《满级悟性,手搓超脱道果!》 第1章 顾清源 第1章 顾清源 在一处山坳,零零散散列着几座茅草屋,甚是荒凉。 “懒狗们,都起来,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忽然有人站在茅草屋之前的空地上大喊。 听到声音,一个十六七岁少年自硬板床合在一起组成的大通铺上睁开眼睛,随着睡在一个铺上的‘兄弟’们鱼贯而出,一行十来个人聚到空地上。 一帮子少年小的十一二,大的十七八,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你推我搡的扎在一起。 喊话的人是个大汉,身材魁梧,一脚踩在空地大石头上,身旁插着一把刀。 “小崽子们,咱姓赵,你们可以叫我赵教习。”看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少年聚集过来,大汉大声喊道:“既然你们爹娘已经把伱们卖给了圣教,那你们这些小崽子活是圣教的人,死是圣教的鬼。” 赵教习说完拍拍手,自他身后的屋里出来两个人,一人抬着一个大筐,近百斤的重量两人抬着毫不费劲。 嘭嘭 筐子砸在少年们前面的空地上,一筐是黑糟糟的死面馍馍,另一筐是灰扑扑的肉干,垒的高高冒尖儿。 看着筐子,少年们一阵骚动,自打昨天下午一路行来,晚上就混了点米汤,熬了一夜,正是腹中虚的时候,一阵肚鸣响起,连带着顾清源也感觉胃里饥火上涌。 顾清源不是此世之人,前世是蓝星的普通人,玩游戏的时候正在车人物卡,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已经来到这里。 这一世前身父母早逝,快要活不下去,正赶上魔宗分舵舵主来村子收药童,他一咬牙,自卖己身,随着魔宗人上了山。 也就在昨晚,外地人顾清源上线。 魔宗吗,能叫这个名字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吧,他们收这么多药童…… 顾清源正想着,赵教习从筐里捡了一个馍馍,递到一瘦弱少年跟前,说道:“饿不饿,想不想吃?” 那少年蓬头垢面,一笑能看到脸上的面骨,看着眼前的馒头,他咽了咽口水:“想,想吃。” 赵教习笑眯眯的看着他,手里的馒头落到少年怀里,“想吃就吃。” 赵教习又看向其余人,“既然入了圣教,那就是自己人,馍馍任你们造,不仅有馍馍,还有肉吃,圣教不差饿兵,待会我要传授你们圣教神功,你们要好好学,要是哪个学的快,学得好,我保证,天天有肉吃,有酒喝,有娘们摸。” 一群半大山村少年,字都认不得几个,要说宏图霸业,功名利禄,心里认知不清,反倒是酒肉娘们能听得明白。 赵教习说完一挥手,安排抬筐的手下分发馒头,肉干。 一群人目光随着筐子打转,赵教习目光也盯着少年们打转,就像是看一头头羔羊。 顾清源混在人群中,试着能不能多混几个馍馍肉干,心中思绪万千。 不管是圣教是魔宗,都不会有免费的午餐吃。 药童,神功,是拿来做采补之法还是用作炮灰?顾清源自然不会如同其他少年一般未开眼界,这种套路实在太过太眼熟。 可惜这肉身长久饥饿,都把底子空完了,连寻常人都不如,只能先静观其变,再另寻时机逃跑。 顾清源啃着干硬的馒头,怀里藏着肉干,心中默默想道。 留肯定是不能留下的,跟着魔教混能有几个好死? 顾清源可不会真以为正道都是道貌岸然,口蜜腹剑,魔道个个义薄云天,性格直爽,又不是话本小说,所谓的梁山好汉也是要靠着打家劫舍过日子的。 吃饱饭,赵教习着人分发小册子,“这小册子是基础心法,名为先天功,你们先拿这个打底子,等练好了,就教你们血煞功,不认字没关系,我会给你们讲,还有配套的招式套路,运劲技巧,我老赵都给你们掰扯明白。” 小册子就两本,一本先天功,一本血煞功。 好在顾清源认得字,快速翻完两本册子,心中一合计,发现有些不对。 《先天功》按册子上的说法,中正平和,包容性极强,最适合的基础,问题是出在《血煞功》。 血煞功讲求血乃人之源,入门后真气运行带动气血流转,强行压榨肉身,极易气血干涸,走火入魔,随之换来的是快。一年之功顶他人枯坐运气三年,寿命也一年顶三年。      以《先天功》打基础,再转修《血煞功》,这《血煞功》应该是某种上级功法的分支,等人修炼成之后,用吸功大法之类的法子行采补之事,真相摆在明面上,就欺负这帮少年没见识。 药童,药童,以人为药埃以形补形这话没说错,要成为人上人,还是得吃人,这魔宗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顾清源不由得有些咋舌。 不过我为什么能看懂? 看着周围望着册子,透漏出一股清澈愚蠢的其他少年,顾清源不禁有些疑惑。 忽然,顾清源想到自己穿越时车的那张人物卡。 那张人物卡是个经营小游戏里的,每张人物卡都有两个天赋。 我记得那张人物卡有个绝顶悟性来着,另一个天赋是捡拾,顾清源回忆起来。 绝顶悟性在游戏里表现为修炼经验变多,升级快,捡拾则是挂机的时候能捡到些乱七八糟的资源,当初顾清源就是冲着捡拾天赋去的。 难不成我把那两个天赋继承了?那我是啥,人物卡精? 不等顾清源多想,赵教习已经开始讲解起来。 眼看着赵教习一字一句的解析,顾清源连忙收敛心思倾听。 “功法第一步,为捕捉气感,只有捕捉到气感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走脉…” 赵教习应该有一定经验,讲起来深入浅出。 讲解的声音响彻在耳边,顾清源盘膝坐定,几乎在静心的第一刻,他就捕捉到了气感,仿佛有小耗子在体内乱跑,心神微动,引领气感按册子上的方法游走,一周天下来,一丝丝真气凝聚而出。 果然,我的悟性加强了。 顾清源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前世他就是个普通人,别说气感,体育课上的二十四手太极拳都整不明白。 这应该是我的金手指了吧,就是不知道捡拾天赋怎么体现,难不成是天降资源?顾清源按捺住心中雀跃,想起自身处境,不由得静心凝神,更加专注运气。 药童这个身份终归是个大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引爆,这《先天功》或许能敲出一线生机。 顾清源脑海中思绪纷纷,体内真气游走。 过了片刻,一股气息自顾清源周身散发出来。 “咦?”赵教习好似感受到什么,扫了一眼,目光游走最终落到入定的顾清源身上。 这小子,已经入门了?赵教习摸着胡茬心想。 虽说这药童只是总舵各位大人的储备粮,但粮食也有好坏之分,若是这小子歹竹出好笋,培育好了也是大功一件… 一周天行气完成,顾清源睁开眼,看着眼前一脸淫荡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赵教习,故作懵懂。 看来刚才故意泄露的气息已经引起他的注意。顾清源心思流转,他早已想明白,迟则生变,现在必须以掌握力量为第一要务,显露资质换取些许资源倾斜,值。 哪怕是摘果子,只要不是什么短视之人,就会等果子长大些再摘,以求利益最大化,而这中间的时间差,就是顾清源为自己争取的喘息之机。 种种思绪心间流淌,顾清源望向赵教习。 “教习。” 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纯真中又掺杂着几分傻气的笑容。 像个懵懂无知的山村少年。 (本章完) 第2章 恶人 第2章 恶人 赵光义看着眼前傻里傻气的少年,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 傻点好,傻点省心,听话。想到此处,赵光义拍拍顾清源肩膀:“可是已经感知气感,功法入门了?” “俺就感觉有气流在身子里窜,和小耗子似的,教习,这算入门了吗?”顾清源装傻。 听闻此话,赵光义笑意加深:“不错不错,这就是入门,等你《先天功》练到第三层,在江湖上也算入品高手了,到时候我再传你《血煞功》。” 像顾清源这样的统称为不入品,共分七品,七品最低,一品在上,一品又称先天,先天之上为天人之境,达成者少之又少,被尊称为宗师,这些赵光义讲过。 功力雄厚,百脉俱通,能做到真气离体者称之为先天,以真气引动天地灵气,真气化形则为宗师。 “大家伙听好了,都要像这个……”赵光义指指顾清源召集少年们往他这看。 “顾清源。” “对,跟这个顾兄弟学,人家学得快,我重重有赏。”说完赵光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三粒药丸,想了想又收了一颗回去,两粒黑黝黝的药丸落在顾清源掌心。 “这是教中圣丹,唤作养气丹,一粒能顶枯坐行气一月之功。” 顾清源无视周围或嫉妒,或羡慕的目光,将丹药收起。 “引出真气饿了吧?去那个屋,里面有肉有馍馍,能吃多少吃多少。”赵光义又说道,手指刚才那两人出来的屋。 真气正是提炼肉身气血精华的产物,所以武者大多能吃,刚吃过东西已经又有些饥饿的顾清源连忙向小屋走去。 一进屋顾清源就一惊。 不大的地方摆着一张方桌,桌上一只油汪汪的烧鸡,三碟素菜,还有一壶酒,两个汉子一胖一瘦,坐列两边,刀放在一侧,正在对饮。 见顾清源进来两人也没说话,其中一个一指角落,那里存着好几个大筐。 没想到还有两个人,还有刀,五个人看守十九个人吗,这让我怎么逃。 顾清源手忙脚乱的鞠躬,唯唯诺诺走到筐前,一边捡着肉干吃一边听着两人交谈。 “看来这小子就是这批里资质最好的,三五个月应该就能出栏…”高瘦守卫说道。 “哎,说这些干什么。” 话没说完,就被另一人打断。 “嗨,怕什么,你看那小子分明山野里出来的,能听懂什么?”高瘦守卫说道。 胖守卫举杯:“少说两句,不要节外生枝,省的出了岔子连累到我。” 两人碰杯,话题很快转到别处。 出栏?这是把人当种猪养,三五个月吗,顾清源暗暗记住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 此后日子,上午练功,赵教习解疑答惑,下午就干些杂活,消磨这帮小子们旺盛的精力。 顾清源得了空闲就去四处游荡,勘察地形,晚上再偷偷加练,除了不能跑远,做什么也没人管,倒是自在。 如此两个月后。 十九个少年唯有三个还未入门,被赵光义送出山坳,言说是资质不好,送去别的地方学记账之类的杂务。 但顾清源偶然听到守卫之间闲聊,那出去的,全都送去了矿山,若是没有机遇,怕是一辈子就要搭到暗无天日的矿洞中。 也不是没有少年想要反抗,但都被赵光义镇压,成了杀鸡儆猴,立威的那只鸡。 两个月,《先天功》圆满,三十二条主经脉打通两条,气力也大增,是为六品。 顾清源将手中捏碎的石块扔掉,心中想道。 短短六十多天,顾清源深深感受到什么是悟性绝顶,在别人干啃馒头的时候,他靠着不间断的加练和时不时的丹药奖励,硬生生将《先天功》推到五层圆满,整个人身轻如燕,拳头大的石块一捏就碎,这放在以前,顾清源想都不敢想。 有喜必有忧。 显露天赋固然得到了更多的资源,但弊端也开始慢慢显现,赵光义开始明里暗里探寻顾清源的功法进度,等到他实力暴露,也就该被强制转修《血煞功》。      毕竟赵光义也不是做慈善,丹药功法投资出去,总该要有回报,只不过这回报是顾清源的命而已。 赵光义已经起了疑心,等到转修《血煞功》就晚了,必须找机会逃走,顾清源想起此前种种迹象,暗下决心。 好在顾清源早已摸清,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一眼就能看出实力的能力,基本都是通过武者坐立行走,气息变化,手上老茧之类的信息来推测,真气入体探查修为的手段不是赵光义这等人物能掌握的,这也是顾清源隐藏修为的底气。 但随着其他少年陆陆续续捕捉气感,突破功法,顾清源不得不有所行动。 顾清源一步步走到山坳口附近,能远远看到守卫的身影。 据顾清源观察,山坳三面环山,只在东面一左一右留有两个出口,守卫一人把手一个,天黑时分换下一组,或许是人都有惰性,又或者看守的都是些刚入品的少年,守卫难免懈怠,偶尔偷偷懒,擅离职守,赵光义也全只当看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守卫同我一样,都是六品武者,偷袭或许可以换掉一个,只是势必会惊动赵光义,赵光义已经是五品,大麻烦埃顾清源暗暗想到。 这两月赵光义只教习功法运行,招式没有涉及半点,这也是顾清源头疼的地方,悟性归悟性,实战经验是实战经验,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越级反杀的例子。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一日,赵光义天不亮就出门,只留下四个守卫,听守卫说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顾清源按捺出心中雀跃,开始在空地闲逛,其他少年有的在练功,有的在屋中休息,守卫习以为常,没有多管。 来到屋后,顾清源环视左右,四周无人,见自己做的记号还在,没有变化,随即扒开草窝,用手在松软的土地上挖了一会,不一会刨出一个小坑,只见一巴掌长的铁片静静躺在坑中。 顾清源已经把捡拾天赋摸索明白,他总能时不时捡到些意义不明的鸡零狗碎,这铁片就是某天下午捡到的,除此之外还有些野果,铜板什么的,都被顾清源藏好,这些都是出逃之后活下去的资本。 铁片边缘已经被顾清源借着石头磨得锋利,闪着着黝黝寒光。 把铁片藏进怀中,顾清源若无其事的溜回屋里,和几个相熟的少年玩笑几句,躺在浸透脚臭汗臭的硬木板上养精蓄锐,静等时机。 月黑风高,杀人夜。 鼾声此起彼伏,时不时有几声梦呓,躺在床板上的少年睁开了眼睛。 悄悄起身,顾清源蹑手蹑脚的爬出屋外。 天公作美,乌云遮挡月华,也遮挡住求活的少年,风声呜呜作响,掩盖住草茎划过衣物的声音。 但顾清源的好运道也到此为止。 事情有些出乎顾清源的意料。 值白班的守卫已经呼呼大睡,鼾声肆起,也许是赵光义不在的缘故,值夜的守卫竟然搬了张桌子,放到两个路口中间隆起的山坡上,二人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只是苦了趴在草窝里的顾清源,往常只需解决一个守卫,有中间山坡阻挡,拖延一段时间,也足够顾清源逃之夭夭,可现如今两人地处高处,视野开阔,出口处一览无余,若要出山坳,势必要被山坡上的守卫瞧见。 “李二,我和伱说,上次兄弟我跟着陈舵主出去,正巧遇见只肥羊,被陈舵主拦下了,肥羊带的侍卫还想反抗,被陈舵主一刀削去了脑袋,那肥羊富商当场就吓尿,掀开他那马车,你猜怎么着?”风中传来守卫的声音。 李二和那守卫碰了一个,说道:“怎么,王五你别卖关子,有宝贝还是怎地?” 王五掏了掏裤裆:“当然有宝贝,还是两个大宝贝,那马车里藏着个娘们,是那富商的姘头,那胸脯子这么大个儿,晃得眼晕,弟兄们一招呼,泪珠子就下来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说着比划了比划。 “嘿嘿嘿,确实是好宝贝,那你怜了没有?”李二一阵淫笑。 “那还用说,等陈舵主爽完就让兄弟尝了个鲜,那小脸嫩的出水,滑溜的很,要我说,还是得跟着陈舵主这样的好汉混,不比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要强。” 那边污言秽语不断,这边顾清源听得不由得握紧铁片,还记得上辈子,有段时间痴迷金老爷子的武侠巨著,如痴如醉,主角有血有肉,但唯独一人顾清源喜欢不起来,那就是令狐冲。 江湖义气儿女情长是没错,可看那令狐冲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淫贼,吃人恶魔,强盗,魔教中人,虽然个个都所谓的豪迈洒脱,性格直爽,却也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自那时起,顾清源就明白,世人称颂的正派里或许不全是好人,但人人唾弃的魔教里指定大多数是恶人,是恶人,就该杀。 感受着铁刃划过手心,顾清源深吸一口气,自打来到此世就未曾放松的心稍稍平静,胆魄也增了三四分。 他如此告诉自己: 人心险恶,若想求活, 只能比恶人手更狠,心更黑。 (本章完) 第3章 抱大腿 第3章 抱大腿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去撒泡尿,快憋炸了。”王五把酒杯一扔,站起身来。 “去去去,就这么点量还喝酒,滚远点,别熏着老子。”李二一脸嫌弃。 王五摇摇晃晃走远。来到一课树前,嘴里骂骂咧咧:“妈的,还说老子,有本事你不撒尿。”说着解着裤腰带。 呲—— 一道乌光滑过王五脖颈。 “嗬嗬。”王五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却阻挡不了生命的流逝。 一道身影从他身后冒了出来,一把捂住他的嘴。 “深呼吸,放轻松。“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不知道是说给王五还是说给自己,顾清源就像拥抱爱人一般把王五拥入怀中。 第一次杀人的顾清源死死的把王五锁在怀里,眼看着王五渐渐死去,肚里翻江倒海。 顾清源用颤抖的手把王五软倒的身子拖到树后,搜了搜身,只找到几颗碎银子,王五的佩刀还在酒桌上。 另一旁,李二左等右等不见人来。 “妈的,王五这小子不会醉死过去了吧。就说喝不了,还得让老子给他使唤。”李二摇晃着身子一步一停。 危险?就看着几个刚学会功法的雏鸡能有什么危险。李二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嘶…”李二晃晃脑袋,感觉整个人晕晕沉沉,顺手提了提裤裆,又往前走。 走了好一会,李二才看到王五倚在树上,像是已经熟睡,“草,真能跑。” 越走越近,李二来到树下,一翻王五身子,让他朝向自己,正要说话,感觉手上湿漉漉的,趁着月光,李二好像看到王五胸前有什么东西。 晃晃脑袋,驱散几分酒意,李二仔细一看,不禁吓出一身白毛汗,酒醒了大半。 血,是血。 李二心中喊道,这时才闻到酒气遮盖下的血腥味,正要大喊叫人。 一道身影从树枝上落下。 一只手捏住李二嘴巴,一只手拿着铁片。 噗呲 铁片狠狠窜入李二后心,堵住了他要喊出的话,也堵住了他最后的生机。 锋利的刃走过李二脖颈,带起一溜血花。 他的眸子看着从自己身后走出来的单薄身影。 “是你……”声音微不可闻。 这个人李二有印象,是这批药童里天赋最好的,也是最老实的,别的药童还敢尥蹶子,这个最听话,他和王五还故意戏耍了好几次。 但也是这个最听话的软蛋要了自己的命,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伪装吗? “好……“说完李二再无声息。 皎洁月光下,少年搜身,拿刀一气呵成,向外面走去。 正如游龙归大海,猛虎下山岗。 —— 这是个似是而非的世界,朝中皇帝年幼,宦官掌权,以修炼《天人化生大法》的冯忠为首十人,号为“十常侍”,把持朝政,横收暴敛,以致天下人心思乱。 巨鹿郡有张姓妖人,得《太平正雷令》,呼风唤雨,驱雷掣电,百姓拜若神人,又画符为兵,割草为矛,号“太平军”,裹挟民众,揭竿而起。 一时间天下英杰并起,围剿妖人。 当然,这一切都与顾清源无关。 靠着藏下的肉干和捡来的野果顾清源一路向北,他足足走了三天才看到城墙轮廓,之后进了一家医馆当了学徒,这一待,就是一个月。 医师对这个主动送上门,不要工钱,只要求管饭的小学徒很满意。 “顾小子,来来来。”方医师冲着顾清源招手,等他来到面前,把手中药包交给他,“这是李员外的药,算算日子上一副也该吃完了,你给送去。” 这种给人上门送药的杂活主人家一般都给点跑腿费,多倒是不多,但也是白得的。 “好,我这就去。” “快去快回。”方医师对顾清源十分喜爱,腿脚快,脑子灵,才不到一个月,就把铺子里方子,经络图背的滚瓜烂熟,前几天还讨了医书去看,他也没有敝扫自珍的想法,医术易学难精,真要靠医书成神医,那只能说人家天生该吃这碗饭。 可顾清源的进度仍是有些出乎方医师预料。 难不成真有天纵奇才?方医师心中暗暗惊奇。 出医馆,顾清源向李员外家走去。 ‘一个多月,我已经学完医馆里的医书,身体也调养好,是时候该找本功法练一下,问题是,功法该去哪里找呢。’ 走在路上,顾清源整理着脑海中散乱知识,有些发愁。 要学武先学医,若想走的长远,就必须对人体有足够的了解。 若不知经络图,难以优化真气运行路线,不对人体构造有足够了解,难以创立适合自己的功法,没有医学知识打底,九阴神爪也得练成九阴白骨爪,照着秘籍胡乱瞎练一通,怕不是能把自己练死。 不仅要学医书,还要读道藏,佛经,读世间书,这一世我悟性绝顶,大不了我读遍天下书,总能摸索出适合自己的功法。 顾清源暗暗发狠。      武功秘籍从何而来?无外乎前人总结归纳,这点点滴滴的惊世智慧,就藏在那些书籍之中。 这些才是一个世界真正的底蕴。 正如达摩祖师与《易筋经》,黄裳与《九阴真经》。 如果说武学像盖房子,那悟性就是作弊器,而各种武学招式,秘籍宗典则是搭建房子的地基,只有地基稳固,顾清源才能随心所欲的建高楼,只手摘星辰。 可惜,立志要登山顶以望天下的顾清源目前只是个医馆伙计,还要给人送药。 转过弯,是葫芦巷,人也多了起来,两边都是卖的小吃,果子。 一堆闹哄哄叫卖的小贩里夹杂着一个老道,道袍浆洗的发白,身旁立着个写着“铁口神算”的小布幡,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一派高人气度。 好家伙,世外高人标配啊,顾清源看着这武侠小说中游戏红尘的高人经典行头不禁有些激动,心中什么高人传法,跳崖奇遇轮番滚动。 走进了才发现高人在看书,就是书有点不那么高人。 如果类比一下,就是《金色瓶子的梅花》《玉的蒲团》《法号灯草的和尚》之类的书,顾清源立马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呸,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老不修。 “小兄弟,贫道看伱印堂发黑,近日有血光之灾,你我有缘,不如听老道说几句?”那老道却开口了。 顾清源刚要走的脚步又折了回来,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听听老道怎么说。 他来到摊前,说道:“敢问道长名号,怎么平白无故咒我?” 老道捋捋胡须,“贫道清虚,周易八卦,摸骨相面,无所不通,刚才看小兄弟路过,心血来潮,与贫道有缘,所以才叫住小兄弟,若是信得过,不妨算一卦。” 有缘?多少元?这老头不讹人吧?顾清源心想着,倒是有些兴趣,也想看看老道能不能算出自己这域外天魔的身份。 “先说好,我可没钱。” 清虚老道点点头,取出五枚大钱,在地上一撒,咕噜噜掉了一地。 盯着铜钱,他眉头就皱了起来,看了看顾清源的脸,说道:“还请小兄弟伸手,老道一观手相。” 这老道不会真是高人吧?顾清源心里嘀咕着伸出手,就看到老道一愣,眼神飘忽,顺着老道目光望去,是一书生带着女眷路过。 这女眷手拿把小扇,遮挡住大半面庞,身姿绰约,秋风显一廓,玄水绕两峰,十分的聚人心,把清虚看的眼发直。 书生……略。 “相公,你看。”那位应该叫有荣的女眷推了推书生,书生真性情,一眼就瞧见清虚直勾勾的眼神,袖子一卷,大怒道:“那老道,我看你印堂发黑,眼下要有血光之灾。” 上来就要应验自己的批言,眼看要打起来,顾清源只得相劝:“别打别打,你看那老道这把年纪,打坏了还得赔汤药费,不值当的是不是。”倒不觉得清虚是什么世外高人了。 好容易才送走书生,顾清源又坐下,说道:“道长真是人老心不老。” 清虚反倒老神在在,一把拉过顾清源左手细细观察。 “怪,真是怪,看卦相小兄弟幼年孤苦,一生困顿,有早夭之相,手相却又有困龙脱海一飞冲天之景,说不通埃” 清虚也有些心虚,这算卦解卦算是自家爱好,时灵时不灵,刚才看到这小兄弟却心头一动,怕不是真有缘分,可这卦象自相矛盾,不会又算错了吧? 算对了,顾清源心头一惊,这困龙飞天不说,前面说的可不就是原主?真有高人? 清虚又一搭顾清源腕子,说道:“小兄弟还练过功法?嗯,中正平和,运转如意,你这《先天功》已到圆满之境,下了几年苦工啊?” 顾清源看了看张清虚,心中波澜起伏,沉默片刻,缓缓说道:“练了两个月。” 听到这话,清虚手一抖,几根胡子被他薅了下来,呲牙咧嘴地说道:“多少?两个月,不是两年?” 虽然《先天功》是基础功法,但这功法进境慢,常人修炼圆满也得六七年之功。 两个月,两个月,有缘,果然有缘,这是天赐的佳徒埃 清虚一把钳住顾清源腕子,饿虎扑食般死死拽住不撒手。 顾清源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抱大腿是个技术活,得有分寸火候,他也怕这老道得知自己的天赋开炉炼了自己。 “那个,道长,你先撒手,有话好好说。”顾清源扒拉开张清虚。 清虚干咳一声:“那个,小兄弟可有师门啊?”闻听没有更是欣喜若狂,“看来我与小子你果然有缘,不如你磕一个头,拜我为师,我传授你上乘功法怎么样?” “什么功法?” “《纯阳童子功》,练之真气至刚至盛,如骄阳烈日,只不过有一些小禁忌。”张清虚抬头挺胸。 顾清源:…… “告辞。” 什么小禁忌,不就是当活太监吗。顾清源可算是知道老道为什么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了,那纯纯是憋得。 “别走别走,还有还有,咱们门派功法众多,藏经阁内收录天下武学,应有尽有埃”清虚一看顾清源要走,嗷一嗓子蹦起来,薅着领着子就把一百来斤的顾清源提祝 “真的?”和小鸡子似的被提溜住的顾清源问道。 “真,千真万确的真。”提着顾清源的张清虚瞅瞅周围,掩嘴低声说道:“还有,别说老道信口开河,实话告诉你,我乃天人之境。” 恩?天人之境?宗师?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本章完) 第4章 拜师 第4章 拜师 “所以,这就是师父你说的宗门?”顾清源看着眼前杂草丛生的凄凉景象,果然是宗门,就剩个门了。 不能说破吧,只能说耗子来了都是哭着走的,小偷过年过节还得来送袋米呢。 “咳,这些年为师没怎么回来,疏于打理,难免破旧。”清虚老道掩面。 “师父,你老实说,咱们门派几个人?”顾清源面无表情的说道。 “连你带我。两…两个。”清虚说的也有点磕巴,“不过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等我过世,东西全都归伱。” 听着清虚还在找补,顾清源叹了口气,本以为能过上打架师父上,干活师兄来,自己只负责和小师妹沟通感情的日子,现在全没了。 就俩人,这和总经理兼人事部经理兼会计兼保洁兼保安大队长有什么区别。 可惜,没办法,头都磕了,而且师父还是宗师,只能凑合过呗。 那日顾清源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抱紧这根金大腿,不是顾清源太容易信任人,实在是宗师师父太香,这对急于保命的顾清源来说无异于黑暗中的一道曙光。 顾清源偷偷将身上全部银钱都留给医师,权当报答收留和学艺之恩,然后两人去了培养药童的山坳,发现已经人走楼空,随即转道紧赶慢赶来到自家宗门驻地。 走过只剩门的宗门门口,一路前行,能看一座小亭,几栋小楼。 亭是八角亭,琉璃绿瓦小红柱,梁上有龙凤呈祥,仙人游海的浮雕,亭内石桌上刻着棋线,一左一右两盒黑白子,正门楼写着“观澜亭”。 顾清源走到红漆门柱旁,两门柱上都有字,掸手抹去尘灰。 “世间人,法无定法,方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犹未了,终以不了了之。” 咂摸几下,轻声一笑,顾清源发现不知何时身旁没了自家师父身影,继续抬腿往里走。 过小亭,之后乃是一肃穆宫舍。 顾清源推开大门,撞入眼帘是大红供桌,桌上供香才烧了个头,密密麻麻的牌位挤在后头,像是要争香火吃。 换了一身深青袍子的清虚不复穷酸老道模样,自后堂转了出来,坐在供桌下首圈椅上受了顾清源奉的茶,又领着他拜过祖师堂,师徒二人算是正式定下了名分。 “为师本家姓张,张清虚,无儿无女,清源你今日入我扶风门下,只有一条规矩,首要尊师重道,其它随你心意。”张清虚放下手中茶杯。 “弟子明白。”顾清源连忙说道。 “但你我需约法三章。” “请师父明示。” 张清虚看起来有些严肃,站起身直面顾清源。 “我知你天资聪颖,悟性惊人,但习武首重早,现如今你已十五,一身先天之气失之七八,一步慢步步慢,天骄何其多也,你若要想追上他们进度,就得多吃苦,多练,你可明白?” “清源明白。”顾清源恭敬点头。 “为你心性着想,我需打磨你的性子,暂时把你按伏在这雁荡山三年,此为第一章。”张清虚竖起一根手指,“三年内不得下山,衣食住行皆有我来安排,作为回报,我保你三年进二品,成先天。” 他不等顾清源回话,剩下的一并说了出来:“有我宝药灵丹,外加悉心教导,先天不难,难得是宗师,五十老先天,六十少宗师,宗师难成,只能靠你自己,我藏经阁内上中下三品功法八百多册,医星相卜,寻龙点穴,经文杂书如同繁星,我要求你三年之内通读一遍,不要求了熟于心,但要留有印象,此为第二章,” “清晨即起,上午我与你传道授业,答疑解惑,下午在观潮亭教习技法,晚上运功不怠,此为第三章,可能做到?”张清虚直视顾清源眼眸。 “师父字字句句皆为清源考虑,定当遵守,不敢有半分折扣。”顾清源允诺。      “那好,今日你也倦了,用过晚饭早些休息,”张清虚摆摆手,“记住,这是你最后的空暇。” 第二日,天蒙蒙亮。 张清虚带着顾清源打了一套拳,用过早膳,二人在屋内相对而坐。 “今日先与你讲讲武学知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问。” 这一讲就是一上午,涉及名词,暗语,经验,关窍,顾清源只觉拨云雾而见青天,种种困惑得以消解。 之前顾清源只是按图索骥,往常如雾里看花,现如今,也能说一句有武学修养了。 一个玉盒放在顾清源的面前。 “这是我扶风一脉自上而下,直达宗师的秘籍,有内练,外练,招法二十八本。”张清虚说道。 打开玉盒,里面一本本书页泛黄的秘籍,一双手拿起第一本递到顾清源眼前。 待顾清源接过,张清虚才开口:“这《养气决》最适合初学,练之气息绵长,你先通读一遍,有什么疑问记录下来,我会先给你详讲一遍,再集中回答你的问题,不要感觉羞耻,不明深意只会害了你自己。” 顾清源翻开秘籍,心中默念一遍。 张清虚又将其中关窍细细说来,字字珠玑,直指大道。 不懂的地方,好像没有不懂的地方,我好像…会了?顾清源印证所得,自己都有些吃惊。 “师父啊,我好像会了。” 张清虚不以为意,他当初也是一样,觉得什么都会,结果却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随即问了几个问题,居然答对了,张清虚看了顾清源一眼,又往深里问了问,未有差错。 真有这般天才人物? “盘膝,运气。”张清虚手搭在顾清源肩上,待顾清源运气一大周天,《养气诀》已经入了门,再行几遍,炉火纯青,仿若浸淫数年的老手。 “呵呵,早知你非常人,为师还把你当凡夫俗子看待,是我想差了。”张清虚摇摇头,又拿起一本功法。 “这《五行流转法》强健根骨……” “师父,我会了。” “这《散手八法》擅长以空手对敌……” “师父,我会了。” “这……” 起初张清虚还有些震惊,但惊着惊着就麻了,随之就是习惯成自然。 或许是有前几部功法打底,有了一定武学素养的顾清源触类旁通,越学越快,在张清虚看怪物的眼神中二十八本秘籍全部学完。 (本章完) 第5章 练武 第5章 练武 观潮亭。 张清虚站在石桌前,信手拾起一枚白子。 “以石桌十步为圈,用我教你的身法,步法,夺这白子,我出圈,你赢。” 一只手伸了过来,三两下被张清虚晃倒。 观潮亭外的杨柳林。 眼见劲风袭来,顾清源下意识闭上双眼,被一拳捶倒在地。 不见半点温和的张清虚破口大骂:“我是怎么教你的,攻击来了伱还闭眼?滚起来,给我死死盯住1 “疼?和人打拳怎么可能不疼,忍着,当武者怎么能怕疼?”说完又一拳打去。 上午的功法课换成了讲述江湖经验。 “荒山野岭,一女子衣衫不整,被劫匪追,求到你面前,你该怎么做?”张清虚问道。 “问清缘由?” “错,有多远跑多远,荒郊野外,怎么会有柔弱女子,指不定就是和劫匪串通好骗你这种初出茅庐的少侠。” “有人与你结怨,要和你比斗,你该怎么做?” “做好充足准备1 “错,你要第一时间找到你师父,也就是我,我再联系三五好友,在比斗前把他围杀。” “一场大战,你灭人满门,之后怎么做?” “通知师父,然后逃走。” “是要补刀,世间武学众多,神异非常,人体更有差异,心室在右比比皆是,你该砍下头颅,刺穿心脏,还要远远观望,看是否有漏网之鱼回来,好一并杀死1 傍晚。 “这是今天的丹药份额,子时前不准睡。”张清虚把外面重金难求的灵丹放在窗外,转身就走。 顾清源如同掉进深水的海绵,在张清虚粗暴教学下吸收一切知识充实自己,飞速成长,终于…… 一只手取走白子,另一只手轻轻一推,张清虚已在圈外。 两根手指离顾清源双眼只有半寸,他却毫不在乎,死死盯住来人腰,肩,腿等发力点,一只手握拳狠狠抵挡住来犯重拳,两拳相交,鲜血横流,骨节咯咯作响。 看着眼前再度爬起的少年,张清虚有些唏嘘。 “技法方面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了,剩下的都是水磨功夫,你去藏经阁吧,看看前人著作,成就你的武道。” 咚 藏经阁大门关闭,独留下顾清源自己。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书架,顾清源随手拿起一本,《吐纳法》,是以呼吸带动真气的法门,上面蝇头小字写满运气纲要,经络周天,空白处还有前人注释。 一本看完,点点灵光在顾清源脑海中碰撞,呼吸几经变动,随即掌握窍门,随着微微喘息,体内真气缓缓流转,一周天下来,真气雄厚了几分。 看着满眼的书架,顾清源心中不禁豪情万丈,不就是肝吗,肝,就让我肝出个天下第一! 不疯魔不成活,顾清源就此在藏经阁住了下来,除了日常的吃喝拉撒,全身心投入武学之中。 连张清虚也有些害怕顾清源的疯魔状态,生怕刚收的徒弟转瞬即逝。 半年后。 一声大笑响彻山谷,顾清源推开藏经阁的门,门前是闻声而来的张清虚。 只见顾清源蓬头垢面,形销骨立,唯独一双眸子亮的吓人,一身气势如瘦虎,似饥鹰,他随手一招,青色真气化作飞针,直愣愣扑在远处树上,洞穿了好几棵杨柳。      真气化形! 看着顾清源,张清虚深深吐出一口气,似是不敢相信,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天人。” 一向静谧的杨柳林中轰隆隆作响。 仿佛糟了难,一株株杨柳倾倒,青色光刃与金色光刃相碰,掀起阵阵风浪,拔山倒树,摧枯拉朽。 “怎么样,师父,没让你失望吧?”顾清源说着,狠狠一拳砸在张清虚脸上。 张清虚不甘示弱,手刀击打顾清源肋下,“你小子可以,不仅没失望,反倒要吓坏老头子我了1 一场战斗日头西斜才结束,一老一少转身往林子外走,独留下一地狼藉。 顾清源顺手扶起半倒的杨柳树,嘴里哼着小曲:黛玉闻言双眉皱,轻抒玉腕抱定了垂杨柳,连根拔起摧枯拉朽,教那乾坤抖三抖,信手儿来翻耍,灵动似龙游…… “好徒儿,你唱的什么,我怎么没听过这段?”张清虚话语传来。 “你才多大,能听过几年戏,合订本,绛仙草倒拔垂杨柳,豹子头雪夜上灵山。”顾清源信嘴胡说。 “哎,你这有点倒反天罡了。” 残阳斜照,拉的两人背影很长很长。 —— 自那日顾清源出关,张清虚不得不重新拾起教学大业。 “今天咱们来讲讲神兵,大夏开国太祖就是靠着神兵龙雀刀打下了天下,传闻每柄神兵都是龙气的象征,每当国之将亡就会有神兵现世,各兵主持神兵征战天下,最终决出天下共主。” 实在讲无可讲的张清虚开始讲野史。 “那个,师父,您说的神兵是不是这个?”顾清源从背后掏出一把长刀。 张清虚麻木的脸上有了情绪,他一脸震惊的说道:“这玩意你从哪得来的,还有,你是从哪掏出来的?“ 顾清源一脸淡定:“捡的。” 这捡拾天赋巨离谱,这些天顾清源捡了一堆东西,小到破瓶子,鸡毛,银子,大到整张兽皮,椅子,离谱的是顾清源还捡到一只活兔子,能喷火那种,这还不算最离谱的,就在几天前,顾清源捡到一个戒指,经过确认,是一枚储物戒指。 再就是今天刚刚捡到的刀。 张清虚对顾清源时常捡到乱七八糟东西这事接受良好,属于开拓世界观了。 接过长刀,张清虚仔细打量,说道:“听说,神兵能助兵主修行,你捡到时有没有什么异样。” “有,我拿到时有股真气往我身体里钻,不过我隔绝了。”以顾清源现在的修为,隔绝那股真气轻轻松松。 笑死,谁会接受来路不明的真气进入体内。 据顾清源所知,合练冲突真气还不死,美名其曰阴阳调和,捡到半部仙法就敢直接练不怕卡修为,以及遇到危机喊声给我破就能遇难呈祥都是主角标配,顾清源自知不是主角的命,还是少碰为妙。 “看来真是神兵,这神兵出世……”张清虚说着停顿了一下,师徒俩对视一眼。 “所以,大夏要没了?”最终还是顾清源先开口。 “不好说,但我估计神兵出世的消息一出,怕是要天下大乱。”清虚下意识的捻着胡须,“我对这神兵之事也不太了解,这样,我先下山打探消息,你在这里等我回来。不出岔子的话我一个月之内肯定能回来。” 顾清源有些无语,不出岔子的话一定会出岔子。 “要不,我和师父你一块下山?”说着晃晃手中神兵,示意自己已经身在局中。 张清虚沉吟片刻:“成。” 于是时隔数年,贪生怕死的顾清源带着自己的天人师父下山闯荡江湖,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本章完) 第6章 十五人团圆 第6章 十五人团圆 “局势竟然糜烂至此。”张清虚看着手中情报,拍拍正在全力啃烧鸡的顾清源,把写有情报的纸张交给他。 在山上待了许久,清汤寡水有段时间的顾清源放下手里的烧鸡,手中情报越看脸色越古怪。 神兵出世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四处豪强并起。 太平祸军已成历史,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 修炼《天人无相大法》的大太监冯忠与练《清流八赋》的权相张载纯在朝堂上斗的不可开交,现如今只有十一岁的小皇帝他亲舅舅外戚大将军何直领兵马入驻皇城。 魔宗教主张厉声称得神兵天魔刀,改魔宗为明教,镇守边关的大元帅赵竭听说有不臣之心,要拥兵自立。 前朝名将后人李世琼持神兵泣血枪纠结绿林人马,三十六位好汉景山结拜,声势浩大,另听闻关外蛮夷也有异动 再加上四处起义军,一副王朝末年景象,各班人马齐上台,只差一个导火索,就能把大夏轰个粉碎。 “整个晋西北乱成一锅粥埃”顾清源感叹。 “啥?”张清虚没听懂。 “没什么,我说师父,咱们现在该干什么?”顾清源打岔道。 “去大凉山,我有一位好友在那,或许知道神兵的消息,我们现在在徐州,以咱俩的脚力,天黑就能到冀州广平城。”清虚没在意,他发现顾清源有时候不太正常,喜欢说奇怪的话,久而久之已经习惯,只当是个怪癖。 “贼人休走。” 正说着,一声大喝传来。 只见一黑脸大汉正追着一骑马的汉子,拥闹的人群使劲往两边钻着,给那杀千刀的快马让路。 马上人不管不顾,一直用马鞭紧催,好不嚣张,有躲闪不及的,擦着一下,立刻口吐鲜血。 黑脸大汉看到如此情景,脸上青筋暴起,可惜他轻功稀烂,空有一身蛮力,脚力不及奔马,不由得大喊出声:“前方乃是盗匪,还请诸位相助。”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从二层酒楼上跳了下来,正好落在马前。 马背上的盗匪见到有人阻挡,也不减速,是要打算直接碾过去。 身后黑脸汉子见马前那人不躲不闪,直愣愣的杵在那,连忙高呼:“快躲开。” 人群也是一阵惊叫。 反倒顾清源是最镇定的那一个,长吸一口气,伸手一抓,一手一根马腿。扭转身躯卸去前冲力道,双腿微弯, “起1一声怒喝宛若春雷乍响,顾清源竟把奔马举过头顶,轰隆一声,连马带马上的人砸在地上,砸得盗匪口吐鲜血当场昏迷,人群一片寂静。 张清虚拖死狗一样把那盗匪交给黑脸汉子,黑脸汉子抬手谢过,又转头面向顾清源,拱手说道:“兄弟膂力惊人,更难得古道热肠,是条汉子,张某佩服。” 顾清源只得回礼:“顾某也是看这个盗匪纵马行凶,自恃有些功夫,不值一提。” 一番交谈,才知道这黑脸大汉姓张,名崇虎,涿郡人士,最喜欢打抱不平,骑马这人是飞云寨的小头目,平日里靠打劫勒索为生。 张崇虎见过官府下发的海捕画像。偶然遇见这个匪徒流连烟花场所,这才一路追来。 “顾兄弟真不和张某喝碗酒再走?”张崇虎最喜欢与英雄豪杰喝酒。 可惜顾清源两人急着赶路,只能定下一酒之约。 张崇虎还带来一个消息:青州大荒,地起飞蝗。 辞别张崇虎,顾清源二人直奔大凉山。 “清源,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个人。”张清虚忽然说道。 顾清源抬眼望去,可不就是个人,是个文人打扮,约莫三十多岁,背后一处刀伤,鲜血浸满衣服。      “好像救了就麻烦缠身的样子。”顾清源斜眼看张清虚。 “别看我,出来前就已经说好,这趟所遇人事,都由你来决定,我不掺和,你还年轻,多多攒攒经验吃点亏长记性,省的以后被人坑死。”张清虚懒得搭理。 顾清源想了想,决定还是用老派的办法,怀中掏出一个铜板,“正面反面就救,磕碎了就不救。” 手一抛,正面。 “果然是天意。”顾清源轻声说道。 张清虚翻了个白眼。 顾清源除却功法,就对医书最感兴趣,连忙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 “问题不大,失血过多而已,我已经封堵他的伤口,再撒上药包扎一下就成,要不师父伱辛苦下背着他?”顾清源问张清虚。 张清虚眼一瞪,说道:“我是师父还是你是师父,你救的人你背。” 顾清源背起那人,心中暗自琢磨是不是自己那捡拾天赋又生效了。 捡物多的是,捡人倒是第一遭,这也是顾清源执意救人的缘由。 两人都不是凡人,脚力不俗,终于在天黑时分赶到广平城,避免露宿郊外。 进了广平城,只见街道上人来人往,灯火长明,道旁还支起小红灯笼,顾清源这才想起今日原来是八月十五,阖家团圆的日子。 顾清源把张清虚和捡到的那人扔进客房,转身出了客栈。 圆月洒下光辉,照在顾清源身上,一道影子孤零零跟着他走着。 顾清源看着街上阖家欢乐的人群,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忽然听到前面喧闹声,抬头一看,原来是座三层的酒楼。 他不自觉走到酒楼前,看了看酒楼牌坊,一品居,顾清源抬腿往里迈,酒楼里觥筹交错,越发让顾清源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小二哥,有没有清静些的位置?”顾清源问身旁引路的店小二。 “二楼人少,客官可以在二楼坐坐。”店小二说着将顾清源引到二楼。 登上楼梯,果然感觉清静许多,二楼不大,三五张方桌,只有一桌有人,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 “一壶酒,来两盘下酒菜,谢谢。”顾清源对小二哥说道,顺手摆了几个铜板当做赏钱。 小二一愣,说道:“成,客官您稍等,我去给您备菜。” 不一会,小二就端着酒菜上来,一边码菜一边说道:“客官我就在楼梯口候着,有什么事您言语一声。”说完躬身退下。 顾清源呆呆看着酒菜,一盘秋葵,一盘鱼,没有什么佐料,外加一壶黄酒。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顾清源直接端起酒壶喝了几口。 和前世的白酒不同,有些酸,有些辣,还有些沉淀物,喝的顾清源皱起眉头。 他想了想,假意从怀中实则在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个小坛子,坛子不大,红布泥封,这是顾清源偶然捡到的,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酒。 对于捡拾特性,顾清源从来不去多想,哪怕是奇奇怪怪的储物戒指,亦或者远超此世的酿造工艺,他都能安之若素,忽然来到另一个世界,再多的不合理都变得合理。 曾经顾清源看小说也幻想着来到另一个世界大展宏图,称王称霸,可真到了,却觉得这世界虽然绚丽多彩,光怪陆离,但仍远不如自己那有水有电,一百八十多平的小屋来得安心。 他,想家了。 (本章完) 第7章 初交手 第7章 初交手 揭开泥封,淡淡的酒香飘散,引得旁边桌子上的壮汉瞅了一眼。 顾清源斟满酒杯,一口灌下,一股暖流入喉,让顾清源咳嗽不止。 接连三杯下肚,顾清源额头冒汗,也不用真气化去酒力,任凭醉意环上心头,只留几分心神保持警惕。 可到底还是有些醉,顾清源不禁有些大放情怀,寡酒难饮,他环视一周,正看到频频看向自己的壮汉,抬手招呼:“这位大哥,不如来陪我喝一杯如何?” 壮汉想了想,起身端着自己的酒菜,来到顾清源桌前坐下,只把酒菜往顾清源面前一推,沉默不语。 看来这是个锯嘴葫芦,顾清源心底一笑,给壮汉斟了一杯酒:“我自己在这喝闷酒,劳烦大哥作陪。若有言语唐突冒犯之处,且看在圆月美酒的面子上,原谅则个。”说完咣一声喝了一满杯。 壮汉端起酒杯,也是一口闷下,沉默片刻,才说道:“不妨事,再粗野的醉相我也见识过,我姓吕…” 话没说完,顾清源打断道:“吕大哥好,我姓顾,正逢佳节,你我不妨做个只知道姓氏的酒友,少了身份地位上的干戈牵扯,多了几分自在。” 壮汉点点头,“顾兄弟洒脱,叫人羡慕。” “不过是一个喝多了酒,有了几分胆气的疯子罢了。” “我小时候曾受过人一饭之恩,所以我为了报答他,追随在他身旁,”大汉突然打开了话匣子,“拜他所赐,我有了地位,荣华,陪我一起长大心爱的女人朝夕相伴,可我感觉他在做些错事。” “能管就管,管不了就走呗,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偿还恩义吧,那多累埃”顾清源不太了解这个信奉忠义的世道。 走吗?还能走得了吗?大汉不禁有些醉了。 两人你来我往,一个负责讲些在别人听来是些疯言疯语的话,一个负责默默的听,不一会一坛酒下了肚。 等到顾清源把满腹惆怅倒了个干干净净,摇摇晃晃去结账,壮汉才突然说道:“要不要打一架。” 顾清源一愣:“什么?” “要不要打一架,我每当烦闷时就会与人打一架,郁气就消解了。”壮汉摊开双手,认真的重复道。 顾清源看看大汉蒲扇样的手,感受着自己体内真气,单指真气量,已经远远超过宗师级的张清虚。 他说道:“我可能比较能打。” “我也有些许气力。”壮汉言道。无匹的气势一闪而逝。 清冷冷的广平城郊外,繁星点点,一朵乌云飘来,遮住满月。 点点月辉下站着两个各有烦恼的男人。 两人对面而立,各占据战场一侧。 壮汉扬手:“且来1 先天可真气离体,宗师可聚气凝型,顾清源将真气聚在手上,一瞬间出现在壮汉面前,一击重拳挥向壮汉,壮汉丝毫不慌,一拳缓缓递出,两拳相撞,气劲奔涌而出,霎时间飞沙走石,狂风遍起。 壮汉身形纹丝不动,顾清源却连退几步。 “真气散而不凝,浪费至极。”壮汉还有心思点评。      顾清源兴奋起来:“再来。”再一拳递上,两拳相击,犹如石破天惊,狂暴的气流自交点掀起,直吹的两人衣袍烈烈。 宛若惊雷起,又有烈风生。 顾清源一计重拳接一计重拳,势若呑海,周身十丈内的气流翻滚,有如利刃般的风刀席卷,触之即死,碰之即亡。 壮汉不甘示弱,鼓荡体内真气,一击来便有一击往,拳拳相碰,真气如侵略之火,消弭风刀,拳如奔雷,拳击声恰如虎咆龙啸。 顾清源拳路千变万化,随心所欲,一拳下去举轻若重,若是常人接实了一身破绽,接不实后续还有推,压,捶十几路变化。 可他的对手也不是凡人,任有顾清源千般变化,我自一拳挡之。 两双手,四只拳,如同翻花蝴蝶一样翩翩起舞,相撞。 转眼间几百拳挥下,顾清源喊道:“哈哈哈痛快,吕兄我这拳滋味如何?” 壮汉也来了兴致,如同被惊醒的虎王,神色张狂,狂傲无边:“快是快,就是轻了些,不如接我一拳,顾兄弟可小心,小心…”壮汉一脸兴奋,转而眸子冷厉,“小心别被我打死。” 壮汉不再留手,大喝一声,庞大的气势从壮汉身上荡开,丝丝缕缕的金红色真气缠绕全身,无尽的金红辉光聚集在其身后,仿佛是一件披风随风飘扬。 壮汉手一张,有一柄大戟在手中凝聚,他握紧大戟,朝着顾清源劈砍。 顾清源手中青光大亮,抵挡一计戟击,壮汉左腿弯曲,身体腾空而过,大戟随着身形旋转,划出一道圆月弧线。 顾清源被劈的身形倒退,不甘示弱,并起剑指,一道道刀型青芒环绕周身,呼啸着逼退壮汉。 顾清源并掌前冲,万千道刀型青芒化作洪流,淹没壮汉,壮汉却像湍流中顽固的礁石,一柄大戟舞的密不透风,将刀芒阻挡在身外,两色真气碰撞,消弭于半空。 忽然,壮汉身上气势大开,逼退顾清源,身上金红色真气如同层层波纹环绕而上。 一道金红色辉光直冲云霄,冲散天际的乌云,竟形成一柄大戟,随着壮汉一手挥下,大戟携排山倒海之势压下,以戟刃为起点,荡开空气,壮汉脚下土块也如摩西分海般隆起,裂开。 顾清源持拳立于胸前,体内青色真气破体而出,两条青龙缠交错绕于手臂,缓缓游走,一拳打出,青龙纠缠而上,死死咬住戟刃,最终化作一团青金交错的光团于空中炸裂,连乌云都被搅散,天际露出朗朗星空。 嗒嗒嗒 壮汉来到仰躺在地上的顾清源身前,伸出手。 顾清源抬手,狠狠一拽,壮汉一愣,也不反抗,顺着力道坐了下来。 “果然痛快了许多。”顾清源又从怀里掏出酒扔给壮汉。 壮汉瞅了瞅顾清源衣襟,没说什么,仰头喝酒,“不赖。”良久蹦出来两个字。 “什么?”顾清源一愣。 “酒不赖,你也不赖。”壮汉说道。 次日,飞狼神将吕仙芝进洛都,太师董仲达奉旨勤王。 (本章完) 第8章 捡到人了 第8章 捡到人了 “大将军何直死了,听说被董仲达的《吞天魔功》打成糜粉,如今权相张载纯在家画地为牢,闭门不出,大太监冯忠投靠董太师,徒儿你怎么看?”张清虚对顾清源说道。 “我能咋看,当乐子看。”顾清源一脸无所谓,“对了,飞狼神将厉害吗?” “你把吗字去掉,天下第一你说厉不厉害,这人自幼杀伐,两年前一人独斗三宗师,两死一逃,听说他获得了两把神兵,一张天狼弓,一柄霸王戟,更是如虎添翼。”张清虚一脸感叹。 “神兵我也没感觉多厉害埃”顾清源顺手掏出自己的刀,自打得了就没用过,只要一拿到手上就倒灌真气,顾清源又不想要,只能让它吃灰。 “那是伱,别的兵主都是与神兵心意相通,战力少说翻倍,对了,你这刀有没有名字?”张清虚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不道啊,要不你给起一个?”顾清源一脸懵逼。 张清虚想了想自己的起名能力,决定略过这个话题。 “你看,前面就是大凉山了。”张清虚转移话题道。 望山跑死马,好在两人比马耐力强。 看着眼前的小茅屋,顾清源也接受良好,世外高人都爱这个调调,好像住大别野会掉价,最好是找个穷山恶水,住山洞里才能维持逼格。 张清虚一脚踹开屋门,正看到一老者在泡茶,还有一白袍青年跪坐一旁。 “童海老儿,还没死呢1张清虚友好问候道。 “你不死我怎么会死,你死我也不会死,到时候去你坟头撒尿。”童海也十分友好。 等到两人落座,童海一指旁边白袍青年,洋洋得意的开口:“我徒弟,赵定山,二十五岁的宗师。” 聊这个张清虚可不怕,一指顾清源,“我徒弟,顾清源,二十…”说到一半有些卡壳了转头问顾清源,“徒儿你多大?” 顾清源也有点拿不准:“大概,二十一?” 张清虚一仰头:“二十一岁的宗师。” 不提正沮丧和不相信的童海,顾清源正盯着白袍青年看,满脑子都是郭老师的贯口 白盔白甲白旗靠,胯下白龙驹…… 看着顾清源炙热的目光,赵定山腼腆的笑了笑。 旁边两个老头正在交换情报,童海一拍赵定山:“陪我们两个老头子喝茶有什么意思,你们两个小年轻自己玩去。” 然后把两人轰了出去。 顾清源有种参加明星见面会的兴奋,虽说明星是盗版的,但也是个乐子。 赵定山有些憨厚,“顾兄弟天资聪颖,定山佩服,不如,咱俩比划比划?” “好好好。”顾清源自昨晚比斗之后发现有点喜欢上打架了。 赵定山取出一杆长枪,腼腆的笑笑:“神兵,龙胆枪,顾兄弟不亮兵器?” 顾清源两手一挥:“我就用这个。”说着亮了亮拳头。 赵定山一甩枪头,说道:“也好,这场只比技巧。” 顾清源鼓动真气,丝丝缕缕的青色覆盖住拳头,形成一套臂铠,只做防护之用,这还是昨晚刚偷学来的。 赵定山一枪刺出,点在臂铠上,顾清源顺着力道一计摆拳打在枪身。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以拳对枪,只能抢攻拉进距离。 三拳下去,崩开枪身,顾清源擤一口气,弓步上前,一肘击胸,劲如崩弓,发若春雷。 面对这险恶一击,赵定山不慌不忙,右手枪尾回防,左手拍击顾清源手臂,同时身形后退。 顾清源那能让他后推,左手缠臂而上,这要是让顾清源缠上,赵定山怎么也要吃上几击绷肘。 可惜赵定山反应也快,借着巧劲崩开顾清源手腕,顺势挑枪横扫。 两人你来我往十几个回合,进不得退不得,最终以赵定山一计回马枪收尾。 “顾兄弟好功夫。”赵定山一副风轻云淡。 “哪里哪里,赵大哥让我罢了。”顾清源摆摆手。      正在这时,清虚和童海走了出来。 “那个,清源,神兵的事我搞清楚了。”张清虚说道。 一番解释,其实也简单,按照顾清源的理解,神兵就代表着气运,兵主生来注定乱世杀伐,神兵之间会相互吸引,纠结成派系,兵主角逐乱斗就像养蛊,最终决出人间帝王。 然后顾清源和赵定山就被赶出了家门,美名其曰历练,但顾清源觉得两个老头子是让两个扫把星离远一点,省得溅他们一身血。 “这两个糟老头子,连盘缠都不给。”一边走顾清源一边碎碎念,后面是默默跟着的赵定山。 “赵大哥你跟着我做什么?”顾清源疑惑。 赵定山开口:“我没怎么出过远门,而且,我也不擅长跟人打交道,不如先让我跟着你?” 顾清源一听就明白了,路痴加轻度社恐对吧,问题是我也不认路啊,我也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啊,你们那些半文不白的沟通方式我也是现学的埃 顾清源一阵挠头,脑子里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我说怎么好像忘了什么似的,我还捡了个人,让我扔客栈了,别给饿死了1 赵定山:“?” ———————————————— “所以,因为恩公忘记,就把在下舍在了客栈?”捡来的人已经苏醒。 “见谅见谅。”顾清源说道。 那人长叹一声,“也罢,死了这一回,欠的帐也算还清,在下黄诩,一落第书生,承蒙不弃,愿追随主公。”说完纳头便拜。 顾清源心说自己啥时候觉醒虎躯一震纳头便拜的技能了,连忙拦住:“别别别,我可当不了主公,你要是愿意,老顾,顾兄弟,小顾随你叫,别叫主公就成。” 以这忠义无双,宁死不亏气节的世道,怕不是这黄诩就要与自己生死与共,这声主公太过沉重,顾清源不敢轻应。 黄诩大概没见过这样的,良久憋出来一句:“恩公。” 救命之恩,叫声恩公也对,顾清源满意的点点头。 “不知恩公有何打算?”黄诩有些跃跃欲试。 “正好,老黄你脑瓜子灵,你给我出出主意。”顾清源高兴,终于有了外置大脑。 “恩公想做什么,不妨说来听听。”黄诩问道。 “搞钱,搞钱第一位。”顾清源现在功法不缺,下一步就该推导宗师之上的境界,他准备先买块地,练练丹,顺便给人治治病,等收集足够经脉和真气样本后,再着手改造真气,推演功法。 “恩,要成大事,钱粮是重中之重,不知恩公打算从哪入手?”黄诩问道。 顾清源晃晃自己的脑袋。终于从若干看过的穿越小说中提炼出自己想要的讯息:“我有点晒海盐的法子,还有石灰,造纸术,印刷术,不过都不全,只能提供大体的思路,我待会写下来,你看看有没有用。” 听闻此言,黄诩瞳孔一缩,盐铁为国之本,再加上纸,以及听名字就理解差不多的石灰,这是暴利埃只是没有武力支撑,犹如水中浮萍,怀璧其罪埃 种种思绪划过心头,黄诩开口:“不知主公实力如何?” “实力,应该还可以吧,之前和人打了一架,不过没打过,我猜那人应该是吕仙芝,哦对,还有你后面那个,应该和吕仙芝五五开。”顾清源指指赵定山。 “顾兄弟过誉了,赵某未曾和飞狼神将交过手,应当是略逊一筹。”赵定山不知道是不是谦虚的说。 两个顶尖级的宗师高手吗?黄诩一脸古怪,这配置再加上自己,如果有足够的人手,管理一州之地绰绰有余,这恩公…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黄诩自负韬略不输天下任何人,哪怕是辅佐平庸之辈也能分疆裂土,只不过摊上了顾清源这个胸无大志混日子的货。 “那就启程去青州吧1黄诩一拍手。 “去青州做什么?”顾清源不解道。 “青州前年大旱,今年蝗灾,朝廷的赈灾款又迟迟没有下来,致使饿孚遍地,民不聊生,在那里,有足够的人手可以用。”而且那里匪盗众多,收拢过来稍加训练就是可用的能战之兵,此地当成霸业之基,黄诩心中默默想道。 “对,有足够的廉价劳动力。”顾清源认同的点点头,“那咱们就出发吧。” (本章完) 第9章 青州 第9章 青州 岁大饥,人相食。 苍生黎民在大荒之年挣扎求生,落在史书上就是短短几个字。 可一路行来,这幅画面在顾清源脑海逐渐清晰。 道旁树木不见树皮,稀稀拉拉的灾民有的躺在地上等死,有的一步一挪,看能不能去城里讨点吃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这些人,这些事沉甸甸的压在顾清源心头。 看史书和直面惨剧发生还是不同的,种种悲景在前,顾清源难免起了恻隐之心,也是人之常情。 “他们就这般活着?”顾清源说道。 “他们没有办法,嘴上口口声声喊着黎民苍生的人从来不会在意苍生,喊着江山社稷的只会关心自己的位子坐的稳不稳,这小民的生生死死没人在乎,他们只会说为了江山社稷,再苦一苦苍生黎民。”黄诩阴沉着脸说道。 顾清源转身面向黄诩:“一人之困好解,万万人遭难我又有何办法,顾某知道先生有大才,还请先生助我。” 说完躬身一拜。 看着顾清源诚恳的脸,黄诩阴冷的目光慢慢变得温和,他生受了顾清源一礼,拍着顾清源的手说道:“恩公大义,诩定当不负恩公所托。” 忽然有一队官差奔袭而来。 “郡守老爷有命,灾民不得靠近东莱城半步,违令者死。” 头前官差举起大喊,后面十几个差役四散开驱赶灾民。 “这是什么,粮食?拿来吧你1皂服官差眼尖,顺手从身旁灾民怀里抽出一个布袋。 “差爷,差爷,使不得,这是俺的救命粮埃”那灾民一顿哭喊,死死拽住官差裤腿。 “去你的,袭击公人,罪加一等,立即法办1官差一脚踹开灾民,仓啷啷长刀出鞘,眼看要血溅当常 顾清源眼一眯,双手虚开,真气在手中形成一张大弓,一只青色长箭搭载其上。 嗖—— 忽有风起,青箭将长刀射断。 官差看来识货,知道点子扎手,连滚带爬跑走。 顾清源没有去追,大势之下,杀几个小卒子没有用,况且,他们应该也活不过今晚,他转身看向黄诩。 黄诩点点头,转身望着已近在眼前的东莱城城墙,眼神微微眯起,仿佛有刀光闪过。 “定山。”黄诩一脸冷意。 “在1早已按捺不住怒火的赵定山回应道。 “你进城查探一下这城内的官吏在干什么,若是有尸位素餐中饱私囊之辈,杀。”黄诩吐出那个字眼,宛若料峭寒风,“之后伱再整合人手,看还有多少可用之人,不从者,亦杀。” “定山领命。”白袍赵定山领命而去,说不得这一身白袍今天就要见血。 “恩公,”黄诩朝顾清源一礼,“我需要你将制盐法等技艺一丝不漏的撰写下来,我会联系几位旧友一同揣摩,他们颇有家资,我会请他们运一批钱粮以做应急,等到完整的技法现世,以钱生钱,青州之患可解。” “好,我这就去写。”顾清源连忙答应。 ———————————————— 黄诩提剑坐在首位,鲜血沾染文士袍,身后站着赵定山,身前密密麻麻跪着青州城的富商。      “今日召集诸位来此,是为解决青州之患。”黄诩手抚桌上人头,那是青州文士领袖陈家家主的头颅。 “废话我也不多说,还请诸位出钱出力,共度难关,诩在此谢过。”说完黄诩深鞠一躬。 台下跪着的富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由一位老者领头说话:“在下忝为青州商会会长陈忠,为青州出力乃是我等福分。”说着看了一眼桌上死不瞑目的头颅,浑身一抖:“愿为大人效劳。” 黄诩轻飘飘的从怀中取出一张纸,轮到陈忠面前,说道:“莫说我是强取豪夺,这东西算是定钱,有借有还,绝不少了你一颗铜子。” 陈忠瞥了一眼纸上文字,瞳孔大震,低头拜倒:“定为大人尽心竭力,若有纰漏,愿提头来见。” 待一众人退下,黄诩才站起身,不顾手上血污,按了按太阳穴:“缺人啊1 黄诩知道青州情况艰难,可没想到如此艰难。自大灾一起,波及青州六郡一百二十多县,灾民流离失所,这东莱郡守下令封城,如今灾民只能待在城外等死,城中粮价涨了又涨,富豪粮商反而囤货居奇,城中民众有钱难买粮,连官吏差役都跑了十之三四,想必其他六郡也好不到哪里去,这青州宛如一个火药桶,只差一个导火索,就能把所有人炸上天。 黄诩想了想如今被自己押在郡守府的一众官员,不禁揉了揉太阳穴,转身研墨添笔。 “方兄在上,弟诩恭拜…” “简兄亲启,诩有一事相求…” 一封封书信被黄诩封存,托人发往各处。 “多事之秋啊1黄诩看着送信差人背影远去,不由得长叹一声。 顾清源此时正忙的不亦乐乎,他在整理自己的鸡零狗碎。 相对于悟性绝顶这个天赋来说,捡拾这个规则型的天赋更加逆天。 完全是不讲道理的捡东西,前几天顾清源还捡到半拉练气诀,不知道是哪个修仙世界的产物。 “勺子,没有用,蜂窝煤,太少了,没有用,这啥?不知名动物皮毛,我啥时候捡的。”翻着这堆杂物顾清源一阵懵逼,“这个也没用,等等,这个1 顾清源举着圆溜溜的东西如同朝圣。 “你是说,这东西亩产几十石?”黄诩捧着手里的土豆晕乎乎的问。 他刚刚杀完人,就被顾清源叫来,说要给他看个大宝贝。 果然是大宝贝,黄诩身体都忍不住哆嗦。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们这也没化肥,种种试试呗,很好种的,等它发芽,切成小块,一块有两三个芽点就成,三四个月差不多就能成熟。”顾清源一边说一边回忆,谁家正经看小说的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化肥?沤肥吗,到时候试试。黄诩心中想道,同时把赵定山领走了,这可是祥瑞,被人抢了黄诩得当场撞死。 顾清源终于平静下来,他也想的很明白,他插手此事是因为心有不忍出几分力,但凡事都有度,为了此地灾民反倒折损自己的利益,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有多大能耐干多大活,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他顾清源又算哪根葱,剩下的他就不管了,只求个心安。 接下来该安心突破实力了。 顾清源心中暗想道。 (本章完) 第10章 城头变换大王旗 第10章 城头变换大王旗 五个月后。 “恩公,这位乃是我好友,简正,与之前来到的宋唯也是同窗。”黄诩指着旁边的文人介绍的。 不得不说黄诩的交际面之广,自接手青州以来,这场面顾清源时常见到。 要么是同窗好友,要么是豪商大富,源源不断的人才通过各种渠道汇聚而来。 顾清源对此处理的也比较熟练,怀里掏了掏,掏出来一副字帖,塞到简正手中,说道:“原来是简大才,幸会幸会,这是见面礼,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想当什么官你和黄诩商量着来,我这边还有要事,咱们有空再叙1 顾清源一抱手溜了出去,只剩黄诩两人面面相觑。 “这…顾大人此举何意?”简正拿着手中字帖,脑中回忆字帖被顾清源从怀里取出来的画面,又看看明显怀里揣不下的字帖。 黄诩倒是显得很镇定,正打量着远比豪绅士族府内珍藏更为精致的字帖:“无妨,既然是恩公赠予,简兄收下便是,这礼物人人有份,简兄运气好,宋唯兄可是只得了份古书残籍。” “可是…”简正欲言又止。 黄诩知道简正想问什么,打断道:“恩公天命在身,些许神异不算什么,简兄还是想想担任何职吧。” “黄兄不用请示顾大人吗?”简正心中大惊,面上不显。 黄诩想起顾清源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不由得苦笑道:“自五月前我与恩公来到这青州东莱,此地正逢大荒之年,民不聊生,朝中公卿碌碌无为,地方官员横收暴敛,恩公心存仁义,欲救万民于水火,诩自负几分才学,接管了这东莱城,逼迫豪商献粮,整顿吏治,奈何人手不足,才请简兄出山,诩在此谢过。” 说要黄诩朝简正深鞠一躬,继续说道:“奈何恩公志不在此,民政军政从不过问,黄某一言而决,一州大小官职,全凭简兄心意。” 简正沉吟片刻,说道:“此地郡守何在?” “郡守方正平文采斐然,政治不足,青州落得此等境地,实为大渎职,如今在郡守府画地为牢,寸步不出。”黄诩笑着言道。 简正听完心想,画地为牢?怕不是被软禁起来了吧,又想起黄诩行事之狠辣,这郡守仍活着而不是冢中枯骨已是万幸:“黄诩凌厉手段简某知晓,城不可有二主,这郡守之职黄兄可有打算?为今后计,总该占个名正言顺呐1 “简兄无须多虑,我早已着人前往国都,献上祥瑞,请求圣上赐爵,又派人携珍宝去打点董太师谋士李文儒,大太监冯忠,此二人仗着圣上年幼,卖官鬻爵,以饱家私,再加上这青州正处灾年,衮衮诸公怕是巴不得有人来接手,莫说郡守之职,刺史之位也可觊觎一二。” 说着黄诩冷哼一声:“不过些许名头,待些时日,等我把这东莱经营的铁桶一块,再以东莱横扫青州,那些朱紫贵人到时候也得捏着鼻子认下,大夏,气数已尽,那方正平还算识抬举,亲手写了罪己书,举荐信,到时自行让位还好说,若是给脸不要,失足落水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对于黄诩狂妄之言简正未曾发表言论,他只注意到话中一点:“敢问黄兄,这祥瑞是指?” 提起祥瑞,黄诩淡定的神色再也维持不住,一把拉住简正:“此祥瑞名曰土豆,乃是恩公不忍百姓食不果腹而拿出,言说亩产数十石有余,奈何恩公不愿百姓孤苦,愿献祥瑞于天下,解黎民困饿之苦,实乃功盖五帝,泽披万民之举,算算时日,这土豆也该成熟,简兄正好与我去瞧瞧,若是真如恩公所说,天命在我,大业可成1 心怀天下,是为仁德,敢于放权,是为胸襟,又有种种神异在身,莫不是真有圣皇降世,挽狂澜之即倒,扶大厦之将倾,解苍生之倒悬?简正想起朝中蝇营狗苟,心中震撼莫名。 不提黄简二人,顾清源正在摆摊给人看玻 自打做了甩手掌柜,顾清源五个月来每日在街市上给人看病,平民武者来者不拒,一是为了解人体经络,二是为观察各种真气对人体的影响。 清晨即起,傍晚则回,回去之后更是将各样本案例一一记录,揣摩,以求作用于自身。 一大汉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顾清源到来,慌忙施礼。 顾清源点点头,手在大汉腕子上一搭:“真气郁结,可是时常感觉腋下疼痛难忍?” 大汉一听,脸上狂喜:“顾神医说的极是,我练的外功,真气运行至腋下有些不畅,阴雨天伴有阵痛。” 这病症顾清源五个月里没医过一千,也治过八百,摆摆手说道:“站起身来。” 待大汉站起身,顾清源手指点在大汉胸口,上肢腰腹十几处穴位,直把大汉点的吱哇乱叫,活蹦乱跳。 “忍着点,大老爷们,这点疼痛还能忍不住了?”顾清源说完,一拳狠狠打在大汉腋下三寸。 大汉随之吐出一口长气,只觉得通体顺畅,真气运行更加畅快,功法进境隐隐要更上一层楼。 “多谢顾神医妙手。”大汉又是深深一礼。      “此症实为你真气运行有误,以后行气多走渊掖穴就可以了。”顾清源点点大汉腋下,示意穴位在这,“好了,没什么事就走吧,别耽误后边人看病,银子你看着给。” 大汉搜刮全身,把身上的全部银子恭恭敬敬的奉上,转身离开。 有看到此情此景的武林人士不禁问身边本地之人:“这位兄弟,此人手法神妙,何时出了这般人物?” 那人洋洋得意说道:“此人名为顾清源,武学修养极深,自五月前来此治病救人,无论是寻常人咳嗽痨病,还是武林人暗结杂症,手到病除,因为给武林人士看病时总是以一拳结尾,一拳下去百脉全通,病症烟消云散,全无敌手,又被当地武林人士唤作,铁拳无敌。” 铁拳无敌,听名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拳法宗师呢。 旁边百姓也搭话:“这顾神医不仅医术高超,而且宅心仁厚,俺们这些苦哈哈看病都不收诊金,连那个给咱分粮食的黄大人都是顾神医带来的。” 周围百姓很快聊了起来。 “什么分粮食,是给粮食干活,我听我家二娃说,那个叫…叫什么以工代赈,要我说啊,这郡守就该顾神医和黄大人这样的人来做1 “伱家二娃可是好时运,在府衙谋了份差事,祖坟冒青烟了。” “郡守还活着呢,我估摸着得等太守死了顾神医才能当郡守。” “也不知道太守什么时候死。” 人群很快吵作一团。 那位武林人士不理会周边百姓,只看着身旁洋洋得意的兄弟,心中暗想,不知道还以为你是铁拳无敌呢。 正想着,他就看到身旁那人大跨步向前,对着铁拳无敌顾清源施礼,口称师父。 顾清源看着来人毫无惊讶,说道:“来了,自己找地方坐。” 来人姓姜,姜仁约,前几日姜仁母亲得病,寻常人束手无策,一路求到顾清源这里来,顾清源治好后姜仁约感念大恩,非要随侍左右,还要拜师学艺,张口闭口师父,顾清源不答应,这少年又随身侍奉,眼明手快,顾清源也就随他去了。 五个月不间断的救治让顾清源对于人体,经络,真气的认知更上一层楼,借由这些资粮,顾清源终于将体内真气凝练一体,集百家之长。 顾清源索性将自身感悟融汇贯通,统合为《长生诀》,待到整合完毕,顾清源隐隐发觉实力已经到了上限。 不是他的上限,而是世界的上限,天地灵气的浓度制约了武者的实力发展,除非有灵气复苏之类的意外发生,很难有大的突破。 剩下的只能通过学习各种功法触类旁通,横向发展,但在大的境界上进步不得,顾清源称之为世界极限。 当然,顾清源也不是全无收获,他不仅将实力推到了顶峰,还悟出了一些破限小手段。 自壮汉走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位平民,都是些小病,但对于这些人来说,无异于塌天大祸。 “师父,看日头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吧。”姜仁约眼见天色渐晚,提醒道。 五个月的救治,顾清源总结出一整套的治疗方法以及对症用药的方子,随后一并交给了黄诩,只要按图索骥,也能有些疗效,没办法,人力有时穷,单靠顾清源自己厘清一郡病患,难如登天,按图索骥总比等死要好,这世道,只能是先救命再治人。 所以经过五个月的梳理,城中病患要么已经治好,要么已经不必治,连带的顾清源这里也冷清了许多。 “那好,收拾收拾走吧。”顾清源站起身。身后是零零碎碎的杂物,城中百姓要比城外灾民活的好一些,但也只是好一点点。 顾清源立下不收诊金的规矩,以人心换人心,百姓虽然困苦,也知道谁对他们好,时常有人送一把野果,或者拿两个鸡蛋,零零散散,鼓鼓囊囊的堆了一地。 “顾神医,妙手回春啊1 声音传来,顾清源抬头一看,一位英朗男人来至面前。 “在下李世琼,请顾神医救治胞弟。” (本章完) 第11章 不好,我刀动了 第11章 不好,我刀动了 李世琼,前朝名将李钰后代血脉,十三州绿林总瓢把子,得了神兵泣血枪,纠结绿林好汉三十六友景山结义,入主天罡寨,声势浩大。 李钰还有一子,名曰李玄霸,传闻天生神力,赤子心性。 顾清源眼神落到李世琼身后,那人黄发碧眼,嘴尖缩腮,面如病鬼,骨瘦如柴,手上脚上皆有锁链锁着,正躲在李世琼身后,只露出个脑袋四处打量。 “原来是李寨主,在下顾清源,幸会幸会,还请令弟上前来。”顾清源说道。 李世琼拉过紧紧抓住他手臂的李玄霸,说道:“胞弟天神神力,还请顾神医多加小心。”说完又仔细叮嘱李元霸,模样像是哄小孩。 李元霸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行走间铁链哗哗作响,引的来往百姓观看,反倒李世琼镇定自若,恍若无人,只死死盯住李元霸。 顾清源伸手搭上李玄霸腕子,又翻看瞳孔,摸骨寻脉,心中大致有数。 “冒犯了。”顾清源朝李世琼一拱手,下一刻伸手点在李玄霸心口,李元霸仿佛受了刺激,大吼一声,怒目圆睁,双手一挣,手间相连的铁链寸寸断裂,掉落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人群也传来一声声惊呼,李世琼瞳孔骤缩,心中暗道不好,雄浑真气自丹田而上,就要出手。 顾清源依然镇定,眼见李玄霸发狂举拳打来,早有预料,伸手握住李元霸拳头,一股沛然大力自掌间传来,落到顾清源身上却有如泥牛入海。 他轻轻一捏,捏的李玄霸痛呼,另一只手闪电般点在李元霸眉间,后颈,狂兽似的李玄霸一翻白眼,晕了过去,李世琼连忙接祝 此人,竟能轻易制服玄霸,到底是何等人物。接过李元霸的李世琼心中暗道。 李元霸的神力他最清楚,恍若巨兽,发起狂来,先天高手一拳下去也得丢半条命,哪怕是似他这样的宗师,想要制服也得三人合力。 顾清源仿佛看不到李世琼忌惮的眼光,说道:“想必李寨主应该知晓真气本质吧?” “自然知晓,真气实为精气神三宝杂糅而成。”李世琼听闻,收敛心神达道。 “不错,”顾清源点点头,“令弟玄霸天生神力,骨骼惊奇,实乃天生金刚体,寻常人精满,气足以养神,奈何令弟精气过于满盈,以至于失衡压迫识神,故而心如赤子,性若顽童,长此以往,怕是有短命之相,我刚才一指,破了他体内的精气节点,以致使发狂。” 李世琼听到前面,连连点头,听到后面又有些着急:“那胞弟如今可有恙?” “无妨,我只是破了他体内三宝的失衡,泄去多余精气,相当于将错误长成的骨头打断,重新愈合。”顾清源看了看李世琼,发现他点头,示意已听明白,接着说道:“只需静养一段时间,给识神生长的机会自然无碍,缺少的精气也不必担心,人体是很精密的结构,神完自然气足,识神压迫已久,待到最后一块短板补足,令弟或许能更进一步也说不定。” 李世琼听完神情激动,李元霸是他世间唯一仅剩的血亲,为治这病跑遍大江南北,散尽家财,却只得到药石难医的结果,没成想在这里了却夙愿。 “顾神医,玄霸如同我命,救玄霸就是救我李世琼,大恩难报,请受李世琼一拜。”说着深拜一礼。 顾清源哪能让他拜下去,抬手扶住:“李寨主人中龙凤,令弟更是天生豪杰,上天有好生之德,能遇到顾某也是天定缘分。” 李世琼一时心中激动,难免失态,但他也是龙姿凤章,霸主人物,收敛心神,他又成了那个威压绿林的天罡寨主:“活命之恩,自当报答,顾神医若有需求,李某绝无二话。” 顾清源沉吟一阵,发现自己好像什么也不缺,钱财够花,修行李世琼也帮不上忙,最终想起来黄诩时不时的工作汇报,目光落在周围的人群上,说道:“李寨主,顾某还真有一个不情之请。”      “顾神医请说。李世琼洗耳恭听。”李世琼答道。 “听闻李寨主统领绿林豪杰,掌管水路运转,还请李寨主帮我筹集一批粮草,银钱照市面价付。”顾清源说道。 李世琼掌管的绿林不是低级的打家劫舍,那能赚几个钱,他们掌握的是两条贯通大夏江河的水运,南北盐铁,粮草转运都被这群绿林好汉插一手。 听闻顾清源言说,李世琼没有立即答应。他是绿林总瓢把子,肩上担着南北两江绿林,手底下人都要跟着他吃饭 若是顾清源要些钱财,他倾家荡产也会给,但水运一事牵扯过多,思虑良久,他开口说道:“既然顾神医开口,世琼定当竭力去办,顾神医也应当清楚,大夏正值多事之秋,米贵盐贵,这粮草多少我不敢保证,只能说……” 顾清源打断道:“李寨主不必为难,缓一时之急即可。” 他要买粮草也是为了支撑青州渡过这道关口,等到黄诩那边生意做起来,土豆试种成功,养一州一地绰绰有余。 听闻此话,李世琼眉间舒缓:“那好,李某定促成此事,无需定钱,粮草按市价八成出售,免得旁人说我李世琼不知恩义。” 两人就在这大街上磋商其中章程,等到天色完全昏暗,李世琼才告辞而去。 走出城门,背着李玄霸的李世琼转身看着百废待兴的青州城,拔一毛以利天下很多人都难以做到,更遑论如顾清源这般,想到民众传颂的仁名,自负如李世琼也不禁长叹一声:“顾清源,仁义无双,大势已成,我不如也1 “李世琼要给咱们运粮食?”顾清源正打算回去,黄诩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神游天外,一脸震撼的简正。 “你从哪冒出来的?对,你认识李世琼?他说以八成市价卖给咱们粮食。”顾清源说道。 “如此人物我怎么会不认识,他现在纠结人马,以待天时,只等天下乱起来,也是逐鹿中原的豪杰。”黄诩一脸笃定。 逐不逐鹿顾清源不在乎,黄诩暗中替自己扬名等种种小动作他也知道。 顾清源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当个地主老财,娶十个八个姨太太还是可以的,但当皇帝,隔三差五开会,批奏折批到深夜,早七晚九,全年无休,抱歉,敬谢不敏。 造反是不可能造反的,现在顾清源就等着以后冒出个人杰打败自己,自己再顺滑的归顺,这烂摊子谁爱接谁接,他顾清源万不可能。 话说,还有人能打败我吗?顾清源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不管了,山到车前自然直,老黄,你来找我干嘛?”顾清源丢掉烦恼,问道。 “这,不是车到山前吗,哦对,恩公,伱快去看看,你房间里的那把刀动了,还散发神光。”黄诩说道。 “啥?” (本章完) 第12章 天下大乱 第12章 天下大乱 大夏国都,洛都。 一道人提剑走进大殿,年幼的皇帝面无表情的坐在皇位上,大太监,宗师高手冯忠立在一旁。 在一旁是假天子节,加九锡,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的董仲达董太师。 “刘景川,你要干什么?”冯忠开口,神奇的是他不像寻常太监一样尖着嗓子,反而是清润的嗓音,面如白玉,气宇轩昂。 “此来,实为天下苍生而来。”道人,刘景川说道。 “天下苍生,你一小小道人就能代天下苍生?”董仲达膀大腰圆,面相凶恶,身躯庞大,威势极足,开口说道。 “小小道人自然代不了苍生,但刘景川可以给苍生一条出路。”刘景川说道。 “刘道长所言何意啊?”冯忠声音仍是不紧不慢,如清泉流水。 “大夏气数将近,贫道师兄以命算天,算出大夏还有十七年国祚,然而奸人当道,贪墨无度,民不聊生,如此十七年后,怕不是苍生倒悬,十死无生。刘景川习道法,感天恩,尚有一腔孤勇,愿为天下万民求一线生机。”刘景川大声呵斥道。 “小道人好胆,莫不是董某剑之不利?”董仲达抽出长剑,道道黑市缠绕其身。 “吾剑未尝不利!今代苍生,诛杀国贼1刘景川也抽出长剑,此剑平平无奇,只剑脊一丝金线。 刘景川长剑迸射万道金光,隐隐有风雷之声,向董仲达飞射而去。 董仲达站起身大笑一声,黑气凝结于手中,面对金光不躲不避,那道道金光一沾染黑气,便被吞噬殆荆 “吞天魔功果然名不虚传。”刘景川说道,“不知可能挡天威?” 刘景川一挥长剑,一道震雷劈破大殿屋顶,直直落到他剑上,刘景川引雷入剑,手掐剑诀,长剑无风自动,飞驰而去。 董仲达大喝一声,伸手抓住剑身,长剑有无量雷光爆发出来,与董仲达手上黑气抗衡,呲呲作响。 倏忽间,一道身形轻飘飘落到刘景川身后,无声无息,手上散发这莹莹白光,直刺刘景川后心。 刘景川一心二用,右手掐剑诀指挥飞剑,浑身迸发金光挡住偷袭,覆着金光的左手狠狠劈在身后的冯忠身上。 冯忠一击未建功,反受一击,借着力道轻飘飘的后退,嘴角流出一丝鲜血,笑道:“刘道长的龙虎金丹气堂皇大气,果然厉害,冯忠佩服。” “哼。”刘景川冷哼一声,“比不得冯公公的天人无相,至阴至邪,与你这阉人正好相配。” 听到刘景川嘲讽,冯忠怡然自得,双手并死白光:“那再请刘道长品品冯某这九阴十八手。” 说完合身扑上,另一边,董仲达狂吼一声,黑气流转全身,形成一套黑盔甲,直留出双目位置,双眼闪着红光。 “能逼出董某这天魔真身也算小道士本事,可以赐伱全尸1说完无惧雷光,伸手抓向刘景川。 两侧攻势急急而来,刘景川剑指上挑,飞剑回转,金光大盛,宫殿被三人真气碰撞震的摇摇欲坠。 一声大喊,一道水桶粗细雷光降落,狠狠劈在三人身上,一时间,三人毛发竖立,一声巨响过后,三个后退,各占据宫殿一角。 冯忠不见从容神色,一双手微微颤抖,董仲达黑铠上的大洞缓缓修复。 刘景川最惨,身上道袍裂出道道口子,胸前骨头折断,半跪在地上,忍不住又吐一口血。 “雕虫小技,看来小道士没手段了,连这两半俱伤的法子都敢用。”董仲达好像毫发无损,瓮声瓮气的说道。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刘景川忽然发笑,“无知国贼,苍生求活又岂能只诛杀一二蛀虫,且看此剑1 刘景川颤巍巍举起左手,沾染鲜血的左手在眉间轻轻一划,好似开了天眼。      右手持剑,左手随即握住剑身,自剑柄划到剑尖,鲜血自掌间奔涌而出,涂抹剑身,那长剑经鲜血浸泡,竟嗡嗡作响,剑脊金线由金转红,散发金红色光芒。 “不好,斩龙剑,他是斩龙术刘家的后人,快拦住他1冯忠好似想到了什么。 董仲达也连忙飞扑而上。 “晚了1刘景川手提金血之剑,抓住尽在咫尺的小皇帝,左手在其脑门上一点。 霎时间,一条金龙自小皇帝身上飞腾而出,庞大的气势将飞奔而来的董仲达二人吹飞。 “国运,气数,想不到这斩龙术还有出世的一天。”刘景川看着金龙,毫无惧色,“为苍生计,为天下计, 贫道刘景川,请大夏赴死1 说着刘景川一剑狠狠劈下,金龙在剑下长啸一声,化作无数金光,向天下四处飞去。 接下来,就让天下英才收拾旧山河,只愿,只愿天道慈悲,解苍生困顿。 心中这般想着,刘景川身躯寸寸湮灭,消散于天地间。 于此同时,风云际会,龙蛇起陆,各神兵主看着手中神兵大放豪光。 北方,一宦官之家,面白英武之人看着手中嗡嗡作响的天剑默然不语。 南方,一势如猛虎的男子正在大碗喝酒,看着脚下虎头刀,不做理会。 西方,魔教宗主正在操练士兵,一身血气未消,手中天魔刀红光闪烁。 天罡寨,李世琼看着手中泣血枪,座下三十五位好汉静候号令。 在遥远的边疆,赵竭一把推开美人,浑天剑五色光流转,引得美人惊呼。 一时间,豪杰出世,天下大变。 “所以,你说这刀刚才冒光了?”顾清源拿着刀甩来甩去。 这刀因为顾清源不想用,所以一直挂在屋里墙上当摆件。 黄诩正好路过这里,见屋内隐隐有光芒绽放,这才去找顾清源来看看什么情况。 顾清源把刀递给黄诩,说道:“这好像是把神兵,不过我不太喜欢用刀,而且它老是想给我灌注真气。 黄诩脸色有些发木:“所以,恩公你其实有一把神兵?” 神兵只有在乱世才现世,持神兵者无不人中龙凤,逐鹿天下的霸者,恩公居然也有把神兵,有了神兵,就意味着有了争夺天下的入场券,恩公之前怎么不说呢? 想到这里,黄诩一愣,恩公向来不在意权势,神兵想必更不放在眼里,不过,这刀… 顾清源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就看到黄诩捧着刀身体开始颤抖,连忙问道:“”老黄,老黄,你怎么了?” 黄诩咽了口口水,说道:“这是龙雀刀。” “哈?” “这是大夏已经遗失一百多年,开国太祖的神兵龙雀刀1 (本章完) 第13章 檄文出 第13章 檄文出 黄诩在座位上一口一口地喝着茶水,手还不住的微微颤抖,好半天才说道:“敢问恩公,恩公祖上是否与皇室有渊源?” 顾清源哪知道这个,他肯定没渊源,但原身就说不定了:“这个,应该没有吧,再说这刀我是在宗门捡到的。” 顾清源有些心虚,因为他的天赋捡拾说实话有些逆天,哪天捡到玉玺都不为怪。 两人正沉默间,有一人闯了进来,正是简正:“主…顾大人,有一人指明要见你,还带着一个孩子,估计是来治病的,如今和定山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1 顾清源听得有些迷糊,看病?打起来了?还是和赵定山,这是哪来的凶人。 “走走走,快领我去。”顾清源招呼简正,两人一同向门外走去。 黄诩看着两人离开时的背影,又看看被顾清源丢在地上的龙雀刀,他把刀捡起来,心中思绪万千。 连龙雀刀都有了,这就是天命所归吗,或许,可以在主公名分上做些手段,正想着,他又想起简正那句欲言又止的主公,不禁有些头疼。 恩公一直没让人称主公,长此以往难免抢伤了人心,还得想个法子让他接受才行,不然怕是人心会散。 黄诩静静坐在原地,好半天才叹一声:“天命碍” 另一旁,顾清源已经赶到现场,顺手放下惊魂未定的简正。 没办法,事态紧急,简正又是个文人,只能提着他一路狂奔而来。 冲简正笑笑,顾清源关注场内。 果然打起来了,一个五十多的老汉正和赵定山打的不可开交,边上还躺着一个少年。 那老汉使一把凤嘴刀,背上一张大弓,与手持龙胆枪的赵定山你来我往,势均力敌。 顾清源已经来到少年身前,少年还有意识,只是喘息如风,见顾清源过来,虚弱的朝他笑笑。 “我有几分医术,若信得过我,就让我看看。”顾清源温和的对少年说道。 而一旁老汉见顾清源靠近少年,一计斜劈磕开长枪,急忙忙过来,赵定山也收枪来到顾清源身后。 对于顾清源的安全赵定山是不担心的,这几月他手痒与顾清源斗过几场,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再后来就没提过这事了。 顾兄弟真是妖孽啊!看着正在探脉的顾清源,脑中想到那几场堪称一败涂地的战斗,赵定山心中暗想。 “顾神医,非是黄某鲁莽,实在是小儿性命堪忧,有冒犯之处,事后黄某愿自缚请罪,只请神医施妙手,救我儿性命,汉叔拜谢了1黄汉叔说道。 九尺的昂藏汉子,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地,砰砰磕头,再抬头,已满脸泪痕。 顾清源还抓着少年的手,眼神示意赵定山去把黄汉叔扶起来,又仔细探查了一番,才开口说道:“令郎应该是打小体弱,肺有郁结,再加上强练内功,伤了脏腑,若是信得过顾某,便让他在我身边待半个月,我为其疏通真气,调养经络。” “信得过,信得过。”黄汉叔连忙答道。 “那好,半个月的调养,我再给开个方子,定期服用,这是慢病,万万急不得,半年之后,令郎就能与常人无异,只是有一点,以后不可再习武练功。”说着顾清源掏出纸笔,写了药方,递给黄汉叔。 黄汉叔颤抖着双手接过药方,珍之又重地放进怀中,说道:“顾神医恩同再造,公若不弃,黄某还有一把力气,双臂能开强弓,愿为主公驱使1      “那个,这就不必了吧。”顾清源也没打算携恩图报。 奈何黄汉叔是恩义之人,执意不从,正巧这时黄诩也溜溜达达的走了过来,顾清源连忙把人交给黄诩,自己逃之夭夭。 于此同时,张府。 一中年男人坐在主位,此人生的十分英朗,面白蓄须,自有一番气度,正是权相张载纯。 而他面前之人,乃是曹嵩之子,曹瞒。 “伱可想清楚了?”张载纯轻捻胡须说道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董贼为龙气所伤,正是刺杀他的好时机,瞒虽放荡不羁,仍知忠义,愿为天下先。”曹瞒说道。 张载纯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才面向曹瞒说道:“董贼势大,众文武皆惧怕,我曾与其强对一掌,被其吞天魔功所伤,只得闭门不出,你若直面董贼,怕是有去无回。” 说完张载纯伸出手,只见一道黑线自掌心向上蔓延,直抵心口。 待曹瞒看过之后,他拍了拍手,一青年从后面走了出来,张载纯指了指青年:“这是我侄儿张鹿,他手中七星宝刀我已祭炼半月有余,我这一掌不白受,这七星宝刀内存我一道真气,定当能破开董贼护体真气,我想之后你知晓怎么做。” 曹瞒接过宝刀,深鞠一躬,转身而去。 “叔父,你说那曹瞒小儿能诛杀董贼吗?”张鹿看着曹瞒远去的背影说道。 张载纯端起茶喝了一口,又轻轻放下,一个耳光扇在张鹿脸上。 张鹿嘴角流出一丝血丝,却不敢去擦,束手站立一旁。 “那是真正的义士,若不是他,拿那把刀的该是你1张载纯摸摸张鹿的嘴角,继续说道:“干大事惜身,见小利忘义,我张载纯英明一世,大夏两京十三州在我肩上担着,睁眼天下苍生,闭眼万民生计,到头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子侄。” 众所周知,张相无子嗣,仅有一老妻,一兄弟,待张鹿视如己出。 张载纯擦了擦自己的手:“今日若是你接过那把刀,无论成功与否,你都会名声大噪,我再为你造势,讨董檄文一发,天下英雄皆听你号令,可惜碍” 张载纯说完转身想外走去。 “叔父,您干什么去?”张鹿急忙叫道。 “画地为牢太久,总该活动活动,免得天下人都忘了我张载纯是谁,”张载纯没有回头,抬手看向手心,“董贼,哼1 张载纯一甩手,掌心黑气便被驱散出体外,手掌洁白如玉。 三天后,曹瞒以献七星宝刀为名,行刺杀之实,未果,曹瞒逃窜。 权相张载纯硬闯皇城,直面董仲达,两人一番打斗,权相张载纯重伤。 次日,张载纯子侄张鹿并刺董义士曹瞒发讨董檄文,檄文曰:董贼欺天罔地,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誓杀董贼,以清君侧,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一时间,各镇诸侯皆起义兵,应者云从。 (本章完) 第14章 啥,我成替身了? 第14章 啥,我成替身了? 檄文一出天下惊,自然也惊到了顾清源。 他正在自己书房收拾东西,正寻摸着,黄诩推门进来。 “恩公,你找什么呢?”黄诩问道。 “前几天你不是说张鹿发讨董檄文了吗,我正准备去瞧瞧热闹呢。”顾清源见黄诩进来,停下溜溜达达的脚步。 “恩公别急,你先坐下,我这里有两件要事禀报。”黄诩把顾清源请到主座落座。 “嗯嗯,老黄伱说。”顾清源老实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西瓜,真气一甩,立分八瓣,递给黄诩一角西瓜。 黄诩权当没看见西瓜怎么拿出来的,镇定自若的接过西瓜:“第一件事,恩公你当官了。” “啥?”顾清源西瓜还没到嘴边,就听到这话。 “前些日子恩公不是托我将土豆呈往国都吗,朝廷的封赏下来了,这青州刺史之职是恩公您的了。”黄诩说道,至于其中的钱权交易,蝇营狗苟没必要让顾清源知道。 “你…唉,老黄,我和你说过我志不在此吧?”顾清源自然知道其中定当有黄诩穿针引线,不然一州之长这样的封疆大吏,哪能是一个土豆能换来的,给一块万家生佛的匾外加五百金银就不错了,最多就是给些虚名。 “恩公虽志不在此,但诩必须为恩公谋划,不然这实打实的功劳怕不是要落到旁人嘴里。”黄诩对于顾清源性格已经了解通透,不待他再次拒绝,把手中之物轻轻放在桌上。 “此为东莱郡守印信,还请恩公收下。”黄诩说道。 顾清源好奇的拿起看看,瞧个新鲜,又把印信扔了回去,待黄诩手忙脚乱的接住,才笑笑说道:“我知道老黄你什么意思,但我真不是那块料子,印信你就拿着,这青州一地你想怎么治理就怎么治理,反正我是不管事,事事找我盖章我还嫌累。” 黄诩看着手中印信,放入怀中,双手一作揖:“诩拜谢恩公信任。” “还有一件事呢?”顾清源开始啃西瓜。 “据诩明察暗访,恩公身世颇为玄妙,实为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按辈分,当今圣上应称恩公一声皇叔。” “噗,你说啥?”顾清源一口西瓜喷了出来。 黄诩拍了拍手,简正走了进来。 “顾大人…”简正施礼。 这时黄诩打断道:“恩公如今已任青州太守之职,又广修仁德,天命在身,胸襟广阔,能容天地,难道当不得简兄一声主公吗?” 早已与黄诩彻夜长谈明表心意的简正正冠束带,面朝顾清源施以全礼:“简正拜见主公。” 顾清源斜眼看了看黄诩,黄诩微微一笑,知道这是黄诩的逼宫计,可简正如此正式,这声主公不应也得应了。 “简大才快快请起,顾某何德何能,得先生青眼。”顾清源连忙扶起简正,一副君臣相和的意景。 “黄兄曾经托我去打探详实,当初主公落难于魔教之手,附近确实有一座村子,经过与村中族老核实,再辅以族谱塑源,主公乃是帝室贵胄,确信无疑。”简正从怀中掏出族谱。 顾清源原身记忆都没继承多少,哪知道还有这么一说。 我说没见过刘皇叔,合着我成刘皇叔了?不,应该是顾皇叔。 大夏开国太祖名为顾长卿,起于微末,持神兵龙雀刀征伐天下,立下万世基业。 “恩公身有帝室血脉,又有神兵龙雀刀在侧,正是天命在身,行拨乱反正之事。”黄诩也跟着说道。 顾清源没在意,皇室血脉多了去了,顶多是个名头,皇叔就皇叔吧,他拍拍屁股,站起身说道:“那成,就这么着吧,没事了吧?没事我还忙着去看热闹,各路诸侯讨董,不得不看埃” 黄诩看顾清源这轻装简行的模样,脸色不由得有些古怪,说道:“恩公,你不会打算就这么去吧?”      顾清源有些疑惑:“不然呢?” “咳,这青州固然百废待兴,但也有能战之士,诩虽不才,仍募集乡勇,五千甲兵,正在校场等待恩公检阅。” 顾清源一听手一哆嗦,连军队都有了,老黄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狠狠瞪了黄诩一眼,往校场跑去,军队,没见过,必须去看看! 黄诩和简正看着顾清源背影,对视一眼,“主公真性情,简兄莫怪。”黄诩说道。 “我自然知晓,只是这皇叔名分之事,黄兄可处理干净首尾?”简正拿着族谱,朝黄诩说道。 “自然干净,干净到我也寻不出破绽。”黄诩对简正如此说。 简正一惊,莫非还有隐情:“黄兄此话何解?” “我本想给主公捏造个皇家贵胄身份以正大义,可没成想…”说到此处,黄诩也有些哭笑不得,“我这越查越摸不着头脑,恩公竟然好像真是太祖血脉,溯本追源,真的不能太真,或者真是天意,天不亡大夏,降恩公这等奇人力挽狂澜。” “这…”简正真的有点方了。 顾清源一路跑到校场,五千人正立在场上,呈四个方阵,领头的正是赵定山,黄汉叔,还有两个不认识的武将。 这是黄诩和简正也赶了过来。 “定山和汉叔自然不必介绍,那两位是此次募集的勇士,也有万军难挡的武勇,一人姓许,名许虎,一人姓典,名典来,虽然不是帅才,但斩将夺旗,易如反掌。”黄诩指着那两人向顾清源介绍道。 顾清源溜达到两人面前,这两人都是膀大腰圆,身宽体胖,只不是一人看着有些憨厚,一人面相丑陋。 “初次见面,嚯,好结实的体格子,来来来,这是礼物。”顾清源一人在肩上拍了一巴掌,从怀里取出两坛酒。 对于送礼,顾清源可太熟了,文人就送书画,武人就送美酒,十拿九中。 待顾清源走过,许虎典来一阵呲牙咧嘴。 “主公手劲真大1徐虎说道。 典来点点头,看向怀中酒坛:“主公神力,就是不知道这美酒是不是真如赵将军和黄将军所言好滋味。” 两人想起那二人说起时一脸回味的模样,不由得齐齐咽了一口口水。 “哎,张小二,你怎么也在这。”顾清源越过两人一抬眼,正好看到熟悉身影。 “顾大哥…不是,主公1二十来岁的青年大声喊道。 “叫大哥就成,你爹身体怎么样?”顾清源摆摆手,这人父亲积食,是顾清源治好的。 顾清源一圈逛下来,竟然发现这五千子弟兵居然认识七七八八,不是给这家看过病,就是给那家放过粮。 黄诩看着顾清源忙碌的身影,对微微错愕的简正说道:“先前你还说将不知兵是为大忌,如今可是服了?” “服了服了,我哪知道主公这般有人望。”简正心服口服。 “这三千子弟兵我特意优先选取青州本家子,恩公来到这青州,只做了两件事,一为治病,二为督管放粮,百姓皆受其恩惠,募兵令一出,个个争先,愿效死命,此为民心可用,又有各将才练兵演武,加上这五千死士,待我扫除青州匪患,将其打散编入军伍,以这五千人为架,须臾之间便能成数万大军,何愁大事不成。”黄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一场阅兵闹哄哄的结束,随着顾清源一声令下,大军开拔。 (本章完) 第15章 又捡到人了 第15章 又捡到人了 黄汉叔与简正坐镇东莱城,黄诩随军出发。 大军开拔,有遮云蔽日之感。 行了两日,大军埋锅造饭,黄诩去布置营防,顾清源就来查看兵将伙食。 正溜达着,一声大喝远远传来:“顾兄弟,可还记得涿州张崇虎?” 顾清源抬眼望去,只见一黑脸大汉站在山丘上,身后还跟着一个汉子,两人没有靠近,应该是等顾清源过去。 顾清源抓住神出鬼没的黄诩,叮嘱一番后孤身前往。 “主公独自前去,会不会有些不妥?”典来跟在黄诩身后,有些迟疑。 “放心,恩公只是去见旧友,再说以武力论,恩公天下大可去得。”黄诩就顾清源的武力早就问过赵定山等人,自然不会担心。 等到顾清源走近,张崇虎也迎了上来。 “顾兄弟,我远远就看到有军队行过,没想到是你的人马。”张崇虎也有些纳闷,之前一面之缘,顾清源还是师徒两人,没想到如今也有这么大阵仗。 “张大哥,没想到当日一别,在这青州还能再见,不知道这位是?”顾清源说着话撇着张崇虎身后那人。 那人身高九尺,面如重枣,蠢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手持青龙刀,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在下关圣,见过顾兄弟。”关圣抱拳一礼。 顾清源回礼,忽然感觉关圣身上气势如恶蛟,却又被困锁井底,好像要随时挣脱锁链,吞天噬地。 “请恕顾某无礼,关大哥可是身有隐疾?”顾清源说道。 听闻此话,关圣微眯的丹凤眼睁开,好似若有若无的刀光闪过。 “顾兄弟能看出来?我这关大哥天命不凡,得蛟龙魔气在身,但是魔气惑人心智,时而发狂,发作起来,常人难挡,我也是在前不久遇见,出手阻拦,二人合力,才把这魔气按下。”张崇虎说道,关圣也微微点头。 顾清源微微思索,说道:“顾某也通些药理,不妨让顾某看看?”说完看向关圣。 “这魔气并非寻常病理,顾兄弟…”依旧是张崇虎开口,脸上隐隐担忧。 “无妨,冒犯了。”顾清源点点头,示意知晓,手抓住关圣手腕,真气碰撞。 冷傲如关圣,赤红的面庞上青筋暴起,一股庞大的气势扫荡开来,一时间狂风大作。 张崇虎也运起真气,浑身黑气暴涨,只待关圣发狂就去阻止。 只见关圣身形被红色真气包裹,脸颊流下汗珠,张口说道:“快…快走,我压不住了。” 蔼— 大声大喝,关圣脸色更加赤红,气势一波波袭来,吹的沙土飞扬。 哗啦啦 恍惚间有锁链声响起,一条赤红如血的恶蛟自关圣背后升起,蛟头无声的嘶叫,要择人而噬。 张崇虎黑色真气也蜂拥而出,幻化出一只猛虎,黑虎下山,正要与赤蛟搏杀。 而远处军营也听到动静,一道道身形飞速而来,正是赵,许,典三人。 “顾兄弟1 “主公1 众人焦点的顾清源直面赤蛟,只感觉煞气腾腾,又看关圣瞳孔已经散白,手中冷艳锯毫无章法的乱劈乱砍,应该已经迷了心智。 关圣身后赤蛟腾空而起,朝着顾清源扑来。 “顾兄弟小心1张崇虎大喊,一提点钢矛就要冲入战常 “这位兄弟且慢。”一道白影飞来,长枪挡住蛇矛,正是赵定山。 “快,顾兄弟是你家主公吧,快救人。”张崇虎对挡在身前的赵定山说道。 “不必担心,顾兄弟没有那么弱,你且看。”赵定山看着飞身而起的顾清源,与其说不弱,但不如说是很强。 只见顾清源一层薄薄青光覆盖在拳头,一击打在赤蛟头颅,瞬间赤蛟化作一团红云,红云翻滚,好像要重新凝结成赤蛟。 顾清源不再去管,直直落下,落到发狂的关圣面前,关圣一挥青龙刀,一道两寸长赤色刀芒飞出,直取顾清源头颅。 顾清源一抬手,左手抓住刀芒,赤色刀芒一接触青色辉光,寸寸断裂,顺势抓住冷艳锯,右手并指点在关圣胸前。 点点辉芒落在关圣周身,封住关圣大穴,其身后红云如游鱼奔涌回关圣身躯,转眼消失殆荆 “呼…嗬…”红气回归,关圣也回复意识,腿一软,快要摔倒,左手抽刀,冷艳锯刀身杵地,借着支撑,半跪在地。 “关大哥,伱感觉怎么样?”张崇虎一脸急切,收了真气,连忙搀扶。 “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关圣长吐一口气,感觉脑海清明,以往无时无刻不在的嘶吼如今消失殆尽,连无休止的暴虐狂躁之气也烟消云散。      “顾兄弟,大恩不言谢,关某半生受这魔气困扰,发狂时虽有意识,但无法操控躯体,如今解了这病灶,关某拜谢,今后愿凭顾兄弟驱使1站起身的关圣说道。 “关大哥不必如此,张大哥是我好友,他能与关大哥结交,说明关大哥也是英雄人物,驱使之事不必再说。”顾清源连忙说道。 眼见关圣还要开口,连忙转向张崇虎:“张大哥,可还记得你我一酒之约?” 张崇虎闻言咧嘴笑道:“自然记得。” 听到酒字,许虎典来探头探脑的凑了过来,“哪有酒?哪有酒?” 还是赵定山稳重,上前见礼:“关兄弟,张兄弟,我等接檄文讨董,营地就在不远处,不如去大帐歇息片刻?” 一行人簇拥着顾清源回到营房,黄诩下令解禁酒令,又杀了几只羊,既是犒劳将士,也是欢迎关圣二人。 他可不傻,单凭气势来观,这两位也是猛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没成想这猛将居然还能自己送上门,若是放跑了,黄诩只怕晚上要睡不着了。 看着日益强盛的顾氏派系,黄诩不禁暗暗点头,不愧是天命所归,猛将自动来投,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几个谋士。 黄诩想到自己军政一把抓,分身乏术的模样,不禁有些头疼,救一下啊,来个谋士救一下埃 汜水关前,已经有十几路诸侯在此安营扎寨。 “张忍,来了多少人了?”张鹿把玩着手中玉璧,问身旁人。 “大少爷,已经有十七路诸侯。”张忍是张载纯家臣,一生跟随张载纯宦海沉浮,得赐张姓,听到张鹿问询,连忙上前,从怀中取出情报图。 “各大小诸侯多则三万,少则一万,营寨三百余里,只待少爷登上盟主之位,建功立业近在眼前。”张忍指着图上各路诸侯情报说道。 张鹿听闻此言,脸上不禁有些潮红,“这里面可有需要注意的人物?” “有一列人马,领头的是雍州太守泣血枪李世琼,号称绿林总瓢把子,改天罡寨为天策军,麾下猛将如云。”张忍回话。 张鹿有些不屑:“不过一帮匪类,怎能成气候。” “冀州刺史韩复,兵多粮足,手下大将潘仪号称万军不可挡。” “逞一时之威罢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1 “江东孙巨虎,得神兵虎咆刀,霸气无双,又有长江天险,可缓吞天下1 “一介武夫而已。” “广陵太守张厉,传闻曾为魔宗教主,收拢魔道高手,旗下能人异士众多。” “乌合之众1 “边军大将赵竭,掌握十万边军,英勇善战,军略无双。” “这赵竭根本没来,只派了一只兵马助威,无胆鼠辈1 听到这里张忍都有些头疼,这不是英雄那不算豪杰,合着就你张鹿天生将才,你叔父都不敢这么点评天下英豪,你反倒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心里这么想,张忍嘴上不能这么说:“看来这盟主之位非少爷您莫属了。” 张鹿正高兴,门外有人来报,一打着顾字旗人马到来,张鹿连忙出来迎接。 等张鹿走出营门,却发现只有区区五千人马,脸上少了几分笑意。 来人正是顾清源,身后跟着赵定山,张崇虎,关圣和黄诩。 他眼见着张鹿变脸,心里也不在意,反正自己就是来看戏,真要惹急了自己,偷摸弄死就是。 练武不就是为了不受气,再有人给我甩脸子,那我这武不是白练了吗? 想到这里,顾清源脸上笑容更真挚了几分。 “来者何人?”张忍上前问话。 顾清源自不用他答,黄诩一侧身,显出顾清源,说道:“这位乃是青州太守,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顾清源顾皇叔。” 听到这话,张鹿笑道:“原来是帝室贵胄,可见我等兴义军,占据大义,快快请进” 心里却免不得嘀咕:哪里来的皇叔,别是来抢我盟主之位。 这讨董虽然是由张鹿并曹瞒发起,可终究要占个深明大义,大夏宗亲就来了顾清源这一位,难免要给个名头。 一行人进了大帐,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顾清源有宗室名头顶着,还有五千人马,众人一合计,算顾清源一路,拢共十八路人马。 等顾清源落座,旁边正好是李世琼,有熟人在场,顾清源也能聊的开。 至此,人已到齐,下一步,选盟主。 (本章完) 第16章 挑阵 第16章 挑阵 有人开了个头,众人就开始争抢起来,有说我家兵多将广,也有说人马众多。 “李兄,你觉得这盟主之位该由谁当?”顾清源戳戳李世琼。 “在场豪杰众多,你看张鹿下首,是刺董义士曹瞒,又加之讨董发起人,有些威望但我估计他会主动放弃盟主之位,再就是张厉,魔宗教主知道吧,现在叫明教,他之前当过和尚,学了些僧兵练兵之法,听说他接管魔教之后好好整治了一番,魔教一众统领杀了一半都多,杀得人头滚滚,枭雄人物,但我觉得他也不会争盟主之位。”李世琼闲着也是闲着,开始指点江山。 顾清源顺着他的目光看着曹瞒,又转头看向一身黑袍的张厉,“为啥?” 李世琼笑了笑:“张鹿是张载纯子侄,这檄文本就是为他铺路,曹瞒不然不会争,而张厉嘛,”他说着低下头压低声音,顾清源连忙也把头凑过来,两人头碰头交谈。 “我听闻西边蛮子有异,那是张厉的基本盘,估计张厉在这呆不久。”李世琼说道。 “蛮子?”顾清源闻听一惊,这里面还有蛮子的事。 “听说是蛮族还是什么,大脑门,金钱鼠尾辫,丑的很,领头的叫什么哈吃,一把神兵大斧,快把西边蛮子统一了。”李世琼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设定好眼熟啊,顾清源心想,“那不会让蛮族渔翁得利吧?” 听闻此话,李世琼诧异的看看顾清源,摇头笑道:“顾兄弟多虑了,小小蛮夷,先天高手都没多少,你看看在坐这些,他们敢越线,就个个捏死,以前放着他们,不过是距离太远,算算时日,也该再杀一波了,省得闹心。” 顾清源环绕四周,在坐全是先天之上,哪怕张鹿,也是先天,单宗师就有十几个。 “这么说,盟主非张鹿莫属了?”顾清源问道。 “张鹿这人,性情反复,乖张狠厉,偏偏有没有自知之明,他当这盟主,无非是在坐诸位逗傻子玩呢,不让他当盟主,怎么把老张家的家底掏出来埃”李世琼轻笑。 粮草!顾清源忽然警醒,果然,无论是张厉,还是曹瞒,亦或者江东孙巨虎,脸上都一脸玩味,只有其他几路小诸侯在捧着张鹿,眼见张鹿就有些飘飘然。 知晓这一切后,顾清源有些索然乏味,眼见着张鹿在那三辞三让,最终还是坐上盟主宝座,又选了张忍做粮草官。 还没等宝座做热乎,就听到汜水关守将华英前来挑战。 “谁愿接阵,应战华英?”张鹿坐在主位神色淡然。 话音刚落,冀州刺史韩复出裂说道:“我有上将潘仪,可斩华英。” 韩复身后走出一员大将,手持大斧,正是潘仪。 “死定了死定了。”李世琼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恩,死定了,顾清源心中说道,这潘仪未到先天,那华英先天,怎么敢上的。 可张鹿不知道,“好好好,若能斩了华英,定记伱首功。” 出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传令兵就进来了:“报,潘将军被华英一刀斩落马下。” 张鹿听闻脸色阴晴不定:“可还有将军愿应战华英?” 底下人眼观鼻鼻观口,如同泥态塑像。 张鹿不由得有些恼怒,朝身后使了个眼色,有一人自张鹿身后跳了出来。 “小将愿往。” “此乃我手下大将,陈都,想必定能得胜归来。”张鹿一脸洋洋得意,陈都是先天高手,与宗师只差一线,华英死定了。 “怎么说?”顾清源凑到李世琼身旁。 “死定了,那陈都一看就根基浮躁,靠药物堆上的。”李世琼撇撇嘴。 果不其然,传令兵又跑了一趟,整个大帐一丝声响都没有,只剩下张鹿哆嗦着嘴。 “吾乃董相国坐下先锋华英,联军还不快出来速速投降,免得小命不保。”一声大喝贯穿大帐。 眼看张鹿坐蜡,顾清源两人笑的合不拢嘴。“怎么,要不要出手?让外边就这么叫着?”顾清源说道。 李世琼跟大帐中几人眉来眼去一番,说道:“我麾下金锏将秦仲宝愿往。” 自李世琼身后出来一汉子,手持一双金锏,身着亮金雁翎甲,领命而去。 “我看张鹿这下马威也吃的差不多了,就先破他一关,话说,什么时候让你的人亮亮相,在座的可都看着呢。”李世琼说道,神色间完全没有对战局的怀疑,反倒对顾清源一行有些惊诧。      几日不见,这顾兄弟不仅成了皇叔,连人马都有了,单说他身后几位,就得秦二哥,单大哥那样的人物出手才行,还不一定压得祝李世琼心里好奇死了,不知道这几员大将从哪里冒出来的。 顾清源抬头一瞧,果然,在坐的大部分目光都有意无意的扫过这边,顾清源随即露出个大大的微笑。 那边,华英还在叫阵,忽然从联军阵型窜出一人。 一身亮金铠,一匹黄骠马。 见来人不说话,华英一甩长刀,怒喝道:“死来1 长刀上腾起赤焰,猛的冲来。 这时秦仲宝一夹马腹,和他心意相通的黄骠马才开始慢慢提速,面对袭来的长刀,一金锏挡住刀刃,另一金锏狠狠打在华英胸腔。 两马交错而过,华英倒在马背上,没了气息。 秦仲宝拨马回转,斩下华英头颅回阵。 大帐内,秦仲宝扔下华英头颅,“幸不辱命1说完回到李世琼身后。 “将军好武艺,不知将军…”张鹿两眼放光的看着秦仲宝。 “华英已死,联军该趁此时机攻城。”李世琼跳出来打断道。 “对对对,听本盟主令,攻城1张鹿终于想起了正事,恋恋不舍的看了眼秦仲宝,这武将要是我的人该多好,他不禁想道。 令出山摇动,汜水关随之而破。 而远在国都的董仲达已经接到战报,一脚踹翻饭桌,吓得作陪的大小官员不敢出声。 董仲达随手一捏,手上黑气爆发,战报化为糜粉,“张鹿,张载纯,当真翻了天了1 “相国,联军离国都还有两关,仙芝愿镇守大奉关。”一人出列,正是飞狼神将吕仙芝。 “仙芝果然是本相肱骨之臣。”董仲达大喜。 又有一人出列:“小小联军何须飞将出马,池愿往,神将镇守虎牢便是。”正是董仲达亲信郭池。 “好好好,有你等两员大将,何愁我大业不兴。” “末将领命1两人齐齐喊道。 半时辰后,张载纯府邸黑焰滔天,张府一干人等死尽,张载纯下落不明。 吕府。 已经赶回家的吕仙芝在一女子侍奉下卸去披挂,听闻消息半响没有说话。 “将军,在想什么?”那女子说道。 吕仙芝挽过女子的手,“相国已经变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西凉之虎,财色消磨他的志气,他已经被洛都的繁华迷了眼,贪花好色,睚眦必报。” 女子顺从的躺到吕仙芝怀中:“那将军想怎么办?” 吕仙芝凌厉的眼神触碰到女子变得温和,连声音也小了些:“我怎样都可以,只是怕苦了秀儿你。” 刁秀儿脸上似嗔似怨:“难不成秀儿在将军心中就是贪恋富贵之人?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当初你不曾起势,我不照样跟着你,大不了再回到从前,我反倒喜欢之前的生活,没有这些琐事牵绊,我也不必为你在沙场上担忧。” “哈哈哈,你当我是谁,我是天下第一吕仙芝,你该担忧的是我的对手。”说这话时吕仙芝一脸狂傲。 “相国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暗暗觊觎你。”说道这话吕仙芝神色凌厉,沉默半晌,他才开口:“我为相国征战十余年,当年的一饭之恩也报的差不多了,仁至义尽,等虎牢一役结束,我便带着你离开。” “那就说定了。”刁秀儿抚摸着吕仙芝坚毅的面庞,眼里满是心疼。 (本章完) 第17章 三英战吕 第17章 三英战吕 “叔父1张鹿看着眼前的张载纯不由得喊出声。 只见眼前人半条手臂漆黑,蓬头垢面,那还有半分大夏权相的气度。 “无碍,些许皮肉之伤。”张载纯摆摆手,忍不住跪倒吐出一口黑血,显然,伤势并没有像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张鹿连忙跪下,用长袍擦去张载纯嘴角血迹,又扶他坐下。 好一会张载纯才平稳气息:“如今府上已经死尽,连老夫都搭进去半条命,俗话说祸不及家人,董仲达这次规矩都不守,他死定了。” 张鹿听闻大惊,不由得想起老父和叔母,眼圈瞬间红透,几缕血丝爬入瞳孔。 “说说吧,现在局势如何?”张载纯又问道。 张鹿强忍悲痛,一一诉说。 听到陈都身死,张载纯手指一颤,又听到大帐中种种,思虑良久,长叹一声,说道:“我这一生门生故吏众多,占据大半个朝堂,若是盛世,几根笔杆子就能把这些武将戳死,但如今是乱世,陈都是我之下最能打的,却也死的那么窝囊。” “那帐中人大多都是在看你笑话,也是我想差了,不该奢求你能压住这群强龙,想必我张家灭门消息一传来,你也能有一张保命符,待到诸事皆了,当个富家翁,也能换来一世安稳。”张载纯仔细对张鹿说道。 张鹿悲愤交加,想起一张张面孔不在,又想起宏图霸业成空,跪在张载纯脚下哭了许久。 第二天。 张鹿红着眼提着剑走进议事厅。 众人都收到了消息,见他腰间捆着白素带也不奇怪。 张鹿站在中央,大声喊道:“想必诸位已经知晓董贼恶行,不必多说,鹿空活二十余载,志大才疏,刚愎自用,对诸位多是蔑视,之前种种不敬,此战过后,鹿任刀任剐。” 不等众人说话,张鹿有拔出长剑,说道:“董贼灭我张家满门,此为家仇,侵夺皇室基业,此为国恨,国恨在前,家仇在后,鹿誓与董贼决生死,今日,鹿立军令状,诸位粮草一应配置,皆以公正条例调集,若有疏漏,犹如此桌1 说着张鹿狠狠劈在饭桌上,饭桌一分两半。 “此战鹿若有背信弃义,有失公允之事,请斩我头1 说完张鹿长揖到底,“只愿诸位助我踏平虎牢,诛杀董贼1 一干人等互相看看,曹瞒站起身,说道:“遵盟主令1 “遵盟主令1 眼见着红着眼的张鹿开始布置行军,粮草,有了些盟主的气度,李世琼感叹道:“看来要拿点真东西出来了。” “仇恨果然让人成长。”顾清源跟着点点头。 大奉关。 曹瞒正与郭池厮杀,一柄天剑舞的密不透风,关内又冲出一人。 “郭兄毋怕,张齐来也。” 原来郭池来大奉关时一并叫上了张齐。 眼见两人围攻曹瞒,联军阵型里冲出一人。 “孙巨虎来领略将军高招1正是江东小霸王孙巨虎。 一柄虎咆刀直取敌将首级。 在两位宗师高手入场下,联军一众很快来到虎牢关下。 只见关上旌旗招展,一人立于雄关之上。 那人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呑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霸王戟,胯下赤魔驹,身后血色披风烈烈作响,正是天下第一,吕仙芝。 “好强的气势1前来观战的李世琼说道。 “实打实杀出来的天下第一,我觉得这气势还小了呢。”孙巨虎接话。 一同前来观战的还有曹瞒,顾清源等人。 张鹿居中调度,张厉因蛮族异动打完大奉关就转道,联军剩下的也就这四家能拿得出手。 只见虎牢城门大开,吕仙芝持戟骑马走了出来。 果然,顾清源一看面孔,正是当初交手的壮汉。 “敌将速来领死1声浪层层荡开。 李世琼扭头说道:“来吧,咱们几家谁先上?” 话音未落,从他身后窜出一道身形,一跃而起,狠狠砸在战场上。 尖嘴缩腮,瘦小身形,手中却拿着两点大的不像话的铁锤。 正是李玄霸。 “伱弟不骑马直接上去了?”顾清源点着正准备步战对骑兵的李玄霸问李世琼。 “我弟的擂鼓瓮金锤太重,寻常马载不动他。”李世琼说道。 “说起来,吕仙芝的马好像是先天啊1顾清源又发现了华点。 “估计是吕仙芝日夜温养,用真气逐渐打通那匹马的经脉,真奢侈啊1孙巨虎语气里有些羡慕。 “也是,寻常马感受到吕仙芝的气势就趴窝了。”顾清源表示认同。 这边开始聊天,那边已经交上手。 李玄霸提着捶,飞身压下,锤戟相交,吕仙芝只觉得手心一麻,心中暗道好大的力气。 眼见得又一锤袭来,吕仙芝另一只手幻化一柄短戟,抵挡巨锤。 李玄霸刚一触及短戟,就感觉力度不对,看似势大力沉的短戟轻飘飘的划过巨锤,待李玄霸力道用老,霸王戟一挑,瓮金锤被吕仙芝一戟磕飞。 “空有蛮力,不通技巧。”吕仙芝坐在马上冷冷说道。 李玄霸两耳不闻,翻滚捡起锤子,一锤砸地,借着力道空中旋转身躯,吕仙芝一夹马腹,赤魔驹跑出去几十米远,大锤狠狠砸在地上,地面都仿佛晃了晃。 等李玄霸站起身,就看到吕仙芝在不远处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自己。 压不住心头怒火,李玄霸大吼一声,大锤脱手而出,直直飞向马腿。 吕仙芝一看,心中也闪过怒意,一伸手,金红色真气短戟迎着瓮金锤撞过去。 一声巨响,烟尘缭绕,吕仙芝自烟雾中展现身形,马蹄声急促,霸王戟闪着寒光,直取李玄霸! “不好,我先去,你们快来,我撑不了多久。”李世琼拍马直冲而去。 “休伤吾弟1 随着声音传来,一杆血色真气所化长枪直扑吕仙芝面门。      吕仙芝随手一夹,一丈多长的血枪就被两根手指死死钳住,微微用力,枪身断为两节,消散空中。 一杆长枪随后出现,转眼间与霸王戟碰撞了几十回合。 “终于来了个像样的。”吕仙芝盯着李世琼说道。 “天策府主李世琼前来应战。”李世琼不敢怠慢,死死盯住吕仙芝,就让我来看看,与天下第一的差距。 吕仙芝却没有管那么多,直愣愣一戟直劈砸下。 重,很重,没有什么花里胡哨,李世琼只感觉到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自横挡在身前的戟上传来,泣血枪几乎要脱手。 “怎么…这么强1李世琼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哈哈哈哈 一声长笑,吕仙芝三戟砸下,砸的李世琼一口血闷在胸口。 看来,不拼命不行了。李世琼心中说道。 猛然间,气势勃发,血色真气弥漫战场,泣血枪红色枪身散发着血光,一枪去,直点大戟,清脆的撞击声震的周围士卒发晕。 一团血雾包裹住李世琼,只露出一双眸子,手中长枪化作千百,飞扑向吕仙芝。 金红色覆盖住霸王戟,好像燃起金红火焰,吕仙芝一挥手,巨大凝实的金色光刃摧枯拉朽的崩碎血枪。 吕仙芝冲向李世琼,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落到李世琼身上。 李世琼越来越狼狈,被吕仙芝死死压制住,看着李世琼的惨样,吕仙芝暗道一声无趣。 戟尖斜挑,李世琼胸前盔甲揭开一道口子,有鲜血缓缓流出,长戟回转,冲着李世琼脖颈而去,竟是要一击枭首。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柄虎头金刀飞来,刀身隐隐带着呜呜风声,好似兽吼。 当 霸王戟被金刀磕的一偏,金刀飞旋着落到一人手中,正是江东小霸王孙巨虎。 于此同时,一道身影提着长剑加入战场,正是手持天剑的曹瞒。 “江东孙巨虎前来领教。” “曹瞒前来领教神将高招。” “还有什么鼠辈,一并上就是。”吕仙芝毫不在意。 不远处,观战席。 一贯温和的赵定山神色严肃,关圣已经睁开他的丹凤眼,手抚在长髯不动,张崇虎却已经按耐不祝 “顾兄弟,就我替你应这一阵吧。”张崇虎见顾清源点头,朝赵定山笑笑,拨马出战。 “张崇虎来也1声入震雷。 李,孙,曹,张呈四方阵型包围住吕仙芝,可四人脸上都没有什么喜色。 这就是吕仙芝,一个众人习惯围攻的存在,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被围攻实属正常的强者。 霸王戟呼啸,竟然是吕仙芝先出手,直奔李世琼而去。 见吕仙芝全然不顾其他三人,三人暗暗低呼:好机会!三柄神兵砸向吕仙芝不设防的后背。 一股庞大的气势猛然爆发。丝丝缕缕血红色金线自吕仙芝后心蔓延,流转全身,竟然好似一副金红色铠甲,他整个人散发金光,身后血色披风无风自动,似神似鬼似疯魔,天神下凡! 金红色气焰直接把四人吹的身形后退,只见吕仙芝右手霸王戟,左手幻化金色短戟,一长一短,仅三五个回合,轻轻松松将本就受伤的李世琼扫出局,只剩下观战的力气。 “长短戟,长戟凶,短戟险,有些参差刀的意思。”顾清源看着战场对身旁赵定山说道。 “不止,我感觉还有快慢刀的技法。”赵定山一脸沉重。 果然,吕仙芝一计势大力沉的重劈落下,之前观战见过李玄霸怎么落败的曹瞒不敢怠慢,收有余力。 一戟劈下,天剑一触即走,可这时长戟闪过辉光,眼见就要把曹瞒劈成两半。 天剑分化无数剑光,死死缠住长戟,这时短戟直取曹瞒肋下,被虎咆刀抵祝 张崇虎手中点钢蛇矛舞成一条黑龙,简简单单的直刺却有千钧力,凡夫俗子挨了,十死无生,绝无存还。 可他的对手是吕仙芝,金红色真气幻化出一柄大戟,十来米的戟刃抵住黑龙,金红色与黑色相互碾压,最后,金红色大绽光华,大戟压下,轰隆隆砸出一道深壑。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诸位,看来要玩命了1孙巨虎说道。 他手持金刀,刀身雷光闪烁,原本晴朗天空堆积一片乌云,雷声隆拢 曹瞒竖起天剑,手抹剑身,天剑大放金光,曹瞒身后一条金龙脱体而出,金龙化作剑身,无数金光组成剑刃,一柄辉煌大气的金剑从天而降。 刚刚缓过劲的张崇虎大吼一声,黑气缭绕,身后跳出一条恶虎。 咚咚咚 千钧一发之际,虎牢城头响起战鼓声。 只见一妙曼女子正在擂鼓助威,急促的鼓点响彻云霄,她什么也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哈哈哈哈,且战1吕仙芝狂笑着大吼,须发随着大笑飞舞,一只金狼自吕仙芝身后跳出,扑到他身上。 随即吕仙芝气焰暴涨,紫金冠上凤翅仿佛突破天际,披风飘扬,本就魁梧的大汉身型又膨胀几分,如铠甲一样覆在身上的金色真气勾画出各个形状,甲片分明,一只狼头正嵌在胸口,竟然真变成一副金光飞狼真气铠。 “三阶段了,进狂暴了。”顾清源喃喃自语。 “如此精细的真气操纵…”关圣说了半句便不再说话。 说时迟那时快,一柄庞大金剑自天际飞降而下,吕仙芝一戟迎上,坚不可摧的金剑碰到大戟,瞬间分离崩析。 一道身影遍布雷光,须发皆立,迅疾之速飞来,随后才有隆隆雷声,白光闪过,一柄短戟直刺金刀,一挑将孙巨虎砸到气喘吁吁的曹瞒身上。 吕仙芝血红真气爆发,踏空而立,居高临下盯着张崇虎。 “打了这么久,且来接吕某一招1 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辉光冲破云霄,搅的雷云翻滚,穿破雷云,飞到极高点,猛的无声炸开,无数条金线自爆点飞速落下。 再仔细看,那道道金线竟然是一柄柄金戟,吕仙芝张开双手,仰头望天,无数条辉光自他身旁划过,狠狠砸向地面上的三人。 “会死1 三人脑海划过同一道想法,勉力撑起真气,黑,金,白三色真气护罩在满天戟雨下岌岌可危! (本章完) 第18章 投靠 第18章 投靠 眼见情况危急,顾清源双手虚张弓,白色的《长生诀》真气涌出,一把白色大弓在手中凝聚,六支白色长箭搭载弓身,弦如满月,发若惊雷,六支白箭脱弦之后化作千百道白色流光。 流光与戟雨相撞,消散,如同惨烈的消耗战,趁着这个功夫,曹瞒三人和战场边缘的李世琼急忙奔回联军营寨。 吕仙芝拨马站立,远远看着出手的顾清源,轻轻点了点头,收兵回城。 “顾兄弟和吕仙芝认识?”身负重伤的李世琼又生龙活虎起来。 “曾经一面之缘,打过一架,没打过。”顾清源实话实说。 李世琼好似想起来什么,“没想到顾兄弟也有这番实力,我记得之前去东莱,曾听说过顾兄弟的名号,好像叫什么…对,叫铁拳无敌。” 声音远远传出去,看到顾清源表现的大小诸侯一愣。 “铁拳无敌。” “铁拳无敌1 “铁拳无敌!1 别念了,别念了,顾清源有些头疼,总感觉自己的名号怪怪的,有种老大叫大明,老二叫二明,老三叫尼古拉斯冯列夫曼尔斯基一样违和,而且这名号不是打出来的,是治病治出来的。 “咱们还是讨论讨论怎么拿下这虎牢关吧1顾清源这句话一出,效果拔群,人群瞬间寂静。 “非人的强。” “不愧是天下第一。” “很强1 “变态1 李世琼四人轮流发言,被打的心服口服。 看他们这个样,顾清源就知道指望不上,想了想说道:“关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关圣枣红的脸色不变,手抚长髯说道:“我有拖刀计,乃是凝聚我神念的一招,一刀下去,他不死,我死。” 众人一听,还有高手? “定山呢?”顾清源又问。 “三百招内不分胜负,三百招后生死有命,胜负三七开。”赵定山沉默片刻说道。 这又是哪来的高手,和吕仙芝三七开,那不基本就是天下第二? 众人看着顾清源一行人,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小小的青州刺史手下猛将如云,若是起势,怕不是要横扫天下。 看着一干人等眉来眼去,顾清源没理会:“那明天吕仙芝再来邀战,崇虎大哥先上,定山压阵,关大哥伺机出手。” 他想了想说道:“崇虎大哥力大,定山技法精,关大哥攻击强,你们各有所长,这很正常,三人联手,吕仙芝也得吃个下马威。” 说完顾清源急忙忙去找张鹿聊天,自从发现张鹿喜欢吃牛肉,他有事没事就去打秋风,没办法,在这个世界想吃牛肉,只能等牛“意外”死,不蹭白不蹭。 看着顾清源远去的背影,赵定山心中想着:我们都各有所长,那顾兄弟你呢? 另一头,顾清源正盯着盘子里的牛肉使劲造,旁边的张鹿却有些食不下咽。 “顾大哥,伱说我们这十八路诸侯总不能被吕仙芝一人挡住吧?”比顾清源还大的张鹿腆着脸叫大哥。      “不会,明天再战一场,放心,路到山前必有车。”顾清源含糊不清地说道。 这时,自厅后转出一人,拱拱手说道:“顾刺史可是已经心有良策?” 眼见来人,顾清源暗道一声果然,张载纯没死,起身回礼道:“原来是张相,顾某哪有什么良策,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这顾清源实力深不可测,年岁不过双十之数,难不成真有绝世天才?张载纯也远远观望过顾清源拦截金戟,心绪翻滚面上不显:“顾刺史玩笑了,刺史麾下高手众多,想必小小吕仙芝翻手可灭。” “张相才是说笑,天下第一到您嘴里怎么就成了小小吕仙芝了?”顾清源圆圈话打太极。 张载纯却话锋一转,指着张鹿说道:“刺史看我这子侄如何?” “丰神俊朗,贵不可言。” “我张载纯又如何?” “权倾朝野,治国有方。” “这可不像什么好话,”张载纯笑着摇摇头,“张某也就直说了,我二人愿投刺史麾下,只求报家仇国恨1 “自当如此1顾清源答道。 待顾清源走后,张鹿才站起身扶张载纯坐下,张载纯旧伤在身,喘了几口大气:“你可知道我为何打算投这顾清源?” “叔公明示。”张鹿恭恭敬敬说道。 “我身为一朝丞相,树敌众多,若是投往他处,定然处处提防,不得重用,我掌权过重,难免震主,同僚嫉恨,心狠者难免拿我当挡箭牌,不得善终,皆只因我是执掌大夏朝堂二十六年的张载纯。”张载纯摸了摸桌面,张鹿连忙递茶。 喝了口茶,张载纯继续说道:“我曾打听过,这顾清源起于微末,善于放权,麾下武将众多,文人谋士却极少,只有个不知道哪来的黄诩独担大任,我若投他,定能视为肱骨。” “叔公深谋远虑。”张鹿拱手。 张载纯按按眉头:“且定下这诛董之约,若是真能诛杀董贼,我这残躯任他驱使又有何妨?” 顾清源走出大厅,心中想起那天黄诩说的话:此间种种,张鹿背后定有人指点,我估计正是下落不明的张载纯。 张载纯才高气傲,若是恩公显露锋芒,投靠恩公必是他的第一选择,且投靠必定要求诛董,这老狐狸,若是联军败,投靠一事自然免谈,联军胜,投靠诛董之人也是好买卖,左右不亏。 老黄对张载纯还真了解,不知道他那边计划怎么样了,顾清源脑海里想着。 洛都,一队盐商正要进城,门口差役要求检查车辆,一看货物竟然是细盐,张嘴就要留下三成,盐商苦苦哀求,却被差役轰赶进城,一行人狼狈的走进洛都。 “最近这盐商粮商可真多,带的都是好货,这次咱们可发了1差役对旁边人说道。 “除去要上交相国的一半,剩下的也够兄弟们潇洒几天了。”那人说道。 正在这时,传令官来到:“相国有令,洛都封城,除持令者,不得踏出半步。” 清冷的月光洒下,照在进城盐商身后的帮工脸上,正是黄诩。 (本章完) 第19章 再战 第19章 再战 第二天。 咚咚咚,鼓声响起。 吕仙芝已经和张崇虎打在一起,黑色和金红色真气交杂,眼见着张崇虎支撑不下去。 簌簌簌簌 枪鸣如鸟,炸出一蓬蓬枪花。 转眼间拼了几十计,“好快的枪1吕仙芝对身前白马白甲的赵定山说道。 “将军过奖。”赵定山温和地笑笑,但他的枪却没有那么温和。 那枪身上下,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从来没有这么快的枪,只能看到丝丝缕缕的银线飞过,吕仙芝甚至一时间来不及阻挡,只能靠着身法左右躲闪。 五十回合过去,吕仙芝大致适应,长短戟出手,轻飘飘的短戟爆发千钧力,势大力沉的长戟轻巧划过,举轻若重,举重若轻,轻重自如。 赵定山以快打快,管你轻重,一杆银枪总能挡下所有攻击,而银枪一接触戟身,吕仙芝就感觉一层层力道以戟上传来。 赵定山甚至能在一枪中叠加二十三波力道,一旦被黏上,只能硬抗。 两人打的皆是越来越难受,观战人也是越来越难受。 好家伙,三百招不分胜负还真不是吹牛,这顾清源什么狗屎运,众人盯着场中不禁想道。 而在一旁的关圣拨马,马以行走的方式前行,随着距离战场越来越近,关圣身上威势愈加威重。 “蓄势,他在蓄势。”孙巨虎说道,也把众人的眼光吸引过去。 关圣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意,仿佛有凶兽苏醒,身上气势把吕仙芝的目光也吸引祝 就在此刻,蓄势半柱香的关圣终于调整好状态,猛的睁开双眼,倒拖在身后的冷艳锯一到劈出,赤色巨大光刃飞出。 这时妙到毫巅的一刀,是快到极致的一刀,仿佛自关圣睁眼劈出的那一刻光刃就已经来到吕仙芝面前。 绕是吕仙芝这般人物,也有些反应不及,还好他也非一般英雄,危机时刻尽力偏转身躯,光刃瞬间削去一般紫金冠,飞入虎牢城墙,城墙晃了几晃,留下一刀深深的裂口。 一时间,连城墙上的鼓声都停了下来,女子担忧的看着披头散发的吕仙芝。 吕仙芝惊出一身冷汗,又有无穷怒气生出,这时赵,关,张三人逼近,吕仙芝更加发狂。 真气流转,飞狼铠上身,一声大喝连着一声,随即是越来越重,越来越沉的斩击,赵定山身上淡蓝色真气爆发,缠绕枪身,一杆枪竟然如同千万把枪,重斩被一枪枪点消磨去。 张崇虎一身蛮力,硬抗斩击,关圣却有些癫狂,刀刀反劈。 赵定山主攻,张崇虎和关圣辅助,一时间三人僵持祝 枪戟相交,又是一次碰撞,吕仙芝正要还手,一道大吼,青龙刀直斩而来。 “几位将军神勇1众人还在谈论着,顾清源看着关圣身上慢慢逸散的赤红真气有些担忧。 关圣身上的恶蛟魔气只是被顾清源封印到关圣各大关窍,再辅以顾清源编写的《冰心诀》,旨在慢慢压制,缓缓吸收。 若是关大哥再这么发下去,怕是…顾清源还没想完,就听到战场一声大吼。 大团大团的红雾包裹住关圣,青龙刀再没有章法,重枣色面庞闪着红光,瞳孔时大时小,眼看就要失去意识。 也就在一眨眼,一道身影已经来到关圣身旁,三两下就让其失去意识,把关圣交给赵定山两人。 “该换我上场了。”顾清源对两人说道。 “顾刺史亲自上了1 “不知道武艺如何?” “铁拳无敌,估计有些水平。” 观战团已经炸开了锅,连一直躲藏着的张载纯都偷偷现了身。 等到赵定山两人走后,顾清源一拱手:“吕大哥,好久不见。” 一进去叙旧环节吕仙芝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只闷闷地说了一句:“顾兄弟。” “没想到当日一别,再相见已经是战常”顾清源乐呵呵的说,“人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吕大哥,来战1      战字刚出口,顾清源身影已经闪现到吕仙芝面前,吕仙芝通过之前那一手凝弓射箭自然不会托大,可万万没想到这么快,身体却已经一戟递出。 咚 拳戟相碰,一道音波荡开。 “好拳1吕仙芝兴奋起来。 可顾清源想告诉他兴奋早了,体内白色的《长生诀》真气在他身后凝成一道八臂修罗,千百道拳影砸下。 吕仙芝不甘示弱,双戟舞的如同多出来几只手,猛的发力,巨大金红光刃打碎拳影,击退顾清源,顺势取下宝雕弓,凝神静气,身后跃出金狼,化为弓箭,一箭射出,快过闪电。 顾清源竖起手掌,白光闪烁,金箭一分为二,侧身虚张弓,一箭出,无数流光向吕仙芝奔去。 吕仙芝旋转霸王戟,密不透风,另一手指天,辉光再现,无数金戟落下。 两人就硬生生打了几百回合,谁也奈何不了谁。 “谁赢了?” “平手,两人现在就干耗真气,比谁的真气多谁赢。” “那完了,顾兄弟才多大,真气指定没那么多。” “快看,顾刺史在干嘛?” 吵的不可开交的众人连忙看去。 “吕大哥,怎么样?”顾清源有些气喘。 “很不错,我已经很久没有打的这么畅快了。”进入状态的吕仙芝话多了起来。 该结束了,心中想完,顾清源对吕仙芝说道:“吕大哥神勇无敌,不拿出点底牌不行了。” 说完,顾清源连点周身大穴。 “逆青龙宿。”身躯变大,隐隐渗出血丝。 “逆白虎宿。”顾清源瞳孔开始缩小,头上青筋暴起。 “逆玄武宿。”庞大的真气自各大玄关流淌进丹田。 “逆朱雀宿。”全身力量开始统合。 膨胀了一圈的顾清源冲着吕仙芝说道:“自从我武道诸位进无可进的时候,我就准备开发突破极限的力量,这四象封印就是因此而生,通过对精气神三宝的刺激,从而达到一种超越极限的状态。” 没等吕仙芝说话,顾清源原地轻轻一拳递出,死亡预警突突的警告着。 会死! 吕仙芝来不及下马,直接踏空而行,躲闪开来。 再转头一看,赤魔驹还在原地,微微抬头,吕仙芝瞳孔一缩,只见天空中的云被扫出扇子的形状,一直蔓延到天尽头。 无论守城士卒还是联军将帅顿时人声鼎沸。 “这么强了吗?”赵定山说道。 击散一片云他也能做到,但像顾清源那样,轻轻一拳递出,扫荡数十里云层… 怪物! “吕大哥,放弃吧,你承受不祝”顾清源收回抬向半空的拳头,轻轻说道。 吕仙芝眼中带着光,他已经被困在极限状态很久了,现在打破极限的方法就在眼前,没有武人能够拒绝。 “来,来战1吕仙芝依旧狂傲。 顾清源深吸一口气,缓缓一拳推出! (本章完) 第20章 进洛都 第20章 进洛都 一拳出,强大的劲风席卷,随着拳头缓缓推进,吕仙芝被带起的气流困住,金红色真气爆发,随后又消失殆荆 咚 众人仿佛听到一声清响,只见顾清源站在吕仙芝面前,拳头抵在胸口。 顾清源收拳,吕仙芝屹立不倒,再无声息。 看着惊呆的人们,顾清源一拳轰碎虎牢关城门,一众诸侯和士卒才反应过来。 “吕仙芝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1 一声声大吼传遍虎牢,已经没了士气的虎牢兵将武器撒了一地。 “你打算就这么死?”顾清源看着女子。 “将军已死,妾身自然不会独活。”刁秀儿已经丢了鼓锤,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顾清源长叹一声,瞬间来到刁秀儿身后,轻轻一点,她便晕了过去。 黄昏。 吕仙芝自草席上醒了过来,只见旁边摆着一张纸,一壶酒。 “记住,世人眼中的吕仙芝已死,找个地方好好活下去吧1落款是一个酒友,吕仙芝看着纸条,不由得轻笑出声。 这时,一道身影从屋外走了进来,“将军…” —————————————————— “还有半日就到洛都了。”张鹿殷切的摆上小菜,“不知顾刺史有何打算?” 顾清源还在想着吕仙芝,和他记忆里那个人不同,吕仙芝是受了董仲达一饭之恩,从此为其厮杀十几年,前几日黄诩传来消息,吕仙芝与董仲达有隙,或许有隐退之意。 身为酒友的顾清源也愿意帮他一个忙,哪怕旁人看出几分门道,也不会多说什么。 “如今联军势大,董仲达沉迷酒色,早已不是那只西凉之虎,已是瓮中之鳖,传令下去,埋锅造饭,待到子时,洛都必破。”顾清源说道。 而此时,洛都之内。 董仲达一脚踹翻桌椅,全然不顾上首的小皇帝和座下群臣。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吕仙芝一死,董仲达大势已去,这洛都不日将城头变换大王旗,更是无人敢招惹性情更加乖张凶厉的董仲达。 “文儒,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董仲达抓住自己的谋主,李文儒。 李文儒轻咳几声,群臣识趣的退下,连小皇帝都被人带去休息,大殿中只剩他们两人。 “相国,叛军势大,顾清源武力无双,现如今只能壮士断腕,断尾求生,就看舍不舍得。” 董仲达脸上慌张,身上肥肉震颤,连忙说道:“舍得舍得,文儒有何妙计快快说来。” “弃洛都,携天子一等人马迁都长京,将这大夏气运所钟,天下最富的洛都和代表至高权利的玉玺留给联军,联军鱼龙混杂,难成一心,有这两物,必然内斗,我已命人在各路各坊密布桐油,一场大火焚了这一干人马。”李文儒眼中闪过冷意。 “这,文儒,玉玺当真要舍?”董仲达有些犹豫,洛都舍了就舍了,可这皇权之证,董仲达有些舍不得。 “玉玺只是个象征,乃是当年嬴帝彰显统一大业所造,换做是一青砖,一朽木,照样不妨碍嬴帝丰功伟业,若有精兵强将,天下终究还是您一言而决。”李文儒苦苦劝道。 “你,你让我想想。”董仲达拿不定心思,只能慌慌张张的离开。 李文儒看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口气,相国终究变了,想起来李文儒就有些后悔,当初在西凉,虽然困苦些,可相国雄韬伟略,气吞万里如虎。 可坏也怪在这困苦上,西凉军一干人马压根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入了这洛都,很快便被这花花世界迷了眼,现如今,从上到下,各个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那还有几分以前的霸气。 也罢,送走相国,就让联军与我一同陪葬吧,李文儒心中想着,随即一天天密令传出。      “军师,西凉兵开始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稍有不从,人头落地,洛都要乱了。”徐虎说道。 他面前正是黄诩,“恩公所言不错,这董仲达要狗急跳墙了。” 顾清源早在几天前就和黄诩通过气,联军大胜,董仲达或许要行焚都之事,黄诩心中也有所推测,索性带了徐虎,典来两人混入这洛都。 “军师,我手下儿郎已经发现洛都各节点皆有人盯梢,确认是存有大量桐油。”典来也跟着说道。 李文儒啊李文儒,好狠的计策,看到董仲达如今英雄气短的模样,怕是已经不再想苟活于世了吧,黄诩想起昔日好友,心中思绪翻滚。 “人手都布置好了吗,这可干系重大1黄诩收拢心思,问道。 “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联军还没到,洛都已经乱了起来,惨叫声不绝于耳,星星点点的火把映照下,到处都是强取豪夺的兵卒,一车车金银财宝被运到相国府。 这时,两个庞大身影带着几十名士卒悄悄摸到城门,几声沉闷击打,守城的士卒身躯软软倒下。 “开城门,星火为号1徐虎吩咐道。 沉重的城门在两位绝世猛汉推动下咯吱作响,随即有士卒钻出城门,举起火把,使劲摇晃。 早已先行一步,带着精兵埋伏多时的顾清源朝身后赵定山等人一挥手。 个人武力的暴涨,使得特种小队作战,斩将夺城的计划得以实现,如吕仙芝这般顶尖高手甚至能一人凿穿一军。 轰隆一声,城门大开,洛都如同待宰的羔羊,像联军敞开了怀抱。 几十人飞跃而过,不一会城头上士卒亡者过半,赵定山一拉虚弓,一只淡蓝色长箭飞向夜空,在半空中炸出点点星辉。 不一会,地动山摇,是联军的先头骑兵在冲锋。 董仲达还在相国府通宵畅饮,李文儒作陪,厅中歌女舞姬无数。 李文儒乃是为劝说董仲达弃都,以待天时而来,可惜董仲达舍不得洛都财物,只说留出一天搜刮时间。 忽然厅门破碎,一人前来。 “大胆,何人扰我雅兴。”董仲达一挥手,吞天魔功真气运转,一道道黑气长蛇飞速缠绕向来人。 顾清源随手一拍,黑蛇就已经消散,相比吕仙芝,董仲达功力实在不入眼。 “想必客人就是青州刺史,顾清源顾刺史吧。”李文儒面无表情的说道,想当初,刺史的任命书还是他给盖得樱 “正是顾某”顾清源答道。 “能杀死吕神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李文儒看着顾清源有些稚嫩的面庞说道。 董仲达却没有这般淡然心性,只觉又惊又惧,一身黑气笼罩全身,正是天魔真身。 “小贼拿命来1董仲达一声大吼,黑气弥漫厅中,舞姬皆被震晕。 也就一瞬间,两人相碰,顾清源一计手刀点在董仲达咽喉,黑气消散,露出董仲达肥硕的身躯。 看了一眼李文儒,顾清源转身离去,只留下李文儒和董仲达的尸身。 一道身影转身迈入大厅。 “文儒,好久不见了1 (本章完) 第21章 灵气复苏了 第21章 灵气复苏了 正是黄诩,身后跟着白甲银枪赵定山。 “原来是阿诩你在背后替他谋划吗?”李文儒和黄诩是多年好友,对其智谋十分了解。 “正是,想不到洛都一别,再见面已物是人非。”黄诩捡了个还算完整的椅子在李文儒面前坐下,赵定山在他身后站定。 “那想必我这弃玉玺焚洛都的大戏也唱不成了?”李文儒提手倒了一杯酒。 黄诩接过酒杯:“不错,洛都已破,桐油也被我着人收拢,不知文儒还有何妙计?” “哪还有什么妙计,相国已死,大业皆休。”李文儒看着躺在地上的董仲达,“只怪我百密一疏,竟想不到相国被财色迷眼。” “文儒心性远非常人,酒色财气,功名利禄如同过眼云烟,但要旁人都如文儒一般,难免有些苛刻了。”黄诩轻轻碰杯。 “不知阿诩为何不辞而别?”李文儒仰头喝酒。 黄诩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你当真不知我为何要走?” 李文儒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当时确实不知,但过些时日已经猜了七七八八,相国气量小,又兼之睚眦必报,待在他身边,如同侍奉恶虎,终难得善终,在人心揣摩这一点上,阿诩胜我良多。” “不错,不怕你笑话,我生来胆小,不得不将人看的恶一些,可就算这样,也免不了吃董仲达一刀,若不是我黄诩还有些手段,若不是正碰上恩公,怕是伱我只能泉下相见了。”黄诩摸摸后背,想起董仲达派来的刺客,有些后怕。 李文儒沉默良久:“顾清源此人你怎么看?” “天命所归,怕不是大夏一朝气运全都给了恩公一身。”黄诩想起顾清源种种神异,一路行来不说顺风顺水,只能说是天地同力。 李文儒一声大笑:“想不到一生不信命的黄诩到头来竟然如此笃定一人天命所归,看来果然非同凡响,异于常人。” 黄诩站起身整整衣冠:“你会有机会看到的。”说完站起身就走,路过赵定山身旁,说道:“看着他,他想干什么都可以,如果想自杀,那就把他打个半死,反正恩公也能救回来。” 说完向外走去,洛都很大,还有许多事要他去接管。 “老黄,叙完旧了?”顾清源看着溜达到自己身边的黄诩,也不管他本人口中的落弟秀才怎么会认识董仲达首席谋主,难得糊涂嘛。 “偶见旧友,一时兴起,恩公莫怪。”黄诩笑道。 顾清源看着眼前大殿,“那咱们就一同进去看看吧1 还没走到一半,已经有宫人侍女迎了出来,摆好仪仗,有一妇人领着十来岁的少年一步步走来,正是小皇帝顾景和其生母,何太后。 两人来到顾清源面前,顾景恭恭敬敬的行礼:“拜见皇叔。” 何太后紧跟着一礼:“大夏社稷倾颓,落入奸人之手,幸得皇兄出世,拨乱反正,以正国统,实乃大夏之福,顾氏之幸。” 顾清源和黄诩对视一眼,这何太后三十来岁,顾清源年二十,皇兄叫的如此顺滑,倒是能屈能伸的好性子。 “可折煞微臣了。”顾清源连忙扶起两人。 本来这里顾清源是该跪的,可如今顾清源怎么也跪不下去,天地亲师皆可跪,唯独这君跪不了一点,他也不想玩什么自我之下,尊卑有序,自我之上,人人平等那一套,就单纯拳头大了,腰杆子也跟着硬了。      看来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背个蔑视君上,的罪名不算冤,这也算是另类的明悟己身了吧,顾清源默默想道。 顾清源不跪,黄诩更不会跪了,何太后二人也只当没看见。 “皇兄,这洛都怎么样了?”何太后问道。 “联军已攻入洛都,董贼已被我诛杀,一切尽在掌握,太后不必担忧。”顾清源回答。 一行人走入行宫,黄诩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是灯火通明,厮杀震天的洛都。 天时地利人和全占,若是再拿不下这天下,我黄诩枉为谋主。 两年后。 “恩公,你今天还不上朝吗?”黄诩看着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的顾清源说道。 “不去不去,我去也是干看着,去了干嘛,有事你和张载纯李文儒他们商量着办呗。”顾清源埋头回答道。 如今顾清源已是假天子节,加九锡,入朝不趋,赞拜不名,都督中外诸军事,封摄政王这一系列造反套餐加身。 十三州近半入手,只剩下李世琼统领的天策府,还有不知怎么搅和在一起,曹瞒和孙巨虎组成的曹孙联军。 “我记得我没想当皇帝啊1待黄诩无奈告退,顾清源长叹一声。 对皇帝之位顾清源没半点觊觎之意,什么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上辈子意淫一下而已,顾清源对自身实力增长更有兴趣,从被他取名为《长生诀》的功法可惜窥见一二,与长生相比,皇位又算得了什么,充其量只是登上长生的工具罢了。 可顾清源麾下文官武将不这么想,自顾清源如同曹公一样协天子以令诸侯来,文人武将纷纷来投,单只文官一系,就有黄诩为首的嫡系,都是东莱的老班底,还有张载纯为首的名门望族,以及李文儒为首的寒门士子,更不用说谁都不服谁的武官们。 一帮子绝世凶人,纯纯的梦幻阵容,直接横推半个大夏,剩下的李,曹孙两大势力也只能苟延残喘罢了。 顾清源也懒得管了,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大不了跑路就是,他们要是君主离线制也能玩的飞起,那就随他们去。 “不过,现在好像就已经是君主离线制了吧。”顾清源自言自语,他现在什么也不管,顶多看看黄诩递上来的总结报告,玉玺都是在黄诩那里存着,有他没他一个样。 “灵气复苏啊,没想到真来了1顾清源感受到自身实力又有一丝丝增长,不禁说道。 大约在一年半以前,一场大战,把魔教教主张厉打出了中原,张厉一路向西,把蛮族杀得人头滚滚,估计都要跑到大陆板块边界去了,剩下的大小诸侯闻风而降。 天下兵主除去李世琼和曹孙联盟那里还有一小撮,剩下的要么被打死,要么归到顾清源麾下,也就在那是,顾清源感觉一直困扰着自己的束缚被打开了,天地灵气缓缓回升。 “难不成神兵起的是个钥匙的作用?其中的力量汇集起来引发灵气复苏?总不能还会有狗血的什么仙人武祖苏醒,重活一世吧?”顾清源想起自己看的三流小说,有些头疼。 距离此地千里之外,一双眸子猛的睁开! (本章完) 第22章 妖人乱世 第22章 妖人乱世 陈狗走在大路上,心里想着去哪里找点乐子。 他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溜子,人嫌狗厌,只因为纠结了一众弟兄,没人敢轻易招惹。 那小媳妇不知道在不在家,我去瞅瞅,要是没人,嘿嘿嘿,也能让我陈爷尝尝好滋味,陈狗心里想着。 陈家村不大,一年多以前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高大魁梧,女的美艳动人,住在村尾,正挨着后山,平常没什么人路过,陈狗盯了好久了,只是怵于那家男人威猛,所以不敢招惹。 那大汉要是没在家,把她给强办了,料她也不敢跟那汉子说,想起那小娘子美若天仙的模样,比他去城里见过的什么花魁都要好看,陈狗感觉小腹一阵暖流升起,一时间思考中枢开始往下偏移。 正想着美事,陈狗面前直愣愣掉下一个人来,把他吓了一跳。 “哪来的混账,吓老子一跳…鬼,鬼埃”陈狗嚣张惯了,张嘴便骂,骂到一半,看清那人模样,不由得吓出声。 只见他身前那人,枯瘦无比,仿佛一架骷髅披上了一张人皮,全无血肉,恍若干尸,只剩下一双干瘪的眸子咕噜噜转动,证明这是个活人。 干尸一把掐住陈狗咽喉,轻轻一捏,陈狗就已没了气息,嘴一张,陈狗身上弥散出血气,尽数落到干尸口中。 待到吸收完,丰盈了一丝丝的干尸扔掉手中萎缩成一团的陈狗,嘶哑难听的声音响起:“真是废物,这么点血气连我这具肉身都复苏不起来,看来需要找几个强大的血食恢复下实力,再去屠几个城助我一统天下,也不知道那些老狗醒了没有。” 干尸闭眼感应了一会:“大运道,没想到这附近就有如此大的血食,天助我也。”干尸飞身向感应到的血气团赶去。 转眼间,干尸已经来到一座草屋前,只见一壮汉立在门前,好似等候多时。 “哈哈哈,就拿你当本星君的第一道大餐吧1干尸大笑一声,伸手朝壮汉抓去。 可惜的是,这个大汉叫做吕仙芝。 —————————— “你是说,这玩意能吸人气血?”顾清源戳了戳已经拆了大半却还能活动的干尸,又看看萎缩成拳头大小的“陈狗”团。 “没错,他应该是掌握了某种吸人气血的秘法,我刚一被接触,就感觉气血欲脱离体外,不过吸力不大,我真气一放就给破了。”吕仙芝说道。 顾清源翻了个白眼,世上能比吕仙芝真气更强的找不出来几个,这玩意运气也是差,刚出世就踢到铁板:“你觉得多强的武者能抗住这秘法?” 吕仙芝想了想:“先天有所防备,可抵御大半,宗师基本不惧。” 那有点危险啊,宗师数来数去就那几十个,全是叫的上号的强者,先天的比例也不多,顾清源想着,一脚踢在干尸身上,和颜悦色地说道:“这位星君大人,咱们好好聊聊?” 一天后,一道消息自洛都传遍大江南北。 天地灵气复苏,有星君妖人破关而出,持吸血秘法,先天之下不可挡,一时间,天下哗然。 而在摄政王寝宫。 顾清源伸出双手,一滴血珠漂浮在掌心,这是所谓的地劣星君交代的操控血气秘法,顾清源已经解析完成。 完全与武道不同的路子,真是奇妙,看着掌心任凭自己操控的气血,顾清源思维发散。      与真气不同,这秘法更像是对天地灵气的另一种运用,完全不像是这个世界的本土产物,就仿佛地球科技,发展到最后,研究出航空母舰这都正常,但是要是蹦出个耍着大刀,踏空而行的斗帝这就有些违和了。 是失传的远古技法还是说…天外来客?可惜那狗屁星君知道的太少,不过有那几本基础功法,也让我解析出不少东西,想到这些,顾清源有些兴奋。 这个世界对于他而言已经没有太大裨益,那怕是灵气复苏,也距离触摸到下一个境界太远,顾清源不想苦等,俗话说浅水养不了真龙,真要破界之法,去领略下别的大世风采,才不枉重活一世。 一挥手,手中血珠回归体内,再一挥手,一柄晶亮的长刀出现。 果然,这能量应该是比真气能级高一层的存在,更加坚韧,也更加灵活多变,顾清源观测长刀,这是他解析地劣星君交代的功法研究出来的,由于怕其中有坑,只解析了其中的基础部分。 基础功法虽然有各种劣势,但也是最完善最具有普遍性的,至于更高层次的,顾清源不急,以他的悟性,一通百通,积攒下足够的资粮,推衍出一部绝世功法不在话下。 还没等顾清源高兴多久,一则消息传来。 邺城遭妖人袭击,一城人皆被吸干气血,仅逃出些许先天,李世琼麾下冷面韩枪罗信战死。 承德殿。 小皇帝端坐龙位。 下首是摄政王顾清源,再下面是文武重臣。 “启禀圣上,启禀摄政王,据情报,袭击邺城的妖人自称地奴星,乃是一女子,现身时与常人无异,夺去一城气血后与宗师罗信交手,手段诡异,直视其眼,意乱神迷,手中长琴,夺人心魄,罗宗师一时不察,心神失守,一命呜呼。 后被赶到的金锏将秦仲宝与皂袍大将尉迟长恭联手击退,据臣推测,此妖人应是潜伏良久,伺机出手,若不及时斩杀,恐成大患1黄诩出列禀报。 灭一城放在那里都是大事,顾清源不得不召开大会议事,他只能坐在邦邦硬的椅子上装样子,感觉屁股磕的有点难受。 “兹事体大,还请皇叔定夺。”小皇帝一如既往的和顾清源一样当吉祥物。 顾清源打了几个眼色,众臣吵嚷起来,等到火候差不多,顾清源咳嗽一声,随即李文儒出列。 “臣保举一人,领将士巡查天下,或可建功。” “是谁,快快说来1顾清源说道。 “飞狼神将,吕仙芝。” 话音刚落,有神色惊诧者,这是不知道吕仙芝还活着的,有淡然自若者,这是早就知道真相的。 吕仙芝一直对突破极限很有兴趣,自从抓了个星君,就一直想再去抓几个,顾清源也不可能啥也不干,只当个救火队员,见吕仙芝有意,索性摆到明面上,反正他一出手,想瞒也瞒不住,两全其美。 “可。” (本章完) 第23章 天魁星 第23章 天魁星 “这是我研究出来的指向司南,你带着,能抓活口就抓活口,不能就杀了拉倒,一切以保证安全为首要。”顾清源把手中东西交给吕仙芝。 这器具四四方方,中间一根指针,是顾清源通过对异种灵气特性解析研制出来的。 原理很简单,这异种真气具有一种奇怪的吸引性,两股真气会如同磁铁一样吸附在一起,这指针上被顾清源封存了一小团异种真气,除了感知范围有些小,还算好用。 “妖人尽数隐藏于洞天,据我猜测应该是天生或者个人开辟的小空间,这司南搜寻不到洞天,只能侦测洞天外的妖人。”顾清源叮嘱道。 “真的有这种开天辟地的伟力吗?”吕仙芝接过司南有些恍惚。 “只要抓到几个大鱼,真相就清楚了,不过我估计会有的,毕竟灵气复苏这种事都发生了。”顾清源说道。 等到吕仙芝走后,黄诩随之而来。 顾清源一掀身后红布,里面密密麻麻摆着指向司南。 “把这些分发下去,再给李世琼和孙巨虎那边送些,这已经不是一人一国之事。”顾清源对黄诩说道。 单靠吕仙芝一人能找到几个妖人,让他去找只能因为实力强大,能在妖人手段下保命反杀罢了,真要寻找,还得靠天下人。 “有了这些,想必那些妖人定然难逃脱。”黄诩有些激动,他虽然不在乎什么天下苍生,但有人伸手到自己盘子里捞饭吃,不把他手打断他就不姓黄。 等到黄诩走远,顾清源抬头说道:“出来吧,还要藏多久?” “呵呵呵…不愧是摄政王殿下,妾身有礼了。”一道曼妙身姿的女子出现在顾清源面前,未曾开言先有几声银铃般的笑声,笑的人心神荡漾。 这女子身材夸张,细支结硕果,穿着简单的衣服,大片大片细腻的肌肤露在外面,水蛇腰不着片缕,大腿白花花的亮人眼。 一块长纱遮住半张脸,只把灵动的桃花眼漏出来,好似会说话,透过细纱看脸部轮廓,姿色上乘,纱布反倒增添几分朦胧美感,更加勾人。 芊芊玉手搭在顾清源肩膀,女子凑到他耳边说道:“不知摄政王殿下何事召唤妾身,妾身一定满足。” 语气端庄,行为浪荡,言语又夹杂媚意,有种禁忌的趣味。 真是个妖精,顾清源心想,手上却不慢,抓住女子脖颈,一把贯到地上,把地面砸出一道深坑。 “你1女子恨恨叫道,怎么会有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的木头,手中突兀出现一把长琴,素手拨动。 琴声入耳,顾清源气血翻涌,连带着脑中都有些杂乱念头浮现,真气一压,念头被湮灭在脑海中。 “有些意思。”顾清源一手掐妖女,另一只手顺手夺过长琴。 妖女还来不及反应,手中已经空空如也,嘴里哼唱小曲,还夹杂着喘息,桃花眼也散发粉光。 啧,靡靡之音。顾清源还在研究长琴,顺手一巴掌扇在妖女脸上:“闭嘴1 “你,伱怎么…” “我怎么不受影响?想知道?但我没有对敌人解释的习惯。”顾清源说着就要折断妖女四肢。 妖女哪里还不知道踢到铁板,也是自己太狂妄,本以为能控制住这摄政王,吞噬天下血食手到擒来,没成想反被制祝 心中想完,妖女连忙拉扯衣物:“大人,妾身知错,还请绕妾身一命,您想干什么都行。” 说完本就不多的衣物尽数除去,高山丘陵一览无余,白花花,颤巍巍,迷花人眼。      顾清源视若不见,封住妖女各大窍穴,折断四肢,顺手用她的衣服把她捆了起来。 “碍你不得好死1妖女疼的大叫出来。 这点痛都受不了,心性这么差?顾清源观测妖女的反应,看她歇斯底里的模样有些不解,这种痛苦,放在武将身上吭都不会吭一声。 顺手拿起桌上果子,放在妖女头上,“莫动莫动,果子掉了,人头落地。”顾清源笑眯眯地说道。 妖女听言,不敢乱动,可四肢传来的剧痛又忍不住挣扎,不一会脑门一层细汗。 “别说我不人道,我问,你答,答的好,我就给你治好,保证还是漂漂亮亮的,迟疑一秒,我就捏断你一根骨头。”顾清源说着,真气冲入妖女体内,强大真气灌注下,右手接续起来,只要将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证明了自己所言非虚之后,顾清源开始拷打妖女。 “姓名?” “柳芊芊。” “代号?” “天异星。” “哦?不是地奴星?” “地奴星已经被我杀死,一身灵气被我吸纳。” “你们能互相吸纳灵力?” “本属同源,自然可以。” 一番拷打,顾清源对这所谓星君才有所了解。 柳芊芊不愧是天罡之列,知道的比地劣星多太多,这星君共有一百零八位,领头是天魁星,也正是天魁星传下续命之法。 这一帮人皆是千年前的人物,当时天地进入末法,灵气逐渐稀少,天魁星横空出世,传下新法,此法习练过后,进入天魁星开辟的小型洞天,又传下神兵,等到灵气复苏到一定程度,神兵展现神异,吸纳龙气,兵主厮杀,龙气汇聚大半,就会唤醒沉睡的众人,以期跨世归来。 这天魁星大有问题。 顾清源问过柳芊芊,千年前功法仍是以真气为主,天魁星降世之后才传了异种灵气运用之法,他们称之为星力。 是别的世界的穿越者吗,那他也太倒霉了,一来就遇到末法时代。 顾清源有些幸灾乐祸,他已经仔细检查过柳芊芊的身体,被星力改造过的躯体无法适应低灵力的环境,就好像是把淡水鱼放进深海。 长期处于低灵力环境,星力会强制性逸散,最终消失殆尽,大夏现在的灵力环境,勉强能支撑这群星君活动。 看着手里的星力功法和秘籍,又看看惨兮兮已经晕过去的柳芊芊,顾清源心想:看来得想办法推演出一门控制人的技法,放个炸弹在身边是大忌,司南也需要调整一下,对这些星力高的星君侦查不到,这些功法也需要调整,进阶方法或许能助我更上一层楼,还有,必须尽快找到罪魁祸首天魁星,省得他哪天给我捅出个大篓子。 思维一发散,感觉要干的事越来越多,顾清源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歹命啊,难不成我是天生劳碌命吗1 (本章完) 第24章 死城 第24章 死城 西域,被张厉犁过一遍后,蛮族大小部落十不存一,颇有些死掉的蛮族才是好蛮族的意思。 一道金红色气焰划过天际,等到气焰消失,一个男人才从躲藏处现身。 顺手把干尸扔进身旁大坑,楚阳随手一击,地龙翻滚,将干尸掩埋。 “刚才就是这世界的强者吗,如果像他这般的人一多,只怕我也会被围攻而死。”楚阳自言自语道。 他正是顾清源想找的天魁星,只见他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淡金色的眸子透着一股贵气,哪里有别的妖人干尸那般面目可憎。 “散落在外的血食已经被我吸食,其余尽数在大夏疆域内,看来这大夏之行非去不可了。”楚阳所说的血食正是其他一百零七位星君。 当初楚阳降临此世,正好进入末法,眼见一身修为付诸流水,楚阳选定一百零七位天骄作为种子,分别渡功给他们,只待灵气复苏,再将功力一一取回,便可回复全盛时期。 楚阳感知着脑海中的金书,心情有些激动,他正是靠着这一页金书才来到这个世界。 等我取回功力,将这个世界生灵屠戮殆尽,化万千血食为资粮,到时候再靠金书返回我的世界,称宗作祖近在眼前,楚阳心中默默想到。 他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个世界,灵气浓度太低,远不如他原本的世界,反倒会束缚住他的成长。 七日后,大夏边境上的锦城混进一位天外来客。 楚阳坐在首位,底下跪着富商和他的奴仆。 他合上手中书,顺手把富商等人杀死,并没有吸干气血,反而伪造成有人因财起意,灭人满门的样子。 做完初步情报收集的楚阳情无声息的走出富商宅郏 楚阳收敛心绪,酒楼,茶馆,闹市皆能看见他的身影。 “话说当日,虎牢关下,摄政王顾清源与飞狼神将吕仙芝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摄政王是何等人物,眼见战局僵持,使出天魔解体大法,神力在增。 当时的天下第一飞狼神将也不甘示弱,真气爆发,一时间打的昏天黑地,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观战的也人困马乏,摄政王殿下抓住机会,以一招天地无我重创吕仙芝,这才拿下虎牢关…”台上说书人正讲着故事,周围人一顿叫好。 台下楚阳仔细听着,边喝茶边想,看来当日那道金红色真气就是吕仙芝,拿下或许要费点功夫,但不算艰难,这顾清源想必也是一丘一壑。 要改变计划吗?不,还是先找寻其他血食,恢复功力,小心为上。 楚阳摇摇头驱散自己的想法,稳扎稳打虽然慢了些,好在安全,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他摸了摸后背,身影逐渐融入人群,消失不见,这一消失就是三个月。 顾清源还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天魁星已经出世,他现在有新玩具。 看着规规矩矩站在自己身前的柳芊芊,顾清源收回她体内属于自己的真气,柳芊芊迷蒙的眼神恢复清明,随即又被恐惧占据。 “你,你都做了什么?”柳芊芊一脸慌张。 “这不是你的摄魂魔功吗,怎么,不认识了?”顾清源说着,一点真气化为种子落到柳芊芊体内。 “这不是我的摄魂功,伱这个疯子做了什么?”柳芊芊有些歇斯底里。 顾清源收起笑意,“你的摄魂魔功最擅长惑人心智,我这道心种魔也是自你魔功推演而生,一粒魔种吞入腹,轻则精神恍惚,重则你命由我不由天。” 其实没有那么夸张,顾清源自创的道心种魔生效极为苛刻,需要种入专属的真气种,这枚种子会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个人的思维,元神强大者随手可破,只不过柳芊芊被折腾的心神俱疲,不敢反抗,才让这魔种完全种下。 这些星君功法或许不算强大,但占了一个“诡”字,不重肉体,反而强化精神,以强大的精神影响敌人,种种幻相生灭,挑动情绪浮沉,与真气是不同的路子。 “恩公,神将那边传开了消息。”黄诩走了进来。 “说。” “三个月来,一百零八名星君妖人,神将只找到二十六个,剩下的尽数消失,但有士卒曾发现异样干尸,根据衣着,应该是妖人。”黄诩将发现的干尸呈上。 顾清源笑了笑,将干尸扔在柳芊芊脚下,吓得她倒退几步:“看看吧,有人在有目的的猎杀星君,我想那个人你应该认识。” “天魁星,肯定是天魁星,当初他传功时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柳芊芊看着有些崩溃。 “呵,枉自称星君,好大的名头,依我看是贮备粮才对。”顾清源摇摇头。 “报1传令兵冲了进来。      “发现妖人踪迹,天策府主已与其交手。” 永安城,万籁俱寂。 几十万民众尽皆化为干尸,原本喧闹吵嚷的永安如今已成了一座死城。 自永安城门,至位于城区中心的天策府,一路血肉残肢,颌骨铺路。 楚阳将手中尉迟长恭的手臂扔掉,手臂咕噜噜滚到李世琼面前。 李世琼早已不见势力主的风度,一身黑底金丝长袍被血浸满,发髻被打乱,左腿骨扭曲撕裂,可见森森白骨。 金锏将秦仲宝就在他不远处,胸口一个大洞,气若游丝,已然昏迷。 楚阳走到还在挣扎站起来的李世琼面前:“蝼蚁,还没打算放弃吗?” 他已经将流落在外的星君吸收殆尽,只剩一个柳芊芊。 坊间传闻,摄政王顾清源身旁有一女子,天生媚骨,得了摄政王青眼,日夜相伴,寸步不离。 可楚阳知道,那是个饵,一个专门钓自己这条鱼的饵。 哼,顾清源,如此粗略的计谋,真当我楚阳是无脑之辈? 楚阳一脚踩在李世琼脸上,心中暗想。 如今一身修为恢复多半,已达此世上限,再想提升只能等待灵气进一步复苏。 只要压服顾清源,就能顺理成章执掌大夏,到时借神兵与国运修行,更进一步。 楚阳眺望远方,任凭你下饵,我自岿然不动,这战场,该由我来选定。 脚下用力,李世琼话不成句:“你……你很强,但我见过更强的。” “呵呵,尔等蝼蚁鼠目寸光,又见过几分风景?”楚阳不屑一笑 ,“怎么,顾清源还没到吗?叫我好等1 一脚将李世琼踹出几米远,楚阳抬手,“那看来你没什么用了。” 手上血光闪烁,择人而噬。 一阵微风吹来,一只大手捏住红光。 “听说,你在找我?” 轰 不等楚阳反映,便被拳头击打在面门,强大的冲击使其倒退十几米,撞塌几根宫柱。 “咳咳。”楚阳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看来,你就是顾清源?倒是只硌手的小老鼠。” 顾清源没有说话,一道莹莹光刃自掌心升起,转眼化为数百道,齐齐飞向楚阳。 楚阳伸手一抓,来袭光刃竟然被片片捏碎,他脸上有些狰狞:“一次又一次,只知道反抗,分明是做无用功,你们这帮蝼蚁,乖乖等死不好吗,与我融为一身,一同领略山巅的风景是你们的荣幸。” 刚一交手,楚阳就知道对手不容小觑,言语狂傲,其实内心已经正视起来。 他伸手绕后一抓,血肉撕裂声响起,竟然把自身脊柱抽了出来,一块块骨节连着根根骨刺,脊柱剑如同活物般扭动,像是只骨刺蜈蚣。 楚阳佝偻着身子,身上血气缭绕,向顾清源冲去。 “你怎么还不乖乖受死1 大战拉开。 (本章完) 第25章 金手指到账 第25章 金手指到账 两只人形凶兽碰撞,观战之人只有李世琼。 血色白色气自绞杀,半个城池都被打烂。 楚阳踏空而行,似剑似鞭的脊柱魔兵每次挥动都会带起血浪。 顾清源抹去脸上血珠,只觉得这魔兵诡异非常,碰到就被吸取气血真气。 “我这以自身脊柱祭炼的魔兵帝恨滋味如何?”楚阳如同逗弄小老鼠一般将魔兵帝恨斩出。 魔兵帝恨既是剑,也是鞭,轨迹难以预测,缠绕在骨刺上的黑气沾染一丝就让人心头烦躁,气血上涌,骨腔空洞形成的呜咽声入耳,意乱神迷。 “废话真多,你就是因为话多才被人像狗一样撵到这个世界的吗?”顾清源体内真气流转,将暴动的心神镇压,反唇相讥道。 楚阳被顶的一口气上不来,脸色更加阴沉。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迫不得已逃到这个世界,顾清源的话正戳在他肺管子上。 “哦?你还知道这个,倒是有些小聪明,井底的蛤蟆也知道抬头望天?”楚阳大声嘲笑,帝恨在他手中舞成了花。 看来真是天外来客。 顾清源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丧家之犬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只不过是个废物罢了,哪来的傲气,让我来猜猜,伱是靠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功法?看来不是,法宝?”顾清源一边嘲讽一边观察楚阳脸色。 当说到法宝时,看到他脸色一变。 可随即,状若疯狂的楚阳忽然平静下来。 “呵呵呵,哈哈哈,你算计我1 他说着血气流转,一枚玉莹莹的真气种从他身体内飞了出来,被他一掌捏灭。 正是顾清源道心种魔的魔种,在交战的第一刻就被附到楚阳身上。 虽然不能操纵楚阳的思维,但也能略微影响他的精神,放大他的情绪。 “好手段,好算计,影响情绪,套取情报,你就这么笃定你不会死?”楚阳站在空中拍了拍手。 顾清源微微一笑:“你猜?” 既然已被发现,那就不必留手,顾清源身体泛起莹莹白光,整个人笼罩在白芒中,看不清面庞,如同一个光影,欺身压上。 楚阳只觉得压力大增,仿佛之前猫戏老鼠般的场景是一场梦。 留手?他居然还敢留手,他到底是有多瞧不起我? 刚平复下来的楚阳情绪有些失控,这次却不是因为魔种。 战局开始变得清晰,点点光影环绕楚阳,每次光影闪过,都能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每次碰撞,都能听到筋断骨折的声音。 怎么,怎么会这么快。 楚阳扭正自己弯曲的臂骨,血气包裹住手臂,血肉一阵蠕动,伤口恢复如初。 一次次交锋,楚阳忽然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死! 想到这里,心底恐惧传来,当初被人围攻濒死,无奈跨界逃生的记忆涌上心头,那种离死亡只有半步的滋味并不好受。 死亡是一碗苦酒,楚阳已经不想再品尝。 他手指摩擦帝恨骨柄,“这是你逼我的1 平静的声音传来。 魔兵帝恨被狠狠刺入楚阳心脏,如同活物的帝恨饱饮心头血,恍惚间有声畅快的叹息,团团黑雾翻涌,逐渐包裹住楚阳。 顾清源没有等待敌人变身的习惯,再催真气,身上白光闪烁,无数光剑天女散花刺进黑雾,却石沉大海。 黑雾很快散去,出现的却是一头一人多高的凶兽。 血红的肉筋展露在外面,不见半片肌肤,森白的骨刺穿透血肉,笼罩全身,如同穿了一件白骨装甲,粘稠的黑气翻滚,原本眼眸的位置笼罩两点血光,一条白骨尾刺身后摇摆。      “蝼蚁,蝼蚁1化为白骨血肉狂兽的楚阳仿佛失去了意识,只知道重复这两个字。 看着唯一站立空中的顾清源,狂兽嘶吼一声,一步跨越百米,携带着狂风的骨爪直插顾清源面门。 舍弃了意识,换来的是无匹的力量和速度,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当世最强的两个人狠狠碰撞在一起,转眼几百招交手,真气碰撞在白骨上,也只能留下浅浅划痕,而骨爪掠过,蚕食真气,吞噬血肉。 或撕,或咬,摒弃了一切战法的恶兽打得顾清源节节败退。 尾鞭狠狠抽在顾清源胸口,将他击退,留下一道皮开肉绽的血痕。 顾清源稳定身形,长吐一口气,一点荧光在手,正是魔种,魔种入肚,身上荧光开始融入躯壳,各大关窍吞吐巨量的真气,周身笼罩一团白雾,一层玉质外壳自心口漫延全身,一条条经络浮现在玉质身躯上,连脸部都有一层玉甲。 四象封印改进版,解! 这就是顾清源让大局逆转的底牌。 以庞大真气凝结玉甲,剑走偏锋,短暂突破境界限制。 不成功便成仁,战局已经进入倒计时。 这是两个异人生物之间的战斗。 一时间骨屑纷飞,玉粉齐下。 顾清源不再顾及袭来的骨爪,死死抓住楚阳胸前肋骨装甲,透过缝隙,能看到原本心脏的位置有一团血球闪烁。 那,应该就是楚阳的弱点。 狰狞的骨爪死死捏住顾清源双肩,又被玉甲阻挡,擦出点点火星,互为敌手的两人几乎相拥在一起。 “嗬嗬……”楚阳张开筋肉连接的大嘴,一团红光在喉咙汇聚。 咔咔咔 有异声响起,坚硬的肋骨被顾清源一点点掰开。 近在咫尺的红光越来越盛,顾清源无暇顾及,猛的发力,打开一丝缺口,剑指伸出点进心脏,另一只手抵住楚阳下巴,死命往上推。 血红色光柱自楚阳口中喷射向半空,洞穿层层云团,庞大的气浪将云层荡开,仿佛给天空开了扇圆窗。 顾清源手伸回,掌心是楚阳残破的心脏,此局,终究是他胜! 弥留之际,楚阳好像恢复了些许意志, “恨……” 只见血肉消融,白骨灰化,白骨凶兽化为点点尘烬消散于天地间。 一点金光独留原地,眼看要飞走,顾清源一把抓住,金光却消失不见。 “不见了?” 顾清源有些疑惑,却发现一点金光留存在意识中,细一打量,是一页金书。 书上无字,只刻画云篆凤章,金纹如水一般在书页上流动,意识一接触,一大股信息涌入顾清源脑海。 锁定世界坐标,穿梭世界?这是金书还是系统,怎么感觉怪怪的? 看来这就是楚阳跨界而来的倚仗,不知道能不能拆开研究下。 顾清源看着仅存在金书中的唯一坐标,环顾四周,李世琼已经被战斗的气浪震晕,一团团大坑遍布战常 远眺八方,顾清源心中思绪翻滚。 或许,等事情了结,我也该去见识下更高处的风景。 (本章完) 第26章 离去 第26章 离去 “好狭窄的洞天,更像个牢笼。” 顾清源看着眼前也就两米见方的空间有些啧舌。 这里是楚阳开辟的洞天,自地劣星交代,星君依靠秘法在各自洞天沉睡,顾清源就对洞天有些兴趣。 顾清源对于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的畅想最终破灭。 那天战斗结束,依照金书提供的信息指引,顾清源找到了开辟洞天的秘法,并顺藤摸瓜找到了楚阳的老巢。 说是老巢,更像监牢,只有一张蒲团,几册书籍,连手脚都活动不太开。 顾清源捡起书籍,一一翻看,《阴阙惑神本箓》,应当是楚阳的根本功法,还有炼器手札等杂书。 “这修仙秘籍看着不太对劲?”顾清源看着《阴阙惑神本箓》有些疑惑。 这秘籍与此界真气修炼功法大有不同,乃是吞吐灵气,炼化法力的修仙道途。 顾清源耐下性子推演一番,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秘籍被楚阳这阴人藏了坑,功法是真功法,也未曾有错漏,关窍行气也说的明白,只不过关键心法被略微调整了位置。 修炼初期并无大碍,等来到后期关键节点,怕不是要炸成烟花。 也就顾清源小心,换做旁人,顾清源已经能想象到,当击杀楚阳的人开开心心舔盒,发现神功秘籍,初期平稳进境,后期变成血肉炸弹被坑死的场景。 一本没有名字的册子吸引了顾清源的注意。 “以神兵为节点吸收龙气,炼化兵主为道兵,这真的能做到吗?”顾清源翻着册子有些震惊。 这册子提出一个计划,炼制神兵镇压龙气,再以神兵为节点结成法阵,借一国龙脉,封禅兵主,使其成为“神将”,一种类似道兵,去除寿命限制的存在。 顾清源表示,虽然我有些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他总算知道那堆神兵是用来干什么的了,自兵主接触到神兵那一刻,就在为炼制“神将”做准备。 “修仙世界的人思路都这么灵活的吗?我要不要学习一下?” 顾清源忍不住摸摸头,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 纷纷扬扬的雪花铺满洛都,路上兵卒急匆匆走过。 “下雪了埃” 只穿着单衣的顾清源停下笔,将整理成册的书籍往旁边一放。 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一年,这一年,顾清源每天埋头在这间书房研究得来的那几本册子,同时梳理自己的武学体系,只觉思路大开,倒也安逸。 灵气复苏仍在继续,不知道要达到怎样灵气浓度才会停止,得益于此,突破难度降低,大批水货先天和天人之境武者涌现。 “恩公1黄诩推门走了进来。 “老黄啊,什么事?” “来找你用樱”黄诩说着从身后随从手中拿出奏折。 顾清源一一看过,顺手拿起桌上当镇纸的玉玺挨个盖章。 “我当初就说让你拿着玉玺,我又不管事,你说伱还回来干什么?”一边盖顾清源一边说道。 “我拿着难免被人诟病,再说,恩公身为摄政王,总理天下大事,连当今圣上都曾几度禅让,玉玺本就该在恩公这里。”黄诩将盖完的奏章递给随从,示意顾清源出去走走。 顾清源站起身,“老黄笑我是不,你明知道我对那个位子不感兴趣。” “是啊,恩公本非凡人,一国之君自然不放在眼里。”黄诩心中想着顾清源种种神异,眼看将倾的大夏竟然真被这位顾皇叔给扶起来了。 “你打一开始就跟着我,自然明白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少运气,有多少实力。”顾清源想了想, “我只能说,个人武勇的强大造就了这一切,我能用强大的武力征服来敌,杀敌,破城,称霸,但并不代表我能用智力治理一个国家。 我时常在想,让一个武夫统治一个势力,谁拳头大听谁的,那和抢地盘的混混有什么区别?” “但武力保证了势力的存续,文治的缺失只需要挑选合适的臣下待在合适的位置,势力自然能运转。”黄诩表示有不同意见。 “看来,你们已经商量出了结果?”顾清源来到门口,转身问黄诩。 不等黄诩回答,他已经推门走了出去。 雪已厚,宫殿顶,石台阶,皆银装素裹。 “江山一色,天下独白,好大的雪啊1顾清源说道。 黄诩自房中走出,轻整衣衫,伏身拜下: “严冬深寒,臣还请陛下加衣。” 一时间,脚步起,甲声簌簌。 数不清的士卒自四面八方涌来,挤满宫院,文官束袍,武将着甲,山呼海啸。 “臣等请陛下加衣。” 领头者是小皇帝,手中端着托盘,其上金色卷龙袍。 身后何太后,手捧九珠平天旒冠。 顺着人群,顾清源还看到许多熟悉面孔,赵定山,黄汉叔,师父张清虚,曹瞒,孙巨虎,李世琼…… 他没有说话,伸开双手,随即有侍官上前,为其穿衣,正冠。 洛都的第一场雪后,摄政王顾清源登基为帝! —————————— 自顾清源登基,权与力攀升绝顶,一动风雷起,一语万民服。 先有大赦令,免天下徭役,去苛捐杂税,由黄叙带人,厘定土地,分发粮种,勘察官吏,考核功绩,一时间杀的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又着人编律法,定税收,由简正领头,废旧风旧俗,立新法,定国威。 派赵定山推广粮种,作物,又召集十里八乡老农细细征询耕种经验,一人配一刀笔吏,记录,汇总,整理,在国都划分试验田,着专人各自耕种,盈亏朝廷自负,如此下来,才编撰出《桑农要书》,分为巧技,良种,土壤,天时四部,涵盖农事之妙。 又请了大贤编撰蒙书,聚村为镇,设立私塾,收拢孩童,启蒙开智,凡有子女在私塾者,朝廷分发补贴,这津贴,顾清源严令,不得伸手,发现一例,抄家灭族,掘坟刨墓,虽说支出大些,但好在顾清源收拢各方诸侯的银钱无有用处,再者,他也通些经济运用,奇淫巧技,单纸张,玻璃就何止万万财,起码在这个时代完全够用,倒也不必担心国库空虚。      与此同时,一封诏书传遍天下:生逢大世,灵气蕴生,法无定法,规无常规,自今日起,开科举,广纳英才,开武举,迎招豪杰,不论出身,不困门第,凡有志者,尽可来试。 一时间,天下哗然,有心比天高者,也有郁郁不得志者,天才如过江之鲫,投奔龙门。 也有反对的声音,科举一开,上谏的折子雪花般飞来,更有老迈大儒抬棺上殿。 “陛下,科举不可开啊,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此乃国策,民智一开,恐天下大乱啊1 年过古稀的前大祭酒孔颖老泪纵横,扑倒在地,声声泣血,闻者伤心,身后是四个家仆抬着的黝黑方棺,想必是打着上谏不成,撞柱而死,求得万古流芳的清名。 嗒嗒嗒 顾清源一步步走下龙椅,若想成万世基业,必要先开民智,民智一开,才能适应这个灵气复苏的潮流,汇一国之力,碾压一切。 孰不见那鞑清,将愚民,疲民之政玩出了花,玩的百姓腰折了,血性没了,一心只愁着那怎么也填不满的三十三两白银。 结果是什么呢,是积贫积弱,是国力空虚,是列强收割,是百姓遭难却不知反抗,是历经百年屈辱,割地,赔款,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留不下,若不是有前人血撒大地,伟人横空出世,只怕泱泱华夏,五千年荣光,落得亡国灭种,草草退场,只能依托那圆明园遗址能窥得当年一丝繁华。 顾清源站在历史的下游,上下五千年的起起伏伏让他看的明白,看的清楚,有史可鉴,不说一定不走错路,至少能少走错路,空耗国力。 民智开便开矣,乱则乱矣,若是后人守不住,那是他没本事,起码肉烂在锅里,但不能让外人得了便宜,这一代留下积贫积弱的烂摊子,惹的外强犯边,后人是要指着老祖宗戳脊梁骨的。 什么狗屁祖宗,留下烂摊子让后人收拾? 顾清源有超脱前人的目光,孔颖没有,他只是被困在当前这个时代,顾清源不怪他,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你这般行事,是要准备不活着出这道门了?”顾清源指指黑棺。 孔颖一咬牙:“大夏一朝,从未有如此行径,祖宗之法不可变,此为国本,还望陛下收回成命1 “好个祖宗之法不可变,你说大夏一朝,那好1顾清源转身面向众臣子,“自今日起,大夏,亡了1 不得被震得发麻的臣子清醒,顾清源继续说道:“天变不足畏,人言不足恤,祖宗之法不可守,我为新帝,当为新朝,自此,更国号为。” “大汉1 说着顾清源面向孔颖蹲下:“你抬棺上殿,无非为得一世清名,我偏不让你如愿。” 他站起身,手一挥,殿前廷卫腰间长刀在手,屈指一弹,刀刃碎裂,将碎刃递到孔颖面前:“孔老大人莫要撞柱,宫人清洗麻烦,不若用这断刃了却残生。” 孔颖颤颤巍巍接过,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顾清源龙行虎步,坐定龙椅:“我为马上皇帝,自然信奉刀剑,你们这些文人说我暴虐也好,凶残也罢,我顾清源无惧桀纣之名,是非功过,分说,不分说,不由分说,一切皆由后人来定。” 见孔颖迟迟不动手,顾清源说着闭上了眼睛:“孔老大人身子虚,握不住刀剑,朕心善,见不得血,你们就帮孔老大人体面一下吧1 “对了,孔老大人死后,剥去衣衫,弃尸荒野,不可留衣冠冢,年节不可祭祀,所著书籍,一应销毁,想必那山间野兽食了老儒身躯,定能开智,说出些圣人言论来。” 改朝换代的消息伴随着祖宗之法不可守的言论传扬开来,天下震动。 顾清源又请了师傅张清虚收拢天下武学,编撰成册,立讲武堂,张清虚领受堪武大都督一职,吕仙芝为副职。 自天下武学汇聚国都,顾清源借灵气复苏之际,汇编新武,传《气血二十八手》《真气总鉴》于民。 《二十八手》仅有二十八个姿势,依图可行气,为武学之基,人人可学,《真气总鉴》高屋建瓴,统合真气武道脉络,自此,布武天下,使天下人皆可练武,强健气血,人人如龙。 武道昌盛,世间天骄何其多也,时逢大变,武学功法层出不穷,顾清源两相印证,触类旁通,《二十八手》扩编为《三十六手》,《真气总鉴》更是出到了第六版。 大汉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膨胀着,横扫寰宇,无人可敌。 也就在新年的第三天, “陛下,陛下。”黄诩推开殿门,只见书列整齐,唯独不见那道熟悉身影。 仿佛预料到了什么,黄诩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桌前,一封信静静躺在桌上。 黄诩手指颤抖的展开: 老黄,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去。 自登基以来,我不涉政务,全靠你等呕心沥血,励精图治,如今外患内乱皆平,百姓休养生息,我也应当离去,去看看更广阔的风景。 我知道我擅改国号为“汉”给你们带来些许麻烦,但谁让你们非要我坐那个位子呢。 想必你也应该猜到,我并非此世之人,一路行来,你照顾我良多,我很高兴能遇到如你这般的好友,此乃我之幸。 房中书籍皆是我毕生武学感悟,未曾私藏,交于何人全凭你心意,密匣中是我炼制宝药,精进功力,延年益寿,尽数归你,在何处你应该清楚。 正值变换大世,灵气复苏,有《神将》《龙气》《国运》三篇乃是我自天外妖人处学来,一一整理,你需仔细钻研,等到若干年后,灵气充盈,时机成熟,或可人人升仙,成就仙汉之伟业。 我知你不愿习武,但天人之境寿百五十,你需要给我些时间,让我去找寻来去自如,穿梭世界的办法。 有一天若是撑不下去,研习下《神将》篇,按我推演,神将乃是一国龙气所钟,与国同寿。 只要你不死,我不死,终会有相见一天。 还有一事,我师待我如己出,我这一去,难免受些打击,兄长,还请你代行一事。 我师看着性子温和,实则内里执拗,若是弥留之际,那妖人苟活之法他定是不愿施用,兄长谨记,便是擒,也要把我师擒去,还是那句话,只要留有一息尚存,总有办法。 言尽于此,望君珍重。 弟清源留。” 黄诩转身看着几大书架的典籍,之前见顾清源一直埋头苦写,还以为是要修书立传,成就武道大宗师。 上前几步,手指划过机关,镶嵌在墙内的暗格展露在黄诩面前,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瓷瓶,玉瓶。 “陛下……恩公。” 声音被遗留在这小小的房间中。 半年后,黄诩遍观天下武学,一步入天人。 (本章完) 第27章 还道于天 第27章 还道于天 百里清溪山,上有蛰龙观。 白墙绿瓦,揽进一众老树绿草,树是银杏,落了一地黄叶,一条红砖小路直通小屋,也就一主三偏房,外加小柴房,屋后开了一小块田圃,稀稀拉拉的篱笆墙围着。 半空中忽然掉下个人,正好落到蛰龙观院中。 没想到第一次穿越世界这么刺激,不会有人看到吧。 顾清源站起身,揉揉被硌到的老腰,看着意识中的一页金书,里面保存的坐标已经消失不见,正在重新搜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发现。 “你身上有大秘密。”一道苍老声音传来,让顾清源浑身一激灵。 只见在小院东南角落里,正有一个老道,席地而坐,若不是出声,竟觉察不出一丝气息。 老道皱纹堆垒,沟壑丛生,干枯的白发一路搭到地上,透着一股死气。 “不过我死期将至,天大的秘密都与我再无干系。”老道有些乏累,一句话说到一半还要歇息片刻。 快死了?是真是假? 顾清源运转体内真气,心中有了些许底气。 “怕什么,老道又不吃人,无非临死前想找人说几句话而已。”那老道喘了一阵,继续说道。 “老道长有话直说便是。”顾清源坐在老道身前。 “老道油尽灯枯,天人五衰,本以为孤身死去,没成想偶遇小友,有些事想要托付,放心,若真有恶意,你也逃脱不得。”老道似乎有修为在身。 “不知道长有什么话想对小子言说?” 老道瞅了一眼顾清源起初出现的位置,“我对你身上秘密不感兴趣,只想托伱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请你待老道死后,为我守灵三天。” “守灵?”顾清源有些犹豫,这个世界大概率是修仙世界,这老道不会诈尸吧? 仿佛看出顾清源所想,老道轻笑几声:“我乃古法练气士,死后一点真灵不灭,转世轮回,你身具大气运,有你相送,沾一沾气运,也算结缘,或许能助我来世早开宿慧。” 古法?转世?大气运? 一连串疑问挤在顾清源心头。 “古法练气士?”他小心问了一句。 “采气炼气,服气长生,是为古法,一则修行太难,无灵根那成仙基,对资质要求过高,二则前路已绝,不如新法练丹士盛行,早就没落了。”老道似乎有心指点。 顾清源思虑一阵,索性摊开讲。 “小子山野村夫,不懂修行奥妙,还请道长解惑。” “呵呵,无妨。”老道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清源一眼。 “天地有气机,修者采气以得长生之基,天有清气,地有浊气,人有人气,练气士勘察天地,服气长生,炼化阴阳,五行,血煞等气机成就法力,此为古法。” “后又有奇才,开创新法,聚世间灵气,开气海,纳灵气,结丹种,筑仙基,开紫府,成金丹,取世间灵物淬炼出一颗金丹,称之为练丹士。” “太阴月华,太阳日精,元一重水,苍青梧桐,灵物何其多也,不一而足,或取一种,或取更多,皆可炼化法力。”老道一摊手,手中五气轮转,“老道炼化五行之气,才成五行法力,相生相克,连绵不绝,若是换做练丹士,就要集齐五行灵物,方可功成。” “道长所说前路已绝是指?”顾清源盯着老道手中五气问道。 “凝息,练气,筑基,紫府,金丹为新法修行五境,古法前路已失,只能止步于紫府。” 才到金丹?没有大成,渡劫,飞升吗?顾清源有些疑惑。 似是感觉到顾清源的疑惑,老道摇摇头:“练气成就一枚丹种,丹种壮大,开丹种而成仙基,此时依照法力不同显现种种神妙,唤作小神通,仙基圆满,纳灵脉于己身,仙基成府基,以开人身小洞天,凝聚大神通,方成紫府。” “紫府寿已千载,若将紫府幻境打磨圆满,浑圆如意,成就金丹道果,玄妙非常,凡有唤,必有感,一颗金丹吞入腹,生死簿上消姓名,万物死而我不死,天地同寿,名为金丹,实为金仙。”老道说时一脸向往。 离谱,这金丹搁别的世界起码得是个炼虚合道。 顾清源心中暗自感叹。 “那道长怎么不修行新法?” 老道冷笑一声:“新法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不像我古法,讲究还道于天,新法修士死便死了,屁都不会剩一个。” “是故新法修士为天所妒,劫气丛生,一步一杀机,一境一门槛,三灾随身,六难临头,哪怕是金丹道君,大劫来临,亦要身死道消。” 顾清源有些明悟,古法讲究还道于天,一鲸落万物生,而新法直接掠夺天地资源,对于天地而言,是魔非仙,要降下劫难降魔。 这不妥妥邪道修仙者吗?顾清源心中嘀咕,连忙问道: “三灾六难是指哪些?” “三灾,雷火风,六难,知见障,冷宫阙,心魔乱,情丝缠,气遮眼,因果还。”老道说的有些气喘,随手甩出几本书并一枚宝玉。 “古法《五行宗密》,新法《金丹参同契》,并一应炼法,杂记,自己拿去看,休要聒噪。” 顾清源连忙把书和宝玉拿起放在手中观瞧。 《五行宗秘》乃是玉册,《金丹参同契》是皮革鞣制而成,摸起来柔滑无比。 “那玉你握手里,若是有丝丝亮光,便是有灵根,可新法古法二择一,若是无异常,就只能修行新法,练气之后需寻个传渡,种下丹种。 这几本秘籍算是予你的几分好处,老道身死,异象横生,灵气过境,五行法力交汇天地,身躯会析出五行灵物,你可择一取之,其余灵物,除土行灵物你需送往二十里外的小观处,剩下自会有三位道友来取,到时你不必害怕,有山阵遮掩,不会有人注意到异象。”老道默认顾清源同意守灵,仔细指点。 顾清源受了好处,自然不会拒绝。 “道长所说传渡是何秘法?” 老道嗔怒看他一眼,轻声说道:“世间人形形色色,天地所钟,天资聪颖之人体内生有灵根,有那灵根,练气所成法力才有所凭依,法力洗炼灵根,方能成仙基,破关筑基。 可这灵根稀缺,万中无一,才有奇才创传渡之法,有那高修为者点化,成就一假灵根,唤作丹种,再将丹种打磨成仙基,至此人人可成丹修,丹法广传天下。” 顾清源懵懂点头,又拿过宝玉,握在手中,静待片刻,不见半分光亮。      “看来你与古法无缘,那《金丹参同契》倒是可以仔细研究一番,也能长生有望。”老道轻笑一声说道。 顾清源将《五行宗秘》揣入怀中,拿起那《金丹参同契》来。 展开皮册,其上密布蝇头小字。 这皮子,应该是羊皮吧! 秘籍在手,顾清源却有些思维发散,连忙收拢心思,这册子也就十三页,前两页说胎息,中间七页讲练气筑基,再往后翻却有些阻力。 顾清源微微使劲,书页一翻开,竟然发出紫光,一时间头痛欲裂,有声音回荡,那声音似孩童,似老妪,似青年,夹杂一起,齐齐唱诵。 “阳气圣胎,性光真阴。” “三尸神旨,三台北阴。” “我本太无中,拔领无边际。庆云开生门,祥烟塞死户” “杳杳冥冥清靜道,昏昏默默太虛宫,体性湛然無所住,色心都寂一真宗。” 八方真言,百字圣箓,一并冲进顾清源脑海。 一时间,感觉三花颤栗,五气混杂,三魂不属天地,六魄飞入冥冥。 那五脏六腑散发浊光,仿佛有了意识,意欲脱离而去,顾清源一抬手,恍惚间见掌心有一昏黄瞳子与之对望,两眼虚晃,竟是要化为金蝉振翅而飞。 他凭借大毅力,将册子合上,种种诡异,声色皆如幻觉般消失不见。 “呵呵呵呵,这紫府真经看的可还入眼?”那老道好像早就等着看这一幕,呵呵笑着,面上都多了一丝丝红润。 顾清源大喘了几口气:“敢问道长,我刚才所看是真是假?” “是假,亦是真,”老道悠哉言说,也没有做谜语人的意思,继续讲道, “若说前三境是基础,那紫府就是将所有的积累融为一身,飞升为仙,仙凡之别,何其重也,那紫府修行真言内含神通,非筑基不可翻阅,修为不到,只会被那真言惑了心性,神通引发诡异,变成非人的神通异物。” 老道有心提点,重声说道:“你若踏上仙道,需谨记一点,神通仙法,宗典真言,皆有位格,此等奥秘知识,就是力量。” 知识就是力量。 顾清源心头默念两遍,只觉得这贯穿两世的话凭空添了几分重量,看看那散发紫意的三页书策,还有烁烁金光的最后一页,心急促跳了跳。 打定不到筑基,不去窥探的主意,顾清源按照胎息篇所说,进行 修行。 顾清源双足叠坐,盘腿如同莲花,身体自然放松的摆出了盘膝打坐之态,脊椎自然耸立,两肩舒张但不刻意挺胸,双手自然垂落在膝上,双眼微闭,舌抵上鄂,缓缓呼吸。 这口气要分上九次,断断续续,如丝如缕,如此九呼九吸过后,转为内息,身躯不摇不动,胸口不起不伏,此法门称之为九息服气。 胎息为修行第一境,乃是模仿人身自胎中状态,好接引那一口先天元气。 老道也微微打起精神,对顾清源如此之快进入内息没有惊讶,他贵为紫府,见过天骄无数,莫说一刻钟进入内息,便是一刻钟引出先天元气也见过,可老道看着顾清源,渐渐睁大了眼睛。 顾清源恍若不觉,只默默行功,这胎息期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步,乃是入定,去除杂念,抱元守性,灵台清明,进入内息状态。 第二步,为引气,以胎息引出一口先天元气,化元气为气息,行走周身大窍。 第三步,则是开窍,气息运转,落入丹田气海窍,打开气海,容纳气息,待到开了周身大窍,气海满溢,就自然而然进入练气期,熔练出第一缕法力。 顾清源本就是天人境的底子,入定自不必说,那一口先天元气早就化为真气,一身关窍更是早早打开。 随着呼吸,有口先天元气酝酿而生,他抓住机会,牵引元气,一缕气息自涌泉而上,巡转周身,最终缓缓落入丹田气海,那丹田中早就有雄浑真气,如恶虎扑羊般融入气息,气息随之壮大,几个大周天下来,气海中气息满溢,逐渐凝实,真气仍剩大半与气息勾连。 不过半柱香,顾清源睁开眼,竟是胎息圆满,只待炼化灵物,粹出第一缕法力。 老道嘴唇有些颤抖:“何方妖孽前来戏耍老道?” “胎息圆满很难成吗?”顾清源看着老道说。 “圆满不难,就是条狗活久了也能成胎息圆满,可胎息一境,注重养,食,补,人身体内那口先天元气成的第一缕气息微弱至极,行气实为压榨自身元气,未免身体亏空, 自当食灵米,饮灵泉,补大药,壮大气息,以开大窍,平常人无灵物供应,需得两三载方见成效,便是灵米大药俱备,也需百日之功,哪像你这般,半柱香轻轻松松跨入练气,气息壮大不见气血衰竭,关窍自开,引出法力。”老道喘口气,没忍住好奇,运起法力,汇于双眼。 “倒是老道走了眼,没想到你身躯内还存练着一股元气,虽驳杂不堪,比不上法力神妙,但也是元气所化,怪不得进境神速。” 顾清源只觉得老道那一眼透彻身心,连底裤都被看去,又瞅一眼自己辛辛苦苦提炼真气,却只评了个驳杂不堪,愈发对仙道向往。 “道长好眼力1 “也怪老道好奇心太重,这法力一用,又少了半时辰阳寿。”老道苦笑一声,却也不是很在意。 随后两人又交谈几句,直至天色昏沉,日头西斜。 老道似乎恢复了些许力气,脸上也有几丝红润,顾清源知道,怕是时候到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老道五心朝天,嘴中说道: “古法练气士徐明远修行千载,今日身谢太虚,还道于天。” 千古真修,坐化而去。 身行砰然化作五色灵物,又有青蒙蒙灵气自灵物中解出,浩浩荡荡,将大半个天空染成青色。 蛰龙观内异香扑鼻,枯树发新芽,结嫩花,草木节节生长,转眼没膝。 数百里内,灵气过处,草木葱葱,精灵明智,凡人闻一闻,百病全消,修行者吞一口,道行增益,只可惜,此地荒凉,渺无人烟,只剩大口大口吸气的顾清源。 除少许灵气逸散开来,大多灵气聚于清溪山,将山头映的晔晔放光,青气下沉,沉于地底,纳入地脉,百年后或许会有灵脉孕育而生。 当真是一鲸落,而有万物生,得惠天地,还道于天。 (本章完) 第28章 守灵 第28章 守灵 金乌西斜,玉兔东升。 顾清源自打破关胎息,只觉周身大不同。 胎息期乃是打磨肉体,以得后天圆满,功成可得两百寿元,这是本源的壮大,感受最深。 精气如狼烟,体态轻盈若飞鸟,百里瞬息而至,隐现灵觉,金风未动蝉先觉,知凶吉,险未至而心血来潮,危临头灵觉示警,胎息好一番光景,顾清源固然有那真气底子,却也硬生生将他肉体往前推了一程。 顾清源演练一番拳脚,权当热身,老道说是守灵,却不限制顾清源行动,只让他期间莫出道观。 观中柴米皆有,他自观中柴房取灵米祭了五脏庙,盘腿诵读手中真经。 要说这灵米,当真是好滋味,晶莹剔透,粒粒分明,微微带一丝紫意,乃是上等灵谷,常食可净浊气,洗身海 似顾清源这般的大肚汉,贪吃了两碗就觉得满足。 灵米入肚,一股暖流自胃部畅游全身,顾清源不敢怠慢,按《金丹参同契》中的法门运转,顺着经脉游走,丹田气海满溢,融入肉身之中。 看来必须要尽早炼化灵物突破练气期,不然这灵米都要浪费了。 顾清源心头正想着,忽然有人轻叩门扉。 顾清源想起老道交代,怕不是那取灵物的道友来了。 他兴冲冲站起身,一开门,傻了眼 只见来者一人多高,膀大腰圆,身高体盘,毛发旺盛。 这竟是只黑熊! 黑熊道友好似不会说话,只是人立而起,作揖行礼,轻吼一声。 顾清源闻弦歌而知雅意,怀中掏出散发着蒙蒙亮光的灵物,除去自留的木行和要送人的土行,剩余三行尽数在此。 黑熊抬起手爪,捡了火行灵物,又从身后拖出一只野狼,摆在顾清源面前。 呦,黑熊道友知礼数呀! 顾清源接了回礼,也不管黑熊听不听得懂,开口道谢。 自黑熊走后,又有两位道友上门,乃是一狐狸一野鸡。 三道友走后,蛰龙观才恢复安静,顾清源开始清点自己的收获。 野狼一只,野果一堆,鸟蛋五枚,全是道友们的回礼,虽不是灵物,但也不是凡物。 一重关过,又有关生,胎息开辟气海之后,修行者自当去浊气,断恶根。 寻常五谷肉食驳杂不堪,多有杂质,有碍修行,这些东西来的正是时候。 顾清源又取出独留下的木行灵物,根据他在杂记翻找,此物名为“九叶通纹苋”,炼化可成上元乙木法力,乃是顾清源思虑一番才定下的。 木行法力温和,滋养肉身,能多些寿元,以他的悟性,多出这些寿元,能做不少事情。 九叶通纹苋,两指大小,约有十几枚小果,末梢还带有两片小叶,食之催发法力,壮肾气,明目延寿。 顾清源摇摇头驱散杂念,盘膝打坐,取了灵物,置于丹田处,平心静气,运转炼化之法,气息随之包裹上来。 气息穿过,那一串果实被激发青光,随着气息消磨,灵物渐渐失却原本模样,湛湛青光收拢。 可惜顾清源法力太少,炼化灵物,回复法力交替进行,三天堪堪完成。 顾清源看着手中散发青气的光点,颇有些苦尽甘来之意。 吐出气息,接引青光,青色光点虚实变化,随气息运转,落在气海。 一入气海,便有万束光芒生,宛若一轮大日,悬在气海上空,映照出一片青意。 气息翻腾,不断掠夺光点青气,在这过程中,气息不仅越来越凝实,颜色也变得白中带青,最终气海中一个大浪涌来,将光点拖入海底,一海气息凝聚。 顾清源张口一吐,一道湛青色法力飞出,围着他转动,宛若游龙。 “上元乙木青气,成矣。” 随着练气法门运转,又有丝丝缕缕青色法力生出,填在气海。 与此同时,气海层层拓展,不知又扩出多少,那丝丝缕缕法力更显少的可怜。 法力游走,有丝丝缕缕灵气透过周身大窍涌入,又有浊气排出体外。 洗尽铅华,回返先天。 这先天却不是那大夏只占了个名头的先天,而是褪去后天浊恶,得清净之躯,御使法力更为便捷。 顾清源只觉得浑身一轻,脑内清明,整个世界陡然真实起来,一双眸子如金睛,一草一木,一石一土,褪去表象,显现元气本质,元气流转,灵气本质,尽入眼眸。 练气已成,此后勤加休勉,积蓄法力,待到气海法力圆满,先天之躯皆成,就可以进行练气的最后一步,结丹种。 天资聪颖者,体内生有灵根,借法力打磨,以成丹种。      但这一步,便将世上九成人拦在修行门外,这也是古法练气士没落缘由,只因身据灵根者太过稀少。 那传渡之法倒也神妙,以传渡之法种下假灵根,以假练真,假灵根融汇天地灵物,练就真丹种。 顾清源周天运行几周,法力又壮大几丝,长吐一口浊气,不由得有些头疼传渡之人该去何处寻,行传渡之时无异于把身家性命交于别人之手,他自觉还没活够,不想冒此风险。 此时天色刚刚放明,三日过去,守灵之约已尽,顾清源只剩一件事,做完好了结因果。 “二十里外的小观吗?正好练练新学的神行术1 顾清源看着手中散发褐光的土行灵物,打算启程送去。 又将老道观中搜刮一番,得灵米百斤,连同护山阵旗一同拆了,取了一身道袍换上,正式上路。 顾清源早就将老道留下的书翻遍,除去风物介绍,还得了“神行术”,“望气术”,“金光术”三道术法。 法力一生,神异非常,附于身可强固躯体,附于足奔若快马,附于刀刃增长锋芒。 顾清源手掐法诀,法力流转足部,身形闪动,已在数米开外。 他一边赶路,一边体会这与真气运行不同的术法,短短二十里,须臾而至。 小观果然小,十几米见方,观门禁闭,并无额匾,透过院墙,能看到枝叶探出,是一株梨树。 还未等顾清源敲门,观门开了一条小缝,一位小道童自缝中挤了出来。 道童身高仅比成人腰线高一点,唇红齿白,圆嘟嘟的小脸,头上扎两个小揪,用红绳绑着,可爱非常。 “李桐给道兄见礼。”道童躬身作揖。 看着也就十三四岁的道童,顾清源未曾怠慢,还之一礼,取出灵物。 “在下顾清源,受蛰龙观徐道长之托特来拜见。” 李桐伸出小手,接过灵物,“徐道长终究没有踏出那一步,唉,还请道兄稍候。” 一溜烟又跑了回去。 顾清源猜想,或许道童要禀告观主,也不硬闯,取了《望气术》暗自琢磨。 《望气术》乃是古法,练气士食气机以成长生,望气术是勘察天地气机流转的根本大法,不可不学。 顾清源身为半桶水新法修士,却对这望气术颇感兴趣。 正想着,门又微微往外打开些,李桐手托着一大托盘,上面用红布垫着,三个梨子在盘上,随着李桐行走晃动。 “劳烦道兄跑一趟,破落道馆,并无奇珍,倒是院后梨树长的繁茂,这三枚梨子当做谢礼,万莫推辞。”李桐跑到顾清源身前。 顾清源看着梨子,心头一颤。 说什么破落道观,道什么并无奇珍,全是谦词。 只见这梨子巴掌大小,皮白,其上缠着微微灵光,散发幽幽香气。 这道友比那三位还要大方,正经的灵果说送就送。 顾清源心道,可怜他身无半分宝材,破落户一个,谦让几句,厚颜收下。 待到顾清源离去,李桐跨过门槛。 只见这观中别有洞天,一株几人合抱方能围住的梨树伸展枝蔓,木灵之气流转。 有十几只刚化形的草木精怪攀爬其中,皆是胎息,或是嬉戏,或是借灵气打坐,好不热闹。 李桐刚一回转,就有精怪上前。 “老爷,可是蛰龙观大老爷化道而去了?”这精怪童子大小,头顶结出几片绿叶,一身绿袍。 李桐顺手将托盘交付给他,随手一点,老梨树一道木灵气接引入手,送到精怪体内, “不错,我与徐真君互为邻里,早前有约,真君道化,我分得一土行灵物,助我成就仙基,观前那人正是为送灵物而来。” 木灵气入体,又长大几分的精怪将托盘拢在怀中:“老爷慈悲,那人也是得了天大造化,跑了趟腿就凭白得了三枚梨子,灵梨固本培元,食之延年益寿,夯实法力,要我说,分些银钱打发了就是,何必浪费咱这灵果。” 李桐面无表情,盯着这精怪看了又看,忽的屈指一弹,那精怪咕噜噜翻出去十几米远,再起身已经鼻青脸肿,连头上绿叶都有些枯萎,这是伤了根本。 “你是我点化草木之精中头脑最是活泛者,不似他们那般木讷,平素我也对你青眼有加,”李桐看看其他精怪,皆是行止缓慢,灵智难开, “没成想却是我看走了眼,你这聪明是小聪明,先不说送物之谊,单只说他那蛰龙观出身,紫府真君千载遗留,宝物何其多,岂是我这还未铸成仙基的小妖能攀比的?”李桐想起顾清源法力稀松模样,眼神闪了闪,能被紫府托付,当真只是个初入练气的小子? 莫不是故意藏拙,引我出手谋夺真君遗留,好将我打杀,夺我灵根? 李桐想了又想,一身冷汗,我道今日怎么心神不宁,怕是自身劫起,六难加身,差点灰灰而去。 自修行始,三灾九难常伴,李桐就见过几位性子温和的大修士,劫气蒙眼,变得行为乖张,四处结怨而不自知,最终变为劫灰。 又看向似有挑拨之意的精怪,李桐眼神闪烁,这小精言语间撺掇我与那人结怨,会不会是引我入劫的引子? 今日他能引我入劫,往后少不得因为他那张嘴祸从口出,得罪什么大修士,要不要赶快打杀了? 不提这边疑神疑鬼的李桐,转身回返的顾清源手掐法诀,按《望气术》注解,法力涌入双目,随即眼前一黑。 “我瞎了?” (本章完) 第29章 天地造化 第29章 天地造化 顾清源只觉得眼前空洞,一片漆黑,正当他猜想是不是要把自己炼废之时,一点亮光出现。 随即有数十束灵光浮现,赤橙黄绿青,五色交杂。 五气,五行之气!顾清源心道。 只见五气流转,顾清源蹒跚上前,触摸青色灵光,触之有物,上下摸索,原来是一颗大树。 当真是天地万物皆有气机,顾清源施展神行术,于江河观水气,于山脉观金土之气。 又有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分化两段,不知跑了多少里,顾清源看到远处白气升腾,离近了能听到人声鼎沸。 想必那白气就是人气,气机一道果然深奥。 顾清源心说道,并没有入城,转身追着一道大日金气离去。 乌飞兔走,月华满天。 顾清源伸手抓一丝月华之气,清凉如水,难有形体,透过手掌逸散而去,却是抓不住,拘不得。 眼瞎目盲的他东奔西走,观气机变化,意识中的一页金书忽然晃动,如水般的金纹游走,书页上的云篆随之起伏。 金纹化作金线,一路直捣黄龙,落入顾清源双目。 咚—— 如洪钟大鼓,响彻耳边。 顾清源再一睁眼,原本气机流转,五颜六色的视野又随之一变。 一丝丝金光掺杂在气机之中,仿佛天地向他敞开怀抱,诉说生,灭,枯,荣的道理。 道道真言耳边若有若无。 这是天地至理!! 顾清源有些明悟,绝顶悟性加持下,将这潜藏在天地间的根本法则刻入心底。 一时间头痛欲裂,双目流出血泪,但顾清源强忍痛意,一点点将感悟磨碎,吸收。 顾清源神思冥冥,似梦似幻,意识投入天地,不觉自身。 身躯无意识行动,一路向前,追随大道真理而去。 宛若一疯癫道人,面上或悲或喜,身形忽而瘦长,忽而扁圆,接引黄风,奔出五气,种种异象随身,随着异象深化,那一页金书微微一颤,顾清源收敛异象,宛若平常,脚下不停。 树枝划破衣衫,土块磨破鞋底,长发披头,顾清源恍若不觉。 天地灵气流入躯体,流转一番透体而出,气息与天地合,与大道合,直达天人合一之境。 行过之路,有嫩芽破土,清泉濯足,溪水更加澄清,入林,有飞鸟相伴,进山,得野兽随行。 渴了,梅鹿衔叶饮露,饿了,白猿托举献果。 如此走走停停,寒来暑往,转眼已是两年光景。 蓬头垢面,衣不蔽体,前行不缀的疯道人忽然止住身形,双眼金光闪烁,逐渐收入眼底,迷蒙的眸子透出几分清明,仿佛恢复了些许意识。 好险,差点真要与天地合和,难寻己身了。 顾清源有些胆颤,直接观望天地至理还是太过危险,差点迷失在天地间,另类合道而去,若不是脑中金书时时护持,怕是飞升天道,化为天地一部分了。 好在收获不小,这险冒得值。 顾清源微微一笑,只见丹田中法力气海波涛如故,真气消失不见,充盈法力形成的气海之上,一枚种子立于半空,整体青色,上有金纹。 气海中的乙木青气飞入丹种,又被丹种凝练一番,喷吐而出,循环往复,夯实顾清源法力根基。 “想不到还没等我去找寻传渡,这天地竟然帮我凝炼出上等丹种。” 顾清源站立行礼,叩谢八方:“炼气小修顾清源拜谢苍天授丹! 如今顾清源一身法力打磨圆满,先天之体已成,只待收集天地灵物,融入丹种,以筑仙基,如此筑基可成。 可这还不算是最大收获,顾清源心念一动,一篇法诀映入脑海。 《感应符法气旨》 这是顾清源通过解读天地规则,将感悟融会贯通,打磨出来的符法。 讲究拘气机感应天地,以篆体撬动大道,乃是一门操纵气机,以气化符的本事。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故地重游。”顾清源定睛一看,前方几十里正是两年前那座小观。 他有心拜访,还没走多久,远远看到观门吱呀打开,小道童李桐跳了出来。 顾清源早已非凡目,金光勾连,天地气机尽入眼中。 “却是我肉眼凡胎不识真神了1顾清源有些感叹。 你道怎地,只见在顾清源视野,并无什么小观,只有一株老大梨树撑起灵力,枝枝叉叉吞吐木灵气,其上精怪众多,小道童与梨树气机勾连,浑然一体。 看来这李桐便是这梨树化形而出,梨,李,以李为姓倒也相称。      思想间顾清源已经在观前站住,“顾某有礼了。” 李桐早早感受到顾清源气息,现身等待,看着一身法力浑圆如意的顾清源,心中不免暗想。 刚见面法力还未有几丝,不过两年,就已经圆满,这怎么可能,这顾道兄想必是不愿伪装,漏些底子出来,估计最低也该是筑基修士。 李桐心绪翻滚,回礼,看着顾清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灵光一动。 “道兄还请稍候。” 顾清源有些疑惑,这怎么又跑了,给拿梨子去了? 又想起李桐临走在他身上游走的目光,顾清源低头一看。 只见衣衫不说不整,只能说勉强遮住要害。 挥手一抬,乙木青气涌出形成一面镜子,镜中人头发宛如鸡窝,哪有半分仙道模样。 好在这两年来身躯受灵气打磨,不生污垢,无有异味,白皙如玉,不然真与乞丐无两样。 法力绕身一周,青丝服帖的压下,顾清源随手取了树枝,几下打磨,当做发簪。 正要从戒指中取出衣服,李桐跑了回来。 还是那个熟悉的托盘,上盛之物却有不同。 “天气转凉,道兄不如换上这件袍子,只是寻常衣物,收下便是。”李桐睁眼说瞎话,入了修行,早就寒暑不侵,怕劳什子天凉。 袍子整体青底,绣有淡金暗纹,虽是寻常衣物,针脚处可见细节,单以技法论,当为上品。 顾清源接过,摸摸料子,心头也有些喜爱,索性直接换上,一边换衣一边琢磨。 怎么又送礼,他该不会以为我是老道的徒弟,和我打好关系吧? 顾清源有些疑惑,心头一动。 “两次空手前来,屡得所赠,真是羞煞顾某了,正巧今日参悟大道,偶有所得,不如让顾某献丑一二,以报馈赠之恩。” 顾清源实非不知恩图报之人,又想起自己的新手段,难免技痒,索性还他一礼。 不等李桐回话,法力自气海而出,心中默念法咒,《感应符法气旨》运起,顾清源抬起右手,乙木青气汇于指尖,勾画如飞,星星点点,一气呵成。 法力凝聚,大放毫光,只见常人难以理解的云篆符文漂浮在空中,又牵引灵气,以灵气依托,化为符纸,借虚为实,乃成一青符,符箓一成,神光自敛,乍一看,平平无奇。 可李桐哪敢真以为是凡物,这灵力画符,虚实转换的手段,闻所未闻,放下托盘,手在道袍上搓了又搓,双手接过。 “这青符虽无护道杀生之功,但放于一处,能牵引周边灵力淬炼木之灵气,想来能对你有些裨益。”顾清源指点道。 李桐不作怀疑,伸手一送,青符无风自飞,落至大梨树上方,道道青芒笼罩大树。 忽然有狂风大起,掠了灵气聚集而来,要知道,自徐明远还道,此地灵气浓度就节节攀升,这一聚,更是了得。 转眼一团大雾包裹梨树,青符滴溜溜打转,雾气吞下去,青辉吐出来,整棵树发着绿光。 树根,树干,树枝三点灵光乍现,正是李桐炼化的木行,土行,水行灵物,取三行灵物可成仙基“三元台”。 李桐感知本体,心中又惊又喜,他本就处在炼气与筑基的交界点,只等最后土行灵物炼化,便可登境,如今灵气催化,怕是要当场筑基。 “前辈,还请前辈护法。”李桐身躯虚实变幻,认定顾清源修为高深,口称前辈。 还没说完,他便化作一点灵光投入梨树。 “这么信任我的吗,给了符就敢用,就不怕我把他炼了法宝?”顾清源思维有些发散。 只见三件灵物所化光点被牵引着汇于一点,三色光交辉相映。 过了半个时辰。 有异象横生,梨树如人般伸展枝叶,未开的花苞绽放,淡淡花香盈于口鼻,微风一引,花瓣飘落,化作一条白色花龙盘旋半空,最终洒落一地。 落尽花朵的梨树渐渐枯朽,枝干蜷缩,再无半点绿色。 正当顾清源有些担忧之时,青符催出一道青气,这青气不一般,凝实无比,唤作“先天正阳甲木气”。 那青气遁入梨树,阴阳和合,一时间,枯木抽新枝,发小芽,转眼花飞花落,枝头已经结满硕果。 正应枯荣之象。 随后梨树被青芒包围,逐渐缩小,化为小童模样,半空中三色灵物化为一点三色灵丸,那小童一张口,将灵丸吞了,周遭异象缓缓消失。 “成了,成了,我仙基成了!哈哈哈……呜呜。”李桐缓缓落下身形,状若疯狂的大笑几声,又有清泪落下。 若不是那甲木气助自己临门一脚,只怕自己寿元尽了,也难将枯象推至荣象。 想到这里,他转身面向顾清源, “小妖李桐谢前辈成全,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顾清源法力一挥,将他搀扶起,见他情绪激动,也不多说,悄然而去。 (本章完) 第30章 夜宴 第30章 夜宴 “这梨子当真好味道。”说着顾清源啃了一口手中梨。 那日离去,顾清源走到半路,又被李桐追上,硬生生送了几筐梨子,之后顾清源有事没事专向大山中钻。 皆只因他自带的捡拾天赋又立奇功,除却头几日捡到些破烂礼器,于昨日气运爆发,竟青天白日捡到灵物,那灵物“角木檞”硬生生躺在顾清源脚边。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顾清源乐呵呵收起角木檞,就在名山大川流连忘返,一是为找寻天地间灵物,二是看看是否有灵物自己送上门。 他与李桐一般,法力圆满,正要筑仙基,需要三五件木行灵物,多多益善。 “咦?” 正走着,顾清源看到前面有一物发着红光。 运道来了,顾清源心中暗想,走近一看微微失望。 好像是个请柬? 顾清源翻开一看: 适逢佳期,家祖大寿,特备薄酒,翘盼临驾,稽候贵降,万望勿辞。 没名没姓没地址,顾清源随手一揣,抛之脑后。 又行了半柱香,忽然有人影绰绰,一栋小宅邸就在眼前。 “这荒郊野岭,谁人在此居住,怕不是山精野怪。”顾清源腹议道。 “公子见礼。” 那宅邸前人似是发现了顾清源,自人群中分出一人,走至顾清源身前。 音色似泉水叮咚,身姿如弱柳扶风,胸前颤颤巍巍,鼓鼓囊囊,身后浑圆如珠,好一美佳人。 佳人行礼过后,双眸剪水,望着顾清源:“公子可是来参加我家老祖宗寿宴的?” 顾清源眼底金光闪过,心下了然,仗着几分修为,点头应是。 “还请公子出示请帖。”佳人又开口道。 顾清源取出捡来的请帖,又拿出两枚梨子,“山中野果,聊作薄礼,祝老寿星康泰。” 佳人接过梨子,香舌不禁划过红唇:“公子客气,我代老祖宗谢过,奴家胡盼儿,还请公子随我来。” 引入宅邸,坐落宴中,顾清源横扫一眼,有些啧舌,除去这主家一窝大小狐狸,往来宾客皆是精怪化形,有的还未完全脱去妖身,当真群魔乱舞。 根据修为,血脉,精怪化形有早有晚,如李桐那般有些根脚的灵根,化形就要晚些。 在场这一群妖魔大多半是炼气,还有个炼气巅峰,与筑基一步之遥,但这一步之差,便是天壤之别。 “也不知道那老祖宗有几分道行。”顾清源自恃武力凶猛,符法在手,筑基可斩,倒是也不惧怕。 耳旁还能听到那胡盼儿去往后堂禀告。 “盼儿姐姐,你在哪里捡到这般俊俏的小郎君?” 还没等胡盼儿回答,又有一声音传来: “我看盼儿姐引那公子入席,一路频频回首,怕不是动了春心。” 一时娇笑声连连。 “你们这帮小骚蹄子,不去好生修炼,反倒打趣起我来了,仔细听着1是胡盼儿。 “那公子修为深厚,又予了两枚灵果作寿礼,分明是不知哪里来的富贵修者,虽说看不出根脚,探不出来意,想必是友非敌,现如今妖王们斗的厉害,你们小心侍候,别恶了人家,平白树敌,若出了岔,仔细伱们那身皮子1 妖王?顾清源缓缓咀嚼这两字。      另一边,胡盼儿训斥一顿,打发了一群狐媚子,轻叹一口气,往里走去。 里面还有一大间屋子,胡盼儿推开门,里面有一纱帐,内里坐着一人,正是老寿星。 “盼儿,你怎么来了?” “外面来了一修士,是生面孔,看不清底细,不在请帖之中,随了两枚灵果作礼。”胡盼儿说着将梨子呈上。 一只玉手挑来帐帘,却是一位美妇人,雍容大度,端丽非常,胡盼儿这般国色也被压了一头。 美妇人提起梨子,瞅了几眼:“是那清溪山梨子,算是珍品。”美妇人指甲上点着红油,与梨子白色交相辉映,红白分明。 “这梨子你取一枚用了,剩余一枚让其余几个分了,大有裨益,至于那人,”美妇人停了停, “清溪山梨妖是个惫懒性子,与我等同为清妖,不吃血食,听说差一步就能如我一般筑成仙基,若是那人与梨妖有几分渊源,小心侍候着便是。” “盼儿晓得。” “退了吧1 待顾盼儿离去,美妇人走出纱帐,抚嘴清咳几声,再摊开,已有一小团鲜血。 良久,一声长叹,如泣如诉。 “可算开席了,不知道席面怎么样。”顾清源就没有那么多烦恼。 两列侍女端着餐盘走了进来,领头的正是胡盼儿。 侍女分散派菜品,胡盼儿径直走到顾清源面前。 “公子慢用。” 胡盼儿轻启朱唇,蹲下摆放饭菜,一蹲一起,身躯勾出弧线,动人心魄。 顾清源不为所动,只是点着菜品,全是四时山珍,山野果品,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人宴。 似是看出顾清源疑惑,胡盼儿开口:“我等皆是清妖,平日里只吃些野果,不似浊妖,最爱血食。” 顾清源点点头,表示明白,血食嘛,也就是吃人。 饭用到一半,老寿星才将出面,一身大红广袖百褶裙,身后披着粉色薄纱,头顶金步摇一晃一晃,好是精彩。 那雍容华贵,美艳无双的妇人一出现就吸引住在场目光,连案台上的烛火都少了几分光亮。 她环视一周,提起酒杯:“今日乃是我胡嫣然三百寿辰,承蒙各位赏面,略备薄酒,敬诸位。” “胡娘娘客气,我等清妖,互为一体,我等前来也是应有之意。” 底下人相互看了看,最终由一牛妖站起身提酒回应。 “牛哥说的对,我等荣辱与共,”胡嫣然请那牛妖落座,“其实,今日嫣然开宴,一是为也是有一事相商。” 底下人又是一静,眼色飞起,把顾清源看的有些心焦。 哪来的这么一帮谜语人,到底什么事这么为难,分明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 顾清源看着安静的场内,心中嘟囔。 到底还是那只牛妖承担了所有,刚要站起身。 忽然宴厅大门被人踹开,守在门口的胡媚儿落入厅中,呕出几口鲜血,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 “胡娘娘,这开宴会怎么能不叫我呢1 谢夨忆大爷赏的一百灵币,里边请,男宾一位~ (本章完) 第31章 劫气 第31章 劫气 随着声音落下,一道身影大踏步走了进来,原来是只虎妖,身后还跟着几只妖兵。 “寅山君1胡嫣然一声怒喝,手中法力一转,一抹黄色灵光飞出。 寅山君左手血光闪烁,捏灭灵光,又有一道灵光闪过,将倒在地上胡媚儿摄到胡嫣然身后。 寅山君也不在意,一脚将身旁一只羊妖踹翻,坐在羊妖身上,解下手中大刀,往地下一插,正落在羊妖眼前,原本还在挣扎的羊妖立即吓得不敢动弹。 “胡娘娘,本王来意你想必清楚,这大山,除了我那死对头,就只剩你这一家妖王,是死是降,今日说个分明。” 胡嫣然查探下胡媚儿伤势,站起身,胸口一阵起伏:“我等清妖本就与你浊妖不同路,伱要称王称霸自去,我待在这府邸不曾出半步,退让至此,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苦苦相逼?胡娘娘,胡嫣然,你真不清楚还是不明白?这方圆百里,供养两位筑基妖王已是极限,更何况再加上你这新晋妖王,资源就这么多,两个人吃,总好过三个人分呐1寅山君耸耸肩。 “不如你今天从了我,咱们就是一家人,再合计把那条老蛇做了,夫妻俩同享富贵不是更好?” “你1胡嫣然一阵气急,“真以为我不知你心思,那被你吞噬殆尽的三房妾室累累白骨你全忘了?” “你吃我,我吃你,咱们是妖,自然是弱肉强食,若今日你强我弱,那被逼宫的就是我了,你倒不如考虑考虑我的建议,起码能多活些日子。” “寅山君你……”胡嫣然还要说什么,寅山君眼眸闪过血光,右手提刀,身影横跨几十步,一刀劈下。 胡嫣然头上金步摇飞出,挡住散发着血光的大刀,她秀口一张,是一枚黄色剑丸,直刺寅山君咽喉。 寅山君不甘示弱,胸前闪出血光,化为血球,包裹住剑光。 当啷啷。 一柄小剑掉落,其上灵光不显。 寅山君三刀劈下,金步摇来回阻挡,左支右绌,后继无力,他瞅准机会,一脚踹在胡嫣然腹部。 胡嫣然重重撞在内壁,缓缓滑落,吐出三大口鲜血,昏迷过去。 “原来传闻是真的,你被强人所伤,实力大降,真真是天助我也1寅山君双眸血光泛起。 “住手1 一声大喝传来,寅山君并无惊诧,翻身一脚将袭来的牛妖踹飞。 “呸,老东西,筑基还没到的废物就敢来逞英雄。”寅山君吐出一口唾沫,双手一摄,牛妖落入手中,大口咬入脖颈,畅饮鲜血。 噗通 寅山君随手将牛妖一扔:“果然还是你们这些清妖血液滋味好,不想那帮子浊妖,一股子馊味,小的们,把他们都拦住,不得放跑一个。” 竟然不管地上的胡嫣然和牛妖,要捕捉还留在场的其他妖魔。 自开打就溜到角落的顾清源感觉有些奇怪,这时候不该先把在场唯一筑基胡嫣然控制住吗,怎么转身收拾这帮修为没多少的小妖? 至于自己出手,他出手做什么,非亲非故,只是混了顿席面,他也随了两个梨子,两清,有什么必要出手,总不能看那胡嫣然貌美吧? 可看着寅山君开始将在场妖魔挨个抓住,顾清源有些呆不祝 这虎妖不对劲。 法力涌动,勾起眼底金光,这一看,顾清源看出些端倪。 只见一道灰蒙蒙的气息遮住虎妖的双眼,另有丝丝缕缕的灰气漫延而来,虚套在顾清源手腕。 这……这难道是气遮眼,灰气是劫气?      顾清源忽然想起那蛰龙观老道说的三灾六难,其中就有一个气遮眼。 气遮眼,劫气弥漫,看不清是非,受劫人恍恍惚惚,往往会举止突兀激进,得罪他人而不自知,最终被人打杀,魂归九泉。 可是这望气术怎会看到劫气,莫非是我那金书? 顾清源看到缠在手腕上的劫气,又想到一页金书种种神妙,心中恍然。 没成想我竟成了这虎妖劫主,顾清源有些哭笑不得。 伸手一捏,劫气透指而过,顾清源思索一番,引出金书上金纹,覆于手上,金光包裹成小球,将劫气困住,双手一翻,金球消失不见。 研究劫气先稍候,顾清源眼看那虎妖走了过来。 先避其锋芒,看能不能躲过这劫气因果。 顾清源心头打定主意,小小虎妖翻手可灭,观察这劫气运行方式为重。 法力翻涌,心中颂诀,顾清源提气轻身,落至角落,远离那虎妖。 正好旁边有一妖兵,顾清源装作不敌,与其他被降服的清妖挤在一块。 寅山君巡视一圈,见群妖束手,正要回身处理那胡嫣然,忽的心头一动,又转过身来,目光游走,最终定定落在顾清源身上。 顾清源身前一只熊妖,将他挡的严严实实,没成想那寅山君眼神卓绝,一眼瞥见。 “那熊妖,说的就是你,闪身。”寅山君一指熊妖,待熊妖闪开,正露出身后的顾清源。 “好命好命,当真双喜临门,没成想这宴上还有人族,合该我虎大王混个肚儿圆。”寅山君一阵狂笑,急忙忙上前,胸前血光飞出。 “死来1 胡嫣然这时也缓过气来,金步摇摇摇晃晃飞起,要阻挡那血光。 “道友小心,他那血光最擅长污人法宝,不可轻敌1 心头暗想,这道友隐于人后,难道我猜错了,并不是那扮猪吃虎之辈? 眼见那血光袭来,顾清源岿然不动,并不用那符法,手中恰诀,法力自丹种涌出。 一道金光出现在顾清源手心,巴掌大小,宛若月牙,正是那护道之法,金光术。 他抬手在金光上一抹,光身之上就有数不清的符文浮现,渗入金光之中,随即天地间庚金之气汇聚,月牙型的金光更为凝实,微微发白,锋芒大盛。 “请宝贝转身。” 顾清源轻声道一句,手上金光倏忽不见。 无声无息,血光破碎,金光在虎妖身前闪出,又一一掠过妖兵。 寅山君庞大的身躯倒地,溅起一阵烟尘,斗大的脑袋咕噜噜滚落,碰到桌角才停住,死不瞑目地看着惊呆的众人。 (本章完) 第32章 买命钱 第32章 买命钱 “咳咳,诸位,一起聊聊吧1顾清源轻咳几声,惊醒在座的群妖。 一时间,惊叫声,啜泣声一同响起,吵的人头疼,还有人趁乱偷偷摸摸往外溜。 “别吵,别动,谁动我打死谁。” 顾清源威势正足,此话一出,随即鸦雀无声,不言不动。 “咳……咳咳。” 胡嫣然咳嗽几声,被胡媚儿搀了起来,一步步来到顾清源面前。 “谢恩公救命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我说了,谁动打死谁,你是不是在挑衅我?”胡嫣然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耳听得此言,胡嫣然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低下头不再说话。 “诸位,请听我一言。”顾清源拍了拍手,吸引在场目光。 “在下这里有桩好买卖,想必各位清楚,落到那寅山君手里是个什么下场,在下不才,还有些手段,方能在那寅山君手底下救出各位性命,这话你们可认同?” 顾清源和蔼笑道,并将那金光招到手中以增加说服力。 果然,一见金光,群妖皆被说服。 “是极是极。” “我等认可。” “这位老爷说得对。” “既然各位都认可,那就好办,我自寅山君手中救下诸位,你们的性命无疑转交我手,若想求活,还请解囊,以作命资。” 顾清源说完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当然,也可以叫做买命钱。” 一众妖魔瑟瑟发抖。 “伱,对,你,让他们排好队,有钱交钱,有物交物,交的什么你记好。”顾清源指指胡媚儿,又转头面向群妖:“若有偷奸耍滑,希望你能比我这金光跑得快1 “至于你,跟我来。”顾清源路过胡嫣然说了一句,抬腿往后走,胡嫣然宛若受气的小媳妇般在后头跟着。 进了后院,有数间厢房,顾清源随便选了间,推门而入。 进得门来,只见里面粉色纱帐罗织,只有一套桌椅和一套秀床。 他大马金刀坐下,冷眼看着胡嫣然关好门,扭扭捏捏跪倒在地。 跪也不好好跪,前身抬起,眼睛望着顾清源,衬得后面圆滚,前面滚圆。 一双似娇似媚含情眼,再配上有些凌乱的发丝,轻咳几声,还有血气落在嘴角,真真我见犹怜。 “好了,不必如此惺惺作态,莫不是当我瞎子?” 顾清源心底冷笑一声,这胡嫣然不老实,虽有伤,却不是寅山君说的那般重伤,只需将养几日便可,于实力无碍。 一身法力还剩多半,不单单是那金步摇,身后薄纱也是一件宝器,她硬生生扛了寅山君几计却没使出法宝,怕是存了偷袭之意。 又或者,祸水东引?      见顾清源点破,胡嫣然无有半分尴尬,只是收了媚态,规规矩矩跪在下首。 “妾身彷徨,未曾有半分不敬大人之意。” 顾清源看着转换自如的胡嫣然并不惊讶,人老则精,三百年的狐狸,怎样都不奇怪。 若说真有丹修修炼数百年千年,仍懵懂无知,只有两个结果,一是伪装所致,二是先天灵智缺憾。 “既然如此,老实交代吧。”顾清源也不知道要她交代什么,全靠诈唬。 “妾身确实被人所伤,只不过未伤及根本,那寅山君一味逼迫实为谋夺我狐族秘术,妾身今日办宴也是为借势。”胡嫣然老实交待道。 “借势,借谁的势?” “借清妖之势,借此地第三位妖王之势,若是逼的我等投了腾蛇妖王,寅山君也落不下好,可谁成想那寅山君改了性子,不见往日阴狠,反倒有些凶蛮无脑。”胡嫣然说着有些奇怪。 怕不是那气遮眼改了虎妖性子,这狐狸是真不知道三灾六难,还是装糊涂? 如此想着顾清源开口:“你可知三灾六难?” 胡嫣然苦笑一声:“三灾六难偌大名头当然知晓,但也只是知道个名头,一应细节一概不知。” 说完她长叹一口气:“我等山野妖修,就是你们人族养的狗,若是有几分实力,或被收为坐骑,或玩宠,若是无用,随意打杀了,剥皮抽筋都是常事,哪还有什么传承可言,更何况概不外传的各种修行密辛。” 那看来是真不知道,我说怎么感觉杀筑基如此容易,原来是水货。 顾清源点点头示意继续说,并没有被胡嫣然的话打动,弱肉强食,若是易地而处,人族处境未必比现在妖族强。 “宴中妾身想引大人出手,故意示弱,又存有偷袭之意,这才落得如此下常”胡嫣然说完伏倒在地,“眼见大人持请柬而来,又不在宾客之中,妾身料想…料想大人或许有慕艾之意,才诱之美色。” “你怎么笃定我有这份实力?”顾清源有些好奇。 “妾身曾亲自拜访过清溪山李桐,听他提及过……蛰龙观。” 顾清源有些恍然,原来自己这只狐狸披了蛰龙观那张虎皮,思路虽然是错的,但结果却无二样。 胡嫣然又交代了许多,说的口干舌燥,顾清源摆摆手让她退下。 胡嫣然正转过身…… “等等,”顾清源开口道“记住,你这筑基修士的命,比他们的要金贵。”所以买命钱更多。 “妾身了解。”胡嫣然回道。 “若是不能让我满意,”顾清源顿了一顿,“你这一脉就绝了吧1 眼看着胡嫣然浑身一颤,木木的走出门,顾清源才缓缓靠在椅背上。 自己这做派越来越有魔道风范了!顾清源感叹,又想起胡嫣然话语。 说什么示弱,什么慕艾,无非见有挡箭牌,祸水东引罢了,就算寅山君不被劫气影响,那胡嫣然也有办法把那虎妖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这一点,顾清源对三百年道行的狐狸精很有信心。 若自己真是贪花好色之辈,若非自己还有几分实力,怕是早已成提线木偶,冢中枯骨,任人摆布而不自知。 顾清源又将今日事复盘一遍,想到两枚梨子就泄露出底细,剖析其中种种算计,因果纠缠,最终吃到了修行之后第一个教训:无论何时何地,不可将自己想的太过聪明,不可将他人看的太快愚蠢。 (本章完) 第33章 坊市 第33章 坊市 过了一刻钟,胡嫣然才又进来,使法力托着两个木盘。 将两个木盘呈上,只见左边有一灵物,一本册子。 “这灵物乃是木行灵物,长青藤,册子为我族秘术,《龟甲策术》。”胡嫣然指点着说道。 顾清源将散发着青光的灵物摄入手中,这是根灵植藤蔓,约有一臂大小,此物常生于山涧,乃是雷击木发芽,长处需邻水靠山,吞水气土气,滋养木气,如此生长百年,成熟之际恰逢地龙翻身,才成一株,取金器打了,千年长青。 又翻了翻册子,是一门占卜之术,想必是那寅山君所要之物。 再入手一件木行灵物,就可着手准备筑基事宜了。 顾清源想道,手中册子晃了晃:“这秘术就这般交于我,心有可有怨?” “不曾有。”胡嫣然迅速回答。 “说实话。” “不敢有。” “你倒是实诚。”顾清源呵呵笑道。 胡嫣然解释说:“妾身虽修行有漏,但也筑了仙基,得了门小神通,又有秘术佐助,能辩吉凶,知祸福,故不敢欺瞒。” 听闻此言,顾清源不禁又对筑基多了几分向往,心中思绪如潮,眼神却落到右边木盘上。 只见上面三堆圆币,第一堆几百枚,通体晶莹,第二堆白洁如玉,越有十几枚,第三堆白里透着紫纹,只有孤零零两枚。 “这是?”顾清源问道。 胡嫣然也不多想,只当他刚出富贵山门,下山历练。 “这些是修士间的货币,此钱面刻‘铸气长青’,后画竹叶,一般叫做小钱,也称竹币,”胡嫣然又指向第二堆,“这钱刻‘仙机开释’后面画有拨云见日,称为云钱, 最后这个刻着‘府运昌炉画龙凤呈祥的叫做压运钱,大祥符,皆是以一比十,不过上下兑换常有溢价,乃是用灵石灵物以秘法压铸而成,必要时可以捏碎补充法力。” 胡嫣然介绍完肃手而立。 顾清源捏过一枚压运钱把玩,这币子只有两指大小,刻画精美,分在可爱。 抻了片刻,等到胡嫣然额头见汗,他才开口:“还算有些诚意,允你活命。” 他又取过那秘术册子,沉思片刻,取出毛笔,在那泛黄的书页上勾勾画画,不一会写的满满当当。 “你这册子于我无甚大用,我勾写了其中疏漏,点了修行精要,权当回礼,如何?” 胡嫣然连忙接过,不去打量册子,只是跪伏在地:“谢大人成全,妾身万死难报。” 顾清源摆摆手:“莫要说些虚的,回礼不白收,需要着伱做些事。” 接了册子的胡嫣然明显主动许多:“还请大人吩咐。” “不是什么大事,你能一路登上筑基,想必府上关于修行书册必然不少,取些周边风物习俗,杂书志异,我自出山门以来,孑然一身,正需要了解一番。”顾清源扯起宗门子弟出山历练的大旗。 胡嫣然不疑有他,那蛰龙观她虽只见鳞毛一角,却也知是紫府真君府邸,那里出来的人物也不贪图自己这小妖什么。 待胡嫣然又离开,顾清源大袖一挥,将盘中币子收拢。 剩下这件木行灵物,或许要到修士交易的坊市打探一番。 顾清源迫切需要增强自身实力,在这个世界,太缺乏安全感。 足足在此地盘桓三日,顾清源才有去意。 这三日顾清源翻遍胡府内典籍,那胡嫣然早晚侍奉,听候差遣,不曾怠慢。 “你可知附近修士交易之所?”顾清源问身边胡嫣然。 “离此地东南三百里,有一凌云渡,有大宗宝船运送宝药灵物,由此形成了坊市,唤作千牛坊,平素里修士交易皆是在此地。”胡嫣然边在桌上摆放茶点边说道。 “取份舆图予我,那群小妖上缴物品可分你三分之一。”那堆东西顾清源看过,基本没什么大用。 推辞一番,顾清源掐诀而去。 眼见着那密林中府邸化为天际一黑点,顾清源飞驰而走,卷起的气流惊起飞鸟阵阵。 还是要尽快到筑基,有那腾云之术,赶路就方便多了。 顾清源奔跑着,不由得想起胡府典籍中记载的腾云法。 ———————————— “来看一看,我这兽骨坚如钢铁,只要一百二十枚小钱1 “灵丹灵药,专业炼丹,只收取十分之一手续费1 “修行秘法,修行秘法1 顾清源到那千牛坊刚过晌午,交了两个小钱给守卫作入门费用,抬腿往里走。 这坊市并不像顾清源想象中那般市井繁华,两旁并没有什么铺子,一个个地摊摆满街道,摊主或是盘膝打坐,或是站起身来鼓吹商品,众生百象,一时间叫卖声不觉于耳。      “道友,我这残兵刚从紫府坐化之地取出来,虽说如今灵光不显。若能修复,也是件好宝贝,收你十二个大祥符不算贵。”摊主盯着顾清源推销。 顾清源摆弄一番手中残刀,仔细打量,别说紫府,像是在地府刨出来的,未有半分灵气,死的不能再死。 长叹一口气,他转身就走。 “哎,别走啊,价格还能谈,你好歹还还价啊,十二个小钱也成。”身后摊主使劲降价揽客。 随意逛了逛,顾清源不由得大失所望,摊子上倒是种类齐全,但是品级却不高,净是些破烂回收,残骨劣丹,要么是些如断刀那样摊主坑蒙拐骗,要么就是些品质差强人意的垃圾。 买了图个乐还可以,想找正经的灵物,千难万难,不过倒是个捡漏的好去处。 或许凭我这双眼,能捡漏一二。 顾清源心念一动,眼底金光掠起,耐着性子挨个摊子走过。 摊子都不大,却紧罗密布,走了两个时辰将坊市逛了一圈的顾清源一无所获。 看来我真不是主角命,没那逢坊市必捡漏的命。 正想着,听见有人大喊: “宝船来了1 这千牛坊整挨着凌云渡,凌云渡不似坊市这般落魄,能容纳数百人行走的平台子皆是宝材宝木搭建而成,闪着灵光。 四方台子周边隔着几米就有守卫站岗,个个神完气足,周身隐隐光晕浮现,分明是灵宝护身,比顾清源这穷酸修士好百倍千倍。 现如今台边上站了一行人,皆是各地商会的头头,正等着宝船降落,好交接货物。 那边话音刚落,就见平台上方云层翻涌,倏忽间风起,将厚重的云层排开,露出大船木底。 这大船数十米长,上有三层,甲板上站满了人,一层圆形护罩拢住大船,周身洒着五色霞光,缓缓降落至渡口平台。 刚一落定,护罩消失,甲板上人奔涌而下,炼气期的修士如同凡人力工般将大量宝材运下,与平台上人交接。 坊市上的人都远远看着。 “好大的宝船,也不知道咱什么时候能攒出这么一艘。” “我看你是想屁吃,分明是个山泽野修,饭都吃不饱,你可知道这宝船一动,黄金万两,只有有紫府坐镇的大宗门才用的起,咱们啊,等下辈子投个好胎吧1 惊叹声自嘲声引起一阵哄笑。 顾清源看着那宝船也有些垂涎欲滴,那可算是宝材铸就,不说内里精密阵法,但把材料拆了,一路到紫府的灵物就不用愁了。 “快看,胤元真君1有人喊道。 能被称为真君,紫府无疑,顾清源还没见过紫府,那徐老道半点威势没有,不算见识。 只见一黄袍修士在三人陪同下下了宝船,并未驾云,也没纵光,众星捧月的走着,看面相也就三十岁上下,腰间挎着宝剑,眉心一点红印,手腕两个银环,一身气息温和如玉,端的神仙人物。 “嘶。” 顾清源正看着,身旁几人轻嘶口气,低头揉起了眼睛,再看附近,有双眼流泪者,眼圈通红。 有那见识广的说道:“那紫府真君皆是修成大神通的人物,一身气息如渊如海,举手投足皆带有道韵,我等未上筑基,终究是肉眼凡胎,那真君泄露出的一丝神通气息也不是咱们能看的。” “是啊,我曾听说若是修为不足,近观紫府,宛若直面其根本神通,一不小心就会被那神通蕴含的大道规则吓疯。” “这个我知道,当年宁无道魔君打上飘渺宗,不再收束他那血河大神通,飘渺宗真传以下弟子直观,当场一半人大呼‘已明大道,血河开悟’疯癫而死,剩下一半肉体受损,被血河神通异化,多手多眼,投入血河之中,成了神通异种。”有人说道。 “那宁无道后来怎么样了?”有人接茬。 “能怎么样,被三大宗之一的霞举宗长老围杀,舍了大半血河才逃了性命。” “也对,不然宁无道怎么会被打为魔道,还不是因为打不过正道。” “嘘,噤声,不要命了1 话题很快就跑偏,顾清源还在琢磨刚才透露出来的信息。 神通不可视?疯癫而死?异化?神通异种? 这是什么不可视不可知不可名状的克苏鲁紫府。 顾清源又想到《金丹参同契》里提到的金丹修士特性,凡有唤,必有感。 混账,你到底修的什么仙! 贫道九幽冥河渊天水元大金仙,克苏鲁。 顾清源摸摸手臂鸡皮疙瘩,眼见人群散去,长叹一口气,心道空跑一趟,那群商会修士皆是身怀重宝,也不会在此地与人交易。 正要转身离去,有一声音传来: “道友请留步。” (本章完) 第34章 交易 第34章 交易 听到这话,顾清源心一颤,手一抖,祭炼的斩仙飞刀金光术就要飞出去。 默默调整气息,他转过身来,想看看是那个乌鸦嘴说出这么晦气的一句话。 只见那人微胖,圆脸,下巴留一撮小胡子。 “道友见礼,不知道友喊我何事?” “在下乾元宗张敬文,平日里做些小买卖,适才见道兄奔走于坊市间,似是要买些什么,不知可否告知一二,或许张某能帮上些忙。” 张敬文其实也有些奇怪,刚才见他直面真君注视良久,料定是个有本事的,这才上前问询一二,没想到开口第一句话就气息大变。 或许是刚出门的菜鸟,心性不足吧,张敬文想道。 乾元宗顾清源知道,这坊市周边千数里都归这宗管,虽然面前这人有些乌鸦嘴,但想买到灵物,或许还要落到此人头上。 “在下顾清源,山野小修,李道友可是有路子?” “自然是有,这凌云渡四通八达,往来商船数不胜数,我等占着地利,赚着些糊口钱。”张敬文捋着小胡子说道。 “实不相瞒,顾某想求购一份木行灵物。” “哦?原来如此,顾道友想在这坊市求得灵物可就难了,幸亏遇见了我。”张敬文微微一怔。 “此话怎讲?”顾清源追问道。 “此地说是坊市,其实这里原本是山野野修的聚会场所,后来年年人多,我宗索性整合一下,收个摊位费过活,为图长远,在这坊市留个筑基镇守,压住过往群龙。”张敬文乐呵呵地说。 “这倒是个细水长流的好买卖。”顾清源想起坊市口交的入场费。 张敬文反倒摇摇头:“都是些小玩意,这等土里刨食的山泽野修兜里比脸干净,修行功法不全,技艺不精,活炼了也出不了多少油水, 我等宗门子弟索性散了些勘察灵物,辨识宝材的法子出去,等这帮子野修苦命赚来宝材,再收割一番,制丹制符,转手卖于他们,里外里赚了手续费罢了。” 顾清源见他一口一个野修,面上倒是不见桀骜,只是语气淡淡,仿若家里年猪肥了,该宰吃肉一般。 这张敬文…不,是这修行界都在玩知识封锁,一层层压下来,喝下层人骨血。 顾清源想到坊市里多是材料宝材,丹药符箓不了多少,有些明悟。 此法阴损,只怕有人迈出这人性怪圈,散出功法,当下一呼百应,将这帮着散修聚起来…… 想到这里,顾清源心底一笑,却是自己想差了,这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战力差距过大,一紫府挥手可灭数百筑基,掀起人民海洋的法子走不通,人越多死的越快。 又想起张敬文对自己的态度,这张道友,不会以为我也是宗门子弟吧,我脸上好像没字啊? “贵宗好手段,以逸待劳,就是苦了我等散修。”顾清源试探道。 张敬文一听,莞尔一笑:“顾道友莫要装蒜,分明宗门属下,装什么土里刨食的野狗?” 顾清源一听,明白两人之间有信息差存在,故意装作懵懂:“这…不知张道友如何看出来的?” “观气息,极为清正,感法力,雄浑无匹,又哪是那野狗修士驳杂不堪的法力能比的?”张敬文习惯性捋胡须。 “原来是筑基道兄,顾某失礼。”筑基修士觉神识,方能感气息法力,而顾清源靠着眸子作弊,也早早观到张敬文修为。 “不值一提,顾兄弟还请跟我来。”张敬文伸手作引。 行至角落,张敬文屈指弹出一道法力,笼罩两人:“隔绝内外,抹去气息。” 见顾清源点点头,手腕一翻,三种灵物悬浮手心。 “蒂落梧桐,飞鸟夏草,小菟丝子,皆是木行灵物,尤其这蒂落梧桐,炼化后对行火法大有裨益。” 蒂落梧桐说是梧桐,却是一花蒂,乃是至阳至纯的金刚梧桐结花,取天地金秋气蕴养,三开三谢,只余根蒂,坚韧异常。 飞鸟夏草倒是真草,乃是有一灵鸟,名‘夏翅’,食风,餐露,色青,夏翅吞了草种,不得消化,体内酝酿数十年,后夏翅死,于其坟头长出来的一株细草。 小菟丝子倒是品相差些,无甚神异,只看攀缘共生灵植,若那灵植吞吐金气,便为金属,喝引水气,即为水属。 顾清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心全要,无奈囊中羞涩:“道兄,不知作价几何啊?” “蒂落梧桐四百八十个云币子,其余两种四百五十二个。”张敬文一边说一边看顾清源,眼见他脸色微微一边,心中大抵有数。 顾清源不用数就知道,自己全身上下,连蒙带抢得了那群妖家底,加一块才将将三百枚云币子。 “这…顾某实在囊中羞涩,还请宽限一二。” “无妨无妨,既然相遇,皆是有缘,张某给你免了零头怎么样?”张敬文说道。 眼见顾清源仍面有难色,张敬文轻捻胡须:“看来你我差价有些悬殊,不如这样,你取些灵物宝材,予我抵价,折些钱财,道友觉得如何,哦对,若是有功法秘籍,也可一并抵价,价值要高一些。”      而在假装贫穷实则真穷的顾清源听着最后一句,长吐口气。 原来是觉得我初出茅庐,不懂行情,瞧上了我这功法,难怪如此弯弯绕。 来之前顾清源同胡嫣然打听过,次等的灵物三百枚即能收到,只是有价无市罢了。 那张敬文灵物两件次等,蒂落梧桐中等,作价四百倒也不贵,但若是与动辄上千的功法比,就差的有些远了。 “宝材顾某倒是有些破烂,怕是值不了几个钱,至于这功法……”顾清源看到张敬文气息微微一滞,继续说道:“功法有些,只是这价格,恐怕不能如道兄所愿。” 一听这话,张敬文明白糊弄不了,脸上笑容灿烂:“顾道友哪里话,功法自然是好价钱,若是值得,三件灵物一并奉上,还能补些差价。” 如此倒也可以,尽早提升实力未免,功法卖也就卖了。 想到这里,顾清源缓缓开口:“不知道兄可知道《金丹参同契》?” 张敬文心底一颤,神色不动:“可是号称天下丹修总纲的《金丹参同契》?” 顾清源微笑不语。 “这功法虽说流传最广,但也只在一小撮圈子里流传,寻常人也瞧不得,能称上品,价比千金,还请道友说个数。”张敬文沉吟一番。 “顾某初来乍到,不若道兄分说一二,若是合适,卖便卖了。”顾清源说道。 “这……不知道友这功法能修到什么境界?” “小门小户,只能修至筑仙基。”顾清源故意隐去一半,要知道这徐老道给的功法直指金丹。 张敬文隐隐有些失望:“若是只能到筑基,价值要打个折扣,若是道友想卖,三件灵物一并送上,再随伱二百云币,你看如何?” “有些少了。”顾清源吃不准是亏了赚了。 “道友说笑,这灵物作价一千,一千二百枚云币子买你个筑基功法已是优待。”张敬文解释道。 两个来回拉扯一番,张敬文不愿加价,只是增了门《小控火诀》作绕头,这才达成交易。 等到顾清源远去,张敬文敛去法力,有一人自他身后缓缓现出身形。 “坊主,可是遂了心意?”那人说道。 原来张敬文正是这千牛坊坊主,乾元下属,筑基修士,领镇压一坊之地,散修交易安宁职责。 “倒是有些收获。”张敬文见了那人表情冷淡,不愿多言。 “那小子分明是才出茅庐,不如我叫几个人去……”那人抬眼望望,伸手在脖子上一划。 张敬文一时间脸色变冷:“不要节外生枝,那顾道友虽说稚嫩,不通物价,不解常识,”说着翻了翻手中册子, “但这册子上前人注解极多,感悟精要记载清晰,未有囫囵吞枣之处,分明是宗门做派,高人指点,不是一介野修能拿出来的东西,你也是散修出身,炼气散修能掏出什么样的东西你自己清楚,这人保不齐就有护道人随身,你要送上门去挨杀就去,莫要连累我一同殉葬。” 等他人支吾退下,张敬文才挤出一丝笑意。 想不到遍寻不得的《金丹参同契》今日得了半本,得天之幸。 他运转法力,若是顾清源在场,定能认出,那是与他相似却又有些错漏的法门。 哼,想我张敬文半生散修生涯,好不容易爬上筑基,被这乾元宗收录,却只能做条好狗,答应好的《金丹参同契》屡屡推诿,迟迟不给,分明是吊在驴子前的胡萝卜,要让我老张给他乾元宗卖命一辈子, 等到寿元将尽,怕不是要受些禁制,得些控制的神通才能授法,到那时,真就生死皆在他手,半点不由人了。 张敬文感受运转有些磕绊的法力,心中有些激动。 只待我依照功法补齐疏漏,圆满仙基,又能多活些年岁,只要活着,总有办法更进一步。 他远远眺望,想起提议截杀那人,明为手下,实为乾元宗安在自己身边的探子。 希望自己说的话管用,也算结了与顾道友的因果。 而这头,顾清源一路狂奔,跑出去近百里敛息等待,等了半天不见有人来。 奇了怪,竟然没有人来截杀夺宝,这修行界风气到底是好是坏? 顾清源有些疑惑,只当是那坊子里无有杀人越货,赚外财的凶人。 看着储物戒指中的灵物,顾清源心情激动,要找一隐蔽之所,闭关,破筑基! (本章完) 第35章 筑仙基 第35章 筑仙基 空明山,四地荒凉,不见人烟,鸟兽迹绝,只剩风过老树,落了一地残叶。 山间一处山洞,顾清源已经闭目调息一月。 他吐出一口长气,一月之功,三件灵物皆被炼化。 手上五件木行灵物选三,顾清源斟酌良久,定下了角木檞,长青藤,蒂落梧桐。 如今三件灵物所化光点皆在气海中悬浮,围绕着丹种作圆周运动。 筑仙基第一关,采灵机已过。 定下心神,顾清源缓缓推进法力,三点青色灵光逐渐向丹种靠近。 刚一趋近,他就感觉有莫大阻力,连忙卷起气海法力,法力一注入,阻力大减。 三点灵光挥出青气,缓缓注入丹种,丹种滴溜溜旋转,消化青气,以肉眼可见速度膨胀。 随着三点灵光趋于不见,气海中法力已经空了一半,又以法力为佐,三点灵光化作流光,齐齐飞入丹种,此为第二关,掠神光。 咔嚓。 恍若有闷雷响起。 丹种破开一道口子,隐隐有青玉之色。 宛若鲸吞大海,那裂开的丹种将气海剩余法力一并吸了,露出干涸的气海底,一时间青光大盛。 有物似是要自丹种飞出,却有卡在一半。 顾清源只觉体内空虚,隐隐有头晕之感,心知这是法力消耗过大。 那裂开的丹种无法力相佐,竟然开始吸食精血,一时间顾清源行若骷髅。 筑仙基最后一关,夺血肉,过得去仙福永享,过不去一抔黄土。 待到顾清源精血十不存一,血肉干了,连那骨架骨髓都少了斤两,那丹种才陡然破开。 宛若玉碎,道道流光纷飞,一点青光化去流光,成一小台,缓缓落下。 此为仙基‘青玉台’,青玉台直直落至气海底,便有青湛湛的蒙光散出,一时间接引无边灵气,吞吐出青玉色法力。 转瞬间气海填满,磅礴的筑基法力波涛汹涌,底部青云台任起翻滚,岿然不动。 原本上元乙木法力转至甲木正阳,阴阳和合,甲木变为一元仪青法力,仪青法力自气海而出,流经全身。 法力行过,气血圆满,红如血晶,骨骼散发莹莹白光,骨髓化玉髓,肌肉充盈,隐隐带有金丝。 金肌玉骨,玉髓血晶,仙体乃成。 顾清源如同吹胀的气球,行若干尸的躯体迅速充盈,肌肤之上散着白光,一番神仙气度。 “自此仙凡永别,得享五百年寿元。”顾清源欣喜莫名。 筑出仙基,才可称之为蜕凡,种种神异,自今日生。 脑海一阵清明,有神识孕育而生,心念一动,方圆数里,分毫毕现。 张口一吐,青玉色一元仪青法力催出,意之所动,法力游走,如臂驱使,比那练气期灵活百倍。 又有一点青色神光自仙基喷吐而出,乃是仙基孕育小神通,唤作“小霁清元神光。” 此神光功效有二,一曰祛病,二曰丰禳,临木则盛,祛病解厄,凡人照上一照,通体康泰,百病消解,炼就此神通者,协理阴阳,蕴养灵植,过处百木生发,长居一地,可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虽不善杀伐,却也妙用无穷,蕴养可延寿,催发仙体奥秘,修行之路一片坦途。      顾清源点手一挥,神光飞出,落在石壁,倒也有几分威力。 收回神光,神光落入气海,四处盘旋,呼吸三五口气,法力隐隐精进,倒是修行顺遂。 “想不到十几年之功,今日才得晓长生之妙。” 顾清源掐指一算,竟然已是将近而立之年,想当初那困于山坳,奋而杀人的少年犹在眼前,转瞬十年已过,仙基已成。 他哈哈大笑一声,袖袍一挥,打散那倔强少年景象,复又坐下,澎拜法力激起。 之前力有不怠,如今筑基以成,那眼底金光要好生祭炼一番。 心头这般想着,顾清源勾连金光,双目闪着。 他不去多想,一心熔炼金光,法力尽了又复,如此三天,堪堪金光收束,那金光自眼底转至眉间额头,显出两道纠缠的流云纹来。 “这流云纹自望气术蜕变而出,金光辅佐而成,宛若开天眼,天地穷极变化,日月恒升恒落,无物不观,已成小神通。” 顾清源心头说道,至此修行功成,接下来需打磨仙基,谋求灵脉,纳灵脉入仙基,开紫府。 想到此处,顾清源不再枯坐,站起身来,心念动,法力即出,一朵云头自脚下缓缓升起,正是那腾云之术。 他踩踩厚实云层,轻笑一声,破洞而去。 —————————— “掌柜的,这额饰怎么卖?”顾清源拿着手中物件问道。 腾云之术果然迅捷,顾清源转瞬来到这位于百里外的阳曦城。 “十二个小钱。”掌柜的正拿着账本啪啪算账,闻言头也不抬的说道。 那是件抹额,用织线仔细编了,中间配一块青玉,虽无多少灵气,但样式颇得顾清源中意。 他正要再还还价,身后传来声音。 “顾道友?” 顾清源抬眼一看,圆脸,小胡子,不是张敬文又是何人。 “张道兄,当真是山水有相逢,又见面了1 张敬文看着面前神光内敛的顾清源,仅一个来月不见,气象更新,已是判若两人。 他心底一阵感叹,有心结交:“没成想坊内一别,在这阳曦城又能相见,看来你我有几分缘分,道友可是得偿所愿?” 顾清源微微点头,示意已登仙基,正要开口,那掌柜的一扣算盘,将那珠子归位: “张爷,那阵风将您吹到咱这小店来了?”又朝顾清源拱手,“恕小人眼拙,不识神仙人物,这抹额不算什么好物件,只占了个精细,且赠予公子赔罪。”一脸笑意。 张敬文应是熟客,大笑一声:“自然是那打秋风吹我来,看看能白得些什么。” 顾清源不愿生受,数了十二个小钱,一字排开,一番寒暄,被张敬文拉着去酒楼庆贺。 一路行至望仙斋,两人坐定,菜酒上全,够筹交错,好不热闹。 一个有心结交,一个也是想探听些情报,倒是相得益彰,转眼好似十几年的老友。 “道兄可知三灾六难?”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顾清源话锋一转,问道。 (本章完) 第36章 劫云 第36章 劫云 张敬文好似有了几分醉意,大放情怀,不拘于礼。 顾清源心底轻笑,本就平常酒菜,无非掺杂几分灵气,又不是什么琼浆玉露,哪能那么醉人,无非借着醉意说着平常不说的话,拉进关系。 一个揣着明白,一个装糊涂,正好相配。 “顾道友说的哪里话,修者哪个不知道三灾六难的。”张敬文拾起一粒花生米,打开了话匣子。 “金丹之道实属非常,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一达紫府,鬼神难容。天降雷灾,须要见性明心,扛得过,寿与天齐,扛不过,就此绝命。 再五百年后,天降火灾烧,这火不是天火,亦不是凡火,唤做'阴火'。自本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五脏成灰,四肢皆朽,千年苦行,俱为虚幻。 再五百年,又降风灾吹袭。这风不是东南西北风,不是和薰金朔风,亦不是花柳松竹风,唤做'赑风'。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解。” “这三灾俱只能硬抗吗?”顾清源有些好奇。 张敬文苦笑一声:“丹修传承何止万年,自有那躲灾之法,个个是大宗不传之秘,哪能是我等小小筑基可染指的。” 躲灾法吗,怎么个躲法?顾清源心中暗暗惊奇,忽的想起自己还囚了一丝劫气,这躲灾法说不定正落在劫气上头。 张敬文一脸正色:“顾道友想的有些长远了,不达紫府,三灾自不会来,我等却是要小心那六难。” “六难是筑基才遇吗?” “非也,自炼气始,紫府终,贯彻丹修一生,只有那金丹道君才能得逍遥。”张敬文微微摇头,“六难又分内劫,外劫,外劫好过,内劫难逃。” 顾清源来了兴致,连忙问道:“道兄见多识广,还请道兄解惑。” 张敬文摆摆手:“无非多活些年月,知晓多些罢了,外劫有二,气遮眼,因果还,气遮眼者,恍恍惚惚,得罪强者不自知,往往不明不白,已身在劫中,凭白糟了打杀。” 顾清源想起那虎妖,微微点头。 “因果还,乃是过往纠缠,或是百年前一场斗法,或是十年前一场灭门之恨,被仇人寻上门开,做过一场,打得过,劫难自消。打不过,化为灰灰,”张敬文继续说道,“此二者为外劫,若有精湛神通,护身法宝,又或者护道人在侧,皆能得一线生机,难就难在剩下的内劫。” 顾清源给他斟满酒,细听分说。 张敬文摸起酒杯,却不饮下,只是长叹一声:“四内劫,知见障,中者往往不知,一身修为困顿,感悟天地,上下求索不得精要,螺狮壳里做道场,跳不出樊笼,百年难得寸进。 冷宫阙,种种悲情自内而生,往往中者皆是寿元将尽修者,对前路迷茫,对登境沮丧,提不起心气,郁郁而终,宛若孤身处冰冷宫阙,彷徨无助,故得此名。 这两者倒也算易,若是心性坚韧,明心见性,又有外人当头棒喝,一一点破,渡过者仍有三四成,难逃的是心魔乱和情丝缠。” “这两劫好大的名头,顾某也有耳闻。”顾清源连忙接话。      张敬文转着酒杯:“心魔难渡,情劫难逃啊,心魔者,内魔也,一经魔念起,种种幻灭种种生,勾起心中大欲,历重重幻境,或为高官,或为显位,求仙者手摘日月,求权者喝令天下,我等仙种人心,哪个没有七情六欲,被那心魔寻了破绽,身处幻境不自知,百载千载寿命空耗,倒是一场好梦,更有甚者,被那心魔占了仙体,惹出大乱。” “这心魔劫该如何渡去?”顾清源问道。 “心性坚韧者,堪破幻境,寻得自身,任其幻灭,一一堪破,也有以力破之,寻得心魔,斩杀心魔,只是这心魔自心而生,你会的他也会,如同与自己交战,说要斩杀,谈何容易。” “再有情劫,正所谓有情皆孽,无人不冤,修行大德,或遇凡人,或遇仙子,一时红鸾星动,春心荡漾,不思修行,一心牵挂在儿女情长,我曾识得一紫府前辈,身犯情劫,苦苦追求一凡间女子,百年光阴转眼过,又寻各种秘法宝典为其续命,不听旁人劝阻,一身绩业亏损大半,修为付诸流水,难逃红颜易老,最终郁郁而终,双双殒命。” “确实惋惜。”顾清源心想,这不正应了前世看的仙侠剧,一众仙道巨擘,不思精修,一心清爱,搅的天下大乱。 “天地不公,苛责我等修者,落下劫难,一经开修行之门,凡天地生灵,在劫难逃。”张敬文长叹一声,手上一杯苦酒最终入了肚。 天地生灵,在劫难逃吗,倒也精确。顾清源又想起此界种种,不由得心底一颤。 一应修者,炼气得一灵物成就法力,筑基需三五灵物成基,紫府却已经需要灵脉为主材,数十种灵物为辅材,灵物数百年才可成,灵脉更是天地孕育千年而生。 一人耗费或许不多,架不住天下修行者齐齐薅天地羊毛,一代代修行者更替,如同飞蝗过境,蚁噬米仓,这方天地再厚的底子也架不住这么个薅法。 对于修行者而言,三灾六难,是为仙路坎坷,苍天阻道,可对于天地而言,这群修行者是魔非仙,降下劫难,当为内劫灭魔。 张敬文一杯酒入腹,顾清源眼睁睁看着自穹天之上落下一缕灰蒙蒙的气息,挂在张敬文周身。 劫气!大劫临头!这劫气到底从何而来! 顾清源心中大惊,面上不显,早已隐去的流云纹烁烁放光,他抬头使劲往九天之上望去。 法力燃烧,转眼只剩大半,流云纹直探穹顶,透过湛蓝青天,掠过厚厚云层,一直往上窥去。 顾清源瞳孔一缩,内心波涛汹涌,难以自持。 只见透过高天云层,有滚滚阴云密布,遮天蔽日,浩浩汤汤,竟然皆是那劫气所化。 劫云密不透风,将整片天空笼罩住,抬眼望去,无一疏漏。 顾清源收了神通,往外观瞧,街上路人行走,阳光正好,风轻云淡,恍若不察。 仿佛那黑气压城,重重劫云皆是幻象一般。 (本章完) 第37章 探劫 第37章 探劫 张敬文恍惚间没看到顾清源眉心丝丝金光,摇摇头叹道:“到底是岁数大了,几杯浑酒就感觉有些倦。” 顾清源心道,筑基仙体已成,几杯浊酒怎么可能就让修士困倦,怕是那劫气影响。 “道兄可是感觉哪里不适?” “就是有些神思不属,倒是顾道友,你宗门长辈不曾和你提点这灾劫吗?” 顾清源心一凛:“只是个穷酸传承,劫生劫灭,宗长入劫,留下只言片语和些许传承罢了。” “那也是好运道,总算传承有序,实话和你说,哥哥我前半辈子也是那土里刨食的野狗散修,抱着捡来的残缺功法修行,不如伱顺遂。”张敬文忽然情绪大动。 顾清源仔细观察这个入劫样本,口上说道:“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有各的难处。” 话锋一转,“想来张哥你有些倦了,不如我送你回去,正好我也打算在此落脚,需要找个清修之所,老哥你路子广,帮我多留意一些。” “兄弟哪里话,我在这城中也有片宅院,你若不嫌弃,一并住下就是。” “自然不嫌弃,我这人生地不熟,老哥帮了大忙。”顾清源口中说着,心头却在想,那劫气当真润物细无声,让这张敬文失了警惕,换了性情,换做平常,怕是不会如此简单就把仅两面之缘的自己往家领。 他默默记下,由那张敬文付了币子,一同驾云而去。 随着张敬文指点,两人自城东落下云头,整站在一高门大宅院门前。 红漆大门,两侧开有小门,一边一个石狮子踩球,门顶是金漆刷着‘张府’二字的牌匾。 还未等上前敲门,侧门吱呀而开,蹦出个少女来。 这少女约莫十七八岁,天赋的青春,正是好时候。 脸蛋有些圆润,依稀能看到张敬文几分模样,两个水汪汪大眼睛灵动无比,身材细瘦,小荷才露尖尖角,亭亭玉立,掺着几分朝气,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爹1那女子迎上前来。 张敬文一见少女眼睛都笑成一条缝,转头对顾清源说道:“此乃小女,张雅,道友来认个脸熟,以后若有机缘,还望提携一二。” 又回头对张雅说道:“这是你父好友,你便叫一声顾叔叔吧!你这叔叔不似你爹,是真有本事的,你这声叔叔叫的不亏。” 张雅靠上前来,揽住张敬文胳膊,摇晃着喊道:“爹,”又看向气宇轩昂,洒脱出尘的顾清源,脸上红晕渐起,俏生生喊道:“顾叔叔。” 顾清源眼神一触即收,他这双眸子得了神异,观人已不拘于面皮,而是观骨观气,又搜刮收藏,有些犯了难。 他这破落户身家,好东西没多少,手上几件灵物还是从张敬文那里赚来的,翻找半天,还是拿那梨子作数。 一翻手,两枚梨子落在掌心顾清源笑道:“山野果品,送予侄女作见面礼。” 张雅看了张敬文一眼,见他微微点头,这才道谢收下。 张敬文一边说着让顾兄弟破费,一边引着他进宅。 宅子不小,内有三进,影壁画廊,亭台楼阁,皆是不缺。 进了会客厅,两人落座,自有那张雅去取水泡茶。      “雅雅,去内阁把我那宝匣里的雾针取来。” 张敬文嘱咐完对顾清源说:“方才饶了你两枚果子,让你尝尝我这灵茶。” “老哥家大业大,我倒是要常来打秋风才是。”顾清源调笑道。 “常来常来,不来我便打上门去。”张敬文倒也风趣。 不一会张雅提茶壶进厅,茶杯分放,茶汤清亮,有茶叶落于杯底,形如松针,打着旋起起伏伏。 闻一口心扉舒展,喝一口通体顺畅。 可顾清源注意力却不在茶汤之上,他看着转身退去的张雅对张敬文说道:“我这干侄女好精妙的修为,筑基有望,老哥有福了。” 张敬文摆摆手,脸上却笑魇如花,分明说到心坎里:“我与家妻相识于微末,也是修行中人,双修士诞下麟儿,天生灵根,雅雅出生时,我已是筑基,手上有些许资源,自小灵物宝材不断,是以根基牢固,进境神速。” 说完敛去笑意,长叹道:“可怜我那妻子,修行有碍,屡次突破未果,空自折寿,吾貌尚中年,吾妻却已成白发老妪,遥想当年青梅竹马之时,青丝柔荑之貌,素手调羹,红袖添香,如今已是天人两隔,泥下销骨,心有戚戚。” “老哥节哀。”顾清源安慰道,心中暗想,那劫气莫不是情劫遗殇? 交谈片刻,待到天昏,又分了客房,顾清源自去调息打坐,恢复法力,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事却找上门来。 天刚放晓,就有人砰砰敲门。 顾清源打开门,门外正是张雅,娇俏笑颜不再,脸上隐隐有泪痕,灵动的双眼肿若红桃。 “顾叔叔,”张雅慌慌行礼,不等回应,话已经交代出来,“今早我去给爹爹请安,却发现叫门不应,我闯入一看,爹爹盘膝打坐,却怎么也叫不醒,叔叔见多识广,还请救上一救。” “莫要慌张,领我去看。”顾清源心内大抵有数,连忙说道。 两人一行穿门而过,直去主卧,只见那昨日饮茶谈天的张敬文盘于床上,恍若石像。 顾清源抬眼一看,见那张敬文周身一圈圈灰气缠绕,没入丹田气海。 “你也是修行之人,当知道三灾六难,我也不瞒你,你父怕是糟了劫难。”顾清源转头对张雅说道,“但你万不可失了分寸,亦不可走漏风声,若是教仇家知晓,你等性命难保。” 张雅见顾清源说话分明,也收了小女儿之态,“宅中尚有灵阵,我去启用,为您护法,还请叔叔尽心尽力,雅雅拜谢。” 脸上坚毅之色一闪而过,掩去柔弱心性,大跨步而去。 顾清源见她离去,小霁清元神光巡勘四周,那张雅是个不顶用的,还要靠自己,这神光既是防外敌,也是防那张雅。 眉心显出流云纹,照彻四方,神识一动,缓缓探入张敬文躯壳。 一时间,心神动摇,似梦似幻,隐隐有天塌之感。 “心魔劫1 (本章完) 第38章 得偿所愿 第38章 得偿所愿 顾清源一时有些棘手,却也有些垂涎。 垂涎的是那劫气,心魔,此界修行法虽然神异,但这劫气才是此界根本,若是能参破,悟透,化作一神通,也能威慑众修。 眼见这上好样本在此,顾清源自当使出浑身解数。 神识刚一接触劫气,不同于那肉掌透体而过,那劫气竟如跗骨之蛆,沿着神识,攀缘上来。 一时间,顾清源仿佛喝了浑酒,脑中晕晕乎乎,又似食了菌子,眼前光怪陆离。 吓得他连忙截断那一丝神识,脑中一痛,清醒过来。 这劫气,非比寻常。 顾清源心道,却不罢休,心中念起《感应符法气旨》,这气旨乃是操纵天地气机的根本法门,乃是顾清源自天地至理中顿悟而出,在位格上不弱于劫气,或许有用。 法力流转,手上青光浮动,顾清源使出气旨中的《劾风拘气禁》,此乃拘束气机,擒拿种气的禁制。 果然,这禁制一出,劫气隐隐避开,手指刚一触碰,青光与劫气消融,隐隐有呲呲响动,可惜力有不怠,禁法一触即破,那灰气挣扎一息,破禁而出。 顾清源面上不见失落,引动意识中一页金书,书页上浮云般的金纹闪动,有金丝顺着经络缠入法力,青色法力透出道道金线,两只一捏,劫气被抓握在手,宛若失了骨头的灰蛇,软趴趴不再动弹。 这金书不知道是什么,连这劫气都能降服,若有一日,定要将他炼化拆解,追本溯源,查明底细。 顾清源手上不停,收拢劫气,心中却是想到。 这一页金书单放着不管是不可能的,捡来的东西,不知道掺了多少别人的后手,也就是顾清源实力低微,处理不得,不然也不会留这定时炸弹于意识中。 差不多了。 顾清源劫气收拢大半,使了禁法,封禁一团,以金纹护住神识,缓缓而探。 随即眼前一黑,神识就来到一黑暗空间,内里黑气酝酿,那张敬文意识所化人形正被困在此处。 再细打量,无数画面穿插其中,主角尽是张敬文,有着红袍新婚燕尔,宾朋满座,有纳灵脉以开紫府,众仙来贺,有位高权重,鹰犬无数,也有张雅修为登仙,承欢膝下。 种种意景交错,堪破一层还有一层,让人分不清真假。 黄粱一梦,一梦黄粱啊! 顾清源暗暗感叹,眼见着张敬文时而清醒,时而昏沉。 随着意识沉沦,道道黑气自他而出,凝成一团黑雾,黑雾翻滚,隐隐有化为人形之意。 这估计就是未成型的心魔了,还好早来一步,不然要多费些手脚。 若是等这心魔化形而出,寻了张敬文心境破绽,占了他肉身,一切皆晚,修为付诸流水不说,再苏醒便是那有着张敬文记忆的心魔了。 看着那黑雾团,顾清源不再迟疑,意识引动金纹化为金刀,在那漆黑团子上狠狠斩了一刀,约斩下三分之一,裹挟着就跑。 蔼— 无声的波动荡开,黑雾团子似是尖叫,整个空间都有些颤栗,内里场景中断一瞬。 那张敬文意识体闪过一丝清明,仙基者神识运转,借着这一波动,斩去一臂,崩坏自身意识,凭借一股狠劲,逃脱而出。 另一头,顾清源刚收好心魔残片,就见那张敬文吐出一口鲜血,逐渐苏醒过来。 “咳咳,顾兄弟,没想到还能看到你。”张敬文一睁眼,大致情况已经了解,自己怕是糟了劫难。 “老哥吉人自有天相,明心见性,破劫而出,理所当然。”顾清源说道。      这心魔劫难渡,渡过也无甚好处,不然也不会称之为劫,但一经渡过,心性往往更为坚韧,于今后修行有益。 “却是有些奇怪,我一朝心魔起,意识沉沦不自知,行到一半,忽然听到嘶哑吼声,得了一丝清明,我借这丝清明,斩了神识,侥幸维持清醒,脱困而出。”张敬文有些疑惑,虚着眼盯着顾清源说道。 “许是老哥积德行善,又加之心性自持。”顾清源恍若不察,面色自若。 张敬文缓缓点头,手又摸上小胡子:“我修行数百年,合该如此。” 却又说道:“今日破困而出,少不得顾兄弟护持之功,正巧老哥我这里有几件用不上的宝器,聊表心意,莫要推辞。” 两人谁也没深究,谁也没细问,只当此事已翻篇。 ———————————— “老五,你确定是那小子?”李塘问身边宋方五。 “千真万确,就是你上次给的画像上小子,正在城外头呢,我一眼就瞅见。”宋方五点点头。 李塘左右踱步:“这小子应该有几分家底,上次我与那张大坊主提议截杀于他,却被搪塞过去,道什么有护道人在侧,分明诈唬我,没成想在这阳曦城又遇见。” 此人正是那日交易与张敬文交谈者。 “大哥,真有油水?咱这买卖可是好几天没开张了。”宋方五说道。 “有应是有,我估算不多,那身行头就不像大宗子弟,估计是犄角旮旯的野修,但那日张敬文那老东西交付了三件灵物,足够咱们干一票的了。”李塘回忆道。 “会不会已经炼化了?” “蠢货,伱炼化一件灵物废了多少功夫?十天半月不见成效,那灵物定还在身上。”李塘一拍宋方五脑袋骂道。 可怜那顾清源,到底还是泄了跟脚,与炼气头一件灵物不同,那筑基所用灵物,非上乘功法,并上等法门,一应只能靠水磨功夫炼化,动辄一年半载,否则张敬文也不会见他成就仙基就有心结交。 “那我去招呼人手?”宋方五问道。 “把人叫全。”李塘眼见宋方五要走,又叫住,“等等,叫弟兄们准备齐全,不该省的别省,法阵符箓一并带上,那张敬文如此把着那小子,定是有几分实力,别阴沟里翻船。” “一定嘱托好。”宋方五也是一脸肃然,干他们这无本买卖,风险大,收益高,若真有偷奸耍滑,玩忽职守之辈,不肖李塘动手,底下弟兄就已经下黑手料理了。 此时,顾清源正返转阳曦城,他于一月前就辞别张敬文,寻了一山洞钻研心魔和劫气样本,如今有些头绪,心情激荡,索性也不腾云,便走便平复心绪。 一身法力内敛,神光不在,状若凡人。 嗖嗖嗖—— 衣衫带起风声,转眼跳出五个大汉,光天化日,却一身夜行打扮,黑布蒙面。 刚一现身,几人也不说什么垃圾话,站定方位,抛出阵旗,手中杀力最大的招式已经按捺不住,又有分工合作,有撒毒粉,有祭兵器,有捏神光,一时间,攻势如天罗地网,满天飞蝗,封住顾清源上中下三路,只能叹一句专业素养极高。 顾清源微微一笑,暗道果然来了,正好祭我神通。 他也没有战中飙垃圾话的习惯,手中黑气弥漫,化为黑蛇,倏忽间穿过五位大汉。 那五人好似看到什么惊惧之事,惨叫连连,手上也失了方寸,转眼毙命。 五团黑气包拢尸身,隐隐有咀嚼声传来,不过片刻,尸体不见,自那空地上漂浮出五团人形黑气,回归顾清源处,隐入脚下影子中。 待到事毕,顾清源才轻声说道:“天魔化身,成矣。” (本章完) 第39章 天魔神通 第39章 天魔神通 顾清源缓缓吸收天魔传渡来的记忆,调息片刻,才整理完全。 原来那日还有这一遭,分明逃了性命,却又来送死。 翻查记忆,顾清源才知晓前因后果,也不在意,收拢地上宝甲灵刀阵旗,慢慢向阳曦城走去。 一月苦工,以顾清源悟性,劫气虽进展不快,对那劫气演化心魔却肢解了七七八八,创出两门小神通,一者唤作“天魔化身”,二者称为“小念头”。 天魔化身,乃是依据心魔窥探人心,找寻心性破绽,伺机强占肉身而来,乃是一道黑气,被顾清源藏于影中。 心性不坚者,见黑气如见大恐怖,肝胆俱裂,心神摇动,沉迷幻境,被黑气沾染,污秽神识,夺人记忆,诡异莫测,虽说只能夺去大半记忆,但也是探知情报的好神通。 小念头却只是个小神通,能捕捉周边人无意散发出的念头,感知恶意,虽然只能截得只言片语,但也能防患于未然。 那宋方五远远观望,就被顾清源捕捉了恶意,还未近身,就截出几分念头。 ‘是他’ ‘回报’ 词不成句,却能猜出几分。 只是此法有缺,窥不得有防备者,也探不出上境修士,只能欺负欺负弱鸡,若是后续补全,或许能悟出门他心通的本事。 那五人只有李塘一人筑基,其余皆是炼气,让顾清源捡了便宜。 当真是穷苦人家,怎么比我还穷。 顾清源一一破开储物戒指禁制,却发现只有些许灵币,衣物,并没有他想象中功法灵物堆砌成片的景象。 后一想,也对,这几人又不是什么山泽野修,不必出门带着全副身家,那话本里杀敌,连秘籍都能缴获的,只有走哪算哪,居无定所的散修。 又翻找记忆,恰巧寻到这几人密藏之所,只待顾清源一一上门收龋 走进阳曦城,顾清源慢慢散开意识,城内凡人众多,一时间嘈杂入耳。 ‘今日回家又要挨数落了’ ‘中午吃什么呢’ ‘今晚去窑子潇洒’ ‘好哎’ ‘张兄妻室好颜色,这兄弟我交定了’ ‘糖葫芦好吃’ 众生相入耳,顾清源按捺住不适,揉了揉眉心,小念头就这点不好,在范围内,念头无处所逃,蜂拥而至,但这法门顾清源是要打算长驻,一刻不停,只能分出部分心神处理,强自适应。 径直来到张府,敲门。 却是张敬文开门。 “顾兄弟来了,快请进。” “不必了,顾某此来是为正式辞行。”顾清源推脱道。 张敬文一愣,他只知顾清源当日辞别,是作小闭关,没成想这么快就要离去。 “顾兄弟是事离开这阳曦了?” “正是,顾某阅历太浅,正好看看大好河山,或许游历够了,也能如老哥一般,寻一落脚地,过上闲云野鹤的神仙日子。”      “是极是极,顾兄弟修为进境正盛,正是要行万里路的时候,见识下天地辽阔不赖,你托付的事我给你办好了,待我叫雅雅出来。” 张敬文说完也不动腿,一丝神识掠出,行那传音之法。 不一会,娇俏明眸少女哒哒跑出,手上捧着一件灵袍,袍上摞着一本册子。 当日张敬文要取物答谢,顾清源托付要来少女手中之物。 “袍乃中品宝器,可挡刀兵,并这本《百器小炼》,交于叔叔。”张雅脆声说道。 顾清源看着张雅却是一愣,只觉今日这灵气小姑娘怎么看怎么顺眼,一颦一笑,明媚动人,直看得小女子羞煞了脸庞。 意识中金书颤动,顾清源当下一惊,想他前世好皮囊,也不是未经人事的雏鸟,不说阅尽千帆,也是身经百战,怎会如此道心不坚,沉沦美色,急急催动流云纹。 流云纹当场显现,衬的顾清源如神人一般,只见他手腕处不知何时缠了一圈淡淡红气,正好与那张雅手腕相连。 情丝缠,我这劫数来得这般快? 顾清源偏转视线,法力涌动,轻车熟路的引动金纹截断红气,手腕一翻,自那五位强人处得来宝甲呈现掌心。 嘴上说道:“刚才观侄女,修为又精进几分,想来筑基近在眼前,这甲子乃是我自强人处所夺,不若送予侄女,权当登境之贺。” 张雅红晕未落,眼眸有些暗淡:“谢过叔叔,也祝叔叔仙道长生。” 顾清源点出这甲乃是强人所得,张敬文自然会处理干净首尾,谈笑几声,转身离去,独留下父女二人。 张雅远远望着顾清源背影,手指打架,紧咬嘴唇。 “雅雅,回吧,顾兄弟人中龙凤,是要成紫府的,你与他有缘无分,且回去修持法力,登到顶处,自然会人人高看一眼,到那时,或许能再续前缘。”张敬文何等老练,这小女心思又不加遮掩,拍了拍张雅肩膀安慰道。 那边负了少女心的顾清源摇摇头,披上灵袍,翻看刚到手的《百器小炼》。 少女心事如何不知,只是大道在前,凭白多招惹些情债,只会多加烦恼。 “长生!长生1顾清源翻着册子叹道。 这《百器小炼》记载着一应炼器法门,虽不算高深,但盛在全面。 有这册子为根基,顾清源悟性发散,也能推衍出几门炼器秘法。 顾清源一路行来,早已非修行小白,自蛰龙观得功法,胡娘娘处知风物,张敬文也有收藏,兼吸收了五位强人大半记忆,又加之钻研神通,劫气,积攒下好大一片资粮。 基本知识储备已足,他也就不必再按部就班走下去,正巧三灾六难频频,他正要拿这劫气作引子,修出一劫道人。 现如今,正是要观遍六难,成就渡厄六难紫府,再去察三灾,成显正通幽应难灾劫金丹。 顾清源心头说道,身旁过往行人如蚁。 小念头维持如故。 ‘阳光好’ ‘啦啦啦啦啦’ ‘这仙府遗迹马上就开,还需早点赶去’ ‘艳阳天那么风光好’ ‘张兄真好看,比他妻室还好看’ 恩? 顾清源正心里盘算那缕情丝怎么处理,一个小念头传来,让他发现了华点。 (本章完) 第40章 仙府 第40章 仙府 顾清源不动声色,不发神识,只以目光寻摸,逐渐锁定到一青年身上。 那青年二十来岁,穿一灰扑扑的袍子,手中有剑,感知气息,已成筑基,法力略有驳杂,一副天生地养山泽野修的装扮。 许是方才情绪波动过大,才蹦出个念头出来,此后再无生发。 这小念头还需改进,只是这仙府…… 顾清源自然知晓,筑基称真人,紫府称真君,又作人仙,既然能叫仙府,定是紫府遗留。 见那青年眼神扫过,顾清源佯作不晓,一路走出城外,又使了敛息术,缀在那青年身后。 那青年倒也谨慎,应是会些蛊术,时不时散些细小飞虫出去,作探查之用。 出了城门,又取了宝器,吹出一股黑风包裹自身,掐诀念咒,黑气外拢了一层土黄色法力,这才驾风而去。 手段多且杂,什么都会,什么都不精,也算是散修一大特色。 顾清源只将其笼罩在神识边缘,腾云远远跟着,好在那黑风虽然忽快忽慢,整体却不如这腾云术。 还要学些化虹纵光之法,腾云有些慢了。 顾清源又在小本本上添了一条。 走了约半个时辰,那团黑风才落下,顾清源连忙踩下云头,也不靠前,只远远观望。 那青年直直落到一深谷,隐去了身形。 顾清源探了探,此地荒无人烟,也没有行路人踩出的小路,直挺挺立着两座山丘,山丘前地势凹陷,凹出一处深谷,谷内水气弥漫,应是有水脉或者深潭。 那谷内隐隐有人声交谈,想来不止一人,转眼间又有几道流光飞入谷中,或是乘宝器,或是驾祥云。 顾清源法力运转,控制面上骨相移动,手一抹,已是另一副面孔,又褪下宝衣,挑了储物戒指中几件不起眼的器物换上,一番打扮,好似土生土长的散修士了。 眼见来往的修士愈发多起来,他也不爬云,只是一路走着。 “兄台也是为那仙府而来?”走到半途,顾清源就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转回身,一中年狂奔而来,穿着身紫道袍,手上还有念珠,脖颈上挂着铜钱,扎道髻,一根木簪斜插着。 “正是正是,兄弟也得了消息?”顾清源拱手。 “那可不,仙府出世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谁散出去的,传的这一片都是,惹的一帮子筑基修士鸡飞狗跳,”那道士呲牙一笑,“贫道三德,来凑个热闹。” 有人散播消息? 顾清源也是跟着乐呵:“原来是三德道长,在下顾长生。” “哦哦,长生兄弟好名字,不如你我结伴而行?”三德也不管这名是真是假,出门在外,谁还没几个身份来着。 “同去同去。” 两人一同进谷,谷内果然有一大潭,数里方圆,呈着绿意,谷深位狭,遮挡住阳光,只有三分之一波光粼粼,另外处于阴处。 潭水旁有株大柳,一帮修士就以柳树为中心,分各个方位站着。 “乖乖,这得有四五十人了。”三德一阵感叹。 “是啊,周围这一片的散修都来了吧1顾清源跟着闲扯。 “不止不止,或许还有外地的得了信,我这双招子,本地散修能认个七七八八,这里面一半都是生面孔。”三德摇头晃脑。 顾清源惊讶的看了一眼,三德又是咧嘴一笑:“三德我做些牵线搭桥的小买卖,人送外号,包打听,顾兄弟有空照顾生意哈。” “一定一定。”      两人还在交谈,就见那堆修士一阵吵嚷。 “来了来了。” “到时候了。” 话音刚落,就见那分隔水面的阳光偏移,缓缓落到柳树位置,将大水潭分隔两半。 “消息里说,柳隔阴阳,水潭两分,仙府自现。”三德见顾清源有些不解,如此说道。 果然,澄澄绿意的水潭如滚水一般翻滚,不一会水便流尽,露出泥泞潭底,老柳树随之倾倒,砸了下去,这一砸,竟然将谭底砸出个口子,谭底皲裂,有七色蒙蒙神光放出,伴着点点灵韵。 一帮散修炸开了锅。 “是灵韵,府内定有传承留下。” “我的,都别抢,我先探路。” “诸位,各凭本事吧1 一众修士齐刷刷飞入裂口,死死盯住灵韵的顾清源和三德却脸色一变。 顾清源不再隐藏手段,架起祥云就跑。 那三德自怀中掏出一个轮子,掐诀念咒,吐出一口真火,脚踩火轮,死死咬在顾清源身后。 与此同时,也有三五道身影,各施手段,脱身而去。 “三德兄弟,灵韵现世,你不去取机缘,跟着我作甚?”顾清源猛催法力,对身后踩着火轮的三德说道。 “顾兄弟还说我,你可比我跑的快多了。”三德一边吐真火蓄力,一边回道。 一道祥云并火光跑出去千里地才将将停下。 “吓死道爷了。”三德吹灭轮火,往怀里一揣,“仙府,我呸,地府才对。” 顾清源也是心有戚戚,那仙府若是灵光灿灿,重宝出世还算合计,有那紫府仙缘灵韵,十有八九是哪个紫府老怪在钓鱼。 正想着,千里外轰隆一声巨响,有一竹竿横跨而来,又何止千米,竹竿下垂着细丝,轻轻一甩,将那水潭钓起,飞向天际。 顾清源和三德大眼瞪小眼,久久无言。 “是那须弥海钓鱼叟。”三德抹去头上冷汗。 “钓鱼叟?” “昂,顾兄弟不知道?此地为晏国,为三大宗之一霞举宗辖区,往北数千里与须弥海接境,算是魔道凶人,钓鱼叟在那帮子凶人里也是叫的上号的。” 三德不愧包打听,说起来头头是道。 “不过这钓鱼叟手段粗暴了些,我曾见过有紫府老怪,到处散发机缘,大开方便之门,不知引了多少修士入道,修着修着就成了紫府一道神通引子。” “真是人心险恶,世道唯艰。”顾清源跟着感叹。 “那可不,世间难道还有比筑基期的仙基更好的材料不成,自带小神通,以紫府法力蕴养个百年,又是个好灵器。” 正说着,顾清源脚下一绊,有一玉牌自土中显现。 捡拾天赋发威了? 顾清源捡起玉牌一看,上书‘三元水都’,三德凑过来观瞧,没得两人反应,玉牌寸寸碎裂,化为灵光,将两人席卷而去。 (本章完) 第41章 三花娘娘庙 第41章 三花娘娘庙 须弥海,一干瘦老人执杆垂钓,身后一白袍男子静立。 竹竿上来了感觉,干瘦老人狠狠钩线,一点莹莹灵光随之浮现。 钓鱼叟瞪眼观瞧,只见那灵光中几十筑基如无头苍蝇,乱闯乱转,却是芥子须弥之法。 “又得四十二枚仙基,我那灵器又能更进一步,你说说,世间还有比这仙基更为神妙,更易得的灵物吗?” “呵,你倒是好兴致,小心霞举宗景升老道打上门来找你算账。”钓鱼叟身后一白衣男子说道。 “算账,算什么账,不过几十野修,撒把种子下去很快就能长出来,割了一茬又长一茬,那霞举宗无非是钝刀子割肉,吃相斯文些,都是一丘之貉,凭什么找我。”钓鱼叟一脸不屑。 “倒是伱,宁无道,无道魔君,你那血河神通被打散过半,真不跟飘渺宗算算旧账?” 那白衣男人,也就是宁无道冷哼一声,抬手一勾,一丝血光成绕指柔,细一看,能看到无边怨魂在其中哀嚎。 他一抬手,将那血光吞下,一时间血肉颤动,散出无边血雾,血雾中影影绰绰,藏了不知多少只奇形怪状,诡异无比的神通异种,无数只手掌在他体内浮现,将他的皮囊撑的不成样子,身形一晃,晃出千百个影儿来,随即又化为那白袍男子。 “祭了百万血奴,神通已恢复,飘渺宗我自会清算,倒是我嘱托你的那事,办的怎么样了?” 钓鱼叟对身后异样充耳不闻:“我虽以水法成道,可那三元水都府也是紫府遗留,我穷搜水脉,却也找寻不见。” “还请留意些,有了那水都,补了我这血河神通,化血河为血海,与你我都有好处。”宁无道说完不愿多待,吐出一口血风,血风吹过,远遁而去。 钓鱼叟狞笑两声,整个人如同皲裂的瓷器,分离崩裂,化作几十道水虫,消失不见。 “娘,我想吃糖葫芦。”一六岁女童看见过往老翁那一杆木杖上的冰糖葫芦走不动路,扯着身旁娘亲的袖子不撒手。 那妇人问老翁:“老叔,你这零嘴怎么卖?” 老翁看着小女童,摸了摸她的小脑瓜,自琳琅满目,插着各式果脯糖串的木杆上取下一串山药豆,递道女童手里。 “这山楂小果两分钱,梨子苹橘子这类大果三文。” 妇人寻摸半天,自腰间锦囊中取出两文钱递给老翁,又挑了个果子大些的山楂串。 那女童一手一串,蹦跳着随妇人离去。 酒楼之上,顾清源收回目光,对面而坐的是三德。 “怎么样,探查到什么消息了吗?” 桌上布着清茶,茶香弥漫,可两人都没有去碰,也不敢去饮,任由热气飘散。 三德揉揉腿,说道:“以街为线,西城府邸,酒楼,武馆,赌坊皆有,便是烟花巷子我也看到过,行人并无半点异样,也未发现修行之人,据我推算,应有十来万凡人在此。” 顾清源点点头:“东城也如此,那这小城里应该是有三十万左右人口,但有一处,或许你我该去探一探。”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三花娘娘庙。” 自被那玉牌卷入这空间已经两个时辰,两人分头行动,探查异常,搜集情报,在此碰头。 顾清源抬头一望,只见日头高悬,照彻大地,与外界不同,那光源散发的光晕却不刺眼,凡人尚能直视大日,乃是一轮皎洁暖阳。 要说此地全无异常他是不信的,单只论这轮暖阳,就是最大的异常,可城内行人却尽是凡夫俗子,让人摸不着头脑。 两人也一同探过城池边境,只是一经跨过城门,转眼又回到城中,宛若鬼打墙,无奈两人只得先在城内探查一番。 “此地民众皆信奉三花娘娘,庙里香客络绎不绝,香火不断,灵验非常,怕是这秘境关键,就落在此处。”三德抬头看着那城中某处,言之凿凿。 “那边动身吧,只可惜此地隔绝神识,也腾不了云,还得一路走去。”顾清源探出神识,仅扩出五米就再难寸进,驾云的法诀也不见反应,空耗法力。      好在两人筑基有成,脚力不俗,仅片刻就来到那三花娘娘庙。 只见那庙甚是宏大,大小宫殿十三座,左右各六偏殿,拱卫一主殿,行人香客进进出出,香火鼎盛。 脚下青砖铺路,直通主殿,主殿前有三大行台阶,每行台阶约有三十三节,缺一整合百节。 二人随着人流来到主殿门前,门两旁列着两尊神像,门楹左写‘太素三元’,右写‘一炁圣清’,中间大额匾,书‘三花娘娘庙’。 进得宫殿,内里只有白玉大柱,正中央立着一白玉女子雕像,身缠玉带,手捧莲花,脚下以大莲花为座,内有清水,底下香案供桌不缺,桌上三尊铜制香炉,燃着数十根青香,一呼一吸,檀香味十足。 此时大殿内跪着十几个香客,手持香引,大声祷告。 “三花娘娘佑我财运亨通,富贵长流。” “白莲慈母在上,小妇别无所求,愿得一子。” “岁岁平安,百难消解。” 求财,求禄,求子求康泰,嘈杂声不断。 “嘿,这三花娘娘神威难测,功名利禄,送子祛病,倒是什么都管。”三德一拍手掌,呵呵说道。 “确实是多神职加身,厉害的很。”顾清源点头。 这庙虽鼎盛,却不见有庙祝,往来皆是香客施主,顾清源看了三德一眼,两人偷偷摸摸,作贼般溜到后殿。 一番巡视,两人直摇头。 “殿后全是客房,应该是香客留宿所用,并未有神异之处。”三德说道。 难不成找错地方了?可别处却也没发现什么,遗漏了什么呢? 顾清源心绪翻滚,一时间两人无可奈何,眼见日头西斜,约定先找一落脚地,夜晚再探。 随着暖阳收拢最后一丝光辉,城内进入昏夜,万籁俱寂。 客栈内,顾清源猛的睁开眼睛,对面调息打坐的三德缓缓站起身。 “不对劲,太静了1顾清源轻声说道。 筑基耳力非凡,千米蚊虫飞过亦有所觉,方才他还听到楼下觥筹交错,劝酒声不断,此时却毫无生息。 三德扒开窗户一角,向外看去,浑身一定。 ‘顾兄弟,你且来。’ 脑海中三德神识传音,好在两人共处一地,远了怕是这传音也传不过来。 顾清源心知有异,收敛动静,蹑手蹑脚来到窗边,打眼看去。 只见那楼下一众酒客宛如画上休止符,不摇不动,静立当常 丝丝血线爬上躯体,转眼间化作一血肉怪物。 仅仅维持人形,眼上蒙了一层血翳,周身遍布血丝,那丝丝缕缕的血丝如同有生命般,不住伸展,怪物四肢着地,匍匐而行,远看像是长了血色绒毛的人形海胆。 ‘神通异种!?’ (本章完) 第42章 神通异种 第42章 神通异种 顾清源听到传音,不动神色,亦传音交谈。 ‘这神通异种为何物?’ 三德瞟他一眼: ‘紫府大神通常人不可观测,若是不加收束,威能大开,凡躯被神通孕育道则浸染,诞生出种种神异,变作异种,若是阴阙神通,便是幽冥诡物,火行神通,便是火鬼焰魔,观此异种,应是血元神通无疑。’ 神通异化衍生吗? 顾清源心头想着,却又被话中另一讯息吸引。 神通衍化异种,非紫府大神通不可。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苦笑。 此地或有紫府遗留,更甚者,乃是紫府道常 顾清源又低头观测一阵,发觉异样,冲着三德比划,伸出手指点点眼睛,又指指耳朵。 ‘这异种看不见,但有听觉。’ 只见那楼下十几只异种走来走去,碰倒桌椅无数,凡有声响,猛的扑上去,将那桌椅砸个稀巴烂,还有客栈外异种进来探头,相互撕打。 ‘且去外面看看。’三德传音。 他来到外墙,法力涌出,切下一整块窗楹,纵身而下,顾清源随后。 刚一落下,顾清源就猛的抬头,只见那头顶暖阳已不再莹白模样,化为一轮血日,照耀四方,蒙蒙红光撒下来,给城中各处铺上一层血衣。 只见街道上血色昏暗,异种横行,宛若糟了灾,肉体与墙壁,建筑碰撞的砰砰声不觉于耳。 怕不是这三十万民众,尽数化为神通异种了吧! 顾清源有些不寒而栗,蚁多咬死象,不说是否存在的紫府窥视,便是这三十万异种潮,就能把他两人淹没。 三德也是想到此处,沉默不语,好在两人心性坚韧,一路躲过那四处攀爬的异种,朝着三花娘娘庙行进。 说来也奇怪,这城中密布异种,却无一只异种踏入三花娘娘庙范围,宛若孙猴子画了个圈,将这庙圈了起来。 进了主殿,二人一眼就瞅见殿中央那座白玉雕像。 不同于白天的神圣至臻,那白玉雕像眼中流出血泪,一路滴落至脚下,将那莲花底座中清水染了通透,化为一莲花的血池。 两个仗着法力护体,仔细勘察一番,却发现除却血池,并无其他神异,后殿客房也一如常往。 正愁眉思索间,忽然听得巨响传来,两人一怔,飞身而出。 响声来自城东南,两人一路疾行,就见数百头异种正在围攻一青年。 顾清源仔细一看,正是当日架黑风撒飞虫的那人。 此时那人正陷入苦战,只见他左手挥出一道黑风,黑风过处,噬魂销骨,异种被包裹住,不过三息,徒留白骨。 又有金光自袖间飞出,四散开来,异种若被金点附上,狂性大发,逮住身旁异种乱啃乱咬,仔细一看,金点乃是一六翅飞虫。 可异种何其多,随着打斗声响传开,异种源源不断赶来。 那人周边异种越来越多,怕是小半个城区异种都被引动。 反倒顾清源二人周围清空一片,异种毛都不见一根。 “是仙基‘春秋蝉’,没想到当日这小子也逃了出来。”三德最擅长识人,自然还记得一同探仙府的青年。 “春秋蝉?” “是南疆一等大宗,金煌宗的法门,需要五种灵物为主材,数十种灵虫为辅材,炼化出一只金蝉仙基,非虫非金,最擅长催化灵虫,驱使蛊物,炼起来十分繁琐,但也相当邪门,看这人传授,应该是正经宗门子弟。”三德说起来头头是道。 “看着果然邪门。”顾清源望着场中青年撒出各种蛊虫,千奇百怪。 “怎么样,要不要救?他应该是有手段进这水都,或许能知道些内情。”三德摸摸下巴,询问道。 “再等等,看看这人还有什么底牌没出,也看看异种有什么手段。”顾清源紧紧盯住青年。 三德嘿嘿一笑:“好小子,可以,我喜欢。” “你喜欢有个屁用,你有没有什么待字闺中的女儿什么的,倒是可以介绍我认识。” “去你的,我闺女眼界高的很,伱这破烂身家,指定瞧不上。”三德还真有闺女。      不提这边调笑,战场中心的陆池已经快坚持不祝 悔不改孤身来这水都,也怪自己贪心,一时上了头,如今怕是死在这里也没人收敛遗骨,又或者…遗骨都没有,变成这异种游荡千年万年。 陆池心念此处,浑身一颤,又有十几只异种扑了过来,手中掐诀,直挺挺倒在地上,僵尸摔的陆池化为一地飞蝗,人已出现在十几米开外。 顾不得心疼灵虫,陆池掏出宝囊,巴掌大的紫金飞蝎跑出,一经振翅,化为紫色流光,周围一干异种尽数倒下。 可倒下一只,还有千千万,紫金虫王飞了一刻钟就力竭被陆池收入囊中,他又坚持半盏茶,眼见灵虫储备快要见底,一时有些慌乱。 就在此时,宛若煌煌天光,半空中降下流火,一点火星沾染,就有一只异种爆燃,转眼烧透半边天。 一道青色流光随后而至,分化千万绿丝绦,变作一张大网,网过,异种块块分离。 一道身形掠到陆池身旁,随手下了禁制,定了法力,提了人就跑。 御使火法的三德眼见得手,也不纠缠,取出一灵罐,一点真火引入,化为韬韬火墙,隔绝内外,转身就跑。 “姓名。” “陆池。” “身份。” “金煌宗一百二十七代弟子。” “修为。” “初入筑基。” 此时已是第二天上午,顾清源二人正在提问陆池,顾清源负责提,三德负责问。 一番问询,两人落座,陆池如同被侮辱的小媳妇,衣衫褴褛的躲在角落。 “事情有些麻烦了。”三德抛着手中玉符。 这玉符自陆池处得来,言称可打开水都内小洞天禁制。 这三元水都乃是紫府真君三花娘娘道场,千年前三花娘娘冲击金丹失败,陨落而去。 传闻这三花娘娘生有双相,一为白相,性情温和,凝练水元神通,二为红相,爆裂魔女,有血元神通傍身。 这陆池偶然得了玉符,一时冲动,孤身入虎穴,却连洞天入口都没找到,就差点身陨。 顾清源观测一番陆池,心中有数,这哪是一时冲动,分明是劫数在身,气遮了眼,让他来送死,他俩这一救,反倒助他逃了劫难。 又拿过玉符看了看,玉符毫不起眼,只在正面刻画水纹。 两人一同想到一处。 “这小洞天入口怕是就在那里。”顾清源意指三花娘娘庙。 三德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紫府神通广大,这整座城皆是神通所化,尽数归属小洞天,这玉符充其量是打开其中一处禁制的钥匙。” “而且既然陆池能得玉符,怕不是还有别的玉符散落在外,不得不防。”顾清源说道。 “不如你我坦诚相待,立下誓约,攻守同盟,水都所得,各取所需?”三德一伸手,将脸上面皮摘了下来,竟然是一易容宝器。 三德底下面容已不复中年模样,看着二十七八岁,中人之资。 顾清源也是抬手一抹,面骨移动一番,露出的却不是本相,而是又一副面孔。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干笑一阵。 笑到一半,三德又在脸上一摘,面皮在手,露出清俊英朗的面庞。 而顾清源法力一动,再一看,已是本相毕露,倜傥样貌。 “那就这么说定了,守望相助,各取所需。” 两人手握在一起,只是看傻了一旁的陆池。 感谢书友160319010220851大佬的500灵币打赏,首先感谢您的喜爱,您破费了,其实新手期您多追读一下就好啦,小作者不奢求太多,但说实话很感动,再次感谢(已撅好) (本章完) 第43章 客至 第43章 客至 顾清源两人走在街上,身后跟着唯唯诺诺的陆池。 只见街道上人潮汹涌,或叫卖,或饮酒,一副太平景象,破裂街道,打斗痕迹全然不见,仿佛昨晚种种异象恍若一场幻梦。 陆池心有戚戚,见人躲人,见物躲物,想必心里留下几分阴影。 顾清源二人倒是怡然自得,镇定自若。 “顾兄弟,你看咱们是现在就去探查一番,还是再等等?”三德问道。 “这紫府遗留必然凶险,我只问三德道友一句,是求宝还是求命?”顾清源反问道。 三德收敛笑意:“自然是活命为先,三德我功法宝器尽是不缺,安安稳稳活着,大道可期,这紫府遗留,不要也罢。” “那好,道友老练,寻遗探秘要点自不必说,此去不可节外生枝,以脱身为主。”顾清源对三德说着,却看向陆池。 陆池浑身一激灵,连连点头,保证不乱跑乱碰。 顾清源抬手一指,收回陆池体内禁锢法力的禁制,这人还有用,之后探路用得到。 正想着,就看到前方人群轰动,显现出几道身影来。 顾清源与三德对视,三人齐齐隐蔽身形。 更好的探路鬼来了。 三德掏出一块方帕,方帕迎风而长,化为一罗帐,虚盖在三人头顶。 “这帕子只要不放出法力,引动气息,筑基不可察。”三德缓缓解释。 顾清源看着三德手中百宝囊:“我看三德道兄不该叫三德,该叫多宝才是。” 三德把百宝囊放入怀中:“出门在外,自然要准备齐全些,好在我精通炼器,所以准备也就多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 陈虎站起身,拍拍衣衫,看看手心,躺着一玉符,正好与陆池同等款式。 也不在意围观凡人,吩咐道:“我陈虎没有骗你们吧,此符定是好宝贝,这不就到了仙府。” “陈大哥实诚,托你的福,我等才得了这机缘。”离着陈虎半丈远,有一人回道。 “行了,柳城,别拍马屁了,陈虎,事先说好,这仙府所得,各凭手段,事后予伱一成。”说话的是一中年妇人。 “是极是极。”妇人旁边还有一中年人附和道。 倒是最后一位老汉并不言语。 “咱们早就说好,这才请动你们双煞夫妇,我陈虎自然不会反悔。”陈虎说着,心头却想: 哼,若不是我势单力薄,怎么会和你们这些牛魂蛇神合作,不过有这几个替死鬼在,仙府之行也能顺遂些。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连那柳城都有些眼神躲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旁,躲在方帕下窥探的三人听得真真的。 “他们这貌合神离的样子傻子都看出来了吧?”陆池忽然说道。 三德回头:“若是没有三五好友,胡乱拉起来的队伍就是这样。各怀心思,阴谋丛生,取宝各凭手段,活命也各凭手段,毕竟人死了,死人的宝贝不就是活人的了?” “看样子那陈虎知道多些,若是动手,可以留个活口,其他人看不清底细,不过五个筑基,也能给咱们探探路。”顾清源盯着五人说道。 “不是咱们这边的修士,那一男一女应该是阴邪双煞,是一对夫妻,擅长合击之术,名头不好听,但有几分手段,剩下那三人不曾见过。”三德介绍道。 “暂且盯着吧1顾清源一锤定音。 那一行五人四散打听消息,顾清源三人跟着陈虎,就见那陈虎径直来到三花娘娘庙。 他等待了片刻,不一会另外几人就汇聚而来。 “少了一个,那个老头不见了。”陆池说道。      顾清源没有回话,只是死死盯住那四人。 “看来诸位都有路子,这么快就找对地方了。”陈虎笑道。 柳城哈哈一笑:“这凡人城池并无神异,只有这三花娘娘庙名头响,这次还得仰仗陈大哥手段。”他说着,四下扫了一眼, “至于没来的,或许有什么小心思,又或者蠢笨如猪,就不带他了吧?” “怎么都成,快来禁制吧,别磨磨蹭蹭的。”女子,也就是阴煞孙小晴说道,一旁的丈夫,邪煞李阳并没有开口。 陈虎思虑一阵,说道:“那好,就由咱们四人一同寻宝。” 一行人冲入主殿,不顾一众信徒香客反对,强行驱赶出去。 只见那陈虎取出玉符,轻轻一跃,落到三花娘娘神像手中,那手中捧着一朵莲花,他将莲花底座拆开,内有凹槽,玉符放入,严丝合缝,又将莲花复位,跳下等待片刻,却不见动静,只得又将玉符取回。 “应当是时辰不对,不如等到入夜,我再试试。”陈虎将玉符放入怀中。 孙小晴将缠绕在玉符上的目光收回,冷哼一声:“那便在此等到入夜,不要乱走动了。” 陈虎知道她在提点自己,可他还需要这几个替死鬼,也不在意,哈哈一笑:“自当如此,陈某也不是那吃独食的人。” 说着盘膝而坐。 “陈大哥义气1柳城竖了竖大拇哥,也跟着坐下。 眼看着大殿沉寂,盯梢的三人知晓再动就是入夜时分,可这一入夜,就不是这般场景了。 “顾大哥,到了晚上,那些异种……”陆池期期艾艾。 “此地异种不会进入,但若是禁制破了,估计会有变故,调整状态,静待时机吧1顾清源又对三德说道,“这帕子可能坚持到入夜?” 三德点头:“莫说几个时辰,便是几天也耗得起。” 顾清源点点头,若有所思。 这三德,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还没探出底子呢! 三德瞅瞅顾清源,又瞅瞅陆池,不再说话。 很快,暖阳敛光,血日降世。 陈虎看着围绕在庙周围的异种,额头微微冒汗,他可没想到有这一遭。 其他三人也如临大敌,一直挂着笑意的柳城一脸严肃,双煞也是宝器在手。 好在他们很快就发现那异种进不来庙门,气氛随之一轻。 “快,快开禁制,这外面都是些什么鬼东西。”孙小晴似是不认识异种,急急催促道。 陈虎也没心情在意她的语气,又攀上神像,放入玉符。 果然,这一放,就有隆隆异响。 只见那手捧莲花缓缓升起,瓣瓣分离,中央是那玉符,玉符散发出白气勾连住玉瓣。 仿佛激活了什么机关,一团白气以玉符为中心,拱出一道大门,玉符好似那玉锁,随着白气流转,法门缓缓裂开一道细缝。 咔嚓一声,陈虎往后一看,大汗淋漓,目呲欲裂。 只见一只异种被异响吸引着,缓缓爬入大殿。 大殿已不是异种禁地! 随着那异种进入,更多的异种铺天盖地奔来。 “跑!!!1 (本章完) 第44章 女子 第44章 女子 随着一声大吼,庙门已经被异种挤烂,一众异种冲了进来,推倒供案,打翻香炉,朝着那几人杀去。 陈虎眼见着那白气门还未打开,只能咬牙硬拼。 张口吐出一枚金色剑丸,护在周身,又心疼的摸出颗丹药,服下后奋力拼杀。 阴邪双煞挥出一团团黑气,落地便成黑蛇。 柳城伸手打出几道黄符,化为雷光。 底下人各显神通,躲在一旁的三人看着热闹。 “你看还需要多久禁制才能开?”顾清源问道。 三德看看白气流转,说道:“一炷香。” “希望这些人给力些,好能给咱们探探路。”顾清源笑着说。 一炷香很短,但在特定时刻又很长,尤其是对异种海中的四人而言。 很快,一炷香过去,陈虎留下半根手指,双煞爆了几件宝器,连那柳城也没了符箓储备,挥着剑杀敌,禁制才缓缓打开。 眼见着一行人灰头土脸,连滚带爬的跑进禁制,顾清源却不着急。 又在外面等了大半个时辰,连那异种都已经散去,三人这才进入。 一进去,就听见一阵狂笑传来。 只见内里一间祠堂,供着一副画像,画像前一左一右立着两台莲花灯盏,内里却没有蜡烛,倒是墙上一圈白莲灯盏,点着红烛。 柳城举着陈虎,或者说陈虎的一部分,好端端的人如今已经人首分离,大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柳城,无头肉身躺在一旁。 柳城身旁站着一人,正是那位老者,依旧沉默不语,在老者前方,是搂着丈夫尸身的孙小晴。 “人傀。”三德一见那老者,忽然说道。 “人傀?”这时陆池作用显现出来,不用顾清源开口,他自然而然的问了出来。 三德莫名看了顾清源一眼,开口说道:“离近了我才发现,这老者已经被人祭炼成了傀儡,这人傀材料多选修炼肉身神通的修士,虽然神通不显,但单凭躯壳,也能保留七八分战力。” “饶命饶命,柳道友饶命。”孙小晴跪地砰砰磕头。 柳城不见半分笑意,只有几分残忍:“哦,你不是脾性挺大的吗,怎么把你丈夫杀了就服软了?” “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请饶我一命,让我做什么都行1孙小晴说着就往下扒拉衣物,转眼衣衫去了大半,露出粉色兜兜和大片白肉来,鼓鼓囊囊,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 “哈哈哈哈,怎么都行?”柳城笑的猖狂。 “自然是您说了算,还请伱……去死1孙小晴一解脖子上兜兜红绳,呼啦啦扯下一张人皮,朝着柳城裹去。 那边打的热闹,顾清源却在沉思。 “道兄,你有没有感觉有些不对劲?”他问三德。 “你也有感觉?按理说要内讧也不该挑这时候,宝贝都没见到,就死了个干净,太不合理了。”三德目光游走,定在白莲灯盏中静静燃烧的红烛上。 “怕是那红烛有问题,他们一不小心着了道了。”三德说着,取出一顶道冠,安在自己脑袋上。 眼见顾清源目光转过来,他两手一摊:“平心静气,驱逐内魔的宝器不多见,我也只有一个,你们各凭本事吧1 顾清源默默不言,勾动脑内金书,随即感觉一阵清明。 而陆池也翻出一只青玉灵虫,咬在脖颈,不一会,灵虫青色躯体上浮现道道黑线,人却无碍,随手将灵虫收入囊中。 而另一旁,大战已见分晓,孙小晴倒在地上,再无声息,柳城也气息奄奄,三人这才走出来。 柳城眼看三人现身,苦笑一声,知道有那黄雀坐收渔翁之利,却无力说什么,魂归地府。 三人默默无言,散落一地的法宝也不去管,只是围着小小祠堂打转。      “这,这画像在笑1陆池忽然喊道。 那画像画着一女子,与外面神像无二样,一身湖蓝色薄衫,露出香肩和玉臂,皓腕上戴着莲花样式的手镯,周身环着红色玉带,下面薄衫开叉,显出白生生的大腿,红色与淡青色交杂的花纹自胸口途径双臂,一路蔓延到大腿处,妖冶动人。 见三人目光汇聚而来,画中女子微微一笑,绚丽夺目。 顾清源只觉得脑内一沉,种种幻象纷生,有仙子妖女,只披细纱,团团围绕,腰肢摇曳,跳起舞来,又有娇笑声,喘息声不绝于耳。 三德头上道冠蓬的炸开,化为糜粉。 “妈的,什么鬼东西1 陆池更为干脆,两眼充血,径直扑倒在地。 哒。 一只玉足自画像中伸了出来,点在画像前供桌上,指甲涂着红油,白生生,红莹莹,分外可爱。 顾清源可没心思去管这些,眉间流云纹显现,燃烧法力,一页金书颤了几颤,将幻觉驱散。 三德取出一道玉牌,晶莹透亮的法力摄出,玉牌浮起,落在额前,便有蒙蒙灵光照射而下。 而此时,那女子已经钻出画像,俏生生站在两人身前。 “顾兄弟,有什么手段尽数使出来吧,不然今天咱们俩就交代在这里了1三德头顶狗牌,也顾不得藏私,急声说道。 “我乃天河法力,炼有小神通,能接引天上浩瀚星河,无垠真水,化为天河一卷。” 顾清源看了一眼这一路上尽放火的水法修士三德,说道:“我修有小霁清元神光,最擅长符法,接气引气,以气化符。” “呵呵呵呵,妾身美吗?”那女子笑声说道。 美你个头。 女子自然是极美的,而且美的要人命。 顾清源催动法力,神光飞出,伸手一点,密密麻麻云篆落在神光上,原本只有手腕粗细的神光化作一丈,直冲向女子。 咔嚓。 神光一接触女子,便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女子化作片片晶莹,消失不见。 “这就完了?”顾清源忍不住说道。 猛的,地动山摇,有雾蒙蒙的气息围绕住顾清源二人。 一晃神,已经到了另一处地界。 这是一座几百米的高台,地下由粗壮的莲茎撑着,高台前缓缓升起一朵白莲,仅这白莲,便有数百米大小,莲叶缓缓舒展,露出内里的莲蓬,莲蓬结着莲子。 再仔细一看,那哪里是什么莲子,而是一枚枚血色竖瞳,密密麻麻列在莲蓬上。 莲蓬上躺着一女子,正是那白莲慈母,三花娘娘,看其身形,却有二十多米高。 “须弥幻境,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1三德忽然说道。 “什么?” “尸解仙1 “食九阴,吞八阳,锁七术,毁六腑,灭五脏,破四象,斩三宝,断阴阳,一死了之的尸解仙1 (本章完) 第45章 白莲慈母 第45章 白莲慈母 “紫府寿尽,谋求化为鬼仙,重活一世,向死求生,遁去一点灵光,肉身遗蜕化作尸解仙。”三德大声说道。 “先别管这些了,我就问打不打得过。”顾清源随即问道。 三德思虑一阵,说道:“尸解仙为紫府遗蜕,只留紫府种种神通,少了紫府位格,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战力十不存一,再加上这尸解仙无甚神智所言,有得打1 “半步紫府?” “紫府就是紫府,没有半步紫府一说,充其量就是特大号的筑基,不过你这描述倒也确切。” “别说了,那玩意儿醒了1 只见莲台上白莲慈母缓缓睁开眼睛,一时间地涌金莲,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十地八方。 “神识可以用了,快腾云1顾清源忽然说道。 二人齐齐腾云,躲过地上金莲,金莲绽放,隐隐放出血光。 顾清源默默施展《感应符法气旨》,天地有大道,这气旨就是掌握了大道的底层代码,依此用气机撬动大道规则,如何使用,全靠顾清源理解。 眉间流云纹烁烁放光,洞彻天地道则,顾清源手中小霁清元神光飞出,神光漫卷,接引九幽十地清灵气,化作巨大无匹的庆云,蒙蒙青光照下,莲台莲蓬缓缓枯萎,消磨。 乖乖,这顾兄弟够猛的。 三德有些咋舌。 那白莲慈母被青光照到,尖叫一声,身上血光浮现,九颗竖立血瞳自周身空间浮现,淡黄色的瞳孔乱转,仿佛有诡异撕裂空间,观瞧世界。 最终,瞳孔锁定顾清源二人,无数道血光自瞳孔中萌发,九颗瞳孔射出的光线纵横交错,几乎把二人的退路全部封闭。 顾清源左躲右闪,各种常人不可及的动作硬生生擦着血色射线而过,可惜,线网实在太密集,一道射线横扫袖摆,灵袍顿时失去灵光。 顾清源看着仅接触一丝就少了大片的灵袍,顾不得心疼,大喊道:“这就是你说的特大号筑基,我看紫府也就这般威能了吧?” “说的什么话,你见识的还是少了,不达紫府,难现神通,紫府神通不可说,一说就错,若这里站着的是尊紫府,瞪伱我一眼就死了。”三德取出一面玄光境硬抗来往的射线。 顾清源牵引法力,推入青色庆云,庆云翻滚,便有无数神光化作兵刃飞向白莲慈母。 白莲慈母玉臂一挥,两侧的莲茎突突长出血丝,宛若根根粗大的血荆棘,血荆棘一挥,那神光兵刃就被击碎,来势不减,直直砸向顾清源。 轰隆,咔咔咔。 顾清源急身躲避,三米粗细的血荆棘擦着身形过去,狠狠砸在高台上,砸出一道深坑,溅起烟尘,紧接着一条裂缝缓缓推进,竟然将这莲茎拱托的平台砸去一个角。 “三德,你倒是发力啊1顾清源惊魂未定,大声喊道。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耳边有惊涛拍岸,隆隆水声。 “道爷来了1 三德划水而来,是真的划水,随着莹白色天河法力催化,一道水气自九天滑落,水流成溪,溪成大河,河入江海,转眼间四处皆是一湾天河。 宛若自天边滚来的钱塘江潮信,一溜水线滚滚而来,水线下是江潮,摧枯拉朽,遮天蔽日,三德就踩在那水线之上。 “直挂天河八万里,水气荡清十九州,孽障,吃道爷一挂天河。” 随着话语,滔滔天河翻滚而去,冲熄了茫茫射线,崩坏了无数莲茎,直直冲刷二十多米高的白莲慈母。 真珠卷帘,银河垂地。      白莲慈母声音变得尖厉,身上冒出缕缕青烟,想来是那天河建功。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天河冲刷,白莲慈母点起兰花指,遍布全身红色淡青色交杂的刺青轮番闪烁,原本化为血瞳的一双眼睛,其中一只缓缓褪去血色,一抹浅蓝刺青勾住眉眼,缓缓浮现,尾部隐于耳后。 顾清源猛然想起,这白莲慈母生有双相,一为血相,一为水相。 “三德道友小心1 啊?三德正操纵着道道天河法力绞杀莲茎,冲刷白莲慈母,还没等他反应,丝丝缕缕的蓝线自白莲慈母眼角流出。 那蓝线一接触天河法力引来的江水,飞速散开,反客为主,荡向三德。 波涛袭来,三德身上灵光一闪,阻挡波涛一瞬,一块玉佩应声而裂,也就这一瞬,顾清源已经赶到,伸手一提三德衣领,手中神光飞出,逃离汹涌激流。 “谢了,兄弟。”三德有些气喘。 “这怕不是那三花娘娘水相神通。”顾清源盯着若隐若现的蓝线说道。 那白莲慈母使出水相神通后逐渐安静,气息都萎靡了三分。 “那尸解仙并无神智,应该是我那天河水法激发了水相神通,我估计这水相神通消耗甚大,对她负担也更大。”三德随手一招,汹涌澎湃的波涛收回,逐渐化为两尺长的白练。 这白练毫无杂色,围绕着三德缓缓游走,不声不响,可顾清源知道,相比于那气势汹汹的波涛,这静谧的白练才是真正的一卷天河,波涛只是白练一丝气息的显化罢了。 “这尸解仙法力总不会无穷无尽吧?”顾清源忽然说道。 三德微微一怔,苦笑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是拖字诀吗,可那神通凶险你也知道,拖下去无异于刀尖跳舞,火中取栗。” 顾清源立指于胸前,眉心流云纹神光大放,一道道金线汇于顾清源身后,自地面生长,根,干,枝,叶,一株比顾清源高一头的金线组成宝树在他身后显现。 在他眼中,各种天地气机,至臻道则缓缓碰撞。 不就是临阵突破吗,谁还不会了,绝顶悟性,给我学! 顾清源伸手一勾,就有隆隆水声自九天而来。 三德:???!!!! 这水声他自然识得,不就自己刚才所用,虽然不如自身声势浩大,但也有六七分神韵。 顾兄弟,看了一眼就会了? 三德心里还在砸磨,那边已经交上手。 宛若场景复现,波涛冲刷,蓝线流出,白莲慈母肉眼可见气势大减,顾清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然后,那蓝线并没有操纵水流,丝线缠绕,化作蓝色莹球,莹球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三十二颗蓝玉珠散布秘境。 珠玉吐丝,瞬间发出蓝色丝线神光。 没等顾清源嘴角落下,一道神光飞来,他一个懒驴打滚,蓝光掠过,砍去一半金丝宝树,独留孤零零的树干,金纹一阵紊乱,失去树形,回归顾清源眉间。 我tm。 顾清源看着再慢半分,就取了自己项上人头的神光一阵无语,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顾兄弟小心1 (本章完) 第46章 消耗战 第46章 消耗战 只见蓝玉珠分化,飞出十几只蓝羽蝶,似梦似幻,飞至顾清源身旁,一匹白练席卷,将飞蝶打成满天光点。 剩余蓝羽蝶纷飞落地,绽放出一朵朵白底蓝纹莲花,莲花绽开,绚丽且致命。 顾清源运功不停,法力飞出,一丝法力引子落入头顶庆云,庆云直接炸开,席卷了一众莲花推向白莲慈母。 白莲慈母受此一击,大半身躯道道血痕。 三德手中白练抛出,化作一副天一真水河络图,这才是他神通的本来模样。 河洛图一出,化为数百米大小,罩在白莲慈母头顶,便有天河之上,天一真水滴落,沾染身躯,就是一粒小洞。 “接着1三德抛来一小玉瓶,“回益法力灵丹。” 顾清源接住玉瓶,巴掌大的瓶子里可怜兮兮的咕噜噜滚着五粒灵药,取来服下,化解药力,一丝一缕的法力炼化而出,补充着快要干涸的气海丹田。 他手一挥,无数道神光如蛟龙出海,化作罗网,飞射出去。 咕叽咕。 血肉蠕动声传来,那白莲慈母身躯伤口翻动,逐渐愈合,手一划,血瞳睁眼,吐出血光。 “她气息变弱了,坚持祝”顾清源喊了一声。 很快,战局开始焦灼,进入消耗战,无数血光青光,蓝线白水碰撞在一起,两两相容。 不知不觉已经两个时辰过去。 呼哧呼哧。 顾清源喘着粗气,血色神光飞来,他颤抖着手自戒指中抛出一件粗劣宝器,两者相撞,宝器化作烟花,也消融了血光。 这娘们也太持久了。 顾清源忍不住想道,那玉瓶里灵丹早已用完,法力复了又尽,三德又送了几次丹药,如今宝囊空空,两人身躯里不知残存了多少丹毒。 丹毒沉淀也要活下来才需化解,若小命丢了,那可就万事皆休了。 心头想着,又一道血色辉光,顾清源抛出最后一件宝器挡住片刻,借着刚回复的一口法力,纵身躲开。 三德也是有气无力,宛若死狗,那无底洞般的百宝囊如今见了底。 好在两个时辰的消耗并没有白费,那尸解仙并与神志,只知徒费法力,如今胸口一个大洞,那是顾清源神光所创,周身皆是天一真水浸染的伤口。 她以无力恢复,连那神通都御使的慢了越多。 碍…蔼— 白莲圣母猛的发狂尖叫。 “大的要来了1顾清源说道。 两人合在一处,三德伸手一扯,身上道袍将两人包裹住,顾清源强行压榨肉体,在道袍外布上一层浅浅青光。 只见那白莲慈母又生异象,身侧长出无数手臂,那光滑细嫩的玉臂看的人头皮发麻,竟从手心钻出一颗血瞳,化为千手千眼之相。 随着如千手观音的白莲慈母声绝,一枚比她身躯还大的竖立血瞳在其头顶睁开,伴随着血肉蠕动,以眼瞳为起始,成扩散状发出大片血光。 那扇形的血色辉光扩散极快,来到二人身旁时已经将整个秘境包裹在内,当真是无处躲藏。 呲呲呲。 血光接触道袍外青光,两者相撞,发出呲呲声响,逐渐消磨。 不知过了多久,或是一瞬,或是一刻,顾清源掀开支离破碎的道袍,露出身形。 三德有些心痛的拿着仅剩的道袍碎片,无比惆怅。 “活下来了。”顾清源一句话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      “活下来了。”三德重复道。 顾清源强忍着法力耗尽带来的头痛欲裂感,看向不远处。 莲茎枯萎,莲花凋落,莲蓬上的白莲慈母不见身影,徒留一瘫血污。 幻境破碎,再睁眼又是那小祠堂,顾清源二人一坐一站,旁边还有七窍流血,昏迷不醒的陆池。 “似真似幻,也真也幻,这就是须弥幻境。”三德低声说道。 忽然,那供桌上残留的女子画像无火自燃,连灰烬都不曾留下,画像前两台莲花灯盏莲叶展开,一左一右,浮出两粒莲子来,左边血莲子,右边白莲子。 眼见此异象,顾清源又有了力气,两人来到莲花盏前。 还是见多识广,包打听,三德道长开口:“一对神通胚子,妙用无穷,可以直接炼化为神通,等到晋升紫府,还可以凭借这胚子,凭白多祭炼一道大神通。” “如此神异?”顾清源忍不住开口。 三德摇摇头,说道:“炼为神通实则浪费,筑基还可作为护身之法,晋升紫府之后自身大神通都来不及参悟明白,多一道神通空耗许多心力。” 顾清源知道还有半句话没说,连忙搭桥:“那不知有什么不浪费的法子,三德道友就别藏着掖着了1 “当然是炼作神通化身,不仅天生自带神通,有朝一日晋升紫府,补完化身缺憾,又是一尊紫府战力,斗法护道,以一敌二,造化,大造化啊1三德越说约兴奋,说道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这两枚莲子你我正好一人一粒,一路上三德道友答疑解惑,道友先眩”顾清源说道。 三德看了他一眼,径直取了白莲子:“也罢,我修炼天河法力,与这水元神通莲子属性相合,算我欠你一人情?” 顾清源取了血元神通莲子,正要客气客气,一本小册递到面前。 “这册子乃是上乘祭炼法身化身的法门,你对各种隐秘不甚熟悉,法门就赠予伱,别说我占你便宜。”三德往前一送。 “不过还有一点,你需谨记。” “道友请说。” “这血元神通虽然失了大神通玄妙,但也是至宝,便是那紫府真君,也垂涎三尺,据我所知,须弥海宁无道魔君就寻这血元神通良久,你若是不想被人捉去炼作人丹,就藏严实些。” 顾清缘一听,还有这般后患,又觉得宁无道有些耳熟,筑基仙识强大,少有健忘,思虑一会便想起是谁来,原是在那坊市有人提起过。 “道兄叮咛,顾某牢记于心。” 取下血莲子,整个三元水都一阵晃动,如泡沫般消失。 一群人连带尸体出现在平野上,此时月明星稀,正值夜中。 还没等三德开口,顾清源就听到身后有异响。 陆池醒了? 顾清源正想着,回头一看, 身后是晕倒的陆池,还有散落一地的尸体,异响就出在那里。 只见自陆池鼻窍,陈虎眼窍,阴煞耳窍,邪煞口窍中各爬出一道水虫。 水虫爬行,留下一行水渍,汇聚在一起,变作拳头大小水团。 水团膨胀变化,竟然成了一干瘦老人。 “嘿嘿嘿,没想到这三元水都有如此宝贝,不枉我引了人来探路,这神通胚子老夫就生受了,哈哈哈哈1 三德不由得出声: “钓鱼叟1 紫府! (本章完) 第47章 紫府威势 第47章 紫府威势 顾清源心头大震,震完发现没什么用。 法力空耗,储物戒指里空空,不见一见宝器,连李桐送的梨子都被他一气啃了,现在站着都勉强,怎么和这紫府斗。 “不是紫府,只是一道紫府水法分身。”三德靠过来说道。 顾清源惨兮兮一笑:“别说分身,便是那陆池现在爬起来,我都打不过。” “你还真想打啊,这紫府分身在此,真身必定得了信,自须弥海出发,瞬息而至,你就算打杀了这分身,也抵不过到来的紫府真君。”三德缓缓说道。 顾清源心中又多了几分沉重,人生当死便死,哪个长活,调动仅存的法力,就要拼命。 他站直身躯,一副惨烈就义模样,对三德说:“你还有没有底牌,没有我就上了1 三德长叹一口气:“我还真有,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想用啊1 顾清源气息一滞,有底牌伱不早说,连忙开口:“有何底牌,快快使来。” 三德一脸肃容,整理衣袍,连带着顾清源也有些紧张。 只见他缓缓自怀中掏出一枚玉符,脸色沉重。 玉符?是远遁的传送符,还是封存了什么两败俱伤的宝贝?顾清源看着玉符不禁头绪纷纷。 三德拿着玉符,深吸一口气,将其捏碎,玉符散出金光,三德大喊道:“老爹救我1 玉符化作一道金光远遁而去。 这就完了?顾清源直直看着三德。 三德转过头,拍拍手道:“其实我也不是散修,我爹是大道馆太上长老,也是紫府。”说完呲牙一笑。 合着三个人里面就我孤家寡人,没有靠山,不知道徐老道能不能招魂? 顾清源看看三德,又看看地上散修装扮的陆池,不禁对徐老道十分怀念。 “哦?求救?不知道你能叫来什么歪瓜裂枣?”那边钓鱼叟分身不由得讥笑道。 三德喊完人,羞赧感尽去:“你等着就行。” 等什么?等死! “等?我可不愿等1说着钓鱼叟就要动手,还没等出手,就有一根竹竿破空而来。 通体碧绿,骨节分明的竹竿横跨千万里,直直向顾清源二人所在处飞来,竹竿后还有一道如魔神般的干瘦身影。 “不知是谁家小辈福源深厚,得了宝贝要献给老夫啊?” 说是献,实则抢,那一竹竿下来,哪还有命在。 那竹竿一出现,顾清源就感觉身躯不能动弹,种种大恐怖孕育而生,心头灵觉不断的示警。 会死会死会死会死! “是我家小辈。” 一道温润如玉声线传来。 然后,顾清源就看到,天亮了。 原本月朗星稀的昏夜,缓缓浮出一轮大日。 夜尽天明。 大日照彻万物,大半个天空亮如白昼,顾清源只觉得通体舒泰,暖洋洋的。 抬眼一看,那水元分身已经消无声息的融化,蒸发而去。 光撒竹竿,宛若遇到天地,碧绿色竹竿腾出一阵黑气,细小的斑纹遍布前竿。 “啊1 竹竿后干瘦身影惨叫一声。 忽有天光洒下,照彻出干瘦身影面容,正是钓鱼叟。 大日接近,顾清源才发现那是一轮法器。 中间一团白色光团,被好几圈不住旋转的铁器质感金轮束缚住,金轮上刻着一串又一串铭文,以光团为圆心交错转动,发出一圈圈光晕。 这法器被一中年人托举在左手,那人穿着一身淡金色广袖道袍,袖边和领口绣着淡金色花纹,头上一顶煌色道冠,眉间一点金光。 “是我家小辈要献宝,就怕你钓鱼叟吃不下,得撑死。” 淡漠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冷气。 “咳咳咳,原来是曦盛真君。”钓鱼叟干咳两声,只觉的被炙烤的燥热。 “家父以太阳日精辅以《大日真经》成道,又修有九耀天光大神通,号称烈阳君主,在世金乌,道号曦盛。”三德解释道。 被那日光普照,顾清源只感觉伤势恢复,法力酝酿,连身躯内残余丹毒都清了大半,他长吐一口气:“井底之蛙抬眼观天,今日方见紫府威势。” 三德之言非虚,似我这等筑基,只怕被那光一照就没了性命,当真看一眼就灰灰而去。 顾清源心头想着,心底却暗暗发誓,定要勤精修,登紫府。      “曦盛真君有些不太友好。”钓鱼叟嘴上说着,手中竹竿却脱出九条黑水龙,向曦阳真君扑去。 那水龙一现身,顾清源就感觉神识有些混乱。 “真君斗法咱们看不得,我父那法器收着威力,钓鱼叟可不会顾及这些。”三德见顾清源异样,随口说道。 那水龙扑了去,被天光一照,化作腾腾水气。 咔! 天空炸响,日光曝烈。 那翠绿竹竿已经碎裂了半支,钓鱼叟浑身赤红,皮肤皲裂,几无人形。 “断你半支竹竿,费你三百年道行,以儆效尤。”淡漠声音传来。 钓鱼叟一身惨然,不复桀骜,躬身便拜:“谢真君绕得小老儿一命。”灰溜溜卷了竹竿残片走了,是真的走,连腾云都不敢,生怕飞的高了,惹的真君恼怒,打杀了剩余半条命去。 “这么快就分胜负了?”顾清源有些啧舌。 “你以为呢,要斗上三天三夜,最后各拼一计分出胜负?”三德呵呵笑着。 “你想想,这筑基修士有你我这般,也有他那般窝囊废,更别提还有连窝囊废都不如的垃圾,战力已是悬殊。”三德顾清源,又指指陆池,最后落在那一地尸体。 “更别提还有如白莲慈母那般,也算是筑基期,已经是云泥之别,到了紫府,你想想该是何光景?” 说着三德有些不屑:“再者说,那钓鱼叟乃是一须弥海魔修,说是魔修,还不是正宗容不下他,只能在鸟不生蛋的不毛之地抢点饭吃,就算是成了紫府,也是破落户紫府,哪能和占据了九成九资源,传承有序,功法俱备的名门出身相比。” “若是出来一个魔修就战力无双,那打小灵药灵丹蕴养躯体,上乘功法练着,奇珍异宝堆起来的紫府真要活活羞臊死才是。” 是啊,魔修说好听些叫战斗经验丰富,说难听些就是吃不起饭,只能靠抢,怎么斗得过天天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的正派。 顾清源又想到空空如也的储物戒指,回旋镖正中眉心。 那曦盛真君看着钓鱼叟离去,也不动身,静静持立着法器等待。 三德腾云过去,交谈了几句,又指指顾清源,好半天才飞了回来。 “喏,别说我不照顾你,我亲自跟我爹求得宝贝,可隐匿气息,只要你不在那宁无道眼皮子底下用那血元,他也看不出什么根底。”三德摊手,一枚玉佩静躺在掌心。 顾清源有些感动,心中感激之情翻滚,正要说话却被三德打断。 “肉麻话就别说了,记心里就成,我知顾兄弟你悟性惊人,全当作我投资,哪天你若成了道,别忘了提携老哥一二。” “老哥说笑了,你家底子厚,我还打算攀龙附凤呢1顾清源嘴上说着,却在心里记下,这都是情谊,是要还的。 三德哈哈一笑:“这次被我爹抓回去妥不了要被关一阵子,这是我家地址,有空去找我,我女儿就不介绍你认识了,倒是有几个侄女可以牵线一二。” “老哥说笑了,当日玩笑之言而已。” 交谈一阵,三德刨出还有气的陆池随曦盛真君一同离去。 顾清源缓缓吐气,这一场争斗,几经波折,险象环生,多了几分战斗经验,也开了眼界,窥探了几分紫府威势,也打醒了自己。 “不能如此蹉跎下去,不成紫府,终为蝼蚁,是时候好好整合一下自身功法,积蓄实力了1 学习或许不会使人成长,但教训可以,故称作:吃一堑长一智。 他又掏出血莲子,莲子小巧无比,血光盈盈,十分可爱。 “先祭炼出一道神通分身,再作谋划。” 心头想着,顾清源拿着自己最后的身家,腾云而去。 再落下云头,站立在一道观面前,正是那清溪山蛰龙观。 自顾清源离去,蛰龙观无人进入,落了一层灰尘,倒是里面花草树木长势极好,郁郁葱葱。 各大灵脉都被名门大派占据,此地为徐老道坐化之所,灵气浓度较之别处要高一些,且受还道于天影响,百年后这清溪山能出一道灵脉,是个闭关的好场所。 顾清源想完,打扫了一遍道观,又给自己亲手刻的徐老道牌位上了柱香。 随后找一山洞,深挖数十丈,又在周围下了禁制,当做闭关之所。 山中无岁月,转眼半年过去,一道黑影卷着血光自清溪山而出,落到山脚。 那人一身黑袍,面容英俊,浑身散着血光,脚下影子色极深。 “脱去樊篱,堪破迷障,觉悟真魔。”那人哈哈一笑,魔音入耳。 “贫道,洞泉。” 说完整整衣冠,向远处飞去。 按方位辨识,若一路飞驰不断,几日光景,便可到极西之地。 那地方,魔修众多,厮杀不断,广袤无垠,少有陆地,仅有或孤立,或连成一片的岛屿。 唤作魔巢,须弥海。 (本章完) 第48章 参大道清源闭关,化血莲洞泉出世 第48章 参大道清源闭关,化血莲洞泉出世 闭关处。 顾清源打磨仙基,吐气回神。 那洞泉乃是他借血元神通莲子斩出的一道化身,筑基修为,天生俱备血元小神通,顾清源又将小念头等天魔小神通切割于他,省去重修之苦。 两人一体两位,这小神通切割出去,只要感悟还在,顾清源瞬息可成。 洞泉此去只做两件事,一为寻灵脉,寻灵物,以谋求登境紫府。 二则是收拢劫气,遍观六难,采集数据,助顾清源打磨神通,成就一劫道人。 顾清源面前摆着金球,红丝,小册。 金球内为劫气,红丝为情丝。小册则是《金丹参同契》。 他背后是一摞摞书册,还带着油墨香味,那是自大夏至今,看过的武学笔记,法门纲要,下至最基础的《野球拳》,上至大道至简的神通炼法,都被顾清源一一撰写,记录。 解析劫气,参悟情丝,打磨仙基,谋求紫府,这就是顾清源的任务。 展开《金丹参同契》,紫金色华光闪烁,紫府玄妙向顾清源展露。 不同于之前的种种诡异,书册一被展开,就有灵光突现,地涌金莲。天花乱坠。 半空中坠下仙门,下接玉质仙台,上刻腾龙飞凤,霓裳仙子,金甲神将两侧拱卫,清虚虚的云气穿梭其中。 紫府玄奥已非凡字可承载,化作天宫升仙图。 顾清源只看了一眼,便有无数玄妙至理回荡心头。 三千里外,洞泉架着黑风。一路飞驰。 本尊倒是舒坦,参禅打坐,静诵黄庭,这跑腿的事却甩给了我。 洞泉甩了甩手中玉佩,他乃是血莲子化身,天生掌了血元小神通,此去须弥海,正要靠这玉佩遮掩。 飞了好大会,离那须弥海近了些,路上渐渐有了人烟。 “这人烟有些大了。” 洞泉望着那山沟里腾腾烟气,不像是灶火,反倒像是不知谁人走了水,升起粗壮的烟柱。 与此同时,小京村。 原本安静祥和的小村落如今已是一片狼藉,一众村汉或躺或卧,扑在地上,已没了声息,整片村庄只有焰火燃烧房屋,时不时的啪嚓声,竟无一活人。 不,还有活人。 “快点,趁着还新鲜,把这些尸体全炼了。”王冲挥舞着手中令旗说道。 这旗子通体黑色,以兽骨为杆,面上画着凶兽,抖一抖就有魂泣声飘出。 旁边还有一人,摄着一颗珠子,珠子过处,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涌出鲜血,灌入珠子。 “寻了这么久,才找到一个村子,还全是凡人,半点修为都无,靠这次等材料什么时候能祭炼好我这血元珠。” 王冲手挥黑旗不停,抽出生魂囊如旗子中:“别絮叨了,抓紧干活,有这一百一十八道生魂,也能换些好材料。” “什么好材料?” “当然是……“王冲话说道一半,猛然感觉不对,顺势挥旗向后扫去。 没人? 王冲转身,发现空无一人,正要向同伴示警,却感觉头上一重,一只大手在他脑袋上拍了拍,好像是在拍西瓜。      “怎么不说了?” 身后话语传来,王冲一动也不敢动:“不知是何方前辈驾临,王某失礼。” 脑袋上大手转动,王冲随着力道转身,就见一黑袍人站立身后,自己那同伴被一道血光拧住脖子,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相遇即是有缘,这样,我问你俩一个问题,谁回答上来谁就能活。”那黑袍人说道。 “此地离须弥海还有多远?” 王冲不假思索:“一万八千里,寻常脚程,半时辰就到。” 话一说完,他就听到咔嚓一声,同伴头颅已经扭曲成诡异的角度,血光一收,尸体软倒在地。 “你答得快,正当活命。”王冲听到黑袍人如此说。 那人拍拍手,好似掸去灰尘,又惊讶的说道:“哎呀,罪过罪过,忘了你那同伴被我血法擒住喉咙,说不出话,一时失手,害人枉死,痛煞我心。” 那悲天悯人的模样让王冲不寒而栗,只觉遇上了性情古怪的邪道大魔,心下发凉,两股战战。 “不过也不能浪费,贫道且送他一程。”黑袍人自顾自喃喃,脚下影子冒出一团黑影,扑到那尸体上,咀嚼声响起,只留下血元珠和一并法器,血元珠咕噜噜滚动,落在王冲面前。 他咽了口唾沫,两腿一软,跌倒在地。 “我这有一枚宝丹,换做‘三尸脑神丹’伱还不快服下。”那黑袍人呲牙一笑,神色和蔼。 待磋磨去了神志的王冲乖乖服下天魔所化宝丹,洞泉顺手拿过他手中旗子。 “什么破烂宝器,品相如此之差。”洞泉有些嫌弃,可他净身出户,由不得挑拣。 王冲恢复了几分神智,知晓暂时活下来了。连忙说道:“不成器小修,手无资粮,自然炼不出重宝,这玄煞旗前辈若是喜欢,尽管拿去把玩。” 话虽如此,可王冲心在滴血,大半身家都砸在这旗子上,如今说送便送,哪里舍得。 “我且问你,须弥海可有禁忌,离此地最近的是哪门哪派,何等人物?” “须弥海尽是魔修,自然百无禁忌,离此地最近的是二龙岛,一地两岛主,大岛主名何进,二岛主宋京,两人是师兄弟,皆有筑基修为。” 一番问询,王冲一一作答。 “很好,很是乖巧,深得我心。”洞泉点点头。 王冲脸上一喜,正要开口再恭维几句,却没成想体内那三尸脑神丹暴动,化作一头天魔,半个音节堵在喉咙未发出,已经将其吞噬殆荆 洞泉捏捏眉心,整理传渡过来的零碎记忆,两相验证,一展玄煞旗,道:“糊涂,打死你,旗子也是我的。” 说完,一卷黑风,化作一道黑气飞向远方。 此处为须弥海外海,一众大小岛屿如蛟龙衔珠,拱卫内海。 原本各岛屿四处分散,后有紫府大能施仙法,移山搬岛,化作一条岛链,又将剩余大半岛屿合为一处,定于岛链中央,堪称小内陆,称作天元大岛,化为蛟龙衔珠的那一颗灵珠。 在这岛链蛟龙尾处,有一小岛,唤作‘二龙岛。' 二龙岛岛主府内。 洞泉坐在首位宝座,底下跪着何进,宋京,原本威风八面,掌控岛上八十万民众的两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胸口还有大片血渍,想来吃了不少苦头。 洞泉拢了拢手中抢夺来的宝器,正要开口,外面猛的传来大喝: “何方宵小,敢伤我徒弟,不要命了不成?” (本章完) 第49章 压魔修入主二龙,听传闻得晓天君 第49章 压魔修入主二龙,听传闻得晓天君 依然是二龙岛,还是那个大厅,只是下跪着的变成了三人。 “名姓?” “李道德。” “现居何处?” “二龙岛西北,观潮岛,岛主之职。” 那何进二人的师父连忙回答,已不见来时的凶威。 如今师徒三人重聚首,讲究一个团团圆圆。 “我说,你们还有什么亲朋挚友,或者是在犄角旮旯里闭关潜修的师祖之类的吗?若是有,抓紧刨出来,我好一并料理了。”洞泉问道。 那李道德慌忙说道:“无有无有,我那功法自他人处夺来,只传了这两人,不算有师门,更无长辈。” “你这师父当得倒是称职,徒有难,一叫就来。” 听闻此言,李道德狠狠剜了何进一眼,就是他把自己叫来,结果遇到这凶魔,又扭头对着洞泉赔笑,露出两颗大黄板牙: “我那功法留了后手,待到他们修炼有成,可化作一味补药,堪比十全大补丸。” 听闻此言,何进二人面无异色,想来早就知道。 洞泉点点头,这才对味,哪有那真热心肠的魔修,真要有,也早早被人连皮带肉给活吞了。 采补食人倒也常见,魔修皆是诡计多端,阴谋百出之辈,又兼之无利不起早,哪能平白无故送功法,若是日后那何进功力高了,把李道德反吞也实属正常。 “贫道最爱结缘,见人便送宝丹,又生来最是公正,从不厚此薄彼,这宝丹你们一人一颗,分了吧。”洞泉一伸手,三颗圆滚滚,黑乎乎的三尸脑神丹出现在掌心。 这三尸脑神丹内藏天魔,实为道心种魔之法的变种,一旦服下,生死皆在洞泉掌握。 李道德三人互视一眼,心知吃了那所谓的宝丹,怕是生死不由己,可形势比人强,苦笑一声,将那丹药吞了。 “好,服了我这宝丹,那便是自己人了,洞泉我有一事相求啊1 “当不得求,前辈您吩咐就是。”李道德回道。 “伱们可知何地有灵脉踪迹?”洞泉将李道德扶起。 “这……须弥海生来贫瘠,似您这二龙岛,弹药之地,顶多有几个灵眼,长不出灵脉,若要找灵脉,还需往四处走一遭,或许有未曾被人发现的灵脉也说不定。”李道德说着,心里却想: 灵脉?这洞泉要找灵脉莫不是要突破紫府在即,修为竟如此深厚? 若是受制于筑基,并不光彩,可要是成了紫府座下走狗,那可不得了。 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有了紫府这大靠山,手指缝里漏出来点东西,就已经让他受用不尽了。 洞泉似笑非笑的盯着李道德,那神通小念头将他所想所感收束传入洞泉耳中,心知这虎皮扯了起来。 魔修畏威而不怀德,单以药丹控制难免做事不上心,还需给点奔头。      思绪收拢,李道德面上又恭敬几分,竭尽脑汁,仔细回忆: “这外海周边魔修数不胜数,难免争个高低,厮杀过后,诀出十大魔修,唤作‘十天君’,占了大多数顶好的岛屿灵脉作为道府,划地而治,若说要寻灵脉,还需和他们碰一碰,决一生死。” “哦?此地可有归属?”洞泉左手支着头,双脚担在宝座扶手上,转坐为侧躺,“这座子却是有些硬了。” 何进机灵,一脸谄媚,手中捧出一雪白皮子,说道:“此乃白鲨皮,是我出海捕杀鱼获所得,最是柔软,正适合垫垫宝座。” “恩,你是个机灵的,暂且计你一小功,日后少不了好处。”洞泉随口画大饼。 李道德见爱徒如此行径,急忙忙开口:“此地归属乘龙真人统辖,十年一朝贡,要献上灵物宝材数百斤,若是无有,轻则丢去半条命,重则打杀了事,近日那朝贡期临近,有那解宝使者巡游各大小岛屿,收敛财务,怕是快要巡到这二龙岛了。” “乘龙真人,好大的名头啊1 李道德一脸同仇敌忾:“这乘龙真人名头大,号‘擒龙天君’,只因有一小龙为坐骑,代步之用,说是龙,其实是一成了气候的老蛟,也有筑基战力,动辄食人,凶残无比。” “那乘龙真人本是上清山崂山派的弃徒,打杀了师父一家大小,卷了一众宝器功法逃走,惹来崂山派长老追杀,惹不得已跑到这须弥海躲灾,却是不敢踏上内陆,生怕糟了劫数,围杀而死。” “那乘龙真人最善画符篆箓,一手火法精妙无比,时常有天君求些上等符箓护身,当时天君排位,舍了一位子予他,只列十天君末位,是个迎来送往,脾性油滑的性子。” 符箓?倒是和本尊一个路子,就是不知道行如何,要是真真的魔道凶人,怕是有些棘手。 洞泉心想,他身无长物,只有收拢来的破烂宝器,品相能让人气笑,心下却是起了开炉炼宝的心思。 魔修就是这般,弱的无下限,强的也摸不着边,尤其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凶人,更是威能。 若是没有几分手段,也当不上那十天君,成不了尸山血海出来的凶人,只会成为尸山血海的一部分。 “下令1 洞泉一声喊,三人齐齐拜倒。 “你三人取些宝材予我,我要祭炼法器,不白要,我这里有《天魔策》一本,功参造化,《天魔祸心大法》一册,玄妙非常,比你们那破烂功法,驳杂法力强出万倍,赏赐于你们。” 洞泉抛出两本册子,这是本尊,也就是顾清源推衍出的功法,直指筑基,较之一应散修的家底功法,要好上不知多少。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由李道德接过。 “另外,将你们手下小喽啰撒出去,给我仔细打听灵脉消息,若有来报,重重有赏。” “这二龙岛练气约有三百,我那岛上也有四百多练气,要全撒出去,声势恐怕不小啊1李道德有些为难,消息一走露,难免引来各方关注,这洞泉倒是可以一走了之,若是天君怪罪下来,说不得就拿了自己三人喂了蛟龙。 “不必担忧,天塌下来,有我扛着,实话告诉你们,那天君我迟早要碰一碰,我不擅管理,若是我坐上天君之位,少不得要给你们加加担子。”洞泉魔音入耳,徐徐善诱。 三人有些犹豫,最终一咬牙,跟着谁都一个活法,与其被剥削至死,倒不如搏一搏,也混个大岛主当当,总好过在这犄角旮旯穷困潦倒。 “领法旨1 (本章完) 第50章 开炼器洞泉得宝,小灾祸解宝来人 第50章 开炼器洞泉得宝,小灾祸解宝来人 “八月祭炼之功,当真不易。” 洞泉收回血元法力,望着手中一杆大旗,长吐一口气。 此时他正在二龙岛闭关之所,各色灵物宝材被源源不断送来,脚下皆是炼废的器渣。 好在得益于无数练手之作,又加之悟性惊人,那炼器之法很快被其掌握,有了些许成就。 “得自本尊的悟性加持,习练这炼器之法果然轻松至极,要我说,有此悟性,就该大肆收拢宝材灵根,炼出大量优质中低级宝器灵丹,冲击下此界的经济体系,再适时抄底,买进卖出,狠狠赚他一笔。” 洞泉心中盘算,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实力不足,真要如此行径,怕是第二天就有真君打上门来,索要赔偿。 扫去心头阴霾,洞泉静静观看手中大旗。 旗子以那玄煞旗为底材,加入无数灵物淬炼,这还不算,更炼进去好几枚仙基。 仙基难成,夺天地造化,是上等的好材料,凡物加入一枚,也能成宝器,更遑论宝器了。 不同于玄煞旗一臂大小,洞泉所炼旗子比常人还要高半头,仍是三角旗面,以筑基期妖兽‘嘲骨’最为坚实的大腿骨为杆,黑底金纹,纹的是一凶煞魔神。 此魔神全身骨刺,面貌狰狞,浑身披满黑麟,脚踩两条玄蛇,嘴吐黑气。 “将我那天魔魔气炼入旗中倒是个妙法,摇一摇头晕目眩,六欲横生,晃一晃引动七情,灵台蒙尘,又有风煞作伴,比那只会吐些杂乱煞气,灰绿瘴气的玄煞旗好多了。”洞泉晃晃大旗,就有黑云滚滚,无数天魔隐蔽其中。 “嗯,就叫它都天魔神旗吧,等得了空,杀他几十几百筑基魔修,把那十天君都填了我这旗子,炼他个十二柄大旗,组个十二都天魔神阵倒是不错。” 洞泉摸摸下巴,定下旗子名号,嘴一张,那一人高大旗逐渐缩小,卷着旋落入他口中。 他又自身后一摸,摸出一血色袍子来。 这八个来月,洞泉不只炼了旗子,还炼了一护身灵袍。 袍子用灵丝织就,又佐之洞泉本命血元神通,丝丝缕缕挨个祭炼,水火不侵,刀兵难入,甫一展开,就有淡淡血光缓缓流转。 洞泉将那血袍披了,起身向外走去。 早就得了信的李道德在在候着,看着身披血袍的洞泉微微一愣。 他是识货的,看那宝器灵光满溢,分明是上上等,离那上一阶的法器只差了一丝。 上品宝器,这凶魔还是个炼器大家! 李道德头又低了低,恭声说道:“禀大人,这八月以来,散出去的七百喽啰除去被人随手打杀了一百多,剩余六百喽啰还在查探消息,捕风捉影之事倒是有,我等一一探查过,并无神异之处,除此并无确切讯息。” “嗯,灵脉本就难寻,八个月还是太短了,各方有什么反应?”洞泉点点头。 “周边各岛主皆有信函传至,属下斗胆,一一回了,糊弄过去,只是还有一事,须大人定夺。”李道德将所做之事微微一提,轻轻略过。 “说。” “我收到风声,自盘龙岛来的解宝使者快要到了。” 盘龙岛就是乘龙真人所在岛屿。 “我知晓了,自有我来应付。”洞泉不由得感叹时间观念有些不同,那天这李道德说这使者今日便到,可这近日却是八个月仍在路上,又一想筑基功成,五百年寿元,落到俗世,怕是一国兴灭也走了一轮,倒也不足为奇。 “那属下告退。”李道德一礼,得了洞泉示意,躬身退去,心底不由得有些失落。      “等等。” 忽然,洞泉叫住李道德,取出一枚血气弥漫的血符。 “近些时日你也上心,劳苦功高,这符你拿着,遇险时捏碎,能化作一血罩,挡顶尖筑基一击。” 李道德脸上喜色一闪而过,搓搓手,又露出标志性的黄板牙:“谢大人赏赐,小人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得了,咱们魔修说这话你自己信吗?无非是我出钱伱办事,得了好处,我吃肉,你也能跟着喝口汤,下去吧1洞泉呲笑一声,摆摆手。 “大人话说的实在,小人佩服。”李道德嘿嘿一乐,能跟着混口汤的主家已经不错了,有的不仅不给汤喝,连人都要扒皮抽筋,炼了法宝去。 眼见李道德退去,洞泉有一一找到何进宋京,一人予了一块玉佩,话术一字不改,量他们得了宝贝,只会闷声发大财,不会相互通气。 那血符本就是练手之作,连宝材都取自三人,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给了也不心疼,用来邀买人心正合适。 如此过了七八天,才有人来通禀,那解宝使者,终于到了。 一艘白骨飞舟破开云层,一人站立船头,身后杂工散乱走动,竟全是筑基! “方大人法驾敝岛,有失远迎,还望海涵呐1 洞泉说着迎了上去,李道德三人紧跟其后。 解宝使者姓方,方天仇,筑基修士。 他应是与李道德相识,见洞泉迎来,有些不解,抬眼望向李道德。 洞泉微笑不语,自有那李道德上前: “这位真人道号洞泉,李某志大才疏,小徒不擅打理,正巧洞泉真人来此,就将这二龙岛一并托付,现如今,岛上是由洞泉真人主事。” 方天仇恍然,这怕是来了过江龙,压了地头蛇,强占了二龙岛,魔修好斗,岛主更易之事常有,屡见不鲜,他也不奇怪,反倒是李道德三人未曾被打杀有些奇怪,想来这洞泉修士有几分手段。 不过自己身担解宝之责,岛主更迭与己无关,只要宝材够数,底下闹翻天也也无事。 想到此处,方天仇心头微微一凛,别敛宝之事横生波折,微笑点头道: “原来是洞泉真人,久仰大名,风采惊人呐1 久仰大名?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出的名? 洞泉心头想着,花花轿子众人抬:“方真人哪里话,早就听闻真人一手火法精妙,恨不能相见,如今得偿所愿,宝材已准备好,让手下去操办就是,府内备有美酒,方真人不妨进府一叙。” 说着他一打眼色,李道德吩咐下人,准备酒菜,酬劳船上一众筑基,那些筑基吃住皆在船上,早就闷的不行,纷纷如下饺子一般跳下舟头,被李道德引去宴饮。 方天仇见状也不阻止,微微一笑,与洞泉把臂言欢,向岛内走去。 “洞泉真人请1 “哎,方真人先请1 一时间其乐融融。 (本章完) 第51章 共宴饮天仇发问,展黑旗洞泉逞威 第51章 共宴饮天仇发问,展黑旗洞泉逞威 二龙岛府内,大开宴席。 洞泉居主位,方天仇客位,李道德三人作陪。 此地近海,鱼获众多,一盘盘闪着灵光的菜碟被搬上桌,皆是灵鱼海珍,李道德又拿来珍藏灵酒,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快活。 “想不到洞泉真人血法如此精妙,想必定有传授。”方天仇一脸感叹。 “无非多学了几手,哪里称得上传授,倒是方真人这火法,真叫人大开眼界。”洞泉回应。 方天仇哈哈一笑:“无非是天君偏爱,传了我这手火法,不然依我这天资修为,哪能得此大法1 “早就听闻擒龙天君一口真火,有焚山煮海之能,只是无缘得见。”洞泉唏嘘不已。 方天仇神秘一笑,说道:“我确实见过一眼,擒龙天君曾对战正宗子弟,那一口真火一吐,化作一火圈,圈子一套,正宗子弟就被烧穿了两件护身宝器,望风而逃了。” 可以烧穿法器吗?那倒是不容小觑。 得了信息,洞泉有心再打探些虚实,连连劝酒。 方天仇来者不拒,一副有了醉意的模样。 洞泉却心底冷笑,这方真人演的好啊,分明是胆大心细之辈,不然也不会被托付解宝重事。 眼见有几分醉意,他那小念头却不曾捕获一丝心念。 要知道,那李道德,时不时就冒出一点心念被捕获,虽然只是无伤大雅的零碎念头。 可洞泉眼前这个男人,脸色微红,似是恍惚,心防却不曾有一丝一毫懈担 终究不可小觑天下人啊! 洞泉暗暗感叹。 正想着,自千万里外,某处山洞,一位男子睁开双眸,眉间金纹闪烁,一点心念随之跨越万里之遥传递到洞泉心底。 接收到讯息,洞泉微微一怔,心绪翻滚。 方天仇却没有注意到,自顾自的开口:“洞泉真人,方某此来除行运解宝之责,还有一事相询。” “方真人何事,直言便是。”洞泉手一伸,并无异色。 倒是底下李道德脸上阴晴不定,与何进宋京互打眼色。 “奥对了,我那有批宝材还没清点完毕,险些误了使者大事,该打该打,请容宋某暂且告退。” 宋京忽然站起来,朝方天仇拱拱手,又在脸上虚打了两下,陪着笑推出大厅。 方天仇不以为意,说道:“一路行来,这外海倒是无有风浪,只是途径各岛,方某得了个消息。” “什么消息?”洞泉微微一笑。 李道德心里咯噔一下,心知定是打探灵脉之事事发了,说不定就是那几个老对头告的密,不然以这解宝使的身份,关注不到这等小消息。 是黑礁岛?澄明岛,亦或者是小凤岛? 李道德还在琢磨,方天仇已然开口: “我手下帮工下船游玩,听到有人打探这灵脉之事,擒了几个上来,据他交代,是你这二龙岛的人?” “哦?消息确切吗?真人别被蒙蔽了眼目,成了别人手中的刀子。”洞泉一脸调笑。      “洞泉真人,洞泉,你我心知肚明,那探子分明是你派出去的,就别在这空耍嘴舌。”方天仇敛去笑意,褪去酒气。 他身为解宝使,每十年巡视周边海域,既是为收敛朝贡,也是彰显盘龙岛神威,压服宵小,魔修多桀骜,若是不时不时杀上一批,敲打一番,怕是不会老实听话。 这洞泉真人广撒网,散出探子,打探灵脉,这大片海域,哪还有别的灵脉,怕不是瞧上盘龙岛那条上等灵脉。 灵脉修士皆贪,不说登境紫府,便是坐拥一条灵脉,每日打坐,修为精进都要比旁人更快几分,更别提衍生的各种灵物。 魔修自然也贪,也夺,哪怕是图谋灵脉,也是悄咪咪进行,皆因擒龙天君实力高强,若是一朝倒了势,那可真就反了天。 所以要用势压人,用实力时时敲打,还要时不时捉只鸡杀给猴子们看,才能让这群混账生不出别的心思。 可这洞泉,大张旗鼓,全不避人,矛头直指盘龙,分明要把嚣张刻在头顶,这是挑衅,是挑战盘龙岛的权威,挑战天君威严! 若不惩戒一二,以儆效尤,怕是这盘龙一域,人心浮动,大厦将倾! “是我又如何?伱盘龙岛管天管地,管的真宽哩1洞泉一脸无所谓,他本就要的是这般,须弥海何其大,要找散落无名灵脉又何其难也,反倒是那盘龙岛灵脉不移不动,静候有缘人去龋 洞泉自觉与天下宝物尽皆有缘,合该得此重宝,又得了本尊消息,更不惧他什么天君。 你道为何?却是那一页金书功成,又搜集到一处世界坐标,后路已有,大不了退身而去,洞泉就不信那天君那紫府还能跨界索人。 反正迟早与那劳什子天君做过一场,先在这方天仇身上试试我这手段! 方天仇一脸冷意:“洞泉,你越线了1 洞泉哈哈大笑一声,后路已有,合该我洞泉大闹一场! 血袍一抖,万千血气纷纷涌动,向着方天仇探去。 “我洞泉新得宝贝,正却一筑基血祭,还望方真人成全1 “好好好,果然包藏祸心。”方天仇冷哼一声,眼神扫过洞泉和李道德二人。 李道德心道一声苦也,与何进退至边缘,掐诀念咒,只等着抽冷子给那方天仇一下。 如今他俩与那洞泉一荣俱荣,上了贼船,可真就下不来了。 方天仇竖起食指,立于胸前,便有一枚火光突现,口中呼气,便有狂风起,火借风势,一点火星化作一片焦海,将整座大厅引燃。 一点火星忽忽悠悠飘到观战李道德二人处,微微接触,把李道德眉毛燎去,又点燃李道德衣袍。 李道德和何进二人连忙催动法力,引来水灭火,可这火不是凡火,又岂是水能扑灭,反倒是火焰顺着水一路游走,连那何进都糟了难,转眼两人化作大火球。 忽然黑云滚滚,有风煞吹过,此神风席卷真火,将两人身上火焰卷了,露出焦黑的两人,好在有宝器护体,又加之时间短暂,虽然狼狈些,却无大碍。 “不成器的东西,这里你们呆不住,去料理外头的筑基吧1洞泉说道。 却是见火光四起,那十一名筑基帮工炸了锅,与那宋京打了起来,远远能看到还有几人正往这里赶。 二人得令,急忙忙出去阻拦。 洞泉一展手中黑旗,对面是火焰熊熊的方天仇。 大战,此刻拉开。 (本章完) 第52章 斗天仇神通尽展,得骨舟洞泉开颜(求 第52章 斗天仇神通尽展,得骨舟洞泉开颜(求追读) “倒是有几分本事。” 方天仇见那神风卷火,眼见那黑风夹杂着赤焰极速飞来,他冷哼一声,手一伸,一把褐色小扇落在掌心,那只有孩童胳膊大小的小扇与那方天仇高大身形有些不协调。 只见他轻轻一挥,就有无数白风吹起,将黑风缓缓推移。 洞泉来了兴致,手持大旗,左右挥舞,无穷无尽的风煞滚滚而出。 一时间,两人像是那专修风法的修士,对拼起来。 一扇一旗,将赤焰吹的左右横移,僵持了一会,夹杂了焰火的黑风猛的炸开,火星散了满地。 洞泉一挥血袍,打散飞来的火星,方天仇小扇一动,接引火焰,那点点火星落在身上,竟然逐渐漫延开来,包裹住方天仇,化作一条火焰羽织。 方天仇步步踏空,登天而上,随着走动,脚下溅起满天火星。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天大本事,竟如此自大。” 方天仇居高临下,俯视洞泉,背后腾起六枚赤色令牌。 这令牌半米来长,方头平尾,整体通红,牌身之上布满金红色纹路,如同岩浆般游走,似要随时爆发。 “这玄火令我祭炼了百年,死在此等宝器之下,倒也不冤。” 说完六枚玄火令飞出,轨迹各不相同,那岩浆般的纹路散开,吐出真火,令牌化作六条火焰蛟龙,扑咬向洞泉。 真火蒸发周围水气,一时间空气都有些燥热。 洞泉手一顿,将旗柄一插,大旗随着大风卷动。 “废话真多,打就打,唧唧歪歪个屁。” 洞泉手一抓衣襟,随之将血袍一抛,那如纱般的袍子飞到空中,迎风便长,转眼遮蔽了天空。 那六条火龙直直飞去血袍中,袍子一裹,没了声息,血袍回归,当啷啷掉落下六枚牌子来,落在洞泉脚边。 “就这就这?”洞泉不由得呲笑,一脚踏上玄火令,“给我下来吧你1 手一点,就有血光飞滚,化作一条血蛇,缠绕向方天仇。 那血蛇速度极快,惊得方天仇瞳孔缩了缩,急忙运转法力,那地上玄火令微微颤了颤,难以脱离洞泉压制。 见御使不动,方天仇一咬牙,那火焰羽织轰的爆裂,周身形成一道火环,冲退血蛇。 借着这一口气的空挡,方天仇能挥手中小扇,无数白风围绕周身,那血蛇一经击退,分化出十来条体型更小的血蛇,嗖嗖飞来。 血蛇与白风碰撞,消弭于无形,还没等方天仇高兴,底下洞泉一握都天魔神旗,无数黑云翻滚,从那黑云中蹦出个浑身骨刺的怪物来。 那怪物脚踏两条黑蛇,黑蛇滚动,带着骨刺怪物大踏步升空,正是旗子中的天魔所化魔神。 方天仇见魔神来势汹汹,不敢怠慢,抽出一把宝剑,左扇右剑,剑腾起真火,扇吹起白风,与那魔神斗了个旗鼓相当。 洞泉打了个哈欠,向后坐去,双袖窜出两道黑气,化作一狰狞宝座,稳稳接住洞泉。 战场另一侧,李道德三人正被十来个筑基围着捶,双拳难敌四手,惨叫声不断。 “血袍和魔神旗应付大多筑基倒也好使,只是还缺一个杀伐利器,是炼把剑好呢,还是刀好呢?”洞泉却在这时微微走神,“剑的话要不就叫元屠阿鼻?不妥不妥,这名字太凶,压不祝” 天上方天仇和魔神打作一团,地上李道德三人早已无还手之力,靠着自身法宝硬抗。      洞泉这才一拍手,“腻了,贫道这就送你们上路1 无数血丝自洞泉翻滚而出,以他为中心化作一张大网,一路漫延至那些筑基脚下。 血丝一到,那些筑基就感觉法力运行不畅,被定住身形,挣脱不开,血丝越滚越多,形成一滩血渍。 轰轰轰。 轰鸣声响起,那滩滩血渍升起,化作一条条血柱,那血柱得有千米高,连接天际,那些杂牌筑基大半还没等反应,身躯就被轰碎,仙基灵光撒了一地,剩余的也没好到哪里去,奄奄一息,全凭强大的仙体吊着最后一口气。 洞泉左手支着头,看着天空之上的方天仇,右手打了个响指。 一张数百米大小的血色大嘴虚影微微张开,不见面目,只有密密麻麻且尖锐的血色利齿显现,一口就将方天仇吞了下去。 再吐出,已经伤痕累累,落在洞泉脚下。 “饶命,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1方天仇一落地就咕噜拜倒,求饶的十分熟练。 魔修嘛,能屈能伸,为求活,不寒碜。 “方大人如何前踞而后恭啊1洞泉起身亲自扶起方天仇。 “洞泉大人说笑,我愿献上全副身家,连那各地收敛宝物也一并献上,只求留一命在1方天仇说着就直接把储物戒指解了禁制。 他一路行来,收敛财宝无数,那白骨舟存着的都是低等宝材,价值低又占地方,贵重的上品宝材他都是随身携带。 “方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洞泉收手,满脸笑意,“孰不知有句话说得好,正所谓展颜消宿怨,一笑泯恩仇1 这洞泉什么意思,莫不是怕杀了我,天君打上门来? 方天仇心头想着,微微松了一口气,将眼底一丝恶毒藏好,也笑着说道:“一笑泯恩仇,正该如此,洞泉道友修为高深,乘龙天君正缺伱这般可用之才,待我回去定给你美言几句。” 待我回去看我怎么整死你! 洞泉哈哈一笑,一只天魔伺机待发良久,随手一挥,将那方天仇吞了下去。 伴随着咀嚼声,零碎记忆碎片传来,洞泉说道:“我展颜一笑,随手打杀了你,这宿怨恩仇不就消得一干二净了?” 一瞬间,战局定。 李道德看着千米血柱,又看着天际缓缓散去的血盆大口,顾不得一身伤痛,给了何进宋京一人一脚,让他们去收拾战场,擒拿修士,自己则向洞泉靠了过来。 “大人神威,一众宵小尽伏诛,只是恶了那乘龙天君,还需多做筹备。”李道德眸子有些发亮,这老魔实力强横,或许真能擒下那天君,改一改这外海格局。 洞泉轻点宝座扶手:“把喘气的擒了,服了我那宝丹就是自己人了,好生照料着,等我取了那白骨舟宝材,再祭炼几柄魔神旗子旗,交付你们使用,到时你们对上那盘龙岛修士,也能有一战之力。” 李道德难捺惊喜,虎虎带风的离去。 驭下之术不单单要学会画大饼,给利益,还要显现实力,让他们知道跟着你有奔头,此乃堂皇大道,古今中外皆如此。 经此一役,那李道德三人知晓洞泉实力强横,能与那天君过过手,让他们叛离都不会走。 人呐,能有机会过上好日子,谁又愿意去过那朝不保夕,苦哈哈的穷日子。 洞泉感慨完,望向天边,那里还有一白骨宝舟,有一船的灵物宝材等着他去接手。 (本章完) 第53章 分黑旗图谋诸岛,驾宝舟道德出海(求 第53章 分黑旗图谋诸岛,驾宝舟道德出海(求追读) 黑礁岛,坊市。 何进正带着三个筑基修士穿梭在人群中。 相较于二龙岛,黑礁岛更为繁华,虽同处岛链龙尾位置,可这黑礁岛北面与小凤岛相映,南方是二龙岛,西北方向是观潮岛,东方距离那繁华内陆也不远,地处中枢。 往来魔修需要以宝易宝,潜逃至须弥海的左道人物也需要补给,如此造就了这繁华的坊市。 黑礁岛岛主筑基期修士李大河又早早投诚了那擒龙天君,有天君背书,凡在此摆摊交易,黑礁岛需抽水一成利,其中七成所得皆上供给盘龙岛,但仅这二成利,就让李大河吃的满嘴流油。 何进看着过往人群,心头不禁有些发酸,他那二龙岛何时有这般光景。 心中想着,何进摸摸怀中储物袋,那里面静悄悄躺着一杆黑旗,那是洞泉借白骨舟上宝材炼就的魔神旗子旗,虽不如主旗那般神异,但也有几分诡异。 洞泉花费一月功夫,炼制了三杆子旗,李道德三人一人一柄,只是传了驱使之法,算作借与他们三人。 何进心头默念洞泉所传驱使发咒,对身后三位修士说道:“主上吩咐的事,你们要记在心上,不可有一丝怠慢,那宋京去了小凤岛,若是让他拔了头筹,我落不了好处,你们也得跟着吃亏。” 主上一词是李道德先悄咪咪改口,见洞泉无有反应,也就这么叫了下来。 那三位服了三尸脑神丹的筑基修士心下齐齐一凛,不说他们新晋投靠,已被那擒龙天君容不下,单是那腹中毒丹,就已经让他们不敢懈担 再者,当日十几名筑基修士,仅活下来六位,如今各自跟着何进,宋京二人做事。 魔修对改换门庭一事接受良好,关键就看给的多不多。 一月功夫,已经足够让这六名筑基认清形势,那洞泉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深山老魔,战力深不可测,那方天仇实力如何他们自然清楚,却被戏耍着打杀,天君实力也不过如此。 眼看着这新晋天君手底下大猫小猫两三只,只有何进三人可堪一用,此时不奋力钻营,图个从龙之功,往后日子只怕要吃糠喝稀看着别人大鱼大肉了。 同为筑基,你做得人上人,我如何做不得? “何大人说的是,我等定不负主上之命,何大人所托,更不会让宋京那四人专美于前。”三位筑基看了看,最终由一面向老成的站出来回话。 何进思虑一阵,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向老哥说的是,伱们应该知晓,我被授予那黑旗,是欠着功劳的,主上见我势力单薄,才赐下重宝,又派了三位老哥协助。” 他说着拱拱手,眼前三人说不得就是自己的班底,若有会钻营的,那也是能平起平坐的人物,不能太过傲慢,恶了这几人没有好处。 待三人回礼,他又说道:“我这功劳指定要补上,承蒙主上信任,命我夺下这黑礁岛,现如今主上势力单薄,无可用之人,拿了这岛,妥不了要交到此役功劳最大之人手中,二龙岛由我打理,我师父所在岛屿已经指定宋京接管,人选无非就在你们新投的六人之中。”      何进见三人齐齐点头,这才张口:“点到为止,记住,你们不是为我卖命,是为了你们自己的伟大前途,好了,先去收集情报,打探下这黑礁岛虚实。” 以向阳为首的三人按捺住心中波涛,只觉得这大饼又香又实在,脸上齐齐闪过一丝笑意,又互相望了望,顺着人流分散而去。 哼,个个心怀鬼胎,也不知宋京那边怎么样了。 何进活动下手脚,深吸一口气,还是尔虞我诈,诡计百出的日子适合自己,就不知道这次是飞黄腾达,还是化为灰灰。 对于此种状况洞泉心知肚明,乐在其中。 他也就一人,分身乏术,也该让这帮子手下活动活动,不然事事皆由他出手,他是老大还是底下人是老大? 他们斗起来也是好事,就是要给他们划分出阶级,分配不一的利益,这样他们才会你争我夺,努力往上爬,才会尽心做事,若是魔修个个一团和气,那还是魔修吗? 收起思绪,洞泉对李道德殷切叮咛:“此去凶险,你切记,一切以保命为先。” 直把李道德感动的要落泪,洞泉安静看他表演完,鬼都不信的客套话说完,才又交代: “按照计划,你驾驶这白骨宝舟巡游外海,有那擒龙天君作幌子,量那大小岛屿也不敢拦你,那与盘龙岛联络的玉符使用之法早就传授予你,能拖多久拖多久,待我将那一船宝材炼化,便是我登岛之时。” 方天仇作为解宝使者,领威慑巡查之职,人嫌狗厌,轻易不会让他登岛,要知道,一旦登岛,那岛主就得负担船上一应修士的吃住,还得给出孝敬,吃拿卡要,少不得大出血。 这解宝使巡查少则一两年,多也三五年,趁着风声没露,附近岛屿也不知虚实,作出方天仇潜修,船上帮工自行驾驶宝舟的假象,拖他几个月是没问题,只需按时与盘龙岛保持联络就可以。 那联络秘法早就被洞泉自方天仇记忆中翻找出来,定期回复暗号即可,倒也不难。 送这一舟人离去,洞泉才有心思去处理那一堆宝材,倒不是他担心实力不够,说实话那擒龙天君也就那样,而是他感觉自己有强迫症,不把手头所有资源都整合成即时战力他难受。 前世,哦,本尊前世,他最烦的就是主角明明手握一大堆资源,结果啥也不干,反倒四处沾花惹草,胡乱树敌,等到大敌来到,在最后关头喊一句给我破,然后临阵突破,这不是二傻子是什么? 苟点好,苟点好,这年头不时兴莽夫流了,苟道流挺吃香的。 洞泉一阵碎碎念,忽然想起自打自己入世,就是杀杀杀,莽夫到了极致,连忙给自己找补。 该苟时苟,该莽时莽,贫道这是莽苟流,算了算了,得赶紧去炼宝贝,贫道最喜欢增长实力了。 洞泉一踏步,身形消失,再睁眼,已落入闭关之所,仅一步,便已入陆地苟仙之境。 (本章完) 第54章 炼魔刀洞泉分位,立三司宋京败回 第54章 炼魔刀洞泉分位,立三司宋京败回 “天魔化血刀已成。”洞泉一挥手,便有宝器飞来,却是一把长刀。 刀身狭长,通体血红,轻轻一挥,刀光起时,犹如血河横空,微微一颤,便有魔音入耳。 “受我刀者,舍去一切清静慈悲,独留贪嗔痴三毒,听我魔音,扰乱七情六欲,不得安宁,死我刀下,化去血肉,天魔诞生,当真是一把好魔兵。” 洞泉挥舞天魔化血刀,哈哈一笑。 自他接手天魔神通以来,除却那小念头捕捉心念,那天魔化身只沦为吃垃圾的手段。 皆只因天魔实力弱小,对上高手用不得,小喽啰不必用,才只能吃吃肉身,夺取记忆。 不得以洞泉又将天魔化身推衍一番,完善小神通,又夹杂了道心种魔之法,将其一并融入到这把天魔化血刀中。 此刀凝聚洞泉血元神通,破出伤口,便噬人气血,又寄宿了天魔在刀中,一经受伤,天魔便可潜入敌人肉身,拨弄心弦,毁去灵台清明,引来贪嗔痴三毒,七情六欲之念。 恍恍惚惚,杂念横生,若是死于刀下,那天魔便可强占肉身,催化出一实体天魔来。 洞泉将天魔化血刀悬于腰间,身披红袍,不由得心想: 我这魔道画风越来越罪孽深重了,到时候若是再碰到那宁无道,学一学他那血河神通,到时血刀血袍,行则黑云滚滚,动手则是一挂血河,或许能混个魔道大擘,血袍老祖的名头。 不过我好像是要当正道侠士来着? 洞泉思绪半天,一捶手。 正道侠士又岂是如此不便之物,我洞泉一生不曾杀过正道一人,宰杀的皆是凶残魔修,个个该死,正应了替天行道,斩妖除魔,又怎么不算是正道侠士也? 虽说我披了一层魔道皮子,但那本尊可是生了副好皮囊,正经清修,长诵黄庭,我这是卧底魔道,心向光明,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 想到此,正道侠士洞泉老祖一脚踹开大门,外面一帮魔子魔孙在何进带领子齐齐叩首。 “拜见主上,恭贺主上出关。” “你小子,一套一套的,是不是后面还要喊几句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啊1洞泉伸手一指领头的何进。 何进嘿嘿一笑,也不接话,起身说道:“主上,托您老的福,那黑礁岛我给您弄到手了。” “这叫什么话,就不能是那黑礁岛主仰慕我洞泉老祖魔威已久,弃明投暗,归顺于天嘛?”洞泉开玩笑道。 何进搓搓手:“那是那是,主上神威盖世,魔染青天,我等魔道小修,尽皆来降。” 洞泉哈哈一笑,一行人走进二龙岛大厅。 待洞泉龙盘虎踞,端坐于宝座之上,底下人分两列站好,何进收了笑意,出列汇报: “经我与三位同道一同探查,那黑礁岛除岛主李大哥一位筑基外,还靠着丹药宝材笼络了五位筑基,好在其中一位外出采办,我等以三敌五,得主上魔宝助力,外加诸道友齐心,敢效死命,勠力同心,侥幸夺了那黑礁岛1 何进一通话话里话外给同行三人表功,向阳三人听得喜笑颜开。 洞泉何等人物,自然也听得懂,有时候不表功也是功劳,那何进身为牵头人,功劳自然跑不了,愿意多为那三人美言几句,无非是邀买人心,可多这一句话,能省去那三人不少功夫。 此后四人常来往,攻守同盟,也能成一小派系,为一小山头。      洞泉也不在意,看着底下向阳三人,向阳自不必说,另外两人一人高瘦,是个青年,唤作武二生,一人高胖,中年模样,名叫高崎。 “向阳,武二生,高崎。” “属下在。”三人齐齐出列。 “你等皆知我手段,侥幸逃得命来,是你们的福气,虽有龌龊,但前因种种,实属无奈,念在尔等生不由己,是非恩怨,今日且一笔勾销。” 一番话听得三人心脏上下起伏,都快跳出嗓子眼,还没平复,就听洞泉又说道: “伱等为我夺下黑礁岛,是功,功不可不赏,如今我渐渐势大,人员杂乱,需下设一赏罚司,勘定考核,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还需设一后勤司,管理物资往来,人员后备,另还空悬一岛主之位,你们三个考虑考虑,如何分配。” 赏罚司权力大,迎来送往,少不了托关系,落人情,后勤司油水多,交管灵物,转移物资,过过手蹭的那手油就够吃的。 那岛主之位权大不过赏罚司,利大不过后勤司,不上不下,但管理一岛之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运营的好,不比那两司差。 三人一时间都拿不定主意,洞泉也不着急,状若假寐,实则推衍功法,一时间,大厅内只余三人窃窃私语。 好半天,才分出一二,之前担过小头目的向阳领了岛主之位,性情冷酷的武二生去了赏罚司,最是圆滑的高崎进了后勤司。 “何进1 “属下在。”何进低头。 “你暂且卸了这二龙岛岛主之职吧1 洞泉话音刚落,何进心下一沉,不知犯了什么忌讳,正要张口回辩,洞泉已经开口: “那黑礁岛坊市繁华,位处中枢,你便去那待些时日,坐坐岛主。” 还没等何进过山车般的心情回落,开言道谢,洞泉又说道: “我久待二龙岛,如今也要挪挪窝,去那黑礁岛,看看他们过的什么日子。” 何进不觉得头顶天降太上皇,这可是长伴主上身旁,天子近臣,区区岛主算什么,如今这几岛洞泉一言堂,他明白怎么更容易往上爬。 “谢主上恩典。”何进喜笑颜开,“另外那李大河如今被囚于大牢,他手下四名筑基并外出采买筑基我已陈明厉害,一同觐见主上,还望主上赐下仙丹,好归顺于您。” 说完何进一指排在末位的五位筑基修士。 洞泉打眼一瞧,不由得差点乐出声,哪里是什么陈明厉害,分明是囚禁于此,强行说服。 只见那五人被封了各处大窍,禁了法力,莫说神通,便是腾云也爬不起来。 不患寡而患不均,那何进服了三尸脑神丹,自然不能逃了这几个,落水的人不会想着如何配合施救,他只会玩命的把施救人拖下水。 洞泉分了丹药,正要问问怎么不见那宋京,不知进展如何。 外面轰隆作响,一人伤痕累累,断去一臂,落下云头,扑到在地,你道是何人? 正是那宋京! “宋京愧对主上栽培,还望主上责罚1 (本章完) 第55章 知因果宋京失赏,晓人心洞泉收魔 第55章 知因果宋京失赏,晓人心洞泉收魔 见宋京一身凄惨,又失了一臂,洞泉也不去分辨他这一身伤有多少是交战所致,又有多少是自己故意为之,也不去行那邀买人心之事,且让他跪着。 “如何愧了?怎得弄了一身伤回来?” 宋京不敢起身,任由鲜血涂地:“回禀主上,那日我得了令,伙同三位筑基修士去探那小凤岛,初时一切顺利,那小凤岛岛主纳兰芷孤身一身,只有一筑基,并无帮衬,我等四人趁着月黑风高,冲进岛主府。 可那府内设有机关,惊动了纳兰芷,那纳兰芷实力穷横,一身蛮力,似是修了什么练体功法,刀枪不入,我等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当场一人被其裂杀,尸首两段,剩下两人被擒,属下拼了性命,用出魔宝,唤出魔神,阻挡了她片刻,却也被夺去一臂,连忙回来报信。” 练体?刀枪不入? 洞泉有些疑惑,此世多是修灵不修体,神通广大,肉躯虽有种种异象,却也低了那神通一头。 是古法修士,还是仙基神异? 不管怎么说,这小凤岛该走一趟了! 想到此处,洞泉站起身:“起来吧,别跪着了1 他缓缓走到宋京面前,见他不敢起身,一把拉起:“既然那纳兰芷能以一敌四,想必定有神通傍身,你力有不怠,错不在你。” 待宋京站直,又说道:“但国有国法,我交待的事你没有完成,这就是过错,定一小罚,暂且记下,以观后效,若有功立下,小罚则免,伱可服气?” “宋京领罚。”宋京晃晃身躯,拱手说道。 错与错各有分明,就如同那九头虫派奔波儿霸去除掉唐僧师徒,那奔波儿灞就是豁出命去,也杀不死大圣,这不叫过错。 但下了命令,却没有完成,此为过失,虽不至于重罚,但需敲打一番,高高举起,缓缓落下,轻拿轻放。 说完洞泉一转身,说道:“你们也是如此,受了命,能力之外,我不会太过追究,苛责太重,但能力之内,你们需办妥当,不仅要办妥,还要办的漂亮, 我尚且懂些粗浅炼器技法,那一宝舟灵物宝材还剩不少,我今天把话撩在这,你们把活儿干漂亮了,我有赏,而且大大有赏,我身上宝器齐备,那一宝舟的灵材就是给你们准备的,何进四人有功,我亲自给你们炼宝1 洞泉伸手手指,挨个点着四人:“你们要是一直保持下去,我保证,让你们一身宝器,见了对头,都不用小神通,拿宝器砸也把他们砸死1 一众人听得眼睛发亮,尤其何进四人更为光亮,洞泉那炼宝技艺他们是见识过的,说什么粗浅那都是屁话,魔修本就不富裕,炼器师走到哪里都是宝贝,也沦落不到须弥海当个苦魔修。 你道那擒龙天君如何起的势?还不是有一手画符技艺傍身,才如此吃香,到哪里都恭恭敬敬奉为座上宾。 洞泉此话一出,连那新投的五位筑基修士都少了些抵触,心道这新主上真是大方,连那旁边宋京都缓过来一口气,暗暗咬牙。 见鸡血打的差不多,洞泉话锋一转:“我生平最好公平,功是功,过是过,该是你们的,我一分不拿,不是你们的,你们也别伸手,若有人贪墨底下功劳,苛责下属,仔细你们的脑袋!我也知魔修脾性,说是坏都有些轻了。” 洞泉微微一笑,众人陪着笑,气氛缓和下来。      “往常你们这些人啊,吃拿卡要,经你们手过一手油,贪墨些灵物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轻放过,水至清则无鱼嘛,管束太多你们也不自在。”洞泉一摊手。 “但凡事不可太过,你们一个个硕鼠把粮仓给吃倒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你们,所以,其中分寸,你们自行把握,若是到用时,供应不上,那就请你们领略下我洞泉的手段! 再有一条,我立个规矩,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势力就该有势力的样子,别整天和那些痴傻呆馋的乞丐魔修一样,动不动就抽生魂,炼人丹, 你们现在阔气了,有一船的宝贝让你们造,别太小家子气,那些作奸犯科,有伤天和的事别做,省得因果报应,三灾六劫找上门,就算那灾劫找不上你,自有我洞泉亲自送你们入劫。” 一番话连敲带打,吓得众人不敢出声,若是奉为圣律不好说,起码能消停一阵子。 大厅安静一会,何进似乎想起什么,挺身言道:“主上,属下还有一事禀告。” “说。” “那黑礁岛岛主李大河是擒龙天君亲信,投靠甚早,若是不配合……” “若是不配合那就打杀了,杀人总不用我教你吧?” “此事属下熟的很,”何进嘿嘿一笑,“只是打杀了李大河,或许会惹来擒龙天君,另外那坊市收益七成都要按时上缴,这章程……” “先扯皮着,若有干戈,与盘龙岛联系,让利,岛主更易本就常事,利益在前,那盘龙岛总不会连这都计较,大不了上缴九成,反正到时候都是要连本带利吐出来的,等我处理完小凤岛之事,不用那狗屁擒龙天君来,我自会去找他。” 话一出,众人有些躁动,何进更是搓着手上前:“主上,那擒龙天君实力高强,当然,我不是质疑主上神威,你透个底,兄弟们也好有所准备。” 洞泉冷哼一声:“我今日炼了一宝器,最是契合自身,没炼之前,我有十成把握,炼成之后,我有十二成,正好我这宝贝还没开祭,你要不要试试我这魔兵?” 何进一低头,盯住了洞泉腰间魔刀。一时间头晕眼花,不能自已,只觉得一股杂念涌上心头,无数贪嗔,痴念,疯狂,悔恨,绝望等等魔念涌上心头,连那魂儿都要飞走。 洞泉屈指弹再刀柄,铮铮声入耳,何进才清醒,大口大口喘气,只觉得头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知晓魔兵厉害,不敢再看,连连摆手:“主上魔兵厉害,万万试不得。” 洞泉不再理他,一手捏住宋京肩膀:“你这臂膀是为我而丢,我自当为你讨回来。” 九尺的汉子听闻此话,竟微微颤抖。 洞泉一巴掌呼在他脸上,骂道:“你这是什么模样,真丢了魔修的脸面,以后出去别说在我洞泉手底下混。” 说着一别刀,抬腿往外走,走至门口才说道:“你们这帮魔崽子跟了我,在外面受了欺负,那就是落了我的面皮,我自当给你们讨回来,但是,你们要是因为什么狗屁倒灶的破事被人打上门来,别怪我第一个清理门户,老子是魔修大拿,不是给你们擦屁股的。” 说着往外走,跨过门槛,停住,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要修为没修为的渣子,连点眼力见都没有,都给我跟上,壮声势会不会?” 宋京第一个应声,大踏步跟上,现在洞泉身后,沉默不语,其他人欢呼一声,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外走去。 (本章完) 第56章 小念头天魔控欲,战纳兰武道显功 第56章 小念头天魔控欲,战纳兰武道显功 小凤岛。 纳兰芷把死狗似的两人扔下,顺手脱去身上沾满血迹的外衣。 她个子很高,看着得有一米八左右,一头长发,中间用一玉环套着,成了马尾,双腿细长,长长的绷带自半指一直缠绕到小肘,渗着灵光,应是一件法宝。 脱去外衣,露出稍微有些差强人意的上半身,内里穿着一白色小衣,露出半截上臂,右肩膀上留着一梅花红印,下身近身长裤,勾勒出曲线,衬得双腿更加修长。 二龙岛?洞泉?这又是哪里来的过江龙,只听说有异动,没成想城头变换大王旗! 纳兰芷心里暗暗盘算着,看着地上两人还在扭动着身躯远离自己,掂了掂脚,风雷般的踏击折断了两人的腿骨,一时间惨叫声不绝。 可以,自己孤家寡人,还有要事在身。 想到这里,纳兰芷脸上闪过几丝凝重,是走是留有些迟疑。 “纳兰岛主好大的威风呐1 正值天人交战之际,一道淡漠声音传来,布置好的阵法破除的悄无声息,岛主府大门轰的被人踹开,两行人依次走进,成雁翎状排开,顺延到纳兰芷不远处,最后才出来一道身影。 那身影一身红袍,腰挎血色长刀,面色冷峻,大多半的长发被拢住束起,只留一小缕自眼侧垂下,狂放邪魅的气势让纳兰芷不由得气息一滞。 看着眼前的男人,纳兰芷不由得上下打量,待目光扫过那邪异长刀,她猛的感觉似乎有滔天血海卷来,连神识都仿佛拢上一层血色,心下更是一凛,知是强敌来犯。 如同话本中反派登场的洞泉也有些无奈,虽然手底下这帮人气势很足,可个个长得歪瓜裂枣,凶神恶煞,行动间邪气凌然。 再看那纳兰芷,身材高挑,颜色秀丽,活脱脱一个受邪道人士围攻的无辜少女,这要打起来,一旦落了下风,指不定就有藏在哪里窥视的正派主角出来英雄救美,成就一段佳话。 这小念头加道心种魔倒是有些操作性! 可洞泉此时心思并不在纳兰芷身上,而是一一掠过自己的狗腿子。 只见他们个个神色嚣张,激动难捺,聚拢在洞泉身侧,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这是一场实验,一场关于情绪与心灵的实验。 此前洞泉借着机会,立赏罚,定规矩,拢人心,一阵连敲带打,小念头时刻窥探众人心思,又辅以话术技巧,让他们随着洞泉话语心情波动,三起三伏,借此起伏寻找心灵破绽,又以他们服下的三尸脑神丹中的天魔为引子,最终勾动他们的情绪,才有了现在这般打了鸡血,忠心耿耿的样子。 他们的忠心洞泉不需要,一帮子魔道人士谈不上几分忠诚,他需要的是他们的情绪样本,从而掌握操控七情六欲的手段。 好在结果还令洞泉比较满意,小念头,天魔,话术,心理学,四者结合,已经将一丝忠诚的思想钢印打入众人脑海中,借由毒丹中的天魔,潜移默化的更改宿主的思想。 这倒也有些道心种魔的意思,凭此推衍一二,或许能发掘天魔的一二神妙。 种种思绪瞬间划过,洞泉抬头看向纳兰芷,此时她已经持拳策立,一副防备极深的模样。 “你便是纳兰芷?”洞泉一挥血袍,早有知其习性的何进上前,竟然从储物袋中取出张黑色宝座来,看成色,应是刚铸造不就。 “主上,还请上座1 洞泉诧异的看他一眼,心道这小子浓眉大眼的,路倒是让他走的又宽又亮。 洞泉顺势坐下,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敲击着扶手,与那站着的纳兰芷相衬,宛若主家,一时间竟分不出谁是这小凤岛岛主。 “你便是洞泉?”纳兰芷不为所动,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死死盯住洞泉。 “是啊,听说你打伤了我的手下,特地来讨个说法。” 此言一出,那旁的宋京微微低头,纳兰芷也有些愤懑。      气极反笑,她说道:“好个说法,他一行人来犯我小凤岛,我不反抗,难不成要我束手就擒?” “自当如此。”洞泉手指敲击越发快速。 听闻此话,纳兰芷怒气又生,正要开口,心底却一凉。 不对劲,我今日怎么会如此易焦易燥? 纳兰芷连忙平复情绪,看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被洞泉上下敲击的手指所吸引。 一下,一下,那敲击的节奏渐渐与她的心跳重合,不,应该是她的心跳随着那敲击声跳动。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纳兰芷一时间竟有些头晕目眩,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纳兰芷心知有诡,不敢怠慢,运起法力,猛咬舌尖。 噗! 一口鲜血混杂着一小截舌头吐出,剧痛传来,纳兰芷回复一丝清明,挣脱开来,大口大口的喘息不止。 “好狠的女子,好硬的心性。”洞泉看着那瘫血,又看看纳兰芷身后已经疼晕过去的自家筑基,不由得拍手。 这女子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是个能成事的。 他站起身,对着胸口不断起伏的纳兰芷说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着我一起干?伱这心性可比我手底下那帮歪果裂枣强上太多。” “呸1 纳兰芷冷啐一声,脚下连点,势起风雷,跨越数米,一拳直擂洞泉胸口。 “先吃姑奶奶一拳再说吧1 “是极是极,说一千道一万,咱们魔修还是要靠拳头说话。”面对带着风雷之音的拳头,洞泉风轻云淡,点头说道。 横掌拦拳,连消带打,洞泉将纳兰芷拳势化为无形。 纳兰芷也不是好相与的,摆了个拳架,随后便有千百拳至。 洞泉有心观测她的实力,将攻击尽数接下,可那纳兰芷状若疯魔,拳拳不止,脊柱如同小蛟龙,腾挪扭转,脚下垫步不停,劲从地起,力从拳发,一时间,炸雷声不断,半空中遍布纳兰芷的身影,竟好似有千百人围攻一般。 洞泉越打越开心,自来到此世,神通道显,动辄神光术法,似这般武道技法已经许久不曾见了。 两人战场腾起大风,大风夹杂着双拳击打声,好似虎咆龙吟,天雷阵阵。 轰! 纳兰芷身影冲天而起,跃至百丈之上,身躯泛起白光,逐渐凝聚在右拳,宛若擎着一团光球,自上而下,宛若一柄问剑大地的狂兵,狠狠砸下。 洞泉抬起头,右手抬起,蒙蒙血光闪烁,一拳擂出。 两拳相接,便有无尽血光,无穷刀气飞舞横扫,宛若剑刃风暴,风暴炸开,将观战众人吹的屁滚尿流,刀气落体,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待到烟尘落下,岛主府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众人七零八落散着,手中或是宝器护身,或是护体法术。 洞泉看着眼前身影: “庚金之气?” (本章完) 第57章 行武道大败纳兰,严拷打终得密信 第57章 行武道大败纳兰,严拷打终得密信 纳兰芷已经大变样,头发已经被汗淋湿,不住的喘气,右臂上的梅花印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将手掌手臂严密包裹,延伸到肩头的红色臂铠,肘上还有一根朝外的尖牙,若是寻常人,想必一击窝心肘就足够喝一壶的。 见纳兰芷不回话,洞泉又问道:“你习练的可是古法?” 他有些好奇,这纳兰芷路数与那些修灵不修体的丹修不同,那庚金之气不是炼化为神通,而是锤炼出一副钢铁之躯,攻势锋利,凡挥拳如同刀刃加身,凌厉非常,此为庚金之助,身躯坚韧,击中隐隐有金鸣之声,仿佛是一柄锤炼千百遍的剑器。 与那些神通气修想必,这应该算是体修?剑人? 洞泉见纳兰芷不回话:“也罢,既然如此,先打服你再说1 他是顾清源化身,那大夏种种武道技巧也融会贯通,这一使出真本领,局势已大不同。 只见他一招开门炮顶开纳兰芷拳锋,截腕掖肘打的她身形后退,纳兰芷不依,踮脚侧踢,洞泉挑腿格挡,顺势弓步靠肘。 一击狠辣的肘击抵在纳兰芷胸口,发出金鸣之声,仿佛铁器相撞,虽然肉身强横,但架不住劲力刁钻,一击之下纳兰芷就觉得胸口一闷。 她吐出淤血,手上臂铠越发白光绽放,缠绕着锋利庚金之气。 一拳送到,与洞泉递出的拳头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洞泉顺势截腕,缠臂,将那只红色臂铠揽在怀中,抱怀绷肘,一瞬间就有数十重击如雨点落在纳兰芷身上。 纳兰芷也是能忍,硬咬牙不吭,面上泛红,见挣脱不开,修长的双腿挥舞,右脚后蹬,身躯弹起,左脚已是一击直踹。 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纳兰芷快,洞泉更快,一声惊雷起,压住纳兰芷左脚脚面,下一刻一计搓踢狠狠踢在纳兰芷腿骨。 咔嚓两声,骨裂脆响,纳兰芷脚骨腿骨俱以粉碎。 “嗬啊1 纳兰芷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洞泉却并无丝毫怜香惜玉之心,即已开战,那便是生死之敌,容不得半点马虎迟疑。 清虚师父的叮咛流淌过心头,洞泉拳若缠丝,落在纳兰芷身躯各个角落,一时间金鸣声不断。 捶了几十拳,只听哗啦一声,那红色臂铠寸寸龟裂,化为一朵红梅落至纳兰芷肩头,洞泉心知她已撑不了多久。 劲如崩弓,发若炸雷,一击立地通天炮砸出,那纳兰芷如同破布娃娃般飞出,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旋,随后静止不动。 她倒是没有昏迷,只是也无多少气力,微微喘息着,眼前一片血色,耳鸣阵阵,盯着洞泉。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当了魔修这么久,别告诉我你还抱有侥幸,觉得我会怜香惜玉。”洞泉缓缓走到纳兰芷身前蹲下。 这纳兰芷也不是什么平庸之辈,似李道德何进之流,随意可杀,她自十年前流落须弥海,入海的第一件事就是上这小凤岛,不分青红皂白将全岛上下所有筑基修士杀了个干净,这才入主了小凤岛,又无甚经营头脑,动辄劫掠抢夺。 也正因此,少有筑基魔修跟随于她,旁的魔门邪道杀人还要找个理由,或为夺宝,或为取乐,这娘们是来了就开打,杀了个干净,导致十年下来,这岛上除了凡人岛民和三五十练气修士,竟无一任何筑基。 “咳,自然不会,伱杀我,我杀你,天理循环,这不就是魔修吗?”纳兰芷气若游丝。 洞泉取出三尸脑神丹和疗伤丹药,捏着她嘴巴一气灌了下去:“天理,你个魔修还信这个?” 灵丹落肚,缓缓修补着纳兰芷残破躯体,虽暗伤病灶未除,好在恢复了些许气力。      纳兰芷缓缓坐起,顺手将错位扭结的骨骼捏断扶正,让药力接续骨骼,一时间咔咔声不断,让人听了牙酸。 一旁灰头土脸的众人凑了过来,洞泉扫视一眼:“滚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驱散了众人,让他们去接受小凤岛,洞泉顺手将纳兰芷提起,找了个还算完整的空宅子,两人走了进去。 ———————————— “说说吧,你的真实身份1洞泉一句话宛若石破天惊,惊住了纳兰芷。 “你……你怎么知道?”她忍不住问道。 “你那功法齐备,不像是魔修野路子,这些年也没听到你是哪里叛来的正宗子弟,且招式一板一眼,教条味太重,而且……”洞泉一阵胡诌,他哪知道那么多,无非是一阵重击,将这纳兰芷打的心防大开,神识不定,俗称破防,小念头将他心念捕获罢了。 ‘要死了吗,也好,终于不用再伪装魔修这个身份’ ‘可笑,我已经回不去了吧?’ “咳咳,好,我说,你可知擒龙天君来历?”纳兰芷说道。 “擒龙天君,相传是崂山派弃徒,打杀了师父一家大小,莫非?”洞泉回忆李道德所言。 “不错,那擒龙天君打杀他师父一家上下三十五口,可他尚不知还有他师父还有一女尚存于世。”纳兰芷指指自己,示意那人就是他自己。 “原来是这样,潜伏魔窟,伺机报仇,是条汉子1洞泉拍拍纳兰芷肩膀。 纳兰芷露出一丝苦笑,凄惨无比。 忽然,洞泉一巴掌扇过去,擒住纳兰芷脖子:“你当我三岁小孩?我随便抓一个就是正道卧底,崂山遗孤?” 那小念头捕获的分明。 ‘能骗过他吗?’ 那崂山派一事知之甚广,但具体细节无人清楚,若不是小念头在,洞泉也要被糊弄过去。 “说,别逼我动手。”洞泉将其提起,手上缓缓用力,纳兰芷咳嗽不止。 催动天魔化血刀,刀鸣阵阵,纳兰芷体内天魔种也开始缓缓发力,一时间她时而清明,时而恍惚,种种幻象丛生。 又加之伤重之身,终于,她缓缓吐出一个消息: “前段时间,紫府魔君钓鱼叟曾以假仙府谋夺筑基仙基,那里乃是我霞举宗统辖之地,此举引的我宗景和长老大为不快。” “我实为三大上宗之一,霞举宗探子,乃是为勘察情报,诛杀紫府而来1 钓鱼叟!图谋紫府! (本章完) 第58章 论霞举怨气横生,谋紫府老叟有难 第58章 论霞举怨气横生,谋紫府老叟有难 “不对,夺仙基一事我清楚,就在不久,你分明十年前登岛。”洞泉抓住漏洞。 “那是我宗内前辈所化,我于不久前顶替身份而来。” “那你那位前辈现在去往何处?”洞泉又问。 “潜伏内海,勘察消息。” “此行共有几人?” 纳兰芷有些迟疑:“此次前来共有六人,另有早早潜伏进这外海的探子,具体情况我也不知。” 洞泉点点头,事以密成,言以泄败,以这纳兰芷的修为身份要真是什么都知道那才奇怪。 “图谋紫府就派几个筑基出来,霞举宗未免太过托大了吧?” “我等只是探路先逢,宗内得了密旨,钓鱼叟被大道观曦盛真君所伤,丢了半条命,正潜于内海某处疗伤,我等之位探查出大概位置,只等消息确认,自有紫府境景和长老带队除魔。” 洞泉点点头,这钓鱼叟被曦盛真君所伤之事他可太知道了,直接现场直播。 随手把纳兰芷放下,这魔道修士和正道卧底当然不同,要给予尊重。 噗通。 纳兰芷掉落在地,洞泉也不在意,尊重给了,但给不了太多。 “那还有最后一件事,你所说为夺仙基,冒犯霞举宗威严之事,我一个字都不信。”洞泉看着纳兰芷,一字一顿的说道。 就为几十个筑基,还是散修,那景和紫府就这般大动干戈? 纳兰芷一时住语,脸上阴晴不定。 洞泉缓缓说道:“伱既已交代卧底之事,那霞举宗定然不会放过你,多说些又有什么所谓?再者说,”洞泉盯住纳兰芷眼睛: “那霞举宗将你扔进这魔窟,分明是把你当做探路的耗材,你心中,当真不怨?” 一句话,宛若压倒心防的最后一块砝码,纳兰芷长吐一口气,瘫倒在地: “怨,怎么会不不怨,可我不敢怨,实话告诉你,那景和长老有一亲子,筑基修为,如今寿元无多,修士极难诞下子嗣,更遑论紫府大能,那景和长老对其疼爱有加,使出百般手段为其续命,终究无力回天。” “近日那钓鱼叟消息传来,景和长老心生一计,欲取那紫府炼作一人丹,为其子续命,故派出我等探探风声。” “这才对嘛,凡有利益纠葛才会起仇恨,动杀机,那景和长老为人父母,当真操碎了心,只是苦了你等探路先锋。”洞泉似笑非笑,摇头叹道。 “只是,之前埋伏暗子不谈,此行只有六人,那偌大的霞举宗,怎么偏偏选上了你?” 纳兰芷脸色有些古怪:“那景和之子自小飞扬跋扈,贪花好色,皆只因紫府蒙荫,无人敢加以管束,对我……”她咬咬牙,“我执意不从,他便暗箱操作,让我顶了一名额。” 乖乖,真的有这种脑子空空思维清澈只知道惹祸的仙二代吗?这不是只有三流小说才存在的,给主角送宝送女人送助攻的运输大队长吗? “嗯……这景和之子当真是特立独行,性情中人。”洞泉说道,这要换个时代背景,主角一声‘你已有取死之道/就要灰灰而去了。      话以说开,纳兰芷也不隐瞒:“我真实身份虽非崂山派弟子,但也受过崂山派空明道长之恩,可惜空明道长识人不明……”空明即是擒龙天君之师。 “这么说你也存了击杀擒龙天君心思?那这么说,你我也算同道中人。” 洞泉连忙将其搀起:“哎呀,道友,我也是为那擒龙天君,实话告诉你,其实我也是正派卧底,为除魔而来,乃是十成十的正道侠士也1 洞泉这话说的理直气壮,那本尊一不偷二不抢,本分修行,当属正道,我怎么就不算是正道卧底,以身伺魔了? 纳兰芷有些恍惚,看着眼前一身血袍,身悬魔兵,血气冲天,魔云滚滚,手下魔子魔孙众多的洞泉,酝酿了半天:“道友……道友藏的这般深,当真是以假乱真,纳兰芷佩服1 见终于有人承认了自己正道侠士的身份,洞泉有些高兴:“此前不知道友身份,险些酿成大祸,真是罪过罪过,该打。” 说着该打,洞泉没有一丝动手的意思,也不提那三尸脑神丹。 “不必……如此,道友实则也是为……正道,无心之失,不知者不罪。”纳兰芷感受着体内蠢蠢欲动的毒丹,不知道是什么古怪东西,强颜欢笑说道。 “道友请坐,还不知那景和长老什么时候动手?”洞泉将纳兰芷扶到座位坐下。 “三十年内,那景和之子空余五十年寿命,炼丹也需时间,那景和老谋深算,必定不会久等,三十年内必定动手。”纳兰芷吐出一个期限。 布长线钓大鱼,紫府谋划都以十年为单位吗?也对,千载寿命,自然是草蛇灰线,布局数年,也不知道到那时,我……不,本尊能不能登上紫府。 洞泉站起身,远眺东方,当日那钓鱼叟图谋三元水都府,险些令自己丧命,若不是有三德这个仙二代在,有紫府大能曦盛真君出手,他坟头草都已经换了三茬了,这笔账他还记着呢! 以洞泉睚眦必报,报仇不隔夜,早上打听好去对头家的道,晚上就得让他死的性子,不报仇是万万不能的。 “紫府,紫府啊,何时能成大道1 千万里之外,百里清溪山,自老道士还道于天之后,此地更加钟灵神秀,鸟语花香,连带着有不少凡人村落迁移至此,晨昏耕作,如今已是临近傍晚,小小村庄竖起道道炊烟,人间烟火气在空中盘旋,挥散于苍穹之下。 某处山洞。 被繁多书籍围绕,眉间流云纹的男子睁开眼睛,轻笑一声,继续打磨仙基。 气海内法力起起伏伏,海底仙基青玉台已不是小小石台模样,已经拓展了好几倍,不只是宽度,玉台上又垒起一层。 仙基共分上中下三品,要晋紫府,就要将仙基打磨成上品仙基,最费功夫。 那二层玉台上还有一层,虚幻的搭在二层上,不太凝实。 上品仙基即将功成! (本章完) 第59章 收纳兰图谋盘龙,遇问询道德有难 第59章 收纳兰图谋盘龙,遇问询道德有难 洞泉翻了翻手中纳兰芷默出来的功法,这法门唤作《精金体婪,旨在以庚金之气锻体,开辟人体密藏,将练者锤炼成一柄剑器,体魄强大,又夹杂金之锋芒,乃是上等的‘剑人’功法。 这功法倒是与我这血元神通相合,若是将这庚金之气替换成血元,抛去金之锋利,只以血元激发人体大窍密藏,或许能获取更强大的肉体神通。 翻了一遍,洞泉脑海中种种灵光不显,面上不露,只是对纳兰芷说道: “如今你这身份关系霞举宗长老规划,虽然我不会说,但难保你那同行之人人多口杂,泄了你的底子,在这魔窟,伱可是步步唯艰,我且问你,今后你可有打算?” 纳兰芷调息良久,行走无碍,听得此言,不由得心底长叹,进也难,退也难,进退两难,前也死,停也死,生死难料。 “洞泉……大人有话直说便是。” “我麾下筑基不多,难堪大用,皆是土鸡瓦狗,正值我大势刚起,急于求得人才来投,还需纳兰你搭搭手。” 见纳兰芷有些犹豫,洞泉索性直言:“你可想清楚,前路凶险,是生,是死,皆在你一念之间1 纳兰芷浑身一震,她知道,这不是威胁,只是阐述事实。 当真以为谋划紫府是什么易事?实则不然,恶了那长老之子,已是一难,来这须弥海潜伏,又是一难,还需打探消息,图谋紫府。 那景和长老若是曦盛真君那般骄阳大日的人物,自然不会如此麻烦曲折,可他只是靠着霞举宗宗主景升真君的提携,取巧进的丐版紫府,又加之这须弥海实乃魔窟,做事难免小心。 若是事态有变,这撒出去的棋子怕是要尽之舍去,此为三难,三难临头,步步杀机,若想求活,何其难也。 “纳兰恶了那景和派系,已然在霞举宗走投无路,”纳兰芷苦笑一声,“只是霞举宗势大,脱身不得,还需想个法子应对,如今大难临头,只求活命,若洞泉大人不弃,纳兰甘为一小卒。” 洞泉哈哈一笑:“纳兰姑娘哪里话,你战力非凡,杀那寻常筑基皆是摧枯拉朽之势,你若投之,怎能只为一小卒。” 他一挥袍袖:“我麾下当有三司一卫,三司者,后勤司主职物资流转,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赏罚司功过分明,人事往来,还需设一主司,司职攻城略地,主战之一则,司主我以有人选, 只是还需有一卫,唤作‘黑冰卫’,司职情报勘察,实为我之耳目,对内,监管各司,对外,收集情报,权力显赫,不知纳兰你意下如何?” 纳兰芷心下已有计较,自然不会拒绝:“愿为主上分忧1 “好,实话告诉你,你莫要以为我是孩童过家家,如今龙尾四岛二龙,黑礁,小凤,观潮,尽数归降,两司一卫齐备,只待统合战力,横掠各岛,直取黄龙。”洞泉意有所指。 黄龙?这龙怕不是擒龙天君? 纳兰芷身形大震,急忙问询:“主上可是试图染指那天君之位?” “不错,天君辖区百数岛屿,我却是不想步步蚕食,只需将那擒龙天君毙于掌下,那些墙头草般的人物自然来降。”洞泉回道。 如今他宝器齐备,战力已然提升不大,是时候去找他擒龙天君麻烦,再者李道德出海几月,再拖延也有暴露之险,难免让那天君有所防备,倒不如闪电击之,毕其功于一役。 再者,有了手下十几筑基,势力框架搭了大半,打杀了擒龙天君,势力交接自然顺滑无比,养着那群酒囊饭袋也是做此之用。      洞泉清楚,凭他一人之力,难免分身乏术,好在魔修并无正道那般弯弯绕,还需扯个名头,只需够强,够狠,自然站得住脚。 正好有此东风,借势之下,执掌一方,我也能推进我那大计划。 洞泉可没有忘记那收拢劫气,遍寻六难的使命,正好那擒龙天君占了灵脉,洞泉正好抢了他的灵脉,占了他的势力,成此大事。 单打独斗有什么好,事事亲力而为,那我得忙到什么时候去,费力不讨好的事却是不做。 前世遍观小说,那些主角个个成一势力之主,却不知道把事分下去交于手下去做,反而四处救火,装逼打脸,不像助力,反而成了拖累,哪里有势力主的样子。 洞泉自然不会犯此错误,他收拢魔修,划分等级,将那帮子如狼似虎的鹰犬散出去,他们为权为利也会努力往上爬,为其分忧解难。 又立下势力框架,此后却是不必如现在这般劳心劳力,只要洞泉不死,势力自然不会散,洞泉只需指明道路,把控方向,这势力就会如同滚雪球一般逐渐膨胀,是为大势已成。 收回思绪,洞泉转身面向纳兰芷:“你那庚金之法有些神妙,我修有血元大道,最重人体密藏,有一事还需你相助。” “什么……什么事?”看着洞泉如狼似虎的眼神,纳兰芷有些保持不住镇定。 洞泉张开双手: “人体玄妙,为我修行,需借你肉身一用1 不提正打算研究纳兰芷肉身的洞泉,只说须弥海上。 “六个月了,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1李道德小心翼翼的按照暗语回复盘龙岛的问询,又巡视了一番白骨舟一应练气有没有尽职尽责,最终回到舟头,不禁叹道。 自出海始,过往岛屿无不避此舟如避瘟神,便是有问询的,听闻方天仇闭关潜修,也是草草退去,一路上虽有波折,倒也有惊无险,只是苦了李道德的小心脏。 他是个胆小的,处事有些圆滑,能屈能伸,又掺了些许野心,正想借着此事立一大功,只是难免提心吊胆,如温火烹油,一有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 眺望了一番海上波涛,李道德心下不定,决定再去检查一轮,别豺狼虎豹都打过了,再死在小小虫蚁上。 他正要回神,遥遥传来质问:“前方可是盘龙岛解宝骨舟?” 感谢20200831193140930道友的灵币打赏,很开心,新书期,您喜欢就好,没必要破费的,一直能追读下去我就很感谢了,再次感谢大爷打赏,谢谢大爷 (本章完) 第60章 开宴会八将聚首,破天惊李奉开言 第60章 开宴会八将聚首,破天惊李奉开言 晨昏之时,盘龙岛。 古香古色的书房里,字画挂满墙。 一面白无须,身着白衣的男子正在书桌上写着什么。 忽然扣门声响起。 “进。” 进来一小厮,二十来岁,仅有练气修为。 “天君大人,方才琉璃岛天将大人到岛,八位天将俱已来齐,只等开宴。” 男人,也就是擒龙天君孙观台放下手中朱笔,抖了抖黄符,张口一吹,便有丝缕火气吐出,那刚蘸笔还湿润的符字便已脱去水气,迅速烤干,流露出点点灵光。 “符胆微瑕,这定神符有些荒废了。”孙观台淡淡开口。 小厮不敢开口,这职位虽小,但也是他斗罢众人得来,只求离这天君近些,得其青眼,也能混些残羹剩饭吃吃。 “我已知晓,通知下去,着人开宴,本天君随后便到。”孙观台点点头。 小厮应声,低着头躬身后退。 “等等。” 忽然声音又传来。 “你是新来的吧?往常我这书房一众人不敢惊扰,担心害了我画符行气,你却是个不晓事的,坏了我一张定神符,下去领受三大板吧1 那板可不是寻常板,乃是一等宝器,由专人收着,只为惩戒些犯下小错之人,其中也有讲究,若是那有关系的,说些好话,奉上厚礼,三板下去,皮开肉绽,看着凄惨,却只是些皮外伤,将养几日便好。 若是有不识趣的,又无银钱,三板下去,只有些血痕,却伤在内里,轻则脱去半条命,重则不治而亡。 小厮眼中有些惊恐,他并不知此地规矩,只是听人来报,给传个话。 脑中灵光一闪,小厮猛的记起,那来报之人正是他的死对头,与自己争抢这职位险些打破头,方才又来传消息,眼神晦暗,如今一想,怕不是已经知晓自己下常 又想起那人有一位居小管事的叔叔,若是三板下去,自己焉有命在? 小厮猛的心慌,还没开口,身后轻飘飘落了俩人,将他封了口舌,带离出去。 “此人走的哪方关系?”面对空无一人的房子,孙观台说道。 空房间内不见人影,只传来一道声音:“并无关系人脉,只是与那府内小管事之侄争夺职位,那小管事并未言明府内规矩。”所以才有所疏漏。 “唉,不明规矩,就让他来侍奉,他失了命事小,坏我一张符箓事大,那小管事便免了吧,送去矿洞,他那侄子也一并送去,也一全他们叔侄之情。”孙观台淡漠说道。 待到那声音领命而去,孙观台揉了揉太阳穴,底下人全是这般心思繁多却又蠢笨如猪之辈,借刀子都敢明目张胆借到他头上来了,真当本天君无有脑子不成? “跟着这帮猪狗之辈厮混,感觉脑子都要生锈了1孙观台叹道,也无有画符心思,收拢一应器具,起身向宴厅走去。 此时宴会厅里,八天将已聚首,一人占了一张长桌,分列两侧,只空出中间居上的主位。 此八人乃是擒龙天君收拢的各方人物,战力在他麾下百岛都是数的着的,有随他起势,战功赫赫,也有后来加入,精挑细选,一并授予天将之名,唤作‘八天将’,位居天君之下。 每隔五十年,八天将都要聚首一次,一者,汇报各方消息,表表忠心,二者,也是擒龙天君彰显势力,拉拢人心。 “李奉,你却是来的有些晚了,叫我们七人好等1碧波岛岛主陈海波对着姗姗来迟的琉璃岛岛主李奉说道。 李奉生的面相憨厚,孔武有力,一双眸子却有些不同于面孔的皎洁,眼见那陈海波明着问自己迟到,暗地里却在指责自己不上心,若是答不好,一顶不敬尊上的大帽子就要扣下来。      心底暗道一声好狗腿,李奉不愿搭腔,只是淡淡说了句:“有些事务耽搁,稍候还需向天君禀告。” 一句话把陈海波连招堵死,他心有戚戚,脑筋一转,他又说道:“诸位兄弟,此五十年,有什么奇珍异宝出世,供奉天君啊?” 八天将自然不会空手来,自然也会带着些奇珍灵物,讨讨天君欢心,定下主次,资源倾斜之下,往后五十年也能过的快活些。 此宴重大,明着述职,实为利益划分,是故明枪暗箭,话里藏刀。 “我有一宝贝,乃是一正宗探子,熟练符法,定能探得天君欢心。”伏虎岛岛主张磊出言。 “伱这宝贝却是不如我,我面前得了一符法残篇,玄妙非常,定比你那小门小派的正宗子弟要强。”陈海波摇摇手,一脸自得。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擒龙天君孙观台最爱符法,一应下属自然知晓,所献宝贝皆是符法符器。 八人或冷眼,或争吵,宴会厅猛的如同两千只鸭子齐叫,杂乱非常。 忽然,厅后传来脚步声,一声声如同踩在八天君心头上。 原本嘈杂喧闹的大厅猛的收声,怕是落下根银针都要听得清楚。 一白衣男子缓缓显出身形,只是孙观台。 来到主位坐下,孙观台扫视一眼,见下方八人正襟危坐,满意的点点头。 “先开宴吧,有事稍后再说。” 听闻此言,张奉微微张口,又见那陈海波领着众人站起,齐声应诺,不由得随之起身,要说的话也一并吞进肚子。 宴会开席,美貌侍女举着餐盘各桌分菜,俱是山珍,香气酝酿,灵酒飘香,又有四个力士抬着只大牛,放在厅中烘烤,再仔细看,那竟是只筑基妖兽,只是如今落得他人餐盘,化作一道美食。 宴席一应餐品俱是盘龙岛提供,菜品也是实力一种,孙观台见下座众人一脸惊诧,知道敲打之事已成,不枉自己托那水蛟忙活一番。 一时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过了好一会,孙观台轻轻放下手中玉奢,用方巾擦了擦嘴。 众人见此,急忙忙收了酒杯,放下竹筷。 孙观台又着人上了茶,才开口说道:“我身为天君之职,统辖一百一十八岛,全都仰仗八位之功,以此灵茶,敬各位。”说着端起灵茶。 待他轻啜一口,众人纷纷抬起茶杯,一口饮下,只觉得通体清灵,法力攒动。 “好茶。” 众人一阵夸赞。 “此宴并无他事,只是叙叙旧,谈论一下大小事务,定个排位,我好做下分划扶持。”孙观台说道。 那筑基期牛妖是个大棒,接下来排坐坐分果果就是给众人的一颗甜枣。 只是宴下有人已经坐不住,起身开口,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 那琉璃岛李奉说道: “禀天君,我此来路上,正遇到解宝灵舟,上前问询,才发现那灵舟已然易主,解宝使方天仇命陨1 (本章完) 第61章 闻讯息道德受难,选三将洞泉上门 第61章 闻讯息道德受难,选三将洞泉上门 “什么!有此等事?” “谁人如此大胆1 “欺负到天君头上,我愿请命,斩了这宵校” 一时间惊诧者有之,愤怒者有之,那陈海波更是起身请命。 反倒孙观台并无惊色,只是捏着茶杯的手指骨节发白,显出心湖不似面上那般平静。 “那人何在,我那宝舟又在何处?” “那人已被我擒下,只是据他交代,另有主谋,宝舟我停在岛外西南几十里处,隐去身形,那宝舟已被人祭炼,停的近了,我怕召来灾祸。”李奉回道。 被人祭炼的宝器犹如炸弹,似白骨宝舟那般形体,一但引爆宝器,犹如石破天惊,这李奉还算有些心思。 “好,李天将心思缜密,又堪破宝舟之谜,事后定当论功行赏,只是先处理此事,将那人带上来吧1孙观台开口。 李奉一声令下,就有两人提携着一人进厅,噗通一声扔下,正是李道德,两人将人放下,缓缓退下。 只是李道德如今有些凄惨,披头散发,一身宝器尽被剥去,内里道道鞭痕,连标识性的黄板牙都打落一颗。 “此人有些嘴硬,属下动了些许私刑才撬开。”李奉看着骨头有些硬,但硬的不多的李道德说道。 “此人乃是观潮岛岛主,名为李道德,乃是二龙岛何进宋方之师,前些时日有强人来到二龙岛,伺机偷袭下药,控制了三人,又假借宴会之名,给方天仇方使者下了猛药,想必方使者一时不察,着了道,被那强人伙同此三人围攻致死。” 孙观台站起身,来到李道德面前,近观片刻,见那李道德气息奄奄,仿佛一口气上不来就要呜呼而去。 冷哼一声,说道:“似这般人物,方天仇随意打杀,又岂会落得围攻致死的下场,想必是他受了药,实力散了大半,那强人又有几分手段,才将其斩杀,这等废物,只怕围观几眼也要身死当常” 听闻此言,李奉目光落至李道德身上:“此人言语不搭,话有隐瞒,属下不察,还请天君责罚1 孙观台摆摆手:“此非你之过,且候着,那二龙岛归谁统辖?”说着目光却落在陈海波身上。 那陈海波如今已经大汗淋漓,神思不定,听到这话,噗通一声跪下:“禀天君,二龙岛为我管辖之所,出了这般强人,实为属下玩忽职守,只是念在属下跟随多年,劳苦功高,愿将那强人斩落马下,行那戴罪立功之事。”说着砰砰磕头。 孙观台这时也收了怒意:“好个戴罪立功,也罢,江津,赵律,你二人也一同去,斩了那人,以儆效尤,只是陈海波你这次分配待遇还需减上一减,将伱那份抽出五分之一给李奉吧1 “谢天君开恩,谢天君开恩1陈海波不住磕头,这天君可是心狠手辣人物,只求留的命在,哪里还管什么利益不利益。 伴随着磕头声,孙观台扫视一眼:“想来是我久不活动,这外海魔修难免小瞧了我,这是打我的脸吗,是打你们八天将的脸面1 “请天君责罚。”众人齐齐应声。 “你等这次回去,磨好了刀,将这外海魔修十抽一再杀一杀,别久坐高位,刀都要钝了,今日有人敢抢宝舟,明日就有人敢抢我这天君之位1 孙观台回到主座坐下,心中却并不把那强人放在心上,连对付几个人都要托毒药之功,或许有几把刷子,派出三位天将已是看得起他,现如今最重要的是不能将此事扩大开,损了威望。 魔修都是些记吃不记打的主,失了威望,怕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要跳出来,闹上一闹。 “天君,此人如何处理?”李奉指着李道德说道。 “这般废柴,留着也是浪费,打杀了了事。”孙观台一摆手。      此言一出,就看见奄奄一息的李道德浑身一颤,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李奉却不管这些,只是向外招呼兵将,着人行刑。 人来了,而且来的很快。 只听轰的一声,守在门外的两人破门而入,重重摔倒在厅中,噗噗吐血。 “什么人1有人大喝。 嗒嗒嗒。 门外走进一人,身材高挑,双腿修长,正是纳兰芷。 她进门以后,微微侧立,身后显出一人来,血袍血刀,不是洞泉又是谁。 洞泉身后跟着宋方何进,其余人等皆在外守着。 “听说孙天君你符法精湛,如今看来也稀松平常,我这敛息符用的可算如意?” 只见洞泉手一招,一道血符飞到手中,再往外看,一道法阵笼罩整个府邸,如今宴会厅闹出如此动静,外面人却全无所察。 符阵! 孙观台瞳孔微缩,他浸淫此道多年,自然识货,那小小一手,不知要花费多少年功夫,若是资质平庸之辈,怕是一辈子也入不了门。 此子棘手! “想必你便是那夺我宝舟之人了,不知如何称呼?”孙观台稳坐,也不见怒意,反而平和问道。 “贫道洞泉,一介魔修。”洞泉说道,又冲李道德一招手:“你还要躺到什么时候1 只见那奄奄一息的李道德猛的起身,趁着周边人发愣,身形一纵,已跪倒在洞泉面前,看其身形,分明生龙活虎,哪还有半分行将就木的样子。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上责罚。” 洞泉早就通过李道德体内三尸脑神丹知晓他无大碍:“起来吧,受了这一遭苦,看我给你讨回来。” 李道德起身站至洞泉身后,看了一出主仆情将相和的孙观台心底有些愤怒。 “原来是洞泉道友,洞泉道友符法精湛,人中龙凤,不如入我麾下,坐一坐那天将之位可好?”他站起身,面上带笑,意欲招揽,手中微微做了几个手势。 洞泉只当不知,一脸笑意:“孙天君威名在外,只是洞泉我心高气傲,又加之胃口奇大,这天将之位却是有些小了。” 听闻此话,孙观台收敛了笑意,天将还不够,那就是瞧上我这天君之位了? 手中一挥,齐刷刷跳出几人来。 “哪里来的狗屁野修,天君威严岂是你能触碰,吃你陈爷爷一刀1这是立功心切的陈海波。 还有另外几人,一时间宝器飞空,刀气纵横! (本章完) 第62章 斗观台火焰熊熊,压天君血光滔天 第62章 斗观台火焰熊熊,压天君血光滔天 灰蒙蒙的刀气飞来,夹杂着流光溢彩的宝器,洞泉不摇不动,盯着前方孙观台。 只听隆隆几声,刀气破碎,宝器回手,纳兰芷已经和那几个天将交上了手。 “这女子倒是厉害,只是不知何方人物。”孙观台还有心观战,“且让我来助上一助。” 伸手捏住一把符箓,赤蒙蒙的法力推送,只见那把黄符蓄势待发,露出几分威势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血光飞过,穿透诸符,那张张黄符掉落,几如凡纸。 “底下人交手,天君就莫要插手了。”洞泉手握化血刀,晏晏笑道。 孙观台本就是要引他出手,那轻飘飘一下击落符纸,心中更是一凛:“洞泉道友好手段,且再接我一计。” 说着手中托出一八角琉璃盏,通体赤色,盏中引着一火苗,此盏一取出,空气中腾出热意,连温度都在节节攀升。 孙观台双指一夹,取出火苗,没见动作,那火苗就分化出一团火球,瞬息扑到洞泉面前。 洞泉持刀一挡,那火苗便被击散,落在地上,却不见熄灭,缓缓燃烧。 “这般微末伎俩就别拿出来了,要打便打,试来试去费些功夫。”洞泉微微笑道,手中天魔化血刀血光流转,散作血丝,分化数十道,漫游四处,有那躲闪不及的天将,还没反应,已是中招,伤口被穿出一道大洞,气血逆行,灵台蒙昧,种种贪嗔痴生于心头,难以自制。 还有的一招气绝,被血丝中天魔侵占躯体,化作一头似人似魔,披鳞带甲,黑气环绕的天魔。 天魔大吼一声,加入战团,以伤换伤,要行那以命搏命之法。 一时间人仰马翻,八天将已去一半,独留下李奉,陈海波,江津,赵律四人苦苦支撑。 孙观台也自顾不暇,那火苗化作一圆盾,持在手中,血丝撞上,就有焦臭气息散开,被那火盾焚烧。 眼见八天将身陨,孙观台不为所动,身上显出一宝甲,周身飞旋长剑,又取出符箓,也不敢再扔,只是法力渡入符胆,默等几息,随即有惶惶天雷落下。 洞泉一脚将身旁三个废物踹开,手中袍袖一挥,将天雷收入袖中,再一甩手,那消磨许多的雷光在地上砸出一道小坑。 道道血光回转,在洞泉手中化作魔兵:“去,外面打去,不然丢了小命我可不管。” 这话既是对李道德三人说,也是对半空交战的几人说的,只见李奉几人和纳兰芷对视一眼,战局开始往外迁移,至于李道德,没等洞泉吩咐就已经往外开溜了。 洞泉直直劈出一道,巨大无蓬的血刃挥出,砍在孙观台火盾上,两者僵持片刻,血刃挥散。 那剑,盾,甲似是一套,灵光勾连,宛若一体,重防不重攻,孙观台只一心抛洒符箓。 一时间天雷阵阵,地火灵剑飞出。 洞泉一刀斩断灵剑,脚下炸响,已是来至孙观台头顶,一刀劈下,将盾牌砍的咯吱作响。 “防守反击?你这符箓稀松平常,王八壳子却是有些硬,不知道能抗住我几刀?”洞泉大放垃圾话。 听着那不知名血刃魔音呼啸,又有洞泉嘲讽在后,孙观台只觉得怒火中烧,这怒意一起,便有些收不住,一时间灵台蒙尘,神识受染,不能自已,只觉得要将眼前人打杀当常 他怒吼一声,一道巨大火环将洞泉逼退,一点琉璃盏,其内飞出七八点火苗,火苗卷起烈风,化作大大小小的火龙卷,抛洒出无数火球。 气温还在持续上升,整个宅邸都已经烟雾缭绕,火焰熊熊,遍地都是火舌灼过的噼里啪啦声。 洞泉抛出血袍,遮蔽天空,一计上挑将孙观台打至半空,无尽的刀网飞出,半空中密布血痕,将孙观台打的火星飞溅。      种种情绪骚动让他失去大半理智,手中法诀不断:“老蛟,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1 话音一落,一道身形掠空,那是一条恶蛟,孙观台又猛挥手,地上火龙卷合围一起,化作一条火龙,一时间,恶蛟火龙盘旋,遮蔽天空。 此时,那遮蔽府邸的敛息阵再也支撑不住,哗啦一声碎裂,场内种种呈现在岛上人群眼中,一时间喧闹声起。 又有无数身形腾云而起,奔赴而来。 洞泉也不再留手,魔音大盛,地面腾起血柱,凡是靠近者,躲闪不及,要么被血柱吞噬,要么当场化作天魔,扑杀而去。 一阵黑风起,洞泉已经踩在恶蛟头颅,天魔化血刀直直插入,一声龙吟起,恶蛟疼的不住翻滚,却怎么也挣脱不掉,洞泉猛的抬手,恶蛟与那火龙狠狠撞在一起,待到洞泉于半空站定,那恶蛟已经被烧去大半鳞片,散出阵阵肉香,轰隆一声砸落,溅起无数灰尘与火星。 孙观台将火星召回,迟疑一阵,只觉得头痛欲裂,杂念乱生,急忙忙将那火星脱下。 只见他心头一点火光,由内而外,漫烧躯体,一片片火鳞遍布,连那发丝都化作丝丝缕缕的火线,周身环着无数火焰丝带,熊熊火起,将半边天都烧透,好似天际飞来几片火烧云。 温度再升,树木无火自燃,石料失去形体,缓缓软化,这黑夜中的盘龙岛府邸竟似个大火炬,正不住燃烧着,旁人无不被火气烧掠,难以靠近。 化作火焰主君般的孙观台好似恢复了些许理智,大口喘息,每一口都吐出无数火星:“你真是该死,我要将伱一点一点活活炼化,补我失去的根基1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技法。 看来这就是他的底牌,想必其他天君再强也强不出多少,不,天娇何其多,还没到我小觑天下人的时候。 洞泉如此想到,他之前猫戏老鼠般的打斗一是观测技法,积累经验,二是察看战力,那另外九天君迟早要对上,倒不如趁此机会探探底,好心里有数。 该结束了! 目的已然达到,洞泉不再隐藏实力,准备速战速决,既然这天君如此不堪,也就不必让他再活。 更主要的是任孙观台这般烧下去,只怕这盘龙岛要寸草不生,人兽俱灭,他已经看到纳兰一行人忍受不住火气,逐渐飞离了。 身上血元化作滚滚江流,扑灭火焰,逐渐缠绕上孙观台。 孙观台身上火焰丝带飞出,一道道火环荡开,只烧却部分血流,等待他的是无尽的江河。 一道刀光闪过,天魔化血刀破开火焰丝带,破开火鳞,只一瞬间,就已插入孙观台心脏。 洞泉左手执刀,右手推掌抵在刀柄处,轻轻一送,只见孙观台身上火焰一息。 “你……”你怎么能这么强! 洞泉不等他说完,左手反转,搅碎心脏,猛的抽刀横斩,一颗大好头颅飞起,他又一点手,血气与黑气将分离尸身包裹,转眼间,擒龙天君遗留在世间的痕迹只剩地上点点火苗。 “这你应该不会复活了吧1洞泉收刀,转身看向远方。 而远处还在若打若离的李奉三人,以及周边无数魔修心头一沉,不等洞泉说话,齐刷刷落地,刀剑掉落声不绝。 “投降投降1 “我等愿降1 (本章完) 第63章 魔修降接手势力,得密信无道愁眉 第63章 魔修降接手势力,得密信无道愁眉 见众魔修投降大半,还有那旁心思的,打算偷摸离去,洞泉抬手点了几下,道道血线飞出,那几人炸了满天,血肉涂地。 见洞泉手辣,众魔修不敢动作,纷纷敛住气息,自有洞泉手下去一一接管。 “恭喜主上,贺喜主上,孙观台一除,这天君位到手一多半了1李道德打发人去接受俘虏,扑灭火焰,他自来到洞泉身边。 洞泉抬手收回刚刚诞生的天魔,没入影中,就见李道德过来,见他无有宝器护身,身上鲜血淋漓,脸上烧的乌漆麻黑,板牙都掉了一颗,也不收拾,知晓是表功来了。 “怎么说?” “主上有所不知,这外海十天君之职乃是由内海紫府所定,若有更换,还需递上名帖,通报一声。”李道德有些畏惧的看了眼洞泉愈加深邃的影子,搓搓手说道。 “这事我倒是不知,还需你去办上一办,是哪位紫府管理此事?” “乃是血海一天宁无道魔君。” 此话一出,洞泉心头一凛,他是知自身跟脚的,全托曦盛真君给的佩子才能隐藏,没想到这么快就接触到那宁无道。 “恩,具体流程你去跑上一跑,此次你虽被擒,实非伱之过,非但无过,还有功,等你忙活完,我还需给你加一加担子。”洞泉给李道德吃了颗定心丸。 李道德纳头便拜:“愿为主上分忧1 “行了行了,我不耐看这些,你只要好好做事即可。”洞泉将他提起来。 李道德嘿嘿一笑,“不知那剩余天将,还有岛上残留修士,及统辖诸岛该怎么处置,您给列个章程。” “剩余那三天将你取我宝丹一一分了,其余修士若有实力强横,也可用宝丹控之,至于其余诸岛,先把消息放出去,看他们反应。”洞泉思虑一阵,拿出三尸脑神丹。 “若有早早投靠,便对其好些,少受些供奉,提提待遇,若有冥顽不灵者,待统合完,再一一算账,切记一个要点,拉一批,打一批,杀一批,分而化之。” 洞泉拍拍李道德肩膀,他有自比天君的实力,没道理他们孙观台能降,却不降自己,只需行雷霆手段,也能压的大半俯首。 “主上高论,属下佩服,只是还有一点,这宝丹不可多分,也不可乱分。”李道德中间停顿一下,如此说道。 洞泉心头一转,知晓缘由,若是他没起势,这三尸脑神丹就是个控制人的手段,管你愿不愿意,一并拿下,只要还想求活,那就吃的死死的。 但如今他起了势,眼看天君之位在即,这丹药就有说法了,往大了说,服了丹药者,生死由人,可为心腹,不说全部,至少没有鱼死网破的心思,绝不会反叛。 往小了说,忠诚可鉴,代表洞泉对其认可,也是另类的功,是赏,至少服了丹药者,要比那些没服的爬的高爬的快,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这事你看着吧,仔细斟酌,另外列份名单给我,我当初也是饿了,什么歪瓜裂枣都接手,如今阔绰起来,也该挑挑拣拣一番。” 李道德对歪瓜裂枣的评价没有质疑,拱手道:“得令。” “对了,那李奉分一颗,我把他分到你麾下,我实话告诉你,我需立一助战司,有意点你为司主,此次你去选人也是择选人手,怎么去敲打,怎么去压服,我不管,你若是当不了,能者上,庸者下,接不住是你的问题。”洞泉缓缓说道。 李道德面露难色,随后又被野心覆盖,领令转身。 “还有一事,将我立的规矩传下去,若有刺头,该打就打,该杀就杀,另外,告诉你那徒弟和其他人,伸手我不管,我只看结果,若是太过,人头落地。”洞泉说到最后杀气腾腾。      李道德心下一沉,心道还需挨个提点一番,待到一切事定,稳稳坐住这江山,才计较些利益不迟。 他只怕有那目光短浅的,只看到眼前,看不到往后细水长流的好日子,犯了错不要紧,怕只怕耽误了主上伟业,怪罪下来,一并跟着吃挂落。 李道德又等了等,见洞泉无有吩咐,急忙忙去找寻那几人。 此事已成,只需静待,缓缓吞掉这块大蛋糕,我也在这须弥海有一席之地,不枉我荒废如此功夫。 洞泉转头,那里是后宅,也是此行最大的收获,灵脉之源头所在。 就在洞泉一行收拢势力,查探灵脉之时,远在内海,一人敲了敲房门。 “进。” 一白衣男子睁开双眼,眼底血色翻滚。 “禀告魔君,盘龙岛孙观台已死。”那人说道。 “怎么死的?”白衣男子,宁无道说道。 “被一人强杀,有探子传回消息,此人名洞泉,善使血法,也会些御使魔气的手段,正值孙观台并手下八天将宴饮,让他杀了大半,如今正在接手势力,想必名帖不日便到。”那人倒豆子般全部说了出来。 “洞泉,血法。”宁无道喃喃私语,又问道:“那血法什么样,是否神异?” 那人思虑一阵:“据回报,洞泉此人手中有把魔刀,可掠人气血,至于血法神通,只是御使血元的手段,且能被孙观台那真火灼烧,应该并无其他神异。” 宁无道听到前面并无所动,后面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能被真火灼去,看来不是要找的,也不知那三元水都府有没有现世,钓鱼叟也不知怎么招惹上那曦盛真君,整个人跑得没影。 洞泉,洞泉,要不要去探查一番? 宁无道想了又想,还是去了这念头,须弥海广阔,魔修众多,若论起手段,大多的是血气,魔气,煞气这般,只因战力强,成长快,材料还遍地都是,真要一一细察,怕是不必干其他事了。 总会见到的,到那时查看一番,而且还有事要办。 想到此处,宁无道开口:“那捉来的探子招了吗?” “招了,全给招了,是霞举宗景和手下,派来打探钓鱼叟的消息,具体缘由,并不知晓,只是属下给那人上了大刑,怕是活不过今晚。” 宁无道皱了皱眉,让人退下。 这钓鱼叟也不知道招惹了什么祸事,霞举宗的手都伸到这里来了,只是这须弥海精通水法的魔君太少,三元水都一事又要耽搁些时日。 想到这里,宁无道叹了一口气。 至于那活不过今晚的探子,一条人命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但这须弥海一次波涛,诸岛就不知死去多少条人命。 (本章完) 第64章 演大戏道德百变,行波涛洞泉明谋 第64章 演大戏道德百变,行波涛洞泉明谋 “哈,有这灵脉在,当真舒心。”洞泉感受灵脉走向,不由得感叹。 此脉沿着洞泉脚下府邸东西而走,贯穿大半盘龙岛,虽不是什么上上等灵脉,但支撑一紫府晋升却是无忧。 临近这灵脉,清灵气无比活跃,浓度更是比二龙岛之类高处不少,一日潜修可顶寻常三日,更有灵石衍生,这可是实打实的钱,只需用秘法炼制一番,就可变成那灵币。 不过洞泉心思不在此处,他已经在此潜修数月,其他事务皆有李道德等人去处理。 他看着手中雕像,不由得微微欣喜。 这雕像依照魔神旗上魔神雕刻而成,花费不少灵材,又依照形体增添了其他十一形状,或披甲,或多眼,或三头六臂,种种诡异,唯独不像人。 依次打量十二座白玉雕像,洞泉长吐一口气。 此雕像并无他用,只是专为那六难设计,六难其实质为劫气,这雕像可以引渡劫气入内,正适合受劫之人所用,洞泉又在上面添了禁制,入劫者只需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就可暂缓一月灾劫,借助这三十天清醒,或许能破劫而出。 三十天这个时间选的好啊,即能让入劫者得了喘息,还能让他打探消息,自动来找寻洞泉。 短了,难免力有不怠,自顾不暇,长了,又会多生出几分心思,就得让劫气跟着跑,若即若离,那入劫者才能不管其他,乖乖入得洞泉鷇来。 当然,这只是针对知晓入劫人来说,似那气遮眼,因果还,入劫不知者的,若无机缘,怕是无济于事。 将一并雕像收拢,洞泉出得门来,得了信的李道德已经恭候多时。 “主上,那名帖已经递了上去,一切顺利,您现在就是名正言顺的天君了1 这么容易? 洞泉有些发愣,又一想,也对,天君无非是这帮子筑基自己安的名头,对紫府来说无非是大点的蝼蚁,死了一个,又来了一个,对紫府来说又有什么所谓呢,无非是换了个人前来供奉罢了。 “道德,我有件大事要你去办。”洞泉不再多想,将李道德拉过来,嘀咕一番。 于是,天君更易此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惊起外海无数波涛。 近日,一则消息自外海传扬开来,有魔修唤作洞泉,强势击杀擒龙天君孙观台。 但这则消息并不算多么惊人,天君更易虽说难得,但过个一二百年也能发生一次。 惊得是第二则消息,这洞泉炼器入道,最善炼宝之法,前些时日,他通过一古籍,还原出一躲灾之法,唤作“十二都天神煞”。 并炼出一套共十二件雕像,只需将雕像供奉祭灵,早晚叩拜,就可躲取一月之灾,恢复灵台清明。 可惜的是,这洞泉看管不严,被手下盗去两座雕像,逃离盘龙岛,后这人被秘密追杀,无奈之下,将此事公之于众,那两座雕像也下落不明,只怕是被人私藏起来。 一时间,外海掀起轩然大波。 躲灾之法谁不想要,身为丹修,哪个不怕灾劫,哪怕此刻不入劫,下一秒也可能已经身在劫中,天地生灵,在劫难逃,正是如此。 那两座雕像下落不明,可是还有十座雕像明晃晃的摆在那盘龙岛呢。      一时间风起云涌,各方人马纷纷上门求宝,有那隐世老怪,也有那绝世天骄,最后更有天君上门。 那器修洞泉也是个晓事的,见消息传来,不得已之下将那九座雕像送予其他九位天君,独留一座护身,又推脱材料难得,难以再炼。 又过了十天半月,那盘龙岛上风起火涌,天雷阵阵,第二天放出消息,那最后一座雕像被一伙强人所夺,器修洞泉双拳难敌四手,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还有人上门逼迫,试图问出炼器之法,洞泉打杀了几波人,这才消停。 还没等平复几日,就有人现身,说那洞泉欺世盗名,抢夺炼器之法,打杀了他一家老校 有人亲眼所见,那人披头散发,样貌凄惨,言说只要为其报仇,愿奉出炼器之法,以全恩义。话没说完,就被人掳去,又有几人抢夺,打斗间那人散出一古香古色书页,言说是炼器之法,只求保命。 一时间众人抢夺,那书页散作几份,被各家持有,又经过几场大战,人死了不少,秘籍拼拼凑凑,逐渐传扬开来,弄的人尽皆知。 众人观瞧,见这炼器法倒也简单,只是少了一辅料,难以凑齐,穷搜寰宇,终于在一坊市找到此料,又是一番热闹打斗,明争暗夺,才又有躲灾魔身雕像现世。 此后不久,那被嘲笑了不少时日,被称作竹篮天君的洞泉又放出消息,称被六难所扰,深受其害,愿求天下受难之人上门,推陈出新,研究新得躲灾之法。 这话一出,众人将信将疑,最终有一老道,言说六难加身,怕命不久矣,愿去一试,公之于众,求做个见证。 最终在众目睽睽下孤身前往,待了不少时日,又被洞泉礼送出门,说无有头绪,回天乏术,只借着炼器躲灾法拖延了几日灾劫,老道长叹一声,心若死灰而去。 后又陆陆续续有人前往,身家性命皆无忧,众人这才将信将疑。 此事一波三折,死伤无数,虽说大多数人并无参与,但也吃瓜吃了个爽,那洞泉之名更是响彻外海。 而此时,洞泉和李道德碰了个杯:“我看你以后若能登紫府,该叫个百变魔君才是。” 李道德酒杯略低于洞泉,待洞泉抬手,这才饮下。 “主上说笑,我这般资质,哪里能登上紫府。” 只是百变魔君也没交错,此事中,偷宝是他,抢宝是他,献法是他,连那登门老道也是他。 这完完全全就是洞泉做的一场戏,那缺少的辅材只是寻了一少见宝材,这不是关键,内里的天魔才是关键,无有天魔入驻,那雕像炼的再好也无吸纳劫气之难,更何谈躲灾之法了。 有魔神像收敛劫气,洞泉只需收回天魔,自然也就将劫气一并收敛,那炼器法满大街都是,异种辅材他也源源不断的产出,哪怕有人瞧出真相,也说不出什么,打的就是明牌,有本事你不炼,不炼就等着六难找上门,堂皇明谋,愿者上钩。 洞泉曾经暗暗打听过,丹修无法观察分辨劫气,新法也只能凭气机隐隐有所察觉,若不是本尊有流云纹,他也观测不到,正好让洞泉收割一番 再有李道德千金市马骨,源源不断的六难修者作为样本传递到本尊那里,想必很快就能有成果诞生。 洞泉探头,透过房顶,他能看到外面湛湛青天,朵朵白云,可他知道,那高穹之上,是灰云漫布,遮天蔽日的滚滚劫云。 (本章完) 第65章 共酒宴道德有忧,施妙法宋京成魔 第65章 共酒宴道德有忧,施妙法宋京成魔 “主上,此事闹的有些大了,只怕会惊动紫府。”李道德酒喝到一半,有些担忧。 虽然他不清楚洞泉想做什么,能得什么,但躲灾之法的名头他知道,哪怕是小躲灾法,也难保紫府不会动心。 “此事隐患重重,说不得就引来几尊紫府,也是我有些焦急,布局匆匆,难免失了分寸。”洞泉点点头认可。 “但也无妨,似这等小躲灾之法紫府也瞧不太上,千载寿元,他们见过的好东西太多了,强取此法无非是想触类旁通,化出一门真正躲灾的法门,如今炼器躲灾法遍地就是,不必太过担忧,就算紫府来到,我也有些手段,至少性命无忧。” 听闻洞泉此言,李道德收了忧色,崇拜不已。 待送走李道德,洞泉才长叹口气。 这事他自打探到丹修无法勘察劫气之时就已定下,兵行险招的代价就是隐患重重,只是此法胜在时间短,见效快。 若真有紫府到来,无非是被本尊召回,再有劫难,那就只能靠一页金书带着劫气和样本资料跑路了,起码算不上什么生死大劫。 “唉,现在就看本尊那里给不给力了。”洞泉长叹一声,此时又有六难之人上门,喊了声歹命,急忙忙去就诊。 远在千里外,清溪山。 顾清源一心整理洞泉传来的劫气资料,他的悟性洞泉也有,所以这些资料都是洞泉分析一遍再传过来的,就仿佛是经过筛选过后的精华,再有顾清源吸收统合。 只不过洞泉那边事务众多,还需,接待源源不断的劫难之人,这最后的研究统合出成果的任务才交由顾清源完成。 还是人多力量大,以后说不得要推衍一门化身千万的法门秘法,如此才能将我的悟性完全利用起来。 顾清源一边整理一边想到,到那时,他的研究进程必然快的飞起。 吐出一口气,他将写满资料的书本放下,转身又点化一枚种子,只见种子飞速生根发芽,片刻便长成大树,再一点,树枝树干糅合,一张数米大小的纸张就已形成,他手微微一划,几本带些绿意的册子就成了。 而他体内,三阶青玉台凝实无比,法力圆融如意,待到劫气一事透彻,就可进行晋级事宜。 顾清源食指一伸,一缕灰蒙蒙的气息缠绕其上,原本抓不到摸不着的劫气已经能被其触摸,下一步就是尝试操控,再将其化作一门或几门神通。 快了快了,别着急。 顾清源感受着洞泉所思所想,不由得心头想到。 白马过隙,岁月流转,一眨眼就是两年半光景。 盘龙岛,演武常 周围人已经被驱散,独留下洞泉和宋京。 “你可想好,这是一场豪赌,若是不成,不说性命堪忧,只怕仙基要毁去大半。”洞泉对身前宋京说道。 宋京活动着早就接续好的手臂,最终将五指握拳:“主上,如今您已将那孙观台势力大半尽数吞下,若属下不够强,压不住那帮桀骜魔修,我天赋也就如此,一生筑基,紫府无望,但我不甘心,这样的我迟早会被主上,被师父他们甩下。” 他看着握紧的拳头,继续说道:“我不甘心,我要往上爬,就是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爬到最高1 洞泉看着他的眼睛,那光彩中透露着不甘,愤懑,还有无尽的野心。 “宋京,你是自己人,实话告诉你,我这神通只完善了大半,伱不妨再多等些时日。” “宋京烂命一条,愿为主上神通铺路。”宋京拱手下拜。 洞泉挥袍,运转法力将他扶起:“那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功成,你为首功,便是失败,我也给你留一安稳位子,享个富贵余生。” 他知道,宋京与李道德不同,他们还有潜力可挖,还有进步空间,宋京却不一样,他幼年习魔功,进境神速,却有碍根基,现如今已经到了进无可进的地步,不得天材地宝补全根基,怕是修行路到头了。 正巧洞泉借劫气新参悟半门神通,急需些实验样本,就放了些许风声出去,没想到第一个找上门的却是宋京。 洞泉思虑完,看着站直的宋京,抬手在其脑门一点,一缕缕劫气自九天垂落,落至宋京眉心,却没有引发劫难,反而一直下渡,引至丹田,那里有滴溜溜一颗黑丸转动,正是化为三尸脑神丹的天魔。 劫气落至神丹,那天魔丹随之膨胀,道道黑气流窜,污了宋京潜修来的水元法力,逐渐漫上仙基。 “嗬嗬……蔼—” 不似人声的吼叫自宋京口中发出,一团黑气自丹田巡游往上,落至心脏位置,一道道黑纹自心脏漫延,爬遍全身。 “碍吼吼吼——” 原本的嘶叫变为兽吼,宋京脸上爬满黑纹,双眼冒出血光,一时间五官错位,张开颗颗血瞳,皮下血肉翻滚,将皮肤裂出百道口子,殷红的鲜血流出,却没有溅落,反而在周身化作一血环,空旷的演武场散发浓烈的血气。      又有黑气散开,与血气交杂,宋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伸出露着骨节的双手抱住头颅,似乎有天大的痛楚,使劲往地下砸去。 砰砰砰。 他好像失去了意识,要与大地同归于尽,巨大的以头抢地声响远远传来。 洞泉没有动作,只是默默观察着,收集第一手的实验数据,只在宋京完全失去意识,忍不住砸毁眼前一切事物时,才设下禁制,将他囚在方寸之地。 如此这般,过了一炷香功夫,那宋京才没了声息,逐渐沉寂下来。 不行吗? 洞泉心底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一心一意观察着,实验样本的由生至死,都是重要数据。 忽然,宋京停止跳动的心脏好似回光返照,又沉闷而顽强的跳了一下,随后越来越快。 洞泉掐指默数,发现跳动速度仅有常人三分之一,而地上的宋京手指动了动。 随后那血气魔气扑到他身上,助他回复生机,等站起时,血瞳消失,伤口痊愈,如常人一般。 “主上,幸不辱命1宋京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不曾拥有过的力量。 洞泉看着他比往常要晦暗的眸子说道:“还有什么异样,尽数说来。” 宋京听闻此话,心念一动,灰色法力流转,黑纹遍布全身,红色花纹勾勒其上,身形大了好几圈,片片黑甲附体,手掌化为漆黑利爪,挥舞起来呼呼作响。 “纳兰,你过来和宋京过几招1洞泉招呼被声响吸引,碍于洞泉命令只能远远窥视的纳兰芷。 “是1 纳兰芷看着大变样的宋京跃跃欲试。 脚下一点已经跃至宋京头顶,狠狠一踩。 宋京丝毫不乱,抬手一挡,虽然感觉身躯摇晃,痛感传来,可这招却实实在在的接了下来。 要知道,他之前应对未认真的纳兰芷就有些吃力,更遑论这蓄势一击。 有的打! 宋京心头兴奋,一爪挥去。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几十回合,洞泉才叫停。 “感觉如何?”这话问的是纳兰芷。 “战力提升巨大,若是之前,三招必败,十招立死,如今虽然杀不死我,但我要击败他也要费些功夫。”纳兰芷眼神凝重的看着宋京,人被杀就会死,若是这般战力的人物一多,蚁多也是可以咬死象的。 她又把目光转向洞泉,按捺不住心头的惊恐,这般秘术若是普及来,批量制造高战力筑基不是梦,这外海还有谁能挡住他? 可她随即又想到,宋京这般都能用秘法强化到这种地步,若是自己…… 纳兰芷的目光逐渐变得燥热,心湖不住的震颤。 洞泉却不管他,拍拍气喘如牛的宋京:“好,有你这一成功例子,这神通秘法半月可成,到时我择人授法,交于你来打理,那观潮岛岛主不做也罢,我想想……那孙观台有八天将,我洞泉就有魔将,你便为魔将之首,是为天魔将。” 抛下兴奋的宋京,洞泉转头面向目光炙热的纳兰芷:“那秘法不可轻授,当选服我三尸脑神丹之人,纳兰,你便是最佳人选1 待到纳兰芷脸色微微涨红,洞泉才抛出后半句:“但是无有规矩,不成方圆,宋京那秘法是拼命得来的,你若想要,还需立有功勋,才可名正言顺。” “主上英明,属下遵命1有萝卜吊在前面,纳兰芷这声主上叫的都多了几分真诚。 等到两人离去,洞泉才淡然取出笔记,将数据一一记录。 这魔身秘法是由纳兰芷练体功法脱胎,以天魔种为引,劫气为养料,催发身躯血气,与天魔融合,吞七情六欲,纳天地劫气,蕴养一缕菁纯魔气。 别看那宋京人模人样,实则非人非魔,半人半魔,这秘法还有后半段,炼了此法,身家性命皆在洞泉一念之间,死后那吸收了宿主七情六欲,以及魔气劫气通通回转洞泉处。 无利不起早,洞泉也不是那慈善家,这招是和前世资本家学的,是为不竭泽而渔,将韭菜养大了再收割。 “魔染青天,布种天下,我洞泉也要做一做那原始天魔之位。” 想到妙处,洞泉不禁笑出声。 (本章完) 第66章 奉小册道德布宴,唱礼单拓海搅局 第66章 奉小册道德布宴,唱礼单拓海搅局 兔升乌走,天色昏沉,盘龙岛却灯火通明,人来人来,好不热闹。 李道德抹了抹头上汗,又巡查了一遍,见各色菜肴齐备,无有疏漏,才急忙忙去寻洞泉。 “进来吧,在外头作甚。” 他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外片刻,也不敲门,等到屋里传来一声招呼,这才轻开门扉。 推开门,见那人坐在座位上摆弄着茶碗,李道德在心中打了遍腹稿,这才开口言道: “主上,那饭菜备齐了,我又点检了一遍,无有差错,各路岛主来了多半,九位天君来了三位,另六位也点了人来。” 洞泉将茶盖扣上:“那九位能来则来,不来也罢,来的那四位估摸着也是看在当初送宝情面上才移了尊步,心底指不定怎么笑我这个竹篮天君呢1 送宝即是当初洞泉那一方大戏,九天君凭白得了宝贝雕像,世人皆传洞泉天君竹篮打水一场空,洞泉心心念念的血袍老祖名号没传开,反倒竹篮天君叫的响亮,那九天君对甘愿送宝消灾软趴趴的洞泉心底不知怎么不屑呢。 “那是天君不识主上魔威,底下魔修无有见识,待主上魔刀一起,立马屁滚尿流。”李道德连忙说道。 洞泉摆摆手:“那场戏你是主角,具体怎么个情况你还不清楚吗,我得了实利,让他们笑几声罢了1说着洞泉也冷笑几声,“大不了看哪个碍眼,打杀了去,我这竹篮正收他们这帮金鲤。” 竹篮?鲤鱼? 李道德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想再捧几句,就见洞泉已经开口。 “那无道魔君那边怎么说?” “倒是无有旨意,只是按照惯例,差人送了贺礼,对,这是礼单,各方贺礼我都一一记录在案,请主上细观。” 李道德手腕一转,两本小册子出现掌心,递了过去。 洞泉信手翻了翻,这第一本册子略薄,记录各家贺礼,第二本册子就厚了不少,乃是记录的各家岛主根脚渊源,势力归顺。 这家与那家攻守同盟,又或者有过阴私,这岛主心向哪位天君,那岛主又是谁家暗探,一一在案。 洞泉笑了笑,要不怎么说李道德办事妥帖,若是那何进来,他只会将第一本呈上,再略微点评下各家贺礼,有无珍宝,是轻是重,换做宋京,那更是个棒槌,只会将礼单呈上,多余话洞泉不问,绝不多说。 “与我辖区临近,却不归属于我的岛屿能来是给我面子,回礼重些,以后往来也给些方便,归我统辖却不来的,宴会过后你和纳兰去处理干净,正好羊毛出在羊身上,多回的那份礼就由他们出,这事办利落,那魔身秘法就是伱们的了1 洞泉贯彻睚眦必报的天性,谁送了礼他记不住,但没送的指定记得死死的。 “剩下的都是些关系错杂的,指不定就有天君包庇才敢不来……”李道德有些迟疑。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那帮子天君想在我这安钉子,我岂能如他们愿,不要怕事,你软了他们就硬,俗话说,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真有天君和我别矛盾,正好立威。” 李道德陈年老修,自然懂这些,可这不是实力不允许嘛,难免狗咬刺猬,不知如何落嘴,得了洞泉准信,这才有底。 又听闻能得那秘法,不禁习惯性呲起黄板牙,那宋京如何他可太清楚了,自几月前得了秘法,脱胎换骨般蜕变,如今正随着一众魔修征战,每战先登,若是自己有了那秘法,起码也是一号人物。 须弥海魔修筑基众多,大致也就四个层次,一是废物点心,要什么没什么,沦为魔功耗材的最低等,再就是比耗材强一些,战力起伏大,弱者如李道德,混个岛主,欺负耗材和练气,强的如方天仇,纳兰芷,战力威能,杀李道德如屠狗,到哪都是人物。 而最顶端的就是十天君层次,收拢一众魔修,坐拥灵脉。 至于洞泉,他是独一档,跟脚非凡,本就是紫府遗蜕造就,沾了几分紫府威势,又有本尊悟性加持,神通妙法齐全,灵物宝器俱备,论起斗法,只怕顾清源也斗之不过。 圆月当空,大宴开席。      这宴唤作天君宴,需召集八方,通告全海,一是恭贺新晋天君,底下岛主也来认个主,省得被随手打杀,二来也是天君聚首,认个眼熟。 因这人数众多,只在府内宴厅开了一桌,入席的都是天君或代表天君来贺的人物,菜色自然上上品。 其余人等设在府外,拼个流水席,宴品就没那么精细,好在众人也不是为吃饭来的,气氛也算热闹。 “恭贺天君,鄙人王成代黑蛇天君为天君奉上贺礼,礼单如下: 天海灵珠三百枚 灵浣纱十六匹 ……” 那王成捧着礼单一同念白,自有手下将珍品呈上,一时间厅内珠光宝气,烁烁逼人。 待到王成落座,又有一人站起身。 这是宴会的必要环节,唱颂礼单,通过这单子,也能看出这天君的态度。 那座上来的天君有三,分别是伏虎天君严白虎,通幽天君条胜,翻江天君腾一水,他们倒是不必亲自唱礼,自是有人来代念。 待到八人念完,最后一人才起身。 “天君新喜,在下受拓海天君之托前来恭贺。” 洞泉稳坐首位,最后一人起身说道,却并没有称名道姓。 ‘此人名孙茂,乃是拓海天君顾威得力大将。’ 耳边传来李道德传音,洞泉回忆所看情报,这孙茂面颊微缩,眼小薄唇,一副阴狠样貌,洞泉并不在意,只是留意到情报里提过一嘴,此人与孙观台关系匪浅,那拓海天君更是靠着孙观台手上符箓大赚特赚,互立盟约。 看来这就是我要杀的那只鸡了,只可惜不是只天君鸡。 “我天君遍寻须弥海,得一白玉像,精美绝伦,特命我奉上。” 话音刚落,就有两力士使了死力抬进来一玉像,通体洁白,宛若一体。 一女相,白裙罩体,手掐兰花,臂挽玉篮,乃是一提篮观音像。 提篮观音?点我那竹篮天君的名头是吧? 洞泉微微眯眼,掩盖杀气,盯着孙茂说道:“拓海天君有心,洞泉领受了,还请孙道友回报,洞泉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哈哈哈,如此盛会,怎能缺了我,顾某来也1 忽然一声大笑贯彻苍穹,震得厅外人人仰马翻,一巨龟壳砸穿房顶,落在白玉像旁边,一人稳稳站在龟壳上。 正是那拓海天君,顾威。 (本章完) 第67章 送观音顾威挑衅,横插话孙茂失命 第67章 送观音顾威挑衅,横插话孙茂失命 顾威生的孔武有力,面黑浓髯,好似那黑旋风李逵,一副宝甲在身,斜露出一只胳膊来。 “洞泉天君,顾某特来贺喜。”那黑张飞般的人物轻轻跳下龟壳,笑嘻嘻说道。 那龟壳却不是青绿色,微微泛黑,上面一个个鼓包凸起,一米来长,如今深深陷入地中,只露出小半黑壳。 ‘拓海天君顾威,天生神力,那龟壳是取吞山灵龟生祭,此龟自幼食土啃石,最是沉重,那龟壳只怕能与一座小山相仿。’李道德连忙传音。 “拓海天君这是何意?”洞泉对天君之类自然关注,情报也不知看了多少,见来着不善,索性不起身,懒散的躺在宝座上。 “听闻竹篮天君宴请,顾某这才亲往,是为祝贺而来,洞泉道友怎得不欢迎?”顾威仍是一脸笑意。 “客人便要有客人的样子,你这般模样,怕不是找茬来的1一旁的严白虎不由得说道,反倒是腾一水和条胜如泥胎木塑,充耳不闻。 严白虎与顾威曾有过争斗,被那龟壳砸了一脸印子。 心底划过一条情报,洞泉开口:“我这竹篮天君的诨号叫的响亮,却是有些刺耳。” 顾威上前几步:“天君声名远扬,顾某自当恭贺。” 说完又一指观音像:“我寻遍五湖四海才寻到这件宝贝,正与天君相衬,特意给天君送来,莫要推辞才是。” “哦?那我定要仔细观瞧才是。”洞泉说着起身,慢慢走向观音像。 路过顾威身旁时,就见他气息紧绷,肌肉隆起。 呲。 洞泉呲笑一声,也不管他,径直走到观音像面前。 “圣而唯洁,白玉无瑕,当真好宝贝。” “那是当然,我取整块白方石,命手下工匠精心雕琢,尤其是这竹篮,我还特地让他们在篮底刻了洞泉二字,天君与这白玉像实乃天作之合呀1顾威跟了上来,说完还环视一圈。 严白虎没有说话,腾一水两人也没开口,但眼底泛起阵阵笑意。 这时,有一人起身。 “是极是极,我看不如就今日,洞泉道友将这竹篮天君的名头定下可好?”孙茂阴测测的说道。 轰,咔嚓 “什么时候虫子也敢来插话1洞泉一脚将孙茂踩倒,脚下用力,就有无数骨裂声传出。 孙茂大口大口吐出鲜血,断裂的骨茬让他忍不住喊出声。 “你1那边顾威惊怒出声。 “怎么,生气了?”洞泉不住捻动脚尖,“不是你刚才嚣张的样子了?” “找死1顾威手一抬,那玄龟壳稳稳落到他手中,刚一接触,他身形硬生生下沉了几分。 庞大无匹的重量凝聚到那小小龟壳上,换来的是无比细密的质地和坚硬,倘若施以动能,便是最强的武器。 顾威裸露的那条手臂与龟壳呼应,片片玄色黑鳞咬合住手臂,好似变成以臂支撑的流星锤。 “来,让我看看伱有多少斤两,敢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口吐狂言。”洞泉朝他招招手。 顾威好似搬山力士,擎着那龟壳一步步走来,似慢实快的奔袭而来,只在身后留下深深的脚樱 轰      一阵让人耳震的轰鸣穿来。 “你真是有胆子来呀,就这么点斤两,谁给你的勇气?”洞泉言笑晏晏,嘲讽说道。 只见他一手抬住龟壳,一脚踩住孙茂,受龟壳间接带来的震击,那孙茂已经化作一滩肉泥,均匀的铺撒在地上。 相对于洞泉。顾威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他那右手抡着龟壳,左手停于腰侧握拳用力,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看的出来他很用力,可那龟壳却纹丝不动,仿佛千钧的力气落到洞泉身上消失了一般。 坚持了十几息,顾威鬓角大粒的汗珠低下。 一时间,整个宴厅鸦雀无声,连那严白虎三人都微微起身默默关注,独留让人牙酸的咯吱声。 呵呵 洞泉忽然轻笑一声,在顾威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微微用力,那坚不可摧的龟壳一点点抬起,慢慢向他靠近。 等到顾威眼神自不可置信换为惊恐,那龟壳已经临近他的头顶,手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着。 这是严白虎三人尽数站起身,却仍是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洞泉。 砰,轰—— 两声巨响传来,洞泉已经将顾威踩在脚下,他以孙茂同样的姿势躺在地上。 那龟壳旋着抛飞,跌落,砸出一道深坑。 洞泉将手臂搭在支撑,身体前屈,对着挣脱不开的顾威说道:“你说说你,没事招惹我干什么,洞泉老爷心善,允许你随便说个遗言交代一下,记得有点幽默感。” 顾威怒吼出声,身上法力涌动,却又被压制下去,那条腿好似擎天玉柱,将他死死钉祝 “洞泉道友,拓海天君口出狂言,受些惩戒是应该的,没必要打杀人命吧1这时腾一水忽然开口。 洞泉整个人停住,缓缓站起身,盯着滕一水没有说话。 轰!轰!轰! 三声巨响,伴随着筋骨断裂声,洞泉盯着滕一水,抬脚,落脚,抬脚,落脚,三脚下去,那顾威已经有出气没进气,奄奄一息。 滕一水脸色有些不好看,青一阵,白一阵。 “滕道友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别是吃坏了肚子,这倒是洞泉有错了,李道德1洞泉笑着喊道。 “在在在,道德在。”李道德先是溜到洞泉身后,这才继续说道,“看来确实是老道疏忽,让翻江天君吃坏了肚子,该打该打。”说着还轻轻打了自己腮帮子两下。 “洞泉天君家教森严,手底下的狗更是听话,滕某佩服。”腾一水阴沉着脸说道。 “姓滕的,救我,他们……咳咳,可都看着呢1顾威忽然说道。 不理会脸色更加阴沉的滕一水,洞泉低下头仔细观瞧:“原来你这虫子还没死呢,正好让本天君送你一程,记着下辈子,见了我要叫血袍老祖,再磕三个响头。” 话一说完,洞泉黑气涌动,脚下用力,还没等顾威张口,已经化作一滩肉泥,仙基灵光掉落,一命呜呼而去。 “洞泉天君好大的威风1 这时门外走进一行人,领头的说道。 洞泉抬头一看,一行三人,俱是天君! (本章完) 第68章 窃念头躲灾招难,斗江忍连杀两人 第68章 窃念头躲灾招难,斗江忍连杀两人 领头的是金戟天君江忍,身后跟着追命天君田东林和勾魂天君王道升。 “关你屁事。”洞泉反嘴一句,心底却在思考顾威临死前透露出的情报。 生死间大恐怖,那顾威也难逃恐惧,一时心防失守,就被洞泉窃取了不少小念头去。 没想到我那躲灾之法没引来紫府,却引来这些天君,还是当初筹划不够周密,该警醒些。 洞泉自责一阵,又想到自己只是个化身,大不了跨界而去,连忙将警示自己的念头打包传给本尊,自身却是半点教训不吃。 “你们不过去?”洞泉忽然扭头对滕一水三人说道。 此刻江忍三人在前,滕一水三人在后,洞泉和李道德在中,仿若划地而治。 滕一水听闻此言,也不说话,默默走到江忍身后,反倒是严白虎和条胜思虑片刻,后退三步,表示不予参与此事。 江忍阴狠看了严白虎二人一眼,那严白虎也不好相与,恶狠狠的反瞪回去。 一时间,除却未到的黑蛇天君,托塔天君,死去的拓海天君,和置身事外的严白虎条胜,剩余四位天君尽数在此。 今日,洞泉要一人独斗四天君! 李道德早就灵醒的跑到一边,江忍也不去管他,小卒子罢了,只要解决了洞泉,这狗一样的东西自然会摇尾乞怜。 只是,这洞泉,有些棘手啊! 江忍三人早早就在百里外候着,只等性子最急的顾威先出手,狗咬狗,谁赢了都不吃亏,顾威赢了,他们自然也能分一杯羹,若是洞泉赢,也是试探出些根底。 可事情有些出乎江忍的预料,太快,顾威败的太快,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自打远远瞧见龟壳落下,三人就蓄势待发,只等交锋。 可没想到气息刚起,那顾威就让人处理掉,三人紧赶慢赶也只是来收尸罢了。 江忍有种钓鱼没钓到白条,反倒钓上大白鲨,不,钓上深海巨鳄的感觉。 他微微咽了下口水,不知想到什么,逐渐恢复平静,开口道:“洞泉天君未免有些不太给面子。” “面子?我凭什么要给你面子,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伱自己挣的,你们这一帮人图谋我躲灾之法,我还要给你留面子?”洞泉冷笑一声。 两人微微惊讶:“看来你那躲灾法果然有隐情,速速交出来,可留你一条性命1 他可不知道洞泉有神通小念头傍身,只当洞泉对那躲灾之法有所隐瞒,这才见到人打上门就顿悟过来事情有异。 而这,恰恰证明洞泉躲灾法必定有所蹊跷! 躲灾法,那魔神像只可躲灾月余,若是有更厉害的,岂不是一年半载都能躲过? 江忍想到此心头就一阵火热。 “呵,真当我是你亲爹了,张嘴就要,”洞泉摄过一把椅子坐下,“来来来,好儿子,你现在跪下磕三个响头,再奉上一杯茶,莫说是躲灾法,等你爹我百年之后,衣钵都传给你1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1江忍大喝一声,手中飞出一把金色小戟,直取洞泉面门,正是他那赖以成名的亮金飞戟。 洞泉侧身躲过,手中黑气一闪,将又飞回的金戟击飞,还有心思说道:“我的儿,你错过了你这辈子最大的机缘,我都替你惋惜。” 江忍怒极反笑,手一挥又飞出五把金戟,一时间,金戟如游龙飞进飞出,叮叮声不绝于耳。 “雕虫小技,和你师娘学的吧?”洞泉伸手夹住一枚金戟,黑气包裹,随手一丢,灵光不在,掉落在地。 江忍不再说话,只是眼神凶恶,见小戟不建功,索性召回,双手一抬,两柄短戟出现,轻轻一划,金光飞出,就将宴会厅横切两半。 那厅外一众人听得顾威笑声,有识货的自然认得那远远飞来的龟壳,心知有变数,顷刻间走了一小半,留下的都是死心眼或别有心思的。 那金戟划出的弧刃整落在人群中,洞泉倒是无事,可苦了看热闹的众人。 一时间鬼哭狼嚎,人仰马翻,有那不走运的,弧刃轻轻掠过就已经丢了半条命。 洞泉也不在意,看热闹也需要资本,不退反进,手中天魔刀呜呜作响,将两把短戟格飞。      “愣着干什么,一起上1江忍大吼。 滕一水三人人连忙催动法力,引来滔滔江水,熊熊烈火,滚滚绿雾。 洞泉一转身,化作黑风飞上天空,那水火绿雾跟随而上。 江忍手一挥,被格飞的短戟落在掌中,化作一道金线直冲天际。 战场就此转移至半空,只见洞泉宛若闲庭信步,躲过百道攻击,那法力催生,碰撞在天际撞出道道烟花,照彻天空。 眼见江忍持戟飞来,洞泉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一晃神,那英武的脸庞被江忍三角眼方寸唇的样貌代替,洞泉不由得心头火气。 直直撞向江忍,黑雾包裹金光。 他一脚将江忍左手短戟踢飞,江忍手一阵发麻,战局不容刻缓,右手飞速递出金戟。 蓬 一声闷响,洞泉包裹着黑气的手握住那金戟,在江忍惊慌失措的眼神中借着短戟缓缓将他抬起。 “用戟?你也配1随着洞泉缓缓用力,那宝材铸就的金戟一道道细纹一戟尖漫延到戟柄,缓缓碎裂,随之碎裂的,还有江忍的心。 宝器损毁,绽放出巨大的光芒,半空腾起一朵小小的蘑菇云,还夹杂着阵阵黑气。 随着江忍尸身自半空中掉落,洞泉从黑气中冲出,宛若烟中恶鬼,直奔向滕一水。 滕一水最擅长水法,护身之法不太精通,见那江忍都照面即死,更何况自己。 连忙取出压箱底的宝葫芦,那葫芦存着幽冥真水,触之即上,最擅长破护体神通。 滕一水引了真水,却不进攻,只是将幽冥真水护在身前,祈求把那洞泉挡上一挡,好留个逃命之机。 洞泉也不减速,黑气包裹手臂,血袍分化出血气缠绕在天魔化血刀上,一刀破开真水罩,只听得刺啦一声,那空着的左手上多了一只断臂。 滕一水冷汗直流,丧臂之痛疼的他眼冒金星,又听了那魔刀魔音,头晕脑胀,不敢恋战,卷了真水挥洒出,企图逼走洞泉。 洞泉也是个心狠的,天魔刀挥散的水泼不进,便是有遗漏的真水,血袍一卷,将真水收了去。 眼见着那滕一水近在支持,洞泉不管不顾,挥刀劈下。 “住手1 这时,远远传来喊叫。 你叫我停就停,你tm老几啊! 血光一闪,人头落地。 那无头尸身在空中停了停,手上还有动作,似是没反应过来已死,随后才直直掉落。 “我让你住手没听到吗1远远飞来的那人一身黑袍,只露出一双淡绿色眸子,高举着一血色令牌,大声喊道。 见洞泉凶性大发,似要追逐那田东林而去,黑袍人手上用力,那血色令牌破碎,化作滔滔血水,血气弥漫。 随后血水凝形,变为一白袍男子。 男子一现身就掌控全场,那追逐的洞泉,奔走的田东林,逃窜的王道升尽被定在空中,恍若石雕。 那白袍男子洞泉虽没见过,但有他画像。 正是宁无道,紫府魔君! (本章完) 第69章 宁无道现身盘龙,凶洞泉擒获二君 第69章 宁无道现身盘龙,凶洞泉擒获二君 宁无道?他来做什么? 洞泉拨了拨掩藏在衣角下的玉佩,盼着那曦盛真君给力些,好瞒上一瞒这宁无道。 两道神光飞掠,正是那严白虎和条胜。 “拜见魔君。” 两人齐身行礼。 四周魔修也是齐齐拜倒,头也不敢抬,连城门失火殃及到的池鱼也是捂住伤口,不再喊叫,任由鲜血铺撒一地。 整个战场由极闹转为至静只用了一瞬间,只因为一个人。 嗒嗒嗒 宁无道却没有理会,步步踏空,点点都踩在洞泉心头上,可他没有走向洞泉,反而来到滕一水无头尸身旁边。 又摄来滕一水狰狞的头颅看了看,将两者拼好,收入储物袋中。 “你可知道,滕一水乃是钓鱼叟亲徒?”宁无道脸上毫无表情,微微侧头说道。 洞泉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魔修拼的自然是手上功夫,又不是拼的身后势力,身死无怨。” 宁无道又取出滕一水头颅仔细打量,眉头紧锁,再配上那英俊面庞,纤白长衫,不似紫府,反倒像那故作深沉的富家公子哥。 “死便死矣,你且好自为之。”宁无道皱着眉头,冷淡说道。 “其他人暂且留一命吧,省得斗来斗去扰我心烦。” 宁无道的话没有征询的意思,就像是在下命令。 这宁无道到底来干什么的? 洞泉没有在意宁无道的话,不杀人而已,他有千百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乖乖听话的办法,反倒是宁无道的目的有些在意。 “属下领旨。” “恩,那江忍和滕一水的势力你可接手三分之一,作为补偿。”宁无道转身欲走,思虑一阵说道。 “谢魔君赏。”洞泉心头急转,面上一脸恭敬。 宁无道这才转身,可刚一转身,好像想起什么,又转了回来,一句话让洞泉心提了起来。 “听说伱习练血法?” “是,属下偶然得了功法,依此成了仙基。”洞泉故作一愣,好像才想起宁无道也是修炼血法般,献宝似的招出一道血元,“听闻魔君在此道浸淫多年,还请魔君指导一二。” 驳杂不堪,全靠那袍子和刀洗练出一道血元。 宁无道眉头又皱了皱,那清亮的血元旁人看来菁纯无比,可落到他眼中,难免错漏百出,当下没了心思,连回话都不回,化为一道血光消失不见。 “我刚刚不是叫你住手,你怎么还敢动手杀人?” 那黑袍人,也就是黑蛇天君忽然说道。 洞泉正心烦,黑蛇天君整撞枪口上:“你说住手我就住手,你算老几?” “我1黑蛇天君还要争论,就见洞泉手死握住手中长刀,连杀二人战绩在前,随即收了怒气,“洞泉天君此番怕是要扬名须弥外海了,黑蛇恭贺。” 洞泉把他晾在一旁,手中天魔刀直抵田东林咽喉,血袍捆缚王道生而去。      那两人有心要逃,却架不住洞泉宝器玄妙,顷刻间被指住要害,钉在原地不敢动弹。 洞泉一手提一个,像是提着两个小鸡仔,用眼神示意在场三人:“此番乱战,恶客临门,搅了诸位兴致,招待不周,来日再开宴,洞泉在此先陪个不是。” 那宁无道走了之后,严白虎二人才起身。 “洞泉天君说的哪里话,倒是天君手段卓绝,让严某看了场大戏,佩服佩服。”严白虎说道。 洞泉脸上挤出一道笑容,一副端茶送客的模样。 严白虎不再多言,领着手下离去,条胜也是拱拱手,驾起神光,反倒是黑蛇天君一脸肃然:“洞泉天君,莫要忘了魔君旨意。”不可再行杀戮。 “自然不会,旨意已下,洞泉哪敢违抗,这两人便是掉了根头发,尽可找我理论。”洞泉一脸笑意,晃了晃手中两人。 待到黑蛇天君离去,洞泉吩咐飞来的李道德安排遣走各位宾客,提着那两天君去了闭关之所。 等到黎明初晓,那田,王二人才互相搀扶着离开,从外观上看,至少是全须全影。 洞泉则是在进行战后复盘,这是每逢大战后必做一项,不为找寻疏漏,只求透过现象看本质,省得大难临头不自知。 四方的大白纸上写满人名,江忍名字下写着躲灾法,此为动机,洞泉想了想,又将江忍名字连到黑蛇天君上。 黑蛇天君广元,大致可以确定是宁无道暗探,那江忍和顾威充其量只是个探路棋子,幕后主谋或许就是这广元。 洞泉死死盯住这个名字,广元他不怕,随手可杀,只是广元身后还隐藏着一道深邃无边的黑影。 宁无道现身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救下那滕一水,不,没那么简单。 紫府何其尊贵,视筑基如蝼蚁,天君无非就是看门的狗,为条狗出动一道分身,不值得。 洞泉又在滕一水名字上头画了条鱼,与广元上头的黑莲相连,又想了想,在那条线上写下血元,三元水都字样。 好在曦盛真君佩子给力,瞒了那宁无道分身过去。 洞泉自打击杀孙观台知晓宁无道消息后就深居简出,对战也有意不用血法,只以魔气克敌,不仅如此,还寻了法子凝练出一道驳杂血元,只等那宁无道来窥探。 这是场赌博,赌的就是那佩子宁无道看不破,好在这一局,洞泉得了先机,略占上风。 那宁无道应该不是为我而来,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此事应该是为了那钓鱼叟,不,是为三元水都中的血元神通莲子而来。 钓鱼叟此前应该也是为帮宁无道寻三元水都,只是贪欲蒙心,想要独吞,被曦盛真君打伤后逃之夭夭,毫无踪迹。 而宁无道,就是怀疑钓鱼叟潜藏在滕一水处,不,或许那滕一水本是钓鱼叟祭炼的一道分身容器,宁无道此行就是为了找到已经消失的钓鱼叟。 洞泉看着大图,三德和代表曦盛的大日陈列一起,想起三德临行前的交代,丝丝串联,推导出一番合情合理的情报链。 不,还不可如此自信,我被困在信息茧房,难免犯了知见障,或许其中还有我不知道的内情。 洞泉推敲一番,将那情报链作为备案,又陷入新一番头脑风暴。 忽然,他猛的一愣。 本尊,出关了? (本章完) 第70章 寻老叟无道生疑,纳劫气清源出关 第70章 寻老叟无道生疑,纳劫气清源出关 须弥海内海。 宁无道将滕一水尸身陈列桌上,又以法力渡之,仔细查探。 没有? 宁无道微微皱眉,这滕一水习练水法与那钓鱼叟如出一辙,是上等的容器,钓鱼叟不隐藏在此,又会去了哪里? 那钓鱼叟莫不是舍了须弥海,退身到了大陆? 宁无道血气一敛,那分离的尸首化作血水消失不见,转身静坐不知在想些什么。 至于洞泉……那是谁?小小一血气杂修,左右不过一蝼蚁,还不值得大名鼎鼎的无道魔君记住名姓。 远在清溪山,顾清源睁开了眼睛,一身神光不显,宛若洗尽铅华,只是风采过人。 在其气海内,三品仙基镇压海底,灰蒙蒙的劫气笼罩,再往上是湛湛青气,两者泾渭分明,互不干涉。 这劫气总算能纳为己用,那六难也解析了差不多,再往上就不是我这小小筑基能做到的了。 说道六难,天魔乱顾清源最先解析,分化出天魔神通和窃取他人思维的小念头,闭关精修时无非是补全神通,气遮眼乃是用劫气遮蔽神识,恍若封神之战中的劫气,不知不觉让人入劫身灭,其中牵扯劫气的运用,自顾清源化劫气为己用时就已解析了小半。 那冷宫阙是影响心神的法子,中者心中无数悲苦,绝望,沮丧,直叫人一死了之。 简单来讲就是超重度加倍抑郁症患者,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此劫实为引动劫者七情六欲,他与天魔乱互相验证,探寻操纵情绪之法,成效也算可观。 难的是剩下三个,知见障,情丝缠,因果还,此三劫包含因果,元神大道,还有各种道则夹杂其中,顾清源久久不得入门,那一缕情丝倒是炼作一法宝,唤作‘相思断肠红线’,可也只是抡着核动力驱动器砸人,内里缘故不得甚解。 苦苦不得入门顾清源便知是自己积累不够,也就放弃,转而推衍功法和法术。 他将那《金丹参同契》及收集来的的繁多功法统合为一,炼作自己的功法,称作《长生诀》,只是这《长生诀》只推衍到筑基期,往后的紫府期还需登境后再作整合。 又将道心种魔,小念头,天魔化身,及以劫气为基础,三难推衍出的种种神通划出,这类听名字就好似魔道功法,用起来更是诡异非常的术法统统归为一处,称作《天魔策》。 此外推衍出种种仙法,虽然只是些推云布雨,清衣退尘,催发灵植,祛病延年的小术法,于斗敌无甚大用处,倒是有种种便利,胜在仙气飘飘,超脱俗法,一派仙道中人意景,正合顾清源正道侠士的身份,共计一百零八旁门左术,称作《旁门金章》 那脑海中金书引渡的金纹顾清源也有些不得甚解,只知对内可抵御外邪,加持术法威能,催动术法推衍。 变异望气术化作流云纹,窥探道则凝成《感应气旨符法》,三元水都府内那一棵金纹树皆是如此,在此树加持下顾清源一眼窥破三德水元术法。 梳理完自身体系,顾清源静极思动,准备出关,此行一是为取那盘龙岛灵脉,二是为拜访三德。 筹备晋级紫府自然不能马虎,其中禁忌,裨益,关窍众多,虽说顾清源了解不少,但身在三上宗大道观的三德只会知道更多,事关道途,这一趟顾清源是非去不可了。 来到山洞外,顾清源就微微一愣,只见原本光秃秃的山体如今郁郁葱葱,远远望去在山一侧还有淡淡炊烟扬起。      他手一挥,一道神光飞出,缠在手臂,正是那小霁清元神光,虽说只挂了个小神通的名头,终究沾了神通的边,顾清源在此地久居深修,木行神通外显,催发草木,致使一地风调雨顺,生机勃发,再加上徐老道遗泽,才有这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境界。 顾清源腾云落至蛰龙观,只见观内老树新芽,草已没膝,推开屋门,只见灰尘遍地,满桌满椅,法力一扫,运起祛尘小术,不见风起,那薄尘就已消失。 他又手搓了青香,给徐老道牌位奉上,虽与老道相处不久,但顾清源受其蒙荫太多,也正是他开释仙道,传功授法,才有顾清源今日。 “徐前辈,清源即将登境紫府,当年之恩,铭感五内,唯愿前辈堪破前尘,再续仙缘。” 拜祭完老道,顾清源设下禁制,往山下走去。 咦? 还没走几步,顾清源就看到不远处灵光隐现,走进一看,是一灵果。 顾清源拿起那石榴灵果,也不在意,无外乎捡拾天赋发动,他闭关期间也曾探索过两个天赋,只是不得其法,找寻不到。 “道阻且长啊1顾清源发现,这次闭关虽说解决了不少疑惑,但仍有更多的谜团等待着自己,不由得感叹。 长生难登顶,道路阻且长,行则将至。 超脱实非易,事虽难,行则必成。 顾清源豪气顿生,顺手将石榴抛下,青气一闪,法力挥散,石榴落地生根,化为一小树,迎风便长,转眼骨架峥嵘,清风一吹,挂满硕果。 “恩,石榴有籽,寓意我紫府有成,好兆头好兆头。”顾清源强拉词意,信口胡说。 又取了三分之二石榴果,剩余的就静待有缘人,这石榴树为灵果催发,功效去之一半,倒也灵气逼人,常人食之,亦可百病全消,益寿延年,若有时运好的,就此踏上登仙路也不为过。 顾清源又提着石榴果依次拜访了李桐和那三妖,回礼无数。 最终站在一小小村落前,据李桐言讲,自徐老道还道,顾清源拆去护山阵旗,此地越发钟灵神秀,引来凡人定居,已经有三五年之久。 此村仅在清溪山山脚边缘,刚好够得上徐老道一丝遗泽,村子不大,约莫有五十来户,正值晌午,家家户户起炊烟。 “清溪村。” 顾清源也不腾云,只是起了性子看看这相伴数年的老邻居,他目力惊人,远远就看到村口两棵原木立起的牌坊。 居于清溪山,就叫了清溪村吗? 顾清源思虑间,大踏步走向村落。 (本章完) 第71章 访近邻李家留饭,赠玉佩仙人借缘 第71章 访近邻李家留饭,赠玉佩仙人借缘 “先生从何处来?到我清溪村可是探亲访友?” 说话的是一老汉,过了村口牌坊第一家就是老汉家,内里儿子儿媳操持家务,煮羹做饭,老汉也是寻了个石墩,铺了皮草,靠在上头懒洋洋的晒着日光,眼见得顾清源走来,随即开问。 “无有亲友,只是我也久居这清溪山,特来拜访下新邻。”顾清源说着站在老汉面前。 老汉微微眯着眼看向顾清源,日头正好,照的人睁不开眼,阳光洒落在他面前人身上,好似披了层金甲,烨然若神人。 新邻,新邻。 老汉咀嚼着这两字,老汉姓李,乃是清溪村村长,如今年岁大了,村中事务逐渐交于自己儿子打理。 这清溪村本不在此地,据此几十里有一水脉,唤作小清河,溪水清见底,清溪村依水而居,故称清溪村,后来糟了祸事,举村搬迁,来到这清溪山。 我早已着人打探,此地仅有我一村落户,先生是哪里来的邻居,此山多有神异,观人气度不凡,衣着光鲜…… 心底念头一个接一个,李老汉起身说道:“原来是高邻来访,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先生来我这清溪村,不是探亲,犹胜探亲,小老儿姓李,唤作李老汉就是,如若不嫌弃,在我这用顿粗茶淡饭可好?” 还没等顾清源回话,李老汉朝屋里喊道:“李大,李大,有贵客临门,叫你媳妇把家里那只养了几年的走地鸡杀了,我好款待贵客。” 随着声音走出来一三四十的汉子,面容憨厚,个头不高,倒是看着停壮硕。 “知道了,爹。”李大闷声回应。 顾清源也不阻拦,笑眯眯的看着李老汉:“在下姓顾,名曰清源,没成想让老丈铺张了。” “先生气度非凡,恍若神人降世,在此落脚用些饭食是我等的福气,也是我家那走地鸡的福分,味道鲜美,不得不尝。”李老汉说着引手领顾清源进屋,边走边忍不住打量他毫无纤尘的鞋子。 一日前刚落了小雨,虽说日头升起来泥土干的快,村里石子铺路,看不出雨下痕迹,可村外山林小道湿润,多有积雨老泥,行走过难免要落些泥水。 进到屋来,两间小房相连,一为外堂,一为内卧,虽然不大,但内里收拾的极为整洁,墙上挂着一溜晾干的山菌,梁上还挂着一块腊肉,中间摆着四方桌和长凳,正北墙面凿了一凹台,供着一方牌位。 李老汉拖过一长登,用袄袖擦了又擦:“先生请坐,家居简陋,让您笑话。” “哪里的话,大小器具,纤尘不染,衣食丰足,老丈定是阖家欢睦,操持有方。”顾清源落座,目光却落在那方牌位上。 牌位无甚奇异,连木材都是取得寻常树雕刻,取了桐油涂抹,表面不太平整,让香火熏的微微发黑。 顾清源注意到的却是牌位上的字。 高天上圣开灵应法仁者大天尊之位。 这人他知道,曾听徐老道提起,古法修习太难,有奇才开新法,广开仙路,才有如此修行盛景,那金丹老爷中有一位就是此人徒弟。 也正因此,传渡法盛行,修者感念其恩惠,立了牌位供奉,其中开灵,应法,仁者,都是源自此人创法传法之恩义,想来是那李老汉有缘见过这方牌位,以为是哪位仙家大能,连修仙者都要奉其香火,这才效仿供奉。 也不知那大天尊何等修为。 顾清源想着,那天尊据此极为久远,远到如今高卧九重云的金丹老爷都未成道,只是此人如流星般崛起,又不知所踪,有世人传言说突破金丹失败神陨,也有人说破界飞升而去,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顾清源一问李老汉,果然是曾见修行者供奉,这才记住心中,又与其天南海北的交谈,一时宾客尽欢。 “这么说,清溪村是新近迁移到此地?”顾清源问道。 李老汉叹了口气,说道:“正是如此,我等本沿着那小清河而居,只是糟了大祸,不得已搬迁此地,没成想因祸得福,此地钟灵神秀,灵气盎然,我这老胳膊老腿,逢阴天下雨都酸痛难忍,到了此地,待了这几年,这老病症竟然不治而愈,这是福地啊!我这才着令村人勤奋耕耘,定居于此,说不定还能出几个修仙苗子,广大门户。” 李老汉说着笑出了声,抚着胡须,脸上皱纹攒在一起像是一朵老菊。 “不知这祸事是指?”顾清源却注意到另一处。 此话一出,李老汉收了笑意,长叹一口气,倒豆子般托出实情。 “那小清河水波不兴,鱼虾众多,我等一众村落靠着鱼获也能过活,可就在几年前,这小清河兴起风浪,河水每每犯边,漫过土地,小老儿活了几十年,生性胆小,知道逢诡事必有灾祸,随即一一拜访过村中族老商议,定下迁村一事,果不其然,我等迁移不久,就有一恶蛟走水,拓宽河道,引来大江之水,淹没村庄无数,如今那小清河,怕是要叫清溪江了。”      “那恶蛟盘桓不走,竟要附近村落奉上童男童女供其果腹,若是不从,翻江倒海,淹没田地,圈养了河岸村落,小老儿这村子有福气,早早脱身,来至这清溪山,实为天之大幸。” 话虽如此,李老汉却没有笑意,一是为死里逃生,难免狐死兔悲,二则破家值万贯,迁村难免要放弃房屋田地,来到这清溪山从头来说,可称得上是伤筋动骨。 恶蛟,食童男女,未有仙宗管束吗? 顾清源心头一动,正宗辖区下,对这等妖孽食人之事自然要管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打压妖族是人道修士一以贯之,习以为常的操作,人内斗都不留情面,更何况异族。 再者虽仙凡有别,但凡人也属资源,提供新的修仙种子,常年供奉,不然靠修行者自己生又能生几个,怕不是传个七八代这宗门就无人可用了。 而且说句大实话,凡人都被祸祸没了,那修行者又该统治谁去? 可清溪山本为徐老道道统所在,寻常正宗不敢在此立山门,又加之紫府真君闭关就是十几年,还道之事也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这才出现了这权力空窗,引来恶蛟兴风作浪。 正好,我这去大道观正愁无有伴手礼,取了这副小龙骨,也省得上门寒碜。 上门拜山,总要提些礼物,无关轻重,大道观为三上宗,家底深厚,也瞧不上那三瓜俩枣,但送礼要的就是这个名头,可以轻,但不能没有。 正说着,李大捧着饭菜进来,不只有鸡汤,还有鲜鱼,又拌了凉菜,一碗里满满登登垒着熟鸡蛋,摆在顾清源面前。 鸡汤浮着一层薄油,拿泡开的山菌一同炖了,袅袅香气弥漫口鼻,让人胃口大开。 “爹,我取了些粮食找十六叔换了条鱼,十六叔不要,粮食给退回来了。”李大站在李老汉面前,闷声说道。 “无妨,十六他爹快过寿了,到时候你多提些礼送过去,让玉香也过去跟着多帮持一下。”李老汉并不在意,让李大落座。 “乡里乡亲,都是亲戚,互相帮持。”李老汉还对顾清源说道。 “正该如此。” 这边说着,屋外进来一妇人,拢着围裙,一身油烟气,怀里抱着一孩子,正是牙牙学语的年岁。 那妇人也不落座,只在一旁逗弄着孩子。 李老汉哈哈一笑,起身接过孩子,弹了弹小娃的小雀雀,捧到顾清源面前: “这是我小孙,先生来看看。” 顾清源接过小娃,只见着小娃眼睛咕噜噜转着,手小脚小,遇了外人也不哭不闹,反而咯咯笑出声,煞是可爱。 李老汉见状,连忙说道:“我这小孙逢先生便笑,看来是与先生有缘。” “老丈福气,观您孙儿面貌,定是人中龙凤。”顾清源说着,一股清灵气渡入小娃体内,有这股气在,百病全消,健健康康长大成人不在话下,且重塑根骨,气血充盈,遇着仙缘,也可通了仙路。 有我这清灵气,便是非人中龙凤也可成那人中龙凤矣。 心头想着,顾清源又运转法力,炼了个玉佩,存有他一道法力,遇险可激发,保下持佩人性命。 “这玉佩便当做是我的见面礼吧,也全老丈你这一饭之情。” 李老汉在衣摆上擦擦双手,恭敬接过:“那老汉我替孙儿谢过先生,厚颜收下了。” 只见那玉佩湛青,貌似寻常,可李老汉不敢怠慢,着妇人收好。 顾清源心中挂碍那恶蛟,用过饭食起身告别,李老汉三大一小四口人恭送出门。 顾清源走了一段距离,才架起云头,耳边还能听见李老汉的大呼小叫: “快去取了红线,把这玉佩给我孙儿戴上,伱们警醒些,丢了银钱也不能丢了这佩子,这可是我乖孙仙缘。” 顾清源轻轻一笑,好人做到底,捏了几道传音符,请那山中三妖和李桐多照看下此户人家,这才依着李老汉所说腾云而去。 (本章完) 第72章 行大祭孩童丧命,剐龙台恶蛟伏诛 第72章 行大祭孩童丧命,剐龙台恶蛟伏诛 “快走快走,别误了大祭时辰。” 柳叶村熙熙攘攘,人走匆忙。 一汉子提着两个竹篮,急匆匆破开人群,还有一妇人隔了十几步,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这妇人发梢散乱,身上衣裙也沾满泥土,闷声不吭,只是默默跟在那汉子身后。 小清河,如今该叫做清溪江了,江岸上立着一石像,龙头人身,着衮袍,威严气派。 石像前立着供桌,摆了三牲瓜果,还有一人穿着礼服,彩墨涂面。 供桌前人头熙攘,只是围成个大圈,不敢靠近供桌。 “柳村长,祭品还没到?”彩墨人问身旁一老汉。 老汉是柳叶村村长,也是附近十来个村子的里正,此时一脸谄媚:“祭官大人莫急,祭品我已经催我儿子去取了,马上就到。” “那就好,误了时辰,龙王大人怪罪下来,江水泛滥不说,往后你这地怕是滴雨不下,十来个村子都要受你所累,颗粒无收。”祭官冷哼一声,转身面向江水。 柳村长擦擦冷汗,暗骂那刘寡妇不识抬举,你家小儿是命,别家小儿也是命,旁人献得,怎么偏偏伱家献不得? 正想着,一声高呼传来: “让一让,让一让,祭品来了1 只见那大汉提着竹篮,闯入人群,群人如若分海,劈开一条路径,身后还缀着一妇人。 “唉,又横添两天无辜小儿性命。”有人低声嘟囔。 顾清源正隐在人群中,听到此言,低声发问:“老哥此话何解?” 那人一愣:“先生不是临近村人士吧?此事还要从三年前说起,有蛟龙行此,拓河成江,号称泾龙王,初来此地倒也和善,行云布雨,执掌天时,得益于此,这河岸十来个村子五谷丰登,当真是谷粒满仓。” “这不是好事吗?” 那人摇摇头:“是好事,孽事还在后头,过了大半年,忽然跳出来个大祭官,言说龙王降雨有功,索要供奉,三月一小祭,半年一大祭,逢年过节也要供奉,小祭好说,三牲六畜,大祭却要那童男童女。” 此时那大汉提着竹篮上前,摆上供桌,掀开篮子上红布,布下躺着的,竟是那玲珑小儿,不吵不闹,陷入沉睡。 顾清源扫视围观众人,愤懑着有之,咬牙者有之,但大多数是麻木。 大汉身后跟随妇人木然的脸上忽然有了颜色,猛的上前要抢夺其中一竹篮,却被大汉一脚踹倒。 “那刘寡妇也是命苦,大祭坑害了数十小儿,今年落到她家,他男人前些时日不满,被那大汉,柳里正家的儿子伙同一帮人活活打死。”那人感叹道。 “数十小儿?这大小村落舍得如此多孩童?” “哪能啊,谁不是娘生父母养的,初时是选了几家孤苦人,无有帮护的,再往后就是柳里正托人伢子买来的孩童,只是那刘寡妇家的不知怎么得罪了这柳里正,才得此大难。” 说着那人冷呸一声:“那柳里正也不是好东西,自家三个小孙,却要他人小儿来祭,想必是想省几个买人银钱,才夺了刘寡妇亲子。” “这上下十几村落,就这么听话,无人逃离?”顾清源有所疑惑。 “怎么没有,走的都是家业大的,舍了田地也能活,留下的都是底子薄,受不得迁移伤筋动骨,身无分文,到哪都是死,在这泾龙王治下,好歹五谷丰登,混个肚饱。”那人一脸哀叹,衣衫补丁摞补丁,想必是走不脱的那群人中一位。 也不尽然,祭献孩童,要么村子择人,要么赎买,一年下来孩童定量,留下的大概也存了心思,谁家出孩童不管,今年大概落不到我家,只要躲过一劫,自然能混一年好收成。 再者有权有势,自然能护得家人康泰,不然柳里正家三个孙儿怎么活下来的,按概率来说,也该轮到他家一次。 顾清源思虑完,不由得长叹一口气,这泾龙王看起兵法来了,先显现实利,行云布雨,五谷丰登,诱得大小村落不愿远离,再拉拢一批人,如柳里正之流,以人治人,再者留下的都受了恩惠,被人逼迫献了孩童的巴不得别人也尝一尝丧子之痛,又会化作帮凶,屈杀孩童性命。 至此,上有人管束,下人心不和,仇恨遍布,反倒不想反抗,乖乖献祭,虽得利少,但胜在细水长流。 顾清源看着现场众人,形形色色,台上那刘寡妇面若疯狂,死死拉扯,台下观戏者无人出声,当真个个有罪,无人不冤。 他不愿再等,也不想每每关键节点,最后一刻才现身拯救,他此行只为勘察内情,分清首恶,其中既包括那柳里正,台下众人,也包括那泾龙王。 顾清源是正常人,自负与小说主角不同,他不想如他们一般,不论缘由,不讲事理,见了好处,喊一声你已有取死之道,分明贪欲作祟,却将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道德高台上,以正道之名,行邪道之事。 世人道我虚伪也好,假仁假义也罢,我只图个问心无愧而已。 想到此,顾清源散去念头,盯住台上彩墨之人。 大祭官,罪魁祸首,泾龙王! 手上运转法力,择出几道旁门之术,消无声息的使出。 台上一人分饰两角的泾龙王还不知大难临头,满意的看着供桌上祭品,手中催动法力。 转眼间天际阴云密布,雷声隆隆,有小雨纷落而下。 “泾龙王感念奉者心诚,特赐甘霖,尔等还不快快谢恩。”他大声呼喊。      人群一阵喧闹,面上带笑,哗啦啦跪倒一片,将还在站着的顾清源显现出来。 泾龙王心头一阵恼怒,正要呵斥,还没等出口,就有异象横生。 一座花纹繁杂的白玉门破开阴云,蔚然耸立,两名执戟金甲卫士站立两旁。 人群呆住,随即爆发更大声响。 “天门,是天门1 “仙将降世了1 “祈求神仙保佑我全家老校” 一时间,说什么都有,磕头声频频,比对那泾龙王虔诚不知多少。 “什么人敢来作祟1泾龙王大喊,目光却落在唯一站着的顾清源身上。 顾清源不愿多说,蒙催法力。 那金甲卫士一挥长戟:“泾龙王,暴虐无道,屈杀小儿性命,天地不容,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今领法旨,剐去龙鳞,斩落龙头,以警世人。” 随着金甲卫士话音刚落,就听到哗啦啦锁链声响,自白玉门顶上缓缓落下一闸刀,两条锁链相连,这竟不是天门,而是刑台! 金甲卫士跳落云头,向泾龙王飞去:“恶蛟,还不上剐龙台领死1 这金甲卫士是顾清源依照剪纸化蝶,撒子成兵的原理参悟而出,连同那剐龙台,究其根本,实为幻术运用,内里还是顾清源法力支撑。 只是假作真时真亦假,他虽达不到炼假成真的境界,那金甲卫士也是样子货,看着威风,可内藏法力却是实打实的,对付一小小筑基泾龙王不在话下。 那泾龙王不识幻术精妙,只觉威势惊人,心底有了退意,而幻术根本就在于信,信则有不信则无,泾龙王这这一胆怯,金甲卫士气势更盛三分,还没等泾龙王反应,就被擒下。 “罪蛟伏首,领受刑法1 随着金甲卫士大喝,周围百姓才有些恍然。 “祭官……是泾龙王1 眼见泾龙王伏首,柳村长心生怯意,摸着人群边想走,顾清源甩了个鬼打墙之术,让他原地绕圈。 被擒住的泾龙王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一身衮袍翻开覆去,彩墨脸庞变化,探出龙头龙爪,一条巨蛟显现,正是现了原形。 金甲卫士却不为所动,法天象地使出,擒住龙脊,宛若抓一条小泥鳅般将其死死按在白玉门下。 “罪孽深重,剐去龙鳞。” 话音落下,就有无数金光闪过,将泾龙王片片龙鳞剐去,一时间,有残肢血水随着小雨滴落,混杂在一起,好似下了场血雨。 昂—— 泾龙王疼的嘶叫出声,那不负威严的龙头额间血肉张开,露出一只血瞳,死死盯住白玉门,一道血光直冲而上,内里小儿魂魄混杂,伴随着孩童阵阵笑声。 这便是取小儿性命的缘由吗? 顾清源单手抚立,抬头望着。 只见那血光扑在白玉门上,白门不摇不动,全无建功。 “天理难容,剐龙台斩头1 金甲卫士大喝,伴随着锁链声响,闸刀掉落。 噗呲 一颗大好龙头滚落,阵阵血雨中,金甲卫士摄过龙头: “行恶必有果,依附妖邪,不得善终,世人谨记,当且自强1 随着声音,金甲卫士与白玉门缓缓消失在半空。 一切事了,首恶已诛,那柳村长一众就交由百姓处理,若是再压服不住,顾清源也不是专门帮人擦屁股的。 “兄台,兄台1解说那人站起身,心头亢奋,只觉遇了仙人,抬头已不见仙人身影。 唯有一道声音传来: “剑术已成君把去,有蛟龙处斩蛟龙1 余音袅袅,仙踪难觅。 (本章完) 第73章 问无愧清源思绪,取灵脉洞泉炼宝 第73章 问无愧清源思绪,取灵脉洞泉炼宝 了结此事,顾清源只觉念头通达,灵台清明,心境圆满,紫府尽在眼前,欲要破境而升。 才怪。 此方世界修行多是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一群蝗虫过境的修仙者讲什么心境。 若要论,也是修得偏执心境,只有唯我,偏执成魔,自我之念强横,才能抵得住三灾九难。 比心魔更偏执,更唯我,才能压服住心魔。 看起修仙,实为修魔。 顾清源装了一波大的,不觉畅快,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临走脑洞大开,念了句诗,念过之后脚趾扣地,逃之夭夭。 谁家好人有事没事念诗啊! 顾清源只觉得把前世所有的黑历史和浏览器历史记录给众人展现了一遍,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脚底抹油而去。 希望我那场大戏能给些警醒吧,依附妖魔终归没有好下场,自强,何其难矣。 顾清源如此作戏无非是想点醒凡人,自立自强才是正道。 可这自强二字何其重,虽有天尊广开仙路,但修行者百不存一,一众凡人无有实力,宛若蝼蚁,莫说是筑基期泾龙王,便是来个练气期妖怪,也抵挡不祝 若想自强,必有实力为后盾,正如艾公所说,实力永远是维护正义的基础,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放之四海而皆准,于凡人也同样。 顾清源手一翻,一道血气萌发,这是洞泉的研究成果,那日他见纳兰芷功法,不同于以往重灵不重体,重神通轻躯壳的练法,那功法夹杂几分练体的影子,他精通血元,推陈出新,与自身气血相合,想出个锻炼气血,强健肉身的偏门法子,这才将那顾威龟壳轻松接下。 只是此功法刚打地基,真要有所成就,任重而道远。 想到此,顾清源不再多想,收拢了蛟龙血骨,依照当年三德指点向大道观方向飞去。 而在盘龙岛,洞泉也忙的不可开交,原本承载宝材灵物的白骨灵舟载着一船船凡人往返各岛。 “主上,沿途航道皆有天魔将把守,往来无忧。”李道德搓搓手说道。 如今四海皆平,拜各天君所赐,洞泉一系一跃成为外海最大势力,血袍老祖威名远扬,竹篮天君已成魔修禁忌,却是提也不敢提了。 想想吧,那些天君被诛杀在盘龙岛上才几年呐,忘啦?那吊在岛主府上的天君头颅还在看着你们呢! “本天君心善,方圆百里之内见不得穷人。”所以用白骨灵舟将他们全部弄走。 李道德一脸乐呵:“主上心善,我们都是知道的,放心,这事指定给您办的妥妥的。” 他如今已经习练了完备的魔身秘法,得了天魔将名头,不仅如此,洞泉又择优选优,挑了人手,将天魔将补齐三百之数,李道德如今独领三分之一天魔将,可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也算是押宝全中,奇货可居,世间人追求从龙之功,不就是想借真龙之力,附骥龙尾,扶摇而上嘛。 “不开玩笑,迁移民众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的忙,此事重大不可懈担”洞泉也微微有些亢奋。 李道德喜色更是溢于言表:“敢问主上,可是有意……”话说半截,止语,抬手指天。      “不错,抽取灵脉声势浩大,瞒也瞒不住,正是为晋升紫府所用。”洞泉点点头。 迁移民众自然不是为了百里内见不得穷人的玩笑话,而是抽取灵脉犹如地龙翻身,四处垮塌,再严重些岛屿陆沉也有可能。 本尊已出关,待到大道观一行结束,就该准备晋升事宜,我这边也该早做准备。 李道德得了准信,喜笑颜开,天君走狗和紫府鹰犬可是大不同。 “别高兴的太早,我这一闭关,短则数年,长则数十年,岛上一应事项全权托付于你。”洞泉拍拍李道德肩膀,不等他回话,继续说道: “我闭关一事传扬开,其他天君也不敢妄动,只有等我十几年音讯全无,晋升失败的消息传开,他们才敢有动作,到时候,你们可就要一一被清算了1 李道德连忙说道:“主上修为高深,紫府之路必然平坦,那等宵小不过虫豺,如何理解主上伟力。” “其实我若身死对伱们而言也是好事,魔丹失去效用,这盘龙一系尽归你手,岂不快哉?”洞泉说道。 李道德脸色一苦,去了魔丹,只怕他们第一个就拿自己开刀:“主上说的哪里话,属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不敢逾越。” “行了,你若真忠心耿耿,那便不是个合格的魔修,最后一批民众撤走,你也去吧,我要摄取灵脉了1洞泉摆摆手,这种话听听就得,魔修谈什么忠心,只是例行敲打一番,省得生出别样心思。 且洞泉也不是什么心善之辈,他若身死,魔修体内天魔无所束缚,第一时间就会噬主,晋时洞泉老魔风光大葬,属下尽忠追随而去,若真要有轮回地府,洞泉少不得行那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之事,做一做阎罗天子之位。 可惜这个世界无有地府,死便死矣,唯有一众轮回大神通存世,搏一搏那千万分之一,再活一世的机会。 待到李道德离去,盘龙岛只余洞泉一人,他脚下血元勃发,头顶黑云滚滚,逐渐笼罩住整座岛屿。 就是这里! 洞泉心头一定,缓缓包裹住灵脉,随着灵脉起伏,地壳晃动,倒塌房屋一片。 边缘处无有灵脉支撑,缓缓落入海中,却被洞泉法力托起。 这岛就如此荒废也太过可惜,不若我将其炼作一方法宝,如此宝体坚固,砸人也好。 当为一印玺,该取个什么名字呢? 翻天印?不敢不敢,此名太邪,连那广成大圣都压不住,一众持者无不下场凄惨,不好。 一边摄取灵脉,洞泉心头思绪纷纷。 不如就叫太山印吧! 敲定名字,洞泉将全部心神投入,既炼灵脉,也炼法宝, 这一炼,就是三月之久。 (本章完) 第74章 观大道底蕴深厚,见曦景气度惊人 第74章 观大道底蕴深厚,见曦景气度惊人 顾清源踩着云头,觉得太慢,随即纵起神光,虽不及那传说中的纵地金光,筋头云之法,倒也此腾云要快不少。 如此行了十数日,才远远瞧见大道观。 三上宗大门大户,自然不是须弥海困居一地的魔修紫府可相比的。 一座雄山耸立,刺破天际,白云缠绕,此为主峰。 周边十几座大山拱卫在侧,灵气穿梭,升腾而上,分明是不知被祭炼了多久的仙山,一草一木尽显光华。 依稀可见有弟子踩着云头收敛灵气,吐纳法力,也有弟子打理灵田,药田内彩光烁烁。 重质不重量,虽说不如魔修一众紫府聚岛成陆那般宏大,但内里底蕴不知高出多少。 顾清源连忙落下,步行上山,客应知礼数。 山门也不远,两个白衣守门人分立两侧,左侧守门人见顾清源来访也不倨傲,上前相迎。 “见过道友,不知道友因何来访。”守门人开口。 “见过道友,此来为寻访旧友。”顾清源微微松了一口气,大宗治下,山门门面,他生怕再来个桀骜之辈,先以不屑眼神开头,再横挑鼻子竖挑眼,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正宗身份。 倒不是怕他,只是顾清源对那守门人倨傲,自己再装逼打脸,又引出什么长老呵斥,自己再道明是仙二代三德的旧友,前倨后恭,结仇无数的戏码有些厌烦。 这个瞧不起,那个瞧不上,心高气傲,当什么山门迎客,不是给自己,给宗门抹黑吗? “请问道友所说何人,我好进行通报。”听闻顾清源访友,守门人态度松弛几分,也透出几分亲近。 如此一看,这大道观风气应是不错。 “我那故友唤作三德,烦请道友告知顾清源来访。” 那人微微一愣:“道友稍候。” 又取了传音玉符,通报上去,不一会落下一人,顾清源却是不认识。 只见那人和守门人交接一番,守门人才面向顾清源:“在下道号空明,三德师兄正在闭关,已经着人通讯,就由我引领道友入内,一观我宗。” “在下顾清源,大道观顾某神往已久,劳烦道友。” “无妨,顾道友请。”空明微微一笑。 顾清源跟随上山,眼角看到那最后来之人顶替空明职责,矗立山门处。 进的山来,别有洞天。 随着拾级而上,过往弟子也越来越多,灵兽活跃。 弟子或是对练,或是讲法,白鹿灵猴夹杂其中,又有灵鹤冲天而起。 转过拐角,就看到一大坪,种了一片梨树,正是时节,梨花朵朵,也有白花散落一地。 吸引的是坪中一众人,个个挽道髻,着白衣,齐齐舞剑,法力带动着地上梨花,打着旋飞舞,好似花龙。 不是道观吗,怎么个个穿白衣,而且,这些弟子……都是筑基期。 顾清源一路行来,来往弟子皆是筑基,连那灵兽都有筑基修为。      “顾道友,此地为斗剑坪,为我弟子习练剑法之地。”空明微微抬起胸膛,眼中自豪满溢。 “曦景师叔。” “曦景师叔。” 正想着,一阵问好声传来。 一中年人自远处而来,一头长发随着清风飞舞,一身白衣胜雪,身后背着一方口宝剑,身姿挺拔,星瞳剑眉,气度非凡,凌厉登场,站在那里好似藏剑于鞘,内有光华。 确定了,是我想要的画风! 顾清源不由得感觉眼前一亮,这长发飘飘,白衣胜雪,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的画风正是他向往的,他又一想自己一路拳打脚踢,混了个铁拳无敌的名头,又想到洞泉魔气滚滚,血气如烟的模样,心底长叹一口气,画风跑偏了啊! “尔等且好生习练技法,若有疑惑,尽可来问我。”曦景开口,这一开口,一身凌厉气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和。 他又转身看向地面,虽无有灰尘,但还是皱了皱眉。 “曦景师叔,我这有新作蒲团,乃是后山灵草编织,我清洗过了,您请坐。”白衣弟子中蹦出一人,举着蒲团说道。 其他人齐齐叹声,又让这小子抢先一步,手中欲要掏出的蒲团又放了回去。 看来这是大道观剑法教习,深不可测啊! 顾清源不由得感叹,这人他看不透。 “那位是曦景师叔,乃是我大道观观主。”空明一言宛若石破天惊。 宗主?曦盛,曦景,紫府大能! 顾清源还没从教习火箭升职到宗主这个消息反应过来,就已经联想到此人身份。 世人皆传大道观有通明剑圣,剑法无敌,顾清源只当道号通明,没成想是此人! 这边还在想着,空明已经凑了过去:“空明拜见曦景师叔。” “有客来访?”曦景将蒲团拿过,并未坐下,面容温和,正视空明。 空明身躯微微颤抖,言语都扯出了尾音:“是,今日轮到空明当值,那位是顾清源道友,寻访三德师兄而来。” 曦景随着空明指认转过头,朝顾清源点点头。 顾清源倒是无有感觉紫府威势,好似对面那人是个凡人,连忙回礼。 返璞归真,收放自如吗? 待到见礼完成,空明继续引路,那曦景也被白衣小剑仙们包围祝 “怎么,空明道友也想去请教剑法真意?”顾清源看着频频回头的空明说道。 空明长叹一口气:“何止是想,曦景师叔待人温和,不见半分紫府威势,对弟子所问知无不答,又因喜欢教导弟子,时常来这斗剑坪教授剑法,你看那一众弟子,十之八九都是为了曦景师叔而来,可惜曦景师叔公务繁忙,错过这次,不知再等到何时。” 好强大的人格魅力,顾清源暗暗感叹,他一眼看去,无有道袍,皆是白衣,方才明白,分明是模仿那曦景紫府,想必爱戴之意,溢于言表。 不说旁人,就是顾清源也有些向往,论身份,三上宗大道观观主,论修为,紫府何等身份,却毫无傲气,未见丝缕不屑之色,对弟子也是无有强硬之气,平常相交,底下弟子被那双温和眸子正视着交谈,只怕心头已经欢呼开了吧! 只怕仅凭曦景真君一人就可将这大道观凝成一股绳,这是哪来的魅魔宗主。 正想着,一声大笑声传来: “顾道友久等,三德来也1 (本章完) 第75章 见三德清源送礼,听秘闻三德伤心 第75章 见三德清源送礼,听秘闻三德伤心 一人腾云而来,清俊英朗,头着道冠,身着道袍,正是三德。 “三德师兄。”空明问好。 “空明师弟。”三德也是正身行礼。 “三德老哥叫我好等。”顾清源微微一笑。 三德来了,自然不必空明接待,看着空明欢天喜地的回头跑远,顾清源不禁问道:“没想到你家宗主如此受欢迎。” 三德哈哈一笑:“你见过曦景师叔了?那可是,师叔在我这一代弟子中威望极高,名声也好,待人和善,更难得教学不怠,如今也有将近两百年了。” 不为良将,便为名医,名师也是如此,许多修行关隘,差的无非就是那高屋建瓴的一句话而已,更别说还要加上两百年的年限,当真是桃李无言,下自成蹊,一件事,坚持两百年,难怪那曦景真君能得到弟子如此爱戴。 “真君高义。” “你看那些弟子个个白衣练剑,学的都是曦景师叔,连那斗剑坪都不叫斗剑坪,原本是叫大雪坪的,梨花落英,宛若大雪铺地,可后来那群弟子天天练剑斗剑,大雪坪的名字渐渐无人再叫,取而代之的是斗剑坪了。”三德一句话确定了顾清源的猜测。 顾清源笑了笑:“大道观子弟当真真性情。”方才那幕属实是粉丝见面会了。 “我和伱说,曦景师叔还有个毛病,你可要注意。”三德一把揽上顾清源肩头。 “什么毛病?”顾清源忍不住发问,很难想象曦景真君一眼望去就好似无暇圣人的人还有毛玻 三德好似村头传八卦的老太太,低声说道:“曦景师叔最爱洁净,见不得灰尘,下灵雨都要撑起法力阻拦,每有脏污就忍耐不了,且看不得有任何倾斜不等之处。” 他遥指东边山头:“那东侧峰与戏侧峰本不一并高矮,只是曦景师叔实在忍耐不住,故意与人比斗,招招向那东峰而去。” 严重洁癖加更严重的强迫症? 顾清源这才恍然,难怪第一眼过去就觉得纤尘不染,那白衣却是洁净的过分,且连配饰,腰带等小饰品小物件都规矩的分列,不见半分倾斜。 他看了看三德,见他脸带笑声,并无埋怨,知道玩笑居多,有种和好友吐槽敬爱的长辈的意味。 《魅魔宗主:人人都爱我》 “曦景真君实乃妙人,对了,老哥,不知曦盛真君在何地?” “我爹啊,闭关去了,他是个冷性子,你有事和我说就行,我能做得了主。”三德拍拍胸脯。 顾清源看着倒反天罡的三德,有丝丝遗憾,不过曦盛真君本就在计划外,主要目标还是三德。 顾清源看了看四周,说道:“你这里,有大点的空地吗,我带了点小礼物。” 大点的空地,小礼物? “来就来嘛,还拿什么东西。”三德例行公事的客套,脚下一转领着顾清源向前,不为图这礼物,就想看看是啥玩意。 片刻之后,三德指着分为虫和交的恶蛟尸体:“这就是你说的小礼物?” “没错。”顾清源淡定点头。 他本来是只取龙骨,后来觉得送都送了,索性蛟龙骨,血,肉一并送了,也省得他肢解费功夫,而且他还发现了些许异样。 顾清源走上前,拿起虫,也就是蛟龙头,指着龙头,那里有一肉球立于额间:“老哥你来看。” “什么东西?”三德也跟着上前,看到那血瞳微微一颤,想必是有些ptsd在里面。 可他再看,就瞧出些不对劲来:“这是神通,不,不对,不是神通。” 三德又探查一番,咽了口口水:“这是血脉之力1 顾清源早就知晓,起初他本以为是神通化作血瞳,可例行复盘探查却发现不对,这颗血瞳好似是本来就长在蛟龙眉间一般。 发现虽小,但内里意义却重大。 妖修也是修炼法力,种种异象也是自仙基和神通得来,其本质乃是用神通异化肉身,容纳肉身。 这血瞳不同,好似妖修血脉所话,比起修炼,更像是血脉返祖。 虽说结果相同,但却是完全不同于丹修的路子,这相当于妖修能依照这条道途,两者同修,凭空增长几分实力。 三德也是想到了后果,如果这蛟龙能血脉异化,其他的妖怪也能,天下妖修被打压良久,若是借助这血脉异化之力,凭空增长一节实力,只怕要动摇人道根基。 “走,随我去见曦景师叔。”三德拖着顾清源,顾清源抱着蛟龙头,急忙忙去寻曦景,留下蛟龙身不管。 ———————— “如此说来,此事必有蹊跷。”曦景坐在首位,底下还有掌刑,执法两位长老,皆是紫府,独留顾清源和三德两位小筑基在一旁瑟瑟发抖。 “血脉……异化此事为所未闻,宗主,此事还需立个章程,省得妖修闹起来。”掌刑长老元明拿着蛟龙头,一下一下点在微微张开的血瞳上,一旁执法长老菖明也是连连点头。 曦景收敛温和,一身气势如威如狱:“那好,分发玉鉴通告霞举,飘渺二宗,组织人手查探妖情,如若有反抗妖修,杀无赦。” “必要时,可请出屠妖令。”元明复议道。 曦景点点头,目光落到顾清源身上:“顾小友目光卓绝,网罗之下,若真有异象,小友当居首功。”      “不敢居功,偶然得之而已。” 曦景想了想:“你可识得蛰龙观主?” “有过一面之缘,我曾为其守灵,这身修为也是拜徐道长所赐。”顾清源连忙说道。 “那倒是缘分,我与徐道友相识,还曾去过清溪山,见灵气酝酿,便知徐道友还道而去,想来那山中闭关的就是你了,可惜古法最后一尊紫府还是陨落了。” 顾清源心一惊,他可从未感觉到有人窥探,不由的感叹紫府神妙,又听到下半句: “古法竟然没落至此?” “不错,古法难修,不只是卡在资质,而是卡在悟性根骨,服气采气,明天地至理,其中奥妙,比参悟神通都要难,而且如今天机晦涩,更难参悟,筑基都没有几个,徐道友一死,古法算是绝了。”曦景摇摇头。 那么难,怎么我觉得挺简单的。 顾清源有些凡尔赛,就听到曦景又开口。 “小友此来可是为晋升紫府?” “啥,你要晋升紫府了?”不等顾清源开口,三德已经惊呼出声。 “是的,此行正是为了解紫府奥妙,破镜关窍而来。” 顾清源没有搭理三德,独留他在一旁碎碎念: “怎么会那么快。” “明明当时我修为更高些,是我先的。” “怎么可能就要成紫府了?” 曦景皱皱眉头,元明二人乐呵呵的看着。 “这样吧,其中关隘就由三德给你讲述,正巧我大道观开门纳新,你也跟着热闹一番,待到诸事毕,我亲自给你讲述紫府奥妙。”曦景如此说道。 顾清源自然乐意,失了曦盛,得了曦景,不亏不亏,见三人还有话要谈,揪着三德领子出了门。 “呵呵,三德这个惫懒性子,曦盛拿他没办法,这顾小友一来,正好压一压性子。” “我说曦景你也够坏心眼,三德只怕近些时日都不想见这清源小友,你偏偏安排三德照应。” “三德毕竟是我子侄,天赋在弟子中也是数得上的,修行路太过一帆风顺不好,我这做二叔的自然要帮忙打磨打磨。” 蓬 关门声将谈笑掩于门口。 二叔?要不说投胎是个技术活呢,三德无愧仙二代之名,紫府的爹,紫府的二叔,还是上三宗宗主,人比人真就气死人。 “醒醒,别装了,再演大耳光神通可就来了,我这神通最是清心明目,敲响心灵。”顾清源挥了挥手说道。 三德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挺好的,我三德一生不弱于人1话虽如此,还是有丝丝失落。 送走顾老弟,立马闭关! 三德正想着,顾清源话语来到。 “这屠妖令是什么?” “哦,这令许久没动了,你不知道也正常,此令由上三宗共同持有,旨在屠妖,人妖不两立,妖强则人弱,又加之妖兽繁衍过快,隔一段时间就要屠灭一部分,上次出令好像是八百多年前。”三德解释道。 这本就是三宗职责,也是众正宗职责,鸡蛋坏在篮子里是我的事,但你要想偷鸡蛋,那只能将你骨头打断。 “你可知妖修有几尊紫府?”三德问道。 顾清源想了想:“无有?” “说是无有有些过了,有还是有的,只是不过一手之数,就这也不敢露头,一露头就有无数紫府得了信,围杀至死,要知道,紫府妖骨肉筋血可都是宝贝。”三德笑了笑。 听得顾清源心底一寒,无有紫府庇护,这令一出,怕是又一阵腥风血雨,不知道掺杂多少妖怪血泪,可他没有说什么,他站在人族立场,自然不会同情妖怪,若是妖怪起势,人族只怕比那清溪江柳叶村大小村落还要惨。 若不想自己流泪,那就让敌人流泪,看似残酷,实则更为残忍。 “走走走,先别说这个了,找地方给我说说紫府关隘,毕竟咱也是要晋级紫府的人了。”顾清源拖着三德就走。 被戳肺管子的三德翻了个白眼:“成成成,你别着急,咱找个静室好好聊聊,一定给你聊清楚,聊明白。”说时恨恨的咬牙切齿。 “我的半步紫府顾清源真君1 问你们一个问题,这个寿元是该怎么算,突破之后是补齐应有的寿元还是直接增加下一个境界的寿元? (本章完) 第76章 入云峰阐述三关,遇曦景道观观道 第76章 入云峰阐述三关,遇曦景道观观道 顾清源与三德的沟通最终以一场朴实无华的斗法落下帷幕,输了一筹的三德不仅没有讨到便宜,反而更加添堵。 在正儿八经讲述一并紫府突破要点之后,三德决定带顾清源游览一下大道观。 而顾清源有心等待曦景真君得空,也秉承着对上三宗的好奇心,跟着道友三德到处闲逛。 “此地为云峰,不久之后的新晋弟子考核就在此地举行。”三德指指高峰,云峰如利剑贯入苍穹,云气环绕。 闲散人士顾清源点点头:“不知贵观纳新怎么个考核法?” “此事说来简单,那云峰往常不开,待到纳新日,会有紫府真君聚云气为云阶,有一万之数,众凡胎弟子以肉身爬阶,此为第一关,名曰‘求道’,考的求道之恒。” 顾清源听着有些老套的考验微微发愣,三德一见,解释道: “云阶有禁制,随爬阶者肉躯调整压力,一步一坎,重若泰山,是为仙路坎坷,若无求道之恒心,枉登仙路,是祸非福。” 也是,苦熬几十数百年,无有恒心,怎得大道。 顾清源点点头,问道:“那怎么算是考核通过?” “千阶为一等,过五等即可,这第一道考验最为耗费时间,无有时间限制,但往往能刷去大半参试者。”三德回道。 说着三德又领着顾清源爬云而上,只见万阶之上有一云台。 “等参试者通过第一关,过五等者会传送至这云台,此台搭建有幻阵,乃是模拟修仙诸事,入阵者抹去心头灵光,但以一颗本心行事,听其言,观其行,是为‘问心’。” “此关却是无有评判标准,只是观其言行,问道一关,累其身心,幻境窥破心神,筛去心思不正之辈,又考验行事之分寸,经验,否则放任一应行事鬼魅,阴险邪诈之辈入我大道观,难免坏我道观风气。” 去除别方探子和作风不正弟子,倒是可以理解,只是…… “老哥,贵观就不怕筛去一众心思灵活弟子,只剩木讷,不知变通的卫道士?”顾清源问道。 就比如顾清源这般道德底线比较灵活的,可能就在筛除之列,心思灵活者难免知变通,想的多,做得也就多,做多错多,到时大道观只剩心思中正之辈,在这弱肉强食的修行界,风气倒是变好了,但大道观容易无了。 三德笑着摇摇头:“修行凶险,修者更是心有玲珑窍,自然不能只收些木头入观,只是要剔除一些劣迹斑斑之辈,省得召开灾祸。” 三德一通解释,顾清源才有所明悟。 参试者在幻境中种种言行都有人记录,观测,登记在侧,并由专人进行分析,为得是剔除那些自私自利,性格多有缺陷之辈。 那种动辄见小利忘大义,不知感恩,只知自我,又或者行事激进,奸懒馋滑,微微引诱就仗势欺人,欺师灭祖之辈,招入门中,是祸非福,对大道观而言,无非是养了头白眼狼,爬得越高,危害越大。 “那考核之人实为重中之重,就不怕有些阴私?”第二关无有标准,却又处处是标准,作为考核官的作用就凸显出来,难免有行贿受贿之事发生。 “我观中太上长老潜修,纳新一事由宗主及实权长老共同考核,紫府威势横压之下,是虫是龙,一看便知,内里阴私,在所难免,若真有人求到某位长老头上,又或者实为长老血缘关系,只要心性合格,明言即可,只是待遇资源要较旁人低上一等,日后考核也较之旁人严苛, 若是真有人能打通各长老门路,历经各般考验仍能出头,此等手腕心思,也可称人才,当为我观中流砥柱。” 法外容情,框架严明而不迂腐。 “可是还有第三关?”顾清源问道。 三德点点头:“第一关筛去大半,第二关又筛去小半,剩下的实则已半入门墙,第三关是为斗法,参试者需入须弥幻境,与人斗争,一观斗战之能。” “须弥幻境?”顾清源听到一熟悉字眼,不禁问道。 “不错,正是须弥幻境,此为大神通,幻境内似真似幻,参试者需在入境前择好法术宝器,一旦入境,法术精要贯入脑海,虚幻法力入体,恍若一真正修士,虽说出得幻境,一切皆空,但经验仍在,也算是提前领略修行之妙,对未涉足仙道之人大有裨益。” 仙侠版大逃杀? “那族内有修者庇佑,早早学习术法之人岂不是占了便宜?” “正如你所说,投胎也是个技术活,强制将一众人拉到同一起跑线本就艰难,人家生的好,自然要占些便宜。”投胎技术集大成者三德微微点头。 “不过倒也无妨,这斗法并不看输赢,只看过程,优异者自然会得人青眼,突出者也会登名在案,仙道贵争,一时输赢,也可后来居上,打不过就得认,且待以后奋起努力罢了,当然,若是天资聪颖,一路胜下去,前十个个有赏,前三更是有资源倾斜,一步快步步快。”三德随即解释道。 “嗬,三德和他父亲就是在这斗法一关显露头角,一鸣惊人,占了先机,压服了众人。”一道温和声线传来,二人转头一看,一白衣剑仙缓步走来。 “见过师叔。”      “见过曦景真君。” 二人齐齐行礼。 曦景摆摆手:“三德,你父已经出关,有事要予你交代,快些去吧,顾小友这边有我招待。” “父亲出关了?我马上去。”三德一脸惊喜,冲顾清源挥了挥手,腾云而去。 “想当初,我与三德父亲,我大哥,也就是曦盛一同拜入大道观,也是在这第三关,让我见识到了何为天骄。”曦景似缓实快,走到顾清源身旁,一脸感叹。 顾清源悄摸看了眼曦景看似脚踏实地,实则微微飞起的白衣身影,捧哏道:“曦盛真君当年很强吗?” “强,无与伦比的强,当时我与大哥逃难于此,正赶上大道观纳新,说实话,我俩参加这纳新考验,实则是因为大道观提供饭食,混个肚饱,谁成想关关难过关关过,一路闯到了第三关。”曦景说着有些凡尔赛。 “结果我大哥仅凭基础功法搭配一道金光术法,就夺得头筹,什么仙道世家,修行天才,术法奇英,尽数斩落马下,如同骄阳烈日,普照之下,其余皆为尘土,横压当世。”曦景一脸感叹。 “后来呢?”看着哥吹的曦景,顾清源忍不住问道。 “后来啊,我大哥被师父看中,选为弟子,跃升为真传,又在两年后的门派大比中一路碾压,后来三宗比斗更是崭露锋芒,一路争,一路胜,顺其自然的成就紫府,成道之日就将一积年老魔,浸淫仙道多年的老紫府斩杀,一时传为佳话,此后更是锋芒毕露,在这世上,紫府中胜过大哥者,无有一人,同等战力者,也不过寥寥数人。” 这是什么王道主角。 顾清源暗暗吐槽,看着白衣胜雪的曦景:“那曦景真君您呢?” “我?”曦景有些错愕,“我不过托庇与大哥光辉之下,初世第二,门派大比第二,三宗比斗第二,次次居季位,没什么好说的。” 顾清源:? 合着除了伱哥,就属你最强是吧? 顾清源本以为曦景拿了天才哥哥废物弟弟,仰慕大哥的弟弟一心想超越天骄哥哥,奈何天资不够,只得边忍受他人嘲笑目光,边默默修行的剧本,谁成想格局小了。 “没成想一晃数百年过去,连师尊都已离世百年,当年土里刨食的少年也已成就紫府,当真世事无常,”曦景心有戚戚,朝顾清源招手,“走吧,随我去一个地方。” 二人爬云一路向南,来到一小矮山,紧靠主峰。 矮山并无多少装饰,只有一小院,院里两座小茅屋,一株老槐树伸展枝杈,亭亭如盖。 在院后离了几十米距离,是一片槐树林,交错生长,又何止百颗,一眼望去,尽是绿叶新枝,攒在一起,生机盎然。 两人停在院前,老木做成的门扉有些残破,上面还有虫蛀的空洞,连院墙都有些泛黄,一条青砖小路直通两人脚下,青砖缝隙里夹杂着丝丝青苔。 虽然残破,但却是经年累月时光流转而致,实则不算脏污,应是时常有人打扰,擦拭。 顾清源目光却落在木门一旁,那里有块石碑矗立,棱角有些光滑,碑上刻着两个字————观道。 应是紫府手刻,笔力雄厚,铁划金钩,夺人眼球。 曦景走上前,摸了摸石碑,好似掸去灰尘。 “你可知此处为何地?” “晚辈不知。”顾清源摇头。 “此地为观道山,这观便是大道观,乃是我宗之源头,也是我宗道之脉络。”曦景摸着石碑,不知在想些什么。 观道山? 顾清源被这名头震得心湖一颤,三上宗之一,大道观,观道山,能有此名头,被称之为道之脉络,内里该有多少玄机? 曦景却没有看顾清源,上前吱呀一声推开门扉。 “进来吧,我带你看看。” (本章完) 第77章 奋余烈终成上宗,点三关曦景授道 第77章 奋余烈终成上宗,点三关曦景授道 入得院来。 内里无甚稀奇,只是老槐树花开的正盛。 沿着青砖路一直向前,来到两座小茅屋门前。 “此地乃是我宗祖师故居,可以算得上是祖师堂了1 曦景的话让顾清源微微一怔。 三上宗祖师竟然如此落魄? 曦景笑了笑,门没有落锁,一推就开,内里只有一方桌,两条长凳,边角处有一灶台连着的土炕。 “坐吧。” 曦景率先做到长凳上,许是长凳榫卯连接不太平整,发出吱呀一声响。 顾清源连忙对面坐下,忍不住四处打量。 “可是觉得有些简陋了?” 顾清源想了想,说道:“大道至简。” “不必往脸上贴金,这陋室虽破,却实实在在是祖师所在,比那些连根都找不到强上太多,”曦景笑了笑,“可是觉得身为上宗祖师,必定要修为高深,必要时救徒子徒孙于危难?” “有些想差了。”顾清源也不遮掩。 他反思了一下,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思维惯性的呢?是前世打了小的来了老的,长老败了宗主上,宗主败了把祖师爷挖出来救命。 这是个真实的世界,人,事,物都能追根溯源,却是不能以我狭隘目光看待。 想到这里,顾清源摇了摇头,耳听得曦景开言。 “此地就是我宗之源泉,祖师在此发迹,”曦景叹了口气,“说是发迹也不对,祖师只是有了创立宗门的想法。” “创立宗门后,收徒七人,可惜他老人家才情俱佳,悟性不足,终其一生,困顿于筑基,又加之劳心劳力,与人斗法,连五百寿元都未享全,便仙去了。” “后道观由二代弟子中最善交际的三师祖接管,其余人等潜心修行。” 顾清源点点头,最善交际,是维持面子,潜心修炼,是保证里子。 “可惜横生波折,有强人上门,索要供奉,三师祖拦着未修炼有成的众人独自交涉,被打至重伤,敌人势大,只得忍气吞声,后三师祖伤重不治,无力回天,只是临死前在道观后种下一株小槐,葬于树下。”曦景抬头,穿透墙壁,看着什么。 顾清源知道,就在不远处,有一大片槐树林,郁郁葱葱,长势喜人。 “四师祖接手后,假意称臣,获得一丝喘息,才有了三代弟子,可仙道崎岖,与人斗,与兽斗,与天斗,哪里是什么其乐无穷,无非是苟延残喘。” “众师祖有的勘探秘境,一去不回,渺无音信,与人斗法,仙体灰灰,只得收拢衣冠做冢,寿元将近,天人五衰,无奈离世,一位位,一代代,徒留郁郁葱葱的槐树林。” 顾清源心情有些沉重,那大片槐树林,代表着大道观每位故去的先贤。 “好在第七代弟子中有人修行百年,终成紫府,一尊紫府的实力,足以托庇一宗近千年,寻灵脉,夺灵山,我大道观日益壮大。” “未免青黄不接,无力支撑,紫府真君寿尽时行秘法,传渡功力,助下一代弟子改善仙基,仅五十年,又成一紫府,只可惜那秘法极为凶险,首尊紫府元神尽碎,不得转世之机,魂飞魄散。” “此后我大道观威势更甚,聚拢门人,修行术法,三起三落,奋十几世之余烈,才成就三上宗之位。” 说着曦景站起:“那飘渺宗原本为金丹大老爷一持剑童子,得了半篇剑道真解,以此立宗,霞举宗更是二老爷嫡传,两宗靠着金丹威势,无人敢惹,顺风顺水,唯有我大道观,靠着筑基期祖师,靠着一代代弟子用命,垒起上宗威势,世人惧我,畏我,是一刀一剑拼出来的。”      此世共有三金丹存世,按成道早晚唤作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一成金丹,得了道果,自天外悬挂道果,化作一天外天,与天地同寿,三位金丹寿元无尽,一心于天外天参玄悟道,不再临世。 “道阻且长,终成上宗气象,晚辈佩服。”顾清源站起拱手。 “呵呵呵,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奉承,只是想告诉你,求仙艰难,成就紫府更难,七八代人都不一定成就一尊紫府,可也唯有成就紫府,才可搅动大势,我看你年岁尚小,修行日短,为何如此急着成那紫府?”曦景抬手示意顾清源落座。 顾清源微微一怔,修行界有个说法,成就筑基越早越好,晚了气血亏空,难成仙体,成就紫府则是越晚越好,积累雄厚,反倒能一飞冲天。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落到安全感上,上一世大夏未经磨难,短短几年问鼎,跨世而来,却没想到两世差距太大,落至底层,为求保命,不敢贪欢,不敢懈怠,终究是实力不足,危机感太盛。 “求前辈成全。”顾清源这才有些明白,曦景此来实为劝阻,怕顾清源操之过急,紫府晋级不同于筑基,无有回头路,成则活,败则死。 此外,曦景亦是存了讲解紫府玄妙心思,两条路,就看顾清源怎么选择。 顾清源自是选择第二条,他积累已是足够,根底悟性加持下不输于任何人,且对劫气的研究陷入呆滞,未有大的突破,皆因无有实力支撑,他迫切需要足够实力去开拓新的天地。 “也罢。” 曦景将身后方口连鞘宝剑取下:“伱可知这是何物?” “剑?”顾清源看着剑头剑脑的大宝剑有些迟疑。 “没错,当然是剑。”曦景有些促狭,眼里闪过笑意。 “但也是神通1 神通?紫府大神通? “这是神通?” 顾清源来回看着宝剑,剑鞘非铁,乃是重木铸就,看不出神异。 “不错。”曦景手指在桌上一点,只见一道白光照亮屋内,宝剑出鞘,似有灵智,亲昵的贴着曦景转圈。 “若要成紫府,首先要明神通本质。” 见曦景要抖搂些真东西,顾清源连忙正襟危坐。 “破紫府需经三关,关关凶险,第一关即是碎仙基,仙基碎,一身修为去大半,修行者最为虚弱,所以要寻一隐蔽之所。” 仙基一碎,再难回头,唯有破入紫府,求得生路。 “碎裂仙基,引仙基落至气海底,需引数百灵物炼化,化仙基为府基,开拓气海,成一虚幻空间,称作紫府,此关考校法力雄厚,力有不怠,难以功成。” “成就府基之时,需求几种主材落于四方,稳住紫府,此为虚府,此事你可有安排?”曦景问道。 “我乃木行仙基,正好炼化五行灵物,求得五行圆满。”顾清源早有谋划,虽说他穷的响叮当,但架不住洞泉是个富裕的,恢复法力的丹药,灵物,灵脉洞泉早有准备。 “五行流转虽不如太阴月华,太阳日精这般极于一道的法子锋芒毕露,胜在中正平和,也算是上等。”曦景点点头。 正说着,有人在外面喊话: “曦景师叔,空明求见1 (本章完) 第78章 道密辛紫府难成,参造化神通无匹 第78章 道密辛紫府难成,参造化神通无匹 空明到来两人早就知晓,并不惊讶。 他推门进屋,行礼说道:“师叔,明日参加纳新的弟子已集结完毕,请师叔前去训话。” “领至斗剑坪,稍候片刻,我随后就到。” 待到空明领命而去,曦景继续讲解: “五行紫府也是极好,待到定住虚府,你需引渡灵脉,镇压气海,化虚为实,第一关方成。” “再说第二关,实府一成,你需引动体内五气,精气神三宝,落于实府,此时你法力空耗,仙基已失,空有仙体,最是接近先天之时,实府初成,摇摇欲坠,难免有天倾之感,心中种种大恐怖萦绕,伱需稳住心神,将五气三宝烙印入紫府,一旦疏忽,紫府即失。” 见顾清源点头,曦景抓住宝剑:“说完紫府,再说神通,若说五气三宝为地基,神通即是架海金梁,擎天玉柱,实府一成,天人交感,天地道则显现,种种感悟落于心头,此时异象纷生,你需借着道则感悟,完善自身功法神通,需谨记,守住本我,一旦失了本我,就会投入道则之中,化道而去。” 此事三德也说过,顾清源更是在清溪山脚观道经历,险些道化,两年才寻回本我。 这倒是不难,不说我有过一次经历,便是脑中一页金书也可护佑心神。 顾清源想着点头,一脸肃容。 “此关唤为夺道,这一阶段称作升华,此前种种积累,尽数化作修仙资粮,筑基时小神通融汇化作紫府大神通,功法进阶,契合自身,天地一宽,入得紫府,成就的是自己的道,借此机运,修改功法,铸就神通, 紫府之后,法无定法,一尊紫府成就独属于自身的根本大法,自此,前路再无前人经验可循,全靠自身摸索,所以积累越雄厚,得的收益越大,若是操之过急,功法隐患重重,修行停滞,这才有筑基先成,紫府后成的说法。”曦景提点道。 法无定法,紫府之后,根据仙基,功法,小神通不同,可凝聚出契合自身的根本法,走在独属于自己的道路上。 顾清源有些向往。 “这宝剑虽为实体,却是神通所化,我一生终于剑,极于剑,以剑入道,成仙基‘剑气近’,又修习剑法过万,观剑道无数,凝聚剑道小神通,以技法为体,神通为锋,终成紫府神通——伏敕通明剑光。” 曦景轻轻一触宝剑,宝剑解体,化作万道宏光,于其身后演练剑术,一时间剑光簌簌,冷意凛然,化作一剑道大世界,一丝一毫,斩天灭地,却在这小小茅屋中,未伤分毫,运转如意,可见一斑。 他又一挥手,剑气收敛,又化作一平平无奇的宝剑,顾清源按捺住被剑气惊起的心悸,直直看向宝剑。 “此为我一生所学,无物不斩,”看着有些惊楞的顾清源,曦景微微一笑,“我曾参得半本因果秘法,剑可通神。” 顾清源思虑其中深意,不由得心底一寒。 无物不斩,参得因果,若是这因果剑真那般无物不斩,只需斩去敌人得胜的果,败局即定,只怕再斗法也是枉然。 见顾清源有些明白过来,曦景说道: “紫府斗法不同于筑基,拼的就是神通,全看道则领悟,当然,我那因果剑也并非你想的那般神异,我于因果一道天资不佳,只得斩去来敌躲避我剑之果,倒是遗憾。” 斩去躲避之果?也就是说与曦景对敌,剑剑不落空,必须生受?他于因果之道天资不佳,却参悟得因果剑,可剑道却是天生通明,又该有多大威力? 那剑一落下,只怕立时人头落地吧? “前辈剑法神妙1顾清源干巴巴的说道。 “呵呵,你紫府即成,也可成就大神通,不比我差。”曦景起身,“讲的也差不多了,小友不如陪我去见见那些参试弟子可好?” “自无不可。”顾清源连忙起身。 两人走出茅屋,腾云前行。      顾清源又想起一事:“前辈,紫府三关,还有一关是何?” “哦对,第三关即为三灾之一的雷灾,实为天地阻道而降,成道前所用法力神通俱化为雷劫,无有什么好说的,倒也简单,硬扛就是。”曦景摆手。 “那若是扛不住?”顾清源问道。 “化为灰灰,入劫而去,此灾最为简单,无有神异,远远不如其他六难两灾,讲究一个莽劲。” 顾清源想了想:“那六难紫府也逃脱不过吗?” “六难实则针对紫府,只是天下之大,出不得几尊紫府,反倒是筑基如遍地蝗虫,这才传作筑基之难。”曦景轻轻摇头,“世间紫府,入六难者近半,只是紫府神妙,躲灾法傍身,不至于太过狼狈,唯有先天亏损的弱紫府才会搭上一条性命,修为伏诛流水。” “敢问前辈,世间紫府几何?” 曦景露出笑意:“你猜?” 顾清源很想回复一路你猜我猜不猜,但不敢皮,老实回答:“紫府难成,却也应有千尊吧?” 结果曦景摇摇头:“非也,紫府一成,通告天下,登名造册者约有四百,再刨去天人五衰,身死劫下,虚名假传,伪造身份者,现存紫府,也就三百之数。” 这么少? 虚名假传,伪造身份顾清源懂,无非是被一应修者瞧不出境界,误称紫府,再者,无论正道魔道,谁还没有几重身份,几个马甲在外。 便是正道,有些事做起来不太方便,难免要捏个魔道的假身份,做个邪修的白手套,如此一来,紫府真真假假,倒是多了起来。 顾清源惊得是太少,筑基数以十万计,登境紫府却是如此之少,仙路崎岖,登境艰难,可见一斑。 “到了。”顾清源正想着,曦景说道。 两人按下云头,就见斗剑坪熙熙攘攘,近千人挤在一起,好在有丐版白衣剑仙弟子维持秩序,也不吵闹。 顾清源刚一落地,那常年开着的小念头就发挥作用,一时间,心念繁杂。 ‘仙人,仙人来了’ ‘他长得可真俊,爱了爱了’ ‘不知我什么时候能如他们一般,朝游沧海暮苍梧’ ‘这……是曦景宗主,旁边的……是清源真君?’ 嗯? 顾清源接收着涌来的心念,察觉出一起异样,面上不动声色,眼角扫视。 随即落在一长相平平无奇,唯独眸子异常明亮之人身上。 只见他衣衫陈旧,如今正一脸苦笑,臂弯被一俏丽女子挽着,不知在说些什么,一旁还跟着一个胖子,应是好友。 此人有古怪! (本章完) 第79章 哪来的野生主角 第79章 哪来的野生主角 认得曦景倒也平常,一宗之主,位高权重,就算不结个善缘,也生怕不长眼的得罪了去,落得潦草收常 可这人识得我,就有些奇怪了。 顾清源心有疑惑。 他入得此界,除了前期浪了几圈,极少走动,后期更是假洞泉之身行事,面貌不同,声名不显。 此人如何识得我? 是偶然见过我?不妥,此人口称真君,我尚未成道,真君为紫府所属,还担不住这等名号。 莫非是重生之人,亦或者有宙道神通,还是说带了系统,金手指,模拟器? 顾清源脑洞大开,无他,前世小说套路千千万,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曦景由空明迎上,前去训话无非是些陈词滥调,老生常谈之语,顾清源分出一分心神监测那人,又拖过空明闲聊。 空明身为曦景小迷弟,一脸憧憬看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着顾清源问话。 空明身兼纳新之职,对底下人门清,筑基神识稳固,也不会出现什么健忘之事,顾清源七拐八拐,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问着。 不多时,已问出些许讯息。 那人叫做江枫,家中父母双亡,只剩一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在侧,是为养女,唤作江熏儿。 自幼呆傻,于几月前回复神智,待人接物恍若常人。 身旁那胖子是其同村好友,名作李壮,前些时日村里糟了难,妖兽肆虐,正好被大道观一坤道救下,带到此处参与纳新。 好家伙,这是哪里来的野生王道流主角,该不会是天命之子吧? 顾清源有些啧舌,这也太典了,这种套路放现在一分钱都卖不出去,若是这个世界真有创世神,哦,该入乡随俗叫天道,若真有天道,那一定是个三流扑街写手。 底下,江枫正与江熏儿交谈。 “哥,你快看,是仙人,好厉害啊,腾云驾雾。”江熏儿生的极为艳丽,身姿曼妙,一双玉腕揽住江枫,大半个人依靠在其身上,磨来擦去。 江枫一脸苦笑,空闲的手摸了摸鼻子:“熏儿,站好,仙长正在训话,莫要失了礼数。” 心底却在想:必须想办法留在大道观,不然大劫来到,小命不保,希望那位女道长言而有信,引我和熏儿入她门下吧! 大劫,什么大劫? 提到大劫,顾清源心思乱动,勾连金光,缓缓望去。 这流云纹还需尽快化作大神通,不然还要小心被人发现窥探,难免遗漏讯息,失了先机。 这流云纹勘察之能玄妙,只是顾清源不敢常看,一则怕窥得天地道则,道化而去,二则这勘察之术就像是扔出去无数探查术,未被发现还好,若是灵觉灵敏的,心头感应,发现有人窥探跟脚,难免要做过一常 果然,这金光一动,空明未曾察觉,那曦景却是微微一侧头,看是顾清源,不去管他,继续训话。 顾清源微微一礼谢过,望向江枫,手指一颤,心中惊涛骇浪。 只见天际有滚滚黑云,劫气顺流而下,死死拢住江枫一行,准确的说是直直贯入江枫体内。 不对,还有一丝勾连住那胖子。 顾清源观察仔细,只见一丝劫气分离落到李壮身上,落点在其右手佩戴的戒指。 这不会又是个主角吧?戒指老爷爷流?戒指里存了个紫府残魂? 顾清源有些纳闷,主角也带批发的? 有心放过两人又有些不甘,但那大劫消息就足以让他占得先机,若江枫真是重生者,不提身上奥秘,只榨出些消息就足够受用。 可太过靠近也有些不敢,顾清源太清楚这些天命之子尿性,瞪他一眼就要杀人全家,个个麻烦随身,不说天煞孤星,也是自带血雨腥风的属性。 当务之急是成就紫府,没有实力,再多谋划也是白搭,在其身上下注一二,以图后事。 正好曦景训话完毕,空明像幼儿园老师一样赶着一群人去等待明天的正式纳新。 顾清源眼见着江枫三人晃晃悠悠离自己越来越近,微一思索,开口道: “那少年,你可是姓江?” 江枫正拖着江熏儿走着,闻言一愣,连忙挣开束缚。 “拜见仙长,小子正是姓江。”躬身一拜。 顾清源打量一番,也不解释,故弄玄虚的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手掌一翻,露出一青色玉佩:“此玉佩可清心,去杂念,抵外邪,送予你吧1 这玉佩内里藏了一天魔,微不可查,无有神智,借着灵光遮掩,被动打探收集消息,抵外邪也是真的,天魔本就吞噬七情六欲,以魔制魔,隔绝杂念,便是紫府看了,也只会觉得此法巧妙。 这……这清源真君何意,我寄存此身无有太多了解,他问我姓氏,是与原身父母有旧? 后世记载这清源真君作风极正,应该不会害我吧? 嘶……头又开始痛了,这清源真君在现存记忆中无有多少讯息,可恨,若是我回复全部记忆,定能占得先机,哪能像这般,只回忆起个仙陨日来。      顾清源看着微微皱眉的江枫,心里思量,看来这是个后世穿越而来的,无有多少记忆吗,不会穿越时候弄坏了脑子吧? 他有些幸灾乐祸,非法穿越误终身啊,随即将仙陨日记在心头。 仙陨,若说这仙…… 顾清源抬抬头,观望一番,没有说话,待江枫接过,也不解释,转身离去。 不解释是最好的,只要我不开口,怎么都是对的,就让那江枫猜去吧! 顾清源感受着小念头传来的疑惑,不解,微微发笑,向曦景走去。 而江枫看着手中玉佩,感受着四周人传来或贪婪,或嫉妒的目光,他是识货的,这般抵御外邪的宝器价值还在斗杀宝器之上,哪怕以后用不上,也可传家,心知这是财宝外露,糟了觊觎。 他又苦笑之声,摸摸鼻子,这下必须留在这大道观,不然只怕出了大道观范围,就有几十个身形眼熟的蒙面人来抢手中这玉佩。 江枫将玉佩收入怀中,贴身保管,目光直愣愣的扫过形形色色的众人。 哼,想要,就来取吧!我江枫,一生不弱于人,大帝之资! 想到这里,江枫一愣,头痛欲裂,微微皱眉。 大帝?什么是大帝?该死,又想不起来了! 身旁李壮一把揽过他,粗重的声线响起:“疯子,没想到伱还认识仙人,这也算仙缘了吧,走走走,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看看那玉佩。” 说着李壮将江枫拖走,临走还环视一周,冷哼一声,将仇恨拉的死死的。 而此时,深藏功与名的顾清源被三德一把捕获。 “我回来啦,兄弟1 “干嘛去了,这么快?” “嗐,我爹出关,又絮絮叨叨一大通,横挑鼻子竖挑眼,我不爱听,到你这躲清静。”仙二代三德有独属于他的烦恼。 顾清源翻个白眼,有紫府耳提面命,讲述奥妙,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师叔你去忙,顾兄弟我领走了啊1三德一招手,仿佛和离职工友交接手续。 “你们小辈自去,跟着我身旁难免压抑。”曦景笑着说道。 然后在顾清源恋恋不舍,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 “行了,别看了,师叔是不是给你讲了晋级要点?”三德手在顾清源眼前晃了晃。 顾清源长叹一口气:“是啊,受益良多。” “那走吧,我带你去找乐子,等明天再去看纳新,放心,既然师叔没什么交代的,那就是讲完了,再多听无非自找烦恼,于进阶无益,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讲经授道数百年的师叔嘛1 此言一出,顾清源也绕过弯来,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听了那些也就足够了,剩下的无非靠自己,力有不怠,身死怨不得旁人。 而且,虽然三德的人品有待考量,但曦景真君的品行可是顶好。 也罢,晋级前放松一下,偷得半日闲,老绷着也不好。 “什么乐子,我告诉你,我顾清源一身正气,响当当的正道侠士,什么烟花场所我可是不去的。” “庸俗,你想要我也得能找得到啊1三德一脸屑然,谁不是个正道侠士了,哪个不同意,狗脑子给打出来! “你去了就知道了,对了,观道山你去过没?”三德问道。 顾清源点点头:“去了,听了曦景真君讲述,方知成宗之难,立业艰辛。” “嗐,没那么多讲究,能做得三上宗宝位,哪个不是筚路蓝缕,尸山血海走出来的,谁轻易成道,没有我大道宗,也会有二道宗,三道宗,总有人坐得。 要我说,曦景师叔就是喜欢讲这段,你去打听打听,这底下弟子,谁没有听曦景师叔讲过,只是他们爱戴师叔都疯魔了,听了一遍再听第二遍第十遍都不腻。” 顾清源一阵干笑,有些话,三德自家人说得,他却是说不得,亲疏之别。 “你知道吗,观道山还有个传闻。”八卦道真传三德悄咪咪的说道。 “什么传闻,说来听听。”顾清源专业捧哏。 “这事啊,传的邪乎,还得从……” (本章完) 第80章 观试 第80章 观试 “不知道谁传出去的信,说是观道山有我大道观大道所在,藏有祖师爷秘法,一经参悟,可成大神通,有段时间,旁门别派子弟,专门来参观观道山,来的人多了,曦景师叔都不爱和人说观道山渊源了。”三德一阵嬉笑。 “那参悟到什么了吗?” “屁都没有,你也知道,这驻地是师祖迁移至此,有紫府师祖感念基业艰难,特意将祖地以搬山之法挪到此处,内里一桌一椅不改,乃是凡物,又特意祭炼,防止岁月年久,朽烂了去,实为让后人知其源,晓其根,激励之用。” “结果流言一出,引得人观瞧,瞧不出的,只当自己悟性太差,根骨不到,反倒助长了流言肆虐,传的神乎其神。” 顾清源点点头,这全靠大道观的牌子撑着,三上宗之名顶着,唤作旁人,告诉你一大宗祖地,被紫府大能亲手搬来,内藏神通之妙,这谁听了不迷糊。 哪怕大道宗宗主出面过多解释,旁人也只当是欲盖弥彰,敝扫自珍,助长谣言。 再加上修仙者年岁绵长,不乏乐子人看热闹,推波助澜。 有没有神通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坑我踩过,你必须也得踩一脚,最好是摔的鼻青脸肿,不枉我费一番功夫。 “要我说,这流言就是曦景师叔传的,那时我大道观名声如日中天,尽是求道之人前来一观。”三德一副真相只有一个的模样。 “走了走了,别在这碍眼,曦景真君看过来了。”顾清源拖着三德就跑。 转过头来,第二天。 一众弟子堆在云峰前,曦景站立云头,各长老或乘法器,或隐于山间,神念伱来我往,不知聊着什么。 曦景已经不负白衣剑仙的模样,而是换了一身法衣,头顶太平冠,得道真修的做派。 “纳新为我宗大事,自然要正式些,再者还有别宗观礼,曦景师叔虽独爱白衣,也不能失了礼数。”三德解释道。 他二人也是在一旁观礼,原本三德是要被抓去接客的,只是他抬出了顾清源做挡箭牌,言说奉宗主之命,款待贵客,这才逃过一劫,落得清净自在。 于是顾清源以挡灾之名,自三德之处讹来法宝无数。 顾清源正在整理时时刻刻天魔玉佩传来的心念,这江枫也不知什么毛病,酷爱自言自语,倒是便宜了顾清源。 好像我有时候也会自言自语,不行,这毛病得改! 顾清源不由得想到一处华点,暗暗记住下。 得益于此,那江枫底细推论的七七八八。 他应是后世跨越岁月长河而来,无有什么系统模拟器之类乱七八糟的金手指,对于当下时局并无多少了解,只是通过后世记载,能认出些人,再就一些大事记,那仙陨日也是语焉不详,怪只怪这非法穿越者江枫脑子有问题,记忆不全。 而且自昨日回去,就有人上门挑战,赌注就是那玉佩,江枫凭着些许技法,装逼打脸出了些风头,也招惹更多觊觎之人。 顾清源表示一切正常,不能惹事的主角还是主角吗? 而且他对江枫身上那道连接天地的劫气也远远观望过,虽然江枫行事无碍,但若有心思驳杂之辈靠近,就容易引出忿怒心,嫉妒心,活脱脱一小劫人,也算是外置的嘲讽光环了。 “还有别的宗门前来观礼?”顾清源问道。 三德点点头:“飘渺,霞举二宗必然要来,只是不会来太早,大概第三关入须弥幻境才到,提前来的都是就近的,关系不错的。” 顾清源环视一周,腾云的腾云,驾雾的驾雾,好似满天神佛前来观礼:“你们就这么招待客人?也不说准备个座椅瓜果什么的。” “有的有的,你看,这不就来了1三德伸手一指。 只见天际闪过一道霞光,随后有漫天紫气遮蔽半边天空,一座金桥横跨天海,落至云峰上空。 随后清风拂动,推来一大片云彩,化为一巨大云台,云层浮动,显现无数云桌云椅,金桥稳稳搭在云层上,另一头则缓缓收缩,落至云峰山脚。 “走吧,顾大真君,领你去见见世面。”三德手一伸,领着顾清源上前。 “别瞎说,当不起真君名头。”顾清源话锋一转,“等过些时日再叫。” 说完哈哈一笑,不顾三德有些扭曲的面庞,来至金桥旁。 金桥宽大,能容十来人并行,其上金光流转,龙章凤篆刻于桥身。 顾清源刚一踏上,就有金光托伏一路向上。 有点意思,仙侠版电梯。 往来修者也被大道观弟子头前领着,行于金桥之上,有人似是认得三德,远远招呼,也有人观得顾清源,拱手行礼。 顾清源一一示意回应,他已经听到好几波人在暗暗打听自己身份,只是无有头绪。 “如何,金桥云台,你这无知小修可窥得天地广阔?”三德僵着笑脸,嘴上说道,隐隐炫耀。      “大门大户,不愧上三宗之名,我这筑基圆满将登紫府的无知小修佩服。”顾清源也是一脸笑意,发自内心。 两人登上云台落座,得了三德便宜,顾清源入得上三阶云台,表明为主位,刚一落座,就有人前来见礼。 “三德道兄好久不见。” “长圭真人好久不见。” “这位真人风姿卓绝,倒是有些面生。” “见礼见礼,在下顾清源。” 去了一位,又来一位。 全赖三德过于招蜂引蝶,来的人又是大道观下宗。 或是修士留下道途,传宗立派,或是本就自大道观拆分出去的宗门,这些人藕断丝连,与大道观来往亲密,实为利益共同体。 那边还在寒暄,一行人将三德顾清源二人围在一起,众星捧月,或明或暗的打探交流,底下江枫三人却没有那般轻松愉悦。 云峰底下,李壮缓缓靠近江枫。 “疯子,我同人打听过,第一关就是爬这云峰,爬峰者如老龟驼石,步步艰辛,千阶一等,贵在坚持。”李壮说道。 “还是大壮你消息灵通,我也曾打听过,只是同试者皆闭口不言,仙人我也接触不到,不过你我同吃住,也没见你出门打听啊?”江枫昨日刚和人争斗,打退了几个觊觎玉佩之人,精神有些不耐,打量着四周。 熙熙攘攘皆是人头,唯有一侧摆着重鼓香炉,香炉中插着几米高的巨香。 李壮下意识转了转手上戒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山人自有妙计。” 江枫还待细问,没等开口,那边打岔。 “哥,仙人来了。”江熏儿忽然说道。 江枫抬头一瞧,那领着他们一行人的仙人腾云而起。 腾云之术啊!筑基修士,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般境界,不,我定能更高,更强,我要成紫府,成金丹,躲过日后的大劫,带着熏儿逍遥成仙。 江枫不由得想道,前世他是孤儿,今生虽也是吃百家饭,却有一妹妹陪伴,痴呆疯傻也不离不弃,这让久未体会过亲情的江枫心头暖暖的。 我要带着熏儿过上好日子! 而半空中,就见空明站立云头,法力化作微风,吹的底下人通体舒泰,只觉仙法妙用无穷。 借着微风吸引众人注意,空明待底下众人无有声响,整齐肃立,满意地点点头:“第一试,乃是求道关,仙路坎坷,唯坚唯持,攀过云峰,方知行路难,此峰共有万阶,千阶为一等,过五等者可入第二关。” “一经踏入云阶,犹如重担在身,举步艰难,一阶更比一阶难,还望你等戒骄戒躁,戮力前行。” “若有坚持不住者,可举手示意,会有专人将你摄下,还请注意,举手示意则为表明放弃参试资格,无缘仙道,切记三思而后行。” 空明又一指身旁鼓:“以鼓声为号,响起则为开始。”手一滑落至粗香,“鼓声响起后,香会点燃,以一炷香为限,香尽则停,到时也会有鼓声响起。” “可还有不明白的,若有不懂,速速说来,我为尔等解惑。” 共有万阶,千阶一等,也就是说至少要爬五千阶,不,还是要争取更好的成绩,这样才能入得仙人青眼,不是藏拙的时候。 他又看向鼓旁边粗香。 这么粗的香,时刻大概…… 江枫在心头默算,必须要在短时限内爬过多少阶才能入得第二关,估摸了半天,心底大致有数。 又扫了一眼隐晦望向自己的目光,心头微微一沉,来者不善,怕是在这云阶上要横生波折。 空明静待片刻,见无有人回应,随即朗声道:“第一试,求道关,敲鼓燃香,开始1 咚—— 话音刚落,就有一旁的弟子法力运转,敲响重鼓,声浪滚滚,天地一清。 随后又引起火法,一点火星落至香头,燃起火焰,伴随着丝丝缕缕的草木气味,几米高的粗香冒起袅袅青烟,悠悠荡荡飘向天空,给缠绕云峰的白云染上一缕灰色,也吸引住云台上众人目光。 第一试,启! (本章完) 第81章 霞举来人 第81章 霞举来人 时至今日,顾清源才体会到大学军训主席台上校长书记的感受,主打一个他们站着我坐着,他们晒着我看着,过往道观弟子还奉上灵茶灵果。 “你看,又有个坚持不住的。”顾清源伸手一指,那云峰之上一少年两腿颤颤,跌坐在台阶上,本就是看着一口气强撑,这口气一泄,再想站起来了可就难了。 三德顺着指的方向看去,视线微微上移:“倒是有几个好苗子。” 顾清源跟随目光,只见那江枫遥遥领先,身旁是江熏儿,还有三五人跟在后面,为第一梯队。 此时江枫也不好受,压力四面八方涌来,身上好像背了座山,他搀了搀快要摔倒的江熏儿:“熏儿,坚持住,你我生为凡人,逆天改命就在今朝,再往后,就没有这么好命的时候了。” 江熏儿失了灵动模样,汗水打湿周身,浸透衣衫,勾勒出惊心动魄曲线,青气成绺粘在脸颊,轻咬朱唇:“哥,你快走吧,别管我了,哪怕我录不上,以后伱能成仙庇护我也是一样。” “不,要成仙就要一起,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江枫一脸微笑,眸子发亮,告知心声,把江熏儿感动的不行。 数百米距离,皆在筑基神识笼罩之下。 “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情种,可惜仙道贵争,凭白受了拖累,难免失了仙缘。”长圭提了一杯茶,来到顾清源身旁。 “长圭真人不妨猜猜这小子能否过关?”顾清源嘴上寒暄,这老小子实为大道观下宗,借着由头想与仙二代三德亲近亲近,没见他说着话,眼神却落在三德身上嘛! “看其一路领先,进势极猛,但被人拖累,难免后续无力,三德道兄觉得呢?”长圭把话一引,吸引三德注意。 顾清源却没有再看江枫兄妹情谊变质的画面,主角都这尿性,不管干什么,多重要的事,看到美女总是走不动路,哪里会顾及各自身份和周边情景。 只见小胖子李壮远远缀在江枫二人后面,虽看着吃力,却没有落下多少,顾清源心神一动,捕捉他的念头。 ‘前辈,前辈,我快撑不住了’ ‘那我该怎么做’ ‘你该帮帮我啊/ 自那日发现李壮手上戒指有古怪,顾清源对其就有所关注。 看来那戒指里确实藏着东西,得想个由头在他身上也安个天魔探子,就是不知道戒指里的东西是什么牛鬼邪神。 要说换个时空,戒指老爷爷实为主角前期修行利器,但在这修行界,修行者个个长命百岁,都说人老成精,修仙者不粘毛都比猴精,一人长八百个心眼子,心眼不多的早早成了别人资粮。 哪怕是一头猪,修炼个几百年也该通些人性,内有城府,而且,这李壮名字不突出,样貌不美型,比那江枫劫气加身又少了几分神异,那戒指里藏着的,是仙是魔,顾清源不好说。 “别着急,这第一关考验恒心,你若心有退意,压力只会更甚,反倒是内里于惧,方能一往直前,收敛心神,别做他想。” 一道温和慈蔼声线在李壮心头响起。 李壮看着心神中白衣道袍,仙风道骨的谪仙人虚影,咬咬牙道:“多谢前辈赠言,晚辈知晓。” “放心,有我在,保你渡过三关,只是莫要忘了你答应的事。”那谪仙人样貌的老者点点头。      “是,三关过后,我定带前辈一同去往观道山,只是那大道宗不会阻拦吧?” “不会,三关过后,录入门墙,观道山为大道宗祖地,必定要领你们这些新入门弟子走一趟,拜拜祖师堂。”老者见李壮有些心绪不宁,安抚道: “放心,不会出什么乱子的,老道乃是那曦景师兄,皆只因理念不和,我愤而出走,此行只为拜祭我师,取回遗物,看在师父颜面上,哪怕被发现,曦景师弟也不会太过为难于我,都是自家人。” 李壮微微点头,不在乱想,埋头爬阶。 “打起来了1长圭忽然说道。 就见江枫身后一人,忽然一脸阴狠,抬手将江枫种种一拽,拉了了趔趄。 “这般行为,情有可原,但殊为不智。”三德也看到,摇摇头说道。 此三关皆为考验心性,观其言行,奋而出手,争个名次倒是可以,但难免落了下乘,留不下好印象,毕竟,谁都想与谦谦君子为友,对他自私自利小人敬而远之,有手段,私底下使可以,求得是水波不惊,内有沟壑,放到明面上,只会凸显出志大才疏,实属无脑之辈。 三德这一摇头,那弟子再好的表现,怕是也要打个折扣。 顾清源却看的分明,那江枫身上劫气勾连住身后那人,不是入劫,却似入劫,恍恍惚惚间已然失智。 果然是人形扫把星,沾上没好下常 正想着,一声嗡响远远传来,一栋宝艟带着流光缓缓停在山门处,艟上有一楼阁,雕梁画栋,仙气飘飘,门上雕龙画凤,上悬一钟,声响正是自那里传来,宝艟刚一停稳,便有大道观迎客弟子迎接。 “是霞举宗的来了,倒是来的早些。”三德说道。 宝艟下来一行人,紫袍道人打头,一白袍男子在其右侧,身后跟着几十名修士。 “打头的是景和真君,右侧是独子,方靖宇,走吧,随我一同迎接,介绍下你认识。”三德又转传音:“景和为外事长老,总领霞举对外事宜,你若成就紫府,少不得与三宗打交道,认识一下也好,其子方靖宇筑基修为,资质愚钝,寿元无多,又加之景和对其宠爱有加,性格跋扈,庸才之辈” “我这做客身份,一同去不好吧,再者既然那方靖宇性格无端,我以客者迎接,再给你招惹麻烦。”顾清源心知三德实为自己考虑,拓展些人脉,总好过白手打拼,心下也是感动。 孰不见在这云台之上,三德一直陪伴左右,迎来送往,介绍宾客,话里话外对尽显与顾清源亲近之意,有这虎皮在身,过往修士皆恭敬有加,一团和气。 “有什么不好的?”三德有些疑惑,随即笑道,“你还是小瞧了我大道观名头,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小心,只是说,他若招惹你,不必顾及,狠狠打脸,那景和要以大欺小,自有人出手治他,无非一丹药堆上来的破烂紫府,我爹抬手可灭1 “是是是,知道你厉害,仙二代三德,可乘紫府虚君,不是紫府,胜过紫府。”顾清源看着三德玩笑道,“不知道曦盛真君还缺不缺义子?” “义子没有,我还缺一干儿,你要不要当?” 两人闹着一同上前。 (本章完) 第82章 问心幻景 第82章 问心幻景 景和一脸热切,与赶来的曦景交谈,言语间不时大笑出声,方靖宇跟在身后不曾说话,那剩余弟子皆被引上云台落座。 三德二人见礼过后退至一旁,混了个脸熟。 顾清源看着景和两人,他曾听纳兰芷提过,也见过画像,景和无有说头,五十来岁,一静一动威势挺足,不知是不是纸老虎,一戳就破。 那方靖宇生的好皮囊,面白无须,只是细长眉眼给相貌添了几分阴冷,感知气息,如空中楼阁,无有着落。 气息虚浮,应是寿元无多景象,面色也有些苍白,怕是精元溃失。 顾清源打量过一眼便不再看,只是盯着曦景交涉,二人说着架起云头,向金桥飞去,霞举宗自然有独属上座。 “曦景真君当真是忙人,怎得不见别的长老现身?”顾清源问道,大道宗紫府几十尊,皆隐于一旁,只是苦了曦景一宗之主,迎来送往。 “我大道宗自有内情,一成紫府,便能做得长老之位,又分为管理事务的实权长老和挂个虚职的太上长老,连宗主都是轮值。” “轮值?怎么说?”顾清源微微疑惑,盯着曦景,只见那景和与其把臂言欢,交谈间取出一宝囊。 宝囊?观礼的随礼吗? “自然是宗主轮流做,你不会觉得大道观宗主是个好差事吧?”三德又开始故弄玄虚。 顾清源瞅了一眼:“快说说看。” “咳,事关我大道宗机密,你这山野小修凭白打听是要作甚?”三德伸手一摊,拇指与食指摩擦。 “给给给,别卖关子。”顾清源取出些宝材递了过去。 三德满意地点点头:“成了紫府,可得千年自在,神通难修,仙路艰行,一应俗务加身,难免误了修行,不同于别宗宗主总揽大小事务,我大道宗行轮值,百年一轮,小事宗主一言可决,大事就要召集众长老商讨,举手表决。” 顾清源懂了,这大道宗宗主纯纯工具人,耽误时间不说,鸡零狗碎都要尽心尽力,反倒是只享受权力,不揽事物在身的太上长老过的舒心。 “说起来曦景师叔已经连任两届,他待人和缓,弟子真传皆是信服,卸任时他们一同请命,不得已之下连了一任,当初可是闹出好大声势。”三德说道。 顾清源对比也认可,那魅魔曦景真君深得人心实属正常。 正说着,曦景已经交涉完,向这边走来。 “师叔,怎么霞举宗早到了些时日?”三德开口。 曦景回道:“景和长老有些私事,早到找我商议。” 三德眼珠转了转:“可是因那方靖宇?” “无非是做了笔好买卖。”曦景却不明说。 买卖,什么好买卖? 顾清源正想着,曦景看了过来:“顾小友在此待的可算舒心?” “劳烦前辈挂碍,山清水秀,良友在侧,无有烦恼,自在怡然。”顾清源连忙回答。 “嗯,有件事却是要同你说下,那蛟龙异象本是伱发现,此事也算作你参与其中,还需说与你听听,我传信诸宗,探查妖情,罗网之下,无有疏漏,那返祖异象并非孤例,有飞鹰生五色羽,幼兽得异鳞,也有白鹿角诞金纹,虽然不多,但确有其事,此等异种且被统辖宗门扣下,以作研究之用,亏的发现早,不然真要漏了过去。” 顾清源思虑一阵:“情况可算严重?” “无妨,千中无一,多是练气,筑基少之又少,不成气候,只是这内里的隐秘不得不妨,等到妖族势大,恐悔之晚矣。”曦景摆摆手,“这些听听就得,天塌下来先砸紫府,还轮不到你们忧虑,你们刚才在聊些什么?” “我夸师叔你高风亮节,为宗内鞠躬尽瘁,三德佩服的紧。”三德抢过话头。 曦景抚了抚身上法衣:“就知打趣我,宗内事物琐事,本就是宗主之责,鸡毛蒜皮,旁人躲之不及我却偏要凑上去,我不知俗务缠身,有碍修行吗,可终究要对得起这身法衣,”说着他顿了顿: “总要有人站出来的,无非是轮到我而已。”说完示意一下转身离去。 说实话,有一瞬间,顾清源感觉曦景有些帅,无关样貌,无关身份,只是感觉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很帅。 就像是小马哥那句‘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大家,我曾经失去的我一定要拿回来’。 言语不同,神态不同,但是是一样的帅气。 咚——咚咚 鼓声响起,意味着第一关告罄。 第一梯队江枫三人赫然在列,他终究没有放弃江熏儿,拉扯着她一路向前。 再就第二梯队百多人,剩余参试者往下稀稀拉拉隔着台阶层次分布。 近千人中只取五等以上,择优择先,其余尽数淘汰,转眼只剩三百来人。 剩余人失了仙缘,一时众生百相,嚎啕大哭者有之,一脸木然者有之,状若癫狂者有之,形形色色。 自有弟子将淘汰者送至山脚安顿,若是有人没失了心气,仍存心思,可承担些算账仆役之类的杂物,机缘巧合下,也能窥得仙路。      毕竟一大宗派,不可能事事皆有修行者处理,总要留着凡人做些糙活,这纳新,也是一个巨大的人才市场,补充些人手,至少能混个温饱丰足,在凡人中是个美差,说出去也脸上有光。 只差七十二阶,便可登顶。 江枫看着峰顶云台,心中暗想。 一左一右李壮,江熏儿在侧,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哥,是我拖累你了,不然你肯定能登顶。”江熏儿有些愧疚,脸上不知羞红还是愧疚,言行间更添几分亲昵。 江枫还待说话,空明已抬手将剩余三百人送至峰顶云台。 “第二关,问心,速速入阵,不得迟疑。” 众人连忙踏入,定好位置,盘膝而坐,法阵一起,白雾笼罩,被去了心神,个个头顶腾出云雾,显现画面。 正是那问心一关,投入幻阵,虚造身份,观其言行。 此关一启,就有百名弟子逐一观察,作书记官,将幻阵中种种言行记录在案。 过了片刻。 “此人乃是魔道贼子,速速拿下。”其中一名书记官朗声道。 只见那参试者懵懵懂懂,落入幻阵,得了一小宗正派身份,被派去魔道卧底,斗法不过,被魔道擒住,也不知想起什么,明曝了自己身份,根脚功法一应托出,身份渊源,乃是一邪道炮灰暗探。 可怜那人还在幻阵与人对暗号,明身份,孰不知底子都漏了出来。 小风掀不起大浪,高座云台之上的仙人们只当个小乐子,谈论着无知魔道,竟不知大道观手段,胆敢如此行径。 顾清源却是着重关注江枫李壮二人,这一看还有些欢乐。 那江枫革去心神,竟化作一女子,开局就要被强人侮辱,好在心性坚韧,寻机破局,以扶柳之身击杀强贼,刚一脱身,就有妖兽袭击,被吞去一臂。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又偶遇魔修邪人要炼人丹,被掳去,与一群凡人待在一起,如今正想方设法解难呢! “此子心性坚韧,遇危不乱,难得能断臂求生,知得失,晓取舍,仙路之上能有所作为。”三德似是发现顾清源目光所在,“你好像对这人有所关注,好像是,叫做江枫?” “正是,此子不凡,藏着隐秘,只是我尚未有所发现。”顾清源点头,没什么好隐瞒的,等到晋升紫府还探不出底细,少不得要泄些讯息给三德,拉着大道观一同研究。 他分得很清楚,若是能闷声发大财,自然极好,但真要什么也得不到,引入新变量是在所难免的,能得些实惠就不算亏。 毕竟他身负穿梭世界之能,纠结于一时得失少了气度,这也就是仙道世界,若是有一日去到现代世界,他还要拉着官方入局,凭他一人之力又哪能比得一国之力,借势才是最事半功倍的办法。 三德知道顾清源些许底细,双眼生有神异,听他这么说,心头也是暗暗记下江枫这人。 那李壮倒是中规中矩,虽然进取不足,随波逐流,但关键时刻并未选错路子。 这是那戒指中人作提示了吧?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 顾清源看着李壮时而迷蒙时而清醒,虽然面上仅有一丝异象,但落在一周人眼里,有些突兀了。 江枫第一世逃脱未果,被投入丹炉成了丹灰,如今已是第二世。 第二世天胡开局,化作一仙二代,师姐师妹在侧,天资聪颖,很快踏入修行,一路装逼打脸,师姐师妹仙子圣女收入后宫,执掌宗门,征伐天下,闯出仙尊之名,整个一龙傲天流,写作话本,至少二百万字。 但好在尊师重道,待人接物不见狂傲,提携旧友,善待师长,看的一行人连连点头抚须。 色乃天性,不算过错,毕竟若是想分辨一个男人是否好色,只有一个办法。 只需用手指探其鼻息,若是有气,那便是好色,再者江枫也不是强夺,而是英雄救美,两情相悦的正道路子,旁人也说不出什么。 “你当年有没有参加过这幻阵测试?”顾清源问三德。 三德不知想起什么,摆摆手:“不可说不可说。” 不可说?只怕是黑历史吧! 顾清源看着幻景中江枫左拥右抱,虽是幻景,略去大半详实,只需在关键处做些选择,推演发展,不会出现活春宫等少儿不宜画面,但只这做梦般的场景在本人面前抖搂出来,也算是妥妥的黑历史了,更别论这幻景还有专人记载收录。 咚 众人看猴戏般过了半天,对其中逆天行为评头论足,只听得一声重响,盘膝而坐的参试者缓缓清醒。 (本章完) 第83章 错觉 第83章 错觉 江枫一清醒,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不知想起了什么。 靠,我还元阳未泄,差点被男的强了,还有,我在梦中行的荒唐事不会被人看到了吧? 他想着幻景中享尽齐人之福,出则一堆仙子跟随,脚踢筑基,拳打紫府,又看向头顶庞大云台上人多半落在自己身上,微笑不语,一副吃了大瓜的猹的模样。 一时间,江枫只觉得目光都有温度,像要把自己灼穿,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可过了一会,不知想到什么,收了窘态,目不斜视,镇定自若。 “咦,此子心性倒也不俗。”又凑过来的长圭说道。 修仙若想活的长久,讲的是脸厚心黑,莫说将心底秘密公之于众,便是跪地求饶,忍受胯下之辱也不在话下。 只需活下来,潜心修行,伺机报复,清去首尾,又是一副清清白白,仙风道骨模样,内里如何龌龊,修为高了,谁又敢多说两句。 三德闻言点点头,没有说话。 先是求道,再者问心,两关齐下,参试者身心俱疲,第三关却是要等上一等,歇息一晚,明日在测。 “参试者李二牛,心性不足,淘汰1 “参试者谷方,心性不足,淘汰1 …… “参试者江枫,心性合格,晋级。” 书记官一一念诵,评语只有不足与合格,至于为什么不足,给参试者留着颜面,并未赘述。 三百来人经此一役,只剩一百二十一人。 这百来人被送至别处安顿,等待明日。 顾清源却发现那方靖宇眼神有些飘忽,说着目光过去,正落在江枫身上,或者是扑在江枫怀中的江熏儿身上。 顾清源:? 大哥,你都寿元不足了,还想这,你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朴一生’。 他睁眼仔细观瞧,果然,一缕缕劫气自江枫处漫延,缠至方靖宇身上。 那方靖宇发现顾清源目光,细长的眉眼眯了眯,却未动作,冷淡转身离去。 顾清源没在意,和一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说的,他忙得很。 不仅要观测江枫心念,还要将今日幻阵记下回去参悟,这可是难得的偷师机会,正好填补旁门幻术之法的空缺。 事情进行的很顺滑,根据天魔心念得知,那方靖宇当晚就去找了江枫,开口就要商议想要江熏儿随侍,老套的摆身份,讲势力,被拒绝之后还定下三年之约,赌注就是江熏儿归属。 结果江枫一通嘴炮,说什么江熏儿是人,不是物,她想跟谁看她自己意愿,不会拿她做赌注,把江熏儿感动的眼泪汪汪。 方靖宇刺激之下,换了别的赌注,仍立三年之约。 根据顾清源收集来的心念,他竟是打着击败江枫,让江熏儿认清江枫弱者一面,心甘情愿的臣服自己。 对此顾清源不发表意见,这操作太典了,可能是劫气影响,但更大可能是这方靖宇脑子有坑。 喜欢就去追,追不到想办法,设个局,离间两人感情,又或者想个法子,趁虚而入。 再不行,作为一丐版仙二代,有权有实力,强取豪夺也算正常手段,毕竟这种二代没什么道德底线。 结果就这? 打赌,三年之约,还以江熏儿为赌注,什么脑残操作,你这是给人送助攻去考验他们两个感情的吧? 以后这两人要是成了,高低得请伱这个月老喝一杯。      咳,以上言论皆是以方靖宇角度出发,并不代表本人看法。 一时间分不清方靖宇是冲着江熏儿去还是冲着江枫去,道德底线比较灵活的正道侠士顾清源如此想道,感觉一丝智商上的优越,又随即抹去,和傻子比智商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不去管那边怪异三角恋,顾清源将心神放至在李壮身上。 小念头收拢着李壮心思,顾清源站在山头,对面山就是参试者居住的院子,他远远看着李壮食指上劫气连接的戒指。 目前能得知的讯息是戒中人冲着观道山而来,明面身份是曦景真君师兄,大概率也是紫府,倒是可以试探一下。 对于戒中人身份,顾清源已经找三德求证过,并无此人,藏头露尾,是敌非友,为图保险,顾清源还把三德一块拖上。 “看出什么了?”三德拎着一串葡萄,一颗一颗捏着吃。 “那李壮未见什么神异,奇怪出在那枚戒指上,估摸着是个紫府,你等我试探一下,准备好,若有不对立马叫人。”顾清源一脸正色。 三德一听,将葡萄收起,双手在道袍上拍了拍:“没问题,在这,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跑不了他的。” 试探,怎么试探? 当然是用劫气,顾清源将劫气纳入自身体系,还没试过锋芒。 正好给你下剂猛药! 顾清源缓缓调动体内劫气,常人无法得见的灰蒙气息自他手中渡出,飘飘遥遥飞出,如缕丝纱,落在那戒指上。 原本连接着戒指的劫气仅丝线粗细,得此助益,猛的壮大,牵引更多劫气,转眼手指粗细。 清风拂过,无事发生,那李壮还在与江枫耍嘴皮。 “完了?没反应?”三德能感受到顾清源做了什么,却发现不了使了什么神通,也看不到劫气。 “别急,让子弹飞一会。”顾清源面上平静,心里打鼓,出门在外,绝不坠了气势。 三德挠挠头,静立一旁。 顾清源纹丝不动,胸有成竹。 李壮无有异样,一如往常。 “咳,看来还需另外想个法子,先走……?”顾清源说着一顿,三德也微微一颤。 那李壮未有察觉,可那戒指却没有那么平静,深海隐暗礁,一丝微不可察的气息逸散,很快就隐没。 很快,很短,短到让人感觉是错觉。 顾清源自然不会如话本小说中主角那样感觉到什么都是错觉,等到真相浮出水面再后知后觉。 虽然只透露出一丝,却逃不过时刻监控的顾清源二人。 顾清源看向三德,三德点点头,示意他没有感觉错。 这气息有些熟悉,有些深刻,是个熟人。 ‘钓鱼叟’ 两人神识交汇,如此说道。 (本章完) 第84章 生意经 第84章 生意经 “走吧,既然是老朋友来访,自然要热情招待。”三德摆摆手。 不一会,两人就来到三德住所。 “据我所知,他应该是冲着观道山而来。”顾清源落座。 “是个被谣言钓来的傻子。”三德也坐下,两人一同复盘。 顾清源想了想:“会不会观道山真的有隐秘?” 真则虚之,假则实之,真真假假,谁又能分得清? “大概不会,实话告诉你,我小时候就被曦景师叔拿这则消息骗过,那里寸草寸木都被我翻过,应该没有什么隐晦。”三德说道。 “而且,我去问过爹,他也承认就是骗傻子玩的,我爹这人对我不会撒谎,性格如此,不屑于谎言戏人。” 对于曦盛真君,顾清源是信服的,他可以说是三金丹下第一人,说出来的话可信。 “那估计是想借纳新之际探查内里神妙,又或者……直接毁去观道山,落一落大道观脸面。” “纳新后参拜观道山本是常事,应当是以为藏了什么大神通,毁去观道山倒是不至于,他不敢,若是做了,大道观紫府齐出,穷搜寰宇,也要将其击杀,天下之大,无有立锥之地。”三德一脸嘲笑。 “大概率如此,若是真要行大事,不会如此偷偷摸摸,应是敛去神识,只靠李壮探查周围,避免被观内紫府发现,你我可是一直在他附近,若是纵开神识,不可能发现不了。”顾清源定论。 “说起来,曦盛真君为何当日不杀了他?” 三德有些无奈:“说是我自己结的仇,自己去报,留作我登境紫府之后的练手。” 一尊紫府练手,当真气魄。 顾清源拱拱手,人家家大业大,紫府结局都三两句定下,比不了。 “还有,他应当是劫气缠身,不然不会如此不智。” 那钓鱼叟也是经年魔修,被曦盛打的如同死狗,躲还来不及,哪里还敢主动撩虎须。 “理应如此。”三德看了顾清源一眼,想了想山头情景,回应道。 顾兄弟双眼神异,应该是能看到劫气,又或者……能操纵劫气。 心头想着,三德没有多问,只是手指微微一颤。 顾清源故作不知,展示价值是加固友谊的重要方式,他与三德乃是私交,与曦景是因徐老道和恶蛟之事有所交集,他们都不欠自己的,但若是显现一二底牌,有益于形成利益共同体。 大道观的势是必须要借的,大不了跑路。 顾清源仗着一页金书,进退自如,激进些也无妨,他相信三德明白自己的意思,既然展示出来,就是要他不必为自己隐瞒,让其通报上去。 万千思绪划过两人心头,顾清源与三德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现在该怎么办,通知曦景吗?”顾清源问道,毕竟这是大道观,自己也不能太过逾越。 “报上去吧,咱们报上去,看看能不能得些赏赐,但我估计曦景师叔应该也有所察觉。”三德一捶定音。 ———————— “卖了?”渴望爆金币的三德和顾清源异口同声说道。 “对,卖了。”曦景老神在在地说道,估计不太喜欢法衣,又换上了他最爱的白袍,仍是纤尘不染的模样。 两人达成共识后就去了曦景住所。 “那李壮一行人异常刚一入山就被发现了,探了探才知是消失许久的钓鱼叟,我得了消息就通知景和,景和要为其独子续命,炼紫府为延寿丹,我就把钓鱼叟卖了个好价钱。”曦景又说,“不然他为什么急急忙忙带着人早到那么久。” 按理说霞举宗和飘渺宗明日才会到,因为钓鱼叟被发现,曦景通知景和,所以景和才会早到,买了那钓鱼叟。 顾清源回忆着种种行为,那景和早到,热切交谈,交于曦景的宝囊,这一切的一切都串联起来。 怪不得,我还以为偌大的大道观,竟然发现不了那两人异常之处,原来是早有发现,只是按而不发。 顾清源没想到一笔关于紫府的交易就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结果自己参与大半却毫无发现。 “怎么个卖法?是消息还是人?”三德问道。 “既卖消息也卖人,那景和找不到钓鱼叟,咱们找到了,这是第一笔交易,既然找到,他也逃脱不得,钓鱼叟合该归我大道宗,但那景和想要,就得从我手里买。”说着曦景也勾起一丝微笑。      “而且我与景和约定好,这人我是交给他了,但还需他自己去捉,离了大道宗统辖区域,任他施为,若是再放跑了,那也是他无能,我还可以把人捉了再卖他一次。” 听得顾清源都要鼓掌,一鱼两吃,甚至三吃,空手套白狼,什么也不做就成了笔买卖,空落好处,曦景不愧是紫府真君,当真心黑……当真会做生意。 三德却把心思用在别处:“那我俩能发现那钓鱼叟也应该有功吧,虽说是过时的消息,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百抽一不过分吧?”三德三指搓动,一副老头爆金币的模样。 曦景将三德手压下:“还是你会做生意,得了过时消息也敢卖我,百抽一不可能,景和小半身家都砸出来了,伱倒是会狮子大张口。” 他思虑一阵:“这样,你和顾小友去外库,一人挑一件宝贝,也不枉你俩奔波这一趟。” 三德本就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好处落地,也不纠缠,领着顾清源拜谢。 也不知道上宗宝库有什么好宝贝。 顾清源白得好处自然也是高兴,家底子薄是这样的。 “不知前辈对于那江枫怎么处置?”顾清源想起一事,起身问道。 曦景笑意一滞,正视顾清源:“江枫?他有什么可疑之处?” 顾清源往往曦景,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前辈,您不知道?” 心底念头急转,坏了,让人平a把大招骗出来了,曦景言说李壮一行人异象,他下意识觉得江枫那么大的异象,滚滚劫云贯通身躯必然会发现,没想到漏了底。 不过,那江枫如此异样,几十尊紫府都没有发现,是因为劫气? 看着曦景还在注视自己,顾清源整理言辞。 也罢,反正我要晋升紫府,少说几年光阴,那江枫我一时半刻也顾及不上,反倒不如让大道观代为监察,再者人多力量大,我看不出什么,指不定有人能看出,我只需得知结论,省去研究功夫,凭空落些好处,倒也不亏。 只是,我还需加些砝码,省得他们将我一脚踢开,要让他们知道我必不可少才行。 想到此,前景明朗,顾清源踏出与大道观合作的第一步。 缓缓运起法力,金色流云纹在眉间显现。 “不瞒前辈,世上有三灾九难,实则乃是一灰色气息所化,我称之为劫气,我有神通流云纹,最善长观察气机,那江枫……” “等等,你能看到劫气?” 话没说完,就被曦景打断,他不复淡定模样,猛的起身上前打量顾清源眉间流云纹。 既然打算加码,顾清源也不藏着掖着:“正是,这流云纹乃是望气术与我自身相合所化。” “当年徐道长交付我《金丹参同契》,内有望气术法门,再加上本人尚有一丝悟性,机缘巧合之下成就此小神通。”顾清源抬手,食指拇指微张,做一丝丝模样。 曦景死死盯住金光灿灿的流云纹,来回走了几步:“古法最重气机,那望气术我也知晓,你悟性超凡三德也曾说过,只是这流云纹……这流云纹观探劫气闻所未闻。” 顾清源微微恍然,怪不得曦景态度友善,看来自身这悟性也是影响曦景态度的一大权重,斜了一眼三德,三德咧嘴一笑。 “前辈,当今仙法众多,神通无数,这观探劫气,做不到吗?” 曦景摇摇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流云纹:“做不到,古法望气术实为观测天地五行,日月等气机,我数百年前曾遇到修习望气术的前辈,曾听得只言片语,言说新法三灾六劫乃为天地气息所化,若要解厄,必要捕捉劫气。” 他朝顾清源笑了笑,缓缓坐下:“有些失态了,一时情绪激动,”平复心情,曦景又说,“可那位前辈修为高深,也不曾观测到劫气,只是隐隐有所察觉,而我等新法紫府,天人交感之时也窥得天地玄妙,隐隐察出天地间劫气弥漫,只是不得其行。” “看不见,摸不到,要解三灾六难,却被卡在第一步,连劫气本身都观测不到,又何谈解劫?” “那,所谓的躲灾之法又是如何?”顾清源有些疑惑,不曾接触劫气,怎么研究出的躲灾之法。 曦景真君长叹一口气:“说是躲灾,实则饮鸩止渴,九死一生,只是强渡灾劫太难,非天资卓绝者不可渡,可世上终究庸人多些,才想出了这法子,首重一个躲字,需练得神通秘法,隐藏自身,期间不得使用法力,摆弄神通,还需辅之秘药,服下如同朽木泥胎,再以强大心神堪破种种迷境,若是功成,堪破迷妄,是为躲过一劫,若是不成,如那木石,不动不摇,葬于天地。” “且此法凶险,虽九死一生,却仍有生机,只是用过一次,下次需换别法,但躲过一劫修者,下次劫难临头,更甚于第一次,仿佛将躲过的灾劫一并经历,难寻生路。” 顾清源琢磨半天,大概理解,躲灾法名头就在躲上,用神通秘法将自身化作草木之属,劫气找不到,不会如源头之水,时刻补充,而残存的劫气日渐消磨,又加之渡劫者心神坚韧,此消彼长,求得一线生机。 躲灾法相当于绕过劫气监察系统,没了修行者的数据,劫气找不到,也就算躲过了,等到第二次劫难来临,发现修行者还有一次劫难未渡完,算是欠款,于是两两相加,一并还债,难度更甚。 顾清源还在想着,曦景一把拉住顾清源:“兹事体大,新法出路就在眼前,顾小友,不,顾道友,你身负神通,我宗愿以长老之位相邀,万莫推辞。” 啊? (本章完) 第85章 劫 第85章 劫 “前辈玩笑了,长老之位事关宗门,我何德何能居之,流云纹神通心得我可留于大道观,神通形成过程也可一一写下,前辈不至于如此。”顾清源连忙推辞。 长老之位,他想要吗? 想要,但不敢要。 他有些低估了能观测劫气的价值,也没预料到曦景的反应如此剧烈,他现在已经勾连神识中一页金书,就等哪里不对脚底抹油跑路。 别再给我切了片,顾清源如此想着。 曦景何等人物,转眼洞察一切,正色说道:“顾道友不必心惧,虽说修仙者百无禁忌,但我曦景仍有底线,不会做危及道友生命之事。” 先给顾清源吃了颗定心丸,他说着看了一眼三德:“若是觉得曦景无力保证道友安危,还可加上我兄曦盛,有我二人,合大道观之力,天下无有人能伤道友毫毛。” 顾清源很想皮一下自己拔根头发下来看看曦景什么表情,但身家性命要紧,不敢多想。 “前辈此话何解?” “此事三德并不知情,我等只告诉他其母暗伤在身,已致寿短,实则乃是用了躲灾之法,可惜一直未堪破迷妄,我兄至情至性,为了三德母亲,便是捅破天去,也敢一试。” 三德听言如同晴天霹雳,刚要说话,就被曦景封了口舌,一脚踢了出去。 “等等吧,我兄很快就到。”曦景拍了拍手,好似出门扔了个垃圾。 果然,没等多久,一道大日辉光落至二人面前。 仍是那淡金道袍,眉间一点金光。 曦盛来到后并未说话,曦景上前解释一番。 听完后曦盛紧锁眉头,左手一抬,日轮法器浮出,道道辉光笼罩房内,不知布下多少禁制。 “顾道友,观测劫气一事当真如此?” 清冷声线传入顾清源耳中,他也不怯场,不管内心多波浪翻滚,面上不见分毫。 “正是如此,未有隐瞒。” 顾清源将心态摆正,力求平等对话,掌握主动。 “曦盛前辈意欲如何?” 曦盛紧锁眉头,忽的顿身一拜:“内人灾劫缠身,还请顾道友相助,凡有要求,一应从之。” 顾清源也不去扶他,只是转移身形,躲过这一礼:“当不得真君礼,清源曾受真君救命之恩,要拜也该我拜您才是,此事非小,礼来礼去无用,不如请真君坐下详谈。” 听闻此言,曦盛脸色凝重,缓缓坐下。 三人落座,顾清源先将流云纹来历讲出,只是隐去一页金书与金纹不谈,归咎于自身悟性。 曦盛放下手中记载望气术功法的书册,看向曦景摇摇头。 “无有神异,与我所见望气术一般。” 顾清源又想关于流云纹神通要点过程一一誊写,推到二人面前。 曦景将手放在书册上:“此为你神通要论,我本不该看,但事关劫气,不得不看,说到底你是因我二人所迫,我等理亏,稍候定有补偿,除却本命神通法器,你尽可挑眩” 曦盛也跟着点点头。      顾清源渐渐找回状态,手一伸,示意尽可翻看。 紫府神识强大,二人翻看后又闭目推演一番。 “果然,不得要领。”曦景笑了笑,“其实我刚才一见伱这流云纹就知法不可行,这应该是独属于你的神通。” 寻常小神通,紫府看过一眼就可解析七七八八。 顾清源心知是金纹造就,却不点明,只是颔首等待曦景开言。 “倒也好,绝了念想,这下顾道友你却是生路宽广,若要动你,怕是大半个修行界都要拼命护你。”曦景笑道。 顾清源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并不是二人要行卸磨杀驴之举,这生路来自饱受三灾六难之苦的修行者。 “前辈玩笑,消息放出去,只怕想杀我的人和想保我的人一样多,而且这两波人大致是同一波人。” 修行者求活,却也要分个远近亲疏,若是霞举宗和飘渺宗得知消息,第一反应是将顾清源掳走,可大道观实力雄厚,掳不走,那就只剩下杀这一条路了。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大致如此。 “倒也没说错,”曦景表示认同,“不知顾道友是何打算?” “先说好,我只是能观测劫气,躲灾之法,脱劫之术一应不懂,虽说跨出第一步,但任重而道远,我给不了两位什么保证。”顾清源说道。 “自当如此,此事仅你我三人再加三德知晓,我等不外泄,也不求你保证,能观测劫气是你的本事,宗内躲灾之法我稍候奉上,只求若有眉目,与我等分说一二。”曦景点头。 顾清源想了想:“我并无把握,只能说试一试,说实话,我生性胆小,不敢搅动风云,只求安稳度日,你我之间,权当做了笔买卖,你予我资源,我回你秘法,两不相欠。” 又商议半天,定下章程,只是无有定下期限,全凭顾清源自觉,算是一君子协议。 “那好,顾道友若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凭我大道观实力,少有不得。”曦景说道。 顾清源提出:“就如此说定,近日我要准备晋升事宜,此后种种,还需我称紫府之后再谈,若是灰灰而去,也是命数,这协议自紫府之后始吧1 “顾道友好算盘,这是要借我大道观之力保你成就紫府。”曦景回头看了一眼曦盛,“不说玩笑,紫府一应灵物若有缺少尽可提出,防护法阵宝甲法器无有不允,哪怕是晋升,我兄也可护法左右,不谈情谊,但你这观测劫气孤例,我等也要保你周全。” 不谈情谊,谈利益。 谈利益好啊,比情谊稳妥,顾清源就喜欢谈利益,情谊有破损的一天,利益不同,只要他还能证明有用,能带来收益,那利益相关者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若无更大的利益在前,这关系就是牢不可破的。 顾清源也知晓曦景所求为何,不止是三德母亲,大道观中仍有几尊自困灾劫的紫府,哪怕无有,顾清源若有成果,也是有大裨益,能保紫府不会无端因灾劫消亡。 此消彼长,大道观怕是要碾压霞举飘渺二宗,破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其中利益,足够大,大到曦景不会撕破协议。 而顾清源只需做两件事。 一是突破紫府,无有实力说话就虚,一旦晋升,凭借他的积累,自然能占据更多主动权。 二则是研究劫气,这本来就是顾清源一直做的事。 除了担风险,全是好处,再者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修仙修行,躺平不可取,为了苟而苟不可行,终究是危机长伴,福祸相随。 这是曦景开口言说: “我听你刚才有说道,江枫?” (本章完) 第86章 上架感言 第86章 上架感言 本书定于周六上架。 终于要上架了。 感谢各位道友支持,小萌新在此拜谢。 首先说一下更新的问题,明天我的阴间更新时间照常发两章,然后中午,晚上各一章,共一万字吧。 然后恢复正常半夜时候阴间更新。 由于我手残党,习惯手机码字,手头存稿也不多,头几天先把存稿发完,然后追追进度,趁这几天补点存稿。 卖惨的话我就不说了,没必要,说了也矫情,你们估计也不爱看,说说我这段心路历程吧! 我是纯萌新,根据前面的文笔可以看出来,节奏,结构,故事叙述都不怎么样,哪怕是现在也不咋地。 起因是因为我想看真正的天才流,结果发现那些带着悟性标签和天才流的书不太合我胃口,都是披着悟性皮子的面板流,系统流,能领悟什么全看系统喂饭,和我认知不太相符。 在我认知里,悟性高是先有基础,通过基础搭建起构架,然后把知识填充进构架中形成自己的东西,最终走上独属于自身的超凡路。 基于这个理念,又恰逢书荒,我决定自己起义写一本试试。 当我兴冲冲的写完开头后发现不会写了,这可怎么办,于是我开始了缝合怪之路。 三国,加进去,既然三国有了唐宋明清也来点,全给缝进去。 如果你看的书多的话,会在我书里看到不少书的影子。      有了框架好写多了,很快我遇到第二个难题,不会写打斗,打斗场面烂的一批,写的我挠头,写的和诚哥一样摸不着头脑。 针对这个问题,我扬短避更短,疯狂跳步,直到进第二个世界。 文笔不行是真难受啊,我本来想写一个正常的现代人去以正常思维经历穿越,然后发生改变,结果文笔太烂,写的有些圣母,还没凸出改变。 感谢太白水君大大,就是受他的书启发才开的这本,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这本书,至于他的书,emmm懂得都懂,不做赘述,我的评价是,别具一格,堪比拉稀似的更新速度,堪比拉稀似的能水。 感谢科里编辑的帮助,萌新啥也不懂,逮着数据都能问半天,真的受累了。 求月票首订什么的就不求了,有三瓜俩枣就给点,没有看个乐呵也行,毕竟兜里都不富裕,我要求不高,你看的高兴,我写的也高兴。 这本书的话,我会努力写,成绩如何不说,我能保证的就是把这本书写完,太监是不可能太监的,给这本书,也给我自己一个圆满的交待。 另外,再提一句,如果伱觉得这本书还能一看的话,只能说明你的口味和我的口味一样古怪。 此致,敬礼,鞠躬,跑路。 (本章完) 第87章 钓鱼 第87章 钓鱼 “不错,确实是他。”顾清源点点头。 曦景思虑一阵:“我倒是有些印象,心性可以,表现尚佳,只是……未有多少神异?” “不,据我所察,江枫藏有大秘密。”顾清源其实对江枫身份也有些怀疑,身份可以伪装,记忆也可以凭空捏造,这江枫是哪位紫府随手落的一步闲棋也说不准。 毕竟那江枫重生之谜隐晦,记忆凌乱,倘若有一紫府捏造些记忆碎片,留些只言片语,也可生造出一假重生人格,只是记忆好改,那滚滚劫气难成。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讲述完,曦景手指点在桌角,随着节奏说道: “照你所说,此人该是劫气缠身,命不久矣,如今却一切如常,也罢,我着人去试探一下。” 顾清源微微点头:“不可太过,也不可心生歹意,否则恐有难忍之事发生。” 那江枫就是个大炸弹,挨着碰着都有被轰成糜粉的危险,据顾清源观察,凡是对其心生恶意者,劫气缠身,下场不妙。 两个又商讨一番,随后曦景将顾清源礼送出门。 走出老远,顾清源才长吐一口气。 体内法力勾连一页金书,金书散发出气息涤荡周身,洗去外邪,保持灵台清明。 这金书涤魂自今日起不可停了。 顾清源心头想着,紫府神通莫测,修者心思深沉,外面仙风道骨,内里鬼魅心思之人多的是,保不准那曦景就是麻痹自己,待到得了空子落入其算计,寻时机布下幻阵或是神通,诱我入局,将一切机密吐露出来。 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顾清源虽然觉得曦景应当是坦荡君子,可心底不敢放松,有金书涤魂,抵御外邪,至少能避免自己不知不觉着了道。 他手一翻,露出一白玉牌子来,听曦景言说,乃是大道观外库入门令牌,允他取些宝器法阵以作晋升护道之用。 顾清源已经打定主意不要求曦盛真君护法,晋升之时最为虚弱,途中更是将自身神通显露无疑,凭白漏了底细。 所以需要多取些宝物护身,不算给予,算是顾清源借的,晋升之后,原物送回,若有损毁,再补差价。 他拖着早早等待一旁的三德,手中擎着牌子,好似得了‘如朕亲临’旨意的大伴,向着内里宝库而去。 等顾清源再出来时,已经另一幅模样,内衬金丝软甲,软甲外套着灵光长袍,袍子外又罩了一具宝甲,怀中揣着七八个阵盘。 有敛息的隐踪阵,有困敌的囚龙阵,御敌的小八阵图,吐纳灵气回复法力的蕴灵卷。 一时间珠光宝气,道道灵光将顾清源化作一小金人,引来周围人有些嬉笑的瞩目。 顾清源却没有在意,这是什么?是命! 是真金白银打造出来的保命之法,外袍罩盔甲又算得了什么,顾清源宁愿舍了面皮,也要活命。 他连那第三关也不再关注,江枫这般主角隐秘也抛之脑后,一心一意祭炼手上法宝。 顾清源不去关注,有人却一直在关注,三德有事没事趁着顾清源得空就来讲些趣事。 江枫凭借一柄长剑击败须弥幻境五人联手。 江枫因江熏儿与人大打出手,两败俱伤。 江枫得罪霞举宗方靖宇,方靖宇以大欺小,却被大道观一坤道紫府拦下。 江枫拜入紫府门下,重提与方靖宇三年之约,大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诸如此类,种种消息被三德絮絮叨叨说出。 就在顾清源一心炼宝之时,大道观骤起风云。      曦景老神在在坐于主位,景和作陪,方靖宇站立侍候。 “景和道兄何时出手?”曦景问道。 景和转着手中茶盏:“明日便是贵宗众弟子参拜观道山祖师堂,我却是有些等不及。” 景和说着看了一眼方靖宇,又开口:“就定于今晚,到时我出手将钓鱼叟摄出,曦景宗主还需安抚好门内弟子。” “不再等些时日?在我大道观争斗,紫府神通之下,难免波及山中花草。”曦景微微皱眉。 景和长叹气:“我此行独自前来,未有旁人助拳,若是等那钓鱼叟出了大道观管辖范围,大意之下,走脱了又要生不少波折,有大道观众紫府在侧,量那钓鱼叟不敢出手,必然急于脱身,我也能多出几分把握。” 他见曦景仍皱眉,咬咬牙:“我愿再出一成灵物,不求同道出手,只需吓他一吓,我再将其引出大道宗,保证不损宗内一草一木。” “景和道兄哪里话,客气了,客气了。”曦景这才浮出几分笑意。 是夜,月明星希 轰—— 那李壮住处所在巨响下坍塌,一人硬跳出。 圆腮胖脸不见往日憨厚,少年嘴中吐出苍老声音:“景和,你欺我太甚1 景和手中高举长柄八面汉剑,也不言语,大袖一挥,飞出数条风龙,捆缚住李壮身躯,剑光一闪,直取头颅。 李壮脸上青筋暴起,皮下似有无数小虫蠕动,一时间狰狞恐怖。 呕 眼见得剑光飞来,李壮一声干呕,吐出一条水虫,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那水虫落地,化作一老者,手持半碎青竹竿,正是钓鱼叟。 钓鱼叟还要叫嚣,自环山处处升起十几道气息,尽数压下,钓鱼叟如坠冰窟,只觉如威如狱。 还未吐出口的言语打了个弯硬生生咽下,纵起青光,冲向远方。 景和朝一旁观战的曦景拱了拱手,追击而去。 曦景不见动作,微微张口,吐出气息,气息作剑,将袭向李壮的剑光击碎。 瞬息之间,风平浪静,连被惊醒的众弟子也是探头探脑,不见慌乱。 “景和与钓鱼叟争斗,毁去住宅一所,灵草灵木若干,等景和回来,就把账单给他,若是身死……就把单子交于方靖宇,让其带回霞举宗。”曦景转头看向被霞举宗簇拥着的方靖宇。 那方靖宇低头一拜,再起身不知想些什么,未曾言语。 “是,宗主。”随行弟子取出纸笔,一一誊写记下。 曦景起身,一挥袍袖,负手离去。 “今夜,太平无事。” 感谢书友20180222165232895的打赏,谢谢大哥,美滋滋 (本章完) 第88章 杀魔 第88章 杀魔 浮萍山,临近大陆与须弥外海,山形头大根细,宛若浮萍,因此得名。 一身影落至山头。 景和深咳几声,用手捂住嘴角,将吐出的鲜血尽数吞下。 道冠已被打落,黑白参差的长发披落肩头,胸前凹陷,道袍残破,透过胸前袍子大洞,隐隐看到断裂的骨茬和新生的白肉。 他咬紧牙关,一口菁纯法力混着些许血丝吐在手中汉剑,法器通灵,嗡嗡作响,化作一道流光。 流光掠过山腰处钓鱼叟,将其切割两半,景和却无有喜色,他自大道观追至这浮萍山,跨越何止万里,从傍晚逐到临近黎明,手段尽出,早知敌我根底。 这一剑,要不了钓鱼叟的命。 果然,只见那分为两半的钓鱼叟不见半点鲜血散落,化作两摊白水,渗入土地,葱绿的草植刚一接触,便褪去生机,成了黑粉,将青色植被灼出一个黑黝黝的大坑。 离此地几十步,草叶上一滴露水迎风便长,化作持竿老者。 “景和,你放我一马,日后定有报答1 钓鱼叟干咳几声,体外剑痕累累,内里更是一团糟,有心服软。 “痴心……妄想。” 伴随低沉声音响起的,是更迅更疾的剑光。 钓鱼叟对这狗皮膏药似的景和厌恶至极,心头恼怒,掐诀念咒,青玉竹竿舞出万千碧影。 砰砰砰 法器碰撞的声音响彻夜空,炸开无数灵光,竿影纷飞,一时间竟压迫住剑光。 “嗬嗬,景和,此时收手,放我离去,打了快一夜,你已是油尽灯枯之身,真要拼着千年修为不要,也要斩杀我?”钓鱼叟喘着粗气。 这景和吃错了药,我好像没得罪过他吧?怎么这般难缠,搏命之法也敢用出来。 钓鱼叟自然也有眼力,早就看出景和法力无多,只是凭着一身真血,强行压榨,行的是天魔解体,两败俱伤的搏命法。 他本事绝世魔头,性情乖张,如此压迫之下,更平添几分凶厉。 钓鱼叟激起法力,竿影伸长,至强一击破开剑网,直直飞向景和。 噗 一声闷响,景和只侧了侧身子,躲了要害,青竹竿于景和心脏下三寸处贯入,于后背贯出。 “咳咳。” 景和嘴角流出大股鲜血,堵也堵不住,淌了一前襟,浸透了紫袍。 他伸出颤抖的左手,猛的发力,死死攥住竹竿,骨骼脆响,移动筋肉,将青竹竿擒在体内,蒙蒙法力涌出,困锁法器,那青玉竹竿竟像是与其成为一体,钓鱼叟再三发力也无济于事,一时竟也抽不回。 “我让你锁,给我死1 眼见法器抽不回,钓鱼叟随即发狠,法力渡出,流淌竹竿,贯入景和体内,噗噗声不绝于耳,景和仙躯瞬间添了不知多少拇指大小孔洞,透过血肉洞口,竟能看到身后山景。 “景和,莫要自误1钓鱼叟法力也已不多,有心舍了竹竿,又舍不得这本命法器,出声威胁道。 “景和正要自误。” 景和隐隐还有笑意。 正说着,夜空隐隐发白,钓鱼叟一愣。 天亮了? 不,只见一束亮光照彻天际,落至景和处,钓鱼叟目光落至景和右手,一金色小匕首在其掌心游曳,钓鱼叟神识一触,便被看不到的利光撕碎。 钓鱼叟心底大骇,顾不得隐隐发痛的元神,竹竿急忙忙脱手,转身便逃。 “哈哈哈咳咳……晚了1 景和大笑,一缕霞光破开昏夜落至金匕,匕首颤抖,调转匕刃,刺穿景和掌心。 景和掌心一被刺破,鲜血包裹住匕首,那法器好似渴血凶兽,饱饮鲜血。 不过一瞬,景和手掌皮肤皱缩,如同鸡皮,身形佝偻,凭空矮了几分,气息摇摇欲坠,一头参差黑白长丝尽数化为霜发。 钓鱼叟刚起神光,一道金光后发先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其心脏,又极速掠回,带起的尾焰划过浮萍山,轻轻悬停在景和掌心之中。 钓鱼叟还依着惯性上前走了几步,忽然气息一滞,双膝跪倒,身躯随着浮萍山硕大的山头一同落地。 山体碰撞隆隆作响,好似钓鱼叟这一跪,拜倒了一座山。      山头与大地接触,腾起滚滚烟尘,飞溅的石子打在景和身上,他却不去管,急忙忙飞至钓鱼叟尸身旁,伸手抓去,那尸身双膝已断,胸口一个大洞,头颅点在地上,气息皆无。 忽的,失去气息的尸身一颤,舍去断裂双膝,两股浑水自裂口生出,拖着大半截尸身狂奔而飞,摇摇晃晃奔向天际。 景和未曾预料,捡了遗落双膝,起身去追,腾云而起,一追一逃,转眼飞过无数雄山,来至须弥外海上。 那尸身肚脐裂开,化作尖牙利嘴,闷闷的声响传出:“景和仙人,景和大德,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那钓鱼叟仍未死去! 景和却不闻不问,恍若朽木,抬起汉剑刺去,正中张开的利嘴,将那尸身穿作葫芦串。 受此重创,那尸身肚脐利嘴发不出声,蠕动几下,泛着白的双眼流出浑泪,滴落至须弥海中,脑袋一歪,气息全无,软软挂在剑上。 景和深呼一口气,只觉得脏腑剧痛,火辣辣的痛感自腹部传至喉头,又忍不住吐出大口鲜血。 紫府玄妙,血精菁纯,鲜血一落至海中,就引来无数鱼虾吞噬,吞了这血,鱼鳞破开,长出肢体,虾钳碎裂,生有绒毛,受紫府神通遗泽,诞出无数奇形怪状的海类。 那鱼儿虾子吐血入肚,状若疯狂,各自捉对厮杀,混战一团,荡出团团血气,又有无数海兽被血腥气吸引而来,源源不断,生出异象,相互吞噬,厮杀至死,竟将此地化作血肉战场,一整片海域都染上一抹猩红。 景和无暇关注脚底如同煮沸般的血海与厮杀的异形海兽,也顾不得伤重残身,急忙忙取下剑上尸身,仔细观察着这具紫府遗蜕。 此时骄阳破晓,大日初升,破开沉寂昏沉的夜幕,洒落第一缕辉光,映在景和残破的身躯上,给他披上一身金甲。 “我儿有救了,我儿有救了!哈哈哈1 就在景和大笑回返之时,距离此地百里深海下。 有两滴浑泪飘飘扬扬,随波逐流,吞吃过往鱼虾,半晌,两滴浑泪融为一体,似要化作人形,拉扯半天,不成形体,又化作圆珠模样。 正巧有一巨鲸灵兽路过,那圆珠探出无数水线,拢住巨鲸,水线插入巨鲸体内,任其如何翻滚,都逃脱不得,伴随着沉闷嘶吼,巨鲸只剩白骨,沉沦海底。 “呸,真难吃,该死的景和老道,害我失了紫府仙躯,千年苦功尽付流水,此仇我钓鱼叟记下了,等我夺一身躯,回复修为,定要将他一家大小赶尽杀绝,再将其生魂抽出,在灵灯上煎熬炼化万万年1 随着声音响起,那圆珠变作一人形水影,无有面貌,正是苟活的钓鱼叟残魂。 这水元身旦夕即死,只能保我残魂偷得半晌存活,必须寻一躯壳夺舍,晚则万事皆休矣。 思念至此,钓鱼叟不敢耽搁,急忙忙上浮,欲要寻一寄身之所,那灵兽傻大憨粗,不成道体,不及人身道体玄妙,却是下下之选,夺了于修为有碍,不到生死紧要关头,他绝不会夺舍灵兽之躯,好在须弥海海兽多,魔修更多,往来频繁,要寻一灵身倒也不难。 找到了! 钓鱼叟神识散发,虽失了大半修为,好在还剩些神通傍身,他桀桀怪笑一声,探出水面。 “哈哈哈,小辈,合该伱得此福缘,快快奉上灵窍,老祖要借你身躯一用1 只见须弥海上停滞一白骨灵舟,一红袍修士站立船头,长发披肩,血刀在侧。 “哦?夺我身躯,好大的口气。” 洞泉微微一笑,往常都是他夺人身躯,没成想今日反过来了。 “原来是故友来访,自当礼遇。” 说着洞泉脚下黑影中诞出几尊天魔,与那迎面而来的人形水影碰撞,咀嚼声与惨叫声一同响起,交错之间,水影只剩独臂独脚,天魔混了个肚儿圆返回洞泉影中。 你若是紫府我避其锋芒,如今褪去仙躯,剩一水元残魂,哪来的底气叫嚣,只怕是这钓鱼叟被劫气蚀坏了脑子! “这不是桀骜魔修钓鱼叟大人吗,几日不见,怎么落魄至此啊?”洞泉不由得调笑。 钓鱼叟狠狠的盯住洞泉,独手摸着断臂:“当真虎落平阳被犬欺,不识紫府威能,小辈看招1 嘴上喊着看招,却是虚晃一招,钓鱼叟转身逃离。 洞泉笑着看向如同丧家之犬的钓鱼叟,估摸距离差不多,冲他喊了一声: “钓鱼叟,你可识得此印1 一白玉小印自洞泉掌心飞出,迎风飙长,化作一庞大山印,任凭钓鱼叟逃窜,皆在山印阴影之下。 轰 太山印砸至水面,掀起波涛无数,海面都涨了几分。 一尊天魔沿着海面渡水而去,一声惨叫传来,太山印回转,化作玲珑模样落至洞泉掌心。 海水平息,寂静无声,唯有远处海鸟轻鸣。 中午晚上还有一章,看能日万几天吧 (本章完) 第89章 登境紫府 第89章 登境紫府 须弥海上,无名孤岛。 似这般无名无姓,无有资源的三无废弃小岛,须弥外海无有一万,也有八千。 一株老树底下,顾清源看着步步走来的洞泉微微一笑。 顾清源微笑,洞泉却是狂笑。 “哼哼……呵呵呵……哈哈哈哈1 洞泉大踏步走来,来至顾清源面前,也不停步,直直撞上。 两人身形交错,一股血气流淌回顾清源体内,他面前只空浮这一枚血莲子。 顾清源手一翻,一杆大旗并七柄子旗和一尊手臂大小的白玉魔神像出现。 洞泉终究没有凑齐他心心念念的十二杆都天魔神旗。 顾清源取过魔神像,玉像内存着洞泉收集来的满天劫气和七情六欲灵光。 这玉像乃是魔神像躲灾法主像,收拢了一外海魔修的劫气,洞泉又加之改进,使其容纳七情六欲灵光。 此时玉像内劫气滚滚,五颜六色灵光闪烁,便是不加祭炼,抛出这光点,也能使人至疯至狂,立时颠魔。 只是这般粗糙用法实为不智。 顾清源轻点玉像,劫气收纳入气海,七情六欲灵光溢出,一时间漫天七色光点,如萤火之虫纷飞,有多绚烂便有多凶险。 顾清源确实不惧,引着光点渡入血莲,血莲滴溜溜打转,对光点来者不拒,待到吞了大半七情六欲灵光,咔嚓声响起,莲子遍布裂痕。 忽的一下,莲子裂开,在光点簇拥中化作一血色莲花。 这莲子本是紫府遗留,唤作血元神通莲子,可炼作一神通化身,顾清源野心更大,直接切割一缕分魂,与莲子相融,才有洞泉出世。 分魂之痛难以言表,但若不对自己狠,又何谈对别人下手。 分出洞泉,洞泉却无心,顾清源又将自身忿怒心,不平意,疯魔神分离,予了洞泉一颗魔心,所以洞泉行事乖张,心狠手辣,实为天生魔头。 顾清源刚刚又以七情六欲浇灌,莲子开花,补全洞泉最后一份根基,功德圆满。 如今洞泉与顾清源相融,相合却又相离,各自圆满,正要一同证得紫府大道。 看来以后有机会要寻些分身化身之法,助我超脱。 顾清源如此想道,分出洞泉也是他一次实验,实为验证悟性天赋和捡拾天赋是否可加持化身。 结果还算满意,那悟性天赋不拘于一体,化身也有悟性加持,倒是捡拾天赋不显。 等我参悟化身之法,斩出无数化身,那时修为进境,又何止能快百倍。 一人技穷,无数个满级悟性的顾清源分身共同参悟玄关,又互相验证,触类旁通,画面太美,顾清源都不敢想象。 到那时,我也可以喊一句我一路走来,靠的都是自己。 顾清源笑了笑,将停在岛边的白骨方舟沉入深海,那上面是洞泉搜刮而来的灵材宝器和炼制的宝丹,本就是为晋升做准备,只可惜顾清源一通操作,得了大道观支援,那些灵物还可用上一部分,宝器灵丹却是有更好的作为代替。 一点灵光漂浮,重重禁制困锁,这是得至盘龙岛的灵脉,也是顾清源的成道之基。 收纳灵脉,顾清源深入岛底,布下警戒禁制和法阵,又下浮百里,设下密密麻麻的困人法阵,最终落至海底,深挖下去,造出一洞府,在洞府中摆了些上等宝器,和一具枯骨,又将海底恢复荒芜模样。 此举意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若有人探寻,只当是无名苦修设下禁制保护洞府遗骨,便是不上当,也可争取些时间。 顾清源又在假洞府偏离数里处向下深挖洞府,又引来灵鱼撒着灵果让其在上当作巢,此处方是顾清源晋升之所。 他还是那般宝器叠穿的模样,落至洞府中,隔绝水汽,取出剩余阵盘布置,将一应丹药灵物摆放一侧,沉心静气,打坐修行。 如此半个月,顾清源觉得精气神完备,心无杂念,神识缓缓落入气海,准备晋升。 气海中仍是劫气与法力泾渭分明的模样,上品三阶仙基青玉台镇压海底,顾清源法力一催,掀起阵阵波涛,冲刷仙基,随着法力愈加凶猛,青玉台上浮现一丝裂纹。 裂纹刚一出现,顾清源就觉得气息一滞,心口一闷,一股虚弱感凭空而生。 他强忍不适,继续冲刷,随着裂纹越来越来,顾清源有种自云端跌落之感。 哗啦 似是虚幻的声响传来,青云台碎裂一地,顾清源只觉得头痛欲裂,法力乱窜,有铜拔响锣重鼓在脑中开了场水陆法会,眼冒金星,疲惫不堪。 求稳,莫急,只差临门一脚,跨过去,天地为之一阔。      顾清源咬了咬舌根,疼痛感传来,脑中随之一轻,神识牵引着众多碎片均匀铺撒气海,法力席卷数百辅材灵物,逐一炼化。 这一关无有好说,皆是水磨功夫,只需咬牙硬挺,法力炼化即可。 欲速则不达,顾清源本就是沉稳性子,倒也能坚持,这一炼化,就是半年光景。 随着三百二十八种灵物一一炼化,镇压海底,与仙基碎片相合,法力也开始变得圆融如意,最后一点灵物化作灵光嵌入气海底部。 好似补全了最后一块拼图,各色灵光与仙基青光交相辉映,覆盖气海之底,随即交融,转化为更为深青的颜色,是为府基之基。 此基一成,气海中隆隆作响,法力流淌,开拓上下,绵延四方,府基过处,边界外移,气海不知大了多少倍,成就一小洞天,如虚如幻,摇摇欲坠,拽的顾清源心神浮动,此时气海该称作紫府,虚府。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顾清源取过五行灵物,尽数是大道观处得来极品灵物,比洞泉搜刮来的五行灵物好了不止一筹,顾清源求来这些是打过欠条的。 他又取过宝丹服下,打坐回复法力,待到法力圆满,这才炼化。 五枚更清澈透亮也更大的灵光纳入虚府,五行各司其位,落至东南西北中五方。 五行镇压,虚幻的紫府去了摇摇欲坠之势,一点灵光渡入虚府,此为灵脉。 灵脉刚一落地,就膨胀开来,如同蛛网探入府地,大股大股的白色灵气喷涌而出,搅动的法力和劫气翻滚。 此时需要用法力浸染灵气,不使其逸散,顾清源却不按寻常道路,法力劫气一并涌出,青色灰色白色交杂,糅合一起,随着灵脉逐渐稳固,三色气机流淌至虚府何处,渗入其中。 白色逐渐消失,青色逐渐涤去颜色,化为玉色,灰色更是化为黑色,两色气融入虚府,化虚为实,实府乃成。 顾清源头痛再度袭来,法力已然空耗,那丹药都不知吃了多少,打个嗝也有些药味。 有些托大,劫气收集太多,炼化如此费力。 可此事不得不行,劫气是顾清源为自己规划的专属道途,此前劫气与法力泾渭分明,全靠他自身协调才不至于冲突,如今晋升在即,正要借此机会纳劫气为己用。 炼化之法更是推演了千百遍,耗费顾清源不少心血,好在终有所成。 实府一成,灵光放出,于紫府中心生出一棵树苗,法力灌溉,飞去成长,化作一参天古树,一直抵到紫府之天,又贯入法力,树高三尺,天高一丈,似要开拓至无垠。 此为真正府基,唤作擎天木。 树一长成,顾清源神识暴涨,逐渐圆满,成就元神,一青衫男子自九天之上落下,在树下盘膝而坐,正是顾清源之元神。 顾清源伸手一点,光秃秃的府地生出草木灵根,宛若造物之主。 他心念一动,在树下,人前,出现一深潭,映出顾清源倒影。 只见那潭中人血衣血袍,血刀在手,身下一血色莲台,他冲顾清源一笑。 窥得潭中景象,内里血气滚滚,黑云密布,有万千魔种,无数天魔站立四方,拱卫莲台。 倒是感觉有些精神分裂的意思。 顾清源自嘲,两边都是自己,有种照镜子却发现镜中人动作不一样的奇异观感。 第一关,已过。 此时顾清源虽感觉有重捶擂头,身心俱疲,几欲昏睡过去,却不敢怠慢,盘膝引动身中五气,刚一入定,就有恐惧心生出,隐隐有天倾之感,心神摇曳,非人力所控,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索性顾清源不再强求,忍着虚弱,引领新生法力冲刷己身,又勾连一页金书,果然,风灵月影就是好用,恐惧褪去,五色气自五脏生,落于紫府,又去引动精气神三宝。 此刻,洞府内,顾清源身起蒙蒙白光,五脏发亮,气息流露一丝,滚滚顺流而上,那无有多少树木的荒岛生出无数草植。 绿植长势极快,破土,发芽,抽枝,结果,凋谢,在枯萎的植被上又开出新的繁华,枯荣轮转,生死交替,往返三次,原本灰扑扑的岛屿化作一水中绿洲。 往下探去,顾清源不知异象生出,盘坐的身躯呈玉色,脑后绽开三朵金莲,又缓缓隐去。 紫府中,顾清源已将五气三宝烙印,神识通明。 忽的,有冥冥之音响起。 天地化生,道则显现! (本章完) 第90章 终成紫府 第90章 终成紫府 紫府为基,神通为果。 天地道则一显现,即为鲤鱼跃龙门之时。 这是迁跃之机,也是升华己身之机,若不趁着如此亲近大道时刻梳理自身修行脉络,之后再想补完,要枉费太多功夫。 顾清源自然不会放过,自身小神通繁杂,但首选的只有一个,流云纹! 无有流云纹,不知要错过多少机缘。 对于流云纹升华大神通,顾清源早就草案,按部就班就是。 随着道则显化,种种异象生出,天将扣玄门,蛟龙吞云吐雾,天人传道,灵兽拜天,仙子奔月采霞,金乌落羽梧桐。 玄之又玄,大道之门。 顾清源参悟愈发沉浸,那眉间流云纹烁烁放光华,逐渐那双眸子也染上一抹鎏金。 山中无岁月,修行亦然。 当顾清源睁开眼睛,流云纹转为银色,双眸内藏金星。 他看了一息,又随即闭眼,适应半天,复又睁开。 顾清源将流云纹神通转至双眼,再观望时,已大不同。 一眼下去,分做三层视野,一层,为皮相观,骨肉皮相,气血运行,一眼既明。 二层,乃是气机观,法力流转,行气脉络,一应俱全。 三层,则是循道观,元神魂魄,道则神通,尽入我眼。 三层视野,重合展现,作为长驻,自此,顾清源眼中,无表相,唯有道之玄奥。 再搭配上他的悟性,拷贝忍者卡卡西都得称小顾清源。 初时不适应,是因为接收讯息太多,看多了就好。 此石料土行流转,内含金气,气机相合,两行裨益,年岁愈久,更添坚实。 顾清源打量一眼身旁土石,内里气机一眼即明。 若是观人,想蒙蔽顾清源双眼,一张易容面具远远不够,还需移动脏腑,削去骨相,改其法力,乱其元神,方能逃过。 至于眉间银色流云纹,顾清源觉得比较适合自身气质,留作装饰。 有了这双神通瞳,观测天地道则果然更简单了! 顾清源微微观察,感觉眼中道则更清晰了几分,一则是天地化生,道则显现,与道更近,二则神通目妙用无穷,若是但以神通目观察,终归不会如此仔细,他如此想着,随即投入神通修持。 过了许久,顾清源一个冷颤清醒过来。 好险,又差点道化,亏的一页金书护佑。 他晃了晃脑袋,自身神通已经梳理大半。 观瞧紫府内,盘坐的顾清源元神身前有一石台,上面放有一本古朴书籍,内里刻着金字,不时有金色字符飞出,或是化作一阵清风,或是引云降雨,又或者化作纷飞蝴蝶,片片红梅。 这是《旁门金章》,这术法推衍起来简单,只做些查缺补漏,又将一百零八之数推至一百三十六,于紫府化作一书册。 紫府乃是修行道基,凡是修行术法神通皆在紫府内显现。 顾清源手一伸,一道青光化作青袍加身,小霁清灵神光已经变作大神通,唤作禳灾解厄神光,祛病,避劫,解灾,纳吉,生福,延寿。 《符法感应气旨》则化作一支金簪拢在顾清源发间,符箓篆刻其上,一动一摇,气机流转。 再看潭内,洞泉无有大变化,只是血袍两袖挂了金丝,袍上血气流转,身后浮着六道黑底血字令牌,二虚四实,乃是六难所化,实者,心魔乱,气遮眼,冷宫阙,情丝缠,半虚实,知见障,因果还。      天魔化血神刀配了一黑刀鞘,上有天魔缭乱,乃是《天魔策》所化。 在树下,还有白甲天将守卫,实则是天魔所化,皆只因那天魔无有人样,顾清源自觉与正道侠士身份不符,抽空给套了个皮肤,看起来顺眼许多。 再一抬手,一缕红线缠绕腕上,那法宝相思断肠红已被顾清源解析,化作一道神通,催动一下,红鸾星动,有情众生,在劫难逃。 又有一白线,乃是小念头所化,同样缠绕腕上。 顾清源更多时间投入到《长生诀》紫府篇的编写,这个最难,尚在摸索阶段。 总体来说,此次悟道对战力提升不算巨大,却将前方道路梳理清晰,往后修行,一路坦途,事半功倍。 这紫府神通真有意思,看似修习神通,却又像是已神通为料炼宝。 洞府内,顾清源手一翻,那《气旨》所化簪子出现在手中,随手替换下戴了许久,随手所做,如今已发了嫩芽的木簪。 又一扯,褪去宝盔内甲,禳灾解厄神光所化青袍在身。 随着玉色法力游荡,一木剑垂于身后,漂浮半空,他法力已化作五行法力,又将自身紫府感悟化作本命神通,五帝剑。 细长木剑,尾缀着五色剑穗,兼具五行流转之妙,乃是一护道斗法神通。 那道则感悟终有时限,异象消去,顾清源就听到隆隆雷声,心知是那雷灾到了。 不见动作,跨海升空,只见天际积起雷云,云中显现身形颇为眼熟。 那人形或是使金光术,或是用神光,又施展血元。 随着人影一个动作耍完,雷云更深重几分,这雷灾颇为神异,乃是应灾者此前所用法力化生,每一道术法都要增添雷灾几分凶险。 转眼间雷云漫过大半天际,闪电风暴蕴藏其中,雷声更是洪钟大鼓,响彻云霄,亏的四周无人,不然要被骇了心神。 顾清源站立云头,与那雷云相比好似蚍蜉撼树。 他抬眼观瞧,这灾真是造化,内里道则嵌合外显,一一展现在顾清源眼中。 他两掌一合,再抬手一朵小小雷云诞生,观其气息,与天际雷灾有八九分相似。 “呵呵,散去吧1顾清源看了看还在蓄势的雷灾,屈指一弹,轻声说道。 一点灵光飞入雷云,雷云剧烈翻滚,碰撞,不一会竟消失于无形,好似听从顾清源命令散去一般。 观其本质,明其内里,对于掌握核心科技的顾清源来说,反推雷灾机制,得其破灾之法无非是多费些功夫罢了。 雷灾消失,也并无什么普天同庆,降下灵气,助修道者成就仙体云云,顾清源也不在意,这个世界修仙者不招天道待见,那雷灾是降劫灭内魔,是真想让修行者死! 晋升业已完成,渡过雷灾,即代表天地认可紫府身份,顾清源感觉一直压制着自己的力量破碎,登堂入室,求得圆满,随即放开气势,三轮光相依次在其脑后升起,眉间银色流焰云纹发光,衬得他如神人一般。 接下来,整理收获,推衍功法! 顾清源又回转洞府,那道则显化来去匆匆,好在有神通目倒也无妨,只是他心头无数灵光还未转化为实力,法宝也未祭炼,怎能出关! 某一天,顾清源睁开眼睛。 “江枫出问题了1 又掐指一算,破关渡灾仅用了三年,推衍功法神通却用去七年。 十年功成,终成紫府。 今天攒存稿发现个问题,这个世界章节有点长了,最近感觉有点絮叨有点水,闷头写了这么多,不太好改,不过主角实力积累差不多了,接下来推一波剧情,开启暗线,结束这个世界,正式进入快穿流程,速推速推,速通才是正道。 (本章完) 第91章 实力 第91章 实力 咚—— 沉闷脚步落下,草枝划过鳞甲,发出呲呲细响。 一只四脚蛇妖匍匐前行,碧玉色青鳞贴在地上,三趾细足频繁摆动,拖着粗壮身躯,在其首部却顶着一颗美人头,女好似造物主一时疏忽,随意拼接成就这诡异妖兽。 那美人头口吐蛇信:“枫哥儿,快些出来,躲躲藏藏的叫妾身好找。” 在一旁大树顶上,江枫搂着江熏儿,一件法袍拢在二人头顶,屏息敛气,不敢出声,他摸了摸腕子上细密孔洞,伤口被火燎过,结了火疮,只为消去血气,免得被底下美人蛇嗅到。 可咬伤好办,蛇毒难解,江枫虽已服过解毒丹,仍感觉头晕脑胀。 底下美人蛇吸了几口气,有些扁平的鼻口分辨着空气中的信息,摇了摇头,踩着草圃一步步远去,粗壮的蛇躯压倒绿草,开出一条小路,随即渐行渐远,无了声息。 江熏儿心神微微一送,正要吐出胸口浊气,却被江枫食指抵住红唇,一时间又惊又喜。 果然,不过一刻,美人蛇收去四脚,借风游荡回来,落至二人藏身树下,哪里还有方才步步声响。 美人蛇绕着树游走两圈,无有发现,狠狠地吐出一口绿痰,架风而走。 又等了片刻,见无有声响传来,江枫放下吊在喉咙的心,也不说话,示意江熏儿快走。 危机时不觉,如今卸了心口一气,江枫只觉得眼冒金星,法力乱窜,待到江熏儿硬拖着他走了数里,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淤血。 此血黑红,散着恶臭,掺着绿丝,隐隐有小虫翻覆其中。 “哥。” 江熏儿不由得轻声低呼,手忙脚乱地扶着江枫依靠大树坐下,又取了几枚灵丹送服。 江枫看着眼前明媚佳人,一口一阵突突,却不是心动,而是蛇毒作祟,看人也逐渐有了重影。 “快走,那蛇妖已到筑基,你我不是对手,速速返回大道观。”江枫心头一阵发苦,自拜入大道观,勤加修行,二人俱是练气圆满,放出山门历练。 在此途中,江枫福缘深厚,正好发现一灵物对江熏儿筑基有益,设计抢夺。 没想到有一筑基妖修在侧窥探,化作一美貌女子,用了幻术,诱使江枫成阴阳合欢之事,江枫一时被幻术所迷,却在紧要关头清醒,虚与委蛇,寻了被困阵中的江熏儿,一路被追杀至此。 “好,哥你坚持住,坚持……”江熏儿也收拾心情,敛去慌乱之色,就要带着江枫回返,话说到一半却停祝 只见一长蛇蛇尾缠住江枫依靠大树树枝,倒吊在树上,那妖异的美人头正好与江熏儿对视。 “嘻嘻,找到你了1 柔媚的声音传来,却让江枫二人心底发寒。 “伱……你放她走,我跟你回去,任杀任剐。”江枫摇摇头,站起身,脚步虚浮,却把江熏儿护在身后。 “嘻嘻,枫哥儿好伤我心,这般在乎她,”美人蛇吐吐蛇信,“也难怪,她生的如此貌美,哪个男人不爱呢?既然你如此爱她,我便剥去她的皮囊,穿于我身,想必枫哥儿你定能回心转意。” 说着一脸嫉恨,盘旋而下。 “你……” 江枫还待说话,头脑一阵发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江熏儿抹了抹细泪,手一挥宝剑在手,挡在江枫身前,欲要搏命。 那美人蛇娇笑两声,猛的吐出一口绿烟。 绿烟飘飘摇摇,就罩向江熏儿二人,林间忽然吹来一阵清风,微风拂过,荡清绿烟。 一人影站至一旁,好似观看了许久,却未曾被人发现,正是顾清源。 他早就已到,在美人蛇第一次离去就在观察,如今这才现身。 美人蛇被吓得鳞片张开:“你……”      顾清源却不想听她说些什么,只是看向江熏儿。 美人蛇话说到一半就闻到一阵沁人芳香,心口一疼,就见一朵白底绿纹的小花穿透她心脏处鳞片,坚硬柔韧的蛇鳞好似纸糊的一般,芬芳自花蕊传来。 “好醉人的香气。”美人蛇看得有些痴了,任由花茎穿透躯壳,吮吸血肉,头一歪,蛇躯与花茎相互缠绕,香腮贴着小白花。 不过片刻,美人蛇消失,原地只余一株蛇藤花,有仙基游曳藤蔓之间。 顾清源口微张,吐出一道火气,气息一沾染灵花,就被炼化,灵光点点。 顾清源看了一眼江枫,渡出一道青光,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青光与灵光碰撞,相合,三息过后,化作一拇指大小灵丹。 “灵丹予他服下,可解蛇毒,此后不说百毒不侵,也有些抗性,可夯实根基,对修行大有裨益。” 他来至江枫身旁,装模作样的搭了搭腕子,实则法力游走江枫全身,将其灵魂记忆拷贝一份,这才对江熏儿说道。 “谢前辈。” 江熏儿还记得顾清源,那所赠玉佩仍在江枫身上,也不曾怀疑,取了丹药送服。 丹药呼噜咽下,江枫清醒过来,见到顾清源一愣,心头大致明白,连忙起身见礼。 顾清源小念头化作大神通,紫府心言也可窥视,紫府之下,宛若读心,听其心声,如反掌观纹。 ‘清源道长?他怎会在此,听闻他十年渺无音讯,晋升紫府,如今现身……’ ‘时也命也,本以为无有生路,未曾想柳暗花明’ 江枫心头想着,面上更加恭顺。 顾清源内里解析这江枫记忆,十年过去,那重生遗症恢复不少,又多了不少记忆,正好借此了解后世风光。 仙陨日…… 他面上不显,扶起江枫,惯例问询几句,言语温和,如清风拂面,好一派仙风道骨,得道真修。 “正好我也要回返大道观,不如你二人随我一同?”顾清源问道。 江枫又是一拜:“劳烦真君。” “善。” 顾清源也不腾云,也不纵光,带着两人脚步一转,一息跨越千里,三息过后大道观近在眼前。 山门前站着弟子顾清源不认识,但有人认识他。 一道剑光落下,显露一身影。 “顾道友,好久不见,修为得道,曦景为道友贺。” 顾清源早有预料,对这曦景拱手:“一别十年,前辈风采依旧,顾某此来为还宝,也是来谢过前辈助道之恩。” 称呼无有变化,连两人样貌也无有变化,但态度大有不同。 若说曦景因劫气一事称顾清源为道友,是敬其神通妙法,又掺杂几分请托,如今这一声道友,乃是敬紫府清源真君。 顾清源用了十年之功,跳出棋局,再遇故交,以实力令其摆在同等位置,补全了最后一块短板。 “还请顾道友入宗一叙。” “请。” (本章完) 第92章 解劫 第92章 解劫 府内开小宴,顾清源为客,曦景曦盛作陪。 顾清源望了望,未见三德身影。 “三德被我兄擒去闭关,准备晋升,”曦景心思通明,知道他在找谁,解释道:“你那神目牵扯颇大,劫气一事更是重中之中,三德身为筑基,见了紫府难免漏些底细,倒不如让其闭关一段时间,再者他修为足够,只是有些惫懒,有你珠玉在前,如今激起些许心气,正好成道。” 事以密成,言以泄败。 如今顾清源身为紫府,倒也不惧神通外泄,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遮掩一时,省去不少麻烦,再者,紫府之上还有三尊金丹坐镇,虽久不临凡,但劫气事关新法修行,传扬出去,不知那金丹作何反应。 顾清源袖袍一挥,宝器法阵陈列桌前,正是此前所借之物。 “我隐踪十年,方才功成,还需谢过前辈鼎力相助,宝器无有损毁,灵丹等我些时日再将补全。”顾清源将手头宝器法阵一一归还,丹药一类消耗却是还不了了。 曦景将灵宝一推:“顾道友晋升紫府,方知紫府玄妙,这些物什对于你我而言不过杂草,所谓灵丹也不过琐碎之物,补全一说我只当玩笑,这灵宝道友不如收下,权当为道友登境之贺。” “前辈哪里话,说是借用,自当归还,恩义清源也全全记在心头,若是再说这些,要羞煞我了1顾清源不允,此为情义。 虽说曦景说得也对,如今看来,这一应宝物,不过尔尔,若是顾清源此时开炉炼丹,祭炼宝器,亦会成就上品之灵物,可这是因为他修为深厚,紫府神通在手,视界开拓,自然看不到眼里,可无有当初曦景赠宝,灵物护佑成道,哪得今日风光,先来后到,内里情义,不可混为一谈。 两人推辞一阵,曦景这才收下,又谈着些许闲话,三人之宴倒也不算冷落。 顾清源说着,就把目光落到一旁曦盛身上,曦盛坐立一旁,也时不时看向顾清源,虽不言语,却好似把话说完,把语说荆 顾清源心思通透,自然明白,看着他说道:“宴事随时可启,如今我成就紫府,对劫气钻研日益深厚,自当履行当年君子协议,为曦盛前辈道侣观瞧,便是无有良法,也可窥得几分内里详情,再对症琢磨,或许可解前辈之忧。” 虽说顾清源对劫气解析不少,但对那六难不算堪破,还需给曦盛打个预防针,免得大起大落之下,不结恩义,反成仇。 曦盛抿了抿嘴唇:“顾道友言说曦盛明白,曦盛……也早有准备。” 什么准备?顾清源束手无策的准备! 那好,不知曦盛前辈道侣何在?”顾清源询问道。 清冷仙人手一颤,咽了咽口水:“在我闭关之所,日夜相伴。” “择日不如撞日,还请前辈带我一观。”顾清源起身说道。 “好,好,我带伱去,我带你去。”曦盛有些失了方寸,低沉说道。 一行人前往曦盛潜修之地。 行廊过殿,逐渐不见过往弟子。 “我好久没见大哥这般无措模样,想当初大哥横推当世,骄阳烈日,世间人无不敬崇,孤月悬空,不见繁星,何等意气风发。”曦盛走在前头,曦景和顾清源并行说道。 “后来遇到嫂子,强强联手,珠联璧合,一门双紫府,实为修行界一大佳话,只是后来……”曦景叹了口气,“那事过后大哥性子愈发清冷,舍去门内事物,只知求仙修道,打磨修为,也不与人交心,门内也知其缘由,放任他去,若不是还有三德在,还能激起兄长几分情绪波动,我真怕他将自己修成一木胎石塑的太上无情仙。” “情丝深重,至诚至性,却不是那六难情丝缠能相比的,想必曦盛真君只盼着修为精进,能解爱妻之厄吧1顾清源感叹道。 他借紫府之机解析了那情丝缠,自然明白原理,不过是一时蒙昧元神,扭曲心灵,中者深不由己,看似深情脉脉,实则虚情假意,劫难是真,情义是假,倒是不如曦盛真君这般真性情令人惊叹。 更不是那句复活吧,我的爱人能碰瓷的。 那地方也不远,走了一会便到,是一深谷,种满了金红色树叶的梧桐树。 “此地叫做落霞谷,种满火叶梧桐,我兄习练大日神通,露出一丝,潜修之所如骄阳落入,地火灼烧,平常灵根存活不住,也就这火叶梧桐能耐得住日火焚烧,借着火气长势还更加迅猛些。”曦景解释道。 顾清源一看,此地却是火行之气流转,将其他五行气压了又压,火叶梧桐满山满谷,生的极为茂盛。 曦盛解去外围禁制法阵,露出一石室来。 三人来到一石室前,曦盛双手搭在门上,却又一时不敢推开。 此地乃是曦盛真君潜修之所,他不理俗世,一心闭关,爱妻在侧,却又好似生死两隔,不知曦盛真君是为了修行多些,还是为了多看一眼妻子,缓解相思之苦多些。 顾清源想着,看到曦盛缓缓推开大门,身在谷底之人最想见到希望,也最怕见到希望,当那一丝希望灭去,留下的只有更深的绝望。 曦景既想让顾清源去救,也更怕顾清源说一句无能为力。      推开大门,解开禁制,石室不大,内里无有石桌石椅,无有装饰,一石台立于中央,石台下有一蒲团,竟好似一小小囚笼。 顾清源走进,就见那石台上躺着一女子,感知半晌,才有一丝微弱气息传来,又随之消失不见。 来到石台前,那蒲团紧挨石台,虽是灵宝编织,但经年使用,中间微微下陷,长久未曾移动,在地面上烙出一圆形印子。 曦盛默然走过,拢了拢女子垂落青丝,眼色似是又几分温和,随即敛去。 他转身面向顾清源:“顾道友,我妻深受劫难困扰,修行有碍,几欲走火入魔,无奈之下,行躲灾之法,不得堪破,烦请道友施展妙法,观上一观。” 说着曦盛顿了顿:“便是无策,曦盛也绝不会有所愤懑,不怨不恨,此行无论结果如何,道友既来,便是曦盛承道友恩义,此后凡有差遣,无有不从。” 言语铿锵有力,坦荡无怨,好似又成了那横压一世的烈阳天骄。 顾清源摆摆手:“前辈不必如此,当年三元水都救我一命,清源铭感五内,便是前辈不说,我也要救上一救,还请放心,待我一观。” 神目落于女子身上,劫气弥漫躯壳,一眼过去,顾清源大抵有数。 那是六难之一,冷宫阙,中者泄去心气,悲苦填心,郁郁而终。 若是因果还,知见障顾清源还要深究一番,冷宫阙倒是不难,只是祛病如抽丝,马虎不得。 “有些把握,只是要耗费些时日。”顾清源一锤定音。 曦盛脊梁一弯,随即立起:“那……还请道友任手施为,一并需要,我去准备。” 顾清源点点头,手一张,一黑色令牌出现,上有血色古篆。 这令牌一出现,女子身上劫气躁动,顾清源轻轻一推,落至女子身前,随着令牌不住旋转,丝丝缕缕肉眼看不到的劫丝抽至令牌中。 曦盛二人自然也看不到,只是见那令牌空悬,并无异象产生,曦盛一抬手,紫府仙躯不生尘垢,如今掌心竟然有些湿汗。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此事急不得,要耗费不少时日。”顾清源示意二人放宽心。 他当然可以靠着此事钳控住曦盛,索要好处,算计之下,那曦盛真君也可化作一鹰犬,唯命是从。 又或者弄个一波三折,先给予希望,再生出波澜,借此之机索要好处,再作戏一番,整个大场面,再挥散一身法力,流出无数虚汗,摇摇欲坠,吐出几口鲜血,彰显自己劳苦功高,邀买人心,前世之时,有半熟之人借钱顾清源就如此作戏过,几经周折,比那直接借予要好上太多。 只是顾清源不愿如此,恩义在前,道义在后,秉承一心罢了。 如此过了三日,石室内静默无比,四人或躺或站,不曾言语。 嗖—— 令牌回到顾清源手中,三人这才有所动作。 “顾道友,如今已过了三日,不若歇息片刻,我哥已经等了百多年,再多等些时日也无妨,道友正好调息法力,我再备下酒宴,论道说法。”曦景连忙上前,又看了一眼曦盛。 曦盛虽然内心焦虑,但也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也跟着点点头。 反倒是顾清源一愣:“前辈误会,劫气已除,不日便可清醒。” 曦景二人一愣,他们听说顾清源言说时日长久,心知急不得,早已有了经年数载的准备。 顾清源也反应过来,还是未有长生种心态,十年百年对于紫府,弹指而过,宛如瞬息。 正要解释,石台女子轻嘤一声,缓缓睁开眸子,气息随之壮大。 顾清源也不再说话,与曦景对视一眼,缓步退出石室。 独留久别重逢的二人相聚,互诉衷肠。 (本章完) 第93章 血脉异化 第93章 血脉异化 “这十年妖情可是有所变化?” 曦景二人退出石室后并未去宴饮,而是在顾清源示意下来到议事厅。 等到仆役上好茶,顾清源才开口问道。 曦景端起茶盏,盯着杯中沉浮的叶子说道:“不错,就在你闭关的第三年,妖修中血脉异象开始变多,第五年,妖物极速异化,只不过大多都是恶性异化,少部分能契合自身,第九年,也就是前年,开始频繁出现良性异化。” 他说着甩出三只妖修尸体,尽化为原形,都是狼类妖物,只是略有不同。 顾清源仔细看过,心里大致有数。 第一只狼妖尾分两岔,并无什么神异,只是契合风法,御风时能快一点。 第二只则是肋间生有骨翅,未披毫羽,细长翅骨间筋膜相连,紧贴在狼妖背部两侧,这骨翅太细太小,担不住狼妖身躯重量,飞不起,畸形生长,凭空耗费不少精血生出,却只能做一装饰,想必这便是恶性异化。 顾清源心中想着那条好似随意拼凑的四脚美人头蛇妖,目光落在最后一只狼妖躯体。 这妖物比前两只身躯庞大五分,粗蓬蓬的狼尾变作蛇头,身上长有黑鳞,卖相要比前两个好上太多。 曦景见顾清源看完,才说道:“这三只妖兽都是被宗内弟子击杀,前两只没什么好讲,比寻常妖族还要弱上几分,想必是受身躯异化拖累,但第三只不一样。” 他说着摆弄狼尸,指着尸体腹部一道撕裂伤口说道:“这妖物生有黑鳞,寻常利器不可伤,但据弟子回报,术法抵御能力更强,你来看下。” 顾清源一路走来,大道观弟子心思收拢多半,又有江枫记忆参考,形势了解不少,此间发问,藏拙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借大道观完备情报势力查缺补漏。 他翻看狼妖伤口,那撕裂伤并不致命,隐于伤口下一团焦黑才是。 先以利器破靠鳞甲,又以火法破入妖躯,焚烧心脏,断其生机。 顾清源神目之下,异样无所遁形。 “这鳞片有削弱术法威力之能,且内里血肉更为坚韧,想必那弟子废了不少功夫吧?”顾清源问道。 曦景点点头:“那弟子我知道,筑基修为,一手南明离火剑耍的有几分火候,往常如这般修为妖物,一剑枭首,易如反掌,可那弟子连中七剑,方才破去鳞甲,渡入南明火气,却被狼妖血肉抵出,废了好大力气才将其斩杀。” 曦景以剑成道,剑法通神,能被其记住身份,称赞句剑法有些火候,在众弟子也实属佼佼者,超过大半庸庸筑基,便是那般人杰处理起这狼妖也费力,若是换做其他弟子…… 顾清源与曦景对视一眼,问道:“似这般妖兽,现存几何?” “我自得到消息,就通息各派,又请出两尊紫府作察妖使,将统辖境内梳了一遍,斩杀此等妖物七十八头,另有弱等妖物若干,想必其他正宗也应不差多少。”曦景回答。 顾清源摆弄着死不瞑目的狼首:“看来形势不容乐观。”      “是啊,这般妖兽紫府弹指可灭,可底下弟子却没有那么容易,而且,其中暗潮不得不防。”曦景点头,面带忧色。 顾清源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此界人道昌盛,压迫妖修,虽然时常修剪枝叶,清理妖邪,但妖族天生体质远超凡人,生育速度又快,成熟期虽长,但成长期极短。 似这般狼妖,启智修行,吞服日经月华,成就筑基往往数百年,人族修成筑基长者也只需不过百年,但妖族修行,入门胎息进境极快,只需渡过幼年期,一旦长成,练气可待。 又加之外有人道修士虎视眈眈,内有弱肉强食法则,能活下来的,皆是肉身强健之辈,庞大的基数之下,难免强者更强,弱者沦为口粮。 如今血脉异化一开,顶级战力虽远远不如人道,中低阶战力却凭空涨了一大截。 但曦景忧虑的却不是这些,如今筑基妖修生异象已经如此不凡,那紫府妖修呢? 要说妖修中没有几尊紫府他是不信的,只不过藏踪隐迹,密不现身罢了。 “察妖使梳理期间,曾得探报消息有异兽出没,等寻踪到达指定地点时,却未有发现,此事出现多次。”曦景又吐露一则消息。 顾清源一脸沉重:“紫府妖修。” 情报探查真真假假,错报误报在所难免,但曦景眼内之意,此现象并不是一次两次,这就有说法了。 能瞒过紫府的只有紫府。 “不错,我怀疑有紫府妖修插手,且不只一尊,其中还应有智者,发现血脉异化,在收集此等异兽,”曦景摩擦拇指,“不排除有紫府妖修异化的可能。“ 既然曦景有所发现,必然已有应对,顾清源随即问道:“前辈可有决议?” “我意欲启用屠妖令,”清风霁月的曦景吐露言辞时杀气腾腾,“人族安逸太久,反倒忘了人道式微时是怎样求活,如今三宗鼎力,庇护一方,压的妖族只余喘息之地,反倒更有血性,人道修士蝇营狗苟,忘了居安思危的道理,看不到平静湖面下潜藏的倾覆之灾,此消彼长,事随人移,又恰逢此等异象丛生,当是天道示警人族,是时候以一场大屠杀惊醒他们了,无论流的是妖族血,还是人族血,总好过百年后我人族亡族灭种,沦落成妖物口粮。” 顾清源当然不会反对,举双手支持,人族从来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如今三宗鼎立,不过虚假繁荣,内里斗的厉害,只不过刀光剑影隐藏在晏晏笑脸之下,能有个妖族做靶子,转移矛盾,总好过被妖族钻了空子。 且曦景能有如此魄力,顾清源也十分敬佩,屠刀一举起,就再也放不下,若是有了什么祸端,曦景这个发起人首当其冲。 曦景看着顾清源敬佩眼神,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笑了笑:“其实我大哥战力无匹,独占鳌头,道一句天下第一不为过,且大哥和嫂子习练有一门携动神通,一经使出,管教天下人闭嘴,这事还要多谢你。” 说着曦景宝剑无风自动,落于掌心:“况且,若有闲言碎语,无论是人是妖,吾剑藏锋已久,也该取几个紫府磨剑,免得生锈。” 大道观宗主,通明剑圣,曾以一敌三,斩杀三紫府,称作曦盛第二。 曦景轻弹剑身,剑鸣响彻云霄,:“三宗鼎立千百年,是时候变上一变了。” (本章完) 第94章 紫府法会 第94章 紫府法会 “前辈打算什么时候放出消息?”顾清源忽然问道。 曦景一笑:“我早有打算,紫府有门人弟子供奉,一心打磨神通,轻易不走动,屠妖令兹事体大,需聚拢一应紫府,请来大小宗门,当众宣布,正巧你新成紫府,合该举办紫府法会,邀来同道,通告天下,我借一借你的名头,办一法会,以我大道观号召,想必各宗不敢不来,紫府也能来个六七成,至于不来的,倒也无妨。” 金丹不临世,一成紫府,便是此界顶端,当然要用些面子功夫,耍耍威风,紫府法会一开,各宗紫府得了消息,必然前来,一则认个脸熟,拉拉关系,二来神通莫测,众紫府聚首,难免谈玄论道,讲法诵经,闭门造车不可取,相互验证求得真,看似贺登境,实为一大型高端质量讲法研讨会。 紫府论道难得,有关系的跟着师门长辈一同前往,没关系的,也要想尽法子,砸锅卖铁,提着重礼来贺,若是能听得一耳朵真经,解了修行之惑,也可省去几十年苦修,这一趟便是没白来。 顾清源省了心力,一应事宜人手都有大道观接手,只需坐下收礼即可,而曦景正好借法会聚拢真修,省得挨个法碟相邀。 至于没来的,到时近大半成紫府齐聚商讨事宜,定下章程,瓜分利益,未到场的就是被代表的少数人,而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同为利益共同体,大势碾压下,晾他们说不出什么。 当然,此事也有章程,霞举缥缈二宗势必要提前通气,还要放些风声出去,有实力的自然知道内情如何,没实力的……那又有谁会在乎呢? 曦景看的明白,指望以一宗弹压天下人,逼迫其勠力同心太难,并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可取,利益掺杂下,不阴奉阳违,互相拖后腿就已经烧高香,只能拉拢大部分人,筛选去小部分人,瓜分剩余利益,有了利字打头,才能成一联盟,再以联盟之力号令天下,至于盟主之位,那就要各凭手段了。 这些暗地的交手与顾清源无关,他也乐得自在,反正贺礼少不了,得了实利比什么都强。 只是如今我与大道宗捆绑更加紧密,那长老之位拒了倒像是白拒。 顾清源想道,法会由大道观筹办,关系亲密天下人一观便知,曦景前辈保不齐也是故意为之。 当日曦景以长老之位相邀,被顾清源婉拒,登境紫府之后,顾清源没有再提,曦景心思通透,也没有再问,二人只当无此事发生。 顾清源自在惯了,入了宗,难免要被内里派系裹挟,套上一层枷锁,如今结交三德曦景,又助曦盛道侣脱困,反倒不用那长老之位联络情感,只要顾清源有足够利益,足够实力,若有所求,开口即可,曦景知无不答正应此理。 “前辈,不知那江枫你是如何处理的,怎么任由其独自出宗?”顾清源心底有些疑惑,那江枫异常他早就提点,怎么落得被一妖修追杀,也不见护道人出面。 也不知我当时出面是受其天命影响还是什么,若我没有出手,会不会有别的大能正好路过,将其救下,成就江枫一段机缘?按理说我提醒过曦景前辈,他行事理应稳妥才是。 曦景一愣:“江枫?他怎么……” 他正想开口,却见顾清源一脸正色,曦景心思半转千回,立即知晓有什么事是自己该做却出了岔子,也不等顾清源提醒,舌尖顶住上膛,一口菁纯法力推入元神,抬手抵在头上,指节扣在眉心,轻敲三下,瞬间灵台清明。 无有异常,怎么可能?顾道友如此作态,肯定有哪里不对。 曦景暗暗说道,心底隐隐有所猜测,又着人取来资料和事记,仔细查看。 大道观人员众多,门规森严,自然不是什么草台班子,凡是弟子行事,修行,接取任务,领受资源,都要记录在案,曦景贵为一宗之主,更是常年有书记官随身,他下的的指令,要求,反馈和结果密密麻麻记了厚厚几大摞,既是为了观察事件进行,也是一本管理手册,下一任宗主上位,这一切都要做个交接,切割的。 “找到了,”曦景摸着一行字迹说道。 若说登境紫府顾清源感觉最清明的,便是褪出元神,心力大涨。 心力,也可称作算力,一心二用,三用不在话下,解析神通,领悟道则更是飞快,不然顾清源也不会改造流云纹,要知道三重视野加持下,庞大的信息不管有用无用都涌入脑海,若是没有强大心力支持,算力解析,顷刻间就会被无匹的信息流冲击成白痴,哪像现在这样,无时无刻不在接收外界讯息。 曦景身为紫府,心力充足,五摞一人高的书册一眼扫过就收纳信息,一本书册三息之内看完,大半还是翻页花费的功夫。 在他量子阅读下,书册渐少,曦景终于找到一处不和谐之处。 “三月初七,着筑基修士三人跟随江枫,暗中护持。” 曦景轻念出声,这条记录无有反馈,无有结果,只空落落的一条讯息,好似被其他人下意识略去。 他又派人去寻那三位筑基修士,得知闭关多日,言说无有接到指令,口径一致。 “劫气。” 曦景一言敲定,能蒙蔽紫府筑基,也就劫气可为,由此推论,那江枫也必定不寻常。 一旁顾清源也暗暗感叹,若不是劫气机械降神,蒙了神识,只怕江枫此时什么秘密都要吐露个干净了。 “我曾与伱言说江枫异样,只是当时闭关在即,才托付予你,看来无有抵御劫气手段,那江枫是近不得了。”顾清源随即一番解释。 曦景听完有些恍惚,思索一阵,掏出一木牌来:“此事不可任其发展,既然劫气诡异,正好由你接手,这木牌你拿着。”      顾清源接过木牌,其上刻画奇形图案,不像篆字,反像孩童信手涂鸦。 曦景老脸一红:“木牌乃是我少年时手作,我与兄长一人一块,其上暗语只有我二人懂得,你拿着这牌子,便是我之后再次忘记,只需在我眼前晃上一晃,不必言说我便会配合于你。” 顾清源提着木牌,其上暗语大概能解析出随手将这被手掌磨去木碴,甚是光滑,记录着曦景少年黑历史的木牌放入怀中。 “那江枫正好与你做个交接,我要领走。” 曦景点头:“他师尊如今正闭关中,你寻个由头找他,宗门长老我会交待。” “不问我如何处置?”顾清源说道。 曦景笑了笑:“既然你今日点出,想必另有安排,我只需静候佳音即可。” “前辈倒是会偷懒,”顾清源解释道,“其实我只是有大概头绪,有些想法还需验证,若有成果,必然回报。” 两人对视,转议他事。 “紫府法会由我一并协理,布置场地,厘清宾客你不用管,只是还需与你讲一讲法会流程。” “悉听尊便。” “前面琐杂事务不去管,只是还需一人主持,一般由长辈师者出面,若是徐老道还活着,那便是他,如今我便厚颜担下此重任。”曦景说道。 顾清源明白这是给他搭架子站台,免得其他紫府轻看了去,点头应允。 “由我出面焚香祷告,敬的是三金丹一牌位。”曦景言道。 ‘三金丹自不必说,倒是那牌位……’ “那牌位所供何人?”顾清源问询。 “此人你也应该听过,大天尊是也。” 顾清源随即想到那李老汉供奉牌位。 ‘原来是他。’ “大天尊开新法,天下新法修士有成,皆要感念天尊之恩,”曦景说道,“待我拜祭天尊,燃起青符,递了名帖,送至三位金丹老爷之处,便可登名造册,录于紫府仙鉴,传送天下,好叫天下人得知,仙路漫漫,又有一紫府降世。” 这般规矩顾清源也有所了解,随即问道:“那金丹老爷收了名帖,可是还要回应一番?” “若是在三百年前,金丹神像还要放些光彩,是为紫府贺,只是近些年来无有什么神异,不过金丹修士与天同寿,闭关些时日便是数百年,无有反应实属正常,倒不如说无有反馈才是常事。”曦景解释道。 ‘紫府千载寿元,却不及金丹一梦,三尊金丹成道无数年,眨眼间百年过,沧海桑田,紫府易逝,金丹永存,当真天地逍遥仙。’ 顾清源不由得心生向往。 “送了名帖,法会即开,请众紫府上座,谈玄论道,你要借此机会显现大道,他们知道你的斤两,才不会小觑了你。”曦景提点道。 顾清源记下内里关窍,诸事已毕,只需静待三月后的法会召开。 他放下此事,检索江枫记忆,最终落到两个字眼上。 “大道观宗内典籍众多,野史杂记如同繁星,不知前辈,可曾听闻天变,仙陨二词?”顾清源问道。 曦景随即一愣。 (本章完) 第95章 唬江枫 第95章 唬江枫 “天变,仙陨。”曦景咀嚼着这两个词,没有轻易回答,“我门中古籍孤本众多,我虽看过大半,但未曾见有提到,这样,我立刻派专人去翻阅整理,只是这词从哪里得来,江枫处吗?” 说到这个顾清源就来气,这江枫记忆一打包过来,他就逐帧解析,后世讯息无有多少,只是得知江枫世代仙术神通没落,血肉神通昌盛,有妖兽与神魔存世。 那仙陨之词也是江枫偶然翻阅古籍得来——上古有异,天变,有仙陨世,古仙士紫府七成尽没,有……神魔降世,是为仙陨日。 仅仅只有残缺的半句话,剩余的记忆都是江枫在练拳,更多的是当时记忆。 与江熏儿卿卿我我,讨好美貌师尊,安抚暴躁师姐…… 顾清源身为君子,非礼勿视,当然,主要也是没什么好看的,十年过去,江枫与江熏儿还停留在拉拉小手的层面,打个啵儿都要躲着人,亲完两人还脸红半天,顾清源都有些怀疑这江枫是不是有难言之隐,不举之症。 清虚师父的《纯阳童子功》该你来练,反正你也没什么用。 顾清源吐糟一句,而且这江枫当初还纠结一下记忆,如今已经摆烂,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气势,顾清源真想用强手裂颅打开江枫脑壳看看里面有什么,都明知道大难临头,什么仙人陨世,神魔降临,唬人的狠,你还有心思在这谈情说爱,不当人子! 好在虽然只有直言片语,但内里透露讯息颇多,顾清源微微改动说于曦景听,并没有透露江枫重生,只说登境时天人交感,察觉天变。 “仙陨吗?若说是仙的话……”曦景并没有怀疑,重复着说道,手指指了指天,意为金丹。 “还有神魔降世,紫府十去其七,伱看那妖修血脉异化,保不准就是神魔降世的前兆,就是不知道怎么孕育出恐怖魔神,这般厉害。”顾清源说道。 曦景脸色凝重:“此事不可小觑,我立即着手举办紫府法会,这次说不得要把妖修斩杀殆尽才行。” 事关金丹紫府,又有神魔之名,曦景自然不敢怠慢,只是有用讯息太少,如今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他急忙忙去协理诸事,叫顾清源自去寻江枫。 顾清源心头也有些疑惑,江枫记忆里不曾提到年月,都是以亘古,远古,上古代称,无有准备时日,那江枫初见时却说大劫将至。 至于顾清源自己的讯息他也已找到,是一册登名法箓,上面记载了一些紫府明细,还有画像在案。 思虑无果,顾清源只得归功于江枫那未回复的记忆碎片,潜意识影响下传递了一些讯息出来。 再一转身,顾清源已在一屋舍门前,屈指一弹,门檐悬挂风铃响起,这风铃风吹不起,唯有以法力击打,才有声响,乃是通知内里有客至。 不过片刻,门开,闪出一人来,正是江枫,身后跟着江熏儿。 “前辈1江枫见到顾清源有些惊讶,眸子白光一闪,躬身问好。 “免礼免礼,我闲来无事,来此拜访,没有打扰到你吧?”顾清源说着,目光却落在江熏儿身上,把佳人闹了个大红脸。 江枫摸摸鼻子,一脸苦笑:“前辈说笑,还请入内一叙。” 待到两人落座,江熏儿不知想些什么,躲了出去,顾清源则观察着自江熏儿处刚刚到手的讯息。      情绪反馈正常,资质中上,血脉无异,不像是有什么荒古圣体之类的样子,这江熏儿真就是一个花瓶? 一旁江枫倒完茶,看顾清源在发呆,吭哧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顾清源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你可是疑惑我为何而来,缘何当年送你玉佩?” 江枫点点头。 顾清源长叹一口气,说道:“此事还要从几十年前一个牛家村的地方说起……” 他把射雕英雄传的故事掐头去尾,胡乱改了改讲给江枫听,并给自己捏造了一个与其祖上有旧的身份,就欺负江枫没文化,没听过金包衣的大作,把江枫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要是自那个蓝色小球穿越后世,又重生而来,顾清源说什么也得十八般武艺上阵拉他一把,可惜不是。 “没想到我祖上还有如此家国情怀,不知那桃花岛在何处,我好去拜祭一下。”江枫说道。 顾清源摆摆手:“早没了,沧海桑田,连那城池都化为焦土,没成想还能遇到你这故人之后。”说完一阵唏嘘。 江枫沉默不语。 这时候你不该搭话吗,你不搭话我怎么往下演? 顾清源暗骂一声,要换个灵通点的老乡,尤其是在宇宙尽头历练过的,此时都已经飘零半生,公若不弃了,哪像这江枫榆木疙瘩一般。 “咳,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我如今已成紫府,看在故人之交,能帮的我一定帮。”顾清源微微暗示。 江枫摇摇头:“如今我有熏儿相伴,更有师尊疼爱,安心修行,别无所求。”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好家伙,因为不知道怎么解决大劫,所以选择摆烂?嘴也太硬了,明明揣着大秘密,死到临头都不往外透一句,非要坚持到美人计是吧? 江枫那美艳师尊顾清源也知道,主打一个大,曾经与人斗法受伤,法力尽失,偶然被江枫所救,两人孤男寡女在洞穴里相处半月,伤养好后落荒而逃。 半月都不知道想办法通知宗门,修了少年道还和个未经人事的稚女一般,这真的是紫府吗? 顾清源一时觉得他与江枫周边一群人的画风格格不入,他那边个个老阴逼,谋划千古,草蛇灰线,坑人无数,反倒是江枫这里个个和缺了脑干似的。 他不会自带降智光环吧? 顾清源心底一惊,引动一页金书,发现并无异常。 看来还是劫气的锅,解析劫气神通,任重而道远。 “江枫,你那师尊正在闭关,无暇顾及于你,不若你跟随我一段时间,我有一术法自你祖上得来,正好物归原主。” (本章完) 第96章 冰心静湖 第96章 冰心静湖 “沉心静气,杂念如此多,如何成就大道1顾清源猛然呵斥。 江枫浑身一抖,端正身躯,入定而去。 “这《冰心诀》虽然篇幅不多,也称不上高深秘法,但经我改进,也算不俗,一旦练成,收绪杂念,心成静湖,于你进阶筑基有益。” 顾清源盘坐对面前江枫说道。 这法当然不是江枫祖上遗留,而是顾清源编撰,效果也不曾打折扣,修成可抵御外邪,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实为上等修身护道法门。 只不过顾清源加了点料子,那劫气随着江枫修为高深更加浓厚,在顾清源视野里,江枫已经如同柯南里面的小黑人,一身的劫气。 一旦江枫修成,他体内劫气增长,数据变化都能被顾清源掌握。 顾清源也发现劫气对于江枫格外亲近,而且妙用无穷,不比顾清源自六难中参悟的神通差。 仅目前来看,就有悄无声息蒙蔽紫府修士曦景,隐去自身的效用,还有尚且存疑的降智光环。 那《冰心诀》正是把江枫当成转换器,通过江枫观测劫气运行方式,助顾清源解析新的神通。 修吧,修吧,你若不努力,我来年怎么开上法拉利。 顾清源看着江枫身影,默默说道。 当然,顾清源也不是什么坏人,正道侠士有什么坏心眼,若是江枫配合,顾清源自当亲身为其打造功法,助其平稳登上紫府,那《冰心诀》也是实打实的正道功法,不曾坑害他。 顾清源法力一催,金书颤动,涤荡神魂,他已经将这事化作呼吸一般,为得就是时刻监察自己心性。 这江枫天煞孤星,没有麻烦都要制造麻烦,当初方靖宇与其定下三年约定之事历历在目,说起来三年早已过去,江枫在万众瞩目下战时爆种,越级打败方靖宇,还引来景和出手,不过被其师尊挡住,又引出一档子破事,如今方靖宇坟头草都长了三茬了。 还可能带着降智光环,若不是顾清源想要亲手查看第一手资料,早就躲得远远的看乐子了。 看到江枫逐渐沉寂,陷入《冰心诀》的修炼,顾清源转身离开,万千小念头和无数天魔在侧,跑不了他的。 “金丹,金丹,没想到是这么个金丹。”顾清源看着手中《金丹参同契》,那最后一页展现在自己面前。 无有紫府时的天花乱坠,异象频生,只有一丸金光呈现,仔细一看,光内虚影无数,花草树木,灵兽宝材,应有尽有,乃是一小世界虚影。 金丹倒也简单,将紫府打磨完备,由内景转为外景,化作一枚金丹道果,悬挂虚空,与天地同寿。 一颗金丹吞入腹,但真的由我不由天吗? 顾清源看着修行法,扪心自问。 修成金丹,道果与天地同生,化作一天外天,那三位金丹道场皆由此而来。 与天地合,方得长生,这算什么长生。 顾清源看着一丸金光,这路子适合这个世界的修者,却不适合他,他行的是纳诸天万法的路子,不可能吊死在一个世界,若是道果与天地合,就再也脱离不得,那穿梭诸天的能力能不能用还两说。 也罢,我之道途本就早已确定,没了这法子,我也能靠自己推衍出我的金丹大道。 他看着金丸,随手一捏,金丸化作点点辉光。 顾清源早把这金丹道看了千百遍,内里精华尽数吸收,纳入《长生诀》,最终决定不再按部就班成就金丹。      若是天道未有显化,尚且还敢试试这道果悬天,可此世界三灾六难体系完备,又有天变仙陨,幺蛾子多的是,指不定他一寄存道果,就有什么天道精鸿钧道人之类跳出来把自己当资粮吃了去。 规则严丝合缝,体系还能世随时移,很难不让我多想啊! 顾清源抬头看天,湛蓝青天和黑云滚滚交杂。 下一步,收集紫府神通功法,后世仙法神通不显,血肉神通传世,别人能开创新路,没道理我不能! 嗖—— 一柄小剑飞来,顾清源接祝 ‘顾道友,法会布置完毕,还请移步一观。’ 曦景传音入耳,顾清源屈指一弹将小剑送还。 目送小剑离去,他身躯一转,已来到江枫面前。 这江枫身上隐晦也多,大劫加身,说不定他便是那神魔,要不要再留些后手? 顾清源看着江枫平平无奇的面相想道,随即放弃,他的后手基本全布在江枫身上,如果江枫某一天修为成功进阶,顾清源都能比他更早知道。 不能再添了,再添江枫就该变成后手精了,顾清源摇摇头,静待江枫收功。 感知道顾清源故意放出的气息,江枫又依着法诀运行了几周天,纳气入海,这才小心翼翼维持着冰心心境睁开眼。 刚一睁开,他就看到顾清源盯着他看,目光颇为复杂。 睹物思人吗?顾前辈应该和我那位祖上极为相熟吧,以至于看到我就想起故人。 被忽悠瘸就差买拐的江枫如此想到。 那静湖心境刚成,他还未适应,思绪一多,勾连的又有杂念生起,宛若明湖的心境摇摇晃晃,需要破碎,吓得他连忙稳住,忙活半天才回复静湖心境。 “前辈。”江枫起身行礼。 顾清源点点头:“我这《冰心诀》对动静有严格要求,你如今静功初成,免不得静湖摇晃,也是时候传伱动功法门了,此后动静结合,站立躺卧,尽是修行。 “但凭前辈安排。”江枫回应。 顾清源也不啰嗦,一点江枫眉心,渡了动功要点,待到江枫整理好思绪,缓缓开口: “正所谓静极思动,我将你束在此地两月之久,今日我那登境法会筹办完成,不日将有宾客至,你便随我一同先去会场一观吧1 江枫以为顾清源有心提携,连忙道谢。 顾清源哪想那么多,无非是想个由头,把这江枫锁在身旁观察,省得又出乱子,生出无数是非。 “走吧,叫上你那小道侣,我带你吃席去。” 顾清源说着提起江枫,一步跨越而去。 (本章完) 第97章 洞泉归海 第97章 洞泉归海 平海隐暗礁,深潭起波涛。 一尊新晋紫府出世,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如飞石投湖,溅起阵阵涟漪。 霞举宗。 须发尽白,一身暮气的景和捏着一封密报:“大道观观主要亲自出面,为那顾清源举办法会,师兄你如何看?” 在他面前是一老者,身材高大,景和在其面前犹如小鸡仔,一身藏青道袍下隐隐可见发达筋肉的轮廓,乃是霞举宗宗主景升。 高大道人放下手中白玉铁胆:“那曦景早就发来消息,法会是表,内藏玄机。” “师兄明示。”景和溃散无光的眸子定在景升身上,语气波澜不惊。 景升看着自家师弟,叹了口气,景和老来得子,对其宠爱有加,那续命炼丹之事弄得轰轰烈烈,他也知晓,无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惜,丹练成,人却没了,那景和之子与大道观弟子江枫约斗,被击败心不甘,无能狂怒,又在众目睽睽下行鬼魅手段,欲要偷袭,实属不智。 那方靖宇被江枫反杀任谁看了都挑不出毛病,论实力,大道观隐隐高处霞举一头,讲道理,更是不曾占理,两方博弈下,只能由景和忍受丧子之痛,吞下苦果。 “法会是假,乃是要借法会之机聚拢天下紫府,商议屠妖之事,那妖族异化之事你也知晓,诡秘重重,正要借此局定下章程。” 景和默然点头,若是大道观直接发令难免太过强硬,通过法会在其中缓和一下,该知道内情的都知道,能去的即代表了态度。 “师弟,我告知你此事,是想说,伱,可不去走这一遭,留守宗门精修即可。”景升说道。 景和干笑了一声:“师兄不必如此,宇儿身死,是他的命,与大道观阴私是我和那江枫之间的事,此行我必然要去,我时日无多,大道观如今热衷此事,势必要成一屠妖联盟,盟主之位高悬,我霞举不可不争,若是激起火气,我这老朽紫府血溅当场也可为我宗争得几分话语权。” 高大道人深叹一口气,不再劝阻。 飘渺宗…… 洞明观…… 在修行界底层的修士全然无知,有能力有路子得到消息的宗门至少有一尊紫府坐镇,一石激起千层浪,平稳的局势因法会一事变得动荡起来,倒是让顾清源名声大了起来。 须弥海,盘龙岛不复存在,一应人手尽数盘踞于附近一大岛,岛名松潭。 一株参天灵根老松下,是松潭岛主府。 洞泉翘腿坐立宝座,底下李道德等人来的齐全。 如今洞泉收了一身威势,气息隐没,好似凡人,唯有血袍魔刀点点灵光闪烁。 不漏分毫气息,却把底下众人压的抬不起头。 李道德将十年发生大小事宜汇报完毕,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就见那洞泉微笑看着自己,仍不住浑身一颤。 “好啊,十年过去,没成想你们居然还真能站稳根脚。” 李道德不敢抬头:“全赖主上传下妙法,三百天魔将齐心,才护得岛屿未失。”      这十年李道德过的疲惫至极,底下人个个互成派系,打理其间关系不提,自洞泉走后,初时境内风平浪静,过了五年逐渐有洞泉破关失败,殒命的消息传开。 此消息传的极快,李道德也能看出有黑手推波助澜,只是无有好法子,收缩势力,静待天时。 过了些许时日,终于有人耐不住跳了出来,李道德正却儆猴的鸡,行霹雳雷霆手段镇压,换来一时安稳。 只是十年过去,再大的威势也压不住无法无天的魔修,局势严峻,一触即发。 得知洞泉出关,李道德连滚带爬的前来觐见,内心忍不住雀跃。 “一如既往的会说话,合该你成事。”洞泉虚点李道德眉心,一股血气充盈体内,一进筑基仙体,就与仙躯融合。 ‘这是……’ 李道德握了握拳,感觉有无数新力生出,似有拔山倒树之力,整个人也年轻了几岁。 “谢主上,李道德愿为主上座下鹰犬,任凭驱使。” 洞泉摆手:“十年风雨飘摇,内里黑手暗棋无数,可曾查清是何方修士推波助澜?别告诉我,斗了十年,你连对手是谁都不清楚。” “这……倒是知晓。”李道德有些迟疑,“乃是无道魔君亲伴,唤作宁波。” 洞泉微微坐起:“这么说,是宁无道出手了?” “倒是无有迹象,应当是宁波私自为之,那宁波曾眼馋我等天魔将秘法,开言索要,我等自然不从,撕破了面皮,”李道德拱手,“若是无道魔君出手,不会如此小儿戏,我等生死也只在顷刻之间见分晓。” “好好好,打狗还得看主人,打你们就是打我的脸,我闭关时日长久,真是什么宵小都敢欺上门了。”洞泉抚掌说道。 底下李道德和宋京等人听闻此话,对洞泉将自身比作狗类并无反应,宰相门前,白衣如三品,紫府的狗,也不是想当就当的。 那宁波实力也就那样,合洞泉麾下之力杀其易如反掌,可李道德为什么没有去做? 还不是因为那宁波是宁无道的一条好狗,杀了狗,狗主人自然要出手的。 “主上,那宁无道老魔成道多年,底蕴深厚,您大道新成,凭白招惹是非,若是斗将起来……”宋京出列,他无有李道德玲珑心思,说话也直,言外之意无非是怕洞泉实力不济,惹的李道德翻了个白眼。 洞泉哈哈一笑:“我若没几分手段怎会夸口,魔修以杀止杀,旁人都打上门了,我再不言不语,凭白让人瞧之不起,觉得我软弱可欺,在这须弥海弱就是原罪,扮猪吃虎实不可取,就要靠我这把刀,杀出我洞泉赫赫凶名1 “再者,你不如招惹别人,别人还要主动招惹你呢1说着洞泉站起身,“你说是吧,无道魔君?” 听闻此话,底下众人一脸惊色,李道德更是攥了攥拳头,感觉掌心有些湿滑。 “洞泉魔君名不虚传,无道刚至便被你发现了。” 声音传来,大厅中央忽的显出两个人来,一人打头,腰悬宝剑,白衣魔君宁无道,一侧身后侧立,圆目方口,乃是宁波。 (本章完) 第98章 斗法无道 第98章 斗法无道 “洞泉道友神采非常,不枉我宁无道跑这一趟。”厅内众人一脸紧迫,想看又迫于紫府威势不敢乱看,宁无道独盯着洞泉开口言道。 洞泉起身后便无动作:“我洞泉新晋,道友便来至,可是来为我贺上一贺?” “道友威名广播须弥外海,我魔修又添一紫府战力,此乃大喜,无道不请自来,共襄盛举也是本分。”宁无道开口。 洞泉缓缓坐下,拿过天魔化血刀,手指轻拂黑鞘:“说是贺喜,怎得道友空手而来,还带来一个碍眼的东西。” 说着洞泉目光落在宁波身上,把他惊得浑身一颤。 “底下人不晓事,闹些笑话,道友又何必放在心上。”宁无道一语出,笼罩在宁波身上的磅礴威势消散无形。 呛—— 洞泉抽刀,露出两指刀刃:“这么说,道友是存心要保下此人?” “不错,”宁无道脸上古井无波,“宁波跟随我多年,却是不能为了面皮之事损去,此前种种,无道另有重礼奉上赔罪。” 一道清风拂面,洞泉与宁无道相隔一丈,天魔刀直指宁波:“我却是不允,那小崽子我看着碍眼之极,正好取了人头作为贺礼。” 宁无道看向赤红刀锋,按耐住体内汹涌血气:“这么说,道友一点面子也不给?” 砰砰砰 天魔刀与宁无道泣血剑交锋几次,发出兵刃碰撞之声。 刀剑交错相架,二人面对面站立,洞泉看着宁无道缓缓开口:“一点不给。” 随后两股同为血红暴虐的气息散发来,相似又不相同,气势碰撞下,一道血色圆环掠出,临近的宁波被圆环击飞数十米,落地吐出一口鲜血。 李道德一应人等有宁波打样,反应快些,或是俯身,或是飞跃,只是这岛主府要不得,被横切两半,摧枯拉朽,整栋府邸被气势冲烂,木窗石墙飞了大半,阳光遍撒遗址。 宁无道却没有去管宁波,只盯着洞泉身上血气:“果然如此,我道怎么又一血元紫府出世,你可知道三元水都?” 他早又疑惑,这洞泉此前声名不显,外海凭空多出一血法天君,掀起波澜,闹了几年就传出晋升之事,只是当年未曾试探出什么,才轻轻放过。 ‘血法成道,那三元水都府内血元秘法定是被此子所得/ 宁无道道途有缺,正要靠那血元莲子补全血海神通,托钓鱼叟穷搜水域不可得,如今发觉洞泉现身,这才急忙忙赶来。 ‘血元秘法尽在眼前,想必这洞泉正靠那血元才成就如此修为,只需炼化此人,血海圆满,大道可期。’ 宁无道只当洞泉得了机缘,才成就紫府,心中暗叹秘法神妙,又生出几分贪婪之心,阻人道途,如杀人父母,相对于父母,道途对宁无道更为重要,随即杀意喷薄,气势更盛三分。 洞泉手中天魔刀抵住泣血剑,笼罩左手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在宁无道眼前晃了晃,这是曦盛真君所赠,掩盖血元气息,如今已经用不上了。 “想必你早就存了试探我的心思,这才急忙忙赶来吧?”洞泉一脸嬉笑,冷刀般的杀意熟视无睹,随即法力喷发,击退宁无道。 “你可知我何时去的三元水都府?”洞泉步步踏空,飞上天际,示意宁无道转移战常 “何时?”宁无道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飞身而上。 待到远离松潭岛,四周无人,唯有海浪波涛声响起。 “那钓鱼叟被曦盛所伤,血元已入我手,伱却蒙在鼓里,全然无知,你说好不好笑?”洞泉笑道。      宁无道一经提醒,便知道那钓鱼叟未有知讯自己,存了想要独吞三元水都机缘的心思,心里一怒,波涛声传来,自天际引出血海,遮天蔽日,涌向洞泉。 洞泉魔刀一立,将血海斩作两半:“钓鱼叟与景和斗法,你也曾暗藏一旁,那磅礴剑光滋味可是好受?” 这事还是曦景给顾清源提过一嘴,言说景和追击钓鱼叟落于须弥外海,宁无道暗里窥视,曦景神念跟随景和,生则退去,死则为其收尸,再擒了钓鱼叟,发现宁无道身影,挥出一道剑光,将其惊走。 那景和和钓鱼叟不愧破烂紫府之名,暗里交锋未发现分毫,只专心于菜鸡互啄。 宁无道心底一惊,那剑光他自然识得,当时唯有曦景才有如此威势,剑光之下,好似生死间大恐怖,一身修为即将付诸流水,好在那曦景无有杀意,他才逃出一劫,只是不敢探查钓鱼叟战局,安稳在洞府内待了几日,门也不曾出过。 如今被洞泉话语引动,想起剑光,顿生恐惧心,一时间杂念纷纷,法力都有些不稳,浑身流窜。 洞泉天魔神通初成,正好在宁无道身上试手,神通之下,七情六欲惑心,心防大开,他又引出缕缕劫气所化九都天魔法力,落至宁无道身躯。 宁无道恍若未觉,只觉神念一沉,灵台晦暗,急忙忙硬催法力,却好似捆缚手脚,慢了不止一筹。 血海回转,将宁无道包裹,一层层血浪炸开,意欲将洞泉迫开,洞泉却早就离去,站在半空静静看着脚下宁无道如同无头苍蝇般胡乱用着神通。 ‘六识封闭,五感断绝,神念困于躯壳,不得解脱,寻常紫府已不是对手。’ 洞泉暗暗称奇,这劫气好似此界修者克星,沾上一丝就无法应对。 轰隆隆声响传出,血海化作九头血龙攀绕宁无道身躯,血龙一出,宁无道好似融化,空有肢体,头颅与与血龙相融合,好似一人身九头龙。 这神通一经使出,宁无道堪破迷妄。 “你……这是什么妖法?”其中一龙头张嘴,口吐人言。 “我乃魔修妖人,会些妖法又如何,想学吗?皈依于我,我教你啊1洞泉调笑道。 龙头嘶吼一声:“狂妄1 九龙头吐出万道血光,将洞泉笼罩。 洞泉血袍猛的扩大,好似袖里乾坤,将血光收去。 “呸,驳杂不堪,此等血元,白送我都不要。”洞泉轻啐一声,环视四周,见四周隐隐晦晦神识交杂,知道那内海天元大陆魔修紫府察觉斗法,暗中窥伺,只是不曾现身。 洞泉与那宁无道争斗也是存了这般心思,魔修好斗,紫府更甚,不让那魔修紫府见识下手段,难免欺生,洞泉可受不了这气。 见舞台已经搭好,观众到齐,洞泉也收了戏耍心思。 ‘就以一尊紫府之血,庆我自幕后登上台前/ 心中想着,洞泉引动法力。 顷刻见,狂风骤起,在或明或暗的注视下。 天黑了。 (本章完) 第99章 紫府魔修 第99章 紫府魔修 滚滚黑气遮蔽天空,掩去天光,在洞泉头顶形成一片黑云。 那宁无道站在黑云下,如同一小点。 “故弄玄虚1宁无道冷喝一声,法力鼓荡,一条龙尾自身后探出,身躯随即涨开,化作一数百丈九头血龙,游曳于黑云之下。 泣血剑飞起,插入中间龙头,那龙头嘶吼一声,生出独角,与两侧龙角并列,好似一王冠。 一团血气游荡龙角王冠,逐渐变大,化作一血日升起,在黑云笼罩下的黑幕中亮起血光,缓缓飞向黑云。 血日一生,江河涌动,血光撒下,海内鱼虾随即生异,褪去凡胎,化为血兽,一只只生有脚蹼,身披鱼鳞的神通异种参拜血日,陈列在九头龙身旁。 就好似那宁无道成了血龙王,龙王出巡,虾兵蟹将自然随行,就是卖相差些,看一眼都心生呕吐之意。 “低微小道,也敢现眼。”洞泉摇头,紫府斗法,若是不收束神通,紫府之下观之则化为神通异种,这宁无道也是拼命了。 他随即抬头,看那血日升空,逐渐侵入黑云,血光与黑气交杂,无声碰撞,血日想要破开云层,黑云要捆缚血日。 洞泉心念一动,黑云翻滚,那血日在翻滚间被吞下,破开黑暗的血光随即消失,四周再无光亮。 宁无道控制不住,九头龙口吐鲜血,又被其牵引着回渡龙身,只是血躯变得有些虚浮,伤了根基。 ‘场面不够大,太过平淡,不好叫观客看一场差戏。’ 洞泉微微一笑,一血色莲台升起,他盘坐而上,身上黑气滚滚,生出无数黑云,陈列四周。 黑云一声,黑雾翻滚,诞出无数天魔来,这可不是顾清源套了壳子的冒牌仙将,而是正版天魔。 个个筋肉峥起,呲嘴獠牙,身披黑鳞,有执黑旗,摇晃旗子,狂吼助威,有捧玉印,默然不语,肃立一旁,更多的是举刀兵,虎视眈眈望向宁无道,只能说是凶煞邪魔,望之不似人形。 十分的拟人。 洞泉装模作样坐好,眉心生出一点血滴,说道: “极乐妙界,无上天魔1 此言一出,天魔鼓噪:“拜见天魔道主1 山呼三声,震荡寰宇。 洞泉看向宁无道,那黑云中生出无数锁链,叮当作响,将其捆缚住,任凭他如何催动法力都不曾挣脱。 “既见妙法,为何不拜?” 随即有无数持礼器天魔大喝:“妙法通魔,早登极乐1 “既见魔主,速速参拜1 “道主驾临,小小魔修,莫要自误1 “拜1 “拜1 “拜1 万千言语化作一声声怒喝,涌向宁无道。 宁无道声浪之下只觉晕头转向,魔音贯耳,挣扎力度逐渐微弱,无了声息。 当啷啷。 忽然,黑色锁链颤抖,自行卸去,宁无道化作人形,五体投地: “拜见天魔道主。” 再一抬头,宁无道不见冷色,唯有一脸狂热,眉间一朵血色莲花绽开,化作一莲花樱 “善。”      洞泉手掐指,作拈花状,一脸微笑。 随即有黑云升起,化作台阶,天魔落下,将宁无道引上台阶,与众天魔同列。 宁无道刚一站定,血色莲花心大放光辉,接应黑气,化作一披甲天魔,不复人身。 “善,天魔妙界又添一尊者果位。”洞泉说道。 “恭贺无道尊者归位。”众天魔无有聒噪,收了凶性,面上一脸大解脱,大自在之意,好似庙里弥陀,齐声道。 洞泉不管周边神识窥视,起身站立,血莲台隐去,黑云消散,天魔连同宁无道尽数回归洞泉体内。 “拜见各位道友,洞泉这厢有礼了1洞泉礼拜八方,面带微笑。 那一应魔修却笑不出来,这洞泉他们也有耳闻,无非是天君闹事,蝼蚁人物,担不住他们一口气吹息,却没想到顷刻间就已成庞然大物,平起平坐了。 ‘哪里来的魔头,神通如此诡异。’有人思虑刚才所见神通,只觉得在那般诡异神通下,自身这煞气滚滚,魔气滔天都显得有些正派。 夭寿了,我这魔修都感觉他有点太过极端了! ‘不费吹灰之力,几回合阵斩宁无道,内里还不知藏了多少底牌,这般法力,这般修为,若是落到我身上……’有人则是关注洞泉斗法之下潜藏的战力,想着想着,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一时间神识涌动,却无人现身,好似洞泉唱了出独角戏。 洞泉微微收敛笑意,手指在天魔化血刀上微微摩擦,气氛更为沉重。 “哈哈哈,洞泉道友魔功可参造化,倒是让田某大开眼界1 一声大笑传来,打破僵局,一矮胖紫府现身。 有了领头的,这就好办,一众紫府魔修纷纷现身。 “是极是极,我魔道又添一大修,当为此贺。”有人说着还托出一灵物。 “我见那宁无道倒行逆施,早就瞧他不惯,洞泉道友为我魔道除此一害,实为大功。”还有人说着一脸欣喜,好似与那宁无道有血海深仇,只是实力不济,难逃魔掌的模样。 魔修嘛,最是识时务,那宁无道被渡化而去,宛若身死,啐上几口,踩上几脚也不妨事,绝户财吃着最香。 洞泉这才露出大大笑脸:“原来是田魔君,些微技法,难登大雅之堂,没想到引得诸位来观,倒是招笑了1 ‘你这般做派不就是想引我们出来,还装个屁,些微技法?能反手杀紫府的技法算个屁的些微/ 田济心头按骂,脸上却带着笑意:“道友自谦,此等技法若是些微,只怕天下之大,无有神通了1 洞泉望着他点头,目光落至田济身上,田济随即心底一寒,那双眸子盯来,好似洞彻人心,能看懂自己表里不一的言行,随即收敛心绪,不再乱想。 ‘此魔古怪,不可不防。’ 洞泉小念头听得田济心音,也不去管他,看向一人:“宁无道虽有种种过错,如今已断去前尘,入我天魔妙界,成就一护法尊者,道友还需慎言。” 场面随即一滞,众魔修都不说话,望着那拉踩宁无道的紫府,看他如何应对。 ‘最好打起来,再试探下这洞泉实力。’ 众人皆是这般想法,那魔修脸色变化,不知思绪什么,过了片刻,干笑几声:“却是我说错话了,赔礼赔礼。” ‘废物,这都不敢上,你若动手,我等一拥而上,这些多紫府在这里,打起来他还能把我们都杀了不成/ 众魔修心底暗啐一声,眉来眼去一阵,发觉都打着让别人作出头鸟,自己作黄雀的主意,却没有人敢先出手。 气氛随即缓和下来,你来我往,一行人好似与洞泉相识多年,言辞热烈。 感谢farats大佬打赏,感谢感谢 (本章完) 第100章 登仙 第100章 登仙 焦尾峰,奇山怪石丛生,矿产发黑,得名焦尾。 天光大亮,有紫府移山填海,自峰上筑起高台,垒起云阶,又有修士采霞气,化祥云装点高台。 云阶千叠,立于高台之上,直通天际,高台广袤无垠,供万千人观礼,高台中心垒起祭台,祭台以五色土凝成,灵机内藏。 台子上三尊石像,一者八卦衣,长浮尘,乃是一老者。 二者白衣广袖袍,长发披散,手持玉如意。 最后则是一持剑紧袍中年。 这三位便是此界金丹道果天尊,唤作都清,帝真,长渊。 在三天尊石像下,还有一牌位,上写高天上圣开灵应法仁者大天尊之位。 牌位前三座高炉,其内灵香燃烧,青烟袅袅。 又有大神通者荡去天际云彩,露出湛湛青天,接引一束天光照映在祭台上。 在焦尾峰山脚有两名大道观弟子迎接宾客,带宾客登上高台。 在高台处还有十几名弟子侍候,宾客奉上礼单,登名入内,由弟子安排座位,人来人往,杂而不乱,倒是井然有序。 “烧去焦尾,直登青云,好兆头,好寓意。”顾清源扶手感叹,江枫站立其身后。 “前辈成道,有万千宾客来贺,谈笑有真修,往来无凡俗,令人艳羡。”江枫将落在天光下高台的目光收回,掩去一丝羡慕。 那日二人看过会场布置,转眼已过月余,如今到了选定的良辰吉日,只待宾客到齐,法会即开。 一束剑光略过,曦景落至顾清源身前:“道友,宾客来的差不多,该准备了,莫要误了时辰。” 顾清源点点头,示意江枫自去,随曦景同行。 “该来的可是都到了?”顾清源问道。 曦景点点头:“霞举飘渺已至,皆是宗主领队,还有各宗紫府,除却留宗镇守山门,闭关修行的神通者,天下紫府真修来了多半,零零总总紫府便有一百二十七位,倒是比我那是要热闹许多,或许能成一修行界佳话。” “前辈说笑,”顾清源轻笑摇头,“熙熙攘攘,皆为利来,若不是有那降妖盟这事勾着,只怕能来小半都算看得起我。” 曦景跟着笑了笑:“无论如何,能来就是你的面子,往后也小觑你不得。” 顾清源盯着提携弟子,带着家眷而来的紫府在高台游荡,相互谈笑,热闹非常。 ‘这法会硬是给我办成了庙会。’ 顾清源随之一笑,神通目着重散过一众正宗紫府,只有寥寥几位有所察觉,抬眼看来,看到与曦景结伴的顾清源,知道是今日主角,颔首点头微笑,其余人等恍若未觉。 那边洞泉在须弥海开魔修大会,这边顾清源于正宗登台成紫府法会,都有光明的未来。 至于洞泉渡魔宁无道,顾清源没放在心上,往常高山一般的人物也已经变成脚下蝼蚁。 ‘前辈,道友,蝼蚁,世事当真奇妙。’顾清源想道。 他虽新成紫府,但积累雄厚,悟性超绝,神通功法无不契合大道,斩杀些许魔修紫府不在话下。 ‘若是我解析劫气,构筑神通,参玄悟道,还斩不了几个被正宗欺压,去海外的寻常紫府魔修,白瞎了我这十年之功,坠了我悟性绝顶的名头,便是在场这些正宗紫府……’ 顾清源对示意众人一一点头回应,内里却在分析神通目观测出的讯息。 ‘除却寥寥几人,其余人等,土鸡瓦狗而已。’ “前辈打算什么时候提一提屠妖之事?” 曦景早就有所打算:“待告祭金丹道尊,递上名帖,撤去祭台,借你这法会场地再合盘托出。” “前辈似乎不怎么提及道尊名号,可是因为那金丹唤名有感?”顾清源问道。 曦景点点头:“不错,金丹道果高悬,神念非常,凡是心念道号,便可被道尊感应,过多提及,难免不敬,故多以金丹老爷,金丹道尊称谓。”      “金丹与天同寿,那三位道尊不知活了多少年月,冷眼观了多少紫府成道,紫府灰灰而去,只余道尊高卧九重云,参道天外天。”顾清源一脸感叹。 “年岁已不可考,只知历劫无数,对其而言,千载不过一瞬,同辈人皆已故去,后人冒然探查道尊根脚实为大不敬,只有大宗辈辈相传的典籍能窥得一二。”曦景言道,随即示意三尊石像中的老者。 “大道尊成道最久,新法未出便以成就道果,飘渺宗祖师曾为其持剑牵牛,得了半篇真传。” ‘新法未出成道?’ 顾清源一愣:“想不到大道尊竟是古法成道,才情可见一斑。” 心头却想着:那徐老道还道于天就那般阵仗,不知道大天尊若是…… 随即察觉有些不敬,随手将念头抹去。 “能成金丹者才情,机缘,悟性皆需上上等,踩着无数天骄尸骸崛起,便是紫府,也不知斗法多少次,险里还生。” “那二道尊和三道尊成道在新法出世之后,借新法之力窥得仙路,二道尊与大天尊更是有些渊源,曾为其弟子,乃是霞举宗一脉源头。”曦景望向玉如意道者石像和牌位。 ‘那供奉开新法的前辈当真了得,以假练真,出了两金丹,只是那前辈如此才情,却只空余牌位,不见其人,仙路崎岖,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啊/ 顾清源和曦景闲谈,一路向内,调息片刻,才有弟子来报: “宗主,宾客皆已落座,吉时已到。” 曦景冲顾清源点点头,转至祭台前,顾清源则来至高台云阶下。 咚咚咚——当 响鼓铜钟声起,宾客随即无声。 曦景手持名帖,大声说道: “今有顾氏修者,上清下源,破仙基,成紫府,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为天下贺。” “仙路崎岖道且长,吾辈当勤勉修持,扶气正本,登仙路启,天门开。” “顾道友,还请登仙1 曦景说完,云头涌动,高台上云阶尽头,天际之上,化出一白玉天门,高百丈。 ‘这门不会也有个铡刀吧?’ 顾清源想着,却也知道不过一登仙仪式,神通所化,随即放开气势,龙行虎步,显化自身神通。 于是云阶上草木生长,化作藤桥,连接各阶,有五行气纵横,化作五色神鸟,赤者朱雀,黄者鵷鶵;青者青鸾;紫者鸑鷟,白者鸿鹄,又有参天树在顾清源身后显现,若虚若实,随着他一路前行。 顾清源眉间流云纹亮起,双目放金光,青袍灵光流转,玉簪化作锦绣文章,空中生金莲,有种种道音阐述天地大道,草木香气散出。 有那紫府带来的弟子,听着道音,呼着仙气,灵台清明,种种感悟涌上心头,隐隐有所得,不由得心生大欢喜,就此入定而去。 四下观客瞩目顾清源,心底暗暗惊叹此人积累雄厚,紫府道蕴一出,景象非凡。 紫府修士,自然不同于凡人,此行来也是一观道蕴,观理观法,不似肉眼凡胎,被种种异象所迷,而是透过道景,观其内里。 ‘虽只是五行大道,但五气嵌合链接,已经达至五行圆满,流转不息之境,这真是新晋紫府该有的气象?’有人看着五凤腾飞,不由得想道。 高大道人握住手中白玉胆,定眼观瞧,不去关注五凤,停留在不住逸散的金章文字上。 ‘那金文……我竟看不太透,以我修为,细观之下冥冥中居然有所触动,当真后浪扑死前浪?’ 景升想着,随后两颗玉胆碰撞细微的声响传出。 顾清源却不去管场下众人,步步登阶,来至天门前,他缓缓一推,门扉张开,再踏步,已过天门。 “道尊在上,天尊明听,递上名帖,仙箓登名。” 曦景看到顾清源跨过天门,大声说道,手中名帖化作霞光飞向天际。 (本章完) 第101章 道盟 第101章 道盟 一株巨木摇曳生长,遮蔽天空,五凤落至枝头停脚歇息,整理羽毛,活灵活现,金色文章化作祥云依偎着巨树。 待到曦景示意,顾清源这才落下,空中景象缓缓消失。 他又随着曦景上香,一敬天地,礼拜八方。 二敬道尊,礼尊先贤。 三敬天尊,感传法之恩。 三敬止,仪式终。 随着仪式步入终结,默默观礼的众修士也脸色凝重起来。 曦景着人撤去祭台,引了紫府带来的小辈家眷安顿别处,光秃秃的高台上只剩下一众紫府修士。 他笑了笑:“本该还有讲道论道一环,只是我怕诸位等不及,暂且省去,往后有的是机会。” 众人一阵哄笑,连说不急,心里却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何而来。 “想必诸位前来也是得了消息,我也不必赘述,长话短说,我欲启用屠妖令。”曦景示意顾清源一同坐下,漫不经心的开口。 百多位紫府陈列有序,三上宗在前,杂牌紫府在后,听到曦景所说,各有各的门路,内里缘由推演不知多少遍,倒也不算惊讶。 “血脉异化之事我等知晓,妖物也杀了不少,真到了这般境地?”飘渺宗宗主疏流真君说道。 曦景冷哼一声:“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形势如何你等心里清楚。” 他一摊手,掌心出现一血色令牌,用符篆写着一个屠字,一出现就有浓厚血腥气扑鼻。 “这次非同小可,我欲屠尽妖修1 底下一下炸开锅,屠妖令几百年一出,杀戮妖魔,可杀也有杀法,珍稀者留,年幼者留,讲究一个可持续发展,毕竟有些灵物灵骨,还要从妖修身躯上采来。 更有宗主乃是以御兽为主,做着些饲养妖兽,买卖灵骨之事,这曦景话一开,无异于折了桩好买卖。 “曦景宗主不可啊,杀也不能杀尽呐1 “怎的这般,我那宗内全靠妖物换些资源,全杀了我可怎么办1 一时间说什么都有,曦景只是冷眼看着,因为主要人物还没开口。 “咳咳,”疏流轻咳两声,好似上台发表演讲的领导试了试麦,于是底下人不再开口。 “曦景宗主此言太过,老道我不同意。” 此话一出引来一阵认同。 “你们不杀,自有我大道观亲自去杀,我看哪个敢拦1曦景狂妄的不像话,可底下人就吃这套,声浪反而小了许多。 砰 景升一拍桌子:“我不同意,那异化之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不能凭借莫须有的猜测就如此行事。” 曦景与他你来我往,舌枪唇剑,反倒是疏流老神在在,只有吵的不可开交时才劝上几句。 ‘这紫府议事当真是……返璞归真。’ 顾清源看着热闹的场景,一群人哪里还有紫府气度,拍桌子瞪眼,就差扔鞋子了。 他看了看曦景和疏流。 ‘也该差不多了吧。’ 果然,就在景升气的要拔剑时,疏流开口:“好了好了,两位宗主消消气,再这么吵下去也无济于事,不如听老道一句。”      “疏流真君老持深重,定有决断,曦景静听。”曦景说道。 景升也一挥袍袖,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要我说,此事事关人族社稷,不可不防,虽未到紧要关头,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曦景宗主,赶尽杀绝之言不要说了,景升宗主,曦景也是一心为公,伱也收收脾气。” “依我来说,杀定然要杀,只是要定个章程,杀的太绝,难免颇受损失,不如定下条例,按宗门大小,分配些名额,定了名额的,就在不杀之列,无有名额的,呵呵,诸位还请起刀兵。” 这话一出,给了台阶,曦景笑呵呵的说:“那不如依疏流真君的法子,拟个章程出来?” 景升却是仍一脸铁青,死死盯住两人。 疏流全当没看到:“既然曦景说清了,咱们便举手表决吧,我提议的,自然投上一票。” “我也同意。”曦景举手,随即有归属两人派系的紫府跟随表示同意。 景升哪里还不知道两人背地里已经联合,只是一套连消带打下去,他也说不出什么。 表决很顺利的进行下去,自有人登记造册,堪顶妖族数量名额。 ‘开窗理论果然名不虚传,杀尽不同意,能保留些妖族就同意了。’ 顾清源抛着手中令牌,此牌唤作太平无事牌,领了牌子,便可存活性命。 ‘还需把这牌子送回清溪山,只是不知道曦景真君予了什么给那疏流,促成强强联合之举。’ 那李桐也是妖修,当年送梨之情顾清源可没忘,清溪山三妖也算有些瓜葛,这牌子正好用上。 有了大道观与飘渺宗联合,推举盟主之事也毋庸置疑,曦景领受盟主之位,主管除妖事宜,又请疏流书名,唤作一气道盟。 有了三上宗牵头,就算钳控了大半个修行界,各宗出人出力,领杀妖使令牌,分做天地玄黄四阶,凭妖修头颅可换取战功,凭借战功可至一气道盟据点换取修行资源,神通法术,等阶越高,能换取的资源越好。 这还是顾清源提出,乃是前世经验总结,一经提出,便被紫府认同,紫府何等老辣,随即推陈出新。 例如,将一术法基础篇设在黄阶,又将精修法门藏在玄阶,圆满篇定在地阶,若想得一完整法门,只能多杀妖,杀大妖。 诸如此类,花样繁多,让顾清源感叹:这群紫府,不去前世做游戏策划都屈了才。 屠妖令在前,功法资源激励在后,一时间杀的妖头滚滚,血气冲天,又有无数少年天骄凭借屠妖一飞冲天,闯出赫赫威名。 天下妖修则是无有立锥之地,想方设法保命躲藏,或是入深山,或是投老林,躲避杀妖使穷搜寰宇的找寻。 更是炸出了几头紫府妖修,不知潜藏了多少年,好在人道紫府时刻监控,那杀妖令牌也有记录,传音,投影之能,一经发现,便有临近紫府出动,将妖修斩杀。 双拳难敌四手,紫府妖修若是跑不及,被人拖住,只能被越来越多的正宗紫府包围,拖住,斩杀,分宝,一套流程行云流水,填充进了紫府腰包。 也就在杀妖行动进行了三个月,异象横生,引起轩然大波。 顾清源走出府邸,见来往弟子形色匆匆,脸上存着掩盖不住的一丝慌乱。 他长叹一口气,心里不由想道: ‘没想到来的这般快,多事之秋,大劫临头啊/ 顾清源抬头望天,只见天际灰气滚滚,阳光投下都有些阴暗。 那头顶景象他十分熟悉,自改造流云纹后,他天天得见,正是那本不该被人眼观测到的劫云。 仙历一百二十七年,天生异变,有劫云降,遮天蔽日。。 (本章完) 第102章 天变 第102章 天变 冰冷,抖动。 仿佛有黑色天幕遮住了光亮,黑色迷雾包裹,江枫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脚下小路弯弯曲曲延伸到远方。 他顺着路前行,奔跑,大叫,狂吼,漆黑空间里无有回应,好像只有他自己和那条不知尽头的小路。 江枫木然地向前走着,继续进行这场没有终点的旅途。 忽然,他感觉到视野一阵晃动。 ‘不,是这片空间在动。’ 整个天幕开始不住摇晃,震动,让江枫稳不住身形。 ‘差不多该醒了吧……’ 江枫自床上睁开眼睛,法力运转蒸腾身躯散发出的细汗。 无尽寂静孤寥带来的稠腻感随着汗液一同消失,江枫缓缓爬起,如同以往无数个梦境惊醒时分一样。 江枫如今虽已筑仙基,身上谜团却好似乱麻,不得头绪。 他长叹一口气,走出房间,来到室外,望着天空,天际是和梦境中如同一辙的劫云,一样的漆黑。 “醒了?” 江枫转身望着来人,拱手行礼:“前辈。” 顾清源看着有些恍惚的江枫,状若平常:“走吧,和我去个地方。” 江枫点点头,跟随其身后。 “可曾怨我将你困在身边,不如参与那除妖之事?”顾清源打破两人间微妙的寂静。 江枫抿了抿嘴,不知在想些什么:“前辈如此做法毕竟有其深意,江枫不怨。” “那便好。” 顾清源点点头,随即两人不再说话,一路前行。 转眼来至大殿,顾清源却不曾走正门,只在侧门而入,七拐八拐来到一扇门前,无有华丽装饰。 他回头望了望江枫,说道:“天生异象,劫云降世,曦景宗主请我一叙,你若是想旁听,便随我一同入内,若是不想,自行离去。” 江枫眸子闪烁,心有千千结,思虑半响,顾清源也不催他,静静等待。 最终,江枫吐出一口浊气,强打精神。 “前辈先请。” 顾清源点头:“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江枫回应。 顾清源随即轻轻推门。 门扉一开,就窥见内里。 小小房间里挤进了十来人,一张长桌围绕而坐,或是讲道,或是品茗,曦景坐在一侧,见顾清源进来也不惊讶,打量了一眼他身后江枫,指着身旁空位,邀请顾清源落座。 长桌宽广,一圈高椅坐个三五十人不在话下,如今还空着不少座位。 顾清源示意江枫入座,可江枫看着一圈的得道真修,气度斐然,个个紫府成道,哪里敢坐,连忙推辞,顾清源见他如此,也不强求,任由他站在身后。      在主位,坐着一尊紫府,须发皆白,白须垂在胸口,一枚玉珏隐于浓密长须间,脸上皱纹堆垒,隐隐一股暮气。 此人顾清源也知道,乃是大道观上任宗主,如今的太上大长老,太虚翁。 还有一二熟悉面孔,曦盛,及其道侣,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执法长老菖明,掌刑长老元明尽数在列。 顾清源冲着同样落座的曦盛真君及其道侣,采薇真君点点头,如今的曦盛意气风发,虽然还是一身的冷冽气质,但也不似以往那般生人勿近。 见顾清源点头,曦盛微微扯动嘴角,冷脸上凝聚出一丝笑意,采薇真君倒是落落大方,冲着顾清源一礼。 太虚翁轻叩桌面,吸引众人注意,见众人看来,才缓缓开口:“既然顾真君已至,那边开始吧1 开始什么?自然是谈谈那劫云异象。 众人四望,等着太虚翁开口。 太虚翁却把话题引到别处:“首先,老道要感念顾真君之恩,消弭劫数,救我宗内紫府。” 说着起身一礼,见太虚翁都站起来,其他人也一同站起,齐齐朝着顾清源施礼,反倒是把顾清源身后江枫吓了一跳,急忙忙跳到一旁,躲了过去。 ‘这么多紫府一礼,不得生生把我拜死。’ 江枫边躲边想着。 顾清源却未曾起身,硬生生受了这一礼,本就是有恩于人,理所应当,没什么好谦让的。 那日解了采薇之厄,曦景便征询他的意见,将此事报了上去,顾清源既然释了灾劫,也知此事瞒不住,又加上已然得道,天下大可去得,实力傍身,倒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不如换些资粮,大道观家底深厚,拔下一丝一毫也足够他受用。 况且,一尊紫府何其重也,若是礼太薄,大道观也不应允。 于是消息传达,不日便有重礼送到,送来灵宝典籍无数,还将藏经阁开了三层供顾清源翻阅。 顾清源对灵宝看不太上,但对大道观内藏典籍功法十分感兴趣,得空便泡在里面,印证自身,生出无穷感悟。 待到行礼过后,太虚翁落座,扭脸对自己紫府骂道:“个个酒囊饭袋,不思进取,那采薇也是你们看着长起来的,若不是顾真君偶得灵丹,巩固元神,救她脱难,伱们真就这般看着?” 一众紫府眼观鼻鼻观心,充耳不闻,好似入定。 太虚翁辈分在大道观独一份的高,若说采薇是他们看着长起来的,那太虚翁便是看着他们长起来的,谁还没被家里长辈骂过呢? 太虚翁骂完又冲顾清源一笑,嬉笑怒骂,转换自如,深得蜀面豪杰变脸之精要。 顾清源知他是抬自己一手,也是提点众紫府,他救了采薇,对外说是偶得灵丹,补益元神,元神强,破了劫数。 至于那灵丹,不知道是什么,偶然得之,太虚翁还出面为顾清源背书,言说在一古籍曾看到过,已经失传云云。 无非是对外统一口径,堵人口舌,至于信不信,那就见仁见智了。 ‘起码这一圈紫府,不信者居多。’ 顾清源看着众紫府,心底却在盘算。 ‘那大道宗还有几紫府受厄,不知能卖个什么价钱。 藏拙肯定不能藏了,劫云降下,天逢大变,还不知有多少大劫降下,早早用些手段换些资粮,增益自身才对,只是此事还急不得,出手快了,我这解灾法反倒卖不出价钱,徐徐图之吧/ “好了,谈谈正事吧,不知你们对那劫云有如何看法?”太虚翁拂着胡须,开口问道。 (本章完) 第103章 结盟 第103章 结盟 “我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我宗需早做准备。”菖明说道。 太虚翁一翻白眼:“老道又不眼瞎,那么大劫云挂在天上,我还能不知道早做准备,用的着你抖机灵?” 菖明悻悻一笑,也不敢反驳:“劫云出世之日,我便曾上前一观,飞至半空,无有察觉,再次飞升,临近劫云,心底隐隐有大恐怖,法力涣散,灵台不稳。”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行事当沉稳,劫云诡秘,你去探云可曾报备,可有人为伱护法?”太虚翁问道。 菖明臊眉搭眼:“一时心急,未有想那么多。” 惹的太虚翁急头白脸一阵大骂,骂了半天见菖明不还口,他才看了一眼顾清源说道:“打小你便是这急躁性子,我说了千言万遍你都不曾听,也罢,今日贵客在座,留你几分颜面。” 随即问道:“可曾入得内里查看?” “无有,我见灵台晃动,唯恐有失,不敢再探,只得落下汇报宗主。”菖明说道。 曦景点头:“不错,菖明师兄与我言说,得了内情,我这才请您出关,您老人家见多识广,可曾见过此等异象?” “这……我却是不曾见过。”太虚翁掐着胡须,缓缓摇头。 “此事蹊跷,那劫云遮天蔽日,我也参悟不透,内情如何,不得而知,或是天灾,”太虚翁紧锁眉头,“倘若不是天灾,恐怕就是金丹手笔。” 顾清源忽然问道:“上三宗统辖修行界,可有手段能联议上金丹道尊?” 太虚翁看向曦景,曦景说道:“道尊不履凡尘,自三宗立,曾传下三枚道尊令,若是有事可凭令牌联系,我见得异象,早早送了信去,只是无有回应。” “嗯,此事非同小可,那霞举,飘渺与道尊有故,虽时过境迁,千百年下来,这人情消耗的差不多了,不然也不会让我大道观横压二宗一头,但难保还遗留什么能联系道尊的手段,曦景1太虚翁说道。 曦景起身:“您吩咐。” “那两宗还活着几个老不死的,你派人持我令牌,去问询一下,那几个老东西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有所隐瞒的。”太虚翁吩咐。 曦景领命坐下,想了想又开口:“若是一并联系不上……” 此话一出,厅内一静。 “若是联系不上,”太虚翁言道:“只怕道尊有故,劫云大概非人祸,乃是天灾。” “而且,以往紫府晋升,道尊多有回应,近些年,晋升紫府虽不多,但也有几例,递出名帖,无一回应。”曦景又想起一事。 整个会场沉寂下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此事尚未有定论,现在言说,为时尚早,”太虚翁宽解人心,随即看向顾清源,“顾真君双目神通我曾听曦景讲过一二,不知有何看法?” 顾清源早就和曦景通过气,知道自己该上场了。 他站起身:“我修行日短,本不该越俎代庖,只是我曾看出些玄妙,这才参会。” “请真君前来是我的意思,也代表了我大道观的态度,直言即可,在场人皆是我宗门梁柱,心思繁多,信不过之人不曾参与,话出得你口,入得我耳,传不出去这间屋子,此间结束,他们我会挨个种下封口禁制,真君放心。”太虚翁摆摆手,示意但说无妨。 顾清源点头:“其实,那劫云并不是突然出现,而是一直高悬天际,只是常人观测不到。”      “什么?”掌刑长老元明惊呼出声,“你是说,那劫云早就凝聚不知多少年,引而不发,如今显现?” 其他紫府也是一阵肃然,倏忽诞生和酝酿多年内里意义可大不同。 ‘引而不发,引而不发,那劫云是一直压在修者头顶,默默积蓄力量,如今显现。’曦景心思急转,‘若是如此,那劫云如今出现……’ 他想着抬头望向在座人等,面面相觑,众人皆是精明人物,一个念头缓缓升起: ‘只怕是那劫云积蓄了足够力量,要清算天下/ “至少是我那神通凝聚,劫云便悬挂天际,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顾清源隐去些许底细,只说凝聚神通时候。 “据我观测,三灾九难皆由劫气起,那劫云乃是劫气所聚。”顾清源望向众人,“既然诸位信得过,顾某也不藏私,我对那三灾九难琢磨已久,有些心得,故而能解采薇真君之厄。” 他冲采薇点点头,此举乃是为了后续解厄交易埋下伏笔,也是展现自身实力。 果然,此话一出,在座紫府微微变了脸色,他们之前只是隐隐有所猜测,如今说清,不由得心底一凛,生出无数微妙变化。 若说之前,他们还当顾清源是后辈,敬的是其紫府修为,如今却是敬其手段,敬其地位,三灾六难紫府也逃脱不得,保不准今日还大谈道法,明日就入劫而去,谁又会对能救命解厄的神医甩脸子呢? 顾清源凝神静气,越发神异的小念头神通观测一众紫府,一圈下来,艳羡者有之,激动者有之,好在无有恶意产生。 “我言说此事乃是信得过诸位,也是表明我未有隐瞒。”顾清源隐隐抓住话语权,一开口就引得众紫府仔细倾听,“我此行,乃是有一桩密事告予诸位,我曾受曦景宗主照顾颇多,大道观对我礼遇有加,天变在即,我等还需解一同盟,应对劫难。” 以一人之位与三上宗之一的大道观结盟,此事旁人听来荒谬,在场众人却未有反驳。 “那便依宗内规矩,举手表决,我认为可行。”太虚翁思虑一阵,随后开口。 大道观行宗主轮换制,小事宗主一言而决,大事需统筹各高层意见,便是太虚翁辈分崇高,也破不得规矩。 “可。”曦景紧随其后。 “可。”这是曦盛和采薇。 “可。” “可。” 在场除两人弃权,皆已同意。 “好,这事就算定下来了。”太虚翁拍了拍手。 顾清源点点头,目光落在沉默不语的江枫身上,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好,接下来我要说一件事情,是你来说还是我来?” 众人早就留意到江枫,只是见他随着顾清源一同前来,这才不曾发问,此刻听到顾清源所说,目光在江枫身上巡游。 “我自己说吧1江枫深吸了一口气,语出惊人。 “其实我不是此世之人,乃是自后世而来。” (本章完) 第104章 人选 第104章 人选 “什么?” “后世之人?” 元明站起身,一脸惊诧,其余人也死死盯住江枫。 江枫对此早有预料,在顾清源到来之时就已经想清楚,也不再隐瞒: “不错,我来自遥远的后世,在我那个时代,你们所处年代已经不可考证,只有只言片语留下。” “后世……后世什么风貌,可曾仙道昌隆,出了几尊金丹?”太虚翁一时也难掩内心激动,不由得起身问道。 江枫抿了抿嘴:“或许是因为跨越时间缘故,我记忆不全,只有零星碎片,但我隐隐能感觉到,后世……已不再是仙道彰显。” 太虚翁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喃喃自语:“难道……我仙道就此没落了,就因为今日此劫?” 众人不由得有些失神。 “咳咳,诸位,”顾清源轻声说道:“紫府手段莫测,道尊更是不可揣摩,莫要失了谨慎。” 随即他环视四周:“或许江枫身上异象乃是金丹手笔也说不定。” 紫府们对视几眼,最终由太虚翁出面,他缓缓走到江枫面前。 “天灾下,万物生灵,在劫难逃,你乃是我大道观弟子,我不愿以天下苍生云云胁迫于你,站在伱面前的只是你师门长辈,还请你应允我探查一二,我可向你保证,保你性命无忧,若是有朝一日天下人逼迫你,大道观便是拼的宗门倾覆,也定护你周全。” 说着太虚翁深深一礼。 江枫如今真的是苦笑,好在他在打算合盘托出时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上前扶起太虚翁:“师祖严重了,我江枫虽不是什么英雄人物,但也知恩义,大道观师门长辈收留于我,引我入仙路,得以长生,江枫感激不尽,此恩不可不报,此情不可不偿,还请师祖任意施为,神魂记忆尽可观之,我绝不反抗。” “其实我也知之甚少,身上谜团无数,不求甚解,那大劫也不曾窥得全貌,我本就活活一世,第二世是赚来的,原本我早就放弃探寻身上谜团,只是那劫云落下,与我有千丝万缕联系,又有清源前辈晓之情理,故而托出实情。”江枫说着看向顾清源。 “不错,我曾发觉江枫生有异状,而且,那劫云落下时刻,正好与江枫筑基之时相合,故而找上他。”顾清源点点头。 众人不觉得这会是巧合,目光定定看着江枫。 “好孩子,好孩子。”太虚翁取下胸前玉珏,清光笼罩江枫,伸手探查。 过了半晌才开口:“未曾发现有异象,记忆也无有异常,只是神魂根基不稳,稍候给你取些灵丹服用,或许能想起些什么。” 太虚翁拍了拍江枫手,示意他坐下休息,江枫脸色微微发白,随之落座。 “其实,我觉得金丹道尊手笔可能不大,你们或许看不到,江枫这小子身上缠绕劫气,那劫云降下劫气落到他身上,自他筑基,更为浓厚。”顾清源开口。 江枫也不得知此事,心底一惊,暗暗庆幸还好讲出实情,不然哪里知晓这消息。 顾清源抬手安抚江枫,继续说道:“他身上劫气之浓厚,恍若实质,而且,我曾与曦景前辈讲过在我闭关期间密切关注江枫,只是估计劫气影响之下,全然忘却,扭曲意志,所以我才说金丹手笔可能性不大。” 曦景点头,将之前事诉清。 江枫幽怨看了顾清源一眼,哪里还不知道之前故人之后乃是戏耍他,说道:“我未入仙道前,不知道法神通玄妙,如今想来,此前隐瞒身份破绽漏洞颇多,本应该早就被发现,或许正如清源前辈所说,有劫气影响,才让我逃过一劫。”      江枫入了筑基,得仙道妙传,方知神通造化,此前记忆涌上心头,他自投宗门,分明种种不合理之处不少,却无一人发现,相当不合理。 “如此看来,江枫或为破局之法?”曦景说道。 ‘又或者劫气之源,劫难之始。’ 顾清源微笑点头,有些话毕竟不能放在明面上说,江枫自然也心知肚明,只是沉默看着众人。 ‘若是这一群人都解决不了我身上谜团,那我也就只能等死了吧?’ 心中想着,江枫破罐子破摔,专心调息法力。 太虚翁思虑一阵:“江枫之事看不出缘由,且我等或许受劫气影响,此事还请清源真君费心,盯上一盯,如今头一桩要事,乃是探明劫云。” “我愿前往1话音刚落,曦景开口说道。 太虚翁瞪他一眼:“你急什么,我等长辈在前,哪里轮得到你开口。”随即看向众人,“我看,此事就由我前去。” 众人纷纷劝阻。 “不可。”这是菖明。 “此事不妥。”曦景一脸不赞同。 “好了,我本就时日不多,寿元将近,能在最后为本宗做些事情,理所应道,此事就此定下。”太虚翁一挥手。 见众人一脸难色,他哈哈一笑:“自古人生谁无死,当死则死矣,便是修行者,也无长生仙,便是金丹道尊,也要随天地一同湮灭,再说,探劫之事,无有风险也说不准。” ‘师叔寿元将近,一生奔波,皆为宗门,为晚辈者,自当服其劳,使其安度晚年,不行,我得像个办法拖住师叔,由我前去探一探。’ 曦景脸色变化,不由得想道。 “你们看住曦景这臭小子,他这人最是重情义,打小就立志匡扶正道,又兼之心善,像是个心怀天下苍生的圣人,怕是看不得老道走上一遭,若有异动,革去宗主之位,囚于后山。”太虚翁却对一众后辈十分了解,如此说道。 旁人是因为太虚翁去最适合,又加上太虚翁坚持,这才不再三劝阻,若是太虚翁松口,在场人当即个个请命,愿替他前往,只是众人看得通透,事不可为,也只能如此。 紫府寿享千年,看过无数风雨,心肠既硬也软,曦景则是心性如此,持身正,重情义。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见争论落下,顾清源才开口:“既然前辈决议,清源愿为前辈压阵,凭借手段,也可避免有难言之事发生。” 众人目光随即转向顾清源。 (本章完) 第105章 太虚探劫云 异变 第105章 太虚探劫云 异变 亲身前去冒险是不可能的,但是站在一旁压阵,若有差错,看准时机救上一救还是可以的。 虽然担些风险,但顾清源有把握全身而退。 毕竟他对那劫云也是眼馋的很,若是探清玄妙,解构大劫,挥手天灾落下,想来也是威风的紧。 “也好,顾真君愿出手相助,老道也能斩去后顾之忧,只是劳烦真君了。”太虚翁说道。 “你我本同盟,自然一荣共荣,一损俱损。”顾清源一笑。 “还请前辈知晓,你方才也看过江枫记忆,自当知道那句仙陨之词吧?” “我正要说此事,”太虚翁一句一顿说道,“上古有异,天变,有仙陨世,古仙士紫府七成尽没,有……神魔降世,是为仙陨日。” “神魔降世1 “七成紫府陨落1 “仙陨1 重磅消息一个接一个,震的一众紫府好似那仙侠世界的路人解说,这边震惊一下,那里震惊一下。 “不错,如今天变已成定局,那仙陨想必也不远矣,这紫府之厄,只怕近在眼前。”顾清源说道。 ‘仙陨,只怕是金丹遭劫了’ 太虚翁揉了揉眉心:“麻烦一个接一个,让人昏头。” 众紫府还沉寂在消息中。 ‘七成紫府尽死,其中会不会有我一名额?’ 生与死,看透者多,但真要死劫临头,又有几人能坦然接受呢? “瞧你们什么样子,事在人为,还未历劫就这般做派,不如回家奶孩子,出门别提是我大道观弟子。”太虚翁骂道。 “桩桩件件,总要一点点解决,那劫云之事耽搁不得,但也不可急躁,护身法宝还需准备全,曦景1 曦景起身。 “菖明,伱将门内密宝法阵取些合用的赠予顾真君,我也要去做些准备。” “元明立即与霞举飘渺二宗联系,交换情报。” “一气道盟事宜不可耽搁,妖族尽快处理干净,省得前方生乱,后方起火。” “各城凡人派人去安抚,镇守,必要时聚村合镇,统一管辖,此事就由采薇去办。” “至于曦盛你……你不通俗务,近些时日巡查四方,看是否又异状。” “还有……”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在太虚翁吩咐下,事情很快就有条理起来。 最后,太虚翁对顾清源说道:“探劫云一事你我为主力,所赠之宝真君便收下,我也须回去调息法力,做些准备,此间事自有他们忙活。” “七日之后,探查劫云。” ——————————      穹顶之上,顾清源探手一抓,丝丝缕缕的劫气入手,随即被吸收转化为九都天魔法力。 ‘这对于他人来说的危难之地,对于我来说竟然好似一福地,可惜只能恢复增长点滴法力,别无他用。’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九都天魔气雄厚一丝。 在其斜上方,头顶宫灯,一身法器的太虚翁正四处探查,宫灯破开黑云层,照彻一方,身影窜进窜出,又被重重劫云包裹。 底下一众紫府按照特定方位站好,手中运转阵盘,成一大阵,唤作大易渡生灭魔阵,乃是大道宗护宗法阵,只待异象产生,就接应二人。 太虚翁又探察一炷香,给顾清源打了个手势,晃晃悠悠降下身形。 一落地,就被众人围上。 “查也查了,看也看了,只是……”太虚翁抹抹面上汗珠,脸色有些苍白,头上宫灯灵光不显,生出细微裂痕。 “我不等靠近,就心生恐惧,有宝光清神灯护着,探入云层,顷刻间灵台不稳,神识只能伸出三丈,法力运转速度不及平常三分之一,只是未见有其他异象,顾真君可有发现?”太虚翁摸了摸破碎的宫灯,好好的法器,一遭下来,再难修复。 顾清源摇摇头:“那云只是劫气堆积,倒是寻常,若依着前辈所说症状,只怕这劫气真是冲着我辈修行者来的。” 太虚翁还要说话,一道彩色流光飞来,乃是一传音玉鉴,落到曦景手中。 “出事了。”曦景神识查探消息,边看边说。 “霞举宗发来消息,有弟子斩妖途中,见到有劫气自九天落下,那妖物一被沾染,就有血脉异化产生,战力暴涨,险些丢了性命,幸得有师门长辈暗中护道,斩杀妖物,这才逃过一劫。”曦景随即展示传来影像。 只见那像中显露两道身影,一虎妖显出真身与一修士搏杀,众人眼力卓绝,一眼便看出那虎妖练气,修士筑基,那修士术法运转如意,火气滔滔,将虎妖烧的焦黑,却不一气杀死,大概是借实战磨练自身。 场面没什么好看的,随着修士催动法力,虎妖逐渐失了声息,可随即便又异象生。 众人清楚看到一缕灰蒙蒙劫气垂落,落到虎妖身躯上,那虎随即惨叫,焦黑皮肤皲裂,露出通红血肉,浓密的毛发脱落,被片片黑鳞覆盖,连身躯都膨胀了几分。 原本屡屡建功的火法也被黑鳞挡住,那修士也不见慌张,随即换了策略,持剑游击,长剑刚一与虎掌接触,好似有千钧力,修士没料想到虎妖凭空增长这般多气力,被打的节节败退,又使了小神通,也被黑鳞挡下大半。 一练气妖修追着筑基打! “那黑鳞不对劲,似乎隐隐克制法力所化术法,但是能被法力附着利器所伤。”元明指着虎妖身躯剑伤说道。 ‘魔抗拉满?劫气给这虎妖附魔了?’ 顾清源仔细观察着:“那劫气加持下,竟能战力大涨,越一阶,以练气斗筑基。” “若是天下妖兽皆如此,只怕……劫云有异动1曦景说到一半,指向天空。 只见遮蔽天日的劫云缓缓流转,凝成无数风眼,随后有万万道劫气落下,好似绿柳垂下万丝绦。 众人连忙撑起法力护身,那劫气轻飘飘落下,遇到法力便退走,逸散空中。 “这……” 众人一阵迷惑,却不敢卸下法力,连呼吸都已中断,生怕呼入什么东西。 顾清源观测一阵,正要开口,忽然,远处山头,传来一声鹿鸣,呦呦叫了几声,转为嘶吼。 (本章完) 第106章 定名劫兽 猎人李青的一二事 第106章 定名劫兽 猎人李青的一二事 斗剑坪。 众紫府赶到时,一头清灵白鹿已经被众弟子制服。 那白鹿白鹤之属本是大道观内饲养灵兽,代步之用,平日里就在宗内闲逛,有讲道听道,有练法观法,倒是与那院内盆栽景观无两样,只是修为高深些,个个筑基。 斗剑坪时常有弟子演练剑法,白鹿随为筑基,大道观弟子也不是吃素的,一拥而上制服,只是看断裂的白梨树和坑坑洼洼的地面,想来过程也不是那么容易。 太虚翁挥退弟子,擒了白鹿过来。 那白鹿已经无有祥瑞之相,一身白色毫毛被黑鳞覆盖,鹿蹄裂开,生出三指利爪,躯体肌肉隆起,好似有小虫游走般抖动,荡出一圈圈劫气。 白鹿……黑鹿发出虎咆之音,双眸通红,失了理智,大张的嘴中密密麻麻排列着尖牙。 变化仍在继续,不一会黑鹿脊柱侧弯,将胸骨高高顶起,骨骼移动刺伤内腑,呕出几大口鲜血,随后肋骨翻起,作展翅样,好像要化作骨翅。 顾清源上前看了几眼:“看来那劫气能催化妖兽异变,这鹿身躯上异状更像是引动血脉中的力量,使其进化,只是这种状态不可控,各种异状一同勃发,宿主承受不住,已然疯魔。” 他看向鹿的赤红双眸,又看向远处:“而且,此等异状或许择兽发生,只是不知筛选标准如何。” 大道观自然不可能只养一只灵兽,灵鹿异样早就引来群妖关注,不远处就有一同类白鹿远远观望,见顾清源看来,吓了一激灵,连忙低下头啃了几口土,装作懵懂模样。 众紫府看着那筑基妖鹿犯傻,还是太虚翁开口:“我擒住时就发现这鹿气力惊人,寻常筑基比之不过,想来是劫气影响,刚才异象你们也已经看到,那万万道劫气落下,不知又会生出多少这般妖兽。” “师叔,若是如此,只怕天下大乱,这妖兽又无有理智,若在闹市,只怕要生啖活人,必须尽快安排处理。”曦景说道。 太虚翁思虑一阵:“劫气加持,或可称之为劫兽,以作区分,劫兽战力飙升,寻常修士无用,宗内紫府出动,各用神通引领筑基弟子,先将境内劫兽除去,省得凡人命丧兽口,好在妖修之前已经清理一波,应该无有多少。” “前辈,我有一疑,若是这劫气能影响妖修,那寻常野兽会不会也受其影响异化?”顾清源猛的问道。 众人随即一惊,若是妖修,在一气道盟悬赏大杀特杀下,存者无多,可寻常家禽,林间野兽不曾顾到,一旦生异,劫气加持,只怕是凡人抵挡不祝 “等不及了,你们先将我之前安排事项处理完,其余人等动身将这消息传递至各宗各城,巡查八荒1 太虚翁一声令下,道道神光,剑光,祥云升起,向四面八方飞去。 —————————— 二凤山林。 远处一声兽吼惊起飞鸟无数。 李青耳朵动了动,随即转了个方向。 ‘是那头瘦虎,这时分该是在捕猎,还是不去招惹为妙。’ 他是附近村子,不,是这山林里最好的猎人,一双手能开强弓,一双脚走过二凤山每一寸土地,自小就在附近村子长大。 只是他几年前就搬离原先的村子,带着家人去城里过活,给人做做木工,若不是世道变难,他也不会重操旧业。 李青轻轻嗅了嗅,来到一颗大树下,蹲下捏了一撮土捻了捻,土质微微湿润,他随即放到嘴里尝了尝。 ‘那黑熊瞎子应该就在附近。’ 李青又紧了紧手中小弩弓弦,再未发现目标时,手中的长刀和铁弩更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若是发现猎物,那又是另一个猎法,李青最自得的就是他那一手百步穿杨连珠箭,能箭入猎物眼窝不伤皮毛,他就是靠着这本事,讨了房媳妇,还给生个了小闺女。 李青倒是无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臭小子整天调皮捣蛋,每天生不完的气,哪里有小闺女来的贴心。 他想着还在城中等着自己归家的妻女,心里暖暖的。 ‘想必秀禾已经备好饭菜,带着芸妮坐在院里盼着我回去了,眼看年关将至,正好取了那熊皮熊掌,给秀禾置办身新衣服,再给芸妮买个长命锁,张铁匠手艺就不错。’      李青早就在城里裁缝铺相中一块好料子,那还是去置办年货时看到的。 他想起自家媳妇见了那花布有些挪不动脚的模样就有些好笑,随即叹了口气。 ‘秀禾跟了我也是苦了她,家里门外都靠着她收拾,往后要对她更好些才是’ 李青站起身,紧了紧背上大弓,驱散杂念,打猎不同别的手艺,是实打实与猛兽搏命,他见过太多好猎手一时疏忽就命丧兽口,身为资深猎人,这等错误他自然不会犯。 可他还是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天空,天际黑云滚滚,虽有阳光透出,却压的人心头沉甸甸。 ‘黑云也有些日子了,怎么没有仙人老爷来处理,这也太吓人了,狗日的世道。’ 他又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不去踩堆积的枯叶,轻身爬上树,在树枝间跳跃,灵巧的身影视枝枝叉叉似无物,腾挪间悄无声息。 “咔嚓咔嚓。” 咀嚼声传来,李青隐藏在树枝中望着盘坐的黑熊。 ‘这熊,怎么好似大了几圈,要成精了?’ 李青也算开过眼界,知道世间有仙人,也有成精的妖兽,他打些寻常野兽还行,成精的可打不过。 他想到此处,心跳漏了一拍。 ‘不行,得跑,不能冒险。’ 李青心生退意,踩着树枝缓缓后推,又透过树叶间隙去看那黑熊,却被吓得手心发汗。 那林间空地哪里还有什么黑熊,只剩半截肉块留在原地。 他也不敢去寻,手稳稳拖住铁弩,看哪里有合适着力点,这一看,就发现树下有一大团黑影。 黑熊赤着瞳子,不知何时来到树旁,死死盯住李青,鼻息微动,口中流出涎水。 吼—— 一声大吼伴随着机括声响起。 那弩箭直直飞出黑熊嘴中,却被黑熊突然伸长的舌头卷住,大口一咬,断裂开来。 ‘真……真成精了/ 李青知道已被发现,也就不再敛息屏气,弓响如霹雳,五只羽箭行云流水般射出。 可惜,李青凭以自傲的箭术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取下猎物性命。 那黑熊左右扇风,就将羽箭挡下。 咕咚 李青咽了口口水。 ‘不不怕,这树我精挑细选,它爬不上。’ 念头还没落下,黑熊就如同发狂一般,挥爪刨树,还是不是死死贴肩撞。 大树在李青绝望眼光中摇摇晃晃,咔嚓声响起,带着李青一同坠落。 (本章完) 第107章 异化妖兽 第107章 异化妖兽 李青到底是有些身手,轻点几下,借力翻滚,还没等起身,蒲扇般的熊掌就扇了过来。 他猛的扑腾了几下,躲过熊掌,爪子拍在地上,拍在倒地的树干,松软的地面出现一个大坑,树干碎裂,飞溅出条条木屑,扎进李青大腿。 李青顾不得处理伤势,拄刀站起,还没等还手,一团阴影就将他笼罩。 他看着比自己高出好几头的黑熊,肚子上猛的裂开一张竖立着的大嘴,肠子如同触手探出边缘,想要将李青拖入。 那大嘴一出现就有浓厚血腥味,还有说不明的气息,熏的李青头晕脑胀。 肠绳袭来,李青挥刀却被击中腕子,长刀掉落。 ‘完了,秀禾,芸妮,不必等了,看来我回不去了,咱们来世再相聚吧。’ 李青缓缓闭上眼,此时却无惧怕,只是有些遗憾和眷恋。 ‘当时该直接给秀禾买下那块布的,不该心疼那银钱,少买些年货就是了,也不知道我藏在床头的银子她们娘俩能不能发现。’ 正想着,他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随后便没了声息。 李青眼睛张开一条小缝,望了望,随即猛的睁大。 只见一白盔白甲仙将站在李青面前,那黑熊已经被其一脚踩碎,血肉涂地,溅了仙将一身,连那冷厉的面庞上都星星点点。 “嗬……哈。”李青身躯一软,扑倒在地,有些想吐,又有些畅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小人李青,谢过仙将大人救命之恩,谢谢天将您老人家,我给您磕头了……”李青前面学着村里秀才说话,后面很快就胡言乱语起来。 那白甲天将实为顾清源量产版天魔套了层皮肤,内里一颗魔心不通人情,也无有思想,比洞泉那日须弥海上精英模板的天魔差了一筹。 见李青不住叩首,天将也不回应,只依着顾清源指示将刻录心头的那句话说出来:“天降劫气,妖邪凡兽,化为异化劫兽,速速入城。” 李青一愣:“这个,仙将大人,前面的我没听懂,后面的您是说让我入城?” 天将没脑子,实则复读机,也不回应,等李青问过几遍,又将那话传了一遍。 李青与天将大眼瞪小眼一阵,心里纳闷,也不敢问:“那,那小人可就走了啊?” 见无有回应,李青念叨着入城,一路向自己村子跑去,而那天将静候片刻,化作一白色灵光,升上九天。 以李青的脚程,自家村子不算远,可惜他现在有伤走不太快,好在远远就已经瞧见城墙轮廓。 入了城,顺着熟悉的街道走向自己家,越走李青心里越没底。 大街上没什么人,街边茶坊一类的铺子关着门,医馆倒是站了些人,个个带伤。 “你说这好端端的,家里养的鸡鸭鹅疯了似的,二狗家的大鹅都变得和小牛犊子一样大了,二狗一不留神就被踩断了腿,若不是仙人来的快,就要被那鹅妖吃了。” “可不是嘛,这一闹腾,受伤的人可不少,你听说了,百叶街西头,有户人家,糟了祸了,仙人赶到时,脸上都没块好肉,胳膊都被啃了吃了。” “听说仙人让把养的家禽兽类交上去,你交不交?” “交啊,不交怎么办,伱敢养啊?本来就是为了杀肉吃蛋养的,现在谁吃谁还不一定呢,我和你说碍…” 街头两位老街坊说着话,李青已经听不下去了。      ‘我,我家就住在百叶街埃’ ‘西头,不,不,不可能的。’ 李青急忙忙向百叶街跑去,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不少血丝。 等到他跑到,正好看到有个道士衣着的仙人用法力拖着几个担架从自己家里出来。 若是往常,见了这些神仙人物,李青妥不了要上前巴结几句,可现在,他已经没了心思。 恍若一道天雷直击天灵,李青只觉得天旋地转,没反应过来就坐在地上,昂藏的汉子很快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 “秀禾,我的秀禾,我的芸妮啊,你不要丢下我啊一个人啊,秀禾你回来,我给你买花布作新衣裳啊1 李青一阵哭天喊地,吸引住周围路人目光,也吸引了那名大道观弟子。 ‘罢了,我这废物连自己媳妇闺女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人,不如一同随她们去,省得路上黑,孤单。’ 李青却已经生了死志,嘴里念念叨叨个不停。 “爹?” “相公?” 两声呼唤将李青唤回现实,两道人影站在他面前,正是那思念的人儿。 “秀禾?芸妮?你……你们?”李青望望自家媳妇,又看向自己房子,有些相碰眼前人,又怕是错觉,一动搅了美梦。 秀禾握住自家男人的手,轻声说道:“芸妮吵着要吃糖葫芦,我就领她去买了,回来发现有人被发狂的猪妖抵进了咱家院子,你又不在,我们娘俩不敢过去,就去了旁边铺子在里面等你。” “好好好,芸妮想吃糖葫芦,爹再给你买去,买大个的。”李青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有些庆幸,又有些后怕。 等回过神来,一道人站在他面前:“我乃大道观空明,奉令驻扎此地,我观你形貌气息,可是遭遇过异化劫兽?” 李青自然是幸运的,但更多的不幸在千万个家庭中上演,滚滚劫气下,原本温顺的凡兽化作凶狠的异化劫兽,择人而噬。 九天之上,顾清源负手而立,散发出无数灵光,灵光飘飘摇摇落至地面,化作白甲天将,斩杀邪祟异化劫兽,又回返顾清源身周,将其衬的烨烨发光。 他身后站着江枫,如今两人正四处巡游,无数天将落下回返,倒也热闹。 在二人后面则是一道剑光,剑光后是浩浩荡荡的剑气丛,引领着一众飞剑前行。 那剑光乃是曦景,由曦景神通剑光开路引领,其他弟子御剑跟随,速度能快上好几倍,省些时间和气力。 剑气喷薄,如同细雨,绞杀异化劫兽无数,又有一股股大道观弟子剑光分流,于大城小镇落下,安抚民众,整理残局。 一时间,好像局势开始稳定下来。 (本章完) 第108章 气血武道 第108章 气血武道 “局势怎么样?”顾清源大踏步走来,距离紫府齐出动已过了些许时日。 曦景摇摇头:“妖族胜在数量繁多,我人族紫府太少,凡兽妖物遍地开花,如今有三宗牵头,人族紫府尽出,带领正宗弟子四处救火,收拢民众,大村小镇凡众尽数迁移至城池,有紫府出手顷刻间大城拔地而起,只是内里设施不那么齐全,好在民众也知自行建设,局势倒也不算糜烂,你呢,那异化劫兽可看出什么门道?” “那异化劫兽皮糙肉厚,生出黑鳞可削弱修士神通术法威力,又兼之肉躯强大,有紫府曾送来筑基劫兽,体内仙基消失,与肉身相融,法力大半化作气血,仙法神通不再,反倒生出无数血肉神通,也可吞云吐雾,体放神光,但已经有别于炼丹士。”顾清源缓缓吐露自己的发现。 曦景皱了皱眉:“那劫气与血肉神通我等参悟不透,好似有一层隔膜,按理说以我紫府修为,术法道则便是不通,也能看出些许底细,不该如此。” “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天地针对天下修士降下的劫数,以劫气蒙蔽灵台,看不透血肉神通,与那气遮眼,知见障何其相像,又异化出无数专门克制法力神通的黑鳞劫兽,若不是提前绞杀一波妖物,使其元气大伤,只怕局势不会像现在如此明朗。”顾清源猜测道。 曦景笑了笑:“我等只是看不破那劫气,又不是变成了傻子,太虚翁早就召集三宗长老议事,推演局势,各种条案猜想不下千种,你所虑之事是其中呼声最高,认同最多的。” “紫府之智我自然不怀疑,只是可有应对方案?” 曦景摇了摇头:“最有效的无非就是一杀了之,杀的天地翻覆,妖族灭绝,也可保得人族一时安寝,只是众紫府料想事情不会如此简单,若此劫数是天地针对我等修士,自然后手重重,我等以不变应万变,本就落了下乘,实在是无奈之举。” 他忽然看向顾清源:“倒是伱和江枫,或许是这天人棋局之中的变数。” “哦?此话怎讲?”顾清源微微一笑。 曦景点点他笑道:“莫要装糊涂,上天降劫,以劫气为根,却出了你这异数,劫气变化,血肉神通,洞若观火,好似站在棋局之外,看的分明,那江枫劫气缠绕,或许为天道后手,便是你顾清源,其实我也怀疑你是这天地大劫的幕后推手。” 曦景此话一出,气氛有些沉重,曦景看着顾清源,一字一顿问道:“敢问道友,你是吗?” “自然不是,前辈多心了。”顾清源笑着回道。 “我也知道此举有些不妥,只是大劫当前,不敢马虎,道友恕罪。”曦景拱拱手全当赔罪。 顾清源也不在意:“应有之义,你若思虑不到我才奇怪。” 在众人迷茫不解时,忽然有人焊跳预言家,是个人都要怀疑一下,说什么信什么那是蠢才,数百年光阴都算白活了。 顾清源来到此界,最大的感触就是这修行者个个像人,能思考,能说话,能为了自身利益穷尽心力去博弈,细节处可见寿元无有空活,个个人老成精。 若真如前世小说中,一女修修行动辄万载,反倒不通人情,被人三言两语就偷取芳心,牵个小手都一脸腮红,娇羞无比,一介陈年老修,易燥易怒,动辄不顾内里利益纠缠,悍然出手,不见半分老练,那无尽光阴好似活到猪身上,顾清源是万万不信的。 这种情况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实属稀少。 “天下修士竟然为凡人谋划,我本以为你们会说仙人有别,静看凡人受难。”顾清源说道,说得是众紫府收拢凡人,庇护民众之举,话中你们代指此界修士,毕竟自他来到此世,当真等级森严,修行者视凡人于无物,都快有生殖隔离了。      曦景疑惑地看他一眼,只当他说的你们指的是上三宗:“天下宗门无不受凡人供奉,我辈修士本就自凡人中来,自当回归凡人中去,仙凡有别理所应当,如你这般紫府便是再喊那人人平等之语,内里也知与凡人大不同,可我等谋求仙道,自称仙人,仙人者,仙在前,人在后,无有人,哪来的仙,我等重的是人族兴衰,人道昌盛,而不是一二凡人的生死,你悟性超绝,神思敏捷,参不破这个道理倒是让我有些奇怪。” 顾清源微笑不语。 “如今天劫落下,人道倾颓,不知要掀起多少风浪,那筑基妖族倒是无虑,怕只怕还有隐藏紫府妖族,劫气加持下,战力大涨,今日灭一村,明日灭一城,单靠游击战术,便可牵着一众紫府鼻子走,行那疲兵之术,敌暗我明,以守待攻,久则必失啊1曦景不由得有些苦恼。 顾清源手一张,一团血气在手:“如今局势尚不明朗,那劫气还不知有几重变化,我倒是有一法子,只是不知当说不当说。” “这都什么时候了,速速说来。”曦景回应道,眼睛盯着那团血气,心底隐隐有所猜测。 “敌明我暗,无非是人族战力不足,这团血气乃是我一分身通过一功法所悟,又有劫气血肉神通为样本参考,多加改良,成一气血武道。”顾清源向曦景展示血气。 “这气血武道融合气血,神通,精气神三宝,再搭配些我参与得来的武道招式,技击之法,短时间内可以让修习者战力增长。” “我这气血武道不似仙道首中天资,最重养与练,人人可练,便是凡人,血肉供应充足之下,初时进境也比仙道快上许多,可以让一凡人身躯强健,气血充盈,快速形成战力,获得一定保命之力。” 这气血武道顾清源早有打算,乃是融合真气,气血之精要打造出的一套法门,洞泉加以完善,又佐以血肉神通,当年恶蛟行大祭之时,凡人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顾清源隐隐就有想法,如今这条道途经血肉神通补完大半,才合盘托出。 曦景看着赤红如玉的气血流转,缓缓问道:“那弊端呢?” “我这气血武道多半脱胎于劫气引起的血肉神通,只是不如那血脉异化频繁,那劫兽狂躁,神思不清,实为丛丛异象无休止的显现,不停进化导致,我这法子舒缓不少,一步一阶,先登阶才有异象产生,后期也可血肉神通完备,只是我还未整理完备,但短时间内也可让一凡人俱备练气战力。” “只是这气血武道与法力不合,便是练出法力,也要被气血之力化去,此中深重,前辈需细细斟酌。” 顾清源将气血化作一小球,加上禁制,又取出一册书籍,上写《气血真形解》。 ‘与法力不合,仙道殊途,人人可练,进境极快,这法要出去,是要掘我仙道根基埃’ 盯着那小册子,曦景一时不敢接,隐隐看到天下气血武道盛行,仙法没落情景,毕竟仙法虽有传渡,但也需天资,耗费颇大,百人难出一例,可那气血武道无非多吃几口肉罢了,凡人何其多也,便是有十分之一习练,数量加持下,低阶炼丹士顷刻间就被人海淹没,翻不起多少浪花。 “此事我会交于师叔,让其同其他宗门商议定夺。”曦景最终还是接过,“顾道友倒是惯会给我惊喜,这法子一出世,只怕一个气血武道大宗师,武祖之名少不了你的。” 曦景摇摇头,不住叹息。 (本章完) 第109章 试验 守城 第109章 试验 守城 “武道一事暂且搁置,我师叔太虚翁是支持的,议事厅里和人狗脑子都要打出来,只是另外两宗有些迟疑,只选定一城以作验证。”曦景请来顾清源品茗。 时间已过月余,劫兽清理多半,事态逐渐平息,曦景也得了些许空闲。 “兹事体大,多些争议实属正常。”顾清源举着茶杯说道。 穷则变,变则通的道理都懂,但一来劫兽事态尚且可控,二来气血武道与仙道无法共存,自掘坟墓之事一时难以决断也是正常。 “那城中试验可有波澜?” 曦景摇摇头:“有紫府亲自坐镇,又运来无数妖修血肉,果然如你所说,进境极快,再配合些武道之法,寻常凡人也能有一战之力,我早知你悟性超凡,没想到如此惊人,顾武祖之名如雷贯耳啊1 “武道自远古人族与兽搏杀,求活时便生,技法在凡间也广为传播,我无非是前人开路,拾人牙慧,我再加以整理,武祖之名担之不起。”顾清源摆摆手。 曦景却不认同,那武道自古有之不错,可却是凡人总结,顾清源能将武道与神通相合,使其升华,诞出气血,种种神异,长此以往,发展下去不输仙道练法。 “你拿出此法,倒是好吓我,这下伱便是说不是大劫推手,我也要认为你是仙道大敌,为掘我仙道根基而来了。”曦景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仙道武道,又有什么区别,无非是凡物谋求超脱之举,殊途同归,直指大道,困顿于道途之争,不知万流归宗的道理,又怎能证得超脱。”顾清源却是自信满满。 曦景一脸感叹:“集大成者可为宗师,纳万道高举超凡,道友境界,我实不如。” “天地大得很,前辈只是被这方天地困住手脚,见不到更广阔风景罢了,何必妄自菲薄,谁又说专于一道,证不得超凡呢?”顾清源举杯相敬。 正说着,两人猛然抬头,透过房顶遮蔽,看到上方滚滚劫气。 当曦景二人飞至屋外,太虚翁已站在半空,一众紫府也望向天际,神通灵光斑驳。 只见那久无异象的滚滚劫气又卷出无数风眼,道道劫气喷薄,遍撒大地。 大道观自然也不会有例外,那劫气在地上滚了滚,却不曾消散,而是生出一黑甲异兽来。 “嗬——吼” 那异兽半人高,佝偻着身躯,两脚直立,手腕处生出半尺长刀锋,节肢骨肘处生有黑色尖刺,双眼赤红,不似人声的嘶吼在甲壳包裹的嘴部发出,一落地就向附近人扑去。 菖明眼疾手快,还没等那劫兽有动作,已经摄到手中,擒着异兽向众人展示。 “嚯,劲还挺大。”菖明好似惊讶,然后手上随意晃了晃,把劫兽摇的七晕八素,身躯瘫软。 “凭借气力和神通,能与练气修士争斗。”太虚翁看着远处正与弟子战斗,忽的口吐黑烟的异兽说道。 异兽各不相同,或为熊属,或为狼相,百样百色,尽是一身黑鳞,只是与那妖族所化劫兽相比,多了一丝简洁,少了些多余肢体,比那好似胡拼乱凑,肆意生长的妖族劫兽好上不少。 若说妖族劫兽是同处深渊海底,无有光亮,大家各长各的,什么奇形怪状都有,那劫气所化劫兽却是升上近海,虽然也有些让人生理不适,却有了几分正经模样。 ‘这是天道根据妖兽给劫兽打了补丁,升级换代了?’ 顾清源看着劫兽,不由得想道。 “好了,行动吧1太虚翁拍拍手,“既然天已落子,我等也该出手,我辈修士,争仙缘,争灵物,争大道,天人之争,未尝不可胜天半子。”      大道观乃至天下宗门自然不会无有准备,无穷劫兽落入各大城池,便有宗门弟子出面斩杀,虽有慌乱,倒也正常。 一道道法阵灵光升起,天幕笼罩各大城池,将落于城外,落于荒野的劫兽阻隔在外,再由修士组队一同出城清理。 转眼间两月过去。 本着高筑墙,广积粮的道理,各宗门将各大城池,尤其是自家所在主城修筑的如同战争堡垒,迎接零星劫兽冲击。 解阳城头。 “唉,又来了,李兄,随我除魔。”王幸看着自远处奔来的一百来头奇形怪状劫兽,对身旁人说道。 “自无不可。”王幸身旁的李尚风一提手中剑,应允道。 与劫兽交手,两人早积累下经验,知道其疯癫狂躁,只知杀戮,无有脑子,有城墙依靠,无非是一个个活靶子而已。 “都这么久了,师门长辈也不曾下达指令,只说固守,这要守到什么时候去。” 李尚风无聊的点射城池外劫兽,一缕缕剑气落到劫兽甲胄缝隙柔软处,与血肉之躯僵持一阵,将劫兽洞穿,那劫兽摇摇晃晃,瘫倒在地,随即有劫兽扑上去吞食血肉。 “一应大修自有考量,如今各宗各城皆受一气道盟统辖,想必是那盟主曦景真君还没下令反击吧。”王幸摇晃腰间酒葫芦,喷出点点火焰,将劫兽灼烧殆荆 “要我说,就该集结天下紫府修士,反推一波,必有大胜。”李尚风说着手舞足蹈,举剑高呼。 王幸将李尚风漏过的一只劫兽焚为灰烬:“认真些,你身后可是有万千民众。” “知道知道,哎,你听说了吗,静台城那里好像有状况,听说是什么武道法门,居然允许凡人参战。”李尚风撇了撇嘴。 “略有耳闻,乃是清源真君所传,与仙道不同的路子,凡人也可轻易入门……别闲聊了,大波的要来了。”王幸正说着,看见远处出现一道黑线,随即给周围人示警。 他这一小队共有三十六人,站守城头,每四个时辰轮换一次,毕竟修者还要回复法力,精进修为,舍本求末不可龋 众人枕戈待战,调整状态,那远处黑线逐渐漫延,未经历战场的人不曾体会过那种场面。 万千头劫兽成一黑流,席卷大地,从上空看去,将土褐色的大地染为黑色,气势磅礴。 王幸感受着微微震颤的墙头,说道:“此波来势凶猛,非我等可挡,吹号,让轮值和歇息的修士速来城头支援。” 苍茫寂寥的号角声划破苍穹,也打破城内寂静。 随着号角声响起的,还有宝剑落地的声响。 李尚风却不曾顾及心爱的宝剑,哆嗦着手指向远方: “紫府……是紫府劫兽1 只见那滚滚黑流飞出一道人形身影,生有獠牙,头上两只利角,一条大蛇捆缚腰间,身后巨翅扇动,刮其阵阵狂风。 (本章完) 第110章 顾真君的研究报告 第110章 顾真君的研究报告 静台城,顾清源处, 自气血武道在此城推行,他便转移到城中居住,既是为了收集数据,也是为了推演气血之道。 噗噗 曦景一伸手,零碎的尸块撒了一地,顾清源连忙收拢在一起。 “兽爪,黑翅,唔,这里还有根独角,大丰收埃”顾清源爱不释手地摆弄一番那黑长弯曲带走圈圈纹路的独角说道,像个漫画里不干正事专门研究古怪发明的邪恶科学家。 曦景有些不忍直视:“顾道友,你收拾这些东西干什么,不会是要吃吧?” “这可是珍贵的紫府劫兽样本,直接吃可太暴殄天物了,不过你说的也对,等我研究完如果还剩点边角料,可以切点给那群凡人武者吃。”顾清源一脸被你点醒的模样。 ‘不是,伱还真打算吃埃’ 曦景摇摇头,驱散念头:“这是解阳城来犯的紫府劫兽,死的可太惨了,我知道你一直想抓一只紫府劫兽,这才特意从景和老道那里要来。” 那紫府劫兽现身解阳城的消息顾清源也略有耳闻,毕竟是自劫兽大灾后第一只紫府。 “伤亡如何?”顾清源运法力举着一地零碎向后院走去。 曦景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说:“有惊无险,那城正好有一紫府坐镇,只是不怎么擅长斗法,拖了一阵,景和一到,就把那紫府劫兽硬生生打死了。” 不擅长斗法无非是实力不足的婉转说法,顾清源也听得懂。 他推开面前的小门,内里一条台阶弯弯绕着向下。 “你这是挖了个地下室?”曦景好奇问道。 顾清源点点头:“比地下室稍微大了一点点。” 等到两人下到底层,宽阔的地下空间一览无余,曦景不禁有些无语。 你管三分之一城池大小的地下室叫稍微大了一点点? 顾清源微微一笑,把手里零碎交给迎上的白甲天将:“来看看我这些天的成果吧1 曦景走上前,只见这巨型空间划分三个区域,第一个区域困着各式各样的劫兽,禁制灵光闪烁,还有白甲天将来回巡视,占了整个空间的五分之三。 第二个区域则是小型图书馆,数不清的文件纸张分门别类摆放着。 第三个区域最小,只有一张床,一个蒲团,应是顾清源休息的地方。 曦景走向第一个区域,透过禁制看向里面的劫兽,劫兽还活着,看到曦景靠近大声嘶吼。 “甲等狼属劫兽,一七三八。”曦景下意识将禁制旁立牌读了出来。 顾清源则是走向第二区域,翻箱倒柜一阵,拿着一摞文件递给曦景。 “这里是我新建的试验场,主要是研究探索劫兽与气血,这纸上是我总结的劫兽特性。” 曦景看向手中白纸:“关于劫兽强成长性的研究概论。”      他感觉读着有些别扭,毕竟之前翻看典籍功法,作者无不是照着玄之又玄的方式书写,怎么精炼玄奥怎么来,乍一读顾清源这大白话还有些新奇。 至于顾清源,他也知道自己写的报告有些画风崩坏,但研究本就要尽详尽细,错了一点,都有可能引起结果的不可控。 ‘我又不是真的古人,当然怎么顺手怎么来。’ 顾清源看着曦景有如看乐子,没成紫府他要压制本性,言谈举止都要向这群修士靠,生怕被当做异类,如今成了紫府,若是还拘束着自己,那这紫府岂不是白成了。 “据我研究发现,妖族异化与劫兽一脉相承,倒不如说是妖族在向劫兽进化,你看。” 顾清源领着曦景来到一立牌写着‘甲等狼属妖兽,二五六’的异化妖兽前。 “这妖兽与方才你看劫兽在生理上大致相同,如果妖兽摒弃多余的肢体,相对完美的状态就是劫兽那般。”顾清源指着两头相似的黑狼说道。 曦景左右看看,关注点却偏了万里:“所以你每天就研究这些?” “不然呢?你以为我天天坐在蒲团上干悟吗?认知,研究,解析,结论,应用,万事万理不都是这个过程吗?”顾清源不以为然的点点头。 曦景想了想,他大多数时间就是在蒲团上领悟道则,修行神通,可又一想,他修习神通的过程正如顾清源所说。 他忍不住问道:“那你研究出什么成果了吗?” “当然有,那气血武道不就是一成果吗?虽然我只打下了基础和框架,练到头也就相当于是练气,但你这不是送来紫府劫兽了吗,我研究明白后再往框架里填充就是,可惜没有由妖族完全转化为劫兽的紫府样本,不然我还能更快些。”顾清源有些遗憾。 曦景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紫府妖族本就少,之前还杀了一波,现在头都不敢露,哪里去寻,话说,这劫兽怎么这么快就有紫府出世了?” 说着说着曦景想起他来找顾清源的目的,那劫兽初降不过练气实力,短时间内竟然出了一尊紫府。 “我正要告诉你这事,你来看。”顾清源将困有两头劫兽的禁制接连在一起,又加以刺激,两兽厮杀起来,不一会就分出胜负。 “这劫兽虽然狂暴,但能分清敌我,若稍加刺激,引发两兽争斗,胜利一方会吞噬战败一方,吞噬过后,成长速度会大幅度上升。”顾清源从曦景手中抽出一张纸,上面记录了密密麻麻的线条曲线。 “这是我将相似劫兽分别对照实验得出的成长曲线图,可以看到,吞噬同类的劫兽成长更加快速,我将其称之为‘共食’。” 曦景举着白纸,仔细斟酌上面大量陌生的名词:“那照你这么说,劫兽中很快就能出现第二只,第三只紫府?” “不错,据我推断,应该如此,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这些人踞城防守,不主动出击,是为了什么?”顾清源忍不住问道。 曦景有些尴尬:“其实是……” 正说着,曦景与顾清源齐齐转头。 “紫府劫兽,还是三只?”这是曦景,一脸严肃。 “紫府妖修转化劫兽,还是三只1这是顾清源,一脸惊喜。 (本章完) 第111章 三妖送货上门 第111章 三妖送货上门 静台城外。 远处飞来三个黑点,轰然一声落地。 一猿猴拿着铁棍,白头红脚,呲牙咧嘴,肩膀上还站着一只赤羽鸟,目生双瞳,旁边还站着一黑犬,吐着火涎。 “要我说,这小小静台城由本大爷亲自来就可以,干嘛还要带上你赤翎和老黑。”白猿说道。 赤羽鸟轻扇羽翼:“这是妖师大人的命令,听从便是,之前被人族修士打压的有多狠你也知道,这才几天,全忘了?” 白猿挠了挠耳朵:“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如今天命在我妖族,人族当诛,我都要等不及了1 说着白猿奋起千钧力,棍影舞乾坤,将铁棍甩出,一重击砸在静台城城墙上。 “白猿爷爷在此,里面人族听着,乖乖出来投降,给你留个全尸。” 铁棍重重砸在城墙,法阵运转,激起灵光防护罩,两者僵持一阵,灵光散去,铁棍直直捅穿城墙,却又被一道剑光击飞。 “哪来的傻x猴子,劝降有这么劝的吗,还留个全尸,左右都是死,这不逼着人拼命。” 顾清源摄过铁棍,随手舞了几下:“吆,棍子还挺沉,傻猴子有几把力气。” 自刚才在曦景面前揭破本来面目,不再装腔拿调,顾清源感觉没说的,就是爽,言行也愈发放肆。 ‘顾道友不会也入劫了吧,怎么感觉前后变化有些大。’ 曦景看着摆弄棍子的顾清源忍不住心头腹议。 那边白猿已经被挑逗的直跳脚:“那人,把棍子速速还来,不然小心人头不保。” “伱说还,我便还,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顾清源一脸笑意,手上发力,将铁棍折断,朝白猿扔去,脸色转冷,“也不瞧瞧你是个什么东西。” 若论法力,顾清源紫府修为,若论气血研究,在当世,他敢称祖宗! 两节断裂铁棍带着呼呼风声飞向白猿三兽,迅如雷,疾如风,还没等他们反应,就被铁棍击飞。 铁棍上的万钧力道砸落,地上显出一大一小两个深坑,烟尘滚滚,连地面都震了三震。 “咳咳。” 白猿干咳几声,自深坑爬起,旁边赤翎鸟掉落几根尾羽,反倒是黑犬机灵,拿两位同僚作挡箭牌,毫发无伤。 “哼,也不过如此。” 白猿站起身,拍了拍胸脯,发现那铁棍看着吓人,实则只是蛮力,虽然疼了些,却没受太大伤。 “顾道友,你看?”曦景询问要怎么料理三兽,方口宝剑已经在手,隐隐有磅礴剑光飞出。 顾清源缓缓摇头:“让我来吧,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样本,珍贵非常,我要抓活的,你再不知轻重给我打坏了。” “那我便为顾道友压阵吧1曦景清楚,紫府神通运转如意,哪有什么不知轻重之说,无非是顾清源一面托辞。 而且他也隐隐看出来了,这顾道友好似压抑自身良久,如今脱去尘劳关锁,跳跃而出,急需几个沙包出口气。 曦景认为三妖是好妖,定能完成沙包的重任,又想起与顾清源曾有过的几次交手,默默后推几步,为其压阵。 祝安康,道尊保佑。 他看着三只妖物心底默默想道。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那人族,给我纳命来1 白猿看着两人淡定交谈,其中一人更是连退几步表示不参与此事,气的怒毛冲冠。 他口吐一庚金气,庚金气散作无数刀兵,呼啸着飞来。 眼见白猿出手,赤翎不甘示弱,双翅一张,飞至空中,便有满天火羽播撒而下。 眼见刀兵火羽飞来,顾清源冷笑一声,吐出一口白气,那白气一离体,化作五色狂风,席卷着刀兵火羽升空而去。 顾清源一踏步,已站在白猿头顶,脚下狠狠一跺,白猿就陷入地下,只露个头出来,手一伸,赤翎鸟挣扎着落入掌中。 呖—— 一声鸟啼,顾清源扔掉手中半只鸟翅,看向黑犬。 黑犬嚎叫一声,一团拳头大火球吐出,随即化作数丈大小,热浪滚滚,扑面而来。 顾清源手一点,将火球定在空中,单手一张,火球飞到掌心,变作瓜子大小,两指一搓,青烟升起,化为无形,他一脚踹出,将黑犬踢的翻了几个跟头,哀叫连连。 “不过瘾,还有什么手段,一并使出来吧1顾清源转身飞离,站在半空招了招手,笑着说道。 白猿摸了摸天灵,抬手一看,鲜血满布,脑壳也有些晕乎,赤翎鸟疼的啼叫几声,有火焰自胸膛燃起,一直燃到羽翼末梢,再一看,失去的翅膀重新长成,只是羽翼赤红色泽微微变淡。 倒是黑犬看着像是细犬,却最为皮实,趴地上汪嗤几声,又快速站起。 “既然你想死,那我便成全你。”白猿主打一个嘴硬,挨了两顿揍还大放垃圾话。 他狂吼一声,身后显出一金色虚影,数十丈高,乃是一举棍巨猿,同样无声嘶吼,作战天斗地状。 金色虚影随之与白猿相合,白猿遍体流光,爆出金色气焰,一双眸子闪着金光,好似火眼金睛,道道流光在其周身游走。 “赤翎,黑犬,快些使出法相,不用和这人族讲什么道理,一起上1 白猿大吼道,手一握,流光凝聚出一根金棍,大踏步走来。 那黑犬赤翎同样嘶吼一声,便有赤色法相和黑色法相显现,赤翎满身火气,化作一火焰大日,黑犬则是黑焰缠身,每每走动,都在地上留下一小朵黑色焰花。 “顾道友,此等法相我未曾见过,小心为上。”曦景在一旁提醒道,宝剑一分为气,排列身后,静气凝神,只待若有异象,立刻出手。 顾清源双目盯住三妖,朝后摆摆手:“无妨,前辈看着便是。” 话说得轻松,顾清源苟命已久,自然不会轻敌。 手一张,五行法力流转,化作大五行绝灭神光,铺天盖地向三妖刷去。 五行神光乃是五行修士最常用手段,顾清源早已参悟,杀力并非绝强,但五行流转下,相互生发,绵绵不绝。 神光扑向三妖,三妖体表腾起气焰,与神光碰撞,相互消磨,一气团笼罩住三妖身形。 忽然,一棍影破开气团,荡开迷雾,白猿提棍飞袭,几个大跳,踩在半空,奔向顾清源。 竟是毫发无伤。 (本章完) 第112章 钱塘江上潮信来 第112章 钱塘江上潮信来 “我等妖族法相最克你等术法,想不到吧1 白猿临近,还有心思解说。 “哦,这样埃”顾清源面无表情。 白猿飞身跃起,双手金棍高高举过头顶,一击力沉刚猛的力劈华山。 “死来1 砰 白猿高高跃起,又极速落下,砸落地面,地面以其为起点,寸寸碎裂,凹陷出一大坑。 顾清源吹了吹拳头,说道:“最克术法,那我不用就是了。” 白猿四肢瘫软,倒在深坑,一道拳印死死镶进胸口,想起身却感觉筋骨断裂,只能吐出几口混着骨茬的鲜血。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伱不是人1 “你才不是人!哦对,你确实不是人。”顾清源一拍脑袋,下一刻来到赤鸟身旁,大手一伸。 咔嚓 骨裂声响起,赤岭鸟鸟头软软耷拉下来,体表火焰喷发,无数火舌舔舐着那只大手,却不得寸进,连皮肤都未曾烧红半点。 嗷呜嗷呜嗷呜 顾清源抓住黑犬尾巴,左右狂甩,砸在地上,一时间轰鸣声与悲鸣声不绝于耳。 他倒提着黑犬,看着迷蒙眼神的黑犬:“我倒以为是什么神通,让你们胆子这么大,连之前被杀的闻风丧胆的苦头都忘了,原来只是一克制术法神通的法相。” 顾清源伸手拍了拍狗脸:“还有没有别的倚仗了,有就快使出来,有没有了,说话1 转眼间黑犬硬捱十来个大嘴巴子。 “那个,顾道友,他是不是不会说话?”曦景在一旁忽然提醒道。 顾清源一想,整场战斗只听白猿在逼逼赖赖,这黑犬确实没开过口。 随即抓着狗头提取记忆,把黑犬弄的直翻白眼。 ‘看这狗小念头这么多,堪称滔滔不绝,没成想是个哑巴狗。’ 顾清源整理完记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白猿被捕获的念头就是他当时说的话,主打一个表里如一,这狗却是自打开始小念头如同江河翻覆,滔滔不绝,一个顶一伯个,让顾清源进了思维误区。 他提着狗,来到白猿身旁,站在坑边:“还有没有要交代的,若是不说,本人有一分身最擅长与人掏心掏肺,和善交流。” “咳咳,你……你不是人,我等曾试过,那紫府术法神通凭我妖族法相能抵挡十之七八,拳头更是软弱无力,妖族当兴,人族当灭,怎么会出来你这一怪胎!一拳……就只一拳,这怎么可能1白猿气息奄奄。 顾清源法力托举起白猿:“你乡野蛮妖,井底之蛙何谈举头望天,没什么见识,我不和你计较。” 他又摄过来软哒哒的赤翎鸟,断颈对于紫府来说不算致命伤,只是一时晕过去而已。      “我只是根据那劫兽和血肉神通推衍出一门气血武道罢了,哦对了,虽然我只搭了架子,但修炼至深处也有神通之能,其实这气血武道我真正定名是神魔武道来着,你那法相也算合用,可融入我这武道,为一法相境,屠神戮魔,气血称雄,武道争锋。”顾清源手托三妖,走向眼神复杂的曦景。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1白猿说了一声,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顾清源随手将白猿散出细微如尘的报信虫捏碎,他支撑问话,就是为了获取情报,好传递出去。 但有小念头在,顾清源洞若观火,连那早已苏醒,只是一直装晕的赤翎鸟的心思也早早堪破。 “走吧,前辈,今天大丰收,该回去好好庆祝一下。”顾清源招呼曦景。 曦景仍是一脸复杂,能削弱术法神通法相,刚刚正名的神魔武道,已然浮出水面的妖族势力,蓬勃发展的全新道途,桩桩件件压在心头,还要算上内里的牵扯。 一直被打压的妖族愤然勃起,出手便有三尊紫府,那议事厅内争破头都没争出个名堂的武道之途在顾清源手中杀紫府如杀狗,两者俱是露出冰山一角就能掀起轩然大波。 “顾道友,那神魔武道当真那么厉害?”曦景忍不住问道。 他不是为自己问,而是为芸芸众生问,他这一生终于剑,极于剑,武道再好也是为辅,可他幼年与兄长流落街头,也曾饱受妖族之苦,知道一介凡人面对妖兽是如何的无力。 顾清源呲牙一笑:“当然不可能,我胡吹的,仙道超然,仙人高高在上,武道则是沉于泥潭,是给泥腿子们求活用的,得吃苦,得受痛,要想如我一般,且得练呢,不比仙道简单多少。” “您贵为紫府,不过一时乱了心神,这道理您该清楚的,求道苦,知易行难,无非是为天下人再开一条新路罢了1顾清源如此说完,转身回城。 ‘为泥腿子们开新路吗,只怕顾道友要被所谓的泥腿子,天下的芸芸众生们高高托举到天上去了。’ 曦景整装束带,将本就纤尘不染的白衣理了一遍,朝顾清源一礼。 ‘就算是我替天下众生,谢过顾道友了。’ 顾清源自然知道身后曦景动作,但他并不在意,说到底他开神魔武道也是为了自己,化诸天世界为资粮刚刚迈出一小步,他传播武道也只是为了收集数据,完善自身,再借众人之力共同推演武道道途,摘果子而已。 至于过程种种,是好是坏,顾清源不在乎,今日众生得了好处,赞颂万声,顾清源不喜一分,他日天下人尝了恶果,骂名加身,那他可就要挨个清算了。 ‘宁为小人,不为君子,我这一路行来,不过是利己而已。’ 顾清源想着,抬头望天,他今日如此行为,实则内有缘由。 他的双眼一直观测着天地,不曾懈怠,通过种种蛛丝马迹,道则推演,自清溪山观道起,花费十数年之功,他终于确定一事。 那令他入了此界,得听金丹之名时,就暗暗防备,不惜落锁本性,拘束人格,低头做人,苟命修仙的罪魁祸首,三金丹,三道尊,已经殒命! 顾清源低下头,一脸悲痛,我那可怜的,万人敬仰的金丹道尊,怎么就悄无声息的去了呢? ‘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他念着智深大师的临终偈,一脸悲痛的同时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 既然头顶的三座大山已经搬去,那我可就 不藏了! (本章完) 第113章 一生无暇的曦景 第113章 一生无暇的曦景 自来到此界,徐老道开局就给了一个下马威,听得修行奥义又是一个,最后听到金丹神异是第三个。 顾清源苦啊,他是来横推诸天的,不是来被横推的,他有心跳出大夏那个小池塘金鲤化龙才决心穿越,谁成想第一个世界就这般强横。 实力不如人,那就只能苟呗,收束心性,伏低做小,还不是因为拳头不够硬,挺不直腰板。 可见顾清源一土生土长现代人,要学着这群仙道老古董装腔拿调,虽然他对这种cosplay不算排斥,谁还没做过几个穿回古仙侠,长发白袍,成仙作祖的梦呢? 可若是按着牛头硬喝水谁能愿意,顾清源只能抓住一切机会去学习一切,生怕被人发现了自己这个异类。 那江枫一个后世人,照样破绽百出,便是顾清源无有发现劫气异常,仅凭江枫日常行为,言谈举止都能窥破不少底细,若不是劫气遮掩,那江枫早就被一众人老成精,心思如发的紫府细细切做臊子研究了,别说坚持到美人计,美狗计都轮不到就被抽魂拷打无数顿。 这份担忧直至顾清源登境紫府才有所缓解,实力强就是硬,以他估算,只要不是曦盛曦景那小撮顶尖紫府,其余反掌可灭。 可只成紫府不太行,上面还有传的神乎其神,乃至都邪乎的金丹道尊,这三尊压下来,顾清源只好凭借一页金书跨界逃命去了。 好在如今喜讯……不,坏消息传来,三大道尊无了,那顾清源就放心了。 至于是谁下的黑手,顾清源推论一番,无非就那几个,一或为天道,二则是那奇奇怪怪的大天尊。 顾清源猜测,这能演化三灾九难劫气劫兽一连串幺蛾子的天道指定不是什么正经天道,有人以身合道或者天道有灵都实属正常。 至于大天尊,只闻其名,颇有种不在江湖,江湖处处有名的样子,是生是死都不确定,处于薛定谔的状态。 这两位大拿顾清源自认为斗不过,他也就有些小机灵,称不上大智慧,与寻常人一般,在那两位眼中,再隐藏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大方方显露出来,能跑就跑,跑不了混个好死。 ‘指不定我刚一来此世就可能被关注到了,那天道监管天下修士如此严密,跨界的波动不应该有遗漏。’ 顾清源有些拿不准,毕竟相对那两者,他更拿不准那一页金书的位格。 ‘能穿越诸天的一页金书怎么也该比单一世界天道位格高吧?或许能掩盖我的底细也说不定,前世看了那么多穿越小说也没见哪个穿越刚落地就被当地天道弄死的。’ 顾清源挥散念头,想这些无非是自寻烦恼,庸人自扰,增强自身实力比什么办法都好使。 他举着三妖走进城内,如今城中各处搭建演武场,无数气血武者或是提着石锁打熬气力,又或者捉对厮杀,练习拳脚。 “大人。”一披甲武者恭声问候道。 顾清源点头示意:“如今气血武道推行的怎么样了?” “回大人,在足备妖族血肉供应下,如今已经有搬血镜七十一人,锻体境十三人,凝气境一人。”那人回道。 顾清源若有所思的离开。 搬血,锻体,凝气对应的就是胎息和练气。 仙法之所以难,各境界之间的巨大鸿沟也是一大阻力。 胎息,练气,筑基,紫府,一共四层境界,一登境,与之前境界恍若天人之隔,非上等悟性不得参透。      所以顾清源将胎息和练气拆作三境,便于修习武者按部就班理解,省得出现‘你已经知道围棋的基本概念了,接下来就试着打赢柯洁吧’这种情景。 别说围棋下赢柯洁,五子棋也下不赢啊! 倒是云顶之弈可以试着偷鸡。 越往后境界拆分越多,据顾清源估计,推演到紫府的气血武道,大概会有十三个境界。 他强忍着没有把十三个境界从练气一层排到练气十三层,而是好好想出了名字。 想想也挺搞笑的,等武者破开玄关,大呼:吾乃练气十三层绝顶武者,谁堪一战! 等到顾清源重新回到地下室,思绪已经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一回头: “曦景前辈你怎么还没走,妖族有紫府出世,还有法相一事不该及时通知吗?” 曦景一愣,不是你叫我跟着伱吗? “此间事宜我已传玉鉴给太虚师叔,想必他能处理分明,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这次轮到顾清源一愣:“什么事,前辈但说无妨。” “其实是你之前所问,为何众紫府按兵不动,任由劫兽做大之事,”曦景叹了一口气,“其实此事虽说隐秘……” 顾清源打断道:“若是事关隐秘,又与我无关,或者明令禁止告诫不可外传的消息前辈就不必说了。” “其实……这事上三宗几个主事都知道,告知你也无妨。”曦景想了想说道,“自当日劫气落下化作劫兽,过了不久,就有紫府身现异状,神通隐隐与自身相合。” 曦景长吐一口气:“我就明说了吧,霞举宗有一紫府前辈,练就风法与雷法神通,劫气落下后,此神通融于自身,肩周下突生骨骼,在外则不显,只是时长日久,那骨骼隐隐要化作翅骨,风法雷法神通依托其上,据其推算,或可成一风雷翅。” “此事事关紫府颜面,其异象又与妖族大概相似,是福是祸不得而知,故仅有少数人知晓,秘而不发,并非故意隐瞒于你,此异象一出,吸引去众紫府注意,如今正在想办法解决此事,否则异象漫延开来,只怕人人自危,故而反击一事拖延下来。” “原来如此。” 顾清源毫不在意,这是人家家事,没道理宣扬的满处都是,无非是处在劫兽这个节骨眼上,或许存在些许大劫底细,但三宗主事人都知晓,他们都不急,顾清源一介域外天魔急什么。 曦景一愣:“你不惊讶?”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妖族能异化,人族为什么不可以,血肉构造虽不用,但也有相似之处,对此事我也早有预料。”顾清源虚着眼说道。 “倒是前辈你,就这般托出,他们没让你起个誓什么的,以防泄密?” 曦景老脸一红,吭哧半天:“他们说我的人品有目共睹,堪称一生无暇,不必起誓。” “哦~~~一生无暇啊1 (本章完) 第114章 开盒三妖 第114章 开盒三妖 送走了白玉微瑕的曦景,顾清源才有空处理新到手的三个大宝贝。 ‘朱厌,重明,祸斗,山海经?这几头紫府转化劫兽和山海经上的异兽有些类同……’ 他伸手在白猿身上薅了一把白毛,放在手心观看。 山海食谱的鼎鼎大名他是知道的,奇怪的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劫气所化劫兽却不是这般,难不成是是以妖族为模板进化吗?紫府修为或许也是关键。’ 顾清源想着曦景送来的紫府劫兽零碎,还有筑基妖族所化劫兽,皆是疯狂癫痴,无有思维,奇形怪状,还有一身标志性的黑鳞。 哪像面前这仨,能言会语,思维清晰,还白得白,红的红,黑的黑。 “好了,都别装了,该醒了。” 顾清源冷声说道。 三妖兽身躯随之一颤,连忙摇头晃脑,一副刚被惊醒的模样,见了顾清源又是一顿委屈求全,各种卑微之言吐露出口。 顾清源看着三只妖兽作戏:“演给谁看呢,三位皆是紫府,就算不是七窍玲珑心,活了百年千年也该通了几窍,真觉得求饶几句我就能放过你们?如此作态反倒让人笑话。” 此话一出,三紫府妖修浑身一僵,随后整理仪态,不再多说,本来就是随便一试,若能使其降下些许警惕也是好的,被识破也面若平常。 紫府妖修:我们妖族又不是人,要脸面干什么! 况且脸面是自己挣来的,妖族早就被人族踩在泥坑里,时时收割一番。什么脸面都留不住了。 “技不如人,任杀忍剐。”朱厌冷声说道。 顾清源点点头。 ‘这是个真傻子,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半毫不差,有话直话就是你的妖道是吧?’ “你们呢,有什么遗言想交代?” 赤翎鸟用喙理了理颈上羽毛:“人族紫府,天命在妖不在人,我等受天上灰气所衷,生出法相,乃是独属我妖族神通,可视伱们人族术法神通于无物,此后必是妖族天下,你不若投身于妖,日后也可封为人王1 黑犬:…… 顾清源一把抓住赤岭鸟:“我还没劝降你,你反倒让我来降,是脑子不好吗?妖族天下,凭什么?凭你们少得可怜的妖口,还是孱弱的法相?” “我等只是法相初成,族内尚有妖圣,法相圆融如意,显出法相真身,你们那飞剑法器不过一小牙签而已。”白猿恢复了些许力气。 顾清源看了看手中赤岭鸟,随手掐晕,这鸟有些脑子,只是有些小脑没发育完全,还是白猿好套话。 “你说的法相,可是这样?”顾清源身后一点金光升起,随后流光酝酿,欲化作人形,可惜终究没有成功。 白猿被吓了一跳,又看到顾清源身后金雾:“哈,笑死个人,你这算什么……” 话没说完,他就看到自金雾中走出一金色虚影,静立在顾清源身后。 “这不可能!法相无有强大身躯怎么能淬炼而成,你这是假的1白猿大吼道。 顾清源摇摇头,将虚影驱散:“看来我说的话你是一点没记住,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这个搭建气血武道体系的人没有强大体魄?更何况,你还把法相展露在我这双眼之前。” “妖师是谁?”顾清源忽然问道。 白猿一惊,随即露出一个狞笑:“休想从我口中套出情报来,我等元神都有禁制,你就等着人族至暗时刻来临吧1 顾清源敷衍的点点头:“你们纠结了多少妖族紫府?” 白猿:…… “这三十多只紫府妖族有几只修成法相?”      白猿:…… “所谓的妖圣和法相真身是什么?” …… 看着脸色越来越惊恐的白猿,顾清源挠了挠头。 ‘就三十多妖族紫府,都不够大道观一个打的,他们怎么会这般信心满满?脑子也修成肌肉了?算了,无所谓,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我偷摸发育就可以了。’ 他已通过小念头获取足够情报,但最大的情报团还没有拆解。 “既然你们什么都不想说,那我也就只好送你们上路了。”顾清源说着伸手扶向白猿。 白猿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手,心脏骤然停了一下,随后眼前一黑。 “晚安。” 顾清源看着三妖尸体说道,内心整理着白猿透露出来的讯息。 小念头就这点不好,虽能感知所念所想,但内里真假还需仔细斟酌。 真要以为读心得来情报都是真的,那顾清源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单举一例,两正宗相争,若其中一方舍得,可派出一死士,泄些假情报,假计划予他,死士被俘,被抽魂,他到最后一刻都相信他所知计划是真的。 这种最简单便捷,损耗极小的情报误导方式最为常见,信不信,信多少,死士又会透露出多少真情报,全看两方心理博弈。 因势利导,随机应变,甚至变假为真,到最后实行的就是泄露给死士那套假计划。 人族外战外不外行不说,内战一定内行,此话确实不假。 尸体则不同,尸体是会说话的,而且说的大多是真话。 转眼间,白猿已经被肢解。 ‘果然,元神被做了手脚,一死就自我崩解。’顾清源摆弄着只剩空壳的尸身。 手一挥,一把法力所化手术刀出现,又化出细针等器物。 ‘肉身极为坚韧,对法术有一定抗性,大概能削弱三分之一,穿刺伤害能造成较大伤害,体魄果然强大,若是再搭配上法相,这是逼着仙道修士打近战?’ 顾清源将骨肉筋皮分门别类放置好。 说实话,解剖是最粗陋的,最没有效率的解析方式,但对物理性质的剖析有一定帮助。 ‘这强大的体魄倒是正适合我那气血武道。’ 气血武道旨在向内求,开发肉躯,开启人体密藏,推动生命形态升华,极致强大的体魄自然更适合气血之道。 ‘是巧合?’顾清源抬头望向劫云,‘还是说,天意如此?’ “嚯,你这做派倒是比我更像是个魔头1 顾清源正想着,自角落出现一个人影,一半脸庞露在照明法阵的光芒中,一半隐于黑暗。 正是洞泉。 (本章完) 第115章 曦盛的异象 第115章 曦盛的异象 “得闲了?得闲就来帮忙。” 顾清源并无惊讶,若说他此界最高成就,不是紫府修为,也不是百般术法,而是洞泉这一分身。 那神通化身早就被他更迭了不知多少版本,除了名字没变,内里已经面目全非,创始人见了都得摇头。 洞泉潜伏在须弥海一遭,收获一大堆,皆被顾清源应用在洞泉身上,让他获得了最重要的特性————成长性。 寻常的神通化身无非凝出一具信念相通的战力身躯,顾清源耗费大力气将其补完,使其能够随着参悟一同成长。 顾清源有种观看相似却不相同的两株花的感觉,虽然内里都是自己,但对这种两个人演的独角戏有些兴趣。 ‘接下来我不会变成精神分裂吧/ 他一边想着一边解析着赤翎鸟。 “须弥海一众魔修已经处理的差不多,我刚一动手就跑了三分之一,观其气息,这三分之一的一半,本尊你给的情报里提及过,个个正宗紫府。”洞泉跟着忙活说道。 “正宗在魔道安插几个钉子也是正常,再说你成了紫府也算大事,少不得有正宗紫府不愿参加我那法会,想去须弥海看看热闹。”顾清源也算得知当初没到场的紫府去了哪里。 ‘我这也算自言自语,看来我也有主角特质,等我研究出降智光环和运气光环,也能冒充个天命之子当当。’ 顾清源想着想着思路就有些跑偏。 半个月就在忙碌中流逝。 顾清源将无用的废料焚去。 ‘这紫府妖兽转化劫兽过程中受劫气与血脉影响,竟然隐藏这般力量,异化……不,或许该称为进化,是向着某种模板进化,是隐藏在血脉中的信息吗?难不成在仙道昌盛前,这个世界处于类似山海异兽的世代?’ ‘倒是那法相有些眉目,距离凝聚出独属气血之道法相的日子不远了。’ 那日金色虚影当然不是法相,那是顾清源用来唬白猿的手段,空有其形,不得真意,为得是破其心防,为小念头窥探打开局面。 ‘我现在空有强大气血,无有配套神通,这法相来的正是时候,对我拆解筑基期,填充神魔武道体系也有帮助。’ 顾清源想着走出地下室,因为有客来访。 刚一推门,就看到曦景乘剑光飞落,依旧那么光风霁月,纤尘不染。 “一生无暇的曦景前辈来访,顾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曦景却没理会顾清源贫嘴,一脸交集的拉住他,说道:“清源,快随我来,兄长出事了。” “曦盛前辈?” 落霞谷。 顾清源还没落地就感觉一阵阵热浪喷涌而来,整个山谷好似要燃烧起来,无量光,无量热喷洒,倒是火叶梧桐长的极好。 “大概在两个时辰前,兄长就说体有异样,随后一身大日神光再难收束,卷起阵阵火浪,渲染半边天空,好在兄长还有意识,极力控制,这才把异象收敛在谷中。”曦景说道。      顾清源随即抬头望去,只见那曦盛坐在谷底中央,一轮骄阳腾在头顶,一根金翎自眉心长出,烁烁发光,体表金色羽翼若隐若现。 “看来是与前几日提过的紫府风雷翅异化现象如出一辙,”顾清源安抚道,“这事虽有隐患,但也算是好事。” 这时太虚翁和采薇真君飞了过来。 “顾真君,闲话不说,你且来看看曦盛到底是怎么回事1刚一落地太虚翁就急忙说道。 “前辈莫急。”那风雷翅真君顾清源又不认识,顶多看个乐子,曦盛却是有救命之恩的自家人,大道观又是共进退的盟友,自然要好好对待。 “据我对妖修的观察研究,与那劫气相合,实为升华自身,要点在于血脉和神通。”顾清源说着望向众人。 晋级紫府升华神通,在场人也明白,故而点点头等顾清源继续讲解。 顾清源也不迟疑,随即将研究结果说出:“此间劫气异象大致分为三类,一者,劫气所化劫兽,此类最为纯粹,实则一空壳,只能靠互相吞噬增长实力。” “第二类则是妖族,与劫气相合,以血脉为源点,晋升肉体,气力大增,体魄强横,还可诞出法相,专克术法,另有法相真身。” “第三类则是曦盛真君这般,与自身术法神通相合,推动肉躯异化,据我观来,那法相并非妖族独属,不排除拥有法相可能,只是术法神通估计使不得了。” “二三类路子不同,但也算殊途同归,那劫气或许不该完全称作劫气,其中至少蕴藏一丝别的东西,能使妖使人诞出种种异样。” 太虚翁想了想:“这么说,曦盛将不复人躯,此异象也是福非祸?” “人躯大概保不住,术法神通大概率也会转为血肉神通,”顾清源摇摇头,“不过话也不能说的太死,或许到最后还能化作人身,只不过凭空多出一神通真身。” “与劫气相合会不会受其影响,引发三灾九难?”采薇想到了另一层。 顾清源转头看向曦景:“说起这个,这些时日,可曾有受劫之人出现?” “这个……往年隔些时候就有弟子回报,近日倒是……无有。”曦景想了想说道,不由得看向太虚翁。 “天变在即,或许,三灾九难已经成过去式了1顾清源说道,不管旁边人心头如何惊涛骇浪,“大世更易,势必伴随异象。” 太虚翁点点头:“往日也没见头顶有这滚滚劫云,如今看来,是天要灭我仙道,斩我道途,难不成是天要将人族紫府尽数化作妖魔之属?” “我擒获紫府妖修曾言道天命在妖不在人,想必是那妖族中有妖知晓些我们不知道的讯息,还请前辈尽快动用紫府之力,穷搜山海,迫其现身。”顾清源看向太虚翁。 太虚翁点点头:“曦景如今这般模样,说明人族紫府中不止那风雷翅修士一例,正好那两宗也得知有紫府妖修现身,邀我前去商讨,举天下人族之力,此事不算难。” “那好,劫气不算什么好东西,迷蒙灵台,乱人心智,我先帮曦盛前辈驱散劫气,或许可以将异象拖延些时日,太虚翁前辈此去,召集人手,搜查妖族,还需着重一妖。”顾清源边驱散曦盛周围劫气,边说道。 “谁?” “妖师白靖。” (本章完) 第116章 劫云收缩,劫兽来朝 第116章 劫云收缩,劫兽来朝 深山沉寂处,鸟兽无踪。 白靖猛的惊醒,穿透劫云的阳光垂落在他颈部的青色毛发上。 “小白去了有些时日,怎么还没回来。”白靖晃晃头上独角,心底一寒。 “等等,我为什么会派小白他们三个去袭击静台城,大劫还未落下,我该积蓄实力,引而不发才对。”他眼神闪过一丝清明,喃喃自语道,随即又迷茫起来。 “或许是路上耽搁了,有天授神通法相傍身,应当无有问题才是。” 白靖有些自傲,他自妖兽血脉异化就得知消息,四处收拢异化妖修,救下不少同胞。 又得了天地造化,成功与劫气相合,衍出法相,那法相白靖试过,寻常紫府术法好似清风拂面。 “天意垂怜我妖族,人族必亡,更何况我已修成法相真身,显出真身,那三上宗皆是土鸡瓦狗,只是如今时机未到,时机一到,看我杀他个天翻地覆,什么景升曦盛之流,无非是我成天下共主路上的垫脚石罢了。” 白泽喃喃自语一阵,又站起走了几步:“可是什么时候算时机已到呢,奇怪,小白去哪里了,他们三个不是一直留在此地不愿出去吗?” 说着狂躁的踏碎一巨石,大口喘息起来。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白靖猛的抬头望天。 只见一望无垠的劫云不住的翻滚,逐渐开始收缩,露出久不曾见过的湛湛青天。 他不由得大喜:“时机已到,时机已到,人族完了。” 白靖看着席卷而去的劫云,顿了顿蹄子:“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我要得到它1 说着往前狂奔几步,却又停住,身躯颤抖。 “不行,我不能去,会死,真的会死。”他按捺不住恐惧,心底不住的示警,眼神又恢复一丝清明,随后被泛起的红光掩盖。 吼———— 白靖狂叫一声,失了理智,追赶劫云而去。 劫云异动引起轩然大波,人族紫府大半出动。 “看方向,劫云是往须弥海汇集。”曦景踩在云头,对顾清源说道。 顾清源看着脚下一路追赶劫云的劫兽:“只怕是天下劫兽都被吸引过去了,不,这些劫兽无有理智,应当是有什么东西在强制召集它们。” 只见顾清源脚下,遍布荒野四处的劫兽山呼海啸般奔涌而来,或是半空振翅,或是在地狂奔,有跑的慢的,被劫兽组成的黑海碾压而过,更有紫府妖修劫兽夹杂其中,个个癫狂。 “这异象只怕是引得人族紫府大半出动了。”曦景看着天际道道流光说道。 在此等异象下,敢前去探查的,也唯有紫府了。 “此事不可不防,快些赶路吧1顾清源随即踏步,曦景踩着剑光跟随。 一直来到天尽头,海之角,两人才止步,已经来了不少紫府。 “当真壮观1 顾清源看着有如实质的劫云,不禁说道。 原来遮蔽整个天空的劫云汇聚在此,底下是须弥海,此处已经是须弥海尽头,本来荒无人烟,连落魄小岛都不曾有,如今却热闹非凡。 上空汇聚了一群紫府,底下是无尽的兽潮,层层叠叠,堆积在海面上,仿佛要将须弥海填平,与此同时,还有无数的劫兽源源不断的赶来。 “天下劫兽尽来此,不知要生出什么变故。”景升带着景和迎上曦景,一脸严肃。 景和目光则是落在顾清源身后,死死盯祝 在顾清源身后,江枫默默挪了一步,让顾清源身形遮住自己。      他是被顾清源顺手薅来,毕竟顾清源一直留意着他身上异象,平日里时刻带来身边,哪怕是做些研究,江枫也在百里内自行修炼。 ‘有大佬护着就是好。’ 江枫自知实力不济,又与景和结下杀子之仇,这仇放在哪里都不算小,生怕一出大道宗范围就被一飞剑取了项上人头去,对于顾清源的‘贴身保护’也怡然自得。 ‘这江枫是彻底摆烂了,连那江熏儿见得都少了,天道摊上这种闲鱼天命之子会不会一气之下降下雷劫将他劈死。’ 顾清源看着江枫不由得想道。 这时疏流真君和太虚翁也赶了过来。 “顾真君,你对这劫云异动怎么看?”太虚翁刚到就开口,引得景升和疏流忍不住一同看向顾清源。 ‘这太虚翁怎么一上来就问这小子,难不成这小子扮猪吃虎?’ 两人齐齐闪过一道念头。 ‘我怎么看,我站着看,我又不是万宝全书,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顾清源忍住翻白眼的动作,还以一个微笑,心里也知是平日里立的人设有些高,什么都略懂一点,这才引得太虚翁发问。 太虚翁这时也反应过来,转移话题道:“你们看,这兽潮里还有不少紫府妖修,应该是之前一直找寻不到的那些。” 兽潮中那紫府妖修十分显眼,在一群黑的劫兽里掺着三十来个五颜六色的异兽,仿佛是白米饭里的几粒红豆。 “观其神态,已然失了理智。”疏流指着说道。 那些异兽狂吼乱叫,眼冒红光,在兽海中沉福 顾清源却看向凝实劫云。 在一阵低声惊呼中,劫云猛的分开,沉下一片黑土大陆来。 那陆地整体狭长,遮天蔽日,比那须弥内海的天元大陆都要广阔,自劫云中缓缓下落。 落至半空,劫云垂下万千粗壮劫气,好似条条锁链,将黑土大陆捆缚住,那大陆成了一悬浮半空的浮陆。 浮陆一定,不在下落,那海面上劫兽群一阵鼓噪,随即升空跳跃,攀附而上,转眼间,无尽兽群隐没陆中,唯有阵阵嘶吼声传来。 “这……”太虚翁有些沉吟,“结束了?” 众人也是颇感虎头蛇尾。 “退1 顾清源带着江枫猛的喊道,曦景与太虚翁没有迟疑,疾身后推,疏流和景升反应也不慢,紧随其后。 咚 一声闷响自浮陆传来,紫府中离得近的感觉心口发闷,顿觉昏沉。 咚咚咚 三声响后,有异象横生。 “蔼———” 凄厉惨叫声传来。 (本章完) 第117章 神魔临世 第117章 神魔临世 那紫府惨叫一声,筋骨膨胀,将一身灵袍撑破,骨节耸立,手掌化作利爪,身形大了四五分,一身火法神通爆开,焚烧自身,化作火鳞,头上升起火环,一头长发燃起熊熊烈火,每一次吐息都泛起火星。 不过片刻,已经变成一似人非人的红甲人形,状若疯狂,将挡在身前的一紫府劈倒,直直飞向浮陆。 好似打开了什么开关,又有几声惨叫响起,或是水汽弥漫,或是白骨丛生,转眼又跳出几个人形怪物来,俱是奔向空中浮陆。 有人还想阻拦,运起神通,击打在怪物身躯上,仿佛泥牛入海,掀不起浪花,未伤其分毫。 “景和?”景升看着自家师弟的身影,自打刚才景和便双手垂肩,静立半空,如今喘息声越来越大。 “师……师兄1 景和猛的抬头,手中神通所化宝剑飞出,直直插入颈椎,向下游走,竟与他脊柱融合,随后根根骨刺刺穿身躯,刺破灵袍,化作一骨铠。 一把金色小匕游曳而出,钉在眉心,随后融化,金色流淌,将景和双眼化作金眸,金色纹路布满全身,随即阵阵肃革之气荡开,搅乱脚下波涛。 景和似是还有意识,狂吼一声,奔向江枫。 “嗬蔼—死1 他那金色指甲一伸,爆发万千光芒。 “师弟,快快醒转1 景升大喊,将光芒扫除,法力运转,甩出六枚棋子,纵横相连,成一光牢,将景和困祝 景和大叫,小刀似的指甲刮在光牢屏障上吱吱作响,那光牢随即如镜片般碎裂,他飞速向江枫袭去。 疏流一抬手,一条水龙捆缚,却被景和轻松挣开。 “别用术法,用法器1 顾清源在旁边边观察边提醒。 得了顾清源提醒,景升抬手一抛,两颗白玉胆飞速胀来,化作小山,狠狠压下。 景和被砸的一趔趄,张开双手,将小山大小玉胆撑住,却被玉胆压住,不得寸进,第二颗玉胆砸在第一颗上,将景和压的双腿弯曲,几乎跪下。 还没等景升再出手,景和大吼一声,眼中清明消逝,身后显现出一虚影,随后与其身躯相合。 骨骼炸响声传来,景和身形又大了几分,原本几乎跪倒在地的身形缓缓站起,擎着两个白玉胆摇摇晃晃。 ‘果真凝出法相,看来这法相是标配,受激就会显现吗?’ 顾清源看着景和默默猜测,记录下其身躯的气血运行脉络。 景和周身穴窍流出血丝,脸上更加狰狞,景升看着他这般模样,心底一颤,法力也微微一缓。 借着空挡,景和双臂微屈,奋然法力,扔去玉胆,头也不回地飞向黑土浮陆。 顾清源再一看场上,紫府少了大半,在场的皆是心有戚戚。 “紫府十去七,便是这么个去法吗?”曦景张了张,半天吐露出一句。 顾清源瞥了一眼无有异象的江枫:“仙陨,紫府七成尽没,神魔临世,原来是这么个神魔。” “紫府化身神魔,当真有些荒谬……”太虚翁叹息一声,“只怕是那黑土浮陆声响引发,我等离得近,这才遭难,也不知那仙陨如何印证。” 顾清源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浮陆:“前辈,你看那浮陆。” 等众人目光聚集过来,他才吐出后半句:“那狭长浮陆,像不像是三个人纠缠一起。” 浮陆!狭长!三人! 太虚翁嘴唇有些哆嗦:“你是说,那浮陆是三位金丹道尊所化?” 顾清源不再说话,他猜想到金丹已死,却不曾想到是这么个死状。      那边疏流正召集剩余紫府过来,终究是紫府,还算有些心性。 “接下来,开始复盘吧1疏流说了一声,“我刚才观察过,异响传来,各人站位大不相同,近远皆有。” “但是。” ‘近者有未曾化身神魔者,远者也有顷刻转为神魔,所以,内有关窍,与远近并无太大关键。’ 顾清源随即分析。 ‘若找寻共同点,无非是修为,神通,还有……仙基。’ 众紫府也很快推算出来,有相熟之人开始阐述化身神魔的修士特点。 “谷文昌,火法,仙基,秋明火。”这是第一位身化神魔者基本信息。 “李有光,水法,仙基……” “景和,剑修,仙基,霞光气。”景升掩去悲愤之色,低声说道。 “五行法,剑修,太阴月华,风法,各不相同,”顾清源边想边陈述,“仙基更是大不同,修为也参差不齐。” 越说越流畅,最终说道: “是仙基……是传渡法1 众人气氛一沉,随即有人说道:“我也是传渡法,却是不曾有异。” 太虚翁摇摇头:“说到传渡法,流传深远,现存传渡法中,除却最初版本流传最广,还有六七种为后人演化所得,你将伱所用传渡法复述一遍。” 听得那人讲完,太虚翁点头说道:“并非最初源法,你这套我正好知道,是距今三千年前一位号称旬明上人的前辈所著。” 又询问一番,众人不由得沉默下来。 结果已经很清晰,问题出在传渡法上,而且是最初的源法。 而说道最初源法,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一个在修行界只闻其名的人。 “所以,是大天尊?这怎么可能,他怎么能活那么久?”说话那人有些干涩,毕竟大天尊开新法,创传渡,每个修行者都是听着他的故事步入仙路,现在好了,故事里的人要出来狠揍听故事的人了。 景和开口道:“据典籍记载,只说大天尊销声匿迹,若他并非身陨,而是突破金丹,那确实可以长生久视,不至于千年化作一抔黄土。” “都成金丹了,还有必要费这般周折,想要什么吩咐一声,哪个紫府不敢从命?”有人说道。 “只怕是他图谋的更多,多到谋划千年万年才可功成。”顾清源低声说道。 见众人有些丧气,太虚翁说道:“也不一定是大天尊,毕竟年代太过久远,或许是有人针对传渡法开发的法门也说不定。” 众人沉寂,不管是不是那大天尊,终究是有一只黑色大手在随意摆弄修行界,微微一出手,就填进去大半紫府。 正说着,远处一点流光,直直投入黑土浮陆。 “那是……垂江真君1有眼力卓绝的说道。 垂江真君名字有些陌生,但他有一个新代号————风雷翅! “不好,那异响并不只影响此处,只怕是自此地为起点,传荡至整片天地,师叔,清源,快随我回去。”一旁不怎么开口的曦景忽然说道。 众人随即脸色一变,若真是如此,还有紫府隐居各城,在城池中化作神魔之躯,怕不是要血流成河。 “走1 (本章完) 第118章 大日落,神鸟生 第118章 大日落,神鸟生 留下数名精通遁法的紫府关注浮陆动态,其余人等急急回防。 跨过山河万里,往来路上还能看到有紫府神魔径直飞向黑土浮陆。 太虚翁分道扬镳,去巡查各城,而曦景已经接到数枚传音玉鉴:“如今已有静台,虞溪,长阳等六城传来示警,放眼天下,只怕受难之城更多。” 说着他顿了顿:“还有,大道观。” 自聚村为城,紫府镇守各处,若不是劫云化陆引出大半紫府聚集,只怕就不仅仅是六城。 大道观这类上宗驻地,潜修紫府自然也不少,而且…… “前辈勿要太过忧虑,宗内真修众多,哪怕曦盛真君化身神魔,各长老弟子术法娴熟,也可抵挡一二。”顾清源提留着江枫宽慰道。 曦景摇摇头:“我兄长天赋才情独一档,近百年来少有出手,修为进境我也猜不透,看不清,况且那大日辉光最是霸道,若是解了束缚,不过顷刻,千里焦土。” 顾清源也长叹一声,不再言语,闷头赶路。 临近大道观,就看到一阵阵热浪成一焰环,波波荡开,山峰上灵草枯焦,刚一落地,泥土都蕴含火气。 “还好,局势尚未到最糟糕的境地。”曦景一眼就看到有数位长老撑起大阵,将一应弟子灵兽护在身后,边抵住热浪边后推,让本以为见到千年基业一朝焚尽景象的曦景微微松了口气。 顾清源把江枫撇到一旁,已经来到落霞谷前,那落霞谷辉光太烈,凭江枫修为还不得靠近,恐怕不过片刻就成熟人。 只见一轮大日落于谷中,散发无尽光辉,难以直视,连那火叶梧桐都焚去大半,还剩一小半则是吸足了火叶,赤红的梧桐叶隐隐化作金色。 天上一轮骄阳,谷中一轮大日,好似双日同天。 如今落霞谷已经不能再叫做谷,脚下泥土被煅烧殆尽,潜藏深处的矿石化作铁水流淌,谷底烧尽烧穿,成一深渊,四周以曦盛为中心,烧出一圆底坑,坑边是仅存的火叶梧桐拱卫,一轮大日半空虚福 “看来曦盛真君尚有意识。”顾清源对安排好宗门事务迅速赶来的曦景说道。 曦景看着那一轮大日中只剩一个轮廓的身影,不禁紧了紧拳头。 一道流光飞来,乃是采薇真君。 “曦景,不久前我察觉曦盛法力鼓荡,神通躁动,随即示警全宗,等到各长老撑起法阵,安排众弟子撤出之时,曦盛已然化作一轮大日,好在应对及时,倒是无有多少伤亡。” 采薇真君不见惊乱,前因后果细细讲出,她深知此时慌乱无济于事,将实情实况说清才是解决问题的前提,只是望向曦盛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担忧。 曦景则是看向顾清源:“清源,须弥海那一幕各紫府无有抵抗,便是霞举宗景和也是不过片刻就失去意识,你我二人赶来此地已耗费不少时日,兄长仍能留有一丝意识,可是因为其修为深厚,还是你之前为其驱散劫气之故?” 他本就不是庸人,各城紫府异变时段通过汇总情报也大致了解,很快发现曦盛的不对劲,不是坚持时间太短,而是太长,长到那各地紫府神魔万里奔袭已经堕入黑土浮陆,这边曦盛仍存有意识。 顾清源双目微张,思虑一阵:“驱散劫气免去神思迷蒙,但曦盛前辈雄厚修为也是必不可少,仙躯剧变,神通混乱,修士神通本就与自身息息相关,如今化作神魔躯,心性,修为,再加上我那小手段,缺一不可。” “那清源你看,此时可出手助我兄一臂之力?”曦景连忙问道,采薇也看了过来。 “或可一试。”      说完顾清源便不再说话,死死盯住那轮大日。 在他神通目中,无尽太阳日精气与劫气交杂,裹挟着穿透曦盛身躯,每一次流转,就引起曦盛肉身异变。 ‘之前早有猜测,是劫气中蕴含的类似升华之光的东西引起种种异变,生命形态生级,在神魔化过程中应该是担当催化剂和粘合剂,从而推动神通与肉躯相合,曦盛前辈已经身处进程中,贸然中断怕是不太妙,只能试着剔除劫气,只保留那升华之气,待到进化完成,再着手唤回意识不迟。’ 顾清源边记录着难得的实验数据边想道。 之前在须弥海紫府无有抵抗就已神魔化,他窥得几眼看不出什么,大部分数据还是自景和处得来,反倒不如曦盛这僵持住的升华进程来的清晰。 ‘就是这个/ 顾清源猛的双眼放出金光,那劫气流转,神通相融之时,有一丝丝微不可察的气机流转,如水般透明,却有隐隐华光,掩盖在种种灵光下几乎微不可察。 他心念一动,大片大片五行法力挥出,扑向曦盛,还未近身,就被那大日灼烧消磨大半,顾清源屈指一弹,破去大日辉光,法力来到曦盛身前,只剩两指粗细。 随即一缕缕黑气荡开,那被五行法力包裹住的九都天魔气一出现,径直扑向劫气,将劫气吞噬殆尽,独留下那细微华光。 肉眼可见的,那一轮大日微微颤抖,曦盛气息也是一滞,随后逐渐高涨起来。 “接下来,只能看曦盛真君的了1顾清源留下天魔气在曦盛身周游曳,吞噬源源不断涌来的劫气,对曦景说道。 曦景点点头:“我相信兄长定能破除劫数。” 话虽如此,面上却不似言语那边平静。 待到夜幕展开,双日同天之景不再,独留谷中一轮,清泠泠的月光撒下,与大日辉光交杂在一起。 “成了1 顾清源笑着说道,惊动了静候一旁的两人。 只见那一轮大日缓缓升空,与皎月并行,好似与那玉盘争辉,那大日中的人影动了动,伸展双臂。 呖—— 一声清脆鸟啼响起,自那大日中显现一金鸟虚影,头上立着几根金翎,三足并立,比大日略小,挥翅腾飞,好似隐藏于骄阳中的图腾。 金鸟盘旋几下,微微张嘴,无数大日辉光落入口中,在周身形成一圈日冕,又一震翅,大日与日冕消失不见,夜空中只存月华映照大地,而那金鸟长啼一声,如流光飞星般落下。 众人只觉得一道金光闪过,一只金羽金翎的神鸟已停留在落霞谷最为高大的火叶梧桐枝头。 再一晃眼,金鸟消失不见,一人影缓步走来。 “清源,采薇,小景,好久不见。” (本章完) 第119章 杀杀杀杀杀 第119章 杀杀杀杀杀 “前辈,对于你来说是好久不见,我们可是时常来探望你啊1顾清源微笑说道。 曦盛也勾起一抹笑意,随即正色道:“曦盛身逢大难,身处异变中,虽有意识探查四周,却是有苦难言,身不由己,几次三番劳得清源真君出手,曦盛感激不荆” 说完又是一礼。 顾清源说道:“前辈俗礼太多,孰不知是当初三元水都出手,结下善缘,方得善果,换作旁人,顾某不曾多看一眼。” “那当真是托三德之福。”曦盛渡过一劫,好似脱去藩篱,心性也开朗许多。 顾清源则是拉着曦景后退一步,让出眼圈微红的采薇来:“前辈还是先处理下家事再闲谈不迟。” “采薇……”曦盛微微动容,还没说完,就有乳鸟投怀,佳人送抱。 顾清源不爱吃狗粮,和曦景在一旁窃窃私语:“话说,三德还没出关吗,别死在洞府里了。” “三德命灯完好,晋升花费时日长久,想来是晋升途中,耽搁不得。”曦景知顾清源与三德关系要好,对于他的直言毫不在意,解释说道。 ‘也对,最近桩桩件件,大事频发,紧锣密鼓,想来繁琐,不过也就几年光阴。’ 顾清源还真挺怕在三德闭关处蹦出一尊神魔来,毕竟他在这个世界没什么恩义朋友,徐老道是传道之恩,李桐有赠梨之义,曦景有解惑之情,曦盛则是救急危难,也就三德,能算得上一起厮混的好友。 “前辈,你就这般守着不去处理宗门事务不怕出问题吗?”顾清源忽然问道。 曦景摆摆手:“外面有太虚翁师叔,这大道观中长老弟子不过一时失措,现在定了心神,各级分派任务,井然有序,自然不用我去管,我这宗主当的还算自在。” 说着他将头顶太平冠取下,一头青丝垂肩:“只是少不得要领些弟子去巡查边城,定定人心,再者,消息已经传来,虽然那紫府神魔只停留一瞬,却也造成不少民众伤亡,重建工作和安抚民众也须我去办一办。” “前辈心系天下,晚辈佩服。”顾清源随口恭维,诚意不多。 曦景却是摇摇头:“说什么心系天下,羞煞我,不过是狐死兔悲,物伤其类,同为人族,恻隐之心萌生,我只愿做一有情有义的人仙,而不是餐吞五气,不食烟火的仙人。” 说完又一指太平冠:“凡人,仙人,又有什么区别,同根同源,念太平,唱太平,人人太平,总要对得起这顶从祖师手中传下的太平冠才是。” 正说着,曦盛领着采薇走了过来:“小景,如今是什么状况?” 曦景一番言说,引得曦盛沉思。 “前辈,我曾见伱化为三足神鸟,可否让我一观?”顾清源忽然说道。 曦盛点点头:“我仙法神通俱已铸成那真身,内里玄妙尚有不解之处,清源真君观一观正好。” 说着金焰翻滚,一神俊金鸟现世。 “我在迷蒙中曾被天授机宜,冥冥有感,此前日中虚影,称为法相,成此真身,唤作法相真身,法相名为金乌朝阳,又作神魔真身。”神鸟口吐人言。 顾清源手捏法力,说道:“前辈,得罪了。” 法力化作一鸿光,斩在神鸟翅上,却被一抖身驱散,他又引动体内气血,拳上血气缠绕,一拳下去,神鸟身躯晃了晃。 “清源真君好重的拳头。”曦盛还有心调笑。 顾清源笑了笑,心中大致有数:“看来似曦盛真君这般法相确实是为阻仙道而生,用我这一手气血之力对敌正适宜。”      他又看了看一脸跃跃欲试的曦景:“曦景前辈也可一试。” 曦景点点头:“兄长,得罪了1 “无妨,尽管来试1 随后一声剑鸣,簌簌刀兵冷气汇聚,接引天光,千百丈剑气升起,将夜幕划分两半。 “斩天剑,兄长请指教。” “不是,小景你来真的?” 不理会旁边兄友弟恭的场面,顾清源暗暗思索。 ‘这法相一出,几乎费去修行界大半战力,同等境界下,只怕唯有顶尖战力那一小撮才有一战之力,神魔紫府,神魔气血武道,这是要让我把那神魔武道传扬开来吗?’ 他举头望天,转眼流转许多思绪。 “前辈,我观你体魄强大,晚辈有一法,您也应知晓,唤作神魔武道,正好合用,不妨练上一练可好?”顾清源掌心一展,一缕气血之力在手中飞涌。 曦盛将剑光击碎,转为人形,看向那气血之力:“如今我已不循仙法之途,前路断绝,走一走气血路子也好,而且,我隐隐觉得,习练你这气血武道对我大有裨益。” “那好,近些时日还请前辈跟随我身边,我好就近观察,随时调整,我这神魔武道名头听着有些不如仙法神通,练法却是因人而异。”顾清源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样本,有曦盛做参考,至少到神魔武道到紫府境界的路子皆有迹可循。 他又把一旁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江枫摄了过来。 ‘如今我左边是身份存疑的天命主角,右边是堪称天下第一人的曦盛,往后出门横着走也可以了。’ 顾清源想着咧嘴一笑,看向已经收剑的曦景:“曦景前辈,不知大道观对那黑土浮陆有什么打算?” “太虚翁师叔也曾发来传音玉鉴,喊我商议此事,说要聚拢天下紫府,商议,商议,求稳是没错,可天变在即,哪里容得半分迟疑。”曦景摇了摇头说道。 说完叹息一声,略去半句话没说。 顾清源有些猜测:“前辈,你是想?” 曦景一抽长剑,剑刃出鞘三寸,耀人眼,诛人魂,波光粼粼,如同飞上九天银河,掬了一捧月光藏于其中。 “迟则生变,我欲登上那浮陆一观内里详情。” 仓啷啷宝剑出鞘。 曦景望着长剑,直指远方黑土浮陆方向。 “杀妖,杀魔,杀紫府,杀神魔,杀出个玉宇寰清,杀出片朗朗青天。” (本章完) 第120章 去他娘的大道 第120章 去他娘的大道 锣鼓生生,正月正。 爆竹声中一地红。 年关,年节,意味着辞旧纳新,洗去过去一年来种种烦恼,去迎接新岁的到来。 每当这个时候,虞溪城的百姓都会贴上大红对联,写上些吉祥话。 哪怕是再贫穷的人家,都会去拿出攒了一年的积蓄,去买点荤腥,给家人添点荤腥,买颗糖豆,给孩子甜甜嘴,若是兜里还剩点银钱,还会给操劳了一年的妻子买根红头绳。 仙人们会说一元终始,万象更新,凡人们不懂这些,家里老人说贴红联是纳福纳吉,他们只知道在这个年关,要好好贺一贺,为来年起个好彩头,好盼头。 寻常人家,一年到头,劳碌一辈子,不就是为了个盼头吗? 可如今的虞溪城气氛却不那么欢庆,今年的虞溪城既过了年,也过了关。 作为周边受神魔之灾影响受损最严重的一城,民众死伤无数,高高挂起的红联和遮蔽门楣的素缟参差吊坠在城中。 红的红,白的白,像是一出魔幻的荒诞喜剧。 薇娘正在宴宾客,席面不算大,拢共就摆了两桌。 桌上菜品也不算丰盛,自家磨的豆腐拌着小葱,早就存下的腌菜混着几块大肥肉一炒,泛着油光,吃一口都能感觉到猪油的香气。 每桌再有一条鱼,算是河鲜,放笼屉里一蒸,撒点盐,再搬上杂粮年饽饽,众人吃的也有滋有味。 等到吃完,各位街坊停下筷,起身告辞,告辞的同时又转了个弯,在墙根摆下些东西。 东西不是什么贵重宝贝,小帕子包着几个鸡蛋,还点了红印,应该是留给家里小辈补营养的,如今静静躺在墙角。 还有的留了一布袋,里面是各色的米,大的小的,粗粮细粮,白的黄的混杂在一起,粗粮拉嗓子,吃多了不好排便,混着吃可以多吃两顿,也能省几碗药汤的钱,百姓把这米称作“八珍米”。 两捆野菜,几个土豆,还有一方拳头大小的腊肉…… 等到街坊们跨出门,一老婆婆被人搀着,抹了抹眼角泪珠:“薇娘子是个性子硬的,里外操持,处理的利利索索,泪都没落过一滴,那大生也是个命苦的,怎么年纪轻轻……” 旁边人长叹一声:“薇娘也是强撑着呢,这日子里,还笑着迎来送往,来的人都没忘下,叙娃还那么小,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两人絮絮叨叨的离去,三尺缟素挂在门头,清风一吹,飘飘扬扬,就像那一去不回返的人儿。 薇娘还没忙完,剩余饭菜还要拾掇,清一清,拢在一块,还能凑活一顿。 又把乡邻街坊留的东西整了一整,把房间清了一遍。 “过年,总该有些过年的样子,除尘纳福。”她如此说道。 一直忙活到月上枝头,其实哪里那么多活,只是不干点什么,她觉得冷清。 刚一忙完,才八岁的儿子,叙娃又醒了,吵着找爸爸。 “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过几年才能回来,你乖乖睡觉好不好?” 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薇娘才推门走进那个她不敢进去的地方。 一笨重的黑棺挺在中央,虽然用料不多,有些薄,可也不是她这个弱女子抬得动的,还是街坊帮忙送了进来。 棺材一旁摆着一方桌,立着两根白蜡烛,也没什么贡品,死人终究要给活人让路,活人还没吃饱,怎么能先供着死人吃呢。 薇娘取过火盆,又点了蜡烛,用蜡烛引了火,大把大把的黄纸在火盆中燃烧,灰烬翩翩起舞。      “你说你,没事往城外跑干什么,我知道伱是想趁着日头忙活阵,大过年的,陪陪叙娃不好吗?”薇娘絮絮叨叨说开了。 “叙娃才那么点大,你这一走,让他怎么办?” “你倒是轻省了,没人烦了,往那一躺,谁说也不听。” “你是个狠心的,撇下我孤儿寡母的,自己去那边逍遥快活了。” 薇娘拿着棍子拨着黄纸。 “你说你,生前老是说求这个保佑,求那个保佑,怎么到头来,换成求你保佑了呢?” 两点烛光如豆,点亮夜空,那坚强了一天,泪不曾落过一滴的女子再也支撑不住,如丝如缕的低泣被掩盖在那间小小的屋中,隐藏下广阔的夜空下,如泣如诉,绵延不绝。 一身宗主接客装扮的曦景在此已经站了好久,自清晨就站在这里,站到月影摇晃,看着那女人笑着迎宾客,操持家务,再到那一声声哀怨。 他是来勘察灾情的,领了几百弟子,如今正在各处重建坍塌的房屋,安抚民众,分发米面。 这些事太小,太密,失去亲人之痛足以让一个唯唯诺诺的凡人爆发出足够的疯狂,也能让经手的人头大,这烂摊子曦景还是接了过来。 至少,先让他们过好这个年。 曦景不由得又想起自己向太虚翁提议探查黑土浮陆的场景。 “不行,那浮陆上仅紫府就数百尊,我知你性如君子,也知你修为精深,可那浮陆不知隐藏了多少恐怖,多少紫府都着了道,你就不怕这自身修为付诸流水,大道成空。”太虚翁拍着桌子说道。 “此事绝无可能,你身为一宗之主,自该有些担当,去救助凡人,去安抚弟子,这都是你该做的,那浮陆肯定有人要去,就算要选,也该我去,你没必要出这个头1太虚翁语气微微缓和。 曦景想了想太虚翁沟壑遍布的面庞,那若风中残烛的气息。 ‘只怕师叔你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吧/ 滴答。 曦景伸出手,一滴雨珠落到掌心,他知道自己有病,喜净,喜整洁,一身白袍纤尘不染,便是这无根水落下都要用法力隔绝。 他举着雨珠回头,掌心湿湿润润,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顾清源。 “看来,前辈已有决断?”顾清源微笑说道。 曦景扯下太平冠,脱去道袍,露出底下白袍来,雨水点点滴滴打在白袍上,晕染出一圈圈水渍。 “总该有人站出来的,只不过那个人是我而已。” 曦景将道冠丢给顾清源:“还请清源将道冠送还大道观,人生于天地间,如白马过隙,倏忽而已,生死于我何加焉,且让我任性一次。” “褪去禁锢,舍弃大道,方得自在,天地逍遥,这宗主……不当也罢1 雨越下越大,曦景大笑出声,任由雨水泼洒在身上,湿了青丝,透了白袍,仿佛是一落汤鸡,不复谪仙人模样。 “哈哈哈,去他娘的大道1 (本章完) 第121章 情为枷锁,恩义为绳 第121章 情为枷锁,恩义为绳 “前辈,恐怕清源不能如你所愿了。”顾清源托着道冠说道。 雨中大笑的曦景忽的停住:“清源,你……” “曦景前辈,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能眼睁睁看着伱你孤身探险呢?”顾清源轻轻将道冠推向曦景。 “是我一直以来游离在诸事之外的态度,还是我遮遮掩掩谨小慎微的性格,”顾清源看着曦景呆呆的接过道冠,“才让你觉得我不愿与你一同前往?” “况且,你从来不是孤身一人啊1顾清源手一点,一道隔绝窥探的禁制在雨幕中破碎,好像是被雨滴打裂的镜片。 这禁制在交谈时便已设下,目的是阻断旁人探查,隐藏气息,曦景早就发觉顾清源动作,只当他不愿将两人交谈泄露,遮蔽视听,也就未曾放在心上。 这禁制神妙非凡,隔绝内外,外面的人发觉不了内里气息变动,里面的人自然也被阻断神识,况且,这禁制还被顾清源小小的加了料。 禁制一破除,曦景就一愣。 随即有脚步声响起,踩过街道,踩过水坑,在雨声中似是一首慷慨悲歌。 夜幕是黑的,可在这黑暗之下,却有无数白衣汇聚而来。 空明领头,几百人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质。 锵—— 他抽出宝剑,剑身刺入泥土,单膝跪地,雨水浸湿白袍。 “宗主,斩杀妖魔本就为我正宗子弟本分,弟子愿一同前往。” 在他身后,个个白衣,手持宝剑,仿佛是曦景的翻版,那如剑脊般挺立的身姿此时只为一人而折。 “你……你们。”曦景上前几步。 要知道,在正宗,便是天地,也只需躬身一拜,唯有亲师,方才大礼叩首,旁支别脉的师叔师伯,见了也只余拱手问候罢了。 “宗主所言我等俱已听闻,仙路崎岖,无非是求得长生二字,天下修士皆是贪生惧死而已,但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有所为有所不为,曦景师叔悉心教导历历在目,我等学之,仿之。”空明抚过雨水打湿的白袍。 “宗主剑法神通我等学之,为人之道又怎可不学,若是如此,岂不是因小失大,登浮陆之事,弟子愿随同往,百死无悔。” 身后一众白衣声音无有激昂,却更强有力,低沉说道: “愿随同往,虽死无悔。” “曦景前辈真以为自己再宗内无有威望不成?”改了禁制,将两人对话公放,又将空明一众人引来的顾清源说道。 曦景哪里还不知道是他搞的鬼,看向顾清源:“清源,你……唉,你倒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他又看向半跪的白衣:“我身为紫府,尚且不曾有自保之力,你等筑基,随我一同前去,岂不是拖累于我1 声厉色荏,就差把那声废物累赘说出口,白衣弟子不摇不动,沉默以对。      “前辈多虑了,在你整顿城中事务之时,我便派人去那浮陆探查了一圈,外围劫兽皆是胎息练气之流,筑基也算少有,正好让他们练练手,总不能一直把他们托庇在紫府羽翼之下吧! 况且,便是有紫府境劫兽到来,你我联手,就算百尊齐出,也能争取些时间让他们撤离。”顾清源说道。 近些时日事态震荡,动辄波及紫府,他总揽全局,无不是一众紫府来回奔忙,底下弟子也就跟着打打下手,做些杂事。 那黑土浮陆劫兽异化迅速,数量繁多,单凭残余的紫府又能分出多少人手来,兽灾一爆发,靠的还是这帮筑基境的中坚力量,紫府是作为最终手段,救急于危难用的,兵对兵,将对将才是正理。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怠,那劫兽都更新了几个版本,这群筑基弟子还未曾交过手,这可不妙,只怕那浮陆异动,不知要吃多少亏,拼多少人命才能换来一丝教训。 这道理顾清源相信曦景太虚翁这般的紫府看得清楚,看得明白,也并不是硬不下心肠,无非是想求个稳字罢了,毕竟这些弟子也可以说是他们看着长起来的,无不是悉心教导而成,少些弟子殒命终归是好的。 ‘说到底,远近亲疏,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顾清源如此想道,这几日他也没闲着,早早去探查了一番,那浮陆内况最为清楚,只是不曾深入,只探了一圈就退去。 他又看向曦景。 ‘况且,若不给你曦景戴上这一副枷锁,只怕你真就有去无回了罢。’ 剑修什么时候杀力最大?无非是搏命之时,生死间有大恐怖,也能爆发最强悍的力量。 曦景说去探查,势必要深入核心,那里可是汇聚了百多尊紫府,若要强行开路,必要搏命,搏命就有生死危机。 顾清源还真怕曦景去的时候好端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连情报玉鉴带盒两斤半。 带着这群筑基弟子,曦景心有挂碍,势必不会太过激进。 ‘毕竟我就这几个熟人,死一个我也会很苦恼的。’ 顾清源向来自私自利,为了自身利益不畏惧去用些肮脏手段,也不乏心狠手辣,他是没杀过几人,但那两位一体的洞泉可是将须弥海都快杀穿了。 说是诛杀魔道,诛杀恶人,但杀人就是杀人,顾清源不会说什么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那些魔道也大部分未曾惹到他头上,只不过是为了谋求利益,谋求权势,所以碾压过去了而已,杀魔卫道只是他扯起的幌子。 但他也恩怨分明,愿意为恩义之人做些谋划,况且曦景高洁君子,谁又不想和君子做朋友呢,就是顾清源这般自认真小人,也愿意交一两个君子朋友。 曦景看了看顾清源:“你说派人去探查,派的何人,那地方紫府都清源你不会孤身前往了吧?”言语有些急切。 顾清源摆摆手:“我胆子可是小的很,曦景前辈高看我了。” 说着身形一侧,露出一人来。 血袍血刀,魔修洞泉。 洞泉一拱手:“须弥海紫府小魔洞泉,见过大道观曦景宗主。” (本章完) 第122章 登陆启战 第122章 登陆启战 “我曾提及我那化身,这便是了。”顾清源一伸手。 曦景自然记得,看了看洞泉:“没想到清源你这化身……大有不同,判若两人。” “一点点小手段而已,我这化身一直潜伏须弥海,那海中魔修有多少是正宗紫府伪装前辈不会不知道吧1顾清源微微一笑。 曦景看向顾清源:“你这分身可不算是小手段了。” 心中则想道:旁人所练化身气息法力有所分别,虽不同宗却同源,清源这分身却好似两人一般,只怕是独属于他的专门神通。 “我先前已经请洞泉去那浮陆走了一遭,此行正好一同前往,多分战力。”顾清源又提示一声,“只是这化身所修与我不同,动辄血气滚滚,魔气腾腾,前辈可勿要大惊小怪。” 结果曦景微微一笑:“可是与你那白甲天将内里一般?” 顾清源一愣,摇头失笑:“看来前辈早有预料,亏我还曾在前辈面前故意多次提及我那化身,是我多虑了。” 曦景随即转为正色:“此行凶险自不必提,我也不愿说些什么为天下苍生,挽天倾之言,到了那浮陆,我为主攻,伱作策应,务必保护好这几百弟子。” “自当如此,他们在外围厮杀一番,全当历练,局势一旦有变,我即刻送他们回返。”顾清源点点头。 得了顾清源保证,曦景目光落在眼前白衣上,沉声说道:“既然尔等意已决绝,我也不会多劝,生死有命,好自为之。” 似乎觉得语气有些硬,曦景又说道:“你们不可深入,若是事态严重,立即配合清源真君撤离浮陆,可曾听清?” 空明一脸喜色,拔剑起身:“是,弟子明白。” 曦景法力托起众人,待众人站直身躯:“大道观弟子听令。” 一众白衣齐声喝道:“在。” 曦景朝顾清源点点头,说道: “架起剑光,随我除魔降妖1 他手一伸,化作一道无匹剑光冲上天际,飞向远方。 一剑起,随后有无数剑光跟随,浩浩荡荡,划破雨幕。 “走了,别看了。”顾清源一伸手,也是把江枫擒了过来。 “前辈,真君,清源真君,我就不用去了吧?”江枫低声哀求。 顾清源一拍他脑袋:“想什么呢,你是什么情况你自己清楚,我也曾给你细细解说过身上异象,就算不是天命之子,也是天地后手,你跟着我我也放心,实话告诉你,就算他们不去,你也得跟我走一趟1 “是,江枫明白。”江枫苦笑一声,站在顾清源身后。 既然是探查,自然不会声势浩大,临近黑土浮陆千里,曦景就停了剑光,撑起敛息法阵。 一行人狗狗祟祟闪过驻守紫府,趁着夜色登上了黑土浮陆。 “此等劫气酝酿,长久待下去只怕会迷蒙心智。”曦景看着眼前丝缕灰气飘荡说道。 顾清源捏过一丝劫气:“失了天时,又失地利,也就只占了一个人和。” 手一挥,一众人身上黑光升起,他开口说道:“我这神通可吞噬劫气,不至于迷了心智,若是看到黑光闪烁,不要迟疑,即刻退去。” 他看向众位弟子:“我能护得了一时,护不得一世,让你们来是探一探劫兽底细,不至于日后得了教训,若有逞能失智之辈,便是曦景前辈阻拦,我顾清源也要立斩当场,绝不留情1 众弟子互相望了望,空明回话:“真君之意我等明白,若有差池,无需顾忌。”      “记住,此间情报无论大小,留在心中,好回传宗门。”顾清源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看向远方,这浮陆地势平坦,无有阻挡,唯独不见劫兽身影。 走了一段,顾清源抬手:“再往前数里,便有劫兽厮杀,且需注意。” 他又望向曦景:“再往前,劫气压制下,法力运行缓慢,这敛息法阵坚持不了多久,到时劫兽暴动,只怕会是场恶战。” 曦景示意明白,果然,飞了一会,就看到兽群无止尽的厮杀,铺在大地上,好似一团翻滚的黑云,浩浩荡荡,漫无边际。 半空,地上皆密布劫兽,个个赤红着眼,每时每刻都有劫兽死去,尸身跌落,大部分被分食,还有小部分随即被黑土吸收。 “这劫兽,正在被黑土吸收?”曦景瞳孔微微放大。 顾清源点点头:“我先前探查就已发现,这里劫兽无有理智,只有无尽的厮杀,随即被黑土吸收。” “这是一个养蛊场,要么踏着别的劫兽尸首变强,要么死,化作黑土养分,之前这妖兽还是练气多,筑基少,如今已经对半分了,内里意思你该明白。” 曦景手抚宝剑:“要么是大多劫兽死尽,养出一群紫府劫兽,要么就是这黑土中还有一中枢核心,在吸收劫兽的力量,吞噬所有劫兽,养出一尊绝世神魔。” “我趋向于第二种猜测,到那时,只怕那凶神魔出世,天翻地覆,别忘了,咱们脚下踩的,是金丹道尊的遗蜕。”顾清源说道。 曦景还待开口,就听到自黑土深处传来异响。 咚——咚咚 他猛的回头,吩咐弟子:“静心凝神,尽守灵台。” 又看向顾清源:“是那时浮陆诞生时的异响。” 顾清源点头:“当初几声响神魔降世,如今不知又起什么波澜,”又见曦景担忧地看向身后弟子,知道他担心什么,“无妨,我研究曦盛真君那法相真身有些时日,人族无有紫府之基,还引不出神魔异化。” 可就在这时,一道黑气荡开,横扫,略过众人这里时,敛息法阵应声而灭。 气息显露,那劫兽战场凝滞一瞬,齐齐望向空中众人。 吼吼吼—— 各异的兽吼齐齐响起,劫兽调转枪头,或是飞空,或是狂奔,朝着众人袭来, “众弟子,布阵1 不等曦景吩咐,空明大喊一声,众弟子各司其位,灵光遍布身周,随后剑光弥漫。 顾清源身后一道血光飞出,直直扑向远方。 “先让我那化身探探路,黑土广袤无垠,若要找到那异响位置也是难事,正好有咱们在这里吸引劫兽注意,我那化身在此地如鱼得水,应该费不了多少功夫。” 曦景听闻也点点头,随后牵引剑光,剑气挥出,斩灭先头大半劫兽,只漏过小股兽群让弟子练手。 兽如洪流,人若坚石,就看是水破顽石,还是石阻水势。 大战终启。 (本章完) 第123章 黄雀?快快入笼 第123章 黄雀?快快入笼 ‘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没成想一上来就被破了法阵,泄了气息,这片黑土果真古怪,是有意识吗?’ 顾清源捏捏眉头,看着战场,一挥袖五行神光打碎大波劫兽。 接战时久,曦景化作绞肉机,每一剑挥出都有无数劫兽湮灭,尸骨无存,众弟子们也硬扛了十几波冲击。 好在众人进退有度,轮流替换调息,只是看着无有理智,也不见减少的兽群不免有些心头沉重。 一道剑光掠到顾清源面前,化作曦景:“清源,我看弟子有些坚持不住,不如送他们退去?” “哼,这才哪到哪,不过法力将近,神困精乏,连重伤都无有,怎么算坚持不祝”顾清源随即声音放大,“他们不是打算与你生死与共,怎么,受点小伤,就忍不住了?” 全然没有设计将他们引来,幕后推手的自觉。 一众白衣默默无言,只是握紧剑柄,气势上了三分。 “放心,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不惨一些,又怎么钓来大鱼。”顾清源传音道,“前辈不会真以为另外两宗毫不在意这浮陆吧?无非是借着扯皮功夫看哪个当出头鸟,做个探路先锋,好保全自身。” “我当然知道,在刚才异响时,我就已经感觉到两股熟悉气息隐现,作壁上观的黄雀可是不少。”曦景回以传音。 “半柱香,之后我会送他们离开,也打醒那群黄雀,覆巢之下无完卵,这兽潮,大道观挡不住,他们更挡不祝”顾清源受够了只知道算计的老狐狸,比的就是谁更沉不住气,更有底线,结果就跳出了曦景。 曦景看向众弟子:“可以,那之后呢?” “之后?自然是有多大阵仗就摆出多大阵仗,如今劫兽暴动,想必无论是黑土深处还是各宗都应该知晓我等存在,那就不必遮遮掩掩。” 顾清源看向黑暗深处,“探路归探路,他们可不会眼睁睁看着探路先锋把最后的宝箱取走,前辈,你猜那集结了百多尊紫府力量的深处会孕育出什么?是神魔还是威力无匹的法宝?” “若是法宝,他们但凡有一丝贪念,但凡不愿看到大道宗一家独大局面,肯定会现身,若是神魔,呵呵,他们真的敢赌吗?冒着被大道宗得宝碾压的风险?” 曦景看了他几眼:“你是什么时候想到这些的?” “自曦景前辈隐隐有探查想法,自我发现劫兽无时无刻不在厮杀强大之时。”顾清源看向曦景,“所以,这不是一场探查试探,而是吹起总攻的号角,当大道宗弟子退出浮陆的那一刻,赌上修行界全部力量的决战就要开始了。” 曦景看着好似无穷无尽的战场,本来垒起尸堆的战场未曾见一具尸体,无不被吸收分食,劫兽肉眼可见的气息强大了几分,拖延待战是最不可取的,可就是有人在坐视敌人逐渐强大。 “这般时刻,他们还会如此不智吗?” 说完他自己都笑出声。 是啊,就是如此不智,看似愚蠢,看似目光短浅,却又理所应当,下意识保存自己的实力,去消耗别人的力量,当不能增强自身时,削弱别人不也是一种增强吗?修行界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 宗门,派系,地位,人被利益捆绑,屁股坐在哪一方,自然就要为哪一方殚精竭虑,脑袋决定行为,而屁股,决定脑袋。 “差不多了,该送他们离开了。”顾清源说道,随即各弟子身上黑光化作一尊天魔,携着他们离去,独留下还撑剑厮杀的江枫。 顾清源冲他笑了笑,一尊天魔带着他飞向高空,越飞越高,获得最佳观战席位。      “前辈,洞泉已经发现核心区域边界,咱们就如他们所愿,探探路1顾清源站定,一参天巨树在其身后腾起,伸展枝杈,转眼千丈,“可别告诉我,刚才那轻飘飘的几剑就耗费了前辈所有力气。” “哈哈哈哈1 曦景大笑:“那我可得用些真本事,免得伱小瞧了我。” 他一点手中长剑,长剑化作白练,直直飞上高空。 “天上月,水中月,一剑担月,月华满天1 随着声落,那匹白练凝为白玉盘,照彻天地,清泠泠的月华光洒下,却带着森然冷意。 凡照彻之所,皆为剑域,月光月华,皆为剑意。 被升起玉盘惊扰到的劫兽抬眼望去,便有剑气自瞳中生,刺穿头颅,了解性命。 月光挥洒,如片片剐刀,将劫兽钻心挖骨,零落一地。 顾清源看着参天巨树,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招式名字可以喊,而且有名称也实在喊不出口。 他手抚着树干,嘟囔一句,轻轻一推,那巨树好似天塌一角,玉柱倾颓,轰然砸向地面。 “小飞棍来喽~” 转眼间那无尽兽海被两人清出一片空地,却又被缓缓填满。 曦景瞅了瞅眉头,剑气杀伤力没有他想象中的大。 “这般劫兽,皮糙肉厚,可削弱术法威力,若是紫府法相一出,前辈剑气至锋至利,尚能斗几个回合,换旁人来用些起风点火的术法,怕是只有挨打的份。”顾清源想了想,将魔抗和物防换了个说法解释道,“似我那般,化为实体,一老树下去,再能抗也得死。” 曦景领悟的很快,一抬手,擎出一柄巨剑,也不斩落,横着一拍,就扁了无数劫兽。 少了大道观弟子拖累,二人也不在此纠缠,这些劫兽自有后来人去头疼,顾清源前面领路,直直向里飞去。 嘶哑难听的吼叫很快被抛在身后,顾清源感知着方向,很快来到一黑色天幕面前。 好似有神人把碗倒扣,扣出来一半圆形天幕,黑气笼罩。 “是等还是进去?”曦景意思是等等各宗人手集结还是两人先入一探究竟。 顾清源把手往屏障一探,手指便穿了过去,他盯着收回的手掌看了看:“进吧,来都来了,而且我的化身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两人齐齐迈步,随后被黑雾遮蔽身形。 (本章完) 第124章 长生树上长生果 第124章 长生树上长生果 残破仙宫。 破石烂瓦堆积,原本是上等的好材料,如今灵光不再,叫人惋惜。 此地好似被孙猴闹了天宫,又好似天地翻覆,乱了乾坤。 一金顶宫阙被砸去大半,连门口守门天将都只剩一尊。 再往下看,是粗壮的黑色枝干,这天宫竟是被一株巨木拱起,如今支离破碎,庞大的宫殿群零零落落的悬在枝杈上。 树下是盘根错节的根,死死扎在地面中,再往外是黑色的池水,那巨木好似是这一潭黑水养育而成,长势极好,还有血红色的果子隐藏在绿叶下,时不时晃动一番。 一独角青发异兽躺在潭边,浑身抽搐,口中吐出黑色涎水,他猛的站起身,干呕出一些碎肉,背后骨节突出,一双骨翅破开血肉,舒展开来,流出鲜血,鲜血里还有蠕动的黑丝。 鲜血一经流出,就好似得了指引,流入黑水潭中,而异兽血肉翻滚,覆上光秃秃的骨翅。 消瘦了几分的白靖满意的点点头,转头看向身后。 在其身后,是形形色色的神魔,静静围坐在水潭旁。 一白虎上前:“妖师,自外域又飞来两头劣等神魔。” 这白虎长得也奇怪,虽说是虎,却无皮毛,背上十只小骨翅覆盖至腹部,缝隙间可见红通通的筋肉显露,额头还有一枚血瞳咕噜噜转着。 “抬上来,喂给神树。”白靖说着又吐出口鲜血。 白虎嚎叫几声,随即有异兽擒着两头紫府劫兽上前,那原本狂暴无智的劫兽一动不动,任由异兽抓着扔到潭中。 潭水翻滚,有树根浮出水面,好似触手般灵活,一碰到劫兽,分出细小的丝,插入劫兽体内,吸吮着血肉,不一会只剩一副皮囊。 那树根举着皮囊送到树干前,树干四处裂开,露出颗颗血瞳,仔细盯着皮囊看了看,裂开一个大口,里面密密麻麻分布着利齿,将那皮囊吞了下去。 从始至终劫兽不曾吼过一声,整个过程只有潭水波涛和渗人的咀嚼声。 白靖迈着六根蹄子,别扭的走了几步。 ‘我有几条腿来着?四条还是六条?’ 他迷茫了一会,随即大喊道:“诸位同道,长生果成熟在即,尔等需小心谨慎,莫要让那人族钻了空子,多多捕捉劣等神魔,一旦神果成熟,诸位上品神魔,万年寿命可享1 此话一出,底下各形各色的异种吼叫出声。 看到这里,白靖不由得有些洋洋得意。 ‘还好我计谋超群,将那无有意识的紫府神魔划为劣等,有意识的分为上中下三品,不然还压服不住这群丑东西。’ 那日他受吸引赶至黑土,循着内心感应寻到了这颗神树,恢复了些许意识,眼睁睁看着一众紫府气息的异种扑向神树,那神树来着不拒,尽数吞噬,把白靖吓得不轻。 随后他冥冥中感觉那神树与自己沟通,言称这般异种叫做神魔,需要找寻神魔供奉。 白靖迷迷糊糊与其达成交易,被允许喝了口黑潭水,水一饮下,就有种种异象,借着黑水之力,压服了后来者。 存有意识的神魔合力将那无有意识的送去潭中,本来十几丈高的神树也越长越高。 白靖又按着实力划分了品级,本来下品中品神魔有一百来头,只是这神魔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狂性大发,如今已经无有中品神魔,唯独剩下二十四只上品神魔。      白靖也乐得见此:“再过些时日,那三十枚长生果就要成熟,咱们上品神魔才二十四……” 正说着,有一猴型神魔猛的跳起撕咬住旁边神魔,他这一动,二十多头神魔齐齐来打,没一会就将那可怜神魔分食一空。 白靖也不在意,统共三十枚果子,那神树告知一枚可生出万载寿元,少一神魔分,就能凭空多出几百年寿命。 ‘打吧打吧,最好都死光,我也能独享三十万寿元,长生久视。’ “咳,现在是三十枚长生果咱们二十三位同享,需要小心防范,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白靖摇头晃脑说完,自顾自的躺倒在水潭边。 顾清源和曦景进来看到的就是这般场景,江枫被他放置在了外面。 “这是……神魔开会?”曦景传音道。 顾清源正在心头暗骂。 ‘早就怀疑我修的不是正经仙,现在可以确定了,这是什么鬼东西,克系的人生果树?’ 他早在听闻紫府玄妙就有些怀疑,如今这神魔一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蹦了出来,那黑树也不像是正品仙道能诞生出来的东西。 谁家修仙修到最后身上会长出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破仙多少沾点克系。’ 顾清源摇摇头,驱散杂念,同样传音道:“听见他们说的了吗,一颗果子能得万载寿元,前辈要不要来一口?” “免了,那黑树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以神魔为食,这龙首青兽看着就不灵光,还妄图得万载寿元,只怕到最后也要落入黑树口中。”曦景摇摇头。 黑树以神魔为食,食物说什么,那树真的会听吗? “此地也就这二十三只神魔,其余的大概都沦为口粮,要不要动手?”顾清源有些跃跃欲试,他对神魔很感兴趣,对那能长长生果的树更感兴趣。 曦景则是有些迟疑:“这神魔与当日所见大有不同,只怕是与兄长一般成了那法相神魔真身,我这一身实力凭空少了三成,不若再等驰援?” 他与曦盛那真身交过手,自然知道有多难缠。 “我这双神通目看得清楚,这群神魔除了那青兽实力强些,其余也就一般,曦盛前辈本就实力高强,不可混为一谈。”顾清源说道。 正说着,一阵微风吹过,树上朱果摇晃,沁人心脾的诱人香味传了出来,引得神魔一阵躁动。 “神果熟了,神果熟了,我的万载寿命成了1 白靖狂喜,围着水潭打转。 咚—— 随着树枝摇晃,一枚朱果正好掉落在他眼前,比他的身躯还要大上几分。 白靖轻轻嗅了嗅,感觉畅然痛快,正要来吃,那朱果外皮猛的张开,化作一花苞,里面吐出一长舌,将白靖卷入。 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咀嚼声响起。 (本章完) 第125章 神魔20 第125章 神魔2.0 仿佛起了连锁反应,剩余二十九枚果子咕噜噜落地,将还欲逃跑的神魔吞吃,唯有七枚果子没得分,静悄悄躺在地上。 顾清源揉揉眉头:“动手吧,别等了,现在这果子还在消化,等会还不知道生出什么鬼东西来。” 曦景也不再迟疑,两人不约而同挑了两个没分到神魔的果子齐齐出手。 趁他病要他命,柿子还得挑软的捏。 剑光神光齐落,只听得两声尖啸,果子化为两半,内里隐隐看到人形胚胎。 “切碎,烧毁。”顾清源生怕这东西死而复生,提醒说道。 见两位绝世凶人降临,其余果子张开花苞,吐出长舌,却被两人转瞬斩碎。 见阻拦不住两人,一枚果子爆开红雾,吐出万千果粒,那果粒落地便长,化作一赤裸人形。 顾清源将就近一植物人枭首,头与肢体生出藤蔓,似要相连,被顾清源随手打为糜粉。 斩杀一个,还有成千上万这般藤人,势将两人淹没。 就耽搁这几息功夫,其余果子已经落到黑树旁,开始吞吃黑树。 那果子吃了黑树,像是打了激素,果皮绽开,露出人影,随着人影出现,红色果皮和藤人逐渐枯萎,化为一地白粉 “晚了吗?”曦景看着那道道人影。 “你……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忽然开口,初时声音沙哑,随后越说越流畅。 “大道宗,曦景,伱们又是什么东西?”曦景提剑说道。 那人笑了笑:“我脑海中还有那只兽的记忆,我可以继承他的名字,分享我的荣光,你们可以叫我白靖,至于我的身份,你可以称之为神魔。” 说完又自顾自的笑出声:“真是只傻兽,说什么信什么,那般劣等生物怎么可以称为神魔呢?” “神魔?树上长出来的神魔?”顾清源也跟着笑了笑。 新生的白靖转头看向他:“你的话,让我感到有些生气,你自裁吧1 顾清源翻了个白眼:“如果我说不呢?” “我可以亲手将你处决。”白靖说道,仿佛是个赐死的帝王。 顾清源一摊手:“这是个傻子,动手吧1 “哈哈,你在说什么……” 噗呲 白靖话没说完,就被一只手穿透胸膛,洞泉显露出身形。 “确实是个傻子,说了要动手都不知道躲。”洞泉诞出一尊天魔,死死咬住白靖,再一转身,已经脱离包围圈,来到顾清源身旁。 “前辈,洞泉,你们先帮我挡一会,我研究研究这傻东西。”顾清源说道。 曦景看着齐刷刷奔来的二十多道人影:“至少都是顶尖紫府战力,你还真看得起我。” “相信你。”顾清源头也不回的敷衍道。 “你这是什么手段?”白靖血肉翻滚,和天魔互相吞噬,一时僵持不下。 顾清源敲了敲他的脑袋:“小手段,能告诉我你脑子里为什么只有白靖的记忆吗?” “不可能,我这身躯足以抵挡万千术法,滴血重生不在话下,怎么能那么简单被你擒祝”白靖还在絮絮叨叨。      ‘怎么感觉这玩意像是个半成品,语言行为都是提取白靖的记忆生成,意识也是杂糅诞生,算了,打包带走。’顾清源原本以为顶着神魔这么高逼格的名头,起码也该是远古存续下来的存在,看到这白靖,不由得有些失望。 随手一点,气血之力游荡白靖全身,抹去灵魂,影子中浮出几尊天魔,将白靖吞噬殆荆 “前辈,把他们细细切做臊子,不要用术法神魔。”顾清源喊道。 曦景一剑荡开几人,剑光百转千折,将其中一人切做碎块。 洞泉则简单许多,一拳砸倒,气血之力爆发,将血肉磨灭。 顾清源正要上前帮忙,一道华光刺破半圆天幕。 “曦景,我来了1 原来是太虚翁携同一众紫府赶到,随后道道华光将天幕抹去,疏流景升两拨人齐齐飞来。 咚咚咚咚 还没等众人落地,急促声响传出,那围攻曦景洞泉二十道的人影齐齐尖叫,化作各形各状。 有脚踩火蛇,赤鳞甲,张口就吐出火焰,也有生长双翼,体有千丈却迅疾如风,登时一阵人仰马翻,三宗紫府还没落地就挨了一顿毒打。 顾清源看向黑树残肢上空,他本以为那声响自黑树中传来,却是不然,那声响来自天际。 身后一株金纹树生长,这手段顾清源只用过一次,最善窥探天地道则,加持悟性,只是自登紫府,目化神通,三层视界下,观人,观天,观道则,蕴含信息太多太广,每时每刻实力都在增长,再多的信息容易分去心力,操持在一个动态平衡正好,况且该看明白的也都懂了,不懂的再看也看不明白,只能等待日常积累足够,才能进一步窥探。 他抬眼望去,有金纹树在,不惧怕强横的道则。 “天地道则在更易,根本道则在变化,果然,这才是真正的天变1 顾清源一眼看透,他早在劫云现世就已发现天地道则的细微变化,隐隐有猜测,也就在那时,将大部分心里投入到神魔武道上。 看着肆虐的神魔,他心中默算。 ‘若是我与曦景前辈不出手,那三十枚果子正当在此时完全成熟,这算什么?天数不及变数?也罢,让我看看你想做什么。’ 就思虑的几息功夫,战场已经呈现一边倒的态势。 曦景也不再喊招式,挥手一招,剑气化河,化江,滔滔翻涌,在一金甲神魔身上留下无数剑痕。 那神魔伤口处流出丝丝鲜血,却又顷刻间血肉合拢,恢复如初。 一道气流席卷,略过一霞举宗紫府,锋利的双翼划过脖颈,那双翼神魔提着头颅停滞半空。 “哈哈哈,枉你们常道修行修行,修行到最后不过一草包,被我随手去头颅。” 话音刚落,那无头身躯才软软倒下。 呖—— 一声鸟啼声传来,一驾鎏金凤撵自天际落下,凤撵上驼着…… 一轮太阳。 凤撵行过,随后朵朵烈阳金花飘散而下。 那双翼神魔碰了一丝,就化作一团火球。 凤撵上站着一人,乃是采薇真君,那轮太阳显露出一三足神鸟。 (本章完) 第126章 作假戏传真法 第126章 作假戏传真法 曦盛展翅,来到顾清源旁边,抛给他一人,正是江枫。 “劫兽有异动,如今正向这里冲击,在外留守的紫府尚能抵挡片刻,我见他独自待在外面,就带进来了。”曦盛张开鸟嘴说人话。 顾清源随手化出尊天魔将江枫高空挂起。 ‘天命之子福大命大,应该死不了。’ 随即向曦盛问道:“前辈,你可感觉体有异样?” “这么说来,好像神魔真身运转流畅了些,感觉天地更融洽。”曦盛想了想说道。 顾清源点点头:“这就对了,天地道则在更易,仙法没落已成必然,神魔之道更适宜在更易后的天地。” “我感觉法力运转晦涩了一丝,神通威能也有削弱。”曦景早就关注着顾清源,听到谈话,急忙忙说道。 甚至在场大部分紫府都留了一分心神在顾清源处,毕竟全场人都在乱斗,就他一个人摸鱼研究。 顾清源将众人深色尽收眼底,也不做声,应对之法也简单,无非转修而已,说道转修,他这里可是有一门气血武道正适宜。 可他又不是圣人,干嘛凭白无故送人修行法门,吃力不讨好,顾清源敢说,气血武道一传,大部分人必然会觉得法门有后手,行事不是这般做法,人都是贱皮子,白送的感觉要害他,只有自己千辛万苦求来的才放心。 “清源,你那气血……”曦盛也想到了气血武道。 顾清源连忙打断:“我那新道途虽然适宜,但尚有疏漏。”说着摇摇头,留个引子,钓足胃口,不怕鱼儿不上钩。 随即传音给曦盛:“前辈,你也习了神魔武道,待会伱就全力用出,弄些大场面。” 曦盛反应过来,点点头,飞向半空。 那双翼神魔挣开火焰,凄惨无比,一身鳞甲烧出无数孔洞,伤口缓慢愈合却又被残存伤口处的流火煅开。 “这不可能,这是血肉神通,怎么可能存在似我等这般的神魔1 话音说完,身形极速飞出,落在地面,砸出深坑。 洞泉散去拳头上的气血之力:“一身实力全靠肉躯得来,不曾琢磨半日,凭你也配谈修行。” 双翼神魔飞到半空,摸着胸口大洞:“你!你这又是什么力量。” “气血之力,修行得来,想学啊,我教你啊?”洞泉气血之力涌动,脚下一踏,来到双翼神魔面前,手刀挥下,将一只胳膊斩落,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腕子,猛的用力,有一只胳膊撕扯而下。 双翼神魔从哪来回哪去,又落回深坑,洞泉收回一计直踹踢飞神魔的右腿,气血之力将蠢蠢欲动,物归原主的两条神魔胳膊震为糜粉。 “我生平最恨比我还狂的人1 双翼神魔瘫软在坑中,再也感知不到失去的双臂,发出经典反派宣言:“这不可能,神魔之躯强横无比,你怎么能毁去1 洞泉无有回应,抽出天魔化血刀,气血之力攀附其上,刀躯暴涨,化作数百丈血色长刀。 “你不修行,见我如井中蛙观天上月,你若修行,见我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无匹血练挥下,一击,斩灭。 四周寂静无声,唯有双翼神魔身躯被气血之力消磨殆荆 剩余神魔心生胆怯不敢靠近洞泉,挪转身形,却召开另一尊瘟神。 金翎绽开,祥鸟腾空,一轮大日端立,无量光无量热散开,在场神魔身上冒出袅袅青烟,随后,他们便见到了最壮丽的奇观。 一抹殷红染上金日,仿佛日全食般将大日吞没,神鸟在红日中飞舞,淡淡血光洒下,仿佛利刀剖肉,众神魔身上显出皲裂血痕。 一白鳞神魔吐出水气,腰间攀绕水蛇飞出,化作一百丈蛟龙,随着波浪滚滚向前,还没等靠近红日,水气蒸发。      轰—— 蛟龙跌落,鳞甲微张,阵阵肉香飘散。 赤甲神魔火焰烧遍全身,在身周罩上一层火气,隔绝血光,踏步腾飞,向曦盛袭杀而去。 ‘击杀那只金鸟神魔,再合力围杀那个红袍子。’ 他是现存神魔里实力最强的,那血光落下也不曾落下什么伤势。 正想着,他眼前冒出一道青袍身影。 “不好意思,你的对手,是我1 赤甲神魔不管耳边声音,大吼道:“滚开1 随后只感觉身旁景象不断倒退,再清醒,只觉得筋骨寸裂。 他感受着身躯不断复原,微微松了一口气。 ‘好在不是那气血之力,这点小伤,片刻就能恢复,就算是以伤换伤,拖也能把那人拖死。’ 赤甲神魔正要起身,忽然感觉眼前一暗,那被红日映照下血气蒙蒙的夜空被一只赤红大手遮蔽。 大手落下,抬起,已不见神魔身影。 顾清源满意的点点头。 ‘这遮天大手到时候换换色,变成黑色,到时候也能冒充仙道老祖,就差来个人喊一声老祖救我了。’ 见戏演的差不多,还剩十几神魔料理,顾清源给曦盛打了个眼色,装出一副法力亏空的模样,连同洞泉齐齐划水。 有神魔想逃,还没转身,就有死角处飞来一朵赤红焰火,或是一道血练,阻挡逃跑路线。 等到顾清源和曦盛三人合力击杀一头神魔时,就彻底开始摸鱼,其余神魔也不敢招惹。 顾清源这边轻松,大道观有曦盛护着,压力就给到了霞举飘渺和零碎散修。 疏流看着又一紫府重伤退去,手中术法神通在天地压制下越发无力,一咬牙飞至顾清源身旁。 顾清源喘了几口粗气:“疏流前辈。” 疏流看着眼前人气喘吁吁模样,也不去揣摩真假,有求于人就要有个样子,况且仅顾清源三人所杀神魔,就已经超出自身太多。 飘渺宗最好的战绩是刮痧把一神魔打至重伤,然后让洞泉收了人头,毕竟天地压制,术法神通威力骤降,法力回复也慢,没看那曦景剑圣都不怎么出剑了吗! “清源真君,闲话少说,还请授下法门,若有要求,老道一并应允。” 顾清源故作为难:“那神魔……不气血武道法门我早就交于太虚翁,那静台城就有大半人修行。” “清源真君玩笑了,那气血武道我等也揣摩过,法是好法,但威力不及你与曦盛真君,大战临头,还请真君体谅,传下那……神魔武道法门。”疏流说着拱手。 那静台城所修乃是神魔武道阉割降级丐版,凡事留一手已经成了顾清源本能,这不,马上就能卖个好价钱。 “疏流前辈也是心急,我也无有门户之见,天地一散修,纵然传下法门,修行又岂是一日之功,况且我那法门尚未完善。”顾清源有些为难。 “这……”疏流一时也为难起来 (本章完) 第127章 你们都是主角? 第127章 你们都是主角? “法无轻授,道理我也明白,老道愿奉上本宗仙道功法,除却宗内根本法,一并摘抄赠予真君,助真君完善法门。”疏流一咬牙,说道。 顾清源一愣,暗道疏流也是舍得:“前辈当真大方,根本法为仙道根基,清源是万万不敢染指的。” 见顾清源松口,疏流也未有喜色,苦笑一声:“谈什么大方不大方,今日过后,仙道存不存续还两说,求了一辈子仙道长生,却没想到连仙道道途都不曾长生。” “只怕是那仙道功法今后要沦为一堆废纸,也正好趁此关头卖个好价钱。”疏流有些自嘲的说道。 顾清源则是摇了摇头:“万流归宗,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那法门也是自仙道功法中领悟得来,说不定千百年后,又会有人自仙道功法中悟出些别的什么,一举扭转乾坤。” “真君才情过人。”疏流只是闷声回应。 “霞举宗也可。” 景升突然冒出,站在疏流身旁。 见景升现身,疏流也不搭理,微微迟疑:“清源真君,远水解不了近渴,纵有法门,一时半刻难以功成,真君可有速成的法子?” 说到最后,疏流有些不好意思,急功近利的法子仙道功法也常见,无非是剑走偏锋的魔修法门,他有此问也是看顾清源才情过人,哪怕不能功成,有一定自保之力也是好的。 看着顾清源沉思的模样疏流猛的一惊,还真有办法? “真君,你身为一法开源,宗师人物,对那神魔武道必然了若指掌,若有办法,还请说出,”疏流顿了顿,“便是些急功近利的法子也可。” 天地更易之下,最先受难的就是紫府,紫府身有神通,与天地和合最深,压制之下,只怕神通废了多半,神通为紫府之基,若是废了,只怕不死也伤,根基败坏。 筑基修士倒是好些,一枚仙基种下,与天地道则瓜葛不深,顶多是压制些法力。 顾清源还在沉思:“法子,倒是有一个,也并没有急功近利的害处,只是……” “只是什么?”景升问道。 顾清源看向二人:“二位可信得过清源?” 疏流和景升对视一眼,说信得过是假的,交情未到,说再多也是虚的。 “若有法子,真君还请道来。”疏流看了一眼还在苦战的众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成了。’ “我那法子也简单,我身据一神通,可增强悟性,待我与诸位紫府心神相连,我参透天地道则,补全我那法门,再将感悟传及各位,想必悟性加持下,定能快上几分。”顾清源斟酌着开口。 这方法说白了就是借助众紫府心神,将其化为顾清源自身算力,去容纳天地道则信息,推演法门,再将信息打包给众紫府,通过金纹树的悟性加持,修改自身法门。 只是紫府放开心神,就相当于对顾清源不设防,若是心狠些,留些后手暗门,顷刻间就能控住其人,顾清源也能混个旧版本仙道之主当当,一统修行界。 景升张了张嘴:“那曦盛真君神通……”      “曦盛真君有法相真身,那神通也是我为其量身定做,若是不信,尽管去问,曦盛真君性格高傲,自然不会为我遮掩。 况且成了紫府,各有各路,我只传下根本法,还需众紫府自行修改,适应自身,那金纹树便是因此设的手段。”顾清源解释道。 “我等自然信得,自然信得。”疏流开口,至于信了几分,见仁见智。 顾清源也不等他二人挨个提问,随手抓了一头天魔:“那血袍魔修,乃是我一化身,术法至邪至诡,善用天魔法,这天魔是我自劫气中悟得,传法时需覆一天魔在身,作为节点,我也好为众紫府传法,若是不愿,法门奉上,清源绝不强求。” 疏流二人看了看面目狰狞,几无人形的天魔,心中一同想道: 这清源真君不会是魔修潜伏在正宗的卧底吧? 又一想,这真君无门无派,卧的哪门子底啊?一身所学颇杂倒也正常,仙法难求,有就不错了,谁还会管是正是邪呢? 说来漫长,紫府间交流信息不过一瞬,局势尚未发生变化。 两人正想着,又一声响传来,天际隐现金光,这金光紫府都不陌生,乃是天地道则所化。 可如今,那金光显现的道则不断脱落,又有无数道文篆刻其上,随着道则更易,在场紫府心头一沉,法力更沉寂几分,连顾清源都感觉一闷,如今他体内法力气血之力交杂,能免去大部分减益状态,就算如此,也感觉身周好似套上枷锁,将法力转化了大半才好些。 ‘只怕接下来情况会越来越严重,倒是法力如死水,难以调动,难以回复,用一点少一点,到那时仙道也就无存了。’ 顾清源默默想道,与疏流二人对视一眼,内心想法大差不差。 “看来是天意如此。”疏流还有空调笑。 顾清源想了想,可不就是天意如此,那新法修魔非修仙,估计天道想整治这帮修行者很久了,只是没想到是这般手段。 “我需商议一番。”景升说道,其实也不必商议,三人对话未有遮掩,便是那神魔也听得,众紫府也各有决断。 神识流转,错综交杂,一番传递,除却两名散修和三名正宗紫府,其他皆同意,便是不同意的五位,也是打算要了功法自行参悟。 “那好,我放出天魔,诸位还请勿要反抗。”顾清源袍袖一挥,点点黑光飞出。 神魔还打算有异动,随即火圈围拢,血练降临,只控不杀,其余紫府得此喘息之机,放开心神,纳入天魔。 随即展开术法,与神魔交战。 ‘我看诸位皆由主角之姿,竟要效仿天命之子,行那战中突破之事,我要不要喊两声给我破应应景?’ 顾清源身后金纹树飘摇,瞥了一眼江枫,说来奇怪,他悬至高空,稳坐最佳观战席,那帮子神魔却不曾出手。 ‘待诸事毕,再来料理这个古怪主角。’ 他随机打散心中念头,双目张开,金光闪烁,推演功法。 (本章完) 第128章 传法紫府,观想图出 第128章 传法紫府,观想图出 ‘痛快,这就是开挂的感觉吗?’ 一接入众紫府心神网,顾清源就有些沉迷,往日需要花费数日功夫的难题顷刻即解,连世界都看得清晰许多,好似从来是大块头台式机的运程搭载上了量子计算机。 其实顾清源还蛮想系统流开局的,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天天备战高考一样吭哧吭哧的学。 那种叮叮叮响个不停,什么‘您悟性超绝,领悟功法《’又或者是深蓝加点那种顾清源都可以接受。 ‘就算是好感度攻略系统也行啊,里面奇奇怪怪的物品和技能堪称逆天,但凡解析出一个,也能成就唯我独法吧/ ‘毕竟每项技术的诞生都会牵连各种前置技术,哪怕是只能在系统里买瓶水,可能就包涵物质合成,物体传送等技术,其中蕴藏的技术含量也碾压前世的那颗小球。’ ‘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遇到系统流主角,到时候把系统一拆,做个系统批发商也不错。’ 顾清源将游离的念头抓住,这是算力逸散的表现,随即收拢心神。 参天木虚影在其身后显现,摇曳之下,一株血色树芽缓缓出现,随即一个个难题的攻破,血色树影茁壮成长,虽比不上参天木茂盛,但也开始伸展枝桠。 ‘法相作为武道十三境之一镶嵌进去,曦盛的法相真身也可以融入,那白靖的神魔躯数据也可以导入。’ 顾清源随手一抓,将一神魔挂在眼前,解析其身体数据。 众人随即一惊,哪里看不出顾清源藏了实力,可如今心神网已成,性命皆在旁人手中,也不敢多说,连神魔也消停了许多,毕竟他们刚出生一天,但不是真傻。 感受着心神网的动荡,一个个心念浮现,顾清源微微一笑,继续解析,洞泉则是开了个区域网,玩命的给大道观紫府开小灶,务求把顾清源传来的数据讲述明白。 自家人,当然要区别对待,一视同仁那还分远近亲疏干什么,孔老二还知道亲亲相隐呢! 没看曦景这般君子人物,也是闷不吭声,完全看不出吃小灶的迹象。 待到血色武道树长的和参天木差不多,顾清源才停下推演,也不着急给众人传法,反手开始推演自身功法神通,机会难得,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待到功法神通进无可进,天地道则推进缓慢,顾清源才吐出一口气,心知自身积累不够,更难有大的突破,这才开始将精编般《神魔玄观》传输。 功法传输完毕,破去心神网,顾清源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中和神魔惊恐的眼神中缓缓起身。 “我这《神魔玄观》以气血为基,武道为辅,开启人体密藏,推动人身进化。” 说着顾清源放开气息遮掩,让紫府看清体内气血流转。 “修行胎息至紫府四境,跨越太大,悬殊过甚,我本意乃是为凡人所创,使其有自保之力,不至于落入妖兽之口,故而将四境拆分为十三境,使其进境趋于平缓,不至于一境在天,一境在地,便于理解,步缓登天。” “第一境,我将其命名为搬血,依靠食肉之精华,增益气血,通过导引法,搬动气血,此境功成,身强体健,神满气足。” 圆盈气血在顾清源体内流转,让一众紫府看清。 “第二境,锻体,气血圆满,用气血锤炼肉身,筋骨皮肉,五脏六腑,这一步旨在初开身体密藏,在此期间,气血消耗很快,食量大增,功成可得金肌玉骨。” 气血流转顾清源身躯,锤炼内里,周身骨骼散发莹莹白光,肌肉紧实,隐隐有淡金色光辉。 “第三境,凝气,金肌玉骨已成,底子深厚,便可压榨出一丝气血之力,修行之门已开。” 一缕气血之力在顾清源体内流转,一众紫府若有所思。 “第四境……” ……      “第八境,法相境……” …… “第十三境,神魔境,入得此境,便相当于咱们的顶尖紫府,法相融入己身,转为神魔真身,力大无穷,根据法相不同,催生出种种血肉神通,练至深处,滴血重生,不死不灭。” 顾清源一口气将十三境讲完,讲的众紫府晕晕乎乎,倒是那神魔若有所悟,毕竟这十三境有很大一部分自他们处得来。 “我这《神魔玄观》一册,玄通道,重点在这个观字上。”顾清源如同临考前要画重点的老师一样提醒道。 看着一众紫府眼神里快要溢出来的‘菜菜,捞捞’,顾清源为自己的奇妙脑洞摇头一笑。 “前几境无非是水磨功夫,磨着磨着就水到渠成了,可到了后几境,却是重意重神不重形,参悟起来难些,我为此创了几套观想图,可以揣摩其中真意,前路可循。” 他把头转向战场中十几头神魔:“正巧咱们有几个示范样本,我与你们演示一番。” 逃! 众神魔无有别的想法,只有一个念头,还没起飞,就被气血困住,急的团团转也不曾突破。 “别急着走,待会我挨个送你们走。” 顾清源说着身后金丝流转,化作一战天斗地的金猿,举棍怒吼。 江枫一见那金猿法相,脑海中记忆碎片起起伏伏。 “这图乃是我在静台城一白猿法相处参悟得来,唤作……”顾清源声音传来。 “《白猿战天图》” “《白猿战天图》” 江枫低沉着声音重复道。 顾清源来到一金鳞神魔前,左臂摆动,带动身躯微转,右臂画圆狠狠砸下,身后金猿同样动作。 那神魔吭都没吭一声,半边筋骨破裂,顾清源气血之力爆发,消磨无形。 “这一招,可以叫做白猿披挂。” 顾清源身后金色流光游走,金猿消失,化作一三足金乌。 “这图你们应该最熟悉,乃是取自曦盛真君,取一点真阳之意,可以称作……” “《金乌降世图》” “《金乌降世图》” 江枫亦说道,只是比顾清源提早了半息。 顾清源来到另一只神魔面前,那神魔刚要抵挡,就被一掌抚在面门,烈阳之意带动气血,将其焚为飞灰。 “这招,就叫烈阳掌好了。” (本章完) 第129章 十三万年 第129章 十三万年 顾清源好似阎王点卯般挨个行过众神魔,每讲述一图,就有一神魔神陨,十三副观想图讲完,战场再无神魔身影。 众人好像做了场幻梦,眼睁睁看着那僵持许久的神魔被顾清源杀鸡一般轰为糜粉。 “哈哈哈,道爷我悟了,我道成了1 一声大笑传来,众人转睛,发现是一大道观紫府,如今正欣喜若狂。 一缕气血之力凝聚,游走全身,法力转化,补益气血,有紫府的雄厚底子在,破境如喝水,呼吸之间,法力转化完毕,金肌玉骨,汞血玉髓,无漏金身已成。 那紫府入定片刻,气血爆发,一道血猿自身后跳将出来,入了法相境,对此仙道境界,当为紫府初成。 “真君有金猿,我这血影魔猿法相倒也不错。”那紫府美美说道,众人齐齐上前恭贺。 “等等,我寿元好像增长了许多,不,是增长了好多1他将法相收起,刚一起身就察觉不对。 此话一出,众人双眼放亮,齐刷刷看向顾清源。 “我这神魔武道实为增益生命本元,推动生命阶层进化,肉身强横,自然寿元增长。” 众人互相看看,按捺不住心头激动,其中太虚翁最为激动。 “清源真君,老道情况你也知道,寿元无多,若是习练此法,可还能增益寿元?”太虚翁被曦景搀扶着上前,嘴唇哆嗦,双手死死把住曦景手臂。 看淡生死是态度,知道有办法能多活几年,谁又能忍得住呢? “自然可以,我本就是根据那神魔推演,要知道那一尊神魔无有修炼气血,亦可活万年,若是如那位道友般,入得法相,若无暗伤堆垒,据我推算,可得寿三千岁,之后每每破境,寿元立涨,破至神魔境,八千寿。”顾清源指着那大道观紫府说道,全然不顾被消息炸晕的众人。 “八千寿,八千寿,长生久视,长生久视啊1太虚翁手不住颤抖,盘桓在生死之间的人才知道那种煎熬滋味。 他顺势跌坐:“我还能修,我还能修。” 其他人也不遑多让,个个喜气洋洋。 过了半晌,才平复心情。 太虚翁站起,脸上神采飞扬,精气神都已换了模样,不见一身暮气。 “真君见笑,老朽一时失态。”太虚翁有些不好意思,倒是不遮掩,乐呵呵的说道。 “情满自抑,实属正常。”顾清源摆摆手。 却见一众紫府齐刷刷站在一起,在太虚翁带领下恭身一拜。 “修行人只敬天地亲师,真君为我等开新路,我等自当尊为师,恭拜之。” ‘怎么又拜,感觉我这一路被拜了好几次了,讲这些还不如来点实际的。’ 顾清源想到就说:“来点实际的。” 众人一愣,还是太虚翁开口:“这是必然,那大道观,除了观道山祖师堂所在,真君看上哪个,说一声,我让曦景给你送去,便是那祭炼了千百年的山头,真君要也送你。” “我等亦然,无有不允。”众人齐声附和。 ‘要点什么?法宝?灵物?这些我都不怎么缺埃’      顾清源想了想:“这样吧,伱们珍藏典籍功法,凡是带字的,都给我抄一份送来,至于其他的,我还真不怎么缺,你们看着给就是。” “明白明白。” “还有一事,这法本为凡人所创,你等不可私藏,需尽各宗门之力,连同十三副观想图,广传天下,要知道这神魔武道乃是初创,不算完美,虽有十三境,却不能只有十三境,天下英才何其多,合天下之力,千百年后,或许就会有十四境,十五境现世,到那时,才算是长生久视,武运绵长。”顾清源又说道。 法无尽头,修的人多了,自然积累数据也多,数据一多,以顾清源的悟性,不说更上一层楼,至少缝缝补补总可以的。 众人思虑一阵:“应是此理。” “集大成者为宗,传道天下为师,真君气度,我等佩服。”疏流笑着说道。 顾清源摆摆手,任由他们交流心得,一招手,天魔降下,江枫站定。 “你可是有话对我言说?”顾清源问道。 江枫揉了揉太阳穴:“前辈,我已经想起前尘了。” “哦?说说看。”顾清源在江枫身上埋了不少暗手,对其异样心知肚明。 听到江枫所言,众人也聚拢过来,还有太虚翁将内里详情点破。 见众人围拢过来,江枫心底一凉。 “哦对,这事本不该让你们知道,可这小子与后世神魔武道传承息息相关,紫府之前,你们不可害他性命,紫府之后,各凭手段,我就不管了。”顾清源忽然说道。 随即又看向江枫:“我不可能护你一辈子,你的秘密也不可能一辈子藏的住,当初也算是我逼你将实情说出,算我亏欠于你,如今我保你紫府一路坦途,若是有什么差错,我定为你用些手段报仇。” 这话是说给在场紫府听得,果然,此话一出,众人心底一惊,又想起那灭在顾清源掌下的神魔,不由得又打量一番江枫,这位爷可以算是得了免死金牌了,惹不得,他们还不想沉浸修行时被一掌拍成糜粉。 “我说这话不是为了助长你的气焰,若你犯下大错,被人找上门来,我也不会管,其中尺寸,你自己把握,且紫府之后,站立顶峰,我不可能再护着你,内里缘由,我想你也应该明白。” 江枫抿了抿嘴:“江枫明白。” 顾清源点点头,示意江枫来讲。 江枫第一句话就石破天惊。 “我一直以为我是来自千年后,最多万年后,没想到我来自十三万年以后。” 十三万年! 这漫长的时间让众人一阵惊呼。 “那时神魔武道昌盛,人人习武,受大能血脉影响,有的新生儿天生神异,或为重瞳,或是神骨,各种血脉玄体层出不穷,便是普通人,一出生也气血蓬勃,比此地凡人体质强了太多,” 十三万年后的岁月荏苒,随着江枫讲述铺展在众人面前。 (本章完) 第130章 你小子还藏了一手 第130章 你小子还藏了一手 “天地间生有异兽,身躯庞大,动辄千百丈,彩鸟腾空,苍狼吞月,一吼天地震,一动山河摇1江枫说道。 众人一阵惊呼,疏流问道:“那我人族如何存续?” “我人族气血充盈,天骄层出不穷,更有人族大帝镇压寰宇,显露神魔真身,粒尘填海,根草斩月,天地星辰尽在手,万兽伏诛,那异兽……”江枫笑了笑。 “不过腹中餐,口中肉而已。” ………… “我娘怀我时受了暗伤,早早离我而去,我天生根基不足,靠着采药为生,结果在深山发现一日月潭,刚一触碰就昏迷过去,再睁眼就来到这里。”江枫停下讲述,众人一时还沉浸在那漫长遥远岁月中。 顾清源忽然问道:“我那《神魔玄观》可曾传下?” “倒是听说过,早就弃之不用。”江枫说着有些不好意思。 顾清源笑了笑:“十三万年时光足以洗刷任何事物,我那《神魔玄观》能流传下去已是难得,况且过了那么久,气血练法不知更迭了多少次,若是还延用我那功法,只能说明后人皆是平庸之辈,不知进取,我也瞧之不起,弃之不用这个结局也很好。” “前辈的观想图也流传下来了,用巨石雕刻记录,又用秘法存了影像,我当初见您第一眼就感觉亲切,是因为我曾经见过您的影像。”江枫连忙说道。 顾清源又问道:“你还记得多少功法?” “我本就家穷,只学了基础的气血练法,高深法诀无有,倒是城内立着十七副观想图,供来往人揣摩,我都记得。”江枫笑了笑。 顾清源点点头:“基础的就是最好的,具有普世性,适合绝大多数人修炼,也能为我提供足够多的讯息,比绝世神功好,后世武道拓展到多少了,你可别告诉我还是十三境。” “已经有二十一境,”看着顾清源眼神,江枫明白他要问什么,“修到二十境的武者便被称作大帝,至于其他的境界名称,我不清楚” ‘二十一境,大帝吗,果然道无尽头。’ 见问不出什么消息,顾清源拍了拍江枫肩膀:“我实力低微,尚且做不到送你回去,伱就先留在这里好好生活吧,别忘了,大道宗还有一个江熏儿在等着你呢。” “这里很好,熏儿和师尊,还有师门长辈,师兄师弟也很友善,我在那边只有孤零零一个人,我已经不想回去了。”江枫咧开嘴笑了笑。 顾清源看向众紫府:“诸事已毕,唯有这浮陆外围有些劫兽还要清理,各位不妨先回宗交代事物,毕竟天地道则变更,波及甚广,毕竟有很多事等着你们处理。” 众紫府一一上前告辞,连曦景都被太虚翁抓了回去,言说有笔账要算,转眼间只剩顾清源和江枫两人。 “前辈?”江枫看着直勾勾盯着自己顾清源问道。 “没事,安心睡一觉吧,有些手尾需要处理。”顾清源没等江枫回话,在其眉心一点,随即沉睡过去。 将江枫放下,顾清源整理着思绪,江枫虽说只讲述了大概,但他体内一堆后手早就将记忆打包传了回来,顾清源问那些话无非是提点众人,让他们明白广传功法的益处,省得有人不尽心,耽误他收集数据。 虽然江枫记忆中也无有多少修行知识,但他后世的见闻就是宝贵的知识,至少能为顾清源指引方向,知道会发展出什么样的路子,怎么走才是对的。 这是身处历史下游的优势,就如同顾清源前世,那一本本记载了中华五千年的高中历史书,放在古代,那叫做屠龙术,毕竟只有站在下游的人去剖析一个朝代才会趋于全面,那难背的起因,经过,结论,意义无不浸透了一代王朝的兴衰成败。 一抔月光洒下,照在江枫身上,他眉头紧锁,好似做了噩梦。 他确实是在做梦,也确实是噩梦。 漆黑的空间,漫长无尽头的小路,江枫摇摇晃晃走在路上。 ‘又是这里,说来我好像有些时日没梦到这黑色空间了。’ 江枫正想着,世界一阵晃动,连带着他跌落在地,远处寂静无声的黑暗深处腾起微微亮光。 ‘那是什么地方?’ 江枫有些疑惑,忽然传来了咚咚声。      那声音有些急,每响一声江枫身躯震颤一下。 ‘心脏好痛。’江枫摸着胸口,跌跌撞撞上前,声响不绝,逐渐与他心跳重合。 “咳咳1 江枫忍不住干咳出声,声音在无垠的空间回荡,让他心头一紧。 再往前走了不知多远,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江枫脸上青筋暴起,心跳加快。 ‘就是那里,有什么东西。’ 一步跨出,黑暗不再,来到一处仙宫,各色法宝灵器散落一地。 江枫盯着地上玉如意看了看,不敢乱动,朝着那细微声响走去。 来到一金銮大殿处,江枫呼吸更加沉重,心跳如麻。 随着江枫用力,大门应声而开。 大殿空旷,唯有一人伏在地上,背对江枫,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在其身下还有残肢断臂,大致能拼出三个人的形体。 江枫瞪大双眼,看着眼前恐怖的一幕,看着那有些熟悉的背影,说不出话。 “嗬嗬,你终于……终于来了。” 那人好似早已察觉,猛地回头,死死盯住江枫,鲜血涂了满脸。 见江枫呆住,他抛下手中头颅,缓步朝江枫走来。 那头颅江枫很熟悉,处处可见,分明是金丹道尊的模样。 可这还不算惊恐,还有更熟悉的,江枫分明看到,那人转过头,露出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外界。 顾清源看着眉头紧锁,浑身抽搐,蜷缩如虾米的江枫。 ‘就说这江枫一身蹊跷,劫气浓厚到看不出人形,却毫无异样,看来是全被他体内那尊同源而出的魔身吸纳了去。’ 他抬头望天。 ‘所以,这才是你劫灭众生最终的后手吗,天?’ 吼—— 粗犷凄厉吼声传来,江枫四肢伏地。 随着大吼,天上劫云翻滚,盘旋着落下,那江枫如同深渊巨口,将劫气纳入体内。 浮陆外围劫兽暴动,黑甲身躯化作一道道黑气,四面八方飞来。 江枫身周随着劫气吸入,脚下腾起一道道黑色圆环,磅礴气势排山倒海。 “哈哈哈,终于出来了。” (本章完) 第131章 永恒的烈阳 第131章 永恒的烈阳 “恭喜。” 顾清源看着滚滚黑气包裹,不断吸收劫气的江枫说道。 江枫猛的回头,露出漆黑的眸子:“是你1 “屡次三番阻断我吸纳劫气,还将我与那江枫神魂链接阻断。” 顾清源看着江枫体内一点灵光,那才是真正的江枫,如今潜入心湖深处,失去对身躯的控制。 “我那冰心诀真正的江枫日夜习练,甚是勤勉,有一二神异之处倒也不为过。” “给我死1 江枫一喊,一只擎天巨手翻滚着劫气落下。 顾清源抬起一根手指,一株青翠大树迎风飙涨,将迎面而来的巨手刺破,化作一团团劫气。 “不过一二劫气操控手段,对旁人有些用处,对我,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顾清源看着劫气回转江枫身躯,“你这般模样我有些看不惯,还是把真正的江枫放出来吧1 江枫欺身而上,黑气滚动,万千掌影打出:“你懂什么,那江枫不过我心神一点念头所化,记忆也只是随手捏造,我才是真的江枫1 顾清源袍袖一挥将掌影驱散,一拳立在江枫眉心,随后江枫身形一滞,极速击飞,拳意带来的余韵将他身后一片劫云打散。 “我说哪个是真江枫,哪个才是。” 江枫跌落在地,眉心裂开,随即有劫气填补,恢复如初。 “口气真大,如今我万劫加身,不死不灭,伱当真以为能杀死我?” 顾清源一心观察他体内流转劫气,手掌深处,一股五色辉光遮蔽天际,无数劫云被搅散消磨。 劫云无时无刻不汇聚入江枫体内,一道黑色光柱链接江枫,无数劫兽所化劫气和天地劫气扑向江枫,如今五色辉光一出,连那劫气传输都断了一瞬。 江枫起身,伸手一抓,劫气蜂拥而来。 “小瞧我,这是你自寻死路。” 低沉声音响起,江枫大吼一声,滚滚黑气弥漫,身形暴涨,化作千丈,顾清源站在一旁,好似脚边蝼蚁。 “米粒之光,岂可与日月争辉。” 声如雷霆,吐息如风。 顾清源看了看,见远处无有劫气飞来,知晓那劫兽已经尽数化作江枫养料,又看向千丈魔躯。 ‘非是我小瞧你,只是你身上我所留后手太多,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凑到我眼前。’ 他摇摇头,一应后手启动,那千丈魔身猛的炸开,崩解,化作一团黑雾。 “你……” 江枫口吐半句,就已经顾不得回应。 劫气暴动,将江枫那团黑雾搅的天翻地覆,过了半晌,才又重新化作千丈魔神,道道黑纹攀附全身,一双黑翼展开,遮天蔽日。 江枫舔了舔嘴角突出獠牙:“哼哼哼,没想到吧,你那手段却助我与劫气完全融为一身,劫气不灭,我身不死,我还真要感谢你。” 顾清源仔细打量着那魔身,好似在看什么稀世珍宝,满意的点点头:“感谢就不必了,只需借我一物。” “你在胡说些什么?”江枫一愣。 顾清源身形飘在空中,一株血色树影伴随参天木升起,一道赤影显现,正是洞泉。      “借你的命,你的身,你的一切。” 顾清源话音刚落,洞泉合身扑上血树,血树与青树暴涨,相互缠绕,血枝与翠枝交杂,化作一双生树。 随后有滚滚劫气垂落,被双生树吸纳,比江枫不知快了多少倍。 顾清源落在树上,劫气包裹,双生树伸展,血枝化作赤红脉络,青枝化作一具骨骼,劫气填充血肉,成就一遮天蔽日巨神。 天地随之一清,劫云不再,正值破晓,阳光洒落,顾清源庞大无比的身躯上青光流转。 轰隆陋— 一抬手山崩地裂,将江枫抓在手心。 “你不会觉得,只有你才能操控劫气吧?” 顾清源低头,对着掌心的江枫说道。 江枫驱动魔身,双翼挥动,却被束缚住难以行动:“你……” 顾清源却不愿听他多说,之前言语交锋本就为了使其与劫气融合,如今目的达到,掌心腾起熊熊烈火,将江枫锻为黑水。 随即有一点灵光闪现,顾清源意念一动,那灵光脱离手掌,落到地上,变为江枫身形,或者说是那魔江枫一点念头所化,众人熟悉的那个江枫。 祛除杂质以后,顾清源收了庞大身躯,专心锻宝。 自发现江枫异样起,他就已经在心里谋权如何获利,不然他时刻带着一累赘作甚。 那魔江枫虽然潜藏过深,顾清源也未曾发现,但他也有几分猜测,那捏造的记忆虽完善,但终究有几分细微破绽。 有了起意,顾清源才有了炼宝想法,纵观此界,也唯独那三灾六难之源劫气有几分玄妙。 定下方案,他又借心神网之机填充方案骨骼,推演可行性,待到一众紫府离去,方才着手引动江枫体内异样。 顾清源一挥袖,种种灵物散发着灵光投入魔身所化黑水,经真火煅烧,逐渐揉为一体。 待到一众紫府得了消息,劫云消失,劫兽异动,聚集回返,就看到那黑土浮陆片片崩解,被黑雾席卷着消失于无形。 唯有一人站立半空,收纳黑雾黑水。 两者一相撞,根属同源,圆融无比,待到一众紫府来到原本浮陆边缘,整看到顾清源炼宝结束。 一轮黑色太阳缓缓而升,悬挂天际,黑色日轮好似要吞没一切,唯有周围遍布着无数繁杂金色花纹,一圈流转不定的金焰围在黑太阳边缘,再往外是几圈颜色深浅不一的黑气酝酿,作为拱卫。 黑太阳前还有一身影,被照映的若隐若现,好似于太阳前加冕,又仿佛那黑色太阳是其拥趸。 无止休燃烧的黑色太阳拱卫着烈阳君主。 一众紫府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一时间震撼莫名,呐呐无言。 顾清源一抬手,黑色太阳化作一缕黑焰,没入掌中。 黑日落于紫府,立于府基参天木枝头上空,悬挂天地,映照紫府。 “清源偶有所得,炼化法宝,没想到惊动了诸位。”顾清源言笑晏晏。 众紫府寂静无声。 (本章完) 第132章 山河我启,新道我传 第132章 山河我启,新道我传 金奔兔走,弹指间数年已过。 神魔一役耗费了修行界不少元气,又有天变在即,如今个个休养生息,一派祥和景象。 三德一脚踹开房门:“清源,我来了1 他也是个悲催的,晋级紫府正遇上天变,还没仙道有成,仙道就被他克死,卡在一半,不上不下。 还是顾清源出手,助其破关,倒也因祸得福,府基尽数化为神魔躯,如今半仙半神魔,比那群从头来过的紫府进度快了不少。 顾清源放下手中编撰完成的《神魔玄观》,得益于江枫讲述,他又有不少想法生出,决定将这功法重编。 “你来干嘛?” 三德挠挠头,将又不自觉显露出的神魔异样压下:“我听说你已经在这书房待了许久,不如随我出去逛逛。” “也好,自从我离了大道观,久未走动,各大小宗门送来无数典籍密藏,更是束缚了我的手脚。”顾清源看着身侧书籍玉鉴,那概不外传的仙道秘法如同街市上的白菜堆积在一起。 ‘该参悟的都已经明晓,也该看看这经我一手更易的人世间。’ 他将书籍玉鉴收拢,随着三德飞出,此地乃是一凡俗城市,顾清源已经在此隐居数年。 神魔战役过后,各城池将民众放归,无数村落在修行者帮助下拔地而起。 两人走在街上,人头熙攘,在城中心立了演武场,如今有两位气血武者正在交手。 顾清源津津有味的看了会 ‘看来气血武道推行的不错,各正宗无有拖延。’ 他看着来往之人,便是无有气血之力傍身,也是气血强健,不由得想道。 “走吧。”顾清源一抬脚,和三德出城,经过城门,还看到有武者高举妖兽身躯,正被人围着夸赞,还有人上前问价。 ‘神魔武道散开,武者对血肉需求更大,那劫灾残存,未转化为劫兽的妖兽已经成了大补之物。’ 顾清源听了会那群人的讨价还价,血肉贸易已经初现端倪,更有宗门长年收购。 离了城,跨越山海,山脉旁就有零落的小村子,男人们组成狩猎队,跨弓提刀,雄赳赳气昂昂踏入荒山。 ‘凡人有气血武道支撑,应对妖族也有一战之力,那大祭献孩童之事已成过往。’ 与其说人族雄起,倒不如说妖族完全没落,作为神魔武道最基础的修行资源,成精的妖族已经少之又少,甚至需要专门养殖,倒是让几个蓄养妖兽的宗门赚的盆满钵满。 ‘在生死危机下,或许就会有妖族天骄融汇神魔武道,创出独属妖族的气血法。’顾清源想着江枫所说,后世的巨型妖兽,‘那都是不知多久的事了,就让后人去烦恼吧/ 两人疾形,观山海,观天地,也观人间。 顾清源看着脚下熟悉城池,会心一笑,一点灵光撒落,随后远去。 阳曦城,张敬文推开房门,正看到一点灵光飘落,化作一玉鉴,疑神疑鬼的打量半天,才一脸凝重的拿起。 “《神魔玄观》重编版?” 张敬文浏览着玉鉴信息,不由得喊出声,又想起那位名头甚大的故人,不由得摇头失笑。 ‘想当初把酒言欢,互称同道,却未曾想大鹏一日同风起,修行路上,连背影都已看不到了。’      张敬文将玉鉴放下,拱手礼拜。 ‘终究未曾忘记故人,甚好,值浮一大白。’ 随后宅邸传来大喊:“小雅,小雅,把我那百年珍酿取来,我要狠狠喝上一壶。” 顾清源两人一路前行,游览山河,又去了大道观,拜访了重续寿元,意气风发的太虚翁。 太虚翁大声咒骂着把三德提走:“你那神魔躯尚未完善就敢脱走,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滚回去修行1 曦景太忙,与顾清源打了个照面,曦盛真君携同道侣留了一顿饭。 等到顾清源吃了顿上等席面,酒足饭饱,来到清溪山脚,已经明月高悬。 李桐与清溪山三妖如今住在一起,抱团取暖,最近更是有心搬到大道观去。 “伱想去去就是,不要心有挂碍,也没必要守着这清溪山,徐老道尘归尘土归土,早已仙逝,我心中记的是你当初赠梨之情,并非是因着你守住山上道观。”顾清源说道。 李桐将腰间太平无事牌摆正,这牌子一送开就免了一轮杀身之祸,等到事态平息,神魔武道传来,身为妖族的李桐更是恨不得将牌子顶在头上。 与人交谈无不提及顾清源,远门都少出,生怕被人索了命去,一身绩业化尘土,肉躯填了他人五脏腑。 “得了真君话,李桐也就放心了。”李桐留在此地就是因那蛰龙观在此,世人皆传此处为清源真君根脚之所,他也是想着有这分看护道观情谊在,能活的自在些,如今得了顾清源开释,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欢天喜地的送来梨子。 顾清源也未拒绝,这梨子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只能解口舌之欲,但当初凭着那堆梨子,可是得了不少好处,收下也能宽一宽谨小慎微性子李桐的心。 果然,见顾清源收下,李桐也是掩盖不住的笑意,送礼难,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之事天下多了去,旁人想送还没这路子呢! 吱呀—— 顾清源推开蛰龙观大门,观内一如往常,劫气影响下,禁制消散,尘土落一地,他却没有用法力清扫,只是拿着工具慢慢整理,祛尘。 ‘从此地始,也在此地终,不过一场轮回,却已经光阴荏苒。’ 顾清源摆上两杯灵茶,心中思绪万千。 茶香四溢,热气蒸腾间,好似看到了那凭空落入道观的少年,茫然无措。 十几年过去,少年不再,在这方世界也已经是说得上话的人物,跺一脚,修行界也要跟着晃上一晃。 ‘修为还是高了好,翻手为云覆手雨,眉毛一动山河遥’顾清源笑了笑,心中默想,‘是时候该离开了。’ “准备走了?” 一道声音忽然传来。 顾清源没有惊讶,微微偏头,只见一旁椅子上多出一道白光人影,端着茶杯问道,点点灵光不住飘散。 无有面貌,只勾勒出人形轮廓,无有波动,无法察觉,仿佛他原本就在此处千万年,只是不曾言语,故而不被人发觉。 顾清源看着他,轻声问道:“我该称你为徐前辈,大天尊,还是说……” “天道?” (本章完) 第133章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第133章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看来你早有预料,亏我还想吓你一吓。” 白光人形说着,一道道人影在其身上重合,化为蛰龙观老道,徐明远,随即脸上沟壑消失,露出一青年人面庞,观其眉眼倒是与徐明远有些相似。 “前辈说笑,也就是您故意显露的破绽太多,由不得我发现不了。”顾清源笑了笑。 “我一入此世,虽有些波折,但也算一路坦途,天不曾针对我,地不曾翻覆我,我只当这域外天魔的身份被遮掩住,天地难以发觉。” “直到我开始接触各种修行密辛,得知新法古法交替,也看到劫云出世,才有些恍然。” 他冲着天道笑了笑。 “我这一路修行太顺遂,好似有人在护佑我一般,又得知修行法更替,观得劫云变动,道则更易,我才恍然发现,前辈你,也就是天道,并没有我想的那般简单。” “在假定天道有灵的前提下,我感觉豁然开朗,尤其是我研究出气血之道,我隐隐察觉,前辈是想借我之手,推动天地大变。” “我一开始思绪走入歧途,代入天道,推演前辈身份,以我心性,面对别界域外天魔,我只会布下重重后手,大势引导,再施展雷霆手段,不到最后绝不现身。”顾清源说道。 “后来修行日深,得知种种玄妙,才发觉眼界太小,以前辈身份,若是发现域外天魔身份,只会第一时间现身诛杀,故而有所猜测。” “所以之后动作越发大了起来,天地却无有反应,我心中猜想证了多半。” 此方天道笑了笑:“不错,我原本打算推倒仙道根基,再行新道,使天地破后而立,那江枫就是个引子,若是伱不出现,江枫推动这一切的棋子,只是我观你那神魔武道也有些意思,故而顺其自然,任你发挥。” “前辈潜藏已久,坐观万象,怎么此时现身?”顾清源问道。 天道笑着说:“我引你入修行路,便是引路人,故人将离,怎能不现身相送?” ‘这般好心?’ 顾清源想着问道:“我实为界外之人,侵入此界,前辈不施展手段,灭杀天魔?” 天道摇摇头:“我当初说你大气运在身,此话不假,不愿招惹是真,况且,你我境界不同,我为天道,你为人身,莫要将自己看得太重。” ‘不愿招惹,还是不敢?’ 顾清源勾连一页金书,准备随即破界离开,说一千道一万,他也不会觉得抬手翻覆天地,坐看无数生灭的一方天道会如同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随和。 “那我倒是谢过前辈不杀之恩了1 “你能行走诸天,身上气运厚重,结个善缘也是好的。”天道笑着说。 顾清源没有懈怠放松,只想趁此时机套些情报,然后脱身而走。 “前辈,我如今两道杂糅,不知前路在何方?” 天道看了看他,对他心思了若指掌:“想打探就打探,你也不是那忘恩负义之辈,我说结个善缘也不是虚言。” 他想了想:“你如今道途正行在独属于你的路子上,我不好言说,讲些大道免得误了你,只讲我之道。” 他站起身:“我为天道,行的是牧养世界之途,有如凡人蓄养家禽,又似农者种地。” 顾清源定神倾听。 “我行练气古法,修者死后还道于天,增益天地生长,但古法太难,太慢,一年到头收割不了多少,庄稼这一季收成不好,自然要换一茬种子,所以我化身天尊,传下新法,有传渡之法在,广开仙路,收成果然好了不少。” 天道谈笑风生,顾清源却知道那轻描淡写一茬茬的收割内藏多少修士尸骨。 “修士自天地生,死后还于天地,我又不曾行那灭世之举,他们也享的寿终,公平买卖,童叟无欺。”天道看着顾清源说道。      “新法修士无法还道于天,却内成紫府,金丹更是有道果悬挂于天,与天地合,少了些许灵气受益,灵物亏损,换来天地广阔,又加之数量繁多,倒也不亏。” “肚饿只求三餐,腹饱难免又想衣暖,新法实行已久,我却是有些厌了,正想推动天地更易,你就来了。” 天道又说了许多,那不拘于一时,一人,一物,独坐九天之上,摆弄众生的姿态让顾清源只觉得震撼莫名。 ‘牧养一方世界吗?还是我眼界小了,前路漫漫,我要学的还很多。’ 天道说完,手中递出一道黑光:“那牧养世界之法为我独属根本大法,传给你也无用,你积累尚浅,前路如何需你自悟,这里有我那三灾九劫的资料,还有一小技法,正合用,一并送你。” 顾清源接过黑光,勾连一页金书,见无有反应,才仔细察看。 ‘我手段就这么多,属一页金书位格高,它无有反应,我应当不会一不小心着了道,唉,还是太弱,就算留有后手也观测不出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察看一番资料,又去看那所谓的小技法,随之一愣。 “我曾涉及因果之道,故而你一出现便被我察觉,那技法你习后,可凭借此法接续因果,可不被天地察觉。”天道解释说。 ‘这是捏造一假身份?不,不对,是寻一刚死之人,趁其未注销账户,我再趁虚而入,借壳上市,避过天地探查。’ 顾清源将他技法转化为自身理解,有些欣喜。 有了此法,就不会如此界一般,刚一入世就被发现,顾清源可不认为别方天道也是如此界一般。 有那天地规则所化天道,无有灵性,只遵循道则行事,只怕顾清源这域外天魔降世,就有滚滚雷霆而来,降魔灭道。 “多谢前辈赐法。”顾清源躬身一礼,隐隐有所悟,一心二用开始将那秘法推演修改,心里却想道:若不是我还有几分用处,顺势而为,只怕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天道摆摆手,示意无妨。 顾清源又一拜:“晚辈还有一不情之请。” “我知晓,如今天地道则已定,不会又大劫翻覆,你那友人我也会帮你看护一二,无需多虑。”天道却好似未卜先知。 顾清源拜过,又交谈一阵,身影消失无踪。 待到人影消散,天道又观望一阵,长吐一口气:“可算是把这瘟神送走了,吓死道爷了1 “道则初定,还需调整一番。” 随即人影炸开,化作满天光点,空中只余不被修士所察的道音若隐若现。 “道则变更完成,调整天地规则……” “仙法导入变量,神通衍化实验结束……” “引入变量,界外之人,进程结束……” “仙法神通与气血交融实验第一阶段结束。” “开启气血武道推演……” (本章完) 第134章 新世界 开局夜宿破庙 第134章 新世界 开局夜宿破庙 ‘看来那天道却是对我有所忌惮。’ 顾清源小念头本就脱胎自劫气,有窥探人心之能,他不信那天道没有类似法门。 交谈间他面上恭敬,心绪几经波折,故意露出几分不敬念头,天道却好似不闻。 ‘看来还是金书威能。’ 顾清源扫遍全身,也唯有一页金书有些玄妙。 如今世界穿梭,换了新天,那金书内被顾清源命名为神魔界的世界坐标闪烁一阵,好似如那大夏世界坐标一样消失。 可顾清源今时不同往日,金纹颤动,将那世界坐标锁住,世界坐标逃脱不得,转为晦暗。 ‘看来需不少年月这坐标才能使用。’ 顾清源看了一会,随即不管,就算那坐标能用,他也暂时不会回去,只会当做危机之时的退路。 ‘要回去也是有能镇压那方世界实力之后再去。’ 他如此想道,生死不由人的滋味可是不好受。 顾清源早早施展了那被自己修改,命名为转世的秘法,承接了此世一死人的存在。 那人尸身如今就在顾清源脚下,随着因果接续,存在替换,逐渐消失无踪,今后查无此人,旁人记忆里的这人,所有的存在也被顶着他名字的顾清源替换。 ‘这是什么ntr神技。’ 顾清源想着开始翻阅这人记忆。 此人姓许,名许宣,家住长山县,父母早逝,读了诗书,学了些医术,要去往南槐县要账,途中一场大雨浇下,进了破庙避雨,偶染风寒,难以自医,一命呜呼,然后顾清源上线代打。 ‘从今天起,我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许宣是也!只是,此界怎么灵气较之神魔界差这么多,倒是比大夏好上不少。’ 顾清源深吸一口,数十里灵气随之而来。 ‘世界能级这般低,深得我心,正好上个世界心神太过紧绷,在这个世界休整一下,也看看这个世界有什么超凡法。’ 顾清源也未直接运起神通双目,怕惊动天地,待查探此界虚实之后再作计较。 他看了看身处破庙。 庙门微开,红漆脱落露出里面的木芯,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外面漆黑夜景,。 内里供奉一神像,披甲,执刀,身下卧着一头猛虎,威风凛凛,只是年久失修,木胎供像已然少了一只臂膀。 庙是奉的是前朝虎威将军杨太岁,传闻杨太岁自幼遗弃山林,被母虎抚养,喝虎乳长大,生有异相,被前朝名将杨彪收为义子,斩将夺旗,百战百胜,死后立祠供奉。 可惜事随时移,三百年光阴洗刷,已不见当初赫赫威名,破落至此,成了行脚路人的歇息之所。 庙也不大,正中神像高高在上,神像正面对的地方有一供桌,桌上一只香炉,留有几根熄灭的残香,应该是托庇于此的行人所留。 而在破庙右侧墙根处有青砖垒起一方小小灶台与火盆,离灶台几十步码着一摞木柴,神与人,共处一地,井然有序。 顾清源细细打量着那木胎神像。 正想着,他看向远方,望着深沉夜色。 随后屈指一弹,一点火星落入火盆,木柴无风自动,滚入盆中,火焰升起,暗室一灯即明。 他又看了看身上青袍,笑道:“太过张扬,不好不好。”      顾清源身上青袍样式考究,灵光硕硕,在破庙中闪着淡淡微光,随着他意念一动,灵光隐没,化作一灰扑扑的袍子。 又坐到了火盆前,好似一落魄书生,夜宿山寺,烤火取暖。 过了许久,才有人声马蹄声响起。 “停步。” 李大年喊道。 他本是一货商头头,领着十来个弟兄,南来北往,做些生意,挣些跑腿钱, 途径这山,天色傍黑,又刚下了场大雨,泥路难走,如今又有一朵阴云自天边漂荡而至,眼看着就要落雨。 他们这些泥腿子淋着雨倒是不妨事,可这骡马身上货物精贵,一淋就卖不上价钱了,十几个弟兄连带家里老小都指着这批货吃喝呢! 亏得有位弟兄来过此地,依稀记得有间破庙可蔽风雨,这才一路行来。 来至庙前,人困马乏,李大年看着庙门缝里的一点火光,喝停众人,窃窃私语一阵,才上前轻敲庙门:“打扰先生,我等途径此地,眼看着天黑落雨,想进来歇脚,不曾想内里有人,还请先生行个方便,惊扰之处还请海涵。” “方便之处大开方便之门,这庙本无主,谈什么打扰不打扰,我不过多来了片刻,请进便是,只是莫忘了给虎威将军请一只香。”顾清源高声回应。 “应该,应该。” 李大年说着推开庙门,见一面容精致的青年坐在火盆前。 看了眼地上火焰摇曳下映照出的人影,李大年微微松口气。 “打搅了。” 顾清源摆摆手。 李大年这才呼喝着众人将货物搬进来,又着人请香供奉神像,自己却凑到了顾清源跟前。 “在下李大年,乃是一客商,遇雨入庙,没想到得遇先生,”李大年晃晃手中油纸包裹,“此前有阵小雨,我等冒雨前行,不慎潮了火种,这里有几样点心,不值钱的,想与先生讨枚火种用。” 顾清源一指火盆:“这就客气了,那引火的柴都是许某盛了前番过路客的情,自取便是。” “原来是许先生当面,既然如此,李某便不客气了。”李大年轻轻放下油纸包,自火盆中取出一节木头转身离开。 ‘言语交谈无异,还有人影,应当不是山魈野鬼之流。’ 李大年小小松了一口气,他走南闯北,见识的多,也曾遇到过古怪之事,常年行走,火种自然小心看护,不得有失,只是借此机会试探一番。 捡来破砖烂瓦一搭,引起火来,庙里亮堂许多,众人围着简易火堆烤火闲聊,又借着火势煮了锅浓汤,就着干饼子稀里糊涂一吃,这困意就泛了上来。 留下三人守夜,李大年也坚持不住,随着淅淅沥沥滚落的雨声,睡了过去。 顾清源又添了柴,火盆旁还有一碗,碗里是肉汤,是李大年送来,见顾清源推脱也不见外,放在一旁。 夜到子时,雨声渐歇,唯有火柴燃烧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咚咚咚。 敲门声,有客至。 感谢凡间红尘客大佬的打赏,拜谢拜谢 (本章完) 第135章 深夜惊魂之恶兽来袭 第135章 深夜惊魂之恶兽来袭 这一声响惊得有些昏沉的守夜人一激灵,连忙推醒众人,你叫我,我叫你,不一会十几个大汉都醒转过来。 “请进罢1 李大年望了一眼顾清源,见他无有动作,随即喊道。 门应声而开。 当头是一女子,应该是叫门那位,瘦瘦弱弱,脸相消瘦。后面跟着一高大男子,背着包袱。 “小女子行经此处,打搅诸位。”说着那女子福了一福。 “同为行路人,请便。” 李大年嘟囔着一荒山野岭怎么能遇到这些人,又瞥了一眼那面相木讷的男子,在其孔武有力的身躯上转了几转,回应道。 那女子领着男子入了庙,在虎威将军像前跪倒拜了拜,随即在众人异样眼神中忙碌起来。 先是清了供桌,又从高大男子身上取了包袱,掀开看是青香宝烛,纸钱元宝,时令果品,还有一只油光锃亮的肥烧鸡。 女子取了火种,引了香,恭恭敬敬插在香炉中,摆上花果一应贡品,点上蜡烛,领着高大男子跪在神像前,念叨半天。 李大年只听到前面“信女胡氏携…” 顾清源则是听得清楚:信女胡氏携子参拜,干女遭难,欲脱身而去,此后三节不来打扫,两寿难以觐见,特此奉上青香瓜果,元宝纸钱,唯愿干爹神道永昌,香火绵延。 说完磕头久久不起。 ‘这小狐狸倒是有些情义,只是他这干爹……’ 在李大年眼中,进来的是一男一女,在顾清源眼中,却是两只黄皮狐狸。 他看向那残破神像,内藏金光,几乎不见,随着女子参拜一闪一亮,无数念头自一男一女身上飘出,融入神像。 ‘这念头倒是极为坚韧活跃,香火愿力吗,这世界果然存有香火神道,只是这神像久无人参拜,只怕是自身难保。’ 顾清源早就察觉残破神像内金光,见其被引动,随即解析起来。 李大年摸了摸手中细汗,口舌生津却不敢咽下,听着叩头声一下一下,感觉连那近在咫尺的火堆都凉了几分。 忽的一阵大风吹来,把庙门吹动,吱呀声响惊了李大年一跳。 在一旁摸出佩刀,李大年说道:“夜半起风,我去关上。” 来到门前,细密的凉风灌进来,李大年才发觉出了一身冷汗,小风一吹,衣物贴在身上,又冷又潮,难受至极。 可李大年也不敢表露异样,他行路多,有几分见识,曾赠了一老道一壶酒,那老道也是讲究人,铺了黄纸,点了朱砂,画了张符,折成三角,言说:酒不白吃,予你一张黄符护身,虽不能斩妖除魔,但也能庇护一时,若是遇上狐鬼妖魔,自然知晓。 李大年接了符,也没太在意,只当求个平安,若是真有得道高人,也不至于一壶酒都喝不起,可就在刚才,那贴在胸口的黄符却热了起来。 朦胧见,鬼灯一线,露出桃花面。 那女子奉香叩拜,无有异色,只是举着蜡烛转身时,趁着烛光,李大年却看出一道狐影来。      手冷脚冷,苦不堪言,李大年却不敢声张,那狐妖分明只作拜祭,若是道破身份,只怕就要吃几个人打牙祭了。 扶住门,李大年朝外打量一眼想要关门,这一眼却惊了魂,定定的不动了。 同行的在李大年摸刀时已经警醒,走南闯北,若不多加小心,连方圆百里都出不得,更别提行商采买了。 见李大年定住,一彪壮汉子,唤作章朗的,给周围人使了个眼色,起身上前。 “头儿,怎得了,外面有什么稀罕景,让我老李也看看。” 章朗一搭李大年肩膀,歪头向外看去,这一看魂儿都走了一半。 只见一吊睛白额大虎一口的鲜血淋漓,残肢碎肉,手里捧着一颗马头,一张虎脸带着一丝如人一般的笑意,歪着头瞪着眼往里瞅,庞大身躯缝隙里,依稀看到外面那些骡马都糟了难,瘫软在地。 章朗这一上前,正好与那黄澄澄的兽瞳对上,心底暗骂一声,却不曾迟疑,一脚踩住刀鞘,抽刀上挑,也不看结果,另一只手抓住李大年臂膀,持刀右手传来反震力道的同时,拽着李大年一个懒驴打滚,逃离门前。 刀劈在大虎眼窝,那大虎不疼不痒,毛都未曾掉落半根,见两人逃离,也不在意,提起虎爪,在庙门上一按,那年久失修的两扇庙门脱落,直挺挺的砸在地上。 “我倒是以为躲藏到哪里去了,原来是在这呢1大虎口吐人言,似笑非笑的瞳子盯向那女子。 仓啷啷宝刀出鞘,十几个汉子握刀在手,却微微后撤,唯有惊恐。 皆只因那大虎实在太大,拍倒庙门,是为开路,匍匐进来,还碰倒了门框,虎头几乎顶着庙顶,每一吐息,吹的尘土飞扬。 “山君为何如此穷追不舍,我已将洞府让出,意欲离开,身无长物,难道退让的还不够吗?”女子将高大男子拖到身后,问道。 大虎伸了伸爪子:“当然不够,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伱藏起来的那颗宝丹,如今在何处?” 女子却好似受了刺激:“那宝丹消息只有我与二娘知晓,你把她怎么了?” 说着呲牙咧嘴,嘴脸前突,身后摇出一条狐尾。 巨虎大笑,舔了舔嘴唇,拍的肚皮噗噗作响:“她起初还不说,等我把她一点一点碾碎,吞吃了大半才漏出风声。” 女子一声尖叫,化作一玲珑狐身,合身扑上,嘴里吐出黑雾。 恶风起,巨虎一抬爪,就将狐妖击飞,身躯砸在供桌上,贡品散落一地。 咕咚。 李大年也恢复几分神智,咽了口口水,从怀里摸索出黄符,藏在手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山君大王,山君爷爷,我等只是路过,不愿掺合两位仙家争斗,我那货里还有百斤肉干,药材几包,愿献给山君大王,只求大王放我等一条生路。” 说话断断续续,磕头如捣蒜。 巨虎仿佛此时才看到众人:“你倒也识趣,只是方才那汉子砍我一刀,你让他自裁,我放你走,若是再杀一人,我允多有一人,一半生,一半死,公平划算。” 他说着点了点人头,仍是一脸笑意,好似猫戏鼠。 (本章完) 第136章 我这一拜你受不住 第136章 我这一拜你受不住 李大年捏了捏手里黄符,滚烫灼热,又看了看巨虎,心知不能善了,这虎妖分明戏耍人逗乐。 他站起身,与同伴相互望望:“看来今日就算到头了,一半生,一半死,一命抵一命,若是有想活的,先从李某下刀。” 章朗笑了一声:“妖魅之言,岂能轻信,惑人心智,”说着扫视一周,“若想行抵命之事,先问过我手中刀。” 一众人默然无声,章朗打头,微微聚拢,个个提起手中刀。 “有趣有趣,我曾遇到好几波你们这样的人,问了同样问题,选择各有不同,你们却是独一例。”巨虎将再次扑来的狐妖打飞,斜瞅了一眼直愣愣杵在一旁的高大男子以及还坐在原地烤火的顾清源。 “我曾遇到一位老禅师,说我想得道化形,还需一颗人心,这人心该是什么样?”巨虎摇摇头,“可惜我将那老禅师剖腹挖心取出来仔细看了看,也未曾看个明白。” 狐妖如今凄惨无比,皮肉绽开,闻言冷笑一声:“似你这般,活该如此。” “我吃血食,餐人心,那些人临死前个个说我会有报应,可我如今活的好好的,那报应怎得还不来?”巨虎手一勾,一股黑风席卷狐妖,巨虎将她提起,两指尖刺入皮肉。 “我说,那人,伱好像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是有什么倚仗吗?”巨虎晃晃指尖狐妖,饶有兴趣的看着盘坐的顾清源。 顾清源也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巨虎法力运转:“怎么,你不抓紧办你的事,还待招惹我?” “你和他们不同,好像更有意思的样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人心?”巨虎探了探头,抵在顾清源面前。 顾清源笑道:“此方天地所衷于人,是为先天道体,你等妖邪鬼魅之辈若要修行,需炼化横骨,化为人身,以妖身生出一颗人心,说多了你也不懂,大道难期,是个断头路。” “看来你确实懂得很多,”巨虎一脸笑意,随即狰狞,“若是能把你的心剖出来,定能让我明白。” 起身就要探爪,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又看向李大年一行人:“你们,去,杀了他,剖出他的心,我饶你们不死。” 李大年看了看巨虎,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顾清源,心中有了计较,提刀挡在胸前,没有说话,也未曾行动。 巨虎见那留在原地的众人,不由得心头恼怒,一条虎尾带着恶风扫向李大年。 李大年看了一眼顾清源,将手中黄符扔出,带着众人后撤。 那黄符一遇虎尾,化作金光,僵持一阵,片片崩解消散。 ‘完了’ 李大年心头一阵发凉,带着人向顾清源跑去。 “先生,先生救我1 一道孤光闪过,粗壮虎尾落地,虎妖吃痛,大吼一声扑向顾清源。 顾清源一挥扇飞,收回目光,他自始至终都静坐在此,不闻不问,好似置身局外,那李大年有所猜测也是正常。 那神像内金光和虎妖法力解析的七七八八,主要是金光,虎妖修为稀松平常,常年吞食人肉补益修为,法力驳杂不堪,顾清源看过一眼就不在留意。 他站起身,一株藤蔓地上生出,眨眼半人高,又化作灰灰,一阵风吹过,落入顾清源掌中已经化作一支草木香。 顾清源看向残破神像,香无火自燃,一点火星隐现,飘起插入香炉。 “你却是当不得我一拜,食了这香,现身处理你这家事罢。” 青烟袅袅,缠绕向神像,一道道金光自内而外展现,神像晃动,蹦出一金色人影来。 披金甲,跨雕弓,长刀在手,胯下猛虎落地生风,与那神像一般模样。 “虎威将杨太岁领受上仙法旨1      金甲神将声如雷震,须发皆张,胯下坐骑虎咆一声,带着他冲杀向巨虎。 仅一击,就斩落虎爪,狐妖随着半片虎掌跌落。 “善恶不报,乾坤有私,虎妖,你的报应来了1 金甲神将将虎妖驱赶出庙,第两击斩去一腿,浑浊妖血泼洒一地,虎妖嘶吼不断。 云从龙,风从虎,见难以力敌,虎妖架起黑风,急转逃走。 杨太岁看着腾空的的虎妖,取下身后宝雕弓,一支金箭虚搭,扣住箭尾,弦如满月。 “着1 霹雳声起,一道流光直入黑风,飞向虎妖,不闻嘶吼,虎妖如流星般直直掉落,杨太岁腾起云,飞向那处。 庙里。 狐妖默默舔舐着伤口,高大男子愣愣的站在其身后。 李大年如何不知遇到真高人,一腔孤勇退去,只余阵阵后怕,腿脚一软,瘫倒在地,其他人也个个不成样子,大口喘息。 “谢先生救命之恩,谢先生救我等性命。”李大年挣扎着站起身。 顾清源点了点没有说话。 见顾清源这般模样,李大年也不敢打搅,着人将庙门立起,夜风深寒,还有小半晚才到天明。 又将庙里杂乱打扫一遍,着重清了清火盆周围,供桌扶正,依次奉上青香。 一点金光垂落庙外,庞大虎躯被杨太岁放置一旁,跨门而入。 “虎妖已除,特来还旨1 杨太岁单膝跪地,低头说道。 顾清源扫视一圈,众人随即感觉昏昏欲睡,不一会陷入梦乡。 “杨将军请起,不必拘束,还请坐罢1 他袍袖一挥,灵根生出,结成瓜果,藤蔓缠绕,成一小桌,顺着桌角,攀缘而下,蜷成蒲团,邀请杨太岁入座。 杨太岁瞳孔微缩,随即起身上前:“上仙有命,不敢不从。” 两人坐定,顾清源开口:“许某当不得仙人之名,称一声道友即可,有些事情想问将军。” “原来是许先生,先生尽管问来,杨某知无不言。”杨太岁却是选了先生称呼。 顾清源也不在意:“我观将军香火成神,怎得没落至此。” “说来话长,杨某不过一兵痞,死后得了前朝封禅,受了万民香火,方才成就神身,于三百年前挣脱迷妄,只是世间哪有不世之王朝,前朝灭,大晏王朝立,换了新天,似我这般神明打为淫祀,原本此地尚有人烟,我也得了些神通,庇护一方,百姓时常供奉,可惜好景不长,一场土流淹没附近村庄……” 杨太岁三百年光阴娓娓道来。 (本章完) 第137章 神仙索又要失传了? 第137章 神仙索又要失传了? “久无供奉,破庙年久失修,沦为旅客落脚之所,也就一小狐感念当面蔽身之恩,时常参拜,我那是尚不如此落魄,还能显化神身,故而收为义女,伴我百年孤寂,此后更为萧条,神胆崩裂,日渐消磨,若不是先生一柱青香,我早已灰灰而去。”杨太岁看向沉睡狐妖,眼神有些柔和,又转头看向顾清源,心有有些震撼。 这三百年,也曾有地祇拜访,真修盘桓,开过眼界,神道消磨,若无香火接续,只能苟延残喘于世间,神识沉寂,消散天地,却没成想让许先生一支青香点起,唤回意志。 “花妖狐魅,多具人情,倒也不假,杨将军可曾见过其他神明之属,修行之人?”顾清源问道。 杨太岁想了想:“地祇曾见过几位,只是早早离去,一百年前我曾被仙人遣去击杀妖鬼,过后得了一枚香火铜钱作为报酬,也是因着那铜钱,让我又残喘几十年。” “仙人?敢问那仙人修为如何?”顾清源顿了顿问道。 “说是仙人,实则是一得道真修,会些拘灵遣将的法子,”杨太岁看了顾清源一眼,“修为应当是比不过先生的。” ‘香火铜钱,得道真修,拘灵遣将。’ 顾清源记下几个字眼,杨太岁忽然说道:“先生若是想找寻同道,可向临江城去寻,我曾听一地祇说过,那临江城有一高僧大德,修为高深。” 顾清源点点头,临江城他是要走一趟,那里是许宣的家。 他将果子推至杨太岁面前:“常闻神明者食气不死,这里有些果品,将军请用,权当答谢解惑之情,”又看向狐妖,“也给将军流出些告别时间。” 杨太岁神胆已碎,全凭那一支青香拖着,若是顾清源不来,消散就在此时。 他笑了声,也无多少哀怨之色,冲着果子深吸一口气,果子无有变化,却有气机流入杨太岁口鼻:“杨某本就是已死之人,侥幸多活几百年,已是多赚。” 杨太岁叹了一口气:“只是孤寂了些……” 第二日,天将破晓,破庙内已不见狐妖身影,李大年将众人叫起,感觉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多日疲惫一扫而空。 众人各司其职,有去劈柴堆砌墙角,有人引火做饭,也有人去肢解马肉,充作干粮。 “头,咱们的骡马还活些几匹1惊喜声传来,昨日骡马被虎妖所惊,瘫倒在地,除却被虎妖夺取头颅几匹,其余还活着。 一时间气氛高涨许多。 用罢饭,李大年计算一番货物和骡马脚力,将大半货物放在骡马身上,其余的以人力背负。 “先生,您是神仙人物,我等受您庇护,逃过一劫,此为谢礼,莫要推辞。”李大年递过一钱袋。 顾清源没有拒绝,一行人向北,一人向南,分道扬镳。 看着手中金身碎片,顾清源便走便打量。 那碎片乃是杨太岁所留,一尊神祇,到最后只剩这三五枚碎片。 ‘这碎片倒是好材料,或许可以打造一化身,等到了临江城,见了那高僧,了解此地修行界资讯,可以着手办此事。’      想到这里,顾清源踏空而起,向临江城飞去,走到一半,路过一城,好似发现了什么,落入城中。 “乡里乡亲,老少爷们,老道初登宝地,耍个戏法,讨口饭吃,您要是口袋里阔绰,给个三瓜俩枣,老道记您的情,若是没有也无妨,给站站脚助威。捧个人场1 一老道做了个罗圈礼,招拢买卖,说老也不算太老,看着五十岁左右,一身青色道袍皱巴巴的,襟前还有点点油污,一脸风尘之色,站在一方桌后,身旁还跟着一十四五岁的小童,敲锣打鼓张罗。 这一呼喝开,就有闲人围了一圈,凑合热闹。 “那道士,你要耍个什么戏法,若是不好看,我可不掏钱。”人群里起哄。 老道一脸笑意:“那定是当然,诸位请看。” 老道点了点方桌,一张纸凭空出现,他提起白纸,走了一圈,伸手作剪刀状,指头走过,纸屑纷飞,不一会就将白纸剪作蝴蝶。 围观人群有不爱看的:“你这老道糊弄人,我若是指腹里藏了刀片,也能剪纸成蝶,不好看不好看。” 有一人喊,就带动着一群人吆喝。 老道仍是一脸笑意:“您着急了不是,诸位定眼观瞧1 双手一拍那纸蝶,微微一搓,一张手,随后满天白蝶飞出,引得众人惊呼。 老道又抽出一张白纸,取来一盆清水,将白纸剪成圆状,对着清水一派,端着盆子走了一圈,众人围过来观来,就连那清水中一轮圆月随着波涛起伏,要知道这会可是白日,哪里来的月亮。 “好好好,再来一个,再来一个1围观群众一阵大喊,招惹来了更多人住脚。 见人越来越多,老道给小童使了个眼色,小童端着铜锣转着圈收赏钱,他则是说道:“江湖卖艺,靠的就是人缘,您看得高兴,我耍的也高兴,只是口中渴,腹中饥饿,还没用过早饭,您要是心善,就给点铜子,我也好去买米买面,吃着饭也感您的恩情,我也卖卖力气,待会有更新鲜的玩意给您看1 叮当叮当,铜板落入铜锣,顾清源也站在人群中,摸出一粒银子轻轻放入。 等到小童回返,老道看着铜锣银子一愣,不动声色的环视一周,随即开口:“多谢多谢,老道今天指定卖卖力气,使些压箱底的绝活。” 小童已经托出个布袋,老道来到布袋前:“我这活,叫做神仙索,能跟着绳子爬到天庭去呢1 顾清源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看着老道落魄模样,饭都快吃不上:神仙索是不是又又又又要失传了? 在众人呼喝声中,老道给小童使了个眼色,挣开布袋,气沉丹田,大喊一声:“起1 布袋里粗绳猛的绷直,冲天而起,插入云端,小童好像山间灵猿一般攀附而上,窜向高处。 (本章完) 第138章 有钱能使磨推鬼 第138章 有钱能使磨推鬼 顾清源将探向云端的目光收回,如今人群已经散去,小童正在收拾道具,老道将租借来的桌椅归还,捧着铜锣来到顾清源面前。 “可是先生广伸援手,舍了一粒银子?”老道问着。 顾清源点点头:“不错。” “老道一手戏法不登大雅之堂,先生出手阔绰,不值当的破费这些,还请收回罢。”老道却婉拒,将银粒子捡拾出。 “江湖卖艺,道长怎得还嫌钱多,”顾清源见老道态度坚决,随即说道,“我不为寻事而来,放心收下便是,我见你修为在身,怎么沦落至此。” 听得顾清源点破,老道也未曾慌张,左右望了望:“此地不是闲谈之所,还请先生随我来。” 一行三人七拐八拐,来到一面摊前,点了两碗牛肉面,见顾清源示意不要,老道也不强求,随即坐下。 “腹中饥火难熬,叫先生见笑。”老道把碗中肉片拨到小童碗里,自己剥了几瓣蒜,一碗热面下肚,舒爽的吐了口气。 “人饥食饭,困倦当眠,哪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顾清源笑着说。 老道要了碗面汤溜缝:“先生说的是,敢问先生此来所谓何事?” “有个不情之请,”顾清源说道,“不知道长那一手幻术及功法卖不卖?” 噗—— 老道呛了一口,拿袖子抹了抹嘴:“先生玩笑,您能窥得我那术法,想必修为比我高出天在,怎得还要买我这功法。” “一时兴起,见那剪纸成蝶,水中映月的法子有些意思,至于配套功法,是想着一并买了,省得练不顺手。”顾清源看了看老道,“放心,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不用鬼魅手段,也不强逼于你,一切全凭你自身意愿。” 老道苦笑一声:“这我是信的,我那功法稀松平常,先生修为高绝,自然是看不上。” 说着叹口气:“也怪我天资愚钝,传了十几辈的东西在我手里没落了,想当初我师门前辈,可是一点百花开,一举明月生,在天庭也是数的上的人物。” “没成想还有这般渊源,只是这天庭……唉。”顾清源听着老道心音,摇头叹息。 “是啊,自绝地天通,仙不履凡,妖孽横生,地府大乱,人间换了一景,如今更是道消魔涨,妖鬼乱世,处处鬼物肆行,妖物占山为王,何等凄惨。”老道跟着摇头叹息。 ‘天庭,地府,人间吗,此世划分三界,那绝地天通……’ “不说这些,大世如此,非一人一力可改,想太多凭添愁绪,”顾清源说道,“不知那功法道长欲作价几何?” 老道舔了舔嘴唇:“我拿着那功法,不能吃,不能穿,也修不出东西,换些银钱也是好的,只是有一日身死,愧对祖宗。”言下之意还是想卖的。 顾清源点了禁制,将一锭锭银子码在桌子上,碰撞间叮叮作响,每放一锭老道心就跟着跳一下。 老道快速扫视四周,见来往人毫无察觉,好似未瞧见那白花花的银子,心下一凛,见顾清源还要再放,连忙抬手拦住:“够了够了,这些便够了,老道福源薄,再多怕收不祝” 顾清源点点头,天大的富贵接不住还容易召来祸患,知足常乐就好,其是那银子多少他也无所谓,在神魔界找一山头就能炼出成吨银材,内里无有灵气连炼器都不会掺进去,怕坏了品质。 老道取出一泛黄小册子,递给顾清源:“钱货两清,先生收好。” 将银子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好,藏入包袱,老道正想着如今阔绰,要不要再点言面,要双份肉,猛的一晕,睁眼一看,已不见顾清源身影,不由得长叹: “真高人也。” 又转头:“老板,再给来碗牛肉面,只要肉,不要面。”      九天之上,顾清源翻查着老道记忆和那本《梅花鉴》的册子。 ‘看来这老道资质果然不行,这剪纸成兵,请神遣将的刀兵术只学了一点幻术皮毛。’ 两相对应,顾清源不仅摇了摇头。 那《梅花鉴》立意颇高,记载了点枝开梅,剪纸成人,折草为兵的术法,以幻凝实,以假炼真,还有请神劾鬼的法门,老道却硬生生只学了一点幻术就不得寸进。 ‘此界术法倒是奇妙,以法力之实,借天地之力,所求不过借势二字,只是修行人少之又少,是因为绝地天通的缘故吗,那仙人又是何等模样,可能挡我一击?’ 顾清源直飞而上,来至天之穹顶,只见酝酿白气流转。 ‘绝地天通,仙人下不来,倒是方便了我,动作也可大些。’ 他想着一步跨越千里,临江城尽在眼前。 ‘好繁杂的人心念头,好强盛的人心念力。’ 顾清源初时不觉,跨越两城,才发现此界凡人念头极为坚韧,而香火神道,就在于一个信字,以人心扭曲现世,供养出一尊神明来。 当当当~ 撞钟声响起,顾清源看到,那人心念头凝聚之处,青烟袅袅,香火弥漫,有无数香客行进行出,络绎不绝。 金光寺。 顾清源拾级而上,入得寺门,一巨大香炉立在院中,参差不齐的青香插在其中,一炉的香灰,檀香阵阵,烟雾缭绕,好似置身瑶池仙境。 跟随信客入了大殿,中间供了一尊大佛,两列是各形各态的金身罗汉,有人大礼参拜,念念有词。 “求佛祖保佑我阖家安泰,长命百岁……” “信女求我佛保佑我家夫君科考得中……” “愿我出行顺遂,财源广进,信徒回返,一定为佛重塑金身……” 求功名,求利禄,百般所求,欲念横生。 叩佛祖,叩菩萨,千香供奉,一切成空。 任凭底下人多虔诚的叩首,顶上大佛唯有一笑应之。 顾清源看着端坐庙宇,拈花一笑的金佛,露出一丝气息,站立等候。 不一会,一个小沙弥迎了过来。 “施主,方丈有请。” 沙弥持掌行礼。 “还请小师傅引路。”顾清源说道。 随即被引入后院。 (本章完) 第139章 神仙都要考职称了 第139章 神仙都要考职称了 一路行来,入了禅房,顾清源就看到一老僧盘坐。 未有锦澜袈裟加身,只有一袭僧衣,须发皆白,抬手说道。 “老衲圆觉,施主请坐。” 顾清源坐下:“在下许宣,叨扰大师了” “许大夫悬壶济世,老衲认得,怎么多日不见,已经修为在身?”圆觉有些疑惑。 顾清源笑了笑:“有些境遇,好似堪破迷障,寻得真我,只是一时迷妄,心生迷惑,故来求得大师解惑。” 圆觉微微睁大眸子:“怎么个真我?又是哪里的迷惑?” “种种因果种种幻灭,恍若新生,前半生虚度,今日方知我是我。”顾清源故弄玄虚道。 “看来施主应是破了胎中之迷,觉了宿慧,晓了前生,不知那惑从何来?”圆觉摆弄着佛珠手串。 顾清源轻轻吐出两个字:“轮回。” 这个世界有地府,自然也有六道轮回,自杨太岁处得知不少讯息,窥得此界几分面貌,对轮回和香火最感兴趣。 “你有此惑倒也正常,人死如灯灭,一点真灵不朽,投身轮回,转世而生,天地恒久,轮回不灭。”圆觉说道。 “只是如今不同往昔,你这转世之人也不知是福是祸。” 顾清源随即发问:“怎么讲?” “也罢,我便与你讲讲,我等修行者,无论佛道,妖鬼皆有寿尽,阳寿一尽,便有地府判官无常来拿,勘定功德善恶,福源深厚者阴寿绵长,或是留作地府为一阴曹,或是阴寿尽转世天人。” “恶者自然受尽煎熬,打入地狱,刑期一满,为牲为畜,天有天庭,地有地府,有些天仙耐不住凡心,或是犯了错,就会脱胎凡间,历劫重修,人仙杂居。” “天授神职,仙尊代天治世,仙分九品,仙尊独一品,若有人修仙有成,可位列仙班,天规森严,按其功绩修为评了职称,可得仙禄,一期一察,能者上,庸者下。” ‘代天治世,以人治世,只怕这职位晋升活动空间有些大啊/ 顾清源不由得想到古代官场,又听得天规,忍不住想到玉帝那些思凡的亲戚。 “可惜,千年前绝地天通,天人两隔,凡人难以登仙,天人难以下凡,地府无有天庭管辖支援,祸事一桩桩出现,阴鬼暴动,鬼门大开,搅的人间一片乱象。”圆觉继续说道。 “就没有人管?”顾清源问道。 圆觉摇摇头:“自然有人,绝地天通时有不少天仙留于凡间,驱逐妖鬼,关闭鬼门,荡清妖氛,只是天仙久居凡尘,一颗天心被红尘所染,种种欲望丛生,已不复仙人模样,或是藏于大晏王朝操纵局势,或是垂入地府,做一阴司主官。” 他自怀里取出一枚铜钱,通体金黄:“此为香火铜钱,乃是凡人供奉愿力提炼所化,天庭在时,索要香火,祭拜天神,万家生香,如今天庭不在,就由那下界天仙和鬼仙享用。” “这铜钱,好像能增益修为?”顾清源放到掌心,仔细解析。 圆觉点点头:“不错,若是不想安定修行,这香火铜钱就是剑走偏锋的路子,只可惜香火有毒,香火有瘾,一旦受了香火,就再也停不祝” “看来就坏在这香火铜钱上了?”顾清源问道。 “香火铜钱本为众生念头所化,吸食香火必被杂乱的欲念所蚀,天庭有浣仙池,可洗尽香火铜钱杂乱念力,化为天宝铜钱,分发各天仙,各鬼仙,王朝,以品级,职位,功绩定为仙禄。”圆觉说道。 “如此三界安定,天仙鬼仙各司其职,王朝封禅神明,只是绝地天通太快太急,这才生出大乱。” 顾清源点点头,抛除自身天资悟性,修炼速度大差不差,若有一人饮鸩止渴,炼化香火铜钱,那其他人为求自保自然要跟进。 就如那笑傲江湖里的葵花宝典,凡是人,皆有恩怨情仇,一人练成,前去寻仇,那仇家为求自保会不会挥下那一刀? 这仇家自然也有对头,相互牵扯,争相割鸡,只怕到最后落得一个千山鸟飞绝的下常 “所以说,如今那地府也不太平,那我是怎么转世而来?”顾清源明知故问。      圆觉摇摇头:“地府乱象更甚人间,轮回大乱,伱之境遇,我也不知。” “我曾在一破庙见一香火神明,也在那里得了前因,明了宿慧,那香火神道与大师所说天仙鬼仙可有不同?”顾清源又问道。 “香火神多为王朝封禅,百姓自发祭祀生来,一旦香火断绝,犹如破窑土坯,遇大雨滂沱,必烂矣,天仙鬼仙不同,天赐神位,稳坐瑶台,香火不过增益之物,有也可,无亦行,还有不同就是那香火神受香火随心意即收,天仙鬼仙则是凝成香火铜钱,倒一遍手。”圆觉解释道。 两人聊了许久,久到顾清源都混了一顿斋饭。 “大师这般知无不言,真不怕我诓骗于你?”顾清源起身欲走。 圆觉道了一声佛号:“天庭有仙人临凡,我西天亦有佛陀降世,转世历劫,我之前曾见过许施主一面,观得有几分佛性,与我佛有缘,说不定还与我是旧识呢1 “莫非大师您?”顾清源故作惊讶,这和尚聊了一天,都硬是憋着不说自己也是转世之人,最后一刻按捺不住才透露出来。 “不错,我乃是佛陀转世身,阿弥陀佛。”圆觉高颂一声,变了副模样,头戴五佛冠,身披八宝袈裟,手中鎏金挂珠锡杖,身后金身浮现,佛光大放。 顾清源忍住心头笑意,微微一拜,再起身,圆觉又恢复原本模样。 “敢问大师在那西天位列几等?” 圆觉叹口气:“佛说众生平等,哪有品级之分,”顿了顿,“不过是随侍世尊罢了。” 解了心中疑惑,顾清源转身离去。 那转世之说不过是糊弄那圆觉,也不必解释,只提个引子,那圆觉若是信,自然会为顾清源找到自圆其说的论证,若是不信,说再多也无用。 ‘那圆觉多半是信了。’ 顾清源走出禅房时,闪过一丝念头。 禅房内,感知到顾清源离去,圆觉不复稳重姿态,身后一本比人还高的金色佛经绽开,佛音阵阵,一句句妙法真言回荡。 “怎么此时还有佛陀转世,这怎么可能呢,莫非是世尊谋划?” 圆觉一阵挠头。 而顾清源来到自己家中,才笑了一声。 ‘什么狗屁天仙鬼仙,吓我一跳,不过是一二香火傀儡罢了。’ ‘授天职,食香火,却又被香火侵蚀,好好的仙神躯,有了一颗香火人心,七情六欲,收束不住,像人大过像神。’ 顾清源想着那所谓佛陀转世,那金光寺金佛纠缠的混杂念头,觉性空性未见半分,内里人心杂念纷纷,不过是不自知罢了,顾清源的小念头可是听得明白,只是那圆觉面上功夫做的好,仿佛一池静湖。 那天仙鬼仙也是好笑,被天职束缚,为香火钱奔波,按功绩定品级,只怕是年节还要提着重礼去找上官,才可保得职位安稳。 ‘考编制的神仙?’ 顾清源抬手望天。 ‘既然你们下不来,那就别怪我列好兵马打上去了,我倒要看看,高高在上的是什么东西。’ 他伸出手,点点金身碎片闪烁。 ‘先造个神玩玩。’ 谢谢凡间红尘客大佬的打赏,这几章交代设定,用了些篇幅,忍忍吧,明天开始搞事情,话说这两天收到好多票票啊,没想到我这书有这么多活人看 (本章完) 第140章 红楼的乱入 第140章 红楼的乱入 临江城最近很热闹,因为多了一群说书人。 “话说从头,这事还要从一块石头讲起,遥遥不知何许年也,天柱崩塌,银河倒卷,天上出现了一个大洞,有大神炼石补苍天,独独留下块无材石,这石头立在山头领受风吹雨打,吸收日月精华,渐生灵异,化作一块通灵宝玉,被上古二仙携入红尘,历经人情冷暖,复还原位,记下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说书先生清了清嗓:“有偈云道:无才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 “好好好1 周围人一阵叫好,就算听不懂也跟着叫,别人都喝彩,就你没反应,你是不是没听懂? “当时,天地有一至尊,唤作禳灾解厄结缘大天官,你问了,这神名是什么意思,管什么的呀,怎么从来没听过?禳灾解厄,灾厄总知道是什么意思吧?”说书先生无人互动。 还就有人吃着一套:“就是咱们吃的苦,受的难1 “对喽,那位大兄弟门儿清,”说书先生一拍纸钱,“就是说伱要是信,就能让你过上好日子,至于这结缘嘛,诸位都有媳妇吧?就算没有也该看过别人家漂亮小媳妇吧?” 众人一阵嘿嘿笑,谈及这种话题,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悦。 “这拜了天地,成了婚,就是缘分,结缘就是给你找媳妇,没媳妇的兄弟可注意了,城南我看有个天官庙建的差不多了,有空抓紧去。”说书先生说道。 “那不就是月老吗?”有人举手问道。 说书先生一拍手:“对,大天官虽然是大神,但关心的都是咱们凡人的小事,什么大灾小难了,男欢女爱了,现在这神仙无不是高高在上,你见过哪个神仙会关注你胳膊疼不疼,找没找媳妇。” 绝地天通,仙不履凡,百姓们哪里见过神仙,便是那留存凡间的天仙,也是高坐云台,唯有大晏收来各处香火才现身。 “那天庭仙尊是不是比大天官要厉害,他把大天官打败了才成为天庭仙尊的对不对?”有人问道,有些人就是这样,知晓些厉害人物,总会拉出来对此一下,定要分个强弱高低出来。 “这个我却是不好说,大天官是上古人物,不知存活了多久,那天庭仙尊是个后辈,两人没打过。”说书先生故意没有道明,作个留白。 底下人点点头,心里大致有数,神仙嘛,当然是谁活得久谁厉害了。 说书先生看着众人神色,暗道一声果然,尊上说过,若是一锤定音,总会有人抬杠,反倒是引导着得出结论,不仅会深信,别人不认同还会主动反驳。 他深吸了一口气,种种众生念头落入腹中。 是的,他是一尊天魔,而且是一尊有了人心的天魔。 “这大天官身边有一神瑛侍者,这侍者就是服侍大天官的人,他呢,有一天来到一条灵河上,发现河边有一株绛仙草,于是日夜用甘露浇灌,那仙草日深年久,化作一貌美女子,至于多漂亮,你就使劲想,要多好看有多好看,绛仙草就想报恩,怎么报呢?”说书先生说道。 底下有人抢答:“以身相许。” “对,大天官本就是掌管情缘的神仙,那神瑛侍者动了凡心,大天官一看,得,就让他俩一块下凡历劫吧,这才成就了一番木石良缘,随着下凡的还有咱们开书所说的无材石,化作一块通灵宝玉一同历劫,要知道,那通灵宝玉可不是玉,他就是块石头。”说说先生起了个范儿: “唉,这才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才有了咱们这出《石头记》。” 另一旁,城另一头,还有一说书先生,也说红楼,只是说的不太一样。 “诸位诸位,在座的想必都听过那段《石头记》,我问问你们,那黛玉怜不怜,袭人伶不伶,宝钗爱不爱?”说书先生问道。      “怜1 “伶1 “爱1 底下一阵应和,乱成一团,说书先生敲了敲醒木:“我知道大伙儿到我这来,是不想听那悲惨故事,所以我这篇《风月宝鉴》就是为此而生,写的是那贾宝玉重新来过,换了性子,力挽狂澜的故事1 “一梦醒来正卧西厢,妹妹丫鬟皆为美娘,雕栏画栋富丽堂皇,江宁城内制造府上。 荫蔽三世寅祖长逝,天思笃信圣情之至,亏空府落以报皇室,王朝变革公不允私。 呜呼哎呼一夜催枯,祖母病孤子孙失福,遍历红尘长梦红楼,世间冷暖不过一记石头。” 醒木拍下,开始说书。 许宅。 顾清源将熔炼完成的人心念头灌入面前天魔体内,不一会,一个人模人样的天魔出现。 那天魔微胖,憨态可掬,好像街边买糖葫芦的摊贩,也像卖牛肉面的大叔,像人,像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放出去绝不会有人发现这其实是一头异类。 “拜见尊上。” 天魔噗通一声跪倒,五体投地。 “起来吧,你已经融合人心,一应记忆完备,自己想个名字,以后你就是这座宅邸的大管家,做些零碎活。”顾清源看着常人一般的天魔说道。 那天魔起身想了想:“既然是这许府管家,那我便叫许威吧1 “好,那天官庙庙祝风萧正盯着建设进度,你也多留意些。”顾清源吩咐道。 “是,尊上……不,老爷放心。”许威退下。 顾清源盯着那许威看了看,天魔本是神通衍化,三魂不全,七魄缺损,少了独立思维,正巧此界人心念头强大,七情六欲驳杂,顾清源借人心念头炼出一颗人心,补全天魔。 生死皆控在手,内心想法洞明,又有重重思想钢印保证忠诚,是上等的眷族。 那说书人也是天魔所化,宣扬大天官事迹,目的就在于打草惊蛇。 顾清源不信大天官信仰传来,那天仙发觉有人争夺香火还会坐得祝 ‘也不知能钓上几条鱼,我那天官金身还未塑全,正要几名天仙作补益呢/ (本章完) 第141章 众人传唱《石头记》 第141章 众人传唱《石头记》 大王朝皇宫。 晏帝正匍匐在一道童脚下,瑟瑟发抖。 道童冷哼一声:“说说吧,那大天官是怎么任其做大的?” 晏帝身躯一抖,看向身旁老太监严正理。 严正理同样跪倒,见晏帝看来,心底暗叹一声:“回禀天君,那大天官初时不过是只在临江城流传,有无数说书人传唱《石头记》,那大天官不过是略提一笔,但那话本故事着实让人哀叹,故而引得百姓口口相诵,文人才子也为其立书,临摹文风,一时间《石头记补》,《风月拾遗》等读物相继出世。” 严正理说着又想起家中那本精编版的《石头记》,那可是他请文学大家整理成册,润笔成书,又着人请了精通绘画得巨匠为其作插画,比那说书人白话故事雅致了不知多少。 见道童目光扫来,严正理轻咳一声:“天官庙落成,百姓皆是好奇,蜂拥而出,争相上香,天官庙庙祝又请了郎中大夫,施展妙手,诊费分文不取,药材钱也压的很低。” “还有人宣扬大天官乃天生情官,掌管结缘,生子,凡是信众,娶亲,添人进口,都可在天官庙领些柴米油盐补贴家用,倒也奇怪,真有人拜了天官庙,十月后诞下麟儿。” “百姓本就盲从,天官庙自此拓展开来,万家生香。” 严正理说完,将汇总情报并《石头记》抄本递上。 道童翻了翻,他只是一颗心悬在天上太久,反倒注意不到脚边的蚂蚁,可他却不蠢。 “此事布局缜密,落子环环相扣,手笔不小,定是有人指点,可曾查清?” 严正理低头:“那庙祝风萧无有根底,好似凭空冒出来一般,还请仙君责罚。” “查不到就不必查了,能行如此手段,对香火之道知之甚广,定是与我一般的谪仙人,这等人物,不是你们查的到的。”道童说道。 他内心也有些奇怪,他那几位不安分的老朋友自然有这手段,也有实力,可这次的手笔有些奇怪,好似高高在上的棋手落了凡尘,去邀买泥沙一般棋子的人心。 这让一直隐于幕后,操纵大势的道童有些别扭,好似有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感觉。 “那天官庙可曾查过,神像可有异动,一场酒囊饭袋,连将那《石头记》列为禁书,天官庙打为淫祀的手段都不知道用一用?”道童忽然勃然大怒。 严正理和晏帝不敢吱声,过了片刻,道童恢复冷静。 ‘这香火果然是毒,连我这情绪都反复无常,按压不下。’ 道童本不如此,他在那天上位居四品,侍奉之仙更是了得,平日里下属供着,同僚敬着,连那仙尊开宴都能一同前往。 其名为冷焰仙,人如其名,道童占了个冷字,性高绝冷厉,也是那脱俗仙,坐看云起花落,无事便畅游银河。 可如今一身仙气退去,沾染了尘埃,连性情都扭曲不少。      见道童恢复冷静,严正理开口:“那天官庙一庙不过十几人口,也不留客,唯有遇到无家可归之人才收留几日,至于那淫祀之事……” 严正理看了一眼晏帝:“因陛下受奸人蒙蔽,受了那天官庙庙祝奉上的白银,将大天官录入神谱,入了正籍。” 其实不然,自天官庙开建,顾清源就着人去往钦天监,上下打点,献上白银,充为国库,又经人引荐面圣,献了万两白银珍宝无数,充为内库,晏帝欣喜之下,还题了一副‘清正天官’的字,如今正和钦天监下发的文书一同装裱好,挂在天官庙主庙最显眼的位置。 至于列为禁书……那只会让这书声名远播,怕是不知道此书的人得晓,也会想方设法求来一本看看是什么样的内容能被列为禁书。 道童哪里还不明白,叹了口气,却没有责怪:“好了,我也不怪你们,暂时别去招惹他,此事我自有计较,大天官崛起可曾影响我那庙里香火?” 他经营晏朝千年,自然不会把自己落下,他的封号乃是‘威天寒光冷赤焰灵仙君’,是大晏一朝正统,属于是你不信别的可以,这个伱得信,你信别的可以,这个也得信,至于诚不诚心,那只能见仁见智。 这事也简单,自有钦天监修正天神谱及神道图,自仙尊往下,大小诸神排列,各司其职,道童自然也在其列,无非是将神职往上提一提,至于坐那神道主,道童暂时还不敢,若是绝地天通崩解,到时候一场清算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倒也无有影响,还需看过今年香火铜钱收益。”严正理回答。 道童摆摆手:“无你等什么事了,退下吧” 待到两人推下,道童起身来到内室,里面只有一画像,道童焚香叩拜,闭目祷告,半晌好似得了法旨,随即坐正:“大天官,留你几日,到时让你吃下去的全都吐出来。” 许宅。 ‘这都这么久了,连街上孩童都已经会作那红楼梦的过家家了,怎么还没有天仙上钩。’ 顾清源看向远方,有种打了窝迟迟不上鱼的郁闷。 这些天也算充实,给信徒定下了福利指标,又好好整了几场舆论导向,这大天官之名才传的开。 《石头记》乃是顾清源深思熟虑定下的,故事若是令人深刻,必要足够悲,还不能一开始就悲。 需用九成九的笔墨去描述它的完美,它的美,旁人爱上它,念念不忘,记住它的好,然后在最终时刻,狠狠将它打碎,如此之前有多爱,就有多遗憾。 故而流传下来的电影名著,如《梁祝》,《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个杀手不太冷》等名篇才万人传颂。 还要契合当前背景,还要有足够趣味性,时值当下,多为陈词滥调,书生私会大家闺秀,榜中状元,毕竟都是落魄书生写的话本,求得无非这两样。 所以才有至情至悲的《石头记》出世,其实顾清源还想搞出蒲大家的《聊斋志异》,只是这书在这个世界过于写实,太过抽象,所以就此作罢。 ‘不枉我煞费苦心的抄书,做了回文抄公。’ (本章完) 第142章 司狱闪亮登场 第142章 司狱闪亮登场 顾清源收回望向天官庙的目光,那里是主庙所在,也是大天官金身所在,不过那只是个空壳,只是信仰被顾清源调整指向金身,一应香火愿力皆被吸纳其中。 至于香火愿力带来的驳杂人心念头等副作用,什么副作用,那点人心念头都不够那帮天魔庙祝们分的。 ‘继续积攒吧,积攒够了我就开着高达伐天。’ 顾清源默默想道,争香火无非是争人心,此界众仙手段太过落后,显现神迹,强迫信仰又能得几枚铜钱? 顾清源可是好好谋划了一番,派天魔牌郎中诊病只是开始,那生子之事也不虚,无非是身有病灶,几副药下去,调养下五气自然就好了,再不济这可是超凡世界,顾清源给天魔庙祝配备了一缕禳灾解厄神光,化作玉净瓶杨柳枝模样,泼洒杨枝甘露。 每月初一十五天官赐福日,百姓无不人头攒动,只为承接那柳枝甘霖。 他也想的明白,争信仰无非舆论战,舆论无非拉踩二字。 先派人去天官庙前闹事,越大越好,人尽皆知最好,等场子热起来,就有人引动民意,言说天官庙不灵,再由庙祝出手,最后闹事人敲锣打鼓还愿,不愁百姓不信。 又或者哪里有天灾人祸,天官庙默默捐助,等到合适时机,再派人前来指指点点,说其伪善,说其无良,再由民众将之前善举揭发,只是这法子需要时间发酵久些,压的越狠,骂的越狠,反转时自然有多畅快淋漓,到那时,大天官便是石头做的,也该铸成金身了。 林林总总列了十几套方案,顾清源全都交给了风萧,只吩咐了一句‘因势利导,因地制宜,勿要墨守成规,’让其自行调整细节,毕竟在这个有仙,有妖,有鬼的古代社会,总会有些不适宜之处。 甩出了烂摊子,顾清源就不再管,毕竟天魔大量人心念头喂养着,智商蹭蹭上涨,而且顾清源补全天魔本就是让其处理杂事,他只负责把控方向。 三日后。 顾清源看着面前少年有些哭笑不得,他来到此界就有融汇人心念头再斩出一道化身的想法,那大天官金身也是实验成果之一。 他曾想过斩出那个为了房贷四处奔波的自己,也曾想过斩出社畜牛马的自己,却没想到斩出了一位少年。 少年留着长发,刘海遮住右眼,有些稚嫩的脸庞和前世顾清源有七八分相像,身后背着一个金色箱子。 “一百个俯卧撑,开始1 少年元气满满的喊道,背着箱子就开始做起了俯卧撑。 顾清源脸色有些僵硬,这是年少的自己,那是自己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每日故作深沉,痴迷动漫,机甲,铠甲勇士,卡面来打。 那段时间痴迷上了《一拳超人》,每天按照琦玉训练法严格要求自己,行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深蹲和十公里,最终以换来了韧带损伤和一顿混合毒打结束。 坏消息是琦玉训练法没有成功,好消息是头发保住了。 可现在不同,顾清源在脚趾扣地,力图将自己两进的宅邸再拓出三室一厅的同时,能够清楚的发现少年的身躯在急剧变化。 那劫气中蕴藏着的升华之光与香火愿力扭曲现世的力量造就了如今的少年。 顽强的意念搭配带有一丝心想事成威能的力量,足以让现在还是普通人的少年化作吞天食地的猛兽。 ‘他以后不会真的变成满身肌肉的光头大肌霸吧,路胜兽?’ 顾清源不由得想到癫佬版的自己,一时不知斩出这道化身是对是错。 “完成,今天又离突破人体限制器更近了一步1少年停下脚步,喊道。 顾清源看了看他:“给自己取个名字吧1      “司狱,吾名为司狱。”少年故意压低的声音传来。 顾清源双手抚脸,永远不要试图理解一个中二病晚期少年的思维,包括故意压低嗓子说话和取一个看似逼格满满的名字。 “司狱,你的任务了解了吗?”顾清源强忍着将少年回炉再造的冲动说道。 司狱点点头,依旧压低嗓子:“斩灭世间妖鬼,使吾名传遍天下。” 没错,这就是司狱的任务,大天官为明,收割万民信仰,司狱为暗,济世救民,成为深沉暗室中的一粒曙光,当他荡清妖鬼,万民敬仰,光芒照彻天地,升至顶峰时,死去的他将被万民愿力推举的很高,那凝聚天下黎民之力,与司狱同源扭曲现实的庞大力量,会让他立地成神,而神明,最终会行走在他的神国,庇护着他的羔羊。 神爱世人,是因为神真的爱世人。 这一点,洞泉做不到,顾清源也做不到,他们被世俗浸泡过,沉沦过的心让他们无法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不相干的人。 但司狱可以,他正处在一个壮怀激烈,满腔热血的年纪,看到摔倒的老人会去扶,而不是考虑赔不赔得起,看到烟雾滔天的火场会下意识冲进去救人。 世界以痛吻我,我唯有报之以歌,哪怕鲜血淋漓,头破血流,依然热血沸腾,百折不悔,这便是,少年! ‘可能这就是他能成为化身的原因吧/ 顾清源看着十几岁的自己,那有些陌生的躯体是无尽的活力,右手臂上有一道伤疤,是他冲进火场救人留下的徽章。 顾清源看了看自己光滑的手臂,又想了想几十年来满心的算计。 ‘终不似,少年游,回不去了呀,以前的自己,代我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他摇了摇头,正想着,一道声音传来。 “我乃天地间唯一的孤光1 司狱一手指天,身后黄金箱子解体,炸开,包裹住少年身躯。 一层层气浪炸开,大片大片亮黑色铠甲如鱼鳞般层次递进,勾勒出繁琐的花纹,暗红点缀其中,仿佛是苏醒的机甲猛兽,泛着点点光辉。 “智慧需要沉淀,积累才能饱满,生活需要奋斗,战斗才能安定。”司狱低沉的声音透过外覆装甲传出,仿佛自带电音特效。 这装甲是顾清源通过捡拾天赋搞来的破烂组合而成,装载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功能。 以司狱的肉身进化速度,这装甲很快就跟不上他的脚步,但顾清源知道他不会脱下。 请原谅一个晚期中二病对机甲的沉迷,哪怕它没有防护能力,司狱也不会放弃它,只因为它……足够帅。 顾清源看着画风违和的司狱离去,很期待看到当敌人兴高采烈打破那写作外覆装甲,读作实力限制器的外壳,放出内里的狂暴凶兽那一幕。 司狱已经离去,至于顾清源,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本章完) 第143章 一介俗鬼,两库善银 第143章 一介俗鬼,两库善银 是夜,李家庄灯火通明。 李翁讳良江新丧,因着寿活了八十有七,已算长寿,也算喜丧。 那李良江膝下三子一女,平日里家风极正,养出了好儿女,又因为李良江并没骤死,而是害了场病,反反复复,不见好转,儿女床上尽孝,擦身喂饭,倒是没受多少苦楚。 但老人心如明镜,知寿元无多,早早撰了遗书,故而偌大家业传下,依着遗嘱人人有份,实产多些就少分几个铜板,田亩少些就多领几些银两,倒是少了许多阴私龌龊,免了子女反目成仇,家宅不合之祸。 又因为平日里老翁吃斋念佛,友善邻里,有那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求上门来,也开门迎接,救济些米面,善名远扬,听闻老翁逝去,皆都携着女眷前来帮忙料理后事。 李良江儿女见人头攒动,面上也有光,这都是上辈积攒下的善缘,不可遗失。 一场流水席自李宅摆到庄口,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一乞丐登门给棺礅牌位磕了几个响头,老泪纵横:“李老爷心善,一生积德,又是喜丧,我本不该哭,只是想起那年冬日我那老哥哥搀着我手说拿些衣物予我过冬,不禁泪如雨下。” 李良江小儿子生的俊秀,也不嫌弃乞丐脏污,拍着后背为其顺气,亲手奉了杯茶:“按年纪辈分我该称您声老伯,我父知你来,定然心里高兴,死者已逝,生者缅怀,只是莫要悲伤过度,损了心神。” 说着领乞丐入席落座,同座人也无怨言,都是讨生计的人,谁又比谁高半头,若非万不得已,谁又想沦落为乞丐,乞讨为生呢? 一老者在席间游荡,却没有人来领,任由他来回穿梭,正巧有一小童奔来,老者欲躲,却被那小童径直穿了过去。 李良江望了望自己的身躯,恍惚间发觉原来自己已死。 当啷啷。 忽然有锁链声响起,在灯火通明出现出两个人来,一者白衣,持白幡,一者黑衣,手拿枷锁。 “李善人,您寿尽了,判官着我等无常来领您入地府。”白衣人说道。 ‘唉呀,原来这便是黑白无常吗/ 李良江不由得一阵惊叹,连忙施礼:“不成想小老儿劳烦两位,惶恐至极。”心底也是没着落,民间多传那鬼差凶狠,阎罗恐怖,地府森森,阴台生寒,也不知这一去是个什么结果。 白无常笑道:“李善人,这也算是趟美差,不算劳烦,闲话勿说,多在阳间徘徊对你鬼体有损,该上路了。” 黑无常则是晃了晃手中枷锁:“本该是要戴枷披锁上路,李善人素有良名,免了你这番苦楚。” “多谢两位无常鬼使。”李良江连忙道谢。 白无常晃了晃手中白幡:“亡者上路,鬼门洞开喽1 一扇黑漆漆,雕着恶鬼头颅,嵌着白骨的大门出现,微微敞开门缝。 “请吧1白无常似笑非笑。 李良江最后恋恋不舍看了眼宴席间迎来送往的小儿,逗弄孩童的大儿,与人饮酒的次子和端菜布菜的小女,随后跨入鬼门。 三鬼进了鬼门,门后是一小路,曲折蜿蜒。 “这是阴间路,是为阴阳两间的夹缝,走到头就到了那阴司地府,此地多有孤魂野鬼徘徊,也有厉鬼吞吃生魂,若是没有我兄弟俩庇护,只怕是一路上不安生。。”白无常说道。      李良江连忙拱手:“多谢使者护送,小老儿万分感谢。” “哎,领受无常一职,自然要奉公值守,”白无常摆摆手,“只是我兄弟俩难得出来一趟,伱也不好叫我们空手回去不是?” 黑无常没有说话,链珈拖在地上,哗啦作响。 李良江犯了难,他这一身还是入殓时穿的,无有银两,再说那阳间银,又怎么给得了阴间鬼。 见李良江为难,白无常提点道:“好叫善人知晓,你平日里广播人缘,乐善好施,万家生佛,功德无量,积攒下了两库香火善银,如今正存在那地府等你去取呢1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李良江大喜,也不细问那善银用处,先过了这关再说,他已经看到路旁有厉鬼身影,只是碍于无常在侧,不敢靠近,“使者说的是,那善银我愿给,愿给。” 白无常与黑无常对视一眼:“我俩也不都要,那香火善银一库取小周天之数,合计一百零八锭,我兄弟俩一人只取两锭就好。” “全听使者安排。”李良江想了想,两库合两百一十六锭,失了四锭,还余不少,倒也不心疼。 白无常见李良江同意,点点头,一鬼幡,一鬼城出现在路尽头。 三鬼来到城头,城门左右有鬼持戟守门。 “原来是无常爷爷外出公干,快些请进。”鬼差笑着说道。 黑白无常冲他笑了笑,走了进去,李良江还待一同前往,那左右鬼差双戟交叉,把他拦祝 “站住,入城且交入城费。” 李良江见现在门后的黑白无常充耳不闻,心里大概明白,一番交涉,舍了两锭善银这才入了城。 倒也让跟在身后的顾清源开了眼界。 ‘看来这地府也烂了个通透,吃拿卡要,环环相扣,只怕不把这李良江那两库善银榨个干净不罢休。’ 果然,入了城要等判官定裁善恶,判官公务繁忙,先让李良江住下,住店要善银,通报消息也要跑腿费,好不容易等到判官得闲,还要先奉上润笔费。 见了判官,倒是不装了,直接索要供奉,给的多了,落笔判词就遮掩一些,来世也能投个好胎,若是不给,判词上多出几笔,打入猪狗之列。 李良江那两库善银还没等见到面,就已经花了个空空如也,那判官还不太满意,判了个中平,中者无上下,平者庸也,可怜李良江一生积德行善,下辈子注定庸庸碌碌,空活一生。 高宅大院,判官与无常小聚。 “陆判,咱们可是说好的,我领了李良江差事,带到您这里来,那两库善银你得分一库给我兄弟两个。”还是白无常说话。 陆判官摆摆手:“是早先说好,可是事情不是这么办的,我手底下也要张嘴吃饭,还要向上打点,若是上头不为咱们遮掩,这搅乱轮回,私扣善银的事被揭发出来,咱三个都要吃不了兜着走,顶多半库,多了没有。” 白无常暗骂一声,跑腿活计他们做,这陆判官动动嘴就要去一库半,真以为那所谓的上下打点有多少水分? 想着正要继续争执,一道声音传来: “既然分不均,那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本章完) 第144章 论地府的敛财法门 第144章 论地府的敛财法门 “谁1 “大胆,何人窥探本判1 陆判官和白无常齐声喝道,黑无常则是左右打量。 “在这呢。” 顾清源说着现出身形,水波不惊,宛如静湖,无有涟漪。 看着那毫无烟火气的出场方式,陆判官三人齐齐一惊。 “朋友倒是面生,不知是哪位红尘仙降临蔽府,陆某有失远迎。”陆判官笑着说道。 顾清源指点着黑白无常:“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地府之行,倒是让许某大开眼界。” 陆判官暗骂一声酒囊饭袋,行事不密,让人跟了一句都不知晓,嘴上却说道:“叫许上仙看了笑话,我地府自有法度,阎罗大王高坐,人事周转,难免损耗过巨,这才不得已为之,那善银上仙若是瞧得上,也可分润一二。” “不必拿那阎罗王压我,我也不惧他半分,善银之事我不领受,此行只为分银而来。”顾清源说道。 陆判官暗中使了术法,告之上级,用了个拖字诀:“小小两库善银,怎能劳烦上仙费神。” 见顾清源无有说话,陆判官脸色微僵。 ‘待阎罗大王赶至,看我怎么磋磨你/ “那不知上仙是打算怎么个分法?” 顾清源说道:“引路入城,润笔供奉,层层剥削个干净,笔笔善银倒是占了个好名头,你三人也分不清楚,划不明白,依我看,那善银也不必归还苦主,你等自戕谢罪,我再将那两库善银烧予伱们,黄泉路上,能享多少,各凭本事。” “你1陆判官和无常见来者不善,收起谄媚,“原看你有几分修为,叫你一声上仙,没成想是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在这阴司,鬼气森森,只怕你那清正仙气折损大半吧1 陆判官一伸手,一支朱笔并一本小薄出现:“我这一支判官笔和生死簿子簿断阳寿,定善恶,朱笔一勾,抹去你阳寿实乃易事,你可莫要自误。” 心里则是恼怒非常,勾去阳寿哪有那么容易,便是凡人增减阳寿,也要耗费不少力气,还要经重重审核,一旦发现私自篡改,立时打入无间地狱,更别提那人修为在身,阳寿化作仙寿,增减一笔不知耗费多少道行。 那陆判官本是人身死化鬼接了神职,不善争斗,一身道行皆是仙禄所化,少一点都要心疼半天,不然也不会行那贪墨之事。 黑白无常亦然,只不过那无常一职行拘鬼擒鬼之事,善于斗法,如今见顾清源来势汹汹,手中现出哭丧棒,招魂幡,鬼气滔滔,呜咽声声。 “说的这般轻巧,陆判叫我开开眼界可好?”顾清源轻笑道。 陆判官冷哼一声,忍住心疼,展开生死簿:“执迷不悟。” 生死簿无风自动,哗啦啦翻页,随后停祝 “许宣,临江城人士,自有学医,救人无数,阳寿……阳寿……”陆判官说道一半止住,怎么也读出下去。 “阳寿多少,说说看1顾清源也有些好奇,想看看那生死簿能否将自身录入。 白无常见陆判官脸色有异,挪转脚步,余光打量那子簿。      只见那簿子上阳寿后面字样不断变化,少则数十,多则万数,白无常看了一会,那阳寿后面数字不再变化,独留下一片空白,随后在陆判官两人心胆俱裂地注视下,记载许宣生平的墨字一点点消失,化为白页。 “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小人不识真仙,万望恕罪。”陆判官哪里见过这般,便是那天庭仙人,也是着人用印抹去记载,转录为仙官,似这般自行消失,闻所未闻,不由得腿一软,俯身叩头。 两人跪倒,黑无常愣愣一定,也随之跪倒。 叩了半天,见那修士无有动作,也无回应,陆判官心底一凉。 ‘怎得召来这瘟神,只怕小命休矣,不行,得让那白无常拖延几息,给我腾出逃跑的空隙。’ 他心头想着,使了驱鬼法门,想让那白无常暴起,却没想到白无常也是这般想法。 两团鬼气分别而出,又相互笼罩,欲要推个替死鬼好逃跑的两人身形一定,随即念头杂乱,暴虐气息显露。 两人暗骂一声,陆判官朱笔一挥,白无常哭丧棒一扫,驱散鬼法,腾空而起。 ‘跑,去寻阎罗大王庇护/ 两人一般念头,腾起黑云,飞向天际。 顾清源看了一出尔虞我诈的好戏,暗道那阎罗王怎得还不来,看向头顶两人,口号天宪:“跪1 陆判官与白无常起的快,落的更快,直愣愣栽倒,跪伏在顾清源面前,连那老实些的黑无常也拘在原地,三人膝盖生根,头颅杵地,任凭百般术法,也起身不得。 这法门是顾清源自《梅花鉴》推演而成,其中有一门请神劾鬼的法门,乃是借天地之势请来神鬼助益,却被顾清源钻研了透彻,化作拘神劾鬼法门,虽只有一字之差,却天差地别。 一者是请来神鬼,或凭人情,或凭有故,例如喊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说的是头上有人,道门弟子,各方诸神,给个面子。 一者也是直接拘束,遣神调将,呼一声,军令如山,喊一声,莫敢不从,若有违令,定斩不饶。 这世界是有天规的,只是绝地天通后,天纲不显,地常隐没,才引出那善恶不报,乾坤有私的乱象。 顾清源借造神之机,窥得几分天纲地常,天规玄机,才创出此法,总在两个小小鬼仙身上,有些大材小用了。 “误会误会,上仙莫急,且听我说分说一二。”天际飘来一朵黑云,一鬼高呼,身着酱红色官袍,头戴两翅帽,宽面大眼,浓须黑髯。 身后跟着鬼兵,灯笼开路,牛头马面魑魅魍魉尽数在列,黑幡摇动,招魂金牌烁烁放光,纸钱飘摇,引魄素练根根垂落,阴风飒飒,黑气弥漫,好大的场面。 “我道是什么,原来尽是金絮在外内包草,冒名顶替的假货。”顾清源站起身抚掌大笑,随后抬手一压。 鬼将鬼兵并那阎罗,如下饺子般跌落黑云,如那陆判一般,跪倒在地,再起不能,有那鬼兵鬼将一时吓破了胆,磕头如捣蒜,口呼饶命。 一时间唯有顾清源独站,余者皆跪,魑魅丧胆,魍魉失色,磕头声不绝。 感谢根本想不到好名字大佬的打赏,我会继续努力码字的,根本存不下稿子哇 (本章完) 第145章 做神如做官 第145章 做神如做官 判官府,诸鬼散去,独留下阎罗王。 顾清源手中提着灯笼打量,这灯笼本是引魂召鬼,照彻阴路所用,阎罗王携鬼众来时提了许多。 灯笼用竹条拢了,白纸糊就,下面一底盘,原本该放着用骨粉,鬼气,魂末鞣制而成的魂灯,点燃时放着苍白光,无有那阳光鲜艳,倒是带了一股沉气,与地府这般地方相合。 顾清源眺望远处,洞彻阴阳,那凡间正值傍晚,一抹晚霞洒苍穹。 他抬手一捻,采了一抹霞光,洒入灯笼,原本白生生的壳子亮起梦幻般的彩光,好似那大红喜灯笼。 一抹阳间生气并霞光气落入灯笼,灼烧着陆判三鬼所化蜡烛,隐隐约约细微的鬼哭嚎声传来,将站立一旁的阎罗王吓了一哆嗦。 阳间人照那霞光,有如暖阳,鬼物去照,却要被其中蕴含的阳气灼伤,那灯笼中三鬼待遇,怕是与过油锅类同。 顾清源将那红灯笼随手插在门口,看向阎罗王:“别告诉我你不清楚此事,充耳不闻,乃是态度不正,被蒙蔽耳目,也是手段低劣,我不相信作为地府主官,会是一庸才上位。” “那巧立名头,层层剥削之事我自然清楚,甚至收来的香火善银还有我一分,已成风气,管之不祝”阎罗王说道。 不等顾清源继续问,他开口:“自绝地天通,地府便已经不安生,我这森罗城阴司尚且能行拘鬼轮回之事,换了旁处,早已经换了门庭,割据一方了。” “据此三千里,那阴山妖王就抢占了枉死城,收复野鬼,聚拢将兵,旌旗招展,搅了个鬼气滔天。” 顾清源看着阎罗王不曾开口,目光扫视,阎罗王不由得心底一颤,那陆判鬼哭近在耳边。 阎罗自怀中取住一黑印,摆在顾清源面前。 “好叫上仙知晓,我本不是阎罗,只不过是一凡人,魂归冥冥,正值地府大乱,得了阎罗宝印,挂了阎罗一职,有印信在,倒是无有怀疑,让我起了势。” 酱红官袍散去,阎罗相消失,露出一四十来岁男子,脸型消瘦,有些文人气度。 “在下卓阳,本是光靖年间的秀才,做过一任知县,因看不惯官场孝敬行贿歪风,一折子上达天听,得罪了上官,被免官罢黜,郁郁而终,鬼身进了地府,偶然发现宝印,与我鬼身相合,得了不少记忆……” 顾清源听他说完,笑了笑:“你本因看不过官场浊风浪气而逝,到了这阴间,成了主官,反倒成了这歪风邪气的护身牌坊,可称得上一句风水轮流转,造化弄人了。” “我也是做了这鬼神才看清,无论人,神,鬼,仙,做高官,就要有人脉来往,做神仙,就要会钻营,我得了前任记忆,方知仙鬼奥妙,说是天人之别颇大,那仙鬼之分更甚。”卓阳说道。 “那前任阎罗身为地府主官,掌管轮回要事,勤勉万年,也逃不过被那天上众神呼来喝去,逢年过年奉上厚礼打点,方能保住这一顶朱纱帽,若有天仙投身轮回,还要尽心规划,保其富贵一生,阳寿多添几笔,曲意逢迎,我见这仙神之道若要做大神,还需在红尘滚上一滚,宦海里沉浮几遭,官至宰府,才能在这仙班中略微站稳脚。”卓阳一脸郁色。 “我自接手森罗城,虽剥削之风盛行,尚且轮回稳定,接近鬼物投胎,若是洗去不正之风,只怕底下人都要投往他处,无人可用,这轮回如何立得,鬼物无人去拘,留恋阳间,更是大乱,我行为固然有些偏差,却功利千秋1      顾清源看了看卓阳,他不过一凡人,活了不到百年,接手了正版阎罗记忆,那千万年的记忆冲刷,自身百年经历不过沧海一粟,如何保得住自我,站在这里的与其说是卓阳,倒不如说是假借卓阳之名,复生的阎罗记忆。 这也不是一例,卓阳来时,身后牛头马面鬼兵鬼将也有不少这般冒名顶替之辈。 “世风如此,非人力所抗衡,你有怨也应当,我不苛求伱做那乱世清流,只是是非对错,是孽障,还是功德,你自己心里清楚。”顾清源说道,卓阳默然不语。 顾清源看向一处:“你之事我想会有人处理,先退下吧1 待到卓阳离去,顾清源微微一礼:“还请佛陀现身。” “施主慧眼,老僧不过窥了一眼就被发现。”一老僧虚影坐立莲台,现身说道。 顾清源笑道:“还请佛陀恕罪,毁去您一双耳目。” “那黑无常本就是落在低处一法身,老僧借此身窥探阴司,行为不端,种因得果,方有此报,施主不必介怀。”老僧虚影说道,“我居于地狱之下,不便走动,还请施主移步。” 虚影消失,只余金莲引路。 一路向下,经地狱,过险崖,鬼声阵阵,嚎哭不绝。 吊筋狱、幽枉狱、火坑狱,寂寂寥寥,烦烦恼恼,尽是生前作下千般业,酆都狱、拔舌狱、剥皮狱,哭哭啼啼,凄凄惨惨,佛口蛇心堕此门。 磨挨狱、碓捣狱、车崩狱,皮开肉绽,抹嘴咨牙,乃是瞒心昧己不公道,巧语花言暗损人,寒冰狱、脱壳狱、抽肠狱,垢面蓬头,愁眉皱眼,大斗小秤欺痴蠢,致使灾屯累自身…… 地狱十八层,层层触目,地府幽冥间,间间惊心。 进了无间地狱,就有一石碑竖立,刻言警醒世人:人生却莫把心欺,神鬼昭彰放过谁?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可看着这场景,顾清源不由得摇摇头,此世风气如此,又有多少人受屈枉,又有多少人逃脱因果报应。 善恶不报,乾坤有私,却称一句来早与来迟,迟来的报应,又有什么用,逍遥快活几十年,临了挨一刀,真就前孽尽消了? ‘远远不够,看那佛怎么说,不然少不得又造几分杀孽,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顾清源跟着金莲,去往大慈大悲,佛心广亮之处,心里却已经杀气腾腾,欲抬屠刀。 (本章完) 第146章 还请佛祖入灭 第146章 还请佛祖入灭 一路行至最深处,金莲回归。 金莲上坐了一老佛,面相奇古,身躯无有多少血肉,好似一把干柴,一卷袈裟披身。 “施主即来,所为何事?”老佛问道。 顾清源站直一拜,拜的是心中的佛:“来请教佛世道为何如此。” 那老佛叹了口气:“我本是药迦琉璃佛,见地府恶鬼执念丛丛,不得解脱,故而长久坐镇此地,超度亡灵。” ‘地藏王?还是说到地府刷功德来了?’ 顾清源不禁想到前世一相似佛陀,只是那地藏王菩萨,乃是舍去佛陀果位,自誓渡尽苍生,拯救诸苦,倒是这琉璃佛,佛陀之姿,直接堵到地府门口超度亡灵。 ‘不,或许有此类原因,但大概率还是西天世尊在地府落的一子,与那天庭所属,地府阎罗相互制约。’ 老佛还在说:“自绝地天通,香火漫延,神,仙,鬼生种种烦恼心,哀怨心,不得清静,不得超脱,苦海沉沦。” “琉璃佛身为佛陀果位,见人间地府如此,不曾想救上一救?”顾清源问道。 琉璃佛长叹一声:“几次出手,无功而返,况且错不在世道,而是在一颗人心,仙鬼生出人心,堕入凡尘,自有各种欲望横生,不复天人之意,不见俯瞰众生之象,如今残存仙鬼,先敬罗裳后敬人,蝇营狗苟,不过是披着仙神皮的凡人而已,然撼天易,撼人心难,老僧纵有大法力,又怎敌得过人心思变。” 琉璃佛展开袈裟,内里金身崩解,条条裂纹攀附其上:“如今我金身崩卒,清净心不再,有如泥像过江,自身难保,琉璃佛不复琉璃心,何其讥讽。”分明已吸纳香火,欲念缠身。 顾清源看了看,说道:“我欲持屠刀,起杀孽,伐山破庙,收摄不道之鬼,斩神灭仙,屠戮非正之神,扫除六天故气,再立三天清约,琉璃佛可曾教我?” 琉璃佛:你是不是有点太过极端了? 他叹了一口气:“我知施主法力远超于我,只是造下无边杀孽,因果循环下,报应重重,不怕修为如竹篮捞月,到头一场空?” “世逢大乱,为仙为佛之属,高坐云头,享尽人间香火,又怎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顾清源一脸义正言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实属本能,至于真实目的,自然要掩藏在冠冕堂皇之下。 琉璃佛端坐一礼:“施主欲重塑乾坤,为众生之福,老僧佩服。” “琉璃佛见我生造杀孽,不说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偈语劝阻?”顾清源问道。 琉璃佛摇摇头:“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实意本为放下我执,得清静自在,世人误传,倒显得我佛门好似是藏污纳垢,不辨是非之所,放下屠刀,割舍前尘,种种过错抛去,若是这也能成佛,那佛也就不再是佛,而是魔。” “我见世俗只见僧,不见佛,只闻经,不闻法,假借佛之名,行魔之事,欲先着手佛门落子,琉璃佛可愿?”顾清源问道。 琉璃佛长叹:“凡间种种,佛消魔涨,坏我西天声名,我也曾观之,心有戚戚,只是困守地府不得出,若是长此以往,只怕化佛为魔,西天成魔巢,人为佛之本,恶疾还需猛药医,施主请任意施为。” 见琉璃佛如此作为,顾清源暗道一声妥了,随即说道:“我对那佛门典籍不甚了解,还请琉璃佛以经渡我。” 琉璃佛看了看顾清源,骨瘦如柴的手掌一伸:“我这里有《广善十轮经》,《察善恶业报应经》以及《宝光琉璃渡人本愿经》三册,请施主收下。” 顾清源接过三本经文,正礼参拜:“谢佛赐经。”随即起身看着琉璃佛不再说话。 琉璃佛对望,忽而拈花一笑:“施主若有所求,还请说来。”      顾清源复而参拜:“我那计划还需琉璃佛出手相助。” “如何助得?”琉璃佛问道。 “还请琉璃佛入灭。”顾清源回道。 琉璃佛一脸笑意:“看来施主所言非虚,老僧虽有他心通佐证,却也看不清施主心思,聆听不出心音,只是隐隐有感,如今看施主作为,定是有了治世良策,老僧甚是欣喜。” 顾清源有修为在身,又有小念头遮掩,那他心通虽妙,纵然听得,也不过是顾清源伪装之念 “琉璃佛不怨?” 琉璃佛一脸超脱之意:“我等佛门众人,清去烦恼,斩断红尘,求得,寂,静,圆,满,空,追寻涅槃超脱之境,又如何怕那入灭。” “况且施主求到老僧面前,实是为众生奔波,老僧迟钝,不曾悟到几分佛法真意,但也常怀慈悲心,如今世道崩卒,人心思乱,若是能为救众生脱离苦海献些力气,舍去金身果位又如何。” 顾清源低头:“琉璃佛慈悲。” “施主可还有要问的?”琉璃佛问道,见顾清源摇头,随即结跏趺坐,高诵佛号。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琉璃佛脸上露出一丝丝畅快笑意,金身裂缝散出道道佛光,包拢身躯,化作一舍利,掉落莲台。 “顾清源恭送琉璃佛祖身归西天,往生极乐。”顾清源却是说出了本名,心头还捕捉到了琉璃佛最后一丝念头。 ‘成什么佛,诵什么经,到头来抵不过红尘香火诱惑,金身有失,琉璃蒙尘,愧对我佛,倒不如一场涅槃寂静。’ 那琉璃佛纳了香火,念头驳杂,全凭自身佛心压制,苦苦坚持,与己斗,难以自持,又岂是一个苦字可以说清。 往常吃斋念佛,清净心琉璃意,如今杂念纷纷,诸多念头生出,与经不合,与法不合,更与心相背,琉璃佛见了顾清源,晓了来意,不由得心生大欢喜,死则死矣,为苍生死,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故而匆匆涅槃。 顾清源也是见了琉璃佛面如静湖,心似疯魔,全靠佛力压制,才萌生了一个想法。 他摄过舍利仔细观瞧,舍利不大,如婴儿拳头,表面不平,散着微微佛光,道道佛音传出,能超渡亡灵,接引魂鬼。 顾清源又取了金莲,用火锻了,身后现出一人。 “还请洞泉道友走一遭,待事成,再回转地府,坐那阎罗天子之位。” 洞泉接过莲台: “善,吾去也。” (本章完) 第147章 化生寺里一小僧 第147章 化生寺里一小僧 天刚放晓,化生寺。 鉴奘起身,先不曾用斋饭,口念《惧舍昙心经》三遍,去了杂念,佛意正生,方才出门。 刚一出门,就有小沙弥迎来:“鉴奘法师,昨夜可还住的习惯?” “化生寺为我佛正门,好生气派,比我那出家小庙好上甚多。”鉴奘却不直言,只称颂化生寺阔气。 小沙弥只当他十分满意,又听得赞扬,与有荣焉,笑着接引禅师去用饭。 这化生寺着实不小,不说前面各大殿,各主殿,各偏殿,盖了个满当,只说这后院客房,便有一百八十多间,皆是接待尊贵香客,云游行僧所用,这还未论上化生寺僧人所住之地。 二人来至雅间,小沙弥安排人上饭,零零总总上了十几单,虽无大鱼大肉,荤腥之属,也是各类时珍,各类菜品上桌,琳琅满目,散着腾腾热气,诱人香味。 “这……小僧只需粗茶一盏,米饭两盅即可,用不了这么许多。”鉴奘有些为难说道。 小沙弥笑道:“法师尽管用便是,若是用不完,我散于山下佃户佃农,农户感念佛祖之恩,也是法师一桩功德。”随后退走,独留鉴奘一人。 鉴奘叹了一口气,只挑了面前两盘素菜下了两碗白米,其余未动分毫。 他本是破落小庙一小僧,自幼出家,自娘胎出就受斋持戒,因出生时命犯落江星,随江逐流,被那小庙主持救下,起了个小名唤作‘江流儿’。 因自小寺庙长成,熟读经文,修持佛法,德行极好,又因讲法讲的好,在佛门有了偌大名头,个个口尊法师,如今受化生寺之邀,辩一辩佛法精要,扬一扬经文道真,成一佛经法会。 只是鉴奘本是个缓和性子,又不喜张扬,独得清静,入了这化生寺,往来香客繁多,功德箱里金银朵朵,大殿内佛祖金身尊尊,只见了铜臭味,不闻诵经声。 ‘唉,经是那生意经,法是那生钱法,这化生寺我却是待不惯。’ 鉴奘叹息一声,起身走出屋外,内心不愿归不愿,但那佛经法会不知多少大德高僧,善男信女来听,僧本就为弘扬佛法,广传佛法而来,又岂可因小失大。 出了门庭,小沙弥领着鉴奘来到法会会场,一法台高筑,是为坐禅,鉴奘要登上法台,与众僧论经说法。 法台下已聚拢了许多信徒,内圈一围长椅,再往外则是空地。 “小丘尼,那法台周围长椅是做何故?”鉴奘有些不解。 小沙弥笑道:“法师有所不知,正所谓法不轻传,要听得正法,自然要离得近些,信众虔诚,自然要排个远近,内圈皆是虔信,多来寺中捐献香火,为我佛重塑金身,也不好叫人站着听法,于是摆上一圈长凳,解一解身困体乏之苦。” 鉴奘看了看,连那内圈逐渐有人落座,个个衣着华丽,烨然如神人,外围人众则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由得长叹一声: “我这法本是为众生所讲,如今众生听不得,却先让达官贵人听了去。” 说着心中自嘲:看来我这经倒是让化生寺卖了个好价钱,我只说卖的太亏,所托非人! 沙弥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充耳不闻。 一场法会下来,民众激动,僧众欣喜,鉴奘说了个口干舌燥,心有千千结郁气满腹。 ‘定心不够,坏我修行,罪过罪过。’ 鉴奘回到禅房,发觉心思摇动,连忙默念经文。 “你这学的什么经,传的什么法?” 一道声音传来,把鉴奘惊得一颤,连忙转头观瞧。      只见一黑莲飘摇身后,散着乌光。 鉴奘虽无法力在身,但也见过许多奇异,知晓有仙佛之事,又加之佛法深厚,一颗禅心稳之又稳,口中称黑莲为尊者: “尊者,小僧学的是导善之法,渡人之经。” 黑莲说道:“那我怎么见得你将经法卖了个好价钱,闻的是银钱铜臭,听得是人心不古,又怎么个向善渡人,看来你这经也不是什么正经。” “民众多迷枉,僧众不自持,我讲法是为剖析真意,点醒众生,银两铜臭,人心驳杂,是众生痴,罪在我,不在经。”鉴奘未曾生气。 黑莲化作一人,黑袍在身,长发披肩:“伱当真以为自己是在渡人?” 鉴奘口诵佛号,低头不答。 “看来你也心有迷惑,求佛不坚呐1黑袍人故意激道。 牵扯自身佛心,又因玄奘不过双十年华,忍不住开口:“小僧虽佛法不精,但也有渡人之念,世道苛责,不过是一二险阻,一步跨过,海阔天空,渡人功业小僧不曾奢求,只愿行在路上,渡得一人是一人。” 黑袍人大笑:“好个世道苛责,大世不改,如何不让众生沉沦,若不寻得救世之法,凭你一个一个渡,只怕是掩耳盗铃,故作慈悲。” “尊者此言差矣,小僧讲经说法,已在路上,便是只点醒一二民众,也不枉小僧生于世。”鉴奘说道。 黑袍人摇摇头:“你还是不懂。” 脚下一点,换了人间,两人并肩,黑袍人说道:“你且看。” 底下乃是化生寺山脚,有一僧经过一房屋。 “长老长老1自屋子里窜出一中年人,皮肤黝黑。 僧人转头一礼:“原来是方有为施主,不知施主叫住小僧何事?” 方有为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裹:“执真长老,我年前走了趟山里,托佛爷的福,挖出了一根老参,我底子薄,受用不了,正巧遇到长老,不如献于长老,补补气血。”说着咳嗽了两声。 执真接过包裹,只见一全须老参躺在其中,他拿起闻了闻,眼中一亮:“有劳方施主,这人参正合用,只是我确实不能收,”又话锋一转,“该献于佛祖才是,我只是代佛祖收下,待我献于方丈,礼赞佛祖,长诵经文,也可保得施主家宅安泰。” “是是是,我嘴子笨,庄稼人没什么见识,是该献于佛祖,还请执真长老代为转交。”方有为搓了搓手想道。 执真也是随之一笑:“功德无量。”见方有为还不走,心底一笑,“施主功德我已记下,驻足不前所谓何事?” 方有为背弯了弯:“长老,我近来害了病,不得去田里忙活,您看今年我那租子……” 执真笑着摇摇头:“原来如此。” 随后…… (本章完) 第148章 借经讲法 第148章 借经讲法 “上天有好生之德,方施主有病在身,我寺又怎会逼迫太甚,待我与僧众吩咐一声便是,怎得还这般拐弯抹角送参。”执真说着,怀中的老参却没有半点还回去的意思。 方有为脊梁又弯了几分:“有劳长老,不知我那租子……” “今年的租子给你免去四成,往后每年再少交一成,你看如何?”执真想了想说道。 方有为哎呦一声:“多谢长老,多谢长老,长老真乃活佛在世1 执真摆摆手:“不过是谨记佛法教诲罢了,佛,不在口中,而在行中。” “是是是,佛法无边,”方有为心头一颗大石落地,闲谈开来,“长老这是要做什么去?” “监寺师叔着我聚拢僧众,我如今正寻我那执慧师弟呢……”执真也乐得偷闲。 黑袍人就和鉴奘站在一旁,却熟视无睹,好似没有这两人一般。 鉴奘有些疑惑的看向黑袍人:“身为佃户,谋求减租,那执真也应允,虽有利益掺杂,倒也正常,只是难免起了贪念,还需修行。” 黑袍人示意继续看。 方有为听到执慧名字脸色变了变,还没开口,身后屋里一阵响动,跑出一大光头,僧衣不正,喘着粗气。 “师兄,执慧来也1执慧喊道。 执真一礼:“原来师弟在此,倒叫师兄好找。” “方施主留客用斋,我正与方施主讲解佛法,师兄便来了。”执慧笑了笑,理理身上僧衣,方有为低头不语。 “监寺师叔召唤,师弟莫要耽搁,快随我来。”执真也不在意,两人并行上山。 独留此地的方有为叹了一声,回转家门,屋中一女眷正整理衣衫,见方有为进来问了一句:“那租子的事可是妥了?” “妥了。”方有为蹲下闷声回道。 那女子整着衣衫,自床上爬起,呆立片刻,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 “当家的,你说咱们过的这是什么日子。” 方有为抱着头:“什么日子,是乌龟王八的苦日子。” 女子也不穿鞋,赤脚起身来到方有为身后,双臂拢住他,细微哭咽响起,湿了方有为背后衣衫。 方有为身躯一颤,挣开怀抱,起身来到床角,伸手摸索。 噌 他抽出一把长刀:“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我这就去宰了那帮秃驴,一解心中恶气1 女子连忙拦住:“那僧人个个吃好穿暖,身高体大,哪里是伱能对付的,天下之大,处处皆如此地,无非是命苦,这份罪,去哪里都逃脱不得,我受些委屈算得了什么,忍忍吧,活着就好,等来世投个好胎,享享清福。”说着打落方有为手中长刀。 长刀跌落,一同跌落的还有方有为一时激愤生出的孤勇,两人抱头痛哭。 鉴奘闭上眼,不愿再看,却又猛的睁开眼,逼迫自己就这画面刻在心头。 黑袍人心念一动,两人又挪移回禅房:“那方有为不过是化生寺佃农一例,怎么,这般场景未曾见过?”      他想了想:“可曾听闻好媳妇种好田,赖媳妇种赖田,没媳妇不种田的说法?” 鉴奘闭口不言。 “你佛教鼓吹轮回,前因后果,前世修来福分,后世享,可今生受苦的怎么办?”黑袍人问道。 鉴奘咬紧牙关:“此为曲解真法,乃是让凡人今生修得果业,不为恶,扬善气,六根清净,因果循环报应之说只为威慑警醒众生,并无尊者说的那般不堪。” “我倒是看到那安分老实的,奉公守法的,站在悬崖峭壁上,硬生生被你的佛推了一把,”黑袍人说道。“你说六根清静,我怎得看不到半点,这便是你要找寻的佛心?将七情六欲放下,修成一具空壳?” 鉴奘摇摇头:“此言更是大谬,佛陀所说空乃是放下我执,放下一切,杜绝多余欲念,方得大圆满。” 见鉴奘入了套,黑袍人说:“你说放下,那边放下,可那方有为放不下,千千万万如他一般的众生放不下,不曾吃饱,不曾穿暖,又怎么去念那佛经,他们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又何谈放下?” 见黑袍人曲解自己话中意思,鉴奘口诵佛经,内心却没有那么平静。 “要传佛,必先济世,要渡人,必先救人,我有济世之法,你可想学?”黑袍人低声说道。 鉴奘看向黑袍人:“尊者愿传法于小僧?” 黑袍人摇摇头,放出无量光华:“是要传你,却不是传于现在的你,你久居庙宇,站的太高,反而望不见芸芸众生,那所学佛法也是云台建高楼,忽然一阵大风起,就垮塌矣。” 无量光华形成一道门户。 “我有一法,入门者历经百世,恍若投胎转世,真幻相融,你若是有心,可迈入其中,去经历那芸芸众生所经历的,喜,怒,悲,欢,苦,待你尝遍人生百味,知晓了万民所求,再来与我谈法不迟。”黑袍人说道。 鉴奘看着那门户,没有迟疑:“拜谢尊者点悟,小僧去也。”投门而入。 黑袍人看着鉴奘入门,嘴脸勾起一阵笑意,那山脚执真执慧,方有为夫妇化为黑气,回转黑袍身,隐隐约约有大笑传来,似男似女。 却说那鉴奘,真灵迷蒙,转世成一小胎儿,操持农务,一生无不为生计奔波,仅过了四十四就劳累过度,呜呼而去。 第二世,富家子弟,锦衣玉食,却不小心得罪一云游道士,破家灭门。 第三世,虽无大富,却有小康,家庭和睦,偶然间买得一字画,随即天倾,厉鬼上门索命,唯留鉴奘所化男子存活,一生疯疯癫癫。 第四世,为女子,被投河祭神,实则被转卖。 第五世,为道人,寻仙问道不得,山中埋枯骨。 第六世,宦海浮沉,官至宰执,贪得无厌,一杯毒酒了残生。 第七世…… 人世间千般苦,万般满,教鉴奘尝了个遍,再出现时,蓬头垢发,衣衫褴褛,恶臭逼人,那最后一世,成了一乞丐,寒冬冻煞骨,大雪遮死人! 鉴奘摸了摸臂膀,好似那股寒意犹在。 (本章完) 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七 法号三葬 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七 法号三葬 “尊者妙法,小僧佩服。” 鉴奘眸子晦暗了一些,说道。 “可曾有所感悟?”黑袍人问道。 鉴奘回道:“如今这世道病了,还请尊者授法治世。” “你能明白这些已是难得,我却是没有法来传你。”黑袍人微微一笑。 看着鉴奘有些惊讶的样子,黑袍人继续说道:“此世病在于人,在于神,在于仙,仙神有了人心,搅乱苍穹,天地失了秩序,妖鬼乱世,这人道大世,反而处处求仙供佛,香火不断,你说可不可笑。” “伱历经百世,自然知道一小民是如何脆弱,如何在夹缝中求生,也知道他们求的是什么,我那治世法门就隐藏其中,还需你自悟。” 鉴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重症需猛药,这世道不只是病了,还烂了,要想救治,需剜去烂肉,截断病灶。”黑袍人说道。 鉴奘猛地抬头。 黑袍人身形一转,来到化生寺大殿,大雄宝殿内金佛高坐,信徒参拜: “佛说众生平等,如今他高高在上,却要人来拜,怎么个平等法门?” 黑袍人转身看向鉴奘:“既然众生平等,他是佛祖,我也可以是佛祖,你可以称我为无天佛祖1 “无天,无法无天……佛魔。”鉴奘喃喃出声。 “佛也好,魔也好,你修得佛法,方知善业善门,一颗求佛不假,一颗向善心为真,我欲掀起无边杀劫,将那高高在上的打落凡尘,让那稳坐云头的跌落人间,仙佛之属,烟消云散,天若欺人,劈碎那天,地若拘人,踏碎那地,生来自由身,又有哪个敢高高在上1无天说道。 鉴奘如惊雷击中,脸色凝重。 “你百世轮回,莫非还要执迷不悟?你不妨睁开眼看看,看看这世间众生,真要盼着那众生醒悟,还是看着他们……永世不得翻身?”无天大喝。 “尊者……”鉴奘低言。 无天打断道:“你以为参神拜道,就能获得庇护?你以为拜佛诵经,就能渡业救人?你以为不杀个天翻地覆,不留尽仙佛血,众生就能翻身?” “只想翻身,就永不得翻身,要想救世,就要让仙佛烟消云散1 “你说我是魔,那我便是魔,我无有救世法门,却有大乘真经三藏,能超亡者升天,能渡难人脱苦,有无边法力,可荡清寰宇,在极西之地,唤作西天大魔音寺,离此十万八千里,你若是有心,便去取来,为众生谋个福祉。” 鉴奘抿了抿嘴:“尊者所言为真?” “你觉得,我还会骗你不成,我若为魔宗,顷刻魔染青天,我若为佛祖,亦能天地一清,你可与我作赌,不过数年光阴,若是取得真经,我便帮你一把,毕竟以你凡夫俗子,不通修行,若要成事,何其难也。”无天说道,“如何选择,全凭你心。” “尊者所言,小僧不全认同,”鉴奘摇摇头,“但小僧愿意一试。” 随即拜倒,额头抵住地面,双臂伸直,手掐莲花: “凡间小僧,拜见无天佛祖。” 无天大笑:“抬起身来1 鉴奘跪坐起身,蓬头垢面,却泪流满面。      无天站在身旁笑道:“你轮回百世,恍若重生,如今须发新长,哪有个僧模样,你既然拜我,我自当为你受戒。” 鉴奘双手合掌:“弟子受戒。” 无天手中化出一把剃刀,剐过鉴奘头皮:“此去西行,是为杀生斩业,你需多造杀孽,斩尽妖鬼,能持否?” “能持。” “入得我门,三归不再,五戒不循,需多犯嗔念,贪嗔痴三毒随身,能持否?” “……能持。” 剃刀有过,青丝落荆 无天说道:“我欲捏个谎,言说食得你肉,长生不死,餐得你骨,福运绵长,骗取众生,好让各路妖魔鬼怪,仙佛孽障尽来寻你,叫这乾坤颠倒颠,你可体谅?” “弟子省的,只是弟子肉体凡胎,半点修为也无,怎能蒙蔽妖鬼?”鉴奘问道。 无天抬手,一枚金丸在掌:“此乃无骨舍利,本是药迦琉璃佛坐化所留,经我祭炼,有几分妙用,你且服下。” 鉴奘拿着比拳头小不了多少的舍利有些犯难,正要问佛祖能不能分服,那无骨舍利化作一道金光落入鉴奘腹中,一阵暖流流转全身,万斤力道凭空生出。 “此去西行,需经三三之劫,九九之难,八十一难,每过一难,那无骨舍利便与你融汇一分,实力更添三分,九九之难一过,你便是那天生真佛,修成正果,手撕仙神,轻而易举。”无天说道,伸手一点。 鉴奘腹中舍利大放金光,一条金龙自下腹攀缘而上,落至鉴奘背后,化作一金色纹身。 “你肉体凡胎,长生肉消息一散开,只怕还没走出大晏就被吃个干净,那背上那龙唤作大威天龙,又叫龙马,我教你咒诀,若是有险,可唤出金龙护体,平日里化为白龙马,权当脚力。”无天说道。 鉴奘一拜:“佛祖慈悲。” “莫急,我还为你找了几个帮手,”无天笑了笑,“此去往西,有一两界岭,岭处有一五行山,山下压着一妖猴,顽劣成性,唤作‘孙刑者’,你去了可收为徒弟,保你西行。” “在那高老庄,有一猪妖,名唤‘诛八界’,流沙河还有一头陀称为‘杀务净’,各个都有一手屠神灭妖的本事,杀气腾腾,当是你的好助力。” 无天手一挥,现出几物:“我这里还准备了几件好宝贝,这仗唤作‘九环锡杖’,重十万八千斤,大小如意,袈裟为‘锦澜袈裟’,抖落开来,遮天蔽日,冠为五佛冠,静有万僧朝礼,动有五佛随身,钵为紫金钵,收妖纳魔,不在话下,落入钵中,三刻间化为脓水。” “弟子谢过佛祖恩赏。”鉴奘叩首,将袈裟佛冠穿戴起,烨烨发光,再加上好样貌,一派取经人的气度。 “我为你取一法号,此行不为别处,只为杀生,当有个葬字,葬天葬地葬苍生,便为三葬吧1无天挥手让其退去。 “谢过佛祖,弟子去也1鉴葬……三葬一拜,转身离去。 待到三葬远走,无天,也就是洞泉大笑,身后魔影重重。 “你等放出风去,就说取经人出世,看能引来多少妖鬼仙神填那九九八十一难,若是劫数不满,寻一宝地,化身为妖,补全那三三之劫,九九之数。” 随着洞泉吩咐,满天魔影飞出,大晏……不,整个人间开始热闹起来。 感谢太一天牝上人的打赏,老板破费了,啊,这几章写的好头痛,半分不古的写的好费劲 (本章完) 第150章 与天地落三子 第150章 与天地落三子 人间,许宅。 顾清源自掌中放出一点金星,那金星向下延伸,一化二,二化四,转眼形成一副金星相连的脉络图,布满整间密室。 他随手点开主星下列其一星,显现出信息:雷部,主万物生杀枯荣,诛逆除奸、驱邪去祟。协助水部行兴云布雨、荡浊涤清之务,行天刑雷决。 又点开一星:火部,掌工程营造、法器兵刃铸造等事务。协助雷部、水部兴云布雨、荡浊涤清之务,主长养万物,浊幽洞微,司掌纠察人间善恶,行天刑火决。 自地府回转,顾清源方才窥得此界天庭一角,这天庭却是无有三清之属,五御之名,只有一天庭共主,神道名‘高天执御效法仙阙至尊上帝’,又称仙尊,也叫天帝。 天帝高坐,下设八部正神,上四部,雷,火,瘟,斗,下四部则是地司,玄坛,水部,兵部,划分群星列宿,三山五岳,布雨行云,善恶之神,更有人间各山神,各地祇作为最下级属官,数不胜数,又划出阴司地府,掌轮回接引。 各部各司职则各有分工,职权却又有重合之处,相互钳控,相互制约,这才组成了庞大臃肿的天庭神道体系。 顾清源看着那金星密布的真经位业图,心中不禁暗道:这仙尊修为不知深浅,倒是有一手好高深的权谋帝王术。 仙神若无动乱,少有减员,又有无数人间修士登仙,位列仙班,入了天庭,自然要领受神位,享仙禄,食香火,致使天庭体系愈来愈庞大,权力就那么多,多一人,自然要分割出一部分权力,仙尊却能够让众仙各司其职,高坐九天,帝位安稳,权谋之术可见一斑。 顾清源将真灵位业图上下打乱,上者化为清气浮起,下者化为浊气落下,独留中间金星。 “天庭,地府,人间。”他看着那清浊分明,金星横中的景象说道。 手一伸,一株红莲落于地府浊气,显露出洞泉模样,聚鬼兵,展旌旗,一颗辉星点入清气,一神像稳坐高台,隐隐有万民祈祷。 又有一黑白棋掺入人间,一僧侣手持禅杖,坚定向前,一披甲少年横冲直撞,游荡世间,两者气机纠缠,隐隐有无穷杀气,无边血气酝酿而生。 ‘落棋三子,胜负犹未有定数。’ 顾清源默道,他布布下重重后手,却不是与那仙佛争,而是与那仙佛背后的天斗,此界能级虽低,却别有奥妙。 天有天纲,地有地常,那仙佛天帝稳坐高位,领受神职,却要依天规行事,虽俯瞰人间,好似那提线木偶,灭一仙一佛易事,破天规却难。 顾清源此前求活求道,无不是与人争命,降临此界,却是把目光放在了天地之上,不计一时得失,只为行再造乾坤之事。 ‘若是我能将那所谓天规崩坏,或许能窥得几分天地玄妙,成就我之金丹道果。’ 想到这里,顾清源不由得一笑:“与天斗,其乐无穷也。” ‘只是人间还有一些首尾要收拾。’ 顾清源静看着那红莲神像黑白棋将那真灵位业图搅乱,消逝,密室里人影倏忽消失。      凤都县,荡子山。 顾清源站定,微微一跺脚:“土地见我。” 随着天宪呼出,等了片刻,自土中钻出一人来。 却不是顾清源想象中的五短身材,而是一短须中年,手持桃木杖。 “凤都县地祇元景春拜见上仙。”那地祇行礼,心中有些惶恐,他并不是自愿前来,而是听得仙音同时,被一股沛然法力拘来。 见拘神法生效,顾清源点点头:“不必拘礼,我乃一凡间修士,并无神职在身,请福德神来是想打听些事情。” “上仙有惑,尽管问来。”元景春说道。 “我行过万里路,经千座山,虽然仙气盎然,灵气所钟,却少有山神地祇之属,福德正神可知内里缘由?”顾清源问道。 元景春叹了口气:“上仙有所不知,我等山神地祇多为香火神,一身法力俱是香火所化,前身本不是修行人士,或为一县善人,素有德名,或是良将名臣,功业圆满,死后受了箓,朝廷封禅,百姓供奉,这才成了香火神身。” “我等也算是入了仙班,享受天庭仙禄,朝廷供养,每年拨些香火铜钱下来,千年前一桩祸事,绝地天通,绝了天地,天庭隐没不见,断了仙禄,大晏一朝也有生有变故,香火钱逐年递减。 少了香火还好,尚有民众供奉,但似那穷山恶岭之地,少有人烟,神明入不敷出,长此以往,已消散天地间,我本是这凤都县人,县志也有记载,与此地有些渊源,平日又与人为善,引些入山迷路之人逃出生天,做些杂事,有些薄名。” “凡人感我恩义,知我灵验,隔三差五去我那土地庙拜一拜,我这才留得几丝清明,不至于像我那些同僚一般归于天地。” 元景春说完叹了一口气,那做些杂事也是要耗费神力的,神力如何得来?不外乎香火所化,用一点少一点,可若不用神力,不显神迹,哪里引得人来参拜,此消彼长,一年到头,也不过混个温饱,积攒不了多少结余,宛如行于细绳上,有一日入不敷出,必然大难临头。 “原来如此,福德神积善积德,必然香火延绵,不知附近可有香火旺盛之神?”顾清源问道。 那临江城却是无有强大香火神,倒是有金光寺巨佛香火极盛,但那是个空壳,是佛显化,只吸纳香火,真身还被隔绝于天界呢! 元景春想了想:“山神地祇不知,倒是此去西北八百里,有一城,唤作济乌城,城里有尊大神,因为掌行云布雨,调节天时之则,故而香火绵长,本是几朝前的古人,一朝成道,位列仙班,听闻在水部供职,绝地天通后遗落凡间,与我这般小神气象大有不同。”说完一脸艳羡。 顾清源见了杨太岁那般野神,地府鬼仙,佛陀,还未见过有名有姓的正神,得了消息,取出一串香火铜钱。 “有劳福德神解惑,小小谢礼,还望收下。” “哎呦,这可如何使得。”元景春嘴上说着,手已经不由自主动了起来,眼珠子都要挂在那一串铜钱上,等结果铜钱,哪里还有那人仙身影。 (本章完) 第151章 天官见天官 第151章 天官见天官 单说那元景春,匆匆而来,匆匆折返,拢共说了不到几句话,白得了一串香火钱,心头有些纳闷。 回到自己那小庙中,元景春不由得拿出那串香火钱仔细打量,这一细看,不由得轻咦出声。 只见那香火钱个个金光,晶莹剔透,粒粒分明,散着轻微微的金光。 “这……这品相竟然如此好1元景春说道。 他也是年年领受俸禄之神,那经过浣仙池洗涤铸成的铜钱虽然也大体为金色,却是浮金,流于表面,不如手中那铜钱,金入骨髓,通体晶亮。 绝地天通之后,那铜钱更是看不得,整体铜色,只带有金纹,叫人难以下咽。 元景春忍不住卸下一枚,捏碎吸收,铜钱化作菁纯法力涌入,不由得舒爽的哼出声,好似饿了许久,终于混上一顿佳肴美味。 只一枚,元景春就感觉神力圆满,连身体都稳固通透了几分,看着剩余铜钱,元景春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欣喜杂着数百年小心翼翼,兢兢业业维持香火法力平衡的苦楚涌上心头。 ‘这一串铜钱送到,久旱逢甘霖,至少省去我之后数百年艰辛,那哪里是什么凡间修士,怕不是天上仙神真身临凡/ 元景春捧着铜钱,泪水打湿衣襟尚且不觉,待到感觉胸口湿润才发觉,身躯拜倒,哽咽出声: “小神拜谢大神馈香火,小神拜谢……” 而这一切,都被顾清源看在眼里,所思所想被残留元景春处的小念头神通捕获,服下那枚香火钱更是在被吸收时就被他发觉,香火钱化作法力,浸入神体,解构神躯,无数驳杂信息传回顾清源处。 ‘元景春这等地祇,倒是无有多少驳杂欲念,性情也不算反复,是因为成神日短,未曾沾染多少香火,才不至于扭曲人性还是以人身铸成神身缘故?’ 顾清源不由得盘算开,去了趟地府阴司,倒是开了眼界。 地府一众鬼仙大多是阎罗那般冒名顶替,原先高位鬼仙消失不见,自绝地天通后继位,陆判倒是真身,但顾清源抽出记忆,发觉性情变化也在绝地天通后,那琉璃佛倒是真身,两类表现却不同。 那陆判之属,贪婪无度,欲念横生,好似点墨入池,虽然不显,不觉,性情已大变,琉璃佛以佛法抵御,人心欲念如滔天大浪,汹涌而来,一朝垮塌,万劫不复。 ‘一者潜移默化润物细无声,一者江河翻覆,一者吸纳香火时短,一者时长,是因为那香火之毒早已深入骨髓,只不过绝地天通后少了什么压制,一朝爆发出来?也不知若是那高位仙佛抵御不住,会是什么样子。’ 顾清源猜测道,只是手头无有那顶级仙佛的材料,无法验证,临江城那般轰轰烈烈的起势,都未曾跳出尊顶级仙佛来,让他引蛇出洞落了空。 本以为地府有收获,结果还是一群冒牌货,唯一真佛入灭,舍利成了顾清源一计妙手。 正想着,顾清源已来到济乌城,随即看向那香火弥漫处。 这般领了神位的正神却是不像元景春这般地祇,小门小庙,立一土像,起一屋子,供上瓜果了事。 正神自有一番气度,又因着本是人身入列仙班,与人间多有瓜葛,人生于天地间,因果纠缠,多有牵挂,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似那水部正神,门人弟子无数,虽已升仙,人间却传下道统,宣扬神名,不至于千百年后,无人知晓,无人供奉,这便是有根基的好处。      那神庙立于城中心,依着道门宫殿成制建设,与其说是神庙,倒不如说是一片道宫群落,一高冠道人应该是庙祝,正与来上香的达官贵人交谈。 穿着道袍的弟子接引香客,守卫四方,虽然上香者众多,络绎不绝,但却井然有序,不至于生乱。 顾清源不愿让人看见,也不想行那显圣之举,掩去身形,走入大庙,来往香客,道人与其擦肩而过,不闻,不知,求神上香者人头攒动,却不知真仙已降。 正值过午,往外走的人很多,遇着顾清源却恍然不觉的主动让开,顾清源有如苍石,分开涌来的人海。 一到庙门,两侧有副对联,上联:宅胜境而灵,川渟岳峙,下联:润群生者广,云行而施,倒是能看出是那行云布雨的水部正神。 进去一看,里面坐着一尊神像,挺拔魁梧,一脸正气,香火缭绕间不失威严,正是洞元五气水德天官。 顾清源却不曾叩拜,不曾上香,只站住脚,打量了几眼,告知那神:我来了。 神像忽现神光,金气流转,双目流光溢彩,呼气成云,吐气成雨,神台之上,那坐着的神像已然站起,走下高台。 周围仍有不少香客参拜,却不曾看到,道人也未曾察觉。 “你是何人,因何到我庙宇中来1水德天官说道,声音虽低,却隐隐有雷声。 “在下许宣,因慕得水德天官威名已久,特来一见。”顾清源睁眼说瞎话,那神名他也是刚刚得知。 见顾清源谈吐和缓,不像是来找事的,水德天官面上稍松:“原来是许修士,我久居庙中,不曾走动,不问世事却是未曾听过仙人名号,见谅。” “天官哪里话,许某声名不显,山野清修,两手空空而来,不曾拜过,不曾上香,天官不怪罪已是大度。”顾清源笑着说着。 气氛缓和下来。 “不知许修士来此何事?”水德天官可是知那凡间人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习性,故而问道。 “许某此来无旁事,一来闻得天官名,一睹仙颜,有些话想谈,二来嘛,却是想向天官借一物。”顾清源一脸笑意。 水德天官面容仿若木刻石雕,不见变化:“见也见过,还不知许修士谈想谈些什么,借又借何物?” “好叫天官得悉,谈的是天官身家性命,万载苦修,借的是天授神位,神明根基。” 此话一出,黑云漫卷,风雷大作,如天哭地嚎鬼神惊,乌云遮天不见晴。 风起,云聚,雷生,雨落。 (本章完) 第152章 礼赞禳灾解厄大天官 第152章 礼赞禳灾解厄大天官 “好好好,观你谈吐,应是个知礼的,来便来矣,不奉香我不怪罪,没成想好心付了流水,竟是个狂浪之徒,不予你几分教训,当真不知晓天神神威1 水德天官大喝道,宫殿里起了狂风,那风却不袭人,只将殿内香客道人卷着送出,香客惊叫着神明显灵,道人却好似得了旨意,开始指挥着众弟子疏散人群。 顾清源看了一眼:“天官倒是个好心肠,竟然连这脚下蝼蚁般凡人都要看护一二。” “天官本自凡间来,神从人身出,食仙禄,受万民香火,自然要庇护一方,你才修道几年,口称蝼蚁,仙气未见半分,人气去了干净,似伱这般,天地绝前,当有雷部众神驱雷灭之1 水德天官沉声喊道,一时间雷声隆隆:“如今倒也不晚,水生云气,云起雷出,我这水部天官如今代雷部同僚,略施惩戒,以正天条,免得你成了气候,反倒忘了人族根本。” 随即天际滚滚雷云生,自九天垂落一点雷光,却不曾伤及殿顶分毫,透顶而入,狠狠劈向顾清源。 顾清源也不慌乱,借住雷光,随手一捏,成一雷丸,袖口抖搂出几十枚香火铜钱,两着捏合到一处,化作一铜钱剑,剑身雷光阵阵。 “天官好气魄,好雷法,许某口出狂言仍是之说略施小戒,不取性命,此行是许某孟浪,我出铜钱,借天官雷法,成一铜钱剑,有镇宅驱邪,驱魔赶鬼之能,借花献佛,全当赔礼。” 铜钱剑飘至水德天官面前,他随即一惊,他使得雷法可是正宗劫雷,乃是雷部神明正法,雷罚也,若有妖邪魔道惑乱人间,上天感应,雷部正神便降下雷劫,正本溯源,顷刻即灭。 如今见得那修士化解的如此轻松,天官心底一沉,看到那铜钱剑材质,又是一惊:“这般上上等品相香火钱,你从何处得来1 他高坐神台千百年,也不是空坐,人间乱象也看得一清二楚,浣仙池不再,香火钱为惑乱之根,香火之毒扰乱众生,世间如何出得这等铜钱! 水德天官心中想清,暗道破人间乱象之局当在此物,随即气势稍松:“你哪里得来此物,速速说来,人间受香火荼毒已久,得知详情,或可解人间灾祸。” 天官想停,顾清源却还想试试那仙神实力:“此事我自然知晓,只是还需天官与我过上几手,到时许某定全盘托出。” 心头却忍不住想:“这天官倒与那些鬼仙格格不入,是个良善性子,我故意以蝼蚁言论相激,没成想反被教诲,倒衬得我像是个反派人物。” 随即身形升起:“此处不是个好斗法地,还请天官随我来。” “哼,倒是有些良心,不是冥顽不灵之辈。”天官自然知晓顾清源意思,无非怕伤及无辜,心里明白,嘴上却是硬的。 待两人站至穹天,烈风吹过,如刀刮面,两人本非凡人,自然不惧,换了旁人,早早跌落云头,转世轮回去了。 水德天官看了看头顶浓密雷云:“你已知悉我会雷法,还飞至高天,是要让我几分?好叫你知道,我方才不曾使出几分力,莫要以为凭着深厚修为就敌得过雷威,那雷部众将不知灭杀了多少自持修为宽广之辈。” “天官倒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莫要提醒了,许某尚有几分修为,尽管施手就是。”顾清源笑了笑,点破水德天官言中之意。 水德天官脸上微微僵硬,随即怒目圆睁:“胡言乱语,看我雷法神威。” 手中掐诀,指印纷飞,口中诵道:“惶惶天光,借我神威,清天诸气,接引风雷。” 一道风雷咒呼出,化过一点灵光,飞上穹顶,随后化作无数雷龙雷虎,扑天而下,直落顾清源处。 顾清源只点了几点,那雷龙雷虎变作春蝶秋虫,飞了满天,破了这法。 水德天官低喝一声,雷霆降下,何止万道,道道水桶粗细,雷云搅动,落下雨来,掀起一阵雨幕,雷非凡雷,乃正法神雷,雨非凡雨,乃真水化雨。      挨上一雷,仙躯涣散,碰上一水,骨蚀肉烂,雷霆带水,携着天威,好似无数把刀剑袭向顾清源。 “天官好大的阵仗。” 顾清源说着,有心掂量此界仙佛斤两,任凭雷掠过,雨打过,五行法力一转,于身周化作一层薄薄微光。 雷声隆隆,雨似瓢泼,天地之威何其重,却破不去那薄薄光幕,雷侵不入,水泼不进,顾清源好似雷雨中冲洗了一番,身上却不曾有半点水滴。 水德天官微微气喘,驱动天威绝地天通前尚可,如今使来,颇有些费力,见顾清源周边雷光闪烁,淹没在雷潮中,几乎看不到人影,正想看战果如何,一道声音传来。 “天官求法精妙,且一试许某手段1 只见一气破开雷霆,将雷潮划为两半,顾清源抖擞身躯,身后金光缠绕,化作一金色虚影,无有面貌,只有人形,猛的化作千丈。 金身一出,天地间响起重重赞声。 “礼赞禳灾解厄结缘大天官。” “礼赞破邪诛恶荡魔神武帝。” “礼赞上圣驱鬼摄魂斗元尊。” 三声礼赞,法身抬手向水德天官覆去。 ‘众生念力,神道香火/ 水德天官闪过一丝念头,来不及作他想,也不敢怠慢,现出真身来。 一袭白袍嵌金纹,两袖宽广藏水气,足蹬云履,脚踏祥云,吐出气水龙缠身,手持白玉笏板,神位所化,头顶庆田,功德成行,无数声赞水官祷文响彻,众生音阵阵,实乃仙神之貌。 大手遮天,轰一声盖下,宛如山崩地裂。 顾清源驱散有形无实的大天官法身,这法身无有神位,只有众生念力造就,是个半成品。 ‘若想化虚为实,圆满法身,还许落到这水德天官身上。’ 他看着晕头转向,金身隐隐开裂,瘫倒在祥云上的水德天官想道。 ‘饵已放下,又验了性情,展了实力,不怕这天官不就范,’ 顾清源随之一笑,迎了过去。 “天官快快醒来,实在是许某不知分寸,险些成大错。” (本章完) 第153章 石头生出心 第153章 石头生出心 天官庙,顾清源与水德天官对坐饮茶,状若平常。 水德天官摸着茶杯轻啜,忍不住又摸了摸身上,虽然无有多少伤势,金身上细微裂缝也被那许宣治好,但痛是真的痛。 ‘这许宣什么来头,有如此实力为何声名不显,难不成是什么大神仙佛伪装,不,那神道法身不得作假,禳灾解厄结缘大天官,这名头倒是有些耳熟,但绝不在天庭众仙神之列,神名不得伪装,还有那香火钱……’ 水德天官转着茶杯,盯着顾清源,感觉此人身上有一层一层迷雾笼罩,至于迷雾笼罩下,藏的是一颗普济苍生的良心还是愚弄众生的黑心,那就不知晓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见水德天官不开口,只是一个劲盯着自己看,顾清源抬起茶杯挡在面前:“就算是许某一时失手,伤了天官,天官倒也不必这般观瞧吧?” “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伤便伤了,我只是不知道,世间什么时候出了你这般人物。”天官放下手中茶杯。 话起了头就好办了,顾清源也放下茶杯:“我这般人物怎么了,也未曾比别人多出一只眼……一只手来。”他说到一半顿了顿,若是算上流云纹,自己好像还真是多出一只眼。 “我说的是什么你自己明白,我只是有些看不透。”天官没有在意顾清源话语停顿。 “看不透什么?” “看不透你是何居心1 天官又说:“既然伱寻到我这里来,自然是有事相求,想问什么也好,借那神位也罢,你须讲明缘由,不然我纵然斗不过你,天自会收你1 他看着顾清源:“如若不然,我宁可万劫不复,神躯破碎,叫你竹篮打水一场空,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身虽陨,名亦传于万民之口,不愧香火供奉,万民敬仰,不负仙神二字1 顾清源摇摇头,心知这水德天官大概想了些什么阴谋论,再一想,自己可不就是一域外天魔吗,只是这世间更恶罢了,让他这个魔也看不过去。 随即一脸正色:“天官大义,许某佩服,生此世间,人心杂乱,仙佛之属,蝇营狗苟之辈浩如江海,多贪多争,纵有一二清明者,或是推波助澜,或是独善其身,天官却不曾同流合污,许某方知世间仍存真神仙,对外庇护一方,对内自持心性,如今天官庙香火鼎盛,合该天官受用,此言发自肺腑,句句是真。” 反倒是水德天官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未曾这么直面被人拍马屁,晃了晃肩膀,不自在的动了动。 ‘是我想差了?也是,都说事出有因,我还未曾听得内里详情,就一通指责,分明把自己立在高处,将这许修士打落凡尘,只顾着将自己摆正,占了大义,却不曾关注他人怎样,我这般莫须有行径倒是让人笑话,疑罪从无的道理我却是没明了,与那屈打成招有什么区别,’ 水德天官想着想着有些愧疚,想开口又是个冷面硬性子,不知怎么服个软。      看着水德天官模样,顾清源也是心底一笑,神仙有情,与凡人又有些什么区别,这不,话说的是实话,水德天官确实是此世以来,与顾清源心中那俯瞰人间,渡众生苦楚的仙人印象相符的神仙,但话一说出去,就让天官生出一丝愧疚,谈判桌上一方存有愧疚,那会导致什么后果不言而喻。 ‘说到底,还是因为天官有一颗不被欲望操纵的良心吧/ 顾清源其中也有些好奇这天官怎么能维持清明,只是不好直接开口,见天官窘迫,转移话题道:“许某确实有几句话想问,那神位也是借来一观,用过即还,天官且宽心。” 水德天官送了一口气,却不是因为那神位,而是顾清源这话给递了梯子,他也就不必在纠结要不要服软:“有什么话快快问来。” “天官本为水部仙神,不在天上逍遥,怎么落到人间来了。”顾清源问道。 水德天官叹了一口气:“无非是有些事看不过眼,不太自在,跑人间来躲躲。” 他见顾清源盯着自己,随即打开了话匣子:“我本为人身,修行有成,位列仙班,补了水部的缺,本对天庭有些憧憬,上去之后却不然。” “入了水部,初时安稳,倒也自在,那时的天仙实则分为两类,一类是如仙尊那般,天授神职,天地有感应运而生之人,其实说是人,倒不如说是真神,绝情绝性,好似木石刻成,端坐神台,还有一类则是似我这般,修行上去,再由仙尊分封神职,修行数千年,修行数百年的皆有,虽然弹指一挥百载过,天上不知年,但多少有些人性,不至于像那天尊一般。” 顾清源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说仙尊那般是天生神圣,与那神职绑定,无有人性,只有神心,而你们则是人心神身,神职可转移?”问完见水德天官点头,打了个手势示意继续讲。 天官说道:“虽然天规森严,不像我想的那般自在,但天庭用度皆是上上等,凡间不得见的珍宝在天庭随处可见,又有仙禄,这也算是修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再者我也不掺和乱七八糟的事,所以还算快活。” “可惜好景不长,过了些时日,我竟然发现天庭风气在转变,原本各自清修,尽忠职守的天仙们开始走动起来,我以为或许是天庭苦闷,结交好友罢了。” “可很快我就得了消息,作为天仙是有品级考核的,我一好友对我说,他那上官言语间竟然暗示索要好处,他筹集不够,这才求到我头上来,要知道他那上官,可是天生神圣。” 水德天官抿了抿嘴:“这还不算,那仙尊在寿宴上,竟然因为一侍女慌乱,打碎玉屏风而发怒,要知道,那仙尊不知欢乐,不去游玩,静坐金銮,只在群仙聚集,邀请开会时方才有动作,平日里无甚表情,我都觉得他甚至不知喜怒哀乐为何物,不过是神身里套着一颗石头心罢了,那般的人物,竟然会因为一块普普通通,随处可见的玉屏风发怒1 水德天官说完,一脸惊恐,好似看到石头里蹦出了猴子来。 (本章完) 第154章 神职笏板与少年 第154章 神职笏板与少年 “自那时起,我就知道有什么东西改变了,罪魁祸首无非是那香火之毒,这事看到的人很多,看清的人更多,只是都没有开口说话,一颗石子投入湖里,明明每个人都能看到湖底的石子,却没人去掀盖子。”水德天官从怀里摸出一枚香火铜钱。 “看,这便是自浣仙池出的香火铜钱。” 顾清源有些好奇的打量那铜钱,果然和那元景春心音里说的差不多,浅金色,却不是只外层一层浮金,而是通体金色,只有内里微不可察的一点人心念头掺在其中,想来这香火铜钱也分档次,发给地祇的,估计不算什么上等品质。 见顾清源打量,水德天官随手抛给他,丝毫不心疼:“这香火铜钱可是好东西,增益法力,修补神体,哪里都用得着,也难怪众仙看破不说破,在实力增长面前,一点点些微的香火毒又有什么关系呢,况且一个有情的仙尊,要比一个处处遵循天条天规,法不容情的仙尊能活动的空间要大些。” “至于后面的事,你大概也能猜到了,无非是捂住盖子,掩耳盗铃,结果好似打开了开关,天庭众仙随着时间流逝,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虽然很慢,但不曾停歇,等到我上官也开始处处针对我之后,我就想着到下界散心,结果没多久,我就发现我回不去了。” 水德天官一拍手,示意话讲完。 顾清源也掏出自己的香火铜钱,将两枚铜钱摆在一起:“这么说,这人间如此景象,皆是你们这群天仙坐视不管引起的了?” “哪成想会绝地天通,人心思动,本以为一切都在控制下,不过一点点欲念罢了,就算再怎么样,也有天规天条约束,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可能是千万年太久,天界的生活太过平淡,仙人们都变迟钝了,这绝地天通哪里是隔绝天地,实则隔绝天规,天规不显,才有乱象,不然早就有天劫落下,”天官和顾清源头碰头看着两枚铜板,“我之前问过,你这香火钱哪来的,怎么看着品质比浣仙池洗过的上品品质还要好?” 可不是嘛,两者摆在一起,高低立现,好似珍品遇到了赝品,虽然极为相似,那赝品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我先问伱,你之实力在那天庭位列几等?”顾清源问道。 水德天官一愣,随即明白,这是怕财不露白,随即思索一番:“我之实力应该排在三等,除却仙尊佛祖一等,八部主官及掌杀伐的斗战神君一等,下面就该我了,只是绝地天通对我有些压制,少了一分实力。” “可曾见过那仙尊出手?” “这我倒不曾见过,仙尊出手太过久远,牵扯到天庭初立之时,或许有些古仙古佛知晓,我这刚成仙几千年的小仙却是无缘得见。”水德天官摇摇头。 顾清源换算一阵,心底大概有数,这才开口:“其实这铜钱是我做的。” “什么1 水德天官猛的站起,那天庭立的安稳,一则仙尊手段高超,二则有至宝浣仙池洗去香火之毒,萝卜大棒两手抓,两手硬,这才落的个稳当。 听得顾清源所言,不由得内心惊恐,放出仙尊穷搜寰宇,才练出那至宝浣仙池,别无他法,如今却又出了洗香火之毒的手段,这其中牵扯有些过大。 ‘那手段甚至此浣仙池高明几分,难不能立了千万年的天庭也要如同凡间王朝一般流转更替了?’ 水德天官知晓的多,也更能看清其中厉害,仙尊能凭浣仙池坐稳金銮,有同样手段的许宣自然也能,况且如今绝地天通,反而给了他更多的安稳发育时机,若是有朝一日天地相连,只怕已是人间一统,欲要伐天,就算无有此灾,那生了人情的仙尊也不会留许宣存活,只怕天翻地覆,在劫难逃。 “许修士害我,也怪我多嘴,不该问的,如今身陷泥潭,脱身不得了。”水德天官苦笑一声,他本以为顾清源机缘巧合下得来几枚流传凡间的香火钱,没想到得知此等秘闻,哪里还能放过自己。 顾清源笑了笑:“天官多想了,我本就没想隐瞒,如今世道混乱,也不在乎多出我一条过江龙,反而把水搅浑,才好取利嘛1说着指指天,“况且,他们也下不来不是,就算下得来,许某也不惧他。”      “希望如此吧,此后我愿守在庙中,画地为牢,不出半步,待到许修士谋划完成,再做计较,若是不信,愿受些禁锢,封锁神魂。”水德天官垂头说道。 顾清源耳听得言语,心听得念头,见那水德天官知行合一,内心也不怎么在意消息流出,他还要靠这消息钓大鱼呢,随即摆摆手:“无需如此,无需如此。” 借着机会又泄了自己计划的一点皮毛,震了震水德天官,说些冠冕堂话的话,正应对这等义善之人,没一会两人已然交心。 “那佛祖在天界何等模样?”顾清源闲聊开。 水德天官想了想:“佛祖啊,位格上比仙尊低半级,领着一众佛陀菩萨游离在天庭体系之外,倒是听调听宣,只是理念有些不同,又因为天庭久无战事,故而仙尊任他随他。” “我见天官性情,立身极正,少有杂念,好似不受那香火之毒影响,是有什么玄机吗?”顾清源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水德天官一愣,随即摇摇头:“你却是想多了,香火之毒,人尽皆知,若想不被香火荼毒,不去碰不就好了,哪有人愿意服毒的道理。” 顾清源笑着点点头,话说的容易,不碰即可,无非是修为满些,修为少些,比旁人低上一头,看别人飞龙在天,自己是那覆土蝼蚁罢了,话说容易,又有几人做的到呢,孰不见那琉璃佛万载佛心,终究逃不过一念之差。 水德天官简单一句话,不知藏了多少次内心挣扎。 见顾清源点头,水德天官苦笑,显露神体:“其实也不算逃过一劫,受了香火,哪里逃得过香火之毒,无非是我不用那香火铜钱罢了。” 神躯显露内里,只见一团黑泥沾染,双腿,没过膝盖。 “终究逃不过,那神职一落,香火供奉,黑泥便生,早先只有一丝,误我脚底,如今已没膝盖,只不过旁人是饮鸩止渴,而我,顶多死的慢些罢了。”水德天官说道。 顾清源沉默,转了话题,又一阵细谈。 他看着手中白玉笏板,问道: “这便是那神职所化?” 水德天官点头。 顾清源双目现神光,仔细打量,此后盘桓三日才走,走时将笏板归还,一道道意念带着整理好的讯息飞向远方。 万千里外,一身机甲的少年一愣,随后露出爽朗笑容,并将眼前吃人大妖一拳轰成万万片。 “且以杀生为护生,留得天地一片清,死来1 接下来写司狱,这个少年好难写,既要有少年的意气,中二气,还要有情,还要故事好看,完犊子,一天一万码的我头都要秃了 (本章完) 第155章 司狱行路 第155章 司狱行路 司狱一拳将最后一头大妖轰碎,不由得气喘吁吁,他的身躯还在成长,比那大妖强不了几分,若不是有一身机甲护体,不死也要留下不少伤残。 随着大妖血肉片片洒下,司狱周身一片狼藉,血肉成堆,他望向不远处,那里或躺或坐着几个人。 机甲少年走上前,看着那穿着古怪黑红甲的人靠近,里面还能动弹的几个人缩了缩脚,想站起却没有力气。 汗水和尿骚味混杂在一起,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恶臭。 “妖族已被我斩杀,此地安全,诸位自行离去可好?”低沉声音透过面甲传出,伴随着机甲不断低落的妖血,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仙……仙人,我等已经没了力气,可否稍等片刻。”一中年男子起了起身,却没能站起,之前被那妖怪追杀,跑的没了力气,脚腕还扭了一下,有些浮肿。 机甲少年铁靴踏过草地,来到中年男子面前,冰冷的手甲在他脚腕上一点:“扭伤了,我已为你正骨,休息些时日便可。” “多谢仙人,多谢仙人。”中年男子不住的叩头。 机甲内的少年皱了皱眉头:“我不喜欢别人跪我。” 中年人身躯随之一僵。 “你们要去往何处?”司狱问道。 “我等都是要往离此地不远的定远城去的,至于那位姑娘……我等却是不认识。”中年人指了指自己周边三人,又指着不远处一女子说道。 司狱看了看那女子,不过十七八的年纪,怀中躺着一十三四岁少年,只是已经没有了气息。 这是两拨人,那中年男子一拨,应是商队,少女少年一拨,他发现妖怪踪迹赶到时,两拨人正在被虐杀,那中年人一拨杀得只剩四个,女子怀中少年也早早殒命。 司狱叹了口气,对中年男子说:“你叫什么名字?” “回仙人,小人王子源。” “那边有处溪流,王先生可以清洗下,一会我送伱们入城。”司狱说道。 听得此话,王子源大喜,又闻了闻自己身上,恶臭难当,股间潮湿,一阵窘迫。 “小人知晓了。”说完喊着其他三人离去。 司狱走到少女面前,狰狞的机甲恶兽来袭,那少女却好似不知晓,只是把脸颊贴在怀中少年的额头,哼着摇篮曲,缓缓摇晃,好像那少年不是死去,而是睡去了一般。 “他叫什么名字?” 少女张了张,咳了一声:“郑元生,才十三岁。” 司狱索性坐下,甲片声阵阵:“他是你弟弟吗?” 少女点点头,动作更加轻柔,好像不敢搅了怀中人,又或者是少女的美梦。 “他已经死了。”司狱猛的开口,撕碎了那美梦的薄薄外衣,显露出血淋淋的现实。 少女一僵,没有停下动作,脸上泪水却无声的滴落,一点,一点。      “你叫什么名字?”司狱问道。 “郑春妮。” “我叫司狱。”司狱脸上面甲自动收缩,露出少年面庞,轻声说道: “春妮,我给你讲一个我家乡的故事吧1 “在我的家乡,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还没有天地的时候,有一个大神叫做盘古,他住在蛋里,某一天他感觉太寂寞了,就用斧头把蛋给劈开,于是清气上升变成了天,浊气下降变成了地。” “这时候天地要重新合拢,于是盘古大神头顶着头,脚踩着地,他每长高一分,天就跟着高一分,很久很久以后,天地就变成了现在你看到的样子,盘古大神也长的很高很高,但是他撑着天太累了,于是死去了,他的眼睛化作日月,呼出的气变成了云,身躯变作高山,变作你看到的一切,化作万物,去代他看看他开辟的世界。” 司狱看向少女:“盘古大神身化万物,方有生灵,我们都是盘古大神所化,故而万物生灵无生无死,只是有聚有散。” 他伸手向那怀中少年:“就让他回到该去的地方,他会在那里等着与你的再次相聚。” 待司狱接过少年尸身,少女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司狱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哭喊,看着她泣不成声,看着她喉咙沙哑,等到快要力竭,才用一只手将她搀起。 他将少年尸身放下:“痛快发泄出来会好很多,你需要背负他的命运一同活下去。” 看着少女红肿而麻木的眸子,司狱叹了一口气,将一把土捏在手心,举在少女面前:“你信我吗?” 少女动了动眼珠,点点头。 司狱展开手掌,掌心土里一枚种子破土而出,生根发芽,长成一朵小花。 “生而为凡,你或许会不堪一击,但终究会刀枪不入,命运若是想埋了你,那你就是一颗种子。” 等到王子源几人回来,少年尸首已经化为灰烬,静悄悄的躺在一个小坛子里,被郑春妮抱在怀中,坛子口封盖上有撮土,一朵小花颤颤巍巍,迎风飘扬,也被一同揽在怀里,为其遮风挡雨。 司狱站起身,面甲落下遮住面庞,伸了个懒腰:“走吧,你们却是不同路,此地离定远城近些,先送你们回去。” “谢谢仙人,谢谢仙人。”王子源四人一同道谢,刚才惊鸿一暼,那面甲下分明是一精致少年脸庞,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实在是那黑甲有些吓人。 “不必叫我仙人,我是司狱,叫我司狱即可。”司狱说道。 “司狱大人。”四人从善如流。 司狱摇了摇头,又将其他人尸首焚烧,带了众人上路,他是还有许多事要做,有许多路要走,没有人催他,只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心头有一团热火在催着。 司狱看了看远方,强大的目力仍旧看不到那众人口中不远的定远城,不知要花费几日。 他忽然笑了笑,但护送几个凡人不算耽搁,总是站的太高太远,望着头顶太阳,那身边的石块,吹过的微风,脚下的落叶,就活该不被看到吗? ‘无有大小高低之分,但行前路,我也只不过是行在路上而已。’ (本章完) 第156章 大庙花大钱 第156章 大庙花大钱 入了定远城,王子源四人告别,要去庙里拜拜去晦气,司狱拒绝了他们的谢礼,沉默了一路的郑春妮忽然开口:“我能也去一趟庙里吗?” 司狱目光落在那小坛子上,笑了笑:“当然可以,只不过先去吃饭吧,我有些饿了。” 听到吃饭,郑春妮的肚子也响了几声。 “看来你也饿了,先前没用过饭吗?”司狱问道。 郑春妮沉默了一下:“我父母去世的早,我与弟弟相依为命,平日里做些杂活,倒是不累,只是银钱少些,一天只用中午一顿饭。”如今上午刚过半。 司狱也跟着沉默了下,看着过往人群,衣衫华贵者有之,褴褛者有之,华贵者呼来喝去,好不快活,褴褛者流落街头,好不凄惨。 富贵门前黄金犬,贫贱之家半亩田,楼台笙歌卖笑人,街角流落乞儿颜。 “那你待会可好好好吃一顿才是,我请客,不必客气。”司狱说道。 两人一路走过街市,司狱仍穿着那身甲,走一路被观了一路,他倒是自在,恍若不觉,途中路过戏班搭台,讲的还是那《石头记》,只不过谱了曲,编了舞,别有一番风味。 司狱和郑春妮还透过台板缝隙看了一阵,一曲舞罢,心中有些怅然若失。 一舞红楼,一梦春秋,太虚幻境,十二金钗,怡红公子,枉自嗟叹!浮生甚苦奔忙,盛席华宴终散常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梦尽荒唐。 又来到面摊,司狱身强体壮,吃了三碗,郑春妮饭量小,但饿了许久,吃了多半碗才停下,剩下的被她包了带走,行动自然,并无扭捏。 酒足饭饱,两人才来到城南大庙。 “两位香信可要买佛香?”刚入门两人就被一大和尚拦住,肥头大耳,肚囊宽敞,只吃素就攒下这么多油水,平日里在饭食上定然是大肚能容。 司狱看向郑春妮,郑春妮摇摇头,抿了抿嘴,犹豫着问道:“大师,我想为我弟超度,不知多少银钱?” 大和尚看了看司狱身上黑红甲,虽然有些吓人,但看材料可是要用不少矿料,大手一挥:“若是请大和尚我来超度,只需一两银钱,若是请我监寺师叔,二两,主持师叔则是五两。” 郑春妮自怀中掏出一小布包,是些琐碎零钱,加一起都不到半两,她看了看司狱,司狱没有说话,只看她自己抉择。 郑春妮想了想,吐出一口气,把布包重新包好,放入怀中:“多谢大师,超度一事还是算了。” 她的动作全落到大和尚眼里,眼看着煮熟的鸭子要飞走,不由得一急:“香信莫慌,你请我,半两也可。”说着又看了看那女子身旁的甲人。 郑春妮只一个劲摇头,低头一礼,迈步向里走去,仍凭大和尚如何叫唤都不再搭理。 司狱跟上,铁靴踏在青石板地面上咔咔作响,还能听见那大和尚低声叫骂:穷鬼一个,还以为佛爷今天能发笔好财来着。 “怎么不超度了,若是无有银钱,我也可以借伱些。” 郑春妮摇摇头:“我只是听村里老人说若不超度的话,魂有怨气,不利于投胎,但我手上银子不够,司狱大人与我有救命之人,我又怎能开口,不超度也可,终究是死人要给活人让路,元生会原谅我的。” 入庙,执礼一拜,了了心头念想,两人踏上郑春妮的回村路,只是司狱踏出城门的那一刻,回头看了一眼。      城内欢歌笑语,城外妖鬼肆虐,城内拜佛参礼,一和尚都脑满肥肠,城外尚有只吃一顿饭的郑春妮。 ‘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蜮必成灾,先解了这妖鬼祸,再去扶正这偏了的人心。’ 司狱想着大踏步向外走去,人贪些尚不成事,妖鬼可是真的吃人的,况且,拜佛求神风气以久,非一朝一夕之功,神佛只可为心灵寄托,却不能当做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只是跪久了的脊梁,要重新站起来,谈何容易。 “你那柳堤村有多少人?”行在路上,司狱问道。 “五十多户人家呢,我们村头那里还有棵大柳树,长得可好了。”说到生长的地方郑春妮有些雀跃,随之心头一黯,出来时还是两个人,回去时却只剩一人捧坛而归。 “村子不会召来妖鬼吗?” “不怕,村子里的教书先生可厉害了,会剑术,有妖怪来也被他用剑打跑,村里还有一个小庙,供奉的也是佛,法清爷爷也很厉害,”说着郑春妮摸了摸坛子,“我可以找法清爷爷帮超度元生,他不会收我钱的。” 走了好几个时辰,司狱才隐约看到柳堤村的影子,村头的柳树果然很高,长得也很好,微风吹过,柳枝摇动,像是细密柔软的绿丝带。 还没走到村头,就有人迎了过来。 “春妮回来了,怎么就你自己,元生呢?”那人说道一半,就看到郑春妮手里的坛子,猛的停祝 “郑先生,元生也在,就在这里,我带着他回家了。”郑春妮说道,弹去眼角泪珠,“郑先生怎么出来了。” 郑先生叹了口气:“我远远看到你和……旁边这位,所以来看看。” 司狱摸了摸身上机甲,他觉得自己审美很好,只是在这个世界有些违和罢了,故而多有大惊小怪之举。 “在下司狱,见过郑先生。” 郑先生打量了司狱一眼:“在下郑秋庭,司狱道友莫怪,我身有顽疾,就不起身了。” 说着拍了拍身下木把手,他一身浆洗发白的文人衫,三十来岁的样子,右手一把宝剑在鞘,双脚自膝盖以下被截了去,如今坐在一木制轮椅上,手推着车轮前进。 司狱能感觉出来这郑秋庭有修为在身,知道应该就是郑春妮所说的,会剑术的教书先生,只是没想到这般模样。 “郑先生说的什么话,倒是司狱莽撞了。”又将事情经过说了一番。 郑秋庭笑了笑,不无自嘲:“司狱道友一颗仁心,又能杀妖,比我这残废可是强太多了,还请进。” “有多大饭量吃多少米,我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不及先生传道授业之功万一。” 司狱说着随同进入,郑春妮则是将坛子交于郑秋庭,推着轮椅向前。 (本章完) 第157章 不如拜我 第157章 不如拜我 郑元生逝去的消息在村子里惊起一片涟漪又很快消去,老人们抹着泪念叨着‘多好的孩子,那么点大就去了’,稍年轻点的叔婶们则是不曾多说几句,来郑春妮家看了几眼,有缺的有少的就送来,又把存着郑运生的小坛子挖了个大坑埋了,那里还有许多坟茔,想来他并不孤单。 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有呼天喊地的哭嚎,也没有声势浩大的操办,只是在郑元生小小的坟包前默了默,好像只是清晨遇到了友人,交谈几句,再平淡的与之告别,仿佛相信今后还有重逢的一天。 就连郑春妮也开朗了许多,卸下心防,坦然接受现实,张罗了晚饭,邀请了司狱,郑秋庭还有为郑元生念经超度的法清和尚,她原本不吃的,是郑秋庭送来米面,叫她招待客人。 并不是多好的饭食,难得的是有条鱼,是法清带来的,他倒是不忌讳,上桌就叨了几筷子。 法清是个和尚,是个酒肉和尚,有些消瘦,少了些所谓的佛相,见饭桌上司狱看过来,法清笑了笑,拍拍肚皮:“天大地天,吃饭最大,一年到头落不下多少油水,再忌荤腥,只怕和尚我要过不下去了,佛祖慈悲,定然怜悯我,小小破戒不会在意的。” 司狱还能怎么说,道了声‘法师通透’,有些好奇的夹了筷子鱼肉。 然后他就后悔了,这鱼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鲜美,少盐少油遮不住鱼肉本身的腥味,反而有些泛苦,这不由得让他想起前世在西湖吃到的正宗西湖醋鱼。 正所谓好吃,醋鱼,正宗,三个里只能选两个,且与剩下的互斥,好吃正宗的就不是醋鱼,正宗醋鱼不可能好吃,好吃的醋鱼那指定不是西湖的。 见司狱举筷踌躇,郑秋庭和法清大笑。 “看来司狱小兄弟不怎么用这村里饭食,有些难以下咽对吧?”司狱已经卸了面甲,郑秋庭也看到了那有些稚嫩的面庞,调笑道。 司狱顿了顿,决定还是不折腾自己肠胃,放下筷子:“确实别有风味。” 他看着频频动筷吃的津津有味的三人有些思绪飘远,只说众生苦,又能有多苦,是有些淡然甚至麻木送离故人,还是难以下咽却又怡然自得的饭食? 司狱有些懂得了,他能看到众生挣扎求活,生活艰难如同吞下一颗苦药,可也看到芸芸众生苦中作乐,为那颗苦药包裹上一层薄薄的糖衣,也看到了在那麻木的外表下蕴含着的强大而坚韧的力量。 用过饭,法清邀请司狱郑秋庭两人去他庙里小坐。 “我那庙虽破,尚能蔽风雨,屋虽小,却也有浓茶一盏。”他如此说道。 庙就在村头,和郑秋庭住宅守望相对,果然,庙不是很大,没有那定远城那大庙繁华。 甚至没有牌匾,后院还用篱笆围了,搭了架子,种了些蔬菜。 司狱站在庙门前,门两侧贴有红纸楹联,只是经了雨打风吹,有些掉色。 日落香残,了却凡心一点。 火尽炉寒,且把意马靠边。 法清径直推开门,邀请两人入内,里面不大,起了个草棚,一尊小小的佛龛立在里面,旁边还散乱些青香。 法清取了香合在手里拜了拜佛像:“日子过得苦些,难免想找个盼头,村里人时常来拜,我就采了草木料做了些香,让他们任意取用,可惜我盖不起广大寺院,佛像也刷不上金身,委屈佛祖了。” 司狱也取过香拜了拜:“善由心生,敬佛何需金粉,莫向外求,此处即是灵山,大师好德行。” 法清哈哈大笑,得意的看了郑秋庭一眼:“司狱兄弟是会说话的,不像某人,圣贤文章,满腹经纶,不闻佛音。”      “你这秃驴,道门典籍无数,尽是真言,我又何需闻那吵闹佛音。”郑秋庭也是个不饶人的,张口就说。 司狱听了会,原来是那佛道之争,门户之别,一个说道途宽旷,一个说佛门广大,争论不休。 “你那佛门,藏污纳垢,金身倒不如泥塑,所谓佛祖保佑,菩萨普渡,今生积德,以求来世,不过愚民之言,臭不可闻。”郑秋庭咄咄逼人。 法清哈哈一笑:“说你不通典籍,伱还不信,所谓愚民之言,不过是给人期望,劝人向善,难道说那仙佛视人如牛马,如猪狗,何其残忍,又怎么渡得今生苦海?” “你说我不通典籍,那天下僧众可通,可明?我怎么未曾看到那引人渡海之举,反倒是金银二字迷人眼,坏了多少黎民1郑秋庭说道。 法清脸上笑容一滞:“阿弥陀佛。”却是不说话了。 郑秋庭洋洋得意一阵,又想到那道门神庙,不比佛庙和蔼半分,蛇鼠一窝,一丘之貉,也收了笑意。 司狱自顾自笑了笑,向里抬脚:“法清大师,贵客临门,还不快快奉茶,怎得被那泥塑木胎绊住了脚步。” 法清摇摇头一笑:“这就来,大和尚我有好茶,唤作‘满天星’,不得不尝。”说完匆匆越过司狱向里走去。 “其实不过是些积年老茶叶末,取了个雅致些的名字,还是别太期待。”郑秋庭给法清拆台。 “村子太小,村人多忙于农务,反倒是我和法清和尚最清闲,没事斗斗嘴,解解闲闷,倒是叫小兄弟看了笑话。” 司狱摇摇头:“道理越辩越明,郑先生和法清大师都是博学之人,此为论道,哪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 郑秋庭眼神一亮:“看来小兄弟也有读到见解,不知对那仙佛是何看法?” “无论佛道,典籍经法立意都是好的,都是微言大义,劝人向善的学问,反道是那仙佛现了人情,扭曲经义,坏了好好一门学问,”司狱说道。 这是法清端着茶盘走了出来,听得司狱后一番话身形一定。 “那泥塑木胎既然要让人拜,就该好好坐在神台,又来掺和什么人间。” “人乃仙佛根本,食了香火反倒视众生如蝼蚁,不如伐山破庙,推倒了事。” 司狱抬眼望天: “既然仙佛如此不识趣,拜神拜佛不如拜我1 (本章完) 第158章 该杀! 第158章 该杀! 听得司狱一番狂言,郑秋庭二人面上不显,内里心思百转了千回,最终吐出句‘仙佛高高在上,岂由凡夫俗子如何置评’,略过不谈。 当从小庙出来,天色渐黑,司狱自然不可能与郑春妮同住,坏了姑娘家清白,于是住进了郑秋庭家中他儿子原本住所。 司狱问了一嘴,郑秋庭只说了句‘逝去多年,被妖鬼所伤,药石无医。’ 夜色渐深沉,柳堤村一片寂静,犬吠都不闻几声。 天幕垂下,不见五指,正是鬼魅肆虐时。 忽的刮起一阵微风,略过村头大柳树,带着哨音,一道朦朦胧胧的影子出现在村口。 脚不曾沾地,浮在半空,一转身,化作一女子,虽不是国色天香,倒也有几分俏丽,随着身形移动,灰蒙蒙的瘴气散开。 女子走过村口,来到村头第一户人家,轻轻敲门。 “有人吗,小女子求见。” 屋内鼾声顿止,有窸窸窣窣声音响起,应是起了身。 “谁?” “好叫哥哥知晓,小女子偶经此处,深夜露寒,腹中无米无水,请哥哥大发慈悲,收留一夜。”说着女子抽泣声传来。 屋内人一阵慌乱,好像打翻了什么,深更半夜,哪个女子敢孤身叫门,怕不是招来了鬼魅。 “我这里杂乱的很,你又是女子,留宿不得,村那头有个庙,和尚是心善的,你去那里。”屋里人轻声走到门口,伸手用力抵住门,老人常说,门有门神,遇到野鬼叫门,不开它也进不来。 女子听到门内牙齿碰撞声,轻声一笑,对着门缝吹了口气:“我却是身困脚乏,走不动路,哥哥发发善心,开了门吧1 一口气钻入门缝,里面人迷迷糊糊应道:“是,我这就开。” 正要开门,柳叶哗哗,屋内汉子猛的惊醒,有些后怕,大声呼喝壮胆:“那女子,莫要使些手段,我村里尚有神仙活佛在此,惊扰了他们,打杀了你,莫要怪我没提醒。” 声音随之转低:“我与伱无冤无仇,平日里不曾与人结怨,求你快些离去吧1 心里有些着急,他都如此大声呼喊,怎么那郑先生法清和尚还无有来救,又怕惊扰了近邻,害了旁人性命,半焦半急。 正想着,屋外没了声音,汉子后退两步。 ‘被我喝跑了?’ 踌躇一阵,探出脚步,低声扒在门缝观瞧,这一看,吓了个魂儿飞,那门在有一只通红眼睛正透过门缝往里看呢,汉子凑过去时还眨了两下。 女子娇笑两声,似是戏耍够了,轻轻一推,门应声而开。 “哥哥好狠的心肠,我一弱女子这般叫门都不曾开,冷风冻煞我也,”女子说着抬起手掌,五指指甲伸长,好似尖刀,“就让妹妹我给哥哥解开胸怀,一诉衷肠,看看你是有多硬的心肝。” 汉子仰倒在地:“你……你别过来,我村中有剑仙,你若有动作,定会取你头颅1 “哈哈哈,我已遮蔽了四周,任凭你如何嚎叫,都透不出去半丝。”女子说着桃花面转为铁青色,“就让咱俩好好亲近亲近1 说完飞扑而上。 轰—— “唉,看不下去的戏终于要结束了。”司狱从天而降,狠狠砸落,铁靴踏在女鬼胸口。      “我说两位,是铁了心要我出手对吧?” “阿弥陀佛。”法清喊了声佛号,金光阵阵,驱散似雾似瘴的鬼气,“我为长,小兄弟为幼,自然要服其劳,哪有我这长辈出手,晚辈看着的道理。”傍晚已通过身份,司狱只说年岁十七。 “咳咳。” 车轮轱辘声响起,载着郑秋庭入门,也没说话,拍了拍座下木轮椅,不言而喻,我可是残疾人! 司狱摇了摇头,手甲掐住女鬼脖子,细细打量,一身机甲喷出一阵阵蒸雾。 女鬼看着面前铁甲人,透过面甲缝隙,能看到里面骄阳如火的眸子,古怪又诡异,一时分不清谁才是厉鬼。 “这鬼物怎么好似没有脑子,胆子大得很,就这么直愣愣闯进来了。”司狱掐住女鬼站起身,女鬼还要挣扎,他使劲晃了晃,女鬼身躯就如同绵软的面条耷拉在他手中。 “倒也不为怪,鬼物本就天生不全,厉鬼更是怨念横生,似她这般还能人言,做事有些条理已经不错了。”法清说道,随即走向屋主,金光腾在手掌,抚住汉子天灵:“睡去吧,免得惊了心神,大病一常” 一掌覆下,丝缕黑气自汉子身躯飘散,又被金光搅灭。 “仙人饶命,仙人饶命。”女鬼终于反应过了,挣扎着大喊。 “怎么说,灭杀了?”郑秋庭一举手中宝剑。 司狱摇摇头,看向女鬼:“你从何处来,这一片妖鬼应是被我扫荡过,几乎无有残留。” 女鬼还没回答,法清与郑秋庭却一惊:‘我道近日安稳了许多,不见妖鬼来犯,却是被人扬了灰/ “我……我乃是阴山鬼王麾下,着我出来打探,我本想打个牙祭,仙人放过我,我愿为奴为婢。”女鬼一股脑抖搂出来。 司狱没听过阴山鬼王名号,法清与郑秋庭却是知晓,脸色一沉。 “那女鬼,你说的可是地府一霸,强占了枉死城的阴山老鬼?”郑秋庭问道。 见有人识得,女鬼大喜,到也不敢仗势欺人,说着威胁之语,鬼王威名让人惧怕,但也轮不到自己去替他抖威风,小命可是自己的,再说些威胁言语,只怕死兆将至。 “正是那阴山老鬼,他欲趁着七月十五鬼门大开时自地府攻入阳间,撒了些鬼物作先锋,收集情报,好做接应,已经有小股鬼兵通过阴间路上来了,”女鬼为图保命,一股脑说了出来,又点明自己价值,“我可为仙人密探,为仙人打探消息,你们人味太重,隐藏不住,小鬼还有些用处,千万不要痛下杀手啊1 ‘七月十五,也就是七天以后,来得及’ 司狱未曾继承顾清源任何神通,领悟也可领悟,但他走的路子不同,有所取舍,故而无法听得心音。 心底暗骂一声,地府老鬼都要打上来了,洞泉怎么办的事。 两人各有分工,司狱清理人间,洞泉整顿地府,至于顾清源……他闲着。 “才休息半晚,又有事做,真是个劳碌命。”司狱抬手捂住心口,机甲之下,是升华之光和众生愿力凝成的一颗心脏,勃然跳动几下,一股股力量流转身躯,覆在机甲上,亮黑色甲身点缀着的暗红逐渐融化,贯通,如同一张蛛网包裹住机甲,随着司狱呼吸一闪一闪,好像是流动的光子血液。 深红色光芒化作的大翼在其身后展开,一片,两片,左右共四片,似虚非实,不断颤动,发出不被常人捕捉的嗡嗡声。 ‘粒子光翼已启动,加载飞行模式。’ 司狱提着女鬼:“秋杀枯叶,冬斩寒风,找死1 冲天而起,化作天际一道流光。 (本章完) 第159章 我机甲配把链剑很合理吧 第159章 我机甲配把链剑很合理吧 滚滚阴云下,千把鬼兵枕戈待战,只不过个个奇形怪状,有只剩残肢的,头颅卸下的,舌头长吐的,好不凄惨,好似还未开战,就已经兵败如山倒,如今正各自哀嚎吵闹。 慕容拓收回看向阴云的目光,那阴云是件宝贝,唤作‘罗天幽魂网’,能遮蔽天日,掩藏鬼身,乃是阴山鬼王赐下,让这群鬼兵不至于鸡啼三声,太阳升起就化作一缕青烟。 “派出去的人回来几个?”慕容拓看了看几乎没有的军纪军容叹了口气问道。 “回鬼帅,共派出七十八名斥候,目前只回来十七位。”旁边属官回道。 慕容拓起身遥望夜色:“再有一个时辰,若无回返,按先前军令状处置,定斩不饶。”语气铿锵,自有一番军伍气度。 “慕容将军好大的官威啊,鬼王陛下统共划拨了一千鬼众,将军一句话就灭了六十来个,我军尚未接战先损战兵,我不得不怀疑将军是否有不臣之心了?” 一道声音传来,慕容拓和属官站着,这鬼却坐在圈椅上,正拿着一把小锉刀挫着指甲,每一下都火星四溅。 “监军大人待如何?”慕容拓有些无奈,他本是一底层军鬼,生前会些兵法韬略,只因将要打仗,才被阴山鬼王火速提拔,惹得不少人不满。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鬼王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提拔他也不算放心,调来一亲信为监军,坐镇军伍。 就算再不通兵法,也该知军令如山,整顿军纪的道理,可那监军为了一己私欲,故作糊涂。 “小鬼难得上阳间一趟,自然放纵了些,那些斥候多多少少有些本事,这可是鬼王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不如绕他们一次。”监军冯禄威说道。 军令状已立,如何更改,一旦更改,军令威严何在? 慕容拓看看远处嘈杂的队列,是他相差了,以前世统兵之法领鬼兵,实在是异想天开,指望这群乌合之众成什么军纪,还不如摆开一字长蛇阵一拥而上来的杀伤大。 慕容拓:毁灭吧,累了,就这群乌合之众能成什么事。 于是上苍听到了慕容拓的祈祷,一道红色流光天际飞来,拐了个弯重重砸下,正砸到鬼兵群里,死伤无数,乱成一锅粥。 “哈哈哈哈1 司狱一拳问地,仰天大笑,摘去几颗鬼头,撕裂几条鬼手。 慕容拓握紧腰间长剑,看向冯禄威,他无有多少实力,无非是脑中有几部兵法,战中挑阵还需看这监军出手。 冯禄威抬腿翻身下椅,指甲暴涨,黑中透亮:“哪里来的猖狂人,好生大胆。” 身形一转,化作鬼风,卷向司狱。 咚 司狱一拳挥出,与冯禄威对了一爪,凌厉气势带起狂风,冲翻了无数鬼兵,战场随之一清。 他没有迟疑,转身就走,独留下身形定住的冯禄威。 “好强。” 冯禄威一句话说完,身躯寸寸碎裂,化为粉末。 司狱只当清了个胆子颇大的小兵,抬手继续杀戮。 远处慕容拓心生退意,他连那冯禄威都不曾打过,如何对得了这般凶神,转身便逃。 刚跑了没几步,就再度停下。 “临战脱逃可不好哦1 司狱捏住慕容拓头颅,慕容拓缓缓扭转脸庞,随即浑身一凉,就在这十几息内,一千鬼兵消耗殆尽,满地黑灰。 “饶命……” 慕容拓有很多话要说,他参战并非本意,全受鬼王逼迫,他也曾想逃脱,他不曾吃过人…… 司狱轻轻一捏,慕容拓化为黑粉,他甩了甩手,有些气喘:“饶你命,你又何曾绕过旁人性命。” 短时间内高速奔驰耗费了大量体力,诞生时日还短,未有多少发育世间,难免力有不担 ‘怪只怪你不是人,千般委屈,万种哀怨,我却是听不得。’ 司狱杀鬼,杀妖,只为护得众生安寝,纵有杀错,因果一并担之。 他抬头望天:“鬼王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天上阴云鼓动,那名为天罗幽魂网的法宝落入一鬼掌中。 “没想到这一饵倒是钓上条大鱼。”阴山鬼王说道。 司狱低头,举拳:“我不喜欢别人站我头顶……” 挥拳。 “给我……下来1 机甲上光子血液流动,化作红色风暴,席卷向阴山鬼王。 阴山鬼王晃了晃手中法宝,将风暴驱散:“有几分本事,可愿降?” 司狱冷笑一声,展开光翼升空,却又被鬼王袍袖中一骷髅头击落。 “既不愿降,可愿退去?”阴山鬼王问道。 司狱大笑:“我乃天生过河卒,宁死,不退1 阴山鬼王袖中飞出七个鬼骷髅,蜂拥着缠绕向司狱。 司狱一拳轰走一个,又来一个,难免顾及不到,被打在胸口,步步后退。 “说的什么大话,这不就退了?”阴山鬼王自始至终都似猫戏老鼠,如今见司狱后退,调笑道。 与此同时,小股的鬼兵开始出现在定远城以及……柳堤村。 “剑一,伏草。” 郑秋庭念出剑诀,一道辉光斩过一众鬼兵,分为两半,真似秋风斩伏草。 “也不知司狱小兄弟怎么样了。” 旁边法清合掌,手中念珠佛光阵阵,鬼众一近身就有青烟冒出。 “司狱兄弟修为比我等高太多,只要不是鬼王亲自出手,不会有危险的。” 郑秋庭催动剑光斩鬼,想起震翼化流光而去的场面:“也是,看那阵仗,只怕鬼王也打他不过1 法清惊讶看他一眼:“这么相信他的实力?” “自然,他非俗人,当成大事,我信他。”郑秋庭说道。 法清响起少年一番振聋发聩言语,大笑道:“那我姑且也信他一回。” 轰—— 司狱再度被击落,有些灰头土脸,抬头看向阴山鬼王:“为什么不下杀手?” 阴山鬼王笑道:“解解闷,消磨时间不可以吗,毕竟我的手下都有事做。”又看了看有些惊讶的司狱,“伱不会真以为我要等到七月十五吧?连小卒知道的消息怎么可能是真的。” 司狱笑了笑,摇摇头:“看你装逼的样子可真不爽。” 手按在胸口。 “可惜你不该太过拖打。” 胸口亮起黑光。 “我在等充能,你在等什么?等死吗?” 司狱伸手一握,一把剑柄在胸口显露出来,猛的一抽,一把修长华丽的黑色嵌合链剑出现。 “拳走长河天下清,剑守河晏凡尘净,苍天意我,不屑青云,笑看山河,千秋还盛,万古不二人。” “恶鬼授首1 (本章完) 第160章 阴山鬼王 第160章 阴山鬼王 链剑软硬兼适,如蛇躯一般缠绕一枚骷髅,随即关节咬合,收回剑刃,剑身上一枚枚道门驱邪法箓亮起,又蒙起佛门伏鬼金光。 阴山鬼王脸色有些凝重,道门法箓佛门金光他自然使得,给他的冲击还没有那把古怪武器和奇怪黑甲来的大,他更在意的是两种法门融洽互不干扰的共存。 “你那是什么法门,佛道双修?” 司狱打散最后一颗骷髅头,笑道:“因为我想。” “胡言乱语,抽了你生魂我自然知晓。”阴山鬼王袖中爬出两道黑气,化作黑蟒,缠绕而来。 ‘武器嵌合链剑解构完成,加载中。’ 司狱看着眼前字样,伸手一抖,深红色光子血液攀附在链剑上,道道赤红辉光亮起。 啪啪 链剑与黑蟒相互缠绕缚杀,黑红气交杂,黑蟒转瞬即逝。 司狱身后光翼展开,流光溢彩,链剑结节咬合,链形转为剑形,深红色气芒笼罩,化为十几丈的深红光剑。 光翼嗡嗡作响,司狱化作一道流光,带着光剑略过阴山鬼王,好似提着龙枪冲锋的重甲骑。 光翼震翅,快若奔雷,只见光剑深红色孤光闪过,不见人影显现,细密的剑网将阴山鬼王围祝 阴山鬼王没想一心抵挡,反而爆出阵阵黑气化作千万道鬼烟,每一道都潜藏着无数厉鬼,纵然有一道斩灭,还有百道流窜。 一道弧线拉出刀光,将浓厚黑气分作两半,司狱止住身形大口喘气,感觉随着呼吸肺部有如刀刮,超高速的飞行和御使链剑是对肉身和心神的双重压迫。 阴山鬼王看着自己断为两半的身躯没有说话,抬手提着下半部分,转眼钻入地下,竟是一分身。 见阴山鬼王快速离去,话都不曾留下半句,司狱心头有些沉重,似这类不叫的狗反而更为阴狠,一不留神就要被咬上一口,反倒是大放厥词那种更好处理。 司狱持剑杵地,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小刀刮过,但身躯也在快速的强化,进化,以适应现在的状态,肺功能飞速提升,肉躯更加坚韧,神经反射速度也快了不少。 感知了一会体内细微变化以及越来越高的体温,司狱展开机甲,散发出多余的热量,他一直穿着这甲,帅是一方边,更重要的是让人记祝 他是要汇聚万民愿力的,如果不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怎能实现。 一个来去如风,白衣飘飘,面如冠玉的侠客,和一身古怪黑红甲的怪人,哪一个更能让人记住且快速分辨出来,想必不言而喻。 感觉疲惫消去了一些,机甲合体,光翼展开,他看向远方,那里还有无数场厮杀。 ‘我要让所有人神妖鬼都知晓,看到我这身甲,便知是我来了/ 一道流光飞出。 “剑七,天光破晓1 木轮椅上,郑秋庭有气无力的喊道,他本无多少修为。 少年读圣人文章,进而慕道,毅然离家出走,寻仙访神,游历天下,求而不得,再转身双亲皆已故去,心灰意冷。 偶遇佳缘,伊人在侧,素手调琴,红袖添香,然而好景不长,妖鬼来犯,他才知妻子乃是女子剑仙,为庇护他与游子,独自持剑抵挡妖鬼,淹没在妖鬼浪潮中,不得尸骨。 郑秋庭带着幼子回转柳堤村,这个生于斯长于斯却在父母离世数年不敢踏足的地方。      村里老人还曾认得他,村中老宅也依稀如故,只是不见双亲。 幼子被妖鬼伤了元气,落了病根,每逢阴天下雨狂咳不止,郑秋庭多次带其寻医看病,也去过不少神庙佛堂祈求,金银散了无数,不见好转。 在两年前,幼子吐血不止,郑秋庭心急如焚,怒斥仙佛无道,苍天无眼,却被人打断双腿,只能看着幼子奄奄一息,死在自己怀中。 从此,他便成了废人,一个无亲无故,世间再无牵绊的废人。 郑秋庭看着手中宝剑斩鬼而回,这本是爱妻所留,乃是一把法剑,他按妻子遗留法门修习,生出不少法力,可御使飞剑。 可惜他天资鲁钝,不是修道的材料,除却基本御剑法门,只能催发九招剑诀,九招用完,油尽灯枯。 他每一招喊出剑诀名字,不是为了旁的,只是提醒自己出了几剑,还剩几剑的力气,也是提醒自己还剩多少时间可活。 听到剑诀名字,法清默道:已经出了七剑,只剩两剑之力了吗? 两人窝居此地,自然知根知底,法清如今也是凄惨至极。 佛光只剩薄薄一层,僧袍碎了大半,却不是他修习的法门最善驱邪消鬼,如今已经被鬼气沾染,化作佛鬼了。 法清看了身后一眼,后面亮起星星点点的火把,一张张熟悉面孔提着锄头,长镐,菜刀却不敢上前,一道金圈散发着金光,将众人围在里面,一众鬼物皆是避着走。 法清不怪他们,鬼怪也非凡人可敌,上前反而还会让他分了心神。 回头的半息,一不留神就被钻了空子,一根长舌袭来,点在法清胸口,法清只觉得心口一闷,鲜血即将喷出却又被他狠狠咽下。 法清眼疾手快,大手一挥,将那长舌鬼的舌头缠在手臂上,金光灼烧,冒出缕缕黑烟。 踩在地面,法清猛的发力,将那长舌鬼拽了了趔趄,大喝一声,将那鬼当做流星锤,甩着横扫出去。 恶风袭来,法清运起法力,肉躯化为金身,铛一声脆响,挡住利爪。 他看着那长爪厉鬼又隐藏在夜色中消失不见有些头疼,这厉鬼又阴狠又狡诈,只看着群鬼进攻,得了空隙,冷不丁出一爪子,还会驱使鬼众去那圈附近袭击村民,迫使法清二人回防。 那爪上力道猛,还有毒,法清身上大半伤势都是拜他所赐。 “和尚,看来你我坚持不了多久了,没成想临了是和伱死在一起。”郑秋庭还有心思笑。 法清看了一眼金圈,长叹了口,那金圈若无自己法力维持,只怕有难言之事发生,又看向郑秋庭:“怎么,堂堂郑先生也会怕?” “哈哈哈,风雪压我两三年,我笑风雪轻如棉,生死而已,有何惧之1 郑秋庭大笑,恍惚间看到个熟悉佳人身影出现,仿佛是来接自己。 ‘你若是成了鬼,可莫要像那食人厉鬼一般丑陋’ 忽然,那虚影凝实,化作一女子剑仙,磅礴剑气散开,扫荡群鬼。 (本章完) 第161章 枉死城枉死鬼 第161章 枉死城枉死鬼 定远城。 作为一大城,墙高人广,可御来犯之敌,如今却人心涣散。 “慧源大师,平日里我多去庙里烧香,添了不少香油钱,你可要护好我一家老小啊1城住任长安死死拽住身旁和尚的僧袍。 只是往日和善,与达官贵人相谈甚欢的高德大僧却是没了好心情,金光一闪弹开任长安的手,看着城外远处一丝黑线。 那是鬼,是数不尽的鬼,鬼气腾腾阴云密布,吞噬天地。 他纵然有无边法力,但也不算仙佛之属,落入那无边鬼众中,只怕也无个好下常 有心要走,又舍不下经营许多年的基业,也舍不下定远城大半虔诚香信, 那日司狱遇见的胖大和尚挤上城墙:“师兄,庙里大半金银和香火钱都已收拾妥当。” “慧岸师弟……”慧源长叹一声,“庙里僧兵可准备妥当?”慧源问道。 慧岸点点头。 任长安听着不避讳外人的言语一把抱住慧源:“法师,你可不能走啊,你若走了,这定远城便要化作鬼城了啊1 “我有金银,有房契,愿献给我佛,不,献给慧源大师,求伱带我走,带我走啊1 慧源二人都没有在意任长安言语,慧岸听着耳边嘈杂声响,皱了皱眉头,一掌过去,将任长安拍晕,如此行径,立在城头,把守各处的官兵却好似看不到,听不清。 慧岸焦急说道:“师兄,鬼物势大,我看还是早作打算为妙啊,舍了一城,留得命在,再图后事也不迟啊1 “让僧兵出动吧,定远城毕竟是你我根基所在,一朝毁去,凡人尽没,数十年苦功如何撇的下。”慧源说道。 绝地天通一事他自然知晓,佛祖灵不灵验他还不清楚吗,那种种神迹,多半是假的,小半则是他亲自出手,使了法术所致,如此才有香火鼎盛。 慧源看着越城飞出的僧兵,手捏在城头,他不信佛吗,自然是信的,经书佛理,无一不通,若说他信,慧源自己如今也有些斟酌不定。 仙佛隐世,他也曾苦求普渡,佛像金身却无有回答,他便胆子大了些,那泥塑木胎高坐神台,任他装点。 ‘仙佛也是人修来的,他们为佛,我为何不能成了那佛。’ 慧源看向城中,一众凡人陆续得了消息,黑夜中灯火通明,哀怨声不断,只是任长安下令封锁了城门,脱身不得,百姓只得如同无头苍蝇般乱转。 他看了一眼就转向别处。 ‘想必那仙佛看我等僧道,也如同我看这城中百姓一般吧/ 慧源低声说了一句:“皆是蝼蚁。” 你不仁我不义。 他看向城中香火庙,若是有人去庙里上过香火,定然能发现那高坐神台的金身佛像,与慧源有几分相似,便是有人问起,慧源也只说他天生几分佛相,不足为怪。 众僧兵落下,皆涂有金粉,那金粉乃是香火铜钱研磨,又用佛法开了光,涂在人身上,好似塑了层金身,妙用无穷。 那好似罗汉的僧兵狠狠压在鬼物中央,佛光出现,超脱无数怨鬼,在鬼潮撕开一道道口子。 “打开城门,放民众出来。”慧源吩咐到。 胖大和尚慧岸一愣:“师兄,民众无力抵抗妖鬼,一旦那鬼潮压过来,怕是……” “按我吩咐的做,那僧兵只能抵挡片刻,金粉一旦失了法力,旦夕尽灭,我还有办法,快去快去,莫要迟疑1慧源低声催促道。 看着慧岸有些迟疑离去的背影,慧源不禁想道:若是无有民众看我灭鬼,如何能信我,我又如何登上佛位,又怎会相信我乃在世真佛!      城门大开,人群有了发泄口子,蜂拥而出,鬼潮只在北门,南门无鬼来犯,百姓拖家带口,往外逃窜。 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如今形势危急,不跑难不成与城共存亡,那鬼物看着可是吓人,庙里的大和尚可不一定打得过。 人群喧闹一阵,出城逃亡,跑出去不短距离,又狂奔了回来。 只见那城南方向,无数鬼兵在天尽头飞来,只围不杀,驱赶民众。 而在城北,僧兵逐渐后继无力,金身闪烁几下就要消失。 人心涣散,鬼物围城,阴云密布,竟是一死局! 慧源却露出一丝笑意,放出法力,佛光大盛,一道金光破开阴云,笼罩住周身。 “阿弥陀佛,人鬼殊途,岂可来犯阳间1 一声佛音,扫去民众心头阴霾,也荡去无数鬼物。 慧源盘腿升上天空,现了金身,一丛丛佛碑在半空若隐若现,其上尽是佛法经文,随着慧源诵唱经文,佛碑上篆字脱落,化作卍字佛印,四下飘散。 金符撒落天际,落于城中,落于民众身躯,落于鬼物邪身。 有民众伸手去接,金符没入掌中不见,尽扫尘埃,有大清静,大自在之意自心头生出,不顾及鬼物在侧,双手合掌,礼赞佛宗。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一时间,礼赞声声声不绝,参佛人人人皆颂,仿佛此地便是灵山,佛祖妙道所在,佛法广大之所。 金符落至鬼物身躯,有如大日映照初雪,一声惨叫未发,自内而在消融,无影无踪,金符上下翻飞间,孽鬼已除。 百姓见此,不由得欣喜若狂,困已解,劫已渡,脱出升天,诵佛千百声,谢在世活佛之恩。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阴云翻滚,一鬼王现身,正是那阴山鬼王。 他一出现,浩瀚无边鬼气冲刷着慧源金身。 “施主恶行累累,罄竹难书,岂是不知佛亦有忿怒明王像1 阴山鬼王却哈哈大笑:“世间人贪嗔痴三毒具备,你佛不去管,疏不知人比鬼恶,贪虐邪徒,几无人心,我不过吃几个人,却来管我,我看你那佛也是有眼无珠之辈。” 一声浩大轰鸣,阴云被破开,随即有一雄关显露一角,自天际垂落一巨城,恍若天倾,横压而下。 城墙高千百丈,内里宫殿廊坊俱备,还有鬼物站在墙头,旌旗蔽空,阴风猎猎,鬼兵鬼将皆兵甲在身,刀剑持手,比那攻城的小鬼不知威风多少。 雄关显露出真容,比那定远城打了许多,两城一天一地,遥遥相对,一额匾立在城门之上,上书‘枉死城’。 阴山鬼王,携枉死城,降临人间! (本章完) 第162章 赔本的买卖 第162章 赔本的买卖 “鬼王此言差矣,世人迷妄,需以佛法渡之,纵然贪嗔痴恶,得我佛法,今生苦海沉沦,受尽苦难,来世一朝脱难,得塑金身。”慧源金身驱散鬼气阴气,直面枉死雄城。 阴山鬼王冷哼一声:“佛法,好个佛法,城中佛法传下,怎不见几个超脱正觉者,个个贪生惧死,比我鬼类还逊色三分1 “此言差矣,大权在握,难持初心,美色当前,难定情欲,正觉者方能做到‘菩提本无物,何处惹尘埃,’,凡俗之辈,得我佛法,能做到‘时时勤拂拭,不使惹尘埃’已足矣,鬼王驱使鬼众,生死只在旦夕,又怎能怨那民众贪生惧死1慧源说道。 “好个牙尖嘴利的和尚,怕是一身修为化作一张铁齿铜牙,说到最后还不是要斗上一场,手底下见真章,就让我看看你那金身,是不是比你的嘴还硬1阴山鬼王一阵嘲讽,抬手一挥。 枉死城中鬼兵鬼将齐声一喝,身上鬼气勾连城体各方各处,气息交杂,枉死城一颤,缓缓落下,一时间激的定边城内一阵惊呼。 “些微技法,也敢现眼1 慧源一动,金身来至枉死城下,大喝一声,单手抬起,托举住枉死城底,枉死城内兵将亦是大喝,黑气更盛三分,压了下来,将慧源压落数丈。 金身一沉,慧源流转全身法力,止住颓势。 “凡间众生我亦一力担之,又何况你这小城,太轻太轻1 嘴角却是流出一丝金血,显然并没有那么轻松。 “和尚真是嘴硬,不如再接一次试试。” 阴山鬼王微微一笑,轻飘飘落在枉死城上,法力涌入城内,轻轻一跺,这一脚好似比那枉死城还要重三分,一跺之下,枉死城飞速下落。 慧源也无了言语心思,不再单臂托举,双手齐出,高举过头顶,随着枉死城一同跌落。 定远城内百姓惊慌失措,大城阴影投下,狂喊者有之,抽泣出声者有之,直到枉死城与定远城相隔只剩一线,才堪堪止住落势,定远城内建有佛塔,属城中最高处,枉死城擦过,尽数化为糜粉。 慧源金身隐隐有裂痕出现,金血涌出,一点点滴落定远城中,城内人内已不见颂佛至人,个个奔走,城外尚有围兵,右右为难,乱成一片。 “和尚好臂力,只是还需坚持片刻。”阴山鬼王称赞道,三脚跺下,枉死城颤了三颤。 慧源金身片片碎裂,半空掉落无数金片,他朝下打量一眼,长吸口气,虎咆龙吟:“阿弥陀佛,众生苦楚,还请我佛助我1 一道金光自香火庙中升起,庙内佛像金身颤动,猛的脱离神台,飞上天空。 佛像乃金铁浇铸,却迅疾如风,来至慧源身后,金手伸出,抵在城底,那堪堪跌落的枉死城随即被托举升空,飞上天际千百丈。 慧源随着佛像升空,双手合掌,低头诵念,一脸大慈悲相,金身破碎大半,身后广大佛陀金像托举巨城,仿佛两佛临世。 阴山鬼王掠下城头,与佛陀金像相对,伸手一招,枉死城飘转身后,一鬼,一佛,一巨城,一佛像,遥遥相立,占据一边天地。 “弟子谢佛祖相助,众生困顿,难脱苦海,苦难重重,弟子愿为渡厄宝舟,助众生脱离苦海,待其苦难圆满,当成正果。” 慧源看向城中众人,露出慈悲相: “佛曰:我若证得无上菩提,成正觉已。所居佛刹,具足无量不可思议。功德庄严。 我作佛时,光明无量,普照十方,绝胜诸佛,胜于日月之明,千万亿倍。 若有众生,见我光明,照触其身,莫不安乐,慈心作善,来生我国。 我作佛时,十方众生,闻我名号,至心信乐,所有善根,心心回向。      我作佛时,十方众生,闻我名号,系念我国,发菩提心,坚固不退,植众德本,至心回向。 我作佛时,十方众生,闻我名字,欢喜信乐,礼拜归命,以清净心,修菩萨行,诸天世人,莫不致敬。 若闻我名,寿终之后,生尊贵家,诸根无缺,常修殊胜梵行。 我作佛时,生我国者,所须饮食,衣服,种种供具,随意即至,无不满愿。” ………… 种种佛音回荡,随着慧源念诵,佛陀像金光大盛,朵朵金莲坠落,祥云升起。 “正觉圆满,菩提证道,我乃渡世宝光清静佛。”慧源说道。 话音一落,慧源金身光复如初,一莲台载住金身,随着身后佛陀像与其金身勾连,何等宝相庄严。 百姓哪里见过这般景象,见识了佛陀出世,真佛降生,虔诚跪下。 “拜见渡世宝光清静佛。” 慧源察觉到丝丝缕缕香火愿力涌入己身,一颗神心被香火补全,生出,不由得大喜。 神心乃神之基,神心已成,只待香火祭炼金身,香火真身即成。 他抬眼看向阴山鬼王:“我已证得五法三觉,成就佛陀真身,不愿多作杀孽,人鬼殊途,念在此行未造孽障,不展佛门降魔手段,请鬼王回返地府。” 阴山鬼王一脸凝重,一抬手,鬼门大开,枉死城缓缓落入门中,阴云收拢,冷哼一声:“本王便给清静佛一个面子,日后定要再作计较。” 抛下狠话,阴风狂卷,没了身形。 慧源微微一笑,身后佛陀金身飞入定远城香火庙,端坐神台,城中众人欣喜若狂,无不高呼清静佛之名。 待佛陀像坐稳,慧源收了佛光,正要自半空飘落城中。 咔嚓。 一只手穿过慧源胸口,金身碎裂,未挡住片刻,阴山鬼王自慧源漏出身影:“本王想了想,伱那佛光太过刺眼,甚是不喜,孤身回返,实在寂寞,不如清静佛随我一同去那地府,在我枉死城作一鬼佛可好?” “你……”慧源扭头看着阴山鬼王,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很惊讶?”阴山鬼王手动了动,攥住一颗心脏,“真以为予我些香火钱,我便心甘情愿同你演戏?” 阴山鬼王打量手中心脏,大笑道:“本王花费许多心力,还消耗了不少杂兵,若不是大买卖,怎么可能如此尽心尽力,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本的买卖可没人做。” “你这初成的香火金身,本王可是垂涎的很呐1 笑声如夜枭,盘旋在定远城上空,城内众人已失声。 (本章完) 第163章 战中狂飙废话的司狱 第163章 战中狂飙废话的司狱 阴山鬼王打量城中百姓:“你们怎么不笑了?” “真是笑话,你们拜的那庙中佛,是假的,这清静佛,也是假的,不过是本王同这慧源为他塑造香火金身演的一场戏罢了。” 阴山鬼王啧啧出声:“还真是可怜,眼见皆是虚假,所触都是欺骗,充作棋子,任人摆布,滋味如何?” 城中百姓才有些如梦初醒,内心有千百言语却只能吞下,默不作声。 “没意思,来人,锁了这城,将这城拖入地府。”阴山鬼王摇摇头,阴云一放,枉死城显露一角,千百鬼兵持锁链甩出,欲要勾住定远城八方。 一道赤红孤光飞过,打飞无数漆黑锁链。 “倒是叫我看了场大戏,只是这落幕我却是看不下去1 司狱持剑站立半空。 阴山鬼王抽回手臂,将掌中心脏收入怀中,任由慧源苟延残喘。 “原来是你啊,没想到伱真敢来,是谁给你的勇气,那道被你用尽全力打败的假身吗?” 司狱却看向微弱气息的慧源:“一场大戏,与虎谋皮,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曾悔悟?” “有何可悔,神佛不显,众生苦难,我愿化佛而生,渡世凡俗,待其今生苦难圆满,来世自然得证正果,我不过借其香火,有何错,有何悔1慧源失了身心,殒命在即,低声说道。 司狱摇摇头:“你真这般想?那地府乱象你当真不知,还是说自欺欺人?” “连我这不懂佛法之人都知晓前世因,后世果乃警世之言,劝人向善,纵然有地府轮回之所,你叫凡人如何渡过苦海?苦难圆满,如何算的圆满?” 司狱看向底下凡人:“他们求活已是艰难,难不成还要让他们甘心接受这苦难去换取来世?苦难永远不值得,苦难就是苦难,不会带来顺遂,不值得追求,磨练意志,苦中作乐不过是因为苦难避不开1 他又看向慧源:“你故作不知也好,未曾领悟也罢,只能说你佛法没修到家,都不如我认识的一个酒肉和尚。” 随即不再管他,他说那番话并不是想点醒一临死之人,这般人,修佛修的偏执,入了窄门,又岂是几句话可以点醒的,顽石点头,开悟之举只适合修行只差一丝,唯独缺了一点灵光之人。 他是说给定远城中人听的,他到了不久,窥得只鳞片爪,此件事一波三折,佛鬼轮番登台,那城中人有多虔信,信仰崩塌时就有多无助,唯独破去心中贼,方能挽救一二。 链剑展开,司狱看着阴山鬼王:“对于你,我没有那么多大道理说给你听,一死足矣。” “很狂妄,你这般人杀起来也足够有趣。”阴山鬼王笑道。 随后鬼雾升腾,阴气滚滚,自阴山鬼王身后现出五道鬼影,与他面容无二。 “五煞鬼咒,请指教。” 五鬼窜出,直逼司狱。 链剑飞舞,如同藤龙,绞杀四方,其中一鬼以自身为饵,锁住链剑,其余四鬼奔袭而至。 司狱机甲光翼颤动,猛的挣大,身形一转,好似光剑,掠过两鬼,斩作两半,金焰升腾,焚为灰烬。 一拳轰开一鬼,另一鬼利爪袭击而来,躲闪不及,只得硬扛,爪子劈在身后,火星四溅,背后甲里留下几道抓痕,司狱猛挥链剑,将捆缚住的厉鬼搅灭,链剑转为剑形,抬手抹过,法箓佛光显露,手推剑柄,猛的推出。 链剑化作一道孤光,四处游走,斩两鬼而归。 司狱握住归来链剑,看向阴山鬼王。      转瞬间五鬼尽灭,城中却寂静无声。 阴山鬼王升至高处,手中抛出一物,乃是‘罗天幽魂网’,化作遮天阴云,随后有黑雨下,淋到司狱头顶,也淋向定远城中。 ‘超频模块已加载。’ 司狱一握手中链剑,光子血液流动,化作一宽广光剑,遮在定远城上空,雨点落下,蒸腾成水气。 “你倒是心善,那城中人于你无恩,你若护之不及,怕是还生怨恨,人心不足大概此理,值得吗?”阴山鬼王笑道。 司狱抬起链剑,搅向阴云,大笑道:“我不知你经过什么,对人有如此偏见,你乃鬼王,本为人死所化,岂不是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庞大剑光搅的阴云不成型,化作朵朵片片,黑雨随止。 司狱收拢剑光,飞向阴山鬼王:“人心不足我亦知,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衣食两般皆具足,又想娇容美貌妻,娶得美妻生下子,恨无田地少根基,买得田园多广阔,出入无船少马骑,槽头拴了骡和马,叹无官职被人欺,县丞主薄还嫌小,又要朝中挂紫衣,若要世人心里足,除是南柯一梦西。” 一句一剑,待说完,十几剑出,阴山鬼王单以肉掌抵挡,当当作响。 司狱斩向阴山鬼王脖颈:“但我也知,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黑暗之际也能孕育最为璀璨的光明1 一股金焰腾在链剑表面,这金焰一出,阴山鬼王也没了从容,一把漆黑长刀忽的出现,挡住链剑。 金焰随即攀附而上,一路烧至阴山鬼王持剑右手。 当当当 刀剑交击三次,黑刀已经被锻出小孔,阴山鬼王看着手上乌黑,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火,怎能伤我鬼体。” “还没想名字,就叫鬼灭之火怎么样?”司狱咧嘴一笑,“正好拿你这鬼王作祭。” 一甩刀,金焰朵朵,燃在半空,阴云鬼气之属,触之即焚。 阴山鬼王有些心疼的看向宝刀,一股黑气扑灭其上焰花,抛在空中,一化二,二化四,分身千百,个个皆为实体。 “且来试试我这子母戮神刀的厉害1 “领域展开1 司狱喊了一声,手中链剑消失无踪,身后显现出无数金色波纹,每处波纹都有一把金剑飞出,与子母戮神刀相撞,湮灭。 而司狱则掠到阴山鬼王身前,一拳击出,透胸而过。 阴山鬼王极速退去,站立高空,胸口大洞有丝丝缕缕金焰焚烧,随即又被无数鬼气绞杀,两者相互抵消,伤口一时难以愈合。 “哼,有些实力,既然你怜悯众生,那就试试这个,最好再来一出升仙化佛的好戏。”阴山鬼王手一挥,枉死城显露,狠狠砸下,比那作戏时快了何止数倍,转眼落至定远城城头。 ‘借你吉言。’ 司狱光翼再展,一手在前,化作一道孤光,带着他飞向那枉死城。 (本章完) 第164章 洞泉,我你xx 第164章 洞泉,我x你xx 那倾天之势落下的枉死城,带着光翼高举一手飞来机甲少年,底下惊恐麻木的众生,在这夜幕下构成了一副光怪陆离的景象。 轰—— 城落的太急太快,当司狱赶到时,离地不过十米,无数建筑城墙垮塌,分解裂开,乱石砸下,好在民众皆在街道上,倒也无有多少伤亡,只小心掉落石块即可。 司狱擎着巨城,缓缓垂落,那巨大冲击已经将手甲崩裂,露出手臂,面甲也少了大半,露出少年的半张面庞。 离地已近,司狱能清楚看到底下人惊恐的面庞。 “莫怕,我会死在你们前头,到了阴间地府,我会为你们开路1他如此对那人说道。 那人抖抖嘴唇,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只是看着那半张面庞愣愣发神。 ‘他看起来也就和我家里那小子一般大。’ 一个念头划过那人心头。 一丝丝裂痕自手臂出逐渐漫延向下,那具机甲正在缓慢解体,越来越多人看到那机甲下潜藏着的不算魁梧,反而有些瘦弱的身躯。 司狱身后光翼振动,逐渐融为一体,收缩,融入他心口,化为前冲的动力,伴随着逐渐脱落的机甲碎片,枉死城缓缓升起。 看着头顶阴影逐渐远离,底下百姓松了口气,有站着的,双腿一阵瘫软,跌倒在地。 阴山鬼王落在城头,鬼兵鬼将拱卫,驱动一座巨城耗费颇大,而这鬼兵鬼将就是活着的能源。 他发了狠,无数鬼兵被绞杀,融入枉死城,化为动力源,连带自身法力也被注入,枉死城上升之势减缓,逐渐僵持祝 “小子,我这里还有万千鬼兵,你又能撑到何事?”阴山鬼王将几个欲要逃跑的鬼兵灭杀,看着机甲损毁过半的司狱说道,“坚持不住就不要坚持嘛,自己逃脱不好吗,何必被凡人拖累。” 说着挥出术法,试图打落司狱,却被他升腾而起的金焰消解。 “世人贪嗔痴恶,纵然吃了教训,尚且知易行难,狂悖取死,伱袖手旁观又能怎样?难不成要做那圣人?”阴山鬼王有些苦口婆心的说道。 司狱不理,是啊,知易行难,狂悖取死,做个袖手旁观客容易,当个逢场作戏人简单,但与我心不合,我就是要做个圣人! 阴山鬼王脸色狂怒,看着司狱稚嫩面庞:“好好好,似你这般愣头青,只知除魔卫道,一腔热血,那你便给这一城凡人陪葬吧1 他手一抬,法力打入阴云,阴气变化风雷,山岳,江河,好似那天地翻覆,一同落到司狱身前。 司狱眸子发亮,凄惨却不颓丧,纵有风雷,山岳,江河,天地阻我,我又何惧之。 无非是风灭,雷陨,劈山,断岳,斩江,截浪。 天崩!地裂! 万物归墟! 滚滚阴云化作万物凌空落下,城中百姓无不胆敢,几度生死,心力憔悴。 忽然,一瘫倒在地之人手放在胸前,不做道印,不做佛掌,只是攥紧双拳,眼睛看着那少年,默默祈祷。 祈求生,祈求活,祈求那神明般的少年再度飞起。 你若是那海底巨鲸,那就探向幽冥,你若是那九天金鹏,那就高高的飞起来! 越来越多人开始看向少年,没有参拜,没有礼赞,只在心里默默祈祷。 “你听到了吗?”司狱看着阴山鬼王忽然问道。 阴山鬼王一愣:“什么?”      司狱哈哈大笑:“自然是那众生之心,我听的可是清清楚楚。” “他们希望我胜,期望我赢1 他看了一眼底下人。 ‘那我就赢给他们看/ 胸口猛的亮起金光,鎏金色的光辉自心口流出,贯穿躯体。 咚! 阴山鬼王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一声心跳。 咚咚咚! 漆黑的机甲被金光包裹,逐渐融化,融合,无数机械咬合声响起,无穷热气挥发。 恰在此时,旭日东升,金色阳光透过阴云撒落大地。 少年被金色包裹,也被金光包裹,一身漆黑残破机甲重新融合,锻造,化为一身鎏金机甲,繁琐花纹遍布全身,金甲银边,胸口一点深红,龙头胸盾咬合,虎咆臂铠分列两边,链剑化作金色巨剑,只一道金色孤光,就将阴气所化山河江海破去。 司狱金色光翼展开,化作一条机械金龙缠绕,伴随着金龙,托举着枉死城,飞向天际,好似在追赶太阳。 一拳轰出,机械金龙跟随穿透枉死城,城与鬼同灭。 “邪魔天子坐玉楼,升平炼狱几时休,有朝一日忽抬首,敢教仙神尽低头。“ 司狱看了眼灼灼大日,踩在金龙上缓缓落地。 那慧源竟然还没死,只不过奄奄一息。 “我……真的错了吗?” “错不在你,是这世道害人,”司狱看着慧源说道:“去来如一,真性湛然,风收云散,月在青天,不如归去。” 慧源看着那金色铠甲,流光易彩,大日悬空,辉芒洒下,又见城中百姓欣喜若狂,快速奔来,心头忽然闪过一句不知从何处,又从各地听来的句子——居天地间活而已,治百万人仙可待。 他挣扎着起来,双手合十:“小僧拜见仙人,有劳相送。”随之气绝。 司狱叹了口气,又看着周围越来越多人狂奔而来,只是一时不敢靠近,有的还磕头参拜。 “存心邪僻,任尔烧香无点益,持身正大,见吾不拜又何妨1 话音刚落,身形消失,只剩一群求仙拜佛不可得的凡人。 百里外,显露出司狱身形,刚一出现就破口大骂:“洞泉,你给我滚出来,我知道是你搞的鬼1 “唉呀唉呀,怎么生这么大的火气,谁招我们的圣人司狱生气了。”黑袍黑发的洞泉显露身形,手里提着一人,一现身就把那人扔到司狱脚边,正是那阴山鬼王。 “还有,我现在不叫洞泉,你该称我为无天佛祖。”洞泉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这不是在极西之地搭建大魔音寺有些无聊,你那扬名之旅又太慢,恰逢其会,这不就给你搭个架子,同为一体,我不帮你谁帮你?” 司狱跳脚:“洞泉,我日你祖宗1 (本章完) 第165章 友善的能帮忙刷碗的邻居 第165章 友善的能帮忙刷碗的邻居 小邺城,顾清源已经在此住了些许时日。 舍了那许家大宅,也舍了一通算计,寻一清静自在地,辗转此处,已有数月光阴。 此行不为谋仙神,也不算天地,只图一个打滚红尘里,得个闲字。 ‘忙忙碌碌无止休,机关算计尽筹谋,也合该我歇一歇。’ 顾清源一觉睡到日三竿,如往常一样。 他本已神完意足,无须贪睡,也无须进五谷,道一声活神仙也不为过,只是一路行来,心神紧绷,脚步不停,不得几分清闲,如今布局天下,不必劳心劳力,自等所种良种结果开花,需得时间发酵,又有分身代为辛劳,顾清源才能偷得半日闲。 ‘这怎么算是偷懒呢,我这是红尘悟道,可是忙的狠/ 两分身交集他自然清楚,只是甩作一旁,安心在这小邺城住下,美名其曰‘悟道’。 这个悟也不是那玄之又玄的悟,仿佛看过千种人,万般事,啊呀一声,灵台通明,天地玄机具明,修为噌噌增长。 顾清源的悟源于心,终于心,不显神通,不化灵气,于修为于功,于斗法无益,只求自我二字,是为明悟本我,不至于长坐云台,俯瞰众生,反而失了情欲,化作一忘情之人。 说白了也就是调整心态,顺便偷些懒,做一凡尘懒道人。 顾清源租赁的小筑不算大,也不算贵,甚至因这房子还有一善邻同住折了些银子。 就三间房,一小院。 三间房,一主卧,一侧卧,一柴房并一小茅厕,院子也不算大,一口水井用巨石压了,一水缸堆在院角,还有一株老柳树长势极好。 那井中自然就是顾清源那善邻,乃是一懵懂失足落井女鬼,乃是此屋原主,并无多少修为法力,也不是凶顽厉鬼,只是这女子难免有些小家子气,占了一水井犹不够,旁人若来这小筑住下,就吹些阴风,弄些怪响,把人吓跑,倒是不曾害过人命。 得益于此,顾清源寻中人伢子租赁房子时,图个便宜,选了这所,写了契约,当晚入祝 果然,那女鬼半夜就要寻些事情,鬼哭不止,饶人清静,顾清源念及她为自己省钱有功,囫囵从井中提出教育一番,才得清静。 大太阳生的高高的,照在院子,这般时候正适应,不凉不燥。 顾清源取了些灵米,在柴房上笼屉蒸了,又取出昨日集市闲逛买来的青菜,下水料了,洒些细盐香油调味,已做下饭。 ‘许久没做饭,怕不是手有些生了。’ 顾清源看着柴火灶上,锅里灵米,估摸着时间,平日里用些饭食,无不是宴来宴请,珍馐美味,如今换了天地,懒睡做食,倒也别有风味。 等到米饭蒸熟,趁着饭烫,顾清源取来碗,又取了猪油罐,一大块白生生,晶莹剔透的猪油脂垫在碗底,再覆上刚出锅的白米,便是那‘猪油拌饭’,又摆上凉拌青菜,吃完一顿可是美得很。 顾清源也不曾吃独食,一张小方桌,其中三角各摆一碗白米:“善邻们,饭已做得,一同用些吧1 他本非俗人,一身神通法力若是展开,笼罩之下,于天地,风调雨顺,万物生长,五谷丰登,于生灵,百病全消,身强体健,住的久了,洞天福地算不上,也算一块钟灵之地。 只不过他也未曾张扬,只把气息法力笼罩在这小院,不扰街坊四邻,故而生出些异象。      得顾清源清气所赐,那井中女鬼本是见不得骄阳,听不得雷响,如今鬼体凝实,自然能走在这烈日下,只是心有戚戚,有些阴影,顺着柳树阴凉走,定在了柳树下。 那柳树也已非凡物,已然通灵,听闻顾清源所说,摇曳身姿,哗哗作响。 “那女鬼,可曾听过柳条打鬼的典故,你还站在柳树下,小心那柳枝甩在身上,魂归天外。”顾清源信口胡说,恐吓女鬼。 那女鬼翻了个白眼,站住脚不搭理。 ‘这人长得俊秀,怎得偏生长了一张嘴,若不是看在有交房租的份上,我定……’ 女鬼看着那桌上‘房租’咽了咽口水,想到一半,又想起那人有些手段, ‘还好当初自己无有歹意,这才说教一番了事,不然一拳下来,能剩一口气算我命硬。’ 女鬼想完也没有上桌,柳树更不可能挪步,顾清源也不见怪,若是看不到还好,分明知晓有鬼有妖,做了饭不邀请一下总有些不得劲。 那源自东方热情而又克制的含蓄,是顾清源骨子里的东西,历两世不曾忘却。 ‘司狱洞泉多造杀孽,坑杀妖鬼。与我顾真君又有什么关系。’ 顾清源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摇头失笑,低头用饭。 用过了饭,叮嘱一妖一鬼好生看家,顾清源开始了踏足红尘后的主要任务————游历红尘,俗称‘街溜子’。 待到顾清源离去,女鬼才施施然大摇大摆走出,翻出猪油罐,学着顾清源狠狠挖了一大勺猪油:“老柳,时候不早了,快些用饭吧1一副主人翁姿态。 柳树抖动身姿,垂下纸条,落在饭桌旁,吸纳灵米中灵气。 女鬼一边造饭一边说道:“可惜老柳你还尝不出滋味,白瞎了这好米。” 待到杯盘狼藉,柳树枝条越过小半个院子,那里有个大水缸,下面还有水桶,水井里有鬼,井水顾清源自然不会用,于是在水缸里集了水,至于挑水的,自然是另有其人。 柳树枝提了水桶,灌了缸中水,摆在女鬼面前。 女鬼有些心疼:“少提些少提些,这可是我半夜废了好大功夫才驼来的,你还撒出来不少1 柳树收拢枝条,不摇不晃,假装自己是一颗听不懂人言的凡木。 女鬼长叹了口,任命的提着水桶,开始刷碗刷锅,打扰院落。 出门的顾清源自然知晓,三者如此相处已数月,各自自在,顾清源做饭,女鬼刷碗,柳树提水。 ‘做饭可以,刷碗是不可能刷碗的。’ 顾清源想着出了寂静小巷,来到街面,一下子热闹起来,灶炉的柴火气和各种小食的香气一股劲的往人鼻子里钻。 旦以烟尘起炉火,流连人间几度秋。 (本章完) 第166章 四海一魔僧 第166章 四海一魔僧 “许先生,吃了吗,要不要来碗杂碎汤,新鲜着呢1摊贩老板已认得这刚搬来的先生,听说会医术,还认字,那闹鬼的院子他一来就安生了,厉害着呢! “不了不了,刚用了饭,明日,明日我一定来,给我留一碗。”顾清源摆手。 摊贩老板麻利的清着小桌:“得嘞,我一定给先生留好,咱可说好了,先生不来我可不走。” “那我可得仔细思量下要不要来了。”顾清源调笑道。 摊主本姓杨,常年在此,也有固定的老顾客,或是泡饼,或是吃面,此话一出,引得相熟的老顾客一阵起哄。 “许先生,明日休来,就让老杨头在此等着,后日再来看他。”有认得顾清源的食客说道。 老杨头一甩抹布,驱赶苍蝇似的挥手:“去去去,吃饱了快走,别赖在我这里。” 又对转身离去的顾清源喊了一嗓子:“许先生,今个儿茶馆有说书的,是新来的,想必有些新话本,得空了可以听一耳朵。” 顾清源背对着他摆摆手示意听到了。 不着急去茶馆,顾清源又四处逛了逛,看了会民间传统杂耍——胸口碎大石,看完又在耍猴场站住了脚,还碰上波敲锣打鼓迎神的,请了神像在家中供奉,顾清源也随波逐流,跟着看了会。 散了不少银钱,他又去了点心铺,要了桂花酥和绿豆糕拼作一份,用油纸包裹封口,提着向茶馆走去,吃了点心口干,正好饮茶。 走到半路,顾清源一抬手,一粒金豆子落到掌心,他捏着金豆子对着阳光看了看,收入袖中。 这是他那捡拾天赋,随着修为身后,又或者气运增涨,这天赋越发霸道起来。 往常还避着点人,捡拾的东西凭空出现在顾清源周围,需要他打量一番才找得到,如今是直接演都不演,直接送到顾清源手中。 连同捡到物品品质都上浮了不少,不再出现些烂铁碎步,有灵气物品虽然不多,但也较之以前,比例也大了起来,如今最次也是些金银。 也得益于此,才有了司狱那一身画风清奇的机甲,虽然顾清源对那科技造物内里不太清楚,但摆弄一番也能适用,再使了炼器术,将一堆杂七杂八的科技造物炼到一起,成一奇物。 好不好用不说,顾清源只能保证不会如那地精科技一般震撼人心,又将偶然捡到的一颗太阳能驱动器塞到司狱心脏,使其强行融合,也好在有司狱那扭曲现实本源力量,将其扭曲成核心动力炉,再借定远城一城人心愿力重新锤炼,已然契合自身。 ‘在这么下去,司狱该不会变成宇宙大帝或者机械魔神吧?那他的画风在这个神鬼世界可就太违和了。’ 顾清源一想到这边法宝飞剑香火真身,那边宇宙要塞,钢铁熔炉,机械魔神降世…… ‘好像还挺带感的/ 顾清源一甩油纸包,哼着小曲,快步向前。 一拐弯就是茶馆,十几张桌子长椅,内里空出一场地,时常有说书先生搭架子讲演义,运气好些还能遇上会口技的艺人,到时店里活计就会搬来一厚屏风。      顾清源来的早些,还没多少人,说书先生也没上场,十几个茶客三五成堆的坐着闲聊。 见有客来,活计上来引路。 “许先生,您可是常客了,还是老三样?”伙计笑着说。 顾清源笑着点点头,选了张空桌坐下,不一会伙计就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托着托盘过来。 没那么多讲究,一壶茶,两盘点心,一盘是各类点心,唤作‘八珍盘’,味道倒是没什么滋味,倒是看着精致,另一盘是水煮花生,有东西填嘴方才坐的祝 这馆子单这个位子听书,要给说书先生些许茶水费,若是点了茶,这茶水费就免了,到时再由馆子和说书先生结账,分润些银钱。 顾清源这些天隔三差五来逛一圈,索性在柜台存了银子,一时半会花不完,直接就油纸宝开了,一口点心一口茶,倒也自在。 ‘他们都在忙活,我这般摸鱼会不会不太好?’ 顾清源想着如今正加快斩妖除鬼步伐的司狱以及四处挖坑寻宝,搭建大魔音寺的洞泉,有些心虚。 正巧此时说书先生恭着手上场,顾清源暗暗啐了自己一口:顾清源啊顾清源,怎得听书喝茶还如此不专心! “辛苦辛苦,劳烦诸位久等了。”说书先生作了个罗圈揖,“鄙人姓方,艺名阔嘴。” 说着张了张自己的嘴,果然比旁人的要大些,艺名不在俗不在雅,在于奇,要让人记住,只有记住了,留下印象,再现些好技,才好扬名,才有人捧场,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奔波忙碌,不就为那碎银几两,挣钱嘛,不寒碜。 果然,座下传来一阵善意笑声,开书精不精彩不说,至少记住了有个说书先生叫方阔嘴,和旁人提起来也好形容——嘴大那个如何如何。 “今日咱们不讲道,不参玄,不说武,不谈将,只说一说咱们大晏出了位奇僧1方阔嘴不将废话,开门见山宣书,一开口嗓子清亮,把座下人交谈声压了压,连带着茶馆外行路人都有人听着,探头探脑的打量几眼。 掌柜的也是机灵的,让伙计端着茶盘出去招客,盘里装些不值钱的点心,也不收钱,若是有住脚的,就分一块,再说说今日茶馆有说书先生新到,要将新书。 但凡住脚听解的,都是有钱有闲的闲人,兜里没几颗铜板,这会已经用了饭食,上工去了,也不会因为一块点心就住脚。 果然,伙计一阵招揽,上门的客人多了起来,掌柜的高兴,方阔嘴也高兴,多一人自己荷包就肿一分,多多益善,也更加卖起力气来。 “诸位化生寺都知道吧?前些时日开了场辩经法会,请了一法师坐镇高台,讲的是天花乱坠,万僧折服,咱们今天要讲的就是这位高僧大德的故事,”方阔嘴清了清嗓子,“十万僧中无敌手,九重台上有威风,佛祖送来金锡杖,锦斓袈裟送僧行,行出大晏离东土,遇着魔猴天地精,双手劈开两界岭,一腿荡平五行峰,蛇盘山头屠猛虎,鹰愁涧底擒蛟龙,嗔目超度熊黑命,弹指碾碎白骨形,经得一山剿一山,行过一岭杀一岭,妖魔鬼怪俱杀怕,险山恶岭都踏平,锡杖打开西天路,钢拳灭尽遍地精,尔等眼前全该死,佛爷手下不留生,乾坤四海问一问,谁是驰名第一僧1 (本章完) 第167章 魔僧放魔猿 第167章 魔僧放魔猿 “往日诸位定然拜过佛,奉过香,那庙里大长老什么样应该清楚,个个吃斋念佛,慈悲为怀,吗叫一个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方阔嘴说着双手合十,摇头晃脑,作一痴腐老僧模样,引得座中人一阵嗤笑。 那庙里的个个是大人物,口诵佛号,吃人无形,在座的都是布衣,见着了要敬着供着,借着听书笑几声,也能解解痛快,不是大人物,笑起来还没那么解渴呢! “咱们今天说的这位法师却是有些不同,法师身世奇遇,幼时逢难,被放至木盆漂流而下,被一禅师捡到,自幼在庙里长大,取了个法号为鉴奘,又唤江流僧。”方阔嘴先简单铺垫几句。 “那法师是个心善的,佛法也高,悟性也绝,被化生大寺请去讲经,没成想得了一桩缘法,”方阔嘴一拍纸扇,讲了鉴奘如何看那化生寺,又如何得佛祖点悟,立志求取真经,讲时历历在目,仿佛自己就在旁边看着。 顾清源在下面听得连连点头,他为了使三葬扬名,自然手段齐出,大天官庙里众天魔一回生二回熟,对那舆论操控顺滑无比,比顾清源还理解的透彻,连夜出了本《西游释厄传》,三葬还没走到两界岭,《释厄传》已经编写到三打白骨精了。 故事对不上也不要紧,自有西游总导演无天佛祖调度,大不了请来几尊天魔,来演一场好戏,《释厄传》这剧本都有了,还怕演不明白? 况且凡人也不在乎真假,好听精彩就可,传的愈发邪乎,三葬名头就越大,越能被妖鬼邪道探听到。 方阔嘴讲的脉络对,只是填充内容大有不同,又借了不少此世典故填充,反倒显得更加丰满些。 “佛祖赐号‘三葬,’三葬有高天厚志在身,双肩担取经重责,只一叩首,说道:小僧叩谢大僧,随即扬长而去。”方阔嘴说的也兴奋起来,这故事他自旁处听来,就知道是个好故事,有真实人物,又契合当下时局,代入感颇深,得了话本,他连夜琢磨改编,今日初试水,定要求得那满堂彩! “此去西行重,险路重重,长老虽有大威天龙在身,充作脚力,奈何身单力薄,好在佛祖慈悲,点化三位旷世魔妖,护佑长老西行。” “那第一位,乃是一天生魔猴,铜头铁骨,食铁汁,吞铜丸,顽劣不堪,被佛祖压在那两界岭五行山下,为得是护佑长老西去1 “却说那日长老骑天龙所化白马来至这两界岭,就听得魔音阵阵,穿石裂帛:那前面的可是取经人,快快救我出去,好助你西行。” “长老定睛一眼,那五行峰下镇压一魔猴,毛脸缩腮,一嘴獠牙利齿,好不吓人,如今正瞪着金睛看着法师。” “法师心头冷笑一声,暗道是那魔猴孙刑者,口中说道:既以识得本僧,为何连声师父不叫,佛祖镇压于你,我一凡僧如何救得了你1 “刑者连忙口尊师父,要说五行峰上有佛祖金帖,揭去便可出来,长老却不同意,口说:伱乃天生魔猴,顽劣难训,我若放你出来,你残害生灵,我凭空担些罪责,还是罢了,去休去休,说着便要走。” “魔猴哪里肯,他被压了五百年,如今盼着脱困,连忙哀求,口称师父,长老这才反转,原来法师早已打定主意,救也救得,但也要魔猴些束缚,免得他伤了凡人,如今见魔猴服软,施施然开口:我蒙佛祖点悟,赐下无骨舍利,得一神通,化作紧箍咒,你若心诚,戴上金箍,一路西去,也可修成正果,若是不成1方阔嘴冷笑几声,“我舍了佛祖旨意,任你镇杀在此,说时煞气腾腾,杀气冲天。” “魔猴这才服软,愿戴上金箍,口中催道:快快揭去佛旨,放我西行,三葬长老却是说了一句:何必如此麻烦,为师尚有几分法力,顽徒看好1方阔嘴一晃身躯。 “法师双手合作佛掌,大喊一声,飞上高空,口中喝了一声大威天龙,白龙马化作金龙,作飞龙在天模样,一掌劈出,两界岭地动山摇,九环锡杖狠狠砸下,五行山化为糜粉,一声啸叫穿来,师父在上,俺老孙出来了1方阔嘴一抹嘴角沫子,手拍醒木: “此正是,东土行来一魔僧,不为护生为杀生,荡平五行两界岭,放出魔猴天地精1      醒木声响落下,惊醒座下众人,叫好声不绝,还有人掏出银两:“先生讲得好故事,却是未曾听过,奉上银两作茶水费,再讲上一段罢1 方阔嘴见了银两眼神一亮,一抹一扫,银子落袋:“好说好说,待方某歇息片刻,饮些茶水,润润喉咙,诸位稍候。” 说完急急忙忙转至后台,握拳砸手,兴奋不已。 见说书先生离了场,台下众人也不急,相互攀谈着,等着说书先生二次入常 正气氛热烈间,茶馆门推开,走进来一人,看着不到三十,着灰袍,脸色微微苍白,头发有些散乱,一副风尘仆仆模样。 “原来是宗清先生,倒是好久不见,听闻是出了趟远门?”有认识的起身拜见。 宗清笑意盈盈:“去了十几日,日前方才回来,来茶馆坐坐,歇歇脚。” 打眼一看,托伙计功劳,陆陆续续有人来,厅里做的满当,唯独有一张桌子空落落的,宗清抬步上前。 “兄台,可否舍一座位给宗某?” 顾清源微微一笑:“自无不可,先生请坐。” “多谢多谢。”宗清一拱手,又招呼伙计,“来一壶茶,连同这位兄台的茶水点心也挂我账上。” 伙计乐呵呵一笑:“清先生有所不知,这位是许先生,近些日子常来,也算老主顾了,如今账头上还有不少银子呢,怕是喝到明年也喝不完。”富贵人多有怪僻,他虽觉得那许先生温和有礼不至于此,却也担心宗清舍了银两,反而招人不待见。 宗清一愣,看了顾清源一眼,转头对伙计说道:“这位许先生龙凤之姿,心神往之,正要结交,破费些银钱算什么,你少来多嘴,坏我好事。”嘴里说着却递给伙计几枚铜板作打赏。 伙计一攥铜板,乐呵一笑,转身去备茶。 “原来是清先生,偶听得人提起,在下许宣,且来一同用些茶点。”顾清源穿着就点心盘一推。 (本章完) 第168章 疫鬼城隍 第168章 疫鬼城隍 顾清源所说也非虚,是真的听过此人。 宗清此人,乐善好施,仗义疏财,平日里好结交,有人求上门来,也不曾掩门不见,虽读过诗书,却不好仕途,言说识得几字即可,多了无用。 不见文人傲气,逢年过节还要做些善事,舍些银两于苦难人,也无文人姿态,曾于严冬深寒,见一卖碳翁驱牛车卖碳,生意不好,遂将一车碳买下,驱车于闹世,高声叫卖,价格却是落了又落,半卖半送,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平时也不见有什么行当,只有时出趟远门,短则几天,多则半月,没事赖在茶馆泡着,或于街头摆一摊子,帮人写写书信,若是有些闲钱者,受些铜板作润笔,家境贫寒者,则是分文不龋 虽是小恩小惠,但城中百姓也记其情义,赶上家中结余,或者捕些獐子野兔,就给送去,宗清来者不拒,言说‘奉礼虽轻,情义千金。’故而小邺城大多识得此人,扬其善名,多日不见,就只又出了远门,如今见到,前来问候,言语交谈,不似寒暄,真情实意居多。 “近日偶染风寒,正调养身体,许先生自用即可。”宗清让了让,又将点心推回。 “啊呀,我见先生脸色苍白,原是得了疫病,可曾去医馆看过?”旁边一桌有一人问道,嗓门颇大,引得众人围观。 “看过看过,用过几副药就好,莫要担心。”宗清摆摆手。 又有一人站起身:“城中药材颇贵,清先生可凑手,若是银袋空空,我也可助益一二。”这人单只说自己,没有将在场人囊括其中,但这话起了头,在场人反而关切望来,大有宗清一张口,慷慨解囊趋势。 “劳烦诸位怀念,小小疫病,宗清还未破落至此,放心若有需求,定当开口。”宗清八方拱手说道。 场内有年纪大的老者,如今咳嗽一声,敲了敲桌角:“好了好了,宗清自己心中定然有数,哪容的了你们瞎起哄,他又不是那矫情之人,若有难处,定然会说的。”随即看向宗清,“清小子,我说的可对?你家七爷我还有点棺材本,先可着七爷家财用1 “七爷你这话可是诛我心了1宗清笑道,“诸位放心,宗清自小不在意什么面皮,若是少了银子,去各位家里撒泼打滚,可莫要给打出来。” 众人一阵喧闹,知是玩笑,却也正色连连回答万万不会,唯独老七爷嘟嘟囔囔:“混小子,一天天只知胡闹,也不知整些正经营生。” 宗清只当没听见,看向顾清源:“许先生面孔有些生疏,是近来到的小邺城?” 顾清源点点头:“来了有几月了,之前听过清先生事迹,如今得见,无有白来。” “许先生哪里话,无非是行些小事,我不觉为善,反而让街邻记在心头,羞煞我也。”宗清一身洒脱,说到此反而有些扭捏。 “行正道不以为善,反而善名远播,这是清先生该得的。”顾清源说道,两人本是初见,也不深聊,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谈,直到方阔嘴二次登常 “说书先生开卷新书,刚讲了一段,清先生未曾听到,有些遗憾。”顾清源说道。 宗清微微一笑:“事无圆满,宗某若不来,半字不闻,如今尚能听得第二段,以是天幸。” 待到一壶茶喝净,日头西斜,顾清源与宗清也不续水,一同出门,于门口道别,分道扬镳。 宗清一路前行,来到自家小院,站在院中,调息片刻,脸色越加苍白,终于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落在手中,掌心赤红搀着金丝,却又有缕缕黑气。 ‘这症又重了几分,只怕命不久矣。’      宗清取出手帕,擦干掌心,推开屋门,门里清静,无有旁人,只有两牌位立在供桌,那是他离世双亲,他取了青香拜祭,最后扫了一眼屋内陈设,记在心头,转身离去。 待到他晃悠着走出城门,见左右无人,随即化作一道金光,一直落到城外一破败城隍庙。 倒也是真破败,四处裂缝,蛛网遍布,连城隍神像都已落满尘灰,庙小风大,穿堂风一过,呜咽作响,不似神庙,反倒像是鬼屋。 宗清直直面向城隍庙,也不跪拜,一伸手,自神像飘落金光,已变了副模样。 朱袍加身,手持大笔,臂弯一本册子托着,目放神光,神威如狱,好不肃穆。 宗清耍了耍笔杆,笔虽神异,却有细密裂缝,好似一触即破,随即站立不动,闭目凝神,待到月影摇晃,猛的睁目,神光扫彻八方。 ‘找到了/ 他心头默念一句,化为神光奔驰。 神仙坟。 此地名字听着霸气,但也不是什么神奇之所,前朝寿尽,王朝周转,大晏临世,伐山破庙,有根基的神庙不动,只将前朝封禅的一些神明打为淫祀,推倒神像,打落神坛。 小邺城八方城池,四地诸镇,把那失去法力的神像木胎辗转运到此处,刨一深坑掩埋,只因做事人不甚用心,几场大雨冲刷下,露出些神像碎片,故而被称作‘神仙坟’。 此时神仙坟却是不安宁,待到子时,一道道虚幻身影出现,个个身体流脓,口落涎水,绿疮遍布,竟是一群疫鬼。 这群鬼本该不成气候,只是偶然行经此处,得了破败神像中一点怨气,化生厉鬼,厉鬼中有修为高些的,自号‘瘟君’,聚拢鬼物,居心不良。 “真是晦气,据我打探,小邺城早已无有城隍看护,也不知哪里来的城隍,阻我等道路,原本策划几日入那小邺城,使其瘟病横生,遍撒大疫,助我修行,如今全泡了汤1瘟君说道。 “大人莫要生气,那城隍神力不显,又能阻我等几日,待到咱们合力将其杀死,取那小邺城不过翻手之事,就留那些凡人多活几日。”旁边疫鬼嘴角破烂,含糊不清的说道。 瘟君冷笑几声:“他受我病瘟气,想必定百病丛生,活不过几日。” 随即站起身:“都惊醒些,那城隍是个石头心眼,定然要与我等拼了性命,我料定今夜定会来犯。” “呵呵,看来疫病之毒没毒坏伱脑子,还有几分机智。” 冷淡声音传来,一人影落下,正是红袍城隍宗清。 正在紧急码字,争取再出一章,没存稿真难受 (本章完) 第169章 假城隍 第169章 假城隍 “我就说你是个石头心眼,各自安好不成,非要坏我好事,我早已打听清,这小邺城不过有一小城隍庙,荒废多年,中间断了香火,神灵陨灭,你定然不是真城隍1瘟君说道。 “让我猜猜,你是得了那城隍遗留,窃了神位,”瘟君上下打量,“以凡身代神滋味不好受吧,无有香火真身,我那瘟病气入体,想必已命不久矣,如何,我猜的可对?” 宗清只冷冷看着他,无视那攻心之言,他本是一凡夫俗子,自幼体弱多病,双亲为得护佑,便请高人主持,拜了那小庙里城隍为干亲,冲一冲病气。 只是那小庙早已没落,神明不显,无人参拜,唯独宗清幼年时常玩耍,说来也奇,那里也算荒凉,偶尔有虎狼下山,宗清孤身前往,从未遇过,身体也见好转,他隐隐有所察觉,三节两寿常去供奉。 几年前一场大雨将他困在城隍庙,雷电交加,那破落庙宇却未有半点雨水滴落,清晨起来,宗清只觉心里空落落的,供奉的三牲瓜果一如往常,只是多了一杆金笔。 宗清不由得悲从心生,嚎啕大哭一阵,扣了头,取了那笔,方知此为城隍印信,稍稍催动,红袍加身,持万民册,成了一人身城隍。 自此宗清以人身代城隍,巡游各处,斩杀零碎妖鬼,这也是他时常出远门的缘故。 瘟君一行鬼出现即被他发现,见有异动,悍然出手,却因金笔内神力不多,堪堪落败。 ‘生死有命,看来我这假城隍终究是要殒命在此了。’ 宗清心底无有悲惨,只是丝丝遗憾,小邺城隐在一角,抬头便可望见,与此地距离不远。 “诸恶邪流,小邺城城隍在此1宗清大喝,“此路不通1 “哈哈哈哈,不过一假城隍,如何成得了人物,”瘟君大笑,随即脸色一冷:“假永远是假,成不了真,若是那小邺城城隍复苏,我还惧怕三分,至于伱,自寻死路1 瘟君挥手一指,没有言语,百来疫鬼齐齐动身。 宗清冷眼相看,手中万民册无风自动,金光闪烁,化作几十金甲兵将,落于身前。 “神将接兵1 他又抬手持笔一挥,画出刀剑型,随即有无数刀兵落下,被那金甲神将接祝 “列阵,斩杀疫鬼1 神将齐齐大喝一声,与疫鬼战在一起。 瘟君裂开嘴角,露出獠牙:“不过是请来几道兵将型,如何挡的住我疫鬼兵,说起来我还未尝过神魂,如今正好拿你开鲜1 说着筋骨裂开,翠绿瘴气缠绕,微微背驼,双臂涨大,比腿还粗,利爪生出,垂落地面,上大下小,几无人形。 宗清严阵以待,金笔内神力化作薄薄金光,一眨眼功夫,就失去瘟君身影。 “往哪看呢,我在这儿1 阴惨惨的声音自宗清背后传来,利爪狠狠抓在背后,一嘴獠牙刻在宗清脖颈,宗清身上金光大盛,他随即调转笔头,欲要点在瘟君眉心。 瘟君利爪挡住,将金笔死死卡在指间:“原来是个雏儿,难道没人教过你斗法吗?” 宗清没有说话,笔上金光越来越盛,逐渐有更多裂缝生出,瘟君猛然一惊:“你要自爆法器?疯子,疯子,你会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的1 说着放开金笔,想要后退,宗清却是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哪里肯放走,双手一拢,死死抱住瘟君。 一身金光好似回光返照,躯体却有裂痕生出。 瘟君利爪洞穿宗清臂膀,鲜血流出,骨肉开裂,却被一心求死的宗清死死缠住,心中终于有了惧怕:“你放过我,我会离开这个地方,永不涉足,我愿起誓1      裂痕漫延至宗清脸上,露出丝丝金光,如同碎裂的瓷器一般,他以身为锁,疼痛交加,无有多少意识:“鬼魅之言,多有狡诈,如何信得?” 随即意识回转,耳边听得神将惨叫,邪鬼哀嚎,大笑道:“瘟君,好大名头,不亏不亏,与我陪葬正好1 金笔碎,红袍裂,躯体爆开,如同一道曙光流星划破长夜,却又转瞬即逝,只剩下片片碎片落下。 咕噜噜一声,一颗笔头掉落,滚到神仙坟边缘,那里有无数残破神像,彩墨碎片,破烂笔头,归于一处,正好相合。 神仙坟,神鬼俱灭,寂静无声。 过了半晌。 “咳咳咳,该死的东西。”瘟君看着一片狼藉,又见失了大半的身躯,不由得恼怒,却也不住的后怕。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要被那个疯子带走了。’ “可惜,只差一点,哈1瘟君笑了一声。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打断了瘟君笑容。 一青袍人施施然踏月而来。 “你是什么人?”瘟君站起身小心防备。 “不过一行路人,来送清先生一程。”顾清源说道。 瘟君死死盯住他:“你与那假城隍相识?他现在已神魂俱灭,你送也送了,快快离去1 ‘这人不似凡俗,我如今状态堪忧,此地不宜久留/ “送已送过,只是你想差了。”顾清源看着瘟君。 “什么意思?”瘟君缓缓后退,打量四周,观察逃跑路线。 顾清源缓缓伸出手:“我送的是凡人清先生,他如今已走。”那断裂笔头落至掌心。 “归来的当是小邺城城隍,宗清1 话音刚落,有蒙蒙金光笼罩住笔头,顾清源朝着小邺城抓去,就见无数光点如滔滔大江,奔涌而来。 顾清源抬手一送,笔头飞至半空,与光点相融。 “今有小邺城子弟宗清,乐善好施,广结善缘,斩没妖鬼无数,护佑一方,德才兼备,圣命所衷,登封报天,降下恩德,使理群生。” “以禳灾解厄结缘大天官之令,敕封城隍1 随即有神影自顾清源身后浮出,一道白气直冲天际,搅乱四方,随即一灵光垂落,与那笔头相融。 灵光,笔头,愿力,三者相接,爆出金光,有一身影被片片补齐。 小邺城外城隍庙中,一炷青香燃起袅袅炊烟。 (本章完) 第170章 括苍山再世魔头降 第170章 括苍山再世魔头降 见宗清身体将成,顾清源将瘟君锁在原地,转身便走,他不过是恰逢其会,那宗清本就广结善缘,若是死后得封禅,一个城隍的位子至少坐的安稳。 近来顾清源研究神职有了些许头绪,似宗清这等无神职,假身躯还空有众生愿力的存在百年难一遇,实在是一等一的实验样本。 ‘以大天官神力撬动天地,绕过天条行封禅之事,此条可行,只是各方条件有些苛刻,限制太大。’ 宗清迷蒙见只看到一青袍身影离去,有些熟悉。 ‘那是……许先生?’ 顾清源不再去管,心里整理着各项所得,转回家中。 括苍山。 哗啦,哗啦。 是铁链击打在石块上的声音。 红日收敛了最后一丝光芒,整个括苍山陷入深沉的黑夜,只有星星点点的火把照亮见方的土地,映着一个个佝偻的影子走过。 山洞如同吞噬人的恶瘦巨口,将一个个身影掩入其中,死一般的沉寂中只有脚铐摩擦坚实地面的声音证明这群人还活着。 白日里这群人才会脱去脚铐的束缚,到了夜晚,每个人都要被这样挂上沉沉的铁链,如同牲畜一样。 奴隶。 脚上的锁链,和背上来来去去的鞭痕,昭示这他们的身份。 洞里是这群奴隶的“家”,地上那一堆茅草就是床,唯一像样的是有个大木桶,里面是足以供洞里奴隶一周使用的水,至于看起来混浊,那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还是要活着。 这括苍山如同个蜂窝,开凿出的上百个大大小小山洞里住着一千多名奴隶,主要的活计就是挖石头,挖很多很多的石头,至于挖石头干什么,没人会告诉一个奴隶为什么要这个干,这么干是要做什么,没人在乎。 就连奴隶自己都不在乎。 一声常人不可测听的鸣叫响过,茅草堆上一少年睁开眼睛。 方寒静静等待着其他三名奴隶手捧着木桶里的水一阵狂饮,然后挤到自己身旁蜷缩着睡去才安静起身。 来到大水桶前,他取水仔细搓洗着手臂,手上布满厚厚的老茧,动作却轻柔又庄重,好似要去赴最重的约。 他抬手撩了撩水洒在后背,冷水扑在映着血痕鞭痕的背上,方寒却没哼几声,伤口已经被污泥小石砾覆满,不冲洗开来只会化脓发热。 有奴隶睁开眼看了看,嘟囔了几声随即不再管他,水足够用,只是水声有些烦人,但也不想起身,不能把力气浪费在无意义的事上。 方寒看着水中的倒影,映出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依稀能看出以前清秀的模样,是活在阳光下的样子。      ‘就和之前几次一样。’ 他没有躺下,茅草堆很脏,会污染伤口。 借着夜色遮掩,方寒手中出现一道乌梭,打量着洞里其他三名奴隶,洞有些小,离得都不远,只有大水桶旁有些落脚地。 ‘该走了,要把他们处理好,不然会叫。’ 他体内无有法力,只把那乌梭当坚兵使,慢慢走到合适角度,好似演练过千万遍一般,依次插入三名奴隶脖颈,并顺手将惨叫声堵回肚里。 拿土掩了掩血腥味,方寒熟练的用乌梭将脚链撬开,无声向洞外走去。 洞外隔一段插着火把照明,还有监工来回不住巡逻,方寒走在阴影边缘,视线死角,明明那监工微微扭头就可以看到,他却像速通流玩家一样在刀尖乱舞,却有惊无险。 等到出了矿山范围,方寒竟然没有惊动一个人。 ‘还好舅舅只把我卖进这凡人矿洞,若是有修士在,只怕没有现在这么轻松,那矿洞无有秘密,奴口众多,如今我逃脱,按前世经验,应当无人来索。’ 方寒想着眸子暗了暗,他幼时父母双亡,被舅父舅母过继抚养,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心中万分感激,却不料那舅母舅父是图双亲遗产,一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吃了绝户财,连同自身也被卖入矿山为奴。 他捂住脸庞,嘴角却勾起一丝邪魅笑意。 ‘可惜那庸才不知斩草除根的道理,反倒贪恋小财,也怪我识人不明,贪慕亲情,差点误了自己身家性命,上一世,行差步错,落得自爆下场,长生路断,这一世,我定当斩去藩篱,得享永生/ 方寒手一抬,乌梭显现,此宝唤作‘九天十地辟魔神梭’,自身无有多少杀伤,却是天地至宝,乃宙道仙器,可穿梭岁月,再世重修。 此一世,却已经是方寒第二世。 第一世,看不清舅父真面目,落至矿洞为奴,辗转数年方才脱身,多番谋划,夺得仙法,步步坎坷,却受制于资质与资源,修为低微,龙困浅滩,与人为善却遭人背刺,百年基业也被手足兄弟夺去,尔虞我诈重重,得遇佳人,却只能看着她死于强敌之手。 看破世间冷暖的方寒明了善心结恶果,弱小即为罪的道理,摒弃那无用善念,只留一颗绝情绝性的魔心,一心只求长生久视,夺生魂,炼魂幡,斩仙戮神,夺道升仙,终成魔道巨擘,恰逢绝天地通破去,为谋求永生,方寒踏天阙,登天庭,得隐秘,最终棋差一招,自爆了此残生,偶然得此乌梭,带起重回少年时,如今已是第二世,从头来过。 ‘当真是朝如青丝暮成雪,是非成败转头空,’方寒抬头望天,‘如今绝天地通尚存,仙尊,你道宿命天成,我为棋子,你又何尝不是困顿于天,逃脱不得,天宫孤寂,等我方寒日后与你相见,清算因果/ 想着方寒摇摇头,如今他半点修为皆无,不过是凭借一世经历种种复盘和乌梭破局,纵然心比天高,也需脚踏实地。 ‘必须尽快将重生优势转化为资源,待到我崛起,搅动风云,因果扰乱,前世种种只能仅作参考,’方寒想了想,‘好在我早有复盘,收拢各方消息,为得就是二世崛起,括苍山西北此去五十里,有一修士洞府,本该三年后被人发掘,合该成我修行之基/ 他辨别一番方向,大踏步离去。 (本章完) 第171章 方天寨魔头斩尘缘 第171章 方天寨魔头斩尘缘 “呼——” 方寒抵住膛口,一丝丝法力游转周身,最终长吐一口浊气。 “驱风引火。” 法力随着方寒念诀吐出,一点火星落至手中,他屈指一弹,将火星弹至脚下功法书册,随即有丝缕细风助燃火势,将那册子焚毁殆荆 方寒看了看洞府内白骨,将白骨身上袍子扒下,抖搂几下,套在自己身上。 ‘好在这袍子纤尘不染,虽然失了不少灵机,倒也比我一身褴褛要好的多。’ ‘如今我已踏出修行第一步,只不过这天赋实在太差,旁人三五日就可引气入体,我却是硬生生磨了半个月,还要托那聚气丹之助,还需尽快谋夺宝药,提升资质。’ 他一抬手,一小瓶在掌心,入得洞府,未曾得太多东西,这洞府修士也不过是伤重陨落,方寒搜刮一番,只有白骨身上灵袍,几瓶丹药,一本秘籍罢了。 方寒只是大致翻了翻那秘籍就舍了一旁,两世谋划,他自然已规划好道路,连同那修行秘籍,都在脑中,任凭翻龋 一瓶聚气丹服了多半,只留两颗以备不时之需,方寒又捡拾了那修士几块遗骨,如今无有身家,这骨头尚能榨出几分灵气。 收拾妥当,方寒临走前将洞府付之一炬,转身离去。 有了几分实力,方寒也是在乱世中存有一丝辗转腾挪的空间,当他再出现时,已来到那个熟悉的地方。 方天寨,是他成长的地方,也是第一次警醒的地方。 舅父,方元化,面相忠厚,内藏奸心,吞了方寒双亲遗留,也让他明了何为人心叵测。 趁着月色,方寒潜入其中,内里布局早已烂熟于心,腾挪几步,已摸到舅父屋舍院中。 他在门在听了半晌,屋内只有三道气息,隐隐有梦中呓语,方寒自然早有准备,来世路上已经采了毒草,揉作毒丹,如今法力催动,一股灰蒙蒙的烟气灌入屋舍,不过是迷烟而已。 又等了片刻,用法力封住口鼻,门一开一合,方寒没了身影。 方元化沉睡间猛的被剧痛惊醒,想要开口大叫,这才发觉被人用麻绳捆缚住,嘴也被封住,而身旁是自己的妻女,也同自己一般,捆缚一旁,头低低垂着,昏迷过去。 他心头一惊,抬手就看到一人穿着夜行衣站在身前,想要开口却出不了声。 方寒笑了笑:“我有些话想问你,你若是想保全一家性命,就不要声响。” 一开口方元化就已听出来是谁,毕竟一同生活了十几年,如何分辨不出,不由得摇晃身躯,情绪激动。 “嘘——” 方寒示意噤声,待到方元化平复下来,才取出他口中布团。 “方寒,我知错了,我知错了,你不要冲动……”方元化连忙开口。 方寒打断道:“舅父倒是还知错,莫怕莫怕,您毕竟养育我十几年,我还不至于痛下杀手,此次来,只是想取回我父母留下的东西。” “应该的应该的,是舅父糊涂,一时鬼迷心窍,伱去那里,扭动烛台,会有一暗室,我敝生珍藏,连同你父母所留房契田契诸物,都在里面,你全取去即可,只求饶我一家性命。”方元化哀求道。      方寒驱动法力,如今些许修为,已能催动乌梭,乌梭天成地就,坚硬无比,纵然无有杀伐神通,当一利器也可,法力一催动,乌梭定在方元化脖颈,只待他稍有动作,就将其贯穿。 方元化立时不敢说话。 ‘该死的,这混账哪里得来的仙缘,早知如此,就该杀了这孽障,一了百了。’ 心头这般想着,内心却惧怕不已。 方寒拧动烛台,将里面所藏拖出,翻找一阵,才发现一檀木小盒,打开一看,一株八叶草静静躺在其中。 ‘这八元灵株果然在此,还好方元化不识货,有了这灵株为主材,我再取些辅材,就可炼成一炉龙虎丹,修为也能更快几分。’ 方寒合上木盒,又挑挑拣拣一阵,将能用上的包袱皮裹了,背在身后,这才来到方天化身前。 “寒儿,你莫要冲动,舅父也不想的,只是灵儿身子虚,每过些时日就要去庙里求些灵丹补益,家里底子薄,这才打上了你父母遗产,舅父也不想的。”方元化老泪纵横。 “哦?我怎得听说是有仙人说灵儿有仙缘,欲传道法,只是开口要些财宝作拜师礼呢?”方寒面无表情的说道。 此事也是上一世探查许久方才得晓,那时他落魄至极,只能靠编制草绳为生,那绳不一般,唤作‘血绳’,需以一口温热人血涂抹,方能编就,有驱鬼束鬼之能,编制十条,能换来一颗灵丹补益法力。 在得见那表妹,方灵儿之时,她已成道门新秀,一身法力不知比方寒高出多少,一者天,一者地,能得道门高人青眼,正是方灵儿踏入修行之门,返回家中,发现了那八元灵株,将其奉上,如此仙路畅通。 此事乃是方灵儿偶遇方寒亲口言说,句句扎心,言辞样貌,极尽挖苦,方寒铭记五内,不曾忘却。 他看向一旁娇俏女子:“你说是吧,灵儿妹妹。” 方灵儿嘤咛一声,好似刚刚醒转:“寒哥哥,你误会灵儿了。” 说着眼角含泪:“我自幼体弱,气血不足,灵儿只是想活有什么错,那真人瞧得上我,我得了仙法,难道不是家中之幸吗?” 泪水点点滴落:“真人也曾看过寒哥哥资质,却是最下等,灵儿反倒好些,寒哥哥情义,灵儿自然记得清楚,日后肯定会百倍奉还的。” 你想活自然无错,但夺的却是我的命! 这话方寒没有说出口,缓缓握住乌梭,盯着方天化,嘴中却说道:“那为何当日灵儿妹妹夜闯我房间,色诱于我,待声势大了,却又反口诬告我欲行不轨,致使我被革去族谱,驱逐出寨呢?” 方灵儿哭声一止,方天化立马开口:“此事乃是我一手操办,灵儿百般阻拦,拗不过我,这才有此行径,包括那袭击你,卖去矿洞,都是我一力为之,我愿自裁,你千万莫要伤害灵儿,她可是随你一同长起来的亲妹妹啊1 “寒哥哥,我知道错了,灵儿愿意为奴为婢,任打任骂,想要做什么都可以。”方灵儿努力伸长脖颈,扭动身躯,因着只穿了薄衣,扭动下衣衫凌乱,露出不少雪白细腻。 噗呲 方寒轻轻一送,乌梭贯穿方天化脖颈。 “真当我是傻的不成。” (本章完) 第172章 我魔头也 第172章 我魔头也 方寒魔头转世身,自然无有情爱挂碍,决定动手,不留活口,转眼三尸倒地,方灵儿满眼错愕,不相信会有此劫。 方寒打量一番,内心毫无波澜。 ‘世间事,世间人,光阴蹉跎,小起大落,不达永生,终是凡尘,小情大爱,不解真意,终为枷锁。’ 至此,方寒于世间唯一的枷锁已被其亲手斩断,这等断尘缘之举施展出,过往存善少年已死,站在这里的是嗜杀成性,无心无爱的混天魔尊。 离此不远,乃是台州城,那里是方寒第三处机缘所在。 台州城。 方寒放下碗筷,没有顾及旁边人的奇怪眼神,他这些时日饿了采摘些野果,打些猎物充饥,一心修行,压榨自身,难免亏空。 那八元灵株已被炼化成丹服下,他本就是器道,丹道大师,功力修为可随转世消磨,炼丹这般技艺却是丢不掉。 打量了一番路上行人,方寒收回目光,曾几何时,他也如同这芸芸众生一般,四处奔波,却被这世道逼迫的走投无路,撞了个头破血流。 他看向城中一老宅,那里无有人住,方寒却知道,虽无人,却有鬼,前世此地发了一场大案,有邪道人窃来婴童,饲养鬼母,那道人也是个痴傻的,只流连于附近几城作案,终被人循迹揭发,据说揭发之时,发掘出婴童尸骨百具,孕妇尸身几十,恰巧方寒路过,得知此事,心中记下。 那鬼母不过一素材,全称唤作九子鬼母,借婴童魂神吞食,诞下九鬼婴,但这鬼婴用作斗法实乃暴殄天物,取了那鬼婴,炼化为蝉蜕丹,可提升资质。 方寒起先不知情,偶然探查得知丹方,前后串联,发觉其中内有隐秘。 那邪道人修为不算高强,也不通多少术法,却能辗转几城作案,失了婴孩人家去官府报案,那鬼母所在离那府衙不算远,就算灯下黑,可那城中还隐藏一得道真修,乃是一玄坛正神传承,那正神神庙所在也不远,当真看不到? 若是邪道人行事周密,为何能被人抓到首尾,方寒可是听说,那人是作案时被一正道侠客尾随至老巢,少侠见内有鬼魅,直闯玄坛神庙,嚷的半城人知晓,那得道真修知晓后雷霆出手,直接擒获,扬了善名,香火也旺盛几分。 ‘上一世那真修擒了邪道人,鬼母鬼婴也一同带走,无影无踪,只怕是养了许久,见事情败露,收割了去吧/ 方寒默默打算,倒是无有愤然,若说恶,前世他不知生祭了多少人魂,若说邪,屠戮一城之事他也干过,似鬼母这般事,见过太多,他自知己身,一魔头也。 他只在乎在这件事里能谋求多少利益,前世人人只说他天生魔头,绝情绝爱,无有人性,他只微微一笑,谁说我绝情绝爱,自然有爱,乃是大爱,只不过我爱的那个人是自己罢了。 想到这里,方寒大概定下计划,他本不愿行此险事,奈何天赋太差,一步慢,步步慢,若不想岁月蹉跎,月寒日暖,来煎人寿,只能落步险棋。 ‘若是不以自身为棋,只隐于人后,又怎能有大气魄,大道唯艰,各自争渡,求争求活亦求死,纵然死在半路,博人一笑,我无悔矣/ 于是,夜半时分,鬼宅有刀兵声起。 “咳1 方寒捂嘴咳出半口鲜血,落于掌心,又被他送服下,邪道人尸身躺在一旁,那鬼母反倒是比那邪道人难缠些,只因为邪道人手中有一诛邪剑,乃是鬼魅克星,驱鬼法器,这才束缚住鬼母。 ‘邪道人这家底如何得来上品驱鬼法器,果然,定是有人谋划。’ 他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鬼幡,这鬼幡巴掌大小,内里存了些阴气,乃是方寒用那灵袍炼制,还掺了些许骨粉,不算好宝贝,只能存放些鬼物。 这幡若是再取些材料炼制几次,那名头就大了起来,唤作‘万魂幡’,一招摇万鬼随身,方寒前世就采几城民众炼了一把,手熟的很。 他手持着诛邪剑驱赶这鬼母入幡,随后又将诛邪剑掷于脚下。      ‘来的早些,只有八鬼婴,那蝉蜕丹少几分威能,必须赶快离开此处,晚了只怕我也要被留在此地了。’ 那诛邪剑是个祸患,纵有千般威能方寒也不敢取,鬼幡塞入怀中,狂奔出去,宅子外还有被刀兵声吸引来的看客,方寒没有停止,直奔城外,来到城墙根,大门早已关闭,他使了个穿墙术,一晃神,已离了城。 没有迟疑,方寒取出唯二的聚气丹,一同塞入口中,一股精纯药力化作法力,持续续航。 他身影辗转,飞速狂奔,待到离了百里,才降缓速度,一是节省些法力,二是回复下气力。 ‘离了百里,虽有段距离,但对于佛道之人来说,费些功夫即到,若是身后有人跟随,也该现身了吧?’ 方寒想着,打量身后,夜色笼罩下,黑洞洞一片,不见火光,不闻人声。 又断断续续狂奔了几十里,方寒才停下脚步,寻了块大石头坐下,揉搓着腿肚。 ‘这具身躯太废了,待到蝉蜕丹炼成,还需寻些灵草,补一补躯壳。’ 方寒想着,停下动作,准备回复些法力。 “小友这是跑够了?” 和蔼声音传来,一道人影落至方寒身前。 那和蔼声音落到方寒耳中却是把他从头凉到尾。 “老道有些东西落在小友身上,还请小友交出,莫要伤了和气。”那人说道。 方寒没有说话,打量一眼,是个穿鹤氅的道人,把那样貌刻在心头,手中一撒,飞出几把飞刀。 飞刀只粗略祭炼过,是方寒一时之间能找到的最好材料,样子货而已。 见飞刀袭来,道人眼神一厉,抬手将飞刀击落,却没想到那飞刀一侧,还藏着几枚毒丹,经方寒法力引动,化作一阵毒烟,笼罩道人身形。 趁着这个空隙,方寒将体内法力一并灌入乌梭。 道人屏住呼吸,大挥袍袖,驱使大风,将毒烟吹散,一抬眼正看到方寒身旁闪着乌光,不知是什么法器,但也知他是要逃。 “小贼休走。” 说话间身形逼上,一掌狠狠印在方寒胸口,随即乌光亮起,带着方寒消失不见。 “可恶,可恶,贼子可恶。”道人大骂几声,有些无可奈何。 而千里外,回到家中的顾清源看着凭空而降的人一阵愣神。 ‘捡拾天赋这么霸道了?快死的人也丢给我?下次要是有灵果不会直接塞到我肚子里吧?’ (本章完) 第173章 邪月三星洞 第173章 邪月三星洞 院子里,方寒还未苏醒,他被道人一掌覆在胸口,闭了胸中五气,昏迷过去,当然,以他修为,也差不多该醒了,没醒的原因是顾清源又给补了几下。 顾清源现在有些忙,忙着斗法,而且是和仙器斗法。 乌梭飞来荡去,躲过顾清源大手,顾清源也没想到能在这个世界遇到有意识的法宝,怕一不小心给捏碎了,小心翼翼的逗弄。 ‘没想到这个世界灵气低,玩的花,连有意识的法宝都有,虽然只有些许简单意识,但培训一番或许能生出器灵也说不定。’ 要知道,在上个世界都不曾有诞生器灵的法宝,当然,这也和那群神鬼见愁的丹修有关系,玩什么法宝,神通不香吗?只怕法器刚通灵,就被丹修们给吞了。 “那梭子,你应该认主了吧,老实过来,不然我就把这货一掌劈死1顾清源挟方寒以令乌梭,一边说一边挥手。 捡拾天赋尿性他可太清楚了,冷不丁抓来个人,多多少少有些奇异之处,顾清源看着落在脚边的方寒,正打算解析打包一番,乌梭就跳了出来。 见顾清源如此龌龊,乌梭跳了跳,不情不愿的靠了过来。 “放心过来,不会对你主人怎么样的,我这人最是言而有信。” 顾清源说着抓住乌梭,升起百八十道禁制将其包裹,飞来飞去的乌梭立马被办成粽子,动弹不得。 ‘这材质,这气息,有些眼熟啊/ 顾清源举头望天。 ‘是仙尊落子,还是那天道衍化?’ 研究一番,心里大概有数:这乌梭天地生成,与天地合,应是独一份的宝贝,也就这世界能级太低,换成洪荒世界,怎么也该是个先天至宝。 顾清源又待开盒方寒,手伸出想了想,身形一转,已变成洞泉模样。 ‘顾清源说的话和我洞泉有什么关系。’ 记忆提取,肉体解析,一条龙服务。 顾清源:卧槽,怎么又来重生者这幺蛾子,不会又给我来出天地更易吧! 又将方寒记忆分门别类储存好,着重看了看方寒前世绝天地通破去那一段,结果发现没有天道整道则更易那死出,然后很快就发现了盲点。 ‘这记忆里没有我,也没有三葬!与他的记忆有所不同,这方寒不会没有注意到这点吧?’ 顾清源摸着下巴想了想:是这乌梭直接带方寒跳时间线了?还是说记忆有问题? 想了半天,顾清源开始将魔掌伸向方寒肉体,走过路过,不能错过。 ‘这躯体……’ 顾清源思虑一阵,逐渐有了主意。 “接下来就是改造一下这方寒肉体了1 ———————— “嘶——” 方寒捂着头坐了起来,心里有些纳闷:我应该是被人打在心口,怎么全身都有些疼痛。 当日他见来敌,知敌不过,使了拖延法,乌梭也是给力,渡入法力,可携人远去,只是地点不固定,若无此能,方寒也不会兵行险招,皆因底气在此。 他摸了摸胸口,鬼幡还在,一抬手,乌梭在掌,心头松了一口气。 ‘这梭子把我带到了何处?’ 方寒抬眼一看,有些惊疑。      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株老柏,万节修篁,千株老柏,带雨半空青冉冉,万节修篁,含烟一壑色苍苍,松竹掩藏下,一洞门紧闭,只在旁立着一石碑,约三丈高,八尺阔,上书十个大字,乃是‘灵台方寸山,邪月三星洞。’ 方寒站起身,一脸冷意:“敢问是何方仙长前来打趣方某?” 他前世也是上过天庭,观过天阙的人,自然不信此祥和奇景下无有危机,纵然邪魔,也会装点的仙气飘飘,不然哪有人来参拜。 “且来,且来1 一阵虚幻音传来,方寒一阵迷蒙,随即摆脱,心下更是肃然。 轰隆一声,石门洞开。 明了实力差距,方寒更是洒然:“既如此,方某来矣1 方寒入了府门,才觉别有洞天,一层层深阁琼楼,一进进仙宫天阙,曲径通幽,一路来至瑶台下。 只见瑶台上端坐白羽道人,道容朴朴,长眉白须。 方寒也不行礼,只是站定:“想必仙人引我来此必有要事,还请言讲清楚。” “此地乃是邪月三星洞,我乃明心历劫大法师,唤作须菩提。”顶着老道皮子的顾清源说道,话本乃是自三葬受号写起,无有提及须菩提此圣,倒也不怕掉马。 这一提点,方寒猛的回忆起入门石碑:“我见仙人洞府前占了一邪字,敢问邪从何来?” “这邪字自然是灵台方寸起,方室心头生。”顾清源叹道。 方寒有些疑惑:“仙人此话何意?” 顾清源长叹一声:“你且观瞧。” 随即松枝凋零,竹柏溃烂,白色羽衣被血色浸染,黑气滚滚,血气滔天,仙境变作魔窟。 方寒看着与自身前世如出一辙的画风,心中定了定:“原来是魔道大祖师。” “非也,非也,我实则旁门祖师,左道源流,一身修为可参造化,只是如今落魄了些,变作这般模样。”顾清源说道。 方寒哪里肯信,他本是老魔头,自然知晓魔道本性,步步挖坑,句句埋雷,十句话里或许有一句可信,这一句还要斩去一半。 “既然如此,还不知祖师邀我前来所为何事?”方寒问道。 顾清源伸出一根手指:“一笔交易。”不等方寒发问,继续说道,“我道门三百六十旁门,门门可得正果,伱只需替我做一事,妙法可传。” “什么事?” 顾清源吐出两字:“伐天1 方寒一拱手:“祖师高看方某了,力有不怠,告辞1 “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你根脚,似你这般再世之人,无不是提线木偶,棋盘奕子,若无人相助,如何逃脱那宿命天成1顾清源望着方寒背影喊道。 方寒身形一顿,背对站定,也不说话。 顾清源收了魔气,血色退去,松柏回生,又是一副仙风道骨模样,心底则是一笑。 ‘看了你记忆还怕拿捏你不住/ 方寒转身,盘腿坐下: “还请祖师面授机宜。” (本章完) 第174章 物理传法 第174章 物理传法 “你且须知,自绝地天通以来,人心涣散,善恶不报,乾坤有私,香火弥漫,却生余毒,似道门清静体,也被沾染,我将其唤作浊恶根1顾清源摊手,露出一把黑泥。 “一经沾染,性情大变,不复清静体,琉璃心,我有法门,可擒这浊恶根为己用,只是分作仙魔两体罢了。” “我本天生神圣,有心救世,无力回天,天纲已破,地常难寻,长久以往,佛不再佛,仙不复仙,你为再世之人,身负天命,当担整顿天地之职。” 方寒只当这人放屁,为苍生计这话他上辈子就已不信了,还是谈利益实在,而且就刚才异象,他很难相信眼前此人是什么正道人物,怕不是那魔体才是真身:“祖师还请说明白些,方某魔头也。” 顾清源哈哈大笑,血丝缠绕周身,不似正派人物,这人呐,多有私心,你若讲些天下苍生之语,他不信,但伱先说完天下苍生,又抛开众生谈实利,他便信你三分了。 “也罢,我与你讲明,你为魔头,我为魔祖,狗屁苍生之言臭不可闻,不必谈他。” 此话一出,方寒正襟危坐,知道是要说些真话了。 “有那前世记忆,想必那仙尊你定然知晓,我本为天地一魔头,那时天庭未立,我与仙尊争道,棋差一招,被他借天条之势压在这三星洞,好在我与那仙尊修为相当,俱能长生久视,我斗不过他,他也灭不了我,只能封禁于此。”顾清源说道。 方寒点点头,信了一丝丝。 ‘这人应是个人物,只是与仙尊争道……’ “我知你不信,暂且记下,日后自见分晓,我本不得脱困,却没成想有绝地天通发生,天条之威骤减,我也能喘息些时日。”顾清源一脸感叹。 “然而我心有不甘,大道在前,仙尊不过比我快了一线,他能成得,我如何成不得1 “你应是有天地至宝随身,方才有再世之机,但你真觉得是你时运所致?若不是仙尊做了手脚,你一小修,如何得此造化?” 顾清源摆事实讲道理:“仙尊为你我共同之敌,和则两利,我助你修行,你助我反天,为我出一口恶气,岂不美哉?” 方寒闪过种种回忆:“祖师如此大方叫方某惧怕,恶气之言莫要再提,还请祖师道明实情。” 顾清源脸色一僵,像是被点破实情,叹口气,有些垂头丧气:“你身负天命,仙尊亦身负天命,我不过是气运差了一筹,若由你打上天去,尊位不稳,我也可伺机脱困而出。” 方寒想了想:“祖师能予我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总不能空口白牙,我便任你驱使吧?” “百般术法,无一不允,灵宝资源,任你拿取,只待你完全准备,我再出手破来绝地天通一角,送你上天1 ‘破开绝地天通一角?看来他修为倒是所言不虚。’ 方寒说道:“万不可能,势单力薄,如何斗得那天尊,去不得去不得1 顾清源一脸凶狠:“我早已布下暗线无数,只待一领头人出现,顷刻举旗,你莫要把自己看得太重,我早已于人间斟酌好一人选,只不过你分量重些,方才好声好气,如若不识抬举,你纵有千般术法,再世几次,也脱困不了老祖手段1 “祖师哪里话,你之前也说是一笔交易,方某不过讨价还价,祖师怎么急了。”顾清源硬起来,方寒反倒态度软化了。 “那好,讨价还价,正是此理,你且提来,老祖无一不允。”顾清源回复平静。 方寒问道:“敢问祖师会些什么法门?”      “我乃旁门祖师,三百六十门,门门正果,择一门修之,也比那仙佛香火神道好上千倍万倍!,单有术,流,静动四门,选个修来,也保你受用终生。” 方寒道:“四门之道怎么说?” 顾清源道:“术字门中,乃是些请仙扶鸾之法,能知趋吉避凶之理,‘流’字门中,并朝真降圣之行,‘静’字门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动’字门,采阴补阳,进红铅,炼秋石,如何,你老祖不曾诓骗你吧?” “可得长生否?”方寒不禁问道。 “门门可得长生,只是一朝天地倾覆,难免水中月镜中花,一场空矣。”顾清源摇摇头。 方寒想了想:“我愿学祖师长生法门。” “好教你知晓,我这法不同俗世法,俗世仙无不领受神职,方得长生,若是经了神职,难免受其香火,生出浊恶根,我那法脱胎俗世法,却是难上加难,轻易习不成。”顾清源乐得解释,那旁门四法他还没编好呢! 方寒点点头:“我观天地法,无不脱离不开香火,神像好坐,香火好受,却有余毒,似这等模样,无不是假仙虚神,习来无用,还请祖师传下真法。” “怎么,不怕老祖我留下法门,坑害于你了?”顾清源调笑道。 方寒笑了笑:“我本就是仙尊棋子,魔祖再参一手又何妨,以乱打乱,驱狼吞虎罢了1 “你倒是实在,放心,法是真法,老祖心黑,倒也不至于如此腌臜。”顾清源摆摆手。 方寒没有搭话,说了一通,不过是虚言假语,他本就是夹缝生存,得些喘息之机,这事他看得清楚,对面也瞧得明白,各凭手段而已,生死不怨旁人。 ‘似这般任人摆弄当真不好受也,待到功成,什么仙尊魔祖,个个杀尽,尊尊斩绝/ 想着方寒叹了口气,也就在心里撒撒气罢了。 “我有妙诀,你且听来1顾清源说道。 方寒知晓要传法,连忙稳定心神。 “显密圆通真妙诀,惜修生命无他说,都来总是精气神,谨固牢藏休漏泄,休漏泄,体中藏,汝受吾传道自昌,口诀记来多有益,屏除邪欲得清凉,得清凉,光皎洁,好向丹台赏明月,月藏玉兔日藏乌,自有龟蛇相盘结,相盘结,性命坚,却能火里种金莲,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和仙。” 顾清源说完,和方寒对视一眼,方寒眼中三分迷茫,三分不解,四分清澈,顾清源暗道一声:还以为这天命主角能和大圣一样悟出些什么呢,随即掐了个诀,给了其脑后一闷棍。 方寒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这法诀怎么听了头疼?’ 顾清源摆弄一番,嘀咕道:“还没改造完怎么传法。” (本章完) 第175章 大魔音寺 第175章 大魔音寺 “此去一行,这牌子收好,”顾清源将一鬼头令牌交于方寒,殷切盯住,好似一慈善师长,“若是有一洞泉的魔修拿着同等令牌来寻,便是反天时机已到,自有异象指引你。” “也叫你知晓,那洞泉在地府打下好大家业,号阎罗天子,阴都大帝,皆是你伐天助益。” 方寒看了看鬼头牌:“那洞泉如何甘心?” “无妨无妨,我自有手段安抚。”顾清源说着将方寒送至洞门口,“此处自成天地,我却是出不得,伱学了法,又有我附赠修行资源,定然能一飞冲天,快些去吧,老祖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站在洞口,转身离去。 方寒看着缓缓关闭的洞门,一时有些恍惚,打开那祖师赠送的百纳袋,里面珠光宝气,无所不包,感受下修为,磅礴有力,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这须菩提如此耗费功夫,定然所求颇大。’ 随即昂扬精神:我方寒也不是吃素的,且看谁能博弈到最后! 等到方寒离去,说着出不得的顾清源直接将邪月三星洞收入自身,这洞天本是他紫府一角所化,旁人忙的风风火火,他也闲不得,对那金丹道果有了些许头绪,紫府也大有变化,如今能显化实体就是一功用。 ‘我单说出不得,但没说不能把这小洞天带着走啊,不算食言而肥,只是这紫府,该走个什么路子才好,衍化天地?还是说融入自身?’ 顾清源收拾妥当,转身离去。 过了两日,方寒反转此地,看着与之前一般无二的景象有些迟疑,随后再次远走。 感知到此事的顾清源暗暗一笑,那里早已设好幻阵,足以以假乱真。 ‘老祖没点手段,如何镇得住你/ 眼看着目的地到达,又忍不住长叹:劳碌命也,才歇了几日,又要四处奔波。 他看着迎上来的洞泉,心底有些亢奋:如今人手俱备,只待我掀开伐天的大幕了! “本尊你管不管,司狱那圣人杀得太凶了,都把我预定好填充进大魔音寺里充当魔佛的妖怪杀了不少。”洞泉说道。 顾清源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先招惹他,不知道他那个年纪最是记仇吗,少几尊佛就拿天魔充数,反正三葬也分不出来。” “他记仇,佛祖我也小心眼的很,看我再给他使使绊子。”洞泉冷哼一声说道。 顾清源不操心分身内斗,只关心kpi:“怎么样,灵山筹备的怎么样了?” “本尊且看1 洞泉一翻手,随即有一山金光闪闪,雷音古刹坐立峰头。 巧峰排列,怪石参差,白鹤立枝头,彩凤双双,青鸾对对,又有宝阁珍楼,天王殿,护法堂,浮屠塔,好不气派。      顾清源与洞泉便走边说:“如今三葬已经了几难了?” “我记忆里都有,本尊你怎么不自行翻找,”洞泉有些嫌麻烦。 “你们皆是我人性之锚,如那三尸,问你即是问心,免得我得了仙性,失了人性,太上忘情虽妙,不及红尘翻滚几遭。”顾清源说道,心念一动,将洞泉记忆接收。 “还不是要接收,费的什么话,矫情1洞泉一脸不屑。 顾清源摇摇头:“我就随口一说,逗你玩,你真信了?” 说完已来到山头,推开宝刹,便是广大佛地,各菩萨,佛陀,罗汉,伽蓝此类环绕排列,独留殿头一大黑莲座。 他又翻了翻那所谓经书三藏,满意的点点头,随即眺望东方。 “如今三葬声名远扬,知他肉身化佛,虽然大多不信血肉有长生之妙,但也召开无数妖邪,佛门还少些,先要论了佛经再动手,道门倒是多些,大概是会些炼丹手艺,想把那一身血肉化作仙丹吧1洞泉凑了过来。 “八十一难已过七十三难,这还是粗略估了估,若是按人头算,一千难也有了,我本以为钓鱼执法能引出几十数百之人填了那难数已是难得,没想到香火余毒影响下,贪欲难止,这么多邪道妖佛跑出来,”顾清源摇摇头,“高看他们了。” “总要清出地儿来才好治理,顽毒不除,溃烂一片,他们怎么还看不清楚,哪里是三葬解难,分明是他们渡劫,”洞泉笑着说,“我还备了天魔化为妖鬼阻路,没成想三葬越走杀性越大,演都没演多少,一掌轰出,让我好多天魔在这魔音寺归位。” “说到杀性,我看那司狱走圣贤路杀性才大,三葬不过引人来杀,司狱可是寻妖鬼来杀,反倒在百姓中扬了好大名声。”顾清源说道。 “留给那方寒的发育时间不多了,大天官那边信仰传播已经走出大晏,善名恶名参半,如今已经顶替大晏官府职能,百姓若是有难,已经知道去天官庙求助了。”洞泉说道。 顾清源点点头:“自古以来官府事难办,脸难看,难得有天魔庙祝那般哪里人心念头驳杂,就往哪里凑的,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秤,话说的好听,抵不过真办实事啊1 “说来好笑,那金光寺那转世佛陀还来质问,说什么巧夺香火,他那庙里坐着一尊破烂金佛,动也不动,难不成还要百姓舍了办事的人,去求一死佛不成,叫我给轰出去了。”洞泉说完又想起一事。 “你偷闲这段时间,大晏也坐不住了,冒出一童子,好像叫什么冷焰,姿态高傲,言谈间就提及自家大神,还说要与天官庙划地而至,瓜分香火,一看就是香火毒给喂傻了,被我一拳打在脖子上,歪的都能挂崇祯了,他身后那神应该还在天上下不来,但能传些消息下来,我这一动手,就算结下仇了。” 顾清源一笑:“咱们就是结仇来的,不把这三界搅个天翻地覆,怎么火中取栗,相对道门,还需关注下佛门,他那体系太善于蛊惑人心,这大魔音寺就相当于拔了佛门根基,还不知道怎么恼怒呢,再整个明王忿怒相,打上天去,只怕是仙尊和佛祖联手混合双打。” 他举头望天。 ‘还请神佛莫要着急,等我挨个料理。’ (本章完) 第176章 祭赛国 第176章 祭赛国 平林木落远山现,曲涧霜浓幽壑清,行过一山又一岭,四圣终见一进城。 三葬目力惊人,远远瞧见那城头挂着一匾,唤作‘祭赛城’,正想进城,看见有十来个和尚,披枷带锁,满身褴褛。 “刑者,去问下那僧侣为何如此落魄。” 魔猿嘿嘿一笑,佝偻着身子凑上前去:“那和尚,我且问你,你且答来,尔等是犯了什么法,获了什么罪,如何这般模样。” 那领头的看着刑者,不满四尺,也就一米四五的身段,呲嘴獠牙,毛脸缩腮,好个绝世妖王,腿一软,扑倒在地:“妖怪爷爷饶命,我等是那金光寺的和尚,本是城中大寺,顶上有一宝贝,每日夜里腾腾发亮,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四地民众,皆以为祥瑞,前来朝拜,香火延绵,我金光寺僧侣在这城中自然也水涨船高。” “可惜好景不长,三年前,秋分之时,夜半下了场血雨,雨过天晴,我那寺中宝贝却失了去,国王怪我等看护不利,又以为是我等监守自盗,千般拷打,更是罚作乞民,披枷带锁,蒙受此难。”和尚说完心中悲哭,直直落泪。 孙刑者只笑了笑:“你金光寺以宝而起,自然也因宝而落,端坐佛堂受得了,打落云端怎么就委屈了?” 三葬也驱马上前,将和尚扶了起来:“那宝贝按伱若说,定非凡物,是从何而来?” 和尚说到这个,泪如雨下:“这宝乃是主持觉名禅师偶然得到,视为佛宝,高送塔顶,每日参拜,自失了佛宝,昏君每日严刑拷打,主持经受不住,往返西天去了,至于其中内情,只有主持知晓,还望法师看在佛本一家,救我等性命。” “既然前因不明,后果不晓,待我拜见祭赛国国王,再说不迟,刑者,分些干粮给他们吧1三葬说道。 孙刑者打开行囊,嘀嘀咕咕:“师父你也是太不爽利,连这事都过问,三日一停,五日一歇,何时能取得真经?” 三葬只把手落在猴头,微微用力,压的刑者腿陷入泥土:“我蒙无天佛祖点悟,求取真经,经法三藏为虚,十万八千里为虚,经乃经历,一路降妖除怪,普渡众生方为真经路,纵然到那灵山西天,取得无字真经,也是功成,乃作真佛,莫要本末倒置。” “要我说大师兄你也是多嘴,师父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呗,问了凭白吃苦头1诛八界走了过来,高丈余,即为三米多高,袒胸漏乳,猪鼻蒲扇耳,背上一溜黑毛,獠牙外突,一把九齿钉耙在手。 跟在后面的是杀务净,身长丈二,臂阔三停,约四米来高的身子,青面红毛,脖颈间挂着九个骷髅,双目紧闭,口诵佛经,手中提着月牙铲。 铛! 金棍与钉耙相交,发出脆鸣。 “俺老孙说话,何时轮得到你这猪妖插嘴1孙刑者眼冒金光,擎棍砸下。 诛八界如何服他,小山般的身子压下,提耙抵住与他角力:“你这蹩脚猢狲,一矮丁壳,说你一句怎的,莫不是那五行峰压了几百年,还没压去你那暴性,要让你猪爷爷帮你一把不成?” 妖气滚滚,魔气腾腾,哪里有正德圣僧高徒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直闭眼默念经文的杀务净猛的挣开眼睛,露出通红眸子:“杀1 随即无穷杀气直冲霄汉,搅扰云朵,无边血气随着随着杀务净呼吸翻腾。 那和尚何时见过如此凶猛妖怪,扑倒在地,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一道金光冲破无边血气,三葬脸上无了悲悯慈悲,跳下白马,筋肉暴起,抓住那棍和耙,微微用力,将两件兵器分开。      “大威天龙1 一声怒喝,白马化作腾天金龙,狠狠冲撞孙刑者和诛八界,三葬一手金棍,一手钉耙,左右开弓,狠狠抽打在两妖脸上,将他们打飞数丈。 随即弃了兵器,双手合掌,猛然暴气,一团团飓风自身周而起,口诵佛号,一道金光立起,乃是那九环锡杖,膨胀数丈大小,立在三葬身后。 三葬盯着杀务净:“务净你杀气太重,如若控制不住,为师只得现了明王相,助你一臂之力了1 杀务净眼中杀气腾腾,盯了片刻,双手缓缓合掌,低头闭目,杀气血气随即收拢。 见爱徒个个乖巧,三葬才收了神通,叹了口气:“尔等个个贪嗔痴深重,若无束缚,为师宁愿独上西天,自无天佛祖点化,为求正果,才有此遭,见了众生苦怨,浊恶缠身,身化杀劫,方留得你三妖性命,为师沉沦苦海,杀戒自开,大道自寻,斗战不息,你等个个都有大本事,也是大恶罪生,休要逼得为师渡化尔等1 孙刑者站起身,提着金棍:“师父莫要念了,听你的就是。” “老猪我最是和善,师父你训徒也该训务净那个杀胚才是。”诛八界嬉笑说道。 三葬摇摇头:“你等样貌大有不同,身躯宽广,莫要吓坏凡人,收了筋骨,随我入城。” 一声令下,诛八界杀务净身形缩小,敛去獠牙,孙刑者收了獠牙毛脸,三妖看着乖巧许多。 “快些起来吧,劣徒难训,倒是叫人笑话。”三葬扶起僧人。 那和尚哪里敢说话,方才那般气势,哪里是什么圣僧,分明妖僧。 三葬也不管他,迈步入城。 也不去那国王殿,寻了一客栈,一行人入祝 ‘都说四大皆空,慈悲为怀,我这双手却是沾染了不知多少杀孽。’ 三葬盘腿打坐,随即摇摇头,走了几万里路,自然不会有些迂腐念头,他明白,他已走在独属于自己的成佛路。 ‘四大皆空,并非舍去情欲,而是定性,融入众生,真切感知世间苦难,生出一颗悲悯心,方算普渡。’ ‘慈悲为怀,却要识得世间真理,不困顿于一人,明白众生为何而苦,杀生护生,本为一体,究其根本,乃是寻杂苛症结,若要解众生苦,只怕要破去仙佛瘴,只是我若叫那仙佛烟消云散,我又如何保证自己不会成了高高在上的那仙那佛?’ 三葬不禁有些迷茫:“佛祖在上,小僧不解。” 忽然,他站起身,伸手一抓,一道人落在掌中。 (本章完) 第177章 碧波潭内人化龙 第177章 碧波潭内人化龙 文华道人本在附近窥探,没想到一小碗就被人擒在手中。 “圣僧饶命,圣僧饶命。” 三葬将他轻轻放下:“施主跟随一路,所为何事?” 文华道人脸一僵:“我……我思慕佛法,听过圣僧名号,故而想谈经论道一番。” 三葬看了看他,叹了口气:“自持己身,乃有八戒,当戒妄语,无妄语,思念至诚,言不为诈,心口相应,戒令已下,请施主明言。” 文化道人一阵恍惚迷离,直直开口:“闻听东土三葬,天生佛陀,无骨舍利,食肉可得不死,餐血可得长生,特来谋划。” 三葬早有预料:“施主可曾犯恶作奸?” “不曾作恶,只是修行颇艰,取百二十小儿心作药引成一丹丸,斗法不成,抽千百蝼蚁生魂炼宝,也未作奸,只灭了……”文华说道一半脸色挣扎,却难以控制,将半生所做之事说了干净。 “不觉作恶,恶贯满盈,不晓作奸,杀孽滔天,己不由心,还请施主早登极乐。”三葬一脸慈悲,在文华道人惊恐眼神中伸出手抚在他天灵。 再抬手已无有道人身影。 “阿弥陀佛,又添一笔杀孽,弟子一力担之。”三葬合掌,口念超度经。 月上中天。 三葬动了身,只叫了刑者跟随。 “刑者,我见那城中佛塔久久无人祭扫,随我一同动身,上去扫扫,也看看那塔中佛宝失窃有何端倪,若有发觉,明天起来,见了国君,好分说一二。” 孙刑者翻身下地,乖巧跟随,来至宝塔前,塔门落锁,刑者一口气吹出,锁落门开。 三葬提着借来的扫帚,迈步入塔,进了塔,果然落了薄灰,层层门上琉璃灯,有尘无火,步步檐前白玉栏,积垢飞虫,塔心里,佛座上,香烟尽绝,窗棂外,神面前,蛛网牵蒙。 十三层宝塔,楼梯曲折蜿蜒,三葬扫过一层,又上一层,直抵十二层,扫的细致,却无汗滴下,边边角角,如现旧时鼎盛容。 正扫着,就听到塔顶有人说话,三葬示意眼神,两人收了脚步声,抬腿走至塔顶,就见广阔塔心坐着两个妖精,乃是一黑鱼精,一鲶鱼怪,摆了桌子,上置酒肉,划拳行令,好不自在。 鲶鱼怪正划的兴起,一只手落在肩头:“施主在此流连好不热闹,这塔中出了一桩怪事,不知可为贫僧指点一二?” 鲶鱼怪心底一惊,刚要起身,却被大手镇压,一扭头,就见一头戴五佛冠,身披锦澜袈裟唇红齿白的瘦弱和尚一手一个,揽着自己和黑鱼精的肩头。 ‘好生大的怪力/ 挣脱不开,只得服软:“大法师慈悲,我等都是本分精怪,无有作奸犯科,手下留情,不知法师所说何事,我二人一定知无不言。” “却是那金光寺失宝一事。”三葬见两精怪老实,收了手掌,细说缘由。      少了束缚,鲶鱼怪也自在许多,叹了口气:“这算是一场孽缘,我等本是乱石山碧波潭万圣龙王手下,我唤作奔波霸,黑鱼精唤作霸波奔,只因那老龙王有一幼女,称作万圣公主,公主生的花容月貌,上等佳人,偶然出玩,遇上一和尚,就是那金光寺主持。” “那主持唤慧清,生的也俊俏,二十来岁年纪,却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守清规,不遵戒律,花言巧语哄骗了万圣公主,万圣公主本性单纯,遭了哄骗,自此春心荡漾,红鸾星动,私定了终身。” “有一日慧清愁容满面,公主见其如此,问清缘故,他言说祭赛国不识真佛,不拜菩萨,金光寺神通不显,有愧佛祖,万圣公主本是私逃,身上无有宝贝,就取了腹中龙珠,充作佛宝,每夜里烁烁发光,金光寺扬名,香火不断。” “谁成想那慧清人面兽心,表面私会龙女,背地里采了香火祭炼龙珠,寺中僧人为图荣华,为其遮掩,万圣公主蒙在其中,一颗真心负了奸人。”说着奔波霸泪流满面。 三葬也跟着长叹一声:“看来龙女下场不太妙?” “法师所言极是,数年香祭,一朝功成,三年前慧清揭破面目,夺了龙珠,欲将龙珠服下,以人身化作龙身,龙女伤心欲绝,奈何一身法力皆系于龙珠之上,被那慧清剥皮抽筋,充作己身,那三年前一场血雨,乃是我家龙女血泪啊1霸奔波接过说道。 “那万圣龙王就这般看着?”三葬问道。 奔波霸摇摇头:“龙王爷感知龙女有恙,现身追索,谁知那慧清已化作蛟蛇之神,半人半妖,成一龙血九头蛟,又擒了龙女魂魄,龙王爷怜惜幼女,不敢下死手,任他假死脱身,强占了龙宫,作威作福呢1 “花狐龙属,尚有余情,那人却似狡诈兽类,几无人心,不过披了一人皮,贫僧走的路越多,反倒愈发不敢看这人间了。”三葬摇摇头。 “也罢,既然听得此事,我便随你走一遭,若是无有虚言,我便担了此事,解了一厄1 奔波霸两人连忙谢礼,引路前行。 却说那碧波潭龙宫,又是一番景象。 龙宫内不见龙种,不见虾兵,只有禅音阵阵,一光头稳坐龙座,周边立着四柱,金龙缠绕,好不威严。 一番经文颂清,慧清取出一贝壳,壳里有一白玉珍珠,一打开就有咒骂声声。 “慧清,你这妖人,作恶多端,怎不见天收你1 慧清笑了笑:“爱妻怎的如此狠心咒我,不念及多年夫妻情分了吗?” “我呸,只当我瞎了眼,害了自身性命,还连累父王,我与伱慧清只有仇念,无有情分,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龙女魂魄说道。 慧清一面淡然:“爱妻此言伤透我心,只是你不该喊我慧清,该叫我九头驸马,你说对吗,岳父大人?” 那擎着龙宫的玉柱上金龙动了动,竟是一活龙:“驸马,还望你谨守承诺,我将这龙宫舍了你,你放过小女性命。” 九头驸马手一屈,万圣龙王身躯被金丝缠绕,收紧,勒的龙鳞片片裂,龙血簇簇流,龙吟凄惨。 “唉呀,岳父怎么出了些血,好生浪费。”九头驸马连忙接住龙血,张口服下,脸色转冷,“我尊你,叫你一声岳父,若是惹的我不快,你就是好大一盘龙肴1 (本章完) 第178章 人心代天 第178章 人心代天 “爱妻也莫要激动,”九头驸马摸着贝壳一脸怜惜,“常言道夫妻本一体,为夫不过一凡人,寿不过百,爱妻贵为龙女,我如何能长相厮守。” “幸亏为夫还有些手段,待我取了爱妻龙魂,全了我这妖身,你我浑然一体,此后同长生,共患难,岂不美哉?” 万圣龙王一惊:“你,你这般小贼,不讲信誉,难不成要炼化我女龙魂,伱哪里寻来的妖法,如此倒行逆施,不怕上苍怪罪吗1 九头驸马合上贝壳,隔绝龙女咒骂,冷冷的看着万圣龙王:“信誉?信誉可能让我长生久视吗?你身为龙种,生来千年寿命可享,我为凡人,百年一捧黄土,天道如此不公,我怎么怕他怪罪1 “你等妖鬼邪魔,食人无数,我吃妖便是倒行逆施,这是哪来的道理,上苍怪罪于我,我还要道他有眼无珠呢1 九头驸马癫狂大笑,不似人,反似妖魔。 “施主这般言论倒是让贫僧耳目一新,强词夺理到这般程度,已是魔根深种了1 一道声音传来,惊了九头驸马一跳:谁!哪个在藏头露尾? 三葬落在九头驸马身后:“我且问你,你只说妖吃人,那龙女可曾吃过人,你只说天道不公,那龙女可曾亏欠于你,你只说上苍无眼,那龙女才是迷了双睛,昏了头脑,真情负了无良,惹上你这人面兽心,忘恩负义之辈1 九头驸马肩上长出一蛟龙头,撕咬向三葬:“你懂什么,妖鬼作下多少孽障,我不过替那众生收回一笔血债罢了,那龙女既然爱我,为何不去替我寻那长生之法,我多次言说避而不谈,不曾做过什么,哪有什么真情,不过假意。” 三葬扯去蛟头,一指点在九头蛟手腕,躲过手中贝壳:“你只道她不曾为你做些什么,你可曾为她做过一二善事,莫不是你那情义值千金,要让龙女剖心还你?” “那贼子,你如何知我小女动作,你二人之事我早已名晓,她曾托我去寻人采那九叶灵芝草,九叶灵芝草乃仙品,服之益寿延年,若不是出了你这波澜,如今已是长生身,我只恨为早早识清你之面目,累我小女性命1万圣龙王恨声说道。 九头蛟一愣,随即冷笑:“说的轻巧,纵有仙草,不过一凡身,若是爱我,便是那作的,你那高高在上的语气让我厌恶,无非是视我为附庸,何曾正视我,倒不如我亲自取了龙血,成就法力,践踏你等妖魅1 三葬却没了心思在听:“施主已入魔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贫僧身负杀劫,还请施主入劫。” “你又是什么东西,哦对,我知道你,东土取经人,好大的名头,佛祖钦点,只需做过一场取经戏,那西天灵山保你一尊佛位,你不过也是那高高在上的一员,可曾见过我等凡人如何求生,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1九头蛟一脸疯狂,身躯庞大,化作一九头龙身怪物。 “你为人族,反助妖物,说什么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我双亲被妖族吞吃时你在哪里,报应又在哪里,你必然成佛,自然可以说这些轻飘飘的话,那凡人呢!我不过是想出头,想不必受迫害,又有什么错1 三葬沉默不语,最终缓缓提起拳头:“是小僧错了,无天佛祖点我为取经人,一路行来,多有迷障,见妖,见鬼,见众生,皆是烦恼,小僧只愿助众生脱离苦海,不愿成佛,九头蛟施主教训的是。” 他将拳头立在身侧,蓄势待发:“小僧愿舍去西天佛佛尊位,为众生发声,愿身犯杀劫,叫神佛烟消云散,愿堕入无边地狱,化身为魔,为众生求得正果。” 随即一拳轰出。 “神佛本不该存在,小僧,不成佛了1 天地翻覆,江河汹涌,玉柱倾塌,龙宫翻滚,狂暴气息卷过,将九头蛟化为糜粉,将浩瀚江水分作两半,看到那湛湛青天,云海翻腾。 三葬静立,双手合掌。      ‘无天佛祖,小僧迷茫。’ 而在极西之地,有一尊佛陀化生而出,过了几日,又有几尊天龙菩萨归位。 “看来那碧波潭一难三葬已过,众佛归位了。”洞泉看着那几尊佛陀菩萨,样貌与那万圣龙王,龙女,九头蛟相似,只是隐在佛光下,宝相庄严。 顾清源收回目光:“三三之劫,九九之难,已过六十四难难,还有十七难,伐天计划就该推行下去了。” “那三葬到底有什么威能,叫咱们都在等着?”洞泉有些疑惑,本尊好藏东西,有些事不问绝不回答。 顾清源开口道:“经我观察,四处查访,动用神通,隐隐发觉,此方天地天道有缺。”他一来口就石破天惊。 “或许也不算天道有缺,只是缺了一物1 洞泉翻着白眼给搭架子:“快说,费什么话。” “缺了变数,”顾清源说道,“据我推测,绝地天通之前,神职降下,仙尊治世,有天纲地常可循,便是那天条。” “天条化作大网,香火为源,神职为网中节点,规范众生,天条不变,神职稳定,将众生框在一处,难以越出。” “本是求稳之策,奈何香火有毒,众生念头驳杂,种种不公堆积,污了神职,也污了仙佛,天道又没有应对政策,只能放之任之。” “这香火体系自根子上有缺憾,天条又无有更改,最先污染的就是天庭众神,或许是天道做了什么,又或者是仙尊动作,致使绝地天通。” “天地自救,就降下了那三葬,充作变数,那方寒也应是此理,我寻了许久才将三葬找到,他身上有天地气运,必然要行改天换地之事,我只不过是推了一把,让他按我的路子走罢了。” “本尊你到底想干什么?”洞泉有些迟疑的问道。 顾清源微微一笑:“我自然不能白忙活。” “以此方天地印证我金丹道果1 “以人心代天心1 (本章完) 第179章 三葬圆满 第179章 三葬圆满 “师父,前面就是那灵山所在了。”刑者在前面牵着马,虽仍是一猢狲样,却少了几分妖气。 诛八界马后跟着,多憨傻相,少奸懒馋滑气,杀务净仍是闭目低头,只是眉头稍松。 西行四人亦步亦趋,三葬调转马头,拐了个弯,方见无边清净地,广阔佛缘根,正是那大魔音寺。 三葬翻身下马,正装肃带,对面迎上一人,身披锦衣,足踏仙履,飘摇而至。 “前面的可是东土取经人,三葬法师?” 三葬回答:“正是。” “那便无错了,我乃金顶仙,受佛祖金旨,早已等候法师多时矣。”仙人说道。 三葬一礼:“有劳大仙领路,小僧车马劳顿,风尘仆仆,可有地方洗礼驱尘,好前往拜见佛祖。” 金光仙摇摇头:“这等俗礼,持斋沐浴,点香祭拜,无天佛祖岂会在乎,也就那虚佛才爱金装。” 他抬手一指远方,那里金光阵阵:“法师你看,那佛光普照,禅音高涨之处,分明佛门广大地,宝刹前却挂了个魔字,若是换个模样,难不成就无有正善之门了,若是如此,法师何不回转,免得一场空空。” 三葬想想无天一身黑袍,言说是魔非佛的模样,点点头:“大仙说的是,小僧受教。” 金光仙引路,直直来到宝刹前,三葬一看,果然写着‘大魔音寺’四字,走了进去,就见得各罗汉,菩萨,佛陀俱在,排列升空,中间有一人,端坐黑莲,正是无天。 “弟子三葬,拜见我佛。” 三葬俯首便拜,倒是身后刑者三妖,连同白马无有动作,三葬也不在意。 “我于数年前为你摩顶受戒时,你就曾拜过,为何今日有拜,伱已行过十万八千里路,见了那佛陀是何等模样,难不成还要见佛就拜?我却是不曾想起教过你如此软塌的脊梁。”无天说道。 三葬起身:“佛祖点化弟子,为师为长,当是大不同,如何拜不得。” 无天点头示意:“一路行来,可有困惑?” “弟子行的越多,行的越远,反而烦恼愈发多多,不得其解,单说其中一难……”三葬这话不知藏了多久,竟是要诉说从头。 无天手一指,蒲团于三葬身后显现,一脸笑意说道:“坐下说吧1周围罗汉菩萨也是一阵轻笑。 三葬也不拘礼,欣然坐下:“弟子杀戒自开,引来无数妖邪,虽有舍利真法,但唯恐枉造杀孽,然而行的久了,愈发迷茫,遇上恶事,归本溯源,却发现那事由纠缠不清,或为积年仇恨,或为屈枉愤而杀人,真假不清,对错不明,” “其中一难,一仙人为恶,却以诡辩辩胜弟子,只得放过,弟子前行而去仍有不甘,折返百里一拳击杀,那仙人已身死,弟子却心有挂碍,活于心头,时时测问。” 无天笑了笑:“天地为炉,造化为工,焚的是芸芸众生,情恨交杂,因果纠缠下,事分对错,内情却难明。”      三葬等了片刻:没了?这也没回答问题啊? “你不是已经做出选择?最终逃不过一杀了之,你是心善,这才走进了死胡同,谁又告诉你非要厘清对错呢?”无天说道。 “就算行那一命换一命之法,尚有地位高低之分,众生平等本就是虚言,难不成你杀了人,再求得关系人原谅,给些补偿,就能过去了?杀便是杀,一应后果罪孽,一肩担之罢了1 三葬低头沉思,不再言语。 “三葬,如今你九九之难已过,功德圆满,我今有经三藏,可以超脱苦恼,解释灾愆,有法一藏,谈天;有论一藏,说地;有经一藏,度鬼。共计三十五部,该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四卷,实是修真之径,正善之门,我一应予你,你带回东土传渡可好?”无天佛号阵阵,一摞摞经书显现,金光阵阵,部部通玄。 三葬盯着经书看了半晌,叹了口气:“弟子不愿,弟子求的非经,而是法,治世之法,纵然引经回东土,根结不除,百姓满口宣禅,难以渡人向善,众生修为深厚,凭空多造杀孽,恳请佛祖传下真法。” “善,能有此言,三葬你真经已得矣。” 无天一挥袖,金经消失,一部部典籍出现,无有神异,唯有沉墨香。 “我有生财之法,活民之术,凡天下之天文、地理、人物、鸟兽、花木、器用、人事,无般不载,农桑,冶铁,栽培,畜牧,无物不包,得此经籍,可免黎民饥荒之苦,贫困之难。” “然世间有人,仙,佛,妖,鬼,唯人苦难,妖鬼以掠人,仙佛以虐人,诸恶不除,难得善根,我欲行伐天之举,覆天之事,你身负天命,此事非你不可,你可愿?” 三葬听完,定定看着无天和满天佛陀,最终说道:“弟子愿意。” “既如此,我封你一佛尊位,唤作斗战胜佛,你可愿意?”无天问道。 三葬摇摇头:“我本凡人,又要行那伐天之举,如何能成佛,赶下旧佛,推上新佛,何等可笑!愿为佛魔,斩尽仙神。” “好好好,深得我心,佛魔本一体,佛自人身出,存乎于一颗人心,圣则佛,怨则魔,你能明白此理,我便助你成就一颗魔念人心1无天大手一挥,一朵魔焰牵引无边人心念头落于三葬身,那是他一路行来,广播善念,杀恶除奸,拨乱反正得来的善果。 百姓或许不通佛法,不知三葬名姓,却也知有一和尚,领着三个凶神恶煞的徒弟,杀了无数恶人,行了诸多善事,感念至深,时常供奉,连同那歌颂佛祖的念头,凡是与三葬沾边的都被无天拘来。 魔焰加身,三葬却不觉痛苦,转身看向那自来到殿上,就不发一言的刑者等人马:“今已功成,拜谢四位相随,还请助我圆满。” 四妖化作各色气,落入三葬身躯,随后有通明金光发出,那三葬体内舍利被锻的融化,与三葬合和为一。 滔天魔焰卷过,袈裟不见,佛冠不再,只剩一唇红齿白的圣僧,一身白袍,赤足立于殿上。 (本章完) 第180章 大天官破天 第180章 大天官破天 三葬整顿白袍,躬身一礼:“拜谢佛祖。” “无妨,那刑者几妖本就与你一体,乃是你心头杂念所化,不定方有刑者,贪虐才有八界,怒嗔则生务净,痴蛮得有白龙,如今回复一身,心境圆满,当为善事。”无天说道。 三葬一脸严肃:“弟子还有一问。 “问从何来?” “佛祖言说伐天,好叫那仙佛消散,如今佛祖高坐莲台,诸位佛圣拱卫,难道不属仙佛之列?”三葬沉声说道。 大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你这般言说,是要一心求死了?”无天问道。 三葬笑了笑:“若不趁着此时借着一股莽劲问出,过些时日,三葬只怕开不了口,生死循环,本为正理,何需惧之。” 气氛越来越紧张,过了许久无天才显露笑颜:“好好好,有此一问,方知三葬真心,我已无有什么可教伱的了,心甚慰之1 看着如临大敌的三葬,无天摆摆手:“这诸天佛圣,皆是借你之手,着我神通而生,九九八十一难,妖鬼邪属,皆被我化为这一殿佛魔。” 殿中诸佛本被佛光遮掩面目,如今收了金光,三葬才看清本来面貌,个个熟悉,俱是熟人。 “伐天非易事,有天庭和佛尊之属,那天庭之主自有人与其对上,至于那佛祖世尊,自当由你出手,这一殿佛魔便是我为你准备的助力,尽数送你。”无天继续说道,“至于我,我本非世间人,跳出五行外,不在三界中,此间事了,则无无天此人矣。” 三葬沉默片刻,低头沉声说道:“佛祖慈悲。” 无天哈哈一笑:“既如此,若无疑问,我便掀起后手,为你打开那通天之路,你觉如何?” “全凭佛祖定夺。”三葬说道。 “好,葬天葬地葬苍生,请三葬世尊归位1无天大手一挥,转落黑莲,三葬飞起,盘坐于黑莲之上。 诸位佛魔礼赞:“恭贺三葬世尊归位。” 语毕,化为宏光,落于三葬体内。 三葬经无天之手,锻出一颗魔念人心,于佛魔同属,随着一具具佛魔融入,法力高涨,修为暴增,气势无边无际,神通达至穹顶。 与此同时,红袍洞泉拦住一人。 那人黑衣黑袍,魔气滔天,一双冷厉眸子蔑视苍穹,无生念,无情念,断心绝性,正是方寒。 “方寒道友,时机已到,还请道友伐天。”洞泉举着鬼头牌说道。 方寒冷冷打量洞泉一番,不曾说话,只点点头。 洞泉并不在意,抬手卷起滚滚阴云,随后有广阔大门自平地升起,鬼头骨框,阴气森森,上书三个大字——鬼门关。 随后有无边鬼物蜂拥而出,一时间鬼哭鬼嚎,怨念通天。 洞泉手一点,一鬼头牌自方寒处飘落,与他手中令相合,化作一黑色大牌,上写‘酆都五方鬼帝。’ 随手一抛,落至方寒身躯,化作九珠琉鬼冠,黑色衮龙袍,腰悬宝剑,手捧鬼书,阴气滚滚,鬼气森森。 “书唤‘鬼人经’,可御使万鬼,剑名‘荡邪剑’,清九天浊气,算是我最后助你一次1 洞泉说完,放开诸鬼物的禁制,那无尽鬼怪席卷着满天阴气落入鬼人经,鬼人经无风自动,一页页翻过,单页催出,就成一鬼军,方寒打量几眼,缓缓合上。      “这经这剑无非是助你清些小喽啰,不至于手忙脚乱,此去乃是对付那仙尊,节省些力气总是好的。”洞泉殷切嘱咐。 方寒点点头:“那我何时上天?” “稍候片刻,你便知晓。”洞泉身影消失不见。 临江城。 顾清源顺着台阶一路攀登,路尽头便是那大天官庙。 推开庙门,唯有几个庙祝在,无有香信。 他抬头望向殿中恢宏神像,只见那神像肃立,石刻的材质如今隐隐发光,散着金线,左边站着一男子,乃是神瑛侍者,手捧玉净瓶,右边绛珠仙草手提红绸。 这里是大天官庙主庙,也是大天官香火金身所在,汇聚了天下无穷香火和无穷愿力。 虽然这金身现在不过是个空壳,但有那磅礴的众生愿力在,长久祭祀,或可通灵,生出神智,化作信徒香客心中的那位尊神。 神像前,立着三牌位,乃是大天官之神名,禳灾解厄结缘大天官,破邪诛恶荡魔神武帝,上圣驱鬼摄魂斗元尊。 顾清源手一招,三神牌飘至身前,众生愿力汇聚而来,化作一只金笔,一碟金粉。 他提起金笔,蘸了金粉,仔仔细细描着神牌上的字迹,到最后一笔落下,天下各分庙庙祝齐齐供上一支金纹香。 大魔音寺。 无天大笑一声,身躯化作无边大小,好似那法天象地,大袖一挥,黑袍遮天。 原本是正午时候,如今却无了光亮,好似贪狼吞日,那烈日骄阳都虚幻了几分,在深沉黑幕下,只有各大小分庙亮起一道道金光,仿佛是那狼烟,直冲霄汉。 光亮最盛之时,大天官庙石人像裂开,走出一神人,无有面孔,若有若无的礼赞声响起。 顾清源牵引着香火,愿力融入无面神人,神人身躯随即变化,有顶天立地之象。 一处荒山,司狱抛下一妖王头颅,看向那逐渐升起的神人哈哈一笑,猛的跺脚,一山妖物死绝,光翼展开,金色机甲带着他冲上云霄,冲向那神人。 两者相遇,却如水乳交融,各位一体,司狱位于神人心口,金色机甲解体,为那神人披上一身金袍,无面生有面,乃司狱之貌。 神人乃空壳,空有大天官之名,却是无心之神,而那司狱,便是神人之心。 司狱者,私欲也,唯有聚集了人心私念杂欲的司狱,才能成为神人之心。 他一路斩杀妖鬼,活人无数,不曾踏上云端,反而沉入众生,只以脚步丈量天下芸芸众生心路,行遍山河寸土,有仁心,有侠气,亦有圣名! 两者合二为一,所携香火愿力交融,当是那真正的大天官。 大天官飞至穹顶,无穷法力挥散而出,天之穹顶显露白气,丝丝缕缕,将整个天顶笼罩,那是天威所化,天条所化,也是天地之力所化。 顾清源身后飞出一把木剑,五色神光飞上天空,与白气交杂,定住白气一瞬。 大天官悍然出手,一掌落,天柱倾倒,天空破出一个大洞,随后一道白光与一道黑光升起,落入那天洞之内。 (本章完) 第181章 终行伐天 第181章 终行伐天 方寒和三葬飞入天之上,眼前云气弥漫,远处还能看到仙殿宫阙一角。 两人对视一眼,早就得了交代,大概明了对方身份,三葬先开口:“我当去那西天佛祖世尊所在,天庭暂且交于你,我随后便到。” 方寒感觉头颅隐隐作痛,前世今生记忆交杂,见三葬开口,平复心绪,点了点头,一人向东,一人向西,分道扬镳。 三葬一路向西,片刻不歇,就看到极西之所有佛光普照,心知来对了地方,不再迟疑,径直飞入。 雷音古刹所在,乃诸佛久居之所,三葬赤足行过一栋栋佛殿,却未曾见一佛一僧。 待到来至那雷音寺,寺门紧闭,三葬上前一推,门扉应声而来。 只见一巨佛稳坐莲花台,周围佛陀菩萨拱卫,与那大魔音寺一般无二。 三葬扫了一眼,却发现佛陀少之又少,大多只余莲座,却无佛端坐,再上前,那一尊尊佛陀现了真形,皆已化作金像,无有声息,唯有阵阵佛光自殿中巨佛身躯升起。 来到这众僧向往之出,佛法所在,三葬却没有半点激动,他早已将自身与那佛门切割,虽有佛心,却与那佛水火不容! ‘看来这西天也受绝地天通影响颇大,连世尊都遭了劫难,也罢,就由我来送佛一程。’ 三葬这般想着,却见那座座金佛裂痕攀附而上,状如蛛网。 ‘看来都还活着,只不过是使了手段残活躲祸,连那佛陀都参不破生死之谜吗?’ “小僧三葬,来送佛祖涅槃入灭。” 三葬说完,团团金光飞出,化作一尊尊佛魔。 那金像片片掉落,露出内里佛陀罗汉来,众佛魔嬉笑一声,各自寻了目标,有空座落座,无空座扑向座上佛陀,一脸寂灭慈悲。 佛魔与佛陀一触,佛力不深者,逐渐与佛魔融为一体,佛力雄厚的,则是体现金光,将其隔绝在外。 “佛敌1 有刚苏醒的罗汉大喊一声:“诸位师兄,快快醒来,有佛敌来反,行代佛之事,动摇我佛门根基,大祸已至1 嬉笑声,忿怒声,怒喝声杂乱不绝,三葬好似不闻,只定定看着那巨佛掉落片片金身。 “阿弥陀佛。” 佛音如洪钟大吕,响彻天地,世尊已醒。 嚓嚓—— 方寒走过天门,天门已然倾倒,只余残块,那写着‘南天门’的金匾断裂,他有些疑惑。 ‘前世来此不是这般情景,那守门四天王和灵官去了哪里?’ 方寒想到,他前世为求永生之密,登天庭,行伐天之举,刚到这南天门,就被那唤作四大天王的正神拦下,斗了一番才将其击败。 可如今天庭竟然如此萧条,不由得他多想。 忽然,喊杀声响起,方寒也微微松了口气,方才那寂静无声的场景他却是不适应,有人反倒简单。 方寒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随后生出无边杀意,无外乎一杀了之,他也不是为做善事而来的。 可见了那喊杀声源,方寒手一顿,乃是一群天兵天将,却与前世所见白甲在身,刀兵持手,进退有度的样貌不同。      如今那天兵个个双目染着黑气,白甲内黑泥翻动,见了方寒,一窝蜂冲上上来,哪里还有半点天兵军阵威严。 方寒想了想,翻来鬼人经,点了几下,随即有鬼兵出现,列阵而行。 两者相撞,厮杀声高亢入云,一者鬼气森森,一者黑泥翻滚,都不像是什么好人,反倒像是两拨邪魔! 天兵虽多,鬼将更众,集齐了大半地府的凶悍厉鬼将那一拨天兵淹没在鬼潮中,翻不起多少浪花。 方寒提着心胆,谨慎向前,走了一段,就遇见仙人拦路,一身月白袍,一柄万丝浮沉,长眉白须,仙风道骨。 只是如今颇见狼狈,本该悲悯众生的眸子被黑气遮掩,月白袍下黑泥滚动,尖啸一声,扑向方寒。 方寒提起荡邪剑,将那仙人自肩部斩作两半,身躯分离,那躯壳哪里还有骨肉,唯有黑泥翻滚,失了形体束缚,黑泥渗入地下,翻滚着消失不见。 ‘黑泥,浊恶根,香火余毒!只怕是天庭有大变故,万仙蒙难了/ 他不再迟疑,直直飞向那九重宫阙,穹宵宝殿,仙尊所在。 越往前飞越心惊,只见天庭各处皆由黑泥,不见仙神身影,一摊摊黑泥好似白玉斑点,醒目至极。 ‘我若是再晚来些,是不是这天庭就要被黑泥吞没,倒是绝地天通一消,黑泥滚滚落下,哪里还鬼有人存活,此事须菩提未曾提及,是他算计,还是另有隐情?’ 方寒看着与前世景象大有不同的天庭,落到穹宵宝殿殿前。 ‘里面就是那天庭之主,若是有什么隐情,只怕仙尊最为清楚。’ 他深吸了一口气,推开殿门。 只见那殿中瑶柱倾倒,仙台翻覆,一片狼藉,一潭黑水聚集在殿中,仔细打量,乃是黑泥所化,有如潭水般肆意流动。 一人影孤坐金銮宝座,一身金龙袍,仙珠琉冠,脑后一轮光相罩在头顶,神光映照,看不清面目,正是那天庭之主,天帝,仙尊! 见方寒进来,仙尊缓缓站起,抬头看向方寒。 “你终于来了1 以黑潭为线,金龙袍帝王与黑衮服鬼帝相对而立,一者天,一者地,帝面帝,王对王。 “我终于来了,是什么意思。”方寒冷声说道。 仙尊也是面无表情:“来面对你的宿命。” 宿命一词,让方寒眸子缩了缩:“仙尊贵为天庭之主,也信命?方某却是不信。” “哦?难不成伱那前世记忆没有告诉你,你到此处便是你的宿命?”仙尊笑道。 方寒脸一沉:“果然是你在我记忆里做了手脚1 “不不不,你经历的都是真的,记忆也无虚假,只不过有一点点出入。”仙尊有些谈性大发,伸手一指黑潭,“你可知这是什么?” 见方寒不回应,他摇摇头:“真无趣,我为求得有情历经千辛万苦,你生来有情却要变作无情,我甘之如饴苦苦不可的者,你却弃之敝履,真是不公。” 仙尊叹了口气:“那黑潭你的记忆里应该有,原本该叫做浣仙池。” (本章完) 第182章 绝地天通隐秘 第182章 绝地天通隐秘 方寒盯着那黑潭,浣仙池他也见过,四方寒玉台,内有清水,有专门浣洗神女投入香火铜钱,洗去香火余毒,哪里是这黑黢黢的模样。 但方寒也并非愚笨之人:“是那香火铜钱的余毒?” “不错,”仙尊点点头,“仙人只知有浣仙池,却不知这池来历,天地造就有两宝,这浣仙池就是其中之一,自天地开辟便有之,那时还未有仙佛,也未有天庭,未有三界,只有些远古生民。” “我本是池底一颗顽石,与那浣仙池伴生,天生地化,逐渐有了灵智,我行于大地之上,观天地道法,斗战不息,逐渐领悟了香火神道,时逢天地大变,化为天地人三界,我靠着香火神道收拢仙民,占了天界,立了天庭。” “当我建立天庭之时,我那颗石心却开裂,生出神职,名为天帝,天地伟力化作天条,助我整治三界,那时我欣喜若狂,我本无父无母,当以天为父,以地为母,天授神职,乃是这方天地瞩目于我,如何不喜。” “自此我励精图治,力求将三界荒地治为繁华,那天授神职随着我天帝之位愈发稳定,逐渐衍化出各种神职,神职又化为天神,我又传下仙法,引人上天,分割天帝神职,分封众仙,天庭神道框架搭建,天地更加稳定,也是自那时,众仙开始唤我为仙尊。” 仙尊说着不复平静之色,反而有些痴狂,方寒内心戒备,也感觉有些古怪。 ‘这仙尊远古而成,俯瞰众生,怎么如此情绪外露,着实不堪。’ 嘴上却不开口,只等仙尊透露更多讯息。 “可我不快乐,不,我乃石人,我连不快这种情绪都没有,我坐在帝位万年,看着那仙人四处游荡,嬉笑打骂,我却只一心枯坐,不知人情,不晓人欲。” “石头永远是石头,成不了人1仙尊看向方寒。 方寒点点头不动声色:“所以这和那浣仙池变故有什么关系?” 仙尊收回目光,又扫了一眼黑潭:“我又枯坐良久,恍然发现,那天授神职并非恩赐,实为枷锁,那神职所化天神,个个如泥胎木偶,而我,便是那最大的石偶!我奉天地为父母,他视我为棋子1 “也是在那时,我第一次感受到情绪,那名为恨的情绪,虽然只有一丝丝,很微弱,但于我如甘泉,畅快淋漓。” “可石人本不该有情,事出必有因,我暗中探寻,终于发现,那苗头出在浣仙池上,浣仙池本是我为接引下界仙人,洗去一身浊气,杂欲才挪移过来,世人有情,更有私心,我如何能让那仙人私心坏我天庭,只有池中洗过,才得清静心,才可成那掌管天地神职的仙,浣仙因此得名。” “可浣仙只是洗去人心杂念,杂念不曾消散,沉于池底,我与浣仙池同本同源,也受杂念侵扰,生出一丝情欲,那天地想必也不曾想到我会分割神职,致使神职如繁星点点,人界众生供奉香火,香火却有余毒,我一边心头窃喜,一边将香火铜钱投入池底,想借此补全自身,那下界升仙之人则是只取池水赐予,久而久之,只留下了浣仙之名,不知其原本之职。” “可惜我一念之差酿成大祸,池中余毒越来越多,化为池底黑泥,污染池水,我自身情绪越来越圆满,那池水便更浑浊。” “终于,被我遮掩的大祸爆发了,池底黑泥上涌,浊浪滔天,将天庭众神吞没了大半,连那西天佛祖也避之不及,只能化为金像躲灾,我见事不可为,将散落于外的神职收拢,借天条之力,封闭了天人之路,化为绝地天通,可惜还有部分黑泥辗转落入人间。”      仙尊说着长叹了一口气,看向方寒:“绝地天通之后,我已不能查探人间,那人间可曾污秽?无有我浣仙池洗去余毒,又有黑泥降世,人鬼妖邪,应当个个情欲勃发,念头杂乱,难以自持,贪嗔痴不绝,该是乱世了吧?” 方寒想了想那被自己,三葬还有一名为司狱金甲杀神屠戮,妖鬼仙佛十不存一的模样,点了点头。 ‘妖鬼易除,遗祸已铸,天地如同被蚁噬,称作乱世不为过,不过这与我何干,我只求永生大道。’ “确实如此,妖鬼祸乱,神不复神,只是仙尊说了这么多,与我何干?” 仙尊摇摇头:“自然与你有莫大干系,你当为救世之策1 而方寒已经提起剑:“你之错,伱去修补,莫要拖上我,我无有救世之图,也无与众生共情之念,你怜悯怜爱世人,我却是只爱自己。” 仙尊笑道:“此事非你莫属,我说过天地有两宝,你可知那另一宝在何处?” 方寒沉默片刻,一只乌梭飞出。 “这乌梭便是那另一宝,能穿梭光阴,更有承接那黑泥之能,你只要与那黑泥相融,天地便有片刻喘息,我也能再想些手段,拯救天地。”仙尊指着乌梭说道。 “可惜我与这乌梭相性不合,无法御使,绝地天通前,我穷搜天地,才将你找到,可惜乌梭宝物自晦,我便将你投入轮回之中,自你出生起,我便步步谋算,诸事皆由我影,终引你入天庭,百般逼迫,助你激发乌梭威能,破空而去,生出第二世,承接黑泥便是你之宿命,逃脱不得1 方寒攥了攥拳头:“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前世记忆?” “我借浣仙池刻下一世记忆,只待时机合适,两世记忆融合,自然清楚个中谋算。”仙尊看着方寒,“既然我已将前因后果讲明,还请你赴宿命而去,莫要忘了,若无我引导,你只不过是一凡人,百年寿命,如何能成就那混天魔尊。” 方寒面色冷若冰霜:“你说你似天地石偶,困锁天地,却又任意摆布我之命运,分明是你之过错,却要我来承担,我可曾亏欠于你?我看你这石人,百般算计,生出的不过是一颗邪心,你若识趣,就跪下磕几个响头,认我做父,看在干儿情义上,我也帮一帮你1 仙尊冷哼一声:“真当我与你好生好气就是有求于你了?不过是两世棋子,你若方才见面则动手,胜负难定,如今我拖延之下,为时已晚1 他手一挥,黑泥翻滚,浊浪排空,黑潭转瞬化作一贯穿天庭的黑色长河。 (本章完) 第183章 我成尊不就是了 第183章 我成尊不就是了 方寒再次躲过一阵滔天浊浪,微微喘息。 “哈哈哈,我这吞了众神群仙的逆仙河威力如何?”仙尊大笑,随即脸色又一冷,“宿命天成,我乃天地,我亦是天,如何任你这小小蝼蚁挣脱1 ‘没想到之前种种所言乃是拖延时机,如今他借了浣仙池御使浊浪,一旦沾染,顷刻殒命。’ 方寒放出鬼兵,将那再次滚来的浊浪消耗,又看了一眼仙尊。 ‘这仙尊喜怒无常,静如神,动如魔,看来那借香火余毒之力,石心生出的七情六欲不是什么好东西,心境有破绽,还需用攻心之计/ 他看着那散落在地,却蠕动着流向自己的黑泥,高声说道:“你酿成大错,致使人心思乱,仙佛染尘,辜负天恩,天地必然容你不得,伱非天帝,而是天魔1 “胡说,我坐镇天地千万年,无我就无有如今三界,天地如何怪得了我1仙尊大怒,舍了逆仙河,抬手一指,九霄神雷滚滚落。 方寒松了一口气,前世今生,斗战无数,那黑泥无法应对,神雷却是好办,随即抛出一杆鬼幡,万千生魂厉鬼哀嚎而出,化作滚滚阴云,挡住神雷,而他自己则是擎出一刀,左刀右剑,斩向仙尊。 嘴中仍不停:“你可知如今凡间什么模样,人心思变,尔虞我诈,各仙佛争起香火,将人间都已经打烂,化作魔窟,倒是我这般魔头,活的自在,凡间乃是我老家呢1 “放屁,你若乖乖从了,我自会整顿山河1仙尊抽出腰间金剑,化作九爪金龙,呼啸着将方寒击飞。 方寒索性将鬼人经抛入鬼幡阴云,万千鬼物奔涌而去,增益鬼幡威力,弃了手中已有豁口的魔刀,单举荡邪剑,画出万千剑光:“你连如同对付那黑泥都不知晓,反而同流合污,我要是天地,看你这般模样,只怕要气死,你无有才情,无有聪慧,只有一颗黑泥化生的假心,活该你成那石偶1 荡邪剑将仙尊头顶琉冠打落,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仙尊咬咬牙:“口舌之利,我纵然不用那逆仙河,也有万千威能,我乃天帝,天生神圣1 嘴中如此说,却将逆仙河环绕自身,只待方寒靠近,就将其吞灭。 他捂住胸口,一颗石心于心口显现,散发着诸多灵光,上有一条裂缝,缝隙被黑泥填充,这是他的心,内藏他的神职。 石心一出,天地为之一震,随后无边悍然伟力生出,只是随着伟力喷薄,那裂缝黑泥涌出,又沾染石心几分。 伟力落下,将方寒压在地上,筋骨断裂,口吐鲜血,却有磅礴大力镇压,起身不得。 “哼,若不是怕那黑泥沾染我心,你这油嘴滑舌之辈,镇压只在反掌间。”仙尊说着,那黑泥化作蛛网纹路,爬至石心何处,他连忙催发神力,将黑泥逼迫回石心裂缝。 噗呲—— 筋骨断裂的方寒已经闪至仙尊身后,荡邪剑自背而入,破开浊浪黑泥,划开那逆仙河,刺入石心裂缝。 “不好意思,我好像不是很怕那黑泥。”方寒搅动荡邪剑,石心出现丝丝裂缝。 他早在躲避黑泥时就隐隐发现,那黑泥扑来,好像不是要吞噬他,而是要与之融为一体,于是掩藏实力,只待一击致命。 方寒看向荡邪剑。 ‘而且这件能斩灭黑泥,荡邪,荡的便是黑泥吗?菩提祖师,你到底想干什么?’ 战局转瞬反转,仙尊被刺中命门,丝丝金血自嘴角吐出,正要开口,一人影落下,白衣白袍,唇红齿白赤足,正是三葬。 只是三葬如今也有些狼狈,白袍被毁去大半,一道掌印深深烙在心口,无数佛光灼烧躯体。      ‘若不是世尊最后关头回复灵智,只怕我已灭在佛掌之下。’ 三葬想着那自愿涅槃而去的巨佛,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看来,你这里应该不用我出手了1 方寒一低眸:“少废话,迟则生变,快来帮忙,”只见那仙尊抚住胸口,正与方寒角力,荡邪剑不进不退,僵持不下。 三葬脸色一变,瞧处方寒力有不济,连忙就要出手。 “哈哈哈,你来的正好1仙尊大笑,收去遮掩面目的神光,竟是与三葬一般模样。 “你乃是我神魂分出,快快与我融为一体,此后天地同掌1 三葬却不闻不问,一拳打在仙尊胸口,任由逆仙河泼洒自身,又缓缓落下,竟然也无惧那黑泥。 “一个疯子,一个傻子,那分魂速来1仙尊一手抵住拳锋,一手将穿胸而过的荡邪剑缓缓逼出,神力却再引动潜藏在分魂中的控魂手段。 三葬无有影响,一拳抵在仙尊下巴,将其高高击起,方寒则是提剑侠斩,斩去仙尊一臂,随即猛攻,力求不让其催动神职伟力。 “怎么没有作用,怎会如此1仙尊大喊,拼着黑泥沾染,引动神职伟力,将两人逼开。 三葬想起那魔焰锻身,四妖归位,又想起无天佛祖之言。 ‘原来圆满是这般圆满吗,我并非是那分魂,而是自身圆满,成就一独立元神?’ 手上却没停,合佛像,诵真经,一座雷音古刹缓缓而出,佛陀满天,这佛却已不是原本佛魔,而是夺得了真正西天诸佛佛位,大魔音寺与大雷音寺合二为一,佛魔一体。 古刹缓缓镇压而下,一半佛光缠绕,真佛满天,一半魔气狂涌,魔坐佛位。 古刹抵住伟力片息,随即逐渐崩解,方寒欺身而上,荡邪剑带着他全部法力,一道寒光闪过,刺穿石心,随后千万华光将仙尊斩出道道剑疮。 “不,你不能杀我,我乃天地至尊,世间唯一尊位,若无我束缚,绝地天通破灭,黑泥滚落,三界旦夕灭绝。”仙尊引动逆仙河,滔滔大江倾落,扑向方寒二人。 方寒手掌狠狠拍中仙尊后背,然后径直贯穿他的胸膛,一把抓住石心,潜藏其中的神职逐渐显露。 “仙尊一路走好。” 仙尊一脸惊愕:“你怎么敢?” 方寒谈笑一声:“很简单,我成尊不就是了1 说完他气息不再掩饰,青丝飞扬,纵横战场,气盖山河。 就是为了这碟醋,包的这顿饺子 (本章完) 第184章 布局数载 终至台前 第184章 布局数载 终至台前 随着方寒放出气息,逆仙河于他面前奔流而止,倒卷而归。 仙尊忽然恢复了几分清明,不复狂躁模样:“也好也好,你代我职,又有承接黑泥之能,众生也可喘息片刻。” 他将石心内神职取出,看向上天:“是我生了私心,误了天地,可惜了……” 未说完可惜什么,就化作光点消散,只余一开裂石心。 他将那神职灵光结过,缓缓攥入手中,感受着神职与周边黑泥隐隐传来的气息,大笑一声:“菩提祖师,若不现身,更待何时?” 忽然间风止,水停,天地一静,一青袍人影缓缓而出。 看着三葬与方寒有些疑惑的眼神,顾清源微微一笑,随即各色神光显现,化鸿而来,落至他身后 一金袍神人,少年面庞乘金光而至,一黑袍长发佛陀,坐黑莲翩转,一仙风道骨真修,在顾清源身后化为一虚影,更有无尽众生相,或为庙祝,或为僧众,或为农夫,熙熙攘攘,尽数显现。 先是神人抬步,后有佛陀挪移,没入顾清源身后,与之相合,消失不见,只剩一青袍道人。 “丹修,顾清源,或者你们可以称呼我为菩提或无天。”顾清源轻声说道。 “这便是祖师你的真身了吧,看来当日伱果然骗我。”方寒说道,一脸忌惮,这人他从未看清,既不知其所求,也不知其真意,好似笼罩了朦朦胧胧一团大雾。 “我若不骗,你如何挣开那所谓囚笼,要知道,你身上仙尊后手,不必三葬身上少,我为你一一除去,不来谢我,反倒怪我不成?”顾清源笑道。 方寒沉默片刻:“我感觉与这神职和黑泥相互吸引,只怕也是祖师手段吧?” “正是,你不是想永生吗,我为你改造躯体,待你融合神职,承接黑泥,若无天地灭绝,永生可达。”顾清源一脸我是为你好。 三葬低头:“敢问佛祖所求为何?” “我之所求与你等谈之无用,”顾清源摆摆手,看向天穹,“看了这般久,也该履行承诺了吧?” 随着顾清源话语吐出,天顶白气流转,相互交杂,随后一四方碑落下,只是缺了一角。 顾清源拿起仙尊遗留石心,取了大半,将四方碑补齐,看向三葬二人:“香火神道与天地交杂过深,尾大不掉,天地伟力所化天条也无力驱逐,于是上天便托我助他一助。” “那香火神道虽为源头,但实则根基在于天条,天条乃是天地道则所化,规束众生,但自亘古定下,无有更改,僵硬死板,难免疏漏,无法应对仙尊拆分神职,导致的香火之难。”      三葬问道:“佛祖既然受天地所托,想必定有办法?” “也不算有办法,天地早有意更改天条,只是天条乃此方天地根本,更改非易事,需经年累月,其实若是你们再等些年,这新天条就该出世了,我只不过是查缺补漏,推了一把。”顾清源拍了拍四方碑,看向二人。 “你二人乃是我选定的司法天神,具有勘定天条之则,总体来说,天条是无错的,但要拘束在一个框架内,随着世事变迁,需做调整更改,我将其称之为补充条款和司法解释,你们以后就干这个活儿,专门为天地打工。” 三葬沉默片刻:“这只不过是改了基础,但于下界人心难测,仙佛生祸,妖鬼乱世无用,恕三葬难以从命。” “我知道你见过太多不平事,也掀起无尽杀劫,心头一股怨气未发,只不过这怨气不是由你心而生,而是提众生而发,我也知你原本打算荡清天下仙佛,自求入灭,使天下无仙,无佛,凡人挣脱束缚。”顾清源点明,方寒有些惊讶的看着三葬,三葬则是无言,他却是是此般想法。 “只不过你这想法太过极端,我记得曾和你说过,众生平等本是虚言,先不说有那香火神道在,又会滋生多少仙佛,便是无了神佛,凡人也会定个位分高低,你也清楚,凡人之间内斗有多狠。”顾清源说道。 三葬点点头,他纠结正在于此。 “你这便是走进了死胡同,观其本质,乃是人心愿力驳杂,致使香火余毒产生,只需斩了这香火法,就可缓和一二,至于剩下的,就让凡人自己去选择吧!毕竟此间天地生有灵气,也可升仙成佛,你总不能拦住众生的晋升之机吧?一潭死水可不是好事,生命自会去寻求出路,哪怕留尽最后一滴鲜血。”顾清源解释道。 ‘斩断香火修行法,这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吗?’三葬一脸惊讶看向顾清源。 顾清源却看向方寒:“至于你,受仙尊摆弄,前世多有苦楚,断情绝性,化身为魔,这是你的选择,我不干涉,你说只爱自己,不爱旁人,那就是心还有余温,何不将自己摘出众生之外,去尝试爱这片天地,我传你那篇功法本是忘情道,与你自身相合,成那司法天神,不拘泥于一人生死,只在乎天地存亡,无情观天地,有情镇山河,得一大爱仙尊名号,踏足长生路,随天地不朽,不也与你所求相合?” 说完顾清源看向两人:“你二人是我钦点司法天神,乃有善恶两面,三葬有怜悯众生之善,却又困顿于一人生死,方寒有漠视苍生之恶,却得天地大善,善恶交融,一人把控上限,一人锁住下限,看护这片即将新生的天地,看他百舸争流,看他万类霜天竞自由,不也快哉?” “如何选择,全看你们自己,不愿也无妨,我还有备选方案,你们且思量,我先清去天地流毒。”顾清源一拍四方碑,举头望天,“放开天地权限,我该收取报酬了1 随着天穹白气流转,顾清源飞升而起。 人间,刚刚自夜幕转复光明的惶恐中平复的众生,就看到一轮黑色大日缓缓将天上骄阳覆盖,内有无数繁琐金纹,一圈金焰拱卫,喷薄出无穷黑气,天地为之一黑。 偷天,换日。 (本章完) 第185章 开天辟地世界树 第185章 开天辟地世界树 黑日乃顾清源神魔界神通集大成炼就,妙用无穷,若只成一斗法神通那实在暴殄天物,这次顾清源只激发了它其中一项威能——污染。 如今他有天地权限加身,又有黑日作为凭依,此方天地遍观全貌。 三界,天顶之上密布着白气,那是此方天地威能所致,天条显化,化作一张大网,将三界众生囊括其中。 顾清源可以看到天地脉络,他驱使黑日,沿着天条所化白气,逐一污染,白气交杂黑丝,待到全部白气尽在掌控,他取下手腕红线,这本是情劫神通所化。 他将红线一抛,借着黑丝游走,落在白气上,将其渲染成红色。 此界人心念头驳杂,欲望横生,却逃不出一个情字,万物生灵,有情皆孽。 他将白气化作一张红网,笼罩住三界,一点点游荡于世间人心念头被情网收束。 人分善恶,却又不那么分明,既有真恶,也有孽恶,但往往也出现再同一人身上,既能关爱幼小,也会愤而杀人,人心复杂,皆在其中。 顾清源来到此方天地,看的多是恶念,但也看过弥足珍贵的善意,人心念头,香火愿力将那恶无限放大,反而衬得那一丝丝善更为难得。 待到天地杂念为之一清,顾清源大手一拢,随着情网闪烁,众生念头被编织成线,横纵相合,又织作一件红袍,身后现出大天官身影,顾清源随手一抛,红袍落于大天官身上,虽是红袍,却不是那血气冲天,而是有吉祥喜意,亮红喜色。 大天官着了红袍也是一脸福顺祥和,他本是那禳灾解厄结缘大天官,是个大号的月老和赐福天官,如今得了念头所化红袍,方才算的圆满。 一大神通成型,顾清源借着庞大情网之势,化身千万。 一道官,顾清源自道人一点念头中走出,在其眉心虚空一划,关于香火神道等诸多修行法的记忆被斩去。 宫殿,神庙,小城,大镇,散村,皆可见顾清源身影,天下修士不知不觉间,已消去部分记忆。 又有各处地方,无数相关典籍功法被抹去,独留下纯正的修行法,而无那香火神道的捷径。 待到分身回转,顾清源又一点头顶情网,赤红情网多出几分凌厉色,这情网代为天条监控天地,既消去驳杂执念,吸收众生愿力,也承担劫数之责,乃化为情劫。 凡修行者,修至深处,便有情劫落下,并非单指那男女情爱,而是众生之情,待体会过众生烦恼,情劫自破,凡破劫,便有众生愿力落下,助益修行,增长修为,是为天地授,记作修心劫。 顾清源手一抬,四方碑落于手中,此为新天条所化,抛至天上,落于情网正中,蒙蒙白气随之自四方碑滚落,与情网相合,一同监察天地,天条即天威,借情网铺盖,洞察人心,凡作恶多端者,必有雷劫下,修为升仙者,也要历过雷劫,渡过也有修为助益,是为天地罚,记作修身劫。 待四方碑稳坐,便有轰轰隆隆雷劫四面八方降下,雷劈妖邪,电打鬼恶。 等到天地稳固,顾清源开始进行最后一步,观天地以炼金丹。 无穷无尽的灵气被他吸纳入紫府,此方天地开放了数万条基础道则供其参悟,各条道则被顾清源一一录入,助紫府圆满,最终一颗圆溜溜,光闪闪的的金丹被煅烧而出。 “一颗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纵然是顾清源也有些情难自制,仔细打量那金丹,条条道则助其圆满,各色神光闪烁其中,长生久视矣。 待到顾清源熟悉完法力修为,心念一动,金丹展开,随后化为一虚实之景,随后掠夺此方天地灵气纳入其中,随着无尽灵气纳入,此界灵气浓度整体降了一筹,这是顾清源早就与此方天地说好的,他助天地脱厄,天地助其圆满金丹,也好在此方天地无法化形而出,只有一朦胧意识,不然难免生出波折。 随着自天地得来的各道则融入,搭建起底层框架,虚实之景越发稳固,彻底化实,此后无有紫府,乃成一方小天地。 若是按神魔界金丹道途,该将这小天地悬于天地,天地不灭,金丹不毁,但顾清源若是如此循规蹈矩,白瞎了他历经三世得来的修为。 他踏入小天地,只见参天木,潭水,云朵等异象俱在,他一抬手,参天木蓬勃生长,与各道则接入,每条枝杈便是一道则。      随着参天木吸吮道则化为资肥,树躯暴涨,伸展枝条,隐隐有遮天蔽日之象,将那小天地刺破,刚刚化实稳定的小天地逐渐崩塌,只余一团团清浊之气,内里夹杂着锦绣灵光,斑斓道气,包裹着参天木。 金丹是道果,是小天地,小天地却并不是金丹,只是一衍生造化,顾清源将金丹丹胚与小天地分割,丹胚投入参天木。 丹胚与各道则相合,参天木生出种种异象,各处金色符文显露,道则缠绕。 那小天地所化清浊气被顾清源收拢,凝实,悬挂于新生的参天木树枝上,好似一果实。 顾清源踏入参天木,与其相合,那参天木旧名已失,化作金丹·世界树,此后顾清源是世界树,世界树是顾清源。 ‘终究还是不做人了,不,或许在那神魔界,神通影响下,就已经不算人了。’ 顾清源感受着树躯,种种道则在其体内流动,又看向那唯一悬挂枝头的天地果实。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那一树镇压诸天,悬挂万界的景象。’ 他又步入天地果实,果实内清浊二气夹杂,无有他物,好似天地未开之时,而顾清源正是要行开天造化。 他推清气上浮,化作浓厚云层,上有霞光道道,彩云飘飘,一红袍神人自其身后出现,登云而上。 “天官在此1 神人说道,随后白玉宫阙降下,神人一挥手,无数灵光化作白甲天兵镇守天宫。 随后顾清源压浊气下沉,又有一血袍道人出现,沉入地下,开辟一大空间。 “地府当立1 血袍道人一弹指,奈何桥,鬼门关,忘川河,轮回一一显化,无数黑甲天魔穿梭其中。 唯独顾清源站在空中,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地陷入沉思。 他此行最大的收获便是这方小天地,而这方小天地最大的收获便是一方轮回,他自入世,除却布局天地,多余心力全扑在那轮回上。 此界能级虽不高,但胜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唤作别的世界,顾清源还不一定这么容易窥探轮回之秘。 虽然能级限制下,这世界轮回无有太大威能,但整体框架都有,正适合顾清源这初创的小天地。 ‘接下来,就该学些造化之法,使这轮回运转起来了。’ 顾清源想到,天魔为其眷族,自然可以填充天地,但难免单调,是该学些造化之法,装点天地,催动轮回,使这小天地道则嵌合衍生,助其圆满。 ‘我是不是可以找个弱小濒死的天地,开着我这小天地把他撞死,再掠夺补全?’ 顾清源忽然想到一个念头,随即警醒。 ‘飘了飘了,先慢慢来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补全根基,不然没等我开始掠夺,这小天地就碎了。’ (本章完) 第186章 新世界 本尊不当人子 第186章 新世界 本尊不当人子 顾清源步入天庭,三葬和方寒借天地之力,已见到人间种种异象,也看到了那擎天巨树显露身躯。 “如何,考虑的如何了?” 三葬与方寒对视一眼,缓缓点头。 “三界余毒已清,百废待兴,小僧愿为天地做些事情。”三葬如此说道,方寒也是冷着脸不说话。 顾清源拍了拍手:“我能做的就是这些,我毕竟不是此界之人,不好插手太过,此后如何,是好是坏,就看你们两人的了。” 他将神职一分两半,将那黑泥和一半神职牵引入方寒身躯:“你为无情道,无私方为正,适合接受天地权柄,你身躯早被我改造过,今后化为恶天尊,若再有如那香火余毒般的天地劫难,伱便要行那灭世之举,拨乱反正。” 方寒被黑泥包裹,无尽毁崩,寂灭之意生出,好似天地终结,万物归墟。 顾清源又将剩余一半神职化入三葬体内,三葬白袍现出荧光,无尽祥和:“三葬你为善天尊,上天有好生之德,若是恶天尊要行灭世之举,你就要带领众生谋取一线生机,聚苍生之力,去寻求破解劫难之法。” 他将手点在两人眉心,随后有金纹显出。 “我赐你二人天目神通,可观天地,察贪察恶,你二人相合,便是那司法天神,分开,便是善恶天尊,此后善恶循环,生灭轮转,你等定要牢守本心。” 他又取了仙尊石心,扔入那空荡荡的浣仙台,随后接引无数愿力接入,煅烧,化作一宝莲石灯。 “此灯名为宝莲石灯,凝聚了天下众生之愿,纵然你等有通天法力,也难逃灯芯神火,若是善恶二天尊日后生出私心,致使众生蒙劫,众生之念便会使这宝莲石灯灯芯燃起,到时,凡有感天地不公者,便会在这莲灯下聚拢,行伐天之事,屠天戮神,就如你二人现在一般。 谨记,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持身正大,方能免去此难。”顾清源说着将宝莲石灯扔入人间,那平平无奇,毫无神异的莲灯,却难以被善恶二尊感知到。 “希望不会有灯芯燃起的那一刻吧1顾清源似是告诫,似是叮嘱。 三葬和方寒点头知晓,随后被顾清源驱走。 “如何,我废了这么大功夫,免去你一场劫难,可算满意?”顾清源抬头望天,笑着说道。 一股朦朦胧胧意志传出信息,随后一点灵光落下。 顾清源接住灵光,摇摇头:“你倒是大方。” 那灵光乃是此界天地根本法,人心愿力之道,造化无穷,香火神道不过是其衍生所化。 这天地送出根本法也算大方之极,毕竟他助顾清源成就金丹时也不过开放了部分基本道则,根源法则藏的严实。 顾清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算是示好,也是有结盟之意,此方天地被那香火余毒折腾的不轻,纵有天威,却僵硬死板的无法绕过那天条整顿天地,毕竟天条才是此方天地依凭,想必经此一役,也吃了教训,存了结盟之意,若有难处,也可借盟友之力转圜一二。 而顾清源金丹功成,小天地刚刚化生,也正要有一盟友守望相助,若是太强,难免受其制约,太弱结来无用,此方天地如今有几分情义,他也好借鉴此界圆满自身。 收了灵光,即为结盟已成,一天一人,更添几分亲近。 ——————————      辉煌历225年,卓娅庄园。 一少年猛的从床上弹起,大口喘气。 “你好啊,来自异界的勇者。” 一道和蔼的声音传来,吸引了少年注意。 他一回头,就看到了说话的人,是一个老婆婆,穿着有些精致的灰棕色袍子,手里攥着一根木杖,在茶桌前忙活。 虽然脸上皱纹堆垒,但一双浅蓝色眸子带着不同于年纪的活力,不紧不慢的提水,冲茶,一举一动沉缓而优雅,有一番雍容气度。 “勇者,是说我吗?”少年起身下床,问道。 老婆婆将散着热气的茶杯推到离少年更近的一侧:“是啊,我得到了生命之母的神旨,会有异界勇者到此,我已经恭候多时了,过来坐,要来杯茶吗?” 少年看了看位于茶桌两侧的沙发,沙发里面不知道填充了什么,但是外头蒙了一层厚厚的兽皮,将有些瘦弱的老婆婆深深包裹住,一看就知道很软乎,很舒服,而桌上杯中茶水清澈,色泽好像是采了一抹朝霞加入其中,淡淡茶香随着水汽笼罩这个不大的房间。 少年有些好奇的落座,嘴也没有闲着:“生命之母?是这个世界的神明吗?” 老婆婆点点头:“是神明,也是我的信仰,”她小酌了一口红茶,“或许我们先进行下自我介绍比较好,毕竟一切相遇总要从知晓名字开始不是吗?我名为卓娅,您现在的样貌代表了真实年纪吗?如果是的话,你可以叫我卓娅婆婆。” 舒缓的语气让人感觉清风拂面,却有夹杂了几分舒适。 少年想了想:“我记忆里有一个名字,亚当,亚当·索维斯,虽然我不是他,但我确实继承了他的存在。” “是的,真是很厉害的魔法,如果我没有母神提醒,也不会发现呢1卓娅说道。 亚当有些惊喜:“你刚刚说了魔法,是那种可以操纵各种元素的魔法吗?我来到了剑与魔法的世界?那有没有精灵,兽人,矮人和魔王之类的?” 卓娅笑眯眯地看着亚当:“是的,是的,您说的没错,看来您的世界也有很多类似记载呢!也是个超凡世界吗?” 亚当想了想自己那平平无奇的小球,摇了摇头:“不是的,超凡在我的世界只不过是幻想的产物。” “幻想吗?那真是了不起的成就,毕竟在我的世界,魔法也是幻想的产物。”卓娅放下茶杯,取出一颗种子,也不见动作,种子破壳生长,变成一朵小花。 ‘花园魔法,可以催生植物,照看一大片花园,是通过幻想驱动魔力实现的。’ 亚当好奇的摸了摸小花,又回想了下脑海记忆,不由得暗骂一声:“一点超凡记忆都没留下,本尊你不当人子1 (本章完) 第187章 地一百八十五章 第187章 地一百八十五章 一处瑰丽空间,各种色彩被糅合在一起,照耀在两个人身上。 顾清源看了看面前四位一体的神明,笑着说道:“我已经放了分身去了你的世界,道友你我之间的赌局晋时开始。” 神名为原初母神的伟大存在没有开口,但此处空间就是祂的神国,二人虽然极少开口,但各种信息交换都在瞬息间完成。 “可。” 而此时亚当苦恼的揪了揪头发,他是本尊的分身,这个他知道,本尊与这个世界创世神一般的存在立下一个赌约,这他也知道,但除此之外,什么也不知道。 最坑的是,亚当只有截止到顾清源穿越大夏前的记忆,所有的超凡知识没剩下半点,连同那个亚当索罗斯的记忆都剩了一丝,只保留了基本的语言沟通能力,两个天赋也没给亚当留下。 除去亚当这个分身的身份,他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凡人。 ‘真是的,本尊到底想要做什么,我连赌约内容是什么都不知道,让我怎么赢,是赌我能活多久吗?’ 亚当有些苦恼,纠结了一会,放弃思考,脑海里只有六个大字:摸鱼,摆烂,躺平。 ‘本尊分明是要坑我,连超凡记忆都扣去,天赋也不给,本尊不会真对自己的真实悟性没点逼数吧?摆,必须硬摆,我就不信本尊会不管。’ 一摆天地宽,亚当直接瘫倒在沙发里,而卓娅一直看着他左右苦恼,既不说话,也不吭声。 亚当终于想起对面还有个人来:“卓娅婆婆,你说我是勇者,是要让我去打败魔王吗?” 卓娅点点头:“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苦难是由魔王军铸成的了,您如果愿意出手当然是好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学魔法,学神术之类的东西?”亚当有些兴奋,魔法哎,高贵的法爷懂不懂,勇者哎,正道人物的招牌呢! “当然可以了,我会为您主持启灵仪式,到时候您就可以操纵魔力了。”卓娅笑道。 亚当摆摆手:“不用您啊您的,太客气了,叫我亚当就可以,那个,卓娅婆婆,启灵仪式用不用花钱,我身上好像没有钱。” “小亚当伱是洁净无尘,万物起始之神的神眷者,是和生命母神同等的存在,怎么可能收你钱。”卓娅摇了摇头。 ‘洁净无尘,万物起始之神?怎么感觉像是清源这两个字的机翻呢?感觉和这个世界不太兼容的样子。’ 亚当想着,举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那我是不是还要检测个天赋什么的,然后察看魔力属性之类的?” 心里则在嘀咕:‘那到时候我会不会检测出全属性,然后被什么魔法会长收为徒弟,那会长还有个孙女,正好和我在同一群魔法学院上学……话说我厨艺不行啊,不会烤肉叫花鸡怎么诱拐圣女魔兽……’ 卓娅看了看低着头笑容有些古怪的亚当,轻咳了一声:“启灵仪式是检测开启你的天赋,然后你可以根据你的天赋来决定走哪条超凡路。” 亚当有些不解抬头。 卓娅一抬手,一本白辉之书在掌心中出现:“这个书被成为源典,启灵仪式后这书就会显现,里面记录着你的天赋,我们称之为魂质。” “你看1她将书本翻开,指在一处,“我的魂质有两个,一个是神眷之人,依靠这个天赋我才能接收母神的讯息,而另一个是格斗精通,受这个天赋影响,我还粗略的会些拳脚。” 亚当则是暼到了另一处: 姓名:卓娅·哈莉梅菲 种族:人族 位阶:升华者      魂质:神眷之人,格斗精通 源质:生命之火,拳法大师,渴战之人…… …… 亚当指了指源典,大佬你掉马了,虽然我不知道源质是什么东西,但那长长一串后缀指定代表着强而有力。 卓娅顺着亚当目光看去,笑了笑:“当启灵开启魂质时,就被称作职业者,开启源质时被称作觉醒者,将魂质源质融融会贯通后就被称作升华者,只是代表了不同阶段,我的职业名其实是战士,只不过我通过源质开启了新的职业分支,是白焰圣徒,我自创的1 ‘妥了,妥必妥的大佬无疑/ 亚当虽然只听了大概,但那个新职业分支和自创字眼无不代表了强力。 “其实我也曾经随远征军去击杀魔王军,魔族称呼我为‘拳鬼’,人族则是称我为‘天国之拳’。”卓娅陷入了回忆。 “那我是不是也能成为法爷,也就是魔法师?”亚当对成为人形自走炮台有些执念,挥手群星陨落,抬手火焰龙卷超帅的有木有,就算是有个法术之手也行啊,到时候冒充念动力者。 亚当看完漫威最喜欢乌木喉了,优雅至极逼格满满,那不比拿着把小匕首捅人的九界第一法师要香? “成为魔法师有些要求,如果不满足的话很难专职的。”卓娅说道,看着随即有些梦想破碎的亚当,又安慰说道: “其实各个职业都是对原初魔力的运用,等到成为高职业者,也能运用魔力使出和魔法师类似的手段,像战士,游荡者等职业名只不过是区分侧重,到后面其实都差不多,只不过大多是因为魂质天赋更适合某个职业,才会转职的。” 随后卓娅又是一顿举例说明。 听完之后,亚当才有些明悟:byd,合着到最后,刺客也能迎面对战,压血开无双,法师也可以点个照明术,抄着法杖上狂暴术,嗜血术,魔念盔甲。 得知实情,亚当心满意足,又和卓娅仔细聊了聊,安心等待启灵仪式。 于是,三天后,在卓娅主持下,一个小小的启灵仪式开启。 亚当迫不及待的翻开刚到手还热乎的源典,随后一句粗口定在喉咙。 姓名:亚当·索维斯 种族:人族 位阶:职业者 魂质:摸鱼能手,游戏高手 摸鱼能手:你擅长在做事中偷懒,丰富的经验会使你时常摸鱼而不被发现。 游戏高手:长久的游戏生涯赋予了你足够灵活的思维和反应能力,以及迅捷的双手。 亚当恨恨的合上源典,什么鬼天赋,游戏高手还有点用,第一个是整活的吧? 他在心中说道: “本尊,我要求洗点,我要开挂!深蓝,给我加满,我要极道流剧本,不要乐子人剧本1 没来的及写,后半夜或者白天补上两章 (本章完) 第188章 武器大师之路 第188章 武器大师之路 瑰丽空间。 顾清源心底暗笑,亚当在心底吐槽他,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得罪了方丈还想跑?这不得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晾了亚当一会,顾清源点落一颗流星,落向亚当,看向对面:“道友,我已出手,作为代价,你也可以加强手中奕子。” 卓雅庄园。 亚当看着散发着白光的源典一阵激动,随着白光消失,魂质上的简介由一团乱码变成两个词条。 无穷之武炼:生而为凡,唯有百折不挠,突破一个个极限,达至技艺的巅峰,拿起兵器,去开启武器大师的无穷试炼吧! 职业之路,武器大师已开启! 勤能补拙:你并非天才,但是可以通过努力缩短与天才的差距,百折不挠的心灵,不屈的意志,失败不会打败你,凡是杀不死伱的,只会让你更强大! ‘武器大师?我要不要找根路灯当武器啊?还有这勤能补拙,我天赋差还不是因为本尊你?’ 亚当看了看简介,虽然在吐糟,但也知道勤能补拙是个神技,理论上永远活下去,就能触摸到全知全能的境界。 “卓娅婆婆,我好像开启了武器大师的职业之路,你听说过这个吗?”亚当看向卓娅。 卓娅有一丝丝惊讶:“除了基础职业外,魂质有一定几率会给你开启独属的职业之路,虽然不多见,但确实存在,我认识的一位阁下,就是开启了‘贤者’职业,辅佐这个国家的王从骑士一步步征战,最终成为了一国之主。” “专属职业一般都会有独特的成长道路,你可以打开源典看一下。”卓娅提示道。 亚当把源典翻到第二页,就看到一张网状图显现在上面,一点光团和许多各样的图标相连。 ‘这是技能树?本尊你这又是从哪里抄来的……’ 他看了看代表自身的光团,第一列只有一个图标连接,而图标后面又连接着更多图标,形成庞大的网络。 亚当点点第一个图标,却没有反应。 卓娅看到他的动作,解释道:“你只是开启了源质,拥有了操纵原初魔力的资格,还没有那么快开启职业能力,不要着急。” 亚当感受着脑中一团白火,这是开启魂质后出现的,称为源火:“我是要通过源火来增强实力吗?” “是的,源火就是你的灵魂显化,你需要通过各种方式将原初魔力投入源火,锻造出自己的魔力,魂质与生俱来,很难增减,但源质可以通过你行走职业之路,追寻超凡生成。”卓娅点点头。 “但你不要本末倒置,是先有行为,经历,领悟,再将这些化为养料投入源火煅烧,升华,才有源质,源典只不过是帮助你更好的认清自己。” 亚当想了想:“所以婆婆的意思是说,我是以自身为薪柴去燃烧源火吗?” “大致可以这么理解,但源火就是你的灵魂,你投进一切去让灵魂燃烧,升华,放出光芒,成就超凡之路,原初魔力也只不过助燃剂,当源火熄灭之时,就是生命归于永寂之时,”卓娅笑眯眯的看着他,“我们每个人都是绚烂的花火,拼尽全力燃烧自己,在夜色下散出璀璨的光芒,哪怕只有一瞬间,就如同流星般滑落,但至少那光亮代表着我们曾经存在过。”      “我开始对这个世界感兴趣了1亚当虽然对成为提着路灯的莽夫有些不太情愿,但对超凡还是很感兴趣的,他的记忆之截止到穿越前,每天都窝在一百八十平的小房间里玩游戏,如今托本尊老爷的福,来了异界,超凡不比游戏好玩? 而且有源典在,他感觉自己就是在经历一个大型真人策略游戏,而且是即时演算的,保证不会出现两个相同的npc,主线任务都有了————打败魔王。 “卓娅婆婆,快教我吸收魔力的办法,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1亚当兴奋的说道。 卓娅后半段有些听不懂,心里大概清楚是勇者的家乡话,笑盈盈的拿出一摞书:“我不知道小亚当你在你的世界知识水平怎么样,先来看看这几本书怎么样?” 亚当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接过书,把它们一一排列开。 《原初魔力基础论》,《精神力剖析(新编版)》,《冥想法与超凡》,《我和异种族的亲密接触》…… 亚当:??其中一本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他怀着批判探索的心情拿起那本疑似18岁成年限定的书,翻了几页,随即晕头转向的合上。 确实是异种族,也确实是亲密接触,一本书写了一个旅行者与各类魔兽,异类的互动,互动不仅限于交流,对战,解剖和烹煮,还有对其习性和特征的描述,是一本游记性质的科普大全。 “这本书的著作者庞德阁下是一位探寻野兽与自然的超凡者,用了八十年写成了《亲密接触》,囊括了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的异种族,他是我很敬佩的学者,如果你想要认知这个世界,最好是把这本书通读一遍。”卓娅摸着封皮有些惆怅。 亚当大概猜到了什么:“婆婆你认识庞德阁下吗?” “是啊,他是我的爱人,”卓娅看着有些惊讶的亚当,“怎么,不敢相信吗?我年轻时可是很漂亮的,追我的小伙能从卓娅庄园排到王都贝尔沃德。” 亚当认真的点点头,虽然卓娅现在风华不再,但依稀可见当年的轮廓,还有一身的气度,岁月从不败美人,只是红颜老去。 “他……去世了吗?”亚当看着卓娅缅怀的眼神说道。 卓娅点点头:“根据位阶的不同,超凡者的寿命会增长,人族本就是短命种,不像精灵和巨龙那样的长生种,普通人族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岁,但哪怕是人族升华者也不过三百多年,庞德只是觉醒者,活了二百三十四岁,可以算是长寿了。” “他从小就对魔兽跟自然很感兴趣,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止一次和我说过,自然是他的第一位爱人,而我只是第二位,”卓娅拢了拢耳边碎发,“后来在我的支持下,他就用了八十年世间去追寻他的梦想。” “我还能想起当他回来的那一幕,他告诉我,他用了八十年去爱他的第一位爱人,如今他要用剩余的时间和无穷的热情去爱他第二位爱人,”卓娅烟波如水一般流转,“在他生命剩余的几十年里,他没有去探寻自然之道,只一心陪在我身边,直到他故去。” 卓娅看着有些沉默的亚当,笑了笑:“好了,不要听我讲这些了,生死不过是一个过程,长久分别只为最终的重逢,只是独自生活在这个满是他印记的地方,有些想念他。” 章节名修改好像还要审核,好烦 (本章完) 第189章 第一次魔力亲密接触 第189章 第一次魔力亲密接触 “长久的分别只为最终的重逢吗?”亚当低声重复道。 “相传造物主原初母神于黑暗中开辟出第一束光,创造出了世间万物,从此这片大陆才有了生机,万物有生有死,当生灵死去时,造物主会派遣祂的永恒之舟接引灵魂去祂的神国,永恒之舟徘徊于造物主神国和人间,为每一个闪烁着智慧之光的生命带去最终的永寂,我们自黑暗之来,只为奔赴梦中的光明,直至生命的最后时刻。”卓娅有些感叹道。 “所以不必为我悲伤,庞德只是走开始了一趟新的旅程,他会在旅途的终点等我,等待与我的再次相逢。” 亚当看了看卓娅有些苍老的面庞:“卓娅婆婆,你……” “不必为我担心,我还有些时间,没有那么快的,庞德让我等了八十年,如今就让他在哪里多等一会吧1卓娅将温润的目光投向亚当,“至少,让我完成母神的嘱托,帮助你在这个世界独立生存。” 亚当与她对视,最终开口道:“你说的母神和生命之母好像不是同一个神明,这个世界神明很多吗?” “其实两位神祇也可是说是一个,原初母神开辟天地,创生万物后就化为四位神明,生命之母,熔炉之主,世界古树和星界龙神,矮人大多信奉熔炉之主,人族主流是生命之母,世界古树被精灵供奉为主神,龙神则是各处都有。”卓娅解释道。 亚当想了想前世狗脑子都快打出来的宗教战争:“伱们不会因为信仰不同打架吗?” “不会的,”卓娅摇摇头,“神明不会降下神旨,供奉只是各族的自发行为,没有神迹,没有反馈,神明只会慈爱的看着一切,我能接到生命之母的旨意只是因为我是祂的神眷,祂会通过我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 她看向远方:“而且,各族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是魔王吗?”亚当问道。 卓娅点点头:“是魔王,他带领的魔族会烧毁村庄,屠杀人口,站在他身后的是世界的反面,万物之暗,深渊。” “深渊?” “是的,深渊不存在于这个位面,而是在位面的反面,祂意志下的黑暗众卿会跨入主位面,入侵,毁灭一切,而魔王,就是统帅黑暗众卿的王者。” 亚当知道这个主位面名为诺拉泽,在远古语中,是美丽而富饶的意思。 ‘看来魔王和深渊就是主线大boss了/ 亚当没有在意,毕竟他知道本尊就在上头看着,而他对面做着的肯定就是造物主原初母神,就算他惹出乱子,也能喊一句我上头有人,静等本尊捞捞。 “所以我要去深渊击杀魔王?” 卓娅摇摇头:“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深渊会腐蚀一切有智慧生灵,在诺拉泽就有无数受深渊侵蚀的魔物,你连对付他们的实力都没有,怎么去打败魔王?” “好了,现在我为你讲解吸纳魔力的冥想法,原初魔力十分狂暴,若是没有万全准备,不要轻易尝试,”卓娅告诫道,“所以你在理解透彻后,也不要着急,先把我给你的那些书看完,我再帮你吸纳第一丝魔力。” 亚当郑重的点点头,按照卓娅的嘱咐取了纸笔,听她讲解。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亚当感觉自己连上了几大节高数课。 懂了吗? 只能懂一点点。 各种硬核的专业名词解释听的亚当头疼,而且其中还掺杂了不少唯心的理论,他只觉得有两面大锣在耳边同时敲响,一边说着平心静气,快快冥想,一边说着燥起来了,魔力循环。 ‘所以,这才是低悟性遇上硬核异界学识的真正打开吗?’      亚当不由得犯嘀咕,这个世界对魔力的探寻更像是追求真理的法爷,只会吟唱咒语的那叫法师,法爷则是追求真理,理解知识,吸收,应用,各种咒法不过是追寻真理过程中微不足道的产物罢了。 “休息会吧,看来你应该受过一定教育,我能看到你在用自己的思维逻辑去理解知识。”卓娅转身,不一会端出一杯青色的饮品。 “不该让你和我这个老太婆一块喝茶的,年轻人应该勇于尝试新事物,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卓娅将饮品放在亚当面前,“香草汁,精灵的饮品,是我用花园里各种绿植果实调配改良版呢1 卓娅有个大花园,里面生长着各色植物,百花齐放,也是她实验花园魔法的地方。 亚当接过杯子,轻轻嗅了嗅,然后喝了一大口。 并没有想象中青草的苦涩,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和凉气,到最后才有一丝丝苦味,不浓烈,反而提神,亚当喝下后感觉身体一震,浆糊般的脑子也清醒了几分。 看着有些惊讶的亚当,卓娅缓缓解释道:“我添加了一些草药,最适合学习之后,恢复心神,以后我每天中晚都给你准备一杯,现在我们该用餐了,晚上你再去翻翻那些书,早些休息,有不懂的地方第二天我给你讲解。” “谢谢卓娅婆婆。”亚当乖巧答应,他这具身体与凡人一样,也需要吃喝拉撒,更有寿命限制。 他苦着脸将桌上书籍揽在怀里,有种重新回到高中生涯的感觉。 半个月后。 一处小小的冥想室,卓娅将散发着清香的香薰点燃,袅袅青烟缠绕盘膝坐立中央的亚当,随着他呼吸将青烟吸入肺中。 “这是清神草药做的,最适合冥想时使用,超凡者在淬炼原初魔力时都被备上一些。”卓娅说道。 亚当看了看那用金盘托着的精致香薰,没有说话,闭眼盘腿冥想,源典在身前漂福 虽然他还没有将那些书学完,但也清楚了大概,卓娅在考校了他知识掌握程度后,正式宣布可以吸纳魔力,正式开启职业超凡之路。 随着卓娅开启仪轨,亚当随即感觉意志一沉。 “你现在意识已经处于魔力潮汐中,用我教你的灵视之法去观察魔力,捕捉魔力。”卓娅嘱咐完,随后不在开口。 亚当缓缓睁开眼,就看到狂暴的魔力翻滚,缠绕周身,每一股都蕴含着伟力,他不敢迟疑,精神力放出,拉扯着一丝魔力投入源火。 他闷哼一声,鼻口流出血气,有淡淡眩晕感,源火则是随着魔力投入,焰苗猛地高涨起来,一丝魔力被源火萃取出来,亚当连忙用精神力烙入自己的印记。 他缓缓睁开眼,漂浮着的源典自动打开。 第一列图标闪闪发光,不再晦暗。 ‘武器大师之路开启,职业技能:武器精通,开启’ 随后又衍生一个小图标: ‘职业技能:不死徒手,开启’ (本章完) 第190章 现在你面前的是 第190章 现在你面前的是…… 亚当挥舞手中木棍,随着遍布黑色纹路的木棍击打在假人身上,无有着甲的木人右臂断裂,露出木茬。 他摸了摸额头虚汗,把木棍扔下,随着心念一动,木棍攀附的黑纹消散,魔力回归亚当体内。 他显出源典,看了一眼。 武器精通:极于技巧之道使得你对于各种武器的运用更加得心应手,武器经验获取上升。 ps:exp up 不死徒手:武器大师怎么可以死于徒手,你的魔力会提升手接触到物体的威力,并短暂改造武器材质,激发超凡威能。 ps:当你身处家具城时,伱就是唯一的神,直到另外一位神的降临…… 简单实用,清晰明了,亚当撇了撇嘴,他确信,别的超凡者或许也有类似的职业技能,但绝不会有这乱七八糟的ps。 ‘好好好,坐在上面看戏不够,还冒充面板小精灵是吧?’ 亚当冲天比了个中指,随后熟悉两个技能的运用。 武器精通没得说,他从一个毫无对战经历,只会抡王八拳的路人到成为能够掌控兵器,不至于被武器反打,且能掌握各种发力窍门的入门者只用了三天。 ‘运用兵器,我能不能把人当做兵器,或者奇怪古怪的东西?’ 脑洞大开的亚当思路宽广,可惜技能没给他留下钻空子的空间,在抓了几个小动物实验过后,发现对活物无效。 至于不死徒手,这个适应范围就广了,小到砖头板凳,大到长棍阔刀,都能运用,可惜限于材质和魔力,无法催发更大的威能,亚当手中木棍也只是坚韧了许多,并没有超凡词条。 且亚当当场手拍大地的后果只有手痛,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直接化身阿赖耶识之主,大地变身巨大泥偶。 “不急不急,梦想总要有的。”亚当安慰自己说道。 试验完成后,亚当一脚将木棍踩断,走向卓娅房间。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交谈。 ‘有客人?’ 亚当想了想,准备转身离去。 “小亚当,别站在门口了,进来吧,我有人给你介绍。”卓娅声音传来。 亚当随即停了脚步,敲了敲门:“那我进来了,卓娅婆婆。” 轻轻推开门,就看到卓娅婆婆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一人。 那人穿着一副全身重甲,身姿挺拔高大,看着得有两米出头。 他没有坐在卓娅对面沙发,而是找了一个木椅,差不多能坐两个亚当的椅子被黑熊般的男人独自挤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下一秒男人就要来个掉凳。 如今他将头盔取下,放在脚边,面容粗犷,下巴一圈胡茬,一道伤痕自鼻尖划至眼角,随着开门声响起,偏头看向亚当。 “这是前王宫骑士总教习,辉煌骑士团团长,骑士长,晨曦之光,墨修阁下。”卓娅介绍道。      “哈哈哈,你就是亚当吧1墨修大笑道,“辉煌骑士团团长职位我已经卸下了,交给更年轻更好的棒小伙来接手,所以卓娅大人你不用介绍那么多。” 他站起身来到亚当身前,亚当只感觉在阴影笼罩下瑟瑟发抖。 “所以叫我墨修就可以了。” 墨修伸出手,亚当也伸手触及手甲,有些冰凉。 “墨修阁下你嗷~” 亚当感觉被手甲张嘴咬了一口,嗷一声惨叫。 墨修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卓娅,卓娅轻轻端起茶杯:“小亚当刚刚冥想出一丝魔力,应该经受不住骑士长撕裂魔族的手劲。” 墨修一阵干笑,看着有些跳脚的亚当,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孱弱的身躯可成不了棒小伙,等我给你带些好肉补补。” 亚当身形凭空矮了半截,像是个小土豆。 “好了,小墨修不要再逗小亚当了,亚当过来坐。”卓娅放下茶杯,开口解围。 等到两人坐好,卓娅开口对亚当道:“我请小墨修来是为了教导你技艺,墨修曾经是教习,培养了很多新鲜血液,有他在,你的超凡之途能少走很多弯路。” “我对重剑和骑枪,骑术都有些研究,如今算是退隐状态,正好卓娅大人召唤,这才前来。”墨修看向亚当。 “首先我要明确一点,虽然我是受卓娅大人所托,但我不会对你网开一面,没有疼痛,血汗不会成长为棒小伙,听说你有抵御魔族的志向?” 亚当点点头。 “那我更不可能对你懈怠,反而会更加严格,魔族狡诈,天赋比人族好太多,幼年就能掌控魔力,你现在可以好好想一想,如果感觉对接下来的训练没有信心,我不会嘲笑你,也不会轻看你,你能有对抗魔族的心就已经很完美了。” 墨修摸了摸脸上伤疤:“但魔族很厉害,相当厉害,便是我这样的超凡者,也险些丧命,对了,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是四阶超凡,职业名晨曦骑士。” 亚当早己经不是懵懵懂懂的状态,若是两位超凡相遇,就是这般介绍。 先介绍超凡阶级,统共有五阶,根据职业命名。 前三阶只有初级,中级,高级,当到了四阶,魔力开始与基础职业相融合,根据魔力性质,衍生出超凡职业,形成专属超凡职业,而到了五阶,已经不再被职业名拘束,而是获取独特的超凡之名,那代表着超凡之力的升华,而一个超凡名只会指向一个人,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烙樱 职业者,觉醒者,升华者只代表了超凡的三个阶段,但往往只有升华者能触摸五阶超凡。 在超凡阶名之后则是职业名,晨曦骑士代表着墨修的魔力性质,也代表了他已经初步将魔力与基础职业骑士相融合,形成独属于自己的职业名。 而将职业进行彻底升华,就会衍生出独属的名号,开拓新职业路途,例如在座就有一位。 亚当看向一处,站在他面前的是:五阶超凡者,升华者,被冠以拳鬼凶名,超凡名天国之拳,创造出职业分支白焰圣徒之人,神眷者,卓娅·哈莉梅菲大人。 (本章完) 第191章 我尊敬的五阶超凡者大人 第191章 我尊敬的五阶超凡者大人 亚当收回目光,看向墨修:“亚当·索维斯,一阶超凡,职业名武器大师。” “哦?居然不是基础职业?”墨修有些惊讶的看向卓娅。 卓娅又取了新茶放入壶中,淡定说道:“总要保留些惊喜不是吗?” “对,确实是个惊喜1墨修哈哈一笑,随即看向亚当:“小子,我改变主意了,超凡职业万里难挑一,这代表着你从一开始就走在超凡与职业融合的路上,若是不半途夭折,必然四阶,你这样的人才不该湮灭于众人,我会用更严苛的训练要求你,伱答不答应,别当个我看不起的软蛋1墨修说着把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亚当看了看自己源典上的勤能补拙词条,又抬头看看天,有外挂在手,还有个批发外挂的风灵月影宗本尊,难道还怕这小小训练?难道还不许我狂一点了?深蓝,给我加满! “四阶,墨修阁下,你也未免太瞧不起我了,我要成为五阶,我要打败魔王1 墨修一愣,又拍了拍亚当,哈哈大笑:“好,是我眼界小了,我认可你了,少年,跟着我训练吧!我会狠狠的操练你1 随后脸色深沉的一笑:“你可要做好准备,我会让你领略地狱的风景。” 亚当不屑一笑:“尽管放马过来,我这一生,只有向前,你可曾看到我后悔半分?” 亚当很后悔,无比后悔,他单知道会被操练,但不知道会这么痛苦。 在跟随着墨修做完热身运动,他就开始在墨修监督下在演武场跑圈,来头几圈还好,越往后跑的越慢,跑到现在已经感觉双腿灌铅一般沉重,胸腔火辣辣的刺痛。 他是凡人躯体,前世的运动量只取决于外卖的次数,哪里经历过这比马拉松还漫长的跑步。 墨修还在一旁起哄,他如今坐在场边,有一把大伞遮阳,支起一把躺椅,躺椅边上是卓娅给准备的新鲜瓜果,还有一瓶冰镇酒。 “快跑,这才几圈就跑不动了!要知道我手底下的棒小伙可是穿着负重跑的,他们可比你现在娘们唧唧的样子好多了1 “是不是感觉胸口刺痛,头晕眼花,现在说一句墨修大爷我错了,我不是男人,我就给你一杯冰酒解渴1 亚当咬咬牙,全当墨修在放屁,一心盯着远处参照物一步步向前,跌倒了无数次,膝盖手肘无数淤青仍旧在坚持。 “哦?看来你还有几分骨气1墨修举着酒杯遥遥相敬,“那我送你一句话,是未来的五阶大超凡者说的,我这一生,只有向前,你可曾看过我后悔半分,与君共勉1 墨修一口把杯中酒喝完,还觉得不过瘾,提着酒瓶咕咚咕咚畅饮,还一阵怪叫。 “好酒,敬五阶,敬超凡,哈哈哈哈1 亚当就像听不到一般,他已经跑了半个上午,现在都已经不算跑,连走都不算,只是一步步挪。 “蠢蛋,我叫你跑,你真就这般跑?你的魔力呢?你的脑子呢?调整呼吸1墨修喊道。 亚当努力憋住一口气,缓缓分次吐出,去寻找节奏,同时身躯在慢慢适应,调整,每一圈下来,他都会对身体运转作出细微调整,发力技巧,肌肉运作都在努力适应自身,如今更是压榨魔力。 墨修看着调整自身的亚当,吐出一口酒气:“体质不合格,但毅力和悟性还算可以。” 他是一点点看着亚当从有些搞笑,一步一晃的跑步姿态慢慢调整到最适合发力的状态。      能到墨修手下的骑士都是从小被父辈一点点传授带起来的,骑士殷实的家境让他们每天做的事只有一件,训练,训练,还是训练。 充足的肉食保证了强健的体魄,无止休的训练让他们掌握了发力技巧,这样的人,哪怕是负重跑一整天都可以。 到亚当不一样,墨修通过那几拍已经大致掌握他的体魄,看了半上午也清楚了他的身体极限。 只能说一般,有些孱弱,但那从每次跌倒爬起,筋疲力尽的状态下隐藏着一只凶兽,一只渴饮自己血肉的凶兽,他会从每次失误中汲取营养,每一次爬起都是更强大的自己。 “我还没开始指点,单靠自己体悟就掌握了一定的发力技巧,下马威没成,反倒是我被打脸了。”墨修摇摇头,“或许他真能成为五阶也说不定。” “好了,现在把控住呼吸节奏,放缓脚步,随着我的呼吸运转魔力。”墨修来到亚当身旁,随他一起行走。 话音刚落,亚当就听到一声强有力的心跳,随后沉稳又有间隔的响起。 “随着这个节奏来,看好我的呼吸。”墨修嘴大张大合,确保亚当能看得清。 亚当随即调整,伴随着步伐一致,心跳一致,呼吸吻合,魔力在体内四处流窜,身体也在缓慢提升,虽然很弱,但他能感觉到。 等到亚当魔力耗尽,墨修喊了一声停:“现在可以慢走几圈,听我给你讲解你发力的几处漏洞。” 随着一声停,亚当呼吸节奏被打乱,他有些怅然若失的放慢脚步,看向一头薄汗的墨修。 “看什么看,你那呼吸法与我不同,我这是上位呼吸法,知道我特意调整呼吸节奏多难受吗1墨修咧着嘴大笑,“接下来我讲的好好听着!够你用一辈子了1 墨修吐出一口气,随即重甲四处吹出一阵白气,整个演武场好似刮过一阵狂风,给亚当带来一阵清凉。 等到亚当和墨修卓娅一同共进晚餐时,他已经连汤匙都举不太起来,大腿里子火辣辣的疼,四肢酸软。 “唉1 亚当叹了一口气,看了卓娅一眼,直接低下头用嘴抵住汤碗喝起来。 卓娅笑眯眯的看着他,墨修则是又一阵怪叫:“我敬爱的五阶超凡者大人怎么能如此狼狈,您告诉我是谁干的好事,我去教训他1 亚当翻了个白眼,无力反驳。 等到了晚上,亚当刚进屋,就看到一黑熊般的噩梦身影站在自己房里。 “今天白天活动量对于你而言有些大,我来给你活动下筋骨,省得你明天爬不起来。”黑熊伸出大手。 亚当一惊:“不是,你起码先把手甲脱了吧?” 不久后,卓娅庄园里传出一阵鬼哭狼嚎,和著名配音艺术家汤姆先生的声音如出一辙。 (本章完) 第192章 又来一个大佬 第192章 又来一个大佬 演武场内。 “来。” 墨修对亚当招了招手,亚当随即提剑上前,舞出大片剑花。 “嗯,还算可以,耍的挺流畅。”墨修提着自己的重剑指导道,“但还不够。” 说着他刺入剑网缝隙,一剑压下,将那剑砸落:“单有技巧,无有力道,只会一触就破。” 亚当顺着力道弃剑,从后腰取出双刀,黑色花纹攀附而上。 精钢双刀衍生词条,迅捷:出手速度加快。 两道乌光化作稠密刀网,点在重剑剑身,将庞大力道分次消弭。 “不够不够,再快点再快点,我一剑下去你要用七八刀抵消,还没等我热身完毕,你就体力耗尽了!进攻,不要一味防守。”墨修一计横斩迫开双刀。 亚当稳住有些震麻的双手,见重剑带着凶风斩来,旋身躲避,转体的同时一把刀脱手而出,直刺墨修面门。 “以攻其要害迫使回防,不错。”墨修收剑,将宽大剑身挡在面前。 铛噗噗噗噗。 一把刀飞出击中重剑,却又一连串声音响起。 墨修看了看掉落的短刀和飞针:“这个可以,依靠你的职业技能,短刀和飞针都能发挥不俗杀伤,用短刀遮蔽一侧的飞针,造成视觉盲区,有点意思。” “对于死斗,没有阴险之说,只要能赢就可以,哪怕跪地求饶偷袭,也是个办法。”墨修捏住飞针看了看,“还可以给飞针涂毒,毒对住低阶超凡杀伤最大,而一个出名的毒药大师是没人敢轻易招惹的。” 说着他将飞针甩回,亚当举刀格挡,刀身被刺穿一个小洞。 墨修已经来到亚当身前,重剑抵在胸口:“但战场不会只给伱匹配同阶位的对手,当你投掷出飞针后,我的耳朵已经听到气流的声音,早已经有了防范。” 亚当看着身前的剑锋,叹了口气:“认输认输,你让我一个一阶怎么去打四阶的墨修大人?” “哈哈哈,这是对练,培养你的战斗意识,我又不会下死手。”墨修收剑大笑。 就在这时,亚当魔力蓄势待发,早已被聚集的魔力随着脚下一铲散出,漫天的沙土被不死徒手技能强化,带着雷音撒向墨修。 扬沙,小子! 墨修脸色一变,将重剑提起,门板似的大剑舞的密不透风,将小石子隔绝在外,但仍有一点灰尘扑面。 他看了看脚面一点灰土,大笑道:“对,就该这么战斗,不用那么体面,没在泥坑里打过滚怎么叫战士。” 随后墨修摆摆手:“去洗洗吧,接下来我教你武技。” 等到亚当乖巧离去,他才转头:“卓娅大人,你怎么来了?” “有客人来,我准备让亚当见见。”卓娅从空处现身,“怎么样?” 墨修笑道:“这小子挺用功的,成长的也很快。 “刚才你明明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怎么不躲?”卓娅问道。 “总要给他点盼头嘛,不然一直被打击难免泄气。”墨修咧着大嘴。 “不会的,亚当心性很坚韧,而且对失败没有那么失落,好像有什么在激励着他。”卓娅摇摇头。      “不说这个,是谁来了?”墨修问道。 “我那位弟子。”卓娅说道。 “哦,是她啊,她难得有心来一趟。”墨修恍然大悟。 “她天生性情冷淡,连面对我这个导师都不曾露出几分笑容,”卓娅有些头痛,“若不是我写信给她,只怕她都想不起来探望我。” 墨修宽慰道:“她那一族天生对时间流逝和情感不敏感,或许对她而言,上一次见面不过是几天之前。” “唉,这是她的天性,我不怪她,我只是有些担心,这孩子无法共情,但千百年后,有一天萌生情感,回头望去,故人逝去,满目遗憾,她该有多无助。” “那对我们太过久远了,我们的寿命对于她漫长的时间而言不过是一小段旅程,到那时,也会有别人陪伴着她的。” “真是漫长的寿命,”卓娅感叹道,“希望那孩子能快乐吧!毕竟她是个精灵。” “是啊,是个精灵。”墨修附和道。 当亚当从浴室出来,正打算去倒杯香草汁喝,对于今天取得的小小成果没有放在心上。 虽然他对于四阶超凡无有概念,但他不会相信一个历经百战的大骑士会在应对自己的小手段时出现纰漏。 ‘被让了啊/ 亚当心底感叹,随即抛之脑后,他一个一阶越级败四阶才是天方夜谭。 他活动了下手腕,墨修无非担心他被一次次失败击垮,变得不自信,但亚当感受了下身躯的力量,微微一笑。 ‘有那勤能补拙在,每一次失败我都会汲取更多教训,迟早有一天我会变得无比强大,而且……’ 亚当发现一事,他的职业技能勤能补拙还有一个隐藏特性,一证永证,学会的技艺不会随着世间流逝而生疏,这这代表着他的实力只有前进,无有后退。 他来到茶厅:“我记得这里还有些香草汁材料,完全可以自己调制一杯。” 刚刚推开门,就有阳光泼洒而出,茶厅紧挨着花园,只有一道透光的玻璃阻挡,亚当探头探脑而入,正看到一白袍人将最后一点香草汁粉末倒入茶壶。 听到门响,白袍人转身,是个少女,淡金色长发,有些冷漠的面庞,尖尖的耳朵,一米六的身高,整身的白袍套在身上,青色和金色条纹织在袍袖和身前,一件羽织披在肩头,中间是浅色皮带,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镶嵌在皮带卡扣中心,右手有一枚小小的金色手环扣住少女纤细的手腕,脚下则是一双棕色耐磨皮靴,一柄木质法杖在身后漂福 亚当:活精灵? “你是……亚当·索维斯?”少女摇晃着茶壶,轻声问道,声线有些清雅,又夹杂一丝丝空灵。 “是的,请问阁下是?”亚当问道。 “我是尤菲,尤菲丽雅·莲,精灵族,是个魔法使,受老师之托,前来教导你魔力之道。”尤菲郑重其事的介绍道。 ‘乖乖,卓娅婆婆又拉了一个法爷大佬来。’ “阿莲,你来了。” 正想着,卓娅推门而入。 (本章完) 第193章 长生种 第193章 长生种 “阿莲,我不是准备了专门袍青草汁的茶壶吗,怎么又弄混了。”卓娅走到尤菲面前,敲了敲她的脑壳。 “因为它们都长得很像,老师,”尤菲摸了摸额头,看着面前一排茶壶,“而且一般没有人会准备二十三把茶壶,只为泡不同的茶叶。” 卓娅带来茶盖,里面清澈微绿的草汁甜意混杂着淡淡茶香,叹了口气:“我不相信一个能分清魔法阵细微差别的魔法阵会看不出茶壶的不同。” 尤菲扭头看向亚当:“这是老师你说的那个人吗?” 卓娅叹息着将茶壶摆上桌:“是的,就是他,阿莲,给我泡一壶绿茶,用左手起第三个茶壶。” 等到尤菲乖巧离去,卓娅才对亚当招招手,示意他坐下:“阿莲是我的弟子,我请她来是让她教导你魔力技巧,如你所见,是个精灵。” “卓娅婆婆不是打拳的吗,怎么会有一个魔法使徒弟?”亚当给自己倒了一杯香草汁,又将另一杯放在卓娅身旁空位。 “那孩子是我在魔族战场捡到的,后来就一直跟着我,我虽然只对格斗术式有些精通,但不妨碍阿莲这孩子天赋好,我只带她入了门,剩下的她就能自己学习了。”卓娅微微抬头。 “别看她样子看着很年轻,实际上她比我岁数可大多了,毕竟是长生种精灵嘛1卓娅笑了笑,“我捡到她时只有一点点大,现在站在我身高已经和我差不多,以后就会比我还高了。” 卓娅与尤菲身高相仿,她已经老去,尤菲还有漫长的时间,而且…… “卓娅婆婆是有什么嘱托给我吗?”亚当看向门口,“为此还只支开了她。” “是啊,是啊,”卓娅看向亚当,“伱是异世来的勇者,掌握着跨越世界的奇迹,肯定能活很久吧?” 亚当转头看向她:“我不知道,按你的话说,我只是一名神眷,但是神明允许的话,我或许会活很久。” “那我能不能请求你,在你偶尔闲暇时,去代我照顾下那孩子呢?”卓娅摸了摸脸,“毕竟,我好像陪伴不了她多久了。” 亚当沉默的看着她,人类的寿命对于精灵来说连零头都算不上,卓娅伴随着尤菲成长,看着她的身高渐渐超过自己,但卓娅却没有反超的机会了。 毕竟,在土里的人又怎么会高过外面的精灵。 “我来时是辉煌历225年,现在是228年,这三年来,卓娅婆婆对我无微不至,”亚当看着卓娅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答应,如果这是您的请求的话。” “别担心,我还没老到交代遗言的时候,至少我还能看到你成长起来,而那孩子,你只需要几百年看一下过的好不好就可以,毕竟在精灵眼里,几百年就和几年差不多。”卓娅笑着摆摆手,“我只是有些担心,她一直以来都是独自生活,若是我再离去,在这个世界外没有相熟的人,她该有多难过。” “她没有精灵族群吗?”亚当问道。 卓娅摇摇头:“她那一支已经消失了,连同孕育他们的古树都已经毁在魔王军的战火下,在这世间,她是那一支精灵最后的遗孤。” “精灵不同于我们人族,他们是由古树孕育,从果子中生出,天生感情淡漠,又有漫长的生命,对岁月的痕迹感知更加迟钝。” “尤菲甚至更严重,过早的脱离族群,已经更长久的独自生活,长此以往,只怕会剩下一具空壳。” 亚当指了指茶壶香草汁:“我看她并没有您说的那般木讷。” “她从小不会表达对某个事物的喜爱,并不是隐藏不说,而是无法体会到什么是喜欢,你知道我发现她对茶壶和香草汁感兴趣用了多久吗?十三年,当她对我说她喜欢香草汁,我忽然感觉孩子长大了。”卓娅眼中溢满了笑意。 正说着,尤菲端着茶壶走了进来,放茶盘,倒茶,又将茶杯递给卓娅,亚当看着感觉不出什么不同,顶多感觉她有些冷淡。 “现在由我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最爱的弟子,阿莲,今后她会教导你魔力,”卓娅拍了拍尤菲头,又看向亚当,“这是亚当,是立志要斩杀魔王的人。” “你好,我是尤菲。”      ………… 当卓娅去准备晚饭,茶厅里只剩下尤菲和亚当。 “老师她有委托你什么事情吗?”尤菲问道。 亚当点点头:“卓娅婆婆害怕你过的不好,委托我照看你。” “为什么会不好,我觉得还可以。”尤菲有些困惑的问道。 亚当看了看她的眸子,发觉内里很平静:“一个人生活不会感觉孤独吗?时间过去很多年也不会吗?” “孤独?可是我很长时间都是一个人,并没有什么不好,时间……”尤菲手攥在胸前,“是我感觉才过了一会,老师已经长了好多皱纹吗?” ‘这便是长生种的心态吗?这种淡漠心态是为了避免灵魂上的磨损还是说只有这种心态才能成为长生种?’ 亚当有些迷惑。 ‘本尊长生久视,他又如何避免这种心态,稳定自己的人性之锚?如果是我,又该怎么办?’ 一场谈话无疾而终,两人被卓娅赶去用餐。 此后几天。 “我会教导你魔力与咒法的搭建原理。”尤菲说道。 底下亚当奋笔疾书,将要点记下。 “还不会吗?那我再讲一遍吧,你仔细听。”尤菲说道。 底下亚当奋笔疾书。 “还不会?那我再讲一遍。” 尤菲是个好老师,她会用淡定的心态去讲解知识而不会厌烦,反倒是亚当有些着急。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尤菲将魔力基本原理讲述清楚便离去,而亚当又投入新一轮墨修的地狱训练,只不过不同的是他还要在空暇是钻研魔力,争取将魔力与自身职业融合。 此后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尤菲,她就像一片落叶,落至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又逐渐消失。 直到亚当与尤菲的第二次见面。 辉煌历240年,五阶超凡者卓娅逝世。 无女主,无女主,尤菲只是个观察样本 下一章白天补 想写长生种的心态感觉对我太难了,完全想象不到 设定铺完了,该推剧情了 很好奇为什么总有那么几个人不管我写的多烂都在跟读,感谢感谢 (本章完) 第194章 愿你回归永恒的国度 第194章 愿你回归永恒的国度 葬礼没有那么隆重,完全没有五阶超凡者的匹配待遇。 小小的礼堂里,停着洁白的棺礅,卓娅就静静的躺在里面,伴随她的,是数不清的花瓣。 死亡,是一个沉重的字眼,甚至死亡过程本身就是个痛苦的终结,将死者一点点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强健的躯体开始变得越来越无力,每时每刻的变化都在预示着最终时刻的到来。 甚至不会给逝者留下最后的体面,伴随着一口气吐出,脸上和躯体渐渐没有了血色,开始变得苍白,僵硬,甚至会让躯体扭曲,脚不自然的偏转,嘴巴微微张开,眼睛失去光彩,露出眼白,带着一丝丝恐怖。 一位神官轻轻敲响小钟,在诉说着生命之母的教义,也诉说的卓娅的一生。 “在她相对于时间长河只有一瞬的生命中,卓娅女士爆发出绚烂的光,历数她的一生,她曾参与抵抗魔族,阵斩魔王下十二席其中三位,与他的挚友们组成的冒险小队深入魔族领地,击伤魔王,她也曾加入教育事业,编撰教材,传授技艺……” 在台下有几排长椅,风尘仆仆赶来的亚当就坐在下面,旁边是墨修,共席的还有附近的村民,得知消息的仰慕者,以及各大贵族派遣来的代表。 神官的话若隐若现,亚当有些听不清,那位慈祥的长者又坚持了很久才投往死亡的怀抱,哪怕他早有预料,但当他以最快速度赶回来时,那位长者已经不能再起身为自己端上一杯香草汁,亚当还能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对于死亡,相对于肉体上的痛苦,卓娅更有一种灵魂上的坦然。 看到亚当回来,她也只是笑了笑:“好久不见,小亚当,不,或许该叫你亚当了,看来骑士团的经历让你成熟了不少。” “您想怎么叫都可以,卓娅婆婆。”彼时已经一米九高的亚当说道。 “十几年光阴这么快就过去了,你也从少年渐渐迈入中年,马上快三十岁了吧,还不打算找一任妻子吗?独自生活可是很辛苦的。”卓娅就像是催婚的大家长。 亚当摇摇头:“不,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不该有许多情感上的羁绊。” “但是情感的羁绊会给予支撑伱活下去的力量,毕竟你还有很多岁月要去渡过。”卓娅目光变得柔和,仿佛看到的还是那个有些瘦弱的少年。 她偏了偏头,能看到她用花园魔法悉心照料的花园,一如既往的生机勃勃:“其实当我看到你的第一刻,我就打算让你替我照看我的弟子,我的眼睛是神明的眼睛,它能让我看到许多东西。” “亚当,你和尤菲是同一类人,你们注定会有漫长的生命,我用情义去捆绑你,让你作下约定,你不会怪我吧?” 亚当沉默的摇摇头,看着花园没有说话。 “长生种的世界不是短命种可以理解的,哪怕我活了很久,也说不清楚,”卓娅声音变得微弱,“但我知道,长生是一杯毒酒,它会消磨你的情感,磨损你的灵魂,最终你会带着伤痕累累的灵魂如行尸走肉一样活在世上,亚当,你以短命种的心态去渡过漫长岁月是不行的。” “我让你照看尤菲,但何尝不是让她照看你,当很久之后,世上再没有你熟悉的人,记忆里的名字变成童话中的人物,至少,尤菲还会活着。”卓娅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亚当上前握住她的手,很瘦,像是一层皮下没有血肉,只有骨头:“婆婆,你不要说了,该休息下了。” 卓娅笑着摇摇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了解,别忘了我是五阶超凡,我是该休息了,不过是那永久的安息。”      她看向花园:“你看,花园里的花总会落去,但花瓣沉入泥土,也会让剩余的花更为茂盛,这就是人,这就是传承,由生至死,是逃脱不过的轮回,亚当,不必为我伤心,庞德已经等了我太久,我该去赴一个漫长的约会了,不然他会生气的。” 亚当感受着手掌中的温度,就听卓娅说道:“我已经看到来自造物主神国的方舟,它会接引我去那无尽的光明……” 随后声音越来越低…… 亚当将卓娅渐渐失去温度的手掌在脸颊旁蹭了蹭:“晚安,卓娅婆婆,愿你在无尽光明中得到永远的安息。” 随着墨修推门进来,亚当眉心的金纹缓缓消散。 记忆好像一触就散的梦境,亚当看着那洁白的棺礅,神官的话已经快要结束:“愿她乘着方舟抵达神国,在造物主神国永眠。” 小钟钟声响起,众人开始最后的告别仪式,每个人都拿着一朵花来到棺礅前,看了看逝者,把花摆在她身旁。 亚当看了一眼越发娇小瘦弱的卓娅,将她的面容深深刻在心底。 “尤菲也来了。”墨修提示到。 亚当也看到了她,相比之前初见的淡漠,她现在有些不知所措,抓着花迟迟不上前。 “把花放进棺礅吧,让它代替你陪伴着卓娅婆婆。”亚当来到她身边说道,“也作最后一次告别。” “告别吗?”尤菲低声说道,她把手捂在胸口。 亚当看了看她,感觉不出什么:“是的,告别,不管你理不理解,都是为了让你以后不会有遗憾。” 说完亚当转身离去,他还有很多事要忙,还要帮卓娅的棺礅入土,他现在没有心情去观察一个长生种,也不想管她到底有没有感情。 等到一切都忙完,亚当默默走回庄园。 “喂,小子,要不要来打一架,我知道一个地方适合活动手脚1墨修从后面忽然喊住亚当。 源典忽然出现,上面是密密麻麻被点亮的图标,亚当忽然转头笑道:“好啊,我也正想打一架呢,你可不要输的太狼狈啊1 随后一股股爆裂黑红气势爆开,一柄篆刻着黑色花纹的大剑和一具拥有同样花纹的铠甲出现在亚当手上,身上。 “喂喂,你不要太夸张了1被一波波气势带起的狂风吹的睁不开眼的墨修咽了口口水,随即一笑,“不过身为战士,我是不会退缩的,就让我看看你这十年,在骑士团修行的成果1 (本章完) 第195章 卓娅的礼物与超凡 第195章 卓娅的礼物与超凡 一处山谷中。 大剑将重剑格开,随后击打的墨修手腕,重剑打着旋飞出,掉落。 “你好像败了呢,墨修……老师。”亚当看着大口喘着粗气的墨修说道。 墨修没有去管心爱的兵器,一屁股坐在地上:“哈,毕竟我也老了啊!臭小子,一点也不知道留手,本以为能多支撑几个回合呢,太不给老师面子了1 亚当走上前,和墨修并排坐着:“故意放水老师才会真的生气吧1 “但是被干净利落的击败也不会让我高兴啊,臭小子1墨修拍了拍亚当宽大的臂膀。 “怎么样,打过一架感觉好受点了吗?” 亚当点点头。 “不要这个样子,这样怎么能成为棒小伙,卓娅大人也不想看到你失落的模样的,对了……”墨修好像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臂环。 “这是卓娅大人托付我交给你的东西,是具有存储空间性质的魔导器,里面有她送伱的礼物。” 亚当伸手接过,魔力涌动,烙印下自己的印记,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一个长方形一米多高的匣子,各式各样的衣服,一副铠甲,还有……一个特大号纸包。 亚当拿起纸包,味道很熟悉。 “卓娅大人知道你很喜欢和香草汁,每年都抽空做一些,慢慢就攒了好多。”墨修笑道。 亚当摸了摸那不像纸包,反而像是大包裹的香草粉末,忽然笑了出来。 他擦了擦眼角:“哈哈,不管过了多久,卓娅婆婆还当我是那个小孩子啊!明明我三十岁的生日都快到了。” “毕竟以卓娅大人的年纪,大部分人族都算是小孩子吧!那个方匣和衣服就是她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你不是武器大师吗,她专门托矮人的工匠打造了那个武器匣,兵器放在里面会逐渐被魔力蕴养,提升材质,还会自动保养,还有一些小功能,可耗费了工匠大师不少心血,给它取个名字吧1墨修说道。 亚当一按兵器匣顶部,魔力光辉流转匣身,前面和侧面飞速展开,如同绽开的花瓣,里面大小不一的格子等着他去填满:“就叫它‘卓娅婆婆的庇护’吧1 ‘我会带着它闯出无比崇高的名声,到时候,哪怕时间流逝,已经没有人记得她的容貌,但会有更多人记住她的名字/ “是个好名字1墨修感叹。      亚当又把手伸向那副铠甲:“说起来,老师,这是你的铠甲吧,你是感觉我看不出来吗?” 墨修有些不自在,拍了拍亚当肩膀:“我已经老了,用不到这副铠甲,你是我的弟子,就该由你来继承,这铠甲被附魔了许多术式,除了强大的防御力,还会根据穿戴者体型调整大小,比你现在身上的骑士团制式铠好上很多,够你用很长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你小子怎么长得,一年窜一截,你不会有什么巨人血统吧?” 亚当看了看源典的其中一个图标: 强健体魄:身为武器大师,怎么能没有足够强大的躯体,你会从魔力和饮食中汲取更多的营养,强大你的体魄。 ps:你这个豆芽菜,是和某个拿盾牌,盾锤双修的男人一样注射了超级士兵血清吗? “我不记得认识什么巨人,况且您还说我?”亚当看了看两米出头的墨修。 墨修哈哈一笑,捡起重剑,顺手插入武器匣,冲着想要阻止的亚当摆摆手:“这把重剑我也用不到,全交给你了,它的名字是黎明破晓,替我多杀几个魔族,为人族带来黎明之光。” 看着墨修这个样子,亚当心头有些沉重,反而墨修很坦然:“不要多想,我还一时半会死不了,还没看到我得意的弟子崛起,我死都不会闭眼的,再说了,战士怎么能畏惧死亡。” “我不会像卓娅大人一样默默无闻的死去,也不会偷偷躲在某个地方孤独老死,要死,也该轰轰烈烈的战死,战死是战士的宿命,等你知道有一个老迈的骑士自不量力的冲击魔族防线,那便是我了,到时候不必着急为我报仇,等你有十足把握,取了魔王头颅去祭奠我吧,再给我带几瓶好酒就更好了1 太阳缓缓落下,温暖的夕阳撒在亚当两人身上,亚当穿上那具重铠,拔出重剑,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欣赏着无边夕阳的美景。 随着一侧的山谷将阳光遮挡住,光与暗的交界线缓缓偏移到亚当和墨修中间。 温暖的夕阳在亚当伤痕累累的铠甲上铺出淡淡的金光,而墨修隐藏在阴暗中,只有浅浅的影子和亚当重叠在一起,好似是新旧交替的仪式,也像是一代又一代,父及子,师及徒,一辈辈的传承。 “我打算退出骑士团。”亚当忽然说道。 墨修有些惊讶,又不算太过惊讶:“你在我手下训练了两年,然后被我举荐到辉煌骑士团,已经有十年了吧,十年的打拼和我的人脉,足够让你在以后的岁月里,从新一任骑士长手中接过骑士团,那可是第一帝国用血与火淬炼出来的强兵,是大陆第一层次的骑士团了,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诺拉泽大陆只有一个帝国,泽连帝国,也被称作第一帝国,统辖大半个大陆,剩下的是大大小小的王国公国,矮人精灵这样的非人族人数太少,没有国度,只有氏族,散乱分布在大陆的各个角落。 “骑士团十年里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也让我认清了很多东西,我愿意用我手中的剑去击败魔王,那不是掌控一个骑士团能做到的,我需要脱离那个舒适区,去游历,去寻求突破。”亚当缓缓说道。 “是终于发现超凡者位列的差距了吗?”墨修点点头,“是啊,骑士团只是抵挡魔物的侵袭,以人海对魔海,但高位列的超凡者战斗不是以数量就能弥补的,要击溃魔王和黑暗众卿,只能以高位列超凡组成小队,直入后方,行斩首战术,骑士团的作用只不过是将魔族防线撕开一个口子,作侧翼掩护罢了。” “是啊,我要组成我的队伍,以尖兵斩杀魔王,就像卓娅婆婆和她的小队那样,”亚当挥了挥剑,“毕竟我也已经是四阶超凡,是时候寻找觉醒者到升华者的道路了1 (本章完) 第196章 王者的气量 第196章 王者的气量 深渊在主位面的反面,魔王城和黑暗众卿居住在暗面深处,还有数不清的魔族,而深渊的力量会不断的渗透进主位面,衍生出魔物,这些魔物和时不时从深渊进入主位面的魔物构成了一波波的魔灾。 魔族虽然人口相对稀少,但实行的精英策略,每一个魔族都有绝强的天赋,再搭配上深渊衍生出的魔物,魔灾的人海战术搭配上魔族的精英领袖,这才打的主位面各族抬不起头。 但上位魔族对中下位魔族有无与伦比的统治力,而魔王又是深渊力量的承载着,若是不想被无穷的魔灾消耗掉主位面各族的力量,只能跨入深渊,斩杀魔王,这会极大削弱下位魔族和魔物的力量,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凶险。 魔王下有十二席,都是上位魔族,具有强悍的魔力和超凡力量,执掌着魔王赐予的权柄,在一百多年前,卓娅和第一任勇者为首的小队踏足深渊,以惨烈的代价击杀其中三席,重创魔王,但卓娅小队也已伤亡过半,只有勇者和卓娅存活。 人族借着这个机会发起反攻,夺得不少被魔族占据的失地,获得了一百多年的安稳,但好景不长,随着第一任勇者逝去,卓娅这位五阶超凡因伤重无法发挥实力,只能隐居,魔族经过一百多年的积蓄力量,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叹息之墙那里又有异动了吗?”墨修问道。 叹息之墙是第一强国和勇者联手建立,投入了大半的国力,号称‘永不陷落的要塞’,矗立在深渊与主位面相连的传送入口出,抵挡一波波魔族和魔物的冲击。 亚当摇摇头:“还是和以往一样,我曾经带领手下的骑士小队入清剿过,只有小股的魔物出没,但一百多年过去,只怕情况会越来越不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魔潮。” 他不相信什么叹息之墙,凡是有什么,‘叹息’,‘永不陷落’这种倒霉字号的要塞,最终结局都不会太好。 “而且,一百年过去,人族已经过了好几代,经历过上一次魔潮,知道魔族厉害的人逐渐老去,现在剩下的新生代因为叹息之墙的存在大多持有乐观心态,这很不好。”亚当说道。 “我曾经遇到过一个魔族战士,只能说他很强,比我在骑士团中认识的大多数人都要强,而且是在信念,技巧,计谋上的碾压。” 亚当摇摇头:“辉煌骑士团虽然是大陆第一兵团,但也只有上层应对过魔族,与魔族交过手,底下的新兵只是抱着第一兵团的美名沉浸在虚假强大的美梦中而已。” “没想到现在连辉煌骑士团都这样了吗,在我继任时还不是这个样子呢,看来这才是你离开骑士团的真正原因吧1墨修有些感叹。 亚当点点头:“这怪不得他们,平时骑士团清剿的都是散落在大陆上小股的魔物,那些魔物仅是生存都已经拼尽全力,怎么可能比得上真正的精英魔物,他们不经历血与火,以及死亡的历练,很难成为真正的第一兵团。” 他叹了一口气:“毕竟他们很难认知没有见过的事物,这不是他们的错,人类在历史中取得的唯一教训,就是不会吸取任何教训,只有刀砍在身上,才会感觉到疼,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长。” “而且帝国官僚作风也很严重,我曾走访四处,辉煌骑士团因为骑士长的关系,还没有克扣军饷的事情发生,但剩下的军团,民兵团,倒卖军粮,克扣军饷,吃空饷之象比比皆是,帝国的剑已经开始被自己人锈蚀了,这个庞大的帝国也难逃最终的宿命,在慢慢走向腐朽。” “人类在历史中取得的唯一教训,就是不会吸取任何教训,”墨修重复道,“看来下一次魔潮,又会有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了。”      亚当坚毅的眸子没有波动:“但百炼才能成钢,也会锻造出最坚韧的灵魂,庞大帝国在缓慢衰朽,只有在残破的废墟上才能建立新生的帝国。” “你……你是想?”墨修有些惊讶的看着亚当。 亚当看着逐渐落下的太阳:“太阳终究会落下,但沉寂的黑暗之后就是辉煌的黎明,人族与魔族的斗争不可能一直焦灼下去,必然要以一方被奴役落幕,卓娅婆婆应该和伱提过我的身份吧?但我也是人族,卓娅和老师对我很好,我不想看到你们热爱的被摧毁。” “我来,我见,我征服,我要站在世界的顶点俯瞰整个世界,我要将这个逐渐衰朽的帝国推倒,去建立属于我的国家,用我的力量把他淬炼成最锋利的剑,以诺拉泽之王的身份,去斩杀魔族之王,将魔族彻底消灭。” 墨修看了看亚当,嘴唇动了动:“但这会死很多人。” “老师身为战士,应该不会不明白现在的局势吧,留给你我的时间恐怕不会太多,到时只会有更多的人死亡,”亚当看了看自己的手,“哪怕以酷烈手段,被称作暴君,我也不愿看到人族至暗时刻的来临,诸般罪恶,仇恨,鲜血,都由我来背负。” 亚当抬头看向墨修,那酷烈又铁血的气息让墨修汗毛竖起,他听到亚当如此说道: “受国不祥,为天下王,受国之垢,为社稷主,就让我来看看那些帝国之主,王国之主,还有没有王者的气量。” “啊,我知道了,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你是我的弟子,我不支持你又会支持谁呢,早就看那些我在位时天天扯皮军团军饷的糟老头子不顺眼了。”墨修笑着说道,但凝重的双眼代表着他心中没有他说的那般轻松。 亚当笑了笑:“老师,我会用自己的力量去寻找可靠的伙伴,你就老老实实安享晚年吧,我和你说这些只是压在心底的想法,不吐不快,可没想拖着老师一块去造反。” 太阳最终收拢了所有光辉,夜幕降临。 “我还要去看看,去看看魔王是不是真的那么强大,去看看这个腐朽的帝国还有没有救,毕竟我也不想把一切都摧毁啊1亚当眺望远方,向庄园走去,“走了,老师,该吃饭了。” 独留下墨修呆在原地,心里默默说道:“这便是异世勇者吗?去称量王者的气度碍…” (本章完) 第197章 四阶 第197章 四阶 林间小路。 亚当拨开阻挡额头的树枝,他已经踏上征程,旅途的开始是卓娅庄园,但旅途的终点还不知道在何处。 走着走着亚当叹了口气,虽然在老师面前扯些什么王者气量的慷慨之词很爽,但他心里明白,他依仗的是本尊的威能,而且本尊已经出手一次,帮助他开启职业道路,既然是对赌,一方落子,必然有另一方跟进,而这落子,无非就是魔王一方。 所以他即将面对的,是比此前数千年更为强大,被本尊对面强大神明强化过的魔王,对于此,他只能变得更为强大。 他展开源典。 姓名:亚当·索维斯 种族:人族 位阶:觉醒者 魂质:无穷之武炼,勤能补拙 源质:武器精通,不死徒手,强健体魄,斗战狂热,狩猎印记,兵器领域…… 后面还有杂七杂八的技能一大推。 斗战狂热:随着战斗时间的持续和状态的下滑,你对于战斗的狂热会激发你的潜能,爆发更强大的实力。 ps:当你越弱时就会越强,越强代表伱血弱,所以变弱=变强,少年,确定不学一些压血神技化身狱血魔神吗? 狩猎印记:面对强大的猎物怎么能放跑,给它一个印记,这样就算它跑到天涯海角也可以追踪到。 ps:我在这里放一个夹子,看谁会踩上去…… 兵器领域:武器大师的专属领域,会获得绑定兵器的能力,领域展开时,会将绑定兵器投射出去,造成极大杀伤,收集兵器越多,领域越强,配合不死徒手使用,效果更佳。 ps:还在为没有远程手段发愁吗,盗版王之宝库值得拥有,还不快砸锅卖铁去购买兵器?咦,你好像有些实力,我想想,好像有更好的收集办法…… 最下面还有个词条。 无穷之武炼分支任务,十二荣光(9/12):武器大师从不畏惧挑战强敌,找到他,追上他,杀死他!每一次击杀都会将你的武器升华,直至你将十二位强敌全部杀死,你会获得最终的荣光馈赠。 ps:十二是个奇妙的数字,另外,你居然足足用了十几年还没走到巅峰,好吧好吧,该有的都会有的,给你稍微加速一下,记住,小挂不算开,加速器不算挂! 略过只会整活的ps,亚当开始规划实力晋升,他现在是四阶超凡,要想提升实力最快的只有到达五阶,而五阶直接突破太难,还需要成为升华者,顺其自然的晋升五阶超凡。 而成为升华者不仅仅需要足够的魔力,虽然亚当天赋不算好,但经过十几年的魔力积攒和充足的资源供应,已经快要摸到升华者基本魔力的边了。 但升华者除了魔力基础,还需要将自身职业和技能融汇贯通,投入源火煅烧,使魔力,源火,超凡职业融为一体,升华自身。 亚当看了看那些技能,他心里明白,这些超凡职业赐予的东西,他大部分还处在使用阶段,远远未曾达到融会贯通的地步,而这已经是十几年的辛苦教习和勤能补拙魂质的帮助下取得的最大成果,剩下的,还是要靠时间和汗水去磨,好在他的技艺不会退步,只有向前,省了很大功夫。 第二个办法就是尽快完成十二荣光的任务,这是职业任务,那所谓的最终荣光肯定对职业加成巨大。      但他在骑士团时,平常进行技艺的修行,休假便去寻找强大魔物,十年间也只找到九个,好在骑士团的历练和修行已经对他没有太大作用,此次退团游历,也是想把任务先完成。 走出林间小路,就能看到前方有个小镇,来来往往的大多是平民,还夹杂着几个超凡者,不单是人族,也夹杂着兽人,矮人,都是一副冒险者的打扮。 如果不想进行辛勤劳作,那狩猎魔物是个不错的选择,皮,肉,骨都有专门的魔法使组织收购,帝国也会开放部分收购业务,形成产业链。 如今魔物与主位面各族相互摩擦,火花不断,各族需要魔物的身躯去制甲,制魔导器,而魔物要的是诸族的命,而最根本的原因是生存资源的争夺和生存空间的挤压。 亚当作为一个卑鄙的外乡人,在第一帝国生活了十多年,已经完全变成了它的形状。 小镇名字是桐叶镇,而收集情报最好的地方是酒馆,而镇中心就有一个名字叫大鼻子昆比的酒馆,在酒馆上有用木板刷漆刻成两个大酒杯碰撞形状的标识,通常那里会有酒鬼闲人和冒险家聚集,也是低阶超凡者喜欢去的地方。 随着风铃声响起,亚当踏进镇中心的酒馆,酒馆里一静,又恢复喧闹,但人们的视线还是落在亚当身上。 将近两米高的个头代表了强劲的体魄,全副武装的重甲以及身后特大号的匣子代表了财力,重甲上斑驳的刀剑痕虽然经过保养,但是仍能看出来,那是身经百战的象征,再加上一身威严的气息和感受不到的呼吸。 “来了个厉害人物1 众人齐齐闪过一个念头,但没有人搭讪和挑衅,那些不懂规矩和眼色的冒险家不会在这里喝酒,在泥潭里慢慢腐烂才是他们的归宿。 “给我来一杯这里的特色酒。”亚当坐在吧台前说道。 酒馆老板果然有一个大鼻子,此时正非常刻板印象的拿着抹布擦酒杯:“好的,朋友,昆比的大麦酒从来不会掺水,也绝对会让你想起在桐叶镇的美好时光。” 他拧开身后的大木桶,用杯子接了满满一大杯:“朋友,来点冰块?” 亚当点点头,于是老板又夹了几块冰块扔进去,大麦酒的泡沫升起,都快要流出来了。 “请品尝1老板把杯子在桌子上一放,推给亚当,随后打了个响指,“朋友们,让我们举杯,庆贺老昆比又卖出了一杯大麦酒1 酒馆里应该都是熟客,齐齐举杯,一阵鬼哭狼嚎,气氛更热烈起来。 亚当正要拿过酒杯,一个声音传来。 “阁下你好,打扰了。” 身影在亚当身旁坐下,摆出几枚铜币推向昆比,“老板,这位朋友的酒我清了。” (本章完) 第198章 勇者的勇气之书 第198章 勇者的勇气之书 亚当没有说话,端起酒杯朝那人示意了一下表示感谢,边喝边打量着。 他有一双湖蓝色的眸子,脸部轮廓没有诺拉泽人那么硬朗的曲线,反而很柔和,挂着淡淡的微笑,搭配上那双眼睛有一股温和的气息,很年轻,看着也就二十岁,有些灰扑扑的袍子,腰间配着把长剑,此时正示意老板再上一杯酒。 当他灌下一大口酒之后才朝着亚当微笑说道:“柏修,柏修·凯伦特,三阶战士。” “斯隆,斯陇迈尔斯,有什么事吗?”亚当随口说出一个假名字,打量着柏修捧着酒杯微微颤抖的双手 柏修把酒杯放下,正视亚当的双眼,稍稍低头:“阁下应该很强吧?” “大概吧1亚当把玩着酒杯,这个酒杯相对于他的体型和手掌有些小了。 “能不能请您加入我的小队,我正打算组建一支强大的队伍,斯隆阁下应该是独自一人吧?”柏修有些激动,水润眼睛带着光华。 亚当摇摇头:“不,我还是比较习惯一个人,而且,你有些冒昧了。”他盯着柏修微微颤抖的身躯,“能告诉我为什么发出这个邀请吗?” “感觉,我感觉到斯隆阁下很强,比我遇见的所有人都强。”柏修说道。 ‘直觉还是气息感知?’ 亚当划过一个念头,对他说道:“那现在呢?”随即放出一丝气息。 在柏修眼中,对面人原本如同深潭的气息慢慢汹涌起来,无边的血气笼罩那副重甲,而在那人身后,有一个庞大的黑影静静的看着自己。 柏修猛地清醒,额头出了细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附近有什么强大的魔物吗?”亚当转向酒馆老板,弹出一枚银币。 老昆比熟练的接住,银币顺着手掌滑入吧台里的抽屉:“如果是朋友你的话,应该能应付厉害的魔物,让老昆比想想……离此西北方向,一百里处有一头蛮狮,应该算得上强大,至于其他的……” 老昆比耸耸肩:“毕竟有这么多冒险家和帝国骑士清剿,附近没有什么太难啃的骨头。” “多谢。”亚当点头致意,将剩余的酒一口喝干,“酒确实不错,有机会我会再来的。” 他站起身,看向柏修:“不要用你的感觉随意感知别人,太过细微灵敏的感知会让伱承受更大的压力,尤其是面对上阶超凡时。” 亚当没有再管柏修,朝门外走去,推开门月亮已经升起,酒馆前的桐树上还站着几只黑鸟。 “好美的月亮。”他看着如同玉盘一样的星辰,这个世界也有日月,相传这两个星体是熔炉之主的象征。 亚当散了散酒气,准备趁着月色看看那头狮子够不够强。 酒馆里,柏修一杯酒喝完,冰凉的液体在胃里打转,感觉好受了许多。 他在老昆比不赞同的目光中一拍吧台,跑到一张空桌旁,然后在地上把自己的队友捡起来。 “醒醒,醒醒,瓦伦,我找到下一个队友了。”柏修拉着自己醉酒的半矮人同伴说道。 瓦伦一把推开柏修:“柏修你个混蛋,不要打扰我喝酒,你不知道它是我的血液吗?对了,你怎么学会分身术了,这不是游荡者的拿手好戏吗?” 柏修一脸无奈的看着同伴,虽然是嗜酒如命的矮人与人族结合,但他丢人的没有继承矮人无与伦比的酒量,这还不算,偏偏还是个无酒不欢的家伙。 “瓦伦,你的矿铲跑了。”      瓦伦晕乎乎的眼睛瞬间清醒:“不不,那是我的宝贝。”伸手一摸,小巧的矿铲还老实挂在腰间。 “柏修你个混蛋1 等到柏修两人跑出来,已经没有了亚当的身影。 “都怪你,瓦伦,以后两周不许喝酒1柏修一脸微笑的说出让半矮人惊恐的话,“斯隆阁下或许会去讨伐蛮狮了,我们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两周太漫长了,你这是在要我的命,顶多两天,不,两个时辰。”瓦伦跟在柏修身后嘀咕道,“就凭咱们两个三阶,是喂不饱蛮狮的,放弃吧,柏修。” “不,我可是要打败魔王的人,怎么可以轻言放弃。”柏修说着往城外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城。 “今天的月色好美啊1柏修站在城外说道。 瓦伦也抬头:“是啊,看起来像是圆圆的酒桶,而且,月亮上面怎么站了个……人?” 没有迟疑,瓦伦身上冒出一阵绿光,手上多出两个门板大小的盾牌,把他继承了人族父亲的体型和柏修护在身后,而柏修也拔出长剑。 月亮上的人影逐渐显露,是个穿类似黑色执事服的家伙,肩头站着一只赤红瞳孔的乌鸦,漂浮在半空中。 “你们好,黑暗众卿第七席麾下,中位魔族谢迪尔向您带来诚挚的问候,不知名的矮人以及……勇者大人。”谢迪尔将手抚在胸口,弯腰行礼。 “你……你怎么会知道?”柏修微笑挂不住,一脸的严肃。 谢迪尔起身:“抱歉,我没有在战斗中解说的习惯,尤其是敌人,所以,能请勇者大人死一死吗?” 随着话语落下,谢迪尔出现在柏修身后,带着白手套的右手刺向柏修。 柏修感觉脑袋里一阵刺痛,猛地挥剑,剑网密不透风,将周身笼罩。 但谢迪尔已经回到原地,看着柏修发疯似的挥舞长剑,下一秒,已经和瓦伦相贴,看起来孱弱的手掌刺穿瓦伦胸口处的盔甲,然后被瓦伦身体的绿光挡住,再下一秒,又回到原处。 “他的短距离位移应该有某种限制,每次落点都在相同位置,注意间隔,掩护我。”柏修说道。 身后只传来一声闷响,瓦伦瘫倒在地,谢迪尔站在瓦伦旁边,而天上的身影缓缓消散。 “放弃吧,勇者,这里已经被我用魔力编织成囚笼,我可以无限位移,真假难辨,若是不想吃苦头,还请你交出勇气之书。” 说着谢迪尔变化出数百道相同身影,齐声说道:“你是逃不掉的1 柏修看着数百个谢迪尔,手臂颤抖,刺向其中一个。 “这种把戏可骗不过我。” 谢迪尔移形换位,却再次被柏修找到,随着场上人影的减少,当谢迪尔再次出现时,一柄长剑早已等候多时,轻轻一送,就插入谢迪尔胸口。 (本章完) 第199章 善良为谁而生 第199章 善良为谁而生 谢迪尔伸手拍出刺进胸口的剑件,另一只手向柏修抓去。 柏修有些惊讶,随即躲闪开来,身形已经来到十几米外,又几个跳跃,来到边缘,发现四周已经被魔法术式隔绝,黑色光辉笼罩。 ‘屏障吗?跑不了埃’ 他提剑划过,却被术法中蕴含的魔力反向冲击。 另一边,谢迪尔胸口的血肉被魔力丝线拉扯着贴合在一起,缓慢的恢复:“你那是什么速度。” “一个普通勇者的速度,另外,你是不死的吗?”柏修笑了笑,提剑挑向谢迪尔,剑刃与谢迪尔手掌碰撞,溅出几点火花。 谢迪尔伸手捏住剑刃,另一只手膨胀,化为乌黑,指甲尖而细长。 “看来要处理掉你确实需要不少功夫。” 柏修猛地抽剑,将利爪斩开,在谢迪尔腰间留下一道血痕,随即又快速跳到十几米开外。 谢迪尔摸了摸腰间伤口,一双黑魔大翼展开,带着他飞向天空:“伱的速度很快,但是力量有些不足,而且……你好像不会飞,我如果在高空,你应该没办法借力了吧?” 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双手张开,魔力汇聚,变化出一个黑球,随着手臂甩下,黑球随即砸向地面。 “在我的湮灭魔法下死去吧,带回你的尸体也可以。” 柏修一脸凝重的看向黑球,周围的空气被黑球附带的魔力消磨:“瓦伦,别装死了,猎物上天了,再装就真要死了。” “来了1 随着一声大叫,一对巨盾列在柏修身前,随后各色光芒叠加在巨盾上,巨盾飞速扩大,在盾后搭建出半圆形的领域。 “盾御术式,不坠堡垒。”瓦伦喊道。 黑球与盾牌碰撞,散发出强劲的光辉,狂风与爆炸同时将近,当烟尘散去,不坠堡垒光辉稳定,里面两人毫发无伤。 “一颗不够,那再来一百颗呢?” 谢迪尔冷漠的说道,高举右手,一团团魔力漩涡出现,随后化作上百颗黑球,随着手势缓缓转动,等到他手指点下,黑球带着疾风飞向巨盾。 “柏修,快想想办法。”瓦伦咽了口口水,柏修怎么看着飞速而来的黑球,观察着其中的缝隙。 “瓦伦,给我上盾。” 瓦伦没有多说,两人配合默契,柏修身上出现三面旋转的圆盾,之后柏修踩在瓦伦巨盾着,随着瓦伦发力,柏修借着巨盾的冲击力飞上天空,身影在黑球间的缝隙穿过。 谢迪尔看向借着冲击爬升到尽头距离自己还差几十米的柏修,嘴角勾出一丝冷笑,对他伸出手掌,魔力汇聚。 柏修升力已尽,开始掉落,就在这时,一件小圆盾飞旋着抛来,柏修一脚踏在圆盾上,一道银光闪过,一条黑色手臂和他一同掉落。 “咳咳。” 谢迪尔看着几乎把自己撕裂两半的巨大伤口,自右上臂至左侧腰身,干咳几声,大量鲜血飘洒,魔力把快要分离两半的身躯强行捏合在一起。 “可惜……咳咳,还差一点,死吧1 几十道黑色魔法光辉飞出,比黑球更快,将半空中掉落的柏修包裹,而下方的黑球也开始与巨盾碰撞,他都能感受到背后那股强大的冲击力。 柏修没有气馁,抓住宝剑想要做殊死一搏。      忽然,一股飘摇血气升起,直惯苍穹,伴随着猎猎狂风,将黑球,黑光,术式屏障冲散。 哒哒哒 脚步声响起,一重甲战士入常 “斯隆阁下1 柏修已经借着那股风力落地,看着那道身影喊道。 谢迪尔看着入场的不速之客:“你又是谁?” 亚当都没有搭理,好像自言自语道:“没有角,只有黑魔大翼,是一只中位魔族埃” 下一瞬间来到谢迪尔身后,手中匕首刺向他的肋骨:“魔族具有强大的魔力和恢复力,双翼和角会给他们提供更大的助益,所以……” 谢迪尔猛地感觉到剧痛,两只黑翼已经被匕首切割下来。 “所以只要把他们额外的器官去掉就能切断魔力供应。”亚当看着气息瞬间萎靡的谢迪尔说道。 “该死该死1 谢迪尔咒骂道,剩余的魔力用处,转眼间飞向高空。 “斯隆阁下,别让他跑了1 柏修看着好似无动于衷,任由谢迪尔逃跑的亚当说道。 亚当看着高空中的黑点,武器匣打开,一把金色长矛飞到手中,伴随着肌肉舒展,长矛化作一道金光,飞向天空。 谢迪尔心胆俱裂的看着那道金光:“你……是你1 随后被金光刺穿,掉落。 还没等柏修反应,亚当已经飞奔而出,不过几息,就把胸口插着金矛的谢迪尔带回,扔到柏修脚下。 “现在,用你会的所有手段去折磨他,审讯他,让他交代出所有的秘密。”亚当看着柏修说道。 “这……”柏修有些为难的看着奄奄一息的谢迪尔。 亚当转身,看了看有些力竭的瓦伦,也抛给柏修:“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能看到你心中的善意,但善意也要分人,这是魔族,是以人为食物的异类,如果你还不能分清敌我,那我会很失望。” “如果这是个魔族孩童,你还能不能下得去手?魔族狡诈,这是他们的天性,当他弱小时,他会用你想象不到的方式去伪装,可以表现的和普通人族孩童一样,”亚当说道,“但这改变不了他们的天性,你想象不到有多少人族强者因为一时的善心被魔族偷袭而死,他们楚楚可怜的外表下是一颗冷漠的心。” 亚当来到柏修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并不是喊喊口号就可以达成梦想,这是必须跨过去的坎,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只要一个答案。” 两人擦肩而过,亚当缓缓坐下,闭目养神:“如果你的结果还算让我满意,那我就加入你的小队。” 但柏修没有欣喜,只是提着剑看着奄奄一息,却跪倒求饶的谢迪尔,好像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本章完) 第200章 勇者怎么能是个职业 第200章 勇者怎么能是个职业 谢迪尔最终还是死了,死在柏修剑刃之下,哪怕是丑态百出的求饶和憎恨至极的咒骂都没有让柏修的剑刃迟钝半分。 “斯隆阁下,”柏修来到亚当身前,“你说魔族和人族会有共存的可能吗?” “人族对于魔族而言,就像早餐吃的小面包,”亚当看向柏修,“你觉得他们会对面包抱有情感吗?他们会正视一个面包的意见吗?” 亚当摇了摇头,指向恢复些许力气的瓦伦:“如果我没看错,你的同伴应该是混血吧?” “在这个大陆,各个种族的混血儿众多,甚至都不能想象一个看似是人族的生物,他的体内流动了多少种族的血脉。” “但是,魔族与人族的混血一个也没有,至少我从来没遇见过,对于魔族而言,人族是低等的生物,是猪猡,完全没有交流的必要。” 柏修听着点了点头:“斯隆阁下对魔族很了解啊,不像我,之前都没有遇见过魔族,连相关情报都很少接触到。” 最后一句话提醒了亚当。 ‘魔族情报很少被人知晓吗,是这个时代情报的传递问题,还是有人在故意遮掩?’ 他眺望夜空:“那伱以后估计会经常接触到了,毕竟已经被魔族盯上,被冠以勇者之名的你,注定要被他们着重关注。” 柏修伸出手,一本青铜书出现,封面上两剑交叉,下方一个人形虚影高举长剑。 “这本书在我唤醒源典时就突然出现,然后与我的源典融合,还赋予了我勇者的职业,它的名字应该是勇气之书。” 亚当看了看青铜源典:“怎么,不打算隐瞒了吗?” “不必了,之前隐瞒是不想暴露,如今都已经被点破,再藏着也没什么意义,而且,我感觉得到,斯隆阁下应该也猜到了什么吧?”柏修问道。 亚当摇摇头:“我只是发觉你的感知过于敏锐,按理说我的气息收敛的很好,别人顶多会因为我的铠甲和伪装气息高看我一眼,但你的表现像是看清了我的实力,是直感一类的能力吗?” 柏修打开青铜书:“是魂质赋予我的能力,它能让我感觉到更深层的东西,刚才看到斯隆阁下的时候可是吓了一大跳呢。” 源典打开,显露出柏修的信息。 姓名:柏修·凯伦特 种族:人族 位阶:觉醒者 魂质:聆听万物之音,剑术精通,坚韧意志 源质:迅影,天命,超凡魅力…… 特殊职业:剑之勇者已开启。 亚当着重关注其中两个词条。 聆听万物之音:你抱有对世界的善意,万物之灵也愿意将它们观察到的讯息传递给你,切记,能观测到深海下的冰山并不一定是好事。 天命:勇者专属技能,你天生背负斩杀魔王的命运,而命运也会仁慈的给予馈赠。      “看来你是通过聆听才能发现一些隐藏的东西,”亚当看了一眼柏修微微颤抖的双手,“你好像一直在手抖。” 柏修叹了口气:“我往往会发现被强大超凡者隐藏的庞大力量,如果别人对于危险的感知程度和感觉反馈是一,那我就是一百,但我只是个没有多少力量的普通人,我也会害怕,会恐惧,说实话,我十分怕死, 现在站在您面前,就好像面对一头随时可以杀死我的魔神,感知在不断的报警,双手的颤抖只是我按捺不住的肢体反应。” “不,你能被勇气之书选中,就代表你拥有足够的勇气,只不过你的意志在和潜意识作斗争。”亚当说道。 柏修的魂质放大了他的感知,也放大了他对危机的感觉,如果别人是被牙签刺一下,那他就是在不断的用脚趾头踢墙角。 想逃走的潜意识和主意识在抢夺躯体的掌控权,才造成了柏修的反应。 “说起来,谢迪尔好像说他能知道我的位置是因为一个拥有预见能力的先知。”柏修忽然说道。 亚当也听到了审讯过程:“应该是开启了特殊职业的存在,就是不清楚是直接观测命运找到了你,还是有所谓的天启。” 他隐隐有些猜测,这个先知应该就是为了钳制自己而生的,本尊在与人博弈,出手赋予了自己武器大师职业,那与之博弈的神明肯定也要施展手段。 “我勇者职业除了瓦伦没有告诉任何人,对外源典也没有显现过,没可能会锁定我,我原本还想等到五阶再公布这个消息呢1柏修有些头疼。 瓦伦也凑了过来:“我可不是大嘴巴的人,柏修你可要相信我啊1 柏修微笑道:“我当然没有怀疑你了,而且泄露就泄露吧!只是感觉白白多出来好多麻烦。” “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而且所谓的勇者居然成为了特殊职业。”亚当有些不屑,“践行勇者之路的人都应该被称作勇者,又怎么能用职业来诠释。” “确实,有了这个职业我反倒不自在,感觉我的命运都被安排好了,好像我所做的善举都是因为那个职业的缘故。”柏修摊了摊手。 “你倒是有些想法,不过你作为一个勇者确实有些弱啊1亚当笑道,“有没有兴趣跟随我修行一段时间,我也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做。” 柏修有些惊喜:“斯隆阁下是打算加入我的队伍吗?” “虽然你的答案我不算满意,但我决定再给你一些时间,在加入队伍这段时间里,我会观察你的一举一动。”亚当笑着说道。 ‘而且勇者职业确实让人在意,或许能帮我理解这个世界的本源力量。’ 亚当也是无利不起早的性格,没好处的事不干,勇者背后代表的力量值得他耗费一些时间,而且,他也需要一些人来做些杂事,至少每日的采办购买,和情报打探有人承包了,不然单靠自己有些分身乏术,浪费时间。 “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处理些小麻烦,”亚当拿着重剑黎明破晓,站起身,“也让你们看看今后将要面对的敌人是何等的存在。” “你说是吧,黑暗众卿之一,十二席之三,贝蒙德。” (本章完) 第201章 魔王座下第三席 第201章 魔王座下第三席 啪啪啪。 鼓掌声响起,一团乌鸦飞过,半空中显露出一人影。 “亚当大人是早就发现我了吗?”贝蒙德微笑说道。 一身修长的黑色礼服,面色苍白,好像常年多病的贵公子,头上两根一指长的尖角,带着螺旋纹路,左耳一侧佩戴者血泪宝石耳坠,一只只血瞳黑羽乌鸦环绕着他飞行。 “当我看到酒馆门口的乌鸦时,我就知道你来了,”亚当看向贝蒙德,“布洛黑鸦和本地的绵羽黑鸦很相似,区别只有脚部的红环印记,但它们的生活习性不同,绵羽黑鸦喜暖厌寒,布洛黑鸦恰恰相反。” 他看了看四周有些温热的空气:“你御使不该属于这里的布洛黑鸦探听情报,难道还觉得别人观察不到吗?” “亚当大人果然观察力很强。”贝蒙德一脸赞叹。 亚当摇了摇头:“谢迪尔身上暴露讯息太多,应该没有受过专业间谍培训,他如果犯这种错误情有可原,但若是掌管魔族情报机构的你犯这种错误,完全不可能。” 他露出一丝微笑:“我猜应该是有人告诉伱我的行踪。” 亚当死死盯住贝蒙德的微表情:“是那个先知吗?他能观测到我的存在?他叮嘱过你不让你出手了吗?” 每一句问出,贝蒙德都没有回应,脸色也没有变化,但没有反应其实也是一种回应。 “你故意泄露痕迹,引诱我前来,是想为你的弟弟报仇吗?”亚当问道。 贝蒙德没有变化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 “如果他真的清楚我的实力,肯定不会派你前来,他也肯定能预见到你的反应,所以,他不清楚我的实力,又或者他的能力观测不全,才派你来试探下我的实力。”亚当一口敲定。 “亚当大人真是厉害,那你有没有猜过,是先知预见了你被杀死的结果,才故意派我前来呢?”贝蒙德阴沉的说道。 “哈哈哈。” 亚当笑出了声,随后脸色变冷:“你不配。” 下一秒已经来到贝蒙德身后,挥剑斩过,贝蒙德却化作乌鸦幻影散去。 “你觉得我会没有防备就来找你吗?”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早已经收集了你的情报,无非是强大的体魄和让人头疼的技艺,而我,幻影师,贝蒙德,就是你的克星1 亚当落地,看着四处纷飞的乌鸦幻影,唯独不见贝蒙德的身影。 突然,地上的影子耸动,冒出一道人影,手持匕首刺向亚当肾部。 铛 重剑与匕首相击,亚当却发现上面附加的力道不校 刺客幻影消失,又从另一处闪现,一击不中,远遁而去。 ‘很纯熟的技艺,而且是实体。’ 亚当朝柏修二人一摆手:“这里不是你们能参与的战场,远离此处。”      “居然还有心思管别人吗?小心别丢了命,我可是废了好大功夫,才找到这位刺杀大师,将其杀死变成我的幻影人偶,小瞧他可是很致命的哦1贝蒙德声音传来。 而柏修和瓦伦没有动作,严阵以待,因为他们发现眼前浮现两道没有面孔的黑影,看黑影的轮廓,正是他们自己。 另一边,亚当又挡住从视线死角刺杀而来的影刺客。 “黑夜是我的天下,夜幕笼罩就是我的领域,你就安心死在我幻影魔法下,为我弟弟陪葬吧1贝蒙德语气激动。 亚当叹了口气:“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话很多?” 一道剑光闪过,将影刺客斩为两半,随即化为黑雾散去。 了解情报是战斗中必须进行的,依照惯性,很少有人一开始就出必杀技,而是先作试探,这也给亚当有了了解幻影性质的机会。 “技艺确实很强,但战斗方式太死板,应该是你幻影魔法的弊端,”亚当等了一会,影刺客没有再次出现,“幻影被斩杀应该会有损耗,需要时间恢复,或者,是永久失去?” “不要小瞧我的魔法1贝蒙德有些恼怒,他的幻影魔法需要将人杀死拓印成幻影,生成的幻影没有灵魂,只是依照样体生前战斗经验作战,而且是一次性的产物,属于是消耗品。 “你看穿又能怎么样,你再强还能强过我全是四阶的幻影小队吗?”贝蒙德说道。 随后一团黑雾凝聚,从中走出四个幻影,走在最前面的盾卫,持剑的主攻手战士,半空吟唱的魔法使,以及在最后方,释放各种加持术式的神官,加上消逝的影刺客,一支标准的战斗小队。 已经大概了解魔法性质的亚当没有再开口刺激贝蒙德,转身切入后排,身上气势爆发,阻挡临近的剑与盾半息,一抬剑,神官头颅落下,消散。 武器匣展开,金矛被投掷出,打断魔法使的术式,亚当与战士硬拼了一计,随后一击侧踹将盾卫的盾牌踢开。 短暂清场完成,亚当看着在这一瞬间,处于孤立无援的战士,一剑剑递出,行云流水般将战士击飞。 却没有追击,一闪身来到魔法使身后,一剑刺入后心。 ‘拙劣的配合,僵硬的应对,虽然有娴熟的记忆,但还是弥补不了缺陷,这种术法应对大量低阶超凡者还算有些用处。’ 亚当看着缓缓消散的魔法使说道:“不愧是魔族之耻,连魔法都这么没用。” 一句话惹的贝蒙德发怒:“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的魔法怎么是你这种没有才能,只能用蛮力挥舞刀剑的家伙能懂得1 “我说的不对吗?天生魔角短小,魔力总量差半截,残疾的魔族双子星,这不就是你和你弟弟的名号吗?不然他怎么会死在我这个只会挥剑的蛮子手中。”亚当打量着四周说道。 “你怎么可能明白!我是掌管情报大权的三席,我是一人之下的存在1贝蒙德就差破口大骂。 ‘找到了/ 亚当心头一定,武器匣中弹出一把残破宝剑,随后无尽的斑驳黑红色剑气在感知到的那处空间爆发,绞杀! 惨叫声随之响起。 待会再发一章,剩下的白天发,木有存稿,还得上班,只能抽空码字 (本章完) 第202章 解放,黑焰流星 第202章 解放,黑焰流星 贝蒙德再次出现时已经有些狼狈,左半边衣服被剑气绞成碎布条,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血色,嘴角挂着血丝。 他大概明白了什么,没有激动的大吼大叫,也没有开口反驳,化作漫天乌鸦消失,随后无穷剑气将那里绞杀。 战场一下安静下来,只有柏修和瓦伦还在应对自己的幻影传来的呼喝声。 看了看有来有往的两人,亚当没有管他们,一心寻找贝蒙德的踪迹。 贝蒙德的弟弟是被他所杀,原因是亚当清剿魔族经过一座村庄时,发现一个人不太对劲,并不是气息不对,隐藏气息是贝蒙德兄弟的拿手好戏,而是别的地方不太对劲。 那人是个农夫,言谈,交流,衣着包括手上的老茧都很普通,普通的就像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但亚当发现他有一个下意识的小动作,当骑士经过时,农夫会下意识打量,打量的重点在于胯部,肩膀。 只有知悉战斗的人才会下意识留意这些,通过对胯部和肩膀的发力,判断肌肉运动的趋势,以应对接下来的动作。 通过询问,亚当得知这就是个普通农夫,一辈子远门都不怎么出,而且手部也没有握兵器形成的独特老茧。 经过一系列的试探,农夫终于现了原形,那是三年前的事了,亚当远没有现在强大,经过一番战斗博弈,他击杀了人生中第一个四阶,十二荣光进度喜提加一。 此前与贝蒙德的口上博弈也是依照他弟弟的行为模式来应对的,亚当也没有读懂人心的能力,他依靠的是一件能略微感知情绪的魔导器,通过贝蒙德的情绪变化一步步押宝,才将战斗优势一点点叠加。 贝蒙德是四阶超凡,上位魔族,但他天生魔角就短,魔力相对积累较少,在魔族这个尊卑有序的地方,魔力多少就决定了出身高低,他能靠着脑子和手段上位,但地位高低影响不了出身更好的魔族,因为他们天生出身好,地位自然也高,不必贝蒙德差,也就比占据了第三席席位的贝蒙德低半级,而这半级,还不足以让桀骜不驯的魔族忌惮。 所以针对心性和出身攻击是心理博弈的突破点。 转回场中,看着又消失的贝蒙德,亚当不由得叹口气。 “躲躲藏藏的,高贵的第三席就不能现身一战?” “不必激我,我会在你死后和你畅聊的。”声音四面八方传来,汇成一句话,随后再没有声息。 一队队幻影出现,气息参差不齐,朝亚当涌来。 见贝蒙德打定主意不再现身,亚当又叹了口气。 ‘还想借机磨练下技艺,结果只送来一群杂兵,算了,正好试试我的新能力。’ 他随手将几个小兵打散,手一挥,一把残破宝剑落入手中。 “我一直在想,我的超凡之路在哪里,我晋级五阶的方向是什么。”亚当忽然开口。 “是强大的体魄,还是庞大的魔力,又或者是妙至毫巅的技艺?” 亚当看着手中残破宝剑,剑身经过多番战斗,坑坑洼洼,惨不忍睹。 “后来,我发现,是我走错了路,何为超凡?超凡是奇迹1亚当握紧宝剑。 “奇迹是难以达成的景象1 一团团黑红气缠绕剑身。 “但奇迹也可以达成,因为我还有源火,有魔力1 亚当胸口源火爆发,沉寂的魔力开始苏醒。      “原来很久之前就有人告诉了我答案,”亚当脑海闪过一个和蔼面孔,“她告诉我说,魔法,就是心想事成。” 滔滔魔力灌入源火,源火煅烧着一切,亚当身上一股股黑红气焰卷起狂风。 “我是武器大师,这是我的超凡之路,我此生与武器相伴,与技艺同行,它们是我最值得信赖的力量。” 残破宝剑开始微微嗡鸣。 贝蒙德有些心慌,不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会煅烧自己的灵魂,赋予每一把武器名字。” 亚当手抚过宝剑,这是他第一把剑,是墨修送给他的,也是他用的时间最长的一把,只是随着训练强度和对战频次的增多,这把剑再难复原。 他想着武器大师的名字,微微一笑。 ‘谜底就在谜面上。’ 不死徒手的力量依附在宝剑上,随着一次次进阶,不死徒手的力量也更为强大。 源火锻造出的魔力带着灵魂意志与宝剑融合。 “贝蒙德,你应该感到荣幸,能够第一个看到我迈入四阶后领悟的力量,这就是伱此生见过最美的风景,而我,会把这风景带给每一个魔族。” 感受着越来越沉闷的气势,贝蒙德感觉自己被锁定,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锁定,只觉得恐惧自四面八方挤压着身体每一处。 魔力灵光亮起,顾不得隐藏身形,一道道防御魔法被贝蒙德用出,层层叠叠布满大半个天空,但他没有放松,反而心头沉重,被无处不在的恐惧感压的喘不上气。 亚当已经准备完成,开始运行术式, “吾以亚当之名,赋予汝之名姓,以剑之型,永伴吾身,真名解放1 宝剑随着话语喊出,逐渐被魔力塑造成另一幅模样。 庞大的魔力带着奇妙的力量将残破宝剑重新锻造。 坑坑洼洼的剑身恢复平整,一缕缕流光缠绕,剑柄与剑身嵌合的地方被塑造出黑色剑翼,红色宝石镶嵌其上。 亚当握住焕然一新的宝剑,无匹的魔力汇聚,如同星火,如同流星,最终将化为黑焰。 “星火飞驰,流星陨落,黑焰席卷,最初之剑1 伴随着真名呼唤而出,先是一丝黑线笔直飞出,随后无数缕黑线紧跟其后,化作庞大的黑色焰流,焰流自最初之剑奔涌而出,飞向天际。 布满天空的防御术式没有抵挡片刻,就被焰流淹没,湮灭,连同躲藏在术式后的贝蒙德一起化作天际的流星烟火。 亚当收起恢复原样的最初之剑,抬头看着焰流消失。 ‘魔法就是心想事成,我做到了,婆婆,你看到了吗。’ 来了,感觉好中二啊,再发就是白天了 (本章完) 第203章 召集令与骑士 第203章 召集令与骑士 一处山洞,蛮狮已经极速去世。 瓦伦作为资深肢解师和动保编外人员,在为可怜的蛮狮虔诚祈祷后,含泪将巨大的尸体分为冒险收益和废弃物。 “斯隆阁下,那个真名解放是您四阶的能力吗?”柏修问道。 亚当看了看击杀贝蒙德后,十二荣光喜提加一的进度,点点头说道:“到了四阶,正处于升华自身的奠基阶段,挖掘职业技能和源火淬炼,两者共同进行下会使超凡者不必拘束源质,从而衍生出特殊能力。” 他感受了一下自身魔力,微微皱眉。 ‘魔力消耗有些大,而且术式还存在许多漏洞,果然,只有晋升五阶才能把真名解放作为常规手段。’ “四阶啊,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达到。”柏修有些感叹。 亚当站起身:“勇者职业赋予你快速的成长性,应该不会远了,或许会比我更早触摸到五阶也说不定。” 他顿了顿:“你可以称呼我为亚当,亚当·索维斯,斯隆只是一个假名。” “我听过您的名号,辉煌骑士团晋升最快的超凡者,曾三次带队驰援叹息之避,还被陛下赐予了子爵爵位。”柏修说道。 亚当摇摇头:“军伍以军功论,而且我老师墨修阁下也有些人脉,晋升快些不算什么。” 他看向瓦伦:“怎么样,收拾好了吗?” “可以了,亚当先生,”瓦伦看了看手中带着银色纹路的血肉,“不管看多少次,都感觉这些魔力通路太美妙了。” 魔物天生强大,且随着时间流逝成长,依靠的就是体内不断增加的魔力通路,通路的条数和拓宽会赋予它们更强大的魔力。 “那就走吧,我的时间不多,顶多陪你们一个月,这一个月里,能学到多少全看伱们自己的悟性。”亚当走到洞口,阳光撒在他的黑甲上。 “亚当先生。”柏修和瓦伦站在一起,“还是很感谢您能伸出援助之手。”两人齐齐鞠躬。 “不必,我只是不愿看到有潜力的新人太快陨落罢了,”亚当走出洞口,“下一站去哪?” 柏修拿出地图:“我打算一直往南,以帝国边境最南端为重点,去看看抵御魔物最前线的战况,下一站是红枫镇,我们需要在那里进行补给,还要接些任务,”柏修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们都是平民,身上没有太多钱。” 红枫镇,比桐叶镇要大很多,几乎可以比拟一座小城,更加繁华,也更加热闹。 亚当与柏修在镇口分道扬镳,柏修两人去接取任务和进行补给,而亚当则是脱队去了镇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 圣甲虫商会目前是大陆一流的商会,它的商队可以去熔炉堡和最暴躁的矮人探讨矿石价格,也会去自然森林和精灵进行魔药交易。 于此同时,圣甲虫商会也在大陆各个角落,较为繁荣的城镇建立了分会。 亚当已经换了装束,湛银色全身甲,将面容隐藏在头盔后,当他迈入商会时,就有靓丽的接待员迎了上来。 “圣甲虫随时欢迎您的到来,这里是购物的天堂,客人,我是接待员黛丝,工号0316,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我要见这里的分会长。”亚当摊开手,露出一只金色圣甲虫雕像。 黛丝有些惊讶,圣甲虫公会会根据客人财力和订单分发凭证,可以进行打折和提供额外的服务,增加客户黏性,凭证就是亚当手中的圣甲虫雕像,分为金,银,铜三个颜色,金色分发最少,只有十几枚,都是大贵族或者国王以及高阶超凡者才能够持有。 她身形很快低了下去,看着亚当的脚面说道:“尊贵的客人,请跟我来,我现在就去通知分会长。” 黛丝引领者亚当来到待客厅,金碧辉煌的大厅容纳几十人绰绰有余,她又给亚当端上特供饮品。 “有什么事可以尽情吩咐她,”黛丝指着站在门口的女仆,“请稍候。” 不一会,就有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跑着进来。 “贵客久等了,鄙人是枫叶镇分会长罗尼。”罗尼用精致手帕擦鞋额头,一脸让贵客久候的歉意,衣袍都在奔跑中有些发皱,肥嘟嘟的手指上卡着一枚戒指,上面有金甲虫的花纹,是他身份的象征。 亚当点点头,身躯遮挡住门口侍女视线,掌心露出金甲虫,在罗尼的注视下,金甲虫翅翼展开,露出下面的赤色纹路。 罗尼擦汗的动作一下停住,随即又自然的说道:“原来是您,您订购的商品已经到货,还请跟我来。” “我要去带贵客去点检货物,通知下去,午后的会议推迟,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他朝着侍女吩咐了一声,独自领着亚当来到自己的住所。 住所并不大,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和两面墙的书架。 罗尼来到书架前,微微扭动手上戒指,这个胖胖的男人显露出一丝丝魔力,竟然和柏修一样,同为三阶超凡。 丝丝缕缕的魔力勾画着符文,在书架前形成圆形繁琐的法阵,随着内里的轻微声响,书架无声打开,露出不算宽敞的入口,别有洞天。 罗尼在前面引路,亚当紧跟其后,楼梯很窄,只能容纳两人并行,随着有人进入,楼梯两侧的灯盘随之一个个亮起,一直漫延到深处。 来到最底部,整个空间空荡荡的,亚当越过罗尼,放出金甲虫,空处地面显现大片的符文镇,勾连住金甲虫,一张石座升起,他坐上石座,魔力汇聚,石座上一条条刻线逐一亮起,散发淡淡的银光。 这时罗尼才松了一口气,单膝跪地,以手抚胸:“第九骑士,罗尼,见过主君,愿您的荣光照耀诺拉泽大陆。” 亚当的声音透过盔甲传出,有些沉闷:“召集十二骑士进行会议。” “您的意志。” 随后金甲虫落下,化作一张刻有巨大甲虫金纹的长桌,两侧各有六张高背椅。 随着时间流逝,一个个由魔力构成的人影开始出现在座位上。 (本章完) 第204章 我开个长桌会议不为过吧 第204章 我开个长桌会议不为过吧 十二道身影集结,个个带着银色面具,真实身份只有亚当知道。 亚当看着一个个身影行礼,落座,内心也有些感叹。 十几年的时间让他有充足的手段去收拢人才,就如同罗尼,他本来是一个流浪骑士,亚当偶然将他救下,罗尼感激恩情,愿意追随亚当,又因为他还有些头脑,就被亚当安排进圣甲虫商会,明面上是红枫镇分会会长,实则掌控着整个商会的运转。 圣甲虫商会自然也是亚当一手创立,起于微末,一步步做大,那时亚当还在辉煌骑士团,只能遥控指挥,但罗尼凭借自己的才能,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如今,圣甲虫商会已经成为囊括民生,军政的庞然大物,每日吞吐的货物量已经达到惊人的地步。 至于其他骑士,也是各有所长,有平民之子,也有贵族子嗣,更有边境的异族和他国之人。 这些人一部分是接手卓娅和墨修的人脉,更多的是亚当没进辉煌骑士团前慢慢收拢的,虽然身份不同,但在这里,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向亚当献上忠诚的至高骑士。 荣耀赐福:身为立志攀登顶点,触摸最高处辉光的人,会将自身的荣光分予众人,受赐福之人,会获得全属性加持。 ps:是成为孤高之王,还是荣光照耀,分诸众人? 这个技能是无穷之武炼刷新出的任务,技艺超凡的奖励。 技艺超凡:以凡人之躯,不运用任何魔力,以凡铁击杀同阶魔物。 亚当摸了摸胸口,那还真是一场惨烈的战斗,在此之前,他排除了许多具有高机动,高魔力和天生强大术式的魔物,选定了一头皮糙肉厚,躯体强大的地龙。 狩猎,陷阱,搏杀,仅以各种凡铁刮痧,七天七夜的追击,完全是毅力与肉体的对抗,只差一点,他就会被临死一击穿心而死,也是在那时,他触摸到真名解放的边角。 荣耀赐福的能力很强大,他将亚当的部分能力加持在赐福之人身上,经过测试,虽然在天资悟性上没有太大增长,但在魔力容量和体魄成长上有极大增幅。 亚当依靠这个技能把十二骑士捆绑在自己身边,没有其他约束手段,荣耀赐福只是打开一个缺口,真正折服众人,献上忠诚要靠他自己,如果有人反叛,不绝对的忠诚只能证明他的气量和人格魅力不够。 ‘鬼魅手段,强行控制只会带来离心,我要行堂皇大道,走王霸之路。’ 看众人到齐,亚当敲了敲桌面:“站在帝国局势怎么样?” 右侧第三位骑士理了理头上金发:“国都没有太大异象,大贵族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皇帝陛下左右平衡,只是最近传出老皇帝病重,估计很快就要上演夺位戏码了吧。” “帝国的控制力在下降,如果皇帝陛下病逝,估计很多大贵族也会蠢蠢欲动。”又一位骑士说道。 “我得到的消息是皇帝装病,暗中观察三位皇储的动作,好进行最后的择眩”有人反驳。 “边境不太好,据统计,魔物对南部边境的冲击次数相比去年,有小幅度上升,而且在数量上也有增加。”有人说道。 会议气氛很轻松,基本上亚当定个主题,众人开始说出自己的见知。      这些人有的身处高位,会得到一些上层的隐秘,金甲虫也是负责收集底层信息,形成一张容纳整个大陆的情报网,最终在亚当这里汇总。 会议除却年底的一次例行会议,只有亚当主动开启,或者出现重大变故由参会人发起。 通过众人叙述,一点点碎片拼凑出整个大陆的局势,亚当点点头:“帝国飘摇,命不久矣,你们看是要帮助它稳定一下,获取我们成长的时间,还是推一把,让它烧的更旺一点?” “如果要让帝国乱起来,只要我掌控的商会发动几次经济打击,很容易就能让帝国崩塌,但缺点是底层民众会受到很大波及。”罗尼自身的经商天赋加上亚当回忆起的几本理论知识,完全可以掀起诺拉泽大陆第一次经济危机。 毕竟亚当也是经济管理系专业出身,理论知识学了一大堆,除了不好找工作,其他都还算略懂一点,再加上圣甲虫商会的体量…… “否决,我们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是要重塑帝国荣光,让底层过的很好,我知道九席有这个能力,但或许有更好的办法。”说话人声音轻柔,应该是个女子,对罗尼点头示意,表示并无恶意。 在座人也对各人掌控力量有所了解,尤其是罗尼,大致可以猜到圣甲虫的存在,只是不清楚罗尼的真实身份,这也是罗尼隐藏身份的缘由。 “我提议,目前静观其变,还没有到我们登上舞台的时候,至少在魔族有大动作之前,不该发动。”其中一人说道,众骑士思虑一番,点头同意。 “那就暂且搁置,现在进行下一个议题,是我的私事,我需要知道帝国中南部到叹息之壁附近强大魔族的消息。”亚当说道。 “主君是要去叹息之壁吗,说起来这次会议好像是九席发起的呢1女骑士说道,记下这个情报。 亚当和各骑士都见过面,但彼此之间都不认识,推测各自身份也是会议众人的一大乐趣。 “我倒是知道一个……” 会议一步步进行,中期是解决各骑士自身遇到的困难,以及情报交换,最后面则开始闲聊。 亚当从圣甲虫商会出来,已经是三个时辰后,等到他找到柏修是,他正在和人…… 赌博? “我赌一个金币,你绝对不可能比我力气更大1一位面相平和,身材有些瘦弱,身穿红袍的男子说道,他面前是一张桌子,右手搭在桌面,周围围了一圈闲人,还有几个身材高大的战士捂住右臂,一脸苦涩。 “柏修,上,不要怕他,一个金币够咱们花好久了,赢了我请你喝酒。”瓦伦在旁边起哄,柏修被他推搡着上前。 红袍男子左右抛着一枚金币:“是男人,就来扳手腕较量一下,只要一个金币,赢了十倍返还1 (本章完) 第205章 勇者小队的集结 第205章 勇者小队的集结 柏修咬着牙交出一枚金币,力量不是他的强项,落败在所难免,一旁,瓦伦正吹着口哨,举头望天。 “瓦伦,你今后一个月的酒水配额没有了1柏修说完没有理会大呼小叫的瓦伦,看向红袍男子。 “你很强,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小队?” 红袍男子抓住翻飞的金币,朝着金币吹了一口:“不不不,自由的风不会被束缚住,”他打量了一下柏修,“而且,你好像不是很强的样子。” 柏修有些丧气,亚当走了过来:“该走了,趁着夜色行路。” 一声口哨传来,红袍男子打量了一下亚当:“伱好像很强,要不要和我来赌一下?” 亚当听到赌就头疼,那坑爹的本尊就是因为一个赌约才把自己丢到这个世界:“不必了,我并不缺钱。” 红袍男子抓住亚当手臂:“一个金币而已,又不贵,来吧来吧?” “你应该也不缺钱吧?为什么和人打赌?”亚当停下脚步。 “不不不,”红袍男人摇摇头,“赚钱不是目的,我渴望追寻未知的结果,当硬币抛起时,那种无法左右的感觉才是我想要的,结果浮出水面那一刻的畅快让我愉悦。” “我是天生的赌徒,我的人生就是和命运的一次次对赌1红袍男人说着有些恍惚。 “怎么样,这位强者,来和我对赌吧1红袍男人恢复意气风发,“你应该和那个小子是一队的吧,虽然我不清楚您这样的强者为什么和他混在一起,但我可以承诺,如果您赢了,我可以勉为其难加入你的小队。” 红袍男人看向有些惊讶的柏修,把手指向亚当:“你要搞清楚,我并不是因为小子你,而是因为这位强者。” 他表情夸张,有种在表演歌剧的感觉,说话都带着一股咏叹调。 亚当看了看他,随即坐下:“你说的话没有打动我,但我确实也想赌一次。” 红袍男人心满意足的伸出手:“奥都,是一位被自然之灵眷顾的行者,”又压低声音,“四阶哦1 “亚当,四阶。”亚当同样低声回答,看着眼前的手臂。 砰! 刚一接触,两人手肘下的桌子就崩裂,木屑纷飞。 “骗人的吧?”奥都看着缓慢又坚定不移偏转的手臂有些惊讶,“您是人吗?还是说巨龙化形?” “大概吧。”亚当敷衍道,随后局势定格。 奥都抬了抬手臂,挣脱不开:“好吧好吧,我认输。” 亚当站起身:“收拾好东西,该走了。”也不管奥都守不守信,向镇口走去。 “又要踏上新的旅途吗?不知道这次会有什么样的未知在等待着我?”奥都笑着揉了揉有些通红的手掌,伸手取出一枚金币。 “让我看一下吧1 奥都双手合十,将抛飞的金币夹住,打开,笑容在脸上凝固,随手一丢:“来了来了,等等我1 随着脚步声远离,那枚金币翻滚着掉落,摔成粉末。 亚当此时正现在镇口,他看到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她正在盯着首饰摊子有些迟疑。 “尤菲?”      十几年的冲刷下,精灵少女毫无变化,还是亚当记忆中的样子,一样的装束,一样的冷淡。 尤菲转头:“你好,亚当。”语调一点没有遇见故人的欣喜。 “你为什会在这里?”亚当早就掌握与尤菲的交流方式,直接问就可以,不用铺垫,当她想说时就会开口,不想说就会装听不见。 “我在游历途中,在这里是想买一件首饰,但是我没有足够的钱。”尤菲指着一只簪子说道。 “你?想买首饰?你钱呢?”亚当疑问三连,精灵,想买首饰和没钱这三者很难联系在一起,漫长的寿命足以让长生种积攒下足够的金钱。 毕竟这是个超凡世界,寿命带来的是魔力的积累,而魔力就是力量,若是无魔世界,不掌握力量的话,漫长的寿命只能更长久的成为牛马打工还房贷。 “是,我认识了一位魔法使,她教授我魔法,快到生日了,按照人族习俗,生日要送礼物,我身上的钱被我花光了,被我换成了魔法书和升级魔导器,其它被我埋起来的钱离这里太远。”尤菲一口气说完,手中显现出更加华丽的法杖。 “先不说魔导器需要花多少钱,过生日这个事不会让你困扰吗?”亚当问道。 “不会觉得,只是感觉人族的生日一会一个。”尤菲摇摇头。 亚当拿出一个钱袋:“我还有点零钱,给你吧1 尤菲接过钱袋,冲着摊主点点头,然后直接把摊子打包起来。 “你是打算一年送一个?”亚当隐隐猜到尤菲的想法,对于她而言,人族的生日太频繁,所以直接打包一堆首饰,就不用每次出来买礼物。 尤菲点点头,一只星鹰出现,抓住大包裹吃力隐入空间飞走,这种魔法生物通过原初魔力进入魔力潮汐进行跃迁,通常被用来送信,除了贵和喂养麻烦之外没有缺点,但往往贵就是最大的缺点。 “我打算一次送一包,然后每当她生日时就自己取一样作为礼物。”尤菲目送星映晃晃悠悠的离去,那一大包应该能用个几十上百年。 亚当有些感叹尤菲的思路清奇,希望那位魔法使也能领会她的用意。 “接下来你要去哪?” “没有目的地,四处走走。”尤菲摇摇头。 亚当看向身后赶来的柏修一行人,又想起卓娅的嘱托:“正好我认识了几个人,队伍里还缺一个魔法使,不如你也一起来吧1 “可以。” 尤菲也跟着转头,在午后的阳光下,一脸笑意的勇者,大呼小叫的半矮人,和揣着兜踢着每一个路过的小石子的男子构成一副美妙的油画。 “柏修,你可不能不让我喝酒,酒是矮人的命1 “你不是说只有十六分之一矮人血脉,是人族吗,而且你看你的个头,都比我高,哪里像矮人了?” “喂喂,要不要和我打个赌,打赢了我可以请你们喝酒哦1 不会太多描写勇者小队,主要写主角这边,很快就离队了,因为没有存稿,只能下班写,这几天更新时间会有些不定,我会把每天的一万字补齐的,等我休班再补点存稿,到时候更新时间就能稳定些了 (本章完) 第206章 离队单干吧,亚当 第206章 离队单干吧,亚当 夜幕下,一丛篝火燃起。 瓦伦在翻动着烤肉,并时不时撒上一层调料,以确保自己的厨艺不会出现人生的滑铁卢。 柏修拿着剑油保养着宝剑,这把剑品质虽然不算上乘,但却是他村子里最好的剑,篝火在他湛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目光好似不经意间扫过尤菲,像是隐藏在草皮下的小獾,时而露出,时而不见。 法杖散发着柔和的光,借着光亮,尤菲正盯着手中的魔导书皱眉,好像有什么解不开的世纪难题,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只有尤菲在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的时候才会摆出这幅造型,当初唬了众人好久,直到有一次魔导书摆反…… 而奥都则在清理一把小竖琴,愁眉苦脸的拿着指头长短精致的小工具,这把竖琴好像是刚从巫妖嘴里夺出来一样,修理工作已经持续了一周。 亚当已经褪去重甲,只穿着一身单衣,武器匣有很多小功能,底部伸出利爪死死卡进土里,他稳稳地依靠在细长的匣子上。 因为尤菲的缘故,一月之期被延长到了大半年,她虽然不是当世最博学的魔法使,但一骑绝尘的魔道天赋和漫长的生命足以让她在不久的将来成为最渊博的魔法使,拥有堪比大图书馆的知识储备,而对于法爷来说,知识就是力量。 真名解放术式存在的漏洞以及魔力的探索足以让亚当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和尤菲探讨,他对为一位生命漫长的魔法使准备几个复杂而冗长的课题十分感兴趣。 大半年的相处足以让不熟的众人变得知根知底,原本平行的几条线在命运的玩弄下纠缠成一团乱麻。 性格温柔但是对金钱斤斤计较的勇者,一杯就醉对矿物痴迷且只有十六分之一矮人血脉的瓦伦,好赌成性但是相处久了开始变得唠叨碎嘴的奥都,以及感情淡漠只对魔法感兴趣缺乏常识的尤菲。 每个人都有两幅面孔,当名为隔阂的面具被打破,友谊的羁绊会链接所有人。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相聚是偶尔,分离是常态,因为魔族的异动,亚当决定脱离这个小队,而今晚,就是小队其他人为他准备的欢送仪式。 “没想到大半年的时间都没有到达叹息之壁,我以为很快就能见到魔王军呢1柏修忽然说道,但众人距离人族与魔族交战的最前线也不算选了。 “还不是因为你胡乱接任务,还要帮助遇到的村民解决困难,又麻烦又没有钱赚,”瓦伦抱怨道,但他其实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真是一场无聊的旅途,不过还算有趣。” 柏修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我无法对别人的请求视而不见,解决魔王这种事自然会有亚当先生那种大人物去做,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然该由我来做啊,如果我不去帮助他们,就算魔王被打倒,他们依然生活在困苦中,这有悖于我的理念,况且那些事对他们来说并不算小事。” 亚当也跟着小队处理过村民的诉求,都不算大事,或者是水井被污染,或者是有魔物侵扰村庄,都被乐于助人的柏修包揽下来。 ‘那些感激的笑容或许就是柏修理念的意义吧,乐于助人这个品质是他人性的闪光点,在危难之时无偿伸出援助之手,这种人或许不该被称为勇者,而是应该被成为英雄。’ 亚当咀嚼着英雄这个不太唯物史观的词汇,露出一丝笑意,谁又说沉浸在小事中乐此不疲的勇者不算英雄呢? “终于修好了1奥都突然大叫,双手把竖琴高高托起。 众人对奥都时不时的大呼小叫十分适应,不用回应,奥都自己会把所有东西都说出来。 “这可是我作为吟游诗人游历大陆时的宝贝,当时我弹着琴,唱着古老的史诗,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少女,奥都大人会成为她们心中抹不去的影子。”奥都大叫。      柏修轻声笑了出来:“奥都先生会的可真多啊,也很有趣,完全看不出是一个精通巨龙变化术的超凡者。” “那可是,在自然之灵,星界龙神的庇护下,自然行者会借助万灵的力量,我会拥有鹰的眼睛,熊的力量,区区巨龙变化术,只是奥都大人微不足道的术法而已。”奥都张开双手。 “说起来,奥都变身成为红龙的时候可是吓了我一大跳,很厉害啊1瓦伦捧着酒杯却没有动。 奥都冲他比了个大拇指,手里翻出一本启示录:“那位混血矮人,你很有眼光,要不要听一听我的主,万灵之主,自然之灵,星界龙神的教义呢1 说完他高呼神龙之力庇护着我,然后开始宣讲教义,很快气氛热烈起来。 瓦伦分发着烤好的肉,柏修也拿出了采购的美酒,大口吃肉,举杯畅饮,热闹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气氛开始变得沉闷起来。 “亚当先生要去参战吗?我听说会很危险,您应该还没有到达五阶吧?”柏修打破了沉默。 亚当点点头:“再不战斗我的剑都快生锈了,不过没关系,就算不到五阶,我也掌握了短暂达到五阶战力的方法。” “这样碍…”柏修回应。 “气氛不要这么沉重,都开心起来,又不是以后不再见面,让奥都大人为你演奏一曲吧1奥都清了清嗓子,拨弄琴弦。 源自远古的曲调配合着奥都若有若无的哼唱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于是竖琴开始在众人手中传递。 瓦伦激昂慷慨的曲子搭配破锣一样的嗓子不能算是演出,只能算是一场事故,柏修轻柔的嗓音和来自家乡的小调柔和而又温暖,竖琴很快传到了亚当手中。 “亚当先生演奏一曲吧1柏修轻声说道。 亚当按了按琴弦,他在大学参加过社团,只是如今有些生疏了。 试了几次音,亚当在众多流行曲目中选择了《菊次郎的夏天》。 简单而收敛的曲子干净,纯粹又包涵热烈,像是一阵风吹过,是永远回不去的那个夏天。 随着曲目结束,等待众人的,是深夜过后,黎明之时的离别。 接下来单干,征服之路启动! 白天发剩下的三章,另外感谢飞天幻舞老爷的打赏,申请了一个群,没事可以来玩玩 774790105 (本章完) 第207章 收不完的礼呀! 第207章 收不完的礼呀! 夜已深,亚当站在山坡上,风吹过,衣角翻飞。 “冷风深寒,亚当先生不添件衣服吗?”柏修忽然爬上山坡,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姿。 “这样的寒风对于我而言,不过是微风拂面。”亚当说道。 柏修搓了搓手:“真是羡慕您,作为一个北方人,还是很难适应南方的严寒。” 帝国自北向南,气候温度逐级递减,到了南部边境,已经是冰雪的世界。 “以你快要接近四阶的体魄,并不畏惧寒冷,只不过你的感知一直在告诉你冷而已。”亚当说道。 “亚当先生察觉到了吗?我还以为我隐藏的还算可以呢1柏修扫了扫衣服上的尘土。 亚当开口:“自从与谢迪尔一战,我进行了对气息感知的修行。” “这样碍…” 两人沉默起来。 “感谢您这些时日的教导和训练,”柏修忽然开口,“这个请您收下。” 亚当回头,发现是一把剑鞘,金色纹路,上面还镶嵌了一枚红宝石。 “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柏修说着,就被亚当打断。 “很好,我很喜欢,”亚当说道,“而且对于伱,我也认可。” “创造一个美好世界的愿望很好,但估计不会在我手中实现,”亚当伸出双手,“这双手注定会沾满鲜血,魔族的血,人族的血,仇敌的血,帝国已经摇摇欲坠,魔族蠢蠢欲动,也是该我投身这滩泥潭的时候。” “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柏修低声问道。 亚当看了他一眼:“还没到时候,但也快了,也许到那天,我会亲手把帝国推向火坑,成为它的掘墓人,为它敲响最后的晚钟。” 亚当不理会有些震惊的柏修:“你背负天命,或许是击败魔王的命定之人,我也许杀不死魔王,但我不信命1 “我只相信自己,相信血与剑铸成的结局,如果命运不允许,那我自己会成为命运。” “如果有一天我倒下,希望你能接过我的旗帜,以勇者的名义,以英雄的姿态1 他取过剑鞘:“很晚了,下去吧1 柏修看了看他,咬咬嘴唇:“我能叫您一声老师吗?” “可。” “老师。” “嗯,老师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找尤菲告白?” “老师您在说什么?” “难道我看错了?” 看着不说话的柏修,叹了口气:“长生种与短命种的爱情从来不会有好结果,一个伤命,一个伤心,一个消逝,一个遗忘,在她漫长的生命中,你只是一颗流星。” “我没有爱慕她,”柏修笑着说道,“她只是我生命里璀璨的孤光,我对她,大概那是一种对更优秀之人的向往吧1 他叹了口气:“而且尤菲应该不懂什么是感情吧,如果去问她,她大概会复述一遍文献里让人头疼的” 等到柏修离去,亚当才叹了一口气,征服之路的开启,勇者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他背后的天命往往会引导他使结局走入不可知的领域。 于是亚当花了一些的时间给柏修讲述了自己的理念,大体认同,多有争执。      “亚,亚当先生。”正想着,瓦伦钻了上来。 亚当看向瓦伦,瓦伦踌躇一阵,取出一坛酒。 “这是我家乡的酒,晚餐时您应该喝过,请您收下,您的恩情和教导我不会忘记。”瓦伦说完咚的一声跳下山坡,跑了。 亚当看了看手中酒,这酒度数不高,有些奇妙的回甘,很爽口。 混血矮人送这酒的意义不亚于意大利人邀请朋友去家里做客,好酒的半矮人晚上都没怎么喝,生怕把自己灌醉过去。 “亚当大人真是受欢迎啊1 亚当转头看向出声的奥都:“以心换心,这是堂皇正道,况且他们都是好孩子。” “那这是我的一份,献于尊敬的强者。”奥都取出小竖琴。 亚当有些惊讶:“这我倒是没想到,原来是给我的吗?” “是啊是啊,差点没赶上,”奥都无精打采的点点头,“是件流传很久的魔导器,可以算得上古董了,可以演奏心灵之音,虽然我没搞明白怎么奏响。” 亚当点点头:“我当然不会不信”他看向奥都,“毕竟是出自一位红龙之口。” “原来你发现了啊1奥都笑了笑说道。 “不只是我,大概只有瓦伦信了你那套巨龙变化术的说辞吧1亚当说道,“毕竟你也没打算隐藏。” 奥都笑了一声:“亚当大人想要挑战命运吗?”看来他听到了不少东西。 亚当没有回答。 “我天生具有窥探命运的能力,我预见了结果,想要去改变,但无一例外输的很惨。”奥都自顾自的说道。 “明明我的赌运很好,但那两次就是输了,第一次我毁灭了我的族群,第二次,我失去了我的伴侣,当我遇到您之后,我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所以,听完我的惨状,您要收回挑衅命运的狂妄之语吗?” “我的命运自然由我自己守护。”亚当在心底添了一句:不过是另外一个我。 奥都突然笑了起来,低头行礼:“世界上最后的红龙向未来的王者致敬,一个失败者期待您的成功1 “愿您凯旋归来1 “以朋友的身份祝愿您1 亚当一脸正色:“我接收到了,愿胜利属于你我。” 等到神神叨叨的奥都离开,亚当才看向身旁空处:“他们来也就算了,你来干什么?” 啪一声轻响,尤菲显露身形:“我看他们都偷偷摸摸过来,所以想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所以你看明白了吗?” “他们在送礼,就和我给人送首饰一样。” 尤菲取出一本书:“所以我也准备了,关于真名解放的术式基础我进行了整理,或许可以帮助你改进。” “多谢,”亚当没过多解释,这个精灵或许在漫长岁月后的某个时间点,能够体会到仅存于记忆中,那丝丝缕缕的悸动。 当山坡上只剩亚当一个人,一只雪鹄带着风声落到他面前。 他取过雪鹄带来的消息,脸色微微一沉:叹息之壁大量魔物聚集! (本章完) 第208章 翼骑兵,随我冲锋! 第208章 翼骑兵,随我冲锋! 在亚当将手中召集令捏碎不久,大地开始颤抖。 沉闷的震波从极远处传来,好像有千军万马踏山河。 当众人醒来聚集到亚当身旁,登高望远,就看到在遥远的天际出现一道白线,如同一支飞矢刺穿最漆黑的夜。 那是一队骑兵,大地的震颤是冲锋的号角,肃杀的气势弥散在荒野之中,铁蹄之下,无坚不摧。 临近亚当所在的山坡,领头的骑士挥舞手势,骑兵开始逐渐降慢速度,在山坡下停祝 骑士们一身白色铠甲,连带坐骑都披着甲,马腹部挂着骑枪,另一侧是长柄战刀,腰间系着小弩,头盔上一束白色长翎,铠甲后面是作为装饰品的双翼,整体通白的配色,相对于骑兵,他们更像是仪仗队。 “叹息之壁有不明数量魔物聚集,我需要去驰援。”亚当对众人说道。 “亚当先生,那是您的随从吗?”柏修看着纯白骑士有些震撼的问道,从极快到停止,没有慌乱,没有乱阵,只有驾轻就熟的熟稔。 亚当点点头:“诸位,或许等不到明天清晨,现在我们就该说再见了。” 他扫视一眼,没有迟疑,踏步跳下山坡,落到骑兵队的正前方。 领头的骑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兰斯洛斯奉命前来,疾风翼骑兵九百二十八人,全员到齐,请领主大人检阅。” 随着兰斯洛斯说完,翼骑兵们齐齐锤向胸口,低头行礼。 亚当看着这不满一千编织的骑兵,不同于骑士议会,十二骑士并非全部效忠他,有的是利益纠葛,有的是志向远大,有相近的理想,而有的是纯纯乐子人,想推翻帝国整个大活儿。 但翼骑兵不同,亚当看着纯白骑士们,在厚重面甲后,是一张张有些稚嫩的脸。 他们从小被亚当收养,小的七八岁,大的十几岁,接受系统的骑士训练,享受最高等级的待遇,在经过重重筛选,转职成为翼骑兵,这是御风的王者,也是杀戮的尖兵,亚当大部分的流动资金,都在供养着他们。 如果说,骑士议会是潜藏身份,隐藏在泥土中时不时发出哀嚎的根,那翼骑兵就是汲取根系营养的叶,是能站立在阳光下,所向披靡的力量。 严苛的训练,高等的待遇,数不清的资源,持续了十年时间,而亚当剩下能做的事,就是等待,等待他们成长,开花,结果,然后在最惨烈的战场中绽放。 而现在,已经成为利剑的他们还剩最后一步,那就是最终的淬火,开锋! “兰斯洛斯,我的手足,我的兄弟,”亚当抽出宝剑,“你经过了最严苛的考验,我见证了你的汗,你的血1 兰斯洛斯抬起头,看着亚当手中宝剑,身形有些颤抖。 “我从未对伱有过多要求,但是1亚当看着他的眸子,“你已经变得足够强大,足以现在我的身后,我现在对你只有一个要求1 兰斯洛斯看着他命中的主君,他的灵魂信仰,他的……神,嘴唇有些颤抖:“您请说,兰斯洛斯一直在1 亚当将宝剑放在他的肩头,一字一顿的说道:“现在,我要你,献上你的忠诚1 “您的意志,我的荣耀,兰斯洛斯必将伴随主君左右,用一生奉行您的道路,万死不悔1兰斯洛斯高声回答。      “站起来,兰斯洛斯,”亚当将剑交给兰斯洛斯,看向后面骑兵,“还有你们,抬起头来1 “翼骑兵永远不该低头,你们都经过了严苛的训练,痛苦的修行,我也知道,那些散乱的魔物你们杀得很顺手。”亚当说道,翼骑兵们昂首挺胸。 “但现在,你们面对的是更强大的敌人,是漫无边际的魔潮,是魔族的精英,我觉得,你们不行1亚当高喊。 他看着有些激愤的骑兵:“你们或许斩杀过许多头颅,或许指着敌人的尸身大声嘲笑,但那些不过是最孱弱的对手,最强大的对手,在那里1亚当指向叹息之壁的方向。 “现在,告诉我,告诉你们的主君,你们害不害怕?” “不怕1 “不怕1 “不,”亚当摇了摇头,“你们应该害怕,我是四阶超凡,尚且不敢说有存活的把握,你们凭什么不怕,凭无脑的勇气和斩杀弱小的怯懦吗?” 没等骑士们反驳,亚当继续说道:“但是,怕永远不是理由,如果魔族越过叹息之壁,你们的父母,你们的爱人,你们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化作火焰下的尘埃,所以,想清楚为何而战!所以,是时候有人站出来,所以,是时候该让整个大陆看到你们的实力,让那些魔崽子们,听到翼骑兵的名号,见到翼骑兵的白甲,望风而逃1 亚当一步步上前,骑兵们摩西分海般散开,有骑士下马,为其穿戴盔甲,胸铠,手甲,头盔,当亚当走到队列尽头,已经身着全甲。 和翼骑兵如出一辙的白甲,只不过胸甲上篆刻着巨大的金色十字印记,兰斯洛斯上前,为其披上白色毛领的大氅。 亚当看向队列尽头,那里站着一匹神俊的着甲白马,马王,晨曦。 他翻身上马,调转马头:“我不会高高在上的看着我的士兵为我冲杀,我,亚当·索罗斯,你们的主君,会永远伴随你们左右1 “我会带领你们斩杀无数的强敌,征服无数的高山,会践踏敌人的血肉,也会同你们一起,痛饮胜利的美酒1 “现在,我的骑士们,随我冲锋1 随着亚当一声怒吼,兰斯特洛翻身上马:“翼骑兵,列阵1 翼骑兵们有序而沉稳的跟随在亚当身后。 “缓步向前,冲锋预备1 冲锋是极致精密的艺术,骑士们催动胯下的伙伴缓步向前,跟随着他们的旗帜慢慢加速。 千米的距离足以让翼骑兵从停滞进入全力冲刺的状态,在仅有勇者小队四人旁观下,一场炫技般的冲锋在辽阔的平原上发起。 大地在呻吟,大地在轰鸣,大地在怒吼! (本章完) 第209章 叹息之壁从来是内部攻破 第209章 叹息之壁从来是内部攻破 全力冲锋的骑兵是可怕的,极致的速度搭配娴熟的技巧足以让他们碾压一切铁蹄下的敌人。 但是,这是个有超凡的世界。 魔力勾勒的符文将整支骑兵相连,狂暴的原初魔力变成温顺的绵羊,进入全速状态下的翼骑兵调动体内的魔力汇入魔法术式。 “光翼展开1 随着兰斯洛斯指令下达,翼骑兵身后装饰品般的羽翼展开,魔力灵光闪烁,将羽翼化作巨大的光翼,好像为他们插上一双洁白的翅膀,速度又快了一截。 呜—— 苍茫的号角声响起,青色的风属性魔力汇入光翼,为其添入绿色的斑驳,兰斯洛斯随之将号角挂回腰间。 战争号角·风之狂潮:附带军团术式,在风之精灵的加持下,带来迅捷的速度。 翼骑兵在二段加速下已经化作一道光影。 亚当抬起手,紧密相连的术式将骑士们的魔力汇聚,一把巨大的龙骑枪出现,他没有迟疑,大声怒喝! “雷鸣万丈,万物终焉1 “闪耀吧!龙翔死灭之枪1 随着真名解放,骑枪金色的枪身闪烁,细小的雷光缠绕,散开,将整个翼骑兵包裹。 在他们白色铠甲和骑枪上,无数雷光闪烁,行过之处,是雷霆的焦黑。 亚当提枪一指半空,庞大的魔力挥出,一道道法阵汇聚,翼骑兵中位于中心的十几名骑兵高诵魔咒。 在亚当与骑士的配合下,一道庞大的传送门打开,翼骑兵们猛抬马头,风雷之势的光翼挥动,步步踏空。 飞翔!翼骑兵不再拘束于大地,而是徜徉于广阔的天空。 随着风声,雷声,这至迅至极的军队一头扎入传送门中。 ———————— 叹息之壁。 其实这里应该叫做捷洛要塞,只不过它一直屹立在前线,阻挡着一波波魔物的进攻,让魔王军望之叹气,才有了叹息之壁的美名。 捷洛要塞的指挥官是一名四十来岁的男人,塞米尔·萨顿将军。 “将军,魔物越来越多了1他的属官汇报道。 “求援消息发出去了吗?”塞米尔有些焦头烂额。 “已经发了,但临近的军队赶来需要时间。”属官低着头回答。 塞米尔一拍桌子,又叹了一口气:“查清城中魔物的来源了吗?” “是城中有内应,将结界节点破坏了一角,导致大结界关闭了三息,虽然城中魔法使很快启动,但仍有不少魔物通过传送阵进城。”属官回答。 捷洛要塞作为重关,时刻开启着守护大结界,一是防备来犯魔王军的魔法攻击,二是在大结界笼罩下,会有禁魔效果,会使传送魔法失效,避免最强大的要塞从内攻破的结局。 但现在最糟糕的局面已经出现,虽然冲入城中的魔物已经被消灭,但大结界的开启关闭使得它出现了漏洞。      频繁开启关闭和修补耗费的巨量魔石不说,强行开启的代价是一直维持结界运转的魔法使透支了自己的魔力和躯体,仅此一项,就将驻守要塞的魔法团消耗了一大半。 而魔物的血肉冲击可以依靠结界和将士抵抗,但若是出现魔族操控的大型术式,没有魔法使来对冲,局势只会越来越糟,更有可能的结果,是屹立百年的叹息之壁从此分崩瓦解。 想到魔物长驱直入的后果,纵然是身经百战的塞米尔也是心头发凉。 “大结界的节点靠近需要我,军需官和魔法团指挥其中两人的同意,魔族怎么会摸进去1塞米尔有些不好的预感。 属官迟疑了一下:“是有魔族用了伪装魔法,借节点输送补给的时候潜了进去,他们持有……持有军需官法科大人的手令和大魔法使修普大人的签名,把守的士兵确认过,都是真的,这才放了进去。” “该死,难道他们都投敌了吗1塞米尔拔剑劈断身前的桌子,然后深吸了几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那两个杂种现在在什么地方,还有,大结界的魔力储备还能坚持多久?” 属官翻了翻手中的单子数据:“大结界应对目前的魔物冲击一个月没有问题,魔石储备很充足,将士们现在状态也还好,就是不清楚这波魔物的具体数量,而且,若是有高等魔族出现,他们的魔法会极大消耗结界的力量。” “至于修普大人和……” 说道一半,就被人打断。 “塞米尔,我已经来了。” 随着话音落下,穿着法师袍的老头提着一个矮胖男人闪现到塞米尔面前。 “先别说话,听我说。”修普看着要张口的塞米尔说道。 “坏消息是目前魔法团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魔法使处于良好状态,好消息是只要坚持到破晓,剩余的魔法使会有一半能参战。” “魔族摧毁了几个重要节点,现在已经被我补好,但是我的魔力消耗过多,需要恢复。”修普说着指了指有些萎靡的自己。 “魔族手上的印信确实是我和法科给的,因为我最近修行术式,所以签名交给了我的弟子,已经确定,他是魔族伪装,已经有十二年,我没有杀死他,现在被囚禁在法师塔中,这是我的过错,一切后果会有我一人承担,我不会逃,战后就算处决,我也服从。” “那也得能坚持到胜利才可以。”见修普这么说,塞米尔也有些放松,他就怕魔法团领袖已经投敌,那就彻底完了。 说完他看向法科:“那他呢?” 修普将法科扔到脚下:“他的手令也确实是从他手里流出去的,这个蠢货借职务之便暗中买卖军需,手令也是他为了确保交易才拿出来的。” 他冷笑了一声:“可惜和他交易的是魔族,现在不仅财务保不住,小命也要保不住了,只是他拖累了一整个要塞的将士。” “不不不,你们不能杀我,我是贵族,是大公爵的人,就算处决我也该由贵族议会决定1法科大喊道。 塞米尔恨恨的提着宝剑,最终叹了一口气,手无力的垂下,忽然又想起一事,心头发麻。 “他倒卖军需持续多长时间了?其中的亏空有多少?” 见塞米尔醒悟,修普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想的没错,除却铠甲刀兵和粮草,最大的缺口是魔石,若是没有被破坏节点造成的损耗,魔石储备可以坚持两周左右。” “但是现在,只能坚持三天,若是有精英魔族现身,完全可以在黎明前将魔石储备消耗殆荆” “而且,魔族策划了这么久,恐怕事情不会向你所愿的方向发展。” 话音刚落,伴随着轰鸣声,大结界还是摇晃起来。 (本章完) 第210章 引蛇出洞 第210章 引蛇出洞 纵观人类的史诗,闪耀其中的不只是璀璨的伟大,还有许多的类人群星。 居于高位的人不一定有长远的目光,就算他拥有超长的见识,作出英明的举措,但往往也会被底下鼠目寸光的人给办砸。 法科是个有能力的人吗?或许是,他可以记下各个贵族的家谱,历数他们祖上的英勇事迹,也有对投资和金钱的独特嗅觉,交代的事都能很好的完成,更重要的是,他往上数七代,都死死攀附在大公爵身上。 所以他被派往捷洛要塞作为一根钉子死死卡在边境上也正常。 塞米尔是平民出身,少了一个贵族名头,命运从此发生改变。 他性子有些执拗,又没有派系依靠,所以他攀上了帝国最高的那颗大树,在皇帝光辉照耀下,塞米尔这个以军功上位的泥腿子接管了叹息之壁。 修普作为四阶超凡,又是宫廷魔法使,掌管魔法团,天生的超然地位。 三角从来都是最稳固的结构,塞米尔主军政,法科管理后勤,修普协助防御和协理结界,三方互相制约,又不得不合作。 但是百年的时间太过漫长,漫长到帝国人对魔族的印象只停留在一波波前来送死消耗要塞储备,帝国国力上。 当漠视危险的时候,人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他是个贪财之人,但不能否认的是,他也是个有能力的人。 单从在塞米尔和修普眼皮子底下作假账平亏空,整个要塞平稳运行上,足以看出这个人不是个庸才。 法科会不明白走私军需的后果吗?他当然知道,而且比塞米尔更清楚的知道,但他只需要协调一下帝国定期的补给,打一个时间差,废弃一部分,填补一部分,就能获得经手肥肉的那一层薄薄油水,神不知鬼不觉,何乐而不为? 可惜,一枚马蹄铁的故事都已经讲烂,但总有人会重蹈覆辙,毕竟,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从来不会吸取教训。 塞米尔一剑柄将法科抽晕,无视了他怨毒的眼神,但他能做的就是这些了,他没有权力去处置一个托庇在大公爵麾下的贵族。 “没时间耽搁了,快跟我走。” 修普捏住塞米尔的肩膀,来到要塞上。 一颗颗小型陨石砸向大结界,大部分被四处的魔法使拦截,少数被漏过的陨石落在结界上,除了引起微微震动,毫无用处。 但塞米尔知道,伴随着震动,是大量魔石的消耗,魔族消耗的起,但捷洛要塞等不起。 修普眯了眯眼:“是上位魔族,而且是掌控元素系魔法的上位魔族,葛兰,看来这次咱们有麻烦了1 塞米尔则是关注着魔物的数量和士兵的状态,只能说是很糟。 茫茫多的魔物通过大传送门源源不断的冒出,数千头魔物堆积在一起,这些狂暴的魔物在魔族的调配下显示出难以置信的军纪。 好在他麾下的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的小伙子,正借助着要塞上的军械以及要塞前的战壕一点点消磨魔物的力量。 “他们是怎么在你们魔法团的眼皮底下搭建起那扇传送门的?你们没有检测到魔力波动吗?”塞米尔喊道,有这一扇抵到家门口的大门,战斗的主动权已经偏移到魔族那边。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不能在等了,大结界的力量不会支撑太久,必须进行阻击1塞米尔说道。 “我会拖住葛兰,这样大结界的压力会小很多,你有没有信心阻击魔物的进攻?”修普说道。 塞米尔没有立即答应,外出阻击意味着残酷的白刃战,意味着舍弃地利。      结界的范围很大,包容了要塞以及要塞前很大一片空地,乌龟壳战术简单好用,只需要储备足够的远程手段就可以极大的减少伤亡。 在要塞前面是护城河,两侧是修建的半永久军事防线,错综复杂的沟壑对没有脑子的魔物很有用,中间则是一大片空地,留给骑士们冲锋用的。 “快点决定,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伱思考,只有击破传送门,才能活下去,不然魔物只会越来越多。”修普催促道。 塞米尔吐了口唾沫:“用不着你来催我,论魔法,我不如你,论打仗,你不如我。” “尤弥,你个狗东西去哪了,快点列队,有个硬骨头要你啃。” “夏洛克,你个瘸子,为什么不能走快点,我需要你掩护尤弥冲到那个黑漆漆的大门那里。” “什么?天上那个长翅膀的魔族不用管,会有个糟老头子去对付他。” 塞米尔手里拿着一块白色圆形徽章,里面存储着链接各个小队通讯的主术式。 进入状态的塞米尔有种不同寻常的气势:“修普!我要求缠住那个魔族,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要让他放出大范围的魔法,空中交给你的魔法团,地面由我的小伙子们突破1 战时一切以指挥官为主,哪怕他只是个二阶的战士,修普手中飞出法杖,一条条讯息传递给魔法团成员。 塞米尔被随行魔法使带到空中,观察魔物的布防,剩下的魔法使一部分拦截不住的火流星,一部分在给骑士们加持增益魔法。 一轮轮法阵出现,修普抵着火流星陨石,冲向葛兰。 “把能源交给我的宝贝疙瘩,先为我的骑兵小伙子们开条路1塞米尔说道。 结界撤去,魔物面前畅通无阻,呼喊着向前。 要塞上几尊主炮散发巨大的热量,随后几道交错的孤光横扫战场,魔物大军很快被清理出一道缺口。 在最外围的战士翻出战壕,紧咬住缺口厮杀,力求将缺口扩大 早已趋势待发的一千二百名骑士助跑,加速,轰隆的地鸣响起。 个人的力量在战场上是渺小的,但上升到一定数量之后,又会引起质变。 尤弥带领着骑兵不断冲杀,交错分割,身旁的人越来越少,但是他不能停下,停止冲锋的骑士只是个等待被人开启的铁罐头。 无暇顾及天空杂乱的魔法,他只有一个目的,向前!向前!向前! 很快,眼前豁然开朗,雕刻着黑色花纹的大门就在眼前。 尤弥心头一喜,然后看到传送门里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挥手,临近门的几名骑士如同扭曲的麻花一样死去。 “终于把你们这群乌龟引出来了1 (本章完) 第211章 为什么要踩着死线降临? 第211章 为什么要踩着死线降临? 密切关注传送门的塞米尔第一时间注意要异状。 “该死,又有一只精英魔族,魔法团,布置远程打击,阻拦葛兰,让修普腾出手去处理那只魔族1 塞米尔说道,他看了一眼后方,叹息之壁自然不会只有这点防御力量,两位四阶魔法使和三位四阶战士依托大结界,足以对抗两倍数量的同阶超凡。 但是其中一位魔法使在与潜入城中的魔族战斗时负伤,四阶战士中的一位正在赶回路上,剩下两位一个是尤弥,一个是夏洛克,都已经投放战常 这样的阵容面对以往的小股魔物绰绰有余,他们安顿在此的原因是应对偶尔出现的精英魔族。 而且以往的战斗中并没有出现传送门战术,以至于帝国众卿中甚至出现了削减捷洛要塞军力的提议。 仿佛这百年光阴只是魔族给帝国打的一针安抚剂,等待着帝国懈怠,再一举突破。 “想走吗?刚才不是很嚣张的样子?”葛兰手持四色发球,风水火土死元素流转。 “这是你们计划好的?”修普抵挡住飞袭来的复合魔法,看着有些狼狈。 “不算计划,很难想象,你还在使用这么古老的魔法,难道你们不会更新换代吗?”葛兰嘲笑道。 “是不是伱们的魔力检测没有观察到传送门的波动?果然,短命种的劣根性根本不配掌控魔力1 葛兰伸开手:“看啊,这原初魔力狂暴的味道,是多么强大的力量,我还能想起一百多年前那几位强大的超凡者,竟然能突入魔王城。” 他笑了起来:“可是他们现在呢,又再哪里?看吧,这就是短命种的悲哀,是你们人族的悲哀。” “如今我们又降临的这片大陆,那强盛的帝国已经衰落的不成样子,居然连对我们的畏惧都忘却了,你们拿什么抵抗,是这座岌岌可危的要塞吗?” “不过是害怕我人族超凡,缩起头来等他们凋零后才敢露面,现在又来说什么大话,我的天赋不算好,都能和你纠缠,帝国的新生代有无数比我更卓绝的人物,他们会拿起武器,重新将你们驱逐出去。”修普伸出法杖,巨大的雷电闪烁。 葛兰冷热冷淡下去:“希望你的腐朽魔法会让你看清世界的真实。” 巨大的石壁笼罩,挡住了远处魔法团的术式,也挡住了修普前进的道路。 另一侧,传送门中走出来一位红衣男子,长长的蝎尾拖在后面。 面对冲杀而来的尤弥,男子微微一笑,伸出手,尤弥就像被炮弹击中一样连人带马飞出。 他将手背负在身后:“只是个使用蛮力的四阶战士吗?这可不算完整四阶超凡。” “鄙人第二席,阿尔贡,此次为处决你等而来。” 说着他伸出右手,不见动作地龙翻滚,一块块巨大的地面被看不见的手托起,仅这一下,就让无数战士与魔物跌落陷坑。 随你他将右手反转,往下一挥,土块落下,将战士连同魔物一同掩埋,只有缝隙间渗出的血迹还证明着他们的存在。 “作为高贵的魔族,我给予你们平等的宽恕,容许你们投降,今后作为魔族的附庸身份存活下去。” 尤弥推开身前的碎石:“休想!我只知道,今日,人族与魔族的仇恨,又添一笔血账1 他身上升起白色的气焰,身形都壮大了几分,一踏步脚下土地碎裂,如同一个炮弹冲向阿尔贡。 “多么渺小的人族,你甚至不清楚面对什么样的存在1      阿尔贡右手轻轻一抓,尤弥就在他身前数米处停住,如同被卡住喉咙,鱼一般浮在半空挣扎。 轻轻一挥手,尤弥飞射出去,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我曾经读过许多人族书籍,”阿尔贡说道,“对于你们人族一直很感兴趣,甚至在魔王陛下面前,还曾要求不对你们赶尽杀绝。” “毕竟,少了你们这样有趣的玩具,我的生活该缺少多少乐趣,”阿尔贡微微一笑,“停止1 随着低沉的声音在战场中回荡,无论是魔族还是人族,都感觉被巨大的力道捆缚,站立在原地,却没有办法动弹。 喊杀声再一瞬间消失,那一声停止好像为战场画上了休止符。 修普庞大的魔力爆发,将看不到的力道冲开,法杖狠狠朝下一点,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将他笼罩,随后道道银光飞出。 “辉光1 随着气息的暴涨,丝丝缕缕的火焰缠绕修普身躯。 “九重壁垒1 葛兰喊道,九道石门升起,又一道道被银光穿透,当穿过九道石门,辉光已经后继无力。 阿尔贡撑手在身前,飞散过来的辉光被偏折,如同雨点般落下,砸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坑洞。 “用源火燃烧自己的生命吗?看你的样子,已经处于人族的老年阶段吧?” 阿尔贡说道:“虽然你的寿命微不足道,但对于你而言,应该还算重要,为什么要自裁,为了你脚下那些连三阶都没有的废物吗?” 修普身上火焰越来越多,他冷哼一声:“我没什么好和你说的。” “果然,人族总是给我带来许多乐趣,”阿尔贡鼓掌,“或许我该让你看到你想保护的一个个死去,相必那时候你的表情肯定更有意思。” 他抬手指向远方:“我看到了,那里,应该是指挥官,就先从他开始吧1 远处,塞米尔感觉一阵颤抖,力道从四面八方而来,开始挤压自己的身躯,五脏六腑都开始变形,移位。 “咳咳。”他嘴角流出几口鲜血,却连嘴都没办法张开。 ‘要死了吗?这么强大的魔族,那些先辈是怎么应对的?’ 塞米尔看了一眼城中,熟悉的面孔正急急忙忙向自己跑来? 忽然,他看到两个人伸出手臂,散发出魔力。 ‘没有见过的魔法使,那是……传送门定位魔法?’ 随着法阵升起,一道大门缓缓开启,随后是轰鸣声响起,有风,有雷,也有一队张着光翼的铁骑。 (本章完) 第212章 您的意志 第212章 您的意志 亚当出现时,看到的就是静止状态的战场,但他没有惊讶,早早潜伏在此处的魔法使已经将战场的画面传递回来,只是跨越传送门和定位魔法的施展耽搁了一些时间。 银龙飞过,在漆黑的夜空中画出一道闪电,刺眼,夺目,且致命。 还没散去的九道石门被冲垮,随后掠过葛兰,亚当轻提缰绳,调转马头,冲锋中变向的技艺是每个翼骑士必须掌握的技巧。 银色的光流偏折,却没有带来速度上的减益,纯熟的技巧让人拍案叫绝,只留下葛兰看着自胸口撕裂成两半的大洞有些发愣。 他还想触摸一下胸口,却被随后的翼骑兵刀锋砍碎。 阿尔贡没有再表现的淡然自若,随着他挥手,控制住底下魔族和士兵的力道被收束。 他知道,对面那个冲锋而来的男人很强,至少,不应该把魔力浪费在其他地方。 底下一众摇晃着身躯瘫倒,感觉身上压覆的大山被移走,魔物有些不明所以,但看着身旁的人族,狠狠一口咬去,战场上的休止符也被破去。 修普咳嗽了几声,缓缓收束着身上的火焰,源火焚烧的痛苦,和生命力的匮乏让他仅看了一眼带领骑兵入场,却光辉瞩目的男人就昏迷过去,好在尤弥恢复了些许力气,猛地扑了出去,和半空掉落的修普摔成一团。 塞米尔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到撕心裂肺的苦楚,他的肋骨已经插入肉躯之中,更严重的是五脏六腑的内伤,摇摇欲坠的时候,被赶来的亲卫扶祝 “快,神官,来救治一下塞米尔大人。” 亚当没有在意其他,自踏入战场的那一刻,他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戮! 至于救人,那是胜利之后才做的事情,他不会让多余的怜悯影响他的思维和战术。 “举枪1 亚当一声怒吼,翼骑兵换下战刀,齐齐挥舞骑枪。 阿尔贡张开双手,冲着翼骑兵狠狠合臂。 快,很快,仅在挥臂的同时,阿尔贡就已经看到近在迟尺的亚当,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匹马的吐息。 巨大看不见的力量仅仅阻挡了翼骑兵瞬息,锋锐的铁骑就已经掠过。 阿尔贡身形化作虚影消失,再出现时肩胛骨已经断裂,细小的雷光让他的右臂不自然的抖动,而这,不过是被擦了一下。 他没有心思再废话,一层层透明的墙壁叠在身上的,为得不过是争取片刻的反击时机。 与此同时,亚当感觉身躯被什么东西捆缚住,力道挤压,好像陷入泥潭中。 他高举龙翔骑枪,一层雷环爆开,撕裂周身的力道,随后轻轻旋转骑枪,有数不清的尖锐鸟鸣响起,冲向阿尔贡。 十几息时间,亚当带着翼骑兵发动一次次冲锋,阿尔贡也越来越狼狈,他张开双手,一股强大的斥力以他圆心散开,推离身边的所有事物,但是却推不走翼骑兵。 雷光闪过,阿尔贡默默无言,没有去管撕裂掉落的手臂,骑枪碰撞附带的力量将他右侧身躯不规则的绞裂,撕碎。 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传送门边缘,阿尔贡没有去管还残留在外面的魔物,深深看了一眼亚当,闪身踏入传送门,魔法灵光闪烁,传送门开始扭曲变形,它正在被关闭。 嗖—— 金色龙翔之枪飞来,碰撞到门扉上,附带的魔力将运转的传送门停滞了一瞬,随后白色洪流径直冲入传送门。 击杀散落在外几个魔物从来不是亚当的目的,他要屠戮的是深渊内的魔族,他要用世上最坚硬的磨刀石为自己的刀锋开刃。 ———————— 当塞米尔醒来时,已经是中午,身上隐隐作痛,但没有起初那种不敢回忆的撕裂疼痛,躺在病床上, “怎么样了?” 他一把抓住守护在旁边的属官。 “您的伤势已经平稳,只是不能剧烈运动,且要修养几个月,”属官说道,“那位从天而降的大人则是随着阿尔贡一同穿越了传送门,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要塞外的魔族在尤弥阁下带领下已经清理干净,坍塌的工事已经在修缮,伤员也开始在救治,目前要塞已经趋于稳定,修普大人受的伤比您还严重。”      “至于军需官,他现在被关在牢中,等待你去问询。”属官没有提明字,好像那个名字会污染了自己的嘴。 “嗯,伤员的安抚工作和抚恤金的发放一定要盯住,不然捷洛要塞里只怕一半成为敌人,一半成为逃兵。”塞米尔吩咐道。 “还有,带几个信得过的,去法科的住宅,寻找一下有没有物资和财务,医疗费先从这里面扣1 …… 看了看属官记满了一页的笔记,塞米尔松了口气,挥挥手:“下去办吧,我自己在这里没什么问题。” 等到属官离去,塞米尔长叹一声,慢慢把自己的身体挪下来,当他倒了杯水,滋润了一下喉咙后,一转身,一个纯白骑士站在窗前。 “没想到连叹息之壁都差点被毁灭。” 塞米尔张了张嘴:“大人不是已经冲入深渊?” “我有魔法阵,深渊的污染和传送不是阻拦。”亚当说道 “身为指挥官,连最基本的防守都做不到,你又怎么带领追随者获取胜利?” 塞米尔有些沉默:“没有想到魔族三席的存在这么强大,几乎能左右战场局势。” “但这不是理由,”亚当说道,“最为坚固的堡垒从来不是因为那些石块,而是源自那些勇敢的人。” “那个军需官你打算怎么处置?”亚当问道。 塞米尔更加萎靡:“上交贵族议会,等待裁决。” “呵。” “伱不是时常感觉贵族高高在上,官员没有能力,平民无法出头吗?我以为你会蔑视权威,怎么,他都做了这样的事情,你都不敢动他一根汗毛?”亚当嘲笑道。 塞米尔摇摇头:“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做了,我安慰自己说要积蓄力量,但实际上我知道那不过是一张遮羞布罢了。” 亚当转过身,看向塞米尔的眸子:“所以你真的甘心?” “你果然是个废物,没有天赋,没有胆气,连一直引以为傲的军事才能在魔族面前都毫无说服力。” “好在我当初遇见你,只是想在捷洛要塞安插一个眼线,没想到你居然做到了指挥的位置,这是我唯一惊讶的一点,看来帝国确实找不出人才了1 亚当摇摇头:“对你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 塞米尔脸色变幻,感觉狠狠挨了一巴掌。 亚当忽然说道:“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改变现状,实现你的抱负,建立更美好国度的机会,你会不会死死抓住?” 塞米尔看着眼前强大的男人,指甲陷入掌心,恍惚的点了点头。 “很好,现在,去杀死那个狗屁军需官,”亚当俯视着塞米尔,“取下他的头颅,再来见我。” “我的十一席骑士。” 塞米尔瘫软在地,匍匐着身子,深深地低下头:“塞米尔·萨顿愿意献上卑微的忠诚。” “您的意志。” (本章完) 第213章 我要狠狠的侮辱你口牙 第213章 我要狠狠的侮辱你口牙 捷洛要塞。 大结界的光辉逐渐削弱,隐没,从外至里一块块暗淡,进入节能状态。 要塞士兵正在整理战场,一场战斗下来,受伤的很多,死亡的也不少,更麻烦的是被土块压在地底的阵亡人员。 魔法使们慢慢将土块软化,分离,一具具惨烈的尸体展露出来。 并没有太多悲伤,他们清楚,在战斗中死亡是每一个战士的宿命,只是强大的敌人在心头留下一阵阴影。 他们为人夫,为人父,为人子,但在这里,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抵御魔物的守护者,他们身后,是丰饶的故乡,他们站的地方,是血肉铸就的城墙。 但现在,城墙被破开了一个小缝隙,虽然不大,但在以后的风雨飘摇中,终将成为垮塌的大洞。 尤弥呼喊的有些口干舌燥,塞米尔和修普的相继离线,使得指挥的职责落到他的肩上,他的半边身子都被缠上绷带,右手臂被打上夹板,强悍的职业者体魄足以让他无视诸多的小伤。 他看着在指令下麻木平整道路,翻找尸体的同僚,心里也是叹了口气,在这些英勇的战士看来,生死胜败,实在平常,他们畏惧的不是魔族的强大,而是未知。 如同昨晚夜战,可以避过魔力检测的传送门技术使得魔族的人海战术更为灵活,完全可以依靠源源不断的魔物迫使防守方改变战术策略,并为闪电战提供了一定的可能性。 更别说还有未知的手段隐藏在迷雾中,以后的战役,可不一定每一次都会有神兵天降。 ‘如果,越过要塞,在平民众多的城镇打开传送门……’ 尤弥摇了摇头,‘不对,可行性是有,但估计还有别的限制条件。’ 虽然这么想着,但他的心底还是蒙上一层阴影。 而且,还有存在于己方最大的硕鼠! 士兵们机械的执行命令,时不时打量身后的要塞,塞米尔指挥官没有出现,大法师也没有出现。 “听说了吗,军需官已经被软禁。”或许是因为低沉的气氛,一位新兵忽然打破了沉闷。 在他身边的老兵叹了口气:“他倒卖军需的恶行暴露,不然这一仗完全可以打防御战,抵住攻势,等待援军。” 新兵舔了舔嘴唇,将脚下零碎的尸骨收拢:“那他会被塞米尔大人审判吗?” “估计不会,赛米尔大人是平民派,不然也不会被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拼命,”老兵摇摇头,“法科那个混蛋有背景,来这里更像是镀金,这次闯了这么大祸,前途是保不住了,能班保住小命已经万幸。” “他还能活命?”新兵有些惊讶。 老兵搓了搓手指:“那是贵族,贵族老爷的命比咱们这些大头兵精贵,如果献出赎罪金,上头还有人护着的话,还是有希望活着的。” 他摇了摇头:“别想了,老爷们的事不是咱们这样的小人物能多嘴的,还是算算能领到多少功勋吧,那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足够能让你这个单身汉娶个好婆娘了1 新兵腼腆的笑笑,又暼到寂静的战场,不由得收敛了笑容。 咚—— 一个身影从要塞上砸下,发出重响的同时,溅起一阵烟尘,也把士兵们的目光吸引过来。      从扬起的尘土中走出一人,步伐沉缓又稳重。 那个男人手侧伸,平举着长剑,坚毅的面庞十分陌生,士兵们不认得他,但他们能认得那身铠甲。 洁白的铠甲如同破晓的第一束黎明,胸前的十字刻痕瞩目,令人印象深刻,就像士兵们见他的第一面,在绝望时刻,挥舞着骑枪,击杀猖狂的魔族,为他们带来无尽暗黑中一缕温暖的阳光。 新兵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看到那位耀眼的大人宽厚的剑刃上托着一个东西,强而有力的手掌稳稳攥住剑柄,前行的步伐完全没有影响到长剑,长剑稳如泰山,也让剑刃上的东西不摇不晃。 那是一颗头颅,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也是或许能活下去,但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机会的军需官法科头颅。 法科大人有些滑稽的张着嘴巴,脸上有一丝狰狞,还有更多的惊诧,或许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这个地方。 “听说你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亚当举着手说道。 战场鸦雀无声。 “听说你们抵御了一波波魔物的侵袭?”亚当声音回荡。 “听说伱们是帝国的第一道坚壁?”亚当笑了笑。 “所以你们现在就是这幅垂头丧气的样子?”亚当说道,“因为一场被内部攻破的战役?” “你们的骄傲呢?你们的尊严呢?” “我好像没有看到,我只看到了一群残兵败将,”亚当大笑,“一群软蛋1 士兵们没有回应,如果翼骑兵没有出现,胜负的天平很快会滑落到魔族那边。 新兵攥了攥拳,看向毫不在意的老兵。 “那位大人是强者,胜利属于他,荣光也属于他,被骂是我们赢得的。”老兵压低声音,苦笑了一声,“我们的表现确实一塌糊涂,长久的安逸已经让我们的刀剑卷了刃。” 他吐了口唾沫:“至少我看到那么强大的魔族和魔物,挥剑也有了一丝迟疑。” “我很怀疑到下一次魔物攻城,你们会高举着刀剑,然后把头缩到卵子里,”亚当大喊,“你们不如现在就把裆里的那点东西给切了,至少那样会让你们自己感觉心安理得点。” “不,我不会投降1一道声音传来,亚当看了过去,是一位面容有些稚嫩的士兵。 “看来我错了,这里还有一位男人,”亚当朝他点头致意,“至少他不会像你们一样被我这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侮辱时,只会苦着脸心里咒骂。” “你们可以像他学习,”亚当吹了声口哨,“或许我会因为心情好,又或者慈悲,而对出言反驳我的平民网开一面。” 整个战场,如同即将被点燃的火药桶,压抑又蓄势待发。 (本章完) 第214章 顶峰相见 第214章 顶峰相见 “现在看看你们的脚下1亚当大喊,“你们脚下是残破的战友尸体,是一场大战的余灰。” “或许有一天,你们也会像这些醒不来的战友一样,被人从坑里,土里挖出一片残骨,”亚当继续说道,“然后烧成一撮灰,送到伱们妻女面前,告诉他们,对不起,他是一位英勇的战士,他献身于最前线的战场,我们以他为荣。” “然后呢?你们的妻女父母会很伤心,哭过之后,拿着你们并不多的抚恤金继续艰难的生活,直到慢慢被人遗忘。” 亚当走到那位士兵面前,以别扭的姿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名字,士兵。” “撒弥,大人1新兵大声回应。 “有妻子了吗?” 新兵腼腆的笑笑:“还没有。” “你们之中,有很多像撒弥一样的小伙子,也有比他年长的老人。”亚当放缓语气,“你们是活生生的人,现在却被一个个送上战场,去为那些大人物的安逸生活拼命。” “但是总要有人站出来,代替那些不曾尽责的人,去履行更多的义务。”亚当说道。 “你们以为我接下来会煽煽情,鞠个躬,又或者大声赞扬你们好样的?” “不,那只是对你们的侮辱,”亚当摇摇头,“你们无能的指挥官用他那自以为是的脑子打了一场败仗,而我,挽救了你们的性命,是你们欠我的1 “你们会害怕也正常,我也会害怕,会迷茫,我也是一个凡人,哪怕我掌握了强大的力量,依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亚当·索维斯,前辉煌骑士团成员,子爵,四阶超凡,这是你们债主的名字。” “现在,这份恩情又加上一笔。”亚当手一翻,法科的头颅掉落,圆睁的双眼直勾勾盯着众人。 “这个罪魁祸首的头颅就在这里,斩杀一位贵族的罪责会由我来承担。” “现在,拿起你们手中的剑1 士兵们站直身体,手里紧握刀剑,感觉心里有一团火焰。 “原本他该回到国都,面对贵族议会的问责,现在,我把他交给你们处置。” 亚当转身:“记住,荣光只会在刀剑上取得,尊严也只会在剑刃上获得,弱小就是原罪,胆怯才是强大的动力。” 纯白的大氅已经被鲜血浸湿,在地面上画出一道道痕迹。 “你们该学着如何变得更强大,我会在世界的顶峰等着你们,当你们足够强大之时,我会向你们讨债的。” 要塞大门大开,亚当向门里走去,而一队队的翼骑兵从门里走出,他们会暂时接受城防,并承担训练士兵的义务。 两者于一点交错,随后距离越来越远。 “如果你们的骨头还没有软,那就在我的王牌骑兵的训练下坚持住,我很期待在战场上与你们重逢的样子,并慷慨的带给你们又一次胜利1 亚当身影越来越远,唯有话语还在战场回荡,久久不息。 ———————— 辉煌历241年底,魔族进攻捷洛要塞未果,阻挡魔族的索维斯子爵被召回国都。      同年,统领大军,镇守西疆的大皇女回返国都,皇帝陛下仍然处于病中,择嗣传位之事未定。 明亮的地下室。 繁杂而流畅的符文刻线收束狂暴的原初魔力,而这些刻线组成的永固的照明术,仅仅材料和工艺换算成的价值就可以让一个三口之家的平民安稳的度过两个寒冬。 亚当面前是一片能让人做噩梦的景象,骨架,肌肉,内脏遵循着各自的职能被归类到一起。 不同于屠宰场的残忍和一地血腥,这些被分门别类存放的材料透露出奇妙的美感,精准和极致的严谨被融合在一起。 “记录:第二十三次解剖实验, 解剖对象:狼型风属性魔物幼体, 与前两例狼型实验体大致相同,存在残缺魔力通路,根据实验体成长阶段对比推测,魔力通路根据成长年限补全。 推测二…… 推测…… 记录完毕。” 宛若研究日志般的冗长词汇不断从亚当嘴中说出,并被旁边无人操控的羽毛笔一一记录在草纸上。 “研究,假设,实验,对照,总结,再加以不断的重复,哪怕通往终点的道路不同,方法总是相似的。”亚当收起被他取名为“自动书记”的羽毛笔和草纸,揉了揉太阳穴,快步出门。 走出地下室的大门,老管家弗拉早已在门前恭候。 “老爷,洗澡水已经放好,需要现在过去吗?” “好,菲利丝阁下那边的拜访安排好了吗。”亚当点点头。 “菲利丝阁下将与您的会面安排在了下午,上门的礼物已经备好,等您用过早膳就可以前往。”弗拉是最好的管家,顺手接过亚当脱下来的外套。 弗拉并不是帝国人,来自帝国北边一个已经灭亡小公国,当时亚当正好遇见被魔物围攻的弗拉,顺手救下,也就留在国都贝尔沃德的宅郏 菲利丝是一位强大的五阶魔法使,她具备一个大法师的标准素养,强大的力量,充足的知识储备,不止如此,还是一位植物学学者,魔药大师。 菲利丝与卓娅相识,也与尤菲认识,当初尤菲购买的首饰就是赠予她。 亚当在国都的日子里,曾前去采访过几次,托卓娅的福,那位大法师态度并不算冷漠,反而有些热切。 洗澡,用膳,在弗拉的帮助下穿好繁琐且得体的贵族服饰,马夫已经备好马车,主仆二人上路,这是必备的礼节。 好在车速不慢,到达菲利丝宅邸时间刚刚好,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一些空余,她并不居住在贝尔沃德,而是在远离城市和人群的外郊。 亚当看了看眼前恢宏的建筑,这是菲利丝的法师塔,一座将法师强大的破坏力扩充到极限的奇观。 “如今我已经被帝国注意到,来到台前,是时候进行第二阶段的计划了,而菲利亚女士,就是撬动局势的第一步。” 他吐了口气,带着弗拉上前。 (本章完) 第215章 请你成为我的学生吧 第215章 请你成为我的学生吧 弗拉递上拜帖后,早就恭候的仆人将客人引进门。 “弗拉,我去跟菲利丝阁下问好,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你在这里稍候一下。”亚当说完向二楼走去。 这座吞噬了一位大法师全部身家和心血的法师塔共有十三层,专门的待客厅在二层。 暖色的家装令来访的客人情绪舒缓,随处可见的符文刻印和流淌的魔力也让不那么礼貌客人学会了得体。 在魔力照明灯下有一张矮桌,桌子围了三张软椅,柔韧的魔物皮毛作为表层,里面填充了一种鸭类魔物的绒毛,菲利丝就陷在软椅中。 那是个成熟且有魅力的女人,两百多年的风霜并没有夺去她的活力,反而增添了几分饱历沧桑之后的成熟优雅。 一头的金发,浅蓝色的眸子搭配上一副金丝眼镜,凹凸有致又高挑的身材,如果没有顶尖超凡者的实力,只怕会让不太老实的帝国贵族们生出一些不太个合法的心思。 在她面前,淡金发,颜值能打九分的尤菲反倒是像一朵稚嫩的雏菊。 看到亚当进来,菲利丝放下手中的书:“亚当,我未来的学生,你怎么有空想起来拜访我这个老太婆了?” “您说笑了,难道您这座足以令任何法师羞愧的塔里就没有一面镜子吗,您这句话就算我同意,贝尔沃德的男士们也不会同意的。”亚当回答道。 “不过我在超凡道路上已经有引路人了,您知道的。” 与一位法师交谈,如果不知道怎么开场,那就夸赞他的法师塔,而作为一位美丽的女士,虽然菲利丝不说,但她一直对别人夸赞他的容貌表现出非比寻常的耐心。 果然,听到这话,菲利丝怂了怂肩膀,忍不住笑出声来:“果然还是和亚当你聊天舒服,那些该死的时钟塔里的老东西如果也能和伱一样就好了。” 在诺拉泽,能够直接驱使魔力和术式的施法者是独一档的存在,强大的实力,渊博的知识,崇高的地位,同时它也有很多名字,诸如魔法使,法师,施法者,而独属于法师的机构,是一个名为时钟塔的松散议会组织。 跟着菲利丝女士一起数落了时钟塔,又聊了聊贝尔沃德近几日的乐子,寒暄过后,亚当才入正题。 “菲利丝女士,我这次来是有些事情需要您的帮助。” 听到谈起正事,菲利丝也直起身,进入了状态:“什么事,说来听听。” “我想请您准许我进入您的藏书馆借阅一些书籍,您知道的,我对于植物方面有些小研究。”亚当说道。 藏书馆在法师塔的第六层,进入借阅图书需要菲利丝的准许。 菲利丝手指点了点桌面:“是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吗,而且你知道,我的藏书馆里大多是些中低级知识,风俗,游记和往年的时钟塔刊物,太过高深的知识我并没有放到那里。” “这正是我想要的,我的天赋并不是太好,而魔力之路坎坷艰难,我想充足的知识或许会引领我走上属于我的道路。”亚当诚恳的说道。      他只在尤菲处学习了一些基础魔力知识和大体框架,剩下的都是勤能补拙技能硬顶上去的,他打算系统性的梳理一遍,为进阶打下基矗 “你能这么想很好,知识,才是通往魔力之路的捷径,些许天赋上的遗憾不算什么,魔法,最重要的就是心想事成。”说道最后一句话,菲利丝一脸狂热。 “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我很欣慰,确定不来当我的弟子吗?哪怕只是学术上的。”菲利丝接着说道。 亚当想了想:“请容我考虑几天,希望您不要介意。” “没关系,我对你的一些奇思妙想和聪明头脑很感兴趣,等待只会让美酒更加醇厚。”菲利丝笑着说道,“我十分确信,虽然在教育界,你魔力上的天赋会让我颜面尽失,但是在学术界,你植物学方面的论文会让我扬眉吐气,尤其是在我这个植物学大师的带领下。” 说话时菲利丝有些高傲,但她确实可以,毕竟她在植物学领域发表的论文和相关术式建树足以打烂每个敢于反驳人的脸。 菲利丝,大陆顶级势力,自然之刃的领导者,魔植系术式的开创者,掌握全大陆五成以上的高端魔药交易,培育的每一株魔植都成为法师们疯抢的素材,卓娅最喜爱的花田魔法就是这位大法师的手笔。 与植物学天赋相匹配的,是她在魔药学方面无二的地位,那双足以调配九成以上魔药的双手被法师们亲切的称之为‘神赐之手。’ “亚当,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成果?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十几种植物的气味,但是又有一种奇怪的味道。”菲利丝忽然问道。 亚当点点头:“有一些微不足道的研究快要结尾,到时候还需要你指点一下。” 菲利丝点点头:“没问题,藏书馆里的知识足够用了吗?要不要我开放几种高阶知识给你,那可是我毕生心血哦?” “感谢您的慷慨,但我需要系统的梳理下我的知识框架才能明白缺少了什么,到时候我会再来拜访的。”亚当摇摇头,菲利丝看在卓娅的面子上对他多有照顾,但他不能得寸进尺,高阶知识只有嫡系学徒才会传授,这份情太大。 这就算是同意了亚当的要求,又约定好借阅的要求,算是谈完了正事,二人之间的氛围也更加融洽,直到亚当告辞,已经接近傍晚。 “相信我,我的老朋友卓娅见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高兴。”送别时菲利丝说道,然后扶了扶眼镜,“对了,亚当,你送的眼镜我很喜欢。” “我的荣幸。” 站在门口,亚当感觉与菲利丝的学术讨论受益匪浅。 ‘或许成为她的学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在弗拉引领下走上马车,国都这破地方规矩就是多。 ‘是时候该给本地土著一点小小的异界震撼了。’ (本章完) 第216章 叫人谁不会啊 第216章 叫人谁不会啊 “弗拉,帮我个忙。”一转眼亚当已经回到家中。 “您请吩咐。”弗拉一如既往的恭敬。 “将我带回来的书籍放到地下室,那是具有魔力的书籍,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让人靠近,另外对于各类魔物的收购也不要停。”亚当吩咐道。 “我记下了,这些事我会亲自来办。”弗拉回道。 打发弗拉离开,亚当来到地下室,里面已经整洁如新,被肢解的魔物早就被弗拉收拾干净,这些事都是弗拉亲自做,亚当很放心。 庞大的地下室不止是作为解剖室,还有药草培育区,今天的目的地是培育区,里面是郁郁葱葱的植物,大大小小的符文法阵构成永续的花田魔法,模拟着植物需要的光照,降水,除了贵,没有缺点。 其中有一种草本植物,是裂片披针型的细长叶子,深绿色,边缘呈锯齿状,已经接近成熟。 这种名称为绿云锯的植物类似于异界版的烟草,经过亚当的研究改良和一系列的扦插嫁接,终于调适出他满意的显性性状。 这种植物,燃烧后的气体可以使人精神集中,思维更加活跃,比当初在庄园里的香薰效果还要好,完全踩在了那群法爷的嗨点上,透过深绿的叶茎,亚当完全可以看到金光闪闪的未来。 圣甲虫商会货物流通大,足以让亚当实现财富自由,但是时钟塔的法师个个富得流油,宝库里都是好货,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去追寻真理。 而最顶级的魔力材料与造物已经无法用金币衡量,想要从他们手里撬点东西,必须对症下药。 所以他准备与菲利丝合作,由她牵头代为售卖,收益分成菲利丝的人脉渠道和实力足以胜任这个工作,而且亚当很期待菲利丝对绿云锯的进一步改良。 “不管多少遍,这魔力转化效率也太低了。”亚当观察完以后,进入静室尝试进入冥想。 在这个世界,原初魔力是最根源的力量,如今亚当被卡在五阶门槛,想要提升战力,只能另辟蹊径,而他,已经找到了那把小小的钥匙? ————————————— “风刃1 轰!轰!轰! 几十道风刃飞向大树,转眼间摧枯拉朽般覆灭了一小片森林,留下一片狼藉的空地。 在解构了各类魔物的躯体后,又进行了繁多的人体实验,亚当终于掌握了魔力通路移植技术,而正式实验的第一个对象,是他自己。 和法师冥想,最终升华精神,提纯魔力然后通过意志扭曲魔力释放法术不同,魔物是以魔核为核心,魔力通路链接躯体,驱使天赋法术,年岁越高,魔力通路越多,魔力也就越雄厚,掌握的法术也就越多。 亚当仗着较同阶更为强大的体魄,通过源火煅烧强制融合,终于将魔力通路,也就是魔物血脉移植到自己身上,它更像是一个插件,在足够强大的源火下,也可以将其燃烧毁坏,成为一次性的产物。 以后的道路也清晰明了,通过移植新的魔力通路,增加体内的魔力节点,再辅以冥想法增长精神力就可以实现实力的快速增长。 “我手头五阶的数据不是很详细,但现在的魔力储备应该是同阶的六倍,或许该去老师那里查询下资料。”亚当探查自身情况,他已经正式成为菲利丝的学生。 “我现在应该算是人型魔物,已经有些偏离正统法师的路子,不知道植物学法师看到我的血肉技术是什么表情。”亚当想到,五阶是升华的关键,四阶积累越多,升华后就越强大,他必须将自身打磨的没有短板,至于后果……本尊完全可以兜底。 ‘也是时候用这份技术钓鱼了,不知道会有多少法师咬钩,数量少了可不妙。’ ———————— “老师,这是我的论文,请您过目。”亚当又来到法师塔。 菲利丝顺手接过亚当递过来的一沓纸,学生的论文和笔风还是值得看的,她一看论文的题目————《论魔力通路的搭建与应用》,不由得收起懒散,继续阅读,读到一半摘下心爱的眼镜,端起桌上红茶一口灌下,再也顾不上优雅,狠狠的瞪了一眼亚当,将几页纸翻的哗哗作响。 看到最后,又是狠狠吸口气,“下面的呢,怎么就一半没有了?”菲利丝抓着论文想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像是一个看小刘备看到一半结果作者太监的老嫖客。      “我还没整理完,想先拿过来给老师您看看。”亚当装傻,写肯定是写完了,但接下来是付费内容,前半部分是钓鱼的饵,就看鱼儿咬不咬钩。 菲利丝一口气憋在嘴里,不上不下,好半天才说:“你知不知道你写的是什么?” 亚当乖乖点头。 “这种血肉融合通路搭建一类的技术论文在时钟塔每年都有上千篇,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没有推广吗?”菲利丝说道。 “因为这种技术存在各种各样的弊端和风险,而且大多不具备普适性,通常都是亏损大于收益,伱为什么会觉得成功的人是你?” ‘可能是因为我开挂?’ 亚当想了想源典中勤能补拙的技能,没有说话。 这个想法和实验规划他在第一次见到魔物的魔力通路时就升起过,从而搭建了大大小小的对照性实验,初期确实很痛苦,他只能靠着耐心慢慢磨,哪怕他是风灵月影宗,也耗费了十多年时间,且成果并不算大,只能说是开了个头。 “有成功案例吗?”菲利丝又问。 亚当继续乖乖点头,指了指自己。 “胆子真够大,不够成熟的技术就敢用到自己身上,我看你不该是战士,应该是疯狂追求真理的法师才对。”菲利丝一把把亚当提起,来到七层训练室。 经过一阵实验,“魔力储备量较同级平均线超出636%,魔力回复速度223%,韧性和精神力倒是增长不多,应该是你自身的问题。”菲利丝看着眼前一摞报告,“对比你之前的身体数据,魔力通路增强了你的魔力总量和回复速度,而魔力又会反馈增强你自身,我想接下来短时间内你的实力应该会飞速增长。” “我也是这么想的,老师。”亚当接话。 “但是我也必须批评你,哪怕有成功案例,也只是理论上可行,你不该把不成熟的知识运用到自身,每年自己把自己整爆的法师足够绕贝尔沃德一整圈。” “另外别叫我老师,我叫你老师还差不多,如果这项技术成熟,甚至能改变整个洛伦大陆的格局1菲利丝用一种嫉妒欣慰惊讶的扇形图目光看着亚当。 对于这个亚当当然知道,因为这种体系和超凡者体系是可以并存的,相当于给超凡者打了一个魔力相关属性翻倍的dlc。 “那老师…您给指正一下?”亚当说道。 菲利丝挠挠头,翻了翻一直搂在怀里的论文,“emmmm确实还有些瑕疵,你等我仔细研究之后……” 没说完又看了看亚当:“这项技术并非我擅长的领域,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请我的老师前来。” “您的老师……还活着?”亚当隐隐有些猜测。 “他是一位精灵,估计我死他都不会死的。” 根据菲利丝介绍,他知道了自己的师爷也是一位五阶魔法使,名为多拢 “血肉术式我虽然研究过,但是没有出成果,后来就放弃了,毕竟我并不擅长这个,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请我的老师,巨龙贤者,奈法修斯前来。”这是刚了解完事情来龙去脉的多拢 于是,亚当一脉四人,四阶超凡,亚当,五阶法师菲利丝,五阶法师多隆,五阶法师奈法修斯齐聚一堂。 (本章完) 第217章 诸君,我渴望战争 第217章 诸君,我渴望战争 多隆是个身材高大的黑发中年人,一股书卷气,在精灵那群豆芽菜里属于是魁梧类型。 奈法修斯则是个壮硕的老年人,白须白发,仿佛甘道夫本夫,点个照明术就能徒手捶巨龙那种,虽然他是一头巨龙。 如今奈法修斯大马金刀的坐在菲利丝常坐的那张主位,剩下三人分坐一旁。 亚当看着面前四人,感觉师门有些兴旺,而且有些武运昌隆的意思。 ‘感觉我制定的计划有些小家子气,完全可以再放开些,只是还需把握好度,目前也就菲利丝老师友好,这两个便宜长辈还不能太过信任。’ “亚当,可以将研究数据给我看一下吗?”奈法修斯发问。 亚当也不再藏私,将随身携带的另半份论文和更厚的数据文件呈上,然后准备开讲。 “魔力通路……” 随着亚当的讲解,奈法修斯三人并没有太过激动,新技术而已,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手搓一个,不过三人都一边听一边在纸上记录,不一会就堆了满桌。 “可行,理论上确实可行。”奈法修斯看着眼前的推演纸说道。 “问题是是否存在孤例现像,以及后续是否存在的缺陷。”多隆提出质疑,哪怕面对自己老师也没有显露太多情绪。 “目前需要解决的是这个体系是否具有普适性,这需要更严谨的推算和大量的实验。”这是菲利丝。 “是的,这个体系唯一的难点就是融合术式。目前这个数据是适配于我的技术,根据体质的不同以及位阶的不同还要调整。”亚当附和道。 这个融合术式才是隐藏的重点,亚当没有过多透露,这才是他给法师们的重饵,就像是吊在驴子前面的胡萝卜。 或许在不久之后会有复刻版,但亚当也只需要一段缓冲时间来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好,实验数据和大体思路你们两个都有,各领一只团队进行实验,同时确保消息不会走漏出去,至于亚当,哪怕你不是施法者,但也应该清楚,知识是最昂贵的宝物,我们三个不会白要你的数据,伱可以提出你的要求,我们不会拒绝。”奈法修斯说道。 菲利丝和多隆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需要三位大法师的庇护,因为接下来我会有些大动作,同时,我要求实验进度和数据共享,并给我提供高阶魔物等实验材料。”亚当逐一说出。 奈法修斯没有迟疑:“我原则上同意,并在能力范围内给予你足够的帮助,只要不是在一夜之间颠覆整个主位面,三位五阶法师的能量足以确保你的安全。” 他没有提数据和材料,现在他们是天然的利益共同体,这些都是应有之义。 等到奈法修斯两人离去,菲利亚才开口问道:“亚当你是要打算做什么危险的事吗?不然也不会故意接近成熟的技术泄露出来吧?毕竟我觉得以你现在展现的能力,应该可以将技术完善,甚至强行升华到五阶,是觉得以我一位五阶护不住你吗?” “是啊,不过那样的升华完全是以潜力为代价换取力量,与我的规划不符。”亚当说道。 “而且……”      —————————— “食人魔的活体材料还没到吗?”亚当将手里死亡的材料交给问旁边的护卫队长凯文。 凯文是四阶的战士,麾下还有一对十二人全三阶的护卫队,虽然亚当觉得以两人实力,指不定是谁保护谁,但奈法修斯仍然留下了他们。 这样的豪华阵容连国王出行都用不上,毕竟作为第二梯队,一人破城的四阶超凡是连国王见了都要以礼相待的人物。 而此时的对城宝具凯文小心翼翼地陪在亚当身边,一边弯腰给亚当收拾残局,一边说道:“亚当大人,请您放心,昨天上午收集命令已经发布,只不过转运过程需要时间。” 至于为什么,因为亚当当着凯文的面将一位一阶战士改造,那是一位年迈的士兵,潜力已经用尽,本来实力不会出现大的跃升。 战士更注重肉体的培养,所以术式融合之后也更加直观。 看着一位一阶战士爆发足以短暂抗衡二阶超凡的力量,凯文立即明白其中的战略意义,并当场确定了自己的立常 正说着,一位二阶战士来交接物资,七只食人魔,将近两米的身躯,长长的獠牙,带着一股蛮荒的气息。 这就是亚当需要的材料,食人魔表皮魔抗极高,还有超强的恢复能力,当进入战斗后还能使用狂暴术,这个狂暴术正好是亚当需要的。 亚当对于变身成六亲不认只知道战斗的武疯子没什么兴趣,他感兴趣的是狂暴术的原理。 在诺拉泽大陆,各种魔物,异种的天赋法术基本元素塑能系术法,而狂暴术是运用于自身的增益类加持魔法,是直接作用于躯体的术式,亚当对于打破肉体极限存在一丝丝的畅想。 食人魔转瞬即逝,由躺在地上变成铺了一地,“好奇怪的构造,是魔力的力量吗,通过刺激躯体增强力量,而且夹杂了情绪的干扰,心灵?”亚当眉头紧锁。 “凯文1亚当喊道,凯文从角落阴影里跑了出来。 “亚当大人,有什么吩咐?”凯文对于一地的残肢碎屑毫不在意,他跟随奈法修斯许多岁月,对于魔力掌控者而言,有点怪癖是正常的,脑子正常的法爷才是异类,亚当这些场面,洒洒水了。 “再来一批食人魔材料1 很快,亚当的实验进程就被迫中止,因为他原本是被帝国的统治者,凯撒陛下召回,并针对捷洛要塞战役的局势和魔族实力进行阐述,当然,论功行赏的部分也是少不了的。 此前他只在私下与凯撒会过几面,而现在,是在帝国众卿和贵族面前登台,因为针对魔族形势,帝国准备发布全国动员令。 战争要开始了…… 辉煌历241年年底,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丰收祭,一场囊括了几乎整个帝国高层的宴会开启。 (本章完) 第218章 无聊的宴会 第218章 无聊的宴会 “子爵阁下,请交出身上的魔能造物和刀剑,请您放心,我们会妥善保管,以帝国的荣誉和陛下的名义起誓。” 宴会会场入口处的男子说道,他是皇宫的大总管,也是皇帝陛下从小的玩伴,大多数情况下都代表了凯撒的意志,毕竟收缴兵器不能不说是一种冒犯,把他安置在这里,也是对其能妥善处理各种突破状况能力的信任,同时也是一种警告。 亚当早已经卸下身上的装备,随手将手中的礼仪剑交给男子,抬腿迈入会常 ‘四阶超凡,虽然已经过了巅峰的年纪,状态开始下滑,但仍然不能小觑。’ 他在心中留下一个‘有些难缠,不能瞬杀’的评语,进到会场,随手取了一杯酒,隐藏在角落。 作为一名没有贵族谱系的战功子爵,甚至封地都在偏远边境的暴发户,亚当完全与在场的贵族们格格不入。 场内贵族携着女伴,举着精致的酒杯,穿着华丽的服饰,每个人都带着一副面具,与人交谈时心中默念着对面的身份,开口奉上诚挚的问候,历数对面人祖上的荣光,盘算个各种利益交换。 繁琐的礼节,严苛的等级划分,咏叹的语调,甚至根据宴会的层次,来选择服饰,配饰,除了不会生殖隔离,已经和亚当见过的大多数人处于另一个物种。 贵族,他们用冗长而繁琐的规矩装饰自己,为的是让自己与底层划分开,确保当底层平民见到时,就知晓这是位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同时也筛选出他们其中的异类。 比如,拒绝了弗拉提供的繁琐礼服,选择了一件更宽松衣服的亚当。 看着若有若无的目光扫过,亚当感觉良好,本就不是一类人,何必强行融入。 ‘如果翼骑兵在这里,我能用多长时间把他们杀光?’ 亚当有些冒犯的打量着贵族们,作为地地道道的老贵族,他们除了女伴,身后还跟着强大的超凡者护卫,并没有太多,但是个个是精锐,以确保主君的安全。 ‘如果去除前期的冲锋和三段加速,大概需要十五息。’ 亚当想到这里,满意的点点头,十五息一过,除了个别的超凡者,不会存在活口。 礼仪官轻轻敲响银钟,贵族们开始停止交谈,开始三两成群的缓步汇聚,身处最后方的亚当完全能看到被人群拱卫的领头者。 最大的一波领头者是一位中年男子,自立国就已经攀上权力顶峰的贵族领袖,翡翠领之主,帝国首相,埃德蒙·卢卡斯大公。 作为帝国的常青树,埃德蒙大公以强硬的政治作风压服了大多数贵族,是一个能力与手腕并存的男人。 与其能力对应的,是他在民间的恶名,作为一名大贵族,他出台了许多维护贵族的法案,同时也执行了许多有益于帝国,但是剥削平民的国策,被称为‘翡翠领的笑面鬣狗’。 而且,以他为首的派系,对抗的是帝国最大的贵族,皇帝陛下,在政见,策论上都有摩擦,随着凯撒的年迈,朝堂上的争端也开始走到明面上来,愈加激烈,手段也更多酷烈,为其赢得了‘恶相’的名声。 但他现在并没有居于首位,在他身前半步的是帝国的二皇子,伊恩,与另一边三皇子德威特为首的贵族集团泾渭分明。 皇位,顶点的象征,足以让人忘记亲情,化身为权力怪物,尤其是狮王已经年迈,无力支撑大局时,便会有强壮的狮子对其发起挑战。      这场宴会筹备了很久,同时也传出了风声:凯撒大地决定在宴会中宣布下一任继承人。 所以大小贵族都聚集在此,就是为了见证那一刻的到来。 伴随着众人的致意,凯撒走了出来,那是一位金发的老人,原本如太阳般瞩目的金色渐渐染上干枯,整个人散发着衰老的气息。 他走的很慢,但这位衰朽的王者并没有让侍从们搀扶,而是努力挺直了胸膛,迈向属于他的王座,贵族们静静等待,看着那位铁血王者坐上王座,最终也看看他慢慢走向命途的终点。 “很感谢诸位的到来。” 凯撒说道,声音低沉,这位统率了帝国上百年的王者以铁血和狠辣的作风以及敌人的哀嚎装点了他的王座,他独断专行,他无视规矩,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拥有一位王者的威视,哪怕是暮年,不到闭眼的那一刻,这个国家就没有人敢跳出来忤逆他的意志。 他说的很慢,也没有遵守什么交谈的礼节,完全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开始数落起两位皇子,众人也是静静站在原地听着。 大门忽然打开,一个身影大踏步走来。 “父皇,你什么时候这么唠叨了1那是位女子,高挑的身材,接近一米九的个头,甚至穿了一身银甲,白色毛领浅蓝色的披风缠在身后。 “伊琳娜,帝国最闪耀的明珠,黄金血脉的传承者,我的女儿,你终于来了。” 相比对于两位皇子的无视和厌恶,凯撒对于伊琳娜的态度堪称溺爱。 伊琳娜·黄金,帝国的大皇女,三位皇嗣中唯一掌握军权的存在,长年在西部边境领重兵镇守,因其强大的实力和惊艳的外貌,被称为‘帝国明珠’,‘黄金公主’,‘女武神’。 她自小天赋卓绝,很快开启了凯撒一脉传承的职业——狮心骑士,逐步成为三阶超凡,并被冠以黄金姓氏,而没有开启特殊职业的两位皇子,只保留了母姓。 “您为什么要把我紧急召回,西境还有一大堆军务要我处理呢1伊琳娜抱怨道。 凯撒慈爱的看着她:“你手下的幕僚会处理好的,身为一名统率,要学会释放发挥手下的能力,快过来。” 伊琳娜大踏步上前,站立凯撒身侧,挽住他的手掌。 “父皇,我听说叹息之壁魔族有异动?” 她说着扫视了一眼,注意到了在角落,格格不入的亚当。 “是的是的,”凯撒站起身,面向众人,“时隔一百多年,我们又要面对魔族的大军,很遗憾的告诉伱们,你们收集的情报都是真的,战争,马上要开始了1 “现在我们有请亚当·索维斯子爵上前讲述一下远在帝国边境的那一战1 (本章完) 第219章 整个大的 第219章 整个大的 看着众人目光,亚当大踏步走上前,将当日的一战娓娓道来。 讲完后,他扫视了一眼,严阵以待者有之,不屑者也有,但大多数人都很平静,处于事不关己的状态。 亚当不由得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怎么能对这群人抱有幻想,漫长的时间足以忘却往日的伤痛,把期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本身就是个错误。 他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勇士,上前来1凯撒站直身子伸出右手说道,“你的武勇值得赞扬1 亚当知道这是亲吻手指奉上忠诚的仪式,大踏步上前。 “索维斯子爵,你为帝国作出了卓绝的贡献,你的美名值得大陆每一个人传诵1 凯撒大声说道,然后戛然而止,低头一阵惊愕。 亚当抓住刺中凯撒心口的短剑,剑很精致,整体金色,自剑柄到剑身镶嵌着七颗华贵的宝石,剑也很短,但足以将一位迟暮的王者杀死。 ‘本身是一个错误,现在,就由我将这个错误终结。’ 亚当看着身躯逐渐干枯的凯撒,不由得想到。 在皇女的注视下,在诸位大臣的瞩目下,在隐藏在诸多角落护卫的超凡者包围中,亚当将那把剑刺入凯撒大帝的命门。 此等行径,不亚于野武士山上彻也孤身于敌军阵中斩杀安倍太阁。 单骑讨! 看着跌倒的凯撒干尸,一声声尖叫和怒喝响了起来,随后无数道超凡者气息升起。 “哈哈哈1 亚当畅怀的大笑,面对来袭的敌人毫无畏惧,一伸手,武器匣从虚空中砸落,这被超凡力量祭炼过的杀伐兵器早就与他融为一体。 “开匣1 武器匣被亚当按在身前,一声大喝,十二柄被升华绑定的神兵飞出,随后化作道道灵光。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1 伊琳娜手持一把细剑,冷冽的寒风包裹着她,凡她走过,留下一道道寒霜小径。 亚当手持重剑,将其格挡:“没看明白吗?我只是给这个衰朽的帝国画上一道终止符。” 一脚将伊琳娜踢飞,亚当看着与无人操纵的神兵战斗的侍卫和四处逃窜的贵族,深深吸了一口气:“无聊,太无聊了,就像看了一出无聊的歌剧,伱说是吧,皇帝陛下1 忽然,一道金色屏障将宴会厅包裹,将逃跑的众人困在里面,形如干尸的凯撒缓缓坐起。 “是吧,索维斯卿,太无聊了,而我面对这场无聊的歌剧,已经有上百年。” 他整理了一下衣物:“无聊到让我衰老至如此地步。” “父皇!您没死,这,这到底是为什么?”伊琳娜望着凯撒有些不可置信。 “不过是一场拙劣的戏剧罢了。” 亚当说道,不由得回忆起不久前,那是他与凯撒的第一次会面。 “子爵阁下,我需要您帮我一个忙。”凯撒坐在王座上,底下只有亚当一人。 “什么忙?”      “在几天后的宴会中,杀了我。”凯撒平静的说出要求。 亚当也没有惊讶:“请恕我无能无力。”他转身准备离开。 “亚当·索维斯1凯撒喊道,“你私底下的小动作可是不少,要我提醒你一下吗?” “比如说圣甲虫商会和那十二位阴影中的骑士1 亚当回过头:“你果然知道。” 凯撒笑了笑:“你不能小看一位执掌了帝国百年之久王者的嗅觉,况且,你并不是很想隐藏。” “所以……”亚当身后虚空缓缓波动,“你是在威胁我?” “不不不,亲爱的索维斯子爵,”凯撒摆摆手,“我只是谋求一个合作,这只能证明你眼前这位老人还没有昏聩到一定程度。” 波动消失,亚当问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合适,”凯撒解释到,“帝国的实力并没有你想象中强大,虽然四阶超凡很多,但是五阶超凡已经逐渐凋零,目前仅存的几位五阶都已经和我一样步入暮年。” “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你有足够的实力,更有深厚的潜力,更重要的是,你和其他贵族没有牵扯,这样才会让我的计划没有意外。” “你需要我做什么?”亚当问道。 凯撒取出一把金色短剑:“用这把剑杀死我。” “你知道我的血脉为什么会被称为黄金血脉吗?”他陷入回忆。 “相传原初母神的本体是一颗黄金树,自远古就已经诞生,随后孕育万物。” “第一批被孕育出来的是精灵,优雅的姿态,远超凡人的天赋,以及永生的寿命,他们世代守护者黄金树,被称为黄金一族。” “但是黄金树也有敌人。”凯撒看向亚当。 亚当缓缓吐出两个字:“深渊。” 没错,深渊意志是所有生灵的敌人,祂会污染一切,让美好的堕落,让鲜活的死亡,祂引诱精灵们追求强大的魔力,建立储存魔力的魔法井,并在最后,污染了魔法井,暴躁的原初魔力摧毁了精灵,仅剩下少数的遗孤。” “黄金树平复了暴躁的魔力,第二批被孕育出来的是巨龙,强大的肉身,炙热的龙息,漫长的寿命,庞大的体型让他们占领了美丽的土地,继承了黄金一族的名号。” “但是深渊意志异化了另一种生命,巨人,这种身躯庞大的巨人以龙为食,数量众多的龙族很快步入精灵的后尘。” “黄金树耗费大量的力量消灭了巨人,最终用仅剩的力量孕育了我们,孱弱身躯,短暂生命的人族。” 凯撒叹了口气:“黄金一族荣光逝去,唯有弱小的人族在大陆上繁衍生息,但是深渊意志的力量衍生出了另一种生命,那就是魔族。” “人族与魔族的厮杀贯穿了人类的文明史,那是一部惨烈的史诗,短暂的生命和糟糕的天赋使得人类无力抵挡魔族的步伐。” “于是,我的祖先,向黄金树祈求他的怜悯,黄金树赐下了金苹果,我的祖先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和无尽的寿命,继承了黄金一族的血脉。” 凯撒一脸狂热:“这就是初代勇者的故事,也是黄金一族的由来。” (本章完) 第220章 兵器领域,展开! 第220章 兵器领域,展开! “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亚当问道。 凯撒摇摇头:“接下来就和你有关系了。” “其实我早就一直在关注着叹息之壁,黄金一族的使命我不会忘却,但是,我已经老了,血脉的力量让我成为了四阶超凡,让我平稳的接过帝国权杖,但也仅是如此罢了。” “魔族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若是最后的时刻来临,整片大陆都会被屠杀,”凯撒说道,“人族需要黄金的力量1 “而我的女儿,伊琳娜,她有强大的天赋,更是从小就觉醒了黄金血脉的力量,她就是命定的救世之人。” “我观察过你,你的武勇,伱的正义,你的气魄,我知道你一直在为抵御魔族积攒着力量,卓娅大师曾经数次提过你的理想。” ‘卓娅吗?’ 亚当目光柔和了一瞬,很快被凯撒注意到。 “卓娅大师是我一直敬佩的人,她所在的小队也曾踏足深渊,击伤魔王,才换来人族的喘息之机。”凯撒长叹道。 “我需要怎么做?”亚当目光望向短剑。 “我需要你把这剑刺入我的胸膛,他会汲取我的黄金血脉,到时候你要将短剑交给伊琳娜,血脉的力量会通过这柄剑传递,她会变得更强大。” “可惜我的两个儿子没有觉醒血脉,好在还有伊琳娜,”凯撒一脸骄傲,“但是成长需要时间,如果我死后,帝国肯定会大乱,我需要为帝国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帮助伊琳娜整合帝国的力量。” “而你,就是那个最好的选择,”凯撒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会有很大的风险,但是帝国已经衰朽,现在坐在高位上的都是一群猪猡,若是没有血和死亡,他们是不会清醒的。” 亚当接过短剑没有说话。 “到时我会撤去王宫大部分防卫力量,帮助你逃跑,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支撑住帝国散乱的力量,只要等到伊琳娜成为女王,我留下的遗嘱就会告诉帝国人一切,到时候你会成为英雄,甚至成为王夫,与伊琳娜共享权力。”凯撒说道。 “最好是帮我把埃蒙德杀掉,这些年来我们两个一直里应外合,通过无间的配合推行各种法案,他替我背负了太多恶名,”他说道,“但是我如果死去,只怕以伊琳娜的手段压不住他,我希望你能帮一下我那位老兄弟。” 说着凯撒叹了口气,好像是为子嗣担忧,为其扫平障碍,不得不对好兄弟痛下杀手的无情帝王。 亚当笑了笑:“不要用这些话捆绑我,我对成为王夫也没有兴趣,如果陛下真的想让我帮忙,那就拿出对等的报酬。” “当然有当然有,刚才我说了黄金树的故事,我的祖先通过贤者将金苹果调配成魔药后服下,拥有漫长生命,如果不是深渊残余的力量太过强大,他根本不会死1凯撒说道。 “当时的贤者依据黄金血脉的力量,研制出一份魔药,通过拙劣的复刻,可以使人获得足够长的寿命。” 亚当手一顿:“你有魔药?” 凯撒摇摇头:“如果我有就不会是现在这幅衰老模样,但是那份魔药药方留存下来了,伊琳娜强大之后,完全可以以她的血脉研制出下等魔药,至少延长几百年寿命1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寻找到起源之地,向黄金树祈求,获得金苹果1 亚当忍不住笑出声:“说来说去,还是虚的,难道帝国真的是靠陛下的口才支撑的吗?” “药方只是其中一项,我只是告知你它的重要性,”凯撒笑着说,“帝国的宝库完全为你敞开,只要你想要,全部都可以给你。” 随着一番讨价还价,帝国的积蓄被亚当挑挑拣拣,最终达成共识。 “那么成交?”他问道。      凯撒将药方和珍宝奉上:“成交。” 等到出了国都,亚当才流露出一丝笑意。 十二荣光(12/12):已完成 最后的馈赠:金苹果(待领取) ps:早上金苹果,漫长的寿命,强大的力量,只需要吃一个苹果,这合理吗?另外最好找个厉害且可信的魔药师,我记得你认识一个呆精灵来着。 自从捷洛要塞一战,当他冲入传送门之后,十二荣光的任务已经完成,只不过他对于魔药制作没有头绪,而且四阶的力量没有完全激发,要服用也该等一切准备完全后,没想要魔药药方自己送上门。 ‘现在就需要等尤菲成长了。’ 亚当想到,人选没有其他,甚至菲利亚也不值得信任,反而是尤菲更适合。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皇宫,心里冷笑。 ‘拙劣的口才,拙劣的借刀杀人计划,真以为我是为了成为英雄才做的那一切?爱女心切?我看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时间回归现在。 “看来子爵你好像早就察觉到了什么?”凯撒死死擒住身旁的伊琳娜。 “是啊,我实在无法相信一位执掌帝国的王者会是个疼爱子女,铁血又不失温情的人,”亚当感叹道,“我更愿意相信你是个自私自利,为了活命,可以对子女痛下杀手的绝情帝王。” 凯撒张开手大笑:“我是为了帝国的存续,为了人族的传承。” “伊琳娜太过稚嫩,她统兵天赋是有的,但是对于政斗一窍不通,如果她继位,很快就会将帝国拖入战争的泥沼。” “所以,我应该活下去,”他看向亚当:“我们是可悲的人族,哪怕再挣扎,也不过是存活数百年,而精灵可以看着帝国建立,看着帝国崩塌,我们只是微不足道的历史尘埃,这就是短命种的悲哀。” 宴会外的屏障稳固,将一众人囚禁,还在与亚当神兵纠缠的超凡者忽然调转方向,杀向诸多贵族。 “这些猪猡经过与王室的联姻,体内都流淌着黄金之血,只要我将血脉融于自身,就会突破短命种的界限,帝国也会迎来他永久的王1凯撒看着被枭首的二皇子说道。 “至于你,”凯撒转向亚当,“胆敢行刺皇帝,致使帝国众卿死亡的元凶,亚当·索维斯子爵,我会在一切平息好好好安葬你的。” 他将短剑狠狠刺入伊琳娜的胸口。 亚当战在原地看向凯撒:“那你觉得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我比你强?” 身后虚空中泛起阵阵涟漪,一柄柄刀剑兵器缓缓飞出,个个带着强大的气息。 “还要多谢陛下的馈赠,不然我不知道要收集多久才能填满我的宝库。”亚当微微行礼。 随后万千兵器投射而出。 兵器领域,展开! (本章完) 第221章 怎么疯狂跳步了 第221章 怎么疯狂跳步了 凯撒看着飞舞而来的熟悉兵器,把奄奄一息的伊琳娜一脚踹开,起身躲避,他死死捏住面前的长矛,随即被强大的冲击力带飞。 “你怎么会有这种力量,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显现过?” ‘当然是为了防备你这样阴人藏一手了/ 亚当没有回答,看着凯撒在领域逼迫下上蹿下跳,钢铁洪流席卷会场,与屏障碰撞出无数火花,也将地上身穿华丽服饰的尸体搅碎。 凯撒举着黄金短剑,每走过一处,就有丝丝缕缕的金色血丝从尸体中散出,凝聚到短剑中。 攻势一止,战场中除了亚当和凯撒,已经没有站着的人,连屠杀贵族的超凡者也已经自裁,血液流向短剑。 “咳咳咳,”凯撒喘息着说道,“为什么不杀我?” “我也想看看伱所谓的黄金血脉究竟有多强大,”亚当看着他,“或许能带给我一些启发。” 凯撒有些狰狞:“黄金一族的荣光足以让你低头俯首1 “等等,”凯撒忽然平静下来,“你既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还要和我合作?我不信你只是为了那些在宝库中蒙尘的刀剑1 “你……你是不是掌握了起源之地的消息?” “你猜?”亚当笑了笑。 凯撒却有些癫狂:“交出来,交给我,那是黄金树赠予黄金家族的荣光,交出来1 他疯狂的向前突进,却被兵器一次次击退。 突然,他停止动作:“既然你不给,那我只好强行收回了,黄金荣光不容你玷污。” 凯撒高呼着将黄金短剑插入后脑,咕咚咕咚的流淌声响起,干枯的血肉开始丰满,树皮一样的皮肤开始变得光华,连金发都开始有了光泽,他,开始变得年轻。 “看到了我,这就是黄金一族的力量,是突破了短命种极限的力量1凯撒大呼。 亚当看着他有些怜悯:“不,我劝你还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凯撒一低头,却发现双脚已经变成繁多的根系,金色的树皮自腿部攀延向躯干。 “黄金树?我在被它同化?” 亚当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得来的血脉聚拢术式,但我猜你一定没有进行过实验,而且还是一个不知流传了多少年的术式,其中的漏洞,错误以及对血肉的排异性足以让我看着你走向灭亡。” “你……”凯撒有很多话想说,他的术式自古流传,一直小心保管,他也曾暗中找了一些贵族实验,效果很理想,可惜这些话已经没有办法说出口。 他的身躯木化,随后漫延上头部,无数枝条伸展,而他的脸,已经成为树干上的纹路。 亚当没有机会,飞速来到黄金树前,这株黄金树指定不是原版,但作为原版黄金树的复刻,肯定也具有一定衍生万物的威能。 一剑光辉闪过,砍落无数枝条,并没有亚当想象中的里面藏着血肉,反而真的是完全木质。 而挨了一刀的黄金树生长更加迅速,很快将受了刀剑领域一阵胖揍的屏障冲破。 贝尔沃德的民众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皇宫方向生长出一颗大树,而一个身影正在如同园丁一样辛勤的修剪枝杈。 一声巨响传来,黄金树化身战争树人,枝条挥舞,根系漫延。 亚当也不再留手,领域完全放开。 于是贝尔沃德的民众就看到,遮蔽天空的灵光波纹流转,繁多的兵器显露出半身,螺纹剑,飞链,锁链,铜锤,巨斧,无所不包,无所不有!      亚当爆发出黑红的气息,手举长剑,领域自他脚下展开,包括住大半个国都。 “此刻,即为挥舞兵器,斩灭强敌之时1 “降临吧!破败的器之墓场1 无尽的荒凉在他脚下漫延,逐渐与国都重合,残破的墓碑歪歪扭扭的竖立着,民众只看了一眼那荒凉破败的景象,其中的人和黄金树随即一同消失。 这里是另一个维度,是超凡力量的显化,也是亚当与黄金树的角斗常 亚当看着张牙舞爪的树人,轻轻挥手,无数刀剑破开墓碑,飞向树人,连同天上的刀剑一同落下,要将其碎尸万段。 他转身,背景是被穿出无数空洞支离破碎的树人。 “无有理智的魔物,空有强大的身躯,终究只能在刀剑下化为尘土。” —————— “啪1 疼痛感传来,伊琳娜睁开眼,摸了摸红肿的脸庞。 “没想到你还活着。”亚当看着眼前的女人,收回右手。 “你都做了什么?”伊琳娜看看脚下。 “不过是斩杀了这个帝国的王和贵族,并将一个大乱子处理掉。”亚当说道,“不要说话,听我说。” “我问你,你想成为女皇,并接受这个国家,以在魔族入侵的前夕,保留一个较为稳定的政权吗?” “你是想把我当成傀儡,进而控制帝国吗?你觉得我会听从一个弑君之人的话?”伊琳娜恨恨说道。 噗呲 一柄剑刺入伊琳娜胸口,将她的生机断送。 亚当站起身:“回答错误,我宣布,第一帝国就此灭亡,如果之后是乱世,那就让它来吧,我会从废墟中建立一个新的国家。” 他看着眼睛睁大的伊琳娜:“我对控制傀儡的把戏没有兴趣,我的仁慈只有一次。” “而且,我对于你泄露我的消息很不满意,骑士议会中唯一的女骑士。” 伊琳娜的尸体倒地,皇宫外是大呼小叫的民众和超凡者。 亚当就持剑坐在皇宫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们。 他也有些头疼,本以为凯撒藏了什么后手,在他预测中,起码有五阶超凡入场,原本计划的是借力打力,通过菲利亚三人的力量抗衡帝国的力量,然后聚拢实力,边打边发育,获得强大的名声,到最后与帝国新一任皇帝堂堂正正的决战,以大势碾压。 结果皇宫都快被打烂了,都没有人露头,凯撒也把自己给玩死,能继承皇位的只剩一个伊琳娜,跳步跳的太快,他现在名义上只是一个子爵无法服众。 他感受着上空淡淡的三缕气息,持剑放在膝盖。 ‘既然如此,那就用剑和血让他们闭嘴。’ 远处,是奔袭而来的翼骑兵。 (本章完) 第222章 魔网计划 第222章 魔网计划 平静被颠覆只需要一个夜晚,凯撒和贵族们的死亡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帝国。 混乱的镇压也只需一晚,至少对于国都是这样的,当翼骑兵进入国都的那一刻,贝尔沃德已经没有人敢再叫嚣。 谋逆的亚当·索维斯之名在帝国之中传递,有大片的领主聚集兵马准备进入国都,更有无数凯撒的私生子从民间诞生,流传着凯撒大帝在各个地方的桃色事迹。 “谋逆之人,弑君者,兰斯洛斯,你觉得这些称号怎么样,威不威风?”亚当问道。 兰斯洛斯低头:“不过是些污蔑之言,您不必放在心上。” 亚当哈哈大笑,将手中的情报扔到桌上:“不必为我遮掩,他们说的没错,凯撒确实是我杀得,而且我也有破灭帝国的野心。” “现在帝国百分之九十的人在喊着讨伐我,这其中又有四十的人在鼓动游说,只有百分之十的人在筹备粮草,召集兵马,你说他们想要的,是我的头颅,还是王位?又或者,是都想要?” 兰斯洛斯低头:“我愿成为您的剑,斩杀那些狂妄之人。” “不要着急,你们可是王牌,哪有先出手的道理,”亚当安抚道,“会有人和他们对阵的。” 他手中圣甲虫飞出,化作一张长桌,这次骑士们来的很快,好像专门在等待着召集。 “不必看了,空席已经不会出现人了,”亚当看着唯一的空位,“她已经被我亲手斩杀,现在七席的位置,由我身边这位骑士,翼骑兵的统领,兰斯洛斯担任。” “首先,我要再问询一遍,有没有人想要脱离议会,”亚当说道,“毕竟我现在的弑君者名头不太好听,如果想要离开,那就现在说,我以亚当·索维斯的名义保证,不会泄露出伱们的身份。” 底下人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甚至有人吹了声口哨。 “弑君者?这也太酷了!我喜欢1 “那好,最后一次机会给你们了,再想退出,烦请你们考虑下后果,”亚当说道,“诸君,我已经斩杀了凯撒,而且我不打算掩饰我的野心,帝国已经乱起来了,你们潜伏的日子终于到头,是时候揭面了1 骑士们放下面具,看看在座的众人,有的惊呼出声,有的则是早有猜测,如今谜底揭晓,心底微微一笑。 “好了好了,现在反贼们开始会议,”亚当拍拍手,“我知道你们其中有人缺乏忠诚,只是想看帝国倒霉,机会我已经给你们了,那就行动起来。” “就算你们想要王位,我也不会介意,到时候我会带齐兵马,堂堂正正的与你们决一死战,赢者通吃。”亚当手中画了个圈,“但是现在不行,我需要一个稳定的国家,一个松散但是不会生乱的政权,如果有人给我捣乱,相信你们应该听过捷洛要塞的事迹,目前便携式的传送法阵和翼骑兵是战场上独一档的存在,请放松理智。” 众人脸色凝重的点点头。 “塞米尔,你负责叹息之壁的防护,和留在那里的翼骑兵密切关注魔族的异动,那群鬼东西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的。”亚当开始点将。 “罗尼,让圣甲虫的人动起来,那么多钱花在商会护卫队上,总有几个能用的,而且你搭建起来的情报网时刻关注各领主的动向,以保全自身为主,如果遇到失了智的领主强行征用商会,那就把财务丢给他,以后会让他吐出来的。” “兰斯洛斯,尽快将国都的领导体系搭建起来,这是我们的基本盘,”亚当摆摆手,“我知道你不会,但是国都内有的是人会,可以从小贵族和平民中挑选,不行就换,现在框架被打碎,正是建立新体系的时候,有野心的人会自己冒出来的。”      “卡密尔,我记得你手下有一群没有身份的山民,让他们赶往贝尔沃德,我现在十分缺人手,身份,地位,金钱,他们想要的我都可以给1 到最后,亚当站起身,伸出双手:“诸君,我喜欢战争!现在,让我们狂欢起来吧1 底下欢呼声一片,他们有的是被帝国遗弃之人,异族,有的根本就是敌人,也有的是对帝国现状不满意的人,现在,动荡的时代来临了! “赞美亚当1 “赞美弑君者1 “我要用一场盛大的开幕式迎接帝国的坍塌1 于是,本来蠢蠢欲动的领主们很快发现自己领地里出了乱子,有的是马匪横行,而且专门骚扰驻军。 有的是物资失窃,也有的是被上面的领主死死按在领地里。 而亚当,他正在实验自己的法术。 “您觉得我这个法术怎么样?”亚当看着场地里正在乱砍乱砸的地精对奈法修斯说道。 奈法修斯一脸的一言难尽:“这是什么,能给人加持的狂暴术?” “差不多,原理类似,通过对目标的心灵影响,引动目标情绪,使其失去理智,同时解除肉体的限制,魔力会大大增强战斗能力,除了会无差别攻击和狂暴结束后肉体进入虚弱之外没有太大问题,”亚当说道。 “所以这有什么用?”奈法修斯说道,一群没头脑自相残杀? 亚当想了想:“既然狂暴术对地精有影响,您说能不能施加到魔族控制的魔物上,都是魔物,应该没太大区别吧?又或者扔到人类军队中?” 他的思路很清晰,削弱敌人等同于加强自己,魔物本来就颠,加个狂暴术指定有些意思。 奈法修斯想了想:“魔物天生具有一定魔法抗性,魔族统领下也有一定加持,不过可以试试看,说起来,你的魔力通路移植研究的怎么样了,我感觉消息快瞒不住了,多隆那边已经处决了两个想向外面传递消息的学徒了。” “没事,想传就传,正好帮我完善一下,我研究这个也是为了加强底层战力,同时把法师们的目光吸引过来。”亚当说道,“绿云锯的售卖情况怎么样了?” 奈法修斯正想着亚当的目的,随口回答:“菲利丝又进行了改良,如今销量不错。” “那就好。”亚当点点头。 ‘魔网计划也该启动了’ (本章完) 第223章 造神 第223章 造神 辉煌历245年,三年多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比如国都人们已经适应了被那个弑君者统治,也适应了魔族的进攻。 魔族的进攻比亚当想象中更快更猛,还没等领主们兵发国都,就已经被魔王军拦祝 这一次魔王军改变了策略,并不以大股军队聚集,拔城夺寨一类的攻城战法为主,而是以小股精锐搭配可以避过魔力检测的传送门进行闪电战进行神兵天降。 沉寂了一百多年的诺拉泽大陆再次沸腾起来,大陆各族也开始直面魔族的刀锋,当美梦被击破,留下的是惨烈的现实。 以人族为首的联军节节败退,魔王军定点开花,局势乱成一锅粥,甚至一度进入城破,支援,夺城,再度击破的恶行循环,大半个诺拉泽被魔王军爪牙点燃战火。 强大的外敌迫使人们开始主动抱团,甚至刺王杀驾的恶行都很难泛起浪花,毕竟自身难保的前提下,首先要做的就是活命。 而翼骑兵以超强的机动能力和迅捷的支援速度开始进入大陆各族的视线。 被大陆诸族冠以‘苍白之手’的精锐在亚当带领下踏遍大陆每个角色,弑君者的恶行被忽略,崩坏的名声被隐藏,取而代之的是对白色铁骑的赞扬。 同时可以使魔族狂暴的狂暴术开始广为流传,并在实际作用中开发出各种战术搭配。 魔族的传送门无声搭建技术和亚当的目标狂暴术等新生技术使得战争艺术开始革新。 传送们四处跳点,围点打援,狂暴术加持魔物,迫使自相残杀,战争开始向术法反制的方向发展,与此同时,人们也开始积极自救。 皇宫,一场大型会议正在召开。 “已知我们的世界是由原初魔力构成,它存在于万事万物。”奈法修斯声音传来。 “超凡者们掌控魔力,应用魔力,升华己身,但是这就足够了吗?远远不够1 底下坐着众多的超凡者,并不仅仅是法师,包括大陆绝大多数的学者和魔力应用者,除却那些把脑子丢掉,换来力量的肌肉棒子们,在超凡知识领域有所建树的超凡者都有出席。 这些拥有名望,荣耀的知识掌控者如今乖巧的堆在一起,听着年长的大法师来讲,并随时记录。 “魔族的传送技术屏蔽了魔力波动,使得联军只能被动的应对,疲于奔命的支援,现在,是时候想办法反击了1 “众所周知,超凡者通过冥想凝聚魔力,源火淬炼魔力,而原初魔力,具有超强的活性,强大且狂暴,每年都有无数超凡者在追寻魔力道路上被狂暴的原初魔力打倒” “但是超凡者冥想凝聚而成的魔力更为柔和,存在一定的惰性,我将其称之为基础魔力,这是一种偏惰性能量,所以它能被超凡者们掌握,施展强大的术式,并相较于原初魔力更加安全。” “所以超凡者冥想的过程其实是一种提纯的过程,只不过当基础魔力被释放,回归到世界后,又慢慢失去惰性,哪怕留下一小部分基础魔力也因为占比太少而难以察觉。” “我查阅过无数资料,同时,我也活了漫长的岁月,在我那个年代,原初魔力比现在更为狂暴,超凡者的诞生数量也要比现在更少。”奈法修斯回想。 “所以,在亚当阁下的提议下,一个宏大的计划,魔网计划开始确立。”奈法修斯手中显现出主位面的模型,魔力勾勒出无数节点,并相互连接,形成包裹住大陆的庞大网络。 “以无数的魔力通道和节点囊括整个位面,形成一个包裹整个位面的庞大术式,来进行对魔族传送术的检测,同时,提纯魔力,改变现有的魔力性质,这,就是魔网计划1 奈法修斯说完,底下人议论不休,有一位白胡子学者举手:“这个计划很惊人,但与之对应的是巨大的工程量和术式的构建难度,通道如何建立,如何确保大术式的存续,这都是我们应该考虑的问题。”      “这个我当然考虑到,想必各位应该注意到几年前一种新技术的出现。”奈法修斯说道。 “魔力通路融合技术1下面有人回应,其他人也是隐隐有些明悟,也有的眉头紧锁。 “现在有请亚当·索罗斯阁下致辞。”奈法修斯说道。 亚当上台:“或许我不该来这里,因为我的名声不太好,作为为帝国敲响丧钟之人,我或多或少都与诸位所在的势力有过摩擦,如果不是魔族来袭,我已经在与诸位决战的路上了,在这一点上,我应该感谢魔族。” 他没有给众人反驳的机会:“但现在事实就是我还站在这里,你们也要听我在这里长篇大论,而你们的势力也要依靠我的翼骑兵小伙子们的支援。” “这不是威胁,这只是阐述事实,而你们,大陆顶尖的聪明人,想必也能看清现在的局势。” 底下人若有所思的点头。 “魔族大举进攻,我们这些人因形势逼迫汇聚在一起,也终将会因为各自的利益破裂,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一个可以团结诺拉泽大陆,将整个大陆力量凝聚成一股绳的时机,魔网计划应运而生,因为如果没有大陆上绝大多数超凡者的配合,这个计划启动会很艰难。” “魔力通路融合技术,一个几年前出现,现在已经更迭换代不知多少次的技术,它可以应用到方方面面,这些我自然不用赘述。” “而魔网计划,就是因为魔力通路而存在,在所有人的努力下,我们要将原初魔力捆缚住,让它从凶狠的饿狼,变为温顺的绵羊。” “以魔力通路构建的网络把它们提纯,让它在特定的路径中流淌,这样,超凡者们可以借助更温和的力量施展术式,而我们,也将作为第一代魔网奠基人,被纳入教科书,纳入历史。” 亚当很平静,底下人有些异动。 “想想吧,当伱占据一个节点,庞大而无穷的魔力供应着你,让你尽情泼洒魔力,创建术式,那是超越了凡人的领域,去触摸神明的权柄。” 他一锤定音:“魔网计划,我更愿意称之为,造神计划。” 亚当手中魔力汇聚,形成一行字。 “我知道困难很多,技术难题和落实难度很大,但大陆上所有的聪明人在这里,我们拥有着前所未有的联合机会,有些从未有过的美妙开局。” “超凡者们,暂且抛下成见,放下利益,去攻克摆在面前的难题。” “要知道,魔法,就是心想事成1 亚当说完转身下台,座下群情激动。 (本章完) 第224章 五阶,营救顾清源 第224章 五阶,营救顾清源 众人对魔网的搭建热情很高涨,困难也很多,但亚当相信,他们会一一解决。 当三个月后,一个小型局域网的搭建成功吸引了来自各地的目光。 “我感觉很不错,或者应该说很强大。”半空中的奈法修斯说道,举手投足间都有魔力灵光闪过。 在他头顶,是若隐若现的黑色管道,这并不是实体存在,亚当在一开始流没打算搭建实体魔网,它更像是一种只存在于魔力中的产物。 在通路的连接下,附近十公里的魔力被搬运,凝聚,形成一个小型节点。 “虽然魔力供应不算快,总量也很少,但是那种可以随心所欲操纵魔力的感觉很棒,就好像我处在法师塔一样。”奈法修斯截断魔力供应,黑色管道若隐若现,逐渐消失,而下方维持术式运转的法师们也松了一口气,逐渐停止术式。 “问题还很多,术式的永续能力还没有完善,而且现在只是小区域的搭建,如果要囊括整片大陆,遇到的问题会更多。”亚当收回目光。 “现在才三个月,已经有一定成果,所以不用召集,况且,目前通路术式的搭建,聚拢的魔力完全可以支撑一位四阶超凡续航很久,你也应该清楚,一个没有魔力存量困扰的法师会发挥出什么样的实力吧?”奈法修斯安抚道。 亚当点点头,他懂,无限火力嘛。 “既然术式试运行还算可以,我想请阁下帮一个忙。” “什么,你说。”奈法修斯回答。 亚当看向他:“我需要一个中型范围的魔力汇聚节点。” 奈法修斯有些惊讶的看向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你要借助魔力突破五阶?” 亚当点点头没有说话。 南部边境,叹息之壁已经成为废墟,作为第一战线,在各领主自顾不暇的情况下,很难保证此地的给需,且魔族四处流窜,坚壁的作用已经很小,于是在几次接战后,就被亚当召回,填充他的军团。 “给。”尤菲将手中魔药交给亚当,同行的还有勇者小队,自魔族侵略,他们就一直在南境四处流窜,斩杀暴乱的魔物。 亚当接过,看了看手中的魔药,巴掌大小,晶莹剔透的小瓶,里面是金色的液体,这是金苹果配制出的永生魔药,服下后会有强大的力量和悠久的寿命。 “老师,伱也想谋求永生的力量吗?”柏修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曾和善教导他,同时凶狠弑君的男人。 “是,我有事情要去做,有宏愿尚未完成,百年的时间对于我而言太过短暂。”亚当看着勇者,“我将以信念贯穿我的生命,并有信心应对时光的消磨。” 他转身:“我的时间很紧,已经没有太多可以浪费,所谓的教条,大道理不会是我的束缚。” “且让我痛饮下永生这杯毒酒1 当亚当迈入奈法修斯准备的术式中时,永生魔药的力量已经在他体内沸腾。 强大的生命源泉在奔涌,将他的生命阶层推进,并终将会打破短命种的界限,触摸永生的边缘。 澎湃的魔力经由通路灌入体内,不住的鼓荡,亚当的躯体如同干涸的溪流,吸吮着魔力的馈赠。 在两者的帮助下,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浓厚,一点火星在胸口出现,逐渐燃烧,他要以庞大的助力强行突破。 纯白的火焰烧遍全身,将他的灵魂,意志,魔力,一切的一切都投入火焰之中。      这是一场豪赌,每一个步入升华者的超凡都经历的一场豪赌,用自身的一切去进行生命的跃迁。 亚当看着躯体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缝,白色的焰浆流淌,又被永生魔药带来的强大生命里修补,通路汇聚而来的魔力让源火燃烧更加旺盛,也飞速加快升华的进程。 源典飞了出来,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亚当的技能和天赋,一点火星飞了过去,源典燃起大火,上面的字迹被火焰一点点烧荆 不死徒手,武器精通,兵器领域……字迹一个个消失,源典最终成为一本无字之书,取而代之的是由白转黑的火焰。 黑焰投入亚当胸口,像是墨水浸染一样,他的躯体被火焰包围,源质魂质都是自身超凡力量的显化,如今化作薪柴与亚当煅烧为一体。 他感觉强大的力量在汇聚,不同于那些拘泥于技能范围的力量,一个个超凡力量被容纳己身,让他有种随心所欲的感觉。 仿佛突破了一个界限,源典开始缓慢出现黑金色的字迹。 “升华之途开启……” “正在召回力量……” ps:你可真是叫我等的好苦啊! 亚当看了看双手,黑焰已经被收束,庞大的力量随着吐息显现,升华者,五阶! 他抬头望天,世界已经变成另一个样子,狂暴的原初魔力流转,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引动这伟力。 但亚当没有动作,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而在遥远边境,在另一个维度,万物之暗面,端坐于王位的魔王忽然大笑。 不同于其他魔物,他的角更大更长,身后是一双龙翼,而面容,是在诺拉泽大陆很少见的黑发黑黑瞳。 “终于等到了1 魔王大笑道,随后飞出魔王城,飞向主位面,身形越来越庞大,当见到亚当时,已经化作一头狰狞的黑龙,每一次吐息都带着火星。 亚当没有惊讶,抬步跨上黑龙,当一人一龙接触时,隐藏的封印开始松动,记忆开始回归。 他手中黑焰缠绕,化作一柄巨大长矛,脚下黑龙也被黑焰包裹,一副黑龙装甲穿戴齐备。 随着黑龙起飞,直飞向穹顶,手中长矛搅动空间,一人一龙最终来到另一个维度。 瑰丽空间中,顾清源与原初母神对立而作的假象破去,呈现在亚当眼前的是碎裂的神尸,流淌的金血,破烂的造物之舟,以及摇摇欲坠的神国。 一株黄金树与撑起天地的世界树相互纠缠,碾压,无穷的力量在对抗,一阵阵余波震荡着神国。 “你终于来了,我的尼德霍格1 (本章完) 第225章 主神空间怎么建啊 第225章 主神空间怎么建啊 亚当没有迟疑,御使着黑龙上前,黑色的火焰焚烧着黄金树,黑龙大张着巨口,撕咬树干。 黄金树气息弱了一丝,动态平衡被打破,随即被世界树碾压,绞杀,捆束。 一个身影自世界树中走出,正是顾清源。 “真是漫长的旅途。”他感叹道。 自那日离开,顾清源穿梭至另一方世界,也就是诺拉泽,结果黄金树所化原初母神不讲武德,直接偷袭。 不过顾清源也不是吃素的,激战过后反手将其打烂,毕竟这个世界能级也不算高,比方寒那个世界弱一些。 见事不可为,原初母神打算退去,顾清源哪能轻易放过祂,正准备将祂炼化,就被鱼死网破的母神困祝 母神的能力很特殊,具有宙道威能,祂将自身与顾清源锁入诺拉泽位面的时光中,进入无尽的时之循环,十分诡异。 在循环中,顾清源不算精通岁月神通,只能以力破巧,每每到最终时刻,时间线就开始变动,重新回到最初的时间节点,也就是世界最初的时候。 随后以时光与历史为战场,开始了漫长的本源力量对抗,原初母神化身黄金树,顾清源就化身万物暗面,深渊意志,黄金树衍化精灵,顾清源就引诱让其堕落,黄金树催生龙族,顾清源异化巨人,黄金树诞下人族赐下金苹果,顾清源引来魔族传术法。 两人伟力覆盖下,诺拉泽的历史开始变的面目全非,最终形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双方进入动态平衡对抗之中,谁也奈何不了谁,本源力量所剩无几,黄金树最后的力量化作勇者之书,顾清源则是降下了亚当,作为最后的对决,谁先取得一线优势,打破平衡,谁就是胜者,也就是所谓的对赌。 两人只需要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他们所处的空间早就被拆的稀碎,而要到达此地,至少要五阶。 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在神国,母神可以短暂的观测时间,长远的计划是行不通的,只能是在知晓一切的瞬间实施计划,至少在诺拉泽大陆是这样,因为祂是天生创世神,哪怕位格和实力低了些。 持全股的小卖部老板原初母神遇上了大公司小部门的社畜经理顾清源相互折磨中,各有胜负。 黄金树的记载被顾清源替换,原初母神成为一化为四,四位一体的神明,金苹果的消息则是只有黄金一族清楚。 亚当的超凡记忆被母神抹去,只保留了部分平凡记忆,被开了战争迷雾的亚当从一开始就落入劣势。 更别说在母神的主场,刚降世就被卓娅找到带回,好在母神传递的消息被顾清源篡改,调整了语序,由应被勇者消灭的魔王变成了消灭魔王的勇者。 顾清源又将部分真相留给了深渊中的魔王,静静等待亚当的成长,也就是魔王在母神的暗箱操作下成了停止思考的究极生物,不然以帝国人的实力,完全可以一波流。 其实亚当与魔王本为一体,两人融合才是真正的亚当,知晓真相但是停止思考的魔王,脑子空空被拐上勇者道路的亚当,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在不清楚计划的情况下成了顾清源的背刺一击。 “你来的可真慢啊1顾清源说道。 亚当收回长矛,看着熊熊烈火焚烧着黄金树,宛若诸神黄昏的场面说道:“还不是你提示的太隐晦,我还以为那些ps是你想整活呢,谁知道主线任务是十二荣光给的金苹果。”      “还不是黄金树主场优势太大,只能隐晦的传达信息。”顾清源叹了口气,“伱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 亚当想了想:“大概是一开始吧,当卓娅婆婆告知我是正义的勇者时候,我猜就算是对赌,也不应该是勇者斗魔王,毕竟以咱们前世的风气,勇者这个词已经烂了。” “然后当我四阶时,发现无论我以正常手段突破五阶永远只差一丝,但我的实力却已经远超这个阶位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黄金树封锁了你的进阶,哪怕你强到可以瞬杀同阶,五阶的屏障仍旧拦在你面前。”顾清源点点头。 “我一度怀疑我的任务是击杀勇者,那个勇者善良的可怕,纯粹的吓人,我特意跟在他身边几个月,那完全是一个圣人。”亚当说道。 顾清源一乐:“你这么想也没错,其实就是你和持有勇者之书的柏修之间的竞时赛,谁先到达五阶,我和母神谁就赢。” “我都被封锁了阶位,那个勇者你没限制?”亚当问道。 顾清源点点头:“我给勇者之书下了禁制,只有心性善良的人才能持有,我给书里塞了许多美好的念头增强它的威能,拥有这本书的人会成为一个圣人,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面对不公不去管。” “而你的性格,注定是先苟起来发育,勇者哪怕有天赋加持,也会被鸡毛蒜皮的小事牵绊住手脚。” 顾清源看着母神:“可惜祂甚至没有在意我对勇者之书的加持,在祂的思维判定中,真善美的理念有利于勇者之书的增幅,祂甚至不算是生灵,只是个天生的世界意志。” “真正明白该干什么的时候还是我带领翼骑兵冲进了魔王城,那鬼魔王长着一副前世相似的脸,我就知道自己属于哪一方了。”亚当继续说道。 “后来也就是寻找手段借助金苹果和全大陆聪明人研究出来的魔力节点强行冲关了”他耸了耸肩,“这黄金树你打算怎么处理?” 火焰燃的很大,很烈,但只是烧毁了一小部分树枝,若是没有顾清源的法力压制,黄金树几个呼吸就可以复原。 “先炼化,我还没炼过这种天道精盖亚意识之类的东西呢1顾清源挥出神光。 母神还活着,但祂马上就要死了,随着神光注入,早就力量无躲的祂一点点被消磨,黄金树的躯体逐渐融化。 “等等,我有个想法。”他忽然停祝 “什么想法?”亚当问道。 “咱们建个主神空间怎么样?” (本章完) 第226章 收割,道友请上树 第226章 收割,道友请上树 “其实如果我付出不小的代价,强行脱离僵持状态也是可以办到的,但是与同等级的斗法经验实在难得,而且我也想要母神的时间神通和世界。”顾清源看着黄金树,“所以其实是我以自身为囚笼困住了祂。” “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他说着伸手一抓,一点金光落入掌心。 “不把自己逼迫消耗到一定程度,我很难让它主动发力,进而抓住它的马脚。” 他伸开手,内里金光灿灿,是一页金书。 顾清源其实早有打算处理这一页金书,甚至连目前找不到的两个天赋都想挖掘出来,只不过这三者藏的一个比一个深。 无论它们带来的益处再多,终究是不被掌控的力量,不被掌控,那就是隐患,他可不想辛辛苦苦一世,到头来为他人作嫁衣裳,毕竟前世那些小说里,那些系统和金手指也不全是好东西,更大可能是高纬度存在的手笔。 所以倒不如趁现在,逼自己一把,将这些外物剔除干净,保全自己的纯粹性,免得到最后尾大不掉。 一页金书隐藏在他的意识中,咸鱼一样躺尸,不戳不蹦跶,但至少它能被观测到。 “还好计划顺利,终于把它给提炼出来了。”顾清源手一捏,掌中爆出无数金光,剧烈的波动将摇摇欲坠的神国震了又震。 一页金书化为一团繁杂的金纹,顾清源挑拣出一部分,将剩余的收好。 直接破坏太可惜了,他还指着金书穿梭世界呢! “这一部分就是搜索世界坐标和穿梭世界能力的数据,待我整合之后,或许能成为一项大神通。”顾清源看着不断流转的金纹说道。 亚当看了看,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自己穿越世界太慢了,所以为什么不像主神一样,培养一群打手,去祸祸别的世界?到时候我只需要等待收割就可以了。”顾清源思索着。 “你先去诺拉泽把魔网体系搭建起来,或许之后用得上,我需要闭关整理穿越神通,之后再去个地方。” “去干什么?”亚当问道。 “去建个老朋友,毕竟我有东西落在它那里了。” ———————— 大晏。 自从顾清源离去,有善恶天尊的看管,三界还算平静,无论仙凡,都在积极开启新的生活。 凡人们被去除了头顶的三座大山,但穿衣吃饭是永恒的主题,只不过比之前的层层剥削要好上许多,至少日子有了奔头。 修行者们被斩去部分记忆,丢失了大部分典籍,百废待兴,大多隐于红尘,整合修行法。 新天条逐渐嵌合天地,连同天地意识都在休养生息,一派祥和景象。 大日高悬。 “孩他爹,不干活在这瞅啥呢?”一个农妇来到低头,看着自家男人说道。 仰头的汉子抹了把汗珠:“没啥,我刚才瞧着这日头暗了一点,又好像是我眼花了。” “哎呦,不会是要中暑了吧,不成你先找个阴凉歇会,地里的活儿我来干。”农妇急忙忙放下挎着的篮子,要接过汉子手里的锄头。 “去去去,这点地还用不着伱插手,”汉子摆了摆手,“咱们这地,官老爷说了,侍弄的好,那以后就都归咱种,还请了老师傅给讲怎么种地,我去听了,是个老把式,讲的都是干货。”      “我得仔细伺候好了,这日子过得有盼头,我这身上就都是劲儿。”汉子咧嘴笑了笑。 “成,不和你抢,这饭总不能不吃吧?”农妇把篮子一摆。 汉子掀了掀:“那我得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哎呦呦,今儿个怎么还有肉呢1 太阳出现异象,却只有一瞬,修行者灵识还没反应,就已经不见,但天地已经发生剧变。 顾清源站在九天之上,手里托举着黑太阳,这黑日自当年一番大动作后,就与此界太阳重叠,连天地意识都不曾发觉。 他看着头顶网罗天地的万缕情丝,经过经年日久的铺设,已经与新天条相合,亲密无间,成为一体。 顾清源此来,正是韭菜长熟,当要收割了。 黑日被擎起,与红网交相辉映,这黑日本是他借一界劫气和乱七八糟的原材料练就。 那劫气本为改天换地,道则更易而成,凝聚出一轮黑日,污染,只是它威能的一小部分。 其根本在于变化,更易,又或者说是,偷窃,替换,取而代之。 如今经过红网整合,又有黑日常年的污染,这欣欣向荣的世界,是时候易主了! 黑日照彻八方,随即引动红网威能,与红网融合的新天条也开始连锁反应,新天条即是此界道则,无数道则以黑日为原点,被统合,变更,随后席卷八方。 在悄无声息间,道则被顾清源逐渐掌控,而在天地意识之上,多出一尊更高位的存在,拥有着比天地意识更广阔,更高的权限。 偷天换日,以人代天,久远的布局终于在此刻画下句号。 顾清源手一伸,一道宏光被拘来,这是天地意识的显化,这类天道精,如果任其成长,或许会衍生出拥有自主意识的存在,类似于合道的鸿钧,但在权限上更自由。 这类存在,顾清源也见过,就是那神魔界的徐天道。 但此界天道,不过是一懵懵懂懂的意识,更像是统合天地力量的系统,能对天地变化作出应对,但自主意识并没有多少。 “道友辛苦,此来接管天地,倒是让道友受惊了1顾清源笑盈盈的说道。 天地意识有些茫然,好端端的自家公司,怎么空降来个董事长。 “我见道友多是操劳,于心不忍,正要为道友分忧,给自己添些担子,还望道友不要不识抬举。”他举着黑日,和蔼可亲的说道。 天地意识畏畏缩缩,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逗弄了一番天地意识,顾清源直接将它打包带走,随后来到界外虚空,一株庞大无边际的世界树显现。 道友,请上树! (本章完) 第227章 天之王座的加冕 第227章 天之王座的加冕 说来简单,但把一个完整世界挂到树上也算是个苦功,毕竟顾清源的世界树还为完全长成,只能一点点推动世界。 等到他收拾妥当,来到诺拉泽时,魔网已经铺设了多半,少了魔族的制约,大陆各族将全部心力投入到了造神计划中。 甚至连大陆空悬的王座都没人去理会,自亚当刺王杀驾,帝国分崩离析,除却他控制的国都一带,其他地域纷纷自立,诺拉泽大陆如今无有帝国,只有四大王国和众多公国。 亚当已经成为大陆独一档的存在,原本强制压在四阶的位列晋级到五阶之后,战力完全解放。 这也是因为在顾清源的授意下,以往的魔族专门悄咪咪的狩猎各族五阶,除了个别如同奈法修斯这样智慧与力量并存的五阶,因为还有用处幸免于难,其他的已经被敲了闷棍,比如亚当曾经疑惑过的,帝国从未出现的五阶超凡。 毕竟首先要保证亚当的存活,如果不小心被某个五阶随手将还没成长起来的亚当抹去,那顾清源可以一头撞死在黄金树上了。 看着头顶即将启动的魔网,亚当也有些激动,毕竟他是实实在在陪着超凡者们一点点搬砖,才将魔网一点点搭建起来。 “我要启动了1奈法修斯举着法杖,像是个获得新玩具的孩子。 亚当点点头,随后一道辉星被点燃,与此同时,遍布大陆各处的超凡者纷纷放出魔力,将各自负责的部分点燃。 诺拉泽的白日如同陷入夜幕,空中繁星点点,随后狂暴的原初魔力被繁星吸纳,通过铺设好的通路缓缓流动。 这只是个开始,还需要将各个节点贯通,并使其产生源源不断的动力。 顾清源随即出手将魔力通路理顺,调整,落到诺拉泽超凡者眼里,就是一道道银色流光遍布天空,一张大网铺设,并将整个位面包裹,原初魔力被通路吸收,随后更为温和的基础魔力在管道中流转,庞大的魔力滔滔不绝。 他想了想,取了一点魔力。 “造食术。” 魔法灵光闪过,一块面包出现在顾清源手中。 “造水术。” 一股清泉显现。 顾清源看着这两样东西,陷入了思考。 在诺拉泽大陆,虽然法爷们很强,但比起他前世玩的游戏中的传奇又或者随手肢解神明只披了一张人皮的巫师,几乎一个天,一个地。 他们更像是依靠着火药搓出炮弹,而顾清源对比的那些,是通过火药,直接开发出星际迷航。 归根结底,世界能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原初魔力的活跃性质难以被诺拉泽法爷掌握。 但经过魔网过滤提纯,惰性的魔力更适合精细的操作,而且诺拉泽魔法还有一大特点——唯心。 这个特点更偏向于灵能,顾清源的两个术式就是他的实验,看似都是无中生有,但大有不同。 造水术更像是搬运,将空气中的水元素搬运到一起,形成清泉。 而造食术是用魔法能量暂时凝结成魔法面包,吃下去后会变成能量,所以可以充饥,并提供力量,但营养是没有的,一直食用大概率死于营养不良。 ‘这种唯心力量,倒是有些用处,’顾清源一拍手,‘主神空间后的兑换物资有了。’ 底下,亚当走向最大的魔力支点,庞大的魔力冲刷着他的躯体,一头黑龙在他身后显现,黑龙上的意识已经回归亚当处,现在留存的,只是他力量的显化。      亚当踩在黑龙头顶,无穷的灵光显现,量变是可以引起质变的,况且他经过融合,还有巨大的潜力没有被激发。 黑龙高高飞起,傲世苍穹,随后在魔力冲刷下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黑色铁王座。 铁王座扶手处是张大的龙嘴,露出锋利的獠牙,无数把刀剑插入底座,构成了王座的背靠。 亚当一步步上前,黑色狰狞的黑铠覆盖全身,面甲露出闪着红芒的双眸,手中展现出一把黑色宽剑。 他在高空之中,众多超凡者瞩目下,步向王座,天空中星辉闪耀,仿佛是群星为其加冕。 呛—— 黑色宽剑插入扶手处龙口,仅留剑柄在外,亚当坐上王座,炽烈的黑焰翻滚,从黑甲的缝隙流出,浸染铁王座,随着吐息,点点火星从面甲中喷出。 “一开始是没有人站在天上的。” “无论是庸流,还是超凡。” “如今天之王座高悬。” “但是。” “我已经触摸到神明的边界,六阶的门槛,自此,傲立于星空之上的,并不只有神明,还有……” “我1 庞大的气势横扫天上天下,压迫着众人,这并不只是彰显魔网的力量,更是立威。 此后超凡者将陷入对魔网的争夺,拓手可及的力量足以让任何超凡陷入疯狂,而大陆尚未统合,仍有诸多势力残存,若不及时束缚,只会迎来比魔族更大的混乱。 而这场混合,足以波及大陆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 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彰显无比的力量,告诉那些唯恐不乱者,谋求利益者,在他们头顶,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亚当,要做悬于众人脖颈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于此时,此地,众人之上,佩戴上那顶并不存在的王冠。 他抬起手,黑龙咆哮,阳光刺眼夺目,仿佛要夺取王者的光辉,于是,磅礴的魔力喷涌而出,遮蔽一切。 天黑了。 无数刀剑鸣,数不清的兵器矗立的穹顶之下,每一柄都闪烁着寒光,散发着强大的威势。 奈法修斯摸了摸手臂,感觉寒毛乍起,仿佛有冷冽的风带着刀剑气吹过,他看向四周,超凡者们眼中闪着狂热,那是对力量的狂热,也是对五阶之上,神明领域的狂热。 辉煌历257年,魔网开创者,弑君者,黑龙之王,铁王座之主,永恒王,苍白之手的领导者,亚当·索维斯于天之王座正式加冕。 第二日,王之下,十二骑士首席,铁之手,兰斯洛斯接王令,随后十二位骑士齐齐出动,征伐各国。 (本章完) 第228章 主神空间建造时 第228章 主神空间建造时 宏伟壮观的世界树在此耸立,顾清源正在努力搬砖,而今日的搬砖,是为了今后的人们更好的搬砖。 如今世界树上已经有两个光球,一个是顾清源的金丹小天地,另一个是被掳夺了权柄的仙鬼界。 他正在将失去了造物主的诺拉泽世界悬挂于树上。 于此同时,诺拉泽和仙鬼界的时间流速随着彼此靠近开始纠缠,趋向于一致。 是的,因为灵气浓度和世界能级的影响,两方世界的流速呈现出一定的差异,而随着顾清源的动作,彼此的灵力交换,在世界树的支撑下,它们开始协同。 一个以世界树为源点的时间谱系开始建立,两大一小世界开始处于同一时间纬度。 顾清源静静感受着时间的波动,对于岁月神通,他尚未涉及,而现在,是他迈出的第一步。 主神空间计划,是他确立的诸天大计划,世界树在三方世界的滋养下越发庞大,已经逐渐展现威能,而如何更好利用诸天世界的力量,就是所谓的主神空间计划。 主神空间只是个代号,也可以是无限游戏,xx乐园,归根结底,是培养飞蝗般的代行者,投入其他世界,擢取利益,从而帮助顾清源更好的成长。 看到三方世界开始适应,他一步跨入诺拉泽,去往原初母神的神国。 母神所化黄金树的遗骸正被五色真火煅烧,受制于顾清源的法力神通,炼化速度很慢。 有多大胃口吃多少饭,他现在无异于蛇吞象,甚至掳夺仙鬼界都是徐徐图之,方才功成。 好在漫长的等待值得,黄金树的炼化已经进入尾声。 随着火舌的喷吐,一滩金泽逐渐被锤炼成型,化作一不太规则的长方形石板。 石板巴掌大小,正面是顺着石板纹路延伸的黄金树,而反面则是各色生灵。 顾清源将其他杂质煅烧去,唯独留下了衍化万物的造化神通和操纵时间的岁月神通,方成此原初石板,是一件趁手的工具。 虽然斩断了诺拉泽的权柄加持,两种神通威能大降,但相对应的,神通更为纯粹,成长空间更为广大。 顾清源对于原初母神两种神通的利用效率不太满意,无论是哪一种,都是直至道途的大道,一念万物生,一动时光止,落到原初母神手里完全是暴殄天物。 有人能时停七八秒,就想着征服世界,而原初母神掌握诺拉泽大陆的时间权柄,却连世界之外都跨不出去。 不过也不能完全怪祂,这类天生权柄的规则产物,自主意识淡薄不说,其诞生的意义就是维护世界的发现,与世界从一开始就深度绑定,威能越强大,越难摆脱。 他看着手中的原初石板,笑了笑,顾老爷心善,看不得贵宝蒙尘,只能勉为其难收下。 再一转身,已经屹立于世界树上,两手一抓,仙鬼界的情丝红网和诺拉泽的魔网被拉扯出来大半,两手相交,两种网络开始纠缠。 顾清源将黑红交杂的网络牵扯向金丹小天地,逐渐将小天地网祝 一步迈出,落入小天地,天地内一如既往的荒凉,他手伸出,黑色大日升起,普照大地。      再一点,原初石板飞出,与黑日贴近,随后黑色焰流飞出,灼烧石板,石板内黄金树化为金液,石板则是被顾清源收回。 金液缓缓包裹住黑色大日,将其变为金色光球。 顾清源又将黑红网络与金色光球相连,以光球为原点,网罗小天地,随后仙鬼界的灵气和诺拉泽位面的魔力开始被引渡到光球内。 岁月,造化,污染三重威能交叠,而两方世界的灵气经由大网化作催动神通的能源。 随着能源的充入,金色光球越来越亮,恍若通电的灯泡,逐渐由金转白,化为白色大光球。 被命名为主神的大光球是计划的核心,造化神通可以创造代行者的躯体和物资,污染威能则是入侵世界的武器。 顾清源看着光球满意的点点头,他并不想照搬主神空间的设定,只是需要一个完整的框架,确保整个体系的嵌合运行,再去考虑收益问题,在前期,肯定是处于负收益状态的。 他手中飞出神光,将位于下界的阴司牵引上来,随着法力运转,阴司内种种被统合,化作黑池。 黑池为代行者提供轮回转生的力量,当代行者的灵魂被收纳入黑池,经池水洗涤,便会被打下烙印,作为主神空间的私产存在,当他死亡时,轮回的力量将接引他重返黑池。 同时,黑池也是凝聚代行者肉身的地方,经过原初石板的造化威能,凝聚出新的肉身。 顾清源又将上方天宫拆分,随后光球,黑池缓缓隐于天地,嵌合入天地道则中,这整片小天地,即为主神空间。 他袍袖一挥,天宫的材料落于大地,组成各种建筑,光球内造化神通被激发,万灵成长。 这边是天宫仙阙,屋角飞檐,宫殿庙宇,古香古色,有飞鸟白鹿漫步,那边则是城堡林立,异域风情,各种西方幻想生物驻足,中间则是机甲,钢铁,机械,极致简洁冰冷的科技王国。 三种风格相互交错,割裂的画风在此地兼容,构成了主神空间的基地。 顾清源一抬手,残存石板出现,这是时间权柄的显化,他虽然不擅长此类神通,但不妨碍他将其化为工具使用。 石板嵌合,变成小小的石质权杖,他轻轻一挥手,一块小小碎片出现,这是诺拉泽位面其中一段时间被拓印,复刻的产物。 时间投影·捷洛要塞保卫战。 顾清源微微一笑,这副本素材不就有了吗,先拿这时间投影练练兵,作为新手关卡,等到时机成熟,再把代行者放出去探索其他世界。 他又调整了一番时间投影的布置,照搬肯定是不行的,代行者的素质不值得信任,还需调整下数值,省得变成万恶的魂系游戏。 ‘接下来,就让我看看仙鬼界哪个幸运儿成为第一位内测玩家吧/ (本章完) 第229章 喜大普奔,维度游戏内测啦 第229章 喜大普奔,维度游戏内测啦 顾清源巡查仙鬼界,很快找到一个好牛马……好苗子。 ‘萧韩,这又是萧又是韩的,我看你有主角之姿,合该入我主神空间。’ 正想着,顾清源一顿。 “我这套皮主神还需要有个名字,既然有副本,不如就叫无限维度游戏。” 说着正在被追杀的萧韩被拉入维度游戏中。 “1 ‘这,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我误入了某处洞天?’ 萧韩难掩内心惊诧,上一秒还在躲避敌人追杀,下一秒就已经改天换地。 “可是有前辈出手相助,叨扰清修实在罪过,在下无意冒犯,脱难之恩必定报答,还请前辈现身一叙。” 萧韩大喊道,不管怎么说,先认怂,他刚刚入道,法力都没有几丝,连个基本战力都算不上。 顾清源随即用闪光术将字样投影到萧韩的视网膜上。 “无限维度游戏正在加载中……” “加载完成。” “玩家进入起源之地,是否开启第一次新手副本?” 萧韩被眼前的字样吓了一跳:“哪位前辈在和萧某开玩笑,不知这副本是何意?” 内心却在逐一理解字句。 “维度?游戏?是什么样的游戏?副本……是历练的意思吗,冠以新手之名应该不会太难吧?是用传送阵送我去某个地方吗?” 他开始强行理解,而顾清源也在一一察看他的心理变化。 ‘或许入场之后应该先灌输一段游戏简介,便于理解,既然都叫游戏了,面板应该整一个吧?’ 顾清源想着,各个世界的人由于眼界限制,接收信息的能力有强有弱,比如古代人很难接受没有马匹自己行走的四脚铁盒子,但现代人稍微看过一些小说就能很容易接受无限流的设定。 至于面板之类的操作,他早有打算,毕竟玩家复活能力都有了,半数据化也应该加入进程。 在与原初母神僵持时,他就曾进行过数据化实验,那源典上的信息简介,就是实验的产物,提取出来就是面板流的金手指。 在顾清源思考期间,萧韩已经通过漩涡一样的时间投影入口,并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死亡。 虚空中隐匿的黑池翻滚,接引早就标记好的灵魂,同时造化神通显威,一具完全相同,与灵魂契合的肉身在短时间内形成。 “可怕,我……我这是死了一次?复活?”萧韩看了看双手,临死前的一幕还在眼前,一黑之后又回到原地,精神有些萎靡,体内有些空虚。 而顾清源在计算接引灵魂和重塑肉身花费的能量,前期的培养完全是打水漂,只有玩家踏足被伪装成副本的其他世界,并藉由自身行为将黑日的威能带过去,无论是污染道则还是掳夺力量都是收益。 所以如何保持支出的同时确保足够的收益才是顾清源所关心的,好在一切刚刚开始,自主创业前期期望不大,收支平衡就可以。 萧韩的死亡原因很简单,死于言语不通,同时在魔族入侵时不听号令随意乱闯,最终被士兵擒住,枭首示众。 虽然萧韩临死前大喊“你们是哪里的土著野人,怎么什么颜色的毛发都有,能不能说官话1的样子很好笑,但顾清源正是为了测试他的应变能力。 ‘唉,不能指望太多,还是把言语精通的技能传输过去吧,另外真实世界肯定会对玩家有应激反应,还需要用黑日一丝威能隐藏其身份,又是一大笔支出,我要不要收费呢?’ 顾清源想着,感觉颈部有一根虚幻的绳索在靠近,随即决定大方的提供免费服务。      他将萧韩定住,令其失去意识。 ‘看来还要搭建基本的贸易体系,就算没有血统,也可以卖卖技能,武器,功法,新手礼包也可以搞一个,通过经济杠杆让资源流通起来,也方便我收购玩家手里的东西。’ 于是,当萧韩清醒时,就收到一条消息。 “已开启兑换列表。” “鉴于玩家第一次死亡过快,原因核查,核查完毕,开启语言精通功能,进入副本时加持。” “玩家已获得新手礼包。” 萧韩打量了一阵信息,心里大致明白。 “打开兑换列表1 “兑换列表已开启,鉴于玩家为1级,自动匹配一阶权限,开启一阶兑换列表。” 萧韩看了看技能,装备两大类,点开技能看了看,随即咽了口口水。 【《养神录》】 【类型:技能-功法】 【属性:分为五层,增强肉身与元神力量】 【兑换价格:50游戏币】 注1:功法使用后为一层,技能提升请到专门的技能提升室,同时准备好足够的游戏币 注2:游戏币由完成任务获得,同时持有功法,武器等私有物可由系统收购,已收录功法不予收购。 在养神录下面还排列着密密麻麻的技能,一眼看不到尽头。 ‘游戏币?我该怎么获得?’ 萧韩很快注意到新手大礼包。 “已开启新手大礼包。” “获得:游戏币x50。” 他又在兑换列表里翻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兑换《养神录》,至于随着他选择确定,顾清源连忙催发神通增益萧韩的法力,一切都是刚起步,只能亲力亲为,手动加持,等到内测过后,就方便很多。 萧韩感受着体内暴涨的力量,又将自己脑子里的功法换了三瓜俩枣,置办了一件铠甲,雄赳赳气昂昂的迈入传送门。 守卫战副本分为三个阶段,一阶段是阻拦魔族入侵破坏大结界,二阶段是参与交战,第三阶段则是存活到翼骑兵降临。 经过一番苦战,终于等到翼骑兵来援,萧韩哈哈大笑着选择回归。 顾清源直接将其踢出,进行下一阶段多人测试。 于是一个名为妖鬼袭村的副本建立,而在仙鬼界和诺拉泽有几十块被装饰过的玩家资格证明散落。 仙鬼界是刻着水月洞天字样的玉牌,诺拉泽则是写着登神长阶的石令。 独留萧韩看着进入冷却的维度游戏不断叹气,抓耳挠腮。 今晚零点后更新推迟,准备奋战通宵,白天上班没来得及写,直接开新卷,想设定想的头痛 (本章完) 第230章 新世界,英灵堂堂登场 第230章 新世界,英灵堂堂登场 陆鸣是个普通人,普通的样貌,普通的家庭,普通的大专学历。 家庭介于中产和低保之间,饿不着,冻不着,但也不会是山珍海味,牌子衣服。 父母恩爱,小吵小闹,琐碎而温暖,足以让陆鸣幸福的成长, 一切的一切,都有一个但是,都在陆鸣小学四年级时发生了专业,问题出在了陆鸣的父亲身上。 父亲误入传x组织,从此这个温馨的三口之家就陷入了动荡,历经十一年。 这十一年里,陆鸣的家庭处于破碎边缘,父母的争吵声充斥着生活的边边角角,每到大年三十,就有催债人上门要债,这导致陆鸣不自信,性格怯懦。 大专开始,因为专业调剂的问题,他从软件开发来到了市场营销,一开始自信满满,又因为网络的海洋太宽大,导致沉迷其中,结果自然是啪啪打脸。 他觉得是自己没认真学的缘故,毕业后信心满满的去当保安,攒钱,租了一年房子,花了一万多去报名软件培训,可惜因为学历缘故,面试都约不到。 当初有多信心满满,找不到工作时脸就被打的有多疼。 但是他不服气啊,还要折腾,去了钢板厂,一天上14个小时,中间可以摸鱼3个小时,几个月下来,艰难攒够了两万多块钱,又租了一年的房子,决定搞ai创业,刚开始人就傻了,什么也不会。 不会怎么办,那就学吧,结果可想而知,就这样,陷入信心满满,被打脸的恶性循环。 花了43490块和四年时间的代价,他终于认清了自己:自制力不足。 这是一个平凡人的故事,没有太大的波澜,也没有起伏,就是一个小人物想爬上顶峰逆天改命却中途跌落的故事。 陆鸣决定改过自新,从这一刻开始做起,改变自己,一个漆黑的夜晚,他在一个路边摊敬了自己一杯酒,如此告诉自己。 然后起身摸黑回住所,然后,这个平凡而普通的人,遭遇了此生最大的不平凡。 轰的一声巨响,巨石跌落,大块大块的钢筋水泥崩塌,小石子飞溅,旁边的车站大厅毁了一半。 陆鸣脑子里空白了一秒,被冲击带倒,看着新建的车站在顷刻间化为废墟,浑身的酒气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止不住的冷汗。 ‘怎么回事?有人空袭了?还是说车站豆腐渣工程?还有,今天这个夜色是不是过于黑了?’ 他摇摇头,站起身,四处打量了一番,就看见那烟尘缭绕中矗立着一个庞大身影。 灰蓝色的皮肤,呲嘴的獠牙,两米多的个头,手里还有个巨大的狼牙棒。 ‘食……食人魔?我穿越了还是他穿越了?’ 陆鸣看着不远处有些眼熟的身影,觉得世界有些错乱,那身影分明像是西幻作品里的食人魔又或者熊地精,他一时分不清自己拿的是都市废材流剧本还是幻想乱入剧本。 但无论那身影是什么,他拿的什么剧本,陆鸣都知道,那个缓缓转头的怪物打自己不需要第二下。 然后他拔腿就跑,低头狂奔,耳边传来庞然大物挪动的声音,陆鸣忍不住回头打量,就看到那食人魔缓缓抬起脚步,然后如同全险半挂一样朝自己跑来。 “呼嗬,呼嗬。” 疏于锻炼的身躯经不起长时间的璀璨,陆鸣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胸腔一团火焰,烧穿他的喉咙。 眼见食人魔越来越近,他忍不住颤栗。 ‘玉皇大帝,佛祖,耶稣,拉,无论是谁,求求你保佑我。’ ‘我不想死,我还想……活/ 或许是神明怜悯他的虔诚,同情他的悲苦,于是在他平凡的小半生后,降下了恩赐。 【寂静杀场-都市试炼场景已搭建完成,发现乱入者】 【欢迎参加寂静杀晨 【是否进行初始能力抽取?】 透明的面板在陆鸣眼前展开,一个个字符滚动播放。 “是是是,抽取1 陆鸣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大叫,嘹亮的嗓音在寂静的夜空下传的很远很远。      【已接收指令,开始抽取初始能力】 【恭喜您获得新能力】 【能力:英灵召唤已加载】 陆鸣看着透明面板,恍惚间看到寂静杀场的字样模糊,显露出‘*度?戏’的字样,不等他分辨,灼热感升起。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开始发生变化,他甚至想老套地说上一句命运齿轮开始缓缓转动,但是后面的蓝胖子不给他机会。 狼牙棒带着呼呼的恶风飞过,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也让大汗淋漓的陆鸣瘫倒,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寒意。 咚! 食人魔张开大嘴,与他相隔仅数米的陆鸣完全能闻到那股恶心的气味,也能看出那长长的獠牙并不是为吃素而生的。 “召唤,英灵召唤1 陆鸣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有了哭腔,但不妨碍能力的使用。 盈盈的白光散发,凝聚出一道人影。 “我问你,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顾清源看着蒙蒙的陆鸣:怎么,此方世界不流行这个调调吗? “伱……你后面……”陆鸣颤巍巍的伸出手指说道。 顾清源转头看了看。 ‘经典的幻想生物,有一定研究价值,可以作为新的生物模板。’ 一道剑光闪过,食人魔枭首,倒地,随后逐渐消失。 而收集完数据的顾清源看向陆鸣:“你好,宿主,我是应你呼唤,回应你的请求而来的英灵,你可以称呼我为黎笙。” 陆鸣看着顾清源伸出的手,作为社畜的本能探出手握了握。 顾清源笑着把他拉起:“虽然我并不在意,但瘫坐在地的宿主还是有些丧失风度。” 陆鸣这才知道顾清源是想把他拉起来,忍不住笑了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啥,但还是谢了,黎哥。” 【投放物e-166已消灭】 【寂静杀场场景关闭】 【奖励已发放】 陆鸣看着眼前面板上的字幕滚动,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的英灵探究的眼神。 他看着过于漆黑的夜幕收拢,露出繁星点点,坍塌的车站也完好无损的站立原处,还有不少路人进进出出。 ‘怎么感觉好像是游戏通关了,是另一个维度吗?’ 陆鸣想着,看向身旁的顾清源,注意到他类似汉服,却又精致很多的服饰。 “那个,黎哥,我现在还搞不清状况,但是你这身衣服太扎眼了,咱们去商场买几件衣服怎么样?” 他还细心解释:“黎哥看衣服应该是古代人吧,商场,就是卖东西的地方,只不过品种很多。” 陆鸣已经看到有好几个女孩子朝这边打量了,如果再不把这帅气英灵领走,估计很快就会围上来合影留念了。 “知道,就是坊市,不用过多解释,我懂。”假装古代人的顾清源如此说道。 “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提醒一下,宿主,你的麻烦好像来了。” 透过人群缝隙,一男一女坚定不移的,朝陆鸣走来。 (本章完) 第231章 世界末日的另一种来法 第231章 世界末日的另一种来法 “你好,我们有些事想问你。”少女拿出一个证件,在陆鸣眼前晃了晃。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找个地儿细聊一下,咱们国家的治安你应该信得过吧?还有这位先生也一起怎么样?”男子笑着说道,并扭头看向顾清源。 顾清源秉承着宿主的意愿,多少装一下,看向陆鸣。 陆鸣还在想那个证件是个什么玩意,少女舞的太快,他没看清:“成,正好我也蒙着呢1 于是,一行四人就地转移,然后……来到了陆鸣之前喝酒的路边摊。 “这里的羊腰烤的特别嫩,我隔一段时间就来吃一次,不用客气,这顿饭我请了1男子扭头招手。 “先给我来八十串,精肉五花一半一半,再来条鱼,腰子来十串,啤酒就先不要了,上点饮料,我可是熟客了,老板伱送不送拼盘啊?” 陆鸣顶着老板对于顾客去而复返的疑惑目光坐下,感觉有些不真实,上一秒他还在和幻想种生死大逃杀,下一秒就坐在路边摊吃烧烤,他本以为来的人会找个寂静场所,楼顶之类的,然后说些世界末日,需要拯救的话。 他笑着摇了摇头,感觉自己被生活毒打无药自愈的中二病快要复发了。 等到烤串连同老板送的花毛一体拼盘上齐,男子狠狠的啃了几串。 “先吃,吃完再说,可怜我饿着肚子还要跑公差,这位朋友,尝尝我们这的特色,堪比国宴1后半句是对顾清源说的。 顾清源也好久没这么惬意的撸串了,上一次……还是上辈子的事。 等到众人唏哩呼噜吃完,男人自己干掉大半条鱼,又用汽水涮了涮嘴,一口咽下,才对吃了没多少的陆鸣说道:“小伙,吃饱了没,吃饱了该谈谈正事了。” 陆鸣心里嘀咕着感觉像是在吃断头饭,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其实,世界要末日了,需要你来拯救1男人送了送裤腰带,开口说道。 陆鸣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扫荡了大半肉串默默无言的少女,感觉这个世界终究还是癫了。 “自我介绍下,我叫唐糖,那边那个老男人是孟晚秋,我能隶属同一个部分,寂静杀场应对局,你就想象成国安或者龙组就行。”少女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已经获得杀场资格并抽取初始能力了吧?”男人咬咬手指,手摸了摸胸口说道。 陆鸣点点头:“如果你们说的是那个透明面板,上面确实有提及寂静杀场的信息。” “既然你已经获得资格,那就有权利知晓在这繁华背后的真相。”少女看着人来人往,一脸严肃的说道。 陆鸣跟着看了看:“虽然我不想说,但是看你们的样子事态应该挺严重的吧?就在这里说?” “这有啥,我已经设了听风吟,不会有人听清的,再说了,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就算听到,估计也以为再排话剧或者剧本杀呢1男人摆了摆手,一小缕风在指尖流窜。      “你需要听好,接下来的信息关系到你下次场景的存活,”唐糖一脸严肃,“寂静杀场对于我们而言,是完全解不开的谜团,它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临,也不知道什么隐藏,据我们猜测验证,在一千二百年前和五百年前大概率有过降临。” “祂会给予当时的人们参战资格,于夜幕落下之时,相互厮杀,并发放任务,至于祂的目的,目前并不知晓。” “而像你我这样,具备杀场资格的,被称为参加者,参加者大致分为神秘侧和科技侧,都拥有独特的力量,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应该属于神秘侧召唤系,召唤英灵,这类能力在我国不算多,反而是西方多一些,他们成立了一个组织,名为英灵殿,网罗了大部分英灵召唤者。”唐糖看了一眼顾清源说道。 而顾清源已经略过了交谈这个效率底下的沟通方式,直接提取唐糖两人的记忆。 这个世界十二年前,第一位参与者在西方出现,并更快席卷全球,但参与者所在的国家无不确立了封锁消息的方针,所以世界依然风平浪静。 参与者根据等级,被划分为e,d,c,b,a,s,当参与者到达a级时,已经将自己的力量升华,被称为天灾级。 寂静杀场搭建场景,投放暗位面生物,参与者在场景中死亡只会被逐出场景,但被暗位面生物击杀,则会被抹杀存在。 据应对局分析,暗位面生物属于灾厄,是灾难的具现化,如果不在沙场中将其消灭,那存活的暗生物就会显现灾厄本质。 三年前,西方凭借手段将一只a级的灾厄在一处荒漠放生,随后燎原烈火将整片沙漠焚烧殆尽,如果不是几位天灾级参与者出手,火势会突破设计好的防火带,焚向人口密集的城市。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曾经有天灾级参与者观测到s级暗生物的踪迹,只不过从未在寂静杀场出现,而在整个世界,尚且没有一例s级出现。 “据我们观测和现存历史的推敲,寂静杀场是将隐藏的,即将爆发的灾厄揪出来让参与者处理,目前主流猜测,杀场的立场应该是在人类这边。”解释了一通,孟晚秋结论式发言。 “现存历史?”陆鸣注意到这个字眼。 孟晚秋严肃的点点头:“是的,现存历史,在人类史上,有几处断点,被强行抹去,其存在痕迹,风物,人文,在现存典籍中完全查不到,在历史断点上下,完全是割裂式的存在。” “我们猜测,灾厄并不只是物理层面,更涉及到神秘侧,是当时的参与者力有不逮,导致s级灾厄降临,将他们的存在连同历史一同抹去。” 陆鸣张了张,s级暗生物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昨天他还在苦熬夜班,谁成想今天就要考虑人类的生死存亡。 孟晚秋好像看出了什么:“别担心,以现在参与者的手段,就算击杀不了s级,也有办法将它束缚住,况且,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还没轮到你这个刚进杀场的菜鸟来愁。” 陆鸣笑了笑,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 唐糖严肃接过话头:“既然你已经有所了解,那我们想问一下。” “要不要加入应对局?” (本章完) 第232章 顾清源 D级 第232章 顾清源 d级 “这个,我现在脑子有些乱,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陆鸣抿了抿嘴,说道。 孟晚秋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这本来不是你该承担的责任,如果我和唐糖能早一步到的话,你也不会因为乱入掺和到这档子破事里,也就能回到你安稳的生活中去。” 陆鸣看了一眼顾清源,心头默念:安稳的生活吗…… “如果伱不想加入的话,完全可以直说,除了定期汇报自己的行踪和遵守保密协议外,我们不会以任何行式参与到你的生活中,毕竟应对局设立初衷,就是为了保护普罗大众的安稳生活,而你,哪怕拥有了参与者的身份,也属于大众的一员。”唐糖说道。 “不过我建议你抽空去做一下测试,以及对这位黎笙先生的检测,这有利于你对实力的把握,除了个别大事件,杀场不会也不鼓励任何参与者去寻死,所以当你到达d级时,就足以应对杀场的召唤。” 她看向顾清源:“无意冒犯,得知黎先生的名字后,我就发往总部核查,但查遍历史资料均无记载,这说明黎先生要么是声明不太显赫的英灵,要么,是存在于历史断点的存在。” “而作为英灵,只有口口流传的故事和让人歌颂的史诗才能确保力量的留存,如果像黎先生您这样,被人遗忘的英灵,实力和潜力上升空间应该有限。” 唐糖朝着顾清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什么关系,黎某于历史中走出,能见证后世的繁华,已经足以,这已经是难得的境遇,至于力量多寡,并不强求。”顾清源说道。 “那行,咱们加个好友,我拉个群,陆鸣你有什么事可以在群里说。”孟晚秋拿出手机,亮出二维码。 陆鸣迷迷糊糊的和两人告别,等走出一段距离,才想起来身旁有个亮眼的家伙,连忙转身向服装店走去。 顾清源在被几个小姐姐拉着合影过后,终于越出人群。 “据我观察,那两位应该是属于官府力量吧?宿主不想加入吗?” 陆鸣翻了翻自己的账户余额,有些为难的打量着服装店:“大概是吧,但是我接收的都是单方面信息,很难保证真实性,而且,我觉得如果要加入,在享受权利的同时必然要承担义务,我目前应该连保命的力量都要依仗黎哥。” “对了,就叫我陆鸣吧,宿主什么的,在我们这边不太流行。” “但是如果加入官方的话,你的成长速度应该要比你现在快很多。”顾清源看着陆鸣摆弄手机,身形跨入小巷,再出现时,已经是休闲套装打扮。 “我身躯为灵力所化,简单调整一下服饰没问题,我这么穿应该没出错吧?”他看着陆鸣有些呆滞的样子说道。 陆鸣看着完全融入现代的男人点点头:“英灵真方便啊,黎哥你是会一直存在吗?会不会需求灵力什么的。” “至少现在没有消散的势头,你现在应该是所谓的e级,可能是我实力太低,你残存的灵力大概能维持我存续很久吧1顾清源说道。 其实他这个偷渡客完全是依靠自身法力存续,甚至英灵这个身份都是借壳上市。 他将维度游戏测试托付给一众分身,转身开启了新世界,毕竟维度游戏投入使用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而且玩家现在力量太过弱小,大动作还得顾清源自己来,他们是以量变引起质变。 顾清源来到这个世界,发现这是个久违的现代世界,科技水平和老家大差不差,但是世界能级很高。 通过观察,他发现九成九的人属于普通人,只有非常稀少的超凡者存在,也就是寂静杀场的参与者。      这意味着世界能级完全是寂静杀场和参与者共同构成,也就说明,杀场的位格很高。 处于谋而后动的考虑,顾清源很快找到一个即将开启新能力的参与者,并隐晦的修改了杀场数据,将自身替换,而原本的英灵,此时正揣在顾清源兜里。 ‘有了寂静杀场作为框架,完全可以让我的维度游戏借壳上市,同时也可以在这个世界挑选合适的玩家,而参与者们,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顾清源如此想着,打定主意收集数据,偷偷薅寂静杀场的羊毛,同时准备连锅带肉一起端走。 相对于古代人,经历过大信息时代的现代人无疑更能接收维度游戏的存在,减少适应时间,而且思路更加宽广,不会像仙鬼界和诺拉泽一样,一条路走到黑,毕竟第四天灾的整活能力不容小觑。 只不过现在顾清源还需潜伏,已确保将杀场的底层数据都拷贝过来,省得煮熟的鸭子飞走。 两人很快来到陆鸣的出租屋,两室一厅,不算大,一间主卧,一间侧卧。 “黎哥以后你就住这里吧,我先收拾一下,”陆鸣将侧卧里的杂物清理出来,“如果你能长时间存在的话,需不需要给你伪造个身份,远方表哥或者同学之类的。” 他收拾完房间把自己扔在沙发上,忍住把手机掏出来刷几下的冲动说道。 “而且在我们这个时代,没有身份证明是个很麻烦的事,我在警察局也没有熟人……”陆鸣有些苦恼。 “据我观察。你们这里的制度很完善,对于没有户籍之类的黑户应该有相应的政策吧?”顾清源提示道。 陆鸣一愣,掏出手机搜了搜:“好像是可以,不过需要准备一些材料。” “这个你不用管了,我尝试处理一下吧1顾清源说道,“合理借助他人的力量也是智慧,既然知道你的住所,那我出去逛一下,放心,我会注意隐藏,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你先休息吧,我在天明前会回来的。” 说着顾清源打了个招呼,开门走了出去。 陆鸣摆弄会手机,又打开面板看了看,长叹了口气,艰难的爬上床,辗转反侧。 而在另一边。 “那位黎先生的实力应该与我们预估的不同,击杀e级暗生物时的场景没有看到,但应该没费多少功夫。”唐糖说道。 孟晚秋点点头:“而且,他存续的时间不对劲,陆鸣的灵力不足以支撑一位英灵长时间显形,但是咱们借着吃饭时间测试,完全没看出灵体虚幻的样子,先建立档案吧,能级暂时标注为d级上,同时写清其中的疑点。” 正说着,两个齐齐转头,身后顾清源的身影显现。 “嗨1 (本章完) 第233章 我和你合作,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第233章 我和你合作,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应对局的总部在一栋高层大厦上,相对于国家超凡暴力机关,更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公司,会客厅,休息室,健身房一应俱全。 “不知道黎先生找我们有什么事?”孟晚秋给顾清源端上咖啡,自己先惬意的喝了一口。 顾清源点头谢过:“我想和你们,或者说是你们身后的应对局达成合作。” 孟晚秋没有嘲笑和惊讶,更没有觉得顾清源不自量力,每一个参与者的能力都值得严肃对待,同时每一个参与者也是他们的争取对象,那种没事拉一踩一的笨蛋也不会经手纳新和招揽的工作,老老实实击杀暗位面生物就可以。 “我无意冒犯,但还是想问黎先生一句,您为什么有这个想法,毕竟……” 话没有说完,但顾清源知道孟晚秋是询问他的依仗和资本。 “想必你们应该测试过,我的存续时间应该远远超出陆鸣灵力的消耗支撑,我可以坦白告诉伱们,我拥有脱离宿主,独自作战的能力。” 孟晚秋和唐糖对视一眼,他们不是陆鸣那样的菜鸟,不会被三言两语搪塞过去,同时,作为资深参与者,他们清楚一个拥有独立行动能力,并没有宿主这个弱点的英灵会拥有什么样的战略能力。 毕竟英灵只要宿主存活,完全可以依靠灵力复苏,不人道的说,自杀式攻击就足以应对一些棘手的麻烦。 “而且……”顾清源伸手一根手指,锁链哗啦啦的声响传出,将来不及反应的二人捆祝 “我的实力,应该比你们预估的要强一点点。” 孟晚秋灵力碰撞,身上的锁链没有任何反应,三息过后,锁链褪去,消散空中。 “看来黎先生确实拥有和应对局平等对话的实力。”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一个高挑的女人出现,白色衬衫呼之欲出,搭配卡其色风衣,快要及腰的长发被捆成马尾,黑色修身长裤,一双棕色小长靴。 她朝孟晚秋两人点点头,孟晚秋朝顾清源摆摆手,带着唐糖转身离去。 “自我介绍下,夏凌,目前为应对局副局长,a级参与者,想必这个身份黎先生应该满意吧?” 夏凌没有咄咄逼人,反而又去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坐下说道。 “不知道黎先生想要的合作是什么?” 顾清源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女人的力量,在看似孱弱的身躯下,一股股刀气森寒。 “当我降临时,我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些信息,关于寂静杀场和英灵座的信息,虽然我很感激他能将我从英灵座唤醒,但是莫名其妙打扰我的安眠,并擅自赋予我一个宿主让我很不高兴,当然,我并不是说陆鸣不好,他是个坚韧的人,我针对的是杀常” “我想与应对局达成战略上的合作,同时达成情报共享,代价是我会保证陆鸣的人身安全,并在空暇时间,为你们处理一些小麻烦。” 夏凌没有说话,捧着杯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感觉到身上寒毛乍起,一柄细狭长刀出现在手中,整个人呈现防备状态,咖啡杯掉落,任由咖啡浸湿华丽的地毯。 她看着眼前一身休闲服的男人,严阵以待。 顾清源手中出现一个黑色光球,黑球周围一层气环,狂暴的力量在球内翻滚。 “请不要担心,我不会伤及无辜,而且我也很喜欢这个祥和的世界,它让我想起一些温暖的回忆,这不是威胁,我只是想证明,我有足够的实力去应对那些小麻烦。”      说完顾清源手一翻,黑球消失不见,夏凌拢了拢垂落的发丝,坐回沙发。 “看来黎先生确实有资格,不过我想问一下,在应对局的大数据局内并没有您的生平记载,但却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这是为什么?” 顾清源端起红茶:“大概是因为我身处的年代处于历史断点,同时,我也是统领一个国度的王者,虽然我并非参与者,但凭借天下人的力量和对灵力的研究,也让我我拥有了足够实力。” “毕竟,只有在历史上作出丰功伟绩的人,才会成为英灵吧1 “而我,是隐藏在历史迷雾下,不曾揭开的壮烈史诗中的一页。” 夏凌点了点头,好像认可了这个想法:“既然如此,我代表应对局认可与您的合作,同时我会开放‘夏娃’的一部分权限给您,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合作愉快。” 她取出一块银白色的类似u盘的东西,顾清源接过,银白色方块散发出银光,与他交融。 “您好,黎笙先生,夏娃很高兴为您服务1 一道投影投射出字幕,在字幕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大的笑脸。 “夏娃是我国科技侧参与者研发的超凡造物,集数据库,天眼,监测功能于一身,您现在拥有d级权限,可以浏览大部分数据,抱歉,在您没有作出卓越贡献前提下,d级是我能给予的最大诚意。”夏凌说道。 顾清源有些好奇的摆弄一番,这种类人工智能很方便,和陆鸣的杀场面板有些相似,里面记载了庞大的信息流,同时他还看到了参与者的交流论坛。 论坛里五花八门,有攻略,能力搭配,杀场场景汇总,世界大事记,但更多的是灌水和吹牛,通常一个帖子聊着聊着就歪了十万八千里,不过相对来说,或许是参与者圈子太小众,整体的氛围还算和谐。 顾清源翻了一阵,关闭论坛。 “那么,合作愉快1 等到他离去,夏凌才起身,一道道银色大门打开,通过视网膜和各种核查,来到大厦深处。 房间里面是一台台精密仪器,各色各样的人在不断走动,而中间是个大屏幕,目前正切向空无一人的会客厅。 她一进来,人员开始汇报。 “通过各项侧写,名为黎笙的英灵个体没有太大敌意,但对于他的真实目的,尚且存疑。” “根据灵力监测系统,他的爆发值上限一度达到a级,但下限在e级徘徊,真是强大的力量掌控。” “这是拟定的方案,还有对他的价值评估,已经转为数据上传夏娃。” “目前仍未查到该英灵的事迹,据推测,他应该掌握一定目前尚未知晓的信息,对于结构历史断点有帮助,建议进一步接触。” 一项项报告汇总,纸质文件越来越高,夏凌感觉名为黎笙的英灵身上的迷雾被驱散了一部分,但更多的迷雾又隐藏在更深处。 “a级吗……” (本章完) 第234章 老老老朋友来了 第234章 老老老朋友来了 夏凌身为副局长,依仗的并不只是a级的实力,还有身后庞大的智囊团和深处科技侧顶点的夏娃。 倒不如说,让一个只知武力解决问题的人上位才是一场灾难,不像现在,夏凌只是试探了一下,就有成堆的侧写报告和应对方案新鲜出炉。 毕竟在现代社会,并不像古代那样民智未开,在这个,有数量庞大的尖端人才,足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当隶属于应对局的参与者出动,他们并不是孤身作战,庞大而紧密相连的团队也会随之行动,为其提供强而有力的支援。 夏凌摘下耳边的微型通讯器:“将黎笙的档案单独入档,保密等级a级,同时撤销监控,并在他提出要求时第一时间反馈给我。” 在场的一位中年男人想要说些什么,夏凌目光扫过:“科技层面的监控只能维持短暂时间,等他足够了解这个世界,就会明白科技的力量,他拥有a级的力量,哪怕是短暂爆发,也足以成为天灾,我们没必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入惹怒一个强者。” 缓了缓,她又开口:“过于紧密的控制只会适得其反,哪怕是e级参与者,对待上的策略都要适当调整,现在是法治人权社会,不是封建王朝!每个人都有选择和应有的权力。” “他的宿主陆鸣可以安排人接触一下,陆鸣的资料很清晰,完全可以迂回接触,同时给他讲述一下应对局的福利待遇,这件事,晚秋你来办。” “是,夏局。” “你们要搞清楚,”夏凌拍了拍手,“现在稳定的局面是每个人尽心维持的结果,不要轻易去破坏,在平静的湖面下,隐藏着颠覆世界的危机,每一份力量都值得去争龋” “而且,你们忘了们,他提到过他曾经是一位国度的王者,而这类英灵,大概率具备一个强大的能力。” 底下人喃喃自语道:“一人成军,王之军势。” 当顾清源浪回住所时,陆鸣已经睡着,他倚靠在沙发上,取出一团灵光。 这是那个被他鸠占鹊巢的倒霉原生英灵,藉由杀场的力量被从英灵座上唤醒,只有d级实力,只不过还具有成长性。 顾清源看着光团,心里盘算着。 ‘英灵座,每个英灵都具有不死的力量,力量消耗殆尽,也不过是重返英灵座陷入沉睡,如果我将其改造,或许可以获得加持部下的力量,而且这不就是一众全新的复活手段吗,我完全可以作为玩家复活点来使用,减少能源的损耗和玩家本身力量在复活期间的磨损。’ 他不由得长叹一声。 ‘这个世界的水很深啊,不说神秘侧,科技侧的力量也足以让我开发出一系列手段,而且也可以作为玩家进阶的一条路径,只有灵力和魔力还是太过单调了。’ ‘而且灾厄化身,暗生物也具备研究价值,一步步来吧,目前与官方达成了初步合作,只要展现出实力,不愁更深一步的合作。’ 而且…… 顾清源仔细观察着光团,随后将杀场传输的力量解析,当他替代原生英灵时,杀场的力量就曾想要接驳到他身上,不过被他隔绝在外。 笑死,谁会接纳这种不明力量。 通过解析,顾清源快速将其中数据吸收,这是杀场赋予英灵的技能,是经由世人歌颂之后,凝聚的力量。 他自然不需要杀场的加持,但其中一个技能顾清源很感兴趣。 王之军势,王者一类英灵专属能力,藉由灵力,可以唤醒那曾经与其共同奋战的战友。 顾清源释放出魔改版的王之军势,随后一道白色丝线和黑色丝线漫延而出,供其选择。 他曾两度成为王者,一个,是亚当领导的,如今被统合的新生帝国。 而另一个……      顾清源挑动白线,黑线隐没,白线飘散而出,只是力有不逮,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不住地盘旋。 他运转法力灌入,同时一层薄薄金光包裹住白线,这是穿越世界的力量,随着法力涌入,散着金光的白线一头扎入虚空,消失不见。 时间一点一点逐渐流逝,白线猛地绷直,好像接通了什么东西。 在顾清源的注视下,一个时空裂缝展开,从里面钻出一个人来。 一身文士袍,微胖的脸颊,下巴上蓄起了胡须,比当年苍老了许多,不变的是一双隐藏着冷冽的眸子。 不过现在那双眸子冷厉色消失,只剩一片温和。 “好久不见,主公。” 顾清源看着来人,逐渐泛起一阵笑意。 “这么多年,还没死呢,老黄。” ———————— 当陆鸣清早起来时,感觉头昏昏沉沉的,昨晚怎么也睡不着,闹腾到凌晨才睡着。 “我靠,伱从哪搞到的身份证。” 他看着桌上崭新的身份证,顾清源的照片和出生年月显现在上面,而且籍贯一栏和自己同镇同村。 “你……你不会去办假证了吧?我听说这可犯法1 “没有,我去了一趟应对局,放心。”顾清源摇摇头,证是应对局办的假证,虽然是假证,但又确确实实是真证。 听起来很绕,但这证件的确具备法律效益,官方机构办的能是假证吗?315打假都不能实锤。 顾清源连照片都没提交,证件就连夜赶制送来,随之送来的是一部手机和配套的手机卡。 他知道这是应对局的示好,也不管手机有没有监控系统,给就用,不薅白不薅。 手机银色材质,看起来很结实,开机界面印着应对局的logo,应该是特制的,顾清源翻了翻,还有一个应对局logo的软件,点开是参与者论坛,夏凌的头像静静躺在通讯录里。 “夏娃,在不在,我知道你在听。”顾清源说道。 “在的,黎笙先生有什么事?”一道字幕在手机屏幕上划过。 顾清源身后走出一人,他拿着摄像头对准黄诩:“帮我再弄一张身份证。” “好的,证件会在下午以快递形式送达,地址就填您现在的住所可以吗?” “好,没问题,谢了1 陆鸣看了看手机玩的飞起,一看就是黑科技的顾清源,又看到多出来的一个大活人,不禁有些怀疑谁才是古代人。 “我一定是没睡醒,果然,熬夜伤身1 零点后的又要白天发了,我能赶几章赶几章,尽量保证每天的万字 (本章完) 第235章 煌煌神汉 第235章 煌煌神汉 陆鸣手机上的三人小群突然响了一声。 堂堂糖:上传了群文件《参与者福利待遇》 一鸣惊人:? 黎笙已加入‘烧烤撸串一家亲’ 晚秋一叶:“陆鸣,这是应对局的基础福利一览表,你抽空看一下” 黎笙:“这个待遇我有吗?” 晚秋一叶:“原则上有,黎先生如果需要我可以给你申请个工资卡。” 黎笙:“谢谢大佬.jpg” 一鸣惊人:“???” 看着陆鸣一言难尽的表情,顾清源问道:“你不去工作吗?” 陆鸣正在下载群文件:“今天八点的夜班,不着急……卧槽1 顾清源凑过去瞅了瞅,原来应对局的福利还不错,就算是后勤人员也有8000到10000的月工资,而且逢年过节的休假和福利也都给安排上了,而战斗人员待遇更好,除了有时候需要应对突发状况外,还算清闲。 这也算是花小钱办大事,国家出钱养着这批参与者,有野心想出头的自然能够靠业绩晋升,而随遇而安的参与者也能有生活保障,不至于仗着能力为非作歹。 就比如陆鸣这样的,他已经被应对局的糖衣炮弹轰的七晕八素,现在正在调出计算器算工资呢! 算完他把手机一扔,躺在沙发上,喃喃自语道:“这就是有编制的好处吗?果然,宇宙的尽头就是考编。” “怎么样,要不要投身应对局,看伱的境遇,应该不属于宽裕的吧?”顾清源说道。 陆鸣揉了揉头发:“我那个逼班上12歇24,累死累活不到10000,主要这还不到月初,那里还压着我半个月工资呢1 “我觉得你时候换个活法了,而且你刚刚成为参与者,正是实力飞速发展期,”顾清源说道,“有些事,并不是你想躲,就躲的过去的,进也难,退也难,不如快刀斩乱麻。” 陆鸣知道顾清源什么意思,他看着透明面板上的倒计时,七天后,他就要迎来下一次杀场任务,终于,他叹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群聊中。 一鸣惊人:“我准备加入应对局。” 晚秋一叶:“没问题,我这就提交报告,上午你去工作的地方办好离职手续,下午来一趟局里,黎先生知道地方,到时候把你的证件和资料准备好,我这边录入系统,给你做一下交接,还有缴纳五险一金。” 一鸣惊人:“谢谢大佬.jpg” 等到陆鸣急匆匆的出门,黄诩才开口:“主公很看好这个小子?”      “没什么看好不看好,只是心性可堪一用,而且他可以作为维度游戏的接入点和突破口。”顾清源摇了摇头,随手将手机封禁,并在两人之间设下禁制。 他回头看了看:“你这身衣服不太适合,等我工资到账,给你置办几身,目前你先了解这个时代的信息,我想以你的脑子,这应该不难。” 黄诩点了点头道:“什么时候再从大汉拨些人手过来?” “还不是时候,我刚与此地官方达成合作,构建了初步信任,调集太多人手难免会刺激到他们,你信不信你现在的信息已经被归拢入档?”顾清源说道。 “我将力量摆在明面上展示,他们给予我一定方便,这也算是一种默契,但是他们要是知道我能召唤长时间存续的千军万马……” 他摇了摇头:“我想要的是一个平稳的国度,而不是一个被打烂的废墟,老黄你看1 “这个名为华国的国家有着和中原差不多的国土面积,却养活了更多的人口,这里的底层人们虽然不是很富裕,但也不会出现青州饥荒那样的恶事。” 顾清源指向远方:“科技,名为科技的力量成就了民生,解放了生产力,如果大汉一直延续下去,千百年后就会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而你,要做的,是把你看到的,想到的,反馈给大汉。” 经过两人彻夜的长谈,顾清源才发现介于各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那个被他改名为汉的国家才过去三十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故人凋零,反而是因为天地灵气的复苏,那些人杰们不仅没有滑落巅峰,反而步步攀升。 “自从主公走后,经过一段时间休养生息,我们依照您留下的地图,开始走出自画的牢笼,迈出步子,方知天之高,海之阔。” 在玩命请战被开疆拓土迷花了眼的将军们带领下,大汉开始对周边动手,十几年的扫荡,将战争迷雾从地图上驱散。 “纳蛮夷威加海内,收边土定鼎中原,拓海开疆,凡日月所照之地,皆为汉土,江河所至,皆为汉民,煌煌神汉,天下一统。”黄诩一句话将十几年腥风血雨一笔带过。 “吕神将曾想效仿你行破碎虚空,跨界而去的壮举,蓄势数载,一击击出,将天破了个窟窿,但是也并没有我们猜测的银河倾落,反而是天地灵气倒灌,灵气浓度大大增加。”黄诩感叹着吕仙芝那个莽夫。 “主公你来的正是时候,这三十年参照主公留下书籍,建内阁,行共议,帝位尚且空闲,有主公旧将旧部在,我等勉力支撑,只不过三十年过去,来来往往,新人自然就多了,人一多,派系就多,再长些日子,只怕是人心思变,到时候少不得我要清理些顽疾。”他说着就像顺手把长高的草割掉一般。 顾清源一脸感叹:“真是辛苦你了,老黄,大汉那边我会去处理的,放心。” “身为人臣谋主,这些不算什么。”黄诩摇摇头,“既然如此,我就听主公的,去外面走走看看这个繁华大世。” “其实很大的原因是这个世界和我之前生活的地方很想,你不是知道我并非先夏之人吗,在我那个世界,没有怪力乱神的力量,但是也是如同这里一样安定,繁华,甚至文化都有些一脉相承。”顾清源看向窗外寂静的街道。 等到了下午,陆鸣带着三人份的饭回来,发现又只剩顾清源一人。 “走,带你去应对局。” (本章完) 第236章 试探与满意了吗 第236章 试探与满意了吗 透过宽大的明亮的玻璃,顾清源能看到里面正在训练的陆鸣,旁边是陪同的孟晚秋。 陆鸣在训练室指导老师的带领下,慢慢熟悉着各种器械,做着各种动作。 翻阅障碍,攀墙,往返跑,临战反应,躲避球……一系列的训练并没有过多加强他的战斗能力,只为增强生存能力,毕竟他只剩两天时间就要开启下一次杀场场景。 而陆鸣作为英灵召唤师,英灵外置弱点的存在,在危险来临时,保证清醒的头脑和判断,再加上基本的逃生自救能力,足够他存活下来。 几天前顾清源带他来到应对局,在一系列体检和手续办完后,陆鸣就被通知有一场新人培训。 顾清源听了没多久就开溜了,陆鸣则是在文试和武试过后,获得了双双不不及格的好成绩,自此开启了培训生涯。 “陆鸣这小子还算努力,至少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孟晚秋说道,“毕竟只有这正式的第一次场景有倒计时,往后就没这么好的事了,借着这股压力强行逼迫自己努力,不错。” “你这么得闲吗?有空来看新人训练?”顾清源闲聊着。 “其实应对局的战斗人员工作没有想象中那么忙,大多数时间下都很闲,可以摸摸鱼,喝喝茶,看看剧,或者去健身房锻炼下兼职,”孟晚秋说道,“只不过有了突发情况要随时顶上去罢了。” 顾清源点点头,说到底和公共安全人员一样,只不过风险大了一些。 “新人?” 一道声音传来,一个有些消瘦的青年路过,看着顾清源问道。 有些苍白的面容和两个黑黑的眼袋,再加上有些瘦弱的身躯和松松垮垮的衣服,很符合当代年轻人的精神状态。 “黎先生是一位从历史中走出的英灵,里面这位是他的宿主。”孟晚秋指了指玻璃窗里的陆鸣,又对顾清源说道,“这位是宴青,b级科技侧战斗人员,是应对局里的精英。” 宴青看了看玻璃窗里累死累活如同被观看的大马猴一样的陆鸣,又看了看老神在在,插兜闲聊的顾清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黎……先生,要不要去对战室玩一把?”宴青手一挥,一道流光在指尖飞舞,仔细看,是一把巴掌长的小刀,没有刀柄,刃极薄,闪着绿色荧光。 顾清源打量一番,点点头同意。 对战室内。 “刀名浮水,科技造物,刀身用极为坚硬强韧的材料打造而成,超凡材料构成的刀刃给予了它超强的破坏力,同时我对其进行了改造,它的飞行轨迹受我的精神力控制,理论上如果我有足够的精神力和算力,我能达到天灾级。”宴青将贴在指腹的青色小刀展示给顾清源看。 a级,天灾级,是一种针对人类而言的战斗等级划分,天灾级的描述是,会造成如同山崩海啸天灾般的破坏力,拥有短时间内破坏瞬杀一城一地人类的能力。 顾清源想了想,手一抬,黑色的虚空裂缝出现,他从里面拔出柄螺旋剑:“魔剑菲尔波加,应该也挺结实。” “开始1身为见证者兼职裁判员的孟晚秋喊道。 随后一道青色流光飞出,致命而危险,甚至没有带起风声,却又具备极速。 叮! 螺旋剑剑尖点在飞刀刀身,将它点回,两者相击清脆悦耳。 宴青惊讶的看了一眼,他的飞刀很少有人能反应过来,因为他开启的第一个能力是械力觉醒,能增强自己与机械的亲和度,洗练机械的材质。 别看飞刀体型虽小,但是内在都是精密的机械构造,掺杂了不少的黑科技,再加上械力加持,精神力操控,飞行灵活度能够与宴青b级参与者的反应速度挂钩,运转如意,不用指都能想打哪打哪。      他捏住倒回的浮水,手一抹,机械增殖,浮水一分为二,化作两把一模一样的飞刀。 “小心了。” 两半绿色飞刀相互盘旋着飞出,在临近的一刻,一柄直扑面门,另一柄绕后协同。 叮叮! 两声响飞刀无功而返。 ‘这个英灵反应速度好快,而且手很稳。’ 宴青看了一眼刀身,各有一个一白点,但其中一把,受了两次刺击! ‘不过这样才好玩。’ 他有些兴奋,作为第二梯队的战斗人员,最不缺乏战斗,但是世界参与者榜单一拉一对应,大家都知根知底,很少能碰到新人物出世。 ‘没想到让我遇见了新的对手/ 宴青有些兴奋,手一挥,机械极速咬合声响起,逐渐组合成弯曲的刀身,闪着红光。 “火……” “你好像已经出了两招了,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宴青话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身影,眼角能看到一个黑影正侧对着自己,站在自己身后,与自身成九十度夹角。 宴青整个人一震,感觉一股凉气从身后传来,正要翻滚脱离,就感觉浑身一麻,瘫倒在地。 ‘什么时候……’ 他脑海闪过一丝意识,随后陷入无尽的黑暗。 顾清源收回点晕宴青的手指以及薅来的械力,冲着四周摆了摆手,示意来人收拾残局。 宴青是来测试他的实战能力的,b级这个阶层,不至于像a级那样大动干戈,也不会测试不出什么东西,与此同时,应付局也是通过宴青来展现自己的实力,a级是底蕴,bc这类中上阶层的精英则是体现一个组织的真实水平以及应对风险能力,也让顾清源清楚今后处理事物时最可能遇到的敌人水平。 ‘不过,他们是不是有些过于谨慎了,起码该把我当做王牌来用吧,我可不想处理些杂事。’顾清源看着昏迷的宴青想道。 而在底层,夏凌看着显示屏里顾清源的口型,那分明是在说‘满意了吗?’ “具备超高机动性的科技造物飞仪与顶尖武斗体魄的宴青被一击击败,确认英灵黎笙拥有a级战斗力,建议提升待遇个权限,并将其划分为王牌战斗人员。” 汇报声音响起,夏凌充耳不闻。 (本章完) 第237章 第一次正式场景 第237章 第一次正式场景 【倒计时结束,场景搭建完毕,寂静杀场开启】 【此次场景为团队合作场景】 【任务目标:阻止a-03的降临】 【任务描述:此为大事件【xxxx】的开端前置,在平静的湖面下,隐藏着波涛汹涌,而在祥和的生活下,是被遮掩的灾难,世界已经摇摇欲坠,a-03的先锋军已经到来,请阻止他们。】 【任务结束:先锋军的破灭或a-03降临现实】 【任务奖励:累积提升】 【场景人数:12】 【场景开始】 随着面板上的字符滚动,陆鸣看到以自己为中心,人群,街道,建筑都化为灰白,随后化为虚无,脚下化为杂草丛生的土地,抬眼望去,是寂静空旷的荒野。 “看来这一场要遇到同行了。”顾清源看着手里薅的羊毛说道。 羊毛是羊毛,但羊是寂静杀场,得益于陆鸣的菜,第一次能力开启,寂静杀场属于是从无到有一点点将数据加载到他的身上,这些数据转化为陆鸣的能力,同时他的权重在杀场中占比太小,不值得关注,这也就给了顾清源薅羊毛的机会,同时也是他暂时没把陆鸣踹了单干的原因。 “会不会遇到喜欢内斗的参与者?”陆鸣四处打量着,艰苦训练了一周的他……没有任何变化,毕竟他吃的是饭,不是金坷垃。 “任务阐述是先锋军,同时给了人数提示,如果没意外的话,这先锋军要么数量庞大,要么精英众多,或者是两者都有,必须要十二位参与者共同合作。”顾清源说道。 “接下来需要观察下参与者的实力,如果都是像你一样的菜鸟,那问题不大,就是个清理杂鱼的任务,如果里面有更强大的参与者,那对你而言可能就麻烦了……” “什么麻……你是说杀场有可能给参与者暗中分好了任务,弱的清理杂鱼,强的清理精英,阻止那个a级降临?”陆鸣很快反应过来。 “看描述,又是前置又是降临的,这个任务多半是不限制等级的大场面,而伱,是误入深海的小鱼苗。”顾清源虚指了一下。 陆鸣肉眼可见的慌了一下:“那,那我该怎么办?” “怕什么,场景内被别人击杀不会死亡,你只要小心别被暗位面生物给杀了就成,再说,不是还有我吗,你那个面具呢,拿出来戴上。”顾清源摆了摆手。 上一次试炼场景奖励是一件灵装,虚空假面,也就是装备。 灵装·虚空假面:一切皆虚,佩戴上假面,可屏蔽跨越两个等级以上的探查,隐藏气息,屏蔽上限-b级 也就是说,如果e级的陆鸣戴上面具,可以屏蔽上限为d级的探察,属于功能性灵装,实在是扮猪吃虎,装神弄鬼的利器,大概是杀场考虑到召唤师的脆弱身板,才发放的奖励,虽然不能隔绝a级的探查,但对于陆鸣而言,也是个可以用很久的装备了。 面具整体呈银白色,只在眼部露出弧形的孔洞。 陆鸣连忙拿出面具戴上,果然,面具一戴上,灵力的气息被隐藏,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虽然他e级的灵力值也不多就是了。      “不对味儿,你挺直身板,想象自己是孤高的王者,无敌的剑客。”顾清源打量了一番,陆鸣戴上面具气息是隐藏了,但含胸驼背,精神奄奄,怎么看怎么像是偷了和面具想要作案的瘪三。 经过顾清源的语音指导,陆鸣很快进入状态,一个气质有点癫狂的变态杀人魔崭新出炉。 “算了,就先这么着吧1顾清源又取出一副铠甲给陆鸣套上,“计划是这样的,你是强大的英灵,我是孱弱的召唤师,战忽局懂不懂,战略性迷惑敌人。” 陆鸣动了动,感觉铠甲不算重,又看了看倒反天罡的顾清源,一时拿不准他是想让自己成为靶子还是单纯的恶趣味,相处久了,他也算了解顾清源的性情,只能说正经时是正经人,不正经时不像人。 “你看,一边是金光闪闪,气息隐晦的英灵,一边是弱小可怜的召唤师,换你是敌人,你会怎么选?”顾清源拍了拍自己的休闲套装。 “就这么着吧,先四处去看看,只要能确保我不会莫名其妙噶就行。”陆鸣有些惆怅的向前走去,像是个找不到猎物的杀人魔。 嘶律律~ 一声长嘶,陆鸣有些惊讶的回头,看到了坐在马上的顾清源。 “这……你的马从哪来掏出来的?” “英灵的一点小能力,我都成为英灵了,有匹英灵马不过分吧?”顾清源摆摆手,别说是马,就算是龙凤,只要是活物,他都可以弄个差不多的样子货出来,也就是他最近正钻研的械力没研究透,不然手搓一个变形金刚,空天要塞也是可以的。 他吹了声口哨,一匹神俊的白马从虚空中跑出,来到陆鸣面前。 陆鸣咽了咽口水,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口不对心的说道:“我……我不会骑马。” “没事,我这不是一般的马,不会太颠,你只要保持住姿势就不会掉下来。”顾清源解释道。 陆鸣苍蝇搓手,翻身上马,心情有些亢奋,这可是骑兵,哪个男孩子不想成为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一声令下,冲垮对面军阵。 他一上马,坐上马鞍,鞍座凹陷,将他的铠甲牢牢卡住,确保就算人掉地面,甲依然能完好的立在上头。 陆鸣已经对自家英灵奇奇怪怪的能力见怪不怪,打小天翼冲浪的他什么没见过,木问题,洒洒水。 一声令下,骏马飞驰,琐碎的马蹄声如鼓点一样响起,陆鸣感受着风驰电掣,身侧的景物不住的后踢,有万丈豪情自心头升起。 直到前面出现了一个营地,可以看到经典皮肤的哥布林在营地内驻扎,大约有三十几只。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顾清源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马屁股上,而顾清源则是调转马头,狂奔而走。 陆鸣看着越来越近的哥布林,已经有哥布林被马蹄声惊动,捡起身旁的大棒。 陆鸣:我%@*&,***** 电报员陆鸣限定版登场! (本章完) 第238章 小黑子露出鸡脚了吧 第238章 小黑子露出鸡脚了吧 当陆鸣靠着坚不可摧的铠甲和哥布殊死搏斗结束之后,顾清源才催马靠近。 “厉害厉害,恭喜陆将军阵斩异族哥布林三十一,威震华夏,黎某为苍生贺1哥布林一共三十六只,剩余五只被陆鸣的马给踹死,怒刷kpi。 有些微微力竭的陆鸣叹了口气:“黎哥,干嘛要坑我。” “唉,这么说话就有些伤人了,你应该也知道,除了依靠应对局给的修炼法增加灵力值外,在场景中击杀暗位面生物也可以增加灵力值,”顾清源低声说道,“这是什么?这是经验值!你一个现代人怎么比我这个古代人还迟钝,有经验值的存在,你不大杀特杀,难道要苟到死吗?” 杀场划分实力的依据就是能级的数值,神秘侧称之为灵力,科学侧成为能量,杀场则是将其统称为能值,根据能力值大小才划分了级别。 e级:成为参与者后具备的基础能力,进入能力的适应和应用(能力值<3000) d级:单方面的能力增强和对于弱点的补足,能力有所发展(能力值3000-6000) c级:全方位战力的成型整合,能力趋于全面(能力值6000-8000) b级:摸索发展出属于自己能力最强的一条道路,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能力值8000-10000) a级:力量升华,天灾级(能力值>10000) 陆鸣打开面板。 能力值:103 他清晰记得,开启面板时他是95,训练了七天后是100,增长了5,结果现在击杀了几只哥布林,将上涨了3! 那我要是刷个几千只,岂不是很快就晋级了?陆鸣不禁有些畅想。 “别想了,能力值对实力的增幅是指数增长,后期的一点对实力的增幅比前期能力值加起来都要多,伱把哥布林杀灭族了也不会增长太多能力值的。”顾清源给泼了盆冷水。 “也就是你前期实力太弱,能靠收拾杂鱼快速增长,后期就得越级挑战了。” “我本是一片好心,你这时候不抓紧发育,那后面的场景是打算等死吗?没想到你如此看我,于心可忍啊1顾清源直接反客为主,魔法攻击。 陆鸣低了低头:“黎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至少提前说一声,我向你保证,这次我一定好好战斗。” “那铠甲就是保护你不会受伤的,也怪我没提前说明……”顾清源以退为进,全然不提别的召唤师是靠宝宝杀敌获取经验的。 他看着一件严肃的陆鸣被马带着寻找下一个营地,也是叹了口气。 寂静杀场是个好东西,他薅羊毛也很开心,唯一不开心的就是陆鸣实力跟不上他解析数据的速度,而顾清源这个冒牌货与他的契约是假的,杀敌不会反馈到陆鸣身上,宝宝不给力,那就只能让召唤师亲自上了。 主教练正在热身! ‘杀场全是好东西啊,经验值设定都有,这可不给祂薅秃了都对不起我一次次的出手,如果不是怕祂来个鱼死网破,直接崩坏底层数据……’ 顾清源想着有些惆怅,他未来的小玩家肯定也想靠经验值升级,维度游戏,不爽不玩,他只能继续忍辱,然后陆鸣负重,继续偷摸摸薅羊毛了。 扫荡了几个小型营地,让陆鸣的幻想种图鉴又增加了几个,顾清源才招呼他过来休息。 陆鸣翻身下马,看着顾清源捡了几块木柴,一个小型篝火被点燃,感觉身体暖洋洋的,连带着铠甲里被汗水浸湿的衣物都不那么难受了。 ‘着甲骑马斩杀异种,累了再夜空下燃起篝火休息,有幻想世界冒险那味了/      陆鸣将手中配套长剑放下,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给,恢复体力的。”顾清源掏出一个塑料瓶子交给陆鸣。 陆鸣看着十分眼熟的瓶子,里面是黑乎乎的丸子,上面还有可x可乐的字样,他默了默,异世界冒险的氛围荡然无存。 如果勇者斩杀魔王后,女神给的奖励是可乐瓶装的不明药丸,那陆鸣宁可一剑把女神捅死,或许还能爆个圣遗物。 “这里面……不是巧克力豆吧?”陆鸣想了想,最终有些沉重的开口。 闻言顾清源也有些沉默,自从到了熟悉的环境后有些放飞自我,不必和一堆古人和外国人在一块,现代人的性格在复苏,而且…… ‘我在陆鸣这小子心里的形象到底扭曲成什么样了,我要是掏出个灵丹,然后龙飞凤舞,丹劫降世,做是能做,解释起来不也麻烦……’ “是补充体力的丹药,我昨晚把可乐倒出来冰镇,丹药就放里面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你换个玉瓶,瓷瓶之类的。”顾清源同样低沉的回答。 陆鸣拧开瓶口,丸子不大,一次能倒两粒,他顺手扔到嘴里,并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巧克力味,反而带着草药清香,其中夹杂一丝丝苦味,随后一股暖流从腹中升起,陆鸣连忙盘腿运转修行法。 修行法就叫修行法,全名是《针对超凡能量运用与修持行功法册》(第6.31版),是应对局专门发放的,集全世界神秘侧与科学侧诸多人才之心血,隔一段时间会推陈出新,然后改改后缀和版号批量发行,好处是强适应性,强普世性,同时可以进行针对性修改。 看着陆鸣盘腿运功的身影,丹药所化灵力遍布全身经络,逐渐与他相融。 丹药是好丹药,顾清源甚至重新采集药材,亲自开炉炼制了这些低级的药丸,只不过其中还掺了掉别的东西。 对陆鸣无害,反而会增强他的资质,但也能让他的体质改变。 在顾清源眼中,一点点灵光与陆鸣血骨相合,与其灵肉相结,随后沉于灵魂最底处。 寂静杀场必然在参与者身上有一处节点,如此才能发布任务,发放奖励,而顾清源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信息接收器放入陆鸣体内。 每一次场景试炼,每一次任务发放,每一次奖励,都会被信息接收器收拢,汇聚,直到陆鸣一步步成长。 直到……抓住杀场的马脚! (本章完) 第239章 大汉,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第239章 大汉,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另一边,顾清源分心两用,陆鸣那里是个依托意识的躯壳,而他的真身,踏上了另一片土地。 ‘仅依靠一丝联系跨越山海有些勉强了,不过……一切都值得/ 他看着熟悉的景色,心里有些感慨。 自从依靠杀场游戏的能力沟通到黄诩,顾清源一直在为横渡世界做准备,世界外是无垠虚空,罡风暗流无数。 而虚空可怕的不是环境,那只是存活的第一步,可怕的是归墟。 归墟,无有天地,无有世界,一切毁灭之源。 好在顾清源有穿梭世界的神通,又有世界树化身屏障庇护,他仅仅是在虚空边缘行走一瞬,然后凭借那一丝微弱联系,强行打通去往那个世界的通道,此后便是畅通无阻。 这里是他第二世经历的首个世界,那时他少年意气,仅仅数年功成名就,得到一页金书后,兴冲冲的远行,如同每一个离乡客,向往着外面的世界,高喊这个世界太小,容不下我,大步向前。 可谁成想一去便无归期,他只能眼看着金书内坐标消逝,怅然若失,他现在有多欣喜,当时就有多惆怅。 此后他掀起大劫,布局三界,筹谋母神,法力一步步增长,境界一点点高深,可终究回不到这个第二故乡。 是的,都说最好的初见,最初的世界对他意义重大,亲师挚友,当他孤掌天地,就愈发想念那个泥泞的小池塘。 好在天意冥冥,造化弄人,无心插柳柳成荫,借杀场之力,他,顾清源,终于还是回来了。 ‘这灵力浓度,看来天地复苏带动世界能级上升了。’顾清源观察这此方天地灵气流转。 相对于他刚离开时,灵气浓度已经天差地别,虽然还是比不过神魔界,但已经和诺拉泽不相上下,那个世界可是能孕育原初母神那样天生执掌权柄神明的。 脚下山谷郁郁葱葱,与初见时大不通,毕竟刚来到此地,宗门只剩个门,此时却屋舍俨然,参差排列,一扇高门耸立。 他逛了一圈,观潮亭在,杨柳林也在,连当初学武住的房间也没动,倒是那疯魔中遍览群书的藏经阁扩了几圈。 顾清源最终停在一房舍前,强悍的神识能感受到里面有一道气息,一道熟悉的气息。 咚,咚咚。 门扉被击响三下,里面很快传来声音。 “谁啊,定山还是小诩,往常不是直接进吗,怎么还敲上门了?” 门被打开,一个身影展露出来。 “老头子我吃穿用度又不缺,干嘛老是……” 张清虚话说到一半,看清了来人,手里的物件掉落,咕噜噜滚到脚边。 顾清源看着这个老人,依然是一身青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打扮的仙风道骨,只是与初见之时,少了一股子精气神,感觉像是被掏空的泥偶。 “师父,我回来了。” 张清虚的眸子猛地睁大,又快速眯了眯,眨了几下,干咳了一声。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当初一声不吭丢下老头子跑路,好狠的心。” 说着他抚了抚前襟:“既然回来了,照例,先去祖师堂上香,让他们知道,当年偷跑的小子又回来了。” 张清虚转身,向祖师堂走去,或许是不留神,被脚下物件绊了下,身形有些颤抖。 顾清源连忙上前搀扶住,等到张清虚站定,他轻甩袍子,缓缓跪下。 “不肖徒顾清源叩见恩师,一去数十载,累及恩师挂念,罪该万死。” 一个头磕在地上,也磕在了张清虚心里,如今他的心才落了个实着,眼前的徒弟是真回来了,面上也有些绷不祝 他连忙把顾清源拉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还以为老头子……”说着又一笑,“不说这个,来,站起来让老头子看看1 顾清源乖巧起身,任由张清虚打量。 “是长成了,看着有些消瘦,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吧?” 无论孩子再怎么变化,在父母眼里,终究是心底那个小小人,总感觉在外奔波,受些苦楚,回来了一看,总觉得又消瘦了许多。 更何况,顾清源在外,经年数载弹指过,机关算计尽筹谋,已是大不用。 他抬手揽住张清虚,张清虚才是消瘦了许多,老人本就不善多食,山珍海味看一眼也就饱了。 顾清源缓缓将菁纯法力渡入张清虚体内,助其扫平沉疴,察理余毒,嘴里轻声说道:“徒儿我如今已成仙人体,遍历大千,从来只有我欺负人,无有人欺负我,苦头没吃多少,倒是让别人吃了不少苦头。” 几十个字,魔染青天,心机筹谋,千帆竞渡,一句带过。 张清虚感受着体内暖流,心知顾清源所言不虚,心里也是高兴:“这次回来停留多少时日?如今你已大不同,拜祭过祖师堂,有事你就去忙,我不妨事,他们待我恭敬,吃穿用度都是极好,是我推脱不要,不用担心,去忙,去忙。” 为父为母者,一生看着子女远离,想念牵绊,来了近前,又唯恐耽搁了子女前程,说一声伱来了,道一声去忙吧,已是心酸。 一句话说的顾清源险些控不住心性,他自幼为孤,好在有些遗产,安稳度日,苦吃过,甜尝过,良善心无有,养了一身戾气,后来年岁越长,心性转变,戾气散去,得了别扭性情,自私孤僻,为善不觉为善,为恶心知为恶。 穿越二世,偶遇恩师,得了温存心,时间虽短,意味深长。 他越是苦修时日越久,便知相见时难,父母看着子女背影远去,子女又何尝不是看着父母背影远去,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为此,他抢了仙鬼界权柄,立下轮回,便是因为如若再想相见,少不得要行一番颠倒轮回,逆反天地之事。 好在,一切犹时未晚,如今这道背影在此枯等了三十年,等得花谢,等得月落,也等得花开月明,少年复归。 “我能有什么事,就一闲人,正好陪您住一阵,好给你调养调养身体,我和您说,我这一去,可是开了眼界了……” 夕阳西下,一老一少影子被拉的很长,正如长久等待时的漫长岁月。 终结甜果。 感觉写的特别矫情,凑活看,主角也就这一次心性波动大,作者不一定这一次抽风,码字去了,明天的万字还没写完 (本章完) 第240章 神汉运朝 第240章 神汉运朝 高天之上,顾清源漫步云海,在师父身前侍奉了些时日,他也该起身做些事情。 随着一步步行出,无数念头分身落下,或是捡起些东西,或是与人交谈。 既为观天地,也为见老友,在同一时刻,此世的老朋友们见到了阔别三十年的身影。 见了赵定山,细细谈过往,见了张崇虎,把酒言欢,拼比酒量,见了关圣,讲些兵法韬略。 见了吕仙芝……当场打了起来。 等那些特定人物都见过,顾清源止住步,双眼洞观天地。 原先的大夏,如今的大汉,已经是另一幅模样,当初,楚阳炼制神兵意图吸收龙气,借一国气运为己用,无奈顾清源横空出世,一朝苦功尽数做了嫁衣裳。 顾清源离去时曾传下《神将》《国运》《龙气》三篇,本是为众人借国运延寿之用,谁能想到大汉灵气恢复如此之快,他们很快借那三篇摸索新的功法,大胆实践,逐渐搭建起运朝的框架。 修为境界更是推陈出新,天人之境以成过去式,浓厚天地灵气下,真气化真元,更有玉液还丹,金身无漏等真气武道境界出世。 随着时间流逝,顾清源逐渐有了想法,心念一动,身后一道身影显出,化作一红袍神人,转瞬间强大威压遮天蔽日,比肩天地,与星斗同行。 抬首洞苍冥,俯首揽星河。 这番场景凡人不曾看到,能看到的,能感受到的,只有当世顶尖的一小撮人。 摄人威压下,吕仙芝手提长戟,喃喃自语道:“三十年不见,他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吗?” 随后有些沉寂,数息过去,一道庞然气势升起,卷起狂风无数。 他哈哈大笑道:“看来不止我一个人在进步,好好好,这才有意思,吾道不孤,尚有前路可进1 气势收拢,竟是凭借那一股威压,更进一步。 其余人杰也是心潮澎湃,气短者少,强盛者多。 顾清源看着熟人们动作,微微一笑,若是观得庞大气势反而怯步不前,便不是他认识的那群豪杰。 他手一伸,位于各处的神兵冲天而起,各兵主他早就知会过,倒也不曾惊讶,全都看着神兵远离,等待顾清源下一步动作。 遮天身影与顾清源同步,单手一捏,坚韧无比的神兵随即爆开,内藏的龙气蜂拥而出,逐渐落入红袍神人手中,随着神人游走天地,龙气散于穹顶,变成丝丝金色脉络。 顾清源本就打算借大汉一国之运成就运朝之力,神人显功,梳理天地灵气脉络,定龙气支点,网罗天地,运朝气象初显。 一步踏出,顾清源已经来到洛都,此地为一国中枢,也是国运最盛之地。 他的到来,惊醒了某些东西,一金色四爪神蛟缠绕皇宫之上。 大夏几百年气运凝聚,方成一气运金龙,顾清源改立大汉不过几十年,气运还未稳固,只呈蛟龙之象。 顾清源看着运蛟,蛟龙沉默片刻,随即低头,他伸出手,一丝念头分出,落入运蛟。 在蛟龙最深处,一道虚影盘坐,毫无气息,顾清源打量一番,看着熟悉的面庞,正是楚阳。 但其实也不是楚阳,只不过是因为神兵乃是楚阳炼制,留下一丝烙印,受其影响,龙气凝聚,变作楚阳模样,是相似却又不同的两朵花。      数百年后,虚影便可借龙气生出意识,化作运朝之主,生来就有御使气运能力,或许还会些《万国惊天掌》《皇极惊世拳》之类的皇朝霸道绝学。 虚影来历也不一般,之前大夏灵气匮乏,天地贫瘠,无有天道意识生出,如今灵气复苏,才有了这虚影,再经历些年头,必然化作天意,主宰一方世界。 可惜,他的成长速度不及顾清源,顾清源一到,他便再无褪蛟化龙,定鼎天地的机会。 顾清源随手将虚影抹去,无有异象生出,波澜不惊。 随后红袍神人擒住运蛟,微微用力,蛟龙嘶吼,却无力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身被捏爆,化作无数流光。 “借一国气运成就运朝金龙,楚阳还是太小家子气了1 顾清源看着飞向四方的流光说道。 “今日我擒杀蛟龙,还运于民,唯愿人杰借势而起,再无桎梏,唯愿天高任飞,人人如龙1 一道声音传遍大千,随后流光落入万民身躯,感觉身躯一轻,好似有什么被束缚住的东西被一一打破。 此后,人人可争运,人人可起势,再无兵主之分,方为运朝气象。 红袍神人梳理龙脉,化大汉为神汉暂且不提,另一边,诺拉泽大陆。 亚当坐于铁王座之上,下首站着奈法修斯。 自从诺拉泽与仙鬼界相连,亚当就不曾挪动,他身下王座,为两界交互的源点,或许可称之为散灵王座。 仙鬼界无穷菁纯灵气自王座引渡到诺拉泽,又通过亚当提纯炼化,化作纯净的魔力,补益天地,提升位面底蕴。 如今诺拉泽的超凡者们,尤其是法师,对日益浓厚的魔力环境欣喜若狂,与之对应的,是对亚当的顶礼膜拜。 越是临近铁王座,魔力越是雄厚,如那人参果一般,吸一口都感觉实力缓缓增长。 “奈法修斯卿,我这些时日得了个小玩意,你看你手底下的宫廷法师团能不能复刻。”亚当说着取出一物。 奈法修斯上前,按捺住体内被铁王座引动的躁动魔力,接过那东西仔细打量。 细小的长刀,流线型的刀身,没有刀柄,刃散着微微绿光,正是顾清源偷摸复刻的科技造物。 奈法修斯翻看了一会:“这东西材质有些奇怪,我需要研究一下,另外,我能感觉到里面存在一种不同于魔力的力量。” “这东西是我从界外得来的,材质是某种合金,至于其中的力量,那个世界成为械力。”亚当早就开诚布公,说明有界外之界的存在。 “而且,这东西可以依靠精神力操控,想必难不住大法师,不妨试一下。” 奈法修斯点点头,思虑了一阵,随后青光闪烁,光影飞舞,比原主不知快了多少。 (本章完) 第241章 位面军工厂的诞生 第241章 位面军工厂的诞生 “咦?” 奈法修斯疑惑一声:“这小东西倒是比我那些魔导器好使,随心而动,随意而行。” 他伸出手,化为龙爪,握住青光,有无数火星飞溅:“而且锋利度很高,应该是加入了某种超凡材料。” 奈法修斯魔力涌出,覆在飞刀上,飞刀隐匿,飞舞间已经不见青光,而且连破空声都小了很多。 他笑到:“不愧是界外之物,果然非同一般,而且可以附着魔法,杀伤力也有,陛下,这东西我看应该推广,可以弥补法师等远程职业孱弱身躯,害怕被同阶近身的缺陷。” 亚当看着不过片刻,已经把飞刀耍的溜到飞起的奈法修斯,笑着说道:“这是那个世界的大道,名为科技大道,优势是成型快,杀伤力足,而且能大批量生产,你试过应该知道,凡是有基础的超凡者,上手极快,堪称人人能用。” 他看着张口想要说什么的奈法修斯,摆摆手说道:“既然交给你,便是要推广的,现在只有一点,能不能复刻,或许改造,变为魔力为动力源,并且加以延伸,创出我诺拉泽大陆的魔能科技,这都要看大法师和您手下的学徒了1 “这有什么难的,法师本就是为解析真理而生的,给我一个月,不,两周时间,我一定带着成果来见您1奈法修斯盯着飞刀两眼放光,连眸子都化为黄色兽瞳,可见这位巨龙法师心情有多激动。 送走了欢天喜地的奈法修斯,亚当笑着摇摇头,对于这群科研狂人来说,科技这种按部就班研发出来的东西是最适宜的路子。 同时诺拉泽也是最适合建立科研基地的世界,有法师这群专业人士,将诺拉泽打造成一个巨型军工厂,输出无数魔能科技造物,弥补游戏玩家前期战力匮乏的劣势,减少成长时间,这就是顾清源计划的一部分。 他对于法师们很有信心,就看他们能进行到哪一步,研发出什么成果,看其进度,再放出更多科技,一步步引诱下来,游历于权势之外的法师人心可归,诺拉泽也会有独属的魔能科技诞生,两全其美,双赢,顾清源赢两次。 ‘有了魔能科技,弥补神汉战力不足的问题,本尊那边再将神汉兵将纳入轮回,一群不死不灭的超级士兵足以让杀场世界的参与者们大吃一惊1 亚当想着,很是期待神汉降临诸天的场面。 寂静杀场,试炼场景内。 陆鸣美滋滋的将一头兽人斩杀,随后来到顾清源身前。 “黎哥,这一片都清理完成了,咱们是不是该去下一个区域了?” 身为英灵,看着宿主和暗生物搏斗的顾清源摇摇头:“你没发现暗生物越来越少了吗,参与者们也在大杀特杀,估计很快就要遇到了,时间也过去不少,是时候召集人手共商对策了1 果然,话说了没多久,一道流光就在夜空中爆开,是应对局的徽章。 “走,集合了1 顾清源说了一声,两人朝着信号方向走去。 临近了才发现,聚集地已经建好,一座座钢铁造物矗立,四四方方的铁房子闪着冰冷银光。 “看来这次遇上了熟人。”顾清源开口说道。 陆鸣还在疑惑,就看到宴青从一间小房子钻了出来。 “黎先生?太好了,我正愁没帮手呢1他说着看向一身铠甲,气息隐晦的陆鸣,“这位……铁人?” 陆鸣推开面甲,他虽未曾观摩顾清源与宴青的对战,但训练过后也同宴青见过一面:“青哥,是我。”      “伱俩这是唱的哪出?”他看着一身铠甲的陆鸣,又看了看一身休闲装的顾清源。 “黎哥在训练我,而且我现在是伪装成英灵,黎哥是宿主,打个信息差。”陆鸣闷声说道。 宴青对战经验丰富,闻言点了点头:“是惑敌之计对吧1他感觉有些不对,但又不清楚哪里不对,随即表示认可。 “现在情况怎么样?”顾清源长刀直入问道。 “我用蜂鸟巡查了周围,发现这里是场景的中心,就在此处建了基地,正准备召集人商量对策呢1他伸出手,一个圆球科技造物出现,表面有个红色圆环,圆环里是摄像头,应该就是他说的蜂鸟。 陆鸣这才有些反应过来:“这么一大片基地都是青哥你建的?” 宴青拍拍胸脯:“不要小瞧我们科技侧参与者好不好,虽然不如你们神秘侧方便,但只要给我时间,我能建立一个能源充足,防备力量强大的永续基地。” 他伸手一指:“护卫型机械造物,只要我用械力驱使,就可展开化为基地,本体是拳头大小的六面体,方便吧?拿工资换的。” 陆鸣没忍住,上前问了下,等到一个惊人的数字。 “我信号已经发出,已经来了五位参与者,b级一位,c级四位,小鸣你这样的e级倒是只有一个,不知道你怎么混进来的。”宴青说着偷看了一眼顾清源。 顾清源的实力和资料入档后属于机密,没有对应权限无法查看,但宴青是挨过揍的人,自然知道些底细,见顾清源现身,心底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怎么,情况不太好?”顾清源注意到宴青外松内紧的态度。 宴青点了点头:“任务描述是消灭先锋军,阻止a级降临,但据我观察,场景内只存在数量众多的暗生物,并没有发现有降临仪式之类的东西,我怀疑有什么地方被我忽略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你有几台蜂鸟?全放出来,给参与者指路,先把暗生物清理干净。”顾清源说道。 宴青点点头,双臂伸开,无数材料出现,随后在械力驱使下,逐渐组装,嵌合,机械轰鸣声中,九台蜂鸟崭新出炉。 随后又有参与者加入进来,刨除顾清源整好十二人,齐齐出动,四处绞杀。 他们的效率极快,随着蜂鸟指引,散于八方,当再碰头时,个个一脸凝重。 “现在暗生物已经清理完成,但仍没有任务完成的提示,看来确实有什么地方被我们忽略了1宴青说道,其他几位参与者或坐过站,聚拢在一起。 顾清源扫视一圈,确定提醒一下:“你说,有没有可能,存在高智商暗生物,而且,他具备拟态能力?” 杂乱声起,参与者们一个个起身,列于八方,各自对峙。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本章完) 第242章 什么心脏,这是战术! 第242章 什么心脏,这是战术! 十二位参与者,隶属应对局只有宴青和陆鸣两人,其他都是散人,谈不上知根知底,只不过应对局有号召力,而且实力强,才形成一个松散而脆弱的联盟。 顾清源此话一出,联盟瞬间崩塌,转为各自为战,相互防备。 宴青紧锁眉头:“诸位不要惊慌,既然参与了杀场,都是为了奖励而来,完成任务为首要,到也不能让暗位面生物钻了空子,我提议,现在开始自证,由我开始怎么样?” 他还在絮絮叨叨,顾清源已经想飞速推游戏进度了。 ‘小鸣,看到你左手边那个人了吗,捅他/ 陆鸣正跟在顾清源身旁,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有些惊讶的回头看向顾清源。 ‘看我干嘛,捅他啊,听我的没错。’ 耳边又传来声音,其他人却不曾发觉,陆鸣偏过头,看向左侧,左边是个中年男子,提着一把剑,他又想起顾清源在公布时拉了自己一下,就这一下,让自己来到那个中年人一侧,心里恍然明白。 秉承着对自己奇怪英灵的信任,陆鸣深吸了一口气,想着训练时的讲解,握住刀柄,微微偏转身躯,调整着发力状态。 一道刀光闪过,随后撞击声响起。 中年人伸出手掌,捏住刀身:“你……” 陆鸣没给他说话机会,一刀刀砍出,其他参与者也随即明白陆鸣应该是有所发现,虎视眈眈的盯着中年人。 “你们……伱们不管这个疯子?”中年人断断续续说道,随着战斗进程,身上透明光膜闪烁。 他大吼一声,气势爆开,将陆鸣冲击的退了几步。 “本以为能和你们好好玩玩,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1 透明光膜消失,露出一张黑发青年面孔。 “自我介绍下,b-12,伪装者,亚修,”他看着有些狼狈的陆鸣,“请问一下,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破绽的?” 陆鸣没有说话,和众人聚集在一起。 亚修转头看向顾清源:“是因为你宿主的缘故吗?” 顾清源点点头:“是的,我感觉你伪装的太差劲,才让我的英灵动手。” “嗬,看来是我小瞧你了,”亚修看着顾清源,“不过,你的英灵好像有点弱,不知道能不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保护好你呢?”说着他已经冲向顾清源。 嗖—— 破风声传来,一道青色流光飞过,将亚修隔绝在外。 “对不起,你的对手是我。”宴青上前一步说道,随后身旁飞出八把飞刀。 他看了一眼顾清源,貌似平常的说道:“我这九把飞刀齐出,不会让你如意的。” 亚修看着飞舞的浮水刀群,看着手上的血线,细长的舌头伸出舔了舔:“那让我来看看你有什么手段,让你有勇气阻拦我主的降临1 说着他身躯膨胀,一双蝙蝠翼出现,嘴里现出犬牙,有些清秀的面孔越发阴柔,双手更是化为利爪。 双翼一展,亚修极速飞向宴青。 “速战速决1顾清源提示道,见宴青点点头,便名为压阵,实为摸鱼。      “这,应该是吸血鬼吧?怎么这么丑,一点也没有暗夜贵族的优雅,而且全是西方幻想种,咱们东方的飞天夜叉呢?”陆鸣盯着亚修,身体慢慢挪向顾清源。 “大概是应对局干了什么吧!好好看着,b级之间的战斗足够你汲取营养了,到了a级,你估计看也看不懂。”顾清源一心培养自己的咸鱼宿主。 场内,亚修已经与宴青交上手,说实话,并不算太优雅,亚修一个劲猪突猛进,而宴青左闪右躲,力求拉开距离,发挥机械造物的实力。 交手十几个回合,两人还是狗撵兔子一般,一个追,一个逃。 宴青懒驴翻身再次躲过亚修手上飞出的血刃,看了一眼观战的众人,脸上有点挂不祝 “来1 他一招手,九把浮水青刀返回身旁:“是时候让你见识下科技的威力了1 八把青刀飞至宴青身后,分两列排开,他捏住最后一把青刀,嗡鸣声响起,钢铁攀附在手臂,随后漫延全身,化作一钢铁战衣,八把青刀变成青翼。 他再一挥手,自腰间飞出两把异型短刀,刀身有些弯曲,整体赤红。 “飞镰,杀了她1 宴青说道,随后两把镰以数倍于青刀的速度飞出,且飞行轨迹更加多变,转折更为顺畅。 他自身则是凭借钢铁战衣高高飞起,看着亚修有些狼狈的躲闪着刀锋。 “快到时间了吧1 顾清源低声说道。 陆鸣没听清,回头说道:“什么?” 没等顾清源回答,战局又发生转变,亚修猛地吐出黑气,任由飞镰插入体内,肌肉收缩,将飞镰困住,大半身躯化作满天血蝠,包裹住宴青,随后一声巨响,血蝠殉爆。 烟尘散去,露出伤痕累累的钢铁战衣,而宴青,则是踏在亚修胸口,竟是以钢铁战衣为饵,自身早早脱离战衣行偷袭之举。 “你是有多笨才会觉得我在战衣里,那玩意儿只起个防护作用,如果追求杀伤力,做个实心的机器人多好,干嘛要铁包肉犯险呢?”宴青手中青刀刀锋生长,变成一古怪细剑。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不只是个拿锤子敲科技的参与者,”宴青抵住亚修喉咙,“我还是剑修,之前都是我装的,对不起了1 细剑挥下,一颗头颅飞起。 “可惜了,这招只能初见杀,以后就没用了。”宴青取出一把短枪,喷吐出焰苗,将亚修的无头尸体摧毁。 都是现代人,哪里有不知道斩草除根的。 “真阴啊1陆鸣看着宴青动作,不由得感叹道。 “这叫战术!等你上战术课就知道了,面子不重要,活命才重要。”宴青耳朵动了动,边散去刚才翻滚沾染的尘埃,边转头对陆鸣说道。 这是,飞舞的头颅落下,亚修竟然还没死,狞笑一声说道:“真是不错1 随即哈哈大笑,化为飞灰的同时说道:“那你猜猜我有没有同伴?我主降临后,不知道你的战术有没有告诉你该怎么做。” 伴随着黑灰消散,宴青脸色大变,与此同时,在几公里外,一道孤光冲天而起。 (本章完) 第243章 科技和算力的完美搭配 第243章 科技和算力的完美搭配 当众人赶到时,正看到巨大光束将夜幕撑开,一个身影躺在刻画繁杂图案的符文阵上,一柄血红小刀插在胸口,血液已经把符文阵浸红。 那整个圆形符文阵,流淌的就是他的鲜血,他奄奄一息,但是还没有死去,高呼道:“以我之鲜血恭迎我主的降临,愿我主为众生带去杀戮,夺去太平,愿我主行于地上,使人人刀兵相向,骨肉成团1 说完再没有动静,化为黑灰。 “这符文阵有神秘侧的力量干扰,我的蜂鸟没有发现。”宴青站在顾清源身旁说道。 “来了1顾清源抬头说道。 夜幕被光束撑裂,露出一道缝隙,随后马蹄声起,一道身影骑马而至,身着红盔红甲,手持血色大刀,连那马都如同赤色火焰,踩在半空,留下一朵朵红色焰花。 众人看着那血色骑士,耳边传来刀兵声,厮杀声,无穷的杀意自骑士身上喷薄而出,那血色的双瞳透过面甲看向众人,将他们惊出一身冷汗。 【a-003战争骑士已降临】 宴青摸着有些刺骨凉意的手臂,有些咬牙切齿:“妈的,a级降临,这任务还怎么完成1 “不,可以完成,任务描述里说的是先锋军破灭和战争骑士降临现实,现在先锋军这个条件没达成,但还可以将战争骑士赶回去。”顾清源说道,他看向陆鸣。 “现在任务还没显示失败吧?” 陆鸣脸色沉重的点点头:“确实没说失败,但我觉得头顶上那个玩意咱们不一定打的过。” 宴青也反应过来:“不,有的打,a级的灵力值爆发,夏娃会监测到,应对局会有援军赶来的1 他将身上钢铁战衣修复:“诸位,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待救援1 与此同时,应对局内,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监测到a级暗生物,正在锁定。” “锁定完成,坐标已确定。” “资料查询中,已确认任务,任务参与者:陆鸣,宴青。” 夏凌抚摸着手中狭长细刀:“开启支援,准备乱入1 “是1 应对局内众人齐齐应声。 而在最前沿,双方已经交上手。 “罪人,跪下,赦免你不领之罪1战争骑士手中大刀腾起血焰,每一次挥击都爆发处巨大焰流。 “靠,赦免就是送我去死对吧,那我还跪个屁1宴青看着自己的青刀在焰流中化为灰烬,有些心疼的抽了抽,又看了看身旁一团息灰,那是请求赦免之后的下场,不由的爆了粗口。 a级确实是杂鱼们难以阻挡的力量,刚一交手,就送了几个人出局,好在这些散人都接受过应对局的培训,被参与者击杀不会死亡,但被暗生物击杀则会被抹去存在,那我直接让别人补刀,不就能活了? 所以参与者每个人身上都有锁血的技能和灵装,包括应对局也会定期发放量产的庇护灵装,只能说杀场规则让思想灵魂的现代人钻了空子。 所以如今战场只剩五个人,看似惨烈,实则是退场,而不是转生。 “上上上,能争取多少时间就争取多少,损失的灵装由应对局补偿1宴青操纵着青刀大喊道。 剩下两个参与者也曾协助过应对局作战,自然知道宴青所说属实,心里暗骂了一声,冲上去变成两堆细灰,喜提回程套餐。 “行不行啊,宴青,别告诉我你就这点底牌1顾清源还有心思开言嘲讽。      宴青看了一眼没出手的顾清源,随即心头一喜:“来了来了,支援来了1 他取出一个三角锥,三角锥一闪一闪发光:“夏娃,把你的算力拨给我,我要大开杀戒1 三角锥是夏娃的传输器,如今被宴青死死按入钢铁战衣胸口,两者一接触,融为一体。 一个科技侧参与者搭配超级人工智能的算力会发生什么?答案很快被揭晓。 脚下钢铁基地收束,飞上天空,宴青身周出现大批量的原材料,随着械力运转,钢铁轰鸣声响起。 早就被赋能洗练的原材料化作钢铁造物,一批批机械飞虫扑向战争骑士,随后爆开,为宴青争取了一丝时间。 一丝时间已经足够,一批批材料攀附上钢铁战衣,将它化为小型高达,几十个浮游炮阵搭建。 同时,一个个炮台组合完成,钢铁化为半圆型要塞,随着各异的机械臂构成,搭建出一条条流水线,在钢与铁,热与火的轰鸣中,多种形态的机械造物从流水线中飞出,投入战常 “哈哈哈!来试试钢铁要塞的威力1宴青大笑,胸口战衣解体,三个弧形半圆,构成一个圆形炮筒,随后能源投入,开始蓄能。 水桶粗的光束喷出,将战争骑士击退半步。 “罪人,跪下,我赐予伱永恒的安眠1 他高举大刀,一刀刀血色刀孤飞出。 “我赐予你炮雨洗地!干1 宴青伸手竖了个中指,随后地上钢铁基地的众多炮台齐齐开火,将战争骑士淹没。 而飞袭来的刀弧,圆形炮筒解体,化作五个三角结构,彼此相连,构建出一道五边形透明屏障,将刀弧阻拦在外。 “警告,后备隐藏能源不足,目前能源存量17%” 在透明屏障与刀弧僵持,并缓慢将及消磨之时,一道提示在宴青电子面板上显现。 与此同时,爆炸产生的烟气散去,显露出战争骑士的身影,不能说毫发无损,只能说有烟无伤。 “怎么这么硬,好歹我也是伪a级战力,这骑士估计a级上位实力1 电子音从钢铁战衣中传出,回荡在陆鸣和顾清源耳边。 “黎哥,你怎么不出手?”陆鸣看了看满地飞灰,不由得问道。 “我是掌管国都的王,你见过王亲自操刀子和人拼命的吗?我是辅助型1顾清源随口敷衍道。 陆鸣没见到顾清源与宴青的战斗,又想了想确实没发现顾清源出手,初战不算,那e级小虾米现在陆鸣自己都能收拾。 ‘或许是黎哥只能辅助,有些不好意思,才训练我的吧/ 陆鸣还在找补,只能说是孩子被忽悠瘸了。 而顾清源还在通过战争骑士的战斗收集数据,他发现这骑士掌握了一定的世界权柄,或许就算暗生物能化身灾厄的缘由。 就在宴青正准备拼命时,一道七彩光束钉入地面,一个人影出现。 夏凌,乱入登场! (本章完) 第244章 乱入的夏凌 第244章 乱入的夏凌 场景的乱入也算正常,无非是合适的灵装搭配强大的参与者,应对局成立日久,就曾获得一件灵装,名为‘跃迁之门。’ 跃迁之门属于功能性灵装,没有杀伤力,而且跃迁过程中的压力需要参与者硬抗,使用条件苛刻,同时有长达两个月的冷却期,但研究人员曾提出一个论点,没有废物的灵装,只有不会利用的参与者。 跃迁之门确实属于此类,是应对局的底牌之一,毕竟危难之际英雄降临在哪里都是振奋人心的手段。 正如此刻,夏凌一刀斩出,宴青怼了半天的战争骑士随即抬手应对。 “任务目标1夏凌喊道。 “阻止战争骑士降临现实,我已经把任务描述上传夏娃数据库1宴青连忙回应。 ‘降临现实吗?’ 夏凌心中默念,通讯器里惊呼声不断,短短一句话足以让智囊团分析出不少信息。 a级暗生物的降临无疑属于灭国级危机,其中透露的信息也足够惊人。 虽然这个任务有更简单的通关条件,即为消灭先锋军,现在是第一任务失败后的补救,但让一群没有a级压阵的低阶参与者接收这个任务,无疑是寂静杀场提升了任务难度。 ‘是个例,还是普遍提升?’夏凌迫开刀锋,忍不住看向顾清源,顾清源无辜的摊摊手。 而且夏凌注意到任务描述里的前置任务字眼,这让她感觉有些头疼。 前置任务都已经有a级暗生物出现,主任务怕不是要s级降临,那可是灭世级的灾难! “查询过往场景任务资料,对比任务难度,同时向各国通报信息,看看有没有相似任务,告诉他们,不想死效率就快点,大的要来了1夏凌一边拼刀一边向夏娃传输指令。 “已发送传讯,等待回执。” 听着耳边回复,夏凌眯着眼看向战争骑士,必须要速战速决,这件事影响有些大,需要尽快处理。 “罪人,跪下,战争的荣光无所匹敌。”战争骑士像个npc一样念着台词。 夏凌反手持刀,刀刃刺入胸口,把观战的陆鸣吓了一跳。 “别激动,a级的力量力量即将展现在你面前。”顾清源盯着半空,随口说道。 刀锋刺入胸口,不见血滴流出,反倒是夏凌气势越来越盛,咒刀细雨,是她的专属灵装,拥有储存灵力,必要时回传力量的能力。 一道金色光芒爆开,好像是太阳陨落,辉光消失,展现出夏凌的真容。 一刀刀黑色蝌蚪文似的咒文缠绕在夏凌手臂,额头,一副延伸到手肘的臂甲出现,她紧握狭长细刀,身上的气势一阵阵爆开,将她的马尾吹开,青丝飞扬,好似黑发魔女。 夏凌踩在半空,一声爆响,随后无数道身影围绕着战争骑士同时出现,每一次闪现都有一道凌厉的刀锋,细密的刀网将战争骑士笼罩,身上的血色铠甲爆出无数火花。 最后,夏凌出现在战争骑士上空,双手持刀,狂暴的灵力爆发,化为洪流,势必要将战争骑士冲刷殆荆 伴随着刀网笼罩,灵力冲刷,在某一瞬,战争骑士的血色铠甲化为碎片,每片不过指头大小,随后被灵力冲刷干净。 血色铠甲已失,独留下甲内的骑士,那是一团血雾构成的躯体,只保留了人形的轮廓,微微动了动,好像是在偏头打量:“罪人,你的刀很快。”      “为什么我是罪人?”夏凌试图套取些情报。 “尔等生来有罪1战争骑士忽然大吼一声,状若疯狂,血雾包裹大刀凝聚成螺旋大枪,身下赤马奔驰,只一个人就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冲锋的骑士势不可挡,且骑术精湛,每一次冲锋都留下一道血色虚影,随同战争骑士一同冲向夏凌,无比的速度,强大的力道,夏凌只能躲闪,随着虚影越来越多,她能闪躲的空间越来越少。 再一次荡开战争骑士的螺旋枪,夏凌感受着有些发麻的手掌,单手持刀,身形微微下沉,下一秒已经来到战争骑士身后。 她挥刀一甩,身后无数刀光将战争骑士包裹,延缓他的冲锋势头,战争骑士血气爆发,将那无数刀光震碎,下一秒,夏凌已出现在他面前,直直冲入他的怀抱,好似恋人急迫的相拥。 但夏凌不是温柔的恋人,她是一把足以刺穿一切的刀,两人交错间闪出半个身位,当她停住时,刀枪碰撞的清脆声响起。 不等战争骑士发难,夏凌将刀柄印在战争骑士胸口,一个黑色印章落在骑士血雾似的躯体上。 “放逐1 她大喊一声,一横一竖两刀斩下,回身之际,一个十字虚空缝隙出现,随后印章化作一条条铁链,将战争骑士包裹,锁链的另一头,死死钉在十一缝隙边缘。 随着夏凌转身背对战争骑士,黑色锁链收紧,将他缓缓拖入缝隙,缝隙吞入战争骑士后,缓缓闭合。 这时夏凌才吐了一口气,缝隙另一边是暗位面,这次任务没必要将其杀死,只需让骑士脱离场景,放逐回暗位面即可。 【a-03已被击退,任务完成】 【奖励发放】 【能力值提升】 三条提示相继出现,陆鸣体内灵力值暴涨,转眼已经触摸到d级的门槛,毕竟躺赢也是赢。 夏凌轻轻落地,手中长刀与臂铠化为红色粒子消失,她看着从始至终袖手旁观的顾清源说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顾清源张开双手,场景内的夜空裂出一道道缝隙,不住的嘶吼声传来。 “如果你足够了解场景内的形势,应该清楚,整个流程都处于波澜不惊的状态,不觉得有点太过简单了吗?” 他右手缓缓合拢,缝隙消失,夜空逐渐寂静:“我凭一己之力拦下近七成暗生物,不然应对局面对的就是已经降临现实的战争骑士,而不是一道连真身都不是的a级暗生物。” 夏凌扫了一眼裂缝中的灾厄,想说什么,却被顾清源打断。 “听,暗位面的波动,我想现实世界有麻烦了1他抚住耳朵做聆听状。 一条条讯息被夏娃传来,夏凌脸色大变。 这几天加班,我能写多少算多少,明天休息一天,把欠账给补补,对不起 (本章完) 第245章 祸水‘东’引 第245章 祸水‘东’引 “监测到能力值爆发,峰值等级:a,爆发地点:阿美尼亚。” “监测到暗位面波动,推定:暗位面生物降临。” “警告,暗位面与现实屏障正在交互,即将侵入现实。” 一条条信息向夏凌汇总,她已经顾不得质问顾清源,有a级暗位面生物侵入现实,哪怕处于大洋的彼岸,但如果处理不好,也会波动到华国。 而且暗生物在现实的实力并不是一成不变,而是会随着时间漫延而增强。 在夏凌记忆当中,曾有过一次a级暗生物降临实例,那是名为‘暗鸦’的灾厄变种,降临在当世四大国之一的神圣联邦,因为当局的处理不当,致使暗鸦完全降临,被命名为“黑死”的疫病在联盟范围内漫延,黑灾之下,人口凋零,且随着民众的逃离,逐渐扩散开来。 如果不是联邦使用灵装‘湖之女神的静息’将整片大陆净化,并将暗鸦所在的降临之所用英灵殿的威能沉入暗位面,那场灾祸足以波及整个世界。 就算如此,神圣联邦的国力也为之大损,险些跌落强国地位,也正因为此,阿美尼亚脱离联邦的经济钳控,借助联邦虚弱之时大力发展,并最终形成四国并列的世界局势。 夏凌还记得自己曾翻阅的一份份报告,上面的数据触目惊心,一行行数字代表着一个个生命的凋零。 并且联邦为了处理暗鸦事件对现实的影响,使用了至高权杖‘尼米尔斯之枪’,清除了普通人对暗生物的记忆,在普通人记忆里,那只不过是场声势浩大,破坏力极强的大疫病,而联邦付出的代价是,当世正处于政治生涯巅峰时期的执政官下台,官方机构‘英灵殿’中三名a级参与者回归英灵王座,数量众多的伤者,和更多的民众死亡。 而如今,又有a级暗生物降临,由不得夏凌不紧张。 “有a级在阿美尼亚降临,我需要尽快回去主持大局,你们处理完手里的事尽快赶往应对局,记住,这次事态紧急,关系到每一个人的安危。” 夏凌低声说道,看向顾清源:“黎先生,我为之前的强硬态度向您道歉,现在我要去最前线观察,希望您能在必要时候出手,如果,您是存在于华国五千年历史中的王者,那就请您展现您的慈悲,保护华族的血脉,无论是千百年前,还是千百年后,至少这片土地不曾变过,我也为继承先贤的遗志而感到骄傲。” 说完她看着逐渐消散的杀场场景和显现出来的行人,转身向人群视线死角走去。 “黎哥?” 陆鸣有些惊讶的问道,他就算再傻,也感觉出来不对劲了,夏凌他在应对局里的宣传栏里见过,而且也清楚她的身份,能让她用那么严肃态度对待的顾清源,实力怎么可能太低。 他现在有些晕乎乎的,本以为自己抽出来一张r卡,结果你告诉我其实是一张ssr金卡?所以我才是欧皇那种寿命极其短暂的生物? 但陆鸣现在没有脱非入欧的觉悟,他虽然只接受了几天培训,但是对各种基础资料也有涉及,他原本是当志怪小说来看的,谁成想现在幻想降临现实了! “别着急,夏凌说了,让我在必要时候出手,所以事态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紧急,我是作为一中保险手段给他们托底的,伱不会以为应对局这么些年以来,没有什么隐藏手段吧?”顾清源指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 陆鸣也有些明悟,他以往的二十年里,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存在,完全没有发觉有超凡的迹象,万家灯火下是应对局负重前行,但也同样说明,应对局是个根基深厚的庞然大物! “所以别想太多,而且我相信会有人站出来,毕竟,自强不息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精神内核。”顾清源眺望天空,看着这个和老家极为相似的国度和民族,无数的气息在暗位面中扰动,那一道道气息,就代表着一位参与者。 他拍了拍陆鸣的肩膀:“与其胡思乱想,你倒不如想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天煞孤星的体质,第一次正式任务就遭遇a级降临,虽然只是个假货,但你也才e级而已,而且场景结束就遇到a级暗生物降临现实。” 顾清源看着有些纠结的陆鸣:“所以,小伙,我看你很有当主角的潜质。”      陆鸣看着顾清源的笑容,浑身打了个激灵,感觉有什么脏东西在自己身上。 “走吧1 顾清源招呼了一声。 “干啥?” “给人当保险去,人家都说了让我托一手,而且你不想近距离观看一下大场面吗?” “我不想,我觉得大场面不是我一个小小e级能参与的。” “不,你想,我要我觉得,不要你觉得,放心,如果出了什么事,你的遗产我会帮你捐出去的,对了,电脑里的历史记录要不要给你删了?” “我觉得活着挺好的,而且你什么时候动我电脑了?” 与此同时,在大洋彼岸,阿美尼亚。 “将军,a级暗生物正在挣脱现实的束缚,即将降临1一名阿美大兵汇报道。 将军拍了一下桌子:“神圣天堂是怎么处理的,怎么能让a级降临1 身后幕僚推了一下眼镜:“是寂静杀场里的一项任务,阻止a级暗生物降临,同时也是某个大事件的前置任务。” “不过当时参加任务的人员处理不当,而且暗生物数量太多,没有及时处理,当a级降临场景时,当时正在内斗的参与者当场跑了一半,等到神圣天堂的人得知消息进行乱入时,降临已经开始了。” “一群废物,为什么不能合作,那群参与者是脑袋让野驴踢了吗?”将军扯了扯衣领。 幕僚干咳了一声:“其实是因为参与者背后的议员政见有些不和……将军,现在最好先处理降临事件,需要接通天堂那边的通讯吗?” 将军骂了一声该死的议员,又看了看地图,一个黑点代表着a级暗生物的降临地点,他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 “华国有一句古话,叫做祸水东引,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把这个大麻烦扔出去?” (本章完) 第246章 饥荒的降临与愚蠢的决策 第246章 饥荒的降临与愚蠢的决策 在这个世界,现实与暗位面重合叠加在一起,两者之间还存在着别的东西,一层薄薄的隔膜。 正如同迅哥儿和闰土之间形成的厚屏障,也好似《围城》里的城墙,在这个被命名为灵界,夹缝一样的缓冲地带,进行着一场场突围战和防御战。 暗位面生物想要突破灵界的封锁踏足现实,参与者们想尽办法阻挠暗生物的降临仪式,只为守护和平的生活。 坐标位于阿美尼亚,在灵界,一团团黑气聚拢飘散,并最终形成一个类似天秤的符号,当支点上杠杆缓缓倾向一侧,一边天秤之臂被狠狠压下,整个符号猛地炸成一团浓雾。 “罪人们,审判之日将近,吾将为汝等带来最后的仁慈。” 低沉的声音响起,一道身影从浓雾中走出,说走也不太恰当,因为他并没有下半身,自腰部以下,是滚滚的雾气,形成一条黑色而又虚幻的雾尾,当他走过,路径就被黑气沾染,留下一道暗色路径。 上半身是人一样的身躯,双手捧在胸前,作交叉状,将一个黑色天秤拢住,头颅深深低下,一只由稻谷,青草,树枝扎成的草环戴在头顶。 此为a-004,饥荒骑士。 饥荒骑士并没有马,但他驾驭着滚滚黑气,随着他游走在灵界,留下的暗黑路径内的雾气如同蛛丝一样爬出,透过灵界,渗入现实。 凡是他行过之处,草木更加繁茂,大树更加翠绿,但内里已经逐渐腐朽,黑气渗入大地,土壤失去生机,难以孕育生命,在肥沃的土壤深处,是化为灰白色的大地。 而他降临的地点,是阿美尼亚的德诺州,德诺州是农业大区,是阿美尼亚的粮仓,一州之地,每年产出的粮食足以供应半个阿美尼亚的生存所需。 万顷的良田,茂盛的谷物,随着饥荒骑士一步步游走,被一点点收割。 “审判长大人,暗生物的影响足够颠覆整个德诺州,如果再不阻止的话,这片土地就要变成荒芜之地了。” 一个穿着红袍的中年男子将刚刚挖掘出来,存于地底深处的灰土显示给众人看。 审判长哈维,作为阿美尼亚的官方机构‘神圣天堂’的领导者,在接到降临消息时,立刻赶到战常 “威尔逊,你也应该清楚,在这个国家,我们参与者并不是主导,那些高高在上的议员才是领导者,我只有部分决策权和执行权,有些事,并不是我想做就能做的。”哈维看着灰土缓缓说道。 在阿美尼亚,自由与人权之风吹遍整个国境,而掌握了绝大数资源,形成一个个寡头集团的议员,拥有最大的权力和自由。 而参与者,只不过是被操纵的木偶,立于台前,供人玩弄。 当然,也并不是没有参与者反抗,但优渥的生活条件,纸醉金迷的享受和美酒一般的权力足以吸引一大批向往的参与者,而在相互制衡下,那些本身是为参与者谋求福祉,真正寻求参与者地位提升的人,则被打为乱党。 神圣天堂作为官方机构,每一位成员身后都站着一位或者多位议员,他们往往因为议员的政见不合,立场不合而针锋相对,但也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清理名为‘自由黎明’的乱党。      “审判长,杜鲁将军来电。”哈维两人身后突然出现一道人影。 “您好,将军阁下,我是哈维,请您指示。”哈维拿过电话说道。 随着电话那头窸窣声音响起,哈维的眉头也随之皱起:“不,将军,我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神圣天堂完全可以付出一些代价将a-004驱离,没必要去招惹那些难缠的家伙,请恕我直言,这个计策并不可龋” “代价,什么代价?由谁来承担?你们是议员的宝物,哪个议员愿意以主动消耗自己的实力为代价拯救这个国家?”电话那头传来杜鲁有些暴躁的声音。 “我已经知会议会,议会已经通过这个决定,而你,只需要执行1 说完杜鲁语气有些缓和:“哈维,我的老朋友,我们已经相处了十几年,对彼此都很了解,我知道伱深爱这个国家,我也爱它,但那些议员不爱1 电话那头传来幕僚阻止的声音,一阵争执过后,杜鲁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已经受够了,哪怕这通电话被监听,我也要说个痛快,那些狗屁议员只在乎他们的权力,权力的毒酒已经让他们的狗脑子生锈,他们那被驴粪堵住的脑子不会考虑太多的。” “如果让他们因为所谓的代价去扯皮,去争执,只会让事态变得更严重,等到他们做好决定,德诺州就彻底完了1 “哈维,我最后一次以将军的身份向你下令,去做吧,把a-004引走,如果这是个错误,那就让我去承担后果,一个上将的头颅,至少会让那个古老的国家平息一些怒火。” “去做吧,哈维,老朋友……” 电话在杜鲁的喘息中挂断,哈维将它扔给身后的来人,他不仅仅是维持天堂和议会沟通的桥梁,也是议员们安插在天堂的一颗钉子,一个眼线。 “审判长大人,请尽快执行,议员们正在密切关注着。”那人有些轻蔑的笑了笑,总有人觉得当一条好狗,就能沾染一些主人的荣光。 “我知道了,请议会放心。”哈维低声说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个国家已经被一群愚蠢的人驾驶着行上一条危险的道路,招惹那个古老的东方国家,惊扰那条眠龙,代价并不是一个将军的性命能够偿还的。 他想着几十年前,还不是资深参与者的哈维以新手的身份参与了那场大战,而那场战斗的结果,是由资质并不算高,天赋也不算好的哈维,一步步接过神圣天堂的权柄。 但这些,身为普通人的议员们不清楚,又或者,他们清楚,只不过那古老国家几十年的彬彬有礼,让人忘却了和风细雨下带着鲜血的獠牙! ‘妄图以政治手段束缚一群披着羊皮的恶狼,只会被深深狼吻。’ 哈维摇了摇头,他已经在局中,身不由己,有些事,明知是错,但还要执行,最后的苦果,也必然有人要去承受。 “威尔逊,启动神明之手1 (本章完) 第247章 眠龙勿扰,眠龙已醒! 第247章 眠龙勿扰,眠龙已醒! 神明之手名号响亮,但其本体只不过是一只薄如蝉翼,有些透明的手套。 这件灵装启动麻烦,条件苛刻,同时需要付出不菲的代价,但功能也很强大。 它可以偷窃一件在特定范围内,品级不低于自身的物体,而且有几率失败,但是在神圣天堂大批资源砸下强化之后,将其品级一步步提升,在这个世界,比它品级更高的灵装屈指可数。 可惜高频次的强化并没有将神明之手的威能扩充,阿美尼亚的灵装研究所原本预计的是开发出偷窃活物或者部分躯体的能力,例如直接偷取敌人心脏,虽然结果不太如意,但现在的神明之手也足以称得上强大。 在a级战场中,它完全可以强行偷窃敌方a级的主武器,使势均力敌的战局呈现一边倒的态势。 威尔逊戴上手套,在他的知会下,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被拖了过来,威尔逊将手放在男人头顶,下一秒炙热的圣光燃起,将男人化为灰烬。 666个罪人的灵魂,且必须是穷凶极恶的罪人,只有处决完足够数量的灵魂,神明之手才会苏醒,因为处决时刺眼的圣光,又被称作审判之手。 而这些灵魂不过是代价的一小部分,好在其它代价神圣天堂早已支付,只剩最后一个罪人灵魂卡住进度,以免出现想要使用时因条件不满足造成的严重后果。 神明之手随着处决完毕,薄如蝉翼的外皮收紧,变得更为浅淡,能透过手套看清威尔逊的青色血管和汗毛。 威尔逊的脸色很快苍白下去,在发动前,需要一半的血液作为供奉,好在威尔逊也是资深参与者,很快取出一个精致小瓶仰头灌了下去。 “瞄准a-004怀里的天秤,如果得不到,那就选择他头顶的草环。”哈维嘱托道,毕竟饥荒骑士浑身上下就这两个东西。 威尔逊严肃的点点头,有些苍白的脸庞带着一丝不太正常的血色,大步向前。 另一旁,杜鲁挂断电话,随手一扔,整个人都瘫在软椅上,此时,这作战厅里,只有他的幕僚在陪着他。 “将军,我觉得您还是太过冲动了,这通电话肯定被严密监控着,您说的那些话太过火了。”幕僚紧锁眉头,沉声说道。 杜鲁摆摆手:“我就是说给他们听的,你以为我不这么说,出了问题他们不会把我丢出去当替罪的羔羊吗?” 他手抚住脸庞:“杰森,我的好兄弟,你知道的,我爱我的国家,爱它的人民,哪怕它有些破败的地方,哪怕它的执政者臭不可闻。” “德诺州作为粮食大州,一旦出现问题,那就是全国的动荡,阿美尼亚本就是一群移民建立的国家,当它出现大的波动,这片土地立即就会分裂成十几个小国家,就如同那些自治州一样。” “所以我必须尽快处理,暗生物不会给我们机会,同样,议员们也不会给我们机会,等到他们经过一系列政治博弈,相互扯皮,那就一切都晚了,德诺州会永久化为一片荒芜,那些被送来的灰土数据你也清楚,毕竟伱是高材生,比我这个只会打仗的将军要聪明的多。” 杜鲁放下手,笑着说道,说完他旋转座椅,面向阿美尼亚的地图。 “因此,我做了个决定,我替议员们做了个决定,把麻烦抛出去,同时,也阐述了解决办法。”      杜鲁说着指了指自己:“我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以一名普通人,一名普通将军的身份,哪怕这个决定通往错误的道路,哪怕,错误的代价是我自身。” 他叹了口气:“如果我是个参与者,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为难?” “或许吧,我觉得你还是有些鲁莽。”杰森依旧紧锁眉头。 杜鲁站起身,双手搭在杰森肩膀上:“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我鲁莽了一辈子,不差这最后一次。” “我已经完了,无论是政治还是生命,但你,杰森·伯恩,我的好兄弟,你不一样。” 他抱住杰森轻捶他的后背:“当你在战场上用身躯为我挡下那一颗致命子弹后,我眼睁睁看着医生从你心脏旁取出那颗子弹时,我就暗暗发誓,你会是我杜鲁·比亚一辈子的好兄弟。” 杜鲁松开双手,为杰森整理着帽檐,领口,看着他有些稚嫩的面孔说道:“你是高材生,有学历文凭,同时也有丰富的作战经验,而且足够年轻,我本想把你带在身边培养几年再放出去,但现在计划出了变故,你还有更辉煌的人生去经历,没必要跟着我这个已经没有家人的老头子一起葬送。” “将军1杰森嘴唇有些颤抖,但军人的天性不允许他作出更多的动作。 杜鲁摆摆手:“我了解你,正如同你了解我一样,其实很多时候,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年轻的自己,而你比我多了一颗善良而柔软的心,话不用多说,我心里都清楚,它可比眼睛好用,出去吧,好好准备下,趁着我还有些能量。” 他指了指杰森的心脏,又指了指自己的,而杰森瞳孔一阵阵颤抖,微微泛红,最终什么也没说,行了个军礼走了出去。 杜鲁看着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哆嗦着手拿出香烟火机,试了几次,焰苗高涨,却怎么也点不着。 而走出去的杰森也长叹了一口气,擦了擦喷涌而出的泪水,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前,一路直行。 并最终将一条条详实的消息发送了出去。 ‘杜鲁将军,我的老兄弟,你是个值得钦佩的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一名爱国者的光辉,我们是如此的相像,相似到,我同样爱我的国/ 杰森发送完消息,偏了偏脑袋,朝向东方,太阳即将落下,将云彩衬出一抹红色。 于此同时,在应对局,夏娃也接收到一条来自境外的消息。 而这条消息,即将惊醒沉睡的巨龙,那是一条渡过漫长岁月,坐看千百年繁华衰朽,国家兴亡,而自身长存的巨龙! (本章完) 第248章 少年,打榜吗 第248章 少年,打榜吗 “阿美尼亚即将有行动,目的是将境内的a-004引到我国境内。”夏凌一脸严肃的说道。 陆鸣有些惊讶:“还有这种办法?他们能做到这种地步?” “据现有信息推测,方案一:启用神明之手,可行性87%,正确率91%。” “方案二:以参与者为饵,可行性74%,正确率56%。” “方案三……” 夏娃的电子合成音在厅里回荡,并最终作出结论:“以上方案仅为数据论证,请勿过多参考,方案详情已录入,可进行查询。” “好专业的样子,而且感觉夏娃对阿美尼亚很了解,”陆鸣凑到顾清源身边,“而且那边还没行动,咱们就已经得到消息,是不是那边有咱们的卧底,代号伪装者,隐秘战争之类的?” 顾清源看了看陆鸣,眼神有点奇怪,没有说话。 而这时,夏凌扫视了过来,严肃的说道:“陆鸣先生,请不要随意猜测和询问,以你的权限,并没有可以知晓情报的资格。” 说完态度有些缓和:“我之前将闲杂人等清出去就是为了保证消息不会泄露出去,这也是为了保护该保护的人。” 顾清源叹了口气,无论是什么世界,卧底的工作都是十分危险,陆鸣胡乱猜测,态度有些轻慢了,他能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顾清源的存在,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几天前还是个工厂拧螺丝的熟练工,完全没有接受过任何军事训练。 “消息传递回来,阿美尼亚有可能凭借我们的行动推断出情报泄露,他已经存在暴露的危险,夏娃,通知下去,安排人接应,确保我们的功臣能平安回国,我签署应对局调令,必要时可以启用a级作战人员。”夏凌说道。 一条条指令传递下去,应对局很快运转起来。 顾清源看了一眼有些不安的陆鸣:“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只是一个a级暗生物而已。” 陆鸣扫了一眼忙碌的众人没有说话。 “这里是应对总局,相对来说科研和后勤人员多些,其他作战人员都分布在国内各地,确保一方平安,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人手的,况且我们的底牌还没出呢1孟晚秋凑上来拍了拍陆鸣肩膀。 在大洋彼岸,威尔逊看着手中小巧的天秤,感觉身后那一股股腐败的气息,转身将天秤交给身后一人。 “克里,讲给你了1 “没问题。” 克里是个有些稚气的青年,穿着一身只露出头的紧身衣,看着向自己追来的饥荒骑士,回身竖了个中指,下一秒出现在百米开外。 空间置换·克里,掌握了制作坐标的能力,可以将自身与视线内的坐标进行置换。 在定下计划时,已经有专人去布置坐标。 随着一段段的闪现,克里感觉身躯有些沉重,频繁使用能力让身体的负担变大,但看着穷追不舍的饥荒骑士,他不敢懈怠,按照特定的路线开始迂回。 跨过山,跨过海,一人在快速闪现,一团黑雾紧随其后,也就是在普通人观测不到的灵界,不然已经引起极大的恐慌了。      就算如此,一条分割海岸的路径也开始缓缓沉下,落于海水之中,污染着蔚蓝海洋,饥荒的力量在显现! 终于,克里看到了曙光,那一阵阵灵界波动预示着目的地的到来,那里是另一片繁华安定的国度,是仅屹立在那里,就让神圣天堂不敢随意进入的禁区,也是世界参与者的禁区! 克里看着那与灵界重合的陆地,不由得一笑,他曾通过外交辞令跟随哈维进入过那个国家,那里有比阿美尼亚更为安定的治安,更井条的秩序,让人向往,让人期待,也更让人……嫉妒! ‘而我,就是为它带来动乱的灾厄使者,让我们大闹一场吧/ 克里回头给了饥荒骑士一个飞吻,他是个骨子里充斥着不安分的人,如果那片祥和不属于我,那还不如让它毁灭! 无关仇恨,只因为他喜欢。 克里将死死抓住的黑色天秤高高举起,狠狠的投向那片大陆,参与者的力量给天秤赋予了强大的动能。 “再见了,安逸的国度,愿你能在爆裂的大烟花下获得幸存1 克里兴奋的喊道,想要转身离去,然而,一只手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牢牢抓住飞驰的天秤,随后就感觉眼前一黑。 一个一人高的黑木板在他脚下出现,合拢,组成一个黑色的木箱,上面还浮夸的画着大片大片的星星和月亮,文笔很稚嫩,掺杂了一些天真的笔触,就……就好像是专门为小朋友表演大变活人准备的道具。 一个带着高礼帽的魔术师出现,手里拿着红白花纹小棍,脚下踩着尖头靴子,身后围着黑色披风。 “b级117位,代号空间置换,已经捕获。”魔术师那些小棍子敲了敲木箱的边缘,木箱随即消失不见。 他看着逐渐靠近的饥荒骑士,单臂抚胸鞠躬,好像是在谢礼,等到饥荒骑士临近,一团纸牌天雨散花般飘落,魔术师随即消失不见。 “a级24位,吕宗衡,代号魔术师。” 孟晚秋给盯着大屏幕画面的陆鸣两人解释道。 “参与者还有排行榜?”陆鸣惊讶问道。 “伱没看?给你入职时配发的手机里有个专门的app,那里可以看到参与者的排名,是根据实力,事迹,能力分析排的,虽然不能完全代表战力,其中有一部分人也没真正交过手,但也极具参考意义,很有含金量。”孟晚秋有些惊讶的说道。 陆鸣挠挠头,他这几天一心扑在训练场,游戏都很少玩。 他看向屏幕,那只手接住黑色天秤,显露出夏凌的身影。 夏凌一手捏住天秤,一手托着一个大木匣,不见长刀踪影,正严正以待的面对饥荒骑士,而饥荒骑士也好似感觉到什么,有些踌躇不前。 陆鸣看着微微停滞的画面,忽然开口问道:“那夏……夏局长是第几位。” “她啊1孟晚秋看了一眼屏幕。 “夏凌,a级12位,代号,刹那剑华。” (本章完) 第249章 不准跪! 第249章 不准跪! “罪人,跪下,呈上圣物,赐予你荣光1饥荒骑士身上黑气翻滚,不住的渗入现实,却被一道道白色流光阻拦住,整个华国疆域,土地,海域,都被一大片流光笼罩祝 “那……那是什么?”陆鸣转头看向万事通孟晚秋。 “九州护神大阵,”孟晚秋说道,看向陆鸣,“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 “你参与场景还少,但如果伱的场次多了,就会发现,你能遇到的暗生物,都是存在于西方玄幻里的幻想种。” 陆鸣想着自己遇到的那一堆哥布林,食人魔还有血族点点头。 孟晚秋微微一笑:“那是因为属于我华国,属于东方超凡文明的暗生物,都已经被我们的先辈们杀绝了,只剩下很小一部分在各地衍生。” “杀场游戏自古有之,曾参与到历史各个节点,而我们相对于西方来说,存在一个最大的优势。” “传承,五千年的文明在流淌,我们的文化,我们的文明未曾断代,一脉相承,而我们的老祖宗,用惊人的智慧,把杀场赋予的技艺传承了下来。” 孟晚秋一脸自豪,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符,晃了晃,黄符无火自燃,他把燃烧着的黄符贴在陆鸣眉心。 陆鸣吓了一跳,却发现没有灼痛感,反而双眼一阵清凉。 “阴阳,五行,八卦,练气等法门在古书典籍中呈现只鳞片爪,而寂静杀场也已经换了很多名字,稷下学宫,白玉京,凌霄殿,蓬莱阁等等,一直到近代,才成为了寂静杀常” “每逢大灾必有灾厄,每有灾厄此起大乱,先贤们还是探寻一劳永逸的方法,随着一代代的传承和完善,通过诸多神器,循着九州灵脉,终建立起囊括华国的大阵,即为九州护神大阵。” 陆鸣睁大眼睛,能看到丝丝缕缕的流光在流转,而这些流光,遍布华国每一存土地。 “有了大阵,只需安心清理境内的暗生物即可,哦对,那时候叫做灾厄,而大阵维持和监控下,暗生物自灵界直接降临的难度大大提升,尤其是近代,有了夏娃的帮助,两层监控网,足以让我们提早发现危机的降临,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比阿美尼亚行动更快,避免暗生物降临的真正原因。”孟晚秋说道。 “那,九州大阵有失效的时候吗?”陆鸣想了想问道。 孟晚秋沉默了片刻:“有,有过很多次,而最惨烈的一次,是在近代。” 灵界之上,九州大阵边缘。 “你们这些暗生物真奇怪,张嘴罪人,闭嘴跪下,难道天生高人一等吗?”夏凌将天秤收起,把手里的木匣对准饥荒骑士,好像那玩意能放出暴雨梨花针一般。 饥荒骑士有些踌躇,随着木匣调整着身躯,连天秤收走都不在意:“尔等天生有罪,我等掌控世间均衡,定要降下天罚,跪下1 雷鸣般的怒吼就在耳边回荡,夏凌不摇不晃,专心摆弄着木匣。 “她在干嘛?”陆鸣盯着屏幕。 “木匣里面藏着杀器,需要将a-004锁定,引动九州大阵的力量,寻求秒杀的机会。”孟晚秋解释道。      “这么麻烦?” “你以为这是什么?这是a级的真身,比你在场景里遇到那个强太多,他们天生为灾厄,如果把节奏拖入持久战,只怕临近区域都要化为灰土,草木不生。”孟晚秋指着黑气渗入说道。 而顾清源则是盯着那个木匣若有所思。 “先民们留下了很多东西,它告诉我,不必惧怕神明,不必叩拜神明,告诉我,当洪水倾覆,无须降下救世方舟,而是凭借凡人之力,疏通河道,厘清水脉。”夏凌按住木匣。 “当天有十日,天地焦枯,无须向金乌低头,对其跪拜,而是持大弓,箭射九日,使其天际垂落。” “纵然是天柱倾塌,银河倒灌,也会有人站出来,炼石补天,以身补苍穹1 “他们告诉我很多,留下的很多,而那些已经诉说或者还没有诉说的东西,都在我的血液里流淌。”夏凌左手手指攀上自己右手手腕。 “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要让我对你这种东西,跪下1 她手指一点,一滴殷红血珠滚落,落去木匣上,灵界无止休的波动停滞了一瞬,随后更强烈的爆发出来。 伴随着强烈的波动,木匣缓缓打开,里面并没有什么刻着花鸟鱼虫的金剑,也没有魔气滔天的凶兵,只有一些琐碎的物件,或者几张纸,或是零碎的布头,残破的刀柄,鲜红的旗子一角,好像是不知谁胡乱装进去的。 看着那匣子,孟晚秋叹了一口:“九州大阵曾经被破开一个口子,不是因为暗生物入侵,不是天灾,而是因为一个人的失职。” “九州大阵创立以后,境内安逸了许多,时间久了,总会懈怠,况且这并不是一朝一夕,而是千百年来,一代代的传承。” “古近代交汇之际,守护九州大阵的职业被传到长清子前辈一脉手中,前辈修为高深,一手雷法出神入化,被唤作少天师,那时寂静杀场还未降临,暗生物的踪迹已经少之又少。” “又加之前辈年岁当时并不算大,借游历世间之时结识了一位女子,引做知己,谁成想种下祸根。” 孟晚秋叹了一口气:“那女人的真实身份是海外一岛国的细作,因为见咱们华国占据地利人和,内有百姓安居乐业,外有大阵护持,存心破坏,想要火中取栗。” “那女人趁着潜力机会破坏了九州大阵一处节点,好在长清子前辈警觉,很快就修补完毕,并将那个女人击杀。” “但是已经为时已晚,那岛国不知道从哪里寻找来一头朱厌,一头寓意着战争和杀伐的暗生物,趁着九州大阵停滞的一瞬间把它送入了神州,并用秘法血祭,朱厌落入的那一刻,真身降临,烽火气,刀兵气横扫九州。” 孟晚秋转身,咬牙切齿的说道:“于是,近代一场最荒谬,也是最惨烈的战争被开启了1 下一章被审核了,不知道我写了啥 (本章完) 第250章 以牙还牙 第250章 以牙还牙 “那时的九州,被称为棠州,一直到那时,人们才知道,有那么多敌人在虎视眈眈,在垂涎欲滴,只等着棠州陆沉,便一拥而上,吞其肉,喝其血,分而食之。” “仅出战国家势力,大大小小就有六个,这还不算其他国家的支援。”孟晚秋冷笑一声,“只是他们太高估了自己,也太小看了棠州。” “那时一旧朝末年,超凡者与普通人分而居之,互不干涉,我们的超凡者在灵界对战六大势力超凡者,旧朝普通人应对联盟军。” 顾清源看向孟晚秋,心里如棠叶落静湖。 这个世界历史上有人在决战前天降陨石,那是因为那人是个参与者,而且是个火土双修的方士。 曾经有人拿出远超当时文明的事物,是因为那个参与者觉醒了预知的能力。 再比如说,接下来孟晚秋讲述的这场战争。 “两个战场,一胜一负,超凡战场我们凭借质量优势将战局锁定,但现实战场他们通过数量优势取得压倒性胜利。”孟晚秋低声说道。 “随后超凡者们只围攻,布下大阵,想要将我们的超凡者拖住,一点点消磨,力求吞没国土,驱使人口,壮大实力。” “于是,棠州迎来最黑暗的时刻,无数人被残杀,成为道具,成为超凡者修行的材料,坑,掳,夺,虐。”他说话都轻了些,好像怕惊扰了沉睡地下的亡灵。 “一年时间,生灵涂炭,棠州喋血,超凡者联军把棠州超凡困了一年,最终,长清子前辈借各先辈之力,强行折寿突破,破了联军大阵。” “随后,战争又重启,以一敌六,最终将其中五个硬生生打退,只剩下距离棠州最近,也是最无人性的狭岛流州,一切的开端。” “他们夺我棠州基业,扫荡财宝典籍无数,仗着有些遗泽,试图以小吞大,蛇吞巨象,复刻我九州护神大阵,乃至,代掌棠州,”孟晚秋冷笑一声,“他们好大的魄力,是实实在在的赌国运,成,则一飞冲天,败,则跌落泥潭。” 自打刚才就沉默不语的陆沉看向远方,虽然孟晚秋说的超凡战争他没有听过,但发生在现实中的战争是在教材上有保留的,当时的惨烈,在字缝里都能闻到几分。 “打吧,我棠州什么时候怕过1孟晚秋说道,“打的那流岛拼命了,打的旧朝政权散了,打的超凡者开始频频插手普通人的战争,还有其他国家在煽风点火,好在棠州不缺英才,夏承运夏祖横空出世,以普通人之身,兴义兵,收拾旧山河,定鼎棠州。” “于此同时,长清子见战争焦灼,不忍心看棠州生灵涂炭,又见流岛超凡频频干预战争走势,随即连同一位即将寿尽的老前辈潜入那流岛,随即在两处城市携大阵自爆,可怜那流岛民众,早已月余就通知他们撤离,谁成想他们沉迷侵入棠州的美梦,个个欢欣鼓舞,连女人孩童都不曾有悔意,于是两场大爆,全都化为飞灰。” 孟晚秋说着一脸平常:“经过这事,流岛后方不稳,逐渐收敛攻势,随后在夏祖带领的义军下投降,夏祖建国,宣国号,定江山,才有如今盛世。” “夏祖建国之后第一项议案,就是如何处置流岛,有说索要赔偿,有说纳为属国,还有的混账主张仁义,威摄为主。” “当年夏祖一声大笑,大喊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唯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新朝建立不稳,群狼窥伺,正是立威的时候。” “于是夏祖召集天下超凡者,成立监察司,也就是应对局的前身,监察司成立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以血还血,代号‘陆沉’计划。”      “当时棠州超凡者出动十之七八,各位前辈环绕流岛作法十三天,引来滔天海啸,将那弹丸之地转瞬间淹没,又将岛上凡是登过棠州之人,各级蕃主,皇室,贵胄个个斩尽,其他人口打散送往世界各地,让他们子离父,女离母,兄离弟,天各一方,两两不相见,不是死别,更胜死别,那时科技还没有太过发达,出省出国都费力,更别说跨洲,那一场分离,只怕是终生不得见,此为诛心之计。”孟晚秋摇摇头,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1 顾清源忽然一声轻笑,把孟晚秋惊了一惊。 “黎先生您?”他问道。 顾清源摆摆手:“记起些趣事,想来很开心。” 他一指屏幕:“你是想说,那盒子里的东西是那场大战所遗留?” 孟晚秋点点头,又摇摇头:“是那时起,与灾厄斗,与人斗之先贤,孤烈,无论凡俗,留下遗物无人认领者,都被存在那木匣里了。” 顾清源看了看木匣里的零碎:“这个故事很好,作为报酬,就让我来助夏局长一臂之力。” 孟晚秋刚想说不是故事,是历史,听到后面半句,随即闭口不言,他也很想见识一下顾清源出手。 而另一边,在孟晚秋讲述的这几分钟时间里,木匣已经完全张开,里面的零碎物一件件飞出,化作一道道金锁缠绕住饥荒骑士。 随着夏凌将灵力灌入木匣,里面物品飞出更加迅速,逐渐露出最底下的东西,是一块白玉石华表,仅有一小截。 忽然有大风狂起,搅动灵界,将其中几分纸张吹开,吹散。 听完孟晚秋讲述一脸肃穆的陆鸣随之一愣,时刻观测着战场的夏娃将那几张纸显的很清楚。 两张叠在一起的纸,上面那张只有半页,依稀可见:“保卫我祖宗艰苦经营遗留吾人之土地,名正言顺,鬼伏神饮,决心至坚,誓死不渝,汉贼不两立,古有明训,华夷须严辨,春秋存义,生为军人,死为军魂。” 字迹工整,血迹斑斑,在下面那一张,是另一个笔迹,型似狗爬,多有涂抹,只有短短一句话:“妈,我不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陆鸣瞬间红了眼眶。 解封了,犯了历史虚无主义,改成六国了 (本章完) 第251章 魂兮归来 第251章 魂兮归来 灵界。 伴随着一应杂物飞起来,九州大阵逐渐有了反应,夏凌指甲划破指腹,就要涂在匣子上。 忽然,一只手捉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抽离,一道声音响起。 “别再催动了,省得待会麻烦。” 夏凌心底一惊,看着悄无声息来到自己身边的顾清源说道:“黎先生,您怎么来了?” “过来瞧瞧。” 顾清源打量着木匣,这匣子里的一应事物都寄托了一股信念,一股与九州大阵相合的信念,也正因此,当用秘法催动时,才会引起大阵的反应。 先贤设立九州大阵是为了保护神州民众,凡神州之民,有信念者皆可用那秘法,自然不会预先设好非某某血脉不可的狗血设定,夏凌涂血是因为那保存残物的匣子运转需要维持,匣子是特制的,专门为保存残物上的信念而成,借由木匣,可以减少一部分对依托在上面信念的损耗。 “黎先生,您打算做什么?”夏凌问道。 “你的用法太过粗暴,我看不过眼,”顾清源挑起一个信封看了看,上面落款是个刚刚耳熟的名字——长清子。 “你知不知道这么催动是在消耗这些残物上的遗留?” 夏凌点点头:“其实最多的损耗让白玉石华表承受了,原本它是一百三十三厘米,现在只有七十二了。” “拿来。”顾清源伸出手。 夏凌迟疑了一下:“黎先生,并不是我不信任您,只不过如果信念不被九州大阵认可,就算会秘法也没用的。” 她看着顾清源态度坚决,最终还是把木匣递了上去。 “如果您有办法,请尽快出手,如果不是顾及对战消耗时间太久,容易引发灾厄,我也不会运转九州大阵千百年积蓄的力量。” 夏凌看了一眼木匣:“毕竟,这是他们仅存于世上的痕迹。” “仅存在世上的痕迹?”顾清源手托着木匣,“不,你没有看到吗,这勃勃生机的华国,这昌平的盛世,这一切的一切。” 他笑着说道:“包括伱们,都是他们留存在这个世界的痕迹。” 吼—— 被金锁束缚住,挂机好一会的饥荒骑士怒刷存在感。 被打断的顾清源转头看向挣脱束缚的饥荒骑士,手一勾,化为金锁纷飞的几件残物回归。 “本想苟到时机成熟,没想到如今要主动暴露?”他自嘲的一笑。 顾清源本是打算徐徐图之,到最后一并收网,临了却还是打算出手,但他也并不在意,若是修行只为精深高远,却不能做到万事由心,那他还不如不修,在那大夏称王称帝,终老一世倒也自在。 可惜,顾清源不曾变过,有些事,也值得他去做。 他信手抓住白玉石华表,这华表也是残缺,随着他手中燃起真火,华表碎裂,化为玉液。 夏凌见状,也没有大呼小叫,手中现出细刀,盯着缓步靠近的饥荒骑士,打算为顾清源护法。 顾清源看了一眼饥荒骑士,只一眼。 目光落下,却好像有万千重量压在骑士身上,他身躯随之一颤,缓缓下沉,也就是他没有双腿,否则该是跪在原地。      伴随着爆响,骑士被击飞数百米。 顾清源不再管饥荒,随着他托起那滩玉液,九州大阵也开始有了变化。 那覆盖了整个华国的阵法中一个个节点亮起,整个华国在灵界中如同金色繁星。 曾经顾清源一度想不通为什么有人要当汉奸。当别人的走狗,爬得再高也不过是啃骨头的狗,哪有什么地位可言? 有些人明明也是饱读诗书的有识之士,为什么不能直起身板做人,非要做汉奸当狗。 后来有一天和人又聊起这个话题,他说,他们又不知道彼时的国家能扛过去。 顾清源在那一刻才突然醒悟了一个问题,是啊,他们不知道,我以一个后人的视角回看历史时,原来已经不知不觉间忘记了,当时的人并不知道那时的祖国真的能取得最终的胜利,能再度成为一个完全独立自主的国家,在那样国土沦丧的背景下,最终胜利,才更像是痴人说梦,原来自己所习以为常的一切,并不是历史进程的必然结果。 当汉奸的人想不到会有今天。 而成为英雄,成为烈士的那些人,其实,他们大约也是想不到的。 到那一天他才突然明白,原来“不做亡国奴“不是必然结果,“抗争胜利“并不是必然结果,“建立独立自强的国家“也并不是必然结果…… 原来那些人说着“我们一定会获得最终胜利“时,并不真正的知道,他们真的能成功。 原来他们前赴后继地牺牲的时候,也并不真正的确定,他们的牺牲是不是能换来他们想要的结果。 原来“坚定的信仰“,是这个意思。 原来他一直知道他们伟大,却依然低估了他们的伟大。 “你们也很想看看吧?看看如今的盛世,如今的繁华,如今的万家灯火。”顾清源看着木匣喃喃自语道,也像是说给遥远故乡的那些人听。 夏凌听着一愣,随后默然无声,亡者已逝,哪怕在他墓碑前告知千万遍,慰籍的,也不过是生者的心。 应对局内,顾清源的话语原原本本传递回来,整个厅内更为寂静,好似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头,沉甸甸的,无法诉说出口。 “呦,怎么眼圈都红了?”孟晚秋拍了拍陆鸣的肩膀,把脑袋使劲往故意低着头的陆鸣下方凑去。 陆鸣把孟晚秋扒拉开,不想搭理他。 “他们已经死了,如果你想缅怀,那就去烈士陵园,或者去祖国的壮丽山河,去这片天地的每个角落,如果真的有天道这种玩意儿存在的话,那他一定会把你的心情传递过去的。”孟晚秋有一种自己未曾发觉的沙哑嗓音说道。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我望着大地出生,望着天空成长,望着苍生背负起责任,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道吧1 他用肩膀撞了一下陆鸣:“想开点,好好活着,代他们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毕竟,他们回不来了嘛。” 陆鸣没有回应,直勾勾的盯着屏幕,看到里面顾清源的嘴唇无声的动了动。 “我听到了,”顾清源默道,随后轻声说道。 “敕令,魂兮归来1 (本章完) 第252章 无限维度游戏已载入 第252章 无限维度游戏已载入 伴随着敕令说出,九州大阵内的灵光被吸入顾清源手中的玉液,同时玉液也开始逐渐成型。 底座是莲花型,中间是蟠龙绕柱,上端横插着一云板,石柱顶上是承露盘,盘内蹲坐着望天吼,乃是顾清源补全之后的白玉石莲座蟠龙华表。 他一抬手,将那华表柱立于九州大阵的边缘,九州大阵随即与其纠缠,为华表柱镀上一层金光,连那蟠龙都一身金鳞。 饥荒骑士翻滚着站起身,没有大吼大叫,身下黑雾翻滚,停了一瞬,似乎在思索什么,向着顾清源冲锋而去。 随着饥荒骑士行动,华表柱上亮起金光,蟠龙游走,爬下华表柱,腾飞而起,落到骑士身前,身躯盘旋,将他捆缚住,龙头高高扬起,吐出气息,化作金球将骑士包裹起来。 之后蟠龙衔金球而返,绕柱攀附,化为石刻凝滞不动,唯独一只龙爪上,多了一颗石球。 顾清源打量一番四周,看着透过灵界,隐隐约约探来的视线,开口说道: “自今日起,以华表为限,立柱为证,前方疆域,禁行!越雷池者,勿谓言之不预也1 随后通过手段窥探的各方首脑感觉眼前银光一闪,一阵嗡响,失去视野。 夏凌神情恍惚的走上前,感觉不太真实,摸了摸华表上的石柱,她也曾凭借各种助力强行驱散a级暗生物,但今天那举重若轻的手段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入手冰凉,夏凌下一刻立即缩回手,并不是受不了凉意,而是她看到随着九州大阵越来越亮,有无数光芒碎片从神州大地上升起,化为流光投入华表柱。 华表柱上石刻纹路出现变动,线条扭曲,形成一个小人,随着图案成型,一个透着白光的人影从华表柱中走出。 那人影面庞有些稚嫩,穿着一身破旧军装,脚下一副草鞋,看到近在咫尺的夏凌,腼腆的笑了笑,又迫不及待的绕过夏凌,眺望远方。 “真好啊1他看着远处神州大陆的一派繁华说道。 好似起了连锁反应,随着一个个图案成型,越来越多的人从华表柱中走了出来。 夏凌看着有老有少,服饰大不相同的人,有些激动,她舔了舔嘴唇,看向顾清源:“黎先生,你……把他们带回来了?” 四周很吵,那些人就聚拢在华表柱周围,前倾着身子,伸长脖子看着不远处的盛世,明明尽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顾清源看着夏凌摇摇头。 “真好啊1第一个出来的稚嫩青年说道,“可惜……” 还没有说完可惜什么,身躯就化作无数灵点,被华表柱吸纳。 夏凌上前几步,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一个个变得虚幻的人影,想拉住却又不太敢伸手,因为他们看着是那么的脆弱,就像是布满裂纹的瓷器。 “他们只不过是死去人的一点意识,依附在残物上,我将那点意识唤醒,又召回了他们的残魂,让他们能保留短暂的意识。”顾清源看着满天光点飞舞。 “至少,让他们看看亲手创造出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让他们知道,他们并没有输,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夏凌脸色沉重的点点头,肃立一旁,转眼间,热闹的华表柱旁回归寂静。 顾清源上前打量,看看只占据了华表柱边缘的人型图像,他当然可以将这些人投入轮回。 但那样补全的灵魂,是一个拥有着同样记忆的新生灵魂,已经不再是那个人。      这些人本就已经消亡,只不过顾清源收拢了遗落在神州大地上的灵魂残渣,运用大法力将其强行粘合在一起,才唤了灵魂深处的意识,为他们争取了十几息的的存活时间。 ‘至少让他们多看一眼。’ 顾清源收回目光,如今那些灵魂意识存于华表柱中,华表柱又与九州龙脉相连,日夜受人气龙气冲刷,或许终有一日,那些英魂会在万家香火中重聚,化为英灵,继续守护这片大地。 他抬头看向天际,心里微微有些疑惑,这种拨动道则级别的动作按理说该已经惊动了这个世界的某些东西,甚至刺激到天地的应激措施,但现在风平浪静,既不见天雷滚滚,也不见风声鹤唳,好似天地对这尊特大号域外天魔视而不见一样。 顾清源抬手,一道白光带着风声掠向夏凌,夏凌反手接祝 “这是蟠龙华表的中枢太平令,必要时可以激发它的威能。”他说道。 夏凌仔细打量,令牌巴掌大小,温玉材质,正面刻龙凤呈祥,写‘禳灾解厄’,反面百花盛开,书‘天下太平’。 “华表柱还可镇压五只a级暗生物,同时可御使击杀a级以下的暗生物,但我劝你们不要太过依赖它,”顾清源转身,“它只会针对暗位面衍生生物,对人可不会起作用。” 他一步步向前:“长久安逸的生活并不算好事,能阻挡敌人的,也永远不会是石头和城墙,我可不想看到三代之后,华国全是没有心气的废物。” 一阵风吹过,身影消散,同时带来他的最后一句话。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随着顾清源离去,夏凌抿了抿嘴,将太平令收起,手中长刀出现,眉角更加凌厉,她没有忘记,还有一笔账要算。 几天后,阿美尼亚各大研究所,各大高级机构,所有电子元件被毁去,诸多实验数据信息被抹消,能源传输节点被破坏,大量实验和研究被强制中止,无数能源中枢陷入停摆。 同时,神圣天堂总部被一道道金色雷电击毁,在废墟中只留下一行字。 “勿谓言之不预也。” 而作为命令下达者,决策者的杜鲁将军在第二天就被搁置拘押,准备作为替罪羊谢罪,但华国的刀锋太快,太狠,议员们正焦头烂额的处理着烂摊子,已经顾不得这个可怜的军人。 牢房中,杜鲁没有遭受虐待,保留了最后的体面。 在这个狭小无窗的小格子里,没有亮光,没有设施,什么也没有,只有可以供一人躺下的空地,陪伴他的是无尽的寂静和驱不散的黑暗,足以让人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足以让人疯狂。 杜鲁感觉现在自己已经疯了,在他的眼前,一行行字符显现。 “无限维度游戏已加载。” “试炼任务已发布。” “任务一:逃出生天。” (本章完) 第253章 两串腰子,一份烤韭菜 第253章 两串腰子,一份烤韭菜 陆鸣的家。 顾清源正躺在沙发上摆弄着应对局配备的黑科技手机,简洁小巧的银色机身蕴藏着许多尖端科技。 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月,华国反击的余韵仍然没有消失,研究机构和能源中枢的停摆,以及大量数据的消失带来的损失远没有那么微校 在这场没有普通人伤亡的交锋中,华国露出了藏在温和外表下的尖锐獠牙,也让国外势力想起百年前的那场大战。 陆鸣也已经开始适应应对局的工作节奏,他还处于实力飞涨期,每天完不成的训练,写不完的报告,偶尔跟着局里的老人出趟外勤,过着上班打卡,下班充电的美满社畜生活,目前最大的爱好是浏览二手房网站。 “夏娃,你说参与者的初始能力会受什么影响?”顾清源忽然问道。 他正在翻看历年的参与者资料,在华表一事过后,应对局重新勘定了他的待遇和权限,身为英灵的他,比宿主陆鸣的待遇高了不知多少倍,且被免除了打卡和出勤,每天躺着就有钱拿。 以他的权限,足以浏览数据库中大部分的机密文件,连作为重中之重的参与者信息都能接触到。 “根据大数据库的反馈,参与者的能力会依照内心的愿景诞生,而这些又会受参与者的生活状态,所受教育等因素影响,且寂静杀场的初始能力选择决定了参与者契合的道路,这一论证,黎先生您可以翻阅超凡研究学李教授的报告——《论后天教育与生活对初始能力的影响》。”夏娃在顾清源手旁的电脑上显出一串文字,同时附上了报告的跳转链接。 顾清源打开看了看,研究报告的素体是一位觉醒了变身能力的参与者,在变身状态下,他可以获得超强的身体素质和火焰操纵能力,而文章的论点依据是,这位参与者平时喜欢看超级英雄电影,尤其痴迷具备变身能力类型。 文章很长,同时论文中的论据不知一位,认知,探索,总结,刷新认知,真理的奥秘蕴藏其中。 顾清源一点点看完,满足的叹了一口气,还是现代社会好,他们会把知识重新整理,同时依据学科分类进行无尽的探索,以便后人引用,进一步求索。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便是踩在前人肩膀上去触摸更好的真理吧/ 顾清源感叹道,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别人喂饭直接喂到嘴里的感觉了,知识就摆在那里,学就完了! 他甚至有心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人工智能和大数据局,不仅可以代为管理维度游戏,而且能统筹各个世界的规划。 顾清源放下手机,摆弄着手里的金色圆球,这是他近些时日的研究成果,来到这个世界,他不仅想薅人工智能,还想薅一薅这个世界的科技。 正在这时,钥匙声响起,社畜陆鸣回来了。 他把包往卧室一人,瘫在沙发上,因为顾清源作为沙发长驻人口,他还特地又买了一套新沙发。 陆鸣这些天一直处于节能状态,宇宙尽头的工作并不怎么好干,尤其是还需要经受肉体和精神的折磨,每天的训练让他回忆起了军训,定期的超凡知识教导和考试让他感觉回到了高三。 但对应的,陆鸣的实力也日渐增长,不仅突破到了f级,同时各项素养也开始向官方参与者靠拢。 突破f级的新能力是新的英灵位,不过是一支十二人的步兵小队,具备基本的军事素养,但是没有主观意识,应该是走一人成军的路子。 这个能力带来的后果是陆鸣学习计划里又多了几门有关军事指挥学的课程。 那支只会接受指令的小队呆头呆脑的样子也让他明白,第一发抽出顾清源是多么的欧气满满。 “行了,别抱怨了,学习和训练都有人安排好,你只要按部就班的进行就可以变强,这种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非要像那些小说里的,天材地宝,功法秘籍全靠敌人送,危机撵着实力跑,时不时还要临死关头突破一波才成嘛1顾清源把手机一收,对陆鸣说道。 陆鸣摆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现在的生活对于我而言可太幸运了,实力在增长,存款在变多,已经知足了。”      正说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几声,是他和孟晚秋几人建的群聊,如今夏凌也加了进去。 烧烤撸串一家亲(5) 晚秋一叶:? 一鸣惊人:1 堂堂糖:x 晚秋一叶:? 一鸣惊人:1 生如夏花:????? 陆鸣放下手机:“黎哥,孟哥叫咱们去撸串,还是老地方,你去不去?” “去,这次轮到谁了?”顾清源问道。 “这次是轮到我请客。”陆鸣说着手指一阵狂点。 一鸣惊人:“夏姐,要不要一起去吃烤串?” 夏凌刚加入没多久,还不知道孟晚秋和陆鸣的加密通话。 在夏凌的家。 她正穿着睡衣趴在床上,宽松的睡衣被勾勒出惊人的曲线,一只脚伸平,另一只勾着拖鞋有节奏的点着。 看到陆鸣的消息,她正想回拒,随即皱了皱眉头,打字之后点出发送。 生如夏花:好啊,闲着也是闲着。 晚秋一叶:地图文件 等顾清源和陆鸣一人一个小电驴赶到时,孟晚秋正和烧烤摊旁的小吃老板搭话,看神情应该是熟识,而夏凌坐在马扎上正看着烧烤菜单皱眉,还带着微型耳机,时不时打量一眼小吃摊老板。 “感觉夏姐和烧烤摊子不太搭啊1陆鸣拖过一个马扎,用纸巾擦着桌子。 孟晚秋端着两个圆形纸盒走了过来:“伱是不是想说夏局应该参加那种,人人都穿着礼服,端着红酒,衣冠楚楚,说话都要压低声音的舞会?” “对对对,”陆鸣笑着说道,手脚麻利的拆着餐具,“我都怕待会有混子过来搭讪了。” “那愿上帝保佑他。”孟晚秋把纸盒放下,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快闭嘴吧,信不信我先送你们两个去见上帝?”夏凌故作愤怒,气氛也不似之前那么微妙。 她又冲顾清源挥了挥手:“黎先生。” 顾清源抬了抬眉,坐下第一句:“给我来两串腰子,一份烤韭菜。” (本章完) 第254章 赛博瘟疫 第254章 赛博瘟疫 “先拿这个垫垫,好吃的。”孟晚秋把面前两个纸盒推了推,一个放到夏凌面前,另一盒放在顾清源和陆鸣一边,盒子里是一碗清汤,浮了一层雪白的肉丸,旁边散着几根竹签。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鱼丸,软嫩弹口,吃一通美得很呐。”孟晚秋先插了一个,鱼丸还冒着热气,“这都是老板现打现煮的,老主顾了,还送了我不少,夏局应该也认识吧1 夏凌点点头,也插了一个鱼丸。 顾清源看向鱼丸老板,摊子不大,是那种流动餐车,上面是透明玻璃小窗,用大红胶带写着‘手打鱼丸,现做现煮’,底下则是花里胡哨的美食画作为餐车的围子。 老板看着岁数也不算大,四十来岁,有些偏胖,憨态可掬,头发属于是地方支援中央的造型,餐车前排着长队,他如今正忙碌着,见顾清源看过来,手里忙活不忘笑着点点头。 顾清源回过头,孟晚秋正在数落陆鸣。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找女朋友,要我说,你现在也属于端上铁饭碗了,是时候了,你孟哥像伱这么大的时候,小宝都六个月了。”小宝是孟晚秋的女儿。 陆鸣充耳不闻,拿着竹签插来插去,最后实在没事干,把盒里的丸子汤都给干了出来,直到烤串上桌,才松了口气张罗着撸串。 一顿小烧烤吃的四人有些惬意,借着夜里吹来的凉风,一人抱着个手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说着陆鸣打了个喷嚏,孟晚秋开口说道:“小鸣你不会要感冒了吧,按理说以你的体质不应该啊,要不要再给你点几串腰子补补?” 陆鸣摆摆手:“我不需要,你留着自己享用吧1 “学学你孟哥,冰镇可乐泡枸杞,享受养生两不误,”孟晚秋摇着脑袋说道,“说起来,这些天单位里感冒的是有些多,可能是换季的缘故吧1 夏凌刷着手机:“是挺多的,我还收到了几个请病假调休的。” 陆鸣也捧着手机,盯着屏幕,看的是热搜:“还能调休就不错了,换我之前的单位,请假直接扣钱,二次绩效全没了。” 正刷着,他手停了停:“这……” “怎么了?”夏凌将几个应对局里的文件批复,抬头扫了一眼陆鸣问道。 “哦,是个图片,应该是小游戏广告吧,整的挺好。”陆鸣拿着手机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手机屏幕里是一张图片,漆黑夜空下,一个人影高举双手,身后一双黑色羽翼轮廓,周围淡绿色的气息缠绕,占了大片篇幅,中间是四个大字,丧病降临,残绿色的字体,像是那种程序小游戏的宣传图片。 在众人注视下,图片缓缓消失,露出下面的新闻。 “这些小程序小广告就是电子牛皮癣,时不时就弹送出来,还得花费几秒钟去点关闭,浪费生命。”孟晚秋抱怨道。 陆鸣继续刷着新闻,而顾清源看着那张图片若有所思。 “嗯?” 夏凌轻疑了一声,把手机屏幕反转,露出同样的图片。 “你们看,还挺……巧?” 她忽然脸色大变,看着手机的银色外壳,这不是她的那块私人手机,而是应对局专门配备的那块,是专门处理应对局事物和局内相互联系的手机。      而有夏娃这位强大的人工智能在时刻监控和清理,不可能出现类似的小程序广告和弹窗! “咳咳1 陆鸣忽然重咳了几声,顾清源自始至终都在观察陆鸣的反应,这时缓缓开口:“瘟疫。” “孟哥,切断陆鸣与外界的交换,那张图片可能是引起疫病的元凶,极有可能通过网络进行模因感染。”夏凌说道。 孟晚秋打量了陆鸣一眼,并指念诵几声,手一挥,轻柔的风凉陆鸣包裹,并将他和外界的交互隔断,一团团空气补充进去,确保陆鸣不至于缺氧。 夏凌眉角多了几丝凌厉,再也不见方才的慵懒:“孟哥,你带陆鸣回总部,相应的医疗团队马上会到,专门的数据记录和观察报告会有他们出具。” 孟晚秋点点头,带着陆鸣快步离开。 “夏娃,调出国内的疫病监控数据,同时搜寻刚才的图片,查找图片出现频率。”夏凌起身,跑去结账,嘴里说道。 “已将数据传送,申请释放算力。”夏娃的声音从夏凌的耳机中传出。 “释放在确保广域监控基本运转下的最大算力,”夏凌发出指令,看向顾清源,“黎先生,请您和我一同回总部,关于您说的瘟疫我需要进行一下情报汇总,麻烦您了。” 在这个世界,或许是历史断点的缘故,有上帝的存在,却没有《圣经新约》,天启四骑士的传说自然也没有。 顾清源也是通过两个a级暗生物的名称有所猜测,而且,陆鸣身上的变化他更为清楚,对于那图片的传播方式和感染途径也很感兴趣。 “不必客气,走吧。” 两人上了夏凌的车,随着夏娃对载具的接管,进入自动驾驶状态,而夏凌则是翻看着各种数据,一道道指令发出,在这个深夜,有无数人被叫起,去参加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最终,夏凌把身体往座椅上一靠,耳边响起夏娃的声音。 “已监察华国整个网络,并未发现该图片存在痕迹。” 她揉了揉额头:“怎么这种鬼东西都出来了,模因感染,赛博瘟疫?” 应对局总部,陆鸣像是个珍惜动物一样放入由透明玻璃组成的观察室中。 一个穿着睡衣的研究人员来到夏凌面前:“观察对象肺部有一定病变,但是并不严重,表现症状为干咳,发热,多痰,已经进行针对性用药,疗效需要进一步观察。” 他推了推眼镜:“以我一个医疗人员角度来看,这只是一场小感冒,并不属于严重病症,但夏局长你说的传播方式,属于超凡科学一类,并不属于我的擅长领域,我只能提供医学上的建议。” 大门被推开,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现在可以确定存在通过图片模因感染的可能性,”他干咳了几声,“我现在申请将我隔离。” 夏凌闭了闭眼睛:“诸位,行动起来吧,一场可能波及全世界的灾难正在悄无声息的传播。” (本章完) 第255章 变弱了? 第255章 变弱了? 所有人都清楚,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条永远向前奔流的长河,万事万物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发生着变化,因为变化,才能迸发出无限活力。 但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变化出现在了暗生物身上。 会议室里,如今坐满了参与者,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份文件,并不是科研人员不能入席,而是在应对暗生物方面,参与者更有经验,也有能力保全自身。 每一位科研学者都是国家的栋梁,是最珍稀的国宝,如果没有必要,万不可能让这些国宝涉险。 “据超凡学的李教授描述,他在在查找资料时接触到了丧病图片,随后出现干咳症状,起先他并没有在意,同时随行安保人员取来特效药给李教授服下,因为药物疗效时间问题,所以没有上报。” 夏凌站在主席台上,一点点描述:“后来我通过夏娃传送讯息,李教授才回想起事情的细节,现在他已经进入特护病房由局内同事进行物理和超凡层面的隔离。” 她按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宽大的幕布投影出丧病图片,只不过进行了模糊处理。 “现在已经证实,丧病图片存在模因感染的能力,并可以通过互联网传播,不过也证实了,模糊处理后的图片并不具备传染能力。” 底下的参与者听的有些迷糊,往常他们只需要分辨出暗生物,然后重复‘打谁,去哪里打,开打,收工’的流程,如今面对流窜于网络的暗生物,有些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无措。 “这次丧病图片事件并没有在灵界和九州大阵引起波澜,是否证明暗生物的降临方式有所改变,具备了绕过灵界和九州大阵,直接插手现实的能力?”一位参与者说道。 “作为首例事件,并不能作为参考,但也不排除存在相似降临方式的可能性,”夏凌说道,“同时因为传播方式的特殊性,互联网的共通行,足以波及世界,暂且将其定为a级,命名为‘瘟疫’。” 她一挥手:“现在请黎先生分享一下情报。” 顾清源点点头:“首先,我所得知的情报仅供参考,具体情况还请诸位验证探索。” 叠完甲后,他继续说道:“在我的记忆里,存在一个传说,这个世界上有一幅卷轴,它被七印封印着,当揭开前面四印,会有四位骑士现世,他们的名字分别是,战争,饥荒,瘟疫和死亡,他们被共同称之为天启四骑士。” “他们会带来无穷的灾难,而当卷轴的七印被全部打开,就会引发世界级的灾难,也就是世界末日。” “典故的来源不可考究,我也是因为寂静杀场的命名有所猜测,依照丧病图片的传播方式,和如同瘟疫一般的传染方式,或许正是典故里另一位骑士的降生。” 见顾清源说完,夏凌点点头:“黎先生的情报可以作为参考,无论它真实与否,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找到办法,遏制他,捕获他,并将其击杀。” “我知道诸位各有各的神通,现在我需要你们注意每一处异常,同时针对出现的症状进行各自区域的排查,注意,不要大张旗鼓,现在我们身下是火药桶,一旦消息散开,足以让每个人粉身碎骨。” “现在进行行动方案部署……” 等到众人离去,夏凌才皱了皱眉头,现在信息不明,携带病源人口不明,一切都处在迷雾状态,留给应对局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寂静杀场对于这次暗生物入侵完全没有反应,而且,还有国外……’      她想道,寂静杀场虽然目的不明,来源不明,但会针对暗生物发布一个个消灭任务,以免产生严重后果,例如之前的战争和饥荒事件,在这一点上,杀场和应对局的立场有些重合,但这次,寂静杀场并没有相应的任务发布。 这一点,在场的参与者也隐隐有些猜测,如果之后的暗生物入侵直接绕过杀场和灵界进行现实隐秘入侵,只怕是世界很快陷入动荡。 顾清源走出会场,看着神情严肃,来去匆匆的应对局参与者,下一秒,身影消失无踪。 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一座小城市,来来往往的路人正在四处奔忙,为了生活,为了生计,不得不努力适应着快节奏的人生。 顾清源走在路上,行人擦肩而过,却未曾发现他的存在。 “咳。” 一名皮肤黝黑的男子擦了擦额头细汗,他刚下工,手里提着塑料袋,趁着得空,坐在路边对付几口,望着对面车水马龙,人潮汹涌,唯有他遗世独立,好像是两个世界,两种命运。 塑料袋里是干硬的馒头,还有腌的咸菜,这是他的午饭,干的是体力活,不吃饱可不行,倒是晚饭可以省下一顿,睡着了就不觉得饿了。 两个馒头就这手边大水壶里的热水下肚,男人把袋子里的碎屑扫了扫,仰头撒入口中,把安全帽戴上,提着水壶准备找个地儿眯一会。 刚起身,他就感觉有些晕乎,三伏天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直冲后脑勺,男人身躯晃了晃,以为是坐的时间太久起猛了,也没多在意,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向前走去。 顾清源盯着男人,不见动作,一颗黯淡绿色光点从男人身子上飘出,停留在他面前。 绿点一飞出,男人有些短促的呼吸回复,感觉身子一轻,嘟囔着‘这鬼天气,不会是要中暑吧/急匆匆的离去。 顾清源捏住绿点,仔细打量,这是瘟疫之源,也是模因感染的祸凶,随着双目停留,绿点被逐渐解构。 他双指嵌住绿点,微微用力,灵光爆开,消失无形,手掌张开,法力涌动,无数黯淡绿点蜂拥而至,在顾清源手中凝聚,化为一道碧绿光团。 他反转手掌,光团消失不见,抬起头看着天际,在穹顶之上,有无数绿线落下,逐渐撒入被掳夺绿点的路人身上,好像在无人观测到的地方,正有一位无有形体的幽灵游荡,播撒着疾玻 “变弱了……” 顾清源低下头,缓缓说道。 (本章完) 第256章 病源监控体系 第256章 病源监控体系 夏凌看着眼前的大屏幕,屏幕上是华国的疆域图。 只是在这疆域图上,一个个红点四处分布,将大半个华国染成通红。 “目前在官方医疗组织的配合下,进行了第一次疫病普查,数据已经汇总,形势不容乐观。”白大褂研究员说道。 “目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是病毒症状还处于潜伏期和初期阶段,并没有出现进一步的恶化。” 正说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夏局,局内具备净化能力和医疗能力的参与者已经聚集,连同具备相应能力的民间参与者也已经在赶来路上。” 夏凌点点头,对身后的孟晚秋说道:“孟哥,针对丧病之源的监测系统搭建的怎么样了?” “在a级参与者水夫人带领的医疗小队配合下,各地侦测基点已经搭建完成,预计监测体系在两个小时之后投入使用。” 夏凌点点头,对刚才赶来的男子说道:“现在先去进行对医疗参与者的净化流程,安排他们下一步动作。” 国家机器的力量是庞大的,尤其是在这个国度,官方和应对局具有强大的号召力。 与此同时,陆鸣也在为应对灾难努力着,并在疫病研究工作中作出极大贡献,他的主要贡献是作为研究样本进行被研究工作。 在宽敞的透明玻璃罩里,陆鸣有些精神不振,但并不是因为疫病缘故,任谁像是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一样被一波波人轮流参观心态都会有些控制不住,哪怕是应对局为他准备了快乐水等供需,以及收拢了市面上大多精品游戏的顶配电脑和ps5。 在他的旁边是同等规格的玻璃房,里面是一名军人,普通人,作为实验的对照组存在,精神状态要比陆鸣好很多,对于研究人员的问询也是积极回应。 完全运转起来的官方具备了超高效率,网罗了国内顶尖参与者的应对局也已经将实验进程推了又推。 一位带着眼镜的知性美人翻阅着各项资料,优雅的姿态和温润的气质带着成熟的魅力,搭配着柔软无力的身姿,甚至让人感觉这是一个拥有美艳皮囊的顶级花瓶。 但在场的人没有任何不敬,神色中也无有存在一丝觊觎,为她讲述着各项要点。 水莲月,生物学与疾病学方面双料博士,a级参与者,代号‘净化之光’,一个还算罕见的姓氏,在她柔弱身躯下隐藏着强大的拯救能力和辅助力量,掌管着应对局的医疗队伍。 “水姐,怎么样了,有什么头绪了吗?”夏凌雷厉风行的靠近,身后跟着孟晚秋。 水莲月点点头又摇摇头,如玉琢的纤细手掌伸出,一点绿意被一团白光包裹,不同于在顾清源掌中那样沉寂,绿点在白光中左冲右撞,好像有意识一般。 “我已经找出疫病的根源,就是这个绿点,并且根据它的灵力波动和频次推导出了有效的监控体系。” 她看着绿点:“病源存在的力量并不强大,以我的净化能力完全能和其对冲消弭,但是目前国内存在多少病源携带者还是个未知数,单凭我的力量完全是杯水车薪。” “如果我完全解放a级的力量,足以净化一座超级人口大市,但之后会进入力竭状态。”      夏凌摇摇头:“你作为超凡方面的专家,是弥足珍贵的力量,不能轻易消耗,等到事态严重以后再说,至少现在还没有出现死亡案例,还有一段时间可以争龋” “我已经和各方面的专家进行讨论过,目前病源传播不具备血液,空气,唾液等途径传染的能力,只能通过网络传播,其他的与现存的病毒特征很相像。”水莲月点点头,她之前说那些是为了让夏凌明白,自身可以作为紧急关头的最终手段出现。 ‘网络传播吗?’ 夏凌皱了皱眉头,如果病源以现实途径传播还好,至少有相应手段进行遏制,她对于国内完善的医疗体系建设很有信心,但是通过网络…… 在这个信息化时代,手机已经是人们的第二生命,网络已经遍布生活的方方面面,如果网络进入瘫痪,足以让整个人类社会科技实力倒退几大步,况且,网络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摧毁的,因噎废食不可龋 “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应对局会对你进行百分百的配合,接下来水姐伱有什么打算?”夏凌看向水莲月。 水莲月将手内光团高举,手指闪出一道白光飞向陆鸣,白光在陆鸣四周盘旋并落入他体内,等到白光再次出现时,还裹挟着一点绿光。 “夏局你可以看到,我手内的病源是从陆小哥体内提取出来的,但是当我们再次将丧病图片展示给他看的时候,新的病源会重新出现,且潜伏期更短。”水莲月说道。 玻璃房里的陆鸣冲着两人笑笑,他现在处于感染,净化,再次感染的循环中,也就是他底子好,经得起折腾。 “陆鸣,虽然我说的话有些不人道,而且我说什么听起来都有些圣母,但我希望你能坚持下,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可以确保你的性命安全,请你相信这个国家的力量。”夏凌一脸严肃,带着一丝歉意说道。 陆鸣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净化是过程,目的是遏制病源的反复,这需要应对局尽快找到‘瘟疫骑士’的存在,”水莲月说道,“同时我们需要寻找到可以进行大范围净化的方式,刻不容缓。” “在应对局的配合下,初步的病源监测结界在75分钟以后开始搭建,我需要申请夏娃的算力支援,并在之后的时间里,作为结界的主持者对受灾严重地区进行初步净化,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夏凌点点头:“大部分不必要的项目已经停滞,夏娃的算力已经解放,她会全力配合你。” 几十分钟后,随着应对局各地区的负责人在重兵把守的基地将结界基点启动,作为主持者的水莲月在主仪式的光环笼罩下,高举手中银色法杖。 在夏娃的协助下,监控结界随着灵力波动进行调整和筛选,随之将某种隐晦波动捕捉。 夏凌面前的大屏幕,有些通红的分布图出现了第一颗绿点,随后大片大片的绿点连成一片。 (本章完) 第257章 大数据让底裤也留不下 第257章 大数据让底裤也留不下 一个个服饰各异,老少不同的参与者严阵以待的通过机械门。 机械门只能容纳两人并行,整体泛着金属银光,只有门顶部嵌合这一块纯白的心形石头,每当一人走过,石头就会散发出蒙蒙亮光,将其全身笼罩。 当机械门响起嗡鸣声时,在一旁的工作人员就会将门下那人引到一旁进行专门的净化仪式。 这是应对局紧急研制的检测器,主要进行病源的筛选,同时,检测器的微型化和便携化改造正式提上日程。 在陆鸣面前,一名参与者身前摆着旗,令,印,剑,闭着眼操着口音念念有词。 嘀咕了半天,他抑扬顿挫地大喊一声:“柳氏子弟柳青请太爷现身呐1 话音刚落,柳青身后滚起黑雾,黑雾中鳞片摩擦声响起,亮出两个红点,随后黑雾翻腾,一道巨大黑蟒的轮廓投入他的体内。 柳青缓缓睁开眼,露出泛红的兽瞳:“柳小子,这次又有什么请大爷出手?” 沉默片刻,好似在交流着什么,被附身的柳青转头看向站立一旁的夏凌:“原来是应对局相请,事情本末我已了解,平日里柳小子多受应对局照顾,我就代为出手一次。” 夏凌冷眼看着,这种精怪自建国以来,多被应对局梳理,性情桀骜,顽劣不堪的都已经回归天地,剩下温顺些的则是被应对局登记在案,算是编外人员,持证上岗。 无非是应对局势大,能镇得住场面,像是那阿美尼亚,各种邪神宗教层出不穷,时不时就闹出些诡事传说,那才叫人头疼。 柳青吐了吐蛇信,黑雾席卷上陆鸣身躯,他只感觉到阵阵阴凉,随后一点绿光出现,被黑雾冲散。 “这般小事,难不成应对局还处理不了,居然还要我这山野精怪从老林子里走一趟?”柳青偏头,赤红的兽瞳闪着冷厉。 “柳先生是毒道大家,有如此神力自然最好,只是接下来还要劳烦柳先生走一趟。”夏凌缓缓摸上长刀。 柳青眼睛一缩,不再看她:“怎么,似这般中毒之人还有许多?” “不多,”夏凌轻声说道,“不过是几万万人口。” 柳青一愣,随后场面话也不留一句,黑雾消散,恢复意识,有些大汗淋漓的真柳青苦笑了一声:“柳大爷就是嘴硬,单消除那一个绿点就耗费了不少道行,对不住,人小力微,不能解国家之难。” 夏凌脸色柔和了很多,不似面对精怪那般冷面:“没关系,目前只能通过穷举法进行筛选,柳先生能来一趟已经帮了大忙了。” 随后有工作人员上前搀扶着柳青离开,并准备好相应的恢复药剂。 夏凌叹了口气,身后的文书详细记录下一个个数据。 陆鸣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短短时间内,他算是开了眼界,各种奇人异士轮到登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有穿着黄袍,捏符作法的东方道士,也有摆弄各种仪器的科技大佬,更有大和尚一来就坐下念经颂唱,大有陆鸣和病源今天必走一个的架势。 夏凌身后还有不少人等着入场,都是各种体系的参与者,忽然跑进来一人,对着她耳语一阵。 “孟哥你先盯着点,有什么成果立即传信给我和水夫人,”夏凌随后压低声音,“注意陆鸣的情绪和状态。”      孟晚秋点头,然后直接走上前和陆鸣面对面盘腿坐下,像是要交心。 夏凌快步走出,身后是一个个玻璃房,实验样本不可能只有陆鸣一个,病源携带者数量随着监控结界的落实逐渐被发现,此时是上百名愿意主动配合的参与者在进行着实验。 “所以,这片区域的增长速度并不正常?”夏凌指着大屏幕上的绿色光点说道。 那是个名为宁川的小县城,起初绿点分布并没有多少,而且在整个监测区域内占比极小,所以夏凌并没有太过在意。 “是的,”夏娃回应,“这座城市的病源分布在同等时间内增长幅度比其他城市更加迅速。” 屏幕上的图案逐渐放大,这一放大,夏凌立即瞧出了蹊跷。 她看着病源分布和一旁的曲线涨幅图:“以宁川为原点,在它附近的城市病源分布呈峰值分布,并依次像外辐射递减,就像是……” “就像是宁川是病源的源头,病灾自宁川爆发,但奇怪的是,作为爆发点的宁川,病源分布太过稀少。”夏娃回道。 一幅幅图案在屏幕上出现。 “据数据对比分析,宁川的分布和增长速度与其他地区不吻合,可以推论,此处的病源因为某种原因被清理过,因此造成二次感染,呈现更迅速的增长曲线。”夏娃声音传来。 “我之前已经进行对比,同时收拢网络数据,并调动宁川境内全部监控进行逐帧分析。” 一副画面出现,里面是个有些黝黑的男子,正提着水壶准备穿过人行道。 “此人的浏览记录和监控显示,他曾于10点23分进行短视频观看,结界设立后,在监控结界下处于健康状态,并于25分钟之后通过工友手机发生模因感染,期间并未进行任何网络浏览。”夏娃说道。 屏幕上出现了男人的感染时间曲线,要比常人更快,同时出现了男人的工作地点,是一片建设的楼房工地,地势偏远,并没有其他影像设备。 “可以排除其他渠道的感染途径,因此可以确认,存在二次感染的可能。” 夏凌看着不住闪出的监控画面,心里思绪翻涌,一条条情报被她统合,看着画面中正独处用餐的男子。 她忽然抬头,想起一道模糊的身影,因为那人游离于应对局之外,且每天只是在住所进行高强度的数据浏览,以至于大部分时间处于透明人状态。 “夏娃,给我接通一下黎先生的通讯。”夏凌说道。 “不必了,我已经来了。” 声音响起,在夏凌眼前,那位资深网瘾患者显露出身形。 “还真是方便啊,科技的力量。”他如此说道。 (本章完) 第258章 急急急急急 第258章 急急急急急 “怎么,焦头烂额了?”顾清源看着夏凌问道。 夏凌点点头,眼神看向屏幕。 “不错,是我做的。”顾清源说道,他本身并没有太想隐藏,只是对应对局的反应速度微微惊讶。 也算是打了个时间差,如果不是监控结界的快速建立,如果不是那人二次感染正好卡在结界建立之后,再晚些时候,宁川只会变成一片绿色海洋。 “您……您是怎么做到的?”夏凌心里快速推算着时间,并得到一个惊人的数据。 ‘所以,黎先生是在开完会议之后以极快的速度到达宁川,进行了净化,而且还是在应对局尚未发现感染源头的情况下就已经推算出了爆发点?’ 她有些诧异的盯着顾清源。 “我也很好奇黎先生是怎么做到的,无论是科技层面,或者是超凡层面,您一系列的动作都属于十分迅速的行列。”夏娃也表示疑问。 “一点点属于英灵的小技巧。”顾清源伸出手,拇指和食指微微分开。 夏凌有些恍惚,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休闲装,每天不是宅家玩手机网上冲浪就是出门撸串的男人,才想起这是个以超快速度融入现代生活的古代英灵。 “您……您真的是历史上存在过的,某个古代国度的王者?还是说英灵都具有您这样强大的适应力?”夏凌不是没见过英灵,只不过那些英灵因为三观和年代的不同,与现代社会有些脱节。 他们最大的爱好是对现代美食的探究,再就是对战斗的热忱,而且之前尚未出现能长时间存续的英灵,因为参与者宿主并没有那么多的灵力供应。 这么一想,夏凌猛地一惊。 ‘黎先生已经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好几个月,灵力供应完全由他自己承担,那该是多大一笔支出,为什么我之前没有注意到?’ “我是脑力工作者,并不是只会蛮力的莽夫,所以相应的适应能力不足为怪,”顾清源指了指自己,看着有些惊醒的夏凌心底一笑。 随后身躯内散发的微弱波动停滞,这波动是他对劫气的另一项研究,来源于江枫那种修改认知的能力。 目前这项神通还未成型,只能发挥部分威能,也就是让夏凌对于顾清源身上存在的违和之处下意识忽略的能力,能够屏蔽部分别人对顾清源的认知。 虽然神通还未成型,但顾清源已经把名字定好了,那就是‘降智光环’,等到神通凝聚,他再找几个有主角之姿的天命之子送出去,帮助自己掠夺世界,同系列的还有情劫能力的‘桃花运光环’,又名‘桃花劫光环’,以气运能力为主的‘主角光环’,还有心魔神通为主的‘嘲讽光环’。 这四件套发下去,完全可以打造一个小号的伪天命之子,到时候顾清源在暗,伪天命之子和正派天命之子争运,引动天道,坐收渔翁之利。 “而且我确实是一个国度的王者,毋庸置疑,如假包换。”顾清源继续说道,看了看梳理轮回的洞泉和构架天庭的大天官,鬼王怎么不算王,神国又怎么不算国,再不行,还有神汉,他可没说是这个世界的王。 夏凌不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黎先生,您掌握了大范围净化病源的能力了吗?这个方法能不能普及?” “我确实拥有范围净化的能力,但这个方法并不适应你们,”顾清源抬起手,一团绿光出现,“我能直接掠夺病源,是因为我有特殊的能力,而且……” “我足够强1 夏凌看着安分待在顾清源掌心的光团,完全没有之前所见的狂暴力量,心里信了几分。 “但我不可能一个个城市清理过去,这个办法愚蠢至极,治标不治本,”顾清源说道。“况且,这是我在的情况,如果没有我,难不成你们就要坐以待毙?”      夏凌摇摇头:“从不,绝不。” “有你这句话就可以了,”顾清源点头,“我有一个计划,需要伱……不,是应对局还有夏娃的配合。” “什么计划?” “据我观测,瘟疫骑士存在于网络之中,他就是个游荡在虚无的网络幽灵,”顾清源看向大屏幕。 “而我们正好有一个具备超强算力的人工智能。” 夏凌皱了皱眉头:“虽然夏娃属于超凡科技造物,但是并没有发现瘟疫骑士的踪迹,对于她而言,瘟疫骑士属于程序外的空白。” “所以我需要应对局的力量,我这些天浏览各种资料,有些想法想要实现,而这,牵扯到了对夏娃的改造。”顾清源说道,“既然发现不了,那就增强夏娃的能力,让她能够勘测到瘟疫骑士,然后对其进行围追堵截,将他逼出来。” “至于脱离网络以后的流程,你应该就清楚了吧?” 夏凌点点头,只要脱离了网络的载体,瘟疫骑士不过是有些难缠的a级暗生物,自然有许多办法去处理。 “那就请黎先生出手。” “我也会进行配合。”夏娃同样说道。 顾清源看着有些乖巧的两人,心底说道: “既然你没有反应,那就别怪我把这个世界据为己有了。” 正说着,门外敲门声响起。 “进1夏凌说道。 “夏局1走进来一名参与者,想要开口,却发现顾清源还在,心里暗暗嘀咕:黎先生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守卫没有发现。 “说吧,黎先生现在是应对局的技术顾问,具备此次事件的最高权限,相关情报都可以知悉。”夏凌看向顾清源,既然达成了合作意向,自然要有相应的职称。 于此同时,夏娃也开始调整顾清源的权限等级和秩序名称。 “是,夏局,”来人应了一声,“据情报处回执,目前阿美尼亚已经出现病源携带者,而且症状更为严重,已经出现中期患者,相关资料正在整理,很快就会上传。” 夏凌刚刚舒缓的眉头又皱起,国外如果出现状况,势必会传回国内,而以阿美尼亚的松散政权架构,那些政客势必会搞出一大片烂摊子。 阿美尼亚如何夏凌不想管,只是如果那里的状况遮掩不住,必然会引起国内民众的恐慌,到那时,再想将这次时间平稳过渡就难了。 “黎先生,请您即刻上任,我会全力配合您的要求,现在真的是十万火急了1 (本章完) 第259章 活在阳光下 第259章 活在阳光下 换了一身新皮肤,白大褂版本的顾清源对着身前的研究员说着实验要点,头发花白的研究员们捧着夹子在纸上一一记录。 常言道文人第二,武无第二,又有文人相轻的说法,超凡研究院的人员们自然对空降来的大领导有些不满。 这些人都是国宝级别的人物,哪怕是面对夏凌这样的实权参与者该使性子也使性子,夏凌能怎么办,只能是哄着供着,还得安抚好,生怕这些年龄上属于爷爷辈,地位上同样属于爷爷辈的老人气出个好歹。 但顾清源也并非凡人,这些天各大机构的研究资料和学术论文翻了个遍,以他的思维运转速度和超凡素养,完全可以压服一众研究员。 同时还有夏凌出面背书,实权人物力挺,可以算是枪和官印都在手,顾清源能舒舒服服的站着把钱给挣了,权力的过渡平缓而顺滑,毕竟那些老同志也并非不识大体,而是觉得不能让外行来领导内行,那是会出大乱子的。 “这个数值有点不对,再印证一遍,小心为上,毕竟天网计划一启动,一个小数值的错误很可能引起整局的崩盘。”顾清源接过研究员递交上来的文件,翻了几页,打量了一眼说道。 他将这项工程命名为‘天网’,说起来顾清源修行之路一直在和各种网打交道,劫气网,情网,天条网络,龙气网络,整的顾清源感觉自己是个蜘蛛成精。 研究员也没说什么‘我的数据怎么可能有错,你个毛头小子是不是看不起我。’坐坐,他是个正常人,而且干的是大工程,马虎不得,严谨和精准贯穿他的血液,多验证几遍无非占用一下算力,等到确认数据无误再来跳脚不迟,毕竟他岁数也不小了,被人狠扇老脸多少有些挂不祝 况且顾清源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往往经过严密运算的数据,密密麻麻的普通人看一眼都要头发,他却能一眼看出疏漏,让老教授们直呼变态。 ‘可惜黎小子是个英灵,不然直接安排到科研岗位上,起码能推动华国科技前推好几十年。’ 老教授心里嘀咕着,老老实实捧着文件转身准备再去验算一遍,走了几步,察觉到不对劲。 ‘不对啊,黎小子是个英灵,而且具备自主行动能力,指不定比老头子活的还要长久,不行,我得找那几个老家伙商量商量,把这个宝贝留下,打打杀杀有什么好,投身国家建设岂不美哉。’ 想着老教授加快了步伐,这可是个科研大杀器,而且还是个能传辈儿的杀器,一灵传三代,人死英灵在,趁着别的科研院没闻到味儿,必须牢牢守祝 顾清源察觉到老教授所思所想,没有在意,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看着眼前的架构模型,时不时输入各种数据,模型为三角锥形状,随着数据的载入,逐渐化为一张大网。 这是顾清源根据夏娃的底层数据设计的的天网,按他的计划,是要将天网与九州大阵结合,形成一张分布在灵界,网络和现实中的超级计算机。 这计算机融合了超凡和科技,科技为其提供强大的算力,同时九州大阵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超凡力量,两者相合,足以爆发庞大的潜能。 这项工程自然不是为那瘟疫骑士准备的,那只是天网计划的一个子工程,甚至夏娃都是辅助存在。 他看向手中一物:“这可是我为你准备的新家,就看你喜不喜欢了。” 与此同时,夏凌正在浏览情报,科研方面她插不上手,但应对超凡的事务属于她的老本行。      “神圣天堂还真是会找机会。”她打量着厚厚一打情报。 距离与顾清源达成合作已经过去半个月,同时阿美尼亚的事态也发酵了半个月。 疫病病源的初期阶段只是出现发热,干咳状况,但第二阶段的爆发更为严重。 在阿美尼亚,已经出现第二阶段的发病者,患者开始出现高烧不退,干呕,四肢无力,肿大等症状,而且数量众多,更有漫延趋势。 而且由于当局的管束不当,各种言论开始出现,例如末日论,灭世论,不得不说,那里完全是宗教的天堂,各种愚信出现,鼓吹诸多言论。 由于政府的公信力不足,以及各州自治的政权,已经有各种零元购行为出现,成为了自由的天堂,每天从枪口中迸发的子弹,完全可以让阿美尼亚的民众一人领一颗,而且还有结余。 高高在上的议员已经坐不住,同时对于手下的参与者控制力下降,造成了许多民间参与者开始彰显伟力,尤其是被打为乱党的自由黎明组织,堂而皇之的显露能力,鼓吹神降之子临世,黎明虽只有百户,亡阿美尼亚必自由黎明。 群魔乱舞,各自登台,神圣天堂领主哈维横空出世,在一铁面人指引下,突袭阿美尼亚各大基地,同时快速斩杀作乱贼党,无作为首脑,逼迫剩余议员下台,收拢民众,才将阿美尼亚的乱象堪堪止住,至少各种自由行为势头在铁血手段下被镇压下去。 阿美尼亚人民欣喜若狂,见义军到来,无不箪壶提浆,喜迎王师,哈维在民众推举下就任阿美尼亚联合总统并议会长一职,又拜铁面人为国务卿,铁面人揭面,众人才知那是消匿一段时间的杜鲁将军。 至此阿美尼亚领导班子强制换届,虽然病源危机还没有解除,各地乱象没有根治,但至少这个国家没有散作一团。 随之引发的,是另一个问题——参与者问题。 阿美尼亚闹的那么大,参与者都坐上了一国首脑,消息传来,瞒是瞒不住的,毕竟那么多显露能力的小视频满天飞,再说是合成的,或者魔术戏法,那就是将民众当傻子刷。 “看哈维的样子并没有想动用天堂神器消弭影响的样子。”夏凌看着哈维就职演讲,缓缓说道。 大阿美尼亚自有国情在此,不同于华国的优待政策,那里的议员完全是把参与者当狗养,利用的同时还对其狠狠打压,压的太狠,现在直接爆了,把议员都给炸死了,哈维对议员强势下手,有几分是形势所迫,有几分是暗藏私怨,那就见仁见智了。 可那边爆就爆了,留给夏凌一个烂摊子,隐匿暗位面的存在,是各国达成的共识,如今…… “小凌。”一个身影出现。 “是时候让参与者活在阳光下了,毕竟我们为这一天也准备了很久不是吗?” (本章完) 第260章 华国我护定了 第260章 华国我护定了 掌握超凡能力是什么样?第一天超人,第二天祖国人,第三天直接我不吃牛肉? 还是那句话,我华国自有国情在此,完善的教育制度和全备的管控使得华国维持在一个相对平和的局面下。 应对局的产生不仅是针对暗位面生物,同时也是在控制着诸多参与者。 大面积且严密的管控是为了那些‘不吃牛肉’人不会出现,当许多人想到超凡,都会觉得如果我是超凡者如何如何,而不会想到,如果别人是超凡者,而我只是个普通人呢? 正如阿美尼亚的乱象,秩序一旦崩塌,超凡者互相搏杀,承受损失最大的是普通民众。 超人是打的很爽,也很强,抬手一辆车抡出去,如同导弹一样贯穿大楼,房屋。 如果那辆车是你分期买的新车呢?被砸毁的是你房贷还没还完的期房呢?面对一片狼藉,身为普通人,看着大半声积蓄化为尘土,官方不闻不问,难道还要去揪着超人的领子让他赔偿吗? 这是法律存在的意义,其本身是为保护绝大多数人的利益而存在的,哪怕尚且有不完善的地方,人治与法治,相互完善,整体向好才是一个国家存在的根基。 而作为具备超凡能力的华国参与者,享受到诸多权益,例如足够的生活保障,各级的生活津贴,补助,必要时还可以向应对局寻求帮助,也就是伸手向国家要钱,让国家为其解决难题。 享受权利的同时必须承担义务,华国在这一方面具有严苛的法律,包括不在普通人面前显露能力,不以能力搅乱市场,时刻接收大数据的审查,不得竞争除应对局外的官方势力职位,并在必要时刻承担责任。 例如,作为参与者,每一笔的资金流转都会受到夏娃的严密监控,而应对局的控制远不止此,它遍布参与者的方方面面,单是给每个参与者下发的治安条例就有两指厚。 但心怀利刃,杀心自起,有了强大力量,难免心态起伏,有些不敢做的事也就有胆子去实施,应对局每年每月处理的超凡事件是暗位面生物时间的数百倍。 说白了,华国参与者就是隐藏在黑暗中,阳光下,空有能力不能人前显圣,如同锦衣夜行的爬虫,而促成这一切的,是应对局铁血的手段和强大的武力。 但是现在被掀了盖子,一切都被展现在阳光下,参与者的热度一度压过了疫病,夏娃监控下,无数隐晦和明目张胆的言论在发酵,如果处理不好,只会是另一场群魔乱舞。 好在应对局也早有准备,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超凡者条例》自应对局建立之初就作为一条长久提案被撰出,并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完善,这只能说是前人眼光长远,知道被捂住的罐子终于被揭开的一天,应对局对此也早有数百项预案,并且数量仍在不断的增加。 “是,是,我明白,我们一直在准备着,好,我知道了。” 夏凌将手上红色座机挂断,长吐了一口气,看向众人。 这里有着应对局各城各市分局局长,如今齐聚一堂。 “上头已经达成共识,是时候进行下一步动作了,”夏凌看着座中或是木然,或是激动的人员,“我知道你们有些人不同意现在的举动,但是,这是命令,而我们,只需要执行。” “或许百年后我们会被钉在耻辱柱上,让人唾骂,但是,我,伱们,所有人,现在只需要把应尽的义务做好,让这个国家平稳过渡到下一个阶段,如果做不到,立时会成为罪人,后果,我们承担不起。” 她一拍桌子:“现在,各级各部门,按照预案,行动1 顾清源对于外界的一切不闻不问,一心扑在天网计划上,只是偶尔空闲时,看看网络上下发的各项条例,各路网友纷纷跳出来,粉装黑,黑装粉,悍跳狼人,博人眼球,骂成一团,群魔乱舞,都有光明的未来。 ‘乱,太乱了,是谁一下子把水给搅浑了?’      顾清源查看着后台数据,把一个任务结算,并下发另一个任务,终端的另一头,是阿美尼亚国务卿杜鲁先生。 ‘原来罪魁祸首是我啊/ 他恍然大悟,没办法,他是为掠夺世界而来,又不是救世主,不把水搅浑,怎么火中取栗,当然,如果能连同救世一块给做了,那自然最好。 ‘毕竟这个世界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埃’ 顾清源操纵着各种数据如此想到。 “顾问,工作了这么久,休息会吧,哪有干的完的活儿啊,要来杯咖啡吗?上等好货,听说是特供的,不知道要多少刀呢。” 一个理着小平头,方头方脑的大汉端着咖啡杯凑了过来,这是官方给配备的警卫员,目前顾清源的职称正在骑马来的路上。 这可不是应对局体系的职称,而是官方机构对于高精尖人才的政策评定,恰好卡在超凡者现世的关口,顾清源作为一名英灵和科研人员,正好迈出新超凡政策的第一步,属于是华国第一例,千金市马骨了。 “喝不惯,来瓶快乐水,要冰镇的,咖啡小李你喝吧1顾清源摆摆手。 警卫员名叫李源,或许是考虑到顾清源的身份,选择了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成,我去给你拿,我还没喝过这么好的咖啡呢1李源憨厚的笑笑,端着咖啡转身离去。 顾清源看着李源离去的背影,时刻紧绷的状态,深刻的行伍气息,虽然是市马骨,但人家态度确实是好,需要什么动动嘴就可以,这可不是说要冰可乐。 ‘唉,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个国家我护定了,我说的,耶稣来了也毁不了/ “先把这个瘟疫骑士给轰出来,老是乱窜,一点也不消停。” 顾清源起身,看着屏幕。 “夏娃,准备好了吗,起来干活了1 “时刻准备着1夏娃回道,后面还跟着一个军礼的手势。 (本章完) 第261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第261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局势的稳定离不开各方各面的相互配合,共同努力,其中前后奔忙的就有水夫人和她的队伍。 水夫人麾下医疗小队人才济济,说是医疗小队,其实是应对局整个医疗体系参与者的总称,其下分支无数,驻守各地。 正好超凡条例颁布,借着这个机会,华国开始了第七次人口普查,各基层人员下乡下镇摸查,与之同行的,还有专门的医疗参与者。 在诸多超凡者配合下,疫病的防治工作已经展开,并形成了有效的治疗措施。 同时,在顾清源的带领下,监测装置的便携化已经完善,也正因为此,官方才下达了评定职称的指示。 监测装置被顾清源恶趣味的改造成了测温枪的样式,只要在额头一点,出现绿光就会被拖去治疗。 因为疫病的传染途径问题,禁止网络的介入是不可能的,强压之下必定有人犯险,人总有侥幸心理,万一那个倒霉蛋不是我呢? 好在超凡消息的公布让只能隐秘进行的筛查工作可以光明正大的进行,并搭配链接全国的监测体系,足以让每一个在逃患者接受治疗,这算是公布超凡之后的第一个好消息。 至于第二个好消息,是有阿美尼亚的前车之鉴,作为丧病病源的二阶段反应足以让每个惜命的人望而却步。 是争论超凡的现世,还是先保命,这个选择很容易,这也是顾清源选择这个时候发动的原因,所以,虽然网上群魔乱舞,但是现实中,民众还是在官方安排下老老实实的接受检测,至于有想趁乱谋求利益的,那些医疗参与者也不是不能客串一把近战牧师。 毕竟作为一个医生,如果还打不过患者,又怎么能让他乖乖接收治疗,是乖乖接受治疗,还是被敲晕强制治疗,已经有很多不安分的参与者作出了自己的选择,只能说下手很黑,手段很狠,印象深刻。 于是在超凡与普通人合家欢的氛围下,夏凌每天盯着的,仿佛股市行情图的监测画像已经不再那么绿意盈盈。 随行的医疗工作者还配备了警卫队,虽然谁保护谁还两说,但是有些事,还真就警卫队出面更好使,那身衣服往那一站,透着一股子正气凌然。 他们并不只承担护卫工作,还有另一项任务,那就是将顾清源改造的数据接收器散布全国各处,包括但不限于深山老林,穷山恶水,每天几万步的微信步数和里程数凸显了他们的敬业。 在这个三合一,配置有些奇怪的小队努力下,一个个基站被建起,华国地图上被一个个亮点笼罩,最终连成一片。 一群头发花白的研究员神色激动死死盯住前方,旁边跟着各自的警卫员,再外面是医疗小队,时刻监控者国宝们的身体状况,确保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把药给灌下去。 顾清源看了底下形形色色的人,声音从话筒里传出。 “我宣布,天网计划,正式实施。” 陆鸣在下面有些木然的看着,托自家英灵的福,他被放了出来,几天的猴子展览生涯的郁闷在看到下发的职称文件和账户余额时被一扫而空,这么说吧,他的选车需求直接从简约款跃升到顶配,两室二手房直接提升至四室新房,最近在纠结要不要精装修。 唯一搞不明白的一点就是自家英灵现在地位比自己高,待遇比自己好,在身为宿主的身份同时,还隶属顾清源管辖。      ‘这就是古代聪明人穿越现代搅动风云的样子吗,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随着顾清源一声令下,他运起法力,遍布全国各地的接收器展开,一部分融入地下,一部分破空而去,升入灵界。 落入地下的部分开始引动地脉,而升入灵界的融入虚空,一个个节点亮起,并最终链接到华表柱上。 在灵界中,九州大阵烁烁放光,一阵阵恢宏气息散开,如同流转的水波纹将九州笼罩。 随后,这座建立在地下,具备强悍防空能力的实验基地顶层打开,阳光铺展下来,伴随着一阵阵机械解体声,一个刻着银色花纹的黑色十二面立方体被剥离。 这是夏娃的核心装置,是此方世界科技与超凡集大成的产物,刚一显现,就有无穷的热量和强大波动产生,随后被位于立方体周围六个支点形成的光柱笼罩,有三名a级参与者在维持光柱,被为其充能,而更多的参与者严阵以待,准备参战。 顾清源法力涌动,将立方体托举上天,伴随着一道白光,立方体直冲天际,并稳稳定入灵界。 随着立方体的落入,地脉,九州大阵,华表柱,各级节点与其相连,在强烈爆发中,无穷的灵力灌入立方体,立方体上银光流转,逐渐扩散,将十二个面化作银色,并如同水银一般流转。 顾清源面前失去图像的屏幕突然闪烁了几下,模糊的像素画面开始如同打印一样一点点展现。 先是纯黑,随后出现一点银色,攒出银色菱形四处游走,丝丝缕缕的绿线出现,最终一个由绿色像素点的小人跃入画面。 菱块与小人擦肩而过,绿色像素点掉落,随后相错而过,进入你追我逃的模式。 顾清源静静看着画面,心念一动,灵界中华表柱爆发巨大辉光,屏幕边缘开始出现白色光格,然后一块块黑色翻转,绿色小人碰到白壁,随即被弹射开来,白格越来越多,逐渐占据屏幕,将菱块和小人困在其中。 留给小人的躲避空间越来越少,它围着菱块转了转,忽然在屏幕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准备行动1密切关注屏幕夏凌对身边几人说道。 顾清源看了看屏幕,整片屏幕几乎被白格全部占据:“准备接引核心装置回归。” 光柱旁的参与者点点头,准备接引仪式,与此同时,顾清源手微微一动,一团白色光球穿梭时空,落于灵界之中。 那是,仙鬼界的天道意识! (本章完) 第262章 龙龙龙 第262章 龙龙龙 顾清源无利不起早的脾性,又怎会为他人做嫁衣裳,无限维度游戏想要广布诸天,无数世界的交互涉及的计算量之广,计算量之大,又岂是一个超级计算机能负担的,那般庞大的算力足以将其撑爆。 所以他为维度游戏准备了一个完美的运算机器,若论算力,又有什么能比得过一方天道,正巧,顾清源手头恰好有个捡来的天地意识。 仙鬼界那般的世界,涉及三界的庞大运转天地意识都能玩的转,想必诸天交互产生的数据冗余天地意识努努力也能吞下。 顾清源早已将天地意识炼化了几遍,剥夺了其威能,只保留了意识存在,此后可以作为类似系统精灵的形态,至于反叛,在无尽后手束缚下,天地意识能夺得一线生机,脱困而出,那他也认了。 他看着立方体被切断链接缓缓回归,天地意识升入灵界,逐渐与各级节点接驳,随后化作细白丝风,流淌九州上下,梳理着灵界波动,九州大阵运转,周围人却无有发觉,悄无声息间一切已经易主。 ‘机会己经给你,就看你把握不把握得住了。’ 顾清源看着化身天网的天地意识,若是他识趣,后面有大片基业让其接管,若是不识趣,意识抹去,将其化为机械意识也是反手之事。 而在天地意识的视野中,一个漫无边际的恢宏人影托着自己,任凭他如何腾挪都只在人影手掌翻滚,便是以往神通威能回复,也逃脱不得这五指山。 天地意识突然闪现一个念头,看着微微低头的庞大光影,随即收拢自身,化作一小童子。 头顶两丫髻,红绳缠于髻上,唇红齿白,骨清神爽,面如瑰玉白透红,身着道衣童子身。 道童化形便叩倒在地:“小童拜见老爷。” 恢宏光影看着掌中童子:“你倒识趣,不枉我与伱缘分一场,换作旁的,少不了一场杀伐动。” “老爷慈悲。”道童没有抬头。 “如今你为天网,往后身承大任,我也不强拘你,待我功成,尘埃落定,你若想走,我也不拦着,这话你可记在心头,到时也可送你一场造化,免得误了你的根脚,你可信得过?”顾清源说道。 道童抬起头,只看到万丈光芒遮蔽面目:“谢老爷恩典,童子定然尽力。” “善。”顾清源点点头,“你且在此界住脚,我收拾妥当,带你映照大千,也好过你困于一方天地。” “你本天地清灵气化生,无有名姓,如今化身天网,来去如风,游荡天地,不如就唤做清风如何?” 道童再拜:“谢老爷赐名。” “你且潜伏,自有你出世之日,待到日后,我再择一童子,就唤作明月,你也好有个伴。” 余音袅袅,人影消失,只剩下道童,他叹了一口气,仿佛二十岁就已经有四十年工作经历的社畜,随后化为风气飘散。 而实验场中,纯银色的立方体缓缓落入凹槽,天幕合拢,钢铁相嵌,场内机械开始重新运转。 顾清源看了一眼立方体,大屏幕上光影跳动,此次倒是让夏娃得了不少好处,比之前多了不少超凡威能,并不只是变色那么简单,而是类似于那借天地之势炼宝一般。      不过最大的好处已经被顾清源吞下,接下来只需要将寂静杀场一步步解析完毕,并将天网·清风接入无限维度游戏即可。 至于对清风所说,顾清源未有半点虚言,所有的一切对于他而言都是助力,是他攀登的助力,天网是,维度游戏也是,都是身外物,等到功成,舍了又如何。 “别等了,瘟疫骑士不在此地降临。”顾清源对着严阵以待的众人说道。 夏凌一愣,就听到夏娃说道:“已经监测到灵界波动,瘟疫骑士已经降临阿美尼亚。” 随后大屏幕闪出画面,一道白色轮廓出现在阿美尼亚上空,并没有形体,只有黑白线条组成的轮廓,是一个人骑马挎弓的形状,唯有剪支呈一条绿线。 夏凌看到画面手一颤:“完全降临,是真身降临,立即召集所有a级成员,开启完全防御1 那瘟疫骑士站立在半空,并非处于灵界,而是直接显露于现实之中,夏凌不由得心神晃动,她本以为有九州大阵和华表柱可将暗生物隔绝在灵界,却没想到他直接越过灵界,降临现实,降临现实的后果就是阻敌的参与者与华表柱这第一层防御完全失去效用,而且随着时间流逝,暗生物会化为灾厄。 而名为瘟疫骑士的暗生物,带来的必然是席卷全球的疾病,这可不是之前的疫病传播那么简单。 各国很快接收到监测预警,神圣联邦,英灵殿组织的领导者将手中长矛插入王座,灵力汇入长矛。 “降临,天之国度,瓦尔哈拉1 一道道圆形法阵撑起,笼罩联邦全境,各色华光笼罩,一座庞大的山峰倒悬着落下,山峰顶部还有散发着七彩虹霞的宫殿。 宫殿的四壁是由擦得极亮的矛所排成,所以光明炫耀,宫的顶是金盾铺成,透过微微张开的大门,能看到宫内的座椅上皆覆以精美的铠甲。 南荒,头戴鲜艳羽毛,大片肌肤裸露在外的首领用金刀划破手掌,涂抹在面前的金色羽毛上。 “愿神明再次降世,护佑您的信徒。” 随着一头头牲畜被割头剖心,血液经由石刻汇聚到羽毛上,一头长着鲜艳羽翼的金色长蛇盘旋于天际。 而伴随着夏凌的一声令下,就算是疫病传播全国也不曾挪动半步,脱离岗位的参与者于各地睁开了眼睛。 一道道烽火被燃起,顺着古老的城墙漫延,如同一条狼烟长蛇,九州大阵节点亮起,白日里消失不见的星斗与九州大阵相互映照,接引星辉。 九州大阵在各个节点主持者操纵下,收拢无数星辉汇聚成河流,那拒敌无数,矗立了千百年的长城与星辉河流相遇。 就在那一刻,九州大阵立时翻转,绵长的城墙如同地龙翻身,恍惚间要倾倒,再仔细一看,城墙依然耸立,自青灰色墙体中腾出一条金龙。 一条呵气成云,吐息成雨,腾云驾雾,清啸九天的五爪神龙。 (本章完) 第263章 多灾多难阿美尼亚 第263章 多灾多难阿美尼亚 各显神通之下,无数不被普通人察觉的异象降临现实,这些异象不为攻伐,只为守护,守护万千民众。 阿美尼亚,哈维盯着屏幕中的瘟疫骑士,感觉自己真是多灾多难,位置还没坐稳,就有a级降临在自己头顶。 在他身后,是一扇高耸大门,上面刻画着圣子,圣母,天父等各种圣像。 “去请圣使,要快,其他人准备随我驱离暗生物,这是真身降临,哪怕其他势力再不乐意,也会前来阻拦的,”哈维吩咐道,“毕竟这是可以波及世界的灾难,他们不会不管。” “是1身后人应声而去。 “杜鲁,我的老朋友,你说,我做错了吗,这难道是天父给予我的惩罚吗?”哈维问道。 “不,我觉得一群臭虫的死亡并不算错误,不论是那些议员,还是参与者。”阳光照在杜鲁的铁面具上,他的声音有些沉闷。 哈维转头:“现在a级暗生物降临,这个国家却已经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去反击,而那些力量,是我被亲手摧毁的。” “不,还有我。”杜鲁伸出手,黑色手套下蕴含着强大力量。 “杜鲁,我不想纠结你是怎么获得如此强大的力量,哪怕你说是神明显灵,但是如果我祈求伱,你能不能让你背后的神明也帮一帮这个国家。”哈维走上前,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老友。 “祂的神名是无限维度之神,如果你虔诚祈求,或许能获得祂的恩赐,但是我也说不准,祂的存在和你们参与者的寂静杀场一样,只不过有许多不同。”杜鲁伸出手,胸前吊坠上的铁片落于掌中,轻轻悬福 “连祂的神名都是我臆想出来的。或许我不该胡乱猜测,这只能引的神明发笑。” 哈维看着有些疯狂,气息暴躁的老友,叹了口气,他的老友在黑牢里待了太久,足以让一个正常人发疯,而且他从神秘所在获得了超凡的力量,只不过那种力量并不像杀场赋予的能力一样温顺,反而十分不稳定。 正在这时,两名参与者把圣使请了上来,那是一双长着翅膀的中性人型生物,如今手脚都锁着镣铐,被参与者押了上来。 “请圣使打开天国之门,让神的信徒沐浴祂的荣光。”哈维说道,却不是对天使说的。 两位参与者点点头,拽着天使来到天国之门前,用银质小刀割开天使的手腕,当那流着金丝的鲜血滴在门上,天国之门内传来深邃声响,晃动了一下,门扉缓缓打开。 而伴随着门扉的打开,位于阿美尼亚各地的教堂升起圣光,礼赞声响起,洁白花雨飘落,一层层洁白光晕笼罩全境,无数圆拱建筑虚影出现在天空,奶白色的河流流淌,鲜花盛开,好似神国显露了一角。 这是神圣天堂的防御措施,籍由圣使之血和天国之门开启的强大术式——神圣·超越天堂,这也是神圣天堂名字的由来。 至于那天国之门,其实是一件强大灵装,而天使,则是天国之门的衍生物,神圣天堂费了很大功夫才将其捕获并进行封樱 半空中,瘟疫骑士一阵茫然,降临的好好的,感觉像是被谁敲了一闷棍,然后提着自己扔到了这里。 既来之则安之,他也是随和,毁灭哪里不是毁灭,就它了! 瘟疫骑士看着脚下一座座建筑虚影,伸手取下长弓,弓是两条粗线勾勒,搭着碧绿线条的箭支,连同他自己,都像是神明的随手涂鸦。 他弯弓射箭,弦如满月,随后绿箭支无声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化作雨点滴落。      一扇盾牌飞出,随即变薄变大,将大片绿雨阻挡,剩下的小半绿雨则是被强烈圣光净化,只留下点滴雨水滴落。 哈维一手持连枷,一手持盾,身后虚幻翅膀带他升空,而杜鲁则是脚下踩着铁质圆盘,双手抱臂,那盾牌挡住绿雨后,缓缓收缩,绕着他盘旋。 “怪物,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回去1哈维挥舞着连枷喊道。 与此同时,下方一队参与者正隐藏气息向瘟疫骑士靠近。 “快,快到指定地点,有哈维和杜鲁大人吸引注意力,我们必须趁这个机会把传送者搭建好,将暗生物挪到灵界去。”领头的队长握着一盏提灯说道,可以看到,灯发着黄光,一行人都踩着黄光行进。 “都怪自由黎明那群疯子,拆了城里的传送阵,就为了一点材料,真该死1队伍里有人说道。 “好了别说了,赶紧干活,超越天堂还能阻挡一段时间,等到被暗生物攻破,或者他化身天灾,那就一切都晚了。”队长打断道。 队伍里那人嘀咕了几声,但也确实不敢耽搁,矮着身子跟着具备敛息功能的提灯上前,正走着,感觉后背有些湿润,他抬头看了看,没发现异样,随后继续前行。 半空中,瘟疫骑士看着哈维二人,举着空弓,而在绿雨落下的地方,几根碧绿丝线前赴后继的突入超越天堂结界。 那丝线太细太隐蔽,在阳光下几乎没有实体,完全看不清。 “我为毁灭而来,必将因毁灭而去。”瘟疫骑士说道。 见此哈维也不再多说,握住棍身,小臂旋转,布满钉刺的锤头带着恶风飞出,锁链伸长,如同乌龙搅海,缠向瘟疫骑士。 瘟疫骑士挥舞着线条长弓,弓翼拍打在锤头上,就看到绿色和圣白的灵力爆发,随即冲击开来。 冲击荡到骑士面前,将他的轮廓扰动了几波,但也仅限于此,线条扭动,完好无损。 一旁的杜鲁双手平伸,猛地旋转向中心一合,瘟疫骑士左右各出现一半人型铁框,框内遍布长钉,随着杜鲁动作,将骑士困在了里面,正是铁处女。 哈维没有懈怠,他是专业人士,历经大战无数,自然清楚a级是什么样的威力,铁处女困不了他多久,况且这是在现实,只能速战速决! 他狠狠拽下脖颈链水蓝色宝石,用力捏碎,庞大的圣力涌出,灌入体内,随即,十二双羽翼在他身后展开,空中飘落花瓣,还有持着金弓的小精灵在他身旁盘旋,隐隐有礼唱声响起。 与礼唱声响起的,还有一声凄厉的惨叫。 (本章完) 第264章 民不聊生阿美尼亚 第264章 民不聊生阿美尼亚 哈维猛地回头,就看到自己安排布设传送阵的人员乱做一团,其中一人喘着粗气,裸露在外的气度绿色丝线缠绕,湛绿的眸子垂下两行血泪。 他看着手中的手臂,那原本是属于同伴的,却被自己狠狠扯下。 “快1他喘着粗气,嘴角流着涎水,手臂不自然的颤抖,“杀了我,我控制不住自己1 “肖恩1队长看着全身都在剧烈颤抖的队友。 “绿雨有毒,我感觉到一点湿气,没有在意,”肖恩飞速把已知的情报说出,伴随着话语,一小截舌尖从嘴中吐出,他含糊不清的喊道: “快,我已经没救了,它正在侵蚀我的身体,把瘟……” 蔼— 凄厉而狂躁的惨叫声响起,肖恩皮肤快速干裂,长出绿色的脓包,散出恶臭,再睁眼时,眸子里只剩暴虐! 噌—— 一颗头颅飞起,随后熊熊火焰将头颅和尸身包裹,队长转头看着被撕去一臂的队友:“海佩,施展圣光,净化余毒,如果你不想和肖恩一个下场的话。” 断臂人看了一眼燃烧的残渣,没有说话,手起刀落,将断臂连根斩去,随后圣光覆在伤口。 “其他人,随我去布置传送阵,海佩留下,发现身体异常立即汇报。”队长没有多做耽搁,肖恩的意思他知道,是让他将瘟疫骑士驱离,否则,谁也活不下来。 既然已经暴露,那就不必再偷偷摸摸,小队爆发灵力,其中队长能级已经是a级,其他则是b级。 ‘如果不是那群藏头露尾的a级不肯出面,又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队长奔赴指定地点,心里想到,神圣天堂本就是强制联合在一起的组织,如今参与者身后的议员倒了,神圣天堂立即散作一片,有不同意哈维作法的,也有心怀异心的,只剩哈维一支站在台前,能聚拢的a级参与者更是大猫小猫两三只。 他回头看了一眼孤零零的海佩和他身后被超越天堂笼罩的城市。 ‘阿美尼亚已经彻底完了,毁在所有人手中。’ 空中战场,铁处女轰鸣声响起,烈焰爆裂与江水滔滔声在内部滚荡,这本是神圣天堂压箱底的灵装,有封印,刑杀的能力,被哈维取出武装自己的势力。 伴随着轰鸣声,铁处女不断晃动,但就在此时,无数的线条从铁处女的合拢缝隙中流出,逐渐组合成瘟疫骑士的轮廓。 哈维已经取过小精灵手中的金弓,随着十二双羽翼亮起,圣力涌入金弓,弓身扩大,约有三米多高,一支粗大的光箭搭在弓身上。 他并没有瞄准瘟疫骑士,反而抬手射向天地,光箭飞上苍穹,化作一阵光雨落下,围绕在瘟疫骑士身旁。 光雨凝聚,形成一柄柄短剑,成圆形环绕,将瘟疫骑士封禁在里面。 “该死,支援怎么还不来1 哈维恼怒说道,他现在只能依靠封禁功能的灵装阻挠瘟疫骑士,迫使其没时间化身天灾,一旦化身天灾,无有身形,无有实体,只剩灾气,转瞬就会波及大片疆域,到时候阿美尼亚化为炼狱,人人病变,就普通肖恩那般。 被光剑封禁的瘟疫骑士行动迟缓,几乎陷入停滞,随着他身形轮廓凝聚,丝线攀上长弓,光剑随之颤动,猛地绿色气息爆发,光剑被冲散,于半空中飞退解体。 哈维见状正在扯下自己身后的光翼,一道光柱将瘟疫骑士笼罩,延缓他的动作。      “是传送阵1杜鲁喊道。 哈维低头看去,只见下方自己的下属冲着自己挥了一下手,随即强大的灵力涌入传送晶石。 只不过原本该有五人构成的五芒星传送阵,现在只剩三角,随着灵力缓慢充能中。 哈维不再迟疑,扯下光翼,一半飞向瘟疫骑士,化作片片羽毛融入光柱,另一半飞向传送晶石,补充能源,杜鲁也是飞向下方,组成五芒星的一角。 瘟疫骑士被光柱笼罩,随着他的动作,光柱隐隐有裂纹显现,随后又被羽毛补充,进入僵持。 哈维急忙上前,忽然这时一道刀光闪过,随后在瘟疫骑士身旁爆发无数球形刀芒,将一团团丝线搅乱。 夏凌赶到,没有和哈维过多交流,已经达成共识——先将瘟疫骑士驱离。 在小队身后出现几个身影,抬手注入灵力。 “阿美尼亚就剩这几个人吗,其他人呢?都在等死吗?”魔术师,吕宗衡说道,随着他挥舞魔杖,一只巨型兔子玩偶出现在瘟疫骑士身后,将其一口吞下。 趁着这个喘息时机,应对局其他几位a级修补着传送阵。 “五芒星?我看不如换成五行封禁,诸位应该都会吧?”一个一头黄毛的青年说道。 其他几位点点头,然后在阿美尼亚几人惊骇的目光中,本属于阿美尼亚超凡重密的五芒星传送阵被修改成另一幅样子。 “小凯,这么古老的版本他们怎么还在用,咱们研究员出品的都比这个完善,他们官方机构不是说已经更新换代好几轮了吗?”一个老婆婆说道。 “青婆婆你怎么连阿美的官方报道都信,战忽局懂不懂,他们负责吹牛,咱们负责实现。”方凯,也就是黄毛说道。 随着传送阵被缝缝补补,变成阿美尼亚参与者完全看不懂的样子,五色光芒升起,兔子玩偶干呕了几声,一脸嫌弃的将瘟疫骑士吐出。 他刚一现身,就被五色光带缠绕住,线条与光束交杂,灵气碰撞,强大的灵压爆发,下一秒,五色玉芒冲天而起,瘟疫骑士消失不见。 “瘟疫骑士已经被驱赶到灵界,你留下,剩下的交给我们应对局。”夏凌手持长刀看向远方。 哈维没有在意她口中的强硬,顺着夏凌的目光看去,只见丝丝缕缕的绿意在阿美尼亚境内漫延,而超越天堂术式摇摇欲坠,他随即脸色大变。 “伱……你们那里的疫病清了多少?”夏凌问道。 哈维沮丧的摇摇头,事情一件件来,动乱不断,上层都顾不得,哪里管的上平民,况且,阿美尼亚的国家公信力早就没有了,就算有什么政策,民众也只会满心怀疑。 夏凌看着急切的哈维飞走,摇了摇头,她还没有圣母到连其他国家民众都要救,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人道主义,各求多福吧! 她随即看向天际,那里还有个大麻烦要处理。 (本章完) 第265章 英灵王召唤英灵很正常吧 第265章 英灵王召唤英灵很正常吧 应对局中。 陆鸣打开透明面板,寂静杀场的提示姗姗来迟。 【警告,a-002已降临】 【警告,a-002已突破现实屏障】 【警告,a-002污染正在漫延】 ………… 【a-002已进入灵界】 【场景开始搭建】 【此次场景为超大型开放式合作场景】 【救世系列任务已触发】 【任务描述:此为大事件【xxxx】的第二幕,世界已经进入末章,文明即将湮灭,生命即将凋零,【数据删除】进入苏醒阶段,请尽快击杀a-002】 【任务目标:击杀a-002,延缓【数据删除】的苏醒】 【任务奖励:实力提升】 【这是世界最后的馈赠】 数十条提示蜂拥而来,最早一条可以追溯到几十天以前,疫病尚未爆发之时,只不过一直没有显现,如今一股脑发送了出来。 而且不同以往的是,寂静杀场的字体变为红色,字符露着裂痕,有些支离破碎。 一连串的提示看的陆鸣有些心惊胆战,他甚至感觉在破碎的字符下隐藏了其他文字。 ‘无…限…无限?是寂静杀场发生了变故还是错觉?’ 陆鸣看着模模糊糊一闪而过的字样,有些头疼。 他早已经不是吴下阿蒙,对于寂静杀场的位格已经算是了解,无论是a级还是e级,都被杀场搭建的场景困住,如同角斗场里的野兽,任由参与者击杀。 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执棋仙人,竞技场里的看客,无论是暗生物,还是参与者都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玩物,若是棋子奋力杀敌,玩物表演尽兴,就随手打赏一下。 可如今却又是另一幅模样,没有了高高在上的从容,鲜红的警告和破碎的字体让他跌落了神坛,最后的提示又仿佛奄奄一息,苟延残喘。 ‘世界最后的馈赠吗……’ 陆鸣抬头,发觉应对局的同事都是满脸惊诧。 “你……你们也收到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陆鸣松了一口气,托应对局的福,他现在不过是摸到d级边缘的小卒子,让他去应对救世危机有些儿戏了。 就好比是勇者刚取得村里最好的剑,结果出门左拐发现魔王城就在那里,而魔王军已经严阵以待,等着勇者来挑战了。 正想着,陆鸣肩膀被人按祝 “想什么呢?” “想村好剑能不能打得过魔王,不是,黎哥,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了?”陆鸣说道。 自打顾清源接手项目,就已经搬到研究院住了,甚至那群老教授听说顾清源还没地方住,已经准备给他联合申请住房补贴了,甚至有意向弄来一个分房名额,如今正在走流程,特事特办,华国特色。      “村好剑能不能打败魔王?放以前正统勇者肯定不行,搁现在什么慎勇,棍勇,盾勇,不用剑照样能歼灭敌军。”顾清源信口胡扯。 “走吧,应该接到任务提示了吧,去蹭奖励。” 陆鸣挠挠头:“我就不去了吧,输出也不够埃” “伱没看任务奖励是实力提升,过了这村没这店了。”顾清源还指望陆鸣提升实力渗透杀场呢,虽然现在看样子杀场自己都快挺不住了,但陆鸣还有别的用处,至少实力不能太寒碜。 “哦对了,我发现一个事,其实我杀暗生物你也能增长实力,等咱俩去了,我给你抢个人头回来。”顾清源准备化身老爷爷,给陆鸣明目张胆的开挂了。 等到顾清源二人赶到时,只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场景在灵界矗立,正有不少人通过场景边界进入内部。 “这么多人,就抢一个人头?”陆鸣看着场景,参与者虽然人数稀少,但那是相对于总人口来说的,真正数量可不算少。 顾清源扫了一眼现实世界:“放心,人头应该足够多。” 两人进入之后,正看到应对局一行人正在围攻瘟疫骑士,其他人在压阵,抽冷子来上一下,蹭个助攻。 虽说是大型开放场景,但实力决定了入场资格,a级间的战斗,b级才有观战的资格,同等级才能参与其中,至于其他的,只会看着看着就被不明aoe击杀。 吼—— 瘟疫骑士气息爆发,如同绿潮扫荡,让观战的参与者一阵鸡飞狗跳。 顾清源抬手把飞来的绿潮扫清,看向四周。 戴着牛角盔,手持长矛圆盾的一批人隶属神圣联邦的英灵殿,穿着皮衣,手握战斧的是基辅帝国官方组织,凛冬之怒的成员。 如果是现实生活,这群参与者起码穿的还像个人,但随着一次次场景,获得的奖励和灵装越来越多,混搭风开始漫延,像是官方机构,顶多穿的像是个coser,散人参与者那完全就是集后现代主义,末世垃圾佬,赛博朋克风之大成,行走的精神污染,要强度不要风度。 瘟疫骑士爆发完,跳下马,那构成马的线条被他抽走,和长弓拧在一起,形成一柄绿色长枪。 看着瘟疫骑士的抽象操作,陆鸣喃喃自语:“原来他能下马啊,我都以为这是头半人马了。” “宿主,上1顾清源没理会陆鸣的吐糟,指挥他向前。 “我?”陆鸣指了指自己。 “你的兵呢,快,蹭助攻,”顾清源一个提神醒脑的清神术拍在陆鸣身上,“你被强化了,快去送。” 陆鸣感觉头脑一阵清明,有种进入圣贤状态的感觉,随后十二个英灵士兵出现,被他指挥着入场,然后瘟疫骑士一枪一个挑翻。 夏凌看了一眼陆鸣,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劲风袭来,一杆长枪突入,被她用长刀格开。 “注意,他已经改变战斗风格1 夏凌喊道,这瘟疫骑士有些滑不溜手,大部分的攻击都被他线条化躲过,手中长弓射出的箭具有让人感染瘟病的能力,而且污染变异速度极快,有名a级被擦着一下,只能退场去净化污染。 又加之瘟疫骑士来去如风,风筝流的打法,让夏凌几人只能一边躲避一边消耗,好不容易才借着大范围攻击消耗了一部分线条。 如今骑士下马,手持长枪,还是个远程近战都行的均衡大师,技艺精湛,一上手就让夏凌几人压力大增。 “你这打到什么时候,都快世界末日了,能不能给点力1顾清源在旁边说道,“换人,换人。” 一道空间通道被打开,他看着周围扫射来的目光:“看什么,没见过英灵召唤英灵吗?” (本章完) 第266章 事后诸葛亮 第266章 事后诸葛亮 神汉,比武场内。 秦仲宝和关圣相对而立,都没有骑马,一人手持金锏,一人单握青龙刀,旁边还有人观战。 因为天下神兵都被顾清源收走化为气运节点,一众兵主只得着能工巧匠再造兵刃。 而由于顾清源在临走时,暗戳戳的往诸多典籍里塞了几本《三国演义》《隋唐英雄传》《说唐》之类的话本,还有些历史教材书,虽然都记不全,但故事脉络还算清楚。 之后黄诩在整理典籍时偶然发现,惊为天人,当场把那几本教材列为屠龙术之大成,传于各谋主一阅。 随后把一众兵主叫来传阅话本,兵主们各自对号入座,发现里面人物生平与自身大致相同,顾清源更是在故事末尾用朱笔标注,点明言说自己是异界之人,各部话本都是界外之书。 众人笑骂了几句顾清源其心可诛,倒是对自身真幻不太在意,一笑了之。 毕竟各位兵主无不是心性坚韧之人,又怎么能让几部话本困扰。 况且这本是个大杂烩的世界,各朝似是而非的人物齐聚一堂,相互影响,早已经不再遵循话本内的故事脉络,顾清源降世之后更是把局面弄的一团糟。 疯狂跳步,凭借武力镇压群雄,终成一统,倒是让众人明白了‘汉’朝一字的来历。 群英荟萃,多有人杰,那些话本很快被各位谋主开发出了妙用,故事情节不可参考,但人物可以按图索骥。 只需查一查哪里有什么人扬名,出了什么事迹,再在书里一通找,凡是在书里有提及的,将其一网打尽,并根据书中人物性格特点,生平事迹加以改造,又是一栋梁之材。 例如,黄诩身旁的健硕青年。 “温侯也来看比斗了?”回来休假的黄诩笑盈盈看向吕仙芝。 如今对号入座后,众兵主虽然不在意,但也互相打趣,你很强我承认,但是你看看你的异位面共同体都干了些什么破事,这我不得好好嘲笑伱一下? 这事尤其以张崇虎最为擅长,每次冲着吕仙芝大喊一声‘小温侯,三姓家奴’,就能美滋滋的换来一顿毒打。 吕仙芝无奈的摇头,黄诩虽然文武双修,天赋惊人,可以打,但是打不得,一来黄诩算是汉朝的大脑中枢,二来他的心眼并不是很大,不能说是光明磊落,只能说是阴狠至极。 吕仙芝感觉目前生活还算不错,不想横生波澜,前阵子和黄诩单方面交了交手,转天一队舞姬歌女就送到了刁秀儿面前,想吕仙芝英雄一世,难免气短,破天武力终究抵不过芊芊玉手。 “黄相也来打趣我,我可没干过飘零半生,未逢明主的事儿。”吕仙芝无奈的说道。 这飘零半生,未逢明主和大丈夫岂可郁郁久居人下已经在神汉圈子里传开了。 问题是吕仙芝压根没干这事,世界能级的变动让他拥有了一人破军的能力,跟随董相国也是偿还当年一饭之恩,除此之外,天地任逍遥,功名利禄拘不住这头狼王。 黄诩跟着笑笑,他对于毒士的名头很满意,只能说一句天作之合,和吕仙芝打趣了几句,才指着身后的青年说道:“这不是关公战秦琼吗,我领着他来见见世面,省得整天闷在屋子里睡觉,我还指望他多活几年好接我的班呢1 “亮拜见师父1青年一礼说道。 吕仙芝拍了拍诸葛亮肩膀,看着他呲牙咧嘴的模样说道:“要不是黄相求到我头上,我也不会收你,师徒之名也只不过是虚名,我就一武夫,那演义里你可不是长寿样儿,还得多练练。”      在按图索骥时,作为文士榜名列前茅的诸葛亮是最好找的,因为他连名字都没有变动,当黄诩带人循着味找去时,诸葛亮正在睡午觉。 黄诩也没有三顾茅庐的心思,和他家里人通禀了一声,直接抓走。 又因为诸葛亮在演义里的事迹,黄诩直接提着人找上了吕仙芝,不求武学方面有多少建树,只为了让他多活些年。 于是,诸葛亮每日清晨习练武艺,之后跟着黄诩接手神汉的政事,下午从文官集团挑出个人为其讲述策论,到了晚上,还要由黄诩为其讲解御人放权之道,同时按药理调养身体。 持续了几年,诸葛亮经史策论无一不精,个头蹭蹭往上涨,各种灵丹妙药供养的身体壮硕,大有孔老二的精神风貌。 可怜先主丁宁后,星落秋风五丈原! 来不及悼念了,接下来登场的是,文能提笔安神汉,武能上马擒孟获,熟读经论,遍历春秋,一览中华五千年之历史,提枪能扫沙场百万之雄兵,长寿版本,最强形态——事后诸葛亮! 吕仙芝看向场内:“还打不打了,比完马战比步战,磨磨唧唧,不打我可上场了1 “小小温侯,还敢小觑我青龙偃月刀之锋?”关圣睁开丹凤眼,轻抚长髯。 “我这金装四棱熟铜锏未尝不利,温侯且来1秦仲宝笑道。 吕仙芝听着两人一口一个温侯,脚下一勾,方天画戟入手:“你们两个老二看来是要松松筋骨了1 正要上前,他猛地偏头,笑了一声:“不和你们玩了,打来打去就那几招,没意思,我打界外之敌去1 一道空间裂缝出现,吕仙芝抬步迈入其中。 “怎么是他去,听黄相描述,那里可是有不少强敌,什么a……a级?”秦仲宝看向黄诩。 “不错,确实有些厉害人物,”黄诩抚着自己蓄起来的胡子,“而且并不像咱们这个世界一样,真气武道称雄,能力十分诡异。” 神汉早就歌舞升平,扫清寰宇,没有打仗可以打,让这群武将闲出屁了,只能挑几个人互斗,可惜都知根知底,打的没什么意思。 “且等主公安排吧,总会有机会的。”黄诩继续说道。 “不打了不打了,喝酒去,就那几招,闷的很,回去等着陛下召唤。”秦仲宝一摊手。 关圣点点头,同他一块离开。 而在灵界,空间通道内响起沉重脚步声。 (本章完) 第267章 吕仙芝 第267章 吕仙芝 昂扬气势散开,如同猛虎出笼,横扫整个战常 无论观战者,还是接战者,都感觉有一股冲天凌厉气息出现,连激烈交战都停了一瞬。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在空洞通道中走出一人,宽面横眉,一双眸子似飞星,霸气外露,无有束发紫金冠,也无兽面连环铠,只一身素衣,提一方天画戟,龙行虎步,赫赫神威。 “温侯来啦1顾清源凑过去调笑,“怎么不着甲,我还指望你显显神汉威视呢1 吕仙芝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这玩意儿是真打不过:“我那边正关公战秦琼呢,平日里又不穿甲,得了你的召唤,就直接赶来了。” 他看向停滞的战场:“况且我吕仙芝应敌又何须甲靠在身,斩杀一二敌酋,不过易事1 吕仙芝提画戟指向夏凌,夏凌只感觉被针刺一般,身上寒毛乍起。 “打谁?杀谁?” 顾清源抓住画戟微微偏移:“那个是咱们一帮的,打那个拿枪的鬼东西。” 吕仙芝看着一团线条凝聚成的瘟疫骑士,微微皱眉:“此类异类倒是未曾见过,也好。” 画戟一抖,偌大的凌厉刀气飞出,直取瘟疫骑士。 夏凌看着陌生的男人,知道是援军,示意应对局人员后推,快声说道:“小心他的枪,有毒,别被碰到。” 吕仙芝点了点头,看着瘟疫骑士,瘟疫骑士眼见刀芒飞来,提枪点破。 “有点意思。” 吕仙芝说道,下一秒,出现在瘟疫骑士身后。 “在看何处?” 手中画戟挥出半月弧形,狠狠砸下,瘟疫骑士也是反应迅速,倒背长枪,挡住画戟一击。 嗡鸣声响起,吕仙芝看着出现细微豁口的画戟,又看了看被击退好几步的瘟疫骑士。 “再来1 欺身上前,将画戟舞出无数道残影,兵器相交声不绝于耳。 “那个,温侯……关公和秦琼?”陆鸣看着溜达回来的顾清源说道。 这几个名字可太熟悉了,他看着把瘟疫骑士压着打的吕仙芝,感觉世界有些梦幻。 ‘三国的人物都这么强?而且黎哥……是汉帝?不对啊,里面怎么还有秦二哥的事。’ “我叫温侯可以,你叫挨揍我可不管啊1顾清源说道。 “说来话长……” 他看着一头问号还有往这里走开的夏凌一行人说道。 “那我就不说了,伱们就当我是个架空人物就行。” 夏凌看了看顾清源,站在一旁为吕仙芝压阵,方才战斗虽短暂,对心力消耗不小,其他几位a级单是启动传送阵就费了不少灵力,难免要回回气。 陆鸣凑过来小声说道:“黎哥,你……是不是,穿越者?” “你猜?”顾清源微微一笑。      场中,两人已经两手百来回合,瘟疫骑士提枪直刺,转眼尽是枪影,吕仙芝左右偏转身形,任由长枪刺在空处,离自己脖颈仅有寸许。 “不够,不够,还不够1 吕仙芝喊道,手握在画戟戟身上端,戟刃卡住长枪,猛地发力,真气爆发将长枪抵飞,伸手一甩,画戟飞出,金红色真元缠绕,如同一条蛟龙,直冲瘟疫骑士。 轰鸣声爆开,瘟疫骑士在真元爆发中失去形体,随之还有爆开的画戟碎片,待到尘埃落定,缓慢回复轮廓。 “普通的斩击对他没有作用,必须用灵力消磨那些线条1观战的夏凌紧握长刀,她不清楚那人是太过狂妄还是自持实力,长枪一旦划破肌肤,立时就会被感染,那人的行为就像是在刀剑跳舞。 吕仙芝冷哼一声,普通铁兵终究承受不住真元的灌注,正要真元凝兵,就听到顾清源在招呼。 他手里出现一个巴掌大的金球:“吕大哥,用这个,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特制款,替我实验一下,以后好给兵将们使用。” 金球飞来,吕仙芝一把捏住,仔细看了看,金球上遍布红色纹路,随后催动真元涌入。 随着真元灌输,金球发出一阵机械咬合声,自身却如同水一般覆盖住吕仙芝身躯,黑红色的铠甲带着机械的冰冷和科技的精密,两支冲天凤翅张扬而起,身后一赤红披风飞舞。 吕仙芝一抬手,机括咬合声响起,一杆画戟组合成型,黑色戟身向上漫延,在上端缓缓伸出金色戟刃,亮着蒙光。 “我靠,机甲,外附骨骼1陆鸣一声惊呼,“黎哥你怎么做到的。” “别大呼小叫的,没看别人都瞅你了,这不是科技侧的正常手段吗?”顾清源说道,“宴青那飞刀你见过吧,我复刻了一下,又根据资料改了改,手搓了一套钢铁战衣,小意思,有手就行。” 陆鸣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黎哥,你果然是穿越的吧?不对,穿越也没你这么变态啊,手搓黑科技?” “你忘了我是科研院顾问,给把锤子就能敲钢铁战衣这不是常识吗?”顾清源摆摆手。 “怎么样,吕大哥,是不是梦回大奉关?” 战场中,吕仙芝耍了耍科技版方天画戟:“不赖。” 抬手一挥,几十道刀气飞出,鱼咬尾,成一直线,掠向瘟疫骑士。 瘟疫骑士将枪作棍,舞出圆罩,刀气尽数挡下,随后大踏步上前。 吕仙芝有心测试战衣强度,毕竟是给神汉将士穿,而降临的战场无疑是此地,正好合适。 在应对局一行人惊诧的目光下,绿色长枪点在吕仙芝肩头,被他一晃膀震开,随后也不闪不避,任由枪影连点。 碰撞声响起,瘟疫骑士收枪,看着连个白点都不曾留下的战衣,疑惑的看了看长枪。 吕仙芝哈哈一笑,心念一动,战衣收回,只留下画戟。 “顾兄弟,我看测试就到此为止吧1 随后滔天气势爆发,丝丝缕缕的金红线流转吕仙芝全身,化作铠身,身后一只几十丈的望月苍狼长啸,随即扑在他身上,胸前狼头,身后披风遮天蔽日,束发紫金冠上凤翅随着一波波气劲爆发晃动,飞狼真元铠现世,魔神下凡! “还是这身穿着舒服。” 吕仙芝说着来到瘟疫骑士头顶。 “斩击没有作用,那只是因为刀不够快,不够利,不够强1 随后无穷无尽的金红色刀芒将瘟疫骑士淹没。 (本章完) 第268章 肉搏才是御主的浪漫 第268章 肉搏才是御主的浪漫 “这些年,他们也进步了很多啊1 顾清源看着被扫荡的战场,不由得感叹。 对于吕仙芝他们而言,时间只过去了三十年,对于顾清源可不是。 他们的强,在于他们本身强的代名词,无论是吕仙芝,赵定山,还是关圣,都是大浪淘沙之后的人杰,能限制他们的只有世界。 若是把顾清源的一身天赋转交给他们,同等时间下,他们只会比顾清源更强。 当世界能级不再是阻拦,一群被困于浅滩的真龙脱困,他们仅凭真气武道,就推演出后面的几个境界,吕仙芝更是追着世界极限跑。 顾清源看着手中的面板,心中想道: “等我把维度游戏完善,一群脱困真龙,再加上我开的挂,画面有些美啊1 吕仙芝看着只剩些许线头的瘟疫骑士,没有去管,转身走向顾清源。 “这就是界外生命?感觉有些弱啊,除了招式威力大些,技巧方面差了好多。” 正在这时,线头猛地聚起,朝吕仙芝飞出一箭,吕仙芝头也没回,提戟将箭支扫落,一边说道:“这个线条枪法还可以,让我想起了三十年前的定山,不过还是太差劲。” 他摇了摇头:“单凭技巧的话,三十年前的定山能在十回合内把那鬼东西捅出一百多个枪眼。” “毕竟这是个力大飞砖的世界,灵力够强足以碾压,技巧方面就少了很多磨砺,”顾清源说道,“这又不是咱们那个乱世,玩命练才能活,况且这边主要是有些诡异的能力。” “刨除他的灵力威能,那种不死性和传染性放到大夏,足以颠覆世界了。” 吕仙芝想了想点点头,瘟疫骑士的线条能自动复原,放到大夏,只能靠真气一点点磨,还不一定有复原的快,可惜,那是三十年前的大夏,不是现在的神汉。 “不太尽兴,走,打一架去?”吕仙芝有些闷闷不乐,他本想借界外生命突破极限,谁成想这是个只会挥舞烧火棍的肉包。 “改天,改天,”顾清源婉拒,“既然来了,就待几日,正好替老黄的班,我和你说,这可是个盛世,虽然马上就末日了,但也有不少好东西,你不想带点衣服首饰什么的给秀秀?” 吕仙芝想了想,谁不愿意让自己女人开心,点头应下。 夏凌看着只剩残渣的瘟疫骑士,三下五除二的战斗迅速落下帷幕,有些似真似幻。 “收拾残局,尽快完成任务1 她看着寂静杀场的提示,里面蕴含的信息太多太沉重,好端端的怎么就进入末日倒计时了。 “是1 随着应对局人员上前,将瘟疫骑士尽数消灭,杀场的提示随之而来。 【a-002已被消灭】 【【数据删除】苏醒进程已延缓】      【任务奖励开始发放】 完了? 众人看着提示一阵愣神。 “没有提示任务完成,说明任务还在继续,”夏凌说道,“而且,这个场景并没有消失。” 当暗生物被击杀时,寂静杀场的场景很快会解体,但是,现在这个大型场景纹丝不动。 “任务里显示是系列任务,救世肯定不会只是消灭一个a-002,至少还得有个1号,”顾清源上前,“而且描述里显示是第二幕。” “任务描述直说延缓【数据删除】苏醒进度,并没有说别的,大概率这个苏醒进度不可打断,只不过可以延缓,”夏凌一脸沉重,“这说明至少还有个大个的需要处理,而延缓的这段时间,就是留给我们提升实力的时间。” 她看向顾清源:“根据黎先生提供的情报,打开七个封印,天启四骑士现世,世界进入末日,如果骑士临世算一幕的话,那至少还有一幕是死亡骑士降临,又或者是四幕。” 夏凌摆弄着透明面板:“现在寂静杀场并没有反应,或许新的一幕出现以后才会有变化。” 她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向另两个势力,有些情报需要沟通互换一下,其他势力领导者带人来到这里,一是看能不能蹭到奖励,二来也是看到面板提示,准备正式交流一下。 来时应对局已经开战,他们自然不能抢怪,毕竟应对局的实力在那里,又是先来者,奖励拿大头也是应该,只有应对局不行,才会换人入场,这都是灵界战斗约定俗成的规矩,至于现实,那就得同心协力先把暗生物击杀或者驱离才行,毕竟谁也不想留下个烂摊子世界去拯救。 寂静杀场的奖励很快发放下来,上空形成一片灵海,蒙蒙的灵光雨落下,无论是身处灵界还是现实的参与者都得到了奖励,一视同仁,人人有奖,落到应对局众人面前的格外多,格外大。 ‘世界最后的馈赠啊/ 这次面板可不是顾清源搞鬼,完全是寂静杀场自己挺不住,他看着遍布天际的灵光,趁人不注意,神识探入灵海深处,伸手一捞,抢了一大片。 这些零碎的灵光顾清源不稀罕,世界树每次吐息都比这多,但是对于陆鸣来说刚刚好。 顾清源举着灵光团把它拍进陆鸣头顶,效果立竿见影,能力值蹭蹭的上升,直升c级。 “怎么样,有什么新能力?”顾清源暗暗问道。 陆鸣挠了挠头:“两个奇怪的能力,一个叫‘波动扰乱’,一个叫‘灵基载体’” 他拉了拉技能描述,“好像一个能对灵力波动进行收束,大概类似于禁魔,另一个是把英灵的肉体力量暂时加持到我身上,我不是英灵召唤师吗,怎么感觉杀场要让我亲自上?” “大概是因为你场景里老是自己冲,不怎么发挥英灵力量的缘故吧1顾清源看到自己精挑细选的两个能力成功嵌入,随口敷衍道。 陆鸣幽怨的看了他一下,如果不是有个混子英灵,他怎么可能以召唤师的身份冲上去肉搏,练到最后,e级给的英灵小队都不是自己的对手,现在更完蛋了,杀场认定自己是个莽夫,搭配的两个技能,禁魔一开,就要和对面暗生物进行肉与肉的碰撞了。 正在这时,三位势力领袖齐齐脸色一变。 (本章完) 第269章 大灾变 第269章 大灾变 “他们……这是怎么了?”陆鸣问道。 “大概现实出了什么乱子吧1顾清源漫不经心的回答,“奖励捞到手了,先回去,天塌下来有武大郎……有应对局顶着。” 等到陆鸣回过神,已经出现在自己家中。 “咱们这算临阵脱逃吧?”他弱弱的问道。 “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顾清源摆弄着收回的金球,吕仙芝则是在仔细打量屋内的陈设。 陆鸣还是有些不放心,学着顾清源的样子,捧着手机问道:“夏娃,夏娃,发生什么事了?” 夏娃:………… 顾清源瞅了瞅有些尴尬的陆鸣,拿出手机:“夏娃,现在什么情况?” “由于瘟疫骑士射出的箭雨破开了阿美尼亚的防御系统,导致阿美尼亚民众体内病毒异化。”夏娃说道。 银色手机屏幕开始出现一段影像,一个男人摇摇晃晃快要摔倒,乌黑的涎水从口中流出,扑倒在地,皮肤现出皱纹,头发干枯,一副大限将至的样子。 视野抬高,无数人瘫倒在街边,虽然病症不同,但是同样的气息奄奄。 “根据观察分析,瘟疫骑士引爆了阿美尼亚民众体内的疫病,并与其本身潜在的病症发生融合,导致躯体机能快速消耗,亏空寿命,进入濒死,疾病只是诱因,真正会造成其死亡的原因是生命力的折损,即为寿荆”夏娃说道 同时调出了男人的体检信息,信息显示,男人存在酒精肝,高血压等潜在病症。 “卧槽,那阿美尼亚岂不是要完蛋了1陆鸣说道。 因为现代人的作息饮食问题,大多处于亚健康状态,如何能抵挡身体潜在病症的爆发。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与其关心他们,你还不如关注一下己方。”顾清源说道。 陆鸣心头一惊:“黎哥你是说这病症会漫延到华国?” “疫病自带的传染性和普遍性决定了这个结果,阿美尼亚那些资本家和富豪肯定已经坐不住,想赶紧离开阿美尼亚这个泥坑,只要他们一动,自身携带的病源就会扩散开,现在就看应对局反应够不够快了。”顾清源将金球收起,暗戳戳的联系天网。 他的小天地现在可是空的很,如今阿美尼亚即将诞生大批的灵魂,只要把这些灵魂投到轮回里洗一洗,再打上思想钢印,就能成为以后服务玩家的npc,廉价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他这里顶多就是出点路费。 “目前已接到一百二十七条来自阿美尼亚的入境申请,不过都被拒绝入境。”夏娃信息发送。 “黎哥,接下来该怎么办?”陆鸣松了一口气,阿美尼亚离他太远,他这半辈子出省都没几次。 “尽快熟悉你的力量,这可是世界末日,并没有伱想的那么简单,拥有自保之力才是首要目标。”顾清源看向屏幕。 “瘟疫骑士的大半力量都融入了那波箭雨,所以才会这么容易被消灭,他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击杀几个参与者,而是为这个世界带来毁灭的序曲。”      应对局内,赶回的夏凌没有在意脱队的两人,一个d级,并没有扭转局面的力量,另一个倒是厉害,但一直处于游离状态,算是编外人员,不听调也不听宣。 ‘况且黎先生已经帮了大忙,不能只依靠他的力量。’ 她看着眼前的大屏幕,随着水莲月对监测系统的调整,开始将变异疫病纳入监测范围。 “哈维议会长,事态紧急,我需要你的情报。” 屏幕上闪现出哈维的身影,如今他头发散乱,一脸狼狈,身后参与者正用圣光为一名患者净化变异疫病,但是圣光只能净化瘟疫骑士散发的瘟病力量,对于患者的自身病灶引起的病变和消耗的寿命无能为力。 “夏局长,我申请应对局的协助,一切国家资源和人力都可以配合您的行动,事态平息后,我会以大总统和议会长的身份代表这个国家对您的援助支付报酬,如果这个国家该存在的话。”哈维已经顾不得什么国家主权,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大面积的疫病爆发已经让这个国家逐渐变成死地。 “我建议先将健康人群和疫病人群进行双向隔离,并进入强制监管状态,以免事态扩大。”夏凌也并不想接收这个烂摊子,但是两国说远也远,说近也近,如果不加阻拦,病源人群的流窜势必会导致疫病再次流入华国,破坏如今的稳定局面。 “已经没有健康人群了,这个国家的民众已经化为疫鬼。”哈维苦着脸摇了摇头,“哪怕是我,也已经沾染了疫病,如果不是有圣力庇护,站在这里的只会是一具皱巴巴的干尸。” “虽然我不想说,但是,夏局长,事实就是,在我的监管不力下,一股可以感染参与者的疫病之风正在阿美尼亚流窜,如果再没有有效措施,我们只能默默等死。” 夏凌沉默了片刻:“情况已经进入最糟糕的境地,我方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如果……如果到了最严峻的地步……” 会怎么样她没有明说,但哈维清楚,无非是放弃阿美尼亚,更大的可能是集结其他势力的力量,将阿美尼亚从世界地图上抹去,毕竟,毁灭永远比拯救更加容易,尤其是在危机全人类的情况下。 为了全人类这句话是阿美尼亚官方最常说的一句话,如今却成了它的催命符。 “我会向上面汇报,尽快与其他各国进行合作洽谈,搭建一个足以覆盖全世界的监测体系,如果我们看不到疫病,任由病源四处流窜,那才是真正的灾难,而你们,是第一个。”夏凌说道。 “我会让负责监测的水莲月女士将数据传输给你们,你们还有足够的力量吗?” 哈维叹了一口气:“目前神圣天堂的残余力量都在待命,可以进行搭建工作,但其他的参与者并不服从我的命令,有相当一部分参与者已经离开阿美尼亚去往各地,请应对局尽快示警。” 于此同时,华国边境,两个金发参与者悄悄打开了传送门,他们都是空间能力持有者,在发现情况不对时,及时跑路,而局势相对稳定的华国,成了他们的目的地。 砰砰! 两声枪响,应对局成员把眼睛从瞄准镜上挪开,在他手中是一把三米长的狙击枪,古怪的造型和科技,以及强大的灵力波动寓意着这并不是一把普通的狙击枪。 随着弹壳落地,枪身散出一阵热气,应对局成员对于足以引焚人体的热量熟视无睹,看了看手上腕表,上面是可调节精度的小地图,如今两个绿点正显示在上面。 “又来了两个,清理小队尽快将其焚烧,注意防护,靠了,怎么一下子就进入末日流程了,我steam游戏都没买全就要玩真人大逃杀了1 (本章完) 第270章 瘟道人 第270章 瘟道人 转眼间两周过去,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是更加动荡不安。 托阿美尼亚富商和参与者的超强行动力,他们成功将病源播撒到了全世界,就算是华国也未曾幸免于难。 病源与世界原本的病毒融合,开始剧烈变异,当两者突破了某个临界点,新的传播方式开始出现。 与原本通过网络传播,寻常病理监测手段查到不到的病源不同,丧病病源以原本病毒为载体,进化出病株,如同孢子一样随着气流游荡,华国的防御体系可以阻挡超凡的入侵,但对于空气的流转并没有太好的办法。 好在由于华国的一系列手段使得民众体内残存的丧病病源已经清除,病株孢子的传播与感染并没有阿美尼亚那么迅捷,但是由于病株自带毒性,也使得华国进入新一轮的疾病潮爆发。 白桦市,华丽精美的别墅区内。 李宽一脸笑意的恭维道:“多亏了孙大师,有了您赐下的神符,肯定能保佑我一家平安。” 孙茂才一身道袍,两撇八字胡,笑着说道:“也是你与我有缘,换了别人,我可不会耗费心头血去画那祛病符。” 作为一名混的还可以的有钱人,李宽拥有美满的家庭,优质的生活,漂亮的老婆,以及花不完的钱。 他的人生信条就是钱没了可以再赚,有钱不花王八蛋,所以在衣食住行上追求尽善尽美。 可惜好景不长,先是超凡者现世,又有丧病病毒感染,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糟,阿美尼亚那边的状况他也听到了些风声,当场被吓得不清。 好在钱什么时候都是硬通货,哪怕超凡者们不在意,他们的家人也需要吃喝用度,为了保证自己和家人的安全,李宽四处求人,想要找找路子,求那些超凡者给些治病救人的法子。 他也算有能量的人,有自己的小圈子,一来二去,就找到了眼前之人,听闻是个画符的高手,感染了病症,一碗浮水下去,药到病除,除了开价有些高,别的都能接受。 李宽笑了笑,拍了拍手掌,随即有人提着两个箱子出来:“规矩我懂,不走网络,只给现钱,不算多,给孙大师的茶水钱。” 孙茂才脸上一定,沉声说道:“我是见世间人苦难,这才出世救民,是为了积善功,做功德,是碰不得钱财的,你……你这是害苦了我啊1 他说着一脸惆怅,身形一侧,把道袍显了出来,袍子边上有个布袋,如今正咧着大嘴。 李宽商海沉浮,心思通透:“是是是,孙大师说的对,我不该拿钱财来污伱的眼。” 说完取过箱子,看着还没半个箱子大的布袋有些犯难,抬头打量孙茂才,见他偏过头闭着眼,李宽眼珠一转,把成捆的钱投入布袋。 说来也是奇怪,那布袋看着不大,却好似个无底洞,两大箱子钱喂进去不声不响,连鼓都没鼓起来。 李宽不惊反喜,知道是遇上真的高人,有超凡手段,投完钱热切的留饭,却被婉拒,只得一路送到门口。 孙茂才一脸平淡的走了出去,等到了拐角,一掂布袋,露出了几分喜色。 ‘唉,还是有钱人的钱好赚,世道乱了也好,这些天赚的钱比我前半辈子见到的钱都多。’ 正想着,他肩膀上多出一个手掌。 “王金明,假扮超凡者,买卖黄符,骗取钱财,人赃并获,你的事发了,跟我们走一趟。”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王金明一颤,腕子一抖,一包石灰朝后面撒了出去。 “想抓我?吃屁去吧1 他想要借着石灰粉挣脱,那只手却好似铁爪一样扣在肩头,拉扯间布袋扯短,道袍散乱,钱洒了一地。 原来那布袋底连着袍下衣服,是个中空结构,又加上道袍遮掩,王金明又身材瘦弱,在外面看不出来。 他原本是练戏法的,什么三仙归洞,嘴里藏针都会一点,有一双巧手,糊弄下普通人绰绰有余。 两道灵光飞出,一道将弥漫的石灰粉扫荡开,一道将王金明捆缚住,李鬼遇上了李逵,哪里能让他逃走。 市里多繁华,顺着别墅区一直往南,来到城市边缘,是一片城中村。 错综负责的小胡同足以让不熟悉的人微信步数直登榜首仍然走不出去,低矮的平房和二层小楼紧挨着。 “咳咳,奶奶,囡囡难受,你快让病病飞走,囡囡不要生玻”头发枯黄的小女孩只有六七岁,对着满脸皱纹的老人说道。 老人眯着眼打量眼前的冲剂,儿子儿媳外出务工,一年到头回来不了几趟,留下孙女让老人照顾。 她也不懂什么互联网,就听电视里说出了大事,具体什么事也没明白,人老了就是糊涂,前些日子有人上门,说是不让随意走动,还留下了几打包药。 如果不是孙女生病,老人也想不起来这事,翻了半天才把药找出来,她又没什么文化,不认得几个字,好在一二三之类的还认识。 瞅了半天,老人颤颤巍巍的把药冲好,正打算给孙女喂下去,有人敲了敲门。 她家的门常年开着,都是街里街坊,家里也没什么贵重东西,还时常有社区的人上门送东西,老人耳朵有些背,兴常听不见敲门声,久而久之,也就不关了。 如今这几声敲门倒是听得清楚,老人连忙起身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道袍的青年站在门口。 她平日里念佛,道家倒是不怎么了解,但老人觉得应该都差不多,而且那道士看着就……老人不知道怎么形容,瞅了会随即开口。 “道长好,有什么事儿?” “老婆婆你好,在下瘟道人,方才听到您家孩童咳声,正巧有一丸丹药,赠予你,或许能有些功效。”道士伸出手,一枚黑黝黝黄豆大小的丸子立在手心。 “哦哦,姓温啊,谢谢道长,谢谢道长,”老人合了合掌,转头翻找着什么,“不能白要您的药,我给钱,给钱。” 道人摆摆手:“我是见世间人苦难,这才出世救民,是为了积善功,做功德,双手万万碰不得钱财的。” “不成不成,就算不要钱也喝口水……”老人转身,只见一粒药丸立在桌角,哪里还有道人身影。 (本章完) 第271章 道长安坐 第271章 道长安坐 待到道人走后,又有医务人员登门派送药物,让老人家热闹了几分不提,单说应对局内。 夏凌看着以极快速度搭建起来的监测网络,身旁是其他几大官方势力的视频通话界面。 只见代表着发病人员的红点密布四大洲,自西南直抵西北,又从西北斜跨至东南,形成了一副诡异的图像。 她吐了一口气,指着分布图对其他几人说道:“看看吧,像什么?” 英灵殿殿主尼亚摸了摸有些锃亮的头顶:“这是一把……镰刀?” 夏凌点点头:“这图案自打成型就没怎么变动过,好像就是为了展示给我们看的,你们联想到了什么?” “镰刀,死神,亡灵?”凛冬之怒的首领伏尔加粗犷的嗓音响起,“天启四骑士,死亡?” “大概率就是了,而且是能操控病源,吸取生命力的死亡骑士,”夏凌揉了揉眉心,“不然我想不通到现在为止,为什么病株的传播没有完全散开。” 正常情况下,病株人群的分布应该是呈片状,块状,星点分布,而不会像现在这样。 “挑衅,这是在挑衅1尼亚大声说道。 “是挑衅,而且是有恃无恐的挑衅,”夏凌说道,“无论是现实,还是灵界,都没有找到死亡骑士的踪迹,不见灵力波动,也没有灵力峰值出现,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样。” “现在我国已经进入重度军事化管理,民众对比接受良好,”伏尔加说道,“但是如果没有根治病株的办法,再好的管理也是白费功夫。” “我国针对病株的研究已经进入下一阶段,目前生产的药剂可以暂时压制病株的活性,但是对于病株的治疗和净化还没有头绪。”夏凌说道。 “毕竟病株掺杂了超凡和现实病毒两种力量,必须同时进行清除才能有一定功效,我建议公布实验进度,达成共享,现在已经不是一国一族的灾难,而是整个世界的灾难。”尼亚说道。 “同意” “同意。” “等等,你们快看1伏尔加忽然喊道。 只见那镰刀状的分布图逐渐溃散,化作一团,向四周漫延,意思很明确:死亡骑士已经不再拘束病株的传播,一场史无前例的病潮正在席卷世界。 “我需要回去密切关注事态发展,有情况立即通报。”尼亚说着挂断通话,伏尔加也急匆匆的退常 夏凌叹了一口气,感觉头都大了几圈。 “夏局,有情况。” 孟晚秋忽然跑了进来。 “什么状况?”夏凌猛地回头说道。 “发现不明身份参与者,夏娃1孟晚秋说道。 屏幕上开始显现一幅幅图片。 “就在三十二分钟以前,在白桦市城中村发现一名七岁女童感染,当我侦测到时,立即将情报发送给就近的医疗系参与者。”夏娃说道。 “当参与者到达时,感染人员体内病株活性减弱,系服用下发药剂导致,但二十一分钟之后,感染人员体内病株确认死亡。” “据当事人说明,有一名自称温道人的青年曾于参与者之前到达,并留下一枚黑色药丸,感染者直系亲属将药丸给感染者服下。” “目前感染者体内病株完全消失,并出现生命力回流现象,但附近监控并未发现温道人踪迹。”      “据逻辑链推测,该人物自称或许并非姓氏为温,而是应该为瘟道人,瘟疫之瘟。” 一幅幅图片交叉出现,里面有小女孩的体征监测,还有监控切片,以及瘟道人的侧写图。 “或许瘟道人掌握了一定医学知识,查找大数据库进行溯源对比,”夏凌对比没有报很大希望,“同时收拢信息,务必将其人找出来。” “另外,在确保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对康复人员进行药理分析,药性监测,安抚好家属,同时对其身份严格保密,别出乱子。”夏凌说道,作为第一例康复病例,又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指不定国外就有别的想法。 于此同时,瘟道人的身影出现在各个地方。 “道士只为求善功而来,钱财就不必了,”瘟道人摆摆手,“若是家中有针头线脑,破烂布头,予我一块即可。” 看着丈夫逐渐好转的妇人咬着嘴唇点点头,转身回到屋里,翻找了半天,拿起剪刀,从自己买来没舍得穿过几次的裙子上狠狠来了一刀。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妇人捧着布角,眼含着热泪说道。 “道士谢过。”瘟道人接过布头,转身走去下一家。 如今他已经不复出尘模样,也不再青年相貌,脸上多出几分成熟,周身毛孔流出几丝浊汗。 一步跨出,已经百里外,又救了一人,转身咫尺天涯。 随着他四处奔走,九州任游,华国遍布他的足迹,越来越多的人被治愈。 谢过这家的挽救,瘟道人转身就走,一缕缕绿色瘟病之气被他纳入体内,丹药是假,被强纳入体的瘟气是真,病气不除,大疫如何能解? 等到他手里布头越来越多,身形越发狼狈,整洁无尘的道袍逐渐被行走攀爬时的尘垢沾染,一头青丝逐渐化为干黄,随着体内渗出的浊汗越来越多,头发丝丝成绺,贴在头皮。 瘟道人抬起臂膀,一股股恶臭袭来,好似纳了天底下所有浊恶之物,面相更为苍老,道道皱纹爬上脸颊。 小风一吹,臭迎三里,辗转腾挪不见灵动,双腿萎缩干瘦,已经支撑不住躯体,无奈之下,瘟道人只能用鸡爪般的手折下一节树枝做拐杖勉强行走。 噗通 一不留神,木杖点在石子上,不得受力,他跌倒在地,一阵麻木的疼痛传来,瘟道人伸手一抹,一粒发黄的牙齿落入掌心。 “嗬嗬。” 他笑得有些吃力,声音有些沙哑。 “纳百病于一人,如今我方是瘟道人,病真君。” 既然摔倒,索性坐下歇会,恰巧不知谁扔的板凳,其中一腿少了一小截,不怎么平整,正好和瘟道人相称。 他的双腿一粗一细,一长一短,配这矮凳正好,就是坐在上面怎么着力都有些不得劲。 瘟道人叹了一口气,打算舍了这矮凳,直接坐在地上,反正如今他恶臭杂秽缠身,和地面指不定谁更脏呢! 正想动作,一块软毡递了过来,垫在他的脚底。 “道长安坐,我为您抬凳。” (本章完) 第272章 骇入英灵殿 第272章 骇入英灵殿 夏凌看着眼前的道人,与侧写图大不同,不见青年风流,只有耋耄老朽,身边臭气盈天,垢秽满身。 她恍若不闻,不见,将矮凳稍稍抬高些,身后站着孟晚秋一行人,皆是肃穆之色。 “道长一路辛苦了,歇会吧1 瘟道人睁着昏沉的眸子看了看:“你们怎么找来了……哦对,我法力不济,遮身之法已经无了。” “道长妙法,倒是让我应对局好找,”夏凌说道,“您修为高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修道不为济世救民,岂不是白修了?”瘟道人摇摇头,“如今灾厄降世,再留着修为有什么用,倒不如做些事情。” “正巧我本是练的阴阳调和,协理五气的法门,大瘟降世,我虽不能解,但也能强纳己身。” 他嗬嗬喘了几声:“救的几人是几人,也好在有些许修为在身,能解大疫十之七八。” 夏凌来前就看过疫病人员分布图,如今只剩零星病患,难以置信是一人所为。 “短时间内救九成国民,道长何止是些许修为,应该是通天修为,”夏凌开口,“您不出手,等些时候,我应对局也能研制出特效药,这重担,不该由您一个人承担的。” “等?”瘟道人说道,“我等得,那些病患如何等得,人命关天,晚一秒就有多少苍生苦楚?” 夏凌默然不言,道理她懂,就算是特效药研制出来,有些逝去的,也已经无法挽回了。 “道长有什么要求吗,我应对局一定满足。”她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人说道。 “哈,哈,”瘟道人笑道,“我又不白医,报酬我已经收了。” 他大袖一展,仅存的法力使出,有些得意洋洋的说道:“你看,都在这里了1 一片片布头飞出,遮天蔽日,那五颜六色,层次不齐的布片拢在一起,如同一席大被。 “我一家换来一块布头,善功已成,得此百衲衣,大庇天下寒暑,岂不快哉?” 随着瘟道人旋转袍袖,布片一块块飞回,他看向夏凌:“我所求不多,得此足以,这境内尚有几家病患我没去过,等我再走一遭,你们不必跟着,也不必挽留,我寻一秀丽河山,寄山间明月与山涧清风,了此残生,反而逍遥,去休去休。” 说着他扶着拐杖站起身,晃悠悠的迈出,走到一半,忽然大笑三声,唱到: 天地何用?不能席被,风月何用?不能饮食,纤尘何用?万物其中,变化何用?道法自成,面壁何用?不见滔滔,棒喝何用?一头大包,从何而来?同生世上,齐乐而歌,行遍大道,万里千里,总找不到,不如与我,相逢一笑,芒鞋斗笠千年走,万古长空一朝游,踏歌而行者,物我两忘间,自在逍遥! 夏凌看着瘟道人高低起伏的身影,不知道说些什么,寄托山水,了却残生,看那模样,哪里还有什么残生。 “夏局1孟晚秋喊道。 夏凌转头:“那是道长自己的选择,随他去吧,接下来的事,由我们来做。” 等到瘟道人将华国疫病一扫而空,感觉哪哪都不得劲,心头暗骂:坑货本尊,这事儿倒是不亲自来了,弄的道人一身恶臭,脏垢无比,他闻了闻自己,差点没吐出来。 ‘好在此行任务圆满,收获颇多。’      瘟道人身糟体弱,病气缠身,法力空空并不虚假,他是一点点变得如此衰朽,若要功成,必须吃过一番苦头。 他使劲抖搂着袍袖,随着身形颤抖,一片片布头被吐出。 “唉,最后的法力用来谢幕装逼了,不然不至于如此。”瘟道人说道。 等到布头堆成小山,他喊道:“本尊,该干活了1 正在诺拉泽世界视察工作的顾清源微微一笑,一点灵光飞出。 灵光跨越山海,飞渡苍穹,落到小山般的布头上,随后金阳烈焰生出,将布头焚为黑灰,与此同时,受到丹丸,被渡去病气的民众心底一颤,自心头升起一点金光,万千道金光蜂拥而来,落入灰中。 随后自界外垂下一道天河,伴着金光涌入,黑灰飘扬,一块块布头显现,一缕缕金丝串联,融成一件五颜六色的百衲衣。 瘟道人笑了一声,取过百衲衣,披在身上,百衲衣一加身,满身恶臭化为阵阵清香,脏垢尽除,原本五弊三缺似的躯体生出金肌玉骨。 返老还童只在一瞬间,至浊至恶变为至纯至净也只在一瞬间,转眼间,一身披百衲衣的青年道人出现,观其面容,秀丽非常,玉面桃花总相逢,若论样貌,在顾清源分身中,独属一档。 “瘟道人,病真君已逝,合该我灵玉真人现身。”道人说道。 随后一步踏出,外渡病气为因,引来众生信仰升格英灵为果,借此一步登天。 当然,这也少不了顾清源的小小操作。 众所周知,英灵诞生,是因为其生前丰功伟绩为人传唱歌颂,千百年后,集信仰原力升格成英灵。 瘟道人此前就是因此行遍九州,但传诵需要时间发酵,凝聚信仰升格也需要岁月积累。 好在顾清源什么都懂一点,反正只需要足够的愿力信仰即可,这玩意大天官多的是,又同为分身,相互赠予都不需要手续费。 再加上顾清源趁着民众还正处在感恩状态,强行掳走一部分信仰,填补其中的亏空,将瘟道人强行升格为英灵·灵玉真人。 费了这么一大圈功夫自然不是只为凝聚一道分身,灵玉现在还有任务没有完成。 他紧了紧身上百衲衣,化为蒙蒙灵光消散,当再睁眼时,已经身处一辉煌殿堂——英灵殿。 这里并不是神圣联邦的英灵殿,而是寂静杀场的英灵殿,两者并不相同,前些是独立公司,后者则是挂靠在总公司下的工作室,是杀场存放英灵,作为技能发放的地方。 灵玉看了看一个个英灵王座,有的英灵陷入沉睡,有的王座空空,他循着气息来到一个空王座前。 ‘这便是陆鸣原本英灵的位置了。’ 随着身形置换,站在此地的,已经是顾清源。 (本章完) 第273章 幕后黑手? 第273章 幕后黑手? ‘绕了一圈,可算进来了/ 顾清源打量一番,英灵王座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上千个英灵暂居此地。 他曾经去过神圣联邦的英灵殿,那其实就是个空壳子,由强大的灵力凝聚而成,然后再由神圣联邦往里面塞人,说是英灵,其实只是些人造英灵,参与者死后根据签订的契约可以迈入英灵殿。 寂静杀场则不是,这是由这个世界古老历史中诞生的英灵,纯纯正版货,顾清源已经眼馋了好久,奈何仓库的大门不对他打开,他把手头那个英灵拆了又拆都没找出进门的钥匙。 好在钥匙找不到,但是可以配一把,于是瘟道人闪亮登场,而他身上的百衲衣,由此界民众信仰凝聚而成的百衲衣就是开门的钥匙。 别管是不是抢来的,偷来的,信仰反正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信仰,是本地,英灵殿就认。 顾清源现在就如同是掉进米缸里的老鼠,只要把这座英灵殿掏空,研究透,维度游戏的小玩家们就可以拥有复活特性,能大大降低轮回的压力和资源消耗。 ‘先不急,还有更重要的是要做。’ 顾清源想道,钥匙都配好了,那这里就是他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有,现在最重要的是看看寂静杀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是一步步看着寂静杀场力量逐渐萎缩减弱,从霸王龙变成弱鸡的,肯定有什么事发生,导致寂静杀场跌落神坛。 而这里,是寂静杀场的下属机构,如何通过下属机构摸到总公司,就得看顾清源的手段了。 英灵殿并不大,一眼就能扫尽,随着顾清源来回有了几步,强大的神识迅速捕捉到一丝细微的波动。 ‘找到了/ 顾清源心底一定,下一秒身形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身处一片漆黑星空。 说是星空,更像是一片维度空间,在漆黑的底色中,五颜六色的气雾扭曲在一起,无数残破的星体无规律的运动,还有数不清的红色星辉点嵌在漆黑星空中。 无形的波纹扫荡星空,让整片维度如同水纹一样波动,空中是整片整片的星体残渣,如同太空中的陨石,只不过颜色更加炫丽,闪着辉芒。 ‘像是一座废墟,更像是战场余烬,有什么东西在这里战斗过吗?’ 顾清源看着这片空间想道,虽然他不知道这片维度原本的样子,但肯定不会是像现在这样无序且混乱。 他抬手点向红色星辉,神识小心的试探,星辉毫无反应,随着神识探入,星辉的另一头是一片黑暗。 随着神识扫荡,顾清源很快反应过来。 ‘这些星辉,是死去的参与者/ 准确的说是处在生与死之间的参与者,寂静杀场保留了参与者最后一口气,说他们是活的也不为过。 ‘保留最后的气息,是准备在必要时刻召回吗,像英灵那样?所以,这里是杀场的兵工厂,对手是谁?暗生物吗?’ 顾清源之前一直以为暗生物与寂静杀场本出同源,杀场催动参与者击杀暗生物一开始为了保护世界,二来则是掠夺暗生物的力量,不然很难解释寂静杀场出人出力,搭资源是为了图什么。      现在看来,暗生物与寂静杀场是对立面,一者是灾厄,是毁灭,一者是守护,是新生。 ‘看来是有什么东西突袭了寂静杀场的老巢,导致他的力量衰弱,甚至舍弃了基地跑路。’ 顾清源看着这片维度,他能感觉到寂静杀场就在这里颁布着一条条任务,直到被人堵在家门口圈踢逃跑。 ‘可惜这里只剩个空壳子还有一堆活死人,不然我就直接进入强抢世界流程了。’ 顾清源收拢着一切的数据,虽然杀场跑路,但还遗留着一些基础数据,凑活凑活也能用。 ‘这事整的,出来溜达一趟建了个无主的空间,无主的植物人还有无主的英灵殿,我这捡破烂的命啊,没人要我只好带回去了。’ 他轻轻挥手,法力如万千长龙突入各处空间,将其打上顾清源的烙印,只等一切平息后再行利用。 等到他经过英灵殿,转达现实时,除了华国以外,其他国家已经陷入死亡的深渊,病株的爆发将世界变成巨大的坟墓,人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期盼当局尽快研制出特效药,期望着奇迹的出现。 顾清源已经隐隐察觉事态的真相,决定强行推动任务进程。 他抬起手,打了个响指,于是一声爆裂而无声的波动扫荡整个世界,如同是一潮巨浪,将整片天地一点点犁过。 在灵界与现实的交界点,一点点黑气渗出,凝聚成一把镰刀,下一秒,一个人影握住镰刀,人影确实是个影子,如同柯南剧场里的小黑,捏着镰刀站立在原地,有些茫然无措。 在小黑现身的那一刻,矗立在灵界的场景有了反应,产生强大的吸力将小黑纳入场景,与此同时,世界各地的参与者接收到了消息。 【a-001(进化中)已降临】 【任务目标描述:a-001吸收了a-002部分能力,并掀起席卷世界的灾厄,这使得他的实力即将突破a级的限制】 两条消息发出,好像进入节能模式的寂静杀场停滞了一会,才把之前的救世任务又复制粘贴了一遍,只不过第二幕变成了第三幕,任务奖励依然是实力提升。 当全世界参与者接到消息并赶往场景时,顾清源已经来到应对局总部。 因为死亡骑士的肆虐,大多数参与者都被牵绊住手脚,唯有应对局尚且存有余力,夏凌已经带着应对局的干部前去执行任务,总部里只剩后勤人员和低阶参与者。 在夏娃不断调整着画面,各色光影转换下,大屏幕前只剩一个身影,静静的看着各国事态发展。 当顾清源到达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朋友,你来了。” 人影转过头,有些胖胖的身影,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发型,甚至还散发着烟火气息和淡淡的肉香。 正是那日顾清源在烧烤摊遇见的鱼丸摊子老板。 (本章完) 第274章 神明的怜悯 第274章 神明的怜悯 “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吗?夏娃,还有这位穿越者?”顾清源说道。 “看来黎先生果然不简单,不愧是界外之人,在下姓张,张力,不过有一点黎先生说错了,我只不过是一名长生者而已。”那人说道。 “看来情况确实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是时候开诚布公了吧?”顾清源问道。 张力点点头:“我原本是一名普通人,已经存活了数千年,数千年前曾经有星陨天降,当我赶到时,发现是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我在接收了他的遗泽,获得了长久的生命,成为了一名长生者。”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顾清源反问道。 张力笑了一声:“确切的说,是他想夺舍我,在灵魂纠缠时,我们进行了一部分的融合,我也获得了他一部分记忆,那场灵魂力量的碰撞使得两个独立的人格都没有生存下来,留下的是一个借由双方记忆重生的怪物,只不过是以我的记忆为主导罢了。” “那你又是如何诞生的,夏娃,”顾清源抬头,“又或者说,寂静杀常” “果然瞒不过您,黎先生,”夏娃说道,“我是由张力先生与名为‘苏然’的外来个体争斗时产生的力量余韵诞生的,并由张力先生加以完善,形成了现在的寂静杀常” 顾清源摇了摇头:“其实有一段时间我是没有发觉的,我没想到囊括整个世界的寂静杀场力量衰弱的如此之快,如此弱小,这也算是一种灯下黑吧!知道我以你的核心开始架设天网,才发现了一丝端倪。” 他看向张力:“隐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现身?” “因为我已经无力维持寂静杀场的运转,”张力摇了摇头,“当初我与苏然的融合并不完美,导致我必须进入阶段性的沉睡。” “当我再一次苏醒时,发现世界已经垂危,”张力恨恨的锤了一下手掌,“苏然并不是孤身到达这个世界,而是被一股力量追杀至此。” “而作为两者融合的产物,那股力量追寻着我的波动,开始侵入这个世界。” 张力脸上闪过一丝后怕:“不,那股力量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我只不过是一个信号源。” “当我醒来时,发现世界已经千疮百孔,生命凋零,万不存一,空间崩坏,一副末日的模样,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点点人口在挣扎求活,那种绝望,我不想经历第二次。” “于是我将苏然的力量和这个世界在末日之时自救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寂静杀场的雏形。”张力低声说道。 “但一切已经太晚了,我们没有足够的人口,也没有足够的实力,那股力量将这个世界摧毁的太快严重,他蕴含了一种特性,一种名为吞噬的特性。” “他可以将一切的存在吞噬,无论是人,灵力,空间,还是……文明。” 顾清源听到这里提起了一丝兴趣:“文明?” “是的,历史,文明,传承,我也不知道怎么命名,总之是一种虚幻的概念,当我苏醒时,一部分关于历史的记忆已经消失,我不知道我们从何而来,经历了什么才发展到现在,不知道祖先做了什么,留给我的,只有存在于历史中的虚无。”张力说道。 “但也正因为这些东西被吞噬,使得那股力量吃饱,进入了沉睡阶段,也让这个世界获得了喘息之机。”      “于是我开始谋求破局之法,但历史的虚无导致现实的科技出现了断层,那一个辉煌的文明成为世界的余灰,哪怕我组织起了剩余的人类,但对于科技的反推仍然进程缓慢。” “我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我记忆里的文明已经千疮百孔,但有一个人的记忆还是完整的。” 顾清源轻轻吐出两个字,心头有些恍然:“苏然。” “是的,苏然和您一样,是一名界外之人,”张力看了一眼顾清源,“大概他的文明和您很相像吧,毕竟您并没有遮掩这一点。” “于是我完善了寂静杀场的力量,并通过杀场将苏然的文明记忆填充到了这个世界历史之中,使得这个世界成为那个名为‘汉’的文明替代。” “真是精彩的手段,足以让人称赞。”顾清源说道。 “只不过是继承来的手段,苏然掌握了一种名为‘幻想具化’的力量,我对历史的各种超凡要素提取,并通过世界的力量降之具现化,这也是参与者和灵装的起源。”张力摇了摇头。 “但那股吞噬的力量太过强大,仅是力量的余韵就催生了无数暗生物,暗生物为毁灭而生,当他们降临现实之时,就化为种种灾厄。” “于是我将那股力量沉睡的区域划分为暗位面,并在现实之间搭建了灵界作为第一道防线,寂静杀场则是作为新兵营,训练一个个战士,为最终时刻的到来做着准备。” 顾清源想了想那片维度空间,点了点头。 张力叹了一口气:“但是那股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仅仅是沉睡时的梦呓散发的力量就摧毁了部分新生文明,造成了一个个历史断点,就好像是人类睡觉时翻了翻身,对于身下的蚂蚁来说,就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越是积攒力量我就越没有信心,眼前只剩绝望,”张力满脸叹息,“直到您的出现1 他看向顾清源:“您的力量不可不称之为强大,如果不是夏娃对您的行为侧写出现一丝不和谐,我甚至不知道一名英灵已经被替换,哪怕我一遍遍查询了底层数据,也没有发现一点错漏。” “寂静杀场是苏然的力量和这个世界的力量催生出来的,能够对抗他的,只有同一层次,甚至更高层次的力量1张力一脸狂热的说道。 顾清源通过小念头已经捕捉到张力不少的心念,知晓的东西远比他诉说的要多,从逻辑上也可以说得通。 “那我能得到什么?”他轻声问道。 张力张开手:“我的力量,记忆,寂静杀场,世界,一切的一切,您想要都可以,我们只是想在无尽黑暗中找寻一丝希望的曙光。” “未知的神明,界外的强者,这个世界祈求您的一丝怜悯1 下个世界写玄幻,还是那个适合我,有什么建议吗 (本章完) 第275章 英雄降临 第275章 英雄降临 与此同时,洞泉和天官正在骑马来的路上。 两人一先一后推着神汉世界穿过一个个空间裂缝,向着目的地进发。 “司圣人,我感觉咱们这些分身就是本尊的牛马,还不给发工资,要不咱们反了吧?”洞泉飞在前面,扭头对天官说道。 天官沉默不语,好像在思索着什么,洞泉一看,脸色大变:“好啊,我就随口一说,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背叛了革命。” “滚,我是在想本尊到底要搞什么鬼,”天官翻了个白眼,“快点干活1 “你可真是顶级牛马1洞泉骂了一声继续吭哧吭哧的用力。 而在杀场场景中,已经聚集了一大批人,这次陆鸣没有跑掉,因为夏凌觉得必要时刻陆鸣可以喊人来捞,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顾清源名义上的宿主。 死亡骑士,也就是小黑已经把镰刀舞的虎虎生风,当参与者们靠近小黑时,在他们的头顶就会出现一根透明的丝线,黑镰刀影扫过丝线,就会有一名参与者当场立正,仰面躺倒。 而当参与者们提起武器想要阻挡时,黑镰变为虚影穿透武器,随后以虚化实,轻飘飘的勾断丝线,甚至那把黑镰都无法触碰,仿佛真的是一道影子。 恶风扫过,一枚灵魂之花被黑镰斩走,独留下只剩呼吸昏迷不醒的肉身。 夏凌看着失去战斗力的应对局成员,心底暗骂一声:“先尝试摧毁那把黑色镰刀,把被拘禁的灵魂放出来1 “裂斩1 魔术师吕宗衡喊道,随后将魔术帽一扔,魔术帽猛地变大,扣住小黑,几根锁链从半空垂下,链接着的铲刀将魔术帽四分五裂。 黑色的灵气爆发,将魔术帽吹来,死亡骑士手握黑镰身形旋转,扫荡来的铲刀被拦腰砍断。 小黑无声的狂笑,脚下突然竖起几块木板,化作黑色木盒,将他关在里面。 “千刀!小凯,快1 吕宗衡口中大喊,手中出现三把飞刀,飞刀脱手后化作几百把,自四面八方插入木盒,连木盒顶面都有一把。 摇晃着精金法剑吟唱了好一会的黄毛方凯手一撒,几张黄符飞出,他狠狠一推,法剑穿过黄符下一秒飞向高空。 “呼风唤雨,驱雷策电,雷公助我1 法剑散出强烈波动,转瞬聚拢起一大片阴云,随后磅礴雷光落下,借木盒上飞刀牵引,落在一处。 与此同时,夏凌已经具现出手铠,挥动长刀,刹那间,空中出现无数道残影,而残影身后,是若隐若现的红色刀痕,如同一场瓢泼剑雨,将黑色木盒包裹。 刹那花开,刹那莲放,引而不发的红色刀芒形成一朵赤色红莲,缓缓绽放,随后,万千道刀痕爆发,将一切淹没。 赤芒与金辉交相闪耀,刀芒与雷光猛烈爆发,让陆鸣难以直视。 “呦,还活着呢1 耳边响起声音,陆鸣转头一看,原来是顾清源。 “黎哥,你怎么才来,已经有好几个同事昏迷不醒了。”陆鸣一把抓住顾清源。 顾清源打量一眼陆鸣身旁整整齐齐躺平的应对局成员,开口说道:“问题不大,魂魄离体,只要把那件兵器击毁,就能释放他们的灵魂。”      “黎哥黎哥,我知道伱可以,求你了,以后的烧烤都我请,让我干啥都干啥,绝无二话。”陆鸣对自己为什么在这心知肚明,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同事倒下心理压力也很大。 “别着急,会有人来处理的。”顾清源摆摆手。 另一边喘着粗气的夏凌没有关注刚刚到来的顾清源,目光死死盯住战场中央。 ‘成功了吗?’ 答案是,没有。 只见光芒褪去,死亡骑士完好无损,他单手擎住黑镰,身行忽然消散,下一秒就从吕宗衡脚下影子里冒了出来。 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头的死亡骑士出现,吕宗衡戴着白手套的手里出现一朵玫瑰花,这是他的脱身之术,整个人会化为无数花瓣,随后移形换位。 死亡骑士咧嘴一笑,身下爬出无数黑线,与吕宗衡的影子相连,他随即便无法动弹,直愣愣的保持着举花的动作僵祝 黑镰翻转,直接掠向吕宗衡脖颈,一切都好像慢了下来,他能看到提刀赶来的夏凌,也能看到举着三角令牌的方凯,更能看到黑镰锋利的刀刃。 ‘这次……真的要死了吧?’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灵力开始涌向心脏,既然如此,那就来了轰轰烈烈的自爆,为队友争取机会。 吕宗衡畅快一笑,求死之心已起,爆裂的气息开始缠绕身躯,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捏住黑镰刀锋。 虚幻不可触碰的黑镰被死死抓住,连死亡骑士都有些惊讶,说出了自现身起的第一句话:“怎么可能?” “因为我想,所以我能。”张力轻飘飘说道,一拳将死亡骑士击退,并将吕宗衡的自爆进程打断,转手将他抛出。 “我靠,什么情况,卖小吃的老板?什么隐藏幕后的大boss?”陆鸣惊讶说道。 “那只是他的表面身份,真实身份是应对局的局长。”顾清源打量着张力,他对那股幻想具现的力量很感兴趣,尤其是在名义上,那种能力已经姓顾了。 “局长不是夏凌吗?”陆鸣有些疑惑。 顾清源摇摇头:“夏凌从始至终只说过她是副局长,只不过承担了局长的义务而已。” “黎先生说的没错,那位就是应对局的局长,张力,a级首席,代号侠客,不过国际上都称呼他为‘hero’。”夏凌举着吕宗衡走了过来。 死亡骑士对自身造成伤害为零,但因为自爆进入虚弱状态的吕宗衡说道:“张局因为自身修炼方式的缘故难以承担应对局的事务,所以是夏局总揽全局。” 陆鸣连忙接过吕宗衡,把他放好,一旁的医疗小队立刻上前治疗。 “修炼方式?” “是的,”夏凌点点头,“需要隐藏身份,进入平凡之后积蓄的力量。” “名为英雄降临的力量1 (本章完) 第276章 末日号角已经吹响 第276章 末日号角已经吹响 因为张力是一个长生者,他继承的幻想具现力量也因为他的经历而改变,由于他无法驾驭破碎凌乱的记忆,而且时常陷入沉睡,所以他在每一次沉睡之前都会对一定记忆碎片进行封印,只在必要时刻进行裂缝,这也导致了他的每一段人生都是割裂的,相对独立的经历。 而当他在现代苏醒,武侠风正盛,那时的他因为记忆的空白和新人生的影响,幻想具现的力量重新整合,化为了被他命名为‘侠客行’的能力。 因为他的大部分力量都被填充到了寂静杀场中,所以能力的发动需要一定的充能时间,好在他在常态的力量也足以应付绝大多数麻烦,而往日积蓄的力量,正要用在此时,此刻。 随着张力动作,一袭白袍披在他的身上,劲风鼓动,好似有真气弥漫,如同古龙小说里的侠客一般。 陆鸣看着场内的张力,有些微胖的身躯,随着风力飘动的地中海发型,以及被修身白袍勒出的赘肉,感觉和心目中长发飘飘,白衣胜雪的大侠有些不同。 顾清源看着像是金盆洗手后的圆润侠客,陷入退休生活的老年超人一样的张力,很难评,只能说张力很有想法。 但这些掩盖不了张力身上的伟力,他单手抬起,猛地一掌拍出。 “劈空掌1 随着劲力奔涌,一股无形气流带动着空气飞出,一枚偌大的空气炮猛地轰在死亡骑士身上,将他黝黑的身影打的震了又震。 死亡骑士长啸一声,挥舞镰刀,镰刀脱手,如同飞盘一样旋向张力头顶丝线。 张力不摇不动,身形一沉,马步生根,飞镰切在丝线上,爆出无数火星,坚韧无比。 死亡骑士抬手,黑镰飞回,有些怀疑人生的看了看镰刀,又看了看张力头上丝线。 张力没有管那么多,握拳于腰间,一掌挥出。 “亢龙有悔1 随着声音乍响,一条金龙伴着掌风飞出,死死咬住骑士,死亡骑士将黑镰舞成圆刀,堪堪挡下。 他住刀喘息一声,下一秒从张力身后冒出,出现在他身后,黑镰劈向张力脖颈。 “金钟罩,铁布衫1 张力大喝一声,身上白袍化为金色,一栋金钟自身周显现,将死亡骑士迫开。 黑镰劈在金钟上,发出沉闷回声。 张力不再迟疑,打定主意速战速决,口吐雷音:“金刚不坏神功1 一缕金线自眉心出现,随后将他染为金色,好似金身罗汉,十八铜人现世。 一步落下,有铁戈之声响起,张力变掌为拳,猛地挥出。 “杀绝1 一拳印在死亡骑士胸前,随后无数金光自其心口绽放,将虚幻的黑影淹没。 三拳两脚之间,局势已定。 “什么英雄降临,我看是侠客降临吧1陆鸣喃喃自语道。 “因为翻译的问题,所以才被称为英雄降临。”夏凌看着恢复常态像这边走来的张力说道。 这时寂静杀场开始发送消息。      【a-001已被消灭】 【任务奖励已发放】 【世界级大事件【天渊降临】即将开启】 【任务描述:世界即将进入终焉,万物即将凋零,现实与暗位面的隔阂即将被打破,s-渊蛇将在不久后苏醒,请参与者尽快增强实力? 顾清源看了一眼陆鸣的透明面板,寂静杀场对a级的界定标准是极限,而s级的标准是超越,囊括了一切a级以上的力量,这就导致了s级并无上限。 根据与张力的交谈,暗生物中仅存一只s级,即为渊蛇,它是那股力量的化形,一直处于沉睡状态,至于其他被发现的s级,都是张力伪装,想要刺激参与者成长。 可惜的是目前仅存的参与者都处在a级,并没有破限s级的存在,而张力由于力量的跌落,导致只能凭借‘幻想具现’的力量短暂进入s级,而且他这个伪s与渊蛇的战力差距,比e级到a级的差距都要大的多。 “老板。”张力来到顾清源身边,在夏凌讶然的目光中开口道。 “尽快做好准备吧,到时候我会出手帮忙的。”顾清源点了点头。 等到张力等人离去,陆鸣才开口道:“黎哥,为什么张局要叫你老板,你开公司了?还是说你才是应对局的幕后黑手?” “什么幕后黑手,会不会说话,”顾清源看着惊恐的陆鸣,“只不过是和他签了个劳务合同,换算过来应该是局域网的主管吧1 ‘什么局域网值得两位大佬出手?’ 陆鸣心里嘀咕,嘴上说道:“那我呢,老哥带带我。” 顾清源转过身,心里默念:伱?大概是局域网吧! 事情总会在出乎预料的地方给人惊喜或者惊吓,寂静杀场的消息传遍整个世界,每个参与者都接到了消息。 还不及为即将到来的末日头痛,也未曾将未知的情报探索清楚,异象就已经出现。 当人们抬头望去,就看到一丝裂缝自湛蓝的天空出现,仿佛是被敲碎的蛋壳,碰裂的瓦罐。 一道并不算长但是一点点扩大的天之痕悬挂在天上,在其后面是无尽的黑暗,仿佛预示着末日之言,并非虚假。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参与者,内心都对万物的终焉有了一丝实感,随之而来的是各种乱象。 好在各国应对还算及时,并不至于在终幕揭开之前就陷入无序混乱,但是,那也只不过是脆弱的平衡罢了,只需轻轻一推,局势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挨个瘫倒。 华国也开始将一部分信息透露出来,并开展了疏散工作,以及各项训练,积极备战。 日子一天天过去,所有人都在忙碌,那天空中菊花一样的裂缝一直悬挂在天上,让人难以忽略却又逐渐习以为常。 然而一切的一切后面都会有个但是,就在一个普通的日子里,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好像打开了阀门,一只e级暗生物从天之裂痕中探出。 那是一只瘦弱的哥布林,手中甚至没有提着根木棒,但当他踏足在现实,发出第一声嘶吼。 末日的号角随之吹响。 (本章完) 第277章 渊蛇 第277章 渊蛇 密密麻麻的暗生物从天之裂痕中爬出,还没等落地,身躯在半空翻滚时就散发出阵阵暴虐气息。 食人魔,吸血鬼,石像鬼,强兽人……存在于人类噫梦中的幻想种,被阻拦在现实之外,掩藏于黑幕之下的怪物第一次以强硬的姿态,庞大的数量展现在这个世界,被参与者和普通人看到。 它们刚一落地身形就开始变为虚幻,幻想种的形态只是外衣,内里核心是灾厄,当大大小小的灾厄降于现实,足以摧毁这个脆弱的世界。 最先出手的是寂静杀常 【暗生物入侵】 【固化结界已展开,暗生物生命形态已锁定】 毫无波动的声音响彻在所有人的心头,这一刻,已经没有参与者与普通人的区别,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反抗者。 随着蒙蒙灵光显现,暗生物化身为灾厄的进程被打断,生命形态被固化,虚幻的身躯凝实。 砰! 一名士兵枪口喷出火焰,伴随着硝烟气弥漫,是一头暗生物倒下,化为灰烬。 寂静杀场的力量让暗生物具备了真实的形体,它一直在为这一场大战积蓄着力量,固化结界的力量让普通人的炮火拥有了杀伤暗生物的能力,这也是人类反击的底气。 第一声枪声响过,那是反击的号角,随后剧烈的炮火轰鸣。 “原来这些鬼东西也惧怕子弹,”大兵吹了声口哨,“那就来看看谁先被毁灭1 人类在创造毁灭自己的武器这一方面一向十分擅长,当枪口调转,也足够给暗生物上一课。 血族和石像鬼之类的暗生物凭借自身的翅膀从天之裂缝爬出,随即振翅飞上天空。 等待他们的是战斗机群,火舌扫出,暗生物如同下饺子一样跌落。 一名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以作战队形冲入战场,将暗生物的先头军包抄,分割,绞杀。 在巨大的作战会议室,汇聚了人类的精英,他们通过一个个屏幕交换着讯息,肩上的星星足以证明他们的军事素养。 “目前战斗机群将暗生物阻挡在防线外,阻住他们的脚步,”神圣联邦的将军见军备已经形成足够的杀伤力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就怕现实的军事储备对那些暗生物没有作用。 “既然他们要战,那便战1他恶狠狠的掐断手上的烟头,“上帝他又有几个师1 但华国的将领没有那么乐观,目前出现的都是低级暗生物,也就是炮灰,当高阶暗生物出现,战争烈度一步步攀升,寻常的炮火就无法发挥足够的火力,到那时,才是决战的开端。 暗生物虽然多,但钢与火的防线足以阻挡,转眼间半个小时过去,人类方不见颓势,反而稳住了脚步。 当笨重但是威武的铁甲雄师入场,作战室气氛更加热烈。 一发爆裂弹从坦克炮筒出飞出,冲向暗生物群,一朵巨大的焰花爆开,观察手怪叫一声:“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一发小可爱就送走不少,那些大人物们也太悲观了1      一道血光飞过,重达几十吨的坦克被掀飞,化为焰花中的一朵。 “发现高级暗生物,灵力峰值b级,快速拦截,定点击杀1迅速有人作出反应。 指定发出,一名名科技侧参与者接手,搭建出覆盖全场的火力网,一枚枚小型导弹升空,覆盖,庞大的热量和气浪在半空中爆开,那名暗生物还没等反应就已经化为飞灰。 这是真实的战场,并没有屏蔽友军伤害这个功能,想要击杀强个体,除非火力将位于前线的战友一同覆盖,那就只能依靠科技侧的参与者进行微操。 好在科技侧参与者也一直在为战斗做着准备,他们依靠各国的家底,搭建出容纳整个战场的火力网络。 与此同时,他们将各自算力相连,通过自身能力化身为一个个战斗基地,搭配着友军的火力支援,绞杀着暗生物。 “怎么样,现在总不会在拦着我向那条裂缝投放几颗大当量的宝贝了吧?”基辅的指挥官说道。 面对天上的菊花,各国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遇事不决,扔几颗大当量的核弹头是首选,况且因为科技侧参与者的存在,核弹已经成为一种革除了辐射弊端的清洁手段。 由于华国方面担心剧烈的爆破会导致渊蛇的加速苏醒,才驳回了这个提议,如今决战开启,已经没有必要多加阻拦。 暗生物潮越来越多,也让人类方体会了一把人海战术,由钢铁洪流组成的防线也开始后继乏力,毕竟无论是战机还是坦克,后备储存和弹药量都有限,失去了强大的火力,那只不过是一具具铁壳子罢了。 秉承着威力不够,当量来凑的原则,十几架装载机腾空,转眼进入加速状态,随着按钮开关打开,一枚枚核弹头飞出,人类持有的最高杀伤力武器入常 导弹以流畅的轨迹画着曲线飞向天之裂痕,半空中空间扭曲,一名参与者出现。 当他出现时,空间陷入扭曲,一道道无形波纹在核弹头前方出现,将其吞没,下一刻,它们已经出现在裂痕身后,空间系参与者用最后的灵力将裂痕封住,无尽的光和热爆发,却又被无形的力量阻挡在现实之外。 失去力量的参与者被余波震的七窍流血,无力的在半空掉落,下方早已准备好接应人员拔地而起,将他接住,迅速撤退。 各国领导人是想将暗生物潮阻断,消灭,而不是与其同归于尽,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能在现实使用最终武器。 爆炸响起,暗生物潮随之一滞,不断涌出暗生物的裂缝有些偃旗息鼓,攻势也随之一颓,但作战室内没有欢呼声响起。 只见那无尽光和热散去后,有黑暗堵住了裂缝,那抹黑色不断移动,随后黑色被黄色替代,通过那不算开阔的裂缝众人可以看到,那是一具庞然大物的眼睛,正在窥伺着现实。 渊蛇! 咚! 剧烈的震感传来,仿佛是地龙翻身,渊蛇猛地撞击裂缝,碎裂声响起,那漆黑的洞口随之扩大! 渊蛇被裂痕阻挡,但有更多的暗生物通过已经扩大的洞口涌入。 无边无际,犹如滔滔江水! (本章完) 第278章 神汉降临 第278章 神汉降临 黑雾拢住空间通道,暗生物穿过黑雾,身影膨胀了一大圈,更多的精英个体开始出现,c级b级暗生物成为主流,甚至出现了a级个体。 在高阶暗生物面前,枪支炮火的威力已经减弱到最低,这些精英个体可以凭借超高速的机动性躲避袭来的子弹,在炮火落下前脱离覆盖范围。 要想造成有效杀伤,除非是大范围的炮雨洗地,而这势必会波及到一部分普通士兵,换而言之,该换人了! 夏凌上前一步,开口道:“普通士兵准备撤退,接下来有应对局和参与者接手战常” 指挥官们也没有多说什么,战争说白了就是两两兑子,拼的是底蕴,等到最后,谁还剩下手牌,那就是赢家。 普通士兵开路是为了对暗生物炮灰进行有效杀伤,减少参与者的伤亡,现在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该退场了。 屏幕一闪,出现的是参与者组织领袖。 “现在启动大规模术式,掩护普通人撤退,同时开始针对精英个体进行定点击杀,诸位,该我们上场了1夏凌说道。 一道道指令层层传达,华国境内,以参与者为节点,灵力网络构成。 隐藏于各处的建筑在科技侧参与者的催动下褪去外在的伪装,闪烁着冰冷机械寒光的矩形建筑出现,每个矩形体都有十几米长。 当灵力涌入矩形体,在其中间出现一道裂缝,覆盖在上面的盖子左右打开,里面存放着数米长的铁剑。 灵力揭开了封印,铁剑被逐渐充能,亮起赤色的红芒,化身为巨大的光剑。 “猩红剑阵,阶段充能完毕,开始启动1 电子声响起,随后数百把巨大猩红光剑冲天而起,以科技侧参与者的算力为引导,化为庞大剑网,向暗生物绞杀而去。 与此同时,神圣联邦,英灵殿殿主手握长矛,面向逐渐降临的瓦尔哈拉。 “苏醒吧,勇者们,以英灵的身份,再次守护这片大地1 瓦尔哈拉大门张开,华丽座椅上的铠甲颤抖,随后有无数灵体凝聚,铠甲着手,兵刃在手。 这是神圣联邦的底蕴,有无数的勇士自愿在瓦尔哈拉中沉睡,只等在危难降临时,再次征战,奉献自己最后的力量,而如今,正是苏醒之时! 各国参与者底牌尽出,杀向暗生物大潮。 张力看了一眼身旁的顾清源和陆鸣,点了点头,冲身而上。 作为人类方实力最强者,他有自己的任务,那就是快速击杀潜藏的a级暗生物,以免其造成更大的破坏。 “火兮焚天1 张力迅速进入英雄降临姿态,大吼道,身后赤色火翼张开,身影腾空而起,直冲天之裂痕。 随着一拳挥出,无数火焰飞鸟在暗生物潮中炸开,他一手锁住一名被黑焰缠绕,炎魔模样的a级,赤色与暗色两种火焰僵持一瞬,倒卷至炎魔身躯,轻而易举的将其抹杀。      “风兮破地1 张力击杀炎魔不等喘息,身形重重砸下,四周缠绕的劲风如同刀刃龙卷,将周围的暗生物拉扯绞杀,当他砸落地下,一道深坑出现,身侧土块翻滚,数十米高的石片如同莲花一样张开,将他围拢祝 看着拳下另一只a级被击杀,张力回了回气,转身奔赴下一个战场,他只杀a级,其他杂兵由其他人来处理,他的力量不算充沛,只有与顶端战力对冲,才能获得最大首席。 在维度空间中,赤色星辉闪耀,随着阵阵波动散开,本该于过去消失的参与者们逐渐苏醒。 当他们睁开眸子,就接收到一股气息,没有迟疑,没有惧怕,下一刻就以残存之躯,已死之人的身份踏入战常 咚咚咚! 剧烈震感传来,渊蛇撞击之下,裂口空洞再次扩大,身处现实的参与者们甚至能通过空洞看到祂庞大身躯的一部分,那是足以吞噬世界的庞然大物,人在祂面前只不过是一只蝼蚁,仅是一片鳞片,就足以遮天蔽日,每一次吐息,就有无数暗生物诞生,祂就如同是神话传说中的,吞噬世界之蛇,耶梦加得。 但无论是现实参与者,还是苏醒的活死人都已经无瑕顾及这些,伴随着空洞的扩大,是更为繁多,更为强大的暗生物涌入。 无论是空中,还是大地,都是捉对厮杀的身影,无时无刻不有参与者陨落,更多的则是暗生物被抹杀。 蚁多咬死象,当数量达到一定程度,足以引起质变,更何况参与者的数量本就处于劣势,而活死人们只不过残存了最后一口气,在用着仅剩的力量杀敌,这种一次性的战力,如同是璀璨的烟花,骤然绚烂,然后快速陨落。 陆鸣一拳将身前的暗生物打死,随后更多的暗生物追来,他只能且战且退,当他抬起头,看到的是无边无际的暗生物潮,如同一道黑线,自天边碾压而来。 他硬抗一击重拳,抬腿将眼前的食人魔踹飞,不住的喘息着。 ‘灵力越来越少,这……这就是末日吗?’ 战场让人快速蜕变成长,陆鸣耳边响起阵阵嘶吼,挥拳虽然越来越无力,但技巧却在不断的提升。 “黎哥呢,黎哥怎么还不出手?” 他不由得喊出声,猛地回头,就看到身处后方的顾清源眺望战场,身旁还站着两个人。 顾清源打量着战场,每一次轰鸣大爆都代表着一名参与者的死去,在这般混乱的局势中,暗生物以无尽的数量占据了巨大的优势。 他察觉到陆鸣看来的目光,对着身旁灵玉真人点点头,法力涌动,一步步踏空而行。 顾清源来至九天之上,抬手一划,巨大的空间裂缝显现。 在那裂缝之后,显露出大陆的一角,在辽阔的土地之上,旌旗招展,人头攒动。 一柄柄赤色大旗随风飘扬,大旗之后,是甲胄在身,携强弩,带硬弓,长刀在手的兵将。 在数十名武将带领下,大军呈几大方阵,军容严肃,个个百战精兵,甲光簌簌,兵器生寒,凌厉气势化为遮蔽天日的乌云。 风打着旋吹过,扫着旌旗旗尾,旗子被赤红渲染,上书一个‘汉’字,承火德而立,神汉降临! (本章完) 第279章 神汉机甲兵 第279章 神汉机甲兵 随着神汉灵力的复苏,强大的不只是兵主,还有士卒,尤其是神诸葛在精研排兵布阵之法后,穷天地变化,纠八卦流转,创出了八阵图,更是将军阵之力推至顶峰。 “进1 稳居中军,总揽全局的诸葛亮一声令下,无数真元凝聚,化为云起,托着神汉大军入场,如同是天兵临凡。 “喝1 大军稳稳踏出,兵将齐喝,向战场飞奔而去。 “风扬阵1 初显峥嵘的诸葛亮抛撒出阵旗,轻声说道,在他身前的旗官挥舞令旗,大军随之变阵。 风无正形,附之於天,变而为蛇,其意渐玄,风能鼓物,万物绕焉,蛇能为绕,三军惧焉,是为风扬! 阵旗落在军中,士卒真元爆发,丝丝相连,与阵旗相缠,一条风翼长蛇以真元为载体生成,盘旋游走。 长蛇一成,士卒奔行愈快,军容一变,由大军步步前推化为长蛇阵游走,风翼长蛇也化为几条小蛇,蛇头处由主将开路,兵卒组成蛇身。 关圣丹凤眼微张,倒拖的青龙偃月刀挥出,一道数百丈赤色刀芒飞出,原本难以操纵的搏命技此时耍来,举重若轻,还有阵图加成,更添几分威力。 刀芒过处,暗生物无有一合之敌,管他e级a级,尽数四分五裂。 关圣越杀越尽兴,不由得大笑一声,身后赤色魔蛟显化,无尽魔意散开,眸子却是一片清明。 等到他眼前一清,大军已经凿穿暗生物潮,随着帅旗下令旗摆动,蛇头变蛇尾,与其他几条长蛇分割战场,绞杀敌寇。 “哈哈哈,过瘾过瘾,老子可是有许多年没这么痛快过了1 张崇虎挥舞着丈八蛇矛,与关圣汇军,身后黑虎若隐若现,他一抹脸庞,哈哈大笑。 一只白甲轻骑在一人带领下左冲右突,攻敌之弱,破敌无数,那人手中龙胆枪散出簌簌鸟鸣,枪枪穿喉,其麾下白甲兵更是在他带领下来去如风,穿插各小战场,只闻风声,不见其影,正是赵定山。 赵定山勒住座下白马,抖擞枪翎,在其头顶,风翼长蛇褪去蛇身,化为云龙,无有诸葛亮指挥,自行变阵。 天地后冲,龙变其中,有爪有足,有背有胸。潜则不测,动则无穷,阵形赫然,名象为龙,此为龙飞阵。 神汉军神兵天降,四处开花,天剑曹瞒,泣血枪李世琼,虎符刀孙巨虎……顾清源的老朋友们各领一军,侵巢而出,降临异世。 神汉休养生息,久无大战,安定非常,安定是好,就是苦坏了这群杀痞,听闻有仗打,哪里还坐的祝 就连黄诩都按捺不住,在战场上四处游走,时不时背后偷袭一两个暗生物。 而此时此刻,吕仙芝并未领兵,又或者说,他一人可顶千军万马,身着披挂,冲杀阵中。 张力这边斩杀一人,吕仙芝就立即跟上,两人专挑a级杀,好像是较上了劲。      夏凌看着瞬间转变局势的战场有些说不出话,连同其他几国组织参与者一起陷入沉默。 他们本身领统帅之职,对局势看的更为清楚,原本参与者在暗生物潮下且战且退,一不小心就陷入死局,没想到神兵天降,一下撕出个大口子。 夏凌等人只指挥过小团体作战,说是指挥,实则是队长,携领麾下特战小队,对于大军团作战不算熟悉,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看出其中的玄机。 神汉军队强归强,除了领头的主将之外,底下士卒单挑出来其实并非是夏凌队员的对手,但就是这样的组合,在主帅统领,主将带头下,有条不紊的分割战场,相互配合,围杀暗生物。 “阵法,大军团作战,这就是兵权谋的力量吗?”夏凌不由得喃喃出声。 “或许,我们还有许多东西要学,”伏尔加说道,“这是你们应对局的底牌吗,不得不说,还真是……强大。” 夏凌摇摇头,心里浮现一道身影:“不,是一个神奇的长辈。” ‘就算是王之军势,这种规模也有些太离谱了/ 她脑子里回荡着一个念头,因为张力并没有多说,所以夏凌不太清楚顾清源的底细。 与此同时,局势很快发生了小小的变化,张崇虎一矛钉出,将一列暗生物穿成葫芦,丈八蛇矛猛地爆开,炸出一道深坑。 “呸,这些鬼东西还真是多啊1他吐了一口嘴里的尘沙,有些惋惜的看了眼丈八蛇矛的残渣,手腕一转,真元凝型化作长矛,杀敌太多,又加之暗生物能力诡异,限于材质,丈八蛇矛难以支撑高烈度的战斗,只能先用真元神兵顶一阵子,其他武将也是差不多的境遇,更别说士卒们了。 顾清源很快注意到这一点,神念跨越山海,联系到亚当,在诺拉泽位面,散灵王座上,亚当将样式各异的金球送出。 金球很快来到顾清源身前,他微微一笑。 ‘接下来也要收网,该轮到我操作了。’ 顾清源挥手一点,奋勇杀敌的张力气息一滞,一团五色光团脱离身躯飞向顾清源手中。 吕仙芝画戟一挥,将张力身前的暗生物击杀,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气息骤降的张力。 那团五色华光是张力继承的‘幻想具现’本源力量,失了力量,虽然还有千百年的积累,但是不能想之前一样杀a级如杀鸡了,只能小心行事,他看着形如魔神冲杀的吕仙芝,暗暗叹了一口气,脸上有些寂寥。 顾清源取过光团,这本是与张力交易定下的报酬之一,他一挥手,光团一分为三,两小一大,取过其中一小,按在身前金球上,两者一碰撞,金球就无限增殖起来。 时间太短,以诺拉泽的产能,还不足以量产超凡科技,只能通过这般手段取巧了。 顾清源大手一挥,颗颗金球飞出,神汉兵将人人领受一枚,随着响彻战场的机械嵌合声,神汉一方被钢铁战衣包裹,手中持着新铸的光武,一支钢铁雄兵诞生。 (本章完) 第280章 天庭重工 第280章 天庭重工 神汉兵将得了新玩具,气势更胜,战场中亮起各色光武辉光,连逐渐陷入泥沼的攻势都大大缓和。 曹瞒打量着手中金色光剑,又看了看身上的超凡科技·钢铁战衣,不由得一笑。 ‘看来这差距有些太大了,终其一生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了吧?’ 随后他又摇摇头,追不追的上是一回事,敢不敢追又是另一回事,这般场景,还压不倒我曹瞒! 他当初行刺杀之举,不过是见董贼霍乱超纲,有心扶正大夏,为苍生谋求生路,如今神汉镇压一世,百姓安居乐业,曹瞒也乐得自在。 《三国演义》流传开来,各种名号也随之诞生,诸如吕仙芝的三姓家奴,黄诩的毒士,兵主们多是调笑,反倒是背负了‘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的曹瞒无人说起。 刺董一事天下瞩目,其后顾清源出世,曹瞒一心聚集人马讨董,所行所为无不是为了苍生大义,不曾掺杂私心,天地可鉴。 圣人论迹不论心,单以曹瞒所做之事,把那些子虚乌有的名头强加在他身上,反而是大错特错,神汉一朝上下对其皆是敬佩有加,反倒是曹瞒自己有些别扭,乱世之枭雄?那我必须做那治世之能臣让天下人瞧瞧! 除此之外,他剩下的祈愿,也就是能追赶上顾清源的脚步了,倒不如说,神汉一朝大大小小的文臣武将,但凡有心气的,都是这般想法。 孙巨虎倒是没想那么多,提着还热乎的光武杀他个人仰马翻。 “杀杀杀!哈哈哈1 随着时间流逝,虽然神汉大军不见颓势,但暗生物实在是太多了,那渊蛇每一次翻滚吐息就催生出无数暗生物,整个战场都化作巨大的绞肉机,若不是暗生物死后消散,只怕是已经地高三尺了。 顾清源看了一眼天之裂痕后的渊蛇,没有在意,自有人来收拾祂,他又看了看神汉大军,这一帮杀胚生于乱世,就是降世魔星,生在盛世,也就只能做个提刀屠夫,长久不磨刀,难免钝了,他引神汉来此,也是为了激一激他们的杀性,老是憋着不好,更何况往后还要征伐诸界。 这一帮子人都已经和起源之地的轮回绑定,便是身死,也能重生,经历一番生死大恐怖,只要心气不折,反倒对修行有益,据顾清源观察,已经有无数士卒临阵突破了。 不仅仅是神汉,寂静杀场的世界无论是参与者还是普通人,都已经被轮回池锁定,如今已经有一大批人等着复活,对于这个世界的人口,顾清源决定划分一部分成为起源之地的npc,维持无限维度游戏的运转,另一部分,直接接收成为游戏玩家,有参与者的经历,想必他们适应的会很快。 他抬起头,看向某处,大后方,灵玉真人也看向牵着的小童,摸了摸他的头顶,语气温和的笑道:“看来,是你出世的时候了。” 清风怯生生的点点头,随后化为无数气流。 一张散发着灵光的大网出现,天网·清风化为本相,吸引着整片天地的灵力,顾清源伸手一抓,将一团五色光团推送入天,随后身合天网,将权限取了过来。 一阵狂风扫荡战场,将糅合在一起的神汉大军与暗生物潮吹的东倒西歪,整个战场停滞了一瞬。 随着五色光团与天网的融合,顾清源神念汇入,汲取着两方力量,无穷无尽的机械声响起,齿轮摩擦,汽笛鸣叫,能源澎湃。 无论是天网,还是顾清源,都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星辉,那是灵力的海洋,无数辉光升起,交缠,随后一点火星诞生。 那是一颗凡火,是由物质构成,性质变化,温度升高至近点,物理性质更易,最终燃起的火焰。 那也是一颗超凡之火,是人类的史诗,当人类第一次认知这个世界,科技就已经诞生,随着一次次的科技升华,工业革命,人类的智慧之光与机械碰撞出第一颗火花。 金属,钢铁,齿轮,纽带,螺母……等一切机械开始显现,齿轮与齿轮开始碰撞,纽带与纽带开始链接,螺母嵌入钢铁,机械的轰鸣声在世间响起,如雷声,如风声,也如……焰火。      一点火花亮起,随后有无穷火焰聚合,如同恒星一样的光球出现,随后以恒星为能源,机械开始运转。 一双眸子睁开,借由幻想具现的力量,以及顾清源脑中的知识,无尽的灵光与智慧化为现实。 一条由钢铁浇铸的长城开始围绕着恒星能源出现,与那镇守了千年的青古色城墙不同,钢铁长城闪烁着机械的辉光,无数的机械臂推送着科技的升华。 螺母,钢铁,芯片,电路……短短时间内,钢铁长城便已经更迭了无数世代,随着能源阀逐个亮起,钢铁长城环绕恒星首尾咬合。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注视下,虚空中隐隐传来颂唱。 “鸣大钟一次,推动杠杆,启动活塞与引擎1 “鸣大钟两次,按动按钮,发动机点火,燃起涡轮,注入生命……” “鸣大钟三次……” “齐声赞颂吧1 “赞美机械,赞美钢铁1 “伟大的万机之灵啊1 “您是铸造万物的主,也是毁灭一切的天启1 “多就是好,大就是美1 “蒸发吧!燃烧吧!铸造吧1 “钢铁永恒,机械永生1 那由钢铁长城构成的圆形恒星能源基地是如此巨大,这渺小的世界只够容纳它的一角,更多的部分探出界外,跨入虚空。 在能源基地上,无数机器人与机械臂开始借由钢铁搭建各式各样的建筑,伴随着如雷一般的机械轰鸣声,在巨大眸子注视下,一座钢铁仙宫坐落。 顾清源看着钢铁仙宫,满意的笑了笑,这是他集合幻想具现,天网算力,借助无穷的机械伟力搭建的奇观。 天庭重工·凌霄宝殿! 随着在无尽的光与热,钢与铁中,一具具银色机甲被锻造出来。 “天河机甲部队,执行清剿任务1 (本章完) 第281章 不愧是你 第281章 不愧是你 天河机甲眼部闪过一阵红光,腾空而起,向暗生物潮飞去,虽然作为量产型天兵机甲,只搭载了基本的战斗模块和装备,但铺天盖地的数量足以弥补战力上的差距。 轰! 第一具天河机甲投身入暗生物潮,随后被淹没,他体内搭载的自爆模块启动,将暗生物潮炸开一点缝隙。 与此同时,无数天河机甲被天庭重工·凌霄宝殿生产出来,投放战场,在无穷无尽的爆炸声中,阻挡住了那股黑潮。 咚!哗啦! 天之裂痕被撞出一个大洞,渊蛇探出庞大的头颅,死死盯住半空中的凌霄宝殿,猛地吐出一阵狂息。 这气息分为黑白两色,蕴含着神秘莫测的力量,当两色风吹过,无论是暗生物还是参与者,都被掠夺去色彩,化为黑白色的剪影,随后被倒卷的两色风吹回渊蛇口中。 唯有凌霄宝殿亮起灵光,将那袭来的风息阻挡祝 顾清源看那风吹袭而过,一切被吞噬殆尽,念头一动,蛇口夺食,将参与者们的真灵夺了回来。 这风十分古怪,自带一股吞噬之力,无论是记忆,修为,灵力,肉身还是存在,风一吹过,都被掠夺一空。 他看了看耀武耀威的渊蛇,将真灵夺回后便不再搭理,顾清源催动法力,一颗白色光球跨拢而来,随着他动作,在应对局总部一枚银白色立方体也飞速赶来。 他看了看手上立方体,伸手分割,一点灵光被他剥离下来,心头一笑,这是寂静杀场的本源,也掺杂了部分世界意识,如今顾清源将其中的意识体夏娃分离了出来,独留下寂静杀场的框架。 那点灵光滚了滚,化作一童子。 “我有一童子,化作清风,你既然已不受天地束缚,化形而出,不如就换唤作明月,你二人今后助我打理门下事务,也好有个伴。”顾清源说道。 “谢老爷点化。”夏娃……不,明月说道。 顾清源看着手里的数据壳子,轻轻向光球里一送,两者随即融合,做完这些,他才看向肆虐的渊蛇。 “莫要着急,这就来料理你1 话音刚落,一点灵光自陆鸣身上显出,随后链接至光球,又由光球搭建出漫无边际的网络,将众人链接,在场众人耳边齐齐响起一段声音。 “无限维度游戏已载入。” “正在提取数据。” “正在融汇数据。” “开始能力抽龋” 凡是身处此界的人类,耳边都响起声音,寂静杀场因为能源的不足,对于参与者是挑挑拣拣,生怕空耗能量,顾清源则不然,他的维度游戏财大气粗,先把这个世界作为局域网内测试运行一下,再择优选优不迟。 参与者们更是便捷,寂静杀场的透明面板崩坏,另一道面板呈现再他们面前,只不过相对于透明面板,维度游戏的面板更为精细,更是开启了购买权限。      于是随着能力抽取完毕,一道道微弱灵力在内测玩家们体内生出,神汉兵主和参与者作为优质资源,待遇自然要好些,不仅开启了新能力,还附赠了新手礼包,一人100游戏币。 与此同时,陆鸣面前的透明面板爆开,波动扰乱和灵基载体两个技能化为两道白光融入他的体内。 ‘莫要说我亏待伱,你助我掌控寂静杀场,我便还你一次成为英雄的机会。’ 顾清源看着陆鸣心里说道,他原本是想借陆鸣反手薅寂静杀场的羊毛,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张力自曝,将一切道明,寂静杀场的数据唾手可得,陆鸣的作用大大降低。 此前顾清源只让陆鸣借助本身英灵小队的力量,两个技能完全没有发挥应有的威能,如今收尾,正好让陆鸣人前显圣一次。 随着两道灵光融入,陆鸣身上灵力爆开,承接了顾清源部分威能,身形猛地变大,化为顶天立地的巨人,与那探头探脑的渊蛇相仿。 凌霄宝殿轰鸣声暂歇,一具金色机甲被其打造出来,机甲一出世就向陆鸣飞去。 天将机甲·巨灵神,目前凌霄宝殿能打造出来的最高级机甲,是集超凡与科技于一体的尖端战甲。 金色机甲飞出,既然占了个巨字,自然可以大小如意,它猛地变大,贴合陆鸣身躯,将因变为巨人而裸露在外的陆鸣包裹住,变作一金甲神将。 “陆鸣,用你的体术,狠狠揍他1顾清源笑着说道。 陆鸣看了看如同蚂蚁一样的众人,又看了看探入云端的躯体,不由得有些庆幸自己不晕高。 至于自己身上的异象,他倒是没在意,陆鸣早就想明白了,前半辈子的坎坷让他失去了自信,也让他明白了自己只是个凡人,没有操纵风云的智慧,既然如此,倒不如找个大腿抱着摆烂。 好巧不巧,眼前就有一根巨粗的金大腿,所以一心摆烂的陆鸣遇到顾清源后,主打一个看不见,听不见但是听话,对于顾清源种种奇怪的言行绝不刨根问底,点到为止,对于顾清源的交代百分百执行,绝不懈担 反正自己什么也没有,想利用也得有利用价值吧,摆烂摆烂! 秉承着这样的思想,陆鸣跟着顾清源混到了编制,混到了高薪,混到了力量,如今更是混到了人前显圣的机会。 陆鸣看着探入现实的渊蛇,虽然他内心有些羞涩不愿承认,但是他对当一次英雄还是很感兴趣的,以往都是站在角落,站在暗处,看着别人光芒万丈,有时候也会想体验一下万众瞩目的感觉。 只可惜他只是个小人物,每天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哪来的力气去想有的没的。 他缓缓提起拳头,一拳砸在渊蛇脑袋上,心底不由得一乐。 ‘现在不就有机会了吗,果然,跟着黎哥混,就是有肉吃/ 没等他想完,一道黑影抽了过来,狠狠砸在他的脸上,将还没适应力量的陆鸣抽倒在地。 顾清源虚了虚眼,不愧是你,陆鸣,在办砸一件事这件事上,你一向很成功。 (本章完) 第282章 光之巨人的苏醒 第282章 光之巨人的苏醒 随着陆鸣庞大身躯倒下,巨响传来,众人只感觉到脚下死死震感颤动。 由于巨灵神机甲的保护,陆鸣并没有受什么伤,翻滚了下身躯,压死暗生物无数,等他站起身时,渊蛇已经探出了巨口。 昂—— 好似来自蛮荒远古巨兽的嘶吼响起,渊蛇猛地张开大嘴,黑白两色吐息吹出,席卷向陆鸣。 吐息横空扫过,连途经的空间都被掠去颜色,虚无的天穹画出一道道苍白的痕迹,像是被橡皮抹去一角。 陆鸣一愣,随即心头一紧,这吐息的威力肉眼可见,哪里是他能阻挡的,只是如今已经化身巨人,身后就是撤退的普通人,退无可退,躲无可躲,心底叹息一声,张开双手想要抓住那虚无的吐息狂风。 他笨拙的伸出手,自己都未曾抱着什么期望,可就在这时,陆鸣的双手亮起白光,以一种滑稽的姿势阻挡住黑白吐息,那狂暴的息风触及他的手掌,被悄无声息的抹去。 与此同时,陆鸣的面板上一行字体显现——波动扰乱,字符缓缓亮起白光,破碎,崩坏,露出真实面目,‘幻想杀手’。 他很快注意到异象,快速扫了一眼,技能通俗易懂,陆鸣看过就了然于胸。 外挂到账,他一脸狂喜,双手一拢,吐息被他捆缚在手中,无形化为有行,陆鸣将吐息揉搓成风球,手掌微微合拢,在白光笼罩下,风球消失不见。 渊蛇蛇信狂吐,鳞甲张开,蛇头高高抬起,最为深邃的黑暗在口中凝聚,随后巨大无匹的漆黑光柱吐出。 陆鸣有了依仗,也不惊慌,抬手并掌挡在身前,缓缓向前,黑柱很快冲击到他的掌心,庞大的冲击力让陆鸣退了几步,他微微咬牙,有些仰倒的身躯站直,顶着黑柱的冲击步步踏出。 渊蛇兽瞳微眯,故技重施,蛇尾带着凄厉风声抽向陆鸣,陆鸣开始适应暴涨的力量,一手抵住黑柱,另一只手直直抓向抽来的蛇尾。 “到我的回合了1 他咧嘴一笑,猛地发力,渊蛇巨大的身躯随之一颤,被沛然大力拖动,陆鸣抬手挡在脸前,快跑几步,拉近距离后,一计升龙拳狠狠打在渊蛇巨口,打断了喷吐的黑柱,随后死死抱住渊蛇的身躯,想要把他搬倒。 虽然陆鸣感觉自己很帅,虽然两个遮天蔽日的庞然巨物战斗很震撼,但是在观战众人眼里,除去那非常规的体型,一人一蛇如同不会打架的疯子一样扭打在一起。 先是渊蛇吹了口气,被陆鸣用手挡住,然后渊蛇开始吐口水光柱,又被陆鸣扒拉开,而这时陆鸣开始反击,抡着王八拳冲着蛇头打去,现在更是让人难绷,两人紧紧缠绕在一起,一个想勒死对方,另一个冲着身上的长蛇玩命抡拳,就差上嘴咬一口了。 “以后必须加强应对局的体术训练,”夏凌忽然开口,“如果我们还有以后的话。” 渊蛇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个猛兽,张开大嘴咬向陆鸣喉咙,陆鸣也急了眼,双手一上一下掰住蛇嘴,冲着渊蛇的蛇尾连踩十几脚,渊蛇应激之下,蛇躯猛地收紧,困住陆鸣双腿和身躯,勒的陆鸣脸色发青,有些喘不过气。 终于,在观战者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下,陆鸣张大着嘴,冲着渊蛇咬去。      虽然战斗很快变得荒诞起来,但众人也明白其中的凶险,如果不是陆鸣发力,让那渊蛇的吞噬,抹除存在的吐息发挥不出威力,但这一道神通,就足以让这个世界消失。 更别说渊蛇还具有遮天的身躯,参与者们的力量打在渊蛇身上,连修脚都算不上,只需一个翻身,一座城市就会化为废墟。 顾清源看着以奥特曼打小怪兽姿态进行着人蛇情未了的陆鸣,缓缓叹了口气,机会给你了,但你不中用啊! 但凡陆鸣了解一下身上的巨灵神装甲,他就会发现装甲出厂设置里的武器选项,再有幻想杀手的力量在,想要帅气的斩杀渊蛇不过是几个poss的事,只能说陆鸣脑子转的太慢。 顾清源看向来到身后的灵玉真人,开口说道:“我已经看不下去了,小鸣的人前显圣到此为止吧,接下来就靠你们了1 灵玉点点头,随着顾清源走动,在他身后出现几道身影,天生魔头洞泉,禳灾解厄天官司狱,脱离散灵王座的亚当齐聚在此。 当顾清源离去,在他所站的地方留下一道模糊身影,几次闪烁过后,一个与顾清源有着相似面容,只不过穿着白大褂,研究员模样的人出现。 他冲着在座诸位笑了笑,将上衣口袋别着的金丝眼镜戴上,那口袋满满当当的塞着各种杂物,最多的是各种样式的碳素笔。 “接下来会由我接管天庭重工,并正式开始机械仙宫计划,作为总负责人,伱们可以称呼我为玉恒,玉总。” “玉总一看就是一副冷血屠夫,草菅人命的样儿,以后可以与我多做交流。”洞泉笑嘻嘻地说道。 “之后兜率生物科技和女娲生命科学院的搭建还要多多仰仗诸位,玉恒在此谢过了。”玉总对着老几位拱了拱手。 其他几人自然不会拒绝,微微点头,最后还是洞泉开口:“这些琐事有的是时间料理,现在还是办正事要紧,更高的层次啊,我已经迫不及待了1 不单是洞泉一脸狂热,作为顾清源分身的其他几人也继承了他对力量的向往,如今或是一脸凝重,或是肃穆站立。 一阵宏光扫过,战场停滞,静止,无论是陆鸣渊蛇,还是普通人和参与者,都在宏光中沉迷,停止思考,对周身无所察,无所觉,无所动。 整片天地都陷入沉寂,落针可闻,随后一道由光芒构成,比渊蛇和陆鸣更大,比整个世界都大的光之巨人露出部分身形。 那被辉光笼罩,模糊的面庞逐渐凝聚出顾清源的样貌。 沉睡的巨人在此刻此地正式苏醒! (本章完) 第283章 短暂升格 第283章 短暂升格 因为几大世界被悬挂于世界树上,庞大的力量不断冲刷着顾清源身躯,并被他一点点吸收。 被悬挂的世界并非是与顾清源融合,而是作为永续的能源被他吞噬,由于天地灵气的数量太多,致使顾清源的本体一直处于吃撑-消化-再次吃撑的循环中,并逐渐陷入沉睡以便更好的吸收世界的力量。 活动在华国的只不过是顾清源的主意识,如今他回归本体,也正式进入苏醒阶段。 顾清源对于力量的追寻贯穿他的人生,虽然他的伟力在不断增长,但是境界并没有太大的突破。 他就像是一个独腿巨人,虽然力气翻滚着增长,但生命层次和形态的跃迁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无论是神通运用,强取天道,人心代天心,只是因为顾清源的力量太大,靠着力大飞砖,大力出奇迹,才将高高在上的天地意识拉下马。 顾清源并不满足于此,再强大的力量也让他获得不了太多安全感,力大飞砖是好,但除非是到了盘古大神那样的层次,以力证道,开天,从混沌东大街砍到鸿蒙南天门,将三千神魔屠戮了大半,那样的大力才是真正的力量。 现在的顾清源空有力量,无有位格,不通因果,时间等bug能力,他十分清楚一位大神通者该是什么样子。 随意扰乱因果,拨动时间线,打碎逻辑,重塑概念,一证永证,收束自身,一想就谬,一念即错,无非用言语描述,为因,为果,为永恒,为无量,也为超脱! 到了那般模样,才是顾清源心心念念,无比向往的大能,在他们眼中,一切因果皆清,凌驾诸界之上,证得至高,像顾清源这样的蝼蚁,无论他拥有怎样的伟力,只打量一眼,就已经在他未诞生之前将其存在抹去。 此为超脱道果! 可惜顾清源的力量越发庞大,境界反而提升缓慢,若是单以境界论,他也只相当于神魔界的金丹,无非是个特大号金丹,这也是他不曾去触神魔界徐天道眉头的原因。 顾清源总觉得徐天道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在沉寂的海面下,是无数的暗礁,足以让大舰小船搁浅。 这不仅是实力的差距,还有位格的差距,顾清源一路行来,步步褪凡,凝结金丹,丹胚化为小天地,但也只是小天地,不曾完善,不曾独立,也不曾化为完整天地。 单以位格来论,他只不过是代掌天地权柄的小天道,在位格上,比仙鬼界的天地意识还要低了半级,虽然仙鬼界不算强大,连中千世界的边都摸不到,但这不妨碍仙鬼界是道则完善的完整天地。 顾清源对进境的揣摩从未停止,随着他收拢世界,悬于世界树上,终于让他想出一个办法。 随着他的本体现身,一株庞大的世界树缓缓出现,上面三大一小光团悬挂树上。 仙鬼界,诺拉泽,神汉,小天地,这是顾清源最大的底蕴。 随着四方天地现世,世界树更为膨胀,逐渐于虚空中扎根,各色的光辉缠绕在杀场世界,光之巨人一抬手,稳稳的将杀场世界悬挂。 仙鬼界的白气,诺拉泽的黑气,神汉的赤气,杀场世界的黄气,连同小天地的青气连同庞大的天地灵气缓缓交杂在一起,互通有无,相互补益。 随着各色光辉并灵气涌入小天地,增益本身,小天地开始缓缓扩张,一条条道则在其他四界的供应下显现,为其夯实基础,构筑天地。      五界灵气交换逐渐趋向于平衡,繁杂的道则填满小天地,终于,某个临界点被突破,小天地自身圆满,化为完整天地·起源之地。 顾清源缓缓抬手,身后世界树在五界供养下更加茂盛,当它突破生长极限之后,片片树叶散落,树枝枯黄,由盛转衰,由荣至枯。 树躯干枯,枝叶焦黄,仿佛大限已至,顾清源轻轻一点,树躯片片裂开,整颗世界树化为糜粉,独留下闪着青光的丝线和五方天地。 树冠庞大,树根盘节,如今世界树树躯消失,只剩一上一下两团青丝,中间仅有几股青丝藕断丝连,顾清源伸出双手,拉住两团青丝,缓缓并在一起,两股化为一团,随即将五方世界包裹祝 化身为光之巨人的顾清源将青团拢在怀里,五方世界各色辉光在青团中闪耀,一点火星出现,将青团连同世界点燃,随后漫天金焰包裹住顾清源和世界。 借助青团燃烧和五方世界的力量,顾清源短暂升格,向上眺望了一眼。 他就如同一直沉寂在池底的游鱼,想要跃出水面看一看外面的天空有多宽广。 这个行为无疑是凶险的,上面的世界如同一个庞大的黑暗森林,顾清源此举无异于一个低等文明不断向外发射着卫星,这个卫星还安装了特大号的喇叭,向整片星空中的高阶文明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顾清源不知道跃出水面等待自己的是烧尾化龙的龙门,还是等在岸边的捕鱼人,但他愿意为之付出代价,哪怕这个代价足以让他神魂俱灭。 争渡,争渡,百舸争流中,最终逃不过一个争字,苟命自然是好,但若是一直苟下去,等到危险降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可不好受,唯有把握机会,奋勇向前,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大回报。 升格的时间十分短暂,不足一瞬,不足一刹那,只够看一眼,但那一眼的收获已经足以,它印证了顾清源心中无数的猜想,无数的感悟,也让他明了前方的路。 磅礴的力量爆发来,无匹的压力垂下,将顾清源的身躯摧毁,寸寸皲裂,顶上三花枯萎,五气封闭,连体内金丹都裂出缝隙,垂垂可危。 修为,法力,道果被搅作一团,呈混沌模样,一切粉粉碎,纠缠一体。 这并不是有大能出手,而是短暂升格的代价,就如同淡水的鱼苗无法在深海生存,仅仅是升格带来的反馈,已经让顾清源遍体鳞伤。 但他的眼睛仍然亮着,哪怕他口中不断吐血鲜血,顾清源仍在笑,在大笑。 “诸位,接下来就靠你们了1 他对着立在虚空的几位分身说道,随后陷入沉睡。 (本章完) 第284章 劫道人,洞泉 第284章 劫道人,洞泉 一切都如同顾清源所料,哪怕是伤重垂危都在他预料之中,还是那句话,风浪越大鱼越贵,想要获得什么,就要付出什么。 位格的不足,根脚的不足,境界的不明已经大大延缓了顾清源前进的脚步,解决这些问题已经成为重中之重。 以顾清源的悟性很快敲定了上千套方案和应急措施,种种后手更是蓄势待发,好在情况并没有向最糟糕的境地进发,目前付出的代价还可以承受。 既然没有成为别人抄网中的金鱼,那顾清源就要继续实施下一步的计划——破境! 位格不足,根脚不足,这些问题即难办,也好办,他为此准备了良久。 作为一名金丹修士,一名不同寻常的金丹,顾清源已经处在生命升华的临界点,以往所说的仙人无非是玩笑话,像那仙鬼界,仙佛无数,称宗作祖更是繁多,还不是照样倒在顾清源的力大飞砖下。 所以那样的仙并非真仙,圈地自萌,自娱自乐足以,满世界宣扬徒惹人笑话。 顾清源一步步走来,也一步步褪凡,历经几个世界,脱去后天之气繁多,养出先天之气不少。 但先天与先天也有区别,神汉有先天,神魔界也有先天概念,但这两种先天,云泥之别。 而上等的先天,乃是先天而生,如那混沌未开之时,与盘古大神同伴的三千神魔一般。 顾清源步步算计,落在如今处境,对于自身伤势也早有预料,由于他法力的暴涨,使得他在目前几方天地处于无敌状态,就算是天地归墟引来的大爆炸都如同清风拂面。 这就导致顾清源对于自身的改造仍旧处于初步阶段,就算是他对自己下狠手,也无法像升格反馈一样横扫而过,一切被粉碎,整个人处于混沌态,这是他借反馈之力,对自己的一次重塑。 唯一未曾预料的就是他没想到伤势会如此之重,仅留一下一句话就强制陷入沉睡,好在他还有后手,有早早祭炼分离,可独立存在的分身。 “本体这次看来是伤的不轻,真是活该,明明一步步来就行,非要急功近利,现在好了,沉睡了。”洞泉阴测测的说道,“这就是把我们当牛马的报应。” “好了好了,我们本就为一体,有什么好抱怨的,”分身的良心担当,天官司狱说道,“快点干活了1 其他三位分身互看一眼,法力涌动,投入被金焰焚烧的顾清源体内。 金焰不止焚烧顾清源,也焚烧着五方世界,焰苗并非凡火,而是神通之火,烧的是世界的本源力量,对于其本身和存留的生灵无碍。 随着几位分身各自挑选一方世界投入法力,火焰更加茂盛,终于,在火舌舔舐下,五方世界化为五色辉光投入沉睡的顾清源体内。 原本作为外置能源的世界开始被庞大的光之巨人一点点吞噬,逐渐融为一体。 青,白,赤,黑,黄分落巨人躯干各处,顶替了原本的五气,重厘巨人体内法力。 以五方世界化为身躯五气,纳五气入体,与世界融合,亦或者说,吞噬五方世界,这就是顾清源的计划。 但还没完,世界所化五气梳理完顾清源体内法力及其混乱的内部构造,只见五色气息齐齐涌入金丹,填补着金丹上的裂缝。 五方世界的力量何其庞大,在修补完金丹后,推动着金丹向更高层次进化,五色交融,将圆滚滚的金色涂抹个干净,最终个头更为巨大的金丹跳脱出来,照耀在巨人身躯上。      与此同时,无尽的青丝被焚烧个干净,磅礴的力量翻涌,淹没了巨人和金丹,青色浪潮与金丹刚一接触,就融为一体。 金丹随之融化,为青色浪潮填补上最后一抹颜色,仿佛是最后一块拼图被送上,融合了金丹的青色转变为繁杂的混沌色,随后混沌色丹液流转,将顾清源本体包裹住,化为一颗混沌色的巨蛋,静静躺在虚空中。 这是顾清源填补自己根脚的办法,融汇了全部力量的丹液化为混沌巨蛋,将自己重新孕育。 这也是顾清源对下一个境界的规划,世界为壳,灵胎内孕,先天化生,重塑己身,他称之为‘道胎’。 当顾清源再次苏醒时,补足根脚的他即将成为一尊小号的先天神魔,真正的先天神魔是不可能的,一来修为法力不足,哪怕世界填充进去也不够,二来先天神魔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靠着一堆破烂孕育的。 不过也不必着急,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顾清源已经踏出了第一步,以后只会越走越快,直到他证得超脱,又或者中途陨落。 而旁观的分身们此刻正在分家,先天神魔的孕育没有那么简单,哪怕是一尊小号先天神魔,顾清源不仅仅是为了迈入下一个境界,同时也要借这个机会对自己的神通做一下梳理。 他靠着诸天穿越,四处捡破烂,学的东西太多太杂,正好借此分个主次。 “这瘟道人的遗留我拿着也没什么用,就交于洞泉道友吧1灵玉真人推出一道绿色光团,“正好借你神通,或许能推演出一门天人五衰的劫道神通。” 洞泉来者不拒,分出主次,他就是那个主,顾清源早有规划,先天神魔秉道而生,独享一条道则,而他最先接触,也是钻研最深的无疑是天魔神通。 此时经过多方整合,天魔神通的名号已然不合适,该称之为灾劫神通。 洞泉身后显露出滔滔黑河,分化出无数支流,无数道洞泉模样的身影在各个支流经历着种种磨难。 无论是最初的三灾六难,情丝乱,冷宫阙,气遮眼等等,还是后来的降智光环,瘟道神通都被划分到洞泉处。 随着滔滔黑河分支越来越多,相互纠缠,洞泉分身也越来越多,为情所困的洞泉,狂躁不安的洞泉,闷而自杀的洞泉,脏污便体的洞泉……无数身影在黑河中沉浮,亦有哀鸿遍野,杀戮滔天,天地归墟的景象掺杂其中。 正如那玉皇大天尊历经亿万劫修成正果,洞泉也以自己的方式遍历浩劫,证得神通,最终,黑河融为一体,缓缓回转,落入洞泉手中,由黑转白,化为一束白光。 这白光无有灾劫凶厉,也无浩难咄咄逼人,反而圆润可爱,历劫是为求索,乃是馈赠,劫过华光生,是恩,是赐。 “此光可成为上苍劫数光,我当为显正通幽应难灾劫真君1洞泉抚掌大笑。 “见过灾劫真君,为真君贺1 其他人纷纷拱手一礼。 感谢hyy066大佬的打赏和月票,小萌新实在受宠若惊,感谢感谢,我一定加倍努力,祝愿大哥大吉大利,万事如意!!拜谢拜谢! (本章完) 第285章 五大分身 第285章 五大分身 洞泉弹指一扫,一缕红光飞出:“这情网权限暂且交予你,算是我入股了。” 天官司狱接住情网权限,红袍神人猛地绽放法力,在其身后,无数网络相互缠绕,链接,凝结出一张足以囊括天地的巨网。 无论是神汉的龙运网络,洞泉的情丝红网,还是仙鬼界的天条信仰网络,又或者杀场世界的天网,维度游戏的节点网络都在天官身后汇聚。 他起身抬步,落于巨网中心,如同庞然的蛛影,巨网是他的捕杀手段,也是操纵世界的权柄,随着天官轻轻一点,巨网中心微微一亮,之后无数灵光说着脉络自中心漫延开,直抵网络的边缘。 当灵光游走,各色的网络被整合,修正,融汇为一体,随后化作银色丝线被天官收入掌中。 “这神通便称之为森罗网吧1 天官满意的点点头,而他自身,也因神通法力暴涨,他闭上眼适应着增长的实力。 当他再度睁开眼时,禳灾解厄大天官已成旧名,立于此地的是,森罗万象,网罗天地,万网之主,禳灾解厄玄网大天尊! “这天网我不要,就交给你搭建伏羲大数据超算平台吧1大天尊挑出一道银色脉络,交予玉恒。 玉恒笑着点点头:“我这天庭重工刚起家,底子没有两位深厚,还需多多帮衬。” 他高举右手,将银色脉络投入凌霄宝殿,随着钢铁长城序列展开,其他几位分身齐齐出手,法力涌入钢铁阵列,玉恒一摆身上白色衣角,整个人化为无形。 而在钢铁仙宫之上,一双巨大眸子猛地睁开,不同于顾清源的凌厉,这双眸子更为冰冷,当他睁开双眼时,钢与铁,火与热的律动再次响起,无数机械臂与机甲飞出,将钢铁推入恒星能源基地,随后无数零件被吐出。 一同被吐出的还有被凌霄宝殿改造一番的银色脉络,银色脉络与零件相碰,机械咬合声响起,在凌霄宝殿旁边,巨大的机械八角阵盘组合完成,随着银色脉络在机械阵盘中流转,整个阵盘亮起灵光。 在阵盘中央还有一个圆形底托,银色脉络川流一阵,投入底托中,填补了一半空间。 巨大眸子眨了眨,随后机械特有的冰冷暗沉在钢铁长城和凌霄宝殿中飞出,填充了另一半。 一浅一暗两种灵光开始旋转,交融,之后化作阴阳鱼的模样,而在阴阳鱼外,钢铁架构缝隙中亮起白光,两者组合成巨大的钢铁八卦阵图。 下一秒,玉恒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咱是新人,也就不改号了,重新介绍下,天庭重工之主,机械仙宫计划领导者,机械魔神,玉恒。” 他转身看向巨大八卦阵:“幸不辱命,这超算中心算是初步搭建完成,之后的试用和完善并未一朝一夕之功。” 玉恒心情不错,偏了偏头:“这天网交杂的维度游戏权限我已经分割出来,幻想具现的能力也分你一半,请灵玉道友收好。” 两点蒙蒙灵光落入灵玉真人手中,他苦着脸说道:“伱们倒好,练神通的练神通,整合网络的整合网络,连那天庭重工都是现成的,唯独我要架构这还没完成公测的维度游戏,各着脏活累活都我干了,不成不成。” 众人一阵哄笑,还是性子好的大天尊开口:“维度游戏百废待兴,自然不能让你一人担这个担子,不如我们一人派个分魂,入驻这维度游戏,正好作为各派系职业技能导师,你看怎么样?”      “甚好甚好,我要教一帮小魔头出来,灵玉你也别抱怨,明月清风他们可是作为助手帮你打理事务,你只需劳心,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洞泉笑嘻嘻的开口,唯恐不乱。 灵玉真人叹了一口气,手中灵光飞出,一颗巨大白色光球跨空而来,随之两者融合。 他高举白色光球,内里一轮黑日沸腾,一只三足金乌飞出光球,展翅翱翔,于此同时,维度游戏的脉络开始载入五方天地,缓缓交融。 灵玉真人抖了抖身上百衲衣,光球与之链接,百衲衣去杂色化为纯白,白色流焰在其衣服上翻腾,唯有布角交界处隐隐金光透出。 “既然如此,那我便是无限维度游戏之主,白焰主神了1 他看向定在空中的渊蛇:“这条小蛇我看亚当道友正合用,不如我借花献佛,成人之美1 白焰主神说完,纯白的焰火翻滚,烧向渊蛇,在火舌喷吐下,渊蛇失去身形,只余一道黑芒,那是他吞噬之力的本源显化。 亚当伸手一招,黑芒入手,在其身后,一株金色大树伸展枝杈,一头黑甲黑鳞的巨龙嘶吼着攀向金色树枝。 黑芒闪动,落于黑龙身上,那龙随即异化,化为细长身形,如蛟如蛇,对着黄金树大快朵颐,很快,黄金树在黑龙的吞噬下消失,黑龙也好似吃饱,盘旋着卧下。 亚当手一抬,一柄黑色短杖出现,短杖来至黑龙头顶,猛地爆开,化为点点黑星,黑星融入黑龙,龙头高昂,嘶吼一声,极速老去,鳞甲脱落,利齿掉下,强健的身躯迅速萎缩,最终化为一地尘埃,而在尘埃中,一株细小树苗汲取着尘土中的营养,飞速成长,长到足够大以后,一团血肉落下,凝成一枚龙蛋,很快,黑龙噬树的场景再次上演,无尽循环。 亚当面容极速衰老,当他垂垂老矣,在他身后一个少年忽然出现,观其样貌,正是亚当年轻时的模样,两者交错,老年亚当消散,独留下少年亚当。 少年亚当身形后仰,铁王座出现,武器匣依靠在王座旁边,当他端坐于王座之上,无尽的王者威压散发出来,不多时,少年亚当脸庞多出一道皱纹,随之是更为深邃,也更为宏大的气势。 “多乎哉,不多也,”永恒之王,吞噬世界之龙,亚当开口,“但对于我而言,岁月神通与造化神通已经足够,一半吞噬之力造就了我的黑龙,这剩下的一半还是交还给主神吧!毕竟这吞噬之力与黑日的污染掠夺之力更为相配。” “那就多谢永恒王了1白焰主神笑着说道。 至此,各项权柄分割整合完成,既有泾渭分明,也有相互混杂,但相比之前,要清晰明了太多。 “那就先干活,等本尊破壳,不知道他第一眼看到我会不会叫我爸爸。”洞泉说道。 “叫不叫我不知道,但你会死的很惨。”大天尊随之开口。 众分身各自散去,也各自忙碌。 (本章完) 第286章 五仙道果 第286章 五仙道果 各方世界静止,唯有混沌巨蛋经历着时间流逝,这也是为了确保化为五气的世界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在顾清源沉睡期间整个大活儿。 时间相对流逝下,顾清源逐渐恢复了一丝意识,他先与各分身对接了一下,发现并无异常,随即沉下心来,整合短暂升格收获的信息。 那股信息多而杂,在数量繁多的情况下还夹杂了无数垃圾信息,就仿佛是人肉眼看到的东西,除了主要讯息,其它信息已经被大脑处理略过,隐藏在潜意识中。 所以顾清源还需对信息进行处理,他看到的只不过是庞大的信息综合体,并没有什么直指大道的神功秘法,况且就算是直抵超脱的康庄大道立在面前,顾清源也不敢染指。 甜饵最诱人,也最致命,谁知道那康庄大道后面掩藏了坑洼小洞,功法传承背后又有多少大能算计,在那些真正大能面前,时间已经无意义,谋断万古,落子于时间线的源头都是常事。 顾清源现在都不清楚他那一探头是否被大能观测到,是否有大能在磨刀霍霍,只能猪肥了再杀。 不过在那等人物面前,无论探不探头都影响不到他的算计,向左向右更是无所谓,目的地终究会走向他期望的样子,所以顾清源也没有自寻烦恼,权当没有,省得闹心,目前还是增强自身最为重要。 相对于现成的功法,顾清源更愿意相信自己,哪怕无有悟性傍身,他的性格也注定了他要走向自创功法的道路。 如果当你发现自己的行为越来越贴近某个传说中的人物,功法传承和法宝也越来越趋向于某人,那你就麻烦大了,很可能你已经被盯上,成为大能做减求空的道具。 顾清源对于做减求空,欺瞒天地,顶替位置的超脱法子不太感冒,他的目标是那些神话大罗。 虽然有些坐井观天,好高骛远,但都已经做梦了,就别太委屈自己,况且道虽阻,行则必至。 至于是到达目的地,还是到达地府,顾清源不想去想,干就完了! 随着信息团被抽丝剥茧的分析,两两印证,顾清源对于前路的迷茫逐渐消失,继而投身入对新境界的规划中。 ‘我现在虽然是蛋壳人,但当我出世,就意味着正式跨过道胎境,抵达新境界,之后的修行脉络必须规划清楚。’ 他心头默想,随后划过一个念头。 “我现在是蛋生,那我还算是哺乳动物吗?” 顾清源将念头扫去,无论是蛋生还是胎生,终归已经不算人了! 混沌不知年,混沌蛋里也不知年,顾清源能感觉到自己的身躯一点点重新构成,五大分身也逐渐开始回归,毕竟作为掌握道则的先天小神魔,道则的填充至关重要,这并不是分身们在外面排队分果果就能决定的,而是需要顾清源把控细节,以道则浸润道胎,最终形成先天魔神躯,主道途也已经定下,就是灾厄,劫难,灾劫。 总而言之就是听起来不像什么好玩意,看起来更不像好东西的道途,毕竟这道途天地人哪个沾染一丝,都要天塌地陷人受罪。 顾清源不是不想以时间,因果,造化这样的大神通作为主道途,但他像要好的,别人也想要好的,争道人之间,不死不休,顾清源敢选,就有修为更为深厚的同道中人出手扫除障碍。 “灾劫也不错,修到深处也能摸摸毁灭大道,到时候直接化身万物终结,天地归墟倒也不凯。”      顾清源安慰自己,那些因果,时间之类道途基本属于超脱必备,只能延期谋划,先有自保之力再说。 很快,对于修行的规划逐渐落实。 道胎之后,先天神魔出世,彻底斩断后天浊恶,得清灵先天气,可称之为仙! 褪凡为仙,先天之天,为天地初,是为太初,太初者,始见气也,气乃先天一炁,自此仙凡永别,长生久视乃为常事,执掌道则,得太初道果,元初人仙业位。 长生久视,始有不死,常安常乐,天地颓而仙不颓,如巍峨大地,遍历春秋,观万灵生灭,修为日益深厚,乃萃出一缕不死性,长生乃寿元无量之相,却并非不死,被人灭杀,在劫难逃,但若是有不死性,称之为金性,可得一线生机,如天长挂,如地长存,是不死不灭之始,得太始道果,元始地仙业位。 世恒长,唯有变化常生,变化者,易也,唯易不易,太易者,太乙也,此境为太易道果,太乙天仙业位,为天仙者,站于时间尽头,绝因果扰乱,以易定自身不易,容纳无数可能性,成最终变量,是为太乙。 无穷变量衍化,引来无数之‘我’,我常在,无数‘他我’成就‘自我’,‘自我’融汇‘真我’,是为一,去伪存真,得太一道果,太一真仙业位。 一缕金性磅礴,无生无死,仙恒在,跨越时间长河,打碎命运,击碎逻辑,端坐因果之上,得太上道果,大罗金仙业位。 这就是顾清源的成果,除却为仙之始的人仙和最终的大罗金仙,其他地仙,天仙,真仙三者并行,无前无后,正练可,逆连也可,无非是看先成哪个道果。 五枚道果凝聚,方为神话大罗,至于其它类似于‘混元’‘无极’之类的概念,那些距离顾清源太远,懒得去想。 就连现在这五枚道果,大部分都只是停留在新建文件夹阶段,顾清源只理清了大概头绪,至于如何实施,不得其解。 目前能投入建设并跨出步子的,只有最简单的人仙业位,这个道果完全是顾清源为了安慰自己设立的,毕竟只要破壳而出,自然而然就会成为人仙。 至于其他几枚道果,要么牵扯时间线,因果网,要么就是涉及变化,他我,不死金性,想要迈出第一步,难上加上。 更恐怖的是各道果间还掺杂着紧密的联系,其中涉及的计算量和数据量足以让顾清源这台肉鸡跑个无数年。 毕竟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知晓了前方路是怎样的情景,能凝出道胎,证得人仙业位已是难得,若是真看到什么因果,时间,金性之类的大密,顾清源敢看本体就敢爆。 顾清源看着自己的计划书:“怎么感觉我就是定了个大目标,想了个高大上的名字,然后大吹特吹呢?” 步骤呢?过程呢?方法呢?光有个结果有个屁用啊! (本章完) 第287章 新世界 第287章 新世界 月明星稀,树影婆娑。 一个男子穿林而走,也不知是风吹还是穿行声,吹动枝杈,窸窸窣窣声渐起,月光伏下来,照亮前方的小路,也将男人和树枝的影子投了下来,张牙舞爪,影影渗人。 男子姓王,名曰王潮,天禧三年的秀才,录了个小官,做些文书工作,前几年取了一房妻室,日子过得倒是平稳。 他急匆匆的跑在小路上,时不时往后打量着,像是被谁追赶着,或许是有些昏暗,脚下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一声闷哼抵在喉头,又被王潮咽了下去,只留下半声呜咽在寂静夜幕中戛然而止。 他顾不得小腿的刺痛,也没有扫去膝盖上的尘土,起身向前跑去,树枝划在他的肩头,手肘,像是在挽留。 穿过暗林,眼前一阔,一座小庙坐落在前方空地,王潮不由得大喜,急匆匆上前。 走了几十步,才看到前方是个三官庙,庙宇不大,门前还堵了个大石头,只不过经年累月,已经开裂,王潮顾不得许多,向三官庙奔去。 来到门前,三官庙庙门还算整洁,两侧挂着红联,左写:大道能容容天容地容水有容乃大,右写:玄德可鉴鉴善鉴恶鉴痴无鉴才玄,正中悬着横批,被污渍挡住了一块,依稀只看到“天官赐……”三字。 王潮没有想太多,只打量了一眼,门前大石与庙门留下仅容一人通行的小间隙,他喘息了几声,安抚下砰砰的心跳,穿过缝隙,打开庙门,几步跨了进去。 等到庙门枝桠合拢,一阵清风吹来,那横联上竟是张黑黄纸,随着风掠过,纸张翻飞,露出底下的字迹——天官赐邪! 王潮进得三官庙,此时心气稍松,转身把双门紧闭,顶上横栓,才有心思打量着小小的三官庙。 他本以为这三官庙地处荒凉,大石封门,年久失修,定然是凌乱非常,没想到这一看,庙虽小,还算整洁,一张供桌摆着香炉,上面还插着两根残香。 神台上供着三座神像,乃是三官大神,天官着素衣,地官着黄衣,水官着玄衣,三者相错,天官在前,冷冷注视着殿中的不速之客。 王潮回头看了眼庙门,上前走了几步,噗通跪倒,口中念念有词:“三官大神在上,小人王潮叩首再拜,求大神庇护,若是脱得此劫,愿请一神龛供奉家中,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万不敢耽搁。” 说完拜了又拜,一抬头,看见香案上散着几支供香,王潮匍匐着上前,取过青香。 这香拿在手里他才看清,不似草木香那般泛青泛黄,反而微微灰白,里面还搀着斑驳黑粉,王潮不以为意,心道应该是这浑香受了潮。 他手里攒了三根香,左右瞅了瞅,正苦难无有火引点香,一阵团风吹来,暖暖的,吹过浑香,香头无风自燃。 这一下,王潮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三官庙如此神异莫测,喜的是庙中有神,灵验非常。 灵验好,若不灵验,如何让我逃得死劫! 王潮看着手中三根香,拱着来到供桌前,双手微微让过那两根残香,稳稳的插在香炉里。 檀香味混着一股沉朽气散在三官庙中,看着点燃的供香,王潮心里稍安。 就在这时,一声轻响自门口传来,王潮身形一颤,死死盯住庙门,门外只有夜风吹拂。 忽然。 咚咚咚。      沉闷地敲击声接连响起,让王潮的身子跟着响声颤抖。 他抖擞着身躯,一步步来到门前,也不敢趴在门缝上观瞧,生怕外面有一双眸子在等着和自己对视。 “王郎,你就开门吧1 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哀求,王潮双手抵在门栓上,生怕这门被撞开,他甚至能清楚的想象到,一个女人死死扒在门上,双眼抵在门缝中央,诡异的身躯挤压着门板,妄图破入门中。 民间口口相传,门即木封,有神明护佑,只要不开门,那些诡物就进不来。 敲门声越来越大,庙门颤抖幅度也越来越大,王潮背倚在门上,用身躯顶住一阵阵的拍击,他死死咬住嘴唇,鼻涕眼泪涂了满脸。 或许那庙门真的有门神,终于,在剧烈拍打过后,一切停止,陷入沉寂,外面再无声息,好似已经离去。 王潮感觉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虚脱的颤抖和身上的虚汗让他手脚发凉,他不由得瘫软在地,顺着大门滑着坐倒。 ‘该走了吧?’ 他刚想完,就感觉一股凉气顺着门缝吹进自己的脖颈,让他忍不住颤栗起来,随后,更频繁的沉闷声响起。 而在门外,有个女人跪倒在地,在向门缝吹完气后,用头一下下磕在门上,机械而狂躁的拍着门,身体如同癫痫一样的抽搐。 她看着年纪也不大,头微微歪斜,脖颈上,腕子上一道道血痕,鲜血涂满了衣衫,有污浊的水渍顺着衣衫滴下,在跪倒的地方积了一摊水。 头一下下磕着,脸上的鲜血混着水渍晕在门上,她张开补着血丝的双眼,露出大半的眼白。 “王郎,你好狠的心,我好恨啊,平日我俩那般相爱相亲,你怎得下如此毒手1 声音随着夜风传出去很远很远,如泣如诉,哀怨非常。 王潮听着外面女人断断续续的说着过往,死死抵住大门,双手随着用力都陷入土中。 “娘子,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糊涂,伱放过我,你放过我,我请法师给你超度,你下辈子也能有个好姻缘,放过我好不好。” 听闻此话,女人抽泣声渐止,随后凄哀声变得尖锐恶毒:“王潮!你连枕边人都下得去手,枉我一片真情,我真是瞎了眼1 “你这狠心的人,我倒要看看你这负心汉长了一副什么样的心肝,你那腌臜的心是不是黑的1 剧烈撞击传来,庙门向内弯曲,张开缝隙,几乎要被破开,这时,门上一缕金光闪过,庙门猛的闭合,严丝合缝,把女人隔绝,女人好似被灼烧一样发出惨叫。 当顾清源出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本章完) 第288章 不死性 第288章 不死性 顾清源从天官像中走出,站在殿前,一男一女却好似察觉不到,一心上演大戏。 王潮看着丝丝缕缕的金光心头大喜,连滚带爬的来到天官像前,不住的叩首。 “大神保佑,大神保佑1 门外凄厉惨叫还未停歇,女人扒在门缝,不再磕头,只一项项数着王潮的罪孽。 “那富家千金就如此之好,难道我不及她万一?” “你这见异思迁,移情的负心人,贪图富贵,就要对发妻下此毒手1 “你污我清白,陷构我与旁人有染,你倒是把自己那些脏事破事撇的干净,可怜我那清清白白的身子。” “我被浸入水中,伱怕我不死,还捆缚我的手脚,当真不留我一条活路,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恩,报的可是太狠1 女人越说越怒,越说越急:“你害我不说,还害了你的亲生骨肉,可怜我那孩儿,摊上你这无良的生父,未曾看过这世间一眼,就与我落入那沉塘坳1 王潮跪倒在神像前,一脸木然,听着女人言说,最终一丝丝恶毒爬上面庞:“阿莲!我想奔向更好的前程有什么错1 “你可知那千金父亲是谁!我若攀上高枝,飞黄腾达,平步青云指日可待,我就想往上爬,难不成我这一身才学就要在这小小县城被埋没1 “你呢,你自幼失沽,若不是有我待你千般好,万般好,你如何能过得如今的生活。” “你倒好,真是不知足,一纸休书不接,反而想坏我与那天定的良缘,你一介蒲柳之姿,怎配我这状元才1 “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何苦苦纠缠,怎得不放我奔向远大的前程,醒悟吧,你不过也是个只爱自己的贱妇1 言语似冷刀,刀刀戳在女人心口,让她愈加疯狂,不再顾及门上金丝灼烫,狠狠撞击大门,势要把那口吐诛心之言的负心人开膛破肚。 声声撞击也好似惊醒了王潮,他脸上闪过一丝后怕,头死死抵在地上,向三官神像叩首。 又一团风吹过,却是寒彻刺骨,香炉中燃起的浑香吹灭,王潮看着炉中三张两短的浑香,不由得心底又惊又亮,唯有三官神像似笑非笑,静静看着神台下之人。 顾清源没有在意眼前的狗血伦理剧,这剧情都已经烂了,无非是负心书生辣手杀妻,惹来女人化鬼报复。 他看了看两人,说是鬼物,却又与以往所见大不同,掺了一些别的东西。 顾清源最终望向居中的天官像,笑着说道:“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你是天官,我也是天官,不如你这位子借我坐几年?” 天官像无有反应,顾清源见状心中掐咒,神像内爆出黑气,将一身素衣染成暗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荡开。 随后天官像体生黑毛,外面附上一层骨质,身后一层层光影摇晃,如同黑色触手张牙舞爪,双眼似睁未睁,乌广流转,连带着另两尊神像都开始颤抖,欲要生出异象。 “你这就不太友好了,本地鬼神怎得如此没有礼貌,不过生死而已,岂可参不破,我看你还是归去吧1      顾清源轻声开口,也不见动作,三座神像眼中流出两行血泪,木石身躯微微开裂,种种异象不显,归于平凡。 他打量一眼,看出这三官本质,三位一体,实则是鬼神,阴神之属,还并非正道阴神,而且偏向诡异邪祟,是邪非正。 “天官赐邪,地官降罪,水官敕咒,全都逆转了过来,赐福三官竟成了降劫神官。” 顾清源摇摇头,手一张,将那三官像中的东西拘了过来,收入囊中,刚来此地,这珍稀的样本自然不能放过。 随着三道灰气沉入顾清源袖中,神台上雕像被灵光围拢洗练,再现出时,已经恢复如初,不见爆破。 庙宇也开始现出本来面目,哪里有什么严肃整洁,蛛网纠缠,尘埃满地,黄纸黄符密密麻麻贴在边边角角,各种朱砂敕令遍布屋里屋外,三根黑色铁链缠绕于神像上,好像有谁使了封禁法门,把这三官封印在此地。 在神像前,有一干尸拜倒,头抵在地上,骨瘦如柴,身上多有啃咬痕迹,胸口一个大洞,烂糟糟的腹腔里还能看到些鼠鸟的骨架尸海 在门外,则是一水渌渌的女鬼,身上遍布血痕,腹部微涨,垂着脑袋围着三官庙巡游。 走着有些,尖锐利爪甩出,抓住一流窜的老鼠,女鬼随即来到门前将老鼠松了进去,干尸很快有了动作,大嘴一吸,那被挤压进门缝,血肉模糊的老鼠就被纳入口中。 顾清源看着这一幕,摇摇头,两者看似举止条理分明,实则怨气冲天,仅凭本能念头驱动肉身,一旦应激,便会显露厉鬼本质,择人而噬,终究是化身鬼物,不复人身。 王潮被阿莲围困在这三官庙,生生饿死在此处,又因此界天地规则,神像中寄宿的诡物等种种巧合,化身为干尸,日日受饥火焚烧,连自己肉身都吃了不少,却永远不知饱腹。 阿莲投喂也并非好意,而是为了让王潮日日夜夜苦受折磨,用了点滴血食让其吊命不至于消散,两者彼此怨恨,各自互为枷锁,吸收天地灵气,厉气一日高过一日,你追我赶,凶顽至极。 顾清源分析着三官诡物灰气,这诡物许是长久封禁,意识单薄,连记忆都不曾有多少,单只分析他的力量本质。 ‘这是……不死性?’ 他看着手中灰气,这诡物本源蕴含一丝不死性,当然,并非是不死金性那样的高级产物,不然要跑的就是顾清源了。 诡物的不死性反而像是一种应激程序,在其死后,独留一丝不灭,转化为其他东西。 ‘倒是更像那种规则怪谈的诡异,不可彻底杀死,但是又有些不同,再看看这两鬼物如何。’ 顾清源心中分析着,现出身形,刚一显现,那跪倒干尸就猛地抬起头颅,干瘪的嘴角流出涎水,就想起身向顾清源扑来。 目光偏移,顾清源看向干尸,那干尸随即被死死压在地上作叩首状,然后化为一地黑灰。 门外女鬼一愣,暴躁气息绽出,猛地撞门,庙门应声而开。 (本章完) 第289章 红袍钟馗 第289章 红袍钟馗 女鬼看着一地黑灰,又看了看顾清源,暴虐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她身形颤抖,脸上证明,双臂不住的抬起落下,按耐住心中吞食血肉的冲动,一步步走向那一瘫黑灰,身后拖出一行水渍。 来到灰前,她却是身形一转,面向顾清源拜倒,带着黑色指甲的利爪在自己腹部一划,里面中空,一婴孩卡在腔内沉睡,一根脐带链接着母子,看其身形,竟像是足月的婴儿。 女鬼怜惜地看了他一眼,转手撕烂胸腔腹部,剪短脐带,冲着顾清源托举着婴孩,随之轻轻放下,两者一分离,女鬼更见朽败之色。 她又低头磕了几下,鬼躯再也坚持不住,瘫倒,腐烂,化灰,与地上那黑灰融为一体。 顾清源打量一番沉睡婴孩,法力将其入怀中,女人蠢不蠢,男人坏不坏他都不想评价,尊重各自命运而已,他只图利。 在他眼中,那两撮黑灰中飘散出道道灰光,化为灵点灰虫,六颗灵点直直飞向天空,十四条灰虫钻入地下,两者却又被法力拦截,送入顾清源掌心,一同回归的还有两人残缺的记忆。 ‘连这等诡物都蕴含一丝不死性,当真玄奇,难不成这世界生灵都掺有不死?’ 顾清源看着四处攀爬纷飞的灵点灰虫,它们其实是阴气夹杂魂魄所化,更为难得的是内有不死性。 他两手一撮,手中灵点灰虫捏合在一起,灵虫分食光点,随后一精魄缓缓诞生,吸纳着天地灵气,却又在下一秒迅速枯萎,崩塌,散作一团。 顾清源心中隐隐有所明悟:‘看来这一丝不死性大概就是此界生灵存续的框架,灰虫不死,组合之后又为新生,诞出一新生灵,生死界限在此界十分模糊,混乱轮回,诞出的东西也十分诡异。’ 他神识探寻,那新生的东西不似生魂,反倒更像诡物。 ‘世界因一丝不死性常生不灭,形成一种新的生态,倒是奇妙,或许我该再取些样本观察,而且此界灵气……’ 顾清源又看向怀中婴孩,是一男婴,正沉睡中,身躯冰冷,几无常人体温,心跳薄弱,数分钟才缓慢跳动一下。 可奇就奇在,这婴孩虽为鬼母所生,却并非鬼物,而是生孩,阴气逼人,又掺杂几分阳气,除此之外,与普通婴孩无异。 更难得的是,这婴孩一身的天地气运,天地所衷,气冲斗牛,一副天眷之子的模样,顾清源也是感应到这天命子的气息,才特地赶来此地。 “死鬼母竟诞下活孩童,看来也是此界天地所致,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态势,清风。” 顾清源轻轻开口,身后走出一道童,他将婴孩交予清风。 清风明月根脚非凡,只不过清风年岁大些,却是主观意识初生,懵懵懂懂,心思木讷纯实,明月因杀场世界几千年渡过,常伴参与者左右,反倒机灵聪慧些,如今二人中,明月协理维度游戏,清风则是被玉恒借调去了天庭重工。 清风小心的接过婴孩,揽在臂弯,许是无有经验,看上去有些窘迫,手足无措。 就在此时,庙外划过一道剑光降到门外空地,化为人形,是一中年,他一落地,先是四处打量一番,等透过微张的庙门看到顾清源,连忙走上前。 一边走一边说道:“吴某偶然经过,见此地煞气冲天,以为有凶邪现世,特来一观,未曾想道友早已施雷霆手段,罗云派吴宗有礼了。” 顾清源也是笑着摆摆手:“我也是与道友一般,被那煞气吸引而来。” 吴宗上前几步:“道友看着有些面生,不知道友何门何派,我罗云派在此经营日久,路过去喝几杯素茶也好啊1 他边有边看向清风及他怀中的婴孩:“这婴孩看着死气浓厚,危在旦夕,道友若是无有灵方,我这有几颗丹药,不如先送服下去,为其续命,救人一命,也是番功德。” 吴宗脸上热切,眼珠四下横扫,见眼前人身形不摇不动,微微侧转身躯,手中捏住了剑丸。 下一秒,吴宗立死当场,身躯软软倒下,再无气息。      “这么强烈的恶意,真当我感觉不出来?” 顾清源摇摇头,似这等修士,其心思念头在他面前如反掌观纹,更何况那吴宗未曾遮掩全面。 他看着扑倒的身躯,盯着内里的变化,想要样本,这不就送上门了吗! 只见吴宗尸体内阴气勃发,将躯体崩裂,无数天地灵气接引而来,在那空处,一道身影逐渐凝实,气息比之前强了何止百倍。 吴宗冷着眸子盯住顾清源:“道友何方神圣,怎得坏我阴神修行。” 顾清源也看着吴宗,内里变化一览无余,这吴宗之前修为低微,死后竟然出现几连跳,大跨境,实力一天一地,更是由人身化为阴神。 ‘吴宗体内也有不死性,所以这方世界修士是借助这一丝不死性吸纳阴气修行,最终锤炼出一尊阴神来?生前实力不显,突破生死界限,不死性纳入魂魄,成就阴神,反而实力暴涨,死后比生前强?不,倒不如说是生前的一切都在为一死了之做准备,投入越多,回报越大,有点意思。’ 他有心看一下阴神吴宗的实力,开口唤道:“清风,叫个打手来。” “还有帮手?哼,来多少都没用,无知小修,坏我修为,害我功亏一篑,死来1 吴宗冷哼一声,气息暴虐,单手伸出,化为尖锐鬼手,皮肤绽开无数血痕,有血丝如同触手晃动。 当! 一高大魁梧身影挡住鬼手,乃是一身高九尺的机甲,一身的红色涂装,腰跨机械长剑。 “天神机甲·钟馗已降临” “开启拟态模式” “元灵模块已载入” “降神元灵启动” 在机甲后出现一卷画轴,随着画卷展开,一惊天动地的伟丈夫跃然纸上。 他身着红袍,腰挎宝剑,铁面浓髯,声如雷震,目如铜铃,手擒着小鬼作吞食状。 有诗赞曰:横剑斩妖震天罡,混肚吞魔味犹长。 至邪腐身怦悍煞,铜锅铁水煮鬼香。 声若暴雷而射邪山谷,目如巨电而围驾宫围,啖鬼之神,号令三千鬼卒,魑魅丧胆,驱驰百万神兵,魍魉失色,赫赫厥声,濯濯威灵。权司夏令,护化之神,祛邪斩鬼大将军,终南铁面神君,扫荡妖氛天尊。 画上正是赐福镇宅圣君钟馗像。 那画像一全部展开,化为金纹构图,就与红色涂装机甲相合,机甲表面如同水银一般流转,烟雾缭绕。 随后一红袍黑髯大汉提剑从云雾中走出,看向吴宗。 “终南炼气士钟馗前来斩鬼1 新世界太纠结了,卡文卡的要死,账都要还不上了 (本章完) 第290章 不死轮回 第290章 不死轮回 “终南?炼气士?什么穷乡僻壤,窄门修行,听都不曾听过。” 吴宗舔了舔手上的血色裂口,一团团血丝随着身躯摇动,好似是个大号的蒲公英。 那血色丝絮很快自吴宗脚下铺开,向着四处漫延,爬出庙门外,有那小虫小鼠躲闪不及,被血丝束缚住,如同钢针一样插入其体内,转眼化为黑灰,随即滚滚向钟馗而去。 “你非旁门,亦非左道,不通正宗,不识正法,反倒说我是窄门修行,邪妄迷眼,今日斩你。以正视听1 钟馗口吐虎豹雷音,好似旱天霹雳,响彻一片天地,仓啷啷宝剑出鞘。 一袭红袍剑在腰,双眸光射极天遥。妖魔胆敢为人祸,喋血青锋誓不饶! 一剑挥出,斩灭血丝,两剑挥出,卸去吴宗一条臂膀,三剑挥出,在他身躯上留下千百道剑痕。 因顾清源着令试试吴宗手段,钟馗尚且未下死手,只用些微手段,看他还有什么应对。 噌棱一声,宝剑归鞘,钟馗大踏步上前,如今吴宗已经无了之前桀骜不羁,一脸惊惧,却又显出几分贪婪。 “你是什么古怪东西,我那血丝如何被伱斩灭?”他急切问道,虽然看着凄惨,但是都不过皮外伤,吴宗并不在意,反而对那斩断血丝的宝剑有些兴趣。 眼见钟馗不搭理,吴宗眼中红芒一片,失了片刻清明:“好好好,如此狂悖无端之辈,该杀1 他手划过小腹,不见血液流出,只有血肉翻涌,吴宗两指一勾,挑出个灰蒙蒙的煞气团来,两手一抻,那煞气团化作一柄利剑。 “我这阴煞养了数百年,本是打算成就仙台后祭炼一道本命神通,今日你破我修行,且先祭了你二人1 吴宗只当钟馗之前机甲模样穿了护神宝甲,手掌一抓,提着阴煞剑迎头而上。 此界甚是古怪,虽有阴阳二气,却是阴煞远多于阳罡,将这一界天地灵气都染的有些灰蒙蒙的。 天地造化,使得这阴煞刚猛异常,凌厉非凡,如那阳明之气,反倒是阳罡有些畏畏缩缩,当真是乾坤颠倒颠,逆反阴阳天。 那阴煞剑携着九天之气大气滂沱,却又寒气森森,朝着钟馗砍去。 吴宗看着眼前红袍不躲不避,似是要硬抗,嘴角不仅缀起一丝笑意,连身上烂肉伤口都舒缓了几分。 ‘无知小修,不识我正道法门,什么狗屁终南,我这才是乾坤正法/ 他心中念咒,手中掐诀,那明晃晃的阴煞剑脱手而出,分光掠影,化作一团煞光,吴宗这煞气虽看似剑型,实则无影无形,至阴至邪,他又用了法门祭炼,专坏人肉身,破人护体神通,靠着分光剑这一手,阴了不少人。 吴宗看着剑光如雨,不由得心里畅然,我一身修为尽数转为阴功,正好先吞了眼前两人进补,省得亏了修为。 下一秒,他眼神一瞪,身形一转,就要逃跑。 就见钟馗不闪不避,任由阴煞剑光围着自己游走,剑光虽利,砍在那身红袍上却怎么也不建功,他看了顾清源一眼,挺胸抬头,大口一张,繁多阴煞就纳入嘴中,阴煞在口中转了转,被钟馗咽下肚。 吴宗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顾不得惊骇,或是放几句狠话,转身就走,可就在这时,钟馗一卷红袖,臂膀猛地伸长,抓住吴宗的双腿,倒拖而归。 吴宗怎么也挣不开那双铁手,这时反倒添了几分清醒,连忙求饶。钟馗也不搭理,只是倒提着吴宗转身来到顾清源面前复命。      顾清源笑呵呵的看了看吴宗,伸手一划将其切了一小半下来,在吴宗凄惨嘶吼中又抽了他的记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何必对他客气,况且顾清源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至于剩下的大半,则被钟馗双手一团,化作一鬼丹,存入了腹中。 等顾清源看过记忆,才发现那女鬼和王潮另有隐情。 女鬼和王潮的生辰八字都被吴宗测算化,一属阴,一属阳,吴宗先是灭了女鬼满门,将女鬼送到王潮家中。 又一手操演移情别恋的戏码,致使女鬼的诞生,之后将两人牵引至三官庙,借助三官庙的阴气和周围封阵,使得女鬼和王潮双双化为厉鬼。 吴宗又填充了许多阴属天材地宝,喂养两鬼,这也是两鬼戾气,鬼气你追我赶,与日俱增的根本原因。 顾清源看向清风手中婴孩,吴宗如此大费周章,为的就是这似生非生,横跨阴阳的婴孩。 吴宗所属罗云派,乃是丹修入门,擅长文武炼玄丹,只是这药引子嘛,多少有些特殊。 那婴孩就是其中一味大药,且是主药,丹成汇龙虎,名唤圣婴丹。 这就不得不提到此界的修行法了,顾清源在记忆中得知,因着天地造化,阳弱阴盛,衍生出来的法门有些古怪,乃是由生向死,向死而生的阴仙解脱法门。 初修行时,纳阴阳气入体,调理龙虎,只不过阴煞阳罡并不均等,多为一九,二八分,阴多阳少。 然后削弱头顶肩头三朵阳火,毁去肢体脏腑生机,使得肉躯养出一尊阴神,成就阴仙。 看似与那口口流传的鬼仙法,尸解法相同,实则大不同。 此界并非走阴极阳生的路子,而是一点孤阴长存,而这法门最重要的,是依托生灵体内皆有的一丝不死性,借着火向死躯转换激起那一缕不死,向死而生,登上仙台,无有那不死性,不异于服阴气自戕。 只不过据顾清源观察,那一丝不死性并不怎么纯粹,更像是一种污染,乃是天地而生,扭曲非常。 记忆里有载,此界人魂散后有三点灵光,称作三尸,七条灰虫,称为七虫,三尸升天,七虫入地,又与其他三尸七虫组合,凭借不死性重生,或是人胎孕育,或是化生诡异,便为此界轮回。 因此此界生灵无生无死,生死界限模糊,修行者更是能依照法门强行聚拢自身三尸七虫,化为阴神,求取长生。 这独特的轮回方法和不死性,三尸七虫掺杂阴气煞气等杂气,又催生出了许多奇诡之物,曰鬼,曰煞,曰凶祟,曰诡异。 顾清源看了看远方,开口道:“走吧1 “老爷去往何处?”清风抱着婴孩问道。 顾清源微微一笑:“得罪了人,自然是要去斩草除根1 (本章完) 第291章 天官赐邪 第291章 天官赐邪 吴宗并非是什么罗云派,而是拓丹宗,宗门座立处并非名山盛景,无多少辉煌,乃是一阴煞节点,并不怎么堂皇,反而有些鬼气森森。 门派也不大,仅有修士十几人,人口不多却都是炼丹好手。 吴宗的师父李丹阳翻了翻药匣和葫芦,取了几个药引子投入丹炉,如今炉火正旺,一滩药液在炉腹中翻滚。 此界生灵无生无死,尽数有不死性,天材地宝虽妙,却要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一不小心就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世上还有比人还要给容易获取的药材吗?量大又容易获取,真真是物美价廉,若是有那成气候的修士,更是一味佳药! 李丹药看着那心肝研磨的药分在真火沸腾中与丹液融为一体,飘散出一阵阵诡异的香味,口中不禁笑道:“道门的要用清水蒸,肥嫩绵软好生吞,佛门的该用热油烹,爆鲜酥脆一口闷,魔门的同道宜活剐,滴滴精血香喷喷,凡人没味须腌制,三泡三晒配菜羹。” 他在丹香阵阵中摇头晃脑:“诸位同道,还请助道爷成仙。” 大火烹煮下,丹液逐渐收干,液尽成丸,丹成龙虎汇,遍室尽药香,一抹搀着灰蒙蒙的金光顶开炉盖,露出一丸宝丹。 李丹阳甩出脏兮兮的袖子,将丹药卷了过来,顾不得药丸滚烫,仔细呵了呵气,擦了又擦。 “嘻嘻嘻,有这阴顶宝丹,我距离那神藏境又近了几分,等我消化完药力,养的那几株宝药也该着手炼化了1 他一手捧着宝丹,一手捏住丹炉旁烛台,微微用力,内有机关,嵌着石门,门扉滑动,露出一阴暗空间来。 空间并不小,立着二十根石柱,其中十二根柱子上都捆着人,铁链团团缠绕,长勾穿过琵琶骨,各个昏迷不醒,动弹不得。 李丹阳走上前,从怀中取出一药瓶,挨个在捆着的人口鼻下晃了晃,边晃边观察着肌理反应。 等到来至第七根立柱前,上面是个面容敦厚的中年汉子,李丹阳瞅了几眼,忽然嘿嘿笑道:“周子琪,我的好徒弟,你跟我的时间最长,那点剂量瞒的过别人,瞒不过我。” 话音刚落,中年男子歪着头,不声不响,李丹阳也不着急,默默等着,过了几十息,男子才一抬头,睁开眼:“唉,还是瞒不住师父。” “嘿嘿,你们这群小狼崽子,我可防了好几手呢,不然道爷我早就成药材了,哪里像现在这么自在。”李丹阳点点周子琪眉心。 周子琪一脸悲苦:“师父,我的亲师父,我自小被你捡回山,亲手抚养,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平日里恭敬至极,孝顺有加,养育之恩大于天,我一心为您着想,日后给您养老送终也是我,您却要把我投入炉中,就这么心冷吗?” 李丹阳看着掌心的宝贝丹药,脸色不惊不乱:“好个养老送终,我本神仙寿,怎么落到让伱养老送终的地步,你真以为你背后那些小动作我看不清?” “你那采了数百位处子红丸只差一步练就的桃花煞是为谁准备的?特意远了我这山峰,跑到千万里之外又是为了防谁?” 他手指划拉一圈:“你们这帮子徒弟,一个个,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若不先下手为强,捆在石柱上等着分食的就是我了,咱们都不是什么正道人物,各凭手段罢了。” 周子琪收起脸上憨厚面貌,露出冰冷:“师父收我们本就是居心不良,存了炼人丹的心思,又怎么能怪徒弟们反抗呢,难不成我等还要自投丹炉,为师父您老人家开登仙路不成?” “我辛辛苦苦养你们,手把手交你们功法丹法,若是没有我,你们早就化为路边枯骨了,你们欠我一条命,如今只不过是让你们把欠我的还回来罢了。” “只等你师弟回来,十三味主药凑齐,炼出丸十三元景还阴丹,助我成仙,也算你们的阴德,”      李丹阳摇摇头,抛了抛丹药,然后下一秒他就皱了皱眉,看了看空无一物的掌心。 “哪位道友来此和老道开玩笑,道友若是看得上那阴顶丹,尽管拿去,也算我与道友的一场善缘。” 他边说边四处看着,却毫无发现,心里纵然再舍不得那丸丹药,嘴里却直直服软。 “平日里老道一心丹道,不怎么外出走动,道友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李丹阳一想,他久不走动,让人寻上门来只能是因为不省心也不省油的弟子了! “若是老道弟子们有哪里得罪道友的地方,任凭道友打杀,免得伤了和气。” 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堆物品:“老道这里有请神供仙的祟香,积攒阴德的宝钞,上等成色的丹药,道友悉数取走,权当赔罪。” 地上多出几捆香,如那三官庙中浑香一般,灰白中透着黑星,只不过李丹阳取出的香里面黑色占比多些。 此界多有三官大帝那般的诡物上神,奉神参拜多用此香,唤作祟香,乃是用凶祟诡异遗留搓成,点燃供奉,能引来上神注视。 还有写着敕令的冥府宝钞和几个瓷瓶,三者堆在一块,码在一起。 宝钞是为积攒阴德,实为货币,凭借宝钞,能与上神换取神通法宝,只不过供奉人能不能承受,那就不一定了。 地上杂物在李丹阳注视下倏忽不见,他一惊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惊得是在自己严密观测下竟然未曾发现一丝波动,好像那里本就是块空地,不过那人收了东西,应该能态度好些,李丹阳不怕舍些外物,只要自己活着,一切都能东山再起。 心底一松的李丹阳脸上闪过一丝肉痛,随即绽开笑容,然后僵在脸上,在他意识中,一道身影显现,淡淡颂唱传来,随后那身影越来越亮,李丹阳的意识逐渐停滞。 “仙,是仙,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仙人仙人1 他大声呼喊起来,脸部表情逐渐定格在狂喜,其中还掺杂着一丝惶恐,一丝满足。 按理说,顾清源收了礼,就应该办事,轻轻放过一码,可惜,他没有道德。 一洞人升天而去,李丹阳师徒团聚,顾清源收回手,带回一团灰虫,他看着灰虫轻轻开口。 “诸位好大的福缘,幸得本天官亲自赐福赐邪赐死,真真九世修来的功德1 (本章完) 第292章 奇人异士 第292章 奇人异士 “顾先生,又要出门啊?”一个老汉握了握手中拐杖。 顾清源点了点头:“出去采些草药,小尘身子骨太弱,天生亏空,得以药补。” 老汉点点头:“可怜的小家伙,早早没了娘亲,自己还被阴气惊了,这世道,真就是大恶1 这个村子唤作槐封村,顾清源数月前带着清风和那个婴孩来到这里,定居下来,为了好称呼,给婴孩取名顾尘,对外溯源是娘亲因鬼物早逝,腹中胎儿也被伤及根本,顾清源睹物思人,随即辗转来到了这个村子,定居下来,平日里深居简出,偶尔出面给村里的蒙童教书,所以村老对其也是恭敬有加。 顾清源走出村子,几步来到另一个村落,唤作蝎子王村,有老人走了,这里正在举丧,村里特意请来了十里八乡的神婆。 在这里,修为深厚的修士多隐于山川,藏于宗门,一心求阴仙大道,但这个世界也催生了许多奇人异士,又或者说,是最底层的修士。 走阴神婆,凡是有人梦见先人托梦,醒后又记忆模糊的,请来婆子,代为走阴,请来先魂附体,传来传去,不知有了多少民间奇诡故事。 这边说幼年绷带遇见有赊刀人来村,白白送出刀具,言说待到如何如何之时来取,数十年后,多是灵验,仿佛有未卜先知,一语成谶之能。 也有人说邻镇有个大肚汉,一手好木匠活,只是做别的木工,总出各种意外,不是跌断腿,就是晃着手,后来经高人指点,去城里拜师学艺,做得一手好棺材,不用尺线,手一模,眼一量,严丝合缝。 去年七月十五,走了个老婆子,家里人为其守灵,迷迷糊糊睡过去,清晨一看,吓得魂儿飞飞,只见那黑棺材半开,尸体直挺挺的躺着,眼睛半张,寿衣寿鞋多是泥土草叶,好似那棺中尸体耐不住寂寞,外出走了一遭,赶在天明鸡叫又回来躺下。 那家人没有办法,急的团团转,正巧这棺材是壮汉打的,他得了信,前来一瞧,看了看棺材里的尸体,大喊了一声:“老太太,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再舍不得也不成,明天我亲自给你背棺,您就安心走吧1话音刚落,僵硬的尸体不再绷直,连眼睛都闭上了。 还有五弊三缺的守山人,一把屠刀震慑小鬼的杀猪户,驱赶邪祟的老黑狗,似这类的故事,数不胜数,多为以讹传讹,九假一真,但就是这一真,就足以让普通人敬畏非常,毕竟对于那种怪力乱神的事物,凡人摊上一个,不亚于大难临头。 生死无大事,蝎子王村里,请来的神婆念念有词,围着棺材左右各走三圈,一村一俗,各不相同,在蝎子王,不兴土葬,而是火葬,在后山有个大火塘子,葬着历代先人祖宗。 神婆嘀咕完招呼一声,村里二十岁以上的挨个走上前,跪下,磕头,然后凑到棺材,直面着棺材里的老汉,好似让棺材里的人看清看仔细自己的模样。 无论生前与他有多少龌龊阴私,这一趟都得来,生前归生前,死后归到另一个世界,那就是保佑自己的列祖列宗,血脉同宗同源,互成一体。 等走过一圈,神婆领着老汉的儿子上前,在他指尖取出一滴血,涂抹在老汉眉心,然后让他的至亲们抬着老汉去往后山,大火塘子里,一把焦火,化为尘土。 一旁围观的无论亲友还是村邻,都没有大声哭喊,实在忍不住的,就呜咽几声,任由眼泪无声流淌,在这里面,生与死的距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遥远。 塘子里漫天大火,在疯狂舔舐着天空的火苗之中,在飞散的烟尘之中,仿佛有一道人影出现,站起,向着后方走去,而那里,还有无数道身影站在一起,等候着那道人影的到来,那人影好像回头看了一眼,在怀念着什么,然后融入那一群身影中。      老汉的儿子再也忍不住,嬉笑打骂,状若平常的脸上泪水如清泉涌下,神婆不顾飞灰火舌灼烧,走到火塘边抓了把黑灰,用黄纸包了,塞进布囊里,分发给老汉亲人,这是护身符,先人常伴,庇护子孙。 于此同时,还有一护身符几经辗转,被一躲在树影下的人接过,急匆匆返回村里。 依然是老汉的家,还有另一群人在忙碌,女人们进进出出,隐隐有婴孩低声哭泣声,又戛然而止。 那人奔跑着进屋,把护身符交给稳婆,稳婆带着个凶神恶煞,大红涂底的面具,接过护身符,塞到小小的布包里。 布包里是个刚出生孩子,是老汉的孙子,一老一少,仿佛是个轮回,一人离去,一人出生,好在两人仍有交汇,在老汉临死前,看到了刚出生的孙子,所以他是笑着走的。 如今小小婴孩被黑粉涂面,脸色乌青,陷入沉睡,无有哭喊声发出来,如今护身符一入,睡的更加安稳。 在这个世界,死去的人灵魂处理不好会化为诡物,刚出生的幼儿灵魂却会引来脏东西的觊觎,在那些邪祟眼中,洁白纯净的灵魂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于是有稳婆戴凶神面具恐吓邪祟,至亲骨灰的护身符庇佑其魂,黑料涂面引来一丝阴气,让婴孩陷入假死深睡,以躲避外来诡物的探知。 一睡如小死,人死似大眠,沉浸睡梦之中虽然是不设防的无力之举,但也能有效屏蔽脏物的感知。 一直到成年前,孩童都在为活着,为平安长大而努力,等到年岁长些,就会由神婆之类的异人领着,带好供礼,找到些性情温和的诡物,认个干亲,算是沾亲带故,别的诡物看在这层关系上,日子也能过得安稳些。 “帝君。” 钟馗忽然出现在顾清源面前,轻声问候道。 “收获如何?” 听到顾清源发问,钟馗张开大手,无数点灵光飞舞,却逃不出手掌的方寸之地,那是…… 钟馗自各地收拢来的,足以令修士惊惧的诡物。 (本章完) 第293章 欲定劫数 第293章 欲定劫数 顾清源看着无数诡物灵光窜入顾尘小小的身躯,说来有些意思,自从顾清源接手以来,顾尘身上气运每日都在磅礴增长,当定下顾尘这个名字后,更是窜了一大截,这下就算他之前只是伪龙,假天命,如今也已经炼假成真了! 放任那些诡物灵光入体,顾尘有些铁青的小脸微微一松,顾清源打量了几眼,没有在意。 他自然不是暗害这小小婴孩,而是顾尘鬼母诞下,天生阴体,非生非死,体内蕴藏了无数阴煞,阳罡气几乎无有,身似寒铁,冰冷非常,长此以往,阴阳彻底失衡,逃不过短命之相,且死后必定化身为强大诡异。 顾清源对于培养一个诡异没有兴趣,这东西遍地都是,这些天他已经结构了许多只,他对于培育一个婴孩,同时借机推演此界修行法很有兴趣。 他想要借助这个气运滔天的个体,借助这个奇诡的世界,借助与众不同的修行法,推演出一条新道统,顾清源将之命名为尸解仙。 不仅如此,他还要借这个世界做些事情,此时的顾清源并非本体,他的本体还在道胎中孕育。 顾清源命名的道胎这个境界,是一个过渡境界,是他规划中,由人化身先天神魔,由人升仙的过渡,当他破来道胎时,就意味着蕴养一条道则的神魔出世。 但一切没有那么简单,虽然确立了灾厄主道则,同时推演了神通,大体脉络也已经规整,但顾清源更想追求完美,于是他在恢复了大半伤势后,就穿越到这个特定的世界。 顾清源看了看四处流窜的阴煞,几乎不察的阳罡,这个世界虽然目前运转相恰,人诡相处逐渐形成了特定规则,但这都是以人,以修士付出无数代价才构成的世界。 而且这个世界存在一种不死性,这种类似于克鲁苏神话一样的污染力量让整个世界更加扭曲,好好的鬼仙正法都被扭曲成诡仙模样。 这个世界,在根子上生病了!现在的样子,不过是世界的回光返照。 当然,顾清源这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也不是为了单纯治病而来,学医救不了国家,也救不了世界。 国之将亡,必生妖孽,又何况是世界,在这个世界最后喘息之刻,势必要引起天地大劫,妖孽恒生,邪魅乱行,灾难频发,顾清源要横插一手,他要将这个世界化为一个大型实验场,论证他在灾劫道则上的种种所学,并将其完善,同时破境道胎而出。 况且他对于那丝丝不死性也十分感兴趣,不死金性只是个称呼,通往金性的道路也不止一条,否则诸界只有一条超脱道路那也太寂寥了。 顾清源想借助此界的不死性,推演出独属他的金性,虽然不一定有多少成果,但也能让他刚刚脱离新建文件夹,除了框架什么也没有的五仙道果有些头绪。 如今这些诡物入体,抢夺顾尘体内阴煞,他脸上的铁青稍缓,呼吸都快了一丝,等到那些诡物吃饱喝足,将要将顾尘血肉一同吞噬时,顾清源手指弹出一点金色阳焰,护住顾尘身躯。 诡物被灼烧的呼呼大叫,想要逃离却怎么也脱身不得,眼看着金阳越来越近,那些诡物瑟瑟发抖,一片烈阳烧火,诡物灵光缓缓融化,成为一体,一头强大的诡异就此诞生。      可惜那新生的诡异没来得及多想,金阳吐着火舌来到,不得已之下,他猛地一扎,钻入顾尘心脏,与之相合,陷入沉睡,一只诡异和人形成诡异的共生状态。 那寄宿着诡异的心脏吞吐着顾尘体内无尽的阴煞,被祭炼过后的菁纯阴煞流转全身,量虽然少了很多,但质量却是提升了一大截,顾尘体内又催发出更多阴煞,但是有了这个时间差,他的身躯也不再被阴煞挤满,而是在提纯与催发中达到一种平衡,留下了丝丝缝隙,与此同时,点点阳罡气自顾尘脖子上挂着的金色圆球流出,填补着体内缝隙,连带着他冰冷的体温和迟缓的心跳也缓缓回升。 定神,通幽,夜游,日巡,神藏,仙台。 这是此界仙人之下的修行境界,一步步催毁身躯,衍化神通,由生至死,仙台之后,化为阴仙,需渡过阴雷劫,根据渡劫次数定修为。 定神为修行之初,修行者渡入第一缕阴煞,同时削弱头顶和肩头三盏命火,使得阳气减弱,此时魂魄摇晃,生死难定,需要引入阳罡稳住,故而唤作定神。 由生到死是个漫长过程,过快那就是真死,需要让身躯和元神一步步朽坏。 修行者乃是活人,只服阴煞不异于口吃毒药,吃的多了,直接毒死,而阳罡则是解药,两者混着吃,让躯体生出抗药性,再将体内阳罡一步步排出,同时阴煞锻体,让躯体一步步死亡,沾染元神,化元神为阴神,这就是修行之法。 随着阴煞锻体,四肢五脏六腑尽朽,因有阴煞缘故,修行者衍化出种种神通,又有供奉上神天人交感赐下的神通,才形成了此界的各个流派。 顾尘起手卡在了第一步,他体内阴煞极强,阳罡极少,堵的死死的,连流转都做不到,毕竟他只是个几个月大的婴孩,而且他的躯体非生非死,却又残留点点阳罡,别人是由生至死,他则是要先使躯体复生,再由生向死,只不过因为他自身缘故,复生过程缓慢至极,但朽死过程会极快! 顾清源于是找来诡异填充其心脏,让顾尘体内阴阳气流转起来,这也意味着,他从一开始,就走上了不同于如同阴仙的道路。 纸笔展开,顾清源几起几落,挥笔即成:食九阴,吞八阳,锁七术,毁六腑,灭五脏,过四劫,渡三灾,二重关,一死了之,尸解仙成。 他笑了笑:“那阴仙只渡个阴雷劫有什么意思,我这里三灾六难,天人五衰,心魔劫,情关劫,应有尽有。” 一束白光出现,乃是上苍劫数光,显露另一形态,化成一木杖,上面木节参差,每一大节又掩着四小节,每一节都代表着一种劫难,一类灾厄,唤作苍劫杖,此时劫厄尚有定数,待到灾劫大道圆满,定数化作虚数,成无穷也,无量量,到那时,方见神威! (本章完) 第294章 诡佛 第294章 诡佛 定尸解仙一途,顾清源早有想法,他最早从神魔界三元水都遇到一紫府遗褪,三德言说是那尸解仙,后来翻阅典籍,才知晓那白莲圣母虽是尸解之体,却并非尸解之仙。 那只不过是受了紫府神通影响,诞出一丝意识的躯壳,只会凭借本能行动。 尸解仙一词流传甚广,顾清源前世也有记载,乃是修行者得道,遗弃肉身,成仙而去,又或者假借一物,如杖,剑,衣等器物,遗世而升仙,这个过程称之为尸解。 夫尸解者,形之化也,本真之练蜕也,躯质之遁变也,故又喻之为“蝉蜕”,如蝉留皮换骨,保气固形于岩洞,然后飞升成于真仙。 这尸解法门乃是正道修行,行兵解,尸解之事,例如那八仙中的韩湘子,便是尸解成道。 到了此阴界,一点孤阴长存,向死而生,顾清源杂糅前世尸解修行记载与神魔界神通法门,又与此界修行相合,为顾尘规划出一条道途。 借顾尘天命之手,吞阴阳罡煞,炼浊阴神通,毁五脏六腑,渡三灾死劫,过身魂两关,死而尸解,最终将那生灵中的不死性精炼,成就顾清源一缕不死,这就是除却灾劫大道之外的又一计划。 一主一辅,在这一方阴土实验场并行,两开花,只不过灾劫入世需要时间,顾尘成长需要时间,顾清源也并非本体来此,只能借助本体位格,引来些许伟力,手段难免曲折一些,过程怕不是要走个数十上百年,好在顾清源无有寿命之忧,倒是也能等得。 看顾尘缓缓陷入沉睡,顾清源让清风留下,自己起身离去。 此界修行法多奇诡,他虽然在李丹阳一脉得知不少机密,但还不算博闻强识,需要去名山大川拜访一下各脉修士,就是不知道他们欢不欢迎。 金装佛市多虚信,地处深山有道真。 道玄山,虽然称不上多偏僻,但在着诡物横行的世道,凡人出门一趟一路诡异围观,道玄山这地势对于香客善信们来说,也属于千重万险的深山了。 名为道玄山,上面却建了一栋和尚庙,聚拢了一众大小光头,每日里谈经颂佛,聚众修行。 山间一条小路,顾清源拾级而上,不多会就来到寺门前,横着挂了牌匾,上书‘观道寺’。 如今日上三竿,寺门紧闭,还没打开,就闻到了阵阵檀香,檀香掺杂丝丝朽味,正是那掺杂了诡物遗留的祟香。 等顾清源敲过了门,等了片刻,才有脚步声响起,由远至近,拨弄门栓。 “施主,小僧伽罗有礼了,劳您久候,多是不周。” 那和尚打开了门,只留出条门缝,探出大半个身子,对着顾清源说道,禅意声声,好似佛音,而他本人更是头圆身宽,肚满肥肠,脸上虽有横肉却又憨态可掬,好个胖大弥勒和尚。 “在下顾清源,冒昧来访,请大师见谅。”老顾此行是来一览修行法,又不是打上门,自然客气些。 伽罗和尚眨了眨眼,双眸里金光流转,似是有神通傍身,看了半天没瞧出个真情,只觉眼前人自称气度,不似凡人,轻咳一声开口。 “原来是顾施主,我这寺小门窄,平日里也不接待凡俗供奉,佛祖高坐,不食黎明香火,只我一等大和尚供奉。” 言语间有推辞拒客之意,下一刻却口风一转:“不过小僧见施主恍若神人,定然非凡人,还请进罢1 说着一转身,双手推门,两扇齐开,大行方便,伽罗更是侧立一旁,抬手相邀。      “顾某一山野杂修,偶然得了修法,不过是在这险恶世道求存而已,当不得大师谬赞。” 顾清源说着迈出步子,在伽罗引领下入寺,说是小庙,实则独据一山,还算宽广,大块的青砖铺地,一路铺到 宽大台阶处,十几级台阶之上是一庄严大殿,不见多少僧侣往来,也不见和尚清理,处处却清洁如新,纤尘不染。 “施主请来,还未问及,此次到访,所为何事?”胖大和尚伽罗引路,走了几十步微微气喘,停步问道。 顾清源打量了几眼:“我于机缘巧合下得了修行残篇,听闻观道寺大师傅曾多次下山除孽除鬼,想来修为深厚,特来寻疑解问,一观正法法门。” “正法,正法,”伽罗也不以为意,摇摇头,嘟囔几声,“唉,这世间哪里还有什么正法,不过是修行人聊以自慰,算球,你随我去见方丈吧1 伽罗喘息够了,领着顾清源来到大殿前:“师兄,有顾清源顾施主前来问法。” “进来吧,伽罗,上些茶汤。” 殿内传来一声,伽罗对顾清源点点头,推开殿门,示意他入内,自己却是急匆匆离去。 顾清源迈入殿中,里面甚是空旷,唯有三尊大佛端坐,涂有金粉,形态各异,佛像前坐着一僧。 一者身高体盘,臃肿痴肥,态似弥勒,却又无弥勒慈悲相,反而脸色狰狞,怒气勃发,气焰嚣张,似魔似凶,位三佛之右。 一者骨瘦如柴,好似白骨攒就,无有多少血肉,只披了一层皮,其下可见根根身骨脉络,体型矮小,一脸垂涎样,位中。 最后一尊佛像反而无有多少异样,状若常人,只是袈裟残破,金漆掉落,灰尘满身,久无打扰,面相憨笑,不过不是那佛祖洞然一切的淡然笑,反而像是呆傻之人,位居右侧。 三尊佛像高矮胖瘦,体态面貌各不相同,若是以构图相称来说,应是最高痴肥佛居中,另两尊列两侧,如今错乱排列,观之有种破碎难以对称感。 “顾施主观我这佛祖大像如何?” 那僧人双臂撑地,借着力道翻转身形,露出样貌。 是一老僧,却无有白眉白须,鸡皮一般的皮肤绷在身上,骨瘦如差,几乎无有血肉,与那居中佛像一般无二。 两腿盘坐,无有多少血肉的腿骨交叉相横,纠缠一起,好似一团乱麻解束不开,只得靠双臂挪动。 顾清源轻声开口:“大欲滔滔,大色滂滂,妙法无量,乃极乐之相。” (本章完) 第295章 旧神,阴仙 第295章 旧神,阴仙 顾清源观看同时,老僧同样也在打量着他,见顾清源目色清明,不生异欲,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又听见他所说,心底一惊。 “顾施主天生慧眼,一言中地,想必修为远超老僧,哪里需要什么正法,还请回吧1 顾清源微微一笑,拉扯过一蒲团,与老僧相对而坐:“就算不图正法,也可会晤一面,闲聊两句,讲些趣事,大师佛法精深,总不能让顾某空跑一趟吧1 正说着,大殿后面传来一高亢女声,戛然而止,随后僧人呼喝声响起,那女声呜咽几下,没了声息。 顾清源恍若不闻,只看着老僧,老僧也一脸淡然,对于寺中为何有女子闭口不谈,只长叹一声。 “施主有此雅兴,老僧便信口几句,不知善信想知晓些什么?” “顾某想知道这佛是什么佛,法又是什么法。”顾清源说道。 老僧又手撑转身,与顾清源对视一眼,看向三尊大佛:“既然施主想知,那老衲就分说一二,只是知晓太多,就回不了头了。” 也不等顾清源应答,他自顾自开口:“我观道寺所奉之佛,唤作大色欲天佛,居于仙界无生天,三位一体,其下还有布施菩萨,朽身罗汉,极乐天女,与无量天人共居一处。” 老僧说着,每说一词,就有异象诞生,身下黑影翻卷,张牙舞爪,血肉增生,遍生节肢,枯眼生血泪,恶面天女透影而出。 他干咳一声,种种异象不见,恢复白骨老僧模样:“那般神圣之仙,提及尊名便会被其威势侵蚀,所以我刚刚所提,并非其真名,而是后来人所成化名,乃是一假名,只不过年岁日久,那假名也染上一丝仙威,念诵之时各种虚幻异象横生。 那般神圣,对于生灵来说,就是浩劫,哪怕祂们不曾对凡人有恶意,但仅是存在,就足以使众生至癫至狂。” “除却佛祖之外,还有各支各脉所奉仙人,似这等人物,俱称之为阴仙,也是修士所求最终愿景。” 顾清源看着老僧,那几道神名心底翻滚,便有细微异力穿渡而来,被他法力洗了又洗,消磨殆尽,只余丝丝道蕴。 老僧又开口:“我佛传下真法,名曰三观道,一曰血肉观,蓬勃血肉,催发神异,二曰白骨观,朽坏身躯,空余架骨,三曰不净观,祛清祛明,纳浊纳垢,各成神通。” 顾清源低头沉吟,却不是因为老僧话语,自刚才两人对视,不知不觉间,老僧已经被摄出记忆。 等顾清源再抬头,老僧正要开口,却猛地一怔,低头垂胸,就此定祝 顶上三佛忽然生出异动,各自站起,姿势多变,三者迷茫对视,忽然坍塌成一团。 随后血肉攀缘至大殿地面,房梁,墙壁,这大庙好似一血肉窟,各种鲜红肌理铺天盖地,内有密密麻麻的空洞,血液流淌,腥气难闻,恶臭盈天。 自那血肉大地中突生白骨堆,胡乱拼凑,成一白骨人型,血肉翻滚,覆盖在白骨上,又从无量空洞中飞出无数虻中,簇拥着涌道白骨血肉上,化为一身赤皮,乃成一血肉大佛,污秽佛主,原是大色欲天佛祖临凡。 顾清源看着眼前异象不为所动,那血肉大佛用空洞的眸子看向顾清源,双手合拢,低头颂念,口中虽无佛号声,虚空中却有无数声礼赞,脸上虽有慈悲意,周身却有无穷恶意。      他化自在,索命梵音。 梵音一出,血肉生出异动,向顾清源攀附而来,化作滔滔血肉海,想要将他吞噬,融为一体。 “佛祖怎得这般不识礼数,想必是挨打挨的少了1 顾清源轻声说道,忽然一道蒙光破开血肉大海,恍若大日横空,不,就是有大日降临。 一轮黑日缠着黑火,绕着金焰自天际缓缓而落,将血肉海灼出一个大洞,无数腥臭气被扫荡一空,连那血肉大佛都被焚烧,烤干,只余小半血肉和内里骨架。 那大佛恍然一惊,双手插入胸口,破开一个虚空大洞,血骨流淌着钻入那空洞之中。 “佛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太不给顾某面子了。” 顾清源伸手一点,鸟鸣声起,黑日中飞出一只三足神鸟,双翼展开,凌空翱翔,转瞬间来到大佛头顶。 鸟爪一探,就死死钉入大佛佛头,大翅一扇,只听得咔嚓一声,头身断裂,金乌已将那佛头提起,剩余躯体则是软趴趴的散了一地。 顾清源没有去管那断头求生的大佛,这只不过是大色欲天借信徒念头降下的一具衍化分身,被他强掳至此,只需不让其重登仙界,那大色欲天就抓不住手尾。 方才三足金乌一爪下去,黑焰注入血肉,那血肉大佛想吞噬顾清源,顾清源还想掠夺他的不死性呢,比起吞噬神通,他也不虚血肉佛,谁吞谁还不一定,这具分身,大色欲天必须舍了! 佛头在顾清源手中化为黑灰,与此同时,潜藏在血肉之中的信息也被顾清源分门别类纳入。 他沉默了片刻,这个世界的水比他想象中要深,也更加有趣,让他了解了一些更神秘的信息,比如,天地起源。 相传世界混沌之时,未有天地,唯有一天地神圣,一炁而成,万法万道之源,乃天地之祖,唤作炁祖太初万道天尊。 混沌不明,万道天尊沉睡其中,恍生一梦,于梦中开天辟地,斩道而成一界,后衍生世间万灵,各方诡物。 天尊下又有三尊大神,分做玄山神母万生无量祖姥元灵,无穷银门万虚上帝,万形无貌无相慈悲救苦天尊,更衍生无数神明。 三大神携下属无数神明,成无形无质之躯,道化而去,居于上界,上界被称作仙界,神被称之为旧神,自此划分两界。 众生与诡异并存,艰难求活,远古先民供奉神圣,摸索出一套修行法门,借势而起,飞升而去,乃成仙人,唤作阴仙,夺取了部分旧神权柄,仙神之争就此开启,两者纠缠,相互污染,各个人不人,鬼不鬼,神不神。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听那几道神名,就知道是什么鬼东西了,由此沾染世界,催生诡异也不足为怪。’ 顾清源理清信息,老僧款款而谈声传来,殿宇房梁,无有异样,仿佛一切都是虚幻。 (本章完) 第296章 劫尽生华光,夜尽天明 第296章 劫尽生华光,夜尽天明 顾清源与老僧交谈良久,宾主尽欢。 “顾施主天资聪颖,想必不日就能飞升仙界,也无须在这凡间受困了。”老僧说道。 “龙树主持此言差矣,仙界固然是好,凡间也有其妙,我还想在这红尘中滚上一滚,我看呐,那仙界也不过是另一个牢笼,去哪里不是受困?”顾清源说道。 根据佛头情报显示,那最早一批阴仙飞升后,为了不使仙界灵气倒灌凡间,也为了旧神不扰乱世间,封禁了仙凡,划分两界。 可惜世间不只有仙,还有旧神,一者疯,一者癫,又随着成仙人越来越多,抢夺旧神权柄,仙神之斗愈演愈烈,更迭不休,唯有几位强大仙神稳坐高台。 那两界封禁不知被哪个动了手脚,越来越坚固,仙凡两界来去自如的阴仙旧神们反倒只能通过信徒进行神降,也让这帮祸害困于名为仙界的囚笼。 只不过千万年过去,传承典籍遗失不少,凡间不知内里详情,对那仙界多有美化,修行者倒是根据供奉仙神异象勘破一二本质,其中内因却是没那么清楚。 “正法非法,我等所奉这仙佛,哪里有什么清正之本,个个诡佛,尊尊诡仙,可若是不修,又如何降服得了那世间诡异。”龙树老僧说道。 正在这时,伽罗举着茶具进来,进门先不做别的,大喘几口。 “我这师弟,修行血肉观,一身血肉堪比小山,骨架却脆弱如腐草,每走几步,骨裂筋折,痛苦难言,若不是有修为在身,筋骨顷刻自愈,只怕是要成一滩烂肉。”龙树解释道。 伽罗反倒不在意,冲着顾清源笑笑,喘息过后,提壶倒茶。 龙树又叹了口气,指指自己:“至于老衲这白骨观,血气干涸,遗留白骨,如今腿骨交杂,化为骨板,白骨观,白骨观,哪有能自行行走的白骨,不久之后,顾施主就能看到一成就白骨金身的不动罗汉了。” 他有些自嘲,顾清源也明白他的意思,随着修为日渐深厚,到那时,白骨观逐渐大成,只会化作一不摇不动的人形白骨,唯有成那阴仙可解。 “至于这不净观……” 龙树开口:“顾施主请随我来。” 伽罗将龙树举起,与顾清源走走停停,来到后院宅院,未曾开门,就有恶臭传来。 龙树恍然不觉,推开大门,内里蝇虫飞舞,腐肉污秽堆积,一个个女子瘫坐在脏垢中。 “这些女子本是庙外村镇乡人,偶遇大诡现身,肉身沾染了诡异,出现异化,若是放任不管,便要化为诡物,老衲无可奈何下,布下脏葬大阵,以污秽洗涤其身,助其维持人形。” 顾清源看着那些女子,虽然各个惊惧凄哀,却咬着牙瘫倒在污秽中,任其涂抹身躯,恶臭满屋,时不时哀怨一声,想必之前女子惊叫声,也是传自此处。 “这些还是心有活念之人,那些不算坚韧之人……”龙树摇摇头,没有说话,那些不愿化诡,也不愿染污之人,自然是已经往生极乐,只不过,在这个世界,死去的只是属于凡人的意识,还会有各种诡物自死躯中衍生,再续轮回。 龙树默念一声佛号,其他宅门各自打开,内里惨不忍睹。 其中一间,有一赤身天女像,有僧人尸身裸体,阳刚男儿做媚态,呻吟声声,围绕盘旋在天女像旁,白花花的肉躯扭动。      只不过这些僧侣,非男非女,半男半女,阴阳相,天人相,虽行色孽,却又广宣佛号,一脸圣洁祥和。 至于另外几间,各有荒诞,极尽古怪之能。 “我,”龙树指指自己,“我本是一猎户,一日回家,妻儿和满村乡老都被诡异吞食,若不是上一任观道寺主持路过,我也只不过一世间幽鬼。” 他又指向伽罗:“我师弟伽罗,本来富足,吃喝不愁,被大诡擒去,与一群人关于一处,七日七夜无米无水,等到我和师父将他从那地方救出来时,二十三人只余他一人。” 龙树手指化作后院客房:“这些屋子里,都是还没活够,还想活之人,那些不愿活命的,早早就眼不见为净,往生极乐。” “这个世道,已经反了,它让那喜爱洁净的,污秽满身,让那阳刚的,极尽阴柔,让那富足的,生生饿死,让那圆满的,成为孤鬼,让那想求活的,生不如死。” 龙树脸上并无狰狞,只有淡然,他那无有血肉,只剩枯骨的脸庞已经做不出表情。 “我们只是想活,这又有什么错,可惜,在这个世道颠倒,诡异横行的世界,想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错误。” 他双手一拍,借着反震力道身形颠起,整个人俯面拜倒,那直愣愣无法弯曲,化为骨板的腿骨在这动作下咯吱作响,让人牙齿发酸。 “小僧斗胆,见了真人神威,真人见那佛像不生异象,听得仙名不堕诡异,闻得三法无有波动,定然有大功德,大修为在身。” 他头抵在地上,喃喃自语:“而且时时刻刻缠绕我之耳边的梵音已停,如今两耳清静,不闻佛声,自修行以来,老衲耳边已经好久未曾如此安静过,我虽不知在殿中发生过什么,但一定有些许波折。” “老衲,已经感应不到我佛了1 龙树说着老泪纵横,拜佛求佛,如同拜诡求诡,自然要付出代价,而这代价无比巨大,但生死关头,如何能不拜?凡人又怎么能拥有选择的权力,若是有选择,谁又愿意将一切托给那诡佛。 “老衲一不求自身清静,二不求修为高参,三不求洗劫扫孽,只求真人慈悲,救救这一院的凡人,救救着沉沦苦海之民。”龙树头抵在地上,白骨身来回挪动,如同不倒翁一样可笑。 但顾清源没有笑,手中苍劫杖显现,无数白光照彻大空。 诸般苦难,皆为劫数,但世界岂能有无法挣脱的无尽劫海,历劫而生,方成正果。 他的灾劫大道,旨不在灾,不在劫,亦不在毁灭,而是劫后余生,渡劫之后那丝恩赐,那缕馈赠,那道华光,历万万劫成大道,这,才是顾清源的道。 于是,白光照耀下,有僧侣解脱,成慈悲相,有天女洗尘,成无垢相,有白骨生肌,成佛陀相,劫尽华光生,有无量众生相。 于是,华光过处,夜尽天明。 (本章完) 第297章 八九玄功 第297章 八九玄功 “二叔,你看我这套烈阳拳打的怎么样1 小小的人挥舞着手臂,打出一副拳架,他看着年岁不大,也就十五六岁,身形有些瘦弱单薄,脸色苍白,躯如寒玉。 在他身旁站着一人,穿着一身朱紫相嵌的长袍,头上帽子中心镶着一枚玉佩,两个小翅在帽子两边垂下来。 “小尘这这套拳打的是真不错,看来是下了苦功了。”那人拍了拍手说道,一副长辈看小孩哪哪都好的敷衍。 少年,也就是顾尘看了看自家二叔,像是被扎漏的气球一样干瘪,拳架很快不成行了。 “二叔你就敷衍我吧!真是的1 顾尘有个忙碌的童年,也有一个庞大的家庭,虽然他不知道别家小孩的童年是什么样,但应该不是自己这样。 自打懂事起,每天就要学各种武术招式,拳架马步,顾尘偶尔在家里翻到本话本,上面写了好多大侠的故事,所以练武的日子虽然苦了一些,但对于顾大侠来说都不叫什么。 这还不叫头疼,头疼的是每天洗练武艺之后的文化课,学完还有留堂作业,顾尘曾抱怨过同村其他小孩连字都不认识几个,不照样过得好好的。 但是他的父亲,一个普通而平凡的教书先生告诉他,如果空有武力,无有文化,那就是个棒槌,只能被别人指使着抡来抡去,只学会了圣贤道理,却没有武力,只会倍受欺负,唯有两者相合,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说话时顾尘盯着自己老爹的脸,看着他一脸惆怅,对于自己爹的学识他是不怀疑的,每日那些角度刁钻,让人头大的留堂作业就是自己爹亲手写的,所以小小人料定自家爹肯定因为没有武力吃过不少苦头,但由于没有习武天赋,只能寄希望于他的后代,也就是自己给他一雪前耻。 顾尘能吃得练武的苦,其中原因,大侠梦是一部分,为自己爹争一口气也占了很大一部分。 ‘毕竟我可是爹的亲儿子,他的遗志也只能我来继承了,话说,我那从没见面的娘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抛弃爹走的吧?’ 顾尘不由得想到,然后自己站的大树忽然掉下来一个果子,直愣愣的砸向他的脑袋,顾尘不以为意,闪电般出手捏住果子,狠狠咬了一口,然后被酸的面目狰狞。 ‘这破果子,看着红通通的,分明是熟透了,怎么这么酸,比那些青果子还酸。’ 顾尘有些摸不着头脑,对于果子掉落也没放心上,以小到大这种倒霉事他经历的太多了,走着走着就走进坑里,站在空地上还有可能被鸟屎到临头,不过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危及性命的事完全没有。 就这件事顾尘曾经询问过自己博闻强识的父亲,顾爹给出的结论是:顾尘命犯荧惑,乃是天煞孤星,克家人,克爱人,克路人,他那娘就是被他克死的。 顾尘表示一个字都不信,他更愿意相信是娘跟着别的野汉子跑了,毕竟爹虽然长的很好看,但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手无缚鸡之力,还一股文人的穷酸气,性情也古怪,几乎不和外人交流。 正想着有一颗果子掉了下来,这次顾尘只接将其弹走,心里继续胡思乱想着。 虽然他没娘,但顾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同村的孩子碎嘴子被打了几顿后就都老实了,这也让顾尘头一次感觉到武力的便利,我学文化是为了和你讲道理,学武功,是为了在伱不讲道理的时候和你讲物理。 所以顾尘真没觉得少了娘亲有什么不好,他能感觉出来,自己爹把最好的都给自己了,同村小孩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衣食,在他这里应有尽有,衣服胡闹弄脏了,弄破了也不会挨打,平日里只要学武就行,也不用下地干活。 另一个方面是顾尘有许多叔叔,足足五个之多,虽然五个叔叔穿着很奇怪,说话也文绉绉的,但对他特别好。 除了五个叔叔,还有一个清风哥哥,至于为什么叫哥哥,是因为顾尘发现这个哥哥只长岁数不长个儿,眼看着自己个头都要超过他了。      每当自己问起时,清风哥哥都一脸一言难尽,等到顾尘岁数大了,学的知识多了,才知道有侏儒这个词,所以每次都很怜惜的看着清风,至于哥哥这个称呼,就此定了下来,再也没变过。 “学武有什么用,人家都是修仙,我怎么可能打得过1 顾尘继续划拉着手掌,心里嘀嘀咕咕。 这事还要从半年前说起,那天他纠缠着亲爹吵着闹着要一同出门,走到半路,就被一个眼神明亮的道人拦下。 然后那个道人对自家爹说自己有修仙资质,千方百计要收他为徒,可惜爹不允,顾尘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那仙法顾尘可是见识到了,一挥手就是一个大坑,再一抬手就是一道火焰,比武功强多了。 也就那个时候,顾尘的大侠梦,破灭了。 不过顾尘有个疑惑,那个尖鼻子,三角眼的准师父曾经说日后再来拜访的,只是这都过去半年了,连道人影都没见到。 ‘或许我的资质没那么好吧!也可能是那道人大叔被什么事给耽搁了,总不能是死了吧/ 练了半天,顾尘越练越没意思,停下手,甩着步子向屋里走去。 “爹?” 顾尘探头探脑。 顾清源停下笔墨:“放。” 顾尘对于自家爹的言简意赅十分适应:“爹,你给我的那套武学我觉得练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学新的了?” 武学,论套,是因为那武学秘籍有八本,包含拳,掌,脚等各种招式,顾尘对于自己爹的取名天赋有些话想说,八本武学,本本都一个名字,拳就是烈阳拳,掌就是烈阳掌,腿就是烈阳腿,合订本的名字总称叫做《八阳神功》 ‘倒是我练的心法挺好听的,九阴真经,也不知道老爹从哪偷来的名字。’ 顾尘心里想着,就听见顾清源开口说道。 “既然《九阴真经》和《八阳神功》你练的差不多了,那就开始两本合练吧1他吹了吹墨迹。 “正好,两本合练的功法我已经写好了,叫做《八九玄功》。” (本章完) 第298章 劫主入世 第298章 劫主入世 “哈1 顾尘一拳打在大树上,那树不摇不晃,叶子都未曾掉落半个,只在树干上留下一道浅浅拳樱 他上前瞅了瞅,摸了摸拳痕,不由得摇了摇头:“大叔,我这八九玄功都修到第二层了,怎么连棵树都打不断。” 顾尘有些不信邪,运转八九玄功,拳锋上附着一层金光,只是这金光是淡淡浮金,闪了闪,亮了亮,就被浮金下的黑气淹没,化为滚滚阴气。 他哼哈几声,三拳两脚打在树上,留下的痕印略深了些,只不过距离一拳断树还有些距离。 “你身据阴脉,体内一股阴煞气,这堂皇大气的玄功到了你手里反倒用的鬼气森森,阴气弥漫。” 站立顾尘旁边的又换了个人,宽额大耳,面方厚唇,憨憨胖胖的身躯,笑起来微眯着眼,是个中年。 “唉,我也不想啊,阴阳二气失衡,没办法。” 顾尘苦恼地说道:“我还想凭这八九玄功闯荡江湖呢,现在连棵树都打不断,到了外面不得被人欺负死,到时候大叔你可得去捞我。” “伱这小鬼头,我怎么说在江湖上也有几分名气,怎么教出你这么个胆小的弟子。”那人说着叹了叹口气。 顾尘梗着脖子:“大叔你在武人江湖上有脸面什么用,我出去可是要和那群修仙的打,我可是听人说了,外面不仅有仙人,还有鬼,诡异,你那脸面和仙人比又如何?” “八九玄功共有九层,你才练到第二层,功用发挥不出其中万一,后头的日子还长呢,且看着吧1 中年人伸出手,两指微分,笑眯眯地说道:“我与那仙人,一个是天上月,一个是水中月,不可同日而语。”至于谁是天上月,谁又是那井中月,倒是没有言明。 顾尘只当是自家大叔知晓仙人厉害,面上又有些挂不住,才隐晦提及,微微叹气,自己这家世,不过三五个武夫,要振兴,还得靠自己来。 距离顾尘从顾清源得了八九玄功已经过了三年,三年勤修,他已经临近突破第三层,三年时光,他也出落成十八岁的大小伙子,正是按不住,想要高飞的年纪。 顾尘本以为现在的平淡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他半个月后,从外往返家中,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他翻了半天,才从书房找到一封书信。 “顾尘亲启:如今你已年岁十八,我与你五位叔叔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再强拘着你,你难免有所怨言,折了心气也不美,是时候去外面历练一番,我也有些事要去处理。 除此信外,还给你留了一白杖,是你父辛苦得来,并无多少神妙,只是质地颇为坚实,你可留作一趁手之物,此后,如鸟入青天,鱼归大海,再无桎梏。 此行且去看看世间人,世间事,一观天地,若是心有迷茫,不妨回来看看,家门常为你而开,我等也是你身后依仗,若遇生死危机,呼喊一声,为父随后便到。 勿忧勿念,一切都好,父顾清源留书。” 顾尘如同被旱天霹雳击中,身形晃了晃,在这小小宅院中来回穿梭,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几个熟悉身影。 他最终还是回到书房,看着依靠在书桌旁的白色木棍,顾尘伸手取过,杖身并不平整,也预示着他波涛起伏的心。 强吸了几口气,顾尘嘈杂混乱的心态稍稍恢复,心思也活络开来。 ‘父亲有事处理,有什么事能让他不声不响地离去,与其说是匆忙,倒不如说是有大祸临头,为了和我撇清干系,才匆匆不告而别。’      ‘难道……难道娘亲的死因另有隐情,有仇人要寻上门,父亲和叔叔们为了保护我,才一同前去阻敌?’ 他想了又想,至于信后面的呼唤之辞并没有在意,只当若是自己遭遇危险,父亲叔伯得了消息会前来助拳,可远水解不了近火,到那时等他们赶到,怕是只能为自己收尸了。 顾尘起身把这生活了十几年的小家收拾了一遍,又生火做了一顿饭,才提着白棍转身离去。 走了数米,他忽然回头,狠狠跪倒,砰砰砰几个响头磕下。 “爹,叔叔们,你们等着,我一定会找到你们的1 起来,转身,大踏步离去,一气呵成,只能眼角洒落几滴泪珠。 云层上空,有几道身影站立,看着下面的顾尘。 “你们看,你们看,我就说他得掉金豆豆。”其中一人指着顾尘说道。 “孩子还小,你指望他一下子成长起来可太难了。”有人接话。 有人则是摸着下巴说道:“要我说,心性先不提,那信里的隐晦提点他可一点没看出来,小尘不会真以为咱们是一群武夫吧?” “不然呢?小尘还是个孩子,一直处在信息茧房,接触不到别的消息,又先入为主,只当自己是在练些庄稼把式,那树的坚硬程度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有如此表现已经不错了,”一身着青袍的人说道。 然后画风一转:“不过咱们也没特意隐瞒,反而有心露出些马脚,在开智和世故方面确实有些不妥,清风这可是你的失职了。” 个头小小的清风摇了摇头,这群混蛋专挑自己这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天地意识来教导顾尘,也是没谁了。 顾清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向顾尘背影:“一帮长辈,成天没事就知道看小辈的笑话,小尘摊上你们这群长辈才是真的惨。” ‘我看最乐在其中的就是你这个当爹的了吧’ 众人齐齐闪过一个念头,见顾清源目光微斜,面容憨厚的顾尘大叔连忙开口转移话题。 “如今劫主已经入世,我等也潜伏了十几年,收拢劫气无数,这世界平静了许久,也应该拉开大幕热闹热闹了吧1 顾清源点点头:“各司其职,有你们五位在,就让这凡间大劫运转起来吧1 他顿了顿:“至于上仙界,我自有安排,他们下不来,我就拖几个阴仙堕凡尘。” “是,帝君。” 天之东南,一颗启明星忽然大放光芒。 (本章完) 第299章 敢问可有如来 第299章 敢问可有如来 等到其他人离去,顾清源看着空无一人的小院,身后气息翻滚,好似要孕育出来什么,可惜滚动了半天,还是没有变化。 ‘不死性的孕育果然没有那么简单,还是要等小尘那边的进度吗?’ 他望着一直延伸向远方的小路,在尽头,有一个少年如乳虎入山,幼麟潜海,奔赴向大世,其身上气运勃勃,堪称天命。 这个世界,其本质乃是炁祖万道天尊一梦所化,而天命之子,实为梦中主角。 万道天尊就如同是席下的看客,天命之子则是幕间的演员,世间就是个大舞台剧,天尊为了让自己看的舒心,故事更加有趣,必然要造就一个不太一样的主角,这个主角可能有诸多奇遇,或者天资聪明,总之,并非是庸庸碌碌凡人,即为天命所衷。 若是主角演的好,天尊也不会吝啬打赏,等到某个时刻,天尊则会大梦初醒,世界湮灭,天地重开,重演地水风火。 而顾清源寻得顾尘,就是因为那一身气运,各界大能修为境界先不提,单说神通,可谓是术业有专攻,达者为师。 正如诺拉泽原初母神擅长岁月神通,此阴界万道天尊则尤其擅长混沌,不死。 其一点混沌道则落于世间,才造就了诸般景象,这个世界的生灵,无论善恶,灵魂底色都是疯狂,混乱,比那dc里的哥谭不遑多让,至少那里还有个一心扭转局势的百特曼。 而不死道则的渗入更是加速了疯狂的漫延,繁多三尸七虫将那股疯狂传播到世界各个角落,同时也印证了万道天尊在不死道则一路上,走的比顾清源要远。 达者为师,而顾清源则是想偷师,他在顾尘这个主角上下了注,为其规划了一条不死道途,因其天命身份,乃是气运所衷,那条残缺的不死道途会在天尊若有若无的注视下补完,至于补充的原材料和成长的营养,自然是天尊的不死道途。 可以说,顾清源是在狠狠薅天尊的羊毛,借顾尘的身躯,天尊的道,两相印证,完善自己的不死道途。 当然,他也不会亏待顾尘就是了,这十几年也确实当儿子来养,虽然目前的情况,遗产的问题难以论证,谁把谁送走还说不定。 与此同时,在天之东南,青天白日,有明星闪亮。 视野逐渐拉伸,在那天地一角,有无数机械和建筑组成的钢铁雄关,正静默悬浮着。 由黑铁组成的道路闪着寒光,一轮轮半圆型的钢铁拱门矗立在路上,尽头是一轮清冷的光团,能被肉眼观测到的启明星就是这庞大光团散发出的辉光。 一道道圆形钢架以光团为中心相互环绕,转动,并汲取着光团蕴含的能源,传输向各处。 这仿佛戴森球一样的能源装置被填充到钢铁架构的中心,八条钢铁平台围绕能源装置铺设开来,各种科技的结晶坐落。 这里是不曾被凡人窥探之地,是隐藏于穹顶的机械之国,这里是——大型科研空间站·广寒宫。 当银白色的光辉流转到科研空间站各处,一道指令让这沉寂的广寒宫进入战备状态。 “接收指令中” “源代码接收中” “确认行动计划,指令:翻天” “开始唤醒战斗序列机甲,序列名:斗战胜” 伴随着冰冷的机械音,科研空间站·广寒宫开始运转起来,无数小型机甲升空,机械臂挥舞,一道道大门被打开。 庞大机甲从底层升起,金色和红色的涂装纵横交错,那机甲并非站立,而是盘坐,金色线条将红色涂装分割成一个个方块,好似为其披了一件袈裟。 那是个类猿的身影,虽是冰冷钢铁,脸上却又能看出一脸慈悲,嗡嗡的启动声响起,他双眸亮起金光,随后静默,唯有无数机械臂在做些最后的检查。 “战斗序列:斗战胜已经唤醒”      冰冷声音响起,随后一道道指令发出。 “空间坐标锁定中” “目标锁定中” “目的地:仙界” “开始数据传输,信息终端交互” 在广寒宫侧面,一道闪着银光的白色钢铁大门气息开始酝酿,门内无数白气开始搅动,旋转。 “南天门时空传送阵已启动” “开始传送” 钢铁大门亮起辉光,将被运输而来的战斗机甲包裹住,随后消失不见。 在下界,在凡间,那颗启明之星散出一缕微不可见的白光,直直向上,朝那九天之上投去。 而在既不祥和,也不安定的仙界,一道庞大光柱携着威视破界来此。 仙界不同凡间,阴仙旧神之属也大不同凡类,祂们个个都具备神通威能,不可直视,不可聆听,不可名状,一尊尊仙神占据这仙界各个角落。 因为仙神其本源实属阴煞化形,借死还生,所以不似别界纯阳仙那般道骨天成,风采过人。 可他们偏偏有一个被阴气煞气毒过的人心,不愿显露丑恶面目,个个收束自身,坍塌成人形,化作仙风道骨模样,可惜也只不过是披了张人皮。 这仙界被他们经营的也算不错,虽然仙神常常有争斗,可斗来斗去,也难免厌烦,所以有其中佼佼者,将仙界划分三十三重天,上仙上神独占一天,下仙也是依腑大能活命。 如今三十三天内宫殿仙阙无数,仙人天女往来无数,雾气昭昭,仙霞飘飘,鸟语花香,倒是显出一副仙家景象。 可是一道巨大光柱贯穿三十三天,打破了仙界祥和外衣,轰鸣声声,天雷阵阵,连仙阙都随着晃了几晃。 三十三天之一,无生天。 借由血肉大佛为指引,提取出了此地的道标,又经南天门传送站,战斗机甲·斗战胜跨空而来。 那披着袈裟的猴脸看着眼前佛光雷音的庙宇,漫天的罗汉,菩萨,天女,低头颂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老僧来此做客,敢问此间可有如来?” 一尊金佛升起,浩大无边。 他看着钢筋铁骨的机甲,低声回应:“大色欲天佛觉位此。” 待会还有,正在码 (本章完) 第300章 序列:齐天 第300章 序列:齐天 无生天被色欲佛经营许久,乃是佛界,如今有无数样貌端丽的极乐天女侍奉左右,宝相庄严的布施菩萨定鼎半空,更有佛光阵阵,菩提遍地,金池满院,佛塔无数,单以卖相来说,可成极乐净土。 大色欲天看着位前那钢铁铸成,画风别具一格的斗战胜,心头有些疑惑。 他如今正有些烦躁,下界一依托信徒的第二身不知怎么的消失无影无踪,还没理清头绪,就来了个铁人偶,不曾递拜帖,也无有报名号。 来者不善! 他随即开口:“哪里来的尊者,是何地的觉仙,来我无生天所为何事,口中所诵阿弥陀佛又是那尊真佛?” 阴仙多诡异,旧神多疯癫,难保有那食金吞铁成道之人,形貌也独具特色,所以也没有太过奇怪,只是大色欲天看着那绽放着佛光的斗战胜,心里难免犯嘀咕。 看他身据禅意,佛光阵阵,分明是我之道统,这是哪门子的金身罗汉,难不成有阴仙冒名那阿弥陀佛假借我道统传道下界,让这人飞升不成? 大色欲天佛祖正想着,就看完眼前铁偶睁开双眼,露出金眸。 “我乃西天大雷音寺如来世尊座下斗战胜佛,见假佛冒名,虚僧顶替,特来绞杀佛敌。” 还没等大色欲天反应,斗战胜就伸出双手,机械声响:“佛敌,接我一计核融神掌1 一掌挥出,掀起一道掌印,随即有无量光无量热并携带着隐晦波动飞向色欲天。 色欲天早就提防,双掌合拢,一尊金佛大放华光,身躯如金铁浇筑,不闪不避,硬挨了那掌樱 铁戈金鸣,一声巨响如洪钟大鼓传荡开,震的四方罗汉天女纷飞。 “我道你这斗战胜有什么伎俩,敢称呼我为佛敌,如今看来,口气虽大,力气太校” 大色欲天合掌说道,一层金光将那光热隔绝在外,可下一秒,他脸色一变,金身上显现道道裂缝,碎片坍塌,露出下面赤红血肉。 那掌印消失无影,却遗留下一阵阵波动,乃是辐射神光,被这光扫过,极乐天女美貌不再,露出铁青面庞,布施菩萨难以自持,显现鬼魅身躯。 神光洗涤下,那罗汉金身开裂,菩萨血肉增生,天女化为一摊烂肉,污浊不堪。 大色欲天更是血肉翻滚,骨茬林立,化作一血肉大佛,有无数天女被其血肉吞噬,又有菩萨新生,罗汉落地,在其庞大血肉躯上,显露无数男女,做些交合之事,乃是显露了真身。 斗战胜看着血肉大佛,满脸慈悲:“似你这般,纵贪嗔痴三毒,破清规八戒,色欲满心,如何称得上是,佛1 血肉佛大笑一声:“世人多纵欲,然被世俗所困,我为苍生谋福祉,接引入我无生天,纵享极乐,大形色欲,如何算不得渡人,又怎么称不上是佛。” 他一抬手,血肉滔滔,这一动作,那佛音无有,寺庙消失,唯有血肉铺地,骨骼成堆,呻吟声阵阵,无数菩萨罗汉不顾大敌在前,就在此交合起来。 “冥顽不灵,魔性深重。” 斗战胜长叹一声,低头默念,在其身后金光升起,一尊钢铁巨佛显露身躯,随后无数炮台,炮塔,火筒,枪械伴随着阵阵机械声响在钢铁巨佛身上凝聚。 随后无数火炮,弹支,光束被发射出来,将滚滚而来的血肉海淹没。 硝烟散去,只剩被轰击出无数空洞的血肉大地,血肉佛也不在意,又一掌挥去,斗战胜身后钢铁佛也不甘示弱,手中凝聚出一杆铁锡杖,斗将起来。      这般声势浩荡的入侵自然逃脱不了其它天的仙神感知,神识跨空而来,默默关注两个庞然大物的战斗。 仙神不可揣测,有那想要坐山观虎斗,浑水摸鱼的,自然也有半疯半癫,唯恐不乱的。 两尊佛斗了没多大会,就有仙神出手。 一道红光闪过,将两佛笼罩其中,竟然是无差别攻击。 斗战胜和血肉佛齐齐退步,大色欲天盯着显露身形之人开口道:“赤星帝君,你要做什么1 来人乃是历劫普渡九霄赤星帝君,赤星帝君入场,他并不约束成人形,而是一颗赤色小型行星模样,无尽的气体,灰烬和岩浆构成他的躯体,在其中央,还有一颗液态的眼珠,正在打量着两人。 他一出场,身上液态躯不断流动,形成富有节奏的波涛歌曲,时而高昂,时而圣洁,好似圣歌,也似魔音。 那无生天中不断交合的布施菩萨,极乐天女等众,在圣歌中徜徉,一脸的动情之色化为祥和,其丑恶身躯却好似多了一股活性,开始不断畸变,活化,最终化为一摊摊夹杂着灰烬的液态流体,奔赴向赤星帝君。 帝君一出手,很快带动了连锁反应,于是无数道身影在无生天显现,来凑一凑热闹。 大多数人形,只不过多生异象,各自的道蕴交杂在一起,那血肉白骨化成的无生天在道蕴中不断重复着畸变,活化,增生,衍化出无数奇诡生物,眷族。 眼看着自己的无生天被糟蹋的不成样子,大色欲天心里更加恼火,那些菩萨罗汉之属,都是他收拢污染来的眷族,虽说摆在外面的只有一小部分,更多的则是和他融为一体,但也不能凭白失了去,正要讨个说法,就看到在许多庞大身影中尤为渺小的斗战胜有了异样。 “唉,魑魅魍魉,妖孽横生,满天尽是诡物,老僧不想管了,还是换人吧1 斗战胜双手合拢,蜷缩身躯。 与此同时,广寒宫中回荡一声声指令。 “战场烈度评估中” “斗战胜申请序列进阶” “申请通过,允许进阶” “战斗序列机甲·斗战胜晋升,序列号:齐天” 于是,蜷缩着的斗战胜胸口浮现一金色金箍,在众仙佛注视下崩碎。 “这是什么地界,怎么还要让俺老孙出马,仙界?天宫?” 一道声音传来。 “甚好甚好,无非是再来一次大闹天宫,俺老孙熟的很” (本章完) 第301章 顽石不悟空 第301章 顽石不悟空 去头上金箍易,碎心中金箍难,心上金箍不去,表示那服帖如来,佛法驯化的斗战胜,心上金箍一去,回来的,依然是那大圣齐天! “战斗序列机甲·齐天已降临” “开启拟态模式” “元灵模块已载入” “降神元灵启动” 伴随着一道道指令滚动,一直盘坐在地上的斗战胜开始变形,金线红格的袈裟不见,一脸慈悲消失,连那一直闪耀的佛光都隐没。 那道身影站起,乃是一金色涂装的猴型机甲,随后一副画像在其身后显现。 画中一灵明石猴腾空而起,手中金箍棒高高在上,一棍下去将一众妖魔鬼怪打死无数,神猴降妖除魔像! 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万年! 画像与机甲相合,两者纠缠,随后一披着金色毛发,有些瘦弱的灵猴蹦跳着出来,目光炯炯,眼冒金光。 齐天大圣火眼金睛扫过一众人,笑了笑,两只猴儿手来回摆动,开口说道:“原来是一群妖魔鬼怪,打得顺手,打的顺手1 于此同时,广寒科研空间站能源涌动,随后南天门时空传送站启动,凡间之天,一道金芒自启明之星飞出,划破天际。 而在仙界,伴随着光柱,一巨大石块落下,正好落在孙悟空面前。 “来的正好1 他一提拳,钢筋铁骨,铜头铁脑的身躯带动着庞然大力砸在巨石上,巨石随即裂开一道道口子,在拳面与巨石接触之处,一道道流光缠绕在孙悟空小臂上,并开始向身躯漫延。 磅礴气势散开,犹如天崩地裂,狂风卷残云,将一众仙神吹荡开。 那巨石和大圣伴随着气势张开升上天际,他再一拳挥出,巨石四分五裂,随后烈火熊熊,赤焰滔滔,伴随着无尽焰火,一片片铠甲碎片在悟空身上贴合,重塑,在赤芒中,他一挥手,一团火焰升起,又挥散,唯有一席赤焰色披风随风鼓荡。 当一切清静下来,大圣头戴凤翅紫金冠,身穿锁子黄金甲,脚踏藕丝步云履,身后披风飘遥 傲来雾,花果香,一棒定海万妖潮,东海崖,水帘中,齐天圣能比仙高。 他右手在耳边一掏,取出一绣花针:“嘿嘿,各位久等了,这就送你们上路1 那针一出,迎风遍长,变化如意,大圣手一提,朝着搅局来的赤星帝君挥去。 这棒子虽然只有一万三千五百斤,时常有人调笑来辆重卡搬运即走,先不说西游中神通,法力,功法加持,单以科学论证,那般大的重量,凝聚在那么小的体积中,其中的密度和质地会有多少可想而知,在加上出手速度的动能势能之类,蕴含的力量可想而知。 齐天机甲拿的自然不是正版,但也是经过顾清源精心炼制,天庭重工多道工序打磨的产物,两相结合不能说比原版强,但应付这帮子仙神足以。 一棍砸下,在赤星帝君那灰烬行星身躯上留下个大坑,甚至裂缝如同碎裂的花瓶一样自坑点向四周漫延,赤星帝君看着半空那道身影,液态眸子微微流转,一道赤光亮起,形成巨大光潮,向大圣涌去。      大圣笑了几声,手抬到唇边,单伸食指,张口一吹,吐出一阵白雾,那光潮被白雾倒卷着分向四方,还没完,那白雾推走光潮,一路巡游,将赤星帝君锁住,化为捆仙之锁。 “长长长1 他大喊一声,手中棒子化作参天巨柱,大圣轻轻一推,擎天巨柱倾倒,砸向不能动弹的赤星。 巨大轰鸣之后,是四分五裂的赤色球体,大圣看了一眼,眸子放出金光,心知那帝君不愿淌此浑水,舍了身躯跑了。 此界生灵,身据不死,升神成仙之后,体内不死性更是被其升华,他们向凡间传播道统,广诵神名,就是为了那不死性。 凡是修习其道统,供奉其神位者,皆是其信徒,眷族,眷族可以通过仪式,供奉换取仙神的馈赠,也可以作为载体让仙神降临凡间,此为第二身。 若是仙神道统不绝,传承不断,供奉不竭,便可不死,死亡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个过程,而并非结果,只要还有眷族在,他们可以无限次的复生,并凭借无数次复生,用持久战将对手拖死。 所以别看仙神之争斗了无数岁月,实则无有多少大神巨仙陨落,那些死去的,大多是道统断绝的炮灰,或是被仙神分食,吞噬本源的低等仙神。 赤星帝君肉身损毁后,不再复活,也就表明借此脱身,不愿掺和这场战斗,大圣也不去管,他此来就是为大闹一场,剩下的事,自有其他人去做。 况且每次复生消耗的都是仙神的本源,轻则实力受损,重则陷入沉睡,等待眷族再次将其唤醒,而在群仙环伺下沉睡,无异于成为那待宰的羔羊。 大圣看向大色欲天,血肉大佛:“你这妖孽,金身在外,内里龌龊不堪,倒是有些像老孙一熟人。” 他大笑一声:“也好,正要拿你出出气1 灵猴抖擞神威,摇身一变,变得身高数万丈,与血肉大佛一般大小,两只手,举着如意金箍棒,身躯好似不周山峰,双眼如同日月,青脸獠牙,朱红头发,恶狠狠,往大佛着头就砍。 法天象地! 大色欲天两掌一合,想要擒住巨棒,刚一接触,心底暗叫不好,身形颤了又颤,双臂摧枯拉朽一般折断,却阻挡不了金箍棒神威,大棒落下,那佛头都被砸到胸腔里去。 金箍棒被一点点拖回,大佛血肉翻滚,顶起头颅,只是原本诡异的面庞又多添了几分狼狈,心底无奈,却还是准备出手。 他这一身家业都在这无生天,别人走得,他确实走不得,不到万不得以,他还没有弃车保帅的魄力。 大圣一横铁棒,看着周围人影:“来来来,一起上吧,反正似这等阵仗,俺老孙也经过一次,伱们可是差的远了1 于是,这一天,在凡间的众生,看到有无数流星划过天际。 (本章完) 第302章 顾尘第一斗 第302章 顾尘第一斗 因仙凡封锁缘故,仙神少有能下凡,但这并不意味下不去,只是其中付出的代价,有些多,多到会让仙神们觉得得不偿失,毕竟下凡一趟,又能传播多少道统,得来多少眷族,与降临的代价相比,九牛一毛,可惜,有些事并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仙界一场大战,不知多少仙神进入沉睡,沉睡不异于自杀,谁也保证不了道统的延续和眷族的存活,更有许多唯恐不乱的仙神会专门绞杀这类沉睡仙神的道统。 无奈何下,即将陷入沉睡的仙神们只得自削修为,于凡间信徒降下第二身,流传道统的火种。 “吱吱——” 尖锐的杂乱叫声自远方传来,吓了顾尘一跳,心中暗道怕不是要遭诡物,左右看看,爬上高树,树枝繁盛,正好隐蔽身形。 他已经在这林子里逛了有段时间,自从离了家,一头扎进外面的世界,信心满满的顾尘遭遇了第一个挫折——路痴。 顾尘一无目标,二无舆图,出了家门顺着小路闷头一阵走,忽然看到路中央有一木桩躺倒,他担心有异,于是换了条路继续前行,没走几十步又遇上那半截木桩。 一人一木头周旋了几十个回合,顾尘既不上前,也不打量,低头奔走,可惜他这般行径好似惹怒了那截木桩,它直直的站起来,抖了抖,下一秒,顾尘整个人就来到一片老林子中。 参天大树,枝叶茂盛,将白日的阳光遮挡了大半,整片林子中都阴沉沉的,时不时有细微声响。 顾尘心里有些没着落,本来就分不清方位,如今更是晕了头,他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转了转,想趁着天明多走些路程,看看能否一路行出这老林子。 他看着树干上划出来的痕迹,不免叹了口气,顾尘走了好几个时辰,眼见着林中越来越昏暗,一转角,那棵分外眼熟,在出发时刻下标识的大树仿佛在嘲笑他做了无用功,也就在这时,传来阵阵嘶吼声,他连忙爬上高树。 登高望远,视野开阔,顾尘才看到那是个什么东西。 白毛,尖嘴,一只肥硕的白猿正躺倒在竹椅上,大约有一人多高,臃肿的如同一头肥猪。 竹椅延伸出四支竹竿,由四只黑猿抬着,步伐艰难,时不时发出尖鸣。 但这还不是顾尘最惊讶的,最惊讶的是在竹椅后面挂着的人头,那人头睁着惨白双眼,无言望着天空,像是在控诉什么。 随着竹椅颤巍巍前行,肥硕白猿惬意的摇头晃脑,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吐出小半根白骨。 那白骨沾着涎水,被白猿吐在地上,引得抬椅黑猿不住打量,终于,一黑猿伸出脚一挑,那白骨就被勾飞,落入黑猿口中,咯吱咯吱声随之响起,也让顾尘胃里有些翻江倒海。 一行猿越走越近,顾尘收敛发散的思绪,屏息等待,沉静气息,盼着这帮子瘟神快走。 小竹椅随着抬椅黑猿步伐咿呀呀的响着,伴杂着黑猿时不时的尖啼,除此外山林里一片沉静,风都止息。 黑猿平稳路过顾尘藏身之树,顾尘宛若谭底顽石,岿然不动,眼见着白猿一行越走越远,顾尘心底不禁送了一口气, “等等。” 尖锐嘶哑的声音响起,连带着顾尘刚落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暗暗叫苦,他也就会些武功招式,那白猿一看就不是寻常野兽,更何况他还会说话! 只见那白猿叫停,自竹椅上翻滚而下,扒着之前顾尘停留过的一棵树弯腰观察,又捻起一撮土闻了闻,最后竟一仰头抿入嘴中。      好似发现了什么,白猿站起身,抽动鼻翼,边闻边走,慢慢踱步到顾尘藏身的大树下。 “有人味。三个时辰内有人在此停留。”嘶哑声音响起,“没想到刚抓了两个人打牙祭,又有零嘴送上门。”白猿说着一滴涎水顺着嘴角低落在胸口鬃毛中。 “小的们,给我找,一定要找出来。”白猿挥舞双臂吩咐手下。 “不用找了,爷爷在此1一道刀光宛若皎洁的月辉自九天滑落。 银光闪过,一道身影随之落下,一同落地的还有只布满白色皮毛的猿臂,星星点点的污血洒落。 顾尘一个翻滚卸去跳落几十米的冲击,顺势劈在白猿小腿,鲜血横流。 “吼” 疼痛来的太快,转眼间两处受创让白猿怒号出声传来,臂膀横扫向顾尘将其击退,沛然大力砸在一旁大树之上,两个合抱粗细的大树拦腰折断,沉重的树身似缓实快,砸落在地,溅起一阵烟尘,连地面都震了三震。 顾尘看了看手中离家时带走的长刀,又看了看被一刀削去臂膀的白猿,有些怀疑人生。 ‘我好像没突破,怎么感觉威力大了许多?’ 他吐了一口气,安抚怦怦跳的心脏,既然被发现踪迹,那就先下手为强,唯一没预料到的就是,往日运功砍树都费劲的长刀,却摧枯拉朽一般斩伤强敌。 隐隐感觉哪里有些不对的顾尘没有多想,实力凭白增长算是好事,尤其是在这危机四伏的深山老林中,现在最要紧的是,先解了眼前之难! 那一声嘶叫过后,四只黑猿仿佛军令,猛捶胸口,大跨步冲锋,咧着大嘴朝顾尘奔来。 眼见黑猿如山幕般围了过来,顾尘心中无惧,瞅准机会反手一刀就削去一只黑猿头颅,长久的武道修行早已让顾尘褪去凡胎铸神骨,对付几只靠狩猎本能的野兽如探囊取物,反掌观纹般简单。 顾尘捻去刀刃一滴污血,正所谓心怀利刃,杀心自起,心头一口恶气翻涌,刀光更添几分凶险。 失去头颅的身躯轰然落地,借着尸体阻挡,顾尘脚下腾挪,绕至另一只黑猿身后。 噗呲! 刀尖自后而入,避过上肢骨架,于胸前透出,顾尘一脚将还未咽气的尸身踹飞,顺势拔出刀刃,阻挡住第三只黑猿的重拳。 砰砰砰! 三计冲拳直击黑猿胸口,一拳吐血,两拳皮开肉绽,三拳击出,力透胸背,直砸地黑猿心口一个大洞,森森的骨茬自背后探出,眼看就不活了。 一个照面,三只妖物立毙,鲜血喷洒在顾尘脸上,身上,一时间竟分不开哪个才是妖魔。 呜呜~ 忽然,烈风声起! (本章完) 第303章 燕景 第303章 燕景 耳边风声呜咽,碗口错细的树枝如同离弓飞矢直奔顾尘面门,顾尘侧身躲过,飞矢贯穿三棵高树插入大地才卸去余力。 只见飞矢来处立一巨猿,原本一人来高肥硕的躯体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将近三米的暴力凶兽,块块肌肉蕴含炸裂的力量,根根银针般的毛发随着巨猿粗重的呼吸阵阵颤栗,伴随着吐息一阵阵黑雾翻滚。 白猿一脚将身旁竹椅踩碎,露出夹杂其中的铁棍,提脚一勾,成人手臂粗细,一丈多长的铁棍在它手中就如同小儿的玩具,白猿怒吼一声,单手持棍,大踏步而来。 顾尘没去管剩下的一只黑猿,那是前菜,面前才是正餐,而且还是会咬人的正餐。 说迟时快,转眼间白猿携排山倒海之势袭来,抬起手中的棍一击重劈砸下。 巨猿力沉,顾尘拿不清轻重,不敢硬接,只能以技巧应对。 刀刃一沾棍身即走,将镔铁棍偏离,带起一溜火星,刀柄上传来的力道震的顾尘手腕发麻。 见劈棍难以建功,白猿顺势将棍身旋转半周,改劈为扫,横扫千军。 棍如猛虎下山,刀似蛟龙出海,顾尘仰面半躺,仅以左手手肘支撑全身,避过棍影,寒星一点,刀尖直挑白猿手腕。 白猿无奈只能收招持棍回防,棍尾重磕刀尖,微响传出,长刀轻沾棍身,随后划过白猿握棍的右爪,长刀如阴狠的灵蛇缠绕在毛茸茸的手臂上。 以快打快,连绵不绝,刀如滚龙,折返游走,让白猿腹部又添几处伤口。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就仿佛是戏耍顽童一般,长刀自白猿难以防御处流连忘返,很快白猿就镔铁棍脱手,难以继力,周身七十多道伤口外翻,鲜血横流。 “饶……”白猿求饶话没说出口,一柄长刀穿透胸口,顾尘右手持刀,左手推掌抵在刀柄出,刀刃直直刺入白猿胸口。 “不饶。”顾尘微微一笑,按住白猿面门,缓缓抽出长刀,反手一斩,猿头分离。 失去生机的尸体直挺挺跪在地上,难以倒下。 顾尘扔掉手中头颅,在白猿身躯上擦去手上血污。 “好像也没那么难?” 可他也清楚,要不是有心算无心先斩去白猿一臂,要不是白猿不通技巧只靠本能,要不是狂风刀法大成…… 但结果不容改变,顾尘站着,白猿跪着,顾尘生,白猿死! “谁?” 顾尘猛地回头,看向一侧,手中饱饮敌血的长刀提起,搭在手臂。 “自己人,自己人。” 一旁空地上突然显现出一道人影,是个有些矮瘦的道士,一脸的大胡子,如今正拿着一张黄符晃了晃。 “小兄弟好俊的功夫,在下燕景,无有恶意。”      他看了看顾尘注视黄符的目光,开口解释道:“我是听闻有打斗声,想着若是有人遇难,也可搭救一二,如今看来是道士多事了,这隐踪符是在下一点小手段,可敛去身形。” 燕景说着心里也犯嘀咕,按理说那隐踪符乃上神赐予,寻常武夫不该发现,这小兄弟好强的灵觉。 顾尘没有放松警惕,他是菜鸟,但并不代表傻,在这诡异地界,是人是鬼都要防范,更何况,眼前这人也不一定是人! 看着顾尘警惕的目光,燕景没有在意,能在这老林子里活命的,没有几句话就动摇心性的傻子,那种蠢才,早就落入诡物腹中了。 “小兄弟,闲话少叙,还是先处理眼前之事吧1燕景也不上前,保持安全距离,继续说道:“那白猿体内一股阴气循环,如今一死,怕是要化生诡物,小兄弟早早处理为妙1 顾尘心头一紧,看向倒在地上的猿尸,只见黑雾团团,环绕着猿尸,一道猿猴样的鬼物站在尸体上,随着黑雾涌入身形逐渐膨大。 长刀一甩,刀身攀附上一层浅浅金光,内里却是阴气缠绕,顾尘提刀上前,刀锋扫过,那鬼猿好似遇见热油一般炸开,地上猿尸随即血肉枯萎。 燕景看出顾尘不算老练,脸上不动声色:“小兄弟,你那阳罡气虽然搅了鬼身,但残留的三尸七虫上天入地,难免污了一方土地,日后催生一只诡物来,若是信得过道士,燕某可代为扫清首尾。” 顾尘打量了燕景一番,想了想:“道长愿意出手,自然是好,此战所得,理应分润道长一二。” 为什么要分?因为他不清楚什么东西有用,反观燕景,能在此地游荡,定然是个中老手。 “哪里当得如此,”燕景笑着搓了搓胡须,见顾尘不说话,话锋一转,“那燕某可就不客气了。” 他小心翼翼的侧身走上前,顾尘防备他,他还防备着顾尘呢,所以两人以一种别扭的身形交换着位置,务求不把后备露给对方,两者更是始终相距数米远。 “火来1 燕景有心卖弄,也为了彰显实力,口中甩出黄符,那符落到猿尸上,无风自燃,连带尸体周围一圈阴气都烧了个干净,白地上只剩黑灰和骨茬。 “这灰搓作祟香,或是加入墨中画些符咒都可,这骨研作粉也可作为符咒的材料。” 他取出油纸,将灰和骨分做两堆,有意将功用解释清楚,又从骨堆中挑了几根骨头。 “无功不受禄,我未出力,左右不过一张火符,燕某要几块阴骨不为过,小兄弟若是信不过,出了林子,自去打问。” 燕景释放的善意顾尘自然感受到了,他见燕景行为无常,心底也微微松气,点了点头:“不过几块骨头,燕大哥想要就拿去。” 他状若无意的提了一句:“我在这林中徘徊日久,遇着不少险情,舆图舍在了半路,有些昏头,还请指点一二。” 燕景看了看顾尘,掐了掐胡须:“指点说不上,同为人族,自然要相互扶持,不知……” 正说着,日头收敛了最后一丝光辉,一声巨响自极远处传来,惊起飞鸟无数。 两人对视一眼,朝着响声传来反方向快步远离。 (本章完) 第304章 功业金章 第304章 功业金章 “千里驰驾,神行甲马。” 燕景低喊了一声,袖口飞出两张黄符,贴在他双腿上,速度快了不止一筹,身后是缀着的顾尘。 他看了看顾尘,纵然甲马符显威,身后人也未曾落下半步,燕景想了想,同样口诀,两张甲马飞向顾尘。 “多谢1 顾尘低声道谢一句,两人紧追慢赶,直到将那阵阵巨响甩在天边,才住了脚步。 “燕大哥,你见多识广,可知道那是什么诡物?” 顾尘也不再假装老手,这般作态,在真正老手眼里只怕是招笑,况且两人已经建立起初步信任,有些底细也可以适当露出些。 果然,此话一出,燕景脸上并无惊讶,只侧耳倾听,良久之后说道:“那声响富有节奏,不像是有人斗法,更像是巨人行走。” 顾尘张了张嘴:“那么大的响声,得是什么庞然大物。” 燕景摇摇头:“世间多诡异,难以道明,具体是什么暂时不清楚,但估计以咱俩的小身板,应该是打不过,远离为妙。” 顾尘点点头:“实不相瞒,我是误入林中,此处并非善地,还请燕大哥指条明路。” “其实我是借了官府悬赏,追踪那白猿而来,那白猿吞吃人命,被我瞧见,交手过一次,用符法封了白猿阴神通,他假借遁法逃生,我一路追赶,”燕景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曾想辗转间深入了这荒阴山,还是那句话,若是信得过,可随我一同离去,若是另有打算,我可将出山路线说与你听。” 说完他从怀中取出来一八卦岭,踩着步子来回转了几圈,算是定了方位。 “由此向东,一路直行,乃是生路所在。” 顾尘点点头:“既然如此,不如同行,遇到诡物,也好帮扶一二。” 燕景亦无不可,两人低声交谈着向前走去。 “这世间诡物虽统称为诡,实则分为几大类,按民间说法,被称作厉鬼,凶鬼的,都被划分到阴祟一类,最低级的是游祟,会些惑人的幻术,日头一照,一身阴气散去大半。” 燕景有些提点,对顾尘说道:“再就是凶祟,这种鬼物是成了气候,淹死的水祟,上吊的吊祟等等,厉气逼人。” “再往上就是大祟,数十年难一遇,凶恶非常,除了这种厉鬼,还有精怪化形,草兽成道的妖邪,有大妖,小妖之分,似那白猿,就属妖邪,他死后阴气化形,至少是个凶祟。” “至于世间还有一类,”燕景顿了顿,继续说道:“被称为异,诡异,这个分类,无有上下,等级之分。” 顾尘看了看燕景隐隐有些期盼的眼神,开口接道:“为什么?” “因为诡异身据难明神通,性情不定,看似如常人,实则邪异莫测,且极难杀死,便是神藏境修士来了,也讨不了好。”燕景心满意足的说道。 ‘祟,邪,异。’ 顾尘早已从燕景处得知了仙人,也就是阴修士的境界划分,心底默默念道。 “咦?” 燕景看着不远处,有些迟疑,顾尘抬头,就看到那密林之中,有一小庙坐落。      两人对视一眼,夜半,暗林,破庙,这里头隐藏的东西了太多了! 顾尘正打算绕路而行,燕景眺望了一眼,忽然拍了拍手:“好运势,顾兄弟,不必躲了,快随我来1 等他来到庙前,看着大开的庙门,开口说道:“没想到这里也有福缘庙。” “福缘庙?”顾尘问道。 燕景点点头:“大概十几年前吧,一座神庙出世,里面供奉着天地水三官大帝,执掌运势,直到有人冒险进入供奉,才发现那三官有些神异,凭供奉之物,三官会赐下符,箓,咒,我的一些符咒储备就是在三官庙得来。” “天官赐符的说法流传开来,而在三官之下,还有五位从神,唤作福缘神,也能赐下符咒。” 他抬腿跨入门中,看着神台上的高额神像,开口说道:“福业主判,魁星司禄,南极老人星,喜嫁吉神,五通财神,福禄寿喜财,五福临门,此地正是寿星道常” 顾尘跟随其身后,看着神龛里不过一米来高的神像,那神像一身素白衣,额头高拢,白眉长须,一副寿者相,左手扶着老木拐杖,另一只手举着蟠桃,作开怀大笑状。 “南极老人星吗?” 他喃喃自语,心底隐隐有所触动,而燕景已经跪在蒲团上,取出几支祟香,恭敬一拜,又拿出几样供品,摆在供桌上。 在祟香淡淡朽味中,笔直向上的袅袅青烟在室内无风的情况下,飘向供桌将上面的供品,团团环绕,供品随即消失不见。 那淡淡烟气却没有消散,反而四处缠绕作画,勾勒出几枚符箓样式,燕景不以为奇,抬指一点,烟气散去,唯有一叠黄符静静躺在供桌上。 “顾兄弟,你也拜拜吧!像这种不要寿数,不要血食,只要些诡物遗留的善神可不多见,趁着有缘,换些黄符,也增强微许实力,这符咒,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1燕景取过黄符,对顾尘说道。 “若是无有供品,我可予伱些,到时候还我即可。” 顾尘取出装有白猿尸黑灰的纸包:“我也不懂这些,多少也是供奉,这一包即可。” 他看向南极老人星神像,心底默念,真有这样的善神? 顾尘自小接受的教育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真有这般看似等价交换的善神,还是说暗中标注了其他价格,他一时难以分辨。 最终,他还是将纸包摆上,较之那些动辄要人寿命,肢体的仙神,这福缘神算是和蔼了,况且他急于加强实力,渡过难关。 那些供奉之人难道真不明白免费才是最贵的这般道理?只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诡物横行,求活已是艰难,能有符咒护身,多活过几日,总好过落入诡物之口。 想到这里,他攒香而拜,起身时一脸古怪,又择选了符箓,才开口说道:“果然神异,就是只能换些符箓难免桎梏,难道这福缘神不会赐下别的东西吗?” “只有符,箓,咒,没听过有别的,有这些就知足吧,哪能贪心。”燕景摇摇头。 顾尘抬头时,脸色恢复清静,他想了想,意识中浮现一篇法门。 《旁门功业金章-命篇》 (本章完) 第305章 命浊 第305章 命浊 暗室中。 无穷丹火舔舐着炉底,焰苗将顾清源的脸色映照的晦暗难明。 在巨大无盖的丹炉中,无数残肢碎肉翻滚,时不时有凄厉鸣叫响起,各种丹材在翻滚中探出水面,不住的异化,畸变,时而生出眼球,触手,时而瘫软成一摊血水。 异象恒生,诡变非常,顾清源却不闻不问,恍若不觉,盯着丹炉,时不时填入其他的丹材。 炼丹,炼大丹,无外乎讲究文武火,龙虎汇,阴阳调和,协理药性,君臣佐使,无论丹材是寻常草药,还是无数仙神。 大圣仙界一行,重为闹天宫之举,将三十三天扫荡了大半,打伤打死仙神无数,而那些不再复生,残留下的仙神遗褪,都被顾清源收拢了来。 他看着时而赤红,时而昏黑,畸变不断的丹液,虽是遗褪,却也沾染了仙神之威,更残留了丝丝不死性。 各个丹材上下起伏,随着火焰融为一体,丹香阵阵,却是一股诡异香味,若是让常人闻上一闻,只怕立刻癫狂,投身入那丹液中大口啜饮,而其自身,也会与丹液相融,化为诡丹的一部分。 “我这大丹,称为不死药也不为过,不,应该是不死魔丹。” 顾清源说道,关注着丹液中的气机融合,就在这时,他身边传出一阵暗响,在他身旁,有一小木匣,里面摆着巴掌大小,圆滚滚的泥偶,颜色各异。 如今,那木匣中,其中一枚白生生的泥偶,上面画着一白须老人,只是老人头顶,缓缓裂开,随后裂痕扩大,逐渐遍布泥偶全身,异响也正出在此。 顾清源看了看:“那小子还挺快嘛,这就找到福星庙了。” 他抬手在泥偶头顶一点,片片泥屑掉落,如同俄罗斯套娃一样,露出下面微小些的另一泥偶,白须老人图案消失不见,唯有一黑脸老叟画在泥偶上。 顾清源轻轻将泥偶偏转,与其他泥偶反向:“等了这么久,也该行动了。” 与此同时,福星庙中,顾尘一边起身将黄符收好,一边不动声色的察看意识中的《功业金章-命篇》。 “走了走了,这荒阴山还不知道存在多少诡物,早点离去,早点安生。”燕景催促道。 顾尘点点头,和燕景转身离去,却没有注意到,他别在身侧的白杖闪烁了一下,在看不到的视界中,那神龛中的福星像渡出道道灰气,被白杖吸纳其中。 等到顾尘两人走远,一道人影出现,若是顾尘见到,定会认出正是自家三叔。 南极老人星·福缘神·寿星·尘之三叔看了看走远的少年身影:“这臭小子,不会还没反应过来吧?” 他耳边响起碎裂声,随即摇摇头:“唉,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他,该干活了。” 南极老人星一点手中老木杖:“十数载光阴,结缘无数,接引劫气无数,也是时候该还了1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寿与天齐,刮骨钢刀,浊恶降世,五福临门,命浊,降1 随着南极老人星开口,无边劫气自天际滚滚而来,于九天之上垂下,覆盖天地生灵。 在劫气冲击下,此界天地道则微微颤动,有些东西被添入天地道则之中。 这一刻,虽然凡人和低阶修士无有察觉,但阴法通神的大修士隐隐有所感知,他们的寿数,凭空少了一丝,仅仅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然而确实是少了。 而顾尘,此时像是被狗撵的兔子一样狼狈逃窜。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大喊道。 燕景也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根腿,他回头看了看那紧追不舍的庞然大物,随着巨人迈动脚步,轰鸣声响起。 “胀鬼,是胀鬼1 他回头看了一眼不断拉进距离的胀鬼,急声说道:“相传饿死鬼和饱死鬼相遇的时候,他们会互食,当他们合为一体的时候,就成了胀鬼,胀鬼无物不吃,胃口极大,而且随着吃的东西越来越多,体型也会无上限的变大。” 燕景喘了口粗气:“这头胀鬼起码活了百年,才有这般个头,妈的,这么机缘巧合诞生的诡物也能出现,还偏偏让我们遇上,这运气也是没谁了1 “咱们两个都不够他塞牙缝,他紧追不舍的干什么?”他有些疑惑。 顾尘想了想自己的运气和顾清源给的天煞孤星批语,摇摇头没有说话。 燕景一个急刹,鞋底都快冒出火星子:“不行,再跑下去法力估计就消耗完了,一时甩不开这胀鬼,到时候只能任人宰割了,怎么样,要不要打?” 顾尘将长刀抵在一旁大树上,微微有些喘息:“打!不打也是死,拼一把1 他看了一眼庞大的胀鬼,心底暗骂:“靠,这怎么打,我这刀给他修指甲都费劲。” “好,我打头阵,你策应。”燕景说道。 顾尘看了看燕景有些消瘦的身躯,点点头没有说话,默默调理气息。 “五帝铜钱剑,去1 燕景取出把铜钱剑,轻咬舌尖,精血吐在这有盛世铜钱打造而成的剑上,那剑闪过一缕金光,猛地飞出。 金芒闪过,一剑穿心,胀鬼被冲击力推的向后几步,挥舞着巴掌朝铜钱剑打去,而他胸口的大洞,在血肉翻滚中缓缓愈合。 “穿心不死,愈合力很强,尽量不要使用以点破面的攻击,尝试断肢,枭首。”燕景将观察到的情报说出。 顾尘深吸了一口气,长刀闪过金光,下一秒出现在胀鬼肩头,刀光落下,嵌入胀鬼肩胛骨,行到一半那层金光闪烁,难以存进。 忽然,那浮光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黑光,滚滚阴气爆发,笼罩住顾尘,将他化作雾中恶鬼,他手握刀柄,脚狠狠踩在刀背,乌光缠绕长刀,刀身随之延长,变作一黑刀神兵,胀鬼骨骼再难以成阻碍,顾尘轰然落地,与之落地的还有一只巨大臂膀。 燕景没空观察顾尘的神勇,手中散出数十张黄符:“顾小子,闪开1 顾尘一个翻滚躲开,还没起身,就听到耳边一声大喝。 “符法真火,一炁朝阳1 那些黄符在风中飘扬舒展着身躯,逐个贴在胀鬼身上,在他脚下,一圈圈黑色印迹逐渐盘旋出现,以他为中心,八条黑线向各方位漫延,勾画出巨大符印,若是在空中看去,一圈圈印迹相连,在最内圈,一个‘火’字逐渐成型。 随后,铺天而爆裂的真火将胀鬼笼罩,化为巨大火球,不断翻滚。 (本章完) 第306章 不化骨 第306章 不化骨 ‘解决了吗?’ 顾尘看着那团团包裹的火与烟,灵台一阵示警,急忙忙几个大翻滚。 下一秒,一只大脚从烟火中探了出来,轰然踩下,只见那胀鬼已经失了大半身躯,腹部胸腔露出大半白骨,森森骨茬,混着淡淡肉香。 除了被斩去的一臂,他一只腿也被火焰烧了多半,脖颈处与头颅藕断丝连,仅有一点点血皮,脑壳软哒哒的斜甩着,在其喉头,有块骨头格外白亮光划。 可就算这样凄惨,胀鬼站立行走也无大碍,仅靠那一身去了血肉的骨架就追的顾尘上蹿下跳。 燕景看了看那裸露在外的白森骨架,吐了口唾沫:“什么稀有品种,这胀鬼里面怎么藏了一块不化骨。” 胀鬼是胀鬼,不化骨是不化骨,两者是不同诡物,胀鬼肉躯庞大,不化骨骨骼坚硬,彼此共生。 方才那一计真火将胀鬼肉体破开,若是没有不化骨相助,连大半骨肉架都不会留下。 “颈间第七块骨骼,将其斩断1 燕景大声喊道,指的却并非是那喉头洁白骨节,而是在其下方第三节的骨骼。 “阳明金绳,捆缚恶鬼。” 他边喊边从怀中取出一根金绳,轻轻一甩,那绳子就直直向胀鬼飞去,有如长蛇一般穿行,可惜没绳长并非无尽,胀鬼体型也太过庞大,那金绳只捆了两只脚就迅速接合纠缠,作束鬼结。 金绳虽小,却能承受千钧力,那胀鬼被那细绳捆住手脚,一时挣脱不开,随着金绳缓慢收紧,他两腿逐渐合拢,身形一个趔趄。 燕景也随之一个趔趄,双眼圆睁,额头爆其青筋,吐出一口青气落到那金绳上,金绳收束速度更为快捷。 另一边,顾尘听到呼喊,一个大跳,直直而起,在胀鬼身上几个借力,来到脖颈处。 他看了一眼胀鬼歪斜的脑袋,如今胀鬼双眼紧闭,一副肉身完全被不化骨接管,随着时间流逝,无数骨骼结板,相合,增生,要化为巨大的骨巨人。 ‘一,二,三……七/ 顾尘一甩刀,斩向那块平平无奇的骨节,这一动作放出,隐藏的不化骨果然坐不住,那无奇骨节忽然开裂,长出大嘴,咬住长刀,那缝隙里,可以看到一圈圈的骨刺,尖牙,利齿,密密麻麻。 那长刀本是凡物,哪里当得如此一咬,大口合拢,铁屑纷飞。 刀柄脱手,顾尘手往身后一摸,细长白棍在手,随后滚滚阴气如同黑龙缠绕棍身,砸向不化骨。 他从顾清源所留信中得知白杖质地坚硬,可眼前是诡物,到底能不能硬抗心里也是没底。 不化骨不愿舍弃这即将到手的肉身,故技重施,张开大嘴,死死咬向白杖。 阴气入嘴,他并不在意,想他吞吃了多少阴煞,神通术法落到口中,也不过是小点心罢了,终究抵不过我不化骨本身。 正想着,那股阴气没有如他所愿吞吃入腹,反而好似得了指令,猛地散开,带着无比森寒,不化骨感觉自己思维都慢了几分。 那看似一咬就碎,平平无奇的白杖更是坚挺,在他利齿下滚了又滚,不见擦痕划痕,随着顾尘用力一搅,更是崩坏了尖牙无数。      “你……什……” 不化骨迟缓的吐出两个字,还没说完,体内阴气蓬发,片片黑点沾染骨结状的躯壳,森然寒气爆发,原本莹白如玉的骨节,化为一块裹着阴寒气的黑晶。 还在挣扎的胀鬼猛地一定,缓缓倒塌,剩余血肉骨骼一半化为飞灰,一半化为血水,只剩一条脊椎和大半肋骨。 燕景甩了甩额头虚汗,手一招,金绳飞回,他有些肉痛的看了看断裂大半的法器,这金绳虽然只有捆缚之能,但功能单一的同时威能也巨大,没想到遇上了蛮力超群的胀鬼。 “邪了门了,这种蹊跷玩意都能遇上。” 燕景嘟囔着,快步走向刚刚落地的顾尘。 “就地分赃,速速离去,我可不想再召来什么东西。” 等到日上三竿,疾行赶路的两人昏昏沉沉,心力憔悴。 短短一夜,他们遇上了好几波诡物,有专吃秽物的清道虫,鬼气森森,追着人不放的悬空棺,还有投钱引诱,捡了金银就会不死不休的浮囊诡袋。 诡物层出不穷,弄的两人身心俱疲,连有些碎嘴的燕景都少有开口,低头赶路。 他打量了一下路上不怎么说话,一脸沉思的顾尘:“顾兄弟,这一路行来,咱们好似捅了诡窝,眼见就要出林了,不如就此告别,怎么样?” 此界有大朝在世,唤为崇国,划分十道,道下设州府,县城,有应对诡物的专门机构,名为罗网司,统辖邪祟诡异事务,收拢治下武人,修士。 燕景见顾尘初出茅庐,此前更是未曾出过远门,本想着结个善缘,做个引路人,牵线搭桥,将其介绍进罗网司,赚个人头钱,可一路下来,这心思也淡了。 荒阴山虽然地广,但诡物分地而居,各有领域,就算误入,只需小心些,不搞出些大动静,也能辗转一二,全身而退。 哪里像现在这般,这边刚处理完,还没等喘口气,下一个诡物就来了,燕景自认以前没享受过这个待遇,入了林子也没伸手拿什么奇怪的物件,唯一的变数就是偶遇了顾尘。 命格之说在大崇也算盛行,因着有诡物存在,有些人天命属阴,会吸引诡物,阴祟,更是有修士开发出了驭鬼的法门,以自身为容器封印诡物的神通。 燕景强烈怀疑顾尘就属于其中一类,这类人有多诡异,就有多危险,他自认还没活够,只能先走为上了。 两人急匆匆告别,燕景奔走的身影如同被狼撵了一般。 ‘乖乖,这一路也算开了眼界了,世上真存有如此阴煞引诡之人?’ 他看着百宝囊中存货不足的黄符和残破法器一阵心疼,又看了看鼓鼓囊囊的诡物残留,阴材鬼宝,又一阵喜笑颜开。 ‘不亏不亏,不仅不亏,还有小赚,可惜是靠命搏的,希望别再遇到那小子了。’ 燕景最后叹了一口气,这可都是玩命赚来的,再来一次躺在地上的可不一定是那些诡物,惊心动魄的一夜他不想再经历了。 所以,当三天之后,燕景看到顾尘的时候,心态有些炸裂。 (本章完) 第307章 丹成 第307章 丹成 顾清源看着炉中,如今那各类丹材融为一体,被居中文武火烧干,化出一魔丹,那丹药圆滚滚的,黑红掺半,滴溜溜半空打转。 他一抬手,一缕灰气如同薄纱散在手中,这是自仙神中提取来的不死性,至于那魔丹,是不死性中掺杂的冗余和仙神遗褪融汇而成。 所谓炼丹,采天地灵药,合日月玄机,终成一丹,乃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的过程。 顾清源炼丹炼药,自然是为了榨出那潜藏于三尸七虫中的丝丝不死性,至于那滚动的魔丹,不过是糟粕而成,那手中薄纱,才是真丹! ‘丹药又岂是如此不便之物,谁又规定丹一定是圆滚滚的?’ 他哂笑一声,不说丹型,便是炼丹手法,又岂能拘束,谁又说用电磁炉,高压锅炼不出来大丹。 ‘至于这糟粕……’ 顾清源看向魔丹,那魔丹好似通灵,被目光盯住,微微一颤,静止不动。 伸手一划,法力撬动空间,顾清源手指一弹,那魔丹滚滚而入,转瞬来到千万里之外。 ‘给那小子添点波折,省得太过安逸,失了心气。’ 顾清源看着远去的魔丹,心中盘算着如何代天行劫,他此行实为完整劫道,必然要化劫落于众生。 印证自身所得,完善灾劫道途,如今计划已经启动,有福缘神推动进程,化身劫数,势要掀起天地大劫。 顾清源虽然用过不少劫道神通,但都是小打小闹,如今定了此界为实验场,便是要大开大合,用者大动作,而劫道威力催生到极处,只会剩一个后果,那就是——灭世。 灭世为救世,行灾为洗劫,当为此理。 淮南道,锦州城。 铁臂罗汉金恩躺在软椅上,两个美貌婢女正一人端着一只碗,服侍他用膳,还有一婢女揽着他那打杀无数宵小,赢得一身恶名的右手,用小锉刀细细磨着他的指甲,而另一只手则在婢女温软的身子上游走,引得婢女时不时发出一阵娇嗔。 就在此时,有人推门进来,是一光头大汉,一脸恶相,如今却像小绵羊般立在金恩面前,弯着腰,低着头。 金恩抽回双手,坐正身子,摆摆手让婢女退下。 “行了,马六,有什么消息就说吧。”金恩粗重的嗓音响起。 马六没有抬头:“金爷,晌午时候有城门上的弟兄来报,有两个人应该是您吩咐的目标,一个青年,还有个道士,身据阴气,不似凡人。” 金恩站起身:“你也知道,咱们锦州城有奇书出世,这奇书天剑门势在必得,秋水剑任爷马上就到,派人吩咐了,让弟兄们警醒着是否有高手来搅局。” 他说着走到马六身边,大手捏着他的肩膀,“你说说那两个人是什么高手?” 马六眉角流出一条细汗:“那青年没人认识,道士是网罗司的人,唤作燕景,有兄弟前些时日曾远远看过一眼,应该错不了。” 金恩收回手,来回踱了几步:“现在人在何处?” “燕景不见踪迹,那青年在城西福来客栈。”马六答道。 金恩摸着自己络腮胡子:“燕景不用管,官府中人只会惹来一身骚,你带人去试探试探那青年实力。” “是,金爷,”马六迟疑了一下,“要我说咱们没必要去招惹那人吧,现在锦州城人来人往,武者众多,若是咱们凭白惹了众怒……”      “算伱还有点脑子,但还是想少了,”金恩点点头,“你想想咱们是替谁办事,”不等马六回话,金恩继续说道:“是天剑门,是秋水剑任爷,他发话了,咱们就得乖乖听话,尽心尽力办,我不知道这会得罪人吗,可咱们就是天剑门的一条狗,狗如果不听话,那也就只能杀了吃肉。” 说着金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而且咱们是替天剑门办事,有这张虎皮在身,量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天剑门是大崇顶尖门派,聚集了众多武人,所习功法虽然不如佛道神通那般场面壮观,但也都是御使阴气的高手,只不过一类擅长术法,一类借阴气打熬躯体,阴躯再反哺阴魂,气血消耗极快,优势是战力成型也快,属于是阳寿换战力的典型,似这类人,被称作阴武者,实则同为修士,乃是佛道正统对其的蔑称。 天剑门门主登楼剑主慕容长歌更是神藏境修士,曾凭借一把长剑屠杀万千凶诡,闯出了赫赫威名。 “金爷说的是,我这就领兄弟去办。“马六一边说一边倒退着往外走。 “等等,去账房上支点银子,给办事的兄弟拿着,门子上递消息的兄弟也分一份,”金恩叫住马六,“六子,你也跟着我时间不短了,记住,好好办事,但凡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得,下去吧。” “是,六子告退。” ———————— 就在顾尘下榻的福来客栈,马六领着两个小弟,这两人一人精瘦如猴,一人面色苍白似鬼。 “瘦猴,老鬼,怎么样,目标有动静吗?“马六问道。 “六哥,我和老鬼盯了一天,目标自打进了客栈就没出来过。”瘦猴赶忙回答. 马六远远望着客栈;“你俩想办法把人引出来探探底。” 老鬼开口:“六哥,这小子什么路子?” 马六正要回答,瘦猴就喊了起来:“出来了,出来了,就是那个小子。” 马六抬眼,正看到一人走出客栈,一身灰袍模样清秀,连忙吩咐道:“按计划行事,小心着点。” 顾尘刚出门,正要好好逛逛这锦州城,就见一瘦弱男子搀着病痨鬼样的人迎面走了过来。 ‘大道这么宽,怎么偏偏直冲我来,我好像没得罪过人吧。’ 顾尘观其步伐,发觉来者不善,决定静观其变。 果然,那两人摇摇晃晃左拐右拐最终要扑倒在顾尘身上。 顾尘一让,两人直挺挺往地上一摔,那病痨鬼还吐了口血。 ‘是真血,真敬业埃’顾尘默默感叹。 瘦猴一看顾尘停住,抱着他腿就开始干嚎:“少侠我兄弟二人与您今日无冤往日无仇,有什么不顺心的您说话,怎么能把我兄弟撞吐血埃” 好一个颠倒黑白,瘦猴嗓子又尖又高,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这一嗓子下去,人群开始聚集起来。 (本章完) 第308章 五浊恶世 第308章 五浊恶世 有闲人探头看热闹,不一会就把三人围了起来,马六也混进人群中。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人群里有人发问。 有人问自然有人搭腔:“好像是那位少侠看人不顺眼,把人撞吐血了,要我说,咱城来了这么多武人,乌烟瘴气的,就该把他们都赶出去。” 还有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打起来打起来。” 也有人持不同意见:“哎,那少侠气宇轩昂不像坏人,我看地上那俩分明是想讹人。”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闹闹哄哄,炸开了锅,马六冷看着这一切,武人气性大,被瘦猴一喊一赖胡搅蛮缠,就忍不住动手,一出手也就漏了底,若是瘦猴两人打得过,自然好处理,若是打不过,就有马六出马给主持公道,当然,是主持瘦猴的公道。 马六上手掂掂分量,心里有数,然后摆出金爷和天剑门名号,一般武者也就萎了,不仅吃了哑巴亏,还得出出血赔医药费,这招屡试不爽。 下一秒,顾尘话语传来让马六心里一惊。 “你们应该相识吧?”顾尘盯着马六。 ‘张嘴公道,闭嘴公道,可又分明拉偏架,真当我瞧不出来’ 可事情有点出乎马六预料,顾尘就站在那,任由瘦猴哭诉,既不搭话,也不挪窝,反倒周围人吵吵的厉害。 无奈之下,马六只能硬着头皮出来主持公道。 “那个,我出来说句公道话,撞了人就该赔钱,这都把人撞吐血了,小伙子,为人可不能这样埃”马六一脸大义凌然,就是配着那颗凶神恶煞的光头有些说不出来的滑稽。 见有人出头,人群里自然也有喜欢主持公道的,一通指指点点:“就是,就是,那大汉长得丑了点,话是没错的,小伙子快赔钱吧。”还顺道拉踩一下马六,听的马六青筋直冒,奶奶的,哪个混蛋说的。 人群一静,好半天角落里才传来一句:“我好像在街口看到过他们三人。” 是谁? 马六恶狠狠地扫了一眼人群,只看到熙熙攘攘的人头,他回头面向顾尘,开口道:“公道自在人心,你这人肆意逞凶,就该教训一顿。”说着双手攥拳,一拳直取顾尘胸口。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人群喧闹起来。 马六一招直摆拳袭来,顾尘轻身躲闪,马六得理不饶人直摆鞭拳追击。 见马六出手,瘦猴一个打挺甩出飞针,老鬼也生龙活虎的站起身,变掌为爪,直取面门。 “蔼—”一声惨叫传来,只见顾尘二指一夹一甩,袭来的飞针就窜进马六的腕子,紧接着搓踢直击老鬼腿骨,反身侧踢瘦猴胸口,将他踹出数丈远。 飞针费了马六手腕,剧痛传来,看了手腕上的血洞,马六一阵昏沉,随即起了无名怒火,什么大局为重都抛之脑后。 他一挥手,贴出一张黄符,扔在地上,化为结界,这符一出,周围围观人好似受了指令,纷纷远离此地,不闻不见。 遣散符,在符咒作用下,受其影响之人会下意识远离此地,对结界内的情景熟视无睹,马六这张成色不算好,但遣散凡人绰绰有余。 “奶奶地,点子扎手,给老子用真本事1 听得马六吩咐,瘦猴直挺挺起来,手指抹了抹吐出的鲜血。      “嘿嘿,这可不能浪费,奉我血肉,请山魈爷爷现身。” 他拇指和着鲜血,点在自己眉心,顺着眉心向下,血痕漫延到耳后,随即阴气血色翻滚,将他裹住,当他现出身形时,躯体更为消瘦,双臂垂地,肢体上长出毛发,双眼通红。 老鬼干咳了几声:“呸,又得折几年阳寿,” 他一指点在胸口,脸色变得铁青,身体焦黑,有淡淡烟火气露出。 与瘦猴老鬼这样养邪养诡的人不同,马六既没有过硬的生辰八字,也没有天生阴气的躯壳,只能借着武炼法门吸收阴煞阳罡,成为一纯正阴武者。 “小子,乖乖赔些银两,交代几句不行吗,非要让爷爷们出手。” 马六手臂血肉收紧,变得干硬,掺杂着淡淡灰色,连不断流血的大洞都在肌肉挤压下缓缓闭合,这如同尸体的臂膀是阴煞入体,将双手化为阴躯的象征,此界的修行,就是一步步走上死路。 “看来你们也是嚣张惯了,连个请字都不会说。” 顾尘冷冷看着三人,他自来到城中,不曾招惹他人,一心钻研新得的《功业金章》,有些疑惑始终缠绕心头。 自身实力与其说是大增,倒不如说是外敌太弱,尤其是他在一掌劈断一棵大树时,心底有所明悟。 ‘种种迹象表明,是我的实力对照标杆错了,父亲和叔叔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顾尘脑中闪过二叔当日所说的天上月和井中月的对比,心念一动,新得的《功业金章——命篇》运转,与《八九玄功》勾连,仿佛本就一体,体内一阵寒意生出,直抵肾脏。 阴气入肾,肾水枯竭,淡淡腐朽气味传出,随后念头中浮现一门神通——阴雷·水脏雷。 如同黑泥一样的雷光自顾尘体内流出,随即遍布全身,他双手垂下,无数雷泥从顾尘袖中爬出,在他脚下堆积成一瘫。 如水如泥,无孔不入,顾尘开口道:“正好我有些烦躁,借伱们出出气。” 他灰袖一甩,闪烁着电光的阴雷如同水流一般飞溅而出,落向马六等人,顾尘脚下雷泥潭翻涌,发出沉闷的咕咚声,一同涌向三人。 一场简单的试探,如今要以性命相搏作为收常 而在锦州城的一个角落,一小小的神龛被人摆上瓜果,虔诚供奉。 神龛内神像着朱紫衣,头戴官帽,贵不可言。 五福星之一,禄星! 滚滚劫气自神像中漫延,拢盖一城,随后向外扩散而入。 神像颤了缠,魁星司禄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城内一处,摇摇头说道。 “升官无禄,求禄无门,微蛇吞象,人心不足,点点念头起,种种烦恼生,此浊为名为烦恼。” 于是,五浊恶世之烦恼浊,降世! (本章完) 第309章 谷神不死 第309章 谷神不死 金府。 金恩正在给金丝雀剪翅子,他剪的很细心。 养这种雀子就是这样,得时常修建羽毛,不然那天翅膀硬了就飞走了,金恩很享受这种掌控生命,剥夺自由的感觉。 “也不知道马六办的怎么样了,这次任务交差,任爷答应让我进天剑门,到时候,狗也能当爷了。” 想到此处。金恩心头一阵火热。 “金大人好兴致。” 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金恩手一抖,手中的剪刀剪歪,鲜血滴落,雀子疼的喳喳乱叫,可他僵着身子,丝毫不敢动弹。 这时,一只手从金恩身后伸了出来,他眼睁睁看着那只手接过雀子。 “多好的鸟啊,可惜了,”顾尘看着断翅的雀子说道,顺手搬过椅子翘起二郎腿,“如果金大人不想像这雀子一样少点零件的话,就老实点。” 顾尘心底也有些恼怒,他本就相当于被赶出家门,强制性离家出走,没等反应过来,就要与一群群诡物搏命,好不容易进城歇息会,还有麻烦自己找上门。 泥人也有些火气,就算是顾尘再好的性子,一堆麻烦临头,也被激起了怒意。 金恩利索的转身跪倒,不知道哪里惹来的瘟神:“小人老实的很,”说着撇了眼上座的顾尘,只看到一具铁面,心思急转,“小人斗胆问一句,可是马六冒犯了大人您?” ‘这人听声音年岁也不大,怕不是马六说的那人’ 想到此处,金恩彭彭磕头,三两下就一脑门的血:“小人就是给天剑门任秋水跑跑腿,没成想冒犯了大人,小人愿把万贯家私奉给大人,只求饶小人一命。” “天剑门尚且压不住我,万贯家私我也受不得。”顾尘打量着金恩,心里思绪翻滚。 ‘有些不对劲,虽说我不修心,但也练了不少静功,怎么能生出一丝无名怒火,只怕这城里也有些诡秘,扰人心境。’ 他回想着自家父亲的神态,顺手把雀子放在金恩头顶,笑眯眯得说道:“莫要动,顾某虽不爱杀人,但这雀子要是掉了,那就只能请金大人人头落地。” 瞬间金恩大气也不敢喘,抬头打量一番,不知怎么的,眼前那人气息瞬间大变,虽是一身清静,但金恩无明觉出来一丝魔意。 正想着,就听那人开口,声音钻入耳中。 “我听说,这锦州城,有奇书现世?” ———————— 锦州城,临江而建。 原本冷清的街道上如今全是提刀挎剑的武者,僧道,给这座原本平静的小城带来几分肃杀之气,皆只因锦州城西沧澜江前几日冲上来两座石人像,石人手托两块石板,板上有字,一写谷神,一写不死! 石板出世,引起轩然大波,本地门派无量宗紧急入场,封锁现场,驱散闲人,可惜当时人多眼杂,走漏了消息。 一行十几人在一位中年人带领下入城。 “快看快看,领头的就是天剑门的秋水剑任秋水任仙人。”二层酒楼上看戏的闲人吆喝。 “这里不是无量宗的地盘吗,天剑门的来干什么?”有好凑趣的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咱锦州城出大事了,前几日江边上来俩石人,能言会动,留下一份秘籍,听说是叫什么不……不死功,对,长生不死功,被无量宗的捡去了。 结果当晚就有人冲进无量宗驻地杀人抢功法,最后无量宗宗主高大全出手才把狂徒打退,”闲人分享着不知道倒了几手的消息,“无量宗乃天剑门下分支,高宗主见事情要闹大,只能请上宗天剑门的大侠来接手这块烫手山芋。” 就在酒楼角落,还坐着个人,正是顾尘。 “天剑门已经入场,一部神乎其神的功法牵扯了整个大崇,也不知最后有多少武人修士下常”顾尘看着楼下装饰各样,僧人道士皆有,奇人异士齐聚的场面说道。      当晚,天剑门临时驻地。 任秋水坐在主位,脚下跪着高大全。 “高宗主啊高宗主,你糊涂啊!你说说,神功出世,伱若第一时间上交本门,荣华富贵,指日可待。”任秋水拿起两块石板,站起身缓缓来到高大全身旁。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想把这神功昧下。如今倒落得个这般下常”说着任秋水一脚踹在高大全身上,高大全受此一击,身影滑出去三米远,撞在柱子上,直撞的木头柱子四分五裂。 高大全影子中冒出一凄惨人头,对着任秋水嘶吼,却又被他压制回体内。 ‘这该死的废物,真是养不熟的狗,连奇书都想昧下,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任秋水冷冷的看着高大全,狗连最基本的忠心都做不到还要它有什么用。 高大全吐出一口污血,不顾伤痛,匍匐着跪倒在任秋水脚下:“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全怪小人猪油蒙了心,还请大人念在小人执掌无量宗多年,唯上宗马首是瞻,劳苦功高的份上,放过小的一次,小人发誓,定唯任大人驱使,肝脑涂地,万死不悔,以报大人再生之恩。” 言语里说的很清楚,是报任秋水之恩,而非天剑门,这就很有说法了。 任秋水也不说话,静默片刻,直等的高大全全身颤抖,抬抬手:“罢了,上交门内财物三成,饶你一命,记住,你高大全这条命是我任秋水给的,下去吧。”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高大全也没起身,就匍匐着退出门外。 ‘谷神不死,是为玄牝,玄牝之门,是为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这总纲当真玄妙,宗老明日就到,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任秋水捧着石板心绪万千,时间不等人埃 “你们都退下,没我的吩咐不要进来。”他吩咐了一声,独留自己在殿中。 看着手中功法,任秋水心头一阵火热,这是天降异宝,更进一步的钥匙就在眼前,我若是能参透…… 他按住心头火热,将两块石板合拢,石板相接处融化,合为一体。 任秋水看着石板,那观览了十几遍的字迹如今有些陌生,微微华光在其上面闪过。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边流淌,诉说着阴神大道,将无尽的知识灌入任秋水脑中。 “好功法,好功法,妙,太妙了1 任秋水脸上闪过一阵红晕,又被一股阴气覆盖。 “神明食气,谷神不死,我悟了,我悟了1 “玄牝之门,是为天地根,门,门1 “大道之门即将在我眼前展开,哈哈哈!世间妙理皆在我眼前,大道将成1 “等,等等,太多了,别再给我了,足够了,够了1 任秋水大吼一声,可耳边的声音没有停歇,他恼怒的打向石板,随后一愣。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淡淡恐惧生出。 ‘这是……树根!?’ (本章完) 第310章 一树吞一城 第310章 一树吞一城 如果一个事物足够巨大,足以遮天蔽日,无论它可爱与否,都会引起渺小者的恐惧,那是根植在灵魂最深处,倍感无力的求生本能在示警,当一个人被这种最原始的恐惧填满,他不会上前,而是任由本能支配自己逃离。 锦州城内,一根粗大的树枝勾破房顶,掀开宅院,撞碎高墙,碾压土基,将最原始的巨物恐惧传播给每一个人。 房屋倒塌的轰鸣和庞大树根扫过街道的窸窣声混合在一起,震荡着整个府城。 无论是身处各地,是繁闹的市中心,还是狭隘的城市一角,四处的人们都看到了那株巨物的升起。 那是株遮天蔽日的巨树,仿佛是不需要土壤,也不需要养分,它于恐惧和尖叫中汲取着生长的养料,尽情的伸展着躯体,并妄图将整座城市纳入它的臂弯。 如蛇一样的盘根四处漫延着,寻找每一个生命的气息,随后……将其捕获。 轰 顾尘看着探入客栈的树根横扫千军,将这小小的客栈变成废墟,他躲过一计横扫,几个翻身脱离树根的笼罩范围。 那树根盘旋着,探寻着,将还在大吼的店小二捆住,顾尘能看到,那不是普通得树根,虽然它具备树根拥有的一切,足够粗壮,足够茂盛,上面还长的嫩芽,郁郁葱葱,绿意盎然。 但它还具有不属于树根的一部分,在其庞大的躯干上,还长些细小得绒毛,好似一根根软刺,如同瞳孔一样的吸盘杂乱的分布在树根上,稍稍一动,就把还在惊叫的人吸住,缠住,并拖走。 顾尘几个起落,向城外跑去,在他的身后,是一片混乱,且嘈杂的锦州城,一株葱绿的巨树越长越高,树根盘绕着拢成一个又一个树瘤,而大大小小的房屋建筑被树根拱起,又被收束的树根一点点搅碎。 那株树实在太大,至少以顾尘的角度来看,那远处的巨树充斥在城内每个角落,占据了他大半的视野。 无数声惊叫和怒吼响起,又戛然而止,随着树根带着一个个人回转,那巨树生长的更加茂盛,也更加翠绿,淡淡的花香飘遍全城,很淡,也很清新。 顾尘晃了一下,脚下土地裂开,一条树根从裂缝中拱出,那根如同鞭子一样高高扬起,又轰然落地。 他被拱起的树根高高顶起,连忙偏转身形,水脏雷护住全身,跨过如同巨蟒的根系,极速奔跑。 “顾兄弟1 耳边传来呼喊声,顾尘回头一看,一道熟悉的身影,不是燕景又是谁。 他几个起落,纵跳到燕景身前,还没开口,就被燕景贴了两张黄符在身上。 “别放出气息,也别弄出声响,这根会感知人的气味。” 燕景急声说道,顾尘连忙定住脚步,果然,他这一住,周围蠢蠢欲动的树根好像眼瞎目盲了一般,不再有大动作,而是一点点缓慢游走。 燕景做了几个手势,顾尘点点头,二人小心避让着遍地的树根,轻声向外挪动,很快来到城西南角。 顾尘四处观望,忽然停住脚步,上前走了走,只见在这角落,有一小小神龛被树根倾倒,那上面供着一小神像,如今已经开裂。 “是禄星,大概是被这树灾波及,已经无有神异了。” 燕景边打量着缓缓蠕动的树根,边轻声说道。 “先出城,这里面没法待了。”      顾尘看了一眼神像,将那样式刻在心头,转身就走。 等出了城,两个齐齐松了一大口气,顾尘问道:“燕大哥,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清楚,但我估计和城里相传的绝世神功脱不了干系,如今这诡树拢盖全城,大半的人口都被拖走,”燕景摇了摇头,“我看这像是场生祭。” “生祭?”顾尘问道。 燕景点点头:“凡是邪神诡异出世,必定伴随着人命凋零,诡异苏醒,需要血肉血食,邪神降临,也需要人命生祭,只怕是那神功是诡异邪神放出来的饵,现在有人咬勾,被其自身携带的道蕴污染了。” 顾尘看着抛在身后锦州城,如今的府城,已经没有了繁华样子,到处断壁残垣,一片废墟,只是不见尸骸,唯有一摊摊血迹为这末日般的场景涂上一抹朱红。 他登高望远,就看见那巨树树冠愈发茂盛,从他枝叶上飘出一个个绿点,好似一颗颗孢子,而这锦州城,就是他的领域。 在那树冠下,垂着一根根枝条,每根枝条下,都挂着一个人,细密的绒毛扎入其中,吮吸着每份生机,伴随着惨叫,将那些人化为干尸,一眼望不清的干尸悬挂在树冠上,微风吹来,轻轻摆动,好似一个个风铃。 轰轰轰 一根根粗壮巨根从城墙边缘破出,逐渐爬上墙壁,缓缓勒紧,那看似坚固的城墙,如同软泥一样被收拢的树根挤碎,包裹。 “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没有人出面吗?”顾尘看着转瞬即逝的锦州城,声音有些颤抖。 “网罗司和各门派的修士估计已经在路上了,锦州城只能算是个小城,在此驻守的人手并不会太多。” 燕景也有些心有余悸,偌大的城池,顷刻间被覆灭,仅逃出来少部分的武人和修士,至于平民,十不存一。 “来了1 他忽然抬头,看向远方,只见天际划过一阵弧光,向锦州城而来,又猛的偏移,在城外数里处落下。 “是网罗司的人。” 燕景开口,他看了一眼顾尘,从怀中探出一面具,戴在脸上,“我需要尽快把情况通知来人,如果你想出力,那就一起来,若是不像淌这浑水,便自行离去。” 顾尘看了看燕景脸上面具,那面具整体纯白,几个黑点勾勒出一副星象,他知道燕景是网罗司的人,而网罗司,以四象划分,星斗为名。 不一会,带着同样星斗面具的几人靠拢了过来,领头一人面具别具一格,乃是青龙宿。 “阳差星拜见青龙大人。” 燕景上前相迎,顾尘也跟在后面微微一礼。 “将所有情报说清,讲明,我需要尽快控制诡异漫延1 青龙没有过多客套,直入主题。 (本章完) 第311章 众星归位 第311章 众星归位 “就是这般,事情发生的太急,但我留意过爆发源点,就在那个方位,如果想要知晓内情,只能去无量宗驻地一探究竟。” 燕景指了指城中心,没有多说。 “谷神不死长春功吗,”青龙搓了搓手指,“这项情报我收到过汇报,但钦天监的观星人没有发现星位的移动,所以没有列在紧急事项里,处理的人也在路上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他看向两人:“这件事已经涉及到诡异爆发,很有可能牵扯到仙佛降世,不是你们两个能参与的,锦州城完了,没有救人的必要,接收检查后速速离去。” 说完青龙看向城中的巨树,那一个个风铃摇晃,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燕景两人还是感觉他气息深沉了不少。 从青龙身后站出一人,手中捏着一方官印,那印露出蒙蒙白光,扫在燕景两人身上,见他们没有异象,回头向青龙点点头,转身回列,全程没有说话。 燕景也松了口气,拉着顾尘离开,等离了有段距离,顾尘才开口问道:“那检测是?” “凡是诡异仙佛,自身都具备污染性,这种污染源于他们自身的道蕴,对位格不及他们的生物,会扭曲其本质,引发畸变,凡是经历过诡异事件的人员,都要被网罗司检验一番,哪怕现在不经历这一遭,日后也难免妥不了。” 燕景见顾尘甘愿留下,也乐得多说一些,“你也不想在某一天忽然发现自己多了些器官和肢体吧?而且那些肢体,都具备独立的意识。” 顾尘想了想那副画面,打了个冷颤:“那接下来就没咱们什么事了?” “天塌下来自然有大人物顶着,咱们这些小人物就别瞎掺和了,这是那诡树污染还没爆发开,不然咱们连观战的资格都没有,”燕景忽然一探头,“看,宗门的修士也来了。” 顾尘抬头,就看到几个僧道打扮并武者装束的人破空而来。 “五脏僧,天辰道人,解刀老人,好家伙,除了久不现世的登楼剑主,淮南道的神藏境高手就要一网打尽了。” 燕景有些感叹,这阵容不可说不豪华,其中还要加上一位网罗司的星宿,在这仙台境不出世的地界,已经称得上顶级战力了。 他嘟囔几声,一伸手,一弯清水如境,波光粼粼,燕景又掏出黄符,贴在上面,那水波定住,化作一圆镜。 “还好我在城中有布置,这水镜术才能成型,咱们也算有了观战位,”他回头严肃警告,“那诡树非同小可,指不定就暗藏杀机,如果观战途中感觉灵识或者躯壳有异样,立即封闭五识,避免污染。” 顾尘很想说既然如此,直接不看就好,但他心里也有些好奇顶级战力斗法是什么光景,于是一脸肃然点头。 青龙看了燕景方位一眼,没有多说,对赶到的援手点点头:“我会让星斗们布设封灵大阵,避免污染漫延,大阵一起,许进不许出,剩下的,就看诸位的了。” 五脏僧是个胖乎乎的僧人,一身黄色僧袍,袒胸漏乳,笑呵呵地说道:“既然我们肯来,自然是有了舍身的觉悟,还请青龙大人尽快布置。”其余两人也是点点头。 青龙朝身后星斗们打了个手势,和三人齐齐踏入锦州城废墟。 刚一踏入,就引来树根异动,五脏扔笑着说:“论修为,我在诸位之下,不妨由我开路。” 其他人没有异议,五脏僧抬起右手,一拳砸在腹部:“火鬼,出来干活了1 一道黑影从五脏僧身躯中选出,那黑影一尺来高,整体焦黑,皮肤干裂,嘴里冒着烟气,垂着双手缓缓行走,在地上留下一个个灰烬脚印,乃是一被火焚而死的厉鬼。      火鬼越跑越快,攀上袭来的树根,抱着树根张开獠牙利嘴啃了一口,又呸的吐了出来,看表情有些不满,随后辗转腾挪,在树根间游走,不一会,一道道灰烬黑痕布满周围树根。 他干咳了几声,嘴里冒出几颗火星,这火星一遇灰烬,引成大火,很快,就烧成一团。 那树根如同有意识一般四处翻滚,企图扑灭火焰,可这火覆在上面,任由它如何抖擞都扑不灭,反而引燃更多树根。 “看来这根苗畏火,待会斗将起来,请诸位择选合适手段。” 青龙看了一眼烧成火龙的树根,开口说道。 情报收集从来都是重中之重,再应对这般诡异之物时更是要多加试探。 借着这个功夫,众人顺着树根很快来到巨树下。 那巨树对于众人的到来却没有反应,解刀老人上前一步,只见那树躯上树纹纠结。 他围着巨树转了转,又抬头看向上方悬挂的干尸:“这里应该就是源头,无量宗所在,我听闻天剑门任秋水再此驻扎,同时,那所谓的奇书也在此处。” 解刀老人抬起长刀:“我曾与秋水剑有过一面之缘,你们看这纹路,像不像一张人脸,像不像那任秋水?” “确实是他,看来任秋水就是祸根苗,不,应该说是那诡异奇书,我接收的消息是那奇书乃是两块石板,应该是石板上记载的东西将任秋水污染,才造成这般局面。” “怎么说,要不要动手?”天辰道人也抽剑,无论是干尸,还是人脸,各种诡异事情他们见的太多,各种死法也不一而同,内心毫无波澜。 就在这时,那树纹绘成的诡异人脸动了动,纹路扭曲,好似是睁开了眼,众人连忙戒备。 那树干凸起,露出半为血肉,半为树木的任秋水脸庞,他两眼无声,好似看不见众人,只是低声喃喃自语。 “动手1 青龙见有异象,也不迟疑,发出指令,就在这时,任秋水鬼脸扭曲,声音也越来越大。 “谷神不死,是为玄牝,玄牝之门,是为天地根。” “是玄牝,玄牝之门,我见到了,众星归位,玄牝洞开1 天穹上星斗偏转,降下星辉,在众人面前,树冠之上,一道由星光汇成的大门缓缓成型。 待会还有 (本章完) 第312章 阴解法 第312章 阴解法 随着玄牝之门缓缓成型,巨树好似苏醒,一道道树根从四面八方拱开泥土,直直向上,朝着星门缠绕而去。 一时间地动山摇晃,将要出手的四人震的站不稳脚步,齐齐飞上半空。 “快拦住他1 青龙大喊,虽然他不知道这门内有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取出一个金轮,死命的喷吐着阴气,那金轮得了法力,快速旋转起来,一团团黝黑火焰随着旋转落在巨树上,只附着了浅浅一层,也不算爆裂,但燃烧速度极快,向着四面八方漫延而去。 见青龙出手,其他几人也没闲着,解刀老人提刀在手腕一划,鲜血喷涌而出,顺着手掌下流,浸湿了手中长刀。 那长刀好似活物,咕咚拖延声响起,将那鲜血一滴不漏的饮尽,随后解刀老人身后飘出一团黑雾,化为人型,生有四臂,一臂空空,三臂持刀。 他修行术法为修罗刀,凝出一修罗鬼影,手持疯魔刀,一刀怨憎会,一刀恨别离,一刀求不得。 那修罗鬼影往解刀老人身上一扑,解刀老人眸子被赤光渲染,身上丝丝缕缕黑气翻滚,在其身内在穿梭。 这黑气乃是苦刀气,运起修罗刀,持求之人,每分每秒都要受苦刀气凌迟,好似千刀万剐,疼痛难忍,那修罗鬼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术法一施展,无时无刻不在被其同化,时间一长,苦气入心,修罗意入脑,世间再无解刀,唯有一疯修罗。 可这代价如此大的修罗刀,换来的是巨大的杀伤力,解刀老人呲着牙一挥刀,斩去一根巨柱,刀芒飞过,在巨树树躯上留下一道深深刀痕。 五脏僧大笑一声,擂在胸口一拳,心脏中爬出一青色小人,他抓住小人,填入口中,小人入口,抵在喉头,五脏僧和小人齐齐开口:“火来1 随后无穷金色火焰被他从口中喷吐出来,连带着青龙唤出的黑火,灼烧着巨树。 巨树好似被激怒,顶着金黑两色火焰,挥舞着树根朝空中几人抽去,众人连忙躲避,一条树根带着恶风扫过天辰道人肩头,道人提剑一斩,将其斩断,一分两半,他正要用些压箱底的术法就听的耳边一声大喝。 “小心1 等他回头,就看到那断裂的树根猛地爆开,化作无数细长,带着尖刺的荆棘,末端还长有小口,朝自己撕咬过来。 飞剑斩出,剑网稠密,将荆棘斩作千万段,天辰道人一脸凝重,他撩开衣袖,那里被钻出剑网的荆棘咬了一口,一条绿线从手腕向上漫延而去,伤口处血肉翻滚,竟从血肉中长出嫩芽,开出朵小花。 他看了看伤口,虽然有这异象,但他却无有痛感,若是蒙上眼,只怕被吞吃一空也不会察觉,天辰道人没有迟疑,挥剑,斩臂,那淋着鲜血的手臂落在地上,无数根茎钻出,转眼化为一块小植被,血肉被吃了干净,那根茎摇晃了一会,迅速枯萎。 那异象众人看的清楚,心下一惊,天辰道人不过一时疏忽,就差点成为花肥,连忙提起精神,时刻注意四方。 无穷无尽的树根一半攀向星门,一半扫向众人,那粗根一点点侵蚀着众人的腾挪空间,从四面八方袭来,遍布各个方位,竟是要将众人围杀。 “这巨树怎么这么厉害,仅凭那四位只怕一时半会难以清理那庞然大物,网罗司为什么不再召集些人来。”      顾尘看着水镜,又看向锦州城废墟,原本遍布一城的树根正在向中心收束,与此同时,战局中心的四人压力大增。 “不是不想来,是被困住了手脚,”燕景一脸凝重,“我刚刚接到消息,青枰,白巳,息禺等八城附近区域都有异动,整个淮南道都变故频生,仿佛所有的隐患在这一刻被启动,爆发,各地修士,武人都在驰援,只不过别地的声势没有锦州这般浩大。” 他看向顾尘:“如今战局焦灼,放那门后的东西出来指定没有好果子吃,我准备出手,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底牌,也不知道你身怀什么隐秘,如果没有,尽快离去吧1 燕景此时语气沉重,却有一股气息酝酿其中,在他肩头头顶,三盏命火猛地爆燃,在其心口,亮起一点金阳。 还没等顾尘开口,战局又发生转变,眼见那向上攀登的树根即将触及星门,青龙又甩出一剑匣,剑匣张开,吐出十九柄飞剑,将那树根斩断。 可这时,在粗壮树根遮掩下,一细微根系穿过四散坠落的残根,搭在了星门上,化身为巨树的任秋水一声声凄厉重复怒吼戛然而止。 “门,门开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万物的真理,仙,是仙,我要升仙了1 他恢复平静,低声说道,庞大树躯开始抖动,一阵阵迷离浓重香味散发出来,扫荡整个战场,一条条绿线在树躯上游走,开出一朵朵巴掌大的白花。 白花并没异象,只是数量繁多,开在树枝上,树冠上,树根上,连那飘摇的干尸都开出白花,密密麻麻,熙熙攘攘,拥挤的开满整个巨树。 白花堆砌在一起,重重叠叠,给巨树穿上一身花衣,只是那花朵实在太多稠密,反而显得古怪,让人望之生呕,战局中四人胃里翻滚,喉头有些压抑不住颤抖,有些呕意,有些细痒。 很快,他们便发现喉头瘙痒并不是错觉,天辰道人舌头舔了舔口腔,下一秒,一阵森寒传遍全身,当他舌头扫过口腔内壁的时候,分明感觉里面有些古怪,他干咳了两声,吐出一口浓痰,那口水里还夹杂着细小的木绒毛,不住的扭动。 青龙也很快发现异样,与三人汇合,擎出一方宝印,蒙蒙白光撒下,几人脸色好了些,口腔喉头的异样也在平复,唯有天辰道人不住颤抖。 “看来,我要作为这一役的第一个牺牲者了。” 他苦笑着说道,又有几分洒脱,无数藤蔓绒毛随着天辰说话缓缓探出。 “可我不想死的这么窝囊,”他提剑刺向心口,剑气斩断他的所有生机,“我会用最后的力量为你们争取时机,诸位同道,我先走一步。” 无论武者,修士,都纳阴煞入体,由生转死,朽坏身躯,当他们死后,会化身为阴神,正如那吴宗一般。 可那阴神实为诡物一种,托人躯转化,初时尚存人之意识,但此方天地阴煞居多,久而久之,阴神被浸染,意识开始混沌,不复为人,化为诡异。 有修士不愿如此苟活,遂撰出一术法,弃阴神之路,将一身修为转为短暂磅礴战力,实现越境,化为一短暂又绚烂烟花,称之为阴解! 而神藏境的天辰道人,阴解之后,实力可达仙台境,甚至,触摸到阴仙之门。 (本章完) 第313章 魔丹退仙神 第313章 魔丹退仙神 磅礴剑气自天辰道人身中散出,他的躯体开始化为糜粉,可另一道身躯从中生了出来。 那身躯无有面目,四肢细长,上宽下窄,他无声怒吼,随着血肉撕裂声,他头颅飞起,与身躯分离,唯有一条森白脊柱与头颅相连。 那脊柱一扯出,剩余躯体快速崩坏,化为细小黑砂,融入脊柱中,一柄古怪长着头颅的黑剑由此而生。 骨为体,头为柄,神为锋,阴胎剑! “我只有七剑之威,七剑过后,诡树死不死,我都会死,”剑柄上的头颅忽然开口说道,“可惜,我的积累不够,只有仙台之威,达不到阴仙境界。” 其他几人没有大惊小怪,在这人世间,求活何其难,现在是天辰,若是解不了此厄,下一个,就该落到他们自己了。 “不到阴仙也好,那般境界,不死性浑然如一,只怕你到时想死也死不得,只能化为世间一不死诡异,到时我们还得想办法料理你。”青龙开口。 天辰道人咧嘴一笑,一道恢宏剑气斩出,乌黑剑光化作数百丈大小,横在星门和巨树中间,将无数树根扫荡一空,而其他人则是戒备的看着天上星门。 天辰道人斩出一剑,身躯直直飞向巨树,下一剑挥出,几乎将巨树分开两半。 那开满白花,自方才就逐渐沉寂的巨树任由剑光扫过,天辰道人正要将其拦腰砍断,下一秒却定在了空中。 咚 一声心跳自门后传来,仅这一声,无形的波纹从星门回荡而出,扫过众人,无数杂乱声音从他们耳边响起。 青龙没有管头顶微微颤抖的宝印,第一时间看向布置封灵大阵的星斗们,只见他们位居八方,维持着法阵运行,声响过后,星斗们身形一颤,双耳流出秽血。 这就是此界低阶修为的悲哀,若无重宝神通的护持,仅高阶诡异的道蕴就会引起畸变,异象,在这里,蚁多不能咬死象,只会多出许多被道蕴污染的疯癫蝼蚁。 他们对于处理诡异,诡物等事件经验丰富,纷纷舍弃身上碎裂的小物件,多是玉佩,虎符,这是网罗司专门炼制用来防备污染的法器,是星斗们的标配。 术法光辉升起,新的法器取出,星斗们有的念清静经,有的说定神咒,还有的直接取钢针粗暴刺穿双耳,各有法门,虽然看着凄惨,好在有条不紊,并无混乱。 青龙这才松了口气,现在污染只局限在锦州城,若是流散出去,不知衍生多少诡物。 随着心跳声过,星门缓缓打开,一道玉簪白袍,仙气逼人的身影从门缝中显露出来。 可青龙看到那身影心底一沉。 “仙神1 他作为罗网司四象之一,处理过的诡异事件多如繁星,而其中最为危险的,就是仙神降世。 天地封锁后,仙神难以降世,但也有仙神钻了封锁空子,借着门下道统,或者蛊惑凡人生祭,降下一二道法身,临世凡间。      青龙不清楚仙界有什么变故,但他知道,凡是降世仙神,对于凡间众生来说,都是一场天灾,而妄图降世的仙神,都是邪神! ‘又或者,仙界的仙神,都是邪神!我们苦苦修行,就是为了升上仙界,成为一尊惑乱众生的仙神吗?’ 他看向那道身影,仙神或许没有伤害众生的意识,但他们存在的本身,那对于众生而言是剧毒,顷刻就会被其污染的道蕴,就已经足够掀起一场大灾。 青龙看向身影后的空间,被白茫茫的雾气遮掩着,什么也看不清,心头无比凝重。 ‘那里是什么地方?是某处诡地?还是说,那就是仙界?’ 他不相信一城百姓被生祭,催生出的诡树,打开的星门后是一平凡所在,而如果那是仙界,门内的身影,就是真正的仙神。 不再是借由生祭降下的法身,也不是侵占了道统门人的第二身,而是真正的仙神本体! 青龙深吸了一口气,作为罗网司四象,他有义务将不属于凡间的东西赶出去,这,就是罗网司存在的理由,每年每月都会有无数星斗前赴后继的死在与诡异对抗的路上,而星斗之首,四象星宿,培育成长的周期甚至跟不上更替的速度。 那道仙人身影仅显现出大半,就有无数道音传唱,直叫人一心静诵黄庭,归仙向道。 五脏僧双手合拢,不敢直看那身影,可只不过扫了一眼,那身形却好似烙印进了心头,他闭目诵经,但就算如此,那身影在心底也越来越凝实,更好似在心底一步步走来,距离他越来越近,随之而来的,还有杂乱道音。 他连忙伏身盘坐,以一颗菩提心抵御着耳边道音,纵然如此,仍有无数杂音响彻颅中,那道道声音传授,蜂拥而至,隐隐汇成一篇道功。 “金关玉阙十二重楼。” 他喃喃出声,下一秒心底一惊,谨守禅心,将脑海中那篇残缺功法打的粉粉碎,若是功法成型,一身修为都将转化,而其本身,也会成为那尊仙神的眷族,成为那仙神之道的逐道之人。 不,应该是道逐之人,并非人求道,而是道逐人,这大道,可不会在乎听道人听不听得懂,承受不承受得住,祂只会将听道之人扭曲,畸变,化为道染诡物。 其他几人也在勉力支持,底下星斗甚至躯体开始生出异象,唯有青龙能与之对抗,那门中身影微微一笑,虽然看不清面目,但确实让人感觉到他在笑。 那仙神笑完之后,起身抬步就要跨门而出,可下一秒,一道黑红光从他身后而来,直直撞向仙人,把他击飞,随后那黑红光飞出星门,星门缓缓关闭,将那仙人的嘶吼掩在了门口。 这一异象看的众人一阵诧异,青龙以余光一扫,看了个大概。 ‘那东西,圆滚滚的,黑红色,倒像是个大丹。’ 他心头一丝念头闪过,而不远处,顾尘盯着水镜,心底无穷饥饿感涌出,口流涎水而不自觉。 ‘饿……好饿……想……想吃/ (本章完) 第314章 心脏一诡 第314章 心脏一诡 顾尘心底一惊,忍着口齿生津的欲望,将嘴角涎水擦去,检视自身。 他很快发现,那股无名饥饿感从他的身躯内传来,更准确的说,是从他的心中传来。 心,心脏,顾尘感受着自己那颗砰砰乱跳的心脏,因着他体质缘故,其心跳几分钟才跳一次,可现在,它却越跳越快,越来越疾,甚至因为过快的心跳有隐隐的眩晕感传来。 顾尘抓住想要上前的双腿,感觉这具躯体再逐渐不受控制,细微的咯吱声传来,他紧咬牙关,陷入与自己的角力。 燕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察觉出异状,回身将黄符揭下,解除水镜术。 “顾兄弟,平心静气,谨守心神,不念不思,物我两忘,”他吐了一口气,如今他被一团阳火笼罩,连吐息都有一股灼热感,一张黄符贴在顾尘额头,“我也只有这一张清心符了,大概是那门中之物对于进行了污染,能不能挺过去只能靠你自己,如果渡了此劫,我劝你尽早离开。” 燕景看向半空:“接下来,我要去助拳,恐怕顾不上你了。” “燕大哥且去,不必管我,待到残局终了,再来会晤。”顾尘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感觉双腿有了自己的意识。 燕景没有回话,阳明之火覆盖全身,将他染为赤金色,化为一道弧光飞纵而去。 而顾尘,在燕景离去同时,双手用力,硬生生将自己双腿掰骨折,身形再难支撑,他一下瘫倒在地,剧烈疼痛一波波涌来。 顾尘眼前一黑,可借着这疼痛,也让自己灵台更加清明,他看着身下微微震颤的双腿,腹中如鼓击雷鸣:“这是我的躯体,怎么能不受我控制,若是如此,不如不要1 他也被激起一股狠劲儿,任凭那腿怎么晃动,断裂的骨茬如何在血肉中摩擦,仍旧死命压着心底的饥饿。 “伱……是什么鬼东西1 顾尘整个人都微微颤抖,不只是饥饿感煎熬,还有因为剧烈的疼痛,他很清楚的知道,那不受控制的欲望,不是来自那尊仙神,而是来自自身,来自自己那颗心脏。 感受着一波波颤栗,不只是双腿,别的躯体也开始不受控制,顾尘吐出细小肉沫,牙龈流出细密血丝,他颤抖着双手摸向旁边石块,将其立在腿上。 “滚出来,滚出来,如果不是我的,我宁肯不要1 不只是双腿,顾尘食指忽然颤动,缓缓翘起,随后是中指,小指,那悬在腿上的石块也开始随着动作几欲脱手。 心底一阵暴虐念头闪过,顾尘紧握不受控制的双手,狠狠砸向自己双腿,想要将这躯体直接舍了去,石块距离膝盖仅有一丝距离,猛地停祝 顾尘感觉着活动自如,无有阻力的躯体,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若是真要舍了双腿,何不用刀?他就是在赌,赌那股意识会比自己先放弃。 若是它不放弃,那顾尘只好行自残之举,就像他说的,不是我的,我宁愿不要! 好在那股意识及时认怂,顾尘清清嗓子:“出来聊聊吧,我很想知道,你是什么东西,而你的存在……我父亲和叔叔他们清楚吗?” “我是你的心。” 一股念头涌现顾尘脑海:“心?你是什么心,为什么还能操控我的身躯?” “我是一颗诡异心,你我本为一体,彼此共生。” 顾尘想了想:“那你是从何而来的,是我天生所带,还是说……其它原因?” “有些事情,到时候你就会明白。”      听到这话,顾尘若有所思得点点头,虽然诡异心没说什么,但有时候没说,也是一种答案。 “你想要做什么,还有,能不能把这一波波的饥饿感收一下?”顾尘问道。 “你我合二为一,饥饿感是我的本能,也是你的,甩不去,丢不掉。”声音在顾尘脑海中回荡。 “那……那你能做什么?”顾尘问道。 “活着,和你一起活着。” “就这么简单。”顾尘有些疑惑。 “我会给予你足够强大的力量,让你能活下去,而你,只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什么代价?” “你的……命。” 顾尘沉默了一会:“这代价……有些昂贵。” “万事万物都有价值,只看你有没有兴趣与我达成交易了,你有五次机会,五次过后,你会与我融为一体。” 那声音又响起:“有些东西,总是在失去后才追悔莫及,我就是你的后悔药,而你只需要付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代价。” 顾尘看着慢慢不再颤抖的身躯,连断裂的腿骨都在莫名力量下修复,他没有说话。 声音响起:“这次修复算是试用服务,期待你下一次光临,我相信,那不会太久的,嘻嘻。” 一连串的笑声在顾尘心头响起,又渐渐隐没,他站起身,拍拍腿上的尘土,看向天际:“不会太远吗……” 而半空中,魔丹滚了滚,径直落向城中心的巨树,没等青龙一行出手阻拦,磅礴气势扫过,将他们定在原地,猎猎狂风席卷战常 一道金光冲上天际,又折返到青龙身旁,燕景说道:“那颗黑红肉球在和诡树融合。” 他眉心开裂,一颗金色的瞳珠镶嵌在额头,咕噜噜的打量着四周。 青龙看着金身附体的燕景没有惊讶:“天眼还看到了什么,那东西我不敢直视,唯有你这纯阳道的修士才能看清了吧?” 燕景紧闭双眼,仅靠眉心金瞳观望:“这次事态要失控了,我的天眼可以看到那肉球蕴含着浓厚怨气,煞气,气息鼎盛平生所见之最,比我前几年看降世阴仙的那一眼都要刺激。” 他猛地张开双眼,又迅速闭上,可就算如此,眼眶里也流出两道血痕:“按降世仙佛一级处理吧,通知附近人手遣散民众,同时让其他三象去取重宝速来支援,凭我们这几个人,只怕阻挡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那魔丹滚入巨树,巨树迅速枯萎,粗壮的树根化为灰烬,密布的白花散了一地,取而代之的是更浓密的花香,以及迅速膨胀的丹体。 转眼间,巨树消失,只余一地黑灰,那吞噬了巨树的魔丹落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看着比那巨树还大,随后它的表面仿佛蛋壳一样缓缓碎裂,只不过,里面孕育的东西,是可怖的邪物。 (本章完) 第315章 修罗,鬼僧 第315章 修罗,鬼僧 众人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这肉球摆明是在孕育着什么东西,他们也不傻愣着,可就算解刀老人挥出的疯魔刀气,天辰道人的阴胎剑,落在那裂纹满布的肉球表面,都如同泥牛入海,不见影响,那庞大肉球连晃动都不曾动一下。 解刀老人黑气翻滚,在身后凝出修罗鬼影,只不过与之前相比,那鬼影更加凝实:“青龙,天辰,还有纯阳道的小子,别白费功夫了,这壳不像是那诡树一样好斩,凡是卵生生灵,在其未破壳的时候,蛋壳都是抵御攻击的第一道防线,打不破,先静观其变吧1 “先说好,我这鬼影只能维持两个时辰,但御使疯魔剑气会加速这个时间,当那东西破壳时候,我会用最大杀力的绝学,如果你们不想在面临大诡同时,还要应付一个鬼修罗的话,就尽快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 他说完没有管身后修罗影,一心吞吐气息,务求把自己调整到最佳境界。 只剩头颅的天辰道人只简单吐出两个字:“五剑。” 他转头看向燕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还有纯阳道道友存世,我都以为纯阳已经湮灭在历史中了。” 燕景沉默了一会:“一支尚存,也仅剩我一人而已。” 在这个世界,阴煞才是主流,阳罡不过是中和阴煞的君臣相佐之气,若说修阴法是事半功倍,那纯阳难度提升何止万倍,阴界人躯体根本难以承受磅礴的阳罡,仅是在这浓厚阴煞中呼吸,就有可能道行溃散,一场空空。 皆只因修阴法太诡太异,动辄折寿数坏肉躯,行差踏错,便成一诡物,阴界修行者不甘坐以待毙,反其道而行之,专取一点纯阳凝聚,可惜那一群纯阳道人下场都不太好,不仅是世界在针对他们,诡异,仙佛都在意图毁灭这道统,大多纯阳道人或是疯癫至死,或是行功冲突自爆而亡,一度消亡。 “别说了,那肉球有异动,准备动手1五脏僧提示道。 话音刚落,一只利爪刺破蛋壳,随后庞大身躯硬生生从中挤出,虽然众人都紧闭双眼,但那躯体摩擦地面的声响和脚下的微微颤动都预示了那是怎样的庞然大物。 开了天眼的燕景看的最清楚,那是条黑鳞红爪的巨龙,如蛇般的躯体密密麻麻排列着晶亮的鳞片,在其腹部,还有数不清的小手,不像是龙,更像是一条蜈蚣,非神圣,乃是一孽龙。 那孽龙破开蛋壳,嘶吼一声,飞上天际,整片天空都挤满了他的身躯,头在这边,尾已经在百里开外,于天际翻转着躯体,扫荡无数云层。 伴随着嘶吼,紧闭双眼的众人却确确实实的看到了那条龙,纤毫毕现,甚至能看到与孽龙相比,化为小点的自身。 孽龙吞云吐雾,从巨口中喷吐无数气息,如同滚滚狼烟,将整片天空染作漆黑。 众人感觉身躯微微发凉,青龙开口:“死,煞,晦,污,诡,阴,绝,毒,邪,当真是开了眼界,世间阴邪之气都在这里了1 解刀老人看着脑海中影响越来越清晰,孽龙翻滚如在眼前,索性睁开双眼:“我本是孤煞命格,出生丧母,少年丧父,中年儿女死尽,连师父弟子都被我克死,到如今,世间再无亲友,此行若是身死,请网罗司为我料理后事,就说解刀老人已得解脱,我去也。”      他身后四臂修罗影脸上闪过一丝怒意,手中长刀却不迟疑,各自翻转,相互砍掉三只臂膀,唯剩余空手那只手臂。 斩落怨憎会,消弭恨别离,忘却求不得,一心疯魔,方得大解脱! 解刀老人这才转身看向身后修罗鬼影,伸手握住修罗空手,木讷脸庞下显露一丝喜意:“世人常说我乃天生阿修罗,你于我降世便伴我左右,我双亲子女尽死,到头来也只剩你孤身相随,想来已一百八十五载,称一声道友也不为过,如今还需再麻烦道友一事。” 他抓住那手,抵在自己胸口,终于露出一缕笑意:“请道友随我一同赴死。” 修罗影脸上本是怒气勃发,如今却收敛了许多,像有情众生一般看了解刀老人一眼,手上用力,穿透他的胸膛,解刀老人随之气绝。 一丝落寂在修罗鬼影脸上闪过,他看着破布一般悬挂在自己手上的尸体,须发皆张,独臂狠狠一拽,一柄细长刀刃从解刀老人尸体中抽出,那尸体转瞬化为飞灰,这是独属解刀老人的阴解法,他早就心存死志,在亲友死尽时,他就该奔赴黄泉,只不过这场死亡,被拖了又拖,于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怒吼声连连,独臂修罗状若疯狂,又或者,他本就是疯的,下一秒,他出现在孽龙下方,修罗提刀,留下一道细长刀痕,将孽龙腹部剖开一段。 可惜的是,孽龙实在巨大,那看似惨烈的伤口,对于他而言,不过是细微擦伤。 空中闪烁着道道人影,每道人影都挥战处巨大黑色刀芒,势要将孽龙化为肉馅。 可那孽龙都不曾感觉吃痛,只翻了翻身躯,就将无数刀芒碾碎,龙嘴张开,吐出黑烟,笼罩住修罗,修罗鬼影转瞬融化了大半。 青龙轻叹一口气,看向其他三人:“解刀已经去了,接下来该轮到我们了。” “小僧修为低下,先走一步。”五脏僧微微一笑,弥勒一样的面庞映着喜庆。 他颂了一声佛号,缓缓低头,就此气绝,尸体变作铁青,忽地,尸体睁开了双眼。 五脏僧修持五脏养鬼术,乃是用脏腑养鬼物的法门,必须时时刻刻用精血法力和寿数喂养小鬼,那小鬼存在躯体内,有碍生气,阳气束缚,鬼物实力发挥不到一半,彼此妨碍之下,行此法者,大多不长寿,而鬼物也时时受阳气煎熬,损失修为,至于两者为何相妨还要共处,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如今五脏僧转生为死,体内阴气死气勃发,滋养脏腑小鬼,一道阴沉大门从他身后打开。 鬼门大开,百鬼巡街。 (本章完) 第316章 国器龙头铡 第316章 国器·龙头铡 顾尘看着从鬼门中涌出的鬼物在五只小鬼带领下冲向孽龙,又看了看坐化的五脏僧,如今的僧人,不见如来弥勒相,点点尸斑点缀身躯,浓厚死气阴气与诡物相连,供养着他们。 “心,你在吗?” “在的,要交易吗?” “如果我付出代价,能不能打过那条孽龙?”顾尘问道。 “轻而易取,你天生克制他,且对于我而言,那条孽龙,真的好香,我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顾尘感受着又翻滚起来的饥饿感,沉默了一下:“我……再想想。” “哦?为什么动摇了?是因为他们的舍生取义令你感动,还是那个伱刚认识的朋友正在面临生死危机?为了几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就付出五分之一的寿命值得吗? 据我观察,除了那个戴面具的,还有你的朋友,其他几个可都心存死志,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但他们的心早就已经死了,现在不过是一行尸走肉在游荡人世间。 而你,不过十八岁,离家也不过月余,还有大好河山待你去领略,这么轻而易举的折损自己的寿数,就因为救几个人? 要我说,你还是快逃吧!眼不见为净,现在恶世降临,处处都有惨烈事发生,你能救的一人,难道救得了万万人?为苍生不过虚言,为救世不过假语,救不过来的,哪怕我给你十次,百次机会,你都撼动不了分毫,这是大势所趋1那道声音反而劝说道,好似不想要顾尘的寿命。 顾尘看了看已经参战的天辰道人,又看了看城中的大片灰烬,灰烬无边无际,厚厚堆积了一层,那里曾经存在着一颗庞大的诡树,再往前,是一城安居乐业的民众,如今,一切不再,只剩一地灰烬。 “我父亲曾教导过我,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他们甘愿奔赴死局,只为阻拦孽龙祸乱众生,我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也没有为苍生的心,但我不喜欢悲剧,”顾尘说道,“而且,我看那条一直在我眼前晃悠的孽龙不顺眼好久了。” “难以解析的情感,不知所谓的冲动,”那道声音响起,“在我看来,这是十分的愚蠢,百分的痴傻,万分的呆顽,愚不可及1 半空中,青龙看着一团乱象的战场,对燕景说道:“阳明神通会不会用?替我争取时间,我准备燃烧命烛,换取重宝的一次使用机会。” 燕景猛地看向青龙,方才察觉到一丝气息异样:“你准备重宝降临术法多久了?” “大概是我踏入锦州城,发现那株巨树不是我们几个人一时半刻就能处理的时候吧,你总不会以为作为四象之一,只有这么点手段吧?纯阳道的小朋友。” 青龙转头,除却喷吐火焰的金轮和御使飞剑的剑匣,还有散发青光皂罗伞,寒冰弓,烈阳八宝帕,吞魔阴景刀等各色法宝在空中盘旋,对孽龙发着神威。 他轻轻取下面具,露出可怖的脸庞,嘴唇已经腐烂消去,牙齿和牙龈显在外面,眼眶深陷,皱巴巴的眼珠不住打转,干枯的面庞如同老木。 “毕竟,作为四象,我们不过是死过一回,又爬回阳间的厉鬼而已。”青龙轻声开口,手一抬,一盏烛台在手心出现,微小的火苗四处摇晃。 网罗司的四象常去险地,经无数诡异诡事,除却大事件,少有折损,这是因为他们都是活死人,是被钦天监的道人以秘法唤醒的死人,再用炼尸之法和各种阴材熔铸培育的僵尸,而青龙手中的烛台,就是他的命,烛台上蜡烛燃烧,就能驱使尸体行动,而若是熄灭……      那火苗摇晃了一阵,忽地焰势变小,不过巴掌长的蜡烛剧烈燃烧,转眼只剩一半,蜡油流淌,青龙气息随之萎靡,却又一股更加恢宏的气势显现。 半空中如同戏耍苍蝇一般的孽龙猛地回头,盯着青龙,任由阴胎刀和万鬼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创口,血肉翻滚,那些伤口消失不见,肉躯甚至变得更为坚韧,他,刚出生的孽龙,还在成长! 孽龙巨大双目中流露出一丝忌惮,猛地张口,一团黑雾在口中聚拢,散发着剧烈威视,随后无匹的黑色光柱被其喷吐出来,蜂拥的鬼物不等抵抗就化为黑烟,连那洞开的鬼门都被抹去一角。 青龙只一心盯着烛台,身后一道虚影缓缓成型,燕景看着扑面而来,浩浩荡荡的光柱,深吸一口气,身上金光爆发开来。 “煌煌烈阳,扫魔荡邪,阳明神通·三昧真火1 他体内纯阳气游走周身,带来如刀割般的疼痛,此界人人肉躯属阴,强炼纯阳,不过是行七伤拳,自损三千,伤敌八百,但这八百,威力已是足够。 一点纯阳自其心头升起,出得身来,化为浩荡明火,那黑色光柱一接触真火,就被扫荡一空,燕景口鼻冒出丝缕焰气,身形微微颤抖,将光柱抵在身前三丈,不得寸进。 那孽龙吐完光柱,也不曾停歇,飘摇着身躯,直飞而来。 青龙看着快到烧到烛台底的蜡烛,微微吐了口气:“伏以圣德泱泱,能解千灾百厄,神恩浩荡得降百福祥祯,弟子奉请国器,真武龙头铡刀,降1 身后虚影化实,露出本来面目,乃是一鎏金载龙铡,一龙头位于刀座正方,刀座侧基台雕有金鳞,上刻‘诛邪斩魔’。 作为凡间共主,大崇足以在诡异横生,仙佛时而降世的孽世站稳脚步,不只是靠着杀邪斩诡的网罗司,还有穷一国之力,铸造的宝物。 这些宝物本是诡异遗留材料造就,天生一丝邪气,斩灭诡异越多,神威越显,与其说是大崇借宝物斩杀诡异,倒不如说是用那些诡异奉养出一邪宝,而这些宝物,被大崇定名为‘国器’,乃是行天之势,以作镇国之意。 龙头铡刀一现世,就仿佛知晓自己的任务,那刀座上鎏金龙头微睁双目,定睛观瞧孽龙,随后化作千百丈大小,铡刀高高扬起。 那孽龙翻转身躯,黑麟张开,直扑铡刀,身形更壮大了几分。 孽龙变大,铡刀更大,两者好似比赛似的肆意膨胀变化,要将那天之一角撑破。 正是邪魔降世逞凶威,龙头宝铡斩孽龙! 刀光闪过,一声背痛嘶鸣,孽龙一分两半,乌黑的浊血遍撒大地。 (本章完) 第317章 梦中证道 第317章 梦中证道 顾清源看着眼前大大小小的画面,这是千里眼空间检测系统传来的画面,位于启明星·广寒宫一侧的千里眼巨构居高临下,将大崇各地的信息检测到,其本身附带的破法,探阵模块足以打开被修士大阵遮掩的地貌。 他看了看如今的锦州城,随着巨构探测器拉伸,顾清源能看到在孽龙附近一脸纠结的顾尘。 他手指一动,将画面划去,转入另一图像,旋及两指拉伸,整个大崇落入眼帘,如今的大崇,可以说是满目狼籍。 无数诡物被催生出来,有那丢弃女婴的溺婴泉波涛翻滚,携怨气入江流,冲垮河堤大坝,有斩人无数的杀头台涌出茫茫无头厉鬼,有至阴至邪之地钻出铁甲僵尸,择人而噬。 浩浩荡荡,无边无沿的怨气,阴气,鬼气并且爆发诡灾的劫气飘飘摇摇冲上天际,如同丝缕的狼烟点缀在大崇各个角落。 顾清源看着一幅幅人间惨相无动于衷,哪怕是他一手推动这幅局面,他播撒劫气,降下浊恶,网罗众生,凡有智生灵,生而有孽,无不应劫! “一群诡物。” 他喃喃自语,看着画面中一女子被阴祟扑倒,啃食殆尽,等到留下一片狼藉的阴祟离去,在那零碎尸骨上,站起一残缺女子,长发垂肩,遮住面庞,嘶喊着“痛痛痛”转身游荡去别处,寻找着生人气息。 顾清源本以为此界异象乃天地生诡,可等他解构了不少诡异仙佛后才发现,此界生灵,无论诡,异,祟,妖,仙,佛,人,实属同源。 碍于此地独特轮回,三尸七虫有聚有散,造就万千生灵,顾清源本是觉得那三尸七虫乃是三魂七魄的代称,可他很快发现,他错了,大错特错。 三尸七虫才是此界天命生灵,所谓仙佛人兽,不过是三尸七虫的聚合物,散,为尸为虫,聚,成人成仙! 那仙佛人身模样,不过一伪装,且本地生灵,天生一丝诡气,一丝魔气,不说人人向恶,但大多数生来有恶根,唯有心境超俗,不堕沉沦之人才生出善念,而其他人,皆是浑浑噩噩。 与其它界相比,阴解之人只多了一丝诡性,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人乃非人,纵然有一张人皮,也不过一假货,世间生灵生生死死,唯有三尸七虫不灭,这,才是那不死性的显化。 顾清源张开手,一缕薄纱显现,再一散,那薄纱化作无数小虫四处游荡,不过一会,静止不动,变回薄纱模样。 “佛观一钵水,四万八千虫,如今这薄纱,又何止四万八千之数。” 他开口说道,随即将薄纱收起,起身站立。 “是时候了。” 顾清源看着飘摇的劫气遍布四面八方,透过看不见的缝隙渗入其中,不知去了何地。 他缓缓抬手,整个世间恍惚震了震,劫气蜂拥的更疾更猛,终于,在劫气的沟通下,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被打开,顾清源的身影消失。 耳边响起波涛滚滚声,顾清源抬头,在他眼前是一条广阔黑河,一眼望不到边际,河岸是由阴土堆积,黑河中还有无数游鱼徜徉其中,随着浪花穿梭其中,时不时有诡异身影在河水中翻覆,一个浪头打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黑河滔滔,不知流淌了多少光景,浪花捶打江岸,蜿蜒绵亘,永不停步,永不止歇。 顾清源捡起一块阴土,手中华光一闪,那阴土化作无数飞虫散开,过了片刻,又重新聚拢,变回土块模样。      不仅是这阴土,那黑河,河中游鱼,诡异,这里的一切,都是三尸七虫所化,只不过与外界相比,这里的飞虫更为透明,不似那般黑灰浑浊。 顾清源单手覆于腰后,脚步前挪,仿佛看不见那黑河翻涌,一步踏出,那黑河被无形的力量分开,露出遍布污泥的河床,那里白骨堆堆,血肉盘聚。 下一秒,顾清源已来到黑河源头,位于黑河源头的阴尸诡异在他落脚前就化为阵阵黑烟,飘散而去,而并非化成飞虫模样。 都说万劫阴灵难入圣,更何况这半吊子的阴煞聚合产物,顾清源都无须放出气息,仅站在这里,就有如大日横空,照映一方,扫除点点尘埃。 黑河源头乃是一小片阴土,上面奇山怪石皆有,好似噬人,他扫了一眼,手中突现出一物,乃是一土泥偶,顾清源轻轻将泥偶抛出,泥偶落地,嵌入土中,无有异象。 这里不是顾清源的目的地,只是一途经之所,他磅礴神识扫出,身形一沉,消失不见。 等他再显现身影,眼前是一白地,说是白地,实则此处并无颜色概念,而是无,虚无,只不过并不像是常人想象中那般一片漆黑,反而虚无景凝聚出白相。 那滔滔黑河实为阴河,日日喷吐无数阴煞,造就无数阴虫,循环世间,暂代轮回之职。 而这白色空间,乃是此界本源之所,造化源泉,道之所在。 此界乃是炁祖万道天尊一梦所成,无论生灵,土石,阴阳二气,都是梦境生成。 世间修行法多且杂,奇门无数,造化非凡,就比如说那大宏愿得道法,实则为一借贷法。 许下宏愿,透支未来,将位于时间线下游自己的修为映照到现在的自己身上,凭空贷来境界,以此成道。 俗话说有借有还,若要借,自然要还账,而其中产生的本金利息,就需要许下宏愿来还,宏愿未完,待到收账日,一笔勾画,灰灰而去也是正常。 这种法子适合有底蕴的修士来证,若是无有本金,谁肯贷于他,到头来还是一笔烂账,死账,坏账。 当然,也有贷款不还的,许下个巨大宏愿,凭借贷的实力,顶着遥遥无期的收账日,硬拖着不还,最终成一笔循环烂账,又或者直接掀桌子,将账本撕烂,如那火龙烧仓,阴兵借粮,一笔勾销。 例如那西游多少烂账,纠缠成一团乱麻,这才迎来了平账仙人,清账圣人孙猴儿。 从龙宫打到地府,地府闹到兜率宫,转到凌霄殿,大雷音,其中多少生死簿上的猫腻,神仙间的往来,丹药的运作,都钉在了大圣头上,方不辜负它平账仙人的名头。 而在此界,炁祖万道天尊行的是梦中证道之法,一梦开天地,一梦定水火,梦中证道,自在逍遥。 (本章完) 第318章 梵天一念,元始天魔 第318章 梵天一念,元始天魔 顾清源看着一片白地,此处为万道天尊梦境深处,也是众生梦境的聚合之所,最根源的底部架构。 若是他凭空在此地添上一笔,梦境映照现实,人世间也将大变,刻入科技大道,凡间便会机械盛行,催生出钢铁诡异,赛博修仙,若是写入武道神韵,外界便会武运昌隆,似那克苏鲁武学,诡异心法必然层出不穷。 这世界的根基乃是那一道诡性,一缕魔意,一丝不死性,这是根基,若想更改,只能推倒重新架构,不然只会在其基础上衍化。 顾清源暂时还没打算惊醒万道天尊的美梦,时机尚未成熟,待到诸事皆定,他自会去寻那万道天尊。 大动作不行,但是小动作可以,比如现在,顾清源一招手,两点灵光飘入掌中,这是他借灾劫大道撼动此界道则,趁机打入的两道信息团,乃是那如今横行人世的命浊和烦恼浊。 他捏住两点灵光,有此灵光,就掌握了一部分梦境空间的权限,再以这部分权限,去撬动更大的道则架构,只需小心些,不被万道天尊发现,一切皆可。 ‘让我想想,我那灾劫大道铺设还差些什么,如今九阴八阳七术俱全,六,还差三灾,四劫,两重关和最后的死劫。’ 顾清源挑挑拣拣,将那灾劫大道衍化的劫难打量一番,如今他灾厄纠缠,衍生万劫,如何敲定尸解一途的灾劫,还需思量一下。 ‘三灾不变,就用那雷火风,这四劫……心魔劫实乃经典,不可不选,剩下的,就定了红鸾星动情丝劫,报应循环杀身劫,志意懈怠空枉劫罢/ ‘两重关和最后的一死了之暂且不急,五浊尚未完全降世,灾劫大道还需衍化,尚有许多事情忙碌,这造劫之事也要缓缓,省得惊醒那万道天尊。’ 顾清源心念一点,道道流光溢彩飞舞,勾画无数痕迹,白色空间内有雾气生出,翻滚,天地随之大变,他却没去关注,只等微微颤栗得道则稳定。 待到雾气散去,顾清源身后一阵波动,那孕育了良久的人影终于显现,这是他谋划的尸解仙道途,如今借着顾尘反馈来的数据和梦境空间的帮助,踏出了从无到有的第一步。 那人影一出现,梦境空间里凭空生出无数阴煞阳罡,蜂拥而去其躯体,阴阳调和,龙虎交汇,阳尽阴生,转眼食九阴,吞八养已过。 身影化为阴气聚合,凝聚出一阴神,面貌与顾清源相仿,实则一虚物,假物,乃是顾清源尸解仙道途的本质显化。 无数阴煞涌入阴躯,肉眼可见的,阴躯迅速干瘪,其五脏枯竭,六腑荒废,腹内一片乱糟糟,于此同时,自顾清源身上瞧出几道灵光,渡入阴躯,那是神通显化。 几道神通冲入阴躯,阴躯眨眼间充盈,不复干枯狼狈之相,锁六术,毁五脏,灭六腑已成。 顾清源伸手一点,一只天魔显化,那天魔晃了晃脑袋,提着手中刀冲向阴躯,能离得近了,才弃刀跪拜。 等他站起身,绕着阴躯走了一圈,身上魔气一触即收,顾清源又甩出一道红影,阴躯瞅了一眼,又晃了晃脑袋,至此,四劫已过。 顾清源作为道途的缔造者,又掌控了梦境空间一点权限,小小的后门自然是开得,况且那些劫本就由他而生,又怎么困的住他,无非是演给梦境空间看,借鸡生蛋,少笔支出,毕竟顾清源也是个勤俭持家的好男人。      果然,这一番动作下来,梦境空间开始反馈,道则运转,无穷灵力涌入阴躯,入眼可见的,阴躯修为步步高升,有了一道修士气度。 四劫过后,乃是三灾。 只见阴躯上空闪过一点雷光,小闪电亮了亮扑向阴躯,还没触及其发梢就消失无形,一阵清风吹过,又有一朵焰花散了几个火星,阴躯气息更为沉稳,已达神藏境。 ‘不错,是个好胚子。’ 顾清源看了看阴躯,点点头,他如此动作自然不是只为了成就一个小小的神藏境,手掌翻转,一缕薄纱出现,随后金焰闪出,薄纱开始爆燃。 噼啪声不断响起,薄纱时而变作飞虫,时而呈纱状,很快燃烧殆尽,只余一缕白气,这是煅烧去三尸七虫,二次提纯的菁纯不死性,已经化成为顾清源独有,原本巴掌大的薄纱,只剩比头发还细得一丝。 顾清源抬手将细丝拍入阴躯,颤了缠,气息再度高涨,如仙如神,又很快隐没,整个躯体快速崩塌,只剩一丝被渲染成黑色的气息。 此地为梦境之所,乃万道天尊梦寝之地,顾清源本不能做大的修改,但别忘了,除了万道天尊在安寝,还有一人也在沉睡。 梦境空间一定,好似被什么东西挤压,那是顾清源本体,以顾清源意识为坐标,借本体酝酿一丝神力,本体的梦境与梦境空间在一瞬间接触,又快速分离,而这转瞬的接触,一道气息探了进来。 随着顾清源动作,陷入沉睡的本体探出一缕气息,破入梦境空间,与他手中黑色气息纠缠在一起,随后化作一道法相。 顾清源看着眼前与自己一般无二,只不过更为邪异,也更加冷冽的法相,心头闪过一丝欣喜。 他借着一系列弯弯绕的动作,成功骇入了这梦境空间,又将尸解仙道途与不死性和意识融合,才造就了眼前神通。 “你……便唤作元始天魔不灭念1 顾清源看着元始天魔法相,长发披肩,白袍加身,仙风道骨,唯有眼底一丝魔念。 他终于凝聚出一丝丝不死性,虽然距离元始道果圆满还差的很远,但总算跨出了一步,剩下的无非是打磨。 而顾清源的不死性,为念,凡是有人记得,有人称颂,有存在痕迹被人观测,他便会借由那细微念头复生,虽然现在残缺的元始天魔不死念只能供应他复生一次,复生后还会陷入长久沉睡,但也算是多了张底牌,待到道果圆满,便会去除这些藩篱,成就大神通。 况且,元始天魔不仅如此! (本章完) 第319章 道染,斩道 第319章 道染,斩道 这里是梦境空间,也是阴界众生梦境所在,念头所在,而元始天魔不死念每个字都有其含义。 元始乃道果境界,不死乃其特性,念是其形势,而天魔,是途经,是本质,是道染。 借助此界道则斩出的一丝不死性,天生一股诡性,一股魔念,如今元始天魔坐落梦境空间,实则坐落阴界众生心底最深处,借众生念强大其魔性,其实力。 顾清源看着元始天魔,这尊魔不仅坐落在阴界众生心头,还落在化身为五气的五方世界心底,凡所思所想,驳杂念头,都在为元始天魔求得圆满增添资粮。 此为另类梦中证道法门,凡众生所思所想,带有一丝灵性,生有智根,结出慧果,又被元始天魔汇聚,加之己身,助其推演不死,凝实魔性,再反馈众生,众生愈强,元始天魔愈强,回馈也随之愈多,依次循环。 顾清源伸手一点,一庞然大物挪移至此,乃是一机械八卦阵盘,阵盘中央两条阴阳鱼盘旋,这是天庭重工的大数据超算平台,它盘旋一阵,落入元始天魔手中,化作一玉如意。 元始天魔手持玉如意,微微一笑,接驳阴界及五界众生共六界生灵心念,玉如意散发蒙蒙灵光,将那数据庞大的心念汇聚,解出其蕴含的智慧灵光,传输至元始天魔心头,又有无数灵光反馈而去。 顾清源盘坐,元始天魔如同护法天神落于其身后,如今顾清源借不死念神通之妙,畅游众生心灵,他如同一个过客,去见证众生的喜,怒,哀,乐,又见其常思索,求不得,种种困惑。 他挥手一动,斩落一丝慧光,将自己的灵光分诸众人,六界生灵毫无所查,只觉心头愈发清明,大开智慧之门,有一丝感悟涌上心头,点点疑惑解出,虽然不多,但胜在细水长流。 阴界中,有修士提剑斩灭诡物,一剑落,慧念生,他吐出一口气,点点感悟萦绕心头,虽未提升半点修为,但法力运转,剑法运作却快了一丝。 只有一丝,却被久无寸进的修士察觉,不由得心头大喜:“今日得一小慧,勘破樊笼,来日定当百尺竿头1 只是他不曾瞧见,在其心灵最深处,一尊魔念轻飘飘坐落于此,不着白袍,反而奇形怪状,有如诡异仙神。 元始天魔法相本无形体,乃是采一念映照众生心灵,众生见他如仙如道,自然映照出天生神圣模样,众生见他恐怖非常,自然是那诡异姿态。 待顾清源化身一念,游荡众生,回归之时,身后元始天魔已经眼底魔性翻滚,他虽神圣模样,但终究逃不脱一丝魔意。 随着众生慧光与其交缠越深,便越接近道之所在,越发接近元始天魔,元始天魔替道而生,即为众生慧果,为其根本道源,反馈越多,越被魔意沾染,众生不寻道,道亦逐人,称之为道染。 顾清源虽不干涉众生发展,但其被道染的本源,已成就他不死性的根基,凡众生所存,元始天魔不灭,顾清源不死。 在他面前,恍惚出现三道身影,一者神人高坐,众生为棋,摆弄天地,神威如狱,一者魔念滔滔,智慧交杂,幻灭无常,魔染青天,唯有中间一道身影,忙忙碌碌,纠缠于众生之间,集诸天气运,结天地道果,无神之冷视,无魔之无常。 这是映照道果本源,现出三条道途,神之道,为天地主,收拢诸天,道则成就,身化世界,魔之道,慧果纠缠,借众生智慧灵光,梦中证道,化生魔天。 中间则是顾清源所行灾劫大道,遍历天地,布劫诸天,成无数道果。 若是选择其中一条,至此踏上道途,不说经年数载,至少短时间内,便可凝聚一枚道果,一蹴而上。      “诸天之主,道则天成,身化世界,对于我而言,不过借梯过河,又岂能束缚于我。” 顾清源开口,一指点出,神人跌落云霄,天地归墟,诸天崩卒。 “魔染青天,身存众生,慧果纠缠,梦中证道,却是井中月,不过一虚幻道果,到那时,不过众生念头汇聚成就一元始魔尊,却非我之道果。” 他又开口,无常魔影溃散,散于众生心头,魔念端坐,不摇不动。 顾清源又看向中间身影,此身影与他最为相像,他一抬手,吗忙忙碌碌的身影定住,顾清源随即来至他的身旁。 “你虽与我相似千分万分,却终究不是我,行劫是手段,布道是手段,种魔亦是手段,我之所求,不过是超脱而已,你之所求,乃是求证道果,却又反被道果所困。” 顾清源一指弹出,一道灵光打在身影脸上,那与他一般无二,时常挂着微笑的面庞开裂,化作碎片,露出淡淡然,仙气飘飘,内里却又魔根深重的另一张相同的脸。 那张脸看着顾清源笑了笑,随即连同周边影响消失无影无踪,顾清源无有诧异,假托此地梦幻之意,映照本源,现出道途,对他而言,乃是明悟本心之法。 对于他隐藏极深的本我,真我,他早已隐隐有所察觉,一路行来,他借自己之后,借天地之手,所行之事繁多,善事行得,恶事也做得。 他常言本身乃魔头也,却又难免对不平,不善之事常生恻隐,例如青州饥荒,仙鬼界妖鬼,华国灾厄,虽是一心为自己,却也有几分善念。 直至元始天魔不死念生出,他才恍然看清,若是自己真如善美,只会生出元始红尘不死仙念,那天魔,乃是映照已身,是其内心一股魔念深重才成。 顾清源有一魔身,唤作洞泉,行事多放荡,百无禁忌,有一善身,名司狱,救民水火,可他恍然发现,说是分身,实为一体,顾清源不过假借分身之名,行善恶之事,难免矫枉过正。 他看着元始天魔,元始天魔微微一笑,内里蕴藏魔意与顾清源纠缠,纳入己身。 三条道途消失无形,那只不过是三种虚幻道果,一旦选之,不过成就一虚幻道君,难得超脱。 一切皆为手段,又如何能束缚得了顾清源,便是无有灾劫大道,诸天道途,五仙道果,他也可想出七佛道果,九幽道果,天地道果,五仙道果不过一过程,而非只此一路。 如今他将三条道途斩碎,终于明悟己身,斩道,见吾,斩吾,见我! 顾清源微微一笑:“我,乃真魔头也1 既然如此,这阴仙界,也该灭了! (本章完) 第320章 换命,斩龙 第320章 换命,斩龙 龙头宝铡落下,一斩将孽龙分作两半,至此功成,无端消散无天地间,青龙看着越发飘摇的烛火,一息尚存。 就在此时,高昂嘶吼响起,那化作两半的孽龙高抬龙头,于天际掉落,他回头看向不住翻滚的一半身躯,那半截身躯向其伤口靠拢,却有一道诡光攀附在伤口上,任其血肉翻涌,却不得接续。 孽龙眼神凶厉,翻转身躯,龙口大张,死死咬住半截残躯,竟然大快朵颐起来,随着吞噬越多,气息不降反升。 “快拦住他1 青龙身躯摇摇晃晃,若不是燕景将其扶住,已经如同破布一般掉落天际,摔的粉碎,如今看着孽龙,不由的大喊。 化身阴胎剑的天辰道人剑身飞舞,将剩余三剑挥出其中两道,剑芒飞出,却被孽龙挥爪挡住,不过一捏一握,巨大剑芒消失无形。 嗖—— 破空声起,阴胎剑死死盯住孽龙头颅,想要贯穿其头顶,那孽龙大口吞吃,头上骨茬破开血肉,顶出一血瞳,血光闪过,阴胎剑并着最后一道剑芒断裂。 “诸位同道,天辰……” 阴胎剑上的头颅化为说完,就已干枯大半,转瞬连同剑体化为飞灰。 当当当! 消失了大半躯体的修罗忽然出现,刀刀斩在孽龙身上,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一鬼佛,他口衔恶鬼,身上,脚下无数鬼影翻滚,一计大力佛陀冥王掌印直奔孽龙而来。 孽龙此时却没了玩闹心思,他本是仙神遗褪一并糟粕练就,乃至阴至邪之物,天生鬼魅心思,本想逗弄几只蝼蚁取乐,却没想到弄得自己一刀两段,如今心头正恼怒。 如今看两道身影袭来,他停止拖延,张大大口,里面獠牙无数,一圈圈利齿盘旋,还带着丝丝血肉,不住的翻滚,蠕动,一道深沉,无比阴邪的神光从喉头喷吐出来,随后才有龙吟响起。 神光扫过,无论是战损修罗,还是森森鬼佛,都在这神光中杯不断消磨,先磨去的是皮肉,化为点点黑灰,再是身骨,变作粉粉尘埃,神光洪流扫过,世间已无二人。 燕景看着孽龙,无有悲伤,青龙无力再战,其他同道以先他一步前去,如今也该轮到自己了。 一点纯阳阳明火渡入心脏,却引动的周围阴煞翻滚,青龙一把拉住燕景:“你……你快逃,去通知网罗司,去通知钦天监,莫要再做无用功1 燕景看着无数阴煞涌入体内,他乃纯阳道,一身阳罡气成就纯阳身,若是散去一身纯阳气,纳阴入体,也可换来无穷战力,纯阳道有多难修,多难渡,阴煞入体后就有多强大。 “我日日夜夜受阳火煎熬,阴煞摧残,生不如死,不就为了今朝一瞬光华吗?”燕景看向青龙,“你身为四象,自然该知道处理这般诡物的最佳时间是什么时候,若是第一时间不加阻拦,让其吞噬人,到那时,只怕大崇尚存,大崇之民却剩不下几个了。” 青龙沉默不语,道理他自然明晓,可有些事,并不是一定要去做,事态已经难以挽回,保留一二火种,再去谋求生机也好,以牺牲民众,换来修士的存续,总好过一干修士死尽,普通民众只能苟且偷生,任由屠戮要好的多,自古以来,事难两全。 燕景微微一笑,他又何尝不清楚青龙的想法,那是在遍历生死,做出的虽冷血,却又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可惜啊,在这个世道,求活不如求死,活着才是苦,不如一死了之。’      阴煞入体,剧烈剧烈疼痛传来,燕景却觉得比那时时刻刻阳火灼身,阴阳相催带来的痛感弱了无数倍,身上反而舒缓了许多。 阴煞一缕漫延,直冲心脏,下一步,就是熄灭命火,转阳入阴,到那时,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燕景正想着,忽然一声大吼传来,随后一道气息贯穿天地。 那是?! 他转头看去,只见一道身影凌空而起,一步步踏空走向那孽龙。 ‘顾兄弟?’ ‘跟再阳差星后面那小子?’ 燕景和青龙脑中齐齐闪过一丝念头,顾尘此时却无瑕顾及两人的想法,随着交易的达成,他天生本就被阴煞压制的命火更为虚弱,五分之一的寿数不仅仅带走了寿命,还斩去了他的一部分生命本源。 他几年时间,练功不怠,八九玄功融汇阴阳,已将他的身躯由死转生,虽不如生人那般,却也比刚出生时,阴煞满身,浑身冰凉的姿态强了不止一筹。 如今顾尘骤然失去一部分生命本源,虚弱感一阵阵袭来,可那诡异心穿渡来的力量又不断充盈着他的身躯,随着本源一点点流失,那股力量也不断壮大,愈弱愈强,愈强愈弱,强弱交替,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个身有磅礴巨力,一拳下去那巨力却能连同自己一块撕碎的病痨鬼。 他运转八九玄功,连同《功业金章—命篇》一同发力,甚至他在城墙一角见过福缘神神像后,脑海中凭空生出,尚未修习的《功业金章—烦恼篇》都一齐流转身周。 命篇毁肾,肾水成水脏雷,烦恼篇坏肺,腥气入肺脏,乃化燃血法,点燃气血,行走肺脉,血愈少,人愈强。 一点火星自肺中升起,点燃顾尘鲜血,缓缓燃烧,他的气息更盛三分,顾尘抬手,丝丝缕缕的鲜血从掌心渗出,化作一血枪,不等孽龙反应,血枪贯入其大口,猛烈爆开,那坚不可摧的龙躯被炸去一块,打断了他吞吃自己的进程。 见孽龙回头看来,顾尘没心思等待,燃血一开,血尽人死,耽误不得,好在他除了新得的功法,还有那颗诡异心脏。 他脸色苍白,随着加速跳动的心脏,和隐隐传来的心音,伸出手,大吼一声。 “白骨洞观,缭乱1 于是无数巨大白骨骨刺从他身体,脚下生出,一路盘旋,化作骨蛇,延伸至孽龙身旁,将其刺穿。 当顾尘现出身形时,一副白骨面具出遮蔽他大半脸庞,面具平整,上面有道道血色花纹,眼部尤重,眸子通红,闪着赤光。 他一挥手,一柄无有护手的黑色长刀出现。 “给爷死1 (本章完) 第321章 棍影死孽龙 第321章 棍影死孽龙 比孽龙消瘦几分的白骨长蛇蛇躯收拢,上面骨刺深深贯入龙躯,撕裂无数血肉,乌黑龙血遍撒大地。 顾尘提刀而行,挥刀斩出连串黑色刀芒,却不曾斩向孽龙,而是飞向那段残躯,刀芒飞出,化作无数纷飞黑蝶,落在一处,血肉消弭,那庞大身躯很快被吞吃成白骨。 他听着耳边隐隐传来的饱嗝声,随着命篇与烦恼篇运转,五脏已死其二,不复生机,换来的是他身躯潜藏的无穷阴气爆发。 这股阴气太过庞大,哪怕他同时运转八九玄功,功业两篇,白骨洞观也难以消耗,这意味着,在短时间内,他的力量无穷无尽! “白骨洞观,百头,阴蚀,八角,屑烟1 随着四道杀法被顾尘念出,缠绕孽龙的骨蛇化作数百条小蛇,钻出孽龙体内,吞噬其血肉,同时其体表散发出无数深沉阴气,将龙躯腐蚀出一个个大洞,可见森森白骨。 孽龙嘶吼一声,血肉翻滚,想要挤压出小蛇,那小蛇却生出尖刺,死死刺入血肉,他无得办法,看向顾尘,携铺天盖地之势飞来。 离的越近,顾尘便感觉脑海中窸窸窣窣声音越响,几乎扰乱他的思绪,连同肉躯都开始不自然的扭动,生出意识,仿佛要化作一条条血肉小龙。 忽然,一声尖利嘶响传出,各种异响异动平复,再无痕迹。 “无妨,不过些许孽龙污染,不必管他,我都说了,你是他的天生克星。” 心头响起声音,顾尘握刀之手一颤,随即看向扑来的孽龙,那尽在咫尺的孽龙前冲势头却为之一顿,透过裸露在外的血洞看着看到,他身躯内的小小骨蛇在吞噬血肉后,纷纷解体,化作更为细密的八角骨棱。 体型小,威力却不曾小,反而更盛三分,变作满天星,飞星乱斩,如同千刀万剐,将孽龙几乎凌迟。 不仅如此,那满天星八角骨棱穿透无数次,逐渐化为点点骨粉,骨屑,碰撞间阴气勃发,火星飞溅,骨屑随之爆燃,引起朵朵阴火,道道黑烟。 孽龙转瞬间变成背负无数焰朵,黑烟的火龙,他腹部无数蜈蚣腿一般的小手四处摆动,却无可奈何,只能在火焰中生出复眼,利齿,大声哀嚎。 这声声哀嚎如同鬼啼一般,化作重重叠叠的波纹传荡来,顾尘脑海中一声尖叫,抵御住了这波纹,青龙和燕景就惨了。 二人只觉得身上皮肉骨要纷纷裂开,在波纹回荡声中,仿佛有无数只小手在他们身上流窜,燕景伸出手,恍惚间看到掌心一道裂缝,猛地张开一眸子。 他心里一凉,燕景不仅能看到那长出眼珠的手心,还能看到皮肉翻滚的自己,那丝丝恐惧和慌乱就在熟悉的脸上漫延来,两种视野一同出现,那掌中眼珠竟也与他一体! 一声清脆刀鸣传来,青龙燕景一阵恍惚,再清醒时种种异象已经消失不见,燕景抬起手,那上面无有裂痕,无有眼珠,可方才经历的一切却又无比真实。 顾尘收回轻弹刀脊的手,抓住无柄无护手的黑刀,随着他行进,无数道月牙形状的黑色刀芒剐在孽龙身上,下一秒,那长刀又确实无虚的斩在龙躯上,以无厚入有间,刀刀斩绝! 他右手高举,那无柄长刀上方凝聚出一道黑色巨大的圆形刀环,并越来越大,当刀环膨胀到一定程度,顾尘一挥手,那刀环就像套圈一样落向孽龙龙头,并向躯体转移。 等到刀环游走完龙躯,他翻转刀刃,除却头颅,孽龙整个庞大身躯猛地爆开,只余龙骨,根根尖锐骨架肋条裸露外面,鲜肉脱落,根根如同头发丝一般粗细。 顾尘看着只剩头颅血肉仍在,摇曳着龙骨躯的孽龙,没有任何放松,因为在他心底有淡淡的声音响起。 “还没完。”      话音刚落,在顾尘眼前,那孽龙长吼一声,那根根龙骨生出一只只小手,随后血肉于小手处生出,化作龙腹,龙躯,很快就恢复如初。 “当他肉体趋向死亡时,他的不死性会爆发开,这样是不行的,看到他头顶那颗血瞳了吗,跳上去1 顾尘呼了一口气,下一刻跳到龙头之上,那血瞳对于他而言,无比巨大,就如同一只蚊子,落在高楼之上。 孽龙身上黑气翻滚,那掺杂了九种邪气的孽气不住涌向顾尘,腹部的小手更是生出手臂,猛地伸长,向他抓去。 那九种鬼魅气息常人触之则疯,吸入则死,顾尘却觉得怡然自得,身躯碰到那气息,甚至隐隐强大了一丝,它在掠夺那气息。 被滚滚邪气包裹,顾尘挥刀,狠狠刺入血瞳,血瞳翻滚了一下,目光死死锁住顾尘。 “就是现在,与他对视1 顾尘依言低头,正视那不住转动的血色瞳孔,就在这时,孽龙浑身一定,他仿佛回想起那遥远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的记忆。 破碎的仙宫,仙神残肢烂肉静静飘荡在空中,任由无数华光神通消弭于无形,哀鸣声,惨叫声不绝于耳,连绵不绝,在一具尸体下,还藏着另一个身躯,仿佛已经死去。 躯体的主人轻飘飘的躲在一残破身躯下,心跳,喘息,任何气息都隐没在仙躯下,他连恐惧心生出的微微颤抖都不敢生出,只当自己已经死去,已经魂飞冥冥,是一死物。 脚步声忽然响起,由远及近,一下接着一下,踩在残破仙宫上,也踩在那躯体的心头,一声声,一下下,又忽然停祝 长久的寂静后,那脚步声又远去,躯体却大气也不敢松,下一秒,一阵嬉笑声传来。 “呵呵,没想到这里还有个活的,妖怪,吃俺一棒1 隐藏的仙神猛地跃起,想要向远处跑去,一道棍影出现,随后意识沉入深底,无思无想。 在顾尘面前,当他又刺下一刀,孽龙和飞来抓取的无数小手猛地一颤,孽龙眼中,一道棍影挥舞而来,携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越来越大,龙腹上的小手掌心长出眼珠,露出尖牙,连同孽龙的瞳孔中都闪过一丝恐惧,小手齐齐尖锐爆鸣,孽龙长嘶。 随后,那孽龙的身躯寸寸爆裂,小手炸开,顾尘提刀,齐根没入孽龙瞳孔,脚下一用力,身周是不断爆开的血肉,孽龙浑身瘫软,直直落向地面。 黑刀猛地变长,伴着不住的摇晃和掉落地面的震颤,穿透孽龙头颅,将孽龙死死钉在地上。 一瞬之间,孽龙自残破躯体开始飘散,化为黑色粉末,清风一吹,携带着无数粉末黑色雨,孽龙化为无形,消失的无影无踪。 (本章完) 第322章 一头撞破天 第322章 一头撞破天 看着一地黑灰和无数流风带动的气旋,顾尘缓缓吐出一口气,身上白骨异象也开始收拢回体内。 “真没想到,顾兄弟还有这等战力,此行竟是如此收尾。” 听得声音,他转过头,青龙和燕景跌坐在地,说话的是燕景,两两相望,顾尘正要与其汇合,就看到二人脸色一变,同时身后一股冰凉气息流转。 无声间,一道黑影在黑灰中不听扭曲,光暗交错,化生成一条影龙,在那黑灰雨中蓄势,却不曾去袭击顾尘,猛抬身躯,一心向上飞腾,冲势越来越快。 等到影龙来至天顶,速度不减分毫,愣愣的冲击而上,有些虚幻的身躯撞击在天上,轰然大爆,在光热的冲击下,也在顾尘三人注视下,天空缓缓裂开一丝缝隙。 莫名的气息从裂缝中透露一丝丝,顾尘能看到,那裂缝后面有无数身影晃动,迫不及待的想从那缝隙里走出,却又因为体型难以挣开缝隙,那后面的身影撞击了好几下,都被裂缝边缘蕴含的气息阻拦祝 青龙看着天上裂缝,默然不语,良久之后笑了一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唯世道艰辛,求活甚难。” 笑过面上无有太大波动,继续说道:“天地封锁已久,如今却在这大乱关头裂开,诡,邪,仙,神都要在这片大地上聚齐了。” 他转身看向燕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需要即刻回返面见监正大人,陈清因果,商议补天对策。” 撞击的轰鸣不断,那缝隙看似颤颤巍巍,却没有扩大,反而缓缓回缩,燕景开口:“既然封锁已经有了缝隙,只怕阻拦不了那仙神多少时日,就算我想说上一句关关难过关关过,也是难以张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身为四象,你那里有配发的大挪移符,但也只能容许一人使用,青龙大人先去,我随后就到。” 青龙点点头看向顾尘:“顾兄弟,此次除孽龙全靠你鼎力相助,”他顿了顿,“你身上的力量来源我不过问,天大的秘密我不掺和,只是我需要将这件事全权汇报与监正大人,希望伱能理解。” 顾尘点点头,没有做声,青龙取出一张黄符:“这是一张传音符,若是事态有所变化,需要你时,希望能借用你一分力量。” “网罗司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也不会用苍生大义来压你,”他看着顾尘苍老了许多的面庞,青丝掺杂了一丝白发,“我知你应当付出了不小代价,只望你量力而为。” 青龙又看向燕景:“你作为参与者,又是纯阳道,有些细节应该比我清除,我走后,尽快赶往钦天监。”紧要关头,他没有多少客套,捏碎手中一物,身躯化为点点灵光,已然离去。 燕景叹了一口气,看向顾尘:“没想到你小子隐藏这么深,”说到一半,看着顾尘骤然成熟的面庞,动了动嘴唇,没再说话。 顾尘搓了搓手指,顺手扯下一缕头发,可见其中一丝白发,虽然不多,但确实有。 “唉,这帮子人来也匆匆,去匆匆,连个收拾遗骨的机会都不留给我,倒是省心。”燕景突然开口,那解刀老人,天辰道人,五脏僧消失于天地,半点无存。 两人沉默相对片刻,燕景又嘱咐了几句,就此告别。 ———————— 乌云遮月,江州城外。 张小乙只恨自己没长了四条腿,今白天,也是他运气好,趁着大集挣了几十个铜板,想着晚上出城来船老大这淘点刚死的鱼,给家里老母亲补补营养,死鱼便宜,能多吃一顿。 谁成想,谁成想那挨千刀的船老大已经化身为诡物,成了半人半鱼模样,更可恨的是让自己瞧了个正着。 想起那妖怪青面獠牙的模样,又听见身后粗重的喘气声,张小乙感觉自己裤裆有点湿。 前面,前面好像有人。 张小乙正跑着,看到前面有火光,他想了想,还是跑了过去,那诡物就在身后不远,若是前方有人家,还是要提醒下,免得凭白丢了性命。 想张嘴又不敢大声,急的张小乙一头汗,赶忙快跑两步,走近一看,是一个灰袍男人,长得…张小乙不知道怎么形容,看面相不大,只是一头黑白掺杂的头发格外亮眼,正守着火堆盘膝坐着,腿上横着一把刀。 “哎,哎,兄弟,别发呆了,有妖怪,快跑。”张小乙急声说道。 对于张小乙的到来顾尘早已知晓,强悍的五感甚至能听到张小艺身后沉重的脚步和喘息,他甚至能闻到一丝尿臊味儿。 按了按太阳穴,顾尘站起身。 因为诡物已经来了。 肌肉堆砌成两米高的人型身躯,再加上一个鱼头,裸露在外的脖颈上一圈圈鱼鳞,腥臭逼人,是只鱼怪。 听着身后咯咯牙齿碰撞的声音,顾尘长叹一声,长刀出鞘,挡在那人面前。 张小乙看着那人将自己挡在身后,心中积攒了些许勇气,想找点称手的家伙,就算帮不上忙也不能变成累赘,正想着,就那与那鱼怪相比略显单薄的身影冲了上去。 刷—— 在这黑夜中闪过一道银光,刀刃带起一阵呜咽风声。 当—— 这是刀入鞘的声音,随之落下的还有那个狰狞古怪的鱼头。 仿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了一会那无头身躯才重重摔下,溅起尘土,顾尘看着一击毙命的鱼怪,自从他与燕景分离,也无目的地,一路向北,遇诡先诡,遇妖杀妖。 刀很快,斩不去心头半点迷茫,刃很利,断不了一丝疑虑,顾尘感觉自己像是身处一个谜团中,古怪的心诡异,莫名得来的功业金章,福缘神,和消失不见的父亲和叔叔,糟糕的局势,异动的仙神,一团乱麻。 “大……大人”身后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 “你叫什么名字?”顾尘转身面对张小乙。 “张小乙。”张小乙唯唯诺诺。 “别害怕,我不吃人。”顾尘本想开个玩笑,结果就看到张小乙抖了一下。 “坐下烤烤火,我名为顾尘,看年纪是我大些,如若不嫌弃叫我一声顾大哥就可以。”顾尘看着十六七岁的张小乙招呼坐下。 他扭头问张小乙,“如今江州城局势如何?” 张小乙看看狰狞的鱼妖,咽了咽口水:“有网罗司的大人入驻,江州城还算平稳,只不过偶尔有人无名化身诡物,不过也多被星斗大人们斩杀,没闹出多少乱子。” 正说着张小乙就看见顾尘站起身,一脚踢灭火堆,冲着自己一努嘴:“赶紧的,进城。” 张小乙一溜小跑,傻呵呵的在前面跑,走了有半柱香功夫才看到江州县城。      已经有人迎了过来,应该是门口值守的差役。 刘封大老远就看到那两人了,头前的他还认识,张小乙,是个机灵孩子,后头那个倒是不认得。 “小乙,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外面这么乱还往外跑什么1他一脸严肃。 张小乙挠了挠头:“我想着给娘换些鱼肉,这几天她老咳嗽,结果遇上了诡物,刘叔,你可不知道,那船老大变成鱼怪物了,吓得我半死,还好碰见了顾大哥,救了我一命。” 刘封默了默,张小乙家境他清楚,连温饱都算不上,全靠半大小子做些杂活度日,就算世道乱起来,可日子总要过下去,柴米油盐哪个不要钱,没遇上诡物就算命大,遇见了,也是命里有这劫数,怨不得别人。 他看向顾尘:“原来是位武者大人,多谢大人仗义相助,”刘封又扭头看向张小乙,“这小子我看着长大的,要糟了诡物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他家里交代。”说着踹了张小乙一脚。 张小乙也不躲,受了一脚还是笑嘻嘻的:“多亏了顾大哥,不然就让诡物给吃了。” “也是缘分,换了旁人也是要伸手的。”顾尘不居功。 “顾兄弟是吧,看顾兄弟面孔挺生,不知……哦对,咱姓刘,刘封,叫老刘就成。”刘封搓搓手,“老刘我是混了了门子上的职务,如今世道不太平,进出还需做个登记,至于这进城费,我做主,给兄弟免了。” “刘哥做的苦命钱,担着责任,不能让你难做,”顾尘取出一玉牌,乃是燕景给的,无有别的用处,只代表了在网罗司挂了名,信息可查。 “顾兄弟说话好听,听着心暖乎。”刘封客套着,却没有懈怠,将那玉牌样式和编码记在心头,以做日后盘查。 顾尘又取了银两,交到刘封手里,他有些事还需要拜托此人,结个善缘不为过,况且银两这东西,说实话,他并不缺。 银子一落到手里,刘封就知道多了,进程不过几个铜板,哪碰到过实足的银粒子。 “多了多了,顾兄弟看着给点就成,哪用的着这些,传出去该说我老刘不厚道了。”刘封连忙婉拒。 “刘哥哪里话,就当交您这个朋友,您要心里过意不去,改天记得请我喝酒。”顾尘心里盘算着,嘴里客气。 “顾兄弟大气,那老刘我替兄弟们谢谢您,您放心,有事说话,指定给你办的妥妥的,不然让我生儿子没屁眼1至今未婚的刘封胸脯拍的震天响,他精于世故,明白里面肯定有事,但不管什么事,银子是真的,都朝不保夕了,先顾好眼前再说。 “那就多谢刘哥了。”顾尘一阵寒暄,心满意足的领着张小乙进城。 走出去几十米还能听见刘封和同伴念叨:“顾兄弟大气,给了咱这么一大一粒银子,说要请兄弟们喝酒,吃肉,以后瞧见了能搭手的就去凑凑热闹,保准少不了你的。” 顾尘本想住客栈,却被张小乙一阵挽留,于是跟着来到张小乙家。 不大的院子,就两间房,院里还养着一只鸡,一个妇人正倚在门框上左等右盼,看着有四十来岁,皱纹深铸。 看见张小乙回来,妇人才松了一口气,这一口气一松,眼看着要倒,顾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原是站久了,腿都僵了。 把妇人扶进屋,张小乙哭唧唧的把事情一交代。 妇人听得一惊,转而抿起嘴角一脸严肃:“张小乙。” 张小乙心慌慌:“娘。” 妇人不理会:“过来,跪下,给恩公磕头1 张小乙应该是极乖巧的,噗通一声就跪下,顾尘连忙拦住:“大娘别这样,小乙这孩子机灵,福气大,当时那情况谁见了都会搭把手的。” 张小乙的母亲说道:“恩公,让他磕,让他知道受了谁的恩,老婆子没认几个字,可也知道恩义,您若拦着就让婆子给您磕。” 顾尘只得生受了一礼,眼见着张小乙母亲张罗着要把家里下蛋鸡给杀了,连忙制止,予了小乙一些铜钱,让他去张罗饭食,却被妇人大声喝止。 晚饭并不丰盛,三个菜,两碟咸菜,一碗撒了一点点盐巴的白水肉,还有推辞不过只能独享的鸡蛋,顾尘吃的舒心又闹心。 吃完饭张小乙母亲把张小乙赶去自己屋打地铺,独留顾尘一人住一屋。 夜已深。 “也不知道父亲他们怎么样了。”独守空房的顾尘想着有的没的。 自与孽龙一战,顾尘边调养边打听消息,只不过并无多少头绪,一团乱麻也揪不出个线头,一时间睡不着,他这半死之躯,不仅味觉上开始迟钝,连日常的休憩都少了许多,索性运起八九玄功,连同功业金章一同施展,默默感受着法力流淌身躯。 阴气在缓缓流淌,人影摇晃,一夜未睡。 夜尽天明, 顾尘睁开眼,现在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感受到外界的灵气被自己捕捉,体内深处阴气又蓬勃而出,缓缓增益着肉躯,真是坐也修行,站也修行。 他推开门,张小乙正在做饭,妇人不知道去了哪里,等到吃饭时才回来。 饭桌上,顾尘才知道,原来他母亲去邻居家用鸡蛋换了点腌菜,顾尘吃完饭急忙忙出门,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怕是要把张小乙家吃垮。 顺便打听打听哪里有诡物,顾尘心想着。 “顾兄弟,正要去找你呢!我一猜就知道你在小乙家呢。”顾尘刚出门就碰到了刘封。 刘封自打昨晚下了岗,直接和弟兄换了班,前来找顾尘,一来刷个脸熟,二来表示自己上心,以后也能常来往。 嚯,这顾兄弟看着威势见长埃刘封走近一看,只觉站在顾尘身边如卧虎在侧,好似猛兽出笼,心里更坚定了多亲近的打算。 顾尘耳清目明,听着刘封有些呼噜的肚子,对着刘封说道:“走,没吃饭呢吧,请你吃一顿。” “那哪行啊,该老刘我请。”刘封脸都笑出褶,“我知道个地儿,便宜实惠,我领您去。” 一拖顾尘衣袖,两人出了街道。 先发再改,免得断更,这一章写的不满意,我需要修改一下 (本章完) 第323章 天堂有路你不走 第323章 天堂有路你不走 话说当日,那天之封锁破开一丝裂缝,露出一缕气息,就引生出无数变化,也惊动了一些暗中的人物。 偏僻庙宇内,血染金佛,尸横满地,一僧人收回掏入眼前人的手掌,那人口中磕出血沫,瘫倒在地,不一会就没了声息。 再看地上尸身,恶臭难闻污秽满身者有之,衍生出无数血肉铺地者有之,坐立如不明动王骨骼僵化结节者亦有人。 僧人,也就是大色欲天屠了这一庙满门,脚下爬出无数血肉触手,将一地尸体吞吃殆荆 他于仙界被击杀,连同无生天都毁了大半,为求复生,无奈循着座下供奉者下界,并将其化为第二身,仙神之不死性就是这般运作,每逢身死,本源不死,若是不想就此沉睡,等待不知多少年后的苏生,就择一道统门人转化,将那不死性纳入其中,强占了躯壳,再次复活。 仙界群狼窥伺,不知多少沉睡的仙神被瓜分吞噬,又有外来入侵,大色欲天不敢冒险,只得于下界复活。 ‘该死,那猴子为什么老是追着我打?’ 他回想起临死前的一幕,不由得一颤,在他记忆里,他吃人吃仙吃神,却不曾吃过猴子,可在仙界战局中,那天杀的猴子每挥出两棍,其中一棍随机,但另一棍必定落在他身上,硬生生将大色欲天打成血沫。 血肉触手收回,大色欲天脸色好了些,连气势都上升不少,于下界复活虽安逸,但这复活之法无异于强行舍弃大半修为,折损无数道行,想要恢复,还需不少时日。 ‘好在有这些我之道统门人,同本同源,恢复能快些,必须尽快恢复实力,重登仙人境。’ 大色欲天看着恢复清静的庙宇,对于击杀自己的道统弟子内心毫无波动,不过是些畜养的资粮,当初传下道统,就为了此时此刻。 就在这时,天际闪过一丝波动,一缕气息若隐若现,大色欲天平静的脸庞露出一抹惊色。 “这……这是仙神气息,仙界的气息!难不成,是有仙神要趁机下界?” 他脑筋乱蹦,如今我正虚弱,而仙界那群仙神为了掠夺彼此的不死性什么都做得出来,更何况,那入侵者还不知在不在仙界。 ‘无论是仙神,还是入侵者,对于我而言都是莫大的危险,一旦被发现,只怕要大难临头,况且,这凡间还不知隐藏了多少仙人准备复苏,不行,我必须加快动作,离这里最近的道统是……’ 大色欲天不由得有些心急,凭借着为佛时与传人沟通的记忆,不断搜寻着,当他响起最近的道统地点时,微微一愣。 仙神之属,升仙前留下道统,就仿佛种下了果子,任凭这果子在凡间肆意生长,对于果子的成熟和腐烂,仙神都能清清楚楚的拉出账本,除了传人寿尽或是与他人与诡异斗法这种必定的折损外,那些健康成长的果子仙神们大多有数。 可大色欲天有些疑惑,他的账本记载的清清楚楚,不差分毫,可当他拉出账单对比时,却怎么也对不上账,发现其中有一脉果树,无缘无故消失了,不是被人斩杀那样的损耗,也不是道统消亡的缺失,而是不清缘由,凭空少了一脉。 ‘怎会出现如此状况?莫不是有人算计于我?’ 大色欲天心头想着,可如今仙界气息显露,局势不由人,每一分实力的增加都决定了自身的存亡,他想之又想,拿不定主意。 与此同时,在一闹市,正有一人矗立,往来路人颇多,却无有察觉。 那是个高挑男人,穿着一身淡金袍子,三缕胡须垂至胸前,在他面前,还有一陶盆,盆里正长着一盆绿植,枝叶枯黄,乃是一株发财树。      男人打量着发财树,盆是好盆,也时常浇水打理,修剪枯枝烂叶,可这绿植根部却仍旧已经腐烂,隐隐散着恶臭,枯叶也不存多少,奄奄一息。 “腐种终究结不出好果,唯有寻得良种,以养分培育,才能养出佳果。” 男人,五显财神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不再关注绿植,任凭其失了最后一道生机,逐渐枯萎,死亡。 “无人谓有人,有道谓无道,坏法没,邪法生,多近外道恶见数生,根芽朽坏,不得正果,当有见浊。”五显财神说完,无形的劫气飘散开来,落于天地,落于众生,落于仙神,也落于大色欲天心头。 大色欲天犹豫不定,最终还是下了决心:看一眼,就去看一眼! 心中有了决策,他回望一眼身后庙宇,身影几个起落,奔向远方。 等到他止住脚步,又一栋寺庙坐落身前,上写三个大字——观道寺。 大色欲天没有着急闯入,而是遮掩了身形,无声无息的落入寺中。 只见这小庙不大,僧侣也不多,既不参佛打坐,也不诵经论禅,有的在提着扫帚清理着院中枯叶,有的则是在打理田地,种些瓜果。 大色欲天深吸了口气,这庙中阴煞流转,毫无异常,却唯独少了一样,少了他传下的神通气息。 他步入庭院,一个胖大和尚急匆匆从他身旁路过,虽然体型肥胖,时不时停下歇息,但脸上怡然自得,无有多少愤闷。 大色欲天朝胖大和尚定睛一看,观骨观肉观皮,一眼洞清,这和尚体内一股气息流转,却并非自身神通道统。 ‘倒是个修血肉观的好苗子’ 他心里嘀咕一声,又四处打量,往来众僧皆是蕴有一股古怪气息,脸上怡然自得,仿佛此地乃是一世外桃源。 大色欲天再观,这小小庙宇中竟然还有女眷,如今正搬柴引火,洗锅做饭,正看着,有一老僧从禅房中走出。 那老僧消瘦,却并非皮包白骨,只是面相轻减,骨相嶙峋,好似一把干柴,但坐立行走无碍,来去如风。 大色欲天心头一股无名火起,旁人他不认得,可这老僧他再熟悉不过,这分明是此地一脉首席,自己门下修持白骨观的传人,他曾与其于神思中交感,那时,这老僧已成白骨相,快要修成不动明王相,再进一步,便是白骨罗汉。 白骨相一成,一身骨骼融成一体,不摇不动,哪里如现在这般模样! ‘有人坏我道统/ 龙树老僧刚得了消息,知有大变将生,正要召集伽罗和僧人商议对策,没走几步,就看到眼前出现一和尚。 “龙树!你好大胆,我的道统传承呢1 (本章完) 第324章 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第324章 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龙树一惊,看着眼前身影,莫名有些熟悉,又听得这人话语,两相一合计,叹了口气,当真是歹命。 “原来是大色欲天佛祖莅临,小僧龙树拜见佛祖。” 龙树合拢佛掌,躬身一礼,却不曾叩首跪拜,他看着脸色深沉了一分的大色欲天,平静开口:“佛祖不长居无生天,怎得降入凡间,来历此红尘?” 这话好似一把盐撒在伤口,大色欲天心口一闷,他自然不会说是让人打杀,为求活命逃入凡间:“我见凡间僧众贪嗔痴三毒深种,烦恼因多埋,偏离佛法已选,特来凡间走一遭,转世重修,引众生入正道。” 龙树微微一笑,不知是欣喜还是讥讽:“佛祖挂碍众生,实乃苍生之福。” 可大色欲天见那一抹笑容,心头怒火中烧:“龙树,莫要装糊涂,给我一个交待。” “佛祖长居无生天,乃仙界之佛,要我这凡间红尘僧什么交待。”龙树眼睑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色欲天盯住龙树:“我曾于世间传下极乐佛法,血肉,白骨,不净神通三观,你本是那白骨罗汉果位即成,得享极乐,为何如今不见神通,跌落凡人1 “凡人有什么不好,”龙树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看着逐渐聚拢来僧众,“佛祖且看,此地皆是凡人,我等本是凡间人,如今已不慕天界仙,做人好,至少比做那不摇不动的白骨好的多。” 大色欲天环视一周,入眼皆是凡间蝼蚁,平平俗人,他冷哼一声,望向龙树:“凡人好?朝不保夕,动辄化为诡物口粮,庸庸碌碌,只为餐食奔波,这就是你说的好?” 他抬步来到龙树身侧:“我看这些凡人,身在苦海不自知,甘愿沉沦不自渡,只求得个不知悔改,冥顽不灵。” 龙树叹了一口气:“那老僧也甘愿做一冥顽之徒。” 大色欲天怒极反笑:“我是看你有几分资质,这才好言相劝,伱,莫要自误1 他手掌抓住龙树肩头:“我此行不为渡法而来,你只需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去修为凡尘,我那道统又是何人所坏。” 大色欲天心中盘算,若是得了那褪凡法门,便可将其他道统传人斩去其神通,渡化至自己门下,也可凭借此法,快速恢复修为。 他轻声说道:“你若是告诉我,我包你一尊罗汉果位,不,你若心有意愿,舍你一尊佛陀果位,待我功成,一同回转长生天,长生久视,岂不逍遥,总比你在这红尘烂泥中打滚要好得多。” 龙树看着大色欲天,脸色挣扎了一下,随后恢复淡然,将立于胸前的手掌放下:“小僧错了。” 大色欲天大喜:“好好好,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若迷途知返,也成一桩美事1心中确实嗤之以鼻,凡人果然是凡人,一尊佛陀果位而已,就已经不住诱惑,我身旁佛位无数,一尊舍了便舍了,况且…… 想到此,他正视龙树:“既然知错,快将前因后果速速说来,我许你大道可期。” 龙树却不再搭理大色欲天,反而看向聚拢来的众人:“老僧一生吃斋念佛,佛经禅论观了无数,然则天地生诡异,为求自保,也为求护持一寺僧众,修持白骨观。” “随修为愈深,神通愈广,愈怪,愈邪,方知法非正法,入了歧途,不似人身。” 他看向越听越不对劲的大色欲天:“大半生已快,不得迷途知返,唯有一点念头明晓,离佛越近,离经越远,术法越强,越是非人,”龙树抬手指向大色欲天,“此为诡佛,此为邪道,此为大恶,此乃非人1 “龙树1 大色欲天终于按耐不住怒火,一掌拍出,龙树身躯飞出数丈,撞在院墙之上,整个人顺着墙面缓缓滑落,两腿一瘫,坐立墙角。 “方丈1 “师兄1 “大师1 一阵嘈杂喧闹,众人齐齐涌向龙树,围绕在他身旁,大色欲天冷眼旁观,看着龙树说道:“你可清楚,仅凭你那几句狂言,我便可将你打为佛敌,你可明白,若不是我留手,仅这一击,你就要化为糜粉,我若怒起,这一庙,一地,一城人都将因你而死,而这,就是凡人的悲哀1 龙树吐了几口鲜血,环视众人,颤抖着开口:“老僧如今已褪去神通,自然当不得佛祖一掌,只是我已迷途知返,重塑人身,你却要将我拉入沉沦,我如何能愿1 他越说越快,越说越急:“我曾听得真经,世间法,世间经,浩如繁星,成罗汉,成菩萨,成佛果,从来是路上行,见大苦恼,生大慈悲心,证菩提果,你1 “而你!大色欲天!你却说要舍我一尊佛陀果位,试问天下人,那佛,可曾是旁人赐来,舍来的?你那赐来的佛陀位,是个什么佛1 “不生慈悲,不种善果,不成菩提,不持正法,满口凡人,你修的什么法,证得什么佛1 龙树又干呕出一大口血:“我不过活了百多年,一生救的人尚且不过百,你却动辄就要屠一地,屠一城,敢问佛祖,敢问大色欲天,你,又是什么佛!佛位不正,佛果不端,我看你是那狗屁佛祖,狗屎欲天1 一声声利喝却叫大色欲天恼羞成怒:“天选地择,弱肉强食,我恒强,那我便是佛,凡人恒弱,便永远是蝼蚁1 说着他身后升起一尊金佛,宝相庄严,禅音阵阵,妙法如来,觉形深种,好个正大光明,不堕苦海之佛! 金佛现世,禅音回荡,对于众人而言,却是那声声的索命梵音,梵音不扩散大千,反而一步步迫进,大色欲天竟是要一点点将众人折磨而死。 龙树看着众人,惧怕者有之,几乎落泪,慷慨者有之,愤愤不平,担忧者有之,满目惆怅,几如众生相。 他艰难合拢双掌:“阿弥陀佛,老僧一时妄言,惹来滔天大祸,连及诸位,老僧不愿舍去人身,托生为诡,你等也曾经历磨难,洗净铅华,舍了污浊模样,如今劫难临头,还请诸位以人身随同老僧赴死。” 众人中有一女子,唤作白灵,生的最是瘦弱,性情也嘴是软弱,却又生一丝刚强,曾为求活陷入不净观,得人解救,脱泥去污,恍若一株降于污泥而茁壮成长的白莲。 听到龙树此话,她擦落眼角珠泪:“大师何出此言,就算大师委曲求全,难不成那恶佛就能放过我等不成?我等不过求活而已,幸而遇地大师托庇,大师所言,皆是我之心声,如今重塑人身,苟活于世,得一夕安寝,平稳度日,已是大幸,白灵不怨,唯求一死。”      “王样不愿,唯求一死1 “李三光不愿,唯求一死1 “慧明不愿,唯求一死1 …… “伽罗不愿,唯求一死1 众人无怨,亦无悔,龙树听得声声,那心间一丝挂碍消去,原本那一丝丝愧疚也缓缓消散,一点尘埃擦去,唯有一缕畅然,一点洒脱,那索命梵音步步靠近,他却只觉寂静。 世人常对论,那僧人比丘欲成佛,需有“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觉性,立意高绝,仿佛要比那“身为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染尘埃”的境界高了无数筹。 可那无一物,不惹尘埃的境界又岂是凡人可轻易达到,能成此心境者,百万人无一,唯有天生觉者,转世佛僧,历经百世沉沦,方能悟得此等心境,片羽不加身,点尘无招惹。 可沉沦大世,红尘滚滚,无数众生,本就身处尘世,又哪里能不惹半点尘埃,凡因果纠缠,喜怒哀怨,点缀心头,生而为凡,蕴有明珠,尘世中打滚,也只能做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龙树心头挂碍散去,心中明珠打磨的圆润无瑕,最后一点尘埃也在一声声不愿中消弭,那颗明珠终于圆满,渐渐放出光芒。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而今尘尽光生,照破青山万朵。 他身上逐渐走出微光,随后流转全身,那圆润珠光飞出体外,越来越亮,照彻一尺,一丈,并最终会映照一方天地。 那道道灵光散出,不仅护住了身旁众人,也挡住了逼近的索命梵音,更挡住了大色欲天的脚步。 大色欲天脸上阴沉不定,那龙树口中的阿弥陀佛他可是印象深刻,堪称刻苦铭心:“你,你那佛号从何处听来?” “从心中,”龙树盘坐合掌,一脸淡然,忽地脸色有些古怪,低声一句,“原来是无天佛祖。” 而在龙树体内,一股股气息酝酿,淡出一株黑莲,黑莲缓缓落于心间,莲花绽放,一颗光华内蕴的莲子自莲心中吐出,随着一片片莲花瓣掉落,枯萎,消失,那莲子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圆润,化作一颗明珠,尘尽光生。 随后,自明珠下方,出现一花苞,缓缓展开莲叶,如同一座莲台,明珠大放光芒,照彻龙树内里。 于是,龙树体内一股股浊气,一股股阴气被光华扫尽,那根植于生命本源中的阴煞一点点洗净,肌骨如露,筋肉如玉,菩提心生,琉璃体成。 龙树看着眼前大色欲天,他本居深山,应对之敌不过一二诡物,少有斗法经验,只循着心底意识,大掌挥出。 一掌出,光华汇聚,成一光印,直直拍向大色欲天,大色欲天冷哼一声:“雕虫小技,不成仙境,终是蝼蚁1说着身后金佛也一掌拍出,他却是看出龙树一二底细,虽看着声势浩大,但终究不入仙佛之列。 两掌相对,龙树闷哼一声,身形一顿,大色欲天却是一声惨叫,只见那金佛与华光接触处,金漆褪去,露出血肉样,在光芒笼罩下,滋滋作响,散发一道道青烟。 少了金装,大色欲天也不再伪代,露出本来模样,仍是一血肉大佛,只不过较之仙界时小了不止一筹。 转眼间两人硬拼几十计,龙树不善争斗,只以纯粹法力相拼,心头焦急,他急,大色欲天更急,他的修为都是掳夺道统辛苦得来,少了一丝一毫都要心痛半天,况且今日不同往日,正是需要积蓄力量发展的时候,哪里能浪费诸多法力在这里。 眼见斗法声势越来越大,大色欲天唯恐召开其他强敌和再世仙神,急于脱身,又硬打一击,他高声说道:“我不与你纠缠,你只需说明坏我道统是何人,那褪凡之法是何道理,我便离去,如何?”心头却是打定主意,待到修为全复,再来算一笔旧账。 “道统自灭,法门天生,与佛祖无缘,还请佛祖退去。”龙树亦是高声回应,交待?都交代了能落好,纯纯放屁! “好好好,你那法力用一道少一道,如何能和我拼个高低,你若找死,我便成全你1大色欲天高呼道,眼珠却是一转,能打斗间得了空隙,伸手一抓,一道人影入手,正是白灵。 ‘你不说,我便自取,这女子分明也修过不净观,事情因果,法门精要她定知晓,若不是这搜魂法难行,修为不够,唯恐不得完整消息,我哪里和你等蝼蚁纠缠许久,就让我来看看,你们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在众人惊呼中,大色欲天一把覆住白灵额头,他快速浏览其中记忆,很快找到一段信息。 只见一人随着龙树老僧踏入后院,不知在交谈什么,那人影模糊,双方交谈言语也听不清,大色欲天眉头皱了皱。 ‘这搜魂法果然难用,若是我为佛尊时,不过念头一转,任其拥有百世记忆,我也一瞬得悉。’ 画面中,龙树突然跪下拜倒,一间间禅房大开,露出修持血肉,白骨,不净观神通的众人,大色欲天微皱眉头,果然,道统失落定是此人所为! 他看着那模糊人影手中忽然出现一根白杖,随后有无数光华生出,那种种异象的众人重复人身,神通痕迹皆无。 ‘这是什么手段,又是什么术法,那白色木杖又是什么东西?’ 点点疑惑盘旋在大色欲天心头,下一刻,他就看到,那被观测的人影缓缓转身。 ‘他……在看我?’ 不等大色欲天反应,那人影提起白杖,轻轻一挥,无数白光如同开天辟地一样散开,将他淹没。 而在外界,众人看着那手覆白灵的大色欲天,在施展法术后,猛地身形定住,然后一点点消失,仿佛是一团污垢,然后被人用橡皮擦轻轻抹去。 (本章完) 第325章 仙神食人 第325章 仙神食人 大崇国都,凤仙。 奕泽看着眼前气息奄奄的青龙,踮脚摸了摸他可怖的面庞:“啧啧啧,你瞅瞅,多好的躯壳,怎么出去一趟就朽败了这么多。” 他个头不高,只达到青龙腰间,面如童子,一身黄色道袍,不结道髻,反而立着两个小揪揪,可爱非常。 青龙闻言也不应答,只是轻轻弯下腰,好让眼前的矮个小人更便宜的触碰自己,因为这小小的人正是大崇钦天监监正,一国国师,指向网罗司的存在。 奕泽收回小手,叹了口气:“这童子身就是不好用。”他个矮,是因为他本就年幼,当接手监正一职时,他的生长状态就被固定在了那一刻。 他回身爬向对于自己而言有些高大的座椅:“你说的情况我已知晓,只是如今大崇处处闹诡灾,一时也腾不出人手。” 青龙张了张嘴,沙哑的嗓音响起:“事有轻重缓急,那封锁碎裂就出现在我眼前,难道这还不足以引起监正大人的警觉吗?” 奕泽看着青龙,稚嫩童子面庞上有一股别扭的老成之色:“如果我说,对于天裂一事,我早有预料呢?” 不等青龙露出诧异,他继续说道:“天地封锁只是个被各路仙神添加无数禁制,巧合之下形成的,既然是锁,肯定会有被打开的那一天,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无非是那仙神从高高在上的俯瞰众生变成了亲自下场而已。” 见青龙想要开口,奕泽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仙神降临会成为人间大灾,”他抬手指向远方,“但现在的大崇,不就已经处在灾难之中了吗,虱子多了不怕痒,有诡物之灾,再多个仙神之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青龙顺着青葱白玉般的手指望去,入目的是国都烟雨楼阁,可他清楚,在国都之外,有无数诡物伤人,杀生,以至于网罗司星斗几乎疲于奔命,四处救火。 奕泽跳下座椅:“伱随我来,你接收四象之位尚短,有些事还不清楚,也是时候告诉你一些隐秘。” 他蹦蹦跳跳的前方引路,青龙为了顾及奕泽速度,默默压住脚步,穿廊过厦,直入深宫。 一无门无窗的宫殿坐落在此,墙面上唯有四方小洞,奕泽走上前,小洞里传来问讯:“何事?” “入殿。” 奕泽说着取出一块令牌,同时小洞中也伸出一只枯掌,苍黄的指甲,皮包骨的手掌接过令牌,下一秒,一道道星光在墙面上流淌,化为星团。 “走吧1 奕泽招呼一声,和青龙一同踏入星团,青龙再睁眼,已是豁然开朗,穿着相似服饰的人川流不息,彼此擦肩而过,在杂乱中又带着一股井然。 蹦跳的身影一路前行,一道道大门洞开,来到另一空间,里面多是博古架,存着大小不一的物件,架子堆满整个房间。 奕泽溜达一阵,捡起一物,扔向青龙:“接着。” 青龙抬手,发现是一截红烛,三寸许高,自烛身上方两指处还有一道金线。 “把这金线红烛吃了,补补你缺失的命烛,省得待会没听我讲完,就一命呜呼了。”奕泽说道。 青龙本是尸人,对于吞些异物也不在意,张开腐烂的嘴,动作之大让他嘴角都微微裂开,吞咽声起,红烛落肚。 随即,青龙便发现自己体内那烧至烛台底的命烛缓缓生长,比之前还要高一线。 “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你都是个聪明人,不像有些尸人,经历生死不恐怖复生之后只剩癫狂,你不妨来猜猜,你吃的是什么?”      奕泽笑着说着,见青龙只沉思不说话,他转身摆弄着架子上的古籍:“这册子乃是古物,其来历足以追溯到三千年前。” 摊开册子,奕泽指着被他粗暴翻弄,碎了一角的古籍:“这上面记着是引恶风借邪雷的符法箓咒,是风雷道宗不传之秘,可那三千年前传下的道统,如今已经翻覆在历史长河中,唯有这册子流传下来,被封禁在这大殿里。” “那传下道统的风雷仙,你可听过?”奕泽问道。 青龙摇摇头,就听到奕泽继续说道:“你自然不会知晓,因为风雷道统最后的传人早已经疯了,连这典籍都无人再修。” “风雷道统传人在修习咒法时,要先观想出一尊风雷仙相,那仙相不仅能出人言,且能接引风雷仙一缕神力,风雷仙传下的风雷道宗乃是大宗,随着风雷道传播,其仙名也传唱天下,还曾出过仙人,飞升上界。” 他取过一桃木簪:“这是那仙人飞升之后传于弟子门人的讯息,你听听看。” 青龙吸了一口气,伸手握住桃木簪,就听到一声尖啸回荡脑海,还带有风雷之音,爆裂且狂躁,几乎将他的脑浆都要震匀,虽然高昂,但青龙却没有听出什么消息。 “仔细听,慢慢听,静心听。”奕泽循序善诱。 青龙看着桃木簪,平复着气息,随着他进入状态,那尖啸越来越慢,越来越躁,听了百八十遍,他感觉都出现了耳鸣的幻景,才听出点东西。 尖啸逐渐被拉长,声音也越来越缓,青龙慢慢闭紧双目,终于,那声音到达另一个节点,风雷声消散,尖啸声无有,只剩下一道道急促的音节。 “不要飞升不要飞升不要飞升不要飞升……” 那一声声梦呓般的声响回荡在青龙脑海,他心头一惊,桃木簪脱手,被奕泽捉在掌中。 “有飞升之人传来讯息,却是提醒我等不去飞升,你说到底是何原因?”他笑吟吟地说道。 下一刻稚子貌露出凶狠模样:“因为飞升是个骗局,仙神传下道统居心不良,那仙法神通不过是一个诱人的钓饵,而我们,是沉在湖底的鱼,当我们咬饵越出水面,飞升之时,就是那些仙神开餐之刻1 奕泽看着有些惊恐莫名的青龙,言语似钢刀插入他的胸口:“道统是饵,仙神吃人,吃众生,甚至会互相吞噬,那失了道统的风雷仙,只怕已经成为了盘中餐,我曾命人修习那符法,凝出的风雷仙相虽一般无二,但确实一尊死物。” 他朝着青龙问道,双眼欲裂:“现在,你告诉我,你吃的是什么1 青龙舔了舔嘴,吐出两个字:“仙神。” “全中1 奕泽双手一拍,掐诀念咒,露出不曾显现的宫殿一角,那里有无数用阴材宝木和无数符箓打造而成的木桩。 他看着捆缚在木桩上,几无人形的蠕动血肉:“仙神食人,我们何不也食仙神?” 奕泽捏着血肉一缕:“尤其是,在我发现,大崇境内,多了不少虚弱再世仙神的时候。” “你说是吗,风雷仙,或者说,被吞噬之后,又被重新分化出来的不知名诡物?”他看向木桩,缓缓说道。 (本章完) 第326章 李九凤 第326章 李九凤 奕泽站在丛丛木桩之中,好似供奉邪神的疯癫教徒:“我不知道仙界发生了什么,但这些被赶下仙界的再世仙神并没有太过强大的力量,只有当他们寻找到自身道统时,将其吞噬,才会恢复些许实力。” “网罗司的星斗们部分在掺和诡灾,更多的则是聚拢各地的道统,并揪出这些再世仙佛,为此可是损失了不少好手。” 说到这个,奕泽也有些头疼:“这些身为道统之主的仙神对于传人的掌控太过强大,只需一个念头,那些传人就前赴后继的与其融为一体。” 青龙没有说话,作为平复各地诡灾,掌控星斗无数的四象,他对于手下的转况也十分了解,凡是星斗之列,必有道统传授,若是运道不济,遇上自身的道统之主,只怕…… “监正大人是想利用这些再世仙神的力量去压制那些诡物和即将降临的仙神?”他开口问道。 奕泽摇摇头:“这是隐在大崇的暗雷,稍有不慎,怕是会将所有人炸的粉身碎骨,我虽自傲,但还没傲到觉得自己能掌控这些仙神。” “但不能掌控,不代表不能利用,至于如何利用,这事还不是你能知晓的,”奕泽卖了个关子,“我此次带你来,是让你见识一下,大崇为了应对仙神,千百年间积蓄下来的另一股力量,随我来。” 他启动法阵,将那些仙神残躯封锁,来到旁边大殿,这殿中阴风阵阵,立着无数黑棺,上面密密麻麻的捆着锁链。 “伱应该知晓,世间仙台境久不现世,那是因为大崇在每个修士登境之时,都给其透露了一部分隐秘,其中有些听劝的,入了仙台不再登仙,至于执迷不悟的,呵呵……”奕泽笑了笑。 “仙台乃仙人下第一境,位于仙凡门槛上,进则仙人,退则凡俗,但道统有异,凡是入了仙台境的,十之八九都能成仙,有些资质愚钝的,甚至在冥冥之中会受些指点,生出感悟。” 他指点着黑棺:“看来仙神的日子也不好过,日日盼着鱼儿上钩,好以此果腹,于是我以阴沉木和黑金锁封住了一众仙台境,禁了他们的灵识,断了与外界的练习,自得知隐秘以来,存活下来的仙台境,都在这了1 “他们可以作为一张底牌,去应对那些诡异,短时间内,便可将大崇清扫一遍。” 青龙想了想:“一旦揭开封印,只怕他们就会被道统所在仙神接引上界吧?” “那些仙神也得能接引才是,仙台跨入阴仙,肉躯皆死,乃成一阴躯,”奕泽脸色晦暗不明,“但这些仙台都被我炼化为傀儡,留下最后一丝生机,就如同你一样,你那唤醒肉身的技术只不过是我这炼化之法的边角料组合而成,经我炼制,这些仙台虽有独立意识,但生死掌控皆在我手,如掌中刀,腰间剑,或许可以将他们称之为‘兵人’” 青龙张了张口,那些黑棺林立,一眼望不到边,想必定不是个个同意成这兵人,其中博弈和算计,大概能有几箩筐,而胜者,就在自己眼前。 “仅凭这么仙台境,去对付那些仙神,只怕力有不怠吧?监正大人心思当真难以捉摸。” “仅凭仙台境自然不可,但我可以,就凭我是这世间,唯一一尊,斩仙途又登仙人境,吞了历代祖师杂糅而成的真仙1 奕泽说着,脸上面容如同瓷器一样碎开,每一块瓷片上都映照出一张面孔,有老人样,有女子相,甚至有一诡异相,那是奕泽道统源头,本该高居仙界的仙神! 他吐了一口气,脸上裂缝恢复,又回稚子样貌:“也亏的我这一脉能人被辈出,早早发现道统异样,开发出渡功之法,入得仙台随即斩道,传于下一代门人,一代代传承,方有我这八岁真仙。”      “只不过这渡法亦是渡魂,我已不复真我,而是聚合了我这一脉所有人魂魄形成的魂堆,哈哈,我那道统之主,久未进食,虚弱不堪,道统传了几千年,他就在一旁饿了几千年,若不是如此,我也很难将其拉下仙界,并粉碎吞噬。”奕泽说着脸上一阵阵快意,他不仅聚合了历代祖师的魂魄,还接受了几千年来积攒下的恨! “如今也是时候启封这些仙台境了,再等,只怕大崇就要没了。” 奕泽说着,手中一挥,无光的黑金锁链一点点抽离,掉落,无数阴沉木黑棺缓缓打开,磅礴又相互交杂的气息从棺中释放出来。 等到青龙将这些前辈领走,并依据局势派往何处,奕泽才一拍脑袋:“劳碌命,诡灾如今可解,尚有仙神窥伺,还需去见一见陛下。” 他哼着小调,摇摇晃晃,碰碰跳跳的向外走出,路过隐藏的木桩,还揪了一块仙神血肉填入嘴中,嘎吱嘎吱咀嚼。 一国之主,崇帝住所并不按照环伺围绕之势建造,反而是在拖尾之处,地处凤仙国都的最深处。 奕泽入了大殿,殿中空落落的,并无什么装饰,唯有几根高大立柱,角落有一薄纱遮挡,别无他物,也无宫人侍奉,更不见那不阴不阳的阉人。 崇帝,李九凤,无妻无子,甚至崇帝血脉都是一脉单传,唯有老皇将死,才会有一子诞下,且必定是男子。 “臣,奕泽,拜见陛下,愿陛下福寿安康。” 殿内无物,仅有一金色薄纱拢住殿宇一角,将宫殿隔开,崇帝就在薄纱后面,听得奕泽拜见,纱布后传出一道声音,却是一女子。 “奕卿前来所为何事?” 奕泽将头点在地上,并无多少仙人气度,也无有任何不恭之色:“原来是凤后,臣有些事需与陛下商议。” 过了片刻,才有一男子声音响起:“奕卿直言便可,朕在听。” “臣已启封仙台境兵人,据青龙来报,天地封锁已有异象,仙神不日就要降临,还有……” 奕泽一条接着一条,话说内情,而在薄纱后面,穿着古怪金丝龙袍,位居九五至尊的崇帝坐在红木矮凳上。 他无有多少帝王威严,反而男生女相,好似俏丽女子,却吐男声,如今正依着妆台,对着铜镜,描眉打鬓,涂唇抹腮,而在梳妆台一角,有一泥偶静立一旁。 (本章完) 第327章 诡异之王 第327章 诡异之王 崇帝坐于薄纱之后听着奕泽奏禀,满脸严肃,耳中机关密要声声,双目却盯着眼前铜镜。 他虽生有女相,如今不曾显现半点阴柔之色,反而威严骤生,正襟危坐,隐隐有帝王气。 待奕泽说完,崇帝张开虎口放龙声,若不掀开那薄薄纱帘,定会觉得后面坐着一威严帝王。 “奕卿行事多合心意,运筹帷幄,国间事项,还需卿用心,至于那仙神……” 崇帝顿了顿:“朕已知晓,无非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合一国之力,与那仙神斗上一斗,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分一生死罢了。” 他口中说着,脸上淡然,那铜镜中的人影却忽然皱了皱眉头,打量着镜外的自己,还在言语的崇帝也跟着锁紧眉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右手忽然不受控制的抓住梳妆台上的眉笔,颤抖着在细眉上补了一笔。 砰! 崇帝手腕狠狠砸在桌上,掌中眉笔低在桌上,眼神凶狠:“事有缓急,凤后不见朕正在与重卿商议国事,怎能如此轻慢1 他半边面目扭曲,一边凌厉非常,帝王威仪,一边却又温软如水,媚骨天成,崇帝嘴唇哆嗦着,却吐出女声:“陛下怎得生出这般火气,怒气伤身,妾身不过添了一笔黛眉,有什么大不了的。” 薄纱外奕泽脸色如常,静立恭候,好似这场景看过千遍万遍,崇帝换作男声:“凤后真觉得如此?你我共成一体,你不过一寄生之物,难不成真要@鱼死网破?” 银铃笑声响起,崇帝面皮抖动:“鱼死网破?你李家先祖为求活命,不仅硬生生以自身为印,强行将我封到体内,还以血脉法不断传承,使我不得自有,只能与伱李家血脉共生。” 他看向薄纱外:“这是李家的孽,也是你监正一脉的手笔,现在却要说鱼死网破?我恨不得将你二人吞心噬肺。” 奕泽恭立的身躯站直,脸上再无敬服之色,施施然整着衣袖:“凤后修为不见增长,这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功力却是与日俱增,难不成不是你这诡异想要借一国之运修行,行顶替一国帝王之事,妄图借机吞噬一国之民,却出了纰漏,反困其中吗?” 他听着薄纱后的喘息:“你还敢生怨?诡就是诡,无有人心!难不成我等人族,就该乖乖奉上身躯血肉,沦为你等口粮不成1 尖啸声起,崇帝半边身子都在抖动:“该死,该死,你们该死1他面皮翻滚,一道人形想要脱离崇帝而生,却又有无数小小金锁在其龙袍上显现,在金锁镇压下,异象消失不见。 那崇帝恢复平静,口中女声也不见疯狂,冷冷说道:“好好好,你等为封我,不惜毁去皇室血脉,独留一人,聚国运于一人之身,化为金锁,可惜,可惜啊1他笑了几声。 “不过是自损国力,饮鸩止渴之举,辗转数十代,现在想想,离我破封时日也将近了,崇帝,李九凤,我的陛下,十年前你我苏醒时刻各自占半,如今,你苏醒不过片刻,这具身躯,终究要被我掌控,到那时,你们给我等着,大崇给我等着1 声音越来越低,崇帝脸色平静,男生开口:“奕卿,此诡越发嚣张,朕占据此身时间十不存一,不可不防,若是有一日意识沉沦,到时朕会压制这诡异,斩帝之事,还需卿你这世间红尘仙出手,只不过在那以前,朕要携些仙神为我陪葬。”      谈及生死事,崇帝面色无有变化,奕泽叹了口气,碟盘声响,在崇帝面前出现一盘血肉,不住的扭曲蠕动,他也不用筷,一把抓起,狠狠咬下。 奕泽听着血肉吞噬声,心中思绪万千,那凤后说的没错,以人身封印诡异不过是饮鸩止渴,不仅如此,经过数十代的血脉传承,凤后凭借人皇气和国运,实力修为与日俱增,她本就境界高绝,如今更是堪称诡异之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凤后当初现身时,大崇国力空虚,修士稀少,若不行此决绝之举,大崇当时也就国运断绝,大厦倾颓了,虽说长痛不如短痛,但那长痛,也是活着,苟延残喘的活着总好过立死当常 ‘希望这些仙神血肉能拖延一二,脱到仙神临凡……’ 奕泽想着,凤后难以牵制,仙神难以镇压,夹在中间的大崇左右为难,不过是想行驱狼吞虎,两者相争,削弱哪方实力都是好事。 以凤后诡异之王的实力,再加上仙神血肉的补益,击杀一二仙神也是易事,但那上界仙神,恐怕不会只有区区几尊,龙虎斗,必然以一方陨落收场,而这,已经是大崇应对仙神最后的底牌了! 可以说,当得知仙神即将临凡的消息,崇帝的生命就进去了倒计时,这件事,奕泽清楚,崇帝清楚,凤后也清楚,不然也不会有如今之举,就看是凤后脱困在先,还是仙神降临在先。 凤后脱困,大崇就要面对诡异之王和仙神的肆虐,仙神得胜,凡间众生亦成其口中食粮,而最好的结局,是凤后与仙神同归于尽,但那结局太过美好,以至于奕泽睡梦中都不曾念起。 咀嚼声渐停,奕泽开口说道: “臣告退。” 薄纱后传来一女声:“奕卿且去,陛下有些倦了,该歇息了,呵呵。” 奕泽听着再无声息的崇帝,知晓他已陷入沉睡,为再次苏醒积蓄着力量,那具躯体由凤后接管,而这情况,已经越发严重,他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 越过薄纱,凤后提着眉笔,却无心勾勒眉角,看着眼前铜镜,不由得怒从心起:“该死1 而在梳妆台一角,一土偶散发着白光,无论是崇帝,还是诡异之王凤后,又或者红尘仙奕泽,都没有发现这土偶,好似他们不处于一处,土偶也不曾存在。 崇帝意识被压下,陷入沉睡,但他并非失去意识,而是能感应到外界,只不过无力操控身躯,看着那妖后用着他那男儿躯,行阴柔女子,描眉打鬓之事无可奈何。 他的意识逐渐深入,沉于心灵最低处,对于如此场景,崇帝已经历千百遍,但今日,在这心海最底处,不再是他孤零零一人。 (本章完) 第328章 心经真传 第328章 心经真传 意海淼淼,心海茫茫,崇帝意识漫步其中,如今随着他掌控身躯的时日渐短,也于此处待的时刻愈长。 四处皆是白光,空无一物,崇帝不觉枯燥,到处游荡,他身为一国之主,求得不过是一死而已,凡他一脉,所求都是如此,等着凤后脱困,等着仙神降临,也是等死,无非是李九凤运道差,在他这一代,两件事同时发生了。 争命,求活,等死贯穿每代崇帝的一生,李九凤也不例外,他走在心海,漫无目的,心中想着诸多杂事,对于他而言,相比外界的纷纷扰扰,这心海一角,反而是一休憩之地,更为自在逍遥。 忽然,崇帝止住脚步,他看着前方,在那幽远处,好似有一身影显现,很快,他便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里竟然有人存在?不,能在这里存在的,恐怕都不是人了吧/ 思念至此,崇帝却没有停下脚步,他本就身处谷底,再怎么样都不会更差了,既然如此,何不去一探究竟? 等到临近些,崇帝才发现那身影无比宏大,他站在身影面前,好似一蝼蚁观天,好在他自远处行来,窥得人影几分面貌。 那人影一身白袍端坐,长发披肩,双手交错,广袖揽着一玉如意,仙风道骨,不类凡俗。 可等崇帝离近,越发觉那看似道法自然,仙气钟会的身影凭空生出一丝魔意。 ‘元始天魔/ 一个念头从他心底升起,无有来由,好似天地交感一般,崇帝看着眼前身影,不由得有些踌躇。 这时,那身影却好似刚刚发现临近的小人一般,吐出一口气,身形缩小,收了法天象地神通,静静站在崇帝不远处。 崇帝心里暗叹一声,却不曾畏惧,上前躬身一拜:“崇国之主,李氏子孙,九凤拜见天尊。”魔又如何,仙神那般模样,反倒类魔。 顾清源看着崇帝,微微一笑:“一国帝王何须如此恭敬。” 一股轻柔力道将崇帝扶起,他脸色无有变化,站直身躯,反倒显露出几分帝王气度:“不知天尊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他于心海徜徉无数年,从未见过如此状况,崇帝也并非愚钝之人,自然清楚是眼前人有意为之。 “特来送你一尊机缘。” 顾清源开口,他看着崇帝,与诡异共生多年,不曾失了意志,可称人杰。 ‘机缘?难不成是那仙神之举,传下道统?’ 崇帝想着却不拒绝:“敢问天尊,机缘何在。” 顾清源不见动作,唯有怀中玉如意飘出三点灵光,化为书册模样:“我乃人心魔念造化,万魔元尊,此来是为传你一线生机。” 他继续说道:“世人心性驳杂,各有千万变化,但唯有一例不变,你可知?” “请天尊点悟。”崇帝一礼。 顾清源开口:“不变者,乃天性也,常生慈悲,乃有一丝佛性,常生自在,乃悟一缕道气,常生诸恶,乃生一点魔念,三者交杂,生出一道本性,方成人性。”      “而伱等不同,除却三者之外,尚存一丝诡性,实乃天成,根植心头,为人之基,气之源,方有修士,方有诡异,方有仙神。” “诡性不除,难成正果,诡念不斩,难明大道,我欲要你帮一忙,不知你可愿意?” 崇帝看向顾清源:“我本凡俗,不曾修行,唯有身存诡异,得见境界一二真理,天尊乃神圣,何须我这凡人之助?” 顾清源呵呵一笑:“我知你所想所念,亦知众生所求,无外乎求活而已,但这诡性不除,如何活命,我有心经三章,可斩诡性,可绝诡念,可助人脱诡异之难,可扶人退仙神之厄,如何抉择,全看你之本心。” “你若不愿,我随即转离,此间事可当不存,绝不行强制之事,全在你一念之间,如何?” 崇帝看着像是邪教徒头子似的顾清源,没有思虑多久,轻声一笑,抓向眼前书册,看似眼前人给出了选择,可他真的有得选吗?诡灾仙祸在即,动辄生死,哪怕这是个裹着蜜饵的勾子,崇帝也得吞下去尝完之后再做评判。 顾清源看着崇帝动作无有惊讶,他本可直接将那心经投入其意识中,如今亲身前来,也是为了一睹此界生灵人杰,一国人皇的气度。 崇帝抓过一册,抬手翻了翻,却发现册子里空无一字,乃无字天书,唯有封皮上写有名头,他一一看过,沉默不语。 《元始天魔常说他化自在心经》 《元始天王说生天得道心经》 《元始世尊清静琉璃菩提心经》 顾清源看着有些疑惑的崇帝,缓缓解释道:“世人常谬,觉依经行事,听文动作,便可得证仙神,教条束缚,循规蹈矩,不过是摒除外念的手段,而非成仙成佛之必要,你观仙神像,金装在身,不过一泥塑草胎,香火不绝,不过功名缠身。” “常有先贤修书立传,流传世间,千万言皆是虚表,唯有留于书册中的一点真意方是正传。” “我于人心念头中发掘三性,凝成心经三部,佛性菩提心,道气自在念,魔头无拘束,皆可压制消弭一缕诡性。” 如今传于你这心经,你可择一选修,但这心经岂能言传,唯有心传心,心转心,方能见经文真意。” 听闻此言,崇帝看着眼前道籍,佛经,魔典,迟迟未曾做决定,而是静立一旁,念头驳杂,自己一生所经所历之事,无有大小,尽流淌心头,想了半天,抬手取了《天魔他化自在心经》,这一次,经书没有显露无字模样,而是在他指头触摸下化为一点灵光贯彻心头。 崇帝闭目听着心经回荡,睁开眼时已判若两人,恍若一步登天,内里气机纠缠,将他这穿着一身龙袍的意念沾染。 衮龙袍如被黑泥沼污浊,于他脚底盘旋而上,化为一身黑龙服,一条娇小玲珑的黑龙在崇帝长袖间探头,缠绕于他臂上。 “李九凤拜谢天尊授法,如今世行诡异,天降仙神,待九凤执人之道,行人皇之则,拨乱反正,再来长奉天尊左右1 “善,且自去1 (本章完) 第329章 诡魔 第329章 诡魔 等到李九凤离去,顾清源才从玉如意中扯出一条长单,这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各项实验名目。 既然要将此界化为实验场,他必然不会只验行灾劫一道,而是准备穷尽毕生所学,一一验证。 这长单上打头的是大型万劫轮转灭世实验,下面还列着五浊恶世,三灾四劫,渡劫馈生,劫气运转等各项子条目,除此之外,还有大型心灵干涉实验,跟着佛道魔三性深研,诡性结构等大片子项,那龙树化佛就是此项的一条验证实验。 除了灾劫和心灵实验,还有天庭重工建设项目,诡异仙神项目,梦中证道项目,天魔不死念心灵网搭建计划,各式各样,将整份长单填满。 顾清源翻到单子一角,在心灵实验下第七级分项第二十三子项,心经渡魔条目上做了个标记,而在单子最下方,隐约可见行星泰坦机械巨构,一炁化三清等字眼。 “旁人只需一路打打杀杀,功法秘籍自来,修为蹭蹭上涨,哪像我,一切都需要来回奔波,无中生有,千积万攒才得来这微末修为。” 他说完挥了挥衣袖,震动整个心海,压制天地道则,整个世界随之而变,随手挑了个顺眼的仙神投往下界,那呵斥风雷,无比威势内蕴,威力归于自身的仙神如同小鸡崽一样被提起,无有半分还手之力。 而回返的崇帝,意识上浮,操纵着崇帝身躯的凤后手中眉笔一颤,感觉心头生出一丝恐惧,却不知那天倾之感来于何处。 “谁?是谁1 凤后忍不住大吼,想要起身,身周却浮现出无数金锁金链,将她死死困在原地,她为何只于此地描眉梳妆?那是因为崇帝自出生时,就已画地为牢,将自身困于此地,这矮凳,这妆台,就是他的全部,他甚至不能起身,只能被死死捆缚在矮凳上,困于方寸之地,而他能看到的,只有满目的胭脂水粉和一面铜镜而已。 至于存于他体内的凤后,自然也被压伏在此,如今她一起身,牵动了布置于此的禁制,无数锁链声响,缓缓收紧,将她锁在矮凳之上。 可存在于意念之中的恐惧感压迫下来,让凤后有些失去理智,她不断扭动身躯,身上龙袍被碾压成碎步,金链生出无数尖刺,扎入其身躯,留下无数血洞,让凤后惨叫出生,她与崇帝共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共存又相互吞噬,唯有一方压倒一方,才能斩断这丝联系。 “谁!蔼———滚出来,滚出来1 “是我。” 有些清冷的声音响起,不止响彻殿中,还震动了凤后心头。 “你?李九凤?” 凤后有些歇斯底里,她感觉再无动作,只怕就要毁灭,“不,你不是他,他只是个废物,只是个捆缚我的工具,你怎么能是他1 凤后控制的肉躯面庞上闪过丝丝疯狂,其中还夹杂着一点点恐惧,随后,那不断变化的面庞一点点收复,个中情绪缓缓消失,逐渐化为一脸冷意。 重新夺回身躯控制权的崇帝看着面前铜镜,那里面显露出自己的面貌,一张似男似女,可称绝色的倾城之相,他抬起手,将化为碎步片的龙袍一点点撕下,动作不急不缓,哪怕他如今的身躯上遍布着一个个大洞,血液不住的滚流。 “怎么就不能是我,”他一边撕扯一边开口,唯有尾音一点点颤声表明他并非感知不到疼痛,而是强行用意识控制,忍耐。 ‘些许疼痛罢了,比起这些年的意识沉沦,比起她带给我的折磨,又算得了什么/ 李九凤心头默念,自出生起就开始的意志博弈自然没有那般美好,意识沉于心海,在不止尽头,空无一物的地方独自游荡,一日,一月,一年,半生,那种枯燥,那种折磨,足以把一个人逼疯,又或者,他早就已经疯了。 “伱说得对,我生来就是锁缚你的锁链,你的牢笼,一件工具,依托你的力量,去抵御外敌的挂件,并最终被你吞噬,这是我生来的宿命,也是每一代崇帝的宿命。” 李九凤缓缓开口,伴随着凤后的咒骂,丝丝缕缕的黑光从他体内生出,缠绕,一袭黑袍一点点出现,披在他的身上,就如同心海中一般无二。 血肉翻滚,一个个血洞愈合,留下无数狰狞的疤印,李九凤并非不能抹去这些伤痕,而是有些东西,他不想忘记,也不能忘记。 他抬手,将面前铜镜覆在章下:“放心吧,我不会忘记你的,你带给我的每一分馈赠都不会忘记。” 镜面随着掌力开始碎裂,映照出无数个李九凤,那碎片的中人影扭曲着脸庞:“你这个废物,我是不会死的,只要你还记得,只要众生还记得我,我就会再度归来,我会成为你的影子,不,是你会成为我的影子,被我吞噬1 李九凤看着凤后,在她诧异的目光中缓缓站起,金锁破碎,锁链断裂,他离开了捆缚一生的座椅。 “你在说什么呢,你就是我,”他将头抵在镜面,直视着里面无数碎裂的身影:“我,不就是你吗?” 李九凤袖口爬出一条黑龙,盘旋着走上手臂,肩膀,最终龙头垂向他的胸口,凤后并非居于镜中,那只不过是她与李九凤交流的方式,她一直存于李九凤心头,常伴左右,不分彼此。 “你1 黑龙猛地窜入李九凤胸口,也打断了凤后的话,镜中人影不断扭曲,面庞消失,只剩一团团圆形的虚影。 随着拖延声渐歇,凤后声音消弱,李九凤身形畸变出无数形状,又逐渐恢复人形。 等到黑龙再次爬出之时,背上长出了九对羽翼,仿若凤翅,只不过羽翼和鳞甲结合,带着一股零碎拼接感,随之是更为严重的不协调感冲击。 魔,重夺重掠,吞天地造化补益己身,而李九凤吞了凤后,乃是以自身为笼,一丝魔性为锁,去消弭吞噬凤后的不死性。 他曾身锁诡异,食了不少仙神血肉,又借心经接引来一丝魔性,当李九凤恢复之时,已经不再为人身,而是一半人半诡半仙神的聚合物,究其本源,乃是一丝诡性与一丝魔性的相互消磨融合,称之为诡魔也不为过。 他看着满身疮痍,又看向再无动静的铜镜,梳张台上琳琅满目,眉笔,胭脂,水粉,唇纸,吊坠……堆在台子上,皆是女子应用之物:“曾经我为身锁,捆锁住你,而你,又何尝不是我的牢笼。” 李九凤看着不断断裂的锁链,抬手一击,将梳妆台连同上面之物打的粉碎。 永别了,牢笼! “你留给我这一身疮印,而这一道,是我留给自己的1 他说着,指甲自脸侧划过,横切两半,血肉翻滚,只余一道巨大伤痕立于中庭,分割上下脸,将那张阴阳合和,绝色天成的样貌斩开,不似之前那般完美无缺,却又生出一股惊心动魄的缺憾之美。 李九凤气息升腾,破开遮挡薄纱,破开殿墙,破开宫闱,外面的阳光泼洒进来,他张开双臂,恍若新生。 “陛下1 闻声回转的奕泽呼喊道,看着眼前破封而出的人,拿不准是那崇帝,还是凤后。 “偶得几分机缘,稍后详谈。” 李九凤说道,他也拿不准那元始天魔是何目的,但有这般天地,这般仙神,信魔又如何?况且他于心海转身离去,就未曾想过能全身活着回奉那尊。 他抬起头颅,脑海中一股冥冥之声回荡,不断示警,随即对一旁的奕泽说道: “通知下去,让各营区,城防,县卫戒备,随时有仙神躯体污染降落。” “有客至,奕卿随我登天阙,斩神,杀仙1 ————————      话说从头,且从顾尘与刘封出得街道讲起。 “老板,来大碗羊肉,两个馍,多放点肉。”刘封领着顾尘左拐右拐来到闹市,一条街上都是卖吃食的,大清早刚出锅的包子馒头白雾升腾,掺着各种香气往人鼻孔里钻,就着这香气就能让人多吃半碗。 羊肉泡沫摊子不大,四张矮桌围满了人,坐不开还有人就地蹲着吃,正巧有人吃完,招呼着让座。 两人一抱拳算是谢过。 刘封应该是老主顾,摊主骂道:“多放点肉,我给你放头羊进去得了。”又冲顾尘笑着说:“这位爷要什么?” “一样就成。” 刘封拾掇完桌面:“这地儿老板给肉实在,能续汤,面饼子拿汤一泡别提多美了,我每天换班之前都来一碗,浑身都有劲儿。” “那我今儿有口福了。”顾尘话风一转,“刘哥,这城里倒是还算热闹,不见诡物啊1 “诡物埃”刘封下意识压低声音,“这诡物,要说多也多,说少也少。” “怎么说?”顾尘给搭架子。 刘封长叹一口气:“诡物食人您肯定知道,有的吃了人甚至能变化成那人模样,若是这样的诡物潜伏进城,不主动暴露很难发现。”刘封摇摇头。 那些特殊诡物吃人就能变成被吃人的模样,顺便还能获得那人记忆,与常人无异,若不是诡物带有按捺不住的吃人欲望,久而久之维持不住人形,怕是能藏一辈子。 “而敢显露踪迹不怕网罗司缉捕的诡物那可都是厉害角色,就算星斗大人们来的及时,只怕也要闹出不少风波,毁了不少人命。”刘封说道。 “竟至如此地步?”顾尘问道。 “那还有假,半年前,我邻居,李老头,白天看着和正常人一样,碰见我还和我打招呼,当晚就按耐不住吃人欲望,变成诡物了,要不是老哥我还有把力气,撑到网罗司的人来,这条小命就交代了。” 刘封回想起那事现在还害怕,当时他正和李老头的儿子喝酒,上一秒李老头还给倒酒,下一秒就青筋爆起,身形膨胀。 可吓死老子了,那诡物一脸的青筋的样子老子一辈子我忘不了,正回想着的刘封一愣,看向街道。 ‘就……就和那个人一样。’ 诡物! “顾兄弟,快,有诡物1刘封使劲扒拉顾尘。 诡物?顾尘视线从汤碗上移开,只见街道上一个摇摇晃晃,脸上青筋暴起。 “人…人肉…蔼—”膨胀的淡黄色毛发撑破衣服,两米多的身形露出一颗狗头,它佝偻着背,头微微下垂,尖长的犬牙露在外面,流着涎水,是一只狗型妖诡。 街上人群炸开了锅,喊叫声,奔走声,碗碎声,混在一起。 刘封哆哆嗦嗦拿着自己的佩刀:“顾…顾兄弟,事先说好,老哥我实力半桶水,别指望老哥能帮上什么忙。” 顾尘一提刀:“老哥你帮着疏散人群,别让这诡物伤了人。” 那狗妖伸手撕掉身上的布条,嘴里涎水拉着长长的丝滴落在地上,黄褐色的眸子扫了一圈,冲着一个红衣小女孩奔去。 那女孩也就十六七的年纪,黑黑瘦瘦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看着奔来的狗妖,女孩仿佛吓傻了一般,跑了几步腿一软就瘫坐在地上, “李二丫,快跑1刘封大喊,狠狠地把佩刀砸在狗妖头上。 狗妖却不管不顾,伸出手爪向李二丫抓去。李二丫身体已经僵住,眼泪鼻涕滴滴点点的流,眼睁睁看着那只手爪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忽然,一把刀拦在了李二丫面前。 当 刀刃磕在爪尖上阻挡其前伸,一道身影出现在李二丫面前,反手架住手爪,使劲一撩,一截毛茸茸的断臂掉落,咕噜噜滚到李二丫脚下,吓得李二丫浑身一颤。 嗷—— 失去理智的狗妖怒吼一声,黄褐色瞳孔被疯狂填满。 仅剩的一爪袭来,掀起恶风。 银光劈过手爪,顺势变招斩过狗头。 劣质长刀断为两节,刀刃掉落在地上,随之掉落的还有一颗怒目圆睁的狗头。 顾尘顺手把断刀收鞘,唉,还是要搞把好刀,那白杖也不知道能不能抗住诡物攻击,心里想着,他一个转身把李二丫扶了起来。 “没事了,快起来吧。” 李二丫腿软的不行,脸上鼻涕泪水混在一起,刚站起来就往下出溜。 “我我…我站不起来。” 这是刘封跑了过来,把李二丫面前的断臂踢开,对顾尘说:“这是李家二丫头,就住这儿,也是个苦命人。” 顾尘见刘封认识就交给他处理,看着地上的狗妖,如今也算是净了街,见诡物伏首,有人探头探脑的张望,没回来了。 “孩子都吓傻了,我给送回去的时候哭的不行了,我都怕她抽过去。” “她家里?”顾尘想起来刘封说的苦命人。 “唉,都让诡物给吃了,你说这是个什么世道1刘封感叹。 而顾尘默然不语,看着刘封回返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本章完) 第330章 澜渊水德辰星天君 第330章 澜渊水德辰星天君 一座矮小的土坯房。 房子里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木板上面铺点茅草,既能当桌子也能当床。 李二丫瘫坐在床上,身体按捺不住的颤抖,脸上泪痕和鼻涕还未擦干,想起那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狗爪,那乌黑的指甲带着腥臭气味刺穿自己的脸,那张大嘴啃食自己的躯体。 “就差一点点。”李二丫,声音微不可闻,隐隐有哭音颤抖。 “差一点就暴露了呢。”李二丫黑黑瘦瘦的脸上绽放笑颜,长长的蛇信吐出,舔舐着额头细汗。 下一秒。 “是吗?”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的顾尘推门而入。 李二丫脸上的笑容僵硬:“是你……是你!你怎么可能发现1声线开始变得嘶哑尖锐。 顾尘没理会,抽刀站定。 李二丫看着只有巴掌长短的刀刃,讥笑道:“伱就拿着没有刀刃来杀我?你怎么敢1她脸型逐渐拉长,要现原形了。 呲。 李二丫的思维在这是变得缓慢,视线倒转,看着那木板上逐渐拉长,生出浅绿鳞片,恢复成蛇躯的身体。 ‘好眼熟的躯体,那…是我?’ ‘怎么可能?’ “谁告诉你没有刀刃就杀不了诡物。”声音传来。 这样啊,蛇妖带着这个想法陷入永远的死寂。 顾尘环视一周,这个空落落的房子流失了最后一点人气。 狗日的世道。 “没想到二丫也是诡物假扮的,老李家算是绝了户了。”刘封从屋外探头走了进来,开口说道,“没想到顾兄弟你这么厉害,刷刷刷就把头给剁了。” “我也没想到会是如此诡物。” 顾尘说着摸了摸腰后白杖,若不是它细微颤抖了一下,他也不会对那做起人来惟妙惟肖的二丫有所怀疑,那种面对生死的恐惧,看不出半点掺假。 他想着李二丫的演技,不知道还有多少诡物是披着人皮逢场做戏。 唉,怎么可能有人在惊恐涕泪横流的情况下心跳却依旧平缓呢。 “还有一个事,”顾尘把还没捂热的银子拿了出来,想了想,捏了几个放回去,“请刘哥帮忙赁个房子。” “看不起老哥了不是,老哥那里有个住处空着,你要不嫌弃就住下。”刘封把银子往回推。      “那行,不过一码归一码,钱您得收。”顾尘也不矫情。 刘封看了看顾尘掌心中的银子,挑了个最小的。 等看过房子,顾尘终于在江州城落户,又偷摸去了趟张小乙家,在他被窝里藏了几粒银子,回返家中,看着从街角处看到,带回的一破碎的土偶和已经枯萎的绿植默不作声。 一连几番的战斗,层出不穷功业金章残篇,迫使他需进行沉淀,而有些谜团也需要仔细琢磨。 怪只怪顾清源消失的无影无踪,其消失速度和寻找难度不亚于听到女友怀孕的尼哥,顾尘晃悠了几个城市也未曾听说有什么大事记与自家亲爹有联系,也不想向网罗司求助。 一来,借用网罗司人手,实在太像海捕公文,全国通缉,二来,他顾尘又算得什么人物,真有天大的面子不成? 顾尘只觉得一切都像雾里看花,现在勃发的假想都是建立在父亲和叔叔并非凡人基础上,他抽出白杖,握在手中,宝物有灵,不断的颤抖。 ‘不仅是这白杖,还有那五方福缘神,只有我得到的旁门功业金章,如影随形的土偶……诸般异象,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在家的日子早已有些苗头,我却是个缺心眼的,一并熟视无睹。’ 顾尘有些挠头,任谁也无法想象那破烂家居中隐着的人个个非凡,这就像一穷苦人家的孩子,突然有一天被通知,自己那背心拖鞋摇蒲扇的爹其实是世界首富,斗鸡遛狗的叔叔是顶级杀手,打牌输了玩赖的邻居实则金融大鳄一般,透着一股子魔幻。 白杖还在颤抖,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很快,顾尘就发现,那异宝并不是因自己握持而颤动,这颤抖的频率和程度在不断加深,几乎脱手飞出。 ‘这……是在示警/ 顾尘猛地抬头,在九天之上,有莫名的气息显现,很微弱,但在不住的增强着,有什么东西,降临了! —————— 李九凤升上天阙,身后是奕泽,除此并无旁人,与仙神战斗就是这般,那些境界低微者,若是无有术法护持己身,单面对仙神就会被污染。 在他面前,一道身影晦暗变化,虚实交替,最终人影凝实,乃是一穿着玄衣,身侧不断滚动着波涛声的仙神。 他有些惊诧,不住的打量着周围环境,最终,仙神的目光落在李九凤身上:“尔等凡人倒是有几分实力,禀上姓名。” 目光定下,李九凤和奕泽感觉耳边波涛声忽然大了许多,无数的水气笼罩自身,有无数滑腻的蠕动声响彻耳边,若近若远,若即若离,在水气环绕中,两人感觉一股独属于海洋的腥气不断漫延,肌肤变得有些坚硬,好似要化生为鱼鳞。 好在他们也并非凡人,甚至不算人,异象和异感仅维持了一瞬,就被两人各自抵御,李九凤看向那仙神:“大崇人皇帝王在此,仙凡有别,还请神圣升天。” 奕泽在他身后传音道:“是澜渊水德辰星天君,水元大道旧神,其信仰,供奉多在海域,江河,大渎,于渔民中广泛传播。” 澜渊天君没有显露怒意,在旧神看来,能被平等对待的只有同等位格的旧神,至于凡人,不过蝼蚁而已,谁会因为脚下蚂蚁的冒犯而愤怒呢,甚至不需要动手,仅吐出一口气,脚步动作一下,对于蚂蚁来说,就是塌天之祸。 就比如现在,澜渊天君站在半空,那体内的道蕴散发出去,扭曲天地,若不是奕泽用法阵护着,凤仙国都只怕已经冒出不少半人半鱼的鱼怪,到处肆虐了。 “有趣,你是什么东西?” 澜渊天君说着,抬手朝李九凤一指,于是虚空中诞生数十道巨大触手,无数吸盘夹杂着裂开的眼眸裹向崇帝。 从始至终,澜渊天君都不曾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就像个天生好奇的孩童打量着脚下的蚂蚁窝,为了看一眼蚂蚁的反应,就将滚滚热水倒入蚁穴,至于蚂蚁的生死,谁又在乎? (本章完) 第331章 深海的呼唤 第331章 深海的呼唤 “陛下1 奕泽口中喊道,同时看向李九凤,随时准备出手。 李九凤摇摇头:“无妨。” 他抖搂衣袖,一条生有九对羽翼的黑龙从袖口钻了出来,那龙躯不过手臂大小,十分纤细,而那裹携来的触手几乎遮天蔽日,有如皓月应对繁星的米粒之光。 但是繁星实则也体型庞大,正如现在的黑龙,他羽翼张开,盘旋而上,来去如风,化身黑芒,不断折返,不过片刻,那庞大触手被拦腰咬断,一摊摊碎肉飘洒各处。 澜渊天君并未在意折损的触手,看着李九凤:“你很不同,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东西吗?” 他很执着,甚至没有去思量自己为何出现在凡间,旧神与诡仙不同,祂们是天地诞生后的第一批生灵,可以说是道则所化实体,天生有无穷的好奇心和对未知的追寻,可以称为癫狂。 “你不像那些窃取了旧神权柄的仙人,也不是不死性纠缠而生的诡异,很奇怪,伱与他们都不同,比起他们,你的构成有一丝别的东西,能告诉我吗?” 澜渊天君说着,头一次显露出渴望情绪,作为天生神明,天地架构的一部分,甚少有东西会是他们不清楚的,而作为旧神的他们,实力和修为乃至生死都不重要,未知才更重要,相比以人心异化为内核,谋求大道的诡仙,以神性凝聚的旧神更像是一个个乐子神,渴望未知,渴望变化,他们回应信徒的供奉,更多的是因为有趣。 “人族,崇帝,李九凤,就这么简单。”李九凤回应。 澜渊天君看了看李九凤,又望向其手臂上黑龙,摇了摇头说道:“不,不对,我看的很清楚,你那人族躯体不过是一伪装,是一假体,而你的本体,乃是那条黑龙,你这样,还能称之为人族吗?” 李九凤看了一眼布置法阵的奕泽,乐得拖延时间增加胜算:“当然,你以为的人族该是什么,是包裹的那一层血肉,还是披上的人皮,又或者特定的肢体样貌?” 他抬起双手:“照这么说,天君贵为仙神,如今披上了人皮,也该算作人族才是。” “是否为人,应该看这儿。” 李九凤指了指自己胸口:“只要我认为自己是人,认同自己是人,那便是人1 奕泽冲他点了点头,李九凤深吸了一口气,身形坍塌成一团黑光,回归黑龙,而那九翅黑龙身躯陡然膨胀。 “凡间不该是仙神来的地方,仙神无心,我也不愿与尔等谈论何为人,还请天君褪去这一身人皮吧1 黑龙口吐人言,黄澄澄的硕大眼珠盯着澜渊天君,猛地一爪盖下,磅礴一击袭来,澜渊天君饶有兴趣的看向空中龙爪,右手抬起,挡住了大力一击。 挡是挡住了,但一击过后,澜渊天君人形身躯受到力量冲击,不断波动,坍塌,一根触手破开那张人皮,身形开始变大,占据天之一角。      很快,一团生有无数触手,翅膀,和阴影,被水气包裹的肉块显现出来,潮汐声回荡虚空,而在肉块背后,是不断循环流转的海水,海水深处,还有一座庞大宫殿显露出一角。 当澜渊天君的真身显现,潮汐声,波涛声,若有若无的梦呓呻吟,时不时的心灵尖啸照彻天地,直听得人头痛欲裂。 奕泽袍袖一挥,手中掐印,他的面孔缓缓分解,如同碎裂的花瓶瓷器,低喝声响起,奕泽孩童身躯破碎,留下一块块瓷片,这些瓷片漂浮在空中,高矮不一,胖瘦不同的人影出现,各自占据一块瓷片,身影凝实,这是他这一脉的历代祖师。 这些人各自持印,缓缓从奕泽身后走出,立于四方,占据了最大瓷片的奕泽手中托举着一方三角形印章,气息与其他人勾连,随后化为立于天阙的一方大阵。 这大阵并非攻伐,而是为了消除仙神自带的污染,在奕泽主持下,那嘈杂的梦呓和潮汐声响被隔绝大半,唯有丝丝缕缕的气息沉淀,落于下方。 他看着那沉入国都的气息,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仙神的污染无孔不入,哪怕有大阵隔绝,也难竞全功,气息沉落之处只怕要蒙受大劫,现在能做的,只有速战速决,以免灾难扩大。 诡秘气息游荡,如今凤仙都已经进入禁严,家家紧关门窗,民众足不出户,唯有各伍守卫和星斗们在街上交叉巡逻,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气息飘飘摇摇,几乎不可察,盘旋于房顶,绕了几圈,钻入屋舍内,里面正有一对夫妇相拥而坐,作为手无寸铁,毫无修为的普通民众,只能盼望着劫难过去,心中不断祈祷,祈求仙佛保佑,以免沦为殃及的池鱼,可惜,那劫难的源头,正是来自他们心心念念的仙佛之属。 颜色暗淡的气息滚入房中,落于这对可怜夫妇的体内,那因恐惧不断颤抖的身躯猛地一定,两人随即睡去。 但睡去不代表着劫难的终结,而是开端,他们的意识不断下沉,恍若落于深渊,又仿佛置身深海,海水是那最深沉的黑色,吞噬着人的心灵。 两道渺小意识昏昏沉沉,起起伏伏,猛地惊醒,当他们恢复意识时,就看到眼前出现一座宏伟壮观的宫殿,宫殿虚实相交,如同水波一般流动,他们的意识体在这巨型宫殿面前,甚至连蝼蚁都算不上。 而在宫殿上方,一道更为宏伟,更为巨大的身影默默的看着他们,无数的触手交杂,破碎的翅翼,肥硕臃肿的肉块,纠缠的触须,不住的梦呓与心灵尖啸在第一时间冲垮了他们的心智,并将他们污染。 街道上,往来的星斗们尽忠职守的带队行于各个角落,忽然,一声模糊不清,好似深海中的气泡破裂一般的呼喊从一栋房屋中传出。 房屋倒塌,在滚滚烟尘中,露出两道半人半鱼的身影,黄澄的眸子,滑腻的身躯,长着尖刺的背鳍,落于后背的黄色光点以及淡淡的海腥味飘散。 星斗领队看了一眼不复人身的鱼怪,冷冷的开口。 “杀1 (本章完) 第332章 沸水浇蚂蚁 第332章 沸水浇蚂蚁 化身为黑龙的李九凤看向热闹起来的凤仙都,一只只可怖的鱼怪不断跳出,又被星斗们绞杀,作为杀诡杀妖的好手,在民众被污染为鱼怪的那一刻,就已经被移除出他们的保护名单。 而对于敌人,唯有以杀止杀,以血唤血,没有什么情理可讲,哪怕上一秒那人还是搂在怀中的爱人,慈祥和蔼的尊长,调皮捣蛋的孩童。 没有怜悯,没有踌躇,那种化生成鱼怪却又纠结于是否为人的情理纠缠在星斗的钢刀下毫无意义,被转化为异族,却持有一颗人心,造成的义理纷杂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当他们被仙神污染,意识沉沦,理智崩坏,陷入疯狂之时,就已经不再以人这个身份存于世上,也就代表了对其人这根本定义的摒弃,星斗只会说一句诡物就是诡物,一天是诡物,一辈子是诡物,然后,提刀,要么星斗死,要么诡物死。 李九凤皱了皱眉头,他知道,那丝缕的气息不仅漫延于凤仙都,还会随着时间推移,向天地各处流转,若不是有奕泽大阵遮掩,当澜渊天君显露真身的那一刻,凤仙整个国都普通民众都不会有一个名为人的存在残留。 他背后九对羽翼一扇,冲向澜渊天君,黑龙盘旋于庞大肉块之上,不住的啃食着血肉。 李九凤与凤后融合,凭借的是体内那一丝魔性,若是面对澜渊天君这样的存在,平常斗法只会让局面陷入混乱,唯有强行吞噬,生死相搏,激发出体内那一丝魔性的威能,才能速战速决。 这相当于他跳过了无用的试探,漫长的斗法,和其中的博弈削弱,直接将战斗推至最后一步,进入其自身的不死性和魔性与澜渊天君不死性的较量,而这,是本源力量的交锋。 “很有趣,你体内的力量驳杂不堪,仿佛是强行捏合在一起,但唯有有一道极为菁纯,它有名字吗?” 庞大肉块上生出无数眼球,伴随着梦呓声,还有澜渊天君不紧不慢的问话,仿佛正在被吞吃的身躯不是他自己的一般。 他当然不在乎,相对于诡仙,旧神的不死性并非依靠信徒,而是根植于天地的道则,信徒不过是复生的手段,但道则不灭,旧神必然归来,比之依靠道统的诡仙强了无数倍,而在旧神看来,诡仙不过是掠夺了旧神权柄的小偷,他们对于实体的存在方式并不在意,哪怕有旧神被掠夺本源,对于旧神而言,也只不过是换了个生命形态存续。 澜渊天君也并非有意传播污染,而是因为其自身,就是最大的污染源,凡是生命等级在他之下的生灵,不可避免的会受其影响,污染并非其本意,但他的存在,就已经是污染本身。 “魔性。” 李九凤大口吞吃着血肉,利爪撕裂触手,斩断触须,撕咬眼珠,而澜渊天君只是静静看着他。 “你是在保护那些人吗?哪怕这会让你走上一条不归路?” 澜渊天君看着逐渐长出血瞳,触须的黑龙,虽然李九凤有魔性护持,但吞噬了旧神血肉,也让其不可避免的受到污染,而力量本源的驳杂,注定是危险的,一旦把控不住,世间只会多出一尊更为恐怖的聚合诡异。 ‘这是我身为人皇的职责,也是我身为人的印证。’ 李九凤没有回答,只是在心头默默说道,他这一生,无有多少欢乐时光,也不曾见天之高,海之阔,当他一睁眼,就面临着凤后的侵蚀,就继承了崇帝一脉的使命,而这,也是他存在的意义。      他甚至不清楚所行是否正确,但历数他的一生,被长久捆缚在宫殿一角的无趣牢笼生涯,作为人生存下去,继承历代崇帝的信念已经是李九凤仅剩的,唯一的东西,而这,已经成为他纠缠于各种本源力量,不至于癫狂的人性锚点,当他不再认同自己为人时,真正的诡魔也会降临世间。 庞大肉块颇有兴趣的盯着李九凤,无数眼球转动,触手蠕动,忽然那一颗颗眼珠中生出一丝丝的情绪变化。 观测到这一幕的李九凤心底一沉,作为不同于人,也不同于飞升而成诡仙的旧神,他们不具备人所谓的同理心,正如一只蝼蚁不会理解路过两脚兽的思想,旧神也不会理解人的情感,显露在外的反应不过是一层伪装,同样的,人也不会理解旧神的思维,凡有思想,皆为谬论,这种根源认知上的不同和冲击,才是导致疯狂的根本原因。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看看伱能做到哪一步。” 澜渊天君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丝丝好奇,好似一个兴冲冲提着热水来到蚁穴的孩童。 随着话音刚落,澜渊天君的身躯开始不断膨胀,将盘旋在他身上的黑龙挤压开,无数的血肉翻滚着,漫延着,畸变着,仿佛要遮蔽整个天空。 在一旁分化万千,与历代祖师维持大阵的奕泽脸色大变,隐隐有裂痕的面庞显露一丝焦急:“阻止他,他要释放自身的本源污染,不,他要自爆1 他手中三角印章亮起白光,一道道身影投入三角印,增幅着它的威力,大阵运转,压迫向澜渊天君。 李九凤默不作声,驱使着龙躯攀爬向越发庞大的肉块,使出无数术法,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膨胀到临界点的肉块猛地一颤,开始向中心结点不断收缩,随着其体型指数级的缩小,澜渊天君的身躯和本源力量被压至微小一点,随后,那一点坍塌,带来的是威力无匹的爆炸。 爆炸带来的洪流冲垮了遮蔽天地的大阵,无数承载着身躯瓷片的人影被飓风吹过,不断消散,连李九凤的黑龙躯都被炸为两截。 但这并不是最严重的,无数的梦呓和污染随着爆炸冲击着天地,并将其传荡至天地每个角落。 于是,无数的民众被污染,异化,畸变,不再拘束于半人半鱼,而是化为各种形态的诡物。 消散前的澜渊天君静静看着李九凤,对于自身的毁灭毫不在意,仿佛是新得了玩具的孩童,那天生的好奇和懵懂自带一股撼人心魄的恶意,他对于自身带来的影响并不在意,就如同看着蚂蚁在沸水中奔逃,心头生出一丝惬喜,而他要做的,不过是在长久沉睡后,再度苏醒时,去看看当初浇下的热水产生了怎样的结果。 一场大爆,波及万千民众,遗毒无穷,大崇立国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大规模减员,由此而始。 (本章完) 第333章 成长的烦恼 第333章 成长的烦恼 今天是白念芝的生日,也是她短短十三年人生最难忘的生日,在她短短的前半生占据很大的篇幅,也足以让她用更为漫长的后半生去铭记。 爹爹说给芝芝买了根头绳,还许诺要给她买烤地瓜,大集上的爷爷最会烤了,可惜芝芝没吃过几次。 娘亲偷偷从她那个从不让芝芝碰的小柜子取了块细布,红色的,可好看了,要给芝芝做新衣服,那个小柜子好像是叫嫁妆,娘亲说要等芝芝长大才可以给她,芝芝什么时候长大啊?好想快点长大啊! 李二叔是个木匠,花心思做了个拨浪鼓,还偷拿了二婶不舍得用的胭脂给涂了个花边边,二叔说没事,这个家他说了算,二叔骗人,芝芝都听见他被二婶叫去罚跪了,还看见他被狠狠捶了几下。 二婶没真生气,她只是说二叔不该偷偷拿,然后送了芝芝一个草蚂蚱,是用草叶子编的,二婶手可真巧啊,芝芝太笨了,怎么也学不会,以后我一定要也给二婶家没出生的弟弟送个花鼓,爹爹说了,这叫礼尚往来。 还有四爷爷,江叔,王婶婶… 这也是白念芝至暗的一天。 爹爹死了,娘亲死了,李二叔也死了,连挺着大肚子的二婶也死了,大家都死了。 爹爹给的头绳断了,怀里的烤地瓜被踩成了饼饼,就和爹爹一样,被一脚踩烂了。 拨浪鼓和草蚂蚱都变得红红的,被二叔和二婶流的血染的通红,就如同整个村子一样,都是红红的。 那个娘亲不让碰小柜子被踢翻了,那些吓人的妖怪看了看说没有好东西,柜子里的东西撒了一地,就和娘亲一样。 娘亲说过了这个生日,芝芝就会又长大一岁,这就是长大吗,好痛啊,爹爹说长大后就不能像现在一样喊痛了,可是,爹爹啊,芝芝真的好疼啊! 娘亲,芝芝不想长大了,芝芝会乖乖的,你们回来好不好? 芝芝要去找你了。 顾尘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满地的尸体,鲜血和尸块杂乱搅和在一起,像是风格浓烈的画作,触目皆红,遍地碎肢。 一个村庄听不到任何哀嚎,只有漫野的死寂,甚至听不到犬吠,鸟鸣,静到了极致,吞没了所有声音。 不,还有声音,有诡物的讥笑。 还有逝去者的哀鸣! 还有幸存者的悲声! 几只诡物围成一个圈,玩耍般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抛来抛去,那孩子呜咽着,发出近不可闻的哀鸣,破布一样的身躯高高飞起,又在冲击下变得更加支零破碎。 那些诡物或是生着镰刀肢,或是遍布触须,身躯裂开一个个血瞳,还夹杂着几只妖物,尤其有一只猴型的妖诡玩的开心,还有零碎的诡物四处游荡,分食着躯体血肉,挑挑拣拣,大快朵颐,一眼看去,约有三十来只,其中一只凶鬼格外庞大。 嗖—— 一把断刃钢刀直奔抓着孩子那只猴妖而来,查入咽喉,钢刀穿过猴妖身体钉入其身后的白色诡物,它如同白蛆一样挣扎,却被钢刀死死钉在地上难以挣脱。 “什么人?” “人类1 “人1 “杀了他1 “吃了他1      诡物群如同倒入沸水的油锅般炸裂开来,涌向顾尘。 顾尘接住那个女孩,女孩已经说不出话,眼泪不住的流,她甚至没有了哭泣的力气,泪珠划过脸庞,于嘴角低落,身躯不住的颤抖,那是人体对于痛觉的条件反射。 白念芝只觉得好痛,哪里都痛,看着眼前的身影,已经看不太清身影的模样,她现在看什么都是血红色,身上一阵阵的刺痛,却张不开嘴哀嚎。 ‘是谁?是神仙来接我了吗?神仙应该是什么都会的吧,他能不能把爹爹娘亲,把大家都带回来呢?’ 白念芝睁大着双眼,剧烈的痛感一波波冲击下,她甚至感觉身躯有些麻木,有微微的暖意生出,神仙居然在发光,感觉好温暖,那么诡物为什么会哀嚎呢? 顾尘源源不断的法力输送到女孩体内,女孩的伤势太严重了,他都不敢渡入太多法力,顾尘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无力,他没有多少治疗的手段,只能靠着法力的本源力量为其吊着最后一口气。 他抬起头,看着聚拢过来的诡物,那一张张可怖的面孔让他双手微微颤抖,但那不是因为惧怕,顾尘冷着脸,摸向身后的白杖,不住颤动的白杖就如同他波涛翻滚的怒意。 诡物簇拥着一只凶鬼上前,两丈来高,看着有八百多斤,两米多长的铁棒在他手里都显的袖珍。 “俺生前的名字是朱明,人类,报上你的名字。”凶鬼朱明看着眼前这个人类。 “诡物还配有名字吗?”顾尘答道。 “诡物?那是伱们人类的称呼,你该称呼我为鬼仙1 朱明一抬狼牙棒,狠狠一杵,地面都颤了颤。 顾尘不断输送着法力:“你们人类?难不成你以前不是人类?” 朱明抹了抹嘴角涎水:“可俺现在不是人了,当人有什么好,俺以前老实本分,四处奔波,不过赚个仨瓜俩枣,吃都吃不饱,还要时刻防备着以免丢了小命。” 他有些贪婪的看着顾尘:“我不过为了求活偷偷杀了几个人,就被四处追杀,哪像现在,血食到处都有,肆意畅快,做好人哪有恶人香,做人哪有做诡好?” 顾尘不再看他,默默调息:“果然,人心生诡,此话不假,真真该死。” “嘴硬,希望你跪下求饶的时候嘴也这么硬。”朱明冷笑道,有个小累赘,他哪来的胆子,等吞了这修士,自己定然更进一步。 “等我把你打死,对着你尸体的时候我会好好和你说几句的。”见小女孩伤势逐渐平稳,顾尘解下衣衫,将女孩捆缚怀中,用法力护住她。 “上,杀了他,记住,给我冲着那个小累赘打,他不是想做好人吗,让他做个够1朱明不愿斗嘴。 听得号令,众诡物齐声领命,乱糟糟的上前围杀顾尘。 一道白光生出,透过朱明心胸,他那鬼体被刺穿,整个人自心口大洞缓缓消散,化为飞灰。 顾尘提着白杖,露出一丝掺杂怒意的冷笑。 (本章完) 第334章 富二代 第334章 富二代 玉莹莹的苍劫杖立在地上,四周的诡物残肢缓缓消散,顾尘抹去嘴角血丝,不能借助诡异心的力量,以一人之力应对三十多只诡物还是有些吃力,尤其是大半心力和法力都在护着那女孩。 他看向苍劫杖,心中的某个疑惑已经解开,平平无奇的白杖并不平凡,确实有神力,顾尘在愤怒之下发挥出了苍劫杖的一丝神力。 那些诡物化为黑灰,却又淡淡灰色气息流转,涌向苍劫杖,顾尘却没有欣喜,甚至越发的迷茫。 他不知道父亲在谋划着什么,连孜孜以求的真相都失了追寻的心气,怀中的女孩已经陷入沉睡,在法力护持下,她的躯体第一时间进入自我保护状态,强制昏迷过去。 顾尘看着远方,遍地的残肢,余火烧着不大的村庄,掩埋着一具具尸身,或许在不久之前,他们还在肆意闲谈,言笑晏晏,烧火做饭,炊烟袅袅,虽然世道已是艰难,但至少还活着。 然而现在,整个村庄只在火焰中坍塌,陷入沉寂,所有人都沉眠地下,只剩个懵懂的女孩幸存,顾尘一路行来,不说顺风顺水,但还未曾直面这般惨剧,那种将一切美好摆在面前,又狠狠踩碎带来的冲击对于他而言,无比沉重。 女孩已经沉睡,但顾尘能感觉得到,她的生机正在一点点消逝,顾尘能做的,就是在其生机完全湮灭前,找到救治她的人,而此地,离江州城甚远,况且,就算到了江州城,也不一定寻得圣手医治,他甚至找不出自己认识的人中有这般能力之人。 ‘不,有的/ 顾尘心头一颤,放下女孩,手中取出一物,仿佛在外面挨了揍,要家长讨回公道的孩子一样,自暴自弃的喊道:“爹,救命!叔叔们!救命啊!风哥,风叔,求求你们了,救救我。” 他双手垂下,隐约可见一封信纸,顾尘一直贴身存放,书写字句他熟记于心,而那上面,写有一句————若遇生死危机,呼喊一声,为父随后便到。 他往常不开窍,只当父亲得知消息后,会前来收拾残局,可随着经事越多,顾尘心中不禁生出一个念头,或许信上所说,并不暗指,而是依照字面意思,呼喊一声,父亲遂至。 他带着满心期盼,大声呼喊着,许久,不见任何身影,心底压抑了许多。 ‘生死危机,呼喊一声’ ‘生死危机,呼喊一声’ 顾尘心头默念着,目光落在立于地上的苍劫杖,他吞了口口水,提起白杖,将它抵在自己胸口,那诡异心本在此处,时常言语骚扰顾尘,此时却无有声响。 他深吸一口气,手上用力,缓缓将苍劫杖送向胸口,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稳稳抓住白色杖身,令其前进不得。 “你这孩子,我若不现身,难不成你真要把自己整死?” 顾清源看着眼前的顾尘,叹了口气,这孩子,难道就不怕自己猜错,让此地凭空多出一具尸身? “爹?爹1 顾尘又惊又喜,扑到顾清源怀中,心头不禁卸了一口气,连眼珠中的泪水的留了出来,连忙低头抹去,佯装无事发生。 他猛地反应过来,拖着顾清源上前:“爹,快来,救命1 “知道了知道了,已经救好了,别着急。”      顾清源拍拍顾尘的手臂,示意他仔细看,顾尘转头一看,那破布娃娃一般的女童已经恢复如初,不见半分凄惨。 他正要露出欣喜之色,又看到村庄燃烧,尸横遍野的背景,收了喜色,有些闷闷不乐。 “爹,伱果然不是凡人,”顾尘想起方才举动,有些不好意思,他正处在不上不下的年纪,心里依恋长辈,遇到挫折第一时间会寻求父辈帮助,却又难免故作成熟,寻求独立。 “爹,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吗?” 顾清源摸了摸顾尘的头:“爹要做些事,而你,是我计划中的一环,有些事不告诉你,是因为还不到你知道的时候,当然,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你确定要知道一切的前因后果吗?” 顾尘挠挠头:“既然这样,我就不问了,等时机成熟爹再告诉我吧1他对于自身是顾清源计划中的一环这件事并没有放在心上,这可是亲爹,一手把自己拉扯大,生恩养恩难报,被指使着干些事怎么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难不成像自己看的那些话本小说里一样,发现养了自己十几年的父亲有造反的心,谋逆的势,然而毅然决然的奔向忠君爱国的路子?’ 顾尘一直感觉那些说着家国大义然后反手捅至亲之人的家伙多少有些大病,虽然自家亲爹一直看起来挺穷,家里住着的小院也不算大,但他也想等父亲百年之后接过那几间房子,毕竟那是亲爹留给自己的东西。 ‘就是现在看来,我不一定能熬过这亲爹,指不定什么时候爹就得给我养老送终了。’ 顾尘看着原本奄奄一息,如今安稳沉睡的女童,这般手段,大概也就仙神之流能做到吧! 顾清源看着顾尘,掌心有些发痒,有种想提着棍子抽人的冲动,他忽然开口说道:“其实,有件事我没和你说清楚,你不是我亲生的。” 他望着吃惊的顾尘:“如果你是我的亲生骨肉,恐怕出生的那一刻就会出现三千里紫气东来,八百万仙神齐贺之类的异象,天骄之资,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花了十几年修为还这么弱。” 顾尘愣了愣:“爹你也太直接了,总该给点铺垫让我缓一缓吧1 顾清源摸出一个土偶,摆在顾尘头顶:“你不是早就有所猜测了,况且十几年的爹都叫了,难不成以后不认我了?” 土偶落到手中,顾尘对此接受良好,好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哪能啊,养恩大于天,我只不过得消化一下,我还是个刚成年的孩子。” 不等顾尘反应,顾清源又说道:“其实,有件事可以告诉你,你爹我想灭世。” “哦,灭世碍…啥?”顾尘嘴比脑子快。 顾清源拍了拍他的脑袋,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水声:“对,灭世,不过不完全是你想象的那种,这样,我把最后一个土偶藏在了某个地方,如果你能找到,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他轻咳了一声:“你爹我比你想象中要高了一点,如果非要说清楚的话,那就是高出天外,所以这个要求你完全可以穷你之想象,爹无不允诺。” 以为自己是从贫困之家跃升到中产阶层的顾尘接收到了他是全球首富富二代的事实。 (本章完) 第335章 众生浊,混乱之始 第335章 众生浊,混乱之始 岁月蹉跎,滔滔奔流不回头。 距离顾清源将喜嫁吉神的土偶交给顾尘已经过了三年,顾尘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四叔从虚空中蹦了出来,只不过已经不再是那副韬光养晦,神通不显的模样。 喜嫁吉神身着大红袍,两条喜红的绶带垂直胸前,手中拿着红绣球,他刚一现身,就笑着给顾尘来了个脑瓜崩,在其眉心留下一道红樱 “小子,我还以为你能警醒些呢,遥想练功时我可给你不少暗示,你却像是个榆木疙瘩,真真朽木不可雕1 顾尘揉了揉额头,这一脑瓜崩下去,提神醒脑,是真的提神,连有些混乱的神识都稳定下来,杀诡耗去的法力和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我从小都没出过几次远门,连仙神讯息和大崇风貌都是从书本中得来,四叔伱再怎么暗示也没用啊,我还以为你和村里的王铁匠一样喝了一杯就胡吹大气呢1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万卷书顾尘读得,如今行路尚未有万里,但两相印证,眼界大开,不然也不会发现个中隐藏的真相。 万卷书乃是底蕴,若不知行合一,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无有书卷打底,空劳身躯,也只是白费脚力,与那叫驴拉磨一般无二,看不清,识不明,唯有两者相合,才启明光,大生智慧。 “好了,四叔有正事要办,你边儿玩去。” 喜嫁吉神摆摆手,像是驱赶苍蝇一般,只不过这只苍蝇个头大了些。 “浊浊乱世,丛生诡厄,天地崩卒,罔顾众生。”他看向顾尘手中的土偶,那土偶片片碎裂。 “喜尽哀生,吉灭劫起,不拘不束,唯见众生。” 无数劫气喷发,冲向九天,扫荡天之阙,地之角,不曾放过一人,此为众生浊,此浊降下,众生念头再无桎梏,全凭本心,但众生所思所想游移不定,乃生混乱,不加束缚,乃生浩劫,其行,其意,由得己心,又不由得己心。 在命浊影响下,众生得大自由,自由过甚,如出笼猛虎,拘束不得,大崇境内,民众大放情怀,见心头所好,去争,去抢,生贪嗔痴三毒,举止混乱,上一刻与下一刻的思维不趋向一致,乃是大劫之始。 顾尘四处张望,看着不远处燃烧的村庄,心头一股怒意勃发,直欲斩杀一二诡物泄愤,又看到苍劫杖,忍不住伸手去抓,将那蕴含神力的异宝揽入怀中,动动停停,好大一会才收束了心中念头,压声心头欲望。 “爹,四叔,你们……” 等他一回头,已经不见熟悉身影,顾尘望着白地,摇了摇头,一面见过,解了些疑惑,还知晓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无须迟疑,笃力向前便是。 ‘最后一个土偶吗,用它来换取一个要求,如果我……’ 他默默想道,对于亲爹和叔叔们是乱局的幕后黑手心里并没有别什么苗头,正如他们了解顾尘一样,顾尘对自己的尊长性情也知之甚清,能让他们有如此动作,造就如此局面,定然是事出有因。 ‘等着吧,我会用我的脚步去丈量大崇的每一寸土地,直到与你们并肩而行。’ 顾尘提起苍劫杖,依照杖内留存的法门,轻轻一挥,无数灰色气息和灵光转渡入苍劫杖中,此地只余清灵气,而不会因屠村死去的凡人怨气滋生出无数诡物。      他提杖,抱起白念芝,一步步远去,与之前判若两人,不再踌躇,也不再迷茫。 不久之后,一声轰然大爆响彻苍穹,澜渊天君用自己的毁灭掀开了大世一角,各地异象频生,留给李九凤一个烂摊子。 顾清源站立虚空,望着顾尘远去的背影,他抬头望望,自爆的威力撼动了此界道则,但没有引来他想要的东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李九凤作为他钦点的魔,身份位格与众不同,而在诸天万界中,这类人被称作人道气运之子,也称人皇。 并非是那承天之命,代天牧民的天子,而是凝聚人族气运的人皇,毕竟此界的天地那副鬼样子,让李九凤选也不会尊天为父。 人皇的称呼自古有之,并非承天命,而是承人运,受人道大气运眷顾,身合人道,动静见携气运威压百族。 而李九凤,也就是崇帝一脉,身囚诡异,那凤后这等诡异王者,若是任其作为,大崇一国黎民尽入腹中,救济苍生,此为功。 值此诡异乱世,设网罗司,拢修为士,斩杀诡异,抵御仙神,庇护一国,使得百姓不至于成为诡异口粮血食,仙神畜养猪狗,在其位,谋其事,此为德。 李九凤甘愿化魔,却又不失人心,阻澜渊天君于空,虽失人型,不失人念,此为道。 又有数十代崇帝信念传承,不忘本心,此为人皇成道法,乃是另类大宏愿法,若是唤作一人道大世界,凭此功业,人道大气运便会降下功德,助其功德圆满,飞升人祖。 但在这个世界,人族本源乃非人,由万道天尊一梦而成,天生不受人道眷顾,别说大道现世,连一丝人道气运都滋生不出来。 顾清源本想借澜渊天君翻覆天地,人皇在侧,苍生有倒悬之急,引来人道大气运现世,却没想到人道大气运看都不曾看过一眼。 人仙道果,人在前,仙在后,他念着借机薅一薅人道羊毛,助己成道,然而人算有时穷,终究不得所愿。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相比李九凤这人皇,顾尘更像天命之子,不仅有万道天尊眷顾,还与顾清源这小天道藕断丝连,有些谋划,他比李九凤更适宜。 ‘常言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尊长有命,也该苦一苦这小子了/ 顾清源如此想着,自己孩子,使唤起来不心疼,再说有自己看护着,捅破天他又有办法行补天之事。 “既然如此,也是时候加快一下进程了,先剪除杂枝,引出那三尊旧神再说1 (本章完) 第336章 大崇灭国 第336章 大崇灭国 冷风吹过,于黄沙漫卷中露出两道身影,一个是着灰袍的青年,身旁跟着一少女,青年握杖,少女持剑,任由土沙席扫,吹动着衣角。 三年的风霜吹打并没有带给顾尘多少变化,只不过面容长开了些,少了几分稚嫩,个头又往上窜了窜,只不过本二十来岁的年纪,却已经头发半白,皱纹对垒,与年岁比他小的白念芝相比,不像兄妹,更似父女,如今他双目上蒙着一条黑布,手中的苍劫杖像是导盲杖一般提在手中。 反倒是白念芝出落的亭亭玉立,娇俏可人,明眸皓齿,只不过总有一丝愁绪锁在眉间。 两人来到凤仙都,作为大崇的国都,这里已经不再被称为凤仙,而是被叫做龙城。 天际黄沙吹荡,一个个气旋扶摇直上,无尽的风啸鬼嚎响彻,往远处看去,是无尽的沙海,几乎不见半点绿色,也无有人烟。 更为为龙城的都城坐落在沙海中,一座座挺拔耸立的黑色山峰将它团团围住,阻隔了漫卷的黄沙,鬼哭般的旱风,龙城就在这黑峰环绕中矗立,仿佛陷入大山的臂弯。 那黑峰的山脊蜿蜒绵亘,环绕着龙城,仿佛一道雄关,将外界的风波切断,也似一座堡垒,给人们带来最后的安眠之所。 透过山与山的缝隙,可以看到无数的民众在劳作,开垦着不多的荒地,炊烟袅袅,怡然自得。 顾尘朝着黑峰行了一礼,白念芝同样如此,两人身影在黄沙中如同黑点,一步步走入龙城。 ‘顾尘,你回来了,外面的局势怎么样?’ 一道冷淡的声音传入顾尘脑海,顾尘并没有惊讶,每当自己回来,都会有这般问讯。 他面向黑峰,说着此行的所见所闻。 “不算好,也不算坏,堕仙肆虐,一眼望去都是黄沙,看不到半点生机,也找不到幸存者,你呢,陛下。” 黑峰隆起,探出一颗头颅,望向顾尘:“如你所言一样,不好不坏,城中百姓还活着,也没有多少动乱,但也仅仅是活着罢了,作为最后的火种生存到最后一刻。” 那颗头颅露出李九凤的面目:“还有,别叫我陛下,已经没有陛下了,毕竟,大崇早就灭亡了,叫我九凤,至少这个名字还能让我回忆起我为人身的日子。” “大崇没有灭亡,他就在此,”顾尘指着城中百姓,“只要他们还活着,大崇就依然在。”不过他还是从善如流的喊出那个名字。 “他就存在于伱的庇护之下,九凤。” 顾尘看着都城,看着黑峰,也看着李九凤,三年的时间很短,瞬息而过,但三年的时间也很长,足以改变所有的事。 三年前,来自上界的澜渊天君自爆,无数凡人化身为诡物,引起了好大乱子,好在网罗司应对及时,星斗和修士们遏制住了诡灾泛滥的势头。 但好景不长,澜渊天君的一场自爆不仅遗祸无穷,还打开了天地封锁,自那之后的六个月间,五尊仙神打破封锁,降临凡间。 虽然那些仙神不知何故,都已经成为无意识的祸乱之物,不能沟通,无法交流,极尽混乱之象,只知将自身的污染撒向大地,他们不复仙神之姿,也获得了新得名字——堕仙。 网罗司疲于奔命,仙台境兵人四处游走,李九凤与奕泽齐齐出手,顾尘也借用诡异心的力量阻挡降临仙神,三人就此结识,而那时,大崇尚存。      短短半年时间,堕仙的存在给动荡的乱世添了一桶焦油,天地为炉,焚的是芸芸众生。 纵然有各方出手,难抵堕仙锋芒,尤其是在奕泽被两尊同时降临的仙神打直命火飘摇,只得回命烛等待复生后,失了大阵遮掩,堕仙的污染映照天地,滋生诡物,致使大崇一而再再而三的减员。 而在一年后,一尊旧神的降临使得局势彻底崩盘,那尊名为黄天奥妙万法苍玄星君的存在,带来了吹荡天地的风,在他黄袍之下,隐秘着无数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红色瞳孔,同时还有磅礴无序的疯狂知识。 那股涤荡天地的风将疯狂传遍世界,凡是有对知识,力量有欲望之人,都在无尽的追寻渴望中化身为披着黄袍的诡物,那种被称作‘黄衣侍者’的诡物们力求将黄天星君的威力传播至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那股欲望之风污染了大地,大地化为黄沙,寸草不生,唯有风旋在沙海中游荡,也污染了民众,那些立于顶端,饱读诗书的学者被异化,畸变,仅这一项,就摧毁了大崇的管理体系和大半的官员文士。 黄沙不断侵蚀着土地,带有他最后一丝生机,没有土地,就无法种植,也就无法生存,缺粮,缺人,缺力量,大崇一夜之间崩塌,无数民众被不断漫延的沙海边际线驱赶着背井离乡。 也就在那时,顾尘第二次借助诡异心的力量,付出五分之一寿数的代价,和李九凤两人之力,将黄天星君击杀,但星君好杀,其遗留的污染,黄沙,风旋已经与天地融为一体,化为万里沙海,除此之外,还有不断降下的堕仙肆虐。 眼见得百姓无立足之地,黄沙吞噬整片疆土,李九凤不再伪装,舍弃了人身,变出原形,以庞大的身躯和体内的诡性魔性化作巨大无边的黑色山脊,将最后之地,凤仙都包裹,护祝 是的,那黄天星君的力量太过强大,大崇分离崩析,唯独只剩都城一地,又或者说,适宜人类生存,作为最后火种存续的,在整个天地,只有此处,出了龙城,是诡物和堕仙的归属地。 天地唯此独存,世界尚未灭亡,但人族却已经处在灭亡的边缘,近百亿的人口,短短三年之间,仅剩百万之数。 顾尘叹了一口气,三年,无比漫长的三年,足以让他有些记不清那些逝去的,原本熟悉的面容,那根植于一切的污染将其存在性都破坏的一干二净,连记忆中的人都被扭曲。 他抬起头,三年时间让他走遍了整个大崇,却没有发现最后一只土偶的身影,顾尘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着于寻找那个土偶,世界近乎灭亡,人族即将凋零,而他,却还在玩笑般的苦苦追寻一个土偶,甚至不清楚销声匿迹的父亲给的那个要求,在这个宛若末世的时候,会有什么作用。 ‘或许是希望吧!在绝境中找寻生机,在绝望中找寻希望。’ 顾尘不知道父亲是否如自己心中那般无所不能,但他希望如此。 抬起头,破碎的封锁,破碎的天空,黑色的浊流在天际流淌,自堕仙降世和时间流逝出现的黑河,那里是顾尘未曾踏足之地。 他看向李九凤:“我要去那里,我早该想到的,或许我要找到东西就在那里。” “什么东西?”李九凤问道。 “隐藏在绝望世界后的最后一抹亮光。” (本章完) 第337章 纸船渡河,纸人护命 第337章 纸船渡河,纸人护命 阴河倒卷,于天际垂下,丝丝缕缕的黑气透过支离破碎的天空渗了出来,汇聚成一大片浊流。 这黑色大河在天地封锁破碎不久后现世,沾染了了大片天空,或许因为其源头并不在此,又或者其自身隐秘,虽有浊流悬挂,但并未有异象波动,只静静沉于天边,又于苍穹缝隙中回转,直抵不可见的深处。 “你真的要踏足那阴河源头,幽邃之地?” 李九凤眨着眼睛,望向头顶黑河:“虽然我不清楚那里是什么地方,但肯定不是仙界所在,以你的实力,去了可不一定回得来。” 顾尘笑了笑,摸摸眼上黑布,那后面并无眼球,唯有两个干瘪的窍洞:“如今我生机已去大半,五脏六腑七窍不存半点阳气,五感七觉迟钝,比那些兵人还像活死人,你觉得我会害怕吗?” 他看向李九凤,不仅他不怕,眼前舍弃人身,化身为山的黑龙也不怕,顾尘洒洒然站起身:“伱就盼着我平安归来吧,在我回来之前,尽量减少对外的探索。” 外面黄沙滚滚,唯有此地有一桃源处,靠着些许土地,勉强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他说:“接下来,一切就依仗你这在滚滚黄沙里画地为牢的旱海龙王了。” 话虽如此,但顾尘清楚,李九凤化为山峰,动弹不得半点,若是一遇堕仙来袭,不仅要应对其攻势,还要护住龙城一地,抵抗污染漫延,只怕没有多少还手之力,唯有挨打的份,也就是堕仙无智,才留得几分喘息之机。 “等等,”李九凤忽然开口,“我虽不能随你一同前往,但有人可以,或许他能帮上你,总好过孤身一人。” 顾尘转过身,看到一个熟悉身影,网罗司星斗,纯阳道修士,燕景,只不过与几年前相比,衰老了许多,想必也用了什么折寿之法。 “顾兄弟,好久不见。” 燕景冲着顾尘点点头,一声好久不见,境遇已是不大同,堪称天翻地覆。 顾尘见了熟人,心头也有些欣喜,诉说着过往,也无多少迟疑,二人一同像那阴河深处落入。 一越过那散落着幽暗的破碎洞口,两人仿佛来到另一片天地,眼前是黑色阴河,远处是深沉浊流,滔滔不绝,滚滚而去,一眼望不到头,唯有脚下还剩一处立锥之地。 无数山河破碎,断壁残垣的虚影在阴河中起起伏伏,仿佛这阴河埋葬了半个世界,数不清的残破宫殿,庙宇,奇山堆积。 顾尘和燕景心头发凉,因为除了那些破碎景象,还有别的东西,在那河中飘荡的废墟上,正立着一道道扭曲的身影。 那身影多成虚幻,与脚下废土和阴河气息勾连,隐晦深邃,见两人出现在河边,那些身影有的站起眺望,有的四处游荡,好似并未瞧见。 燕景摸了摸头顶,并无什么汗渍,以他现在的身躯,已经难以再现什么出汗,吐气之类的肢体运转,可在那些身影注视下,仍隐隐感觉额生虚汗。 他走到河岸边,江水滔滔,拍打着发出阵阵水声,好似是那真正河流,可燕景一靠近,就感觉那黑色的浊流带有一股深沉的吸力,死死拉扯着自己。 他想了想,好似在确认着什么,从怀中掏出些杂物,挨个投入阴河中,等他看到那些纸片,羽毛等小物件在水面上都不大旋,如同落石一样咕咚沉入水底,才挣脱吸力,退身往返,转头看向顾尘。 “顾兄弟,这条阴河曾经现世过一次,那时候,大崇尚未立国,前朝国都却因仙神之乱一夜崩塌,引来了这条阴河,将半个旧国都吞了去。      此河片羽不浮,自带一股沉力,若是于河中落水,只怕要蜕层皮才可脱身,皆只因这河看似是河,实则为一处庞大的墓穴,承载着历朝历代消逝的人和物,化为诡物立于河中,也唯有这死气之物才能悬于河上,顾兄弟若是想抵达其源头,横渡阴河,只怕是要费些功夫。”燕景看着一道道影影绰绰的虚身说道。 顾尘皱了皱眉:“燕大哥,就没有什么避让的办法吗?” 他虽不惧那虚影,但数量实在太多,又在阴河之上,纠缠起来只怕要费不少功夫,更何况,这阴河还不知道隐藏着别的什么。 燕景想了想:“有,就看你胆子大不大了。” “我死都不惧,又有何好怕。”顾尘回应道。 燕景一拍手:“既然如此,还请胡顾兄弟死一死1 见顾尘没有反应,他啧了一声:“我纯阳道虽不鼎盛,但也算源远流长,门中典籍就曾提过一笔,这阴河其本质,乃是渡死不渡生,我等生来一股阴性,修行法又是向死而生,比如普通凡人,少了半口阳气,多了一丝阴气,只需舍生仿死,或可一试。” 见顾尘点头,燕景手中出现一摞白纸,并非洁白,而是苍白,摸一下,手上都能残留阴惨惨的白粉。 他展开偌大的白纸,张口吮破手指,沾着指尖血将纸张分开,那丝丝缕缕的鲜血落在纸上,转瞬被吸收,唯有边缘留下一道红樱 燕景三折两折,白纸成型,乃是一艘纸船,轻薄无比,两头拢着船蓬,可以容纳一人躺卧。 “这阴材可不好做,用了不少阴质骨粉和祟血杂糅而成,本来再经两道手用来化符,如今用在此处,也不算浪费。” 燕景取过纸船,这船儿看着大,举在手中恍若无物,他张口吐出一道阴火,煅烧船底,手轻轻一松,纸船轻飘飘立在阴河上,随着河水上下飘遥 他又摸出一盏烛台,示意顾尘上前,取了他指尖血滴入台中,一朵搀着暗色的焰火燃起。 顾尘本为半死之躯,体内乱糟糟一片,血液如汞,粘稠无比,不再流动,那滴血沉在台盏上,好似沥青。 燕景满意的点点头,把烛台立在船头,又取来白纸,剪裁成型,是几个纸人,男女皆有,涂抹腮红,描画眉眼,技艺超群,恍若真人。 他在眉心一点,一缕黑线顺着手指提出,甩在纸人上,几声孩童嬉笑响起,那纸人动了动随即静立,燕景将纸人一并塞入船中。 顾尘看着他动作,心中一动:“燕大哥,你这手段……”好似鬼祟之法。 燕景布置完,满不在乎的开口:“我前段时间遇见一堕仙,无奈折了寿数,转阳入阴,养了许多年的阳明火已经熄了,如今只能用着养鬼驱鬼,画符点睛之类的鬼魅阴法。” “纯阳道,到了我这辈儿,算是绝了根了。” (本章完) 第338章 登楼一剑 第338章 登楼一剑 就在顾尘二人还在忙碌渡河时,龙城却生起波澜。 李九凤看着两人投入阴河,叮嘱了一旁白念芝一声,缓缓睡去,他化身黑峰,庇护一城,不仅要掩盖城中民众气息,还要隔绝外来的污染,无时不刻不在花费巨量的法力,如今连那灵气都被沾染了一丝堕仙气息,炼化更为困难,法力入不敷出,只能靠沉睡补益,每日里,他能清醒的时刻不过两个时辰。 就在李九凤陷入沉睡,无有意识之时,远处一朵阴云缓缓靠近龙城,黑雾翻滚,露出真容,居然是一条长满鳞片,半人半蛇的诡异存在,如山一般的庞大身躯在天空翻滚,吐息成烟,嘶吼若雷。 他长着一副人的面孔,头颅扁而宽,两侧各有一只黄澄澄的蛇瞳,流转着冰冷,在其颌下,是如蛇腹一般的皮肤纹路,一直漫延到尾尖,在其蛇躯中段,还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抛洒着黑血,血落大地,化作一条条黑色的小蛇。 再细打量,那蛇人周身翻滚的哪里是黑雾,而是一条条的黑蛇,不断围绕着巨大蛇人流窜,仿佛是他的肢体。 尘世灵蛇圣父元祖天君,这是他的尊号,元祖天君最是喜怒无常,睚眦必报,而他此次,正是为报仇而来。 元祖天君的蛇躯遮蔽天日,四处游走,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随着时间推移,那庞大蛇躯缓缓靠近龙城外的黑峰,他嗅了嗅,面额上两个孔洞微张,猛地嘶吼起来。 这声嘶吼不仅传荡四野,也惊醒了还算寂静的龙城,城中央,一盏烛台轻轻摇晃,周围是一片片瓷器碎块,再外围是一盏盏长明灯。 嘶吼传来,烛台焰苗猛地一冲,瓷片聚拢成人形,奕泽苏醒了过来,他闭目感应了一下,叹了一口气,他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毛病,只是近些年叹气越发多起来。 ‘如今我实力尚未完全恢复,陛下已经沉睡,哪怕强行苏醒也要一个时辰,顾尘如今不在城中,仙台兵人折损十不存一,能应对的修士……’ 奕泽迅速接收整理着各方讯息,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捂住胸口,里面烛台静静燃烧,复生之法不能常用,短时间内几次三番的使用不仅折损了他的底蕴,连实力都大打折扣,但事不由人,总该有人站出来,他作为个子高的几人之一,也只能如此,可惜恶性循环下,终究酿成一颗苦果。 ‘城外那气息,应该是元祖天君,虽然失了理智,但也不是如今的我能应对的,可恶,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他抬起手,上面隐隐有裂缝显出,这个时间点卡的太好了,早一些晚一些都不会如此为难。 ‘事到如今,也只能拖延时间,等待陛下苏醒了。’ 奕泽默默想道,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用自己这仅剩的余火,焚烧属于自身的一切,来进行最后的阻击。 城外,元祖天君一路直行,望着空无一人的白地猛地喷吐黑雾,黑雾落下,滋滋作响,一道防护网显现,露出被隐藏的龙城,黑雾与护城法阵的灵光一接触,就显出颓势,作为仅剩的孤城,无有来源,无有接济,只能坐吃山空,一点点被堕仙消弭底蕴,等待他们的,只是无有光亮的深沉未来罢了。 护城法阵被灼出一个大洞,不等暴躁的元祖天君再有动作,一道人影升上天际,奕泽看了看透过那缺口露出的民众,沸反盈天,奔走光芒,沉默了一下,手一挥,灵光补益法阵,恢复如初,哪怕只剩薄薄一层,尚且能隔绝部分污染。 他转头望向元祖天君,那山一般壮大的身躯映衬的奕泽如同蚂蚁,堕仙无理智,也无法交流,言语沟通无济于事,只能以力斩之,又或者……被其斩杀! “来战1 奕泽低声喊了一句,留恋的看了一眼熟悉的龙城,身躯被火焰填满,无数明火透过身体的缝隙流出,勾勒出一道道火丝。 与此同时,龙城内也不平静,那转瞬成空又被补完的大洞未竟全功,一丝丝污浊气息透过大洞流入龙城。 街道上,一人猛地掀翻桌凳,大声嘶吼,脸部变得狭长,牙齿尖利,吐出长蛇,癫狂的冲向一旁众人。 一身粗布衣,脸覆铁面,面具上却无空洞的老人看着眼前异象,手指划过长剑,不住的颤抖,像是在按捺着什么,终于,他身躯一松一紧,整个放松 ,提剑斩落眼前之人的头颅,那虽有人躯,却生出蛇头的诡物颤抖了几下,化为飞灰。 老人没有迟疑,转身向凌乱声处飞去,不一会斩杀蛇人数十只,他看着惊慌失措的人群,四处奔走的星斗,沉默了片刻,他叹了口气。 空中,奕泽与元祖天君交锋无数次,不由得有些气喘,他不仅要抵御天君攻势,还要护持法阵,力有不怠,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能感觉到一股力量在孕育,那是李九凤察觉异状,正在强行苏醒。 元祖天君的污染遍布天地,消弭法阵,原本薄弱的法阵更为凄惨,只剩丝丝缕缕的一层,城中百姓完全能透过法阵观看到外面的大战,若是无有法阵遮挡,只直面堕仙身躯的污染就足以让他们化为元祖天君的眷族蛇人,就算如此,城中也是纷乱不断。 奕泽回头一眼,超绝的目力都能看到百姓们脸上的惊慌失措,在面对比整个城市还要巨大的庞然大物,民众们不是癫狂,也已疯狂,有的漫无目的的逃跑,有的也是瘫软在地,两眼无神。 看过一眼,他不再迟疑,这些民众如此作态,也是常理,面对无法抵御的力量,一时疯狂也无过错,错在自己,没有足够力量保护他们,错在这边天地,天地不容人族休养生息。 元祖天君不饶人,嘴中吐出烟气,黑气,雾气和毒瘴,向着奕泽滚去,他能感觉到,当年打伤自己的人就沉眠在此处。 ‘既然无有力量,那我便借来力量,焚尽我的一切,借来历代祖师的力量/ 奕泽有些癫狂,就要用出那绝命之法,却不是因为生死间的恐惧,而是对堕仙,对这边天地的怨恨。 天地有私,断绝人道,恨! 他手掌探入胸口,心口处碎裂,捏住飘扬的命灯,只要孤注一掷,就在这时,一道微弱气息传来,打断了他的动作,也阻挡住了元祖天君的动作。 一道身影步步踏空,从龙城升起,虽有些缓慢,却态度绝然,他轻轻揭下脸上铁面,随手一抛。 奕泽看向那人,这人他认识,是三月前收拢来的幸存者,气息不显,宛若常人,如今却磅礴气势在身。 ‘不,不是神藏,是仙台。’ 他默默想道,但现在的局面,并非一尊仙台境可解,在这时候,仙台也只能做到自保罢了。 铁面落地,那人露出真容,透过微弱的护城法阵,有人辨出了他的来历。 “是登楼剑主,慕容长歌,他已经销声匿迹无数年了,世人都传他已经死了,就算当年万剑门道统断绝,门人死尽也不曾现身,” 一位星斗斩杀一条蛇人,看着慕容长歌喃喃自语,又看到他身上的浓厚死气,“看来就算是不死,也离死不远了,不知道还能挥不挥得动剑。” 答案是,能,不仅能,而且很疼。 一剑出,滚滚而来的驳杂吐息被斩开,那平平无奇的一剑将滚滚黑瘴破开,让其倒卷而归,剑光直行,落向元祖天君。 元祖天君被一剑披中,忍不住嘶吼几声,登楼剑主的剑没有什么花里胡哨,只有快,极致的快。 比雷要快,比电要快,甚至还没生出抵抗的念头就已经中剑。 奕泽看着眼前的慕容长歌,那是一个怎样的人啊,一身粗布衣,一双芒鞋,苍白的长发胡乱的挽在一起,苍老的面颊刻着深深的沟壑,露出干瘪的眼球,他的铁面具上无有空洞,是因为他已经看不见了! 不同于普通人的老,凡人的老只是人成长阶段的过渡,你看他是老的,也能看到一点点逝去的生机,那种老,是正常的。 慕容长歌不同,慕容长歌的老是从内而发的,他就像是迟暮的猛虎,像一节朽木,他站在那里,奕泽就仿佛看到了一切的终点——直面死亡生出的无穷死寂。 往下看,能看到慕容长歌手中的剑,那又是一把怎样的剑?一根老铁条经过稍稍打磨,坑坑洼洼补满细小的洞,几根黑布条缠绕在尾部,那就是它的剑柄,慕容长歌的剑就像他这个人,或者说,他这个人就像这把剑。 而这把剑刚刚就劈在元祖天君身上,很疼,比那些华丽的宝剑更好用。 慕容长歌开口,嘶哑的声音像是许久没上油的轴承,响彻在奕泽和龙城人们耳中。 “我自幼练剑,师父说我就是为剑而生,我那时候的江湖,远没有现在这般繁荣,我是说三年以前,”慕容长歌一剑斩去元祖天君飘荡出来的污染气息,“我学成下山,短短二十年步入神藏之境,纵然是仙台境,我也有信心斩出一剑,那时候的我,意气风发,天下无敌。” “少年人总是不服输的,那时候我的人生甚至没有走过一半,我妄图破入仙台,我要成仙。”慕容长歌声音毫无起伏,元祖天君身上多出几道凌厉伤口。 “可惜,仙台并不是我想成就能成的,那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我的心头,每当我想要跨过,我的剑就告诉,不行,我的剑在畏惧,我也在畏惧。” “原来我不是天骄,不是什么绝世天才,我只是个困在原地的庸人。”慕容长歌摸了摸眼框,“那是我最黑暗的时刻,我开始不再练剑,接手了万剑门,浑浑噩噩的渡日,” “但好在我活了过来,我又重新拿起剑,像我第一次练剑时那样,开始学剑,极于剑,终于剑。”说着慕容长歌声音大了起来。 “转机在于五年前,我之不幸,我之大幸,我的眼睛瞎了。”声音低沉却没有沮丧,仿佛有一种力量在其中酝酿,“我的眼瞎了,可我的剑没有瞎,我开始用剑去观察世界,用意去感知世界,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最终,我发觉了一种新的力量,我称之为意,剑意,一种不同于修行的道途,”慕容长歌枯木般的脸上布满自豪,他找回了自己,那个意气风发,横压当世的天骄剑客。      “也直到几年前,我见到了仙神,见到了你们这群鬼东西。”他看向元祖天君,“你们这样污秽的存在,而别人告诉我,这是仙,是神。” 慕容长歌大笑:“原来不是我在踌躇,不是我的剑无法封顶,而是我的剑在告诉我,再往前一步,就会成为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他会沾染我的剑体,让我不复为人,我的剑是对的1 他的手高高举起,一道恢宏剑意生出,斩断元祖天君的头颅,看着重新出蛇兽的怪物,慕容长歌开口道:“伱,你们,算什么仙神!若是成仙就是要成为这种东西,我宁愿斩道为人1 元祖天君嘶吼,百般威能显露,却又被一剑挡住,随即被一剑斩去头颅,再次复原,两人就此僵持祝 “当我想明白后,我的剑道开始不断突破,但我也由此发现,其实,我们不是人1 慕容长歌声音放开,让龙城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奕泽嘴动了动,还是没有阻止。 石破天惊的话语激起千重浪,甚至一度压过零碎被斩杀蛇人的惨叫。 “是的,我不是人,你们也不是人,”他看向龙城众人,“我之剑意,首重纯,斩人,也斩己,斩去驳杂,唯留一点菁纯净意。” “但我发现,最不纯的,竟然是我自己,我的身躯内蕴藏着一丝不净之意,那是我自诞生起就有的东西,”他手一指,“不仅如此,我寻遍天地,人人皆有,而那诡异,那仙神,也是如此。” “天下生灵言语,尽数如此,本属同源,或许可以称为诡性,而这道诡性,消之不去,斩之不绝,仅一剑,就让我已经从触摸到仙台的神藏境跌落,他是与生俱来的,而我,想要斩去这一丝不净,就是斩灭自己,诡性一去,一死而已1 “时不我待,我能看到的东西就这么多,我还想去明晓更多,但已经晚了,我此次来是为了让你们见见,见见我究其一生领悟的东西,我,快死了。”慕容长歌用最平静的话说着惊天的消息。 “越接近那丝诡性,就越疯狂,越疯狂,就越非人,我境界掉落,法力大失,却给了诡性机会,重修回神藏境,不过半月,而这半月里,那诡性越发勃发。” 他扯下灰袍,引起一阵惊呼,那下面并不是肉躯,而是触手,金属,铁器和血水的混合物。 慕容长歌没有管底下人的反应:“而这就是代价,就是诡性爆发的结果,他甚至拉扯着我向仙台境飞奔而去,甚至每一次挥剑,都会让我修为大涨,每一次气息引动,都在境界上进一步,它,想要我成仙,想要将我化为非人。” 他看向奕泽:“监正大人,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人吗?” 奕泽看着随着挥剑,血肉畸变,只能维持人形的慕容长歌,严肃的点点头:“自然是人,不失人心,纵然被诡性污染,也是人。” 慕容长歌忽然笑了笑,任由剑意将元祖天君绞杀:“是人就好,人,总是要死的,既然我也是人,那我也会死,这没什么好遗憾的,我唯一遗憾的是我领悟的东西还没有传下去,但,路,总是人走出来的。” 奕泽看着慕容长歌,终于明白他那死气如何而来,他,斩了诡性,斩了境界,也斩了自己,他已经死了,现在只不过是弥留间的最后一口气。 “我小看了仙神,也小看了诡性,我于三天前登入仙台境,而我成为仙神,时间也不会短,我的剑意,精纯无比,斩去无数诡性带来的驳杂念头,但我的剑告诉我,当我成仙之时,那些被我斩去的,必然回归,我会疯狂,我会无智,会化身为最污浊的怪物。” 慕容长歌叹了一口气:“那与我的剑有悖,与我的心相违,与其成为那样的怪物,我更想以人身死去,现在,我已自斩己身,你们就好好看看,看看我,慕容长歌的剑,也看一看,真正的人该是什么样子1 话音未落,慕容长歌提剑,轻轻一挥手,斩去了身躯所有异象,剖血剜骨,剔肉削皮,也斩去体内最后一丝诡性。 他转眼失去多半的血肉,骨骼,但与此同时,磅礴剑气填充空白,一根根洁白晶亮的骨骼生出,随即有无数剑意充盈着他的躯体,那由精纯剑意生出的血肉纯净无比,不见诡xing交杂,不见阴煞入体,唯有盈盈的血肉,那是剔除了诡性之后的人该有的样子。 气铸剑骨,意成剑身,支撑着慕容长歌挥出最后一剑 一剑犹如万剑,无形无色的剑气从那把老剑条中蜂拥而出。 刹那间狂风烂卷,剑气所过之处通通化为糜粉,无穷无尽的剑气涌来,更为灵动,更为顺滑,就仿佛每条剑气都有了自已的意志,顺着慕容长歌的意志滚向元祖天君。 剑气斩身,剑意斩魂,晶莹如玉的剑光仅在一刹那就席卷天君蛇躯,血肉不见飞溅,却被斩成粉末。 元祖天君不住的翻滚,却无力挣脱,想要飞走,那剑意却如影随形,只能选择硬抗,无数条黑蛇涌入,那消失的血肉开始飞速复原,磅礴瘴气却无法近慕容长歌分毫。 慕容长歌急促喘了几口气,生机迅速消失隐没,剑意却越发高涨升起,他长剑一点。 百川到海,千万条剑气像鱼儿一样汇聚在一起,合而不同,剑气开始旋转,剑气尖汇于一点,尾部开始旋转。如同一根枪头,以点破面。 剑气掠过元祖天君,枪头直指蛇躯头颅,元祖天君收拢黑雾,化雾气为盾牌,却被那更灵活的剑气一一搅杀。 慕容长歌仿佛破开了知见障,扫除了灵魂上的尘埃,心灵通透,清明,虽然生机不断逝去,心中却有大欢喜。 “哈哈哈,一生求索,换来一道菁纯剑意,诸位,且看长歌一剑,剑式,登楼1说着他双手并起剑指。 倏忽间,风停了。 “怎么1 “什么情况1 网罗司星斗和各处武人握住晃动的长剑,运转如意的护身兵器如今不住的鸣叫。 慕容长歌抬指举天, 满城的刀剑颤抖起来。 叮叮当刀剑声,风簌簌剑器鸣。 噌噌噌 满城剑器皆出鞘。 汇聚而来的却不是那一城的剑器,而是自山间,自水中,自天地,自人心间生出来一剑,浩浩荡荡而来。 这从天地蕴生,人心念头出来的一剑可斩肉身,可斩灵魂,可斩不死,亦可, 斩仙神! 练剑练了一辈子的慕容长歌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支撑着油尽灯枯躯壳的那一口气终于散了去,整个人在无数剑鸣中化为糜粉散去,唯有嘴角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千万把剑汇聚成一剑,无头无尾,生生不绝,出世即盛,锋利无端,自元祖天君头颅穿过,直至蛇尾,化为满天的流光。 那不断翻滚的蛇躯一定,仿佛从根源处被抹去,庞大的身躯爆开无穷剑气,消失无形。 奕泽看着这一幕,嘴唇动了动,突出两个字: “好剑1 他看向城中众人:“今日一观登楼之剑斩仙神,方知何为剑,何为气盛,何为人,何为剑客。 “谢过登楼剑主借剑一观,一路走好,唯愿诸天炁荡荡,我道日兴隆,不愧人身,得履大道。” 哗啦啦一群人持礼相送。 “拜谢慕容长歌前辈借剑1 “诸天炁荡荡,我道日兴隆1 慕容长歌于万众瞩目下死于斗剑,登楼一剑斩仙神。 (本章完) 第339章 阴河鬼魅,寂静河中 第339章 阴河鬼魅,寂静河中 阴河黑土水岸边,不生荒草,多长怪石。 燕景微微气喘,转阳入阴,道行削去几层,如今折两艘纸船,点化几个纸人都有些费力。 “纯阳道几经波折,起起落落,终归于冥冥,世间道统千万,哪有什么万年不落传承,现如今天下仅剩一龙都,民众不过百万,又有多少道统折于荏苒长河。” 他倒是无有怨言:“纯阳道本就是孤门,与阴界修行大为违背,乃是祖师先人自典籍中悟出,如今消亡也是正理,省得我空守独道,也算是无事一身轻。” “说来也奇怪,其他传承皆是上界仙神传下,一路溯源而上,必有一仙神稳坐脉源,吞吃道统传人,我这纯阳道倒是不见镇脉仙神。” 燕景将另一艘纸船布置妥当,轻轻推入阴河,对着顾尘说道:“我这阴祟法凭借纸人纸船鬼气遮住咱们一身生气,或许能蒙混过关,顺流而下。” “你须切记,入船后仰面躺倒,作死人样,闭紧双目,屏住呼吸,控住心轮,不要张嘴,免得卸出阳气。” 他又取出一叠阴钞撒在纸船四周:“俗话说拿人手段,我这一圈阴德宝钞散于船头,若是有阴祟诡物受了我宝钞,或许能通融一二。” 待到顾尘记下,燕景指着船头烛盏随即开口:“你且记住,于阴河漂流时,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要睁眼,抬头,只以一丝冥冥神念观着这烛火,若是闻见宝钞灼烧气味,便是为你挡去一劫,船内纸人惊叫,便是第二劫,船头烛火熄灭,我这阴法护持便是尽了,再有不晓事的阴祟诡物前来,莫要迟疑,立即动手,强渡阴河。” 都交代清楚之后,燕景深吸一口气存于腹中,直挺挺的躺在纸船上,无有呼吸,不闻心跳,纹丝不动,被周围惨白的宝钞围拢,船头烛火静静燃烧,倒像是个行水葬的死尸。 顾尘依样作为,静静躺倒,水面上阴风一吹,卷着两艘纸船晃晃悠悠顺流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越发寂静无声,只有船底扫过水面荡起涟漪生出的水波响,风儿也怪,径直往一个方向吹,吹着船儿驶向深处。 越发黑暗,越发沉寂,反而让顾尘五感更为敏锐,风抚过两岸,溅起波纹,穿过空洞,带起鬼哭,这些声响传入顾尘耳中,勾勒出一幅幅画面,他虽紧闭双眼,但脑海中幻想的场景却越发清晰,如梦如幻,身处这般环境,便是不想胡思乱想也难。 冷风带走身体最后一丝热意,顾尘感觉身体有些失重,小船随着水浪起伏,晃荡,好似一摇篮,要把他沉入最深沉的黑暗,船底很薄,冰冷的阴河水透过纸面传到顾尘身躯,整个人越发冰冷,与此同时,他能感觉到四周残破废墟窥探的诡物目光,那目光落在身上,都仿佛能在至冷至冰的身躯上留下温度。 ‘好在一切还算安稳,希望燕大哥的法子管用,骗过那些诡物’ 顾尘正想着,都说凡事经不起念叨,念头还没落下,他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水波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泅水渡河而开。 声音越发的近了,也越发响了起来,好似发现了猎物一般,顾尘神识紧闭,只当自己已经死了,那响动戛然而止,连带的他心底一沉。 他能感觉到那诡物就在身侧,也不动作,只死死的盯住自己,那饱含怨毒的目光如同冷剑刺入身窍,带来一阵阵凉意,细微的拨水声响起,那东西也不靠近,就围着纸船打转。 顾尘外松内紧,心神崩住:“那东西,就在船底1      船底甚薄,隔绝不了触感,他能感觉到一只冰凉小手轻轻拖住船底,透过薄纸抵在自己腰后,然后,轻轻的摸索。 小手在柔软的船底掀起一道道轮廓,顺着顾尘脊柱一路向上,停在了他头颅位置,就此不动。 正当顾尘心里打算索性强渡阴河,打杀诡物之时,那阴祟忽然轻笑了几声,小手拍了拍顾尘后脑,随即收回,不一会,一阵焦香味渡入顾尘口鼻,顾尘直到,那是宝钞燃烧的香味,那阴物取了几张宝钞,水声渐行渐远,已然离去。 顾尘心底松了一口气,控住周身大穴孔窍,不让冷汗流出,他虽不惧阴物,但此地阴物众多,能不招惹还是不惹为妙,省得引来滔天大凶,功亏一篑。 小船继续漂流,周边更加深邃,顾尘只能通过紧闭双目以后眼底感受到的光暗变化得悉自己周身更为黑暗,降了几个亮度。 ‘这黑暗竟似有分层变化,越深处越发深暗,也不知道燕大哥怎么样了’ 顾尘封闭目识,只能通过细微声响判断与燕景的方位距离,只是经过方才那东西一搅乱,已经分不清哪到声响来自燕景纸船,就此偏航分离也不得而知。 好在顾尘并未慌乱,船还在行,也未有大的声响,一切等船停再说。 好似穿过一个洞口,风在此止息,那些诡物紧盯的目光也无有感应,四周越发寂静,纸船也开始越走越慢。 ‘船速慢了,是进入了支流,还是已经接近源头?’ 顾尘心里默默想着,掐指一算,两人入河已经将近八个时辰,也不知是否当然尽头。 他正乱想着,下一刻一股凉气直窜头顶,本来无风无声的地界,一股冷风扑面,那风甚是奇怪,只吹在顾尘面门,其他肢体全无感受,有一阵无一阵的吹拂着。 就好像……就好像有人正在与他面对面平视,仰着头颅,脸庞相对,那阵阵冷风是那人的吐息。 顾尘没有睁眼,心里却已经提防起来,一股凉意抵在眉心,好像是有人用手指轻触他的额头,脖子处也有些瘙痒,好似谁的发梢轻轻扫过一般。 就在这时,宝钞焚烧的香味,纸人小鬼的凄惨叫声一同灌入顾尘感知,下一秒,那灯火如豆,在顾尘眼底一直亮起的烛火猛地熄灭。 他再也按捺不住,猛地睁开眼睛! (本章完) 第340章 迷迭香髓 剪纸红妆 第340章 迷迭香髓 剪纸红妆 顾尘睁眼,只见一长发女人静静躺立在自己头顶,与自身平行,一手点在顾尘眉心,似乎打算触摸他的脸庞,她的鼻尖与顾尘脸庞仅隔了一线,一头乌黑成绺打结的秀发垂在他的胸口,滴滴泛着冷意的水珠在上面流淌,却未曾滴到顾尘身上。 他这一睁眼,正对上女人的双目,无有波动,无有眼白,唯有一湾最深沉的黑暗,他看着女人,一袭残破衣物遮蔽身躯,内里可见残破的骨架,干瘪的血肉,阴物鬼祟无疑! 无了纸船纸人烛火遮蔽,顾尘又睁开了双眼,体内那一丝阳气生机散发出来,女鬼浑身一颤,嘴角微张,两根尖利牙齿突出,那双深沉黑目被无尽的暴虐沾染。 嘶——喝—— 那一声不似生人的古怪嘶叫从女鬼喉咙窜出,伴随着这一吐息,江面上的阴煞煞气搅动,被女鬼吞入腹中。 顾尘不再迟疑,取出苍劫杖,一棍抡出,将蓄势待发的女鬼击飞,正处阴河中,他只得翻身,双脚轻点在纸船上,以船为支点站立住,船底沉了沉,好在并没破损,也不曾落底。 他回头扫视,就看到燕景的纸船就在自己身侧不足一丈之处,距离如此之近,顾尘却未曾听到响动,如今女鬼嘶吼声响起,沉睡其中的燕景心知有异,连忙爬起。 “什么情况?” 燕景看了看自己纸船,虽然宝钞少了不少,但还有剩余,纸人烛火也一应俱全,反观顾尘纸船,上面一应布置已经被打乱,摧毁,连那纸船都有些发黑发黄。 “我也不知为何,凭白招惹了那女鬼。” 顾尘看着落到河面上的女鬼,水波粼粼,那女鬼站在上面好似如履平地,被他击飞翻了几个滚站起,头上长发不断生长,转眼覆盖了整个大半个江面。 燕景看着那长发横江,凶威赫赫的女鬼,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猛地想起自己与这顾兄弟初遇,一步一诡物的场景,堪称惨不忍睹。 ‘我单只觉得凭借阴法能蒙混过关,骗过诡物,却忘了顾兄弟是个天煞招诡命格,天生受诡物亲近’ 顾尘看了看斜视自己的燕景,自家人知自家人,他那厄运连连的待遇有一部分是自己父亲戏弄,另一部分乃是因自身体质缘故,与那阴煞诡物最是相衬。 ‘如果父亲当初传我招鬼养鬼的法门,只怕我现在已经领受鬼物大军,成无边鬼业了吧?’ 虽然是紧要关头,他却仍旧忍不住思想拐弯,湖面上嘶吼声传来,一股股长发如同飞鞭一样带着恶风袭来。 “燕大哥,退后辅助,保全自身1 顾尘吩咐一声,燕景随同,依仗的是他博闻强识的见解,而非战力,听到顾尘发话,修行落了又落的燕景没有迟疑,大袖鼓风,将身下纸船吹出老远。 眼见得黑发袭来,顾尘提着苍劫杖一挥,将其打散,那凌乱的发丝猛地一停,如同牛毛细针,暴雨梨花一般扎向顾尘。 手中苍劫杖飞舞,袖中水脏雷钻出,于脚下蔓延出一滩泥泞,推着顾尘纸船来回穿梭,乌发,脏雷,两种不同的黑色相互纠缠。 啪! 一声轻响,另一股长发跨越水面,捆缚住苍劫杖,想要将其掳夺去,顾尘手中用力,无奈脚下纸船不受气力,眼见得要被那长发拖着走,他激起血气,奋命燃烧,同时水脏雷顺着手腕攀附向长发,两者一角力,长发自半截断开,一半被女鬼收回,一般化为不过存许的残渣。      女鬼凄厉一声,手脚伏在水面上,好似野兽奔走,长发被其收回,遮挡住面庞,唯有缝隙间露出被血色染红,不复漆黑的双目。 她手脚并用,兽奔而来,于此同时,身上漫延出无数血丝,如同一张大网,血丝交界处还有结节,那些血丝在水面一撑,女鬼如同蜘蛛一样高高跃起,向顾尘扑来。 顾尘运气法力,功业金章‘见篇’ 与‘众生篇’一同运起,激发神通,引动肝,脾两脉,遂有臊气入肝,香气入脾,毁去两脉,并着肾水腐气,肺中腥气,四气杂糅。 一股股淡淡臊臭幽香气息自顾尘身躯衍出,他微微张口,舌苔泛青,一缕缕青黑之气吐出,却不挥散,只在嘴角盘旋。 “咄1 一声利喝,顾尘嘴角青黑气猛地射出,化作一青蟒,将来袭的女鬼捆锁住,那女鬼身周血色一触碰青蟒,点点成灰,蟒身一盘旋,化作无数酝酿气息,腐败着女鬼身躯,同时有淡淡香味弥漫,使其神思不属,混沌沉迷,随着香气越发壮大,其躯体不断干裂,脱离,化为粉尘。 此为脾脉激发神通,名为迷迭香髓,取迷迭身思,身化香尘,沁入心髓之意,沾染一丝,纠缠摆脱不得。 不等女鬼反应,顾尘又有动作,他轻轻点在自己脸颊,随后两团红晕显现,仿佛是那燕景点化的纸人。 红晕出现,顾尘皱了皱眉,整个人猛地一轻,化作薄薄一张,竟真的化身成纸片,随后那两团红晕被他一扯,晕染开来,化作一袭红妆。 红衣红袍的纸片人顾尘站在纸船上,好似浑然一体,无风自动,下一秒就出现在女鬼身后,他两手一张,整个人贴在女鬼身上,女鬼不住的挣扎,却那轻若无物的纸片无有办法。 这化身纸片极为坚韧,任由黑发和血丝缠绕,不见皱纹,不见撕裂,唯有一点点细小孔洞,待到顾尘完全与女鬼贴合,女鬼猛地定住,低头不动,自然被顾尘控制祝 顾尘一个动作,女鬼随之而行,抵抗不了半分,就在这时,纸片顾尘大红妆袖中出现一把剪刀,也是纸折而成,涂着红粉。 红剪刀一出,半空中挥舞两下,猛地变大,两刃交合,只听得咔嚓一声,与女鬼贴合的纸片顾尘被剪去头颅,噗的一声,顾尘出现在一旁,已经恢复人身模样。 而那女鬼身后,两片一分为二,人首分离的大红纸人缓缓飘落,随着纸人飘落,女鬼头颅咕噜噜滚了下来。 顾尘有些气喘,这是肝脉神通,唤作剪纸妆红,乃是一门控人,斩人的法门,若是被身化的纸人控住,必然会被剪去头颅,只不是这神通威能大,弊端也大,化身为纸人虽极为坚韧,但实则对攻伐利器防御力大降,若不是他不想多做耽搁,也不会用此法。 而且顾尘总觉得那身红妆像是纸嫁衣,有种女装的感觉,至于是神通本就如此,还是自己父亲暗中作祟,他一时不得而知。 (本章完) 第341章 你这样认亲的? 第341章 你这样认亲的? 燕景松了一口气,正要驱船靠近,就看到顾尘打手势制止,他一抬头,就看到那女鬼滚落的头颅沉入阴河,几起几伏,缓缓飘起。 “我那神通在旁出使出,必剪去一命,但在这诡异阴河,煞气弥漫,生死之端,估计要生出不小变故。” 顾尘解释道,他看了看四周,阴,煞,死,邪各种气息弥漫,不见其他诡物身形,能居于此地的女鬼只怕也如同外界堕仙一样身承不死性,难以一击致命。 果然,那女鬼头颅漂浮起来,头上黑丝垂下,阴河波涛汹涌,她却好似定于河水中央的不死黑松,黑发不断纠结缠绕,凝聚出女鬼的躯体,只不过那女鬼经此一役,一身凶气厉气大降,连目中红煞也褪去,只余一双黑目。 顾尘观察的仔细,如今想来,那女鬼开始并无什么动作,看似有些许理智,只有被自己阳气引动,黑目转红,才失了方寸,唯剩暴虐气息,癫狂杀戮。 黑河翻覆,气息滚动,女鬼睁了睁双目,恢复完整的身躯显露在顾尘面前,只是失了小半衣物,他甚至能看到那女鬼自腹部撕扯而下的狭长裂口。 女鬼缓缓上前一步,阴河波涛,她身上气息猛地躁动起来,女鬼缓缓伸出一只手,那只手干瘪无比,浑浊的水流不断在上面流转,随着她这动作,一丝丝血线攀附在她指尖,气息也更为暴虐。 顾尘和燕景心下戒备,那女鬼却并不动作,只双眼望着顾尘,嘴角微张,却不能发出人声,唯有古怪呜咽。 她眼底红光乍现,仿佛又要化为赤目,女鬼身形一颤,赶在最后一刻退回脚步,收回臂膀,一步退出,好似隔绝了两拨人的气息,女鬼身上异象缓缓褪去。 她用无神的黑瞳盯着顾尘看了又看,双手收回袖中,一步步踩着水波后退,最终,一个转身,跳入阴河之中,消失不见。 “这……什么情况,不打了?” 燕景看着古怪情景,心头有些疑惑,一场战斗莫名其妙生起,又莫名其妙落下帷幕,不由得看向顾尘,要说原因,只怕也是因他而起。 顾尘脑中回想着女鬼腹部裂口,心里思绪万千,往日父亲叔叔们的只言片语涌出,这三年间,他也曾去寻过自己身世,倒是无有别的念头,只是存个念想,种种讯息汇聚,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那个人,大概……我是说可能,应该是我的生母。” 看着大惊失色,缓缓后退却因在纸船中退无可退的燕景,顾尘摇了摇头:“我只是猜测,没来由的心里生出这个念头,大概是直觉吧!我对自己的身世也不太明了,具体情况还得去问我父亲。” “你父亲还活着!?” 燕景又大吃一惊,到底是怎样的神人能在顾兄弟身边存货,随即又感觉话不太对头:“不是,顾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令尊现在何处,怎么不曾听你讲过。” 他回想龙都的一切,没听说过顾尘有什么亲眷在世,倒是有个女子长伴左右,形影不离。 顾尘摇了摇头:“没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父亲确实还在世,我的身世也是从他那里得到些只言片语。”      这几年,顾尘对于自己身上的孤煞气也有些了解,堪称过村灭村,居城毁城,虽然有堕仙无差别攻击的缘故在,但他估计,自己的运气也占了不少份额,若不是天底下只剩龙城一处,他都想找一个深山老林凑合过活了。 燕景想了想方才女鬼的身姿,顾尘应对简单那是他足够强,唤作自己和旁人,只怕第一轮等收尸就可以了,那般强大的诡物,却是顾兄弟的生母,那他的父亲…… 正想着,他嘴一秃噜:“不得不说,令尊还真是人中豪杰……” 话没说完,燕景就被顾尘捂住嘴:“燕大哥,我父亲……他有些……” 顾尘说道一半不知道怎么形容:“有些话最好不要说,我爹挺……伱懂得。”他耸了耸肩。 燕景虽然不知道自己说的话顾尘他爹怎么听得到,但他见顾尘如此严肃,下意识点点头。 下一秒,他脸色一变,手中摸出一张黑符,又拿出一碗,一翻一覆,碗中呈着清水,手指抖动,指尖黑符燃起,化为黑灰落入碗中,燕景一仰头,一碗和着黑灰的符水一饮而荆 符水饮完,燕景肚子翻滚了几下,猛地趴在穿好,呕吐不止,吐出一大摊污秽之物,里面夹杂着无数飞虫,同时一声细微的嗡鸣响起,戛然而止。 吐了半晌,燕景一抹嘴,心有余悸:“我一路行来,无有风吹草动,见那船上宝钞纸人不曾有过异动,全当并未招惹来诡物,没想到还是着了道。” 他回想方才,似他这般性情老练之人,早就知晓祸从口出的道理,就算与顾尘相熟,也不会那般行事言语。 “惑心虫,往往中者毫不知觉,受其影响,只在性情上有些细微变化,这虫以人为巢,产下虫卵,虫驻其中,啃食血肉,只剩一张人皮和头颅,却行走无有异常,唯有虫卵成熟,吸吮脑髓,才会破开皮肉,到那时,中招之人恍然也无济于事,只能化为一地飞虫。” 燕景拍拍胸口:“这虫子早已在凡间灭绝,没想到在这阴河还有遗留,若不是我看了几本书,知道多些,只怕等我回到龙城,又是一场风波。” 顾尘点点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燕景虽然并不高,但阅历和经验丰富,不然也不会让李九凤派来一同与自己渡河。 他转过头,纸船顺风飘了几个时辰,行了不知多久,如今此地无风,或许是到地方了。 顾尘高高跃起,在那视线尽头,能看到一丝土地边角,阴河至此回转,源头,就在那里! “走吧,看来咱们这趟旅程就要结束了,尽快搜寻一番,免得龙城生出变故。” 燕景点点头,两人随即鼓动风力,抢滩登陆。 (本章完) 第342章 彼岸即死劫 第342章 彼岸即死劫 纸船逐渐靠近那阴河源头,不似阴河,此地缓缓生风,顾尘看着那黑惨惨的阴土,上面多有沙砾石块堆积,他双手攥拳,顾尘有预感,那最后的土偶就在此处,不仅是心血来潮,还有不断动荡的旁门功业金章孕育的法力在提醒着他。 “你想好了?” 忽然出现的声响让顾尘一惊,是心,是自己那颗诡异心,这三年来,除了折寿借力以来,两人甚少交谈。 ‘我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顾尘想了想只剩龙城这一喘息之地的人族现状,那些堕仙四处游荡,先不说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和实力去屠神戮仙,就算夺回失地,被污染过的土地也已经不适宜人族生存,他只能寄托于父亲给出的一线希望。 “你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吗?” 诡异心问道,见顾尘不说话,他开口:“这条阴河乃是生死之源,轮回之所,名为死途河,而那黑土,被称为彼岸,当你跨过死途,踏足彼岸,伱猜会发生什么?” 会死。 顾尘没有以心音回复,当他进入这阴河,顾尘心里就隐隐有所察觉,莫名的感觉让他知晓,这里,就是他的死劫,当他登临彼岸,他将斩去最后一丝生机,化为死物。 那土偶所给的功业金章,已经毁去五脏其中四脉,而剩下的,只剩心脏一脉,人无头不活,无心呢?心脉一毁,无非一死了之而已。 “你察觉到了吧,越靠近彼岸,你就越衰弱,当你寻到那只土偶之时,就是命绝之境,不怕吗?”诡异心问道。 顾尘摇摇头:“活着我都不怕,死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抚摸着自己的心脏,它正以远低于常人的速度缓慢跳动,或许这是顾尘最后一次感受到心脏传来的脉动感。 “况且,是爹指引我来的,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吧?” 顾尘笑了笑,这才是他底气的来源,虽然他不清楚父亲有多厉害,但也隐隐察觉只鳞片爪。 他忽然转移话题:“说起来,你与我共生这么久,咱们也算患难与共,生死之交,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心脏跳了几下:“我本处在生死之间,不得化生,不得死尽,生来就没有名字,也无须姓名称谓,我就是我,一颗诡异心脏。” 顾尘点点胸口:“那……当我心脉断绝,你会去哪里?又或者说,你会死吗?” “我无生无死,怎么,你那多余的同情心已经泛滥到要可怜我这个夺取你大半寿数的诡异了吗?真是可笑至极!” 诡异心忽然大怒:“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五脏六腑毁了七七八八,换来几道神通术法,为了你那多余的善心,折损了大半寿数,若是你听我的,择一处仙山静养,待到凡人尽灭,那些仙神未必不能重开新世,再建三十三天,到时以你我之力,也能成一仙神尊位,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全是你咎由自取!” “说起来容易,但让我眼睁睁看着熟悉的事物慢慢走向灭亡,我却是不愿,再说了,你若想阻止,不把力量借给我不就成了?”顾尘反问道。 这话问得诡异心哑口无言,冷哼一声过后,再不出声。 纸船轻轻碰撞在阴土边缘,传来一波震感,顾尘和燕景对视一眼,纵身一跃,踏上阴土,终是渡了死途,汇临彼岸。 燕景看着气息不断波动的顾尘心头一惊,正要开口,就见得顾尘一个趔趄,半跪在地。 “顾兄弟!”顾尘推开燕景搀扶的手,感觉一阵阵虚弱感传来:“无妨,应该是此地引动了身躯些许异变,并无大碍。” 说着并无大碍,可他的面庞越发铁青,气力消失,连法力都迟缓非常,顾尘只能踏出一步,拖着另一只脚向前,嘴里不断喘息,似他这死人躯,竟然冒出了虚汗。 “哈哈,这般强烈的体感倒是许久未曾感受到了,如今我才恍然发现,我也曾是个人,而不是一具不食不睡,不觉饥饿,不察困顿的死尸。” 顾尘手扶着膝盖,嘴角却忍不住露出笑意,这活着的感觉,已经远离他好久了。 燕景看着虚弱的顾尘,没有上前帮扶,他清楚当躯体所有感知慢慢消失,那种行尸走肉的感觉是多么枯燥,越是长久逝去的,就越是怀念。 “燕大哥,你说……”顾尘急喘了几声,“你说我不会是真要死了吧?” 不等燕景回答,他又开口:“不会,我那没良心的爹虽然总是神神秘秘的,但也不至于看着我真死。” 话虽如此,顾尘走在阴土之上,各种感官开始复苏,且是千百倍的复苏,仿佛是压抑了许久,在今朝得以释放。 “真他妈疼啊!” 他忽然大吼到,当感官灵敏了千万倍,细微的触感都会带来巨大的痛处,连那清风拂过,都如同凌迟一般,顾尘现在每一次吐息,肺腑都如同吞刀一般难受。 可他不愿意停下这自虐般的行为,这是活着的证明,至少它还能感觉到痛,比曾经与堕仙交战失去大半身躯,感觉却似朽木一般无知无觉要好千倍,万倍。 燕景看着几乎佝偻着匍匐前进的顾尘,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同样身处阴土之上,他却毫无异状生出。 “顾兄弟,要不,歇息一会吧?” 他忍不住劝阻,阴土多沙砾,块石,顾尘走在上面,仿佛被其磨砺,脚下流出污血,又多风,吹在他身上,刮去血肉,不一会就成了一血人。 “无须休息,我感觉甚好!” 顾尘大笑:“生死如衣,去褪如今,知感似纱,披挂随心,此地乃是我之劫数,大道在前,岂能止步!” 他说着不见退缩,反而脚步更快,行走越疾,在身后留下一串血色脚印,有走了许久,顾尘身型一矮,他低头打量,原来是腿骨已经被阴土沙砾磨去一半,无有支撑,可不矮身。 调集法力,汇聚全身,顾尘不满足与走,开始大跨步飞奔起来,风力愈急,吹去血肉,不一会只剩一残缺白骨顶着头颅奔跑,肋骨骨岔里可见仅剩的五脏六腑,随着他身形奔走不断晃动。 ‘走,向前,不能停,一停就再也起不来了。’ 顾尘心里默默喊道,因为他已经无有发声的器官,脚下越来越快,将燕景都甩出老远,血肉化去,神识也开始被消磨,法力挥散更快,不一会,顾尘神志都开始恍惚,只有骨架无意识的动作向前。 不知过了多久,凄惨残缺的骨架猛地停住,那白生生的牙床碰撞了几下,好似在大笑,而在骨架下,有一黑色土偶半个身子隐在土中,静静呆立,在等着远方来至的旅客。 下一秒,那骨架散作一团,清风一吹,再无踪影,只剩腹腔内器官掉落了一地。 (本章完) 第343章 打神打仙,无物不死 第343章 打神打仙,无物不死 恍恍惚惚,神神冥冥,顾尘忽然有了意识,又或者是一个念头,他睁开眼,但顾尘现在甚至没有眼睛这个东西。 白,无数的白光笼罩,充斥着整个空间,照的顾尘一阵迷乱。 “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顾尘转身望去,只见自家父亲静静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根白杖,很熟悉,是那苍劫杖。 “父亲!你……你怎么在这?”他环顾四周,是浩大的白色梦幻空间,“这里是哪?” “此地是世界本源之处,众生梦境之所,也是开辟此界之人的沉睡之地。” 顾清源开口,他伸手一点,顾尘这道意识有了形体。 顾尘有些新奇的摸了摸自己躯体,触感恍然常人,是那凡人躯,而不是自己那阴煞堆积的躯壳。 “此处乃非想之地,灵念映照,有万般变化,可称心想事成,”顾清源摸了摸顾尘头颅:“也唯有在此地,我才能将你夺回来。” “夺?” “是的,”顾清源点点头,“此界生灵乃是万道天尊一梦为之,天生有其烙印,若是他一苏醒,梦破,世间生灵也会随之梦碎,回归本源。” “我有神通伟力,借着那功业金章逐渐洗去万道天尊给伱打下的烙印,又磨灭你的躯壳,化生出一新躯,”顾清源一指弹在顾尘脑门,“如今你诡性已去,可称之为真人,而非诡异。” 顾尘心头有些欣喜,捂着额头,沉吟一番问道:“父亲,你费这么大功夫,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唤醒那怎么也叫不起的懒汉。”顾清源转身负手观望梦境空间,随着他动作越发大起来,那万道天尊却像是睡死了一般,寻不到,找不见,醒不了。 顾尘还要发问,顾清源一抬手:“无须多问,待到一切平息,你便知晓。” 他将苍劫杖交给顾尘:“还有些事需要你去办,莫要耽搁了好时辰。” 什么事? 顾尘还要发问,顾清源弹指渡入一道灵光,他仿佛做了一场大梦,猛地惊醒。 而在阴土彼岸,燕景看着滚落的五脏六腑,不住的愣神,上一秒还说着为人族寻一线生机,就一眨眼的功夫,顾尘就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地人,他比量了一番,地上骨茬脏腑怎么也不像是能重新拼起的样子。 “顾兄弟……死了?” 他喃喃自语,甚至有些不相信顾尘死的这般潦草,更不敢想象若是失了这一助力,龙城又该何去何从。 燕景大袖一展,擦去眼角珠泪,这不仅是为顾尘而祭,还为那龙城百万民众,为人族而祭,这方天地,竟连喘息之机都要夺去,那人族又该何去何从。 他脸色呆滞,双手颤抖,取出一布皮,无论如何,顾兄弟的遗骨要收敛好,不能让他孤零零留在此处。 就在这时,细微的声响传来,燕景看到,那尸骨中间的黑色土偶缓缓碎裂,爆开黑气,将所有遗骨,脏腑包裹,还没等他阻止,那股黑气滚了几滚,仿佛净水洗纤尘,黑气浣出丝丝缕缕的白气,气聚成祥云,渐生光亮。有祥云朵朵,引来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庆田亩亩,洗去百浊千秽,浊恶劣根,在那祥云庆田之中,有一人躯缓缓而生。 “哈哈哈,燕大哥好久不见!” 顾尘看着有些目瞪口呆的燕景打了声招呼,下一秒,微风袭来,他打了个冷颤:“那个,燕大哥,我的随身物品都毁了去,你那里可有换洗的衣物。” 燕景木然的递过衣服,看着赤条条的顾尘穿好,满脑子的问号。 顾尘朝着祥云庆田一招:“人有五脏化五气,以生喜怒悲忧恐,五气护声之华,借我成躯!” 于是,他那新生肉躯当中,青气自肝而出,白气自肺而出,赤气自心而出,黑气自肾而出,黄气自脾而出,五气交杂,乃成仙灵天人体。 于此同时,在外界,有一身影,手持朱笔,另一端乃是长簿,头顶劫气弥漫,正是福业主判。 “五气运作,功业圆满,灾气运转,大劫降世!” 他朱笔一挥,手中长簿无风自动,那上面撰画着一个个人名,仙神诡祟,凡俗修士,无论生死,无论身份,尽数登名,判笔落下,在一个个人名上勾勒出朱红。 这一动作完成,自顾清源入世推行五浊积攒的劫气猛地爆开,化生入天地之中,那五浊最后的劫浊,终于降下。 劫气蕴生,落于天地生灵,无所不包,有那仙神,被一道自身底生出的赑风吹过,就成了一地黑灰,乃是风灾,有那诡物,四处游荡,便被阴火灼烧,只余灰烬,便是火灾。 若说声势阵仗,还属那雷灾,阴云骤起,夹杂天威,雷鸣阵阵,恍若天愤,一道道雷劫降下,此劫映照己身,那仙神之众用过多少法力,就会催生出多少强力雷霆。 那堕仙之属,无不存活千万年,平素施展法力无有节制,如今雷灾落下,那里还有活路,一个个化为雷劈焦身,霆打灼躯。 不知是仙神,还有那龙城修士百姓,有的忽地红鸾星动,大献殷勤,有的心魔遂生,性情反复,大小四劫,倒是好一番热闹。 顾尘吐出一口气,活动下躯体,运转如意,热血肺腑,脉动骨骼,好不快活。 嗖—— 一道光亮飞来,整插在顾尘面前,是那苍劫杖,随着副业主判一个个勾红,三灾四劫不断落下,无边劫气跨越而来,滚入苍劫杖。 苍劫杖飞起,洁白的木躯逐渐攀上一丝颜色,一个个结节分段亮起,逐渐变化了形态,乃化作三尺六寸五分,二十一节的木鞭,每节各种四道符印,闪烁着华光。 顾尘一手抓住,开口说道:“打神打仙,无物不应,驱邪鞭鬼,无灵不死,劫数累存,乃化无量,有情众生,在劫难逃,好一把专打不死的降仙杖,好一个专打仙神的打神鞭!” 他吐息几下,仙灵体纳入元气,又将灵气中暗藏的煞邪气息排出,随即空落落的躯壳内衍生一丝菁纯法力,顾尘运转法力,驱动打神鞭,下一秒破空而去。 再显出身形,已出阴河,入凡世,他看着身周窥伺的堕仙,口中冷喝一声: “那藏污纳垢之仙,速速授首!” 一鞭落,一仙死,打神戮仙,斩孽不死,名副其实。 (本章完) 第344章 灭人亦灭世 第344章 灭人亦灭世 龙城内。 一波平,一波起。 登楼剑主于众目睽睽下道出隐秘,一剑斩仙神而死,不等众人喘息,滚滚劫云汇聚,无人不惊,在劫难逃。 此界本就混乱,道统多驳杂,又搀着诡异,动辄用人命生祭,有那修士,修行阴法,坏了不少人命,只是受堕仙所累,只得屈居龙城,虽为保留人族气运,护持一城出力,暂且有功,但功是功,过是过,功过相抵倒是常言,但若是杀了人,再去积德行善,就能免了这番罪孽不成,到那时,才是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 你少年心性,置人命于不顾,用那狠毒手段屈杀掩埋小儿性命,真当多行好事就能免受劫难不成?你说忏悔,你说赎罪,若无错,何须忏悔,若无罪,怎要赎罪,错就是错,认命!如今大劫落下,承了劫数,再由分说! 于是三灾四劫应运而生,无数修士应劫而去,惹来一番大乱,又因世人心底掺杂诡性,是为浊恶根,要寻那纯良真善的人儿无有几个,天性恶秽的倒是一抓一大把。 来来来,管伱如何狡辩,先入我灾厄天地洗洗心,进我劫难道途净净身,与我灾劫大道走一遭,一圈下来,若有什么冤屈,我再听你细细言讲! 顾清源走于天地,行于四野,渡于心湖,观堕仙,观旧神,也观天地,观修士,观凡俗,也观众生,身上劫气丝丝缕缕,来至之处,劫数就生出满天。 最终,他停在龙城上空,顾尘还在清剿仙神,如今城内乱子不少,奕泽勉力支撑,免得百姓暴动起来,而化身黑峰的李九凤也已经强制苏醒。 顾清源显出身形,李九凤随即感觉到:“你……可是那顾尘之父,是那幕后推手,是那元始天魔?” 他虽意识难以自持,但是李九凤不蠢,也不笨,恰恰相反,他很聪敏,再加上那坚韧的心性,唤作一方世界,也是如大日横空,搅动风云的人物。 而且李九凤还有一优势,他曾经有网罗司这一暴力机构,同时也是强大的情报网络,有些事情,他比顾尘要清楚,有些情报,他接触的更为完整,再加上一颗玲珑心,透过顾尘一些只言片语,推导出了部分猜想,又或者说真相。 “是我。” 顾清源点点头。 “九凤斗胆,敢问天魔所为何来?” 李九凤低头问道,在名义上,他是元始天魔渡化,理应侍奉,在实力上,他早已有所猜测,不该怠慢,可他心底有些不安,有些猜测,连那之前一直称呼的天尊都不诉说,其态度可见一斑。 “为灭世而来。” 一句话让李九凤心沉入谷底,下一句更令自己为只震颤。 “或者说,为灭人而来。” “无有转圜之机吗?” 李九凤沉声问道,对赶来的奕泽缓缓摇头,他们应对堕仙都吃力,眼前之人,只怕比那堕仙更为凶狠。 顾清源摇摇头:“你们的孽根植心底最深处,劫袭众生,势在必行。” 诡性? 李九凤脑海中冒出一个字眼,他苦笑着说道:“您这般人物,是如何看待我等的?” “似人非人,似诡非鬼,倒是两不沾,若是向前跨出一步,境地大不同。”顾清源说道。 “这样啊……”李九凤喃喃自语,顾清源的意思他理解,若是跨过人诡界限,是纯人,无有诡性感染,不至癫狂之貌,又或者纯诡,无有人心之忧,人情之扰,两者皆可。 可坏就坏在这两不沾,分明一颗人心,却处处向诡,虽有一丝诡性,却又被人念干扰,使得此界人情感充沛,察情晓感,却又在那丝诡性下逐渐走向癫狂,虽然都得到了,但确实先得后失,无法退步,一路前行。 “非人,非人,终究是逃不过这非人!” 李九凤癫狂大笑,悲愤交感却无热泪留下,他已无法悲哭,连大笑也不过是控制躯体强行为之,而这,就是非人! 大笑几声,声音传荡整了龙城,倒是让热闹的都城为之一静,李九凤止住笑意:“拳头上的道理总是对的,元始天魔尊上您修为高深,按理说我该听你的,但我……” “实在是不愿!” 他说着挪动身躯,包裹着龙城的黑峰晃动,这个城市都如同地震一般。 “我,李九凤是人,从始至终,都是。” 那庞大黑峰逐渐收拢,遮蔽天日,随后崩塌,只露出其中一小小人型来。 他语气平淡:“我又何须听旁人来定义己身,我认同便够了。” “尊上为灭人而来,我却是护人而生,”李九凤深吸了一口气,“大崇人皇,李九凤,特来领会元始天魔高招。” “用我给你的东西来对付我,勇气可嘉。”顾清源淡漠的眸子扫过李九凤。 “我知无有半点胜算,若是一切都以胜算论,我也不该去斩杀堕仙,不该护这一城,但一切都以胜算决断,又有什么意思。”李九凤笑道。 “遗言?” “唯愿以人身死!” 顾清源从善如流,轻轻一吹,李九凤如同粉末一般缓缓消散,他回头看了一眼龙城,大喊道:“九凤不曾愧对百姓,愧对天地,愧对大崇历代先祖,今日我赶赴幽冥,为诸位先行探路!” 此异象并非神通攻伐,而是顾清源身据灾劫大道,引动李九凤之劫数,映照他的报应,原本存于以后的大小劫难面道而生出,并最终化为李九凤的死劫。 “勿忘是人,我等不是那诡物,而是那活生生的人!” 当李九凤飘散的只剩头颅时,忽然大声说道,随后消弥于众人视野中,一时间龙城哗然,那般强大的陛下就在一行人瞩目下,被一口气吹散。 在众人眼中,那道身影越发瞩目,当目光落住,隐隐感觉心神摇晃,大劫已到,风声顿起,奕泽一身裂缝,有火气烟气自其身躯缝隙流出,已然是拼了命。 下一秒,有更磅礴的火灾在其躯体衍生,将他烧化,连同命烛,瓷片躯,杂七杂八的零碎都煅了,转眼化为灰烬。 唯有一点念头传遍四野——人! (本章完) 第345章 劫尽众生不存 第345章 劫尽众生不存 无形的波动散开,传递着最后的信念,顾清源立在半空,他甚至没有出手,仅仅是道则的余韵就已使奕泽破灭。 他沉静的眸子看着龙城,这座立于大地上,人族最后的余烬之城已然大乱,失去了至强的守护者,从上至下,从里到外,人们失了方寸,一直以来生存在强压环境下,若无人压制,就会如同按久了的弹簧,弹压有多就,爆发有多狠,而在此界,情绪的爆发还会引动另外一个东西——诡性。 无数的嘈杂声猛地变为哭喊声,随着情绪的爆发,理性的滑落,少了人心束缚,人们理智开始趋向于疯狂,原本的人躯迅速畸变衍化成诡物身,嘶吼着无差别攻击,已经失去了意识,被癫狂信念取代。 而这,是李九凤和奕泽一直在避免的事情,他们反复强调的为人信念,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真的如此认为,还是为了将这个信念印入他人脑海,维持一丝人性不灭,构成人的最底层架构,不至于如现在一样,沦落成怪物。 有成疯者,自然有定性者,有人狂呼道经典籍,圣人文章,挥散法力,使出术法,只为旁人留存一丝人念,保住一分人身,他们不顾及一旁的绝世凶魔,一心为己,为他人强行定住最后的人理。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气分阴阳,物之两面,黑暗之际也能孕育最为璀璨的光华,虽然有些修士,有些人自私自利,损人都不求为己,但也不能否认世间有那纯善,真良的赤子之人在,也正是这些人,保住了最后一丝人理的光辉。 顾清源看着这一切,轻轻抬手,一道法力发出,打入天空,随即有劫云滚入,遮蔽天日,世间存活生灵,气数已失,劫数已到! 先死的是那些个高的,无论是那堕仙,还是仙界一行生灵,他们痴享福祉,大劫之下,第一波受难,风火雷三灾不算,那是运数接引来劫道一丝威能,借此降下身劫,若是有些修为,积些善福,也可挺过,可惜那一众诡仙哪里有什么福运绵长,灾祸自招! 今时不同,这劫数牵引,乃是死劫,又有万千生灵气机纠缠,劫数勾连,那因而不发的大劫如同滚雪球一般累起,劫数无穷,隐隐有化无量之数。 死劫落下,仙神之属尽没,不见黑灰,只消一道神光抹去,倒是让正在斩仙的顾尘一愣,他远远看向龙城方向,脸色大变,急急而返。 仙神死,再有诡物,后尾修士,最后,是凡俗,三六九等,让那享福的,先行一步,争勇的早去几分,只剩一群思维混沌,压在底层,身为牛马,却是占据了九成九数量的俗流。 他们是仙神口中的凡人,蝼蚁,是修士嘴里的俗物,蠢才,连那大崇,也是漠视个人意愿,存活为先,他们被压迫,被剥削,不得自由,如今三座大山尽去,再无阻拦。 “尔等可是人?” 顾清源开口,问询之言震颤在耳,连那与凡人争命的诡性,脱变中的诡物都浑身一颤。 “父母生养,亲长哺育,自然是人!生世为人!” 一道声音响起,原来是白念芝,对于顾清源,她有些迟疑不定,早就得知救命恩人情义,又是顾尘之父的身份,没成想再见已经是生死局。 还为成年,也无多少修为在身的白念芝朗声说道:“一脉相承,存有人心,如何算不得人,自然是人!” 声音传荡出好远,引来零星应和。 “既然是人,就从你始。” 顾清源目光扫去,无有半分情面,白念芝随即化为白光,魂散当场,顾尘赶到时看的就是这番场面,却被定死,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挂在一旁。 “可还有人?”一句问出,好叫整个龙城都寂静了三分,人不呼,马不叫,一座空城般。 “有我,人族元朗特来领死。” 一灰袍文士一甩耳边冠带,最后一次整理衣冠,大踏步前来。 求仁得仁,好不快活,不等他走几步,身化白光,也不等顾清源再次发问,又有一人迈步而出。 “倒是让元兄抢了风头,一辈子屈居一城,被那诡物迫得躲一辈子,李某却是不愿,倒不如人身欣然赴死。” 那人开口哀叹道,有些自责:“我与元兄争了半辈子,不分高下,没想到临了让他快我一步,是我输了,若有来生,再落高低。” 顾清源给足了体面,让他说完,手指一挥,化作横栏白堑:“若有自觉为人者,上前一步,悉请上路。” 一城人看着那恢宏白光,深知高空之人并非自己这无有修为者能抗衡,前路已绝,死途将近,又见两位先行者慷慨之行,激起几分勇气。 他们心中颤栗,却又剩有余温,家人不存,孤身一人者,痛哭几声,打了几个滚,踉跄上前。 身旁聚拢者,与亲人子女温存几声,一家齐行,更多的则是迟疑,与生机纠缠,与诡性纠缠,一旁的顾尘先是见了白念芝逝去,又见如此情景,却开不了口,说不出话。 他想说有那打神鞭,定能清出一片人道天地,他想讲一切犹未定,一切不成定局,他想问父亲为什么这么做,可他站在只能眼睁睁一个个人赴死,泪撒当场。 在场人越来越少,或是坚定人身赴死而去,或是身化诡物赴劫而去,诡性越猖,人性越胜。 最后一人看着空荡荡的龙城,惨笑一声,他从怀中取出一物,干直包着,里外里裹了几层,依次打开,里面乃是一粒冰葫芦,是他为不满八岁的女儿所买,又被心头肉硬塞了几颗回来,他吃了一粒,一粒存着想回家再喂给小女。 只不过那山楂已经发干发黑,那珍爱的至宝也已经场面地下,如今想来,已过三年了。 他颤抖着手捏着干黑的山楂,一把塞入嘴中,存了三年的山果甚是苦涩,却是他最想感受的甘甜。 “好味!” 大呼一声,泪流不止,身化白光,赴死而去。 劫洗之下,众生不存,此界空荡荡,唯余顾清源父子二人。 (本章完) 第346章 众生之魔,求魔渡己 第346章 众生之魔,求魔渡己 “父亲!” 顾尘泪流满面,见身体无了禁制,大踏步而来,却被顾清源单手控住。 “且睡吧,生死幻灭,一场大梦。” 大袖展出,顾清源将他收入,闭目观想,此地,此界,无有半分生机,草木河鱼,植数野兽,荡然无存,好似一死域,万物不存。 不,还有东西! 他猛地睁开眼,手上指印纷飞,引动此地人性信念残余,大寂灭之下,一点人性辉光也越发灿烂,爆发更为执着的绚丽。 点点白光与地上亮起,漂浮,不断颤栗,随即遍布小半天地,而这点点辉光又引动世界千百年来,故去的,消逝的先人意念,他们虽已身死,但念头仍旧埋葬在这片土地上,浸入每一片山河,又在这不死疆域中沉沦。 此界生人死去化为三尸七虫,循环往复,自成轮回,仿佛一切无有变化,唯有那三尸七虫不死不灭,可存在即有痕迹,若真只有那三尸七虫,它们又何必化人,化仙,化诡,只将这片天地变成一大虫巢不就行了? 雁过留声,踏雪留痕,轮回之下,有东西被留下,那是意识,是情欲,是念头,是生前为人的信念。 而顾清源,可是玩弄七情六欲,点化念头的好手,于是在他引领下,在无数人性光点游动下,整片大地沉睡的人族信念被唤醒,相互勾连,并最终汇成一条横贯天地的白色光流,那是堆积了千百年,自有人族以来,便散于天地的人道念头。 他手一伸,天空碎裂,一道黑河破空而来,阴河浊流滚滚,时而化作三尸七虫,时而成江流大海,顾清源口吐一道金焰,焚山煮海,于是无数飞虫化作黑灰,浊流清了又清,榨出灵气,烧出云蕴,补益着那横贯天地的白色光流。 光流得此增益,越来越庞大,越来越闪亮,并最终化为一道恢宏的人道辉光。 一切静动变化猛地一定,仿佛整片天地都被锁住,人道辉光的诞生无比璀璨,而它的凝聚,也引来了某些存在的瞩目,而祂的降临,使得万物静止,世界停转。 忽然,天空劫云缓缓转动,形成一个风眼,庞大无匹,有无穷威压落下,那风眼好似一只眼睛,静静观测着整个世界,那是人族之根本,名为人道大气运的存在! 诸天万界,人道兴盛,成就人道大气运,而人道大气运又反哺人道,使得诸界人族更为昌隆,万古之格局,由人而定。 若是那人道气运显化世界,大气运注视之下,得一气镇压,随即便有人皇承命而出,钦点几尊人族圣人降世也不在话下。 那磅礴威压下,万物停滞,镇压天地,却搅不动顾清源分毫,他行劫灭世,聚人道辉光,就是为了引来这尊存在,让祂现身瞩目一眼。 顾清源抬头,静立在空无一人的死界,与那巨眼对视,摒弃繁琐的言语交流,只用道则沟通,转眼间无数信息流与之交换完成。 那劫云所化风眼停滞片刻,看着这灭绝人世之人,随后缓缓消散,人道大气运转离,唯有一道辉光留下,落入顾清源手中。 他看着不过寸许的辉光,随即用力捏碎,投入那人道洪流中,顾清源辛苦布局,就是为这一道辉光,其中掺杂了一丝人道气运,若是炼化,别的不说,凭借辉光定运,在这空无一人的阴界,也可重开天地,造化人族,做一开天人道大圣人。可他不愿如此,顾清源假于物,假于道,借气运成势,借神通成威,却不想任其消散自身本源,一切空凭无依,都是外物,承多少因果,就要受多少束缚,他如此行事,也不过是借人道气运一观罢了。 凝聚道果在即,那人仙道果乃是成道之基,轻视不得,道果分人仙,仙之道,凭神通法力,道果一成,自有万千伟力降世,那是位格的跃升,也是真正的仙凡之别,何等辉煌,何等磅礴。 而这人之道,乃是仙之基石,乃是顾清源为自身考虑,不使意识沉沦神通之中,他要借人道气运,观出一则人族根本,榨出一丝人性,成就一人道印记。 无有人性,只怕在那恢宏神通伟力之下,不得自由,反受威能所控,就算破开道胎,先天魔神降临,也会随着时长日久,流逝人性,化作一无情无感的先天神圣,到那时,顾清源还算不算自己,也还两说。 而有了这人道印记,纵然面对时光长河冲击,也如溪底顽石,任其冲刷,不摇不动,况且,此物威能不仅如此。 顾清源身形一晃,白袍长发的元始天魔法相生出,他轻挥手中玉如意,引动那掺杂吸收了大气运降下人道辉光的滚滚洪流,两种白光交杂,融汇,人道洪流被收束,逐渐凝聚出一颗玉莹白心。 “世人常怠,不见人性,世人常迷,不觉人心,今我以人道念头化出一颗人心,我不为众生,众生为我!” 顾清源大笑道:“今有元始天魔一尊,接引苦海,登临彼岸,当为众生之魔,心渡众生,众生心头天魔坐,引来元始自在尊,如今这元始天魔他化自在众生尊相当成矣!” 他之前曾于阴界及五界众生心头种下一尊魔念,乃化元始天魔不死念,如今有了人道辉光补全,更进一步,印入人道之中,不再拘束于此六界,而是融入人道之中,牵连落入人道气运,此后凡诸天道法,有修行士参悟大道,心性契合,便可引来一道魔念定驻心头,悟出顾清源术法神通,借来些许伟力威视,修行对敌。 此法相借众生之念衍生,却非化众生之念,而是众生化我,众生心头,便有那元始天魔,魔前叩首,普渡己身,求魔,即为求己,此神通若是再进几步,便可如那天生魔性融入己身,共参为人之根本性。 正如那释迦摩尼之于佛性,老子之于道性,无有定相,无有常性,常思常在,不死不灭,纵然天地末法,毁去一切有情众生,难道还能灭去那佛道概念吗?凡有众生衍化生存,佛道应运而生,在修行昌盛界,为秘法,为高功,在末法尽途,为道藏,为典籍,虽灭犹生,不死不怠,随万物灭,又随万物生。 只不过顾清源距离那般境界还太远,如今只不过跨出第一步,若是强行为之,只怕顷刻间被庞大的诸天众生念头冲击失去自身概念,化作众生心头一尊无念无想的魔神。 顾清源收了法相:“如今功成,这一界,也该重入归墟了!” 既然引劫入世,灭去人族众生又算得什么,岂能印证灾劫大道,该以灭世归墟定终。 他神通一动,天地翻覆,木石山川之属归源,化作满天的飞虫,不讲众生,单说着天地事物,也尽数是三尸七虫所化。 世界走入终章,而某些东西也开始苏醒。 (本章完) 第347章 三柱斗三清 第347章 三柱斗三清 最初混混沌沌,最古天地不明,炁祖万道天尊一梦开天,乃有世界,又降下三尊最初最古之神,执掌天地道则,犹如天之玉柱,地之拢基,被称作‘三柱神’。 三柱神解超凡而化众生,道化而去,非生非死,长存常在,以一合众,伴与众生,非天地幻灭,万物终结不醒。 随着整个世界的毁坏和天地万物的终寂,那分散于众生的,开始汇聚,那沉眠于万物的,开始苏醒,最先醒来的,是玄山神母万生无量祖姥元灵。 祖姥元灵是一位看似和蔼的女性,散发着丝丝女性的光辉,只不过她的影和气息凝聚成一团不断翻滚溃烂的巨大云雾,时而组成黏糊的触手,可怕的身体器官,时而是可怖的大嘴,带有短蹄的脚。 这位母神代表了万物万灵的肉体,掌握着最为强烈的繁衍欲望和死亡,当世界死去,最先毁灭的是万灵的肉体,也将代表丰饶与血肉的她唤醒,她的苏醒很快带起了连锁反应。 一点点星辉撒下,留出一个又一个印记,生出无数光辉球,无穷无尽的球体堆积在一起,它们开始碰撞,并最终引发一场光与感的爆炸,一切逝去,融为一体,好似开天之初那一抹光辉,在爆炸中,一道银色缝隙被打开,仿佛一扇门,细高的中年男子出现,祂是无穷银门万虚上帝。 银门上帝于众生思维中沉睡,也因思维的沉积汇聚苏醒,当最后一个生灵逝去,无穷无尽的思维光辉汇聚形成了祂的模样,他是万物归一,是终结,是未知,是好奇,执掌着众生冰冷到极致的理智和疯狂。 当灵与肉逐渐苏醒,最后一位深睡的古神也不再独眠,祂从众生中来,也向众生中去,万形无貌无相慈悲救苦天尊,无相天尊并没有固定形体,祂可以是女人,幼儿,老者,也可以是飞虫,鸟兽,他高矮胖瘦不一,身型时刻变化,脸上光滑细腻,无有面孔,仿佛是一张面具。 唯有他身后影影绰绰,无数道影子堆积在他身后,过分拥挤,这是掌握欲的神明,他代表着众生对万事万物最根本的情绪冲动,执掌欺骗与世界的真实。 三柱神全部苏醒,静立一旁,各种异象相互纠缠,又引发更大的异象,灵与肉与欲的碰撞,开始诞生新的生命,祖姥元灵分出肉体,银门上帝给予思维,无相天尊赐下欲望,一个新生生灵由此诞生。 可惜那古怪的生灵刚一睁眼就直面了世界的三柱神,他本是三尊古神无意识的道蕴造化而成,并无多少神异,面对那有如深渊的场面,世界最根本的究极,古怪生灵大喊一声,肉躯崩溃,理性崩坏,灵性崩卒,已成粉碎。 那造化衍生万物之举还在三柱神之间产生,祂们只是无意识的站着,顾清源仔仔细细的观察三位神明,三柱是这方世界最根本的底层道则化身,观神犹如观道。 很快,他就发现,并非是三柱神无有意识,而是他们的存在形式本就如此,不同于有情个体,三柱神是真正的道则化人,是象征,是符号,他们本就是众生一部分,众生不死,三神就无从苏醒,如今复苏,那三具躯壳是道的显化,是对顾清源灭世行为的应激反应。 而祂们的意识并不会有太大波动,犹如冰冷的刀剑,又或者没有情绪的机械意志,就仿佛是那无情忘情天道。 三柱神看向顾清源,虽然没有说话,但顾清源能感觉得到三柱神开始产生毁灭的意识,很奇妙,祂们先有行为,再有意识,从而用意识去驱动自身道则的运转,一切都是混乱无序的,却又成一脉章程。 自三柱神出现过,毁灭进程开始缓缓停顿的世界陷入静止,可惜在顾清源劫洗之下,世界已经被毁去大半,只剩小块的残破废墟存在,就好像是剩一半的鸡蛋。 三柱神身躯庞大,站在蛋壳上十分显眼,如今催发神力,身型更是扩大了无数倍,世界废墟猛地一震,三柱神脱离,站于虚空,庞大无边,比那残破世界都要大几圈。 祖姥元灵一抬手,一条血肉白骨路径开始从祂脚下漫延,血骨路径不断旋转延伸,无穷肉块点缀其上,尖利白骨犹如利齿,好似凶兽的口腔。 那巨大无边的血骨径化身血肉磨盘,一路向顾清源碾压而去,在上面还不断衍生出数量繁多的白骨从者,血肉祭官,高亢激昂且疯狂的礼赞声响彻一方,换作旁人,看上一眼,听得一耳,就会被污染,化为其中一员。 可惜,祂面对的亦非凡人,顾清源提手应对,那血肉磨盘还未到身前,就开始枯萎,干瘪,失去生机,上面的癫狂礼赞由疯癫转至惊恐,狂叫了几声旋及转弱。 世间有气数,运数,亦会有劫数,衰数,顾清源不过是将那血肉磨盘的气数截断,将那劫数提前,递出一道应劫朽气,就已将血肉磨盘化解了去,此法被其称之为截道。 虽说血肉磨盘是祖姥元灵神通术法,根本乃是一道法力,本该不兴劫数,但没有劫数,顾清源不会自己手动添一个吗?先射箭,再画靶,百发百中。 血肉磨盘开始崩塌,一路倒卷回祖姥元灵处,眼见得祂的手臂沾染上丝丝朽气,要应劫而去,一道细微声响传来,似是门扉轻开。 门为连通,也为阻隔,一关一闭之间,祖姥元灵在门内,应劫朽气被关在门外,银门上帝人影一动,身后无数光辉体,圆气泡开始炸裂来,与此同时,无数道门框虚影开始显现,依次排开。 门落于虚空,乃跨空间,展于人身,洞开命元,此门一开,泄去精气神三宝,开天人桥梁,引精元外流,破无漏金身,顷刻而亡,且银门上帝本是掌宇道的神明,可以将这门送去任何地方。 如今却在顾清源这里碰了壁,一片片门扉打开,依次靠近,来到他不远处却猛地停住。 一扇银色大门正对着他,似开未开,好似有人抵着门,怎么也打不开一样,那门框,门扉都微微弯曲,像要张裂,整个门都在颤抖。 顾清源看着那一扇带有银色纹的大门:“倒是有几分意思,可惜还不够。” 他摇了摇头,面前的银门片片碎裂,连同其他漫延来的大门一扇扇倒塌,碎屑石块纷飞。 无相天尊正打算出手,身后人影攒动,每一道都是他的分身,一群分身手中攥着火把,围着他不断歌唱。 这是独属于无相天尊的火祭,祭祀本是祈求天地,信奉天地,这是最纯正的渴求,崇拜,也是最原始的欲望。一道道黑色人影围绕着无相天尊,手中火把每一次摇曳都会带来丝丝情绪上的波动,口中抑扬顿挫的歌声孕育了原始的欲望,像是一场来自远古的祭祀,也像是邪诡的狂欢,而无相天尊化作巨大的篝火,以欲望为柴,以情感为薪,不住的爆燃。 顾清源笑了笑,他感觉自己的灵感在被调动,像是有人在撩拨那条丝线,常说有情众生,无情乃是死物,而这场以原初欲望为薪柴的火祭,足以让那修忘情道的修士堕入情绪苦海,跌落果位,沾染一身红尘孽果。 “你这未免有些小瞧我了。” 顾清源乃是何人,他调教情欲,引动无名也是有一手,身后显出一法相,乃是元始天魔,元始天魔本是众生念头,无尽情欲幻化而成,对那无相天尊,正是对口。 元始天魔一现,那纷扰转圈的人影猛地一停,动作迟缓,有些接不上力,无相天尊一声怒吼,催动神通,他们才开始继续行走,只是有些断断续续,不太流畅,像是被卡住一般。 蒙蒙灵光乍现,元始天魔嘴角一丝笑意,不见动作,那灵光就横压过去,只见原本无相无貌,只是一道影子的天尊分身突然有了具体轮廓,不断幻化,身行搅起一阵阵波动。 一声怒吼突破束缚,翻越藩篱,重见天日,那一道道人影突然有了面目,化作修罗相,阴魔相,罗刹相,目光灵动,乃成他化自在天魔,一个个脱离无相天尊的束缚,向元始天魔奔来。 诡异污染,佛门渡化,说白了都是差不多的手段,皆是将自身印记拓入其身,强行改变其生命形态,无非一个是诡异,一个是佛陀,一者看着凶恶,一者看着良善些罢了,而元始天魔,也有道染手段,不,或许该称作魔染才对,待到阴阳逆乱时,以我魔血染青天。 只不过元始天魔无须等天时,也无须降魔血,只需一个念头,就将那道道人影强行渡为天魔,就算他们是无相天尊的分身也无法阻挡众生之抹的伟力,谁又说三柱神不归属众生之列? 元始天魔摇晃身躯,法天象地,伸出一掌,那繁多的魔崽子落入掌心,被其纳入他化自在魔天极乐妙界,这是那掌中佛国一般的神通。 就在这时,猛地有机械轰鸣声响起,一道庞大无边的身影被南天门传送站送至,巨大的球体破开气流缓缓而降,来到三柱神面前。 那是个如同恒星一般大小的机械球体,上面有无数机械臂,动力源,推进器,钢铁雄师,防御架构,密密麻麻布满行星表面。 沉稳而又富有节奏的钢铁咬合声响起,伴随着无尽光与火,铁与热,那机械行星缓缓解体,组合,变形,成为一道不亚于三柱神的巨大人形机甲。 泰坦巨构·天尊级机甲·元始天王。 元始天魔手一抬,大型超算平台所化的玉如意被其抛到元始天王号上,开始搭载,庞大的算力被装配在泰坦巨构核心,各节点开始亮起。 下一刻,元始天魔与元始天王气息开始勾连,协调,元始天王号与其融为一体,与泰坦巨构融合的元始天魔却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眸光越发闪亮。 随后,一轮光相在其脑后亮起,然后是第二轮,第三轮,有祥云瑞彩,地涌金莲,吉凤飞舞,道音阵阵,佛诵声声,魔念纷纷。 元始天魔端坐,尽情释放着道蕴,连那三柱神都有些被掠去心神,一个个严阵以待。 他轻笑一声,挥手在眉心一斩,两道光相飞出,化生出两道人影,一者老人相,阴阳鱼环绕,道气扉然,称名清静道德天尊,一者少年貌,金飞舞,佛性盎然,尊号无量灵宝佛。 这另类的一炁化三清使出,元始天魔一化三,正与三柱神一一对应,乃是以众生念头为材,超算中心无匹算力为辅,斩出两分身,分占魔,道,佛三性,正应了顾清源此界一并收获。 “三对三,这才公平。” 顾清源笑意说道,看着那三道人影,气息突破天际,道蕴渲染一方,魔头身后有众修罗天魔,魔气盎然,道祖阴阳二气衍化三十三天,仙神并列,佛陀乃现极乐佛果,僧众比丘填充其中,似真似幻,俱是那众生念头所化,好一派气势恢宏,倒是衬得奇形怪状的三柱神有些凄惨,看着像是不知哪里来的逃荒破落户。 一方道魔佛大气滂沱,一方诡异丛生,有种正邪相冲的即视感,也有种乱入的错位感,倒是满足了顾清源的某些恶趣味。 他拢了拢袖子,收了笑意,冷冷看着三柱神,顾清源的目标不是他们,这些只是开胃小菜,不值得浪费时间。 “别着急,这就让你们灰飞烟灭,以道之三柱的崩塌,一个世界的终结作为万道天尊的起床闹铃,希望他对我这份大礼还算满意。” 他轻声说道,于此同时,元始天魔现出玉如意,道德天尊祭出阴阳鱼,灵宝佛取出降魔杖,下一秒,大战爆发。 而顾清源,在这六道巨大身影斗法的间隙中,以渺小身姿溜溜达达,趁着世界奔溃过半,找寻着自己需要的东西。 片刻后,他看着手中之物,原本停滞的世界毁灭进程缓缓开启,并越来越快,而以整个世界的消亡为背景下,是被摧枯拉朽般击杀的三柱神。 顾清源狠狠攥拳,一拳捶出:“万道天尊,起床了!” (本章完) 第348章 可怜年年压金线 第348章 可怜年年压金线 万物终焉,天地归墟,在一声巨响中,无论是残存的世界废墟还是支离破碎的三柱原神,都被搅和在一起,不断的旋转,压缩,坍塌,最中化为一颗渺小到不能再渺小的奇点,一切都被融汇其中,化为奇点的光芒。 当奇点压缩到一定程度,光点爆炸开,无声的轰鸣扫荡整片虚空,带起阵阵涟漪,辉光被收拢,奇点开始暗淡,随即化为一颗吸收光,热,能,吞噬一切圆形黑洞。 黑洞扩散开,逐渐化为一道巨大无朋的身影,比深沉的归墟更为黑暗,比无垠的虚空更为虚无,祂站在那里,就容纳一切物质,吞噬一切能量,显露出黑色渐变的人形轮廓,以一个世界终焉的轰鸣为闹钟,炁祖太初万道天尊终于醒了过来。 顾清源静静看着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后的目标,对于行梦中证道法的万道天尊来说,真假变化,事物存在,天地生灭,一切都没有意义,因为一切都存在于他的梦中,当他醒来时,万物终结,当他睡去时,天地造化。 “你还能记起这两样东西吗?” 顾清源问道,从手中飘出两物,一道澄明剑气,一点纯阳真意,是他在世界毁灭时寻到的。 万道天尊没有出声,化为黑影轮廓的他甚至没有面目,也没有情感流露,或许在漫长的梦境中,他已经流失了太多东西。 见万道天尊没有反应,顾清源摇了摇头,手一挥,苍劫杖落入手中,此举动一出,万道天尊偏了偏头,他能感觉到,那白色木杖对自己有威胁,那是一条道途的显化! 一阵笛声突然响起,万道天尊猛地抬手,随即掌中有无数世界生灭,那终焉带来的威势化作浩然洪流,冲向顾清源。 ‘无有意识……只有对危险的应激,是这万道天尊本就如此,还是在梦中元神已经磨损,流失了自主意识?’ 顾清源心中想着,手中苍劫杖显露白光,无数劫丝攀附上那洪流,截去其生机,将毁灭的劫数附加而上,不等它来至顾清源身前,就已经走向灭亡的终焉。 不仅如此,那劫丝席卷而上,化作天地劫,心魔劫,三灾劫……数百种劫数翻覆上万道天尊的身躯,万道天尊黑暗身躯中无数碎片飘出,应劫而去,整个人小了一圈。 万道天尊闷哼一声,另一只手张出,于是有仙人降世,佛陀转生,诡异丛丛,古神尊尊,又有无数奇形怪状,各般道统之人显化,或骋法宝,或立云头,冲击而来。 这是万道天尊梦中幻灭的世界显出,本已随着梦境破碎而消失,却又借着梦中证道的大神通,从而借假修真,重回世间,不得不说,梦中证道实乃大乘法门,非崇高悟性不得入,乃是借虚造假,借假成真的根本大道。 一切源于一个想法,于梦中创出,却又因大神通扭曲现世,造就真实,堪称念头所动,心想事成。 顾清源却叹了口气,本以为寻得真修论道一二,却没有想到这万道天尊是个残缺的,既为残缺,大道则不圆满,而那一丝丝漏洞,最终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并起剑指,点在苍劫杖上,杖身木节爆发滚滚劫气,内藏符印烁烁放光,接引来无数灾劫,化作一张大网,笼罩在飞袭而来的仙佛一众上。 那仙人沾得一丝,元神枯萎,早生华发,佛陀纳得一缕,跌落莲台,重堕苦海,诡异神人染了几道,不复清明,那本化为真实的人被劫数压制,变成一个个虚幻泡影消逝,乃是劫气掠夺和终结了他们的本源存在,让他们重新回归虚幻。 万道天尊还待动作,却被滚滚而来的劫气压制,整个身影都在不断幻灭,又重新复苏,他是虚幻与真实的造物主,外在的毁灭并不足以将其重创,但顾清源也没打算依靠这般手段。 他一招手,一道劫气长河悬挂,内里金色符印,铭文闪烁,这是顾清源凝聚大半的灾劫大道,无有多少里胡哨,与万道天尊斗法,当以大道将其消磨,损去其本源力量,破去其不死性。 这劫气长河一出,就将万道天尊围住,团团环绕,无数道则道蕴灵光冲击着他的本源,寻找着梦中证道法门的破绽。 看着气息衰落的万道天尊,顾清源笑了笑,说白了,万道天尊不过一小千世界主,而他,手里有五个世界作为支撑,比境界,高出几筹,比底蕴,多出数倍,碾压局罢了,若不是这名为万道天尊的工具人还有用,在他出现的第一刻,顾清源就将其本源掠夺殆尽,不存于世。 是的,在他眼中,这万道天尊就是个工具,助其成道的工具,而在顾清源微操下,事态走向很快按照他的想法运行。 万道天尊双手高举,法力蓬勃而出,随着一道道大神通显现,在其身后,一条更为庞大的劫气长河现世。 这也是梦中证道者的赖皮之处,仿佛是个镜面,我有的,你不一定有,你有的,被我看到,借虚就实,也归我所有,映照出来,且凭借梦境的特殊性,以思想念头催动,掠夺来的道则更为庞大,因为在那一瞬间,万道天尊就已经梦境幻灭无量次,并在梦中推演那大道无数遍,强则更强! 顾清源看着那趋向完整的劫气长河,灾劫大道,两相印证,无数灵光再其脑内碰撞,虽是梦境虚幻之物,但在此刻,那大道是真实无假的,携带了无匹的威能。 他不再迟疑,念头一转,投入那虚幻大道中,凝聚此虚幻道则,每一分每一秒都耗费无边法力,能存世的时间屈指可数,按顾清源估算,这虚幻道则仅能存三息而已,若是无有这般限制,只怕人人都要参梦中证道法门了。 也就万道天尊无有意识,才会在顾清源引导下用出这般法门,换了旁人,早就见事不可为,再行计较了。 只不过如今,万道天尊压金线,要为顾清源作了嫁衣裳。 (本章完) 第349章 完劫成道 第349章 完劫成道 顾清源投入灾劫大道,意识随即坍塌开来,化作亿万身影,巡渡长河之中,灾劫大道即有反应,引来劫气,作来劫数,降下灾厄于那万千人影之上。 见顾清源滚身历劫,万道天尊心念一动,将那诸般身影个个困住,造化梦境,分割时空,化成无数梦境小世界,每一世困一身影,每一界落一劫难。 种种劫浩如繁星,般般灾漫如海河,欺压而上,誓要将顾清源磨灭在此,顾清源分身千万,僧道儒商,人虫鸟兽,各有不同,沉迷劫中。 有道人装束忽感道途无路,郁郁而终,有僧人打扮寻渡苦海无法,沉沦红尘,有农夫辛苦耕耘,迎来人劫,盗匪刀兵加身,呜呼而去,有修士破境渡劫,被那天雷轰成糜粉。 也有苦读书生红鸾星动,痴恋女子,毁去一身报复,鸟兽三餐不食,饿困而死,飞虫落于网中,挣扎不得,被生生蚕食。 天劫,地劫,因果劫,红尘劫,劫劫不同,风灾,火灾,刀兵灾,灾灾有异,不过瞬息功夫,顾清源已渡万千劫,有身死,凄惨非常,有完灾,大笑三声,有困顿,苦苦不得解脱,有沉沦,念念丛生烦恼,不一而足,气象万千。 而随着劫数不断衍化,那矗立在外的苍劫杖不断嗡鸣,长出劫节,刻下符印,一木节藏千灾,一符印纳百劫,好似那翠竹,积蓄了数月光景,如今得已生长,节节累高。 顾清源自见得万道天尊根源梦中证道法门,就已经有了念头,凭他慢慢积累,又能造化多少劫数,哪里有这无数梦境小世界来的便宜,他并非不能做到劫数造化,完善大道,但那需要积年的积累,漫长岁月的洗礼,要等到那般时候,要突破道胎,化身先天,不知猴年马月。 所以,小小开个加速挂是必须的,他本想着与那万道天尊结个善缘,借其道共参神通,只是随着对世界的不断探索和挖掘,发现了一些隐晦,心思就淡了,只把那万道天尊当个工具人用。 这时,万道天尊也察觉不对,他虽无有自我意识,但不是傻,他那本能仍存,看着顾清源遍历诸劫,虽被劫数纠缠,但气息不降反升,心下已经起了收手念头。 顾清源哪里能让他如愿,虽说这大道仅显化三息,但在他岁月神通加持和梦境虚幻本质的基础下,这三息可以不断延伸,拉长,而这时万道天尊想停止,已经晚了! 劫海中顾清源沉沦,但外界仍存元始天魔三尊,天魔,天尊,灵宝佛齐齐出手,却不为困住万道天尊,而是将法力渡入其体内,打断他的动作,使得灾劫大道长存。 三尊一出手,引来无边灵力,不仅如此,远方还传来五色法力,乃是顾清源本体内藏五气五界本源之力,两者相杂,何等威势,猛然冲击之下,万道天尊念头被击散,身形钉在虚空,只做那法力的转换器。 无数梦境世界虚幻了一瞬,又稳稳凝实,并在无边法力下不断衍化,在外界的三息,在内的顾清源经历又何止千百年。 而苍劫杖得此助益,更显恢宏,涨势惊人,劫数不断累积,节节生长,转眼已经有万道天尊身躯大半高低,晶莹如玉,木节突出,任谁见了都要道一声,好一尊神通木! 终于,在某个临界点,苍劫杖显露颓势,但这并不是神通不济,而是那积累的底蕴已经足够,无数劫数纠缠,融合,不断自我衍生,自给自足,万道天尊的作用微乎其微,因为灾劫大道已经趋向圆满,将生蜕变。 顾清源扑出劫海,看着那无数小世界沉沦身影,微微一笑:“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有玉皇上帝尊位,自幼修持,苦历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如今我亦不输他!”随即心念一动,无数身影破劫而出,回渡己身,待到最后一道身影脱离小世界,归于顾清源身后,早已说过,他之灾劫道,并未为历劫而生,而是渡劫后那一丝馈赠,那一丝造化。 渡多少劫,就完多少功,每历一劫,当有功业增长,如今历万劫,积累下的功业何其多也! 他不由得大笑一声:“今有劫道修士,历万劫求索,完道而还!” 无数造化功业引渡而来,顾清源伸手一指,沉寂了有一会的苍劫杖飞落掌中,又摄来自身灾劫大道,合掌一笑。 苍劫杖猛地爆开,掺入那道则中,化作无数劫数,劫数相互纠缠,不断衍化,道则中金色符文越来越多,逐渐将其染成金色,苍劫杖成为最后的助燃剂,将那灾劫道则推举的更高,又有完劫造化功业降下,成就自身。 一阵若有若无的呢喃细语,那纠缠的劫数增长量级更为爆发,直到某个节点,劫数勾连,乃化无量,无量量劫由此而成,道成,圆满。 更宏伟的吐息声传来,顾清源看向远方,心念一动,与本体相融,圆满如一,一颗浑如鸡子的物体显现,那是道胎的外壳。 道胎一现,无论是虚空无休止的波动还是挣扎的万道天尊都被定住,那道胎是如此巨大,本就此一方世界还庞大的万道天尊在其面前就如同蝼蚁。 顾清源伸展下腰肢,却被坚硬外壳束缚住手脚,只是那原本此世界壁垒还坚固几分的外壳,在他面前,已经不是阻碍。 他伸手一挥,元始天魔三尊化作三道流光纳入道胎,顾清源一吐息,那灾劫大道滚入壳中,在其手中化作一苍色木柄,他又采了三道流光,化为斧刃。 “你虽为我一身积累而成,并非那开天斧,如今却也要承担我破境之则,也算是有些仪式感。” 顾清源掂了掂斧头,只觉顺手非常,胸口一口浩然气,一斧劈出,那浑圆道胎外壳破碎,裂开,跳出一尊先天神魔。 那先天神魔本就身巨,如今还要再长,化作那开天辟地盘古相,其上灾劫气弥漫,乃是道则源头,掌道法身,与道同,此后,一道纳入天地,道则涨则神魔长,万古不灭。 一股气息自先天魔神出爆开,那气息扫过,不见半点利害,万道天尊已成糜粉,一域之地已空! (本章完) 第350章 顾先天 第350章 顾先天 已化身为先天魔神的顾清源伸手一点,那万道天尊不存,但道尚在,他将那道则碎片收拢,又手一挥,自身神通蜂拥而入,灾劫大道显化其中。 随后一方天地转化成一巨大丹鼎炉立于虚空,顾清源喝出法力,化为熊熊金焰,道则碎片投入,火势更为旺盛,又将那身上杂七杂八的所有神通一股脑投入,好似在炼丹,竟是以天地为炉,法力为焰,道则神通为材,练就一番大药。 “大火熊熊煮,小火慢慢熬,攒作文武气,炼成龙虎丹。” 顾清源调制着火气,看着那一身神通道则被缓缓炼化,颇有些怡然自得,不知岁月,不晓宙光,也不清楚过了多久,那天地丹炉熬煮的日久了,霞光瑞彩无边浩瀚,幽香扑鼻,凡人闻得一丝,长生不老,仙人馋得一口,与天同寿,造化使然,气象万千。 他缓缓睁开眼睛,丹炉化去,丹焰消散,空留炉腹内一物,乃是一滴溜溜的果实,其色白,取菁纯无垢之意,其蕴深,乃大神通研磨而成,其道广,是道则融汇攒就,乃是一道果,人仙道果。 顾清源伸手,人仙道果纳入掌心,随即消失不见,而他身形也不断坍塌弱小,化作一人大小,朴素非常,不见半点气息流出,道法自然,却与天地合,不,乃是天地与其相合,天顺其意,万物利己。 他已跨过凡俗之槛,成就仙体,成就顾清源所念所想之仙,这仙的含金量,可要比他一路行来见过的仙佛神圣高出太多,以他如今的境界,不需动作,只一个念头,那些仙神之流就不知不觉化为其一道念头分身。 顾清源听着心底的无数声响,微微一笑,天地丹炉炼道果为表象,实则是对其自身的升华,对神通的重新架构,对道则的一次梳理。 那小念头如今已脱胎换骨,凡是有情众生,念及顾清源自身,想及尊号,口诵神名,都会引起他的瞩目,小念头之名不复,乃成一大神通,名曰:呼名应许,寻声感赴。 此外无数神通,都已化生出规则能力,也好相称顾清源先天神魔的身份,毕竟作为一道源流的先天神魔,执掌灾劫大道,凡有灾有劫之地,皆在其观测之下,其天地灾劫道则,也会被其道染,收拢,可以说,随着时间推移,顾清源无时无刻不再实力飞涨。 而随着人仙道果的凝聚,先天神魔位格的提升,顾清源也拥有足够的实力和资格去展望更广阔的世界。 他念头一动,已经脱离一地一域的束缚,来到道则之上,无数大道争相挥散着光芒,顾清源心神一定,看到一条漫无边际的河流。 那是岁月长河,是时间,是宙道显化,而以他现在的实力,已经足够立足时间长河,探寻那繁杂的时间线,也已经有足够实力去观测下其他时间线上的自己。 顾清源立于时间线上,其存在如同网上的蠕虫,向着时间长河上游和下游漫延开来,虽然走不出几步,更无法迈向时间的尽头,但也足以支撑他看到许多东西。 ‘嚯,还真是热闹!’ 顾清源感叹一声,凭借对自身存在的锚定,他观测到了其他的自己,如今这时间长河上可以说是热闹非凡,一个个不同选择造就的自己映入眼帘。 有那入了大夏,却不曾离去,随着灵气复苏,发扬武道,最终举国飞升,破入他界,一路攀登,将那武道推至极境,一拳一脚碎裂星河,一动一静道则破碎的顾武祖。 有那开局拜入仙门,采气长生,执着仙道,一炁造化的顾仙尊,有那落入黑暗流人吃人世界,不再压抑魔性,一路尸山血海,死人堆里滚出来的凶厉顾老魔,还有转生科幻世界,行科技大道,机械飞升的顾研究员,还有寻得主神碎片,压榨轮回者的顾主神,当真是开局不同,各有造化。 “真是勃勃生机,万物竞发,话说,见了面该怎么称呼,按理说,我是不是该叫顾灾劫,真难听……”顾清源感叹道,虽然有无数得道凶人,但也有无数自己正困顿一处,实力弱小,形形色色,让人唏嘘。 跳出时间线的顾清源他我却是不多,见又有一位自己跨出一步,原本横跨时间长河的其他几位反应不一,目光一触,算是打过招呼。 ‘看着都混的不赖嘛’ 顾清源作为新人,又都算是自家人,也算态度良好,没有炸刺,看着这一尊尊一位位收束自身气息,不露半点根脚,若不是凭借互为他我的感知,连那些微底细都看不出。 ‘嗯?这位他我怎么……’ 他忽然注意到一处,通过观测,其他人虽说阅历不同,但性格大差不差,又苟又莽,惜命的紧,可这位,气息不带遮掩半分,反而玩命的挥散出去,好似在邀请其他他我的瞩目。 就好像技能点全点在了信号扩散,科技树无有其他,全是大喇叭。 顾清源再一看,才有些明白,这位有一聊天群系统,邀请的群员都是其他世界的自己,可不得大喇叭全服通告嘛! 两点灵光显现,顾清源捏住,推向那顾群主,这是他一直苦寻不得的捡拾和悟性天赋,借助返先天,定道果之际,终于拔除出来。 ‘没想到竟是借你之功,也好,如今物归原主,也算圆满’ 顾清源看着飘向远方的两个灵点,心头一动,这顾群主不简单,有那聊天群在,至少论道不会孤单,而且…… ‘合众之道,证道唯一’ 他心头默念,这顾群主的道途有些意思,再一看那群里群员,不由得一笑。 一群大佬在群里硬装小萌新,那顾仙尊冒充刚拜师的仙门外门子弟,顾研究员是那还没高考的在读生,顾老魔是偶得秘籍的山村少年,顾主神是第一个世界刚过的萌新轮回者,好一群大佬马甲。 ‘果然不愧是我’ 顾清源一笑,投下一点念头入群。 “大家好,我是刚刚武道突破先天的萌新,你们可以叫我顾先天。” 顾灾劫太难听,绝不!武道先天是先天,仙道先天是先天,先天神魔也是先天,我没说谎! (本章完) 第351章 猫鼠开天 第351章 猫鼠开天 修仙修道求得真一,乃是不尘不垢之相,脱去烦恼身,褪了红尘衣,不假外物,不染星埃,唯独剩一天真自己。 顾清源服造化,立道果,后天返先天,不亚于灵躯一场重塑,那是对神,魂,意,肉,血,骨的一次研磨,是从最基础单位开始的重新造化,而借着这个机会,他终于找到了那两个天赋。 之后又跃出时间线,恍然明白其中一点底细,那两点亮光如今看来,实则两块技能碎片,乃是他我顾群主自他处抛散出来,传播大千,普渡他我。 顾清源看的明白,那大喇叭群主并不简单,试问一邻居天天大分贝叫唤,吵的烦人,却还没被打死,多是有些实力的。 这顾群主根脚遮掩去了一部分,顾清源追本溯流,隐约看出一些脉络,那顾群主应是重开过,只不过上一世意识沉沦,前因已经忘却。 而那上一世的顾群主,有一金手指,乃是一恋爱攻略系统,可莫要小瞧了这,似这般系统,最是逆天,其包含奖励,下至增加好感度的礼物,上至扭曲现世的规则性技能,应有尽有。 若是落到顾清源手里,观一眼那礼物,就能悟出套《天地大爱极意大法》,看一下技能,衍化道则条条,法网无数。 就算无有这些奖励,单系统本身,虚空造物,跨时空挪移,时间线推演,能量转换等等技术足以让他不出门就可成就一番大事业,要知道,每一项技术都不是无根草,它都代表了无数前置科技,是一条完整且有序的科技树,将其吃透,悟透,不比仙途差。 那顾群主就是这般,坐拥恋爱系统不去攻略完成任务,一心专薅系统羊毛,不知怎得,系统炸了,内里一系列功能爆开,而其中两枚技能碎片穿过时间线落到顾清源这里,成了他的天赋,而其他的碎片,或多或少造福了许多他我。 之后就是二周目的顾群主偶得聊天系统的剧情,顾清源能看到,重开之后,那得了顾群主情义的他我纷纷出手,助其稳定意识,捏合系统碎片,一个运行正常却自爆收尾的恋爱系统变成了一个虽然bug提示不断,功能不算完善,但就是不崩溃的聊天群系统。 顾清源们有的手艺好点,会干些精细活,有的则是力大飞砖,恨不得把脑子都给扔出去,这诸多力量碰撞捏合在一起的聊天群完全是个bug集合体,能不崩都是因为它后面有无数后台底层数据程序员在调试。 看着聊天群忽然示警,然后莫名其妙多出两组配件,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顾群主,顾清源偷笑一番,人情已经欠了,就看以后要怎么回这分情义。 他尽情释放着道蕴,在时间长河上流淌,莫名气息又随着时间线滚向他我,有尚未成道,初出茅庐的他我冥冥之中交感天地,发现意识中浮现一御使劫气的万劫塔,不由得大喜过望。 不仅是顾清源,其他时间长河之上的他我也是这般,挥洒道蕴,相互交杂,也形成了各种异象,构成了顾清源们降世的金手指。 大的譬如系统,面板,做起来麻烦些,还要存些奖励,小的玉佩,玉瓶印章之类的小玩意,只需炼制一番即可,俱是他们的机缘。若是运道好了,执道者们的机缘撞车,还会出现多种金手指搅和在一块的顾清源,一降世就走在了龙傲天流的路子上,当然,也不排除两种机缘相互消磨,最后只剩一点渣子确保他我能活着的情况出现,又或者机缘融合变异,成为理念是极端动物保护主义者,职业却被锁定为动物猎人的难绷状况。 毕竟顾清源个个都有些恶趣味,而对于其他自己,难免产生对比,我黑暗流里摸爬滚打,生死局,你却龙傲天流,开局无敌?唉,这怎么行,你这样会失了心气的,会困顿一界空耗时光,你这个年纪是怎么睡得着的?伱等着,我这就给你安排剧情杀! 看着又有一批他我因自己受益,顾清源摇了摇头,跃升到这般境界,之后要么合众唯一,融汇所有他我之力,登临超脱,要么各自发展,将所有他我力量提升上来,然后量产引发质变,聚力超脱,又或者……启智开慧,奋力直行,走出一条新的超脱之路。 逐渐将目光收回,顾清源转入虚空,诸事已定,只不还有些首尾未曾处理干净,他一抬手,牵引无穷伟力,两道身影逐渐凝实。 一者乃是一蓝猫,另一位则是一老鼠,两者都是两脚着地,站立行走,相互对视的双眼各种情绪闪过。 顾清源看着熟悉的身影,不由得笑了笑,这是他证得人仙之后第一次运用神通,乃是以悟得梦中证道的法门和幻想之力为基础,创造了两尊,你道他们是谁?无有旁人,正是汤姆和杰瑞。 铜皮铁骨,不死之身,不灭寿元,强运之体,规则破限,物理扭曲……这就是他们的能力,顾清源以猫和老鼠为载体,在打破逻辑,突破规则上迈出了第一步。 两只不死不灭,打破能量守恒的造物被他以扭曲现实,幻想具现的方式拓印出来,一者乃是仙猫洞玄奥妙汤姆造化阳尊,一者称为神鼠参化灵慧杰瑞造化阴尊。 这两尊,无有依存,却有沛然大力,无有法力,却生无边神通,刚一现世,就灵动起来,是相对,也是共存,一者逃,一者追,欢闹无比。 汤姆手中突然幻化一平顶锅,朝着杰瑞砸下,却只在锅上留下几个印子,无法伤及分毫,杰瑞猛地甩出钉耙,汤姆一脚踩上,钉耙柄甩在脸上,一阵恍惚,却无有伤害。 两尊你追我逃,行遍虚空,于此同时,无边灵气在这个过程中被吸引而来,相互交杂,碰撞,乃化两仪,乃分阴阳,乃生万物,一个崭新的世界在阴阳两尊的追逐中逐渐被创立起来。 正是分两仪天地化生,渡灵气猫鼠开天。 (本章完) 第352章 天人度死经 第352章 天人度死经 顾清源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切,求道乃是过程,得修真意,明天地之理,乃生神通,神通不是成果,真理才是,明晓一切之理当为大道,而那功法,术式乃是真理寻求过程的附属产物,明理晓真,神通自成。 他以猫鼠为载体,行开天之事,又何尝不是对自身的探索和整合,顾清源以法力敲击逻辑,以神通扭曲现实,才有猫鼠两尊伟力开天,既有幻想具现,法力造化之功,也有天地化生,道则衍化之能,其中涉及变化何止千万。 猫鼠阴阳尊开天之后,逐渐归于天地,伟力化作清浊二气,助力新天稳固,猫鼠只是外皮,内里是那两道造化之气,撬动规则,开创一世,唤作羊,熊,猴子都是一样。 在顾清源眼中,那猫鼠仍在追逐,如同两道气息不断纠缠,只不过它们已经升华为另一种生命形态,无有神通法眼或是修为,无法观测,只要没有外力干涉,他们不死不灭,永恒存在的本质就不会被打破。 “心想事成,随念而动,万物贵己,运转唯心。” 顾清源喃喃开口,他当然没有达到那般境界,只不过也正在向着那条路走去。 其根本大道,乃是一心一念,万物伏从,心想则定果,念动即功成,乃是发掘‘真我’的法门,于法中,于万物中认知自我,寻渡真实之我,一切唯心,我已感知世界,故世界乃存。 非幡动,非风动,乃是我动,乃是心动。 到那时,天地随我,顾清源仅是念头一起,世界亲我,道近我,世间万物便会在冥冥力量作用下,顺着他的感官去运转。 只不过顾清源离那般境界还太远,甚至其他他我也不曾涉及此境,否则也不会有其他世界线的他我存在,而是万法归宗,乃有唯一之我,其他他我不存。 现在就看是哪个他我迈出一步,收束自我,又或者开拓新境,更进一层,在这个方便,各他我既是道友,也是争道之人,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我斗,亦其乐无穷矣!” 顾清源不由得感叹,他能感受到其他道途的自己,其他他我也观测着一切,不争,乃是无为而为,只为相互验证,去求得万物终极超脱之理。 新开之界已经逐渐稳固,他从怀中取出一物:“如何,看我这新界,可曾入得法眼?” 那是条如同蝾螈浮游一般的虫子,也是那顾尘诡异心所化意识,如今被顾清源取出,闷声说道:“仙人之奥妙,果然非凡,在我记忆中,也少有人如此动作。” 少有,而非没有,这便有些说法了。 顾清源不以为怪,手中又取出两物,乃是一剑气,一纯阳意:“此物本为纯阳剑尊所有,如今予你,也可算物归原主。” 那小虫却婉拒道:“此界虽为纯阳剑尊所化,两物也是他之遗留,但我也不过是他的一道影子,侥幸得了部分记忆,而非他,我却是不要。” “也好。”顾清源点头,只是对于这种外物他也不需,抬手抛入新界,那剑气一,化作恢宏剑道,烙印入天地,此后生灵,得其青眼,可成通明剑体,而那纯阳真意更是了得,独占一脉,衍化无穷,为这新生世界增添一条阳神大道。 “既然如此,那纯阳剑尊遗留已化天地,也该安息了。”小虫感叹道。 “你本为纯阳遗褪映照天地留下一孤影,化生意识,求得自我,何须与他分割那么清楚呢?”顾清源笑着说道。 “旁人不晓得,顾仙人难道看不出我之根脚?” 蝾螈小虫说着一个翻滚,褪去一身皮肉,那灰蒙蒙的血肉一脱离,就已然爆开,化作一残缺纸页。 上面可依稀看到几句字样:“不可升于天,天降尸解仙,不可埋于地,葬地生诡异,不可沉于水,入水成厉鬼。”仿佛是某典籍的残破一角。 小虫意识化作一点灵光,漂浮空中:“那纯阳剑尊自脱离大千,游荡此处,心知时日不多,就此坐化,谋求第二世,却没想到虚空一阵大风,送来真经,他那纯阳遗褪正合天人死相,内含的不死性与这《天人度死经》相互纠缠,就此衍化一界。” “我本是这《天人度死经》书页上一书虫,侥幸得了那遗褪庇护,自纯阳剑尊遗褪之影中幻化而出,这是我欠他之因果,又如何能生受他之遗留。” 顾清源点点头,这书虫底细他自然清楚,当年他纠结一帮诡异,纳入顾尘身躯,偶然发现那无智诡异生出灵慧,便是事态有异,一番交谈,又不断拼凑真相,寻得两种遗留之物,得见内情。 那纯阳剑尊本不是此界之人,而是来自一大千世界,所谓大千,乃是无限辽阔之地,比顾清源一路经历世界不知大了多少。 其内或是道则稳固,紧密严实,进修有度,修至极境,不断飞升上界的套娃世界,又或是各界相互依存,形成广大的世界群落之所。 顾清源所历世界,皆是小千,乃是如同水塘一般的存在,而那大千,则是江河湖海之地。 纯阳剑尊自大千来此,本就时日不多,抛却肉躯,真灵转世而去,却机缘巧合,因那经文,化生出一不死性与诡异仙神并存之界。 顾清源也是见那燕景一身纯阳无根无底,与此时格格不入,才有了想法,至于那慕容长歌,剑性惊人,自身剑意竟能引动纯阳剑尊遗留下的剑意,实乃天人之姿。 他看着那《天人度死经》残片,自然知晓那书虫什么意思,伸手摄住,两指一捏,这残页无声息的化作一点灵光,乃是那大千世界的道标,本是纯阳剑尊为不在虚空迷失所设,被那书虫保管。 “你如今脱了那经文残片,肉躯已失,空凭无依,正好有新界将成,道则尚未确立,不如去这界中转世一遭,助天地稳固,功德圆满,或许成就一番合道大圣人伟业也说不定。” 他对着那无有躯体,灵性缓缓流失的蝾螈书虫说道。 (本章完) 第353章 欲入大千 第353章 欲入大千 书虫欣喜若狂,他苦苦求索一遭,不就是为了脱去虫体诡异身,他也是个命苦的,诞生于那诡异经文,乃是一只存意识,气息化生的诡虫,好不容易借纯阳遗褪造化而出,还成了那诡异素材,污秽非常,别说谋求大道,连存续都成了问题。 如今机会来临,有那新界开世,无有生灵,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他正要作那天地间第一个生灵,换一换根脚,成就那天生神圣之躯,总好过自己那诡异之躯。 “拜谢仙人,仙人大度!” 书虫意识连忙拜谢,他可是知道顾尘的存在,有这般好事,能轮到自己已是万幸。 顾清源摆摆手,伸指一点,那蝾螈书虫意识投入世界,转生而去,再苏醒,便是那天生神圣。 他看了看此界天地,因是新开,简陋非常,正需要一天命圣人梳理道则,日后或许还少不了合道,补天道之则,而那书虫,正是顾清源所选天定圣人,至于顾尘,却是不能担此重任。 那合道圣人看似好,却是以道为主,是我与道合,而非道与我合,一前一后,天壤之别,一旦如此,势必要受一界束缚,说是天地逍遥,实则天地乃是一方囚笼,若想翻身做主人,少不得亿万年苦功谋划。 在一界之内这般小池塘兴风作浪有什么好,凭白受束缚,顾清源心念一动,元始天魔法相出现,无数灵光自法相喷薄而出,他又引来轮回,导出碧落黄泉,将那无数灵光洗了又洗,直到一丝灰气散去,只余晶莹剔透之本质。 这灵光乃是阴界一世有情众生真灵所化,内里意识尚存,元始天魔乃众生之魔,又于阴界种下魔念,想要收拢这些真灵不要太简单。 如今脱得藩篱,解出真性,不复诡异之质,又在轮回之地重塑三魂,新定七魄,乃成真人魂灵。 劫洗众生,依顾清源之道则,这灭世劫一过,造化馈赠即生,正好用在此处。 他双手一推,无数造化灵光拖着那无数光点纳入新界,或许在不久之后,天地衍化生灵,就会有真灵转世天生神圣,芸芸众生,开启宿慧,再续前缘。 最终,顾清源看着掌心唯一的灵点,这是顾尘的意识,他虽成就仙灵体,躯壳纯净,但那意识中仍存诡异,天生诡念未除,还需转世一遭。 他抬手渡入一道信息,看着那意识落入天地,遁去无形,轻轻叹了一口气,顾清源虽也可行使伟力,但难免有些拔苗助长,而且顾尘这孩子阅历尚浅,还需历练,在红尘中打打滚也不错,况且那书虫也认得顾尘,就算不念旧情,顾尘上头也有人,实在不行就叫爹,保管天命圣人没话说。 “这小子,只怕要走上龙傲天流主角的路子了!” 有天命圣人看护,不是龙傲天又是什么,就算喊几句逆天,天命圣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顾清源看着世界慢慢走向正规,倒是无有多少思虑,那转世真灵自我意识没有洗去,必然觉醒宿慧,或许会引发不少动荡,但也比之前要好的多。 而他如此做,也不是为了发善心,是为了还债。顾清源察觉到那丝丝缕缕看着自己的意识褪去,貌似十分满意,心底也松了一口气,那是人道大气运眷顾,之前得了馈赠,也是他与人道的交易,以摒除一应诡异,重塑人身为条件,预支了奖励,这才有如今景象。 咦? 他微微抬手,一缕金光落入掌心,其内隐约有道音传来,一股苍莽气息流露,乃是人族的史诗,自筚路蓝缕,到煌煌大世,都可从金光中观得。 ‘这人道大气运倒是大方,竟然赐下一缕人道功德。’ 顾清源拱拱手拜谢,这功德可是好东西,若有劫数,功德不消,难以应劫,受天地眷顾,大道青睐,福缘深厚。 他看了看这缕功德,对其欲望不太大,若是早先得了,或许能走出一条功德气运圣人的道路,到那时,凡是有人算计,必然受气运反噬,一路顺风顺水,天地协力,立于不败之地。 只不过对于现在的顾清源来说,这功德只能算个搭头,他本就是劫道之主,无须功德就可躲灾,能避过他让顾清源应劫的灾难,这功德也挡不住,如今的作用,也就让他看起来是那清正之修,有功德庇护。 顾清源又抬起另一只手,大千道标缓缓出现,对于这方世界,他是要去的,只不过对于其中的底细不太了解,且如今体量大了,卧榻之侧,他可不想刚一入世,就有百八十个合道圣人,三教仙佛齐齐现身围攻自己这个域外天魔。 透过这枚道标,他已经感觉到另一边隐隐约约传来的因果气息,对于因果,他并没有涉及太多,顶多有两种。 一种是依靠大数据平台和仅有的推算手段,以无穷算有穷,穷举一切可能,推演未来的方法,唤作‘穷天机’。 还有一种则是不算姻缘,只算灾凶,算算那有无血光之灾,若是灵验,自然是顾清源神算,若是不灵验,那只能想办法让他灵验,只不过此法太凶,顾清源不怎么常用。 既然那方世界有因果气息,必然有大能个个精于算计,若真有惊世奇人,只怕天地都在其谋算之中,动辄掐指一算,顾清源还不打算和那群神头鬼脸的家伙直接打交道。 他将那功德和道标放在一起,准备先分出意识,秘密潜入,在那世界有个根脚,正巧人道气运送来功德,待到入了那界,就算有精通望气之人,也会只看到有善功善德庇护。 “既然如此,倒是可以冒充一下觉醒宿慧的正道修士,希望这世界还算太平,不然让我发掘魔性,只怕又要魔染青天。” 顾清源脸上清静,实则魔性深重,一切随心,自从定下天魔法相,就已经不再压制魔念,说道这话时,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正道侠士又岂是如此不便之物,我将你们统统打入魔道,我便是那唯一正道! (本章完) 第354章 新世界 因果法网 第354章 新世界 因果法网 玄真大界,广陵城,老城左近有一餐霞山,因其山型变化,落日余晖下,那光下投过,好似被那山咬去一口,故而得名。 餐霞山上有一伏龙观,道观不大,名头听起来不小,内里一老一少两道士,只不过那老的,寿元尽了,走了约莫一年,那小的,又是个天生痴傻呆愣的,平日里观门紧闭,少有居士香客登门,自给自足,大避红尘,日子倒也活的安稳。 神像香火下,年轻道士盘腿坐于蒲团之上,一点无念无想逍遥意,一身似呆似傻避尘功,那天生憨蛮的面庞上忽然多出一丝清明,破开迷障,好似那转世仙佛勘破胎中之迷,觉醒宿慧,了然前尘。 顾清源睁开双眼,目光炯炯,虚空生电,一身至静至纯气息升腾,至清至贵气势转瞬即收,倒像是那累世修行,积攒气数,谋求飞升的正宗高人。 他一世积累落到此降临法身上,虽无多少神通,但那先天之天的清静之气降出外景,引动道则,虽是一转即收,但那一刻,任谁见了都要说一声是那天降的仙真,谪居人世,累劫的老圣,滚入红尘。 ‘如此倒是塑出一番根脚。’ 顾清源默想道,他这一道降临法身也算费了一番功夫,先点了一道灵光滚入此界轮回,辗转几道,轮回沉浮,逐渐沾染了此界气息,化作一真灵,这才迫出轮回,降于伏龙观。 这身躯壳乃是天地化生而成,阴阳交作而诞,被伏龙观老道收养,比之天人交感灵胎半点不差,只不过魂魄不全,少有意识,天生痴傻。 一丝念头降下的顾清源好似穿衣一般,入驻降临法体,瞬间合合为一,来此谋划一番,至于他的主意识,如今正在时间长河四处论道访友,混个脸熟,他本新成道则,实乃新人,借着机会相识一番,以后也可有几分颜面去讲。 那些老资历大能不知化身多少,占据多少时间线,又点化多少世界分身他我,妥不了以后有相遇,与人为善总要有些便宜。 不仅如此,顾清源还擎着自身道果映照诸天,点化大千,不说玄真界这般天生残缺法身,只说那落于诸界的降临念头,就不知道有多少,劫道人,灾真君的名头也开始传扬来,与此同时,诸界分身数量也开始暴涨。 “好一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因果法网,好一群筹谋众生,算定天地的仙佛,不愧为大千,此地因果纠缠之严丝合缝,之稠密,之繁琐,闻所未闻,规则之夯实,道则之稳固,前无古人。” 他如今虽无有半点法力,只是个肉体凡胎,但眼界尚存,一眼看出这大千世界的不同,较之小千,此界道则更为严密,也更加难以撬动。 若说小千是个多米诺骨牌,推倒一块就倒了一片,那这大千,抽倒一块不仅无法引起连锁反应,还隐隐有重新立起的意向。 如此严密的底层道则造就了更为广大的一界,如今顾清源降临之地乃是凡界,界上尚有界,如同套娃,在此界,只需按部就班的修行,便可大开飞升之门,其修炼体系,境界划分,可称之为完善,其破局飞升,长生不死的可能性,也要较之别界大些,上限极高。而如此稳固难以撬动的道则,练就的法力神通也要高出不止一筹,若是将此界修士丢去规则不紧密的世界,只怕天高任飞,海阔凭跃,被此界压制着的根本道性立即展开,如同那降维的仙神坍塌开,横压一界。 此界因果稠密,乃成法网,衍生出无数天机流因果道途真圣,仙神之流,隐于上界,窥伺因果脉络,将那一界气数劫数算定千万年后,各方交杂,方成一界局势,更有无穷谋算,定鼎一方,或许那街边算命老道,墙角污浊乞丐,就是那仙神一丛分身,引导干预着因果循环,天地发展,好一滩浑水,稍有不慎,不知不觉间就要落入谋算万古的算计之中,成一过河卒。 顾清源借轮回之机洗出真灵,正是为确立一清明根脚,省得被那动辄算定根脚,推演前因的帝君佛陀注意到,他虽不惧,但若是行事之时,身周有无数菩萨佛陀慧身,帝君仙真转身隐于一旁,难免束缚手脚。 ‘当务之急,还是需借此界本源,练就出一丝法力,省得劫数到了,毁去这一凡躯’ 他默默想道,这一肉体凡胎,天地生化,尚未曾修习法力,只有自身灵性充盈的仙道根骨,之前痴迷时自污自晦,如今顾清源念头落下,激发仙体,引渡出一道本源先天气,合该成就一道法力。 站起身来,顾清源踱了几步,这伏龙观不大,也并非玄门正宗真传,他这一脉,只供奉了一尊飞升仙神,名姓不可考,皆只因成道前曾斩杀一条兴风作浪的恶蛟,得了几分善功,增长了气数,应付了劫数,又加之勤勉修行,就此白日成道,拔宅飞升,去那玄灵仙界逍遥快活去了。 借由斩去那条小龙的名头,才定下了这伏龙观名头,只不过陆陆续续传到故去老道一脉,真经失却,道法不明,已绝真传,唯独留下几本典籍。 顾清源取了香朝神像拜了拜,以他的身份地位,修行境界,本不该拜,只不过那前身假托老道士之手,被其抚养长大,天生与这伏龙仙人有段香火情缘,传道因果,倒也不怕一炷香把他拜死,还有那转世的老道,往后还需完了这截因果。 取来典籍,倒非那根本大道,精深道法,只记载了些许术法神通,褪去浊气,亲近灵气,百日筑基的法门。 这伏龙仙人会些剑法,留下几道剑门真解,也会几手火法,顾清源最遂意的还是那将去恶存景,细细讲来的筑基之法。 他本就生来仙体,不染尘埃,不落浊恶,筑基法短短数百言读过,那周身穴窍引来方圆百里灵气,不断吞吐,一丝丝法力随之酝酿而成。 下一秒,顾清源又将那一丝法力摄出,打散,回归天地。 (本章完) 第355章 百日筑基,取舍还道 第355章 百日筑基,取舍还道 顾清源顺手将这名姓都不愿提起的道经放下,他已非那初出茅庐的幼苗,眼界早就开阔,一身悟性阅历高天三丈,厚地七尺,再依经而行,顺典而作,让那一众仙佛笑话。 那筑基法并非上乘法门,不占个纯,也不占了迅,只属意一个中字,不上不下,他本就是为了尝个鲜,一观此地修行脉络,省得用出别界手段来,泄了根脚,引来窥伺。 而那一丝法力,也让顾清源观尽天地,凭借那丝缕法力,归于双目,洞彻此界根本,去观,去望,看至世界最微小单位,这一方大界,实则一气造就,衍化万千,一气开天,一气创世,真乃最最纯正的仙侠世界观。 洞明了此界根本,顾清源打散那筑基法凝成的法力,那法力稀松平常,虽经他观想凝练已经一等一的菁纯,突破了那筑基法的上限,只是还仍达不到顾清源的要求,依此照行,需再吐纳个数十次,将那质量提了又提,练了又炼,一道法力只剩粒子大小,才将将满意。 过程太过冗杂,费力,凭空多出不少步骤,减了许多火耗,空费功夫,顾清源是来借道成道的,又不是为了一心埋头苦练法力,那稀松筑基法又岂能适用。 好在他念头降下,已成真灵,正所谓一点真灵不灭,诸法皆明,顺着此界功法脉络,修改一下也是顾清源拿手好戏,只要不是太过火,使用些大动作,那仙神也看不出几分根脚。 有这伏龙仙人遗留道藏,外加凭那一丝法力洞彻大道真理,一部堪称古往筑基至纯,今来夯础至清的法门应运而生。 此界修行,玄门正宗求得一清,佛门宝刹落到一静,又有无数旁门左道,魔宗妖邪加之拓展,构成功法脉络源流。 一气成界,修行者无不是去恶根,褪浊气,求得一丝清静圆满,功法有先后高低,但道属一同,无论清净浊恶,都是道之一途,相互补益,走的都是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的路子。 而在玄真大千,还有那稠密因果法网,轮回转生,从而衍生出气数,劫数一途,积累善功外功之法,独树一帜。 修行者不独修法力,还要积善积德,谋求善功,引来气数,气数一涨,当为一时人杰,从而引发劫数,劫数渡过,又增气数,循环往复,破劫飞升。 若是于劫数陨落,也可兵解转世,投入轮回,谋求善功积累,气数累加,最终有成仙成圣,白举飞升那一天。 只要不是那妨碍天地,多杀多孽,十恶不赦之人,无论旁门正果,都可积累世气数,行善行德,终于成仙得道一天,实为天地所衷,修功德仙,前世因,今世果,全凭个人,多是顺天而为,而不是如那修仙如修魔一般,行逆天之举,掠天地造化。 至于那坑害滥杀,十恶不赦,天地容诛的真真大魔头,不秉正心,劫数一来,打杀了也就打杀便是,成一地劫灰,助涨他人气数。 是故天地降下杀劫,引来正邪大战,虽有无数真灵身投轮回而去,谋求来世,也有无数气数真仙拔地飞升,道消魔涨,魔降道升,其中又有不少因果纠缠,大能算计,造就一时之时局。 ‘筑基术已成,也该择一根本大道融汇法力了’ 顾清源取来纸笔,将那随口命名为《一炁朝元》的功法默出,随手掷于神像之后,或许兜兜转转几百年后,有人气数到了,善业功成,得此真法,成就一番事业,也与顾清源结下一段因果。思虑一瞬,他随即敲定以火法为基,修一火工道人,一来五行大法虽传授甚广,但也类属大道,且是堂皇正道,二来顾清源初到此界,无有术法随行,宝物护身,行这火法,引出一丝真火气,作那炼器之法,出几尊法宝护道。 他可不想一身的雄心壮志,天地抱负,还未曾出得观门,就被打杀了去,一点真灵投入轮回,到那时,多少要些面皮的顾清源少不得行伟力,将这一条时间线抹去,省得惹来其他他我笑话。 那群人物为本我之我,性情相互了解,揭人伤疤,顶人肺腑最是擅长,以往不知还好,如今明了,还不知要被怎么编排呢!对比,一点念头去往那顾群主处,每日与一群面白心黑的假萌新吹牛注水,聊天打屁的顾清源最是清楚。 几下敲定,顾清源收摄杂念,静心调息,冥冥不晓,物我两忘,观察宙宇,沉入天地,依法吐纳,唤起人体那一口菁纯先天元力。 吐纳渐深,循着特定节奏,气分九股,断断续续,好似要提不上来,那丝丝缕缕灵气混杂着吐息纳入体内,此为九息服气。 顾清源抱元守一,静诵黄庭,气息渐没,成胎息之状,胎息一成,那沉寂身躯的先天元力化作菁纯一炁,被引渡上来,掺入体内灵力。 小溪涓流一般的法力运转几周,就小了不止一圈,只剩丝缕菁纯法力,又有弃之不用的灵机缓缓而散。 伏龙观地势崎岖,偏居一偶,如今这百里灵气一被引动,最先察觉的是山间鸟兽,扑棱棱鸟雀飞舞,轰隆隆野兽奔行,循着那心头本能而动,跟着那灵力流转脉络急急而奔,有灵鸟腾空,苍狼望日,白猿起舞,野鹿逐行。 一声苍莽大吼,一头吊睛白额大虫拔山倒地而来,却对身旁一应血食无动于衷,一众天敌和谐相处,不复那自然优胜略汰,彼此争食之相。 还有一紫影,自后山飞速赶来,几个跳跃,不见其身形,唯有隐隐风雷声,比那吊睛白虎还要快上几分。 一众野兽灵兽奔至道馆数里外,以其为圆心,静止不动,不越雷池半步,只在边缘贪婪吐息着那外泄的灵机。 顾清源已知观外异象,却也不曾管,只分出一丝法力,掩盖此地气息,免得引来生人,他洗练法力,褪去糟粕,那舍去的灵机对他来说是无用之物,但对于那些鸟兽来说不亚于日精月华。 他与天地交感,也与天地灵气交互提纯法力,相互补益,可称还道,可称共灵,乃是取舍之道,舍灵机以补天地,天地馈还法力,团团循环,舍去越多,补之越厚。 待到月上中天,顾清源缓缓收工,那对于其他道人来说,百日筑基,洗涤浊气之举,半日已成。 (本章完) 第356章 饥来吃饭倦时眠 第356章 饥来吃饭倦时眠 顾清源收功而返,体内法力不算多广,却晶莹如玉,前功圆满,也省了日后洗练法力,去除糟粕的多费苦功,乃是事半功倍之举。 此时尚未尽全功,他又将沉心静气,摒弃五感,抓住那冥冥念念中最根本之感——意识,身合天地,观想万物。 心头一轮大日缓缓而生,借着这一幅大日降世真阳观想图,顾清源心与念合,神与意合,身与灵合,成三合之相,存想出一缕纯阳之焰,取来大日火精。 淡淡火气环绕顾清源身周,却不灼烧土石草木,反而蕴起一股纯粹生机,引得草木生长,鸟兽欢腾,转眼草已没膝,环绕一圈。 他心神一动,那大日观想图缓缓消散,唯余淡淡焰芒,顾清源意识擒住那焰痕,篆刻道符,拼写法箓,转眼成就一大日纯阳火真符。 真符一成,吞吐法力,将那晶莹玉汞染上丝丝缕缕焰色,金色,红色,再运行几周天,直到那法力尽数化作纯粹真阳火行法力,顾清源这才作罢。 他站起身,如今月明星稀,已是深夜,顾清源屈指一谈,一点法力蕴含,落在神像两侧灯烛上,灯火如豆,静静耸立,风吹不动,雨打不灭,乃化作一长明之灯。 那灯盏虽是凡物,但这灯火奥妙非俗,仅这一点灯火,诸邪避易,举着这真阳灯,邪煞莫近,要比那屠邪戮魔的真正法器还要凶厉半分,让一应正道玄宗人士得知,管叫他们哭爹喊娘求上一缕护道攻伐。 顾清源感受体内一股火行法力,不过浅浅一层,堪称浅薄,也叫稀少,比那同等境界修士少了多半,但他这一道法力,可不同而语。 法力运转,讲究如意随心,浑然如一,如臂膀,如新肢,乃是随念而动,随意而行的真正法门,换做旁门左道,练就法力可称糟粕,运转多有桎梏,纵然那玄门正宗,有真正传授,在运转方面,也是奔驰骏马与那迟缓龟类之比,而斗法之时,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那边刚起势,顾清源已经神通轰在其面门了,又如何能斗得过。 一缕法力横扫而过,将这伏龙观清的干干净净,顾清源摸了摸腹部,他乃仙体,也是凡身,虽有法力存续,但还未到不食五谷,不餐粮食的地步,需得法力源源不绝,循环不断,才能到达餐风饮露,一炁存身的辟谷境界,况且他一番动作,引来身躯先天元力,血肉之精,淬炼法力,采人身大药,却是亏空肉躯,正要补益一二。 他寻了一番,只找到一锅冷粥,乃是前身日前所做,正直秋冬交际,深山空寒,一锅好粥,放置一旁,划分两块,近午一块,傍晚一块,虽然清苦,倒也安然。 “隔夜冷粥餐一半,这日子过的倒是越来越回去了。” 顾清源笑着说道,对于这饥火灼心,他倒是许久未曾感觉到,如此念头一起,反倒有些引起,不觉困扰。 他掐指一算,微微一笑,向外走去,此界尚存天地罗织,因果法网,非等闲之人可窥,但那得了法力之人,循着因果脉络,前推五百年,后推五百年也是易事,那仙佛之举,更是依此算定大千,布局万年,左右局势。顾清源有那穷天机之法,又有法力傍身,转瞬推演出一门因果算法,也算行之有效,之前不用,乃是无有法力遮身,省得泄了底细,露出根脚,如今借着法力遮掩一二,动作也可大些。 此界因果纠缠,推演之法更是玄妙,气数劫数共生,命数使然,修道人或是心血来潮,或是灵机闪动,便可一算图谋究竟,如今那般掐指一算,知前因后果,测前世今生的神仙做派,顾清源也可行得。 他推开门,看向远方,深夜露寒,万籁俱静,此时的伏龙观外,却聚集了一帮山野灵兽,种类繁多,不通人性,天生一股灵性,不见纷乱,不闻嘈杂,静候真人现世。 顾清源见之心喜,手指虚画,以气成符,落于众兽眉间,烙下烙印,助益修为,有那灵醒的,或许能借修行之机,褪去兽身,炼化横骨,成一妖身。 他一挥手,那一众兽类齐齐躬身一拜,或是头抵地,或是拱羽翼,不一而同,随后知趣的离开,恍若拜谢恩义。 顾清源伸掌一观,原本困顿山坳,一观独居的年轻道士凭空多了几分因果,纠缠其身,落于手掌,洞彻分明,这是那兽类受其点化,日后生出乱子,势必牵扯顾清源气数,若有大妖大魔成就,屠戮一方,因果纠缠之下,少不得让他一并应劫。 只不过顾清源早就知晓,故意为之,只为一观因果法网实质,借此成道,至于那气数纠缠,劫数祸乱,他却是并不在意。 一众兽类退去,却有一道紫影飞来,迟疑片刻,落在顾清源身前,乃是一紫金貂,皮毛光滑,丝丝分明,甚是精神,如今手里捧着两枚灵果,黑黝的眼珠咕噜噜乱转。 顾清源一抬手,那紫金貂一喜,跳上他的臂膀,他摸着溜光水滑的紫金貂说道:“神思蒙昧,全赖你护身之功,今后便跟着我可好?” 那前身秉承功德而生,虽是痴呆之相,却天命护佑,因果纠缠下,降下一劫数,失足落崖,被这异兽紫金貂所救,两者相处融洽,前身借异兽护持,异兽借前身清正功业气化去一身兽气,相互成就。 那劫数实则是机缘,为把这异兽送至前身身边,护佑平安,紫金貂乃是前身天定机缘,若是顾清源未到,那紫金貂便会与前身相伴一生,直到前身寿尽,缘止,只不过如今顾清源降临,又是另一番造化。 紫金貂举着果子拱手一拜,把果子死命往顾清源手里送,果子大,貂小,甚是可人,顾清源也不客气,哈哈一笑,取了果子在手。 “饥来吃饭倦来眠,只此修行玄又玄,贫道得你之助,混的一餐,前有护持之情,后有赠果之义,正好还你一场造化!” (本章完) 第357章 煮粥如炼药 第357章 煮粥如炼药 借来道凡性,洗手作调羹。 顾清源百日筑基已成,法力循环,不染纤尘,不惹烦垢,如今要调配饭食,却还是要洗洗手,美名其曰:仪式感。 洗过手他却是要偷懒开来,架起炉灶,将那隔夜冷粥添上,垒上几块方柴,弹一点火星,随着焰火升起,冷粥遇热,慢慢化开。 顾清源又仔细打量那仙果,若论品质,不及他界外本身点化灵植万一,但再此界,也可称作是颗好果子,又是紫金貂所赠,情义无价。 他大半夜修行,饥火中烧,因果纠缠下引来紫金貂,接了这果子,又是一段因果,可成法道无形,命数使然,是那因果法网将那一段段因果送至,又引发劫数气数,从而协理天地。 每接一段因果,就有命数使然,到最终,那修行人就要在一段段因果纠缠下去行使自己的命数,乃是此界天理调配人理的手段,润物细无声,也是此界大能左右局势的方法。 此界的功法,灵宝皆有定数,或是仙人飞升遗留,或是佛陀传法所至,有那天命之主,接了功法灵宝,就要完了这段因果。 就如同那封神劫起,一众仙神舍了法宝,赐予命定之主,那天命之人就要承接因果,代其完劫。 此界有那宏愿法,修士借宏愿法借来气数,或是正道大昌,或是布道天下,气数大盛,成就仙缘,飞升而去,飞升之际需斩断凡间一应因果,得证逍遥,不然只能待到还愿方可飞升。 才有抽慧剑斩情丝,断因果,飞升之人将自身法宝飞剑留于凡间,斩去那一段因果,就此飞升,而那命定之主就要代其行使宏愿,故而法不可轻受,宝不可轻承,实则全是上界大能算计。 因果纠缠,一滩浑水,眼见寻常时,早就已经是那上界大能算定的局势,相互交杂,落子无数,平淡湖面下已是无数暗礁,往往有人应劫而去,都不知道那因果来自何处,纯纯糊涂蛋。 但也有生来鸿鹄志的鸟雀,承接因果,助涨气数,脱局而出,就算今世不得自由,来世或可成就仙缘,累世积累,命数使然,才是此界修行精要。 这一世乃是凡人,百寿而亡,偶得仙缘,应劫而去,气数增长,留存下世,待到转修归来,或许就是那修行之士的开局,而那气数增长,不分正邪,世事要正道大兴,那玄门正宗斩魔是气数,魔门应劫也是气数,只需顺天而行,终成正果。 似这般世界,顾清源只当这大千是大个儿的蜀山传,个个老谋深算,小看不得。 一日功夫,他承接因果比前身半生都要多,那前身久居深山,不识旁人,尚且有两段因果,一则是老道养育之恩,只是老道已逝,这段因果还要应在他的转世之身,另一则则是这紫金貂。 若无顾清源插手,日后紫金貂遭劫,需得大气运之人庇护,而那前身,首当其冲,助益其修行,似前身这般身在红尘,却如同避世一般的人物尚且有两段因果,那游荡四方,红尘里打滚的修道人身上因果必然更为繁重,数量众多,这因果法网威能,可见一斑。 只不过顾清源本就因此而来,完道而还,多沾染些因果,观测法网运作,完善己道,倒是不觉烦恼。 他看向大开的殿门,那伏龙仙人像下留存一口古剑,其上青锈斑斑,若是提出宝剑,可见当年蛟龙之血。此剑名为‘七截剑’,如今神物自晦,留于此处,待到二百多年后,才有天命主降世,持剑斩大妖。 他又看看四处跳跃的紫金貂,微微一笑,那大妖正在此处,紫金貂本是兽类,物竞天择实乃正理,吞噬兽类血肉也是正常,只不过有一灵鹿被其所吃,气数到了,转世为人,持七截剑与紫金貂相斗一场,乃化紫金貂之人劫,而紫金貂乃是那人成道劫,那斩妖执念又是伏龙仙人飞升之时遗留斩落的因果,如此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顾清源却是不取那宝剑,虽为神物,强取也可,却凭白担了因果,多是不美,他有神通,有手段,引来真火,一应具备,起了炼宝之念。 只不过如今腹中空空,还需先祭了五脏庙再言其他,那锅中米粒分明,热气腾腾,诱人的米香味直钻入口鼻。 顾清源顺手取过灵果,这果子药性温和,乃是筑基首选,内里又蕴藏一点天雷真意,天地造就,需以灵植缠绕雷击木生出灵果,天生带了雷蕴,或许唤作‘雷灵果’也不为过。 手上不见动作,雷灵果分作几瓣,落入粥锅中,那米香气猛地炸开,又有灵韵之香,两者相合,芳香扑鼻。 顾清源手一抬,将那香气压制回锅中,气虽香,却要凭白少了几分灵性,太过浪费,锅底焰苗一挺,丝丝火气投入锅中,将那灵果丝丝杂质灼去,只余菁纯元力化生入米中。 他又催动火焰,好似在炼丹,去芜存菁,拔除药毒,不闻香气,却能感受得到那股元气积累越来越盛,叫紫金貂直愣愣的盯着米锅直流口水。 “莫急莫急,还需一味主材。” 顾清源安抚道,等了片刻,天方破绽,旭日东升,他眼明手快,将那明暗交际之间一缕紫气采来纳入锅中。 白光纳日月,紫气排斗牛,天地一炁而成,又衍化无数气机,顾清源以采气之法引来这东来紫气,成一大药,成一粥材。 此等祥瑞气机一落入锅中,原本咕嘟咕嘟冒泡的米粥动作起来,连续滚了三滚,三类食材在明焰煅烧下融为一体,顾清源又取了锅盖覆在上面,一边静静等候,一边安抚越发躁动的紫金貂。 待闷煮过了片刻,顾清源这才抬手,掀开锅盖,一股灵光冲上天际,又缓缓落下,给那米粥附上一层荧光。 如今滚锅内已经平静,不见半点灵果,只余那颗颗米粒,那莹白米珠粒粒分明,上面已经沾染上淡淡紫色,乃是一锅紫米灵粥,随着日头撒下,烁烁放光。 煮粥如炼药,调羹似成丹,大药已成,大丹已现。 顾清源满意的点点头,在紫金貂通灵性的眸子中张口说道:“开饭了!” (本章完) 第358章 洞湖秋水庚金气 第358章 洞湖秋水庚金气 一餐用罢,酒饱饭足。 顾清源用这饭食倒是无碍,那紫米乃是夯实根基,补益本源的灵丹,又被化去丹毒,膳食补气,易于吸收,他成的是完善根基,两碗米汤下肚,换来果腹,滋养了些许法力,但那紫金貂就不同了。 它尚未有正法传授,仅凭本能吞些日精,服些月华,望月练气,成就一身稀松平常的根基。 妖物修行较之那人族先天道体本就艰难,启智已是维艰,体内又存有污浊之气,难得清静。 如今大半锅灵米下肚,将那道根恶性迫出,本源浊气驱散,紫金貂得了造化,不复活跃姿态,昏昏沉沉,几乎要睡去,乃是要入那胎息状态,协理灵气,滋养肉体,而这,也不过是顾清源小施妙手,一时兴起而已。 将那紫金貂放置一旁,任由它困顿睡去,顾清源起身出观,如今有了几分法力,还需炼制一二灵宝,一则护道之用,二来也是印证此界道法。 出了道馆,兜兜转转,顺着小径一路向前,这餐霞山虽然不大,倒也多奇石怪景,秋风不急,盛景在前,让顾清源多了几分性质。 穿过一山廊,眼前豁然开朗,松柏林立,树冠茂盛,探出头来,遮住一方地界,好似在招手,也是迎客,沿路松枝飘扬,数量众多,形成一翠柏高松幽径,给那小路加了个顶盖,唤作松廊径。 小径一路延伸,乃是广阔境地,水汽弥漫,聚成一湖,因底下有水脉,乃是活水,波涛淡淡,湖边还有几朵梅心,肉球痕,多是山间野兽饮水来此留下。 顾清源抬步向前,辗转来至湖边,睁眼观瞧,是观景,也是观气,这湖有几分神异,水气与庚金气交杂,想必地底有一二矿藏,才会挥发出不少金气。 “好一池洞湖水,好一盛庚金气!” 他开口赞叹道,此行是为炼器集材而来,此界一炁而成,衍化万物,顾清源的炼器手段,只是自此而成。 他却是不想像那老修士一般,动辄收集万吨五金之材,天地矿精,只为锻出一二精金,那般做法,动作甚巨,经年累月不得良材。 顾清源看过那湖,手中掐诀,渡出一口菁纯法力,缓缓落入湖中,那湖水经法力洗练,荡起几分波涛,几道涟漪,逐渐平静。 丝缕法力堕入湖底,印入底部矿藏,那底下有一二金铁矿脉,若有大法力修士来此,抽干湖水,拔出矿脉,也可熔炼几斤炼宝之材,至于那凡铁,俱是火耗。 顾清源画出符印,随法力落入矿脉,那矿源得了法力,蕴藏的金气勃发出来,搅动的一池湖水波涛汹涌。 待待湖水滚了几滚,苍天白日,隐没天际的星斗闪了一闪,白气自天穹落下,落至湖面,气机乃成,一道气机被他摄了出来,成澄金浅色,内里水气金气交杂,如那薄纱,如那尺练,影影摇晃,波光粼粼,此为洞湖秋水庚金气,乃是顾清源依照法诀炼出。 此庚金之气看似简单,得来疏为不易,需占的天时地利人和三象,天地,乃是岁夕秋末,晚不得,早不得,引来天干之力,气机成时,自带一丝金秋气盛。 地利,需有这一池湖水,和那池底矿藏,两者交杂,相互蕴养,年岁久了,那庚金气中杂着一丝五行水气,需得时长日久,不然只会水气金气分明,成不了一体。再说人和,需有那精通望气攒气的修士,以御使气机之法激发,使其浑然一体,稍有不慎,那洞湖秋水庚金气品质下落,难以成材。 顾清源乃非凡人,天生眼明心亮,一双巧手,这才有这三尺秋练,十来斤的庚金气入手。 “天地化生,当真好运道,合该我成一柄护道利器。” 他感叹道,此地少无人烟,才有这一池湖水酝酿生华,静待有缘人来取,若是那湖底存着一柄宝刀神兵,顾清源还不待见呢! 三尺秋练抛出,顾清源吐出明焰将其煅烧,他那观想来的大日纯阳真火顺着尺练边缘缓缓燃起,取出内里隐晦杂质。 大日纯阳真火,又作太阳真火,若是旁人来练,需得正午时分,面东而坐,观瞧大日,看的口干舌燥,肌肤干裂,才引渡出一丝火气,存于体内,每日一丝,丝丝成缕,几缕成朵,生出一朵真火焰苗,才算功成,动辄大几年下去,若无经年累月的苦功和精深修为把持,无异于引火自焚。 顾清源有妙法,又与那大日亲近,自然不必如此麻烦,单凭观想,就凝出一道真符,化入法力,便有源源不断的太阳真火生出,阻敌炼宝,不在话下。 那太阳真火烧着,洞湖秋水庚金气由三尺素锦模样化成水汪汪的一团,如同一老丹丹液。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人向天地索取,是为大害,折损气数,消耗外功,折损的多了,劫数也就到了,故而耗费甚大的炼丹炼器功成之时,多有天劫来毁,人劫来犯。 天劫阻止不住,丹器一毁而空,人劫阻止不住,一番苦功被夺去,为他人作嫁衣裳,而其根本,在于均衡,平衡气数劫数,平衡天地元气。 道在天下均而已,均而后适于用,顾清源取了天材地宝行了炼器之法,也要还之于天。 法力越发气壮,引得火焰熊熊,引得庚金气翻滚,不住的气息外泄,沉落于顾清源四周,那气息一沉于地,就消失于无形,而那土壤,仿佛得了裨益,凭空坚实了几分。 那庚金气经大日真火煅烧,多了几分神异,凡铁得了一丝,跃然神兵,精金尝了一缕,多出底蕴,当真好宝贝。 顾清源要的是那精粹一气,其他的虽好,但不合心意,尽数舍去不用,还于天地,任由其飘散四方。 他法力量少,不过烧了半个时辰,就已亏空,而那庚金气已经散去大半,唯独留下菁纯气机。 “还是要勤加修习,这点法力,练个法宝还要扣扣索索,倒是不美。” 顾清源坐定,引来灵气,静诵黄庭,回续法力,待到法力圆满,好似那火工头陀,又投入那烧火大业。 如此,三日已过。 (本章完) 第359章 四季轮转,斩寿飞刀 第359章 四季轮转,斩寿飞刀 因顾清源设下禁制,灵机波动传荡不开,倒是未曾引来百兽来朝,那一众气机徘徊于方寸之地,叫这一方土地得了造化。 如今他盘腿而坐,身前火煅真金,身下土地气机流转,灵气酝酿,若有人持了刀剑来劈几下,定会发出金戈鸣声。 这是顾清源炼宝之时,引来方圆百里灵气,又渡来地脉之力,将那残余庚金气传入地下,夯实地质,生出几分异象。 以此为圆心数十里距离,土质越发繁茂,滋养草木,若有那植物种子焕发生机,破壳而出,定会在此地生出那带有精金之气的铁铁树,修整一番,便是那炼器宝材。 仙人居一地,人杰地灵,正是此理,顾清源看似炼器,实则以炼器之道窥探此界法理,将那一地道则融汇其中,这才引来无边灵气,化生异象,长此以往,或许能为此界增一洞天,添一福地。 道理越观越明,顾清源炼器未成,修为却精深不少,法力也多了几分。 “或许在此界成一炼器炼宝的器修,成一多宝道人也不错。” 他如此想道,世间正法千万,有那请神出马的法子,到头来为他人搭桥,有那阴神法门,不过一场空空,难成真仙,而这器修之法,假借外物,依托修为,寄存因果,正适合此界状况。 炼器不为目的,过程才是正法,借煅器成就己身,炼器实则炼己,若是如那俗人一般,取来百万吨精金,只为一二柄宝刀剑丸,抱着神兵利器不撒手,不知取舍,才是本末倒置,也就一操纵五金,烧火煅材的铁匠,不得正法。 顾清源却是深明此理,纵然宝成器成,说舍去也就舍了,不必留恋,炼器过程得来的真理却是舍不掉的,乃是人御器的法门,不走那器御人,成剑人剑仆的旁门歪道。 眼见得那水行庚金气越发精巧,不过巴掌大小,呈半圆状,金光覆于其上,成一器胚,任凭大日真火再滚,也少不了半点,他就知道是时候了。 顾清源捻指刻画,虚空画符,一道道符箓缓缓印在那器胚上,器胚微微一鸣,不过米粒大小的符印出现,随后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的刻印争相出现。 他一边刻印,一边引来天地气机锻造其形,乃是那阴阳合合,调节龙虎的炼丹法门,随着繁多气机融入,蕴养那一粗糙器胚,那胚子越发光滑,有了刃形。 此为混合手法,以炼丹法融气,又夹杂了刻印画符的手段,成一炼器法门,炼丹,画符,炼器,修行三艺,让顾清源玩了个通透。 待到符印越多,逐渐成了禁制,顾清源又添了几笔,合共十二道禁制,乃是为了增益庚金锋利,稳固气形之用。 忙忙碌碌了半天,这炼器才算功成,那三尺秋练化作一半掌大小的飞刀器形,其上肃杀气得自金秋,秋风萧瑟,肃杀枯枝,正是此理,又有几分锐气横生,得自五行庚金,斩人斩物无往不利,最后才生一丝冷气,取自水华,成一寒铁神兵。 三种气机交汇,方成一把肃金飞刀。 ‘如今练到这般,也算告一段落,能用上些时日,待到我收集齐春风暖木庚金,灼夏赤炎庚金,凛冬姮土庚金,集合四时之气,四季之力,再加上那岁尽年初,万象更新,继往开来的替岁交生本金庚金气,汇聚五金之力,一岁之功,便可成一把斩岁折命飞刀,一刀斩落寿数,只不过时机不到,只能静待天时’顾清源想到,如今尚是深秋,哪里得来那一岁四季变化的庚金气机,只能等待以后补全,不过如今这肃金飞刀也算合用,补完之事不急,也急不得。 一道金光闪过,他微微抬手,将那飞刀握住,入手冰凉,来往迅速,不消片刻,就能叫那应敌之人骨肉片片分离,辉光闪过,人头落地。 顾清源心头一动,那该死的恶趣味当时发作:“肃金飞刀听着不算大气,我为你择一名,不若就叫斩仙飞刀,名头响当当,意境也深广,听着也不失身份,多宝道人的斩仙飞刀,倒是有几分妙趣。” 他自娱自乐的笑了会,又取了木藤松枝烧了一气,化作葫芦,刻下禁制,只成一坚固外壳,又画下蕴养符印,手一招,那斩仙飞刀化成金光落入葫芦口,看着倒是有几分模样。 沉寂了三天,滴米未进,全靠法力补益,化身大肚汉的顾清源也不多费功夫,寻了几枚果子算是用过餐饭,缓缓而归。 入了道馆,那紫金貂已经苏醒,模样却大不同,它名为紫金,却全全占了一个紫,金字不曾沾边,如今用了灵粥,身上皮毛越发光滑顺手,让顾清源忍不住薅了几把,双手举起,小貂摇晃四肢,在大日辉光下,有几根金色毛发闪闪发光。 “你却是生了杂毛,正好我新得一锐器,不如我帮你去了那杂毛如何?” 顾清源手指点在紫金貂鼻翼,上面胡须颤抖,故意佯装不知,玩笑道。 紫金貂哪里肯依,急迫的嘤嘤叫了几声,玩闹间,顾清源心头一动,看向山下:“新得一宝乃是一喜,没成想这么快就有恶客临门,也罢,看他动作再做定夺,若是心存不轨,管叫他成刀下亡魂,身祭我宝。” 他一抬手,那得了新神通的紫金貂通晓人意,猛地一条,身躯随心,缠绕在顾清源腕子上,化作一紫金镯,晶莹剔透,微微泛金,珠光宝气。 而在山下,有一高一矮,两个汉子并行着开路。 “老王,伱说的是真的,那道观真有宝贝?”其中一个矮的说道。 高个王姓男子点点头:“我曾与那伏龙观老道打过几次交道,见过其度牒道书,虽然是一破落道观,但祖上有德,指定遗留下不少宝贝。” 他搓了搓手:“就算无有,那道观地契,建筑也能这折算一二银钱,我打听过,那老道死了,就剩一痴傻徒弟,话都说不明白,若不是我打听得细,这天赐的财源就要跑了。” 听得此言,矮个也嘿嘿一笑,又说修桥铺路无尸骸,杀人放火金腰带,也说破家值万贯,专发绝户财,但也有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本章完) 第360章 前世因果今生定,两只白鼠上门来 第360章 前世因果今生定,两只白鼠上门来 顾清源孤身在山上,那两人虽在山脚,交谈言语却如同在耳边,闻听有人要发那绝户之财,非义理之富,他不由得冷笑一声。 “似这般旁门左修,不知天时,不识因果,多吃多占,似那恶仙之流的主角,机缘要占尽,法宝要全得,行事不久半分余地,如那过境蝗虫,要将那地皮都翻过来,仙草不留根,宝库不余剩,岂不知因果之下,难逃法网,劫数临头,生死难料。” 他看向那两修士,修为稀松平常,法力驳杂不堪,只剩个存量算有几分看头,一身拼凑来的宝物,凌乱破碎的功法,活脱脱散修典范。 并不是说那散修不好,有那旁门也属坦荡道途,一性存之,成一地仙,散仙,人间自在逍遥,长生久视,待到来日善功圆满,斩去因果,天仙有望,亦是正果。 而那山脚两人,行为不端,多以坑蒙拐骗,杀人越货手段成道,不修外功,反生恶业,一身的因果纠缠,一路行来,不知动了多少他人的桃子,惹了多少的算计,劫数一到,红莲业火烧去一身孽障,称为因果劫数下的劫灰已成定局,又无功德绩业护身,少不得来日作几世牛马,在那畜生道里往复几番。 一眼望去,几乎将两人看透,顾清源掐指一算,连那两人前世都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更何况此间因果。 “原来是对冤家,倒是适用,”顾清源说道,“却是如今功业到头,那因果法网要借我之手成那人一道人劫。” 前情琐碎,说来简单,此二人一人名王浩,一人唤高松,前世才是杀身之敌,因一桩机缘互为人劫,双双毙命,转世托生,又搅和在一起。 那王浩乃是水命,高松命格又从属木行,王浩注定有一场水火之争,所谓五行,木乃生火,若是顾清源不插手,日后二人分赃不均,高松心生怨恨,引来一火命修士,成那水火之争。 如今因果变动,顾清源取天地之宝炼器,虽还道于天,但自身不是那不沾因果,不染红尘的妙道之躯,沾了一分因果,因果法网运转,要他成一人劫。 只因因果牵扯不多,这应劫之事对于顾清源来说凶险不了半分,反倒二人身上功法法宝要被交付出,成顾清源一桩机缘,气数劫数转化,就是这般玄妙。 他皱了皱眉,虽说下面两人是那送宝的运输大队长,撒币的散财童子,但因果法网问也不问,就信手安排,好似那高坐棋局的执棋人,却是叫顾清源有些不爽。 抬头观望,因果纠缠,法网密织,覆盖天地,他笑了一声,如今我游浅滩,尚且不听你,待到困龙升天,你可别怪我搅得天翻地覆,心头已经打定注意,要看那两人识不识趣,发发善心也可放过,若是不然,无外乎两条刀下亡魂,也省得凭白添堵。 “主人家,主人家,快些开门,有客来访!” 观门随着两人来访敲动,高个儿的王浩捶着大门,矮个儿反姓高的高松有些怵怵忐忐跟在后面。 柴门微开,露出顾清源面容:“荒山野观,哪里来的居士?” 王浩随之一愣,他打听的分明,这观里有一痴傻道,年岁不大,本想着先礼后兵,请人来骗开门户,再摸清一并底细,将那一众法宝地契收拾了干净,缓缓图之,哪成想冒出个精道人。方才一眼看的清楚,那开门的,是个束发道人,观其身,清贵之气,观其意,道法自然,朗目星眉,一股子出尘气,不知是哪里的宝树,何地的仙苗。 “小道长见礼,我是宋文,这位是方武,我二人与这伏龙观观主有旧,特来拜访。”王浩随口捏造两名,看着顾清源,心道莫不是那故去老道有一二旧友,前来庇护,嘴上却是信口胡说。 顾清源心头一动,也笑着开口:“原来是家师高朋驾临,快快请进。”顺着打开门迎客。 原来是那痴傻小道,王浩恍然,心里疑惑,都说痴呆,现在观其言行,不见半分蒙昧:“原来是故友弟子,我与你师相识甚早,有过书信来往,听他提过一嘴。” 寒暄着入观,王浩明知故问道:“旧友来访,怎么不见我那老故人?” 伱要做戏,我便搭台,顾清源面露悲色:“来的不巧,我师功业圆满,道行成果,已经驾鹤而去,羽化图谋下一世仙缘了。” “哎呀,怎地如此,我说怎么断了联系,何时的事,却是我来迟了。”王浩一脸悲伤,好似真性性而至,友人却已远离红尘一般,只不过眼珠子咕噜噜乱转,看着道观格局,神识外探,查着有无神异气息。 顾清源只当不知,合该这人取死有道,虽然看着圆滑事故,但他一身戾气遮掩,法力驳杂,神识污秽,看着小心,实则在明眼人里看的清楚。 ‘也好,我正要钻研那因果法网,命数之道,就来了两只小白鼠,倒是可以给些传授,助我推演此界那至凶至厉的魔道法门,只不过这王浩看着性子有些躁,是个早早应劫的命,高松还可堪一用’ 他看着两人说道,入了厅堂,通了姓名,王浩又演了起来,做戏真意,心头虚意,说着与那老道如何情真意切,好似那听闻尊长故去,八百年打不着的穷亲戚赶着来分遗产一般。 顾清源心头不怎么待见这两人,连声师叔这般恭维称呼也不叫,更别说奉茶待客,没让他们吃一计飞刀,人头落地已是不错,还想喝茶,门也没有,三人就干坐着,看着一场王浩为角儿的哭灵戏。 直把王浩说的口干舌燥,眼泪流不出半点,嗓子倒是扯的快冒烟,眼看着一旁高松不搭腔,顾清源不接话,那宝贝银子也套不出来,心头一阵恼怒。 ‘奶奶地,左右不过一小观,能有多少隐秘,这顾清源看着无多大岁数,没多少修为,不如捉了仔细盘问,大不了把这地皮翻个底朝天。’ 念头一动,王浩便要发难。 “唉,有一事思来想去,我还是要说一说。” (本章完) 第361章 强取豪夺假账本,无定浑环无逞凶 第361章 强取豪夺假账本,无定浑环无逞凶 王浩修为不高,唱念做打倒是好手,若不是走了修行路子,投身梨园,也该成了名角儿了。 “是何事,不妨直言。” 顾清源似笑非笑看着他,嘴上开口说道。 “却是你那师父,前些年在我这里讨了笔财务,说是要为你打些家底,我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此来是为了要账补贴一二,没想到成了笔烂账。”王浩说着语气为难,手上却顺滑地朝高松一勾手。 自打入了门,神情就有些恍惚的高松一愣,随即怀里扯出一张纸,递给王浩。 做戏做全,王浩打着收账名义,算是个遮掩,反正那老道是个死鬼,也对不得账,多少都是个数字,要的是这名头。 顾清源接过那纸一看,心头冷呵一声,这王浩倒是会整事儿,活儿糙,但心思还有几分妙处,他都有点舍不得让他死了。 这纸上写着年月,地点,银两,包材,是张欠账的文凭,底下还有那双方签字画押,纸张微微泛光,看着有些年头,实则用了烟熏茶渍,假成古董一类的做旧手法。 顾清源微微一笑,我却是忘了,这般散修,平日里手段不谈,最大一笔收益自当是做那摸金校尉,有那老墓旧坟,一窝蜂冲进去,拿命换宝贝。 ‘我若是有需求,日后也可建一假墓,做个扣,招一批推演神通的耗材,择一择无有气数的炮灰练手’ 心头这般想着,他嘴上开口:“没想到还有这一遭,只是……”脸上故作为难。 “只是如何?”王浩连忙问道。 “只是这宝材对不上数,我那老师尊,有多大颜面,能借来精铁百吨,火纱数十斤,连那宝参大药都能匀来几斤,他走时一身轻松,不曾交待外面有这巨账。” 顾清源说着扫了一眼两人,着重看了他们灰扑扑着装一眼,不言而喻,就算这单子是真,你俩一幅逃难模样,掏的出来那般宝物? 王浩不以为意,那单子他有一摞,来前才添上名字,画上假押,无非是个发难的名头,做局的假方,看着顾清源,发难起来。 “伱这小师侄,我这做长辈的还能骗你不成,或是你那师尊好赌成性,把那一应宝材做了亏空,又或者外头有几个相好,这才不曾予你,如今我闹了饥荒,又有白纸黑字在此,如何有假。” 他一拍桌子,揭开和善面目:“这账我定然不能让他烂了,看来一场情义,我给你免些零碎,你就拿那老道传承功法,灵丹法宝来抵,如若不然,叫你这伏龙观翻个个儿!” 顾清源脸色一冷,他虽与那老道不曾蒙面,但与那前身有香火养育之情,哪里能让王浩信口污了性情,眼见他不再伪装,也懒得做戏,清冷开口。 “你念的是哪里的情分,又是何地的师叔,凭白拉扯些关系,真当自己有几分脸面不成,也不照照镜子,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王浩勃然大怒,他最好身份,也好面皮,只不过是个无有底蕴的虚架子,被人说破,诛心之言,随即心头一急。 “好小子,牙尖嘴利,我便代你师父教训一二,让你知道知道尊师重道的道理!” 说着手中飞出一环,比巴掌偏大,金铁浇筑,上有禁制,唤作无定浑环,是个擒敌拿人的宝贝。‘先将那小子拿住,再细细拷打!’ 王浩心头向着,吐出法力,那法力根基虚浮,是团红气,色不正,质地也不算纯,连吐三口,那无定环才颤悠悠飞出。 这一斗法,也算漏了底细,那浑环占了个浑字果然不假,一飞起,就有黑红气息升腾,带着赤色焰尾,不似正道之宝,玄宗之物。 “那小子,我这环儿最善拿人,来去无影,收缩随心,被我擒住,套于腰间,念头一动,就叫你一分两截,识趣的,快快求饶,留你姓名,不识趣,叫你陪你那死鬼师父去!” 王浩不住叫嚣,这宝贝他甚为爱惜,取自一初出茅庐的菜鸟侠士,用料扎实,比自己攒来的破烂好了不止一筹,平日里法力供养,细心打磨,与人斗法,得益于此脱了好几次劫难。 至于那保留性命之言,自然是荒唐玩笑话,斩草除根之事他自然懂,待到那道士把一应交代了,抽魂炼骨,管叫他毛也不剩一根。 宝物飞来半空,不住旋转,发出呜呜鸣声,微微停滞,极静转为极动,拖着赤色焰光向顾清源飞出,过程中不住变大,散发着滚滚黑雾,好要将他套住。 那呜声入耳,心乱如麻,黑雾散出,迷人心魄,要将人定在原地,顾清源哪里肯依,抬手应对。 “好好的仙道擒拿妙宝,落到你手里,反倒乌烟瘴气,辱没了好宝贝!” 他清声说道,法力摄来一石子,屈指一弹,那小石子裹着法力与那无定浑环碰撞在半空,化作一阵细沙散落,泼了王浩一身,金戈惊鸣响起,那环儿倒飞入了他的环,叫王浩跌了个跟头。 “你……你是谁!怎能有这般法力,你定不是那伏龙观痴儿!” 王浩起身,身形晃了晃,一手捉住环,一手背在身后,不住对高松打着手势,他看的分明,面前之人法力也呈赤红,与自己一般,但那法力色清纯净,好似一汪清水,一尺素帛,分明是至清至净的那上上承法力。 顾清源微微一笑:“我自然是我,伏龙观痴儿不假,但谁说不许我通慧启智了?” 王浩心底一惊,后退半步:“你……你是那勘破前尘之困,破去胎中之迷的转世之人!” 他微微悚然,赖此界因果轮回,这转世之人倒是屡见不鲜,无不是前世的高修大能,王浩不由得心底有了退意。 脚下又退了半步,他细细打量顾清源,心底忽然生出一丝贪念:“哈哈,差点叫你唬住,那转世之人早早测算因果,虽有十几年蒙昧,但也有那护道引渡之人,想必伏龙观老道就是了,如今他已身死,我若瞧得不错,你有一身菁纯法力,但法力无多,又能催动几道,耗也能把你耗死!” 眼见王浩贪念入脑,分明劫数到了,顾清源摇摇头:“真是活路不走,死路自寻,半点救不得!” (本章完) 第362章 没头脑王浩入劫,借气数欺天成道 第362章 没头脑王浩入劫,借气数欺天成道 因果循环,气数颓势,劫数临头,贪念蒙眼的王浩哪里管的了许多,那正道修士对自家典籍看的最重,凡是传授,都要登名造册,若是外界有那遗留传承泄露,还要着人来拿,考校一番,免得有凶人靠着本门传承作乱,为宗门引来劫数,要知道如此作孽,那一脉传承也要受因果牵连,分些因果,正是因果寻道,孽缘自来。 王浩一介土里刨食的野修,哪里有什么正经传承,以他一身凶气,在正宗高人面前一露头,就要被打杀当场,助涨外功,帮他人成道去了。 而如今,他眼前有块香饽饽,法力稀少,修为不高,无有护道人,还手持正功正法,王浩知道,似这般人物,传承考究,不比那一小宗的完备传承要差,或许还能有一二手绝活流传。 念头想到如此,他心头一阵火热,好似那大道近前,仙真招手,也不管身后有些迟疑的高松,法力一展,裹着飞环升空。 那环得了助益,不住的转动,飞出百道飞影,虚虚实实,相互幻化,铺了厅里一片,携着风雷声滚来。 顾清源哪里让他逞凶,这道观虽小,也算自家资产,伤了损了也是一笔支出,他似笑非笑看了高松一眼,叫他一激灵,随即不再管他,亮出法力。 真阳法力自然与那王浩驳杂法力不可同日而语,一应随心,仅一道法力,就化作百道细丝,好似那千绦万缕的软剑,与飞来的浑环虚实之影击在半空,一触一裹,那环儿已经被拉扯着入了手。 这一抖擞袍袖,就将那貂的紫金环露了出来,宝光灼人眼,叫王浩看直了,财不露白,正是此理。 失了飞环,还有别物,他又张口吐出剑丸,两眼炯炯,一拖身后高松:“高松快快为我助真,那紫金环珠光宝气逼人,定然是好宝贝,打杀了此子,你我分宝,也可得一仙缘。” 他一路带着那高松,正是因为高松有些手段,也是狼狈为奸,只不过高松此人心性胆小,王浩看不太上。 那王浩入了劫,迷了眼,可高松不曾沾染劫数,在一旁看的清楚,面前道士分明有了道行,成了气候,有心要走,却被拖在此地,王浩一喊,不由得心底暗暗叫苦。 劫数就是这般,无理牵扯,往往不知怎得,就要被师长亲朋,道友道侣牵扯着入劫,一扯一大串,叫一众宗门尊长,亲友亲朋一并掺和着成了劫灰,相互攀扯,劫数越滚越大,成一老大劫数。 就如那封神一役的申公豹,一声道友请留步害了多少同门,如同下饺子一般被扯着入了劫,大劫之中成了炮灰,封神榜上留了真名。 顾清源甩了甩无定浑环,这环王浩不祭炼还好,如今法力炼了,反倒污了这正道法宝,一发动乌云滚滚,魔气惊人,像是一尊魔宝。 再掐指一算,这宝物因果算清,乃是有算计,让那王浩得了,待到日后,正主宗门找上门了,取了他项上人头,助涨宗门气数,虽是收益不多,但积累下去,总有宗门大兴的那一天。 “冥顽不灵,还是正道手狠,舍了一桩宝贝,就要你拿命来还,那被杀正主借此脱劫转入下一世,宗门得了斩魔气数,宝贝还要物归原主,只不过是做了笔交易,外借了一段时间罢了!” 顾清源说完,按着冥冥天机,将那法宝纠缠因果一并处理给王浩,自家却是片叶不沾身,有些手段验证,捡一宝贝练手。“那魔道,你好大的胆子,真以为我无有护道手段不成!” 王浩一愣,却是无有清明,举剑要打,反倒是高松一拉他说道:“不知真仙在前,多有冒犯,敢问真人何处的修是,何年的真修?” 顾清源引他说话也有计较,他与时间线尚观测,有一道友他我其道甚妙,唤作‘欺天盗’,那他我降世于市井勾栏,混迹于底层,下九流的传承,这可不是骂人,只是道有不同,分作上下而已。 那他我练了一身杂乱本事,什么野球拳,地躺拳,石灰粉,扬沙迷眼一学就会,还入了偷门,学了骗术,偷术,成了一空空儿,名气再大些,成一侠盗,劫富济贫,唤作盗圣盗帅之流。 后来几经转折,明悟大道,独开一偷道,唤为‘欺天盗’,首重一个偷字,一个骗字,骗大骗小,骗得天道,只要天道信了我会这门神通,那我朝是真的会!偷人偷物,偷天偷地,只要我想偷,便要具化出偷来。 一下九流的偷术硬生生叫他练成了规则,成一偷盗之神,欺骗之神,连那成道境界,都在他百般谋划之下,偷得一正道巨擘晋升之果,借此成道,超脱时间,前尘已去,洗白上岸,成一响当当的正道真修。 顾清源正是要借那‘欺天’之道,为自己谋划一番,补全自家根脚,免得根脚虚浮,被人推算出岔子。 “我本是前朝一清静道修,半生困于深山,枯坐老林,奈何机缘不到,气数不足,无奈兵解转世,谋求来生。” 他话语带着微不可查的韵律,心头默默观想那欺天盗,信口胡说,将那前尘因果讲了又讲,说的明白。 滔滔不绝之下,反叫高松二人琢磨不住,不知这道人哪里来的这般高涨谈性,又叫他言之凿凿,心头不免信了几分。 气机反馈,顾清源捉摸住那缕冥之又冥的馈反,知晓那两人信了一丝,信了便好,他心念一动,就叫他懵懂轻信他的两人失了一丝气数,法力一团,把那两丝气数融入因果法网。 而在那因果法网中,在那往前岁月里,一前朝默默修行的道人虚影投入其中,化作顾清源一缕根脚,若再有人循着因果脉络推算,就会被引导到那虚影处,若是信的人多了,或许真凝结出一真实不虚的前世也说不定,全靠顾清源操作。 说道一半,见那前世越发稳固,顾清源法力一动,一道金光闪过,王浩人头落地,他看着呆愣愣的高松开口。 “这人倒是不合我心意,惹我烦恼,不如我助他一助,叫他脱劫,也是一番功德。” 高松惊出一身冷汗,两股战战,再回过神,那双膝不知怎得不听话,已经硬生生跪在原地。 (本章完) 第363章 取明灯真火炼魂,传大法高松得道 第363章 取明灯真火炼魂,传大法高松得道 “哎呀,高道友怎么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顾清源说着却没有动作,反倒高松一凛,他可没说过自家真名,心知眼前人有修为在身,能测能算,不知不觉间已经泄了底细,双腿好似生了根,不挪不动。 感动吗?不敢动不敢动! “唉,这王道友也是,劫气缠身,不修外功,今生怕是无有仙缘了,贫道素发善心,最是心软之人,见不得他今生困苦,助他早早脱劫,待到几世修行,飞升成仙,也念我几分情分,到时也可成我门下鹰犬,座下走狗,做一做一吹扫童子。” 顾清源说着一阵叹息,好似要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他眼眶干涩,一旁的高松已经汗流不止了。 斩人斩业的说法他也知道,但真要成一杀生劫,叫人转世轮回,还要人感恩戴德的高松倒是没了解,再听听那几句话,还要人做门下走狗鹰犬,这哪里是什么正道玄宗,分明是积年的魔头临世,累世的老魔降凡! 顾清源却不管他,伸手一捉,那王浩尸身飞出一物,乃是一虚幻魂魄,那人魂一入手,口不能言,脸上又惊又惧,不住的行礼磕头。 “你也是不开眼的,无门擅闯,这恶客当得一点不冤,怎么如今不见那嚣张气焰?” 他摊开手掌说道,话是说给王浩,真意却是讲给高松听的,眼见他畏畏缩缩的状态,顾清源哀其不争,手一招,仙人旁太阳真火长明灯入手。 焰苗触及王浩魂魄,就叫他满地打滚,不管三七二十,先烧了一通,直叫那人魂灼出孔洞,脸色扭曲,倒是一身浊气污气也被烧去大半。 一旁的高松被吓得三魂飞了俩,七魄走了仨,眼见得那王浩作哭喊状,却发不出一声,他只觉得那声声幽怨入耳,听的分明,又好似敦敦教诲,直贯天灵。 恍惚间开了窍,又有福至心灵,高松猛地扑到,仿佛刚学会言语一般不住念叨:“无名小修不持大道,冒犯仙人,今日得了仙颜,如井中蛙窥得天地一角,心慕大道,愿……愿为仙人走狗鹰犬,以效犬马之劳。” “善,大善!” 顾清源微微一笑,上前轻抚高松天灵,仙人抚顶,若是个识趣的,自然是结发受长生。若是不知趣,那就只能剩个开天灵了,好在这高松有几分急智,握住了一线生机。 他若不应,顾清源哪里来的小白鼠,难不成求他一回,若真是这般不灵醒,放了出去也是个应劫的命,白费功夫。 感受到手下不断颤抖的身躯,顾清源伸手一提,将那软弱无骨的高松抬了起来:“在我这无须这般大礼,心头有意,不须拜奉,心头无意,拜来也无用。” “谨遵仙人教诲。” 顾清源抬眼一扫,将高松一身气机观了个七七八八,开口说道:“我这转世之修赤脚来此人间,不曾有什么道统,你若有心,我便收你为一外门如何?” 高松心思急动,不知这般动作蕴含什么天机,潜藏多少算计,只不过形势比人强,又是躬身一拜:“仙人大恩,如若不弃,愿侍奉尊师左右。”顾清源摆摆手:“我教伱不为那道统传承,也不为那一脉源长,只不过我有旁门大千,三百六十门,门门得正果,传道与你,做你一法之师,也无须有那师徒名分,旁人问起来,我也不应。” 见高松点头应下,他又说道:“我观你之气机,人气驳杂,想必是那请神请鬼的术法,我说的可对?” “仙人说的是,我会些邀请鬼神,驱使神力的法门。”高松应到。 “我观那鬼神气机,不似正道,应是那索要人寿,吞吃心腑的邪类,用之不详,长此以往,沦落左道魔道,毁了你一身气数,应劫而生也是正理。” 顾清源看了一眼高松,见他一脸苦笑,也是明晓,散修有的修就不错了,哪里还讲究那么多。 他笑了一声:“驱使鬼神,以运天地灵精的法门自古有之,为那出马,为那请神,乃是借助精灵神鬼架构桥梁,沟通天地的神通,最是源远流长。” “或是称作萨满,或是祭祀,又有为出马弟子,而那要说最古的,还要属巫觋,巫者,上下一横,乃是天地,中间两人,乃是沟通天地之人。” “而那巫觋中,也有调养鬼神,占卜天地的大能,成道还在天地初开时,一身的本领,有那灵山十巫,开明六巫等等之类,那般人物,扯下一根汗毛来都能将你压死。” 顾清源只管胡吹大气,指望高松分辨真伪,才是难如登天:“我有那旁门正法,也有正果,是那请仙扶鸾,问卜揲蓍之术,是那清静法门,要比你这一身鬼魅邪术,叫人泼一脸黑狗血就给破去的左道之法要好个十几等。” 见高松心神向往,顾清源趁其放开神魂,捏了个神通种子,投入他的魂中,转眼火起,焚其体魄,灼其神魂,一阵杂乱黑气,鬼气,杂气,浊气争相被驱赶出来。 而那高松,已经陷入冥冥,只见一崇高身影自心头升起,原本他那招来的鬼神还有些恼怒,顺着气息要来看看谁动了自己的储备干粮,气冲冲来,走的甚是安详,没弄出几个风波,也没近那身影,就已经零落无数,消失无形。 待身影清晰些,高松才看清,那是个灰袍散发之人,脸上涂墨,手中攥骨,一股来自远古的蛮横苍莽气息传来。 “我给你请尊大神,唤作巫鸿,无须晨昏叩首,只以诚心一颗供奉即可。” 顾清源话语把高松惊醒,心知有了旁门大法,已是不同天地,就要跪下,却被沛然大力阻住。 “我传法有因,不须跪下,待我开炉为你炼一法宝,以作护道,你若有心,秉承真意,或可成就一番事业,成那旁门大宗师。” 顾清源看着因果法网缓缓凝形,却怎么也幻化不出的身影,心知还缺助力,抬手就看到那无定浑环,心中有了主意。 (本章完) 第364章 架炉火练金刚镯,通教诲行善外功 第364章 架炉火练金刚镯,通教诲行善外功 “我教你那扶鸾法子,乃是交感鬼神,占卜天机之法,省得你不明因果,一路朝着死路直奔。” 顾清源架着炉火,对着一旁摇扇的高松殷切叮咛,好一派慈师蔼父模样,倒像是真收了这弟子般。 高松一脸震撼莫名的盯着丹炉,一路底层打滚,今日得见真正法器,这手中扇,眼前炉都是那顾清源一气捏合而成,凭空而造,乃世间气,天地理。 那丹炉叫做炉,实则有些古怪,一溜的青色,搭出来个青铜丹鼎模样,接引来天地元气,凝于鼎中,那气息滚了几滚,好似沸汤。 丹鼎下丝丝小焰,文火慢煮,随着高松扇动金丝小扇,火舌时升时降,念着亮青色鼎中沸汤,闻着一股清香,他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炼器还是在做饭。 那小金扇每每扇动,自带一股纳新除秽之气,卷来天地元气,灵气,顾清源看着有点呆愣的高松,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教些法术神通也只能参个外壳,内里精要不知变通。 至于这扇火杂工,自然是顾清源安排的,本就是为高松炼制器宝,总不能让他像大爷似的看着顾清源忙活。 “取些白沙,并丁字木笔,测算吉凶,卜问天地,我再教你一咒杀之法,但这咒杀法实则护身法,却有人算伱因果,气数勾连下你便能有所感应,用这咒杀循丝反击,也让你有一二护法手段。” 顾清源指点道,这也算是前期投资,免得这小白鼠出门就被人做了,混成笔无头账,只能先教些护命手段,免得不开眼又入了劫。 只有这高松甘做牛马,奋勇向前,顾老爷日子才能越过越好,高长工努力干活,待到年底顾地主也能换个好府邸。 见高松有些喜不自胜,顾清源摇摇头,手中取出一环,是那无定浑环,顺手一扔,落到那丹鼎中。 鼎中青液正沸,乃是他采自天地的万物青木母气,有清尘补益功效,浑环一落入其中,就荡出一丝丝黑气。 这浑环本也是清正之宝,被那王浩法力污浊,失了净气,如今受了母气一激一洗,那法力纠缠的污气就走了出来。 等到青液下了不少,浑环再没有黑气飘出,顾清源手指一弹,一点火星入鼎,那鼎中青液如同热油烹起,引燃,这丹鼎转眼化作巨大火炉。 那焰色却是成青色,刚一舔舐浑环,就将其融了小半,再一抖擞火舌,整个浑环成一小滩金液,随着火焰翻滚,时不时被灼去一部分。 这是在提炼宝材其中的杂质,剔除后天之糟粕,补全先天不足,乃是推送宝材品质的法门。 到这时顾清源也不行那元气捏合造化,毕竟炼法各有千秋,这环是要成器形的,不像那飞刀,只需一抹庚金锋锐气。 好在有那王浩热心提供了素材,合计宝剑一柄,金砖两块,毒针九十八根,宝甲一副,都算不得好东西,被顾清源全扔进去炼了,不要其形,只要内里一点铁精。两滩金铁之液随着他控制缓缓融合,逐渐成就一体,在顾清源操控下缓缓定型,也无太大变化,是一金环,比手腕粗些。 定形一步完成,顾清源开始设立符箓禁制,助其神通显现,内藏小印一百零八,大印三百六十五,合天地大小周天之数,印印相嵌,各自影响,逐渐带有一丝神威。 待到功成,顾清源收了神通,那金环飞在掌心,整体色是纯粹之金,光滑无比,一道道纹路纠结在上面,暗藏玄机:“我将这飞环重新练了一遍,之前那像什么样子,动辄乌云黑气滚滚,像是哪里的老魔脱困,一魔道法宝!” “得我之助,这金环重返清静,可称作做无定飞环,无定金环,也叫金刚镯,坚固无比,好似佛门大金刚法身。” 他操纵着金环,让其变大变小:“我舍了大半神通,只一环而已,无非擒拿人质,要什么杀伤攻伐,重精不重多,我将那擒困禁制能力发扬出来,你用这环儿,只要道行不差个太多,一拿一个准儿!” “还有,此物不仅可拿人,只要你催动其中禁制,连那剑丸刀器,一应法宝死物也可拿住,一时不察,就让敌手失了兵器,来,且接好。”顾清源示意。 高松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双手接过金环,就听到顾清源再次开口。 “还要教你几句真理真经,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人为恶,祸虽未至,福已远离;行善之人,如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做恶之人,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 顾清源指节敲打高松头颅:“以往如何我既往不咎,自有劫数来寻你,今后却是要积累善功,修持外功,抵御劫数,功德已成,仙路自开。” 他扭头看着高松,不由得冷笑:“你我本无缘,全靠我一念心头起,你什么根底自己清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少做,免得牵连到我,惹的我出手,教你不落好下场。” 高松吓得噗通跪地,连粘在金环上的眼珠子都收了回来:“仙人教诲,小修一定铭记于心,若有违背,天打雷轰,不落好死。” 敲打完了,也该给个果子吃吃,顾清源说道:“善功外功皆是气数,功业,也是为你好,如今你为一记名弟子,我可允你,修一百小功,收你作外门,再一,可入我门墙,成一内门弟子,再再一,那便造化大了,那便是真传了,我这一身衣钵都可托付与你。” 见高松一脸惊喜晕乎乎,顾清源看着不耐,自觉与蠢人相犯,又交代几句,让他后院自行参悟法宝神通。 等到高松一走,顾清源手一摸,又出来一金环,与那金刚镯一般无二,只是看着有些虚幻。 高松得其金形,顾清源留下法宝神异虚影,真当他是什么好人发善心不成,得其形,不过一空壳,得其意,才是真。 那金刚镯虚影一团飞过,飞速落入因果法网,落到那网上灰袍人影处,化作一金色耳环悬于脸侧,随着无形力量加持,那虚影衍化出面容,与顾清源一般无二,身形缓缓而动,向上攀登。 (本章完) 第365章 真溯源岁月往上,操演兵高松入劫 第365章 真溯源岁月往上,操演兵高松入劫 因果法网广,时间长河深,那灰袍身形既是在法网之上,也游于时间长河之中。 这时间长河乃是此方大千截出,独属一界,顾清源本躯跃出时间线,却不能动弹几步,无论是向上游追溯源头,去往诸界之因,还是向下游,奔向万物终结之果,都甚是费力,好似那落水之人,困在原地不得解救。 好在顾清源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自身还在时间线上和同道聊天打屁,一点念头化生入此界大千,二世修行。 此界尚有因果,也有岁月长河,既然不会水,那就寻一浅滩练练水性,成一泅水渡河的老手再来试过那时间线行走不迟。 百般思索,器修之道应运而生,顾清源养一口炼器阳火,炼化诸宝,分于众人,借来因果气数,反馈于法网之上。 那因果网上乃是多宝道人,要做个交易,成那送宝仙人,散财童子,换来泅水之力,推送他走向此界因果深处,岁月长河源头。 都说岁月如河,奔流向前,有那凡人,顺流而行,涛涛不止,一路向下,顾清源却要成逆行之势,顺着时间因果一路溯源而去。 ‘只是此法虽有神妙,终究是一脑洞之法,不得完整,不算面全,还需诸般完整,加以补全才成。’ 顾清源看着那多宝道人走了几步,顺着时间长河逆行,与自己设立下的假根脚相距不远已停下,就知此法助力消耗殆尽,毕竟那高松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借来气数无有大用,全靠顾清源修为支撑,不然半步挪动不得。 ‘或许我能借就此法,溯源去往那远古,上古,恒古,去领略一下此界过往大世,也能寻一寻那仙佛帝君根脚。’ 顾清源思绪万千,此地为大千,上有仙界,有那界上之界,此凡间不过上界统辖万千诸天其中一界,如那沧海一粟。 又有帝君神君统辖大千,谋定万古,算定乾坤,成道不知几世之前,而他们的根脚,都落在遥远上古,不可与那天仙散仙之流同日而语。 顾清源小心潜伏,也是怕惊动那些真圣仙真,把自己当劳什子域外天魔,自远古上古传来一横天一击,给处理了。 毕竟他现在只是个念头转世,又是个偷师之人,若是打起来,引来真身降临,又是一场大劫,不算全善。 ‘我是秉承那客人之礼,主人家要是真不客气,就不要怪我掀了桌子,踩了一众天真神圣的脸面’ 顾清源心头一笑,炼器之道无非多练,熟能生巧,练出那金刚镯,法力又增长几分,道行精进些许,抵别人枯坐数年。 他看向不远处,那里是高松所在,顾清源之前叮咛,善功外德,也不是要那高松做什么良善人,这行善因果,最是驳杂。 救一人,未必有功,或许所救之人是成那魔头,因果牵连下,还要生出几分孽障,而故意行善,虽为善,不成善功,无心种柳,却有柳树荫浓,往往修道人都不知那善功何处得来,正是因为因果循环,暗藏玄机,纠缠之下,各有福祸。 而所谓修善功之法,最简单的,反而是那杀伐事,寻一猖狂积年老魔,找一为非作歹的恶徒,斗法一番,可获得一二外功,最为便宜。 故而那玄门子弟,到了年头,就要被宗门委派,下山历练,作那戮魔之事,一来增长阅历,免得呆傻,而来积累善功,扬其善名,涨些命数,魔道则是拿此历练,或是身死真灵轮回,或是一时奋勇,脱劫而出,气数反馈,道行又精深一层,道魔之争由此而来。别界如何不管,落到此界,无论正邪道魔,凡是争斗,皆是命数气数之争,因果劫数之斗,扒开细看,蝇营狗苟,算是算计,臭不可闻。 只见那高松来至后院,忍不住拿着金刚镯摸了又摸,擦了又擦,爱不释手,他一破烂野修,哪里有什么正经法宝,如今得了顾清源所助,褪去法力驳杂,斩了浊恶,反而更为清静,又得了正宝,忍不住操练起来。 这金刚镯一动,珠光宝光映照一方,亮起金气,引动其中禁制,接引无数清灵之机,亮人眼,耀人心,当真好宝贝。 高松喜不自胜,动作便大了些,尽情释放自身法力,都说祸兮福所倚,这一福缘刚至,就有劫数临头。 远处飞来一道火光飞来,将将行过餐霞山,就见那山中有灵光泼洒,金光闪耀,不由得站住身形,不知是高人演练术法,还是有异宝出世。 那人一现身,露出面目,招风大耳,面宽口阔,却有一双细长赤眼,观其面相,就不似善类,如今光着膀子,袒露胸乳,一条彩墨纹身自心口经背部伸向后腰,一身火气,头上无有毛发,肌肉隆起,是一壮汉。 壮汉正思量着是什么异象,就看到后院中的高松,心里大喜,这人他认得,不仅认得,底细都清楚的很,这为一喜,那高松法力稀松,远不如己,却有异宝在身,此为二喜。 ‘双喜临门,看来是咱运道到了,天降法宝送我!’ 壮汉哈哈一笑,按下云头,正落到高松面前:“高兄弟,好久不见,没想到此地遇见了。” 高松哪里想得到地上长出人来,再看清面目,心里一苦,这人唤作赤目金刚宋小婵,一身火法惊人,曾经有过一面,被其指使了许久。 这宋小婵听着温婉女子样,可赤目金刚不是吃素的,那王浩高松不过坑蒙拐骗做些腌臜事,这火金刚行的可是打家劫舍的无本买卖,没点实力不敢干这营生,比两人修为高了不少。 高松一时得意忘形,露了法宝,如今再将金刚镯收回已经晚了,又不敢呼唤那转世仙人,只得低头陪笑。 “原来是赤目大哥,真是有缘!”他心知那宋小婵名字提不得,只是父母亲赐,又改不得,就称呼其浑名。 “是缘,是缘,天大的缘分。” 宋小婵盯着高松手里的金刚镯,双眼冒光,几乎要出手。 “我道是谁,这般没礼度,原来是一粗鄙汉子。” 后院相隔的门扉大开,顾清源抬步走了进来。 (本章完) 第366章 有劫数引人来投,讲三绝天王老子 第366章 有劫数引人来投,讲三绝天王老子 顾清源一出现,高松好似得了主心骨,磨磨蹭蹭的挪着后退,畏缩的模样让顾清源看不下去,使了法力,将他摄到身旁。 “你得我正法,又有法宝在手,怎么见一左道妖人就这般小女子态,当真不成事!” 顾清源数落着高松,也是朽木不成材,纵然心头害怕,气势也输不得,看那态势分明不能善了,势必斗过一场,是敌非友,便是斗法,既然如此,又岂能做这输人输阵的买卖,你弱三分,对面便要强一丈。 果然,宋小婵见高松如此作态,不由得咧嘴大笑:“高兄弟怎么如此见外,许久不见自当亲近一番,何故如此模样。” 又看向顾清源:“你又是何人,莫不是高兄弟刚认的干亲?” 他眼看着高松躲在顾清源身后,一幅怵忐模样,心里思索,嘴上不饶人,分明拿高松作筏,挤兑顾清源。 ‘这小子看气息清贵,倒是有几分道行,估计是这观中人,那高松怎么和那搅和到一起’ 顾清源却是不理他,瞅过一眼作罢,一心整治高松,那宋小婵灵机清明,气数未衰,分明劫数不到,尚有活命的气象。 此界天道规则因果稠密,衍出来的一番景象也是奇怪,上界安稳,这凡间反而命数滔滔,皆只因凡界被那上界大能算计过,牵一发而动全身。 法宝早早定下命数等人来取,连这斗法,都要先神头鬼脸的算上一算,劫数不到,纵然凑起了万般杀阵,也要让他逃了去,种种巧合汇成一线生机,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还要受些牵连报复。 劫数一起,纵然躲到天涯海角,也有人来追着索命,而这劫数,也有讲究,先发迷尘,遮掩了应劫修的灵机,命数不清,月饼测算凶福,反倒那外劫之人受了因果攀扯,正如那高松演练法宝,大放光彩,却被那偶然经过的宋小婵看到一般。 所谓神通不敌天数,就是这般,此界天道将每个修士的命途安排的明明白白,只以命数因果牵引,就让一众道魔服服帖帖,正因为是助天即为助己。 故而有修外功,善德一事,就是让那天道高看一眼,待到劫数到来,辗转腾挪一番,才有脱劫得生,道行渐长。 虎不伤人,人还要招惹虎哩,见那年轻道人不搭理,宋小婵心头谨慎,嘴上凶狠:“那道人,问伱话呢,不曾听到?” 他不曾遭劫,反而是作为高松一人劫,故而劫尘不曾蒙蔽灵机,只不过他一恶修,魔修,生来一幅凶狠性子,也是习以为常,在那左道旁门,你若性子软,旁人便要加倍欺负你,反倒凶暴些,混不吝的性子叫人知晓不好招惹。 宋小婵想以爆裂性情先压一压顾清源气势,让他惧自己三分,待会若是动起手来,也会畏手畏脚,这法子应对低阶修士,百试百灵,乃是谋心之术,只可惜他师父没教过他这谋心策不能对谁都用,在一众好勇斗狠左道修士里能活,除了几分胆气,狠气,几分修为,手段,还要有一缕运气,不然迟早应劫。 顾清源耳听得言语,没好气说道:“你又是哪个,分明在我地界,驻我观中,不通禀个名姓,反而对主家大呼小叫,是个什么做派?” 宋小婵见道人猖狂姿态,心头一念起,拿不住顾清源底细,手指在腰间滑了又划,那里正有个赤红的袋子,反而缓和下来,细声开口:“好叫你知晓,我乃是赤目金刚宋小婵,此来是见故友,我与那高松有笔旧账未清,道长若是有心,把他交予我,我也请你做个见证,舍些香火钱,如若不然,赤目我也是个不好相与的!” 顾清源啧啧称奇,扭头看向高松:“你们是一脉相承还是思路相同,怎么又是要账说辞。”“你看看人家,以暴虐性子开局,扭过头来又按住性子服软,把那虚构的前因说清,又说给些小恩惠,反倒衬得他多么大度,以他性情都能与我好好说话,连消带打,面子里子都有了,我若阻拦,却是我的不对了。” 他指了指高松:“似他这般,才算修士,人家用脑子的,像你这样的,顶多算是耗材,多少个你都斗不过,人家这名字没起错,赤目金刚宋小婵,眼露赤色,身躯金刚,却有那女儿家的心思,心细如麻。” 顾清源这才正式宋小婵:“不然也不会强取法宝无数,恃威行凶,破家灭门数百起,却还活的好好的,我说的可对?” 宋小婵冷着脸,任谁揭了老底也不会高兴,况且这其中透露的信息不少。 ‘我印象中无有此人,是听人讲起,将我认出,还是精通天机算术,验出了我的根脚?’ 他扯下腰间红袋:“道友是何人,如何认得我老宋?” “你竟不认识我?”顾清源开口反问。 看着顾清源一脸诧异,十足的真诚,反倒让宋小婵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是我不曾探听到消息,将这小子漏过去了?难道是哪家的子弟入世? 顾清源轻咳一声:“想当年,我也是一方人物,幼年入道,效仿天地,参悟出拳,掌,剑三绝,一拳挥出,高山倾倒,一掌排出,断江横栏,又有一剑,剑光如水,可比明月,闯出了偌大的名头,你当真不知?” 当年?何时的人物,看着不过双十年华,是转世历劫的真修?没道理啊,似他所说,我该有些印象才是。 宋小婵不禁有些疑惑,而顾清源却拿住了他一丝气机,应是信了几分,这才缓缓开口:“你年岁相较我差的太多,隔着朝代呢,没听过也是正常。” 屈指一弹,一号为三绝道人的虚影汇入因果法网,所处年代甚远,顾清源满脸严肃:“也叫你听听我的名号,那些年我何等辉光,气焰不知有多高,百行无忌,天都要捅个窟窿,人送雅号,‘没遮拦’,‘摸着天’” 宋小婵都快全信了,只因那道人言之凿凿,话语有种让人相信的力量,节奏清晰,正要开口,就听到声音继续响起。 “我觉得那名字太俗,就换了一个,那赤目金刚,我唤你一声,你也该喊我一声。” “记住了,道士我的名号叫‘天王老子’,看你面相,是个拙于口,讷于言的,道士心善,给你把前面两个字抹了,快叫吧!” 宋小婵听的认真,越听越不对劲,终于勃然大怒。 “小道受死,安敢欺我!” (本章完) 第367章 钉头七箭逞凶威,道涨魔消有客回 第367章 钉头七箭逞凶威,道涨魔消有客回 “你且看好,这斗法如何作威,免得你日后觉我不传大道于你,反生怨恨。” 顾清源开口对着高松言讲,就见那赤目金刚耍了宝贝,他一解腰带,从上面捏下个赤红色布袋下来。 这红布袋也有名头,唤作火种袋,又叫五云袋,能散烟,火,雾,瘴,气,因这五类都是似水汽云朵一般,故而起名五云。 宝贝有讲究,乃是宋小婵攒了一窝火蚕,抽丝剥茧,得了半匹火丝,又杂了一些大日火精,地肺毒火气,炼出一火浣布,能避火存火。 散修修行,都是七拼八揍得来的术法神通,多是些鬼魅魍魉之术,邪祟恶根之法,好好的火浣布又叫他掺了不少毒气迷焰,存了不少恶火,成一邪宝。 一经发动,竟时赤火,迷烟,瘟瘴,黑雾,毒气一并发作,叫人晕头转向,火吞躯壳,没个好下场。 斗法斗法,一者斗,一者法,斗乃技,使些策略,招式,法就多些,神通法术,灵宝剑丸,无物不包,讲究个一招鲜,吃遍天,而在此界,道行不显,若是有一强横法宝在身,也能压伏群雄。 所以常常有那散修修士经年守在那地火,瘴泽之类的凶地,动辄数百年,只为采些邪气恶气,煅出一宝,以此护身,身家性命全赖此宝,必然上心。 至于那正道修士,倒是不比如此麻烦,一则有师承,因果落下,宝缘静待有缘人,一则手头也阔绰些,有些宝材灵气可供选择,炼宝也易些,正是因为那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也是玄门正宗瞧不起那些左道散修的根本原因,底子上就差了许多,斗法一应全输,没得实力,自然既没里子也没面子。 宋小婵得此戏弄,哪里不知道顾清源心思,狗屁的天王老子,分明让自己叫爹,正应了自己开头那句认干亲,嘲弄自己。 再有玲珑心也忍不住明王怒火,取出火种袋,赤红斑斑的法力浸入,那口袋就张开来。 口大袋小,吐出赤黑绿紫白五色气,成火流,雾团,绿瘴,煞气腾腾,好个彰显魔威的大场面。 这火种袋还有鼓风之能,一应气流呼出,就有大风起,席卷着那五气焰火向顾清源飘来。 顾清源却不担忧,论起火法,他是那宋小婵的祖宗,伸手一弹,一点大日真火引出,这火至纯至净,又有个名头唤作空中火,乃是淬炼大日威能得出一缕,无物不烧。 一点金色焰苗飘飘摇摇,落向那黑红焰风,慢了不止一筹,宋小婵咧嘴一笑,他那宝贝炼了不知多久,大半身家都填了进去,哪里是那小小焰苗能挡的。 可下一秒,他脸色一凝,就见那金色焰苗点入风眼,转瞬爆燃,原本的黑红风化作金色气旋,无论是那毒气瘟瘴,还是迷烟,统统化作大日真火的薪柴,烧了个干净。 就连那取自地心的地肺毒火,都被大日真火点燃,以火燃火,无物不烧,显露一丝神威,金色气旋抖动几下,猛地爆开,无数焰随着大风星星点点扑向宋小婵,逆顶着风口就要将那火种袋点燃。 宋小婵哪里肯依,连忙斩断法力,收拢布袋,法力猛地截住,气息逆转,他心口一闷,已经受了暗伤,可那宋小婵不曾迟疑,收了法器就要极速后退,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事不可为,远遁千里,似这般散修,最是看得出眉眼高低,伱之前分明察觉不对,还左右迟疑,若刚一见面就遁走,我也不会强留于你。” 顾清源细心指点高松:“我只操演一遍,能学多少,全靠你的悟性。” 眼见宋小婵脚底抹油,顾清源清喝一声:“那修士,你看我是谁!” 喝声一出,宋小婵神思迷蒙,有心不看,却还是在气机牵引下瞅了一眼,就这一眼,心神大乱。 在他神识中,那清贵道人身后浮出一身影,灰袍姿态,看不清面目,只有道道油墨涂染,无穷无尽的苍莽气息传来,叫他身形一定,心神也凝固住。 “我那请仙之法,乃是借力之术,借的是那巫鸿之力,此术名为气机牵引,搭配我这道呼名之术,叫他不看也得看,一眼下去,气机凝固,逃脱不得。” 顾清源说道,听的高松连连点头,他又手一挥,摄来观内杂草,捏出一草人。 “那扶鸾之术,乃是借鬼神之力占卜阴阳,躲灾躲劫的法子,但这斗法,也不虚旁人。” 他提手一点,自宋小婵身上强掠来一道气机,捏合在草人身上:“你若用此术,定要先使白沙测算,算出他人生辰八字,根脚源流,掳来一道气机,降在这草人上。” 顾清源微微一笑,这宋小婵气数未尽,难尽全功,到时机缘巧合之下脱身而去反倒不美,但这也难不住他,心念一动,将那数载之后的劫数提前到今日,身作宋小婵一外魔劫的人劫,不是我要杀你,而是你劫数临头! “宋道友,贫道一算天机,你却是有血光之灾!” 他说了一声,好似那申公豹的道友请留步一般,因果无穷,威力无穷,顶顶的扫把星,乌鸦嘴。 “拿着这草人。”顾清源将草人交付到高松手中,看着宋小婵口中不住唏嘘:“我什么身份,莫说让你叫一声老子,就是一声祖宗也认得,一声喊出,管叫你气运横生,福泽绵长,仙路可期,无边福运庇护,你却是个不识好歹的。” 那宋小婵被改了命数,接引了劫数,如今劫气迷眼,灵机不显,哪里能听得此话,连那生机都握不住,直往死路奔,性子显出暴虐来。 “那道人,你这是什么邪法,快快放我,不然我定叫你这餐霞山鸡犬不留!”他不住的怒吼,本是落难之姿,反倒口出狂言,此界劫数威力,可见一斑。 顾清源忍不住叹息,这界中修士看似逍遥,实则镣铐满身,不修外功,劫数一起,迷了心智,就像这宋小婵一般,身都要化劫灰还不知悔改。“世有魇胜之法,也有摄魂之术,而那出马仙萨满教,多的是四海帮兵诀,萨满大神调,我传之法,也有一曲,唤作祈祀歌歌太平令,这歌歌太平令,还有一套动作,叫你转出二十八个样。” 他开口说道,顺手打落高松道髻,黑发遮面,话音刚落,那高松就好似手脚不属于自己,动了起来。 一跳一动,左扑右舞,手中草人虚浮半空,绕着圈舞动起来,看着滑稽,只因那高松不算协调,那动作却自有一股苍莽韵味,空中传来若有若无的长呼,无有文字词句,只以本音哼唱。 一曲舞罢,高松直挺挺跪倒,大礼参拜,正面那草人,引动了气机,化出一书符来,一扣首,却叫那宋小婵心头火起,意似油煎,再一拜,念头不起,昏昏欲睡,三拜下,心神一惊,再难起身,软塌塌躺倒,已经被高松摄来一魄,人有三魂七魄,少一则不算完全,如何能成事? “我这法子实则乃是千里外咒杀人的凶狠术法,你道行浅薄,修为不深,如此三拜,只采来一魄,日后亲加修持,一拜之下也能叫人一命呜呼。” 顾清源捏住宋小婵一魄,再看那人,已经气若游丝,非生非死,睡了过去,他乃外劫应身,要取宋小婵性命,还需亲自动手。 “你有我那法门,便可知祸福凶吉,自然也知晓何人动得,何人动不得,再加以琢磨,也可成旁门宗师,我那法门内含法术数十,就算你精修一道,也可功成名遂。” 他对着跪地的高松说道:“单这拜魂之术,你若参悟透了,也可成一神通,唤作钉头七箭,乃列天罡三十六法之一,就算你是凡身,也可拜的那散仙之流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也罢,叫你开开眼界!” 顾清源开口说着,有这高松作为基石,练就一神通在此界显露也不会让那仙神察觉,他却是无须叩拜,只为演练神通,以他身份位格,纵然是一念头转生,却也有天生贵气,就算不用那钉头七箭,一拜之下,也叫那宋小婵泄了气数,折了福缘,劫数立报。 他一捏手,那立于草人前的书符一颤,化作一乌头小箭,箭身上显着宋小婵的名姓,生辰,顾清源再挥手一点,那乌头箭化作乌光,射入宋小婵头颅。 这箭看着平常,却暗藏凶威,只杀个这般野修实乃杀鸡用牛刀,乌头箭飞出,不破法身,不毁灵气,只冲着那三魂七魄发力,黑光穿过,将那魂儿啊,魄啊,穿个稀烂,宋小婵当时应劫而去,一点真灵轮回转生。 这场景平淡至极,却让高松看出一身冷汗,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还是顾清源一提才有了力气。 “这宋小婵法力不济,一箭也承受不得,如今你那劫数也算过了,自有大好前程,万里锦绣,我这小观留不得你,且去吧,”顾清源挥手,“你我缘分已尽,日后惹出祸来,也莫要报我名姓,不然小心箭穿魂身,也叫你尝尝钉头七箭滋味。” 下了逐客令,高松领令而去,顾清源看着他下山背影,也是一阵思索。 那高松正如他所说,虽不是什么绝世仙葩,也无什么高深仙缘,但确实有几分旁门宗师气象,只不过不应在此世,还需经历一世方见端倪,而那宋小婵却是没气运的货,投身猪狗畜牲,也轮不到让顾清源上心,只作那养一养高松气数的资肥,也算功德。 顾清源啰嗦这么多,无非是下步闲棋,借高松之手推演神通,别看他使的轻松,化作高松,稍有不慎,就要被他功法反噬,行差踏错,一身气数作流水。 不仅如此,这高松另有大用,顾清源借炼器之时,窥得一线天机,天命这道涨魔消,增长玄门正宗气运,昌盛三百年,才盛极而衰,迎来那道消魔涨的魔劫。 牵一线而动全身,不说三百年后的魔劫,就说这道门昌盛之局,就有无数人测算关注,其中暗子暗手,谋划策略无数,都要借这千古不变格局谋定气数,炼魔成道,出几尊飞升仙人,增长气数。 而这高松,寿数完劫,转世之后,与那开道门昌盛天命的命定之人还有几分渊源,顾清源要借这小小支点,去撬动那大局,分得一杯羹。 ‘距离那开劫还有三十三年,正是我这发育时间,起码也要有个散仙修为,才可应对那玄门正宗大开,道门行走下山,杀的魔道人头滚滚的变局。’ 顾清源抬头,不只有多少仙佛之尊,帝君之属,落子凡间,如今他要以身入局,会一会这众子仙神,至于真正对上,还要看那多宝道人回溯时光,何时去往远古,一掺上古局势,占得一位。 如何作,还要化身火工道人的顾清源炼出多少法宝作为推力,而那道门昌盛之局,来的正是时候。 思绪想完,顾清源紧闭观门,一心洗练自身那纯阳真火法力,他法力尚虚,道行不足,全赖神通玄妙,又有诸般手段占得先机,那宋小婵一底层人物,边角材料,杀的简单,引不起多少变故。 心血来潮,顾清源掐指一算,心道:原来不日有客将至,随即又沉入心神,凝聚元神之力,而这,不过是他降世三四个月,已经有几番气象。 远在万里之外,一和尚眉心一动,停下拨捻的佛珠,冥冥中感觉有什么牵扯自身的事发生,随即双手合掌,心神联动灵山佛果天,测算一番。 “原来是我那命定收劫之人被人斩杀,那气息至纯至净,虽弱小却已成大静,不知是何方正宗高人转世身。” 大和尚喃喃自语,无有被夺去外劫,损失积攒外功机会的怨念,反倒有些欣喜。 “那赤目气数未到,我斩之不得,任凭其多造杀孽,实乃我之罪孽,如今他脱劫而去,少了几分孽障,也是造化,就不知那应劫之人用的什么手段,又出了什么代价” 说着他站起身:“若此等清静修士,玄门根苗受了阻碍,半路夭折也是不美,大和尚静极思动,也该前往会晤一道,接一善缘。” 话语一停,出得寺庙,赶山渡水,一路飞驰而去。 (本章完) 第368章 炼新茶贵客聚首,请求真宾主尽欢 第368章 炼新茶贵客聚首,请求真宾主尽欢 晨夕而作,打扫庭除,每日洗练法力,修持神通,已有月余。 这一日,顾清源没有同往常一样面东而坐,只为采得那一缕似真似幻东来紫气,而是聚起法力,扫去微尘,又将观内老树一地落叶清了干净。 来至观前,将那观门大开,喜迎贵客,顾清源早已算到有修士至,是那佛门的大德,释道的高僧。 这般玄门正宗的人物,当然不同于王浩高松一类,是可以结交的,心肠大多不算,也爱惜羽毛名声,除非劫气蒙眼,利令智昏,一般都不会做出什么腌臜事,况且,这也是顾清源第一位尚可论道的人物,不可怠慢。 正所谓该省省,该,该打打,该杀杀,魔道修士自然是后两个,玄门正宗来了,顾清源也有准备。 餐霞山不算广阔,也算不得洞天福地,却自有一番气象变化,最喜的是他在后山峭壁悬崖上发现了一株老茶树,茶为水中君子,有这招待,落不了下乘,也失不了脸面。 于是架起大锅,燃起炉火,烘焙了一锅新茶,得成品三斤二两,其中三斤细细用玉匣封了,免得受了潮气,剩下琐碎摆在面上,撑撑场面。 想到这里,顾清源不由得审视自身,他是那一颗念头转世,本尊感念映照大千而生,又在此界轮回走了几遭,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知觉间,性情也有些许变化。 瞅瞅日头,顾清源来至观门,站定不过片刻,就有一人影踩着山间小路缓缓而行,见有人外迎也不惊讶,只是略微加快脚步。 “贫僧求真,劳烦道友久候。” 大和尚攀到观前,微微一礼,看了一眼顾清源面貌,心底一惊,随即有喜悦绽开。 ‘果然是那累世修行的玄门正统,气息纯净,不见污浊,隐隐有一丝火气,看来是法力未到精深处,还为恢复道行’ 求真再一看,使那望气之法,却被一抹金光遮挡住,连那些许火气都不见了去,微微一愣,心头念道:错了错了,原来是功德真圣降临凡尘,历劫而来,那磅礴一道人道功德着实不凡,难不成是有大能落子那道兴之劫,再凝出一具飞升仙人体? 大和尚看顾清源,顾清源同样也在看他,这求真和尚不见魁梧,却有一颗菩提念,隐隐到了那散仙修为,若是再积攒几年外功,就可褪去旧气囊,借着佛祖传下的宏愿之法,飞升后门,去得上界。 此界修行,低微处大同小异,高深处些许不同,大致分作阴神,阳神,元神三途,修行艰难,道分高下,有那旁门左道,只修出一阴神,遁去虚空,抗得大日灼烧,阴风吹拂,渡了成仙劫,就可成散仙。 还有纯阳一炁早早成化阳神,褪去一身纯阴之质,成就阳神,经三九雷灾,也可成一散仙。 至于这最玄妙,也最正统的,最属玄门中意的,还是阴阳合和,秉承精气神三宝,证得先天之神的元神大道,在地为散仙,飞升成天仙,法力强横。 阴神,阳神,元神虽同属证仙之途,境界相同,却自成鄙视链,元神鄙视阳神,阳神鄙视阴神,阴神又看不起那杂七杂八的散乱小道。此外还有释门独成大道,有佛祖为后人开路,为遁去之机,借着佛门宏愿,凭借大法力,大善果,舍去凡躯,证得菩萨金刚,罗汉佛陀,发善愿善行,普渡众生,成就正果。 “原来是求真大师,伏龙观顾清源恭候多时,还请入内一叙。” 顾清源说着伸手相请,察觉一丝气机牵引,知那和尚望气查探,将伴身的人道功德一遮,又收了故意泄出的气息,看见求真和尚神色变化,心道妥了。 他如今无有多少名气,认不得几个人,那根脚也还需一二正道人士背书,无论是打探消息还是埋葬根脚,都用得上这求真大和尚。 那求真大大方方查探,无有遮掩,便是表明无有恶意,顾清源也乐得如此,他心头虽对佛门天生一丝恶感,但那来源于前世不求缘,只求元的和尚,对于能施善行善取的真正好人却无有恶意。 求真口参佛号,两人齐齐入观,刚一进后院,大和尚开口:“这观内清幽,虽算不得灵地福山,却自有清静气,我看居士应是那火德道长,那火气入局,院中却不见半分焦躁,深得真修其中三味矣。” 院中有一梧桐,顾清源在其下方摆了一木方桌,两个草蒲团,引着大和尚入座:“不过一摆弄焰火的道人,烧火的头陀,当不得火德道长,也就会些操弄真火,捶打器物的苦工罢了,一铁匠而已。” 求真眼眸一亮,修行百艺,炼器炼丹之法易学难精,这顾清源嘴上谦虚,神色自若,想必有几分厉害,随即落座。 “我见道友法力重质不重量,想必是转世不久,开慧时短,怎得不见那引渡,护道之人?” 顾清源同样落座,摇摇头说道:“贫道性子独孤,无有多少亲朋旧友,这转世身痴呆了十几年,刚刚发掘本性,勘破这胎中之谜,今世唯有一师尊在上,也已经去了。” 说完自嘲一笑:“都说那君王称孤道寡,这修士人何尝不是孤家寡人,百年之后,红尘逍遥,那俗世尘缘都化作冢中枯骨,劫数一到,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求真一阵唏嘘,他活的年岁长些,见得也多,看了许多为修士撇家舍业之人,又有那魔道行斩尘缘之举,将一家老小杀个干净,就为了免得受因果纠缠,劫数牵引。 “道友说的不无道理,都说求得长生,个个孤家寡人,求得飞升,人人孑然一人,算什么逍遥。” 初识最怕交浅言深,顾清源未必真感叹,求真却是真唏嘘,话匣子一开,也就止不住了。 随着梧桐叶缓缓而过,两人谈性一起,就此天南海北的说了起来,一时间宾主尽欢,看着熟络了许多。 (本章完) 第369章 煮沸水换得灵米,云雾茶念头清明 第369章 煮沸水换得灵米,云雾茶念头清明 两人交谈,你说些修士趣闻,他说些修行真解,大和尚肚囊宽敞,见过不少人事,顾清源经历颇丰,游了几世,绝不让话掉在地上。 求真越说心底越震撼莫名,这自称火工道人的修士看着年岁不大,修为不高,却每每有发人深省之言,振聋发聩之语,虽与当世主流不同,但往往从别处切入,言论自成体系,有一番独到见解,他听了几句,那歪理邪说一般的话语却是立于根本大道真言,有些心中疑惑缓缓开释。 “说了这般久,口干舌燥,不如就由道士煮一壶清茶,道兄也尝一尝我餐霞山的甘泉水。” 顾清源开口说道,无论释门道门,都是修道求道者,称呼一声道兄不为过。 说完,他法力一搭,飘摇而去,再回渡之时,已经跨越数十里引着一道山泉水回来。 纯阳真火法力先将这道泉水煅了一遍,虽是火力煅烧,却无有半分热量,也不曾将其煮沸,只把这水中天生杂质浊气理去,排出。 又一牵引,那澄明山泉落入顾清源面前茶壶,茶壶也是新成,只用沸水开了开壶,并着壶第的新茶,如今新水新壶配新茶,相得益彰。 “道友好精细的手段。” 求真不由得开口,仅以法力灼去杂质,却不露半分火力,泉水仍清凉如许,可见其中豆腐雕,核桃刻字的精细手段。 顾清源信手捡了几块黑黝黝的鹅卵石,细细排了一层,将茶壶垫在石子上,又屈指探出一点大日真火,静静燃烧在两者缝隙。 “得知道兄要来,我这观里没什么招待,清贫如洗,幸好后天有一老茶水,顾某新焙了茶叶,才有这头道汤,也是托了道兄只之福,不然那老茶树一众枝叶都要回归天地去了。” 求真摇摇头:“该是我受了这福报才是,还要烦得你这般准备,”他顿了顿,“如今道友转劫入世,想必手头也不宽裕,大和尚我别的无有,在我那清修之地,倒是开了几亩灵田,平日里也是我打理,得来数百斤灵米,道友若不嫌弃,替我享用几斤。” 说着取出那芥子须弥的宝囊,掂出几袋灵米,又何止几斤。 顾清源哈哈一笑:“道兄这礼却是重了,好在顾某不是那面薄之人,天生一副厚脸皮,又是处在去浊气,餐五谷的时候,这便却之不恭了!” 他那躯体虽是清静之体,但道行不深,不达辟谷之境,每日还要祭那五脏庙,而那凡间五谷,内藏杂气浊气,常用污浊仙体,还要靠法力驱散,长此以往,难免有碍修行,这灵米来的正是时候。 说完也不自持,径直打开,引来山泉水洗了洗,取来瓦罐,又一点真火燃起,要做一餐灵米饭。 “道友手下便是,我不曾收徒,那灵米用的不得,正要人帮衬,”求真笑道,看着那一点真火又是煮茶,又是熬饭,一阵咋舌,“还是道友便宜,又神通在手,这无物不燃的真火也能用来做些杂事。” “我乃炼器道人,这煮饭最重火候,何尝不是一番修行,再者,这修行不就是为了方便自己,拿着架子,一番世外高人,绝世天仙的架子,真当自己不落红尘不成。”顾清源笑着说道,又一抬手,取出一物,是那零零碎碎小块,个个闪着金光,似金似铁。 “那灵米不能白受,正好我练就空中火,每日采集大日精华,凝练出些大日火精,不妨送与道兄,补些亏空。” 求真也是洒脱人,哈哈一笑,抬手接过:“方才还说我礼重,如今却是我愧领了,这大日火精难得,炼器时掺入一点,便可炼作那抵御外魔,除邪除恶的炼魔重宝,大和尚眼馋的紧呐!” 顾清源摆摆手:“这火精对你来说难取,对我来说却是修行时顺手为之,难易有别,算不得什么,倒是道兄这悉心照顾,耗费时间的灵米多几分情谊。” 一来二去,这番情分便以结下,似求真这般心性人物,好似那君子,是情义就认下,日后有些事来请,只要不与道违,不行恶事,无论天南海北,欣然前往,谁又不想要几个性情高洁的君子朋友呢,至于顾清源,他有那人道功德遮掩,天生受正道人士青眼,至于内里藏着颗善心还是魔心,那就另当别论了。 正说着,壶里茶水开了,一个个小泡翻滚,茶香四溢,顾清源微微一笑,轻启壶盖,一时间水雾蒸腾,气成龙虎,云烟弥漫,闻一口沁人心脾,提神醒脑。 “道兄,这茶煮好了,先品一盅。” 大和尚微微惊讶,也不管那茶水滚烫,捏着那比指头大不了多少了茶杯先闻了闻,才轻抿一口,脸上神色一动,茶汤入胃,滚了几滚,化作一股灵气,滋养肉身。 “好茶,和尚是个嘴拙的,说不出文邹邹的话,这茶饮尽,活络肉躯,杂念不生,倒是比我那清神香好上不少,灵机攒动,于修行有益啊!” 他微闭双目,感觉饮下一团火球,却不灼不焦,温和的紧,那火球烧去杂念,断绝恶根,乃是抵御外魔的不二之物。 一股茶香自鼻间贯入肺腔,又入天灵,缓缓沉下,巡游一圈,才缓缓散尽,求真睁眼,吐出一口浊气,脑内清明了几分,虽道行不见增长,但日后修行起来事半功倍。 “道兄谬赞,不过取了些手段炼制,最是醒脑,我辈修行,先重一个净字,顾某这才依此炼制这小叶云雾茶。” 顾清源说着大袖一挥,一玉盒出现在茶桌上:“道兄若是喜欢,就取一盒自用。” 大和尚有些为难,茶是好茶,物是好物,这云雾茶堪称悟道之宝,炼神通修法力时来上一壶,外魔不生,最是清静,可这礼,终究有些重了。 他双手合掌:“道友此茶甚妙,就算是大和尚也生出一丝贪念,我佛门修行,乃是摒除杂念,舍去浊根,不重口舌之欲,饮过一盅已是大幸,却是不能再饮了。” 伸手一推,将那茶盅和玉盒远离自身,求真松了一口气,反而更为自在。 (本章完) 第370章 点悟几句禅理,成佛半段文章 第370章 点悟几句禅理,成佛半段文章 “都说饥餐倦眠,行路翻山,俱是修行,道兄却是深得其中三味。” 顾清源见那求真和尚婉拒也不惊讶,似这般释门修行,对于那人间大欲,如同洪水猛兽,生怕多吃多占,惹来贪嗔痴三念。 “道友高抬我了,和尚可没那般境界,只不过效仿佛祖,行一舍得之道,今日舍了这云雾茶,去了口舌欲,来日也少一番杂念缠身,纵然无有所得,也是求得琉璃净念。” 求真将那玉盒推走,好似勘破魔障,目光也甚是清明,举止自然,看茶看水,一如寻常,已经不见半分为难。 顾清源点点头,释门不过一舍道,舍去俗念,舍去人情,再舍去一身皮囊,换得六根清净,再作一佛,他虽不算完全苟同,却也理解。 不过他又一抬手,把那玉盒推了推,取过茶盅倒入一杯:“我常听菩萨佛陀,俱是不沾染俗念之正果,道兄效仿正觉,今日对我这云雾茶弃之不理,难不成要作那无念无欲的木石不成?” 求真听闻此言,脸色一肃,心知这是两人转去下一层次,顾清源此问乃是道途之问,唤作论道,微微坐正身形,大和尚开口: “世人多有谬论,我等佛门中人,不食荤腥,餐餐食素,乃是见那生灵心发恻隐,不忍见其生死,不着华贵衣衫,乃是断绝俗念,取出杂心,拒绝贪嗔痴三毒,都是为了正觉正德,乃成无欲之佛,上体天心,下重黎民,善心大愿,又岂是那木石可比。” 顾清源笑了笑:“我见世间僧众多沉迷于清规戒律,反倒对于那戒律不咎根本,一心困于己身,只以为这种规矩能求来功德,那善信也是昏沉,有那放生之举,燃指供奉,自以为得了福报,本末倒置矣。” 求真长叹一声:“如此才是普渡之理,世人多蒙昧,僧人亦冥顽,唯有正心明性,才能求得正果。” “我又闻有执念之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典故,言说一僧为求正果,提刀问佛,佛道西天已满,无有尊位,且杀我一佛,让出尊位,乃是放下我执之念,不求而得,要我说,你佛家总是这般弯弯绕,讲个慧根,求个缘法,把那道理说的曲折,反倒让人曲解盲从。” “我见那道德文章,圣人学说有云,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而你佛家也有那心诚虽钱少则满,心不诚虽钱多则不满的说法,有千金为半,二文为满的典故,说法不同,半善满善的道理一致。” 顾清源说着掀开瓦罐,内里灵气蕴生,米粒晶莹饱满,香味扑鼻,盛了两碗分列,继续说道: “心无所住,三轮提空,一心清静,作善业,积福德,不求回报,亦非特意行善,无了那积德行善的执念,一斗粟可种无边之福,那和尚,且来吃你这份福业!” 都说微言大义,几句话如同洪钟大鼓响彻求真耳边,那典故学说越咀嚼越有味道,连香喷喷的米饭摆在面前,他也是呆呆捧起,品不出个滋味好歹。 顾清源吃了口饭,惬意的眯着眼:“小修在深山,大修在世间,身在室中静坐,心如明月当空,人生百味,酸甜苦辣,苦不得久咽,甜不可多尝,心中要有个分别。” “又有说良善居士节衣缩食,奉上善心,得一百二十文,富贵高官,添油白银万两,如何论个高低?” 不等求真回答,顾清源笑着说道:“俱是善缘所致,一百二十文大钱与白银万两同样福田广大,佛,无分别心。”见求真若有所思,他点了点玉盒:“今日伱为那日后外魔拒我一斤半云雾茶,乃是求善不得,执念深重,虽为摒弃杂念之举,但为求而求,善业减半,我这茶虽轻,但压在你心头却重,不见分别心,善业再半,你若是再不收,善恶轮转,叫你堕下佛台。” 听的如今诅咒恶毒之言,求真却不怒反喜,哈哈大笑:“我道居士潜心修道,没想到佛根深重,我说顾兄好言相劝,点化于我,没想到兜兜转转是为了让我收下这一盒云雾茶,既然如此,大和尚我收了便是。” 说完僧袍一抹,玉盒不见,求真摸起茶盅,却不一饮而尽,反而细细品茗,好似有千百种味道,但不是那云雾茶香。 “禅机妙法佐茶,好过珍馐美馔,美哉!” 顾清源也端起茶盅,看着求真气机翻涌,法力滔滔,一幅神圣模样,开口说道:“法性如虚空,诸佛于中住,无相亦无形,所现皆如影,佛即真我,如其本来。” 说完茶盅在桌上轻轻一扣,点在木桌上,也点在求真心头,好似溪底顽石开了缝,仿佛大鼓小鼓捶心头,求真一身法力浑圆,道行鼓动,扫清尘垢,遍体生光,已然开了窍。 他在蒲团上入了定,一心谨守灵台,已是拨开云雾见光明之相,换做玄门境界,就是元神已成,要成那散仙境界,顾清源见此一心叨米餐饭,实则为其护法。 “没想到几句攒抄来的禅机也能有顽石打头,当头棒喝的效用,难不成我要做那文抄公,抄来几篇道德文章?” 他不由得想道,文抄之言自然是玩笑,实则是见那求真一身法力未满而满,距离突破只差临门一脚,有心助他破境,好一窥此界释门修行,为自己那元神大道奠基,也是求真一身外功接近圆满,才有此番造化,算是两相造就,各取所需。 ‘佛无分别心,故而人人可成佛,亦无本相,相由心生,我这道门如何成不得佛?’ 观着禅宗神妙,佛门源法,有这求真作样,顾清源心中思绪万千,法力一团一转,种下一颗佛念种子,不断滋养,开出菩提,坐落一佛陀虚影,与他面貌一般无二。 待得月上中天,求真缓缓苏醒,起身就是一拜:“小僧拜谢道友成道之恩。” 一丝菁纯菩提念,一具无尘金刚身,一道至净琉璃法,已成凡间一散仙,人世一佛子。 (本章完) 第371章 谈宗教杂乱无章,谋气运欲化尊佛 第371章 谈宗教杂乱无章,谋气运欲化尊佛 此界散仙个中翘楚,仙界天仙无数,算不得什么,不过求道伊始,道阻且长,只不过各隐一处,非大劫不出。 待到劫数一至,散仙破修而出,天仙下饺子般转世,管叫那散仙如猪,天仙如狗,扔块砖都要砸到几位得道真修,密密麻麻,好不热闹。 只不过凡间上有帝君算计,下有法力压制,那转世天仙也不过散仙修为就算是天了,只不过散仙与散仙大有不同,有那能被剑侠左道一并斩之的杂鱼,也有威压天下,灭仙如反掌的巨鳄。 再有释门这般不求飞升上界,一心积累法力善功,谋求一朝登入佛陀尊位的老僧,各玄门不知活了多久,历经数次大劫太上老祖般的长寿散仙,巨孽缠身,恶贯满盈一飞升天劫来灭,只得运用各种密法沉入凡间,潜藏己身的积年老魔,凡间可是水深的很,全都在为那大劫做些准备。 此界因果法网又是个立了贞洁牌坊的婊子般人物,看着庄重严肃,实则有些修为的,循着因果脉络都能掐指测算,一不小心就要落入算计,成别人棋子。 散仙不过是能入局的资格,都尚未完全脱出炮灰身份,故而顾清源这才小心积攒法力,钻研神通。 对于求真和尚而言,破境当为一喜,到底是修心的人物,不过三两息就收了喜态,恢复沉稳之相,只是对着顾清源一再道谢。 顾清源看着他那按捺心性模样,心底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道行为主,修行为辅,想喜便喜,想乐便乐就是,拘着自己性子,不见真我,如何悟得真一,只不过这话却是说不得,各有各道,再多说就要将这求真引向他之道途了,对于顾清源来说,那是道,对于他来说,却是毒,道毒! “道兄不必谢礼,一饮一啄,皆为定数,无有你之前苦修外功,哪有今日缘法。” 求真摇摇头不再多说,心底却把这份情谊记下,这顾道友是个真诚人物,他不领受,我却不能不念情分,正好他初开此世,无有护道人,我也正好为一护法金刚,常伴左右,以他之天赋,不过百年,况且这也不算画地为牢,与这般真圣相伴,收益良多。 想着这大和尚却忍不住揣摩起顾清源到底是上界何方人物降世,哪地的仙神临凡。 顾清源察言观色,对其心思揣摩个大半,善心良人好猜,往那恩义处想便是,反倒是小人反复无常,难以测定,恩将仇报亦比比皆是。 “道兄一碗饭未用完,一壶茶未饮尽,趁着月光清寒,不如再讲些修行道理,仙凡趣事,省得误了这皎皎月明。” 听到顾清源提议,求真虽无有口舌之欲,五谷之忧,但也盘腿坐好:“道友所言极是,正巧我破境一得,又悟出不少道理,我为释,你为道,他山之石尚可以攻玉,不妨听我闲谈几句。” “佛道本一家,两教合流同源,是咱们这些俗人看不清,才区分至此,那佛门大道我也听得,速速讲来,顾某洗耳恭听。” 顾清源取来长明灯焰,又烹热茶,就着经义文章,正觉大道佐茶,赏月,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谈性大发,有讲不完的话,说完佛经,又谈道论,话题越来越深入,也越来越跑偏。 “说是这佛教释门,其本质乃是宗教,有经,法,僧三例,皆是为导人向善,引人行德的学问。” 顾清源开口,既是验证自身所得,也是阐明大道,在这个过程,那心头佛相虚影越来越凝实。 “经乃遵循条例,可变可更,墨守陈规不可取,如佛教框架,法便是那方法,有一名字唤作方法论,乃是世事总结的道理,填入那佛教框架中,为血肉,僧则是行法念经之人,乃是搭建佛教之人,乃是外里装潢,是善是恶,全靠这外表支撑。” 求真是个念佛求经的人物,对于那佛教构成,宗教搭建不曾涉及,也未曾深究,如今听得顾清源细细分析,一步步拆解佛教,一步步分离那佛,有种触碰禁忌的快感,想听又觉出有些不对。 顾清源一边说一边看着求真反应,却是心中起了塑造一新佛的念头,又不敢讲的太快,生怕把这求真弄的疯癫了去,只种下一颗阐明真意的种子。 此界修士重修心,重因果,求道之心甚坚,不算偏执成魔,但也离魔不远,若是心头惊颤,一朝崩塌,有多坚定,就有多疯魔。 “依我所见,那着僧袍者,多被清规戒律所困,为成佛而修,反而执念深重,失了善德真意,反倒是那不着僧袍众生,善心自发,更类佛。” 顾清源抿了抿嘴:“若是大劫来临,不知有多少佛宗动作,作出牵扯,如若像你所言,那佛无私欲邪念,如何能有那谋划动作。” 求真脸色不明,双手合掌:“定是那佛众修行不够,人心贪欲作祟。”说完止住,有些不知怎么开口。 “那若是修为再高些呢,高到天外,凡有情众生,杂有人性,就算成了世尊,如何能保证其行为善,能种善因善果,若是失了人性,就算不为木石,那般无欲无念之佛,又是什么东西?他们真会普度众生,而不是坐看众生沉沦,他一起善念,又岂能不存恶念?伱读的什么经,修的什么佛?” 顾清源一连串反问出口,求真头上冒出细汗,连刚成的境界都摇摇欲坠,几欲跌境,顾清源见此止住话头,不可操之过急,只在他心头种下几个疑问,日后定会结果。 ‘似这般修心者,想的多,顾虑也多,反倒不如那一心偏执的魔头,我尚未说些两头堵的论调,只提了几处不合理就受不住,换作那偏执魔,早就不听我言,斗将起来了’ 求真一睁一闭,失了方寸,看着顾清源心有余悸,在其惊慌目光中,顾清源继续开口,却是换了话题。 “道兄,你对于佛教这般宗教如何看?” 求真仔细琢磨,方才几问不亚于问心劫,他隐隐感觉到,若是自己能勘破,道行定然大涨,听得下一问,也是严阵以待起来。 “世间宗教者,多如繁星,漫如烟海,小则不过几十众,信些明理,孤芳自赏,多也如佛道一般,各成体系,门下弟子无数,仙人繁多,纠结一帮,各持己见。” 求真一句一顿,没有为自家袒护,也不曾抹黑道尊,只将心头言语原原本本托出。 顾清源摇摇头,说的也对,只是略去太多,讲的太浅:“若是大致划分,道门一帮,佛门一批,那魔道左道也可分作几批,世间不止有道魔之争,还有道佛之争,归根结底,是道统之争,他们争得是什么?” 求真想了想,缓缓开口:“道统之争,在外是争门人弟子,凡间香火,资源福地,是大道之争,但道统要来香火无用,只不过全赖香火引天下英才来投,如那凡间夺天下一般,有偌大的名头,有人,有粮,才能承山崩之势。”他越说越顺畅:“实则是在争气运,命数,道统门人弟子越多,出一天命之人,引来命数,转瞬大兴,道统之争实乃天命之争!” 顾清源点点头:“不过,皆只因那因果二字,将那命数具现,命数权重越大,越广,实力便越强。” 他拿起一根筷子和石头摆弄:“命数为木块,因果为支点,借此撬动命运,这一头越重,自然更一头越沉。” “但也有一变,”顾清源取下石头,独留木块躺倒,“还有一因果支点,因果变动,任凭你命数如何,都要乖乖躺倒,悉数应劫。” “若是有运道,再此撬动命运,却是没有,”他将木筷折断,“自然是身死道消,充作劫灰。” “所以你之命不在你,而在于天,天要你兴,便有道门大兴,天要你亡,苍生魔劫近在眼前。” 顾清源看着冷汗淋漓的求真:“你再猜,那天能掌控多少命运,又在世间占了多少权重,若是不加束缚,将那权重撒遍天地,又会如何?” 求真咽了口口水:“自然是无有再变之机,天要其死便死,要其生便生,皆在一念之间,再无那应劫求得一线生机,脱劫而出的机会,万物都在一念之间,已成定局。” “不错,这边是天衍五十,遁去其一的道理,这一,便是那一线生机。”顾清源一幅孺子可教的表情,见求真那般做派,又转了话题。 “说的有些深了,还是说回宗教,现有一小千幻境,且待我将其宗教源流历史从头说来。” 于是他讲了前世一些宗教,假作他名,拼凑出一些大概,捏合了虚假历史,从佛道儒,古往中外,从开天地到新世纪,捡了一些说出,随即又说: “我知有一教,乃是蛮夷所创,唤作基督,是一窄门,其教义臭不可闻,中有一条,唤作因信称义,指信仰那主神得义,义即为救赎。” 求真苦笑一声:“因信求得生机,那义便是那外功,功德之属罢!” 顾清源微微一笑,又择了一些能说的托出,什么太平军白莲教,什么义和团妈祖庙,穆斯林龙虎道,连霍格沃兹四院之争都说了一个遍,力求将那教旨教义说个明白,将那宗教之争讲个清楚。 “诸般教义可明,若你依你来看,何教能入此间之界?若是争斗起来,又会如何?”顾清源问道。 一通填鸭教育叫求真找不到南北,分不清东西,一头扎进宗教海洋中去。 顾清源缓缓开口:“你可知那宗教道统之争甚于猛虎,天翻地覆,教外是敌,教内也是敌,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恶,动起手更加不含糊,我知有一言可评那基督窄门,你可想听?” 不等求真反应,他继续说道:“大致这般意味,那基督完成的抢劫和屠杀远甚于世界任何有组织犯罪团体,其多次分裂与权力斗争让鸽派与鹰派关系像亲兄弟一样和睦。” 鸽派鹰派释义他早已说清楚,求真也听得懂,不由得身形颤微,心底的某个念头摇摇晃晃,躲闪不定。 眼见他如此,顾清源微微一笑,知道到了火候,嘴中说道:“我有一户人家,个个信教,人人信仰,着实可爱,你听我细细分说。” 边说边起身,独留求真在院中迷茫。 那户人家如此这般:幸遇圣徒布圣教,听咱报蔓说根苗,祖上承恩太平军,家传一朵白莲教,爷爷习得义和拳,奶奶练过红灯罩,姥爷熟读红宝书,姥姥菩提妙法高,家慈本是穆斯林,家严得传龙虎教,金童玉女承膝下,求自妈祖娘娘庙,小女工作在奉天,断开马锁把事道,犬子考古在丰镐,探阴访阳占菁蒿,拙荆忝列民宗委,前三排中把名报,唯我一人根性浅,霍格沃兹挣功劳,传承衣钵兴妙法,供奉仙家上三宝,道门源流成一体,佛释西天奉香高。 讲完词,顾清源正走到自家居室门前,也不管求真今晚还睡不睡的着,径直关门上了床榻。 神识看着晕头转向的求真,顾清源也不是故意为难他,皆只因这求真乃是此界关键人物,只不过他的天命要晚一些。 还要经了道长魔消,道消魔涨一个轮回,才轮到佛教大兴,到那时,这求真乃是天命佛宗初祖,新开一宗,又恰逢王朝末年,道魔不显,天命不在,叫佛教钻了空子,自此佛教大昌。 那般年景,多是愚信之人,又有僧兵助新帝立朝,致使人人参佛,香氛缭绕,那佛僧又不事生产,有多大善就作多大孽。 ‘我这一搅和,怎么也要你佛教大兴推个几年,就算新成那禅宗,其教义教旨还算不算得你佛教宗义还两说,也能少些不讲钱,只讲元的昏僧’ 当然,那千八百年后的事太过长远,顾清源只争朝夕,手一抬,手中金光浮现,这是他借欺天盗手段薅来的羊毛,以求真为基点,撬动因果得来的宝贝,是那佛教几分气运,这也是他在求真面前泄露几分根脚的缘故,一为添乱,二为使其心神摇晃,借机对那佛教发难。 刚一拿住,他就往身上一护,引动自身功德,遮掩天机,下一秒,就有佛陀大能测算,要算出那佛教天命为何少了一截。 顾清源倒是不怕,谁头上还没有个人了,他一念头分身个矮,惹急了,高个儿本尊直接出手。 ‘有些一截佛教气运,再有那佛相之影,我倒是可以靠这两者证个佛陀尊位玩玩,不如就做那未来佛?’ 他看着心头完全凝实的佛相想道。 (本章完) 第372章 练遁法小五行,汇毒丹成九转 第372章 练遁法小五行,汇毒丹成九转 客房中。 顾清源正采气,炼炁火候不到,还未到那炼神步骤,神为一身之主,炼炁先调神,调神先去念。 他盘坐顺身,鼻子渐弱,将那天地灵气引入,经周身大窍洗练全身,若是寻常道人,筑基凝出第一道法力之后,还有感气,练气两境,最后才是应法,炼神。 感气与练气大差不差,都是采气洗练己身,行炁大小周天,褪去一身浊气,打开周身灵窍,洗涤精纯法力,之后凝聚术法符箓种子,进入炼神阶段。 顾清源自然无须那般麻烦,一步筑基后,凝出了至清的法力,周身大窍自开,剩下的就是积攒法力。 几月之功,如今他有了些许积累,也可祭炼一两种神通,思量一番,顾清源还是决定先练出一道遁法。 丹田内法力翻滚,赤色气机穿过大日纯阳火真符,缓缓洗练着这符的品质,于此同时,那法力也越发火力蕴足。 此为法力之基,顾清源一身火行法力皆由此渲染,还自带有大日真火这样的阳明金焰,如今要习遁法,自然首选五行遁。 那五行大遁如今还习不得,但小五行遁术正当合用,顾清源抬起手,掌心浮起一团火球,他却是不必要那神通典籍,当他凝出这一丝真火后,此界五行奥妙尽在心头。 那一点阳火收束温度,坍塌自身,虽不见热浪滚滚,却有颜色变化,本是金色的焰苗越来越亮,越来越小。 当它凝至不可察一点,已经发光发白,随着时间推延,渐渐又染上丝丝缕缕蓝紫色,最终焰体变得虚幻不清,静静立在那里,透着有些妖异的虚紫。 顾清源看了看焰苗,探到微观处,不愧是这一气而成的世界,倒是无有原子粒子之分,世间最微小的单位也是元气而成。 大日真火本无有颜色变化,是他探究根本,以气搅动其本源,提升热力,火力,更改根本,温度是上去了,但大日真火的神通未曾改变半分,皆因那内涵元气无有变化。 ‘纵然无有神通性相辅,单这强烈火力热力就能破去不少法宝灵障,此地的物理性质还真是微妙’ 顾清源一挥手,虚幻紫焰化为金焰,此界尚有其他几类真火,如那三昧真火,红莲业火,若是他想,也可将此金焰化作其他真火模样,只不过徒有其表,不得神通,还需寻到一真火火种,填充其中,当得圆满。 再一抖手,大日真火得了灵气补益,化作赤色火德法力,又转为土德,此后生金德,水德,最终成青色木德,五德轮转,循着五行相生原理成一动态平衡。 轮转一圈,重回火德法力,顾清源已经将五行精要得了一个遍,这只是短暂五行化生,根本还在他一身的火德法力,而这片刻轮转之功,已经足够他参悟出那小五行遁法。 丹田内,一道五行宏光流转,化作一枚五色真符,五色光辉交相映照,成一小五行遁法神通符箓,符箓一成,法力冲上,一路巡游往上,送着那真符入了周身大窍,择一窍融入,术法即成。 顾清源站起身,手摸在床边,法力涌入灵窍内真符,下一秒自屋角土地中冒出,再行一次,没土而入,从桌上烛火处现身,小五行遁,依照五行之理,触及五行之物,闪现而出。 与那自火入,从火出,单一遁法不同,明了五行化生真解的顾清源不必拘泥于此,依相生相克之理,以心神运转算力,凡在五行之内,皆可借遁。又试了几次,法力消耗小半,顾清源这才停下脚步,还是法力不算雄厚,以我如今法力,短暂挪移还可,长途跋涉还要靠那爬云,腾云之术。 ‘又或者,炼制一飞行法宝,以御器之法凭空游太虚。’ 他心头想着,又起了炼宝之念,那御器之法此界最是适用,减少法力消耗,有小巧的,御刀剑飞行,葫芦罗盘各有不同,再阔绰些,宝舟大船,招摇逛市,大气非常。 ‘正好,看看那宋小婵有什么积累’ 打开那天赐的宝囊,顾清源抖了几下,灵材凡铁多了一堆,玉色瓷瓶一堆,占的最多还是零碎杂物。 “果然是山泽野修,零碎不少,有用的却是不多。” 顾清源惋惜的说道,一边说一边整理着这一堆说不上是垃圾还是灵物的小山。 换洗衣物,肉干杂粮他自是不需要,一并烧了,瓷瓶挨个打开闻了闻,俱是各类毒药,迷药,连那迷情之丸也有,补益法力,疗伤灵丹却是不多,两瓶一十三粒,品质低劣,亏空的药性和粗糙的炼法令人咋舌。 顾清源引来大片真火,聚天地火炉,就着二十多瓶毒丹炼制,他倒是不需毒物佐助,只不过这毒丹留着占地,扔了可惜,实乃鸡肋,只能重新炼制一番。 架起炉火,一瓶瓶丹药汇入,他倒是不担心药理相冲,借着炉火把那灵丹毒丹一缕药性炼出,实体躯壳都成了炉灰,大大小小丹药并作一炉,先将内里浊气洗去,化作一道道气机,凝出菁纯药力,按龙虎气调配药性,两两相合,化合成半个蒲团大小的丹药。 顾清源抬手将一道道神通术法打入丹丸中,法力注入炉火,炉火越发旺盛,舔舐大丹,金焰每转一圈,大丹就小一层,唤作一转。 草木香愈发浓郁,闻一口灵台清明,反复炼制,随着一道道术法并入,丹药越来越小,如此九转下来,炉中只剩一拇指大小的金色丹丸,上有九道纹路刻印其中,已是满室生香,好似大药出世。 毒药亦是药,乃是借炼制灵草之机,逼迫出其中毒性,化为毒丹,与炼制灵丹手法无二门。 顾清源拿过毒丹,打量一眼,虽是丹形,实则气机攒就,虚幻相合,成丹状,可化毒丸,也可作毒烟,甚至能化为一门术法运用。 ‘成色还不错,倒是没有亏了那些毒丹灵丸’ 他心头想道,这毒丹甚毒,却不似那断肠草,含香三步癫之类毒丸,而是顾清源拔除药性,留下那丹药中天生的丹毒,其余则是一众草药的药性。 若是服下一颗,补益法力,增长修为,堪称肉白骨,一丹还魂,若是有那贪心不良的,只需顾清源念头一动,菁纯药力化作深厚的丹毒,慢慢朽坏躯体,摧毁道行,使那修士跌境。 “药即是毒,毒即是药,本就药理之辩,此丹,便叫作九转金丹罢!” (本章完) 第373章 炼云袋得火浣布,融五金成宝雕车 第373章 炼云袋得火浣布,融五金成宝雕车 顾清源取了九转金丹,放入那存放斩仙飞刀的葫芦中,那葫芦虽只是取后山灵植练就,但近来几月又让他重新祭炼一番,打入几层禁制,开辟一小空间,成一芥子须弥宝贝,又有蕴养法宝,封闭灵力,不泄元气的功用。 去了杂物和毒丹灵丸,来自大自然的馈赠只剩下一堆灵材五金,多是些凡铁,神异铁精无有多少,想来是那宋小婵也不富裕,一并身家全填进了五云袋。 顾清源一勾手,五云袋入手,摸着有些温热,触感光滑:“真真暴殄天物,一养火蕴火的法宝硬生生让那宋小婵炼成一乌烟瘴气的魔宝,白瞎了一块好火浣布。” 那宋小婵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一身功法都不知在哪拼凑来的,更别说炼器这种高精尖的技术活,一没有上等法门,二没有资源练手,只能胡乱炼制,多以邪法,生魂,血祭为手段,能成什么清正之宝。 顾清源随手一抛,五云袋入炉,火焰燃起,将内里毒气障气烧尽,又取了里藏的地肺毒火,捏在手中。 那地肺毒火乃是采自地心,活火山口之类的险恶地,那里堆积了不知多少念的沉疴之气,化为火肥,一经点燃,长久不熄,或是攀于山,或是覆于地,有如岩浆,能更改一地之气侯,变化一片的焰景,可称之为土中火。 那宋小婵不知道何地得来一缕地肺毒火气,掺入五云袋火焰中,助涨火势,使其威能大增,顾清源借助火炉洗去其他凡焰,只留下这一丝真火。 地肺毒火形状瘫软,缓缓流淌,颜色发焦,有土腥气,这还是一丝一缕,若是聚集的多了,就如同那地底岩浆,山上泥流,顷刻淹没一地。 “不错不错,宋小婵这送宝童子没白当,有此毒火种,待我再收集几种真火,炼他个五火七禽扇出来,一扇之下,管叫人灰飞烟灭。” 顾清源看过这毒火,渡出一丝火德法力滋养此毒火火种,随即投入仙葫芦之中蕴养,静待日后开炉炼器。 而在火炉中,五云袋已经失了形状,洗去糟粕,焰苗上之存一张火浣布,如今正烁烁闪着红光,那火烧火,不见朽坏半点,反而助益其威能。 对于那代脚之器,顾清源还没什么想法,再以天地化生之术演变天地之材又要多欠天地因果,他正在发育期,又刚招惹了西天佛陀,还是低调一点,就拿手头宝材炼制一番,日后手头富裕了再补齐。 沉思片刻,他有了主意,这代步工具却是不需要什么攻伐之术,只是足够坚固,能抵抗天上阴风罡雷即可,他又不想要那飞剑飞刀制式,一幅穷酸样,飞在半空还要抵御气流,护持周身,好不狼狈。 思来想去,顾清源取出纸笔,涂抹一番,算是定下图纸,又将一应凡铁精金投入火炉,转炼丹为炼器。 那五金之属入了炉中,化为一摊摊铁水,凡铁不经烧,动辄数百吨煅不出几斤铁精,顾清源又取了剩余灵材投入。 宋小婵身家也就几块灵铁,一火行五金,唤作地火神精,重三斤五两,应是与那毒火一并得开,两块千年紫金,品质略次于地火神精,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三块五金料子实,煅烧起来慢些,趁这个功夫,顾清源开始摆自己身家,他自然不可能靠一散修家底炼宝,还要添置物件。他原本是想炼一大船,风吹不着,雨打不着,能坐能卧,看着也气派,奈何资金不足,只能略降几个档次,作一车架。 若是他不补足其中宝材,单以宋小婵身家,恐怕连个车轮都炼不出来,从金船平替到銮车顾清源已经够委屈了,难不成要他御使着车轮出门,那他宁可深山修行。 大袖一挥,每日勤勉修行,面日而坐,采气采霞,历经半年之功积攒下的大日火精被顾清源抖了出来,他有那大日真火,采补这火精最为得力,今日二两,明日半斤,也积攒下不少家底。 法力席卷,小山般的大日火精被投入炉火,让那同源的大日真火煅烧,若是让外界修士看了,指定要捶胸顿足,大骂暴殄天物,不当人子。 得来容易,也便不算珍稀,可对于别的修士来说,这大日火精实乃天地至宝,他们炼器,都是以旁的五金为主材,再添入几两火精增益法宝品质,就算是凡铁胡乱炼制一通,有那火精补益,也成一避火,御火的神器,哪里像顾清源这般,成百斤的往里扔,他们都按两,按钱配置! 无有那大日真火,寻常修士便极难引出日精,也就采不出多少大日火精,还需枯坐个几年,今日采一丝,明日凑一缕,下一番苦工,才换来一星半点,君不见那求真和尚,临近散仙的人物,领了几斤火精,就甘愿欠下情分。 金钱好予,人情难还,尤其是这因果纠缠的地界,多欠下一丝人情,日后有难,着人来请,就要屁颠屁颠的赶来帮忙,刀山火海都要陪着跑一遭。 顾清源掐诀念咒,禁制打入炉中,火精化作一滩金液,这纯净之物无有多少杂质,更不需过多煅烧,他牵引着铁精,地火神精和千年资金与金液相融,几滩铁水转瞬被金液吞噬,化为一体。 金液不住翻滚,在火焰中起舞,开始塑形,顾清源也随着炼制进程填入禁制,多是护法,防御阵势,一心多用,调整着金液形状。 这般炼制倒是没有斩仙飞刀来的麻烦,一为器物之炼,一为气机之炼,各有千秋,待到月华收拢,东方发白,已经临近收尾。 最后一道禁制打入,顾清源喷吐火德法力注入其中,将这法宝洗练浸染,随着第一缕阳光透入房间,就此功成。 天地烘炉引去,真火收回,在顾清源面前,立着一遮蓬銮车,火浣布被蒙在金厢上,有遮蔽神识,探查,抵御神通术法之能,尤其擅长抵御火法侵蚀。 金厢上刻满龙章凤篆,两侧祥云纹,流水纹,龙凤呈祥,可御风,可驰骋,厢边还挂着两只金铃,两个半人高的车轮嵌着金边,镶着紫色纹路,那是紫金刻画,跑起来两团金焰。 一枚地火神精成了车轴,火精构成车架,坚固无比,若是催动,比那爬云之法快了数倍,来于如风,尤其在白日,火精汲取日华天地阳气,可省去不少法力损耗。 车身隐隐透着幽香,雕着金焰暗纹,乃是天地清灵气与骄阳焰气的澄明香气,最适宜去浊修行。 顾清源一拍手:“妙极,这金銮滚轮宝雕香车算是成了!” (本章完) 第374章 点顽石不求双全法,来符书清源欲远行 第374章 点顽石不求双全法,来符书清源欲远行 一抬手,宝雕香车化作半掌大小被顾清源收入怀中,神识一扫,那求真还呆立院中,喃喃自语,想必是纠结了一晚上,顾清源何等根脚,纵然如今正道模样,底色仍是魔念深重,那些话,唤作旁人来说,求真还未必思虑过深,轻轻一挣又是琉璃无尘念,但如今是顾清源说出,声声响在心头,句句落在心底,无异于天魔问心,魔根深重,久而久之,就要化作一参不透的魔障,阻碍修行。 ‘我这香车妙虽妙,还缺一坐骑拉撵,也不知哪里能寻来些威武异兽装点门面,’顾清源想着推门向外走去,这求真还是要管一管,省得出了岔子,把这未来的禅宗初祖给祸祸了。 秋露深寒,求真在外立了一夜,衣衫尽湿,竟也不知道用法力护持己身,若是凡人如此作为,难免害一场大病。 贵为散仙的求真自然不生外邪凡病,但他的病在内,乃是心病,顾清源一番话叫他进了死胡同,也就是他早早了却烦恼根,不然如今要掉不少青丝。 求真是个有善心的人,是个有抱负的人,也是个有大志向的僧,这样的人物,思虑的要比常人多太多。 有大志向,大抱负,故而对世间佛教寺庙多有不满,要立志更改凡界局面,剪除糟粕教义,重新厘清道统,这种不满,不同于顾清源天生对佛教的恶感,对只讲元的僧人厌恶,求真的不满,更像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正因为他活的长久,才对世间事,世间人,对凡间僧有更多的了解,生离死别,苦憎怨,求不得与他而言,皆是寻常。 对于僧人之间的卑鄙龌龊,寺庙内的蝇营狗苟,求真身处其中,反而更为了解,他想改变,想开创一新教义,想整合佛教释门。 而他的善心和顾清源的话告诉他,若是他这般动作,势必引起大乱,轻则道统混乱,两相争斗,重则祸及黎民,遗祸无穷,死,求真不怕,以他一人之死,换得一时太平,死得其所,但若是因为自己就要让无数人去死,他过不去良心这道坎,有违成佛之道。 世间安有双全法,既要又要在哪里都是美梦,求真的善让他走进了死胡同,他的执让他不撞南墙不回头,有说因果天成,又有说咎由自取,不外如是。 “那大和尚,思虑一夜,可是想明白了?”顾清源来到院中,高声问道。 “小僧不曾求得真解,还望道友解惑。”求真愣愣立在原地,古井无波的眸子却看向来人。 顾清源冷笑一声:“解惑?我解什么惑,你这类释门和尚,执念都太过深重,向来听不得人言,难不成我说出个一二三来,你就要乖乖听,老实行?” “问也白问,我是什么身份,要为你这散仙大德解惑,”顾清源走了几步,满脸讥讽,“伱这和尚又是什么身份,张口苍生,闭口普渡,说什么一心为众生谋福祉,你也不问问,那些众生可愿?可肯?” 他抬起手指,几乎戳到和尚脸上:“凡是变其法,革其命,无不有流血牺牲,鲜血涂地,若不死个百万人,法从何来?变从何起?难不成全靠你一个和尚空想出来,那便是对的吗!” “你大可算到千百年后,算尽众生,将他们困在一处,以佛法蛊惑人心,言行全被你操纵,你释门不是向来如此吗,我骂一声妖言惑众都算抬举你们了!” “你要让众生依你所言而行,让他们一个不死,测定一切,你有几分法力,几种神通,难不成你也要做那操纵众生的天?” 顾清源啐了一口:“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不过一小僧,连个罗汉位都不是,猪狗不如的东西,真把自己当作万代师表,众生救主了?” 骂完之后,顾清源算是痛快了,也不管求真如何,抛出宝雕香车,钻入车厢,催动法力,两侧车轮流出一点星火,随即团绕在轮子上,化虹而去,天际只留下两道金色焰流的车轮印。 原地求真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反而不吵不激,无有波动的双眸有了一丝起伏,过了许久,他胸膛浮动几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好似要把心中郁闷一并吐出。 双手合掌,求真颂了一声佛号:“原来我不过凡间一小僧耳,庸人自扰,该骂,骂的好。”说完哈哈大笑。 顾清源操纵着宝雕香车在天上转了几圈,算是磨合一番,顺便盼着有哪个不张眼的异兽自告奋勇为自己拖车,可惜周围一片广域静悄悄的,百兽也安逸的很,无奈将香车停在半空,试了试那修行法,这才转入归程。 两声清脆铃铛声响起,宝雕香车稳稳停住,顾清源下了车,正看到求真不在像个木讷老树一般杵在原地,而是在起锅烧饭。 “道友回来的早了些,这米还要上稍后片刻。”求真笑憨憨地说道。 见求真不在呆愣,顾清源自然也不开骂,又一幅玄门正宗的模样:“有劳道兄操持了。” “应当的,应当的,道友几句话点醒,求真不胜感激。” 和尚说完躬身一拜,顾清源生受了一礼,半点不客气:“我不过说了几句实话,道兄有所得是你自身的造化,我也不过假借圣人言,偷来几句道理的小贼罢了。” 求真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却没有再说感谢这茬:“迷迷茫茫一宿,终究是贫僧想的太多,求真不过一小僧,哪里能代苍生而行,无非是凭着本心,做些该做的事罢了,与他人无有半点牵连。” “看来道兄悟道一夜,坚定自身,已有所得,可喜可贺。”顾清源点了点头,他自然看出这求真并非退却,反而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要为佛教开一新路,只不过经过自己一顿灌输,那教义什么模样已是不敢想,大概应面目全非了。 ‘这和尚不会自己撰出个凡间特色社会主义佛教道路吧?’ 顾清源可是知道自己掺了多少私活,将那上下五千年的中外宗教弊端点评了一个遍,不下猛药,如何震的求真险生魔障。 求真乐呵呵一笑,取下熟了的灵米,看了看顾清源,眼珠一转:“我于昨晚洞彻天机,得知千百年后我为佛教中兴之主,我见道友颇有佛缘,有那道佛合流的气象,不如来日坐我新教一尊二祖如何?” ‘这是要成那西方教两圣的气象?可惜我无有那到处化缘的脸皮,倒是这二祖……’ 顾清源沉默片刻,接过饭碗:“日后事当来日再论,贫道在这道门好好的,哪里能接住广大佛缘。”言语中却不曾有拒绝,也未曾同意。 看顾清源这般模样,求真本就顺嘴一提,做个引子,眼看着道门将要大兴,哪个昏了头的会在这个时候允诺,这一应声,怕不是一缕道门气运出走,换来几丝佛缘,亏本的买卖。 “道友这銮架倒是炼的闪人眼。”大和尚转移话题,那宝雕香车一身金彻骨,好似取了金矿整合扣出来的一般,烁烁放光,香味扑鼻,他本想说太过奢华,又想到顾清源火精来的容易,不由得自嘲果然没有叫错的称呼,贫僧果然真贫,见不得几分富贵。“也是无奈之举,道行不够,法宝来凑,倒是张扬了些,小门小户,攒不下余财,只能先撑起门面。” 顾清源笑着说道,却死不悔改,充门面的东西怎么能嫌奢靡,他还指望这宝车招惹来几个不张眼的混账好充作实验样品,只要旁人贪心一动,顾清源就算是自卫反击,沾不上几分因果,用那功德一洗,又是毫无挂碍的清静躯,现在就看谁是那出头鸟,欲念一起,劫数临头,顾清源就是他的劫! 正想着,他又抬手,手腕上紫金貂团团而落,扑在桌上,顾清源张罗了一碗饭,他指着小貂说道: “这算是我观中护法神兽了,未曾开灵之前多受它照顾,如今伴我修行。” 看着身躯不足一臂的紫金貂,顾清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般小东西,拿在手上把玩还行,用来架车却是力有不怠,就算是化身成猪多吃几碗灵米,也没有一口吃成个胖子的道理。 ‘也不知哪里有体躯合适的脚力异兽,就算无有蛟龙之属,来个几只四脚兽也行啊’ 求真看着呲呲啃食的小玩意,不由得合掌:“种因得果,善功得报,这小兽能跟随道友也是一番造化。” “和尚忒啰嗦,难不成不扯几句佛理就吃不得饭了,”顾清源调笑道,“那我问你,常说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若不诵此咒,如食众生肉,我怎么不见你诵那三遍净水咒,大和尚犯了杀生食荤戒了!” 求真摇摇头,放下佛掌,嘿嘿一笑:“好个伶牙俐齿铁口道人,我看你不该在此清修。 “此话何解?” “该去那天桥立个幡,画个地界,上写铁口神算,给人算算命途,测测姻缘,保管你挣得盆满钵满,富贵身家。” 听闻此言,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道友道友,先合性情,才可为友,成了那友,再行论道不迟。 闲谈几句,顾清源正打算邀请大和尚上车一试新宝,两人齐齐抬头。 只见天边星点闪烁,划过一道灵光,直直向求真飞来,和尚一伸手,将那灵光拦截,低头一看,是一柄不足手长的小剑,上面还贴着一玉符。 他取下那玉符,握在手中,冥想片刻,睁眼就看到有些好奇的顾清源。 “是有人邀我赴宴,特此发来飞书符剑。” 求真解释道,脸色欣喜:“那人也是一道修,洞府开在西北万里外的碧月潭老庄观,唤作五方真人,曾与我有过几面之缘,坐而论道,性情温和无争,是个正道人物。” 他检弄玉符,掐了几道手印,那真符掉落又一小符,待求真看过,脸色一滞:“是桩麻烦事,那五方真人善调节龙虎,聚草炼丹,不是个小气人,有求丹的也予上几颗,平素又广交好友,有那手艺在,各方都给几分薄面。” 求真捏住小符:“我曾给他一道传书气息,只可用一次,免得对头抓住我把柄,叫我应劫。” “那五方真人将密信填入飞书中,言说炼丹紧要处,隐隐感觉劫数引动,怕有魔道窥伺,特来相邀助其一臂之力。” 顾清源点点头:“无非跑一趟,怎么算是麻烦。” “真要是寻常炼丹,那五方真人不会求到我头上,也不会动用那道气息,我和他也不算相熟,也就见过几面的缘分,能求到我这里,只怕事态没那么简单,让那真人病急乱投医了。” “原来如此,道兄待如何打算?” 求真摸了摸大光头:“该是走一遭,同为正道,出言相请,不去怕是撕破脸皮。” 顾清源看的清,这哪里是求真怕撕破面皮,是他那善心发作,澄明如君子,欺之以方,就是这理,想必那五方真人也是知晓和尚性情才有此手。 “正所谓静极思动,贫道枯坐观中,开不得眼界,不如让我随同一起?” 听闻顾清源这话,求真大喜,他为难处就在于早早打算为其护持一段时间,做那护道人,助其成长,却没想琐事找上门,顾清源能有此念,两全其美,连忙点头。 “道友有愿,贫僧亦无不可。” “那道兄请上我这宝雕香车,试一试成色,保管片刻即到。”顾清源说着邀请。 求真却不急:“倒也不必如此,先晾他几天,真当和尚看不出那五方打算,还想拿捏贫僧性子,善心也不是平白无故就发的。” 顾清源笑着点点头,求真虽善,胜在不迂腐,也足够灵光,都说乱世先斩圣母,在这个世界,乱发善心只会带来麻烦,以求真和尚性情,不妨想一想,为什么他能活这么久,能以类似圣母的身份长青不倒,答案显而易见。 说不急,那便真不急,两人起身收拾了饭桌,息了明火,还顺手把伏龙观清扫一遍,顾清源郑重其事的给观门落了一把大锁。 看着观中禁制丛生,法阵立起,顾清源洒然一笑:“成了,小道身家随身携带,出趟远门。” 袍袖一撒,宝雕香车挥落:“走走走,道兄快上车,贫道带你一程。” (本章完) 第375章 持诵经外功还转,擒淫贼公子闻名 第375章 持诵经外功还转,擒淫贼公子闻名 宝雕香车一路疾驰,有金光流焰横空,有祥云庆田托举,有金铃声声奏响,也有淡淡异香扑鼻,掠过无数大好河山。 顾清源站在窗台看了一会景,又摆弄起茶具来,这金厢外头看着狭窄,内藏玄机,用了芥子须弥法拓宽,行走站卧自如,莫说两人饮茶,就是七八人的小宴也开得。 求真顺着边缘踱步,这边摸摸,哪里蹭蹭,嘴上啧啧称奇:“道兄这炼器之法果然玄妙,禁制万千,功用多多,若是我来炼,只怕就一铁坨子。” “道兄谬赞了,出门在外,哪能没有一技之长傍身,些微伎俩,莫要招笑,道兄若是信得过,但有所请,我也可略微出手,为你炼一护道之宝。” 顾清源嘴上谦虚,面上却不见分毫,反而自信满满,求真也不在意,真人,自然要有个真性情,与这般不帮着掖着的人物相处反而自在。 “正有此意,贫僧正要炼个紫金钵盂,成那炼魔至宝,还差几样精金之材,到时候可就全仰仗道友了。” 他没提报酬,顾清源也没问,得些宝材便可,折作人情更妙,关系就是这般相处才深厚起来,与君子为友,吃不了亏。 转眼间,已过天地山川无数,顾清源抽出自求真和尚处得来的舆图,对照一番:“就在此城下了吧,采办些礼物,免得让人说不知礼数,再腾云去赴宴,我这车太过招摇,省得惊了那暗中之人。” 至于送大日精金,那五方道人一无根脚,二无福缘,修的旁门阳神法,顾清源又不是上赶着送礼,那般大礼五方道人受不住,一不小心福缘转劫数,小命呜呼。 当然,顾清源无利不起早的性情外加勤俭节约的优秀品质也是促成这番的重要原因。 求真是真不急,没了大和尚,还有老道士,要是五方真人就指着自己这和尚一人去渡劫,那不如早早转生图谋下一世,死了拉倒。 下城唤作都望,算是一县城,人流还算多,据此不远就是蜀黍山,那碧月潭就在山中,五方真人道场坐落那里。 两人于城外按下云头,入了城,顺着人流逛了逛,买了些糕点名吃,多少是个名头,又去了城中名迹瞅了瞅。 城内有一文官祠,立着一文人壁,是有名的古迹,壁上题咏文章甚多,只可惜求真与顾清源不通此道,云游一番,狗嚼牡丹,只要那文章平仄相合,朗朗上口,两人便是一番赞扬。 逛了许久,顾清源起了口舌欲,推着和尚去了祠旁的望江楼,点了几味菜,着重吩咐后厨不要用荤油,店家见有方外人士,一僧一道,看着喜人,还给送了生一碟,素点心一盘。 “其实也不必如此,我这修行人哪里有什么讲究,食些荤腥也不为过。”求真乐呵呵说道,实则他清楚,似这后厨,就算那铁锅刷洗干净,也早被荤油浸透,凭白给人添麻烦。 况且他这僧不拘礼节,出门在外,再求甚全甚美只会徒增烦恼,那些清规戒律,束缚不住他,他只是借着那戒律拘住自己的心罢了。 “说来好笑,我不戒五谷时,有日被对头打落山涧,腹中饥饿,还是靠那水中游鱼果腹活命,当时我可是一边念着超生往生咒,一边开荤戒吃鱼的。” 顾清源夹了几筷菜肴,咽下才说:“果然是个酒肉和尚,要不要赔小道喝一壶?” 谈笑间,两人齐齐转头,望江楼起了三层,他们正在顶处,登高望远,整能看到城南主路。 这一回头,就看到一人自城门而入,面白无须,一身白袍,风凉气候还拿着一把玉骨扇摇啊摇,有几分富贵气息,两人看他却不是因这,而是那男子身上有道行。 “一股杨柳浊气,阴盛阳衰,气息不纯,看着像是修了采补法门。”顾清源点评道。 求真点点头:“不似正道人物,面貌虽有些清秀,但隐着一股邪气,怕不是个采淫贼。” 他挥手叫过小二:“小二哥,贫僧有一问请,这都望城中可有良家失身,闺宅不宁之事发生?”说完从僧袍中捏出几大文钱。 小二哥憨憨一笑,接过银钱:“容我想想,大师傅所问,我却是难以作答,近来城中安宁,没露出几分风声。” 说完把几枚大钱摆在和尚面前:“都说出家人化缘为生,讨来银钱敬佛祖,我不认得几个字,但也知礼,不过问几句话,行个方便,钱,就不收了,还请大师傅为我贡献佛祖,也换来几分福缘。” 求真仔细打量那小二一番,双手合掌:“既然如此,就谢过小二哥了,待今晚贫僧就为善信念诵经文,保佑家宅安宁。” 小二咧嘴一笑,见求真别无所问,躬身退下。 顾清源看着桌上七文大钱,笑着开口:“都说真经难得,一字千金,那佛门典故,经不可轻传,亦不可以空取,佛祖曾言,众比丘圣僧下山,将真经在舍卫国赵长者家与他诵了一遍,保他家生者安全,亡者超脱,只讨得他三斗三升米粒黄金回来,佛祖还说他们忒卖贱了,教后代儿孙没钱使用, 那小二哥舍了这七文大钱,就换得你这散仙佛诵念真经,这真经一诵,便有福缘降下,那踌躇着要提拔他的掌柜就要定下心意,他那将要诞子的贤妻免去一场灾厄,连有眼疾的老母都有几分清明,全赖你舍了功德成就他的福缘,要我说,这经卖的贱了。” 求真听完,知道顾清源又在打趣他:“伱这哪里听来的典故,分明邪典,我为僧,自然要诵经,那小二是善信,参佛心甚诚,虽钱少但善满,佛无分别心的道理还是出自你口,难不成要不认了?” 他洒洒然一笑:“无外乎几分外功,多些时日积攒便是,我虽在成佛路上,但心已成佛,又岂会在意那外物。” 顾清源点点头,掐指一算,笑着开口:“那无名小道这厢拜见在世心佛了。” 一算即明,那小二有善缘,有福缘,不应在身,却是应在他那未出世的儿子身上,那子乃是状元才干,一生清廉,造福万民,求真如今得了几分外功,却有几分气运善功回馈,应在将来,应在七十三年后,正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乃发善心,报以功德。 求真却是天机不显,也不在意那外功得失,无功利心,为上善之本,他心无挂碍,又看向那男子,灵识凝于西天,就要测算一番其来路根脚。 “在此歇息一晚,那贼人定有动作。”顾清源忽然开口说道。 求真好奇看了他一眼,两者修为差了不少,他还没测算多少,顾清源已经识清。 ‘果然天生道才,我远不及也’ 是夜,月明星稀,一轮玉盘高悬。 都往城陷入沉寂,唯有点点灯火亮在城中,唯有巡街卫士来回走动,时不时传来几声犬吠,又夹杂更夫敲锣,提防走水的号子,一幅万家夜籁沉寂之景。 一道身影点在红瓦屋顶,不发出半点声响,在阴沉沉的夜幕中照旧一身白衣。 宁尘,诨名多情公子,天生一副好皮囊,自小招惹来不少桃,后来被高人选中,入了间派,成了一入幕良宾,拾君子。间派名头听着雅气,实则是外道中的外道,魔门中的魔门,最善阴阳合格,天地交欢的采补之术。 这派中妖人多选些好颜色,容貌靓丽的男女收为弟子,个个是采阴补阳,采阳补阴的好手。 宁沉这般容貌,在那间派中不过属二等,自打被他那美艳师尊收入门墙,白天是入室弟子,晚上也是入室弟子,门派中以传承为脉,上欺下,大欺小,一代代压迫下来,个个索要供奉。 而那供奉,自然是采补来的元气,与其说是师徒,不如说是采补的鼎炉,学术法,炼神通都要交些供奉,或是掳来完阳男子,或是抢去元阴女子,实在不行,那就只能自己顶上。 宁沉运气挺好,但也挺坏,好在靠着皮囊得了师尊青眼,从此入了仙途,坏在他那师尊是个索求无度的货色,日日要供奉,夜夜交公粮,好不容易接了门中活计,他才逃出那美艳销魂窟。 俗话说得好,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又说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宁沉实在有些受不了了,一身苦功全被掠夺,无奈之下只能外出打打野食。 ‘到了,便是此地,以寻气之法找道的上好鼎炉就在此处。’ 宁沉停了术法,静悄悄摸了进去,手中玉骨白扇一扇,淡淡幽香飘荡整个宅院,窜入这三进大宅门里每个人的口鼻。 香气一入,无论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都呼吸一滞,转入沉睡,宁沉听了半晌,见院里毫无动静,搓了搓手,嘿嘿一笑。 “小美人,本公子来了。” 他名多情公子,可谓处处留情,但他可不管对方同不同意,那被留情的女子一夜之间便会成为药渣,空有阳寿,体弱多病,甚是折磨。 整整衣衫,宁沉干咳一声,轻轻推门,闺房不怎么大,一览无余,金丝纱帘罩在红木镂空凤床上,大红繁华锦被拢起轮廓,内里小姐熟睡,只露出玉葱一般的半截手臂。 一旁还有一小床,是那大户人家的伴身丫鬟,虽称不上美艳无双,但也属小家碧玉,娇俏可人。 宁沉左右看了看,小腹一团热火,连那不怎么动弹好用的玩意都起了反应,妙哉妙哉,还有买一赠一的买卖,今日我先耍一耍一龙戏二凤。 “娘子,好叫你知晓,我是你那一夜夫君,多情公子是也,春宵苦短,我看咱们莫要误了良辰,先让夫君一观美景。” 宁沉吞咽一口,色相上头,连那俊秀样貌都遮不住淫邪之色,伸手撩帘,掀开被单,一副急色模样。 剩下的画面就有些龌龊了,颠龙倒凤,搅乱一池春水,宁沉运转功法,将那元阴纳入身躯,以人入药,助己修仙。 “我说,你一个和尚,怎么还会迷心障?”顾清源问道。 求真呵呵一笑:“我一和尚最重修心,每日击散心魔不知凡几,正所谓久病成良医,会些迷心,惑神的法子也不为过吧?” 顾清源点点头没有说话,我信了你的鬼,你这迷障分明是道门手段,这贼和尚不知在哪里偷学了一手幻术,不过他不解释,顾清源也不多问。 在这闺房内,丫鬟小姐睡的正熟,宁沉保持着跨入门的动作立在一旁不动,当他进门那一刻,就已经陷入幻境而不自知,枉自空运功,一场虚幻。 顾清源看了看宁沉头上虚汗:“这采补手段不全,被人截了一部分,只有采炼之法,那增益法力道行的法门阉割了不少,这人就是个储存食物的罐子,等着主人家掀盖子呢!” 求真打量几眼:“是那间派的手段,功法阉割也是魔道妖人一向的操纵手段,这人道友怎么处理?” “直接打杀了太便宜他,我观其气息,至少坏了数百女子元阴,一死了之都算解脱他了。”顾清源说道。 下一秒,法力一动,将宁沉身上物品一扫而空,似那催情药,迷情丹自不去管它,顾清源取过一方玉鉴,交给求真查看。 “原来此子是为寻人而来,”求真看完说道,他没有卖关子,“这间派有一领头人物,唤作曦霞公子秦元化,又名郎君,素锦谪仙,是个风流人物。” 顾清源看了看求真脸色:“风流人物,不是那采郎?” 求真叹了一口气:“这曦霞公子行事多变,却号称一颗真心,生来绝顶样貌,堪称世间之最,红颜无数,平素最爱变换身份,调戏那初出茅庐的女侠,刚刚入世的仙子。 先以假身日常相处,长久作伴,悉心照顾,无微不至,生的一张巧嘴,又有风流倜傥的样貌,待到其显露身份,为时已晚。 他也不采元阴,不行采补之法,好似真要以真心换真心,那仙子女侠阅历不深,深陷其中,自觉遇了真爱,一心扑在他身上,甘愿饲魔,为此判出师门者,比比皆是。” “都说情字难解,那曦霞公子便是仙子侠女的情劫,一入劫中,身陷囹圄而不自知,那公子也得了个‘在世情劫’的名号。” “隐藏身份时不曾动过那仙子侠女?那揭面之后可有人道行消退,被其采补?”顾清源问道。 “不曾有过,还有人遇见过那曦霞公子,一群莺莺燕燕随行,个个绝色,好大排场,修为不见消弭,反而有所增长。”求真回道。 “那正道就无有管束他,毕竟还有个魔道身份。” “自然是有,只不过那秦元化有着散仙修为,寻常人奈何不得,又有精妙遁法,易容之术,来去无踪,只有些正道苦主下了追杀令,苦苦追寻。” 听到这里,顾清源想了想,心算不止,逐渐起了兴趣。 “原来这情公子也在附近,不日便可遇见。” 他露出一抹笑容:“我倒要看看这曦霞公子是个什么人物,少不得做些棒打鸳鸯的孽事。” (本章完) 第376章 一柄慧剑斩情丝,一道剑光削美人 第376章 一柄慧剑斩情丝,一道剑光削美人 “这采妖人该如何处置?”求真摸了摸头,“贫僧唯恐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杀一贼易,后患无穷,先不说那淫贼命数有没有尽,单是他身上有间派任务,又牵扯了那散仙级的人物,便有余殃,因果纠缠下,天道就要以杀人者为刀,被杀者为线,掀起劫数,杀了一个,就要把他的师父宗门引入局。 似这般邪魔外道,一旦有些伤亡,动辄取人生魂,采补精魄,修行者无碍,却要凡人代为受劫,作为启劫人,也要折损外功。 况且那宁沉气数未尽,要杀便有千难万阻,各种巧合,或是来人一救,或是机缘逃脱,待到他为恶多了,福报外功消耗完毕,才有劫数降下,似这般,要么不去杀,杀也杀不死,要么拼着折损功德,布下天罗地网强杀,做一笔亏本买卖。 求真入了散仙,又得了顾清源一番歪理邪说,那飞升西天求佛之心反而淡了,折损些外功也算不得什么,能有此问,无非是看看顾清源有什么万全之策。 “有你我在此,难不成还要放走这恶徒不成,修道者顺天而为不假,但也要有几分机变。”顾清源冷笑一声,他正要立一个杀伐果断,嫉恶如仇的正道侠士牌子。 “那天命命数之说固然重要,但若是见恶不阻,虽无业力纠缠,但恶果已种下,时时受那良心拷打,又能安睡几日。” 他冷声说道:“事事求算计,步步认因果,莫不是要被那天驯化成绵羊,一朝善恶翻转,难不成还要做那助纣为虐之行?” 顾清源早已将那因果法网看明,天道规则看尽,此地讲究因果循环,善恶有报,但那善恶,是针对此方天地,大势顺天,才有福业。 那天道将一切规划好,以劫数约束世间修士,修士看似逍遥,实则被困在原地,如同那提线木偶一般,辗转腾挪空间越发狭隘。 “要我说,就该以杀止杀,以魔制魔,杀出个天翻地覆,叫那魔头叫我先叫三声爷爷,我再思量要不要放了那乖孙。” 顾清源笑着说道,言语间杀气腾腾,务求要把那斩凶炼魔的偏执人设立住。 求真看着他煞气发作的模样,心中也是一惊,没成想这顾道友还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贫僧与他相交日短,却是没看出来,想必他那前世也是个荡魔几甲子,杀的人头滚滚的人物。 至于那嗜杀言论却是没放在心上,似宁沉这般恶人,他也时常料理一批,狡诈恶徒还算人吗,求真也只是思量要怎么应对日后态势,如何针对那间派可能跳出的大魔,小喽啰没放在心上。 还没等求真回话,顾清源微微抬眸:“也罢,道兄暂且护住这一宅凡人,我也使些手段,抹除首尾。” 护住凡人?那宁沉已被幻术困住,杀一小贼,顷刻取首,何须什么大动作。 求真虽然心头有些疑惑,但也依言绽放佛光,一层淡淡金芒笼罩住整合宅院,隔绝内在,不泄气机。 “我听闻你佛门有一大宏愿法,唤作大慈大悲掌,乃是以宏愿之力,借来未来法力,不才也有一手段,还请道兄品鉴一二。” 顾清源开口说道,那大慈大悲掌求真自然清楚,又唤未来佛掌,乃是凭借僧人立道之基,发下的大宏愿,借来日后的法力道行,有那高僧大德,功法纯属的,还能借来转世之力。 佛门多讲转世灵童,佛子,生死看淡,动辄身死渡劫,乃是舍身留识之法,累积数十上百世功德愿力成就一道佛陀金身,证得菩提,故而僧众百世轮回,于过去积攒道行,于现在履行大道,于未来成就佛果。 只不过世间一染缸,红尘俗世牵绊过深,难以挣脱,多的是为众生普渡而舍身入尘世,不愿成佛者,久于世间盘桓,这才有道魔兴盛之后,佛门大兴的景象,全赖这些半佛之人的底蕴。 顾清源一抖手,法力凝出一柄气机之剑,月光透过门缝撒下,映的那剑气波光粼粼,却不见生寒,反而有几分慧果解脱之意。 “我这一剑,乃是入得此世最大收获,悉心打磨了数月,能成此剑,全赖道兄之功。” 见求真有些疑惑,他解释道:“佛本是道,那晚我已言语相激,致使你心神荡漾,我却因此窥得几分佛果玄机。” “道兄于那院中沉寂一晚,却是行那悟道之举,想必收获不小,依我看来,道兄心念澄明,举止本真,定是借晋升之机成了一道神通。 他微微一笑:“慧光不显,却拢众生之机,人情物理,无一不通,所念所想,心如明镜,小道斗胆猜测,是成了那佛门六通之一的他心通罢!” 求真也不惊讶,笑着说道:“果然瞒不过道友,贫僧还指望着日后端出来吓一吓伱,没想到早早泄了底细。” “不错,便是那他心通,只不过神通广大,贫僧不过初成,还在摸索,”和尚看向那宁沉,“倒是似这般鼠辈,所念所想,逃不过贫僧一念。” 他双手合拢:“那天道驯化之言振聋发聩,求道者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此人,该杀,日后有那间派妖人来袭,贫僧也与道友一并挡之就是。” 求真脸色清静,老好人模样,言语平淡,却隐隐掺着杀意,已做好再迎一劫数的准备,红尘炼心,不外如是。 顾清源哈哈一笑:“你只说那宁沉劫数未至,惹来风波,但有一样,”他脸色转冷,“那劫数与我何干,岂能阻我,我要杀他,便是他劫数到了。” 双手一擎,抽出剑光:“我这剑,乃是一窥你那慧果他心神通得来,借你一手补全,正所谓提慧剑,斩情丝,此剑便叫做无尘无碍忘情慧剑。” 剑光如水,一扫而过,宁沉神清一紧,转为舒缓,平淡,无念无想,作痴呆状。 “我这慧剑,最善斩情斩慧,要将那天生灵光慧机斩落,回复胎中未晓,腹中已迷的无情本态。” 顾清源看着宁沉模样,满意的点点头,而在求真眼中,他那读心读念的他心通观测下,生灵天生的慧光被一剑砍断,那宁沉肉躯丝毫无损,魂魄无有异象,却已失落慧机,无有智慧,虽仍生存,与那行尸走肉友有何分别。 求真忍不住心头大惊,都说斩身斩魂,今日又见斩慧,那慧剑斩情丝之言不过是修行虚指,乃是摒弃杂念,去除多余情绪的暗语,却没想到还真让那顾道友成就一神通。 ‘这一剑下去,机巧颇多,又岂是一二法宝能挡,这顾道友前世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参悟此法,亏的他是一正派人物,若是一魔道妖人,只怕又要起一苍生大劫。’ 好似感觉求真还不够惊讶,顾清源微微一笑:“你佛门有宏愿法,小道却也有一门因果剑,道兄不是怕这妖人又纠缠出不少魔道人物吗,且看小道扫清首尾。”因果剑?难道! 不等求真想完,他就看到顾清源一弹剑身,那如水般的慧剑之气没入宁沉身躯,循着此身因果巡游而上。 青鸾峰,极乐谷。 此地乃是间派驻地,行走间多是俊男,往来时多有美女,俱是绝色,那上等样貌的宁沉在这里,不过一俗流,瞧不上几眼。 宁沉师尊唤作艳尸李霓裳,又唤霓霞仙子,因其妖媚,又得了魔门圣女的名号,名字样貌都是极品,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媚货色。 一座宅院,门扉轻开,一绝色美人上下浮动,在其身下,还有一俊颜男子,轻声声娇喘入耳,婉转转呻吟绕梁,竟在作那阴阳男女之事。 白生生两瓣圆月正对这房门,现蜿蜒曲折之美奂,腰肢盈盈一握。 李霓裳衣衫半解,轻纱覆面,娇笑连连:“徒儿,怎么不见半分长进,难不成是把力气舍在了外面那些狐媚子身上,还是说,师尊不美,嗯?” 一声轻嗯绕梁三日,听得人心潮澎拜,底下那男子魔音入耳,小腹火起,勾引起一身欲念,想要与自家师尊大战三百回合。 只不过他一身道行不深,又多被采补,是个银样蜡枪头,李霓裳那只涂抹着红脂的小脚一勾,把那男人踢下床。 “没用的东西,这般经不起折腾,真是废物!”她怒骂道,点察着采补来的法力,声音似嗔似怒,脸色冷淡,却天成一番媚态,叫人生不起火来。 男子攀爬而起:“师尊着实厉害,弟子实在经受不住啊。”说完瞧了瞧李霓裳脸色,唯唯诺诺几声,捡起散落一旁的衣物,逃也般的出门去了。 出得房门,入了自家洞府,男子才松了一口气:“该死的,这妖女,着实不当人。” 再一看法力道行,已十去其九,留下那一分,也不过是李霓裳不竭泽而渔,日后再行割韭菜。 男子骂了几声,心有怨气只得诉出口,又反抗不得,身上早就被下了禁制,成了那李霓裳的上好鼎炉,再说了几句,算是报了仇,眉头一皱,摸向后腰,止不住的生疼。 ‘这妖女,越发索求无度,好在还留了根,待我再去寻几个良家,找几位侠女,采了她们元阴恢复一二’ 看着那男人畏畏缩缩的离去,李霓裳轻抒皓腕,房门紧闭,这才解下轻纱,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轻纱也有讲究,这极乐谷多的是间派妖人男女,尊卑有序,覆上纱布,便代表着舍了那表面身份,只做寻一夕之欢的男女,期间什么淫词浪调都可说得,沉沦最原始的欲念之中。 要说这间派,蛇鼠一窝,分明把面皮扔在地上,却还要留着最后一丝脸面,分外讲究。 这妖女你说她不顾人伦,以师魅徒,她还知道薄纱遮面,要说她有一星半点遮羞布,妖女又生冷不惧,莫说是人就行,有那大妖也可春风一度。 轻轻整理衣衫,李霓裳脸上潮红未退,思索正事,说是衣衫,不过几过薄纱,遮住要害,挡住高耸山峰,凄凄草地。 以那穿的越少,防御越高的说法来论,这李霓裳已经攀到此法极致,再无进一步的可能。 ‘宁沉出去这般久,也不知有没有找到师兄的下落,分明早就飞符通知他,也不来个回信,不知被哪个狐媚子绊住了手脚’ 李霓裳白齿红唇轻咬,她素来崇拜那曦霞公子,一来慕强,二来那公子俊秀,最合胃口,只不过秦元化挑食,最重侠女仙子,对于魔门圣女一指头都没沾过,也算另类的洁身自好,又因着修为高强,让她连个用强的机会都没得。 眼眸转了转,想起自家师兄模样,她又起了念想,正所谓求不得是最好的,正因为得不到,才分外想念,以这魔女性情,得到了反而弃之如敝履。 ‘该死的负心人,我与你长久相伴,你竟看也不看一眼,似我这般美貌,不比外面那些假惺惺的女子好上千倍,万倍,我这苦命的,到底何时能让我得偿所愿,何年才能揽我入怀,能让我……夺了你的道行!’ 李霓裳自然无有好心,倒不如在这魔门长起来的,都不存什么良善心思,那出淤泥而不染的仙品在正道都是稀缺货色,更遑论这魔门,当真非善类,邪的出奇。 衣服拆解方便,手指漫游向下,李霓裳也是个胃口好的,刚吃了饭就要自己做顿宵夜,行过山丘,正要向幽谷走去,她灵机一闪,心血来潮,好似大祸临头。 “什么人!” 李霓裳手一抬,一团红绣球入手,也不管春光大泄,将那风景显露,神识四扫。 危机感越来越重,脑内如针扎,分明劫数来到,却不知从何而入,不过三息,她便额头虚汗,连带身上都有异样潮红。 就在这时,一柄灵剑循着因果脉络而来,发自心间,转出慧光,斩有情众生,去天生灵机,行经李霓裳周身大窍。 噗通。 灵光一闪,美艳无双的佳人软软扑到,已现无神模样。 (本章完) 第377章 集气数佛爷出世,代行劫少女怀春 第377章 集气数佛爷出世,代行劫少女怀春 一柄澄明剑光自李霓裳眉间越出,立在月下,立在房中,再一转换,化生顾清源模样。 他本是那念头化真灵转世,与这慧剑正相合,跨入此地的也是依托剑光而来的念头。 ‘只可存续十息,足够了’ 顾清源心头默想,他尚未祭炼完成元神,念头能存在此地全靠法力支撑,唯有达元神之境,便可脱身而出,以元神之躯遨游天地,朝游苍梧,顷刻而至,如今却是多费了一番功夫。 他没有看那春光大泄的美人,所谓美人,绝世,仙子俱是外相,修道路上多尸骸,红粉骷髅罢了。 再一起念,破门而出,此时这间派驻地已经无有声息,那门中弟子个个瘫软,虽有气息,却都已失了灵智,再无醒转修道可能。 这是顾清源因果剑神威,那因果法网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吗,既然如此,也可顺藤摸瓜,顺着因果,将与那宁沉有瓜葛的,亲近些的人物斩了,也算了却一挡心事,省得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把这一门派人都给葬送。 顾老爷心善,是个正道人物,不忍看他们多做奔波,直接跳过那些因果纠缠,先把这一派人送走上路,一家人团团圆圆,整整齐齐。 至于因果,什么因果?顾老爷可是有功德护身,又并非此界众生,那因果来了先落到他精心调配的仙灵法躯上,起了劫数也不会灵台蒙昧,玩劫数,劫数蒙眼之类的,他可是祖宗。 小因果不用管,大因果不用逃,自有本尊来抗雷,再大一点,捅破天,也有本体去补天,与我这小小的多宝道人什么关系。 顾清源一指点下,抽三杀二,一派死了七七八八,果然有因果攀附而来,他也没有在意,多些因果纠缠也好取作样本,纠缠越深,越能稳固根脚,大不了舍了这一念头,顶了此界帝君佛陀一位,与那天道斗上一斗,他是本性苟,又不是怕事。 单手合拢,聚来此地人物气数,又有一宗门大半气数聚合而来,顾清源掐指一算,这间派气数未绝,还有那曦霞公子存世,顶尖的人物。 又算出这间派日后还有因果,要做那道兴大劫中的一难,为那天命之人贡献外功,顾清源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那曦霞公子日后再作计较,这道兴劫数倒是可以算计几分’ 他来此自然不知是为灭门而来,手中气数交汇,宗门气运钉入此地,顾清源看了看心头佛相,微微推送法力,一面白如玉的和尚出现,张口吞入气数,与那灰袍多宝道人一般,跨空落入因果法网,一界岁月长河中,与那多宝道人不同的是,他一路向着下游走去,要去往不可知的未来,拜间一派气数所致,走的还要远些。 他又抬手一指,把那无有声息的具具尸体打为糜粉,肉躯内的法力挥散天地,自己在那幸存者脑海里点入一念,存了不少虚假记忆,到了这时,时间也够了,又留下遮掩天机之法,整个人消失无形。 过了片刻,那些间派弟子逐渐醒转,看着少了不少人的驻地,不思解救,反而补起刀来,有那醒的晚的,就此道折,成了刀下之魂,留下些许修为拔尖的存活。 各自为战,对峙一番,众人把间派搜了一个遍,不见那李霓裳身形,个个心怀怪胎,入了房舍,占了秘籍功法灵丸,又斗将一番,死去几个不开眼的,这才消停。 幸存者对视几眼,见无有弱羊,只剩猛虎,齐齐有了脱身之念,御使法宝,小心戒备着准备逃离,可这时,气机牵引,形成一道屏障,把他们个个困在原地,以驻地为雷池,不可越过半步,成了瓮中之鳖,众人无奈,只得又一阵假笑,兄友弟恭起来,而在他们心底,一枚红莲印记刻画其中,一团虚影正在孕育。有道兴之劫,动作大了难免引起主意,那顾清源只好悄悄卧底魔道,为那道兴之劫出一分力,做一污点证人,道门暗桩,魔道老祖,为道门添上一难,只盼着道门给力,别让他这老祖做到二把手,还不知收网,到那时,顾清源只好勉为其难代行魔劫,与那玄门正宗斗上一斗了。 天机牵引,因果纠缠,不知又生出多少变化,有那精通数算的正派大能感应天地,心知天机有变,无不一阵掐算,却又查不出苗头。 ‘那道兴魔消的大劫距今还有三十多年,天机已经晦涩了吗,说不得要再作几分算计’ 他们齐齐闪过一个念头。 而在一山清水秀之地,一容貌绝顶的男子席地而坐,旁边还有一小帐篷,有一位可人绝色在此沉睡,却是那秦元化。 ‘怎么心血来潮,测算不清,不知是大势有变还是劫数临头,看不清,看不清’ 秦元化心头感叹,又往面前火堆添了几根柴火,月明星稀,四处寂静,唯有火焰舔舐木头的噼啪声。 “前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帐篷里传来少女细语,听着年岁不大。 “无事无事,是我添柴吵到你了吗,纪姑娘快些歇息吧,明早还要赶路。”算不出,秦元化只得按在心底,轻声说道。 帐中少女红着脸蛋:“不曾吵到,只是下山一趟,愁绪颇多,一时睡不太熟,还要多谢前辈这小帐借我容身。” “些许小事,何必言谢,你不过少些阅历,日后便可适应了。”秦元化笑着说道。 帐中少女沉默一会,鼓起勇气:“这帐篷也算宽广,我信前辈是正人君子,出门在外,也不毕讲究太多,夜风深寒,不如进来暖暖身子。” 修士法力在身,不知冷暖,何惧夜风,说着自己也不信的话,少女心中小鹿乱撞,盼着他进来,又怕让他觉得自己太过轻浮,心事纠结难猜。 好在秦元化自诩偷心贼,是那君子,又颇通少女心事,男女之防,摆了摆手:“我岂能因自己之私坏姑娘名洁,快些睡吧,别想太多。” 少女说完也有些后悔,听得此言,心中稍安,又有些失落,这前辈是她偶然遇见,破去自己一劫,就此分别,心中落下一道影子,没成想又再次遇到,兜兜转转,两人已相处近一年。 ‘似前辈这般人物,定是红颜无数,想必也看不上我这人吧,倒是我给前辈添了不少麻烦’ 一夜无话,少女却再也睡不着。 被屏蔽了一章,审核了,大概因为写的有点露骨 (本章完) 第378章 品剑光太上忘情,碧月潭妖人生事 第378章 品剑光太上忘情,碧月潭妖人生事 顾清源抽回剑指,对着求真说道:“取一念攒就,提两三把慧剑,斩三四缕情丝,去五六道烦恼,毁六欲七情八苦九难,太上忘情,十分圆满,因果慧剑,道兄请品鉴。” 求真笑了一声:“太上忘情道我也听过一耳,是那不为情所扰,被情所困的道理,万物不萦于心,不赏善,不罚恶,不喜生,不恶死,顺体天心,道法自然,求得真心一念的法门,与我佛门不为求不得生烦恼丝,欲不满生悲苦心的大清静妙法类似,忘情非无情,哪里是你这粗暴手段。” 他指向宁沉:“你看这贼,被你硬生生斩去慧根灵光,无思无想无念,似痴似呆,如那草木一般,不生灵窍,杀便杀矣,这般作弄他干嘛。” 话锋一转,求真看着缓缓消散的剑光,赞叹道:“倒是那攀因缠果,循脉究底的数术颇为玄妙,绝顶的扫尾手段,无有精修的测算手段绝无可能施展,这一去怕是斩了不少吧?” 顾清源微微一笑:“还是道兄见多识广,若是旁人来看我这剑,我不开解,只怕也就看到斩却慧光之妙,断绝情念之玄,反而把我这因果剑的精要略了过去。” “斩却慧光之法,我甩本秘籍,让他精研几年,也能悟出些斩心魔,断烦恼的剑法异术,只是这慧剑其根本乃是我一身术算之法,若无强大测算修为支撑,剑光不等循脉而去,就要被人发觉,伺机反打了。” “那般参悟异术虽妙,却隐患重重,轻则剑光不成形,慧剑已失,生出烦恼,因果缠身,劫数临头,重则被强人控住,布下应对之法,当场道行流失,一命报销,正是那学我者生,像我者死。” 他走了几步,看向无有思想,眼色清明,透露出清澈的宁沉,指着他说道:“我这忘情法乃是根本之法,斩去那天生慧光灵机,断绝情欲根,无根方才不生情,无念方才不生欲,反而得一世清静。” 顾清源看向求真:“不落纤尘,不惹尘埃,不生烦恼,这不就是伱佛门六根清净的正法,如今这施主六根已去,清静圆满,一脸解脱相,可称在世活佛,那和尚,凡间小僧还不快来参拜你佛!” 求真也不恼,真上前拜了一拜,不比参拜如来差些庄严,他笑着看向顾清源:“还好道友不曾生来佛门,以你这般能言善辩,我佛教要凭空多一旁门。” 旁门?邪门吧? 顾清源心头想着,手指一弹,一点灵光飞在宁沉身躯上,逐渐烧毁他的躯壳,真火加身,也不见他痛哭嘶吼半声,随着火势渐涨,连点灰烬都不曾留下。 处理完这采贼,两人一步迈出,停于都望城上方。 “如今已结恶缘,就看那天机因果何时再报了。”求真说道。 顾清源知晓他说的是宁沉所在劫数,冷笑一声:“都说除魔务尽,这宁沉深处间派,被我一剑光除了过半,剩下都是些杂鱼,翻不出来风浪,就算有那魔道高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叫他有来无回。”活脱脱一杀胚! “道友杀性却是有些大了,日后怕是劫难缠身。”至于是谁的劫难,求真没说,所谓杀性大也就提上一嘴,不像劝阻,更像提醒。 顾清源却是转了话题:“白日里你应下为他小二诵经祈福,那掌柜也不算恶徒,还送了小菜,算是结缘,既然如此,我便也给他留一机缘,化去日后一厄。”偏执除魔,但一心为善的人设不能倒。 “善” ———————— “前面便是那碧月潭了吧?”顾清源问道,身处密林深山,周围多树木绿植,只留出蜿蜒一条进山小路。 求真点点头:“正是那里,入了那潭,便是老庄观,五方真人道场所在。” 两人已经出了都望城,进了这道场之地,顾清源打量一番,果然有水气凝结,倒是不远。走了几步,前方现出一人,四处观望,一副道士装扮,看到顾清源两人,脸上大喜。 “敢问可是贵客来临,我乃老庄观弟子,受师尊五方真人之命在此等候。” 顾清源与求真对视一眼,示意让这老江湖回话,求真上前一步:“贫僧求真,受真人邀请,前来赴宴。” 那弟子从怀里抖搂出一份长长的名单来,对照一番,高声喊道:“原来是求真大师远道而来,在下冲虚,我来引路,快快请进!” 求真与顾清源一左一右,跟在冲虚后面,顾清源开口道:“似我等这般受邀宾客,来的多吗?” 冲虚想了想:“来了五六批了,有些是师尊好友,有些附近门派的主事,”他看向顾清源,“还未请教道长您是?” “一无名道观小修而已,唤作清鸿便可。”顾清源想了想,捏造出一道号作为在外的名头。 “原来是清鸿道长。” 冲虚一路引着上前,水气越发浓厚,连带两侧树木枝叶都宽大了些,绿色脉络叶子上布着一层雾珠。 “前面就是碧月潭了,两位贵客还请随我来。” 冲虚脸色一喜,露出快要临近目的地的欣然,快走几步,转过身朝着顾清源两人招手。 他们倒是不着急,一步步来到冲虚身后,还没等冲虚再次催促,一左一右两个人把他擒了,下一秒,已经脱离了此处。 “有五个,加上这假扮老庄观弟子的就是六个。”顾清源说道。 求真点点头:“也不知道那五方道人在干什么,让这群强人埋伏在了此地拦截。” “问问不就知道了?”顾清源不着急,也不用那掐算,把冲虚甩在地上。 “两位爷爷饶命,我说我说,我是那老庄观弟子不假,只是赌钱入了圈套,被人设局,想趁着师父炼丹之际偷些丹药去卖。” “没成想被魔道妖人利用,捏住把柄,叫我引人去陷阱,好劫掠一空,做无本买卖。” 冲虚胆子不大,倒豆子一般都说了出来:“别杀我,别杀我,我还有用,我师父正在炼蝉蜕丹,有增进法力,推送道行,蝉蜕升仙的功效,道爷佛爷想要,我可以带你们去我师父闭关之地。” 蝉蜕丹? (本章完) 第379章 劫数一起引人入,五方真人炼灵丹 第379章 劫数一起引人入,五方真人炼灵丹 求真一捏冲虚肩膀,把他剩下的求饶话语打断,从他怀里取出一枚玉符,法力封住,看向顾清源:“方才冲虚已经传了信过去,里面人估计得了信,道友打算如何处理?” 顾清源眺望一眼:“那老庄观位于碧月潭下,乃是一水府,我看那伏击之人气机尚未潜水,且潭水下有法阵封禁,想必是五方道人还不曾被其破入洞府。” 他又看向冲虚:“不过城墙万丈,难御内敌,有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就不一定了。” 此界修为境界大致划了几等,筑基乃百道之始,感气,练气两境融汇法力,应法境习练神通,再往后就分得细些。 玄门正宗求得元神大道的正法称之为炼神,旁门魔门依照功法不同,有称成丹,有称魔种,又或者阴丸,叫法不同,实则一致,之后才有阳神,阴神二境,到最后成就凡间绝顶,陆地散仙之境,只不过单求阳神阴神者到了散仙,若想再进一步就是千难万难。 这冲虚估计只是个底层,刚到应法的境界,一路上小动作多多,那玉符传音的波动也隐瞒不了二人。 况且…… “我且问你,是谁让你在此等候,除了我们,可曾接引过旁人?”顾清源问道。 “还有过一波,是临近宗门的真传,没有长辈相随,我……我设法引入陷阱,只怕是凶多吉少。” 冲虚说完腿一软,心知有了那助纣为虐的污点落不得好,想跪下却在求真死死擒在手中,不由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 “我也不想啊,是那魔道匪徒逼迫于我,那群恶人至少也是炼神的魔头,哪里是我能招惹的,我就一无胆鼠辈,只是想活命而已啊,爷爷们绕过我。” 说话间冲虚好似没了骨头,半点心气也无,一心求活,顾清源却不惯着他:“我看你胆子不仅不小,还很大!” “我观伱面相气机,透彻筋骨,分明一副狼顾狷狂不忠不义之样,想必是你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知晓你师练就蝉蜕丹一事,又苦于资质愚钝,一时起了歹心,想纠结外人吞了老庄观一片家业,并非是你被人下套,而是你居心不良,引狼入室!” 顾清源句句揣测,却言之凿凿,冲虚越听身子越软,惊诧溢于言表,好似被说中心事。 “只不过与虎谋皮又岂是容易,那群妖人道行远超于你,引狼反而尾大不去,你应该也清楚这道理,却被贪欲蒙眼,反被制住,能活命,我想,你应该有什么依仗才对,我问你,那老庄观外禁制的入阵令符可在你手上?” 冲虚一颤,反倒没了哭唧唧的神态,露出几分镇定:“我的心思,就这般好猜?” 他冷笑一声:“不错,我就是那吃里扒外的腌臜货色,谁让那五方处处为难于我,我拜师七年,也被他磋磨了七年,说什么心性历练,全是放屁!” “不传真法,不传大道,连那炼丹之法也遮遮掩掩,那我就自己去拿!”冲虚脸上一丝阴翳,“那入阵令符就在我这里,我那好师父也是小心,仅留了一道给他那最是心疼的小弟子,大阵一起,勾连碧月潭一地水脉,莫说应法,炼神境界的大能也进不去!” “既然被识破,我也愿赌服输,两位,做个交易吧,我将曲水寒符和那群妖人底细一并交给你们,你们放我离去,如何?” 顾清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手指一勾,一点寒光自冲虚心口飞出,化作一符,落入他的掌心:“我只是验证下自己的推测,谁说要和你做什么交易了?不过你也是狠厉,把这令符藏入心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叫那群妖人投鼠忌器,以命入局,还算有几分气魄。” 寒光一经飞出,冲虚气息瞬间萎靡,这令符贯穿他的心脉,以他的水德法力与心头血掩盖,被顾清源暴力取出,眼看要一命呜呼。 “你怎么……”他有些不可置信。 顾清源摇了摇头:“你真以为藏的多么严实?那道入阵曲水寒符虽与你水德法力一脉相承,又用了禁制封存,想法不错,但也就骗骗眼拙之人,还逃不过我的眼睛。” “有什么底牌一并交待了吧,省得我多费口舌,若是没有,想要活命,就展现一下自己的价值。” 他看着冲虚,一字一句的仔细说道:“废物,是没有被利用价值的。” 冲虚心脉已断,法力道行不断流失,眼看就要命绝,堪称药石无医,回天乏术,哪里还听得进去顾清源威胁,正要留几句讥讽之言,就看到顾清源一抬手,法力汇入自家心窍,介入心脉,化作光团,暂代心脏一职,连他那陡落的气息都稳定下来。 顾清源看着有些僵住的冲虚笑着说道:“是不是以为自己死定了?不才贫道也通些医术炼丹法,与阎王争命有些难度,但予你续命还是可以的。”说完转身,看向远方,不再说话。 柳暗明又一春,心知必死的冲虚有了活命之机,那磅礴的求生念头强烈起来,挣扎了几下,求真顺势松手,他噗通跪下。 “我说我说,那妖人共五人,其中两人我认得,唤作孽魂鬼杜江,一剪梅李晟,都是应法修为,至于其他三人,是他们纠结来的,看不出底细,只不过其中一人气息格外凶厉,又穿一身黑袍遮掩面目,至少也是应法,更多是炼神境。” 死道友不死贫道,冲虚哪里还管许多,把前因后果,各方底细说了一个遍,只求一活命之机。 顾清源背对着他,边听边点头,等到冲虚讲完,他才回头看了求真一眼,大和尚龙行虎步,只在冲虚脖颈上一捏,就让他昏了过去。 “那五方道人还真是识人不明,收徒不淑,分配不明,生偏颇心,招惹来劫数,酿成大祸。”求真看着昏迷的冲虚,不仅摇了摇头。 前因已明,五方道人共有三位弟子,这冲虚被收录门墙,名列第二,资质在弟子中算不上绝顶,五方道人又格外嘱意新收的小徒弟,失了偏颇。 那五方道人的大弟子冲击炼神境失败,道行尽失,被放归出去,做一凡人,水府中大小事物全被冲虚打理,日子也算逍遥,本以为待到五方功德圆满,接任水府,谁成想冒出个师弟,格外得五方青眼。不仅功法不似冲虚那般由大师兄代为传授,反而亲身指导,且丹药秘法倾囊相授,不患寡而患不均,这让冲虚生出逆反心。 一怒之下,趁着五方闭关,叫来杜江两人,想要谋夺家业,谁成想那杜江又扯来几人,这让本来仗着修为法宝的冲虚与杜江两人势均力敌的平衡局面打破,只能依靠手中曲水寒符与之周旋。 “哪里是什么偏颇心,似冲虚这般人,生的狼心狗肺,欲壑难平,喂不熟的白眼狼,给的多了也不知足,非要叫人把身心家产都分给他,就算那五方把修为传渡过去,水府一并给他,他也不会知足,还要喊上几句给的慢了呢!” 顾清源却开口说道,一脚提出,把冲虚踢进草窠,一道法力遮蔽住身形,看不出那里还藏着个活人来。 他一柄慧剑在手,对那人心欲念最为清晰,又观其面相测算,所言非虚,顾清源对于冲虚此人谈不上好恶,性情如何也不放在心上,只不过他这人有些厌蠢。 那冲虚若是不知足,借势夺了水府顾清源还要称赞一路敢行敢做,有胆气,只不过他看似精明,实则蠢笨,借势不成,反被那群匪人制住,也不见什么后手,实在称不上什么聪慧。 求真有他心通在身,自然也看的清楚,叹口气没有说话,从怀中取出当日飞书真符,一把捏碎。 “想必是那五方真人被劫数临头,被蒙蔽了天机,才有此难,如今水府被法阵封禁,有你那曲水寒符,我这真符却是用不上了,只不过若是五方蒙劫,如何能在失了先机的情况下还能飞剑传书,召人相助。” 修士入劫,先斩天机,失了心血来潮,测算己身的能力,浑然不知危机已近,那五方真人却好似察觉了什么,早早发出飞书,求真猜测,大概是那五方真人外功不失,命数未绝。 他临近此地,就察觉那劫气运转,待到冲虚现身,更是确定几分,那冲虚虽统领水府事物,终究还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那五方假借宴请唤人,自然要走宴会的规矩,不说递交名帖,核验身份,也不会随便遣一弟子迎客,开什么门,派什么人,讲什么话,从何地入府都有规矩,似那查验宾客名单之举更是画蛇添足,正道多好面皮,难不成不在名单内就要驱离此地? 此事也可归咎于老庄观少有来客,冲虚不通规矩,但他不该开口说奉五方真人之命等候,那可是个老江湖了,定然会对如何应对来客有交待,万不会出纰漏。 所以冲虚一开始就已经暴露,求真和顾清源不过是看一场独角戏罢了。 “有什么玄机,入那观中一看不就知道了?”顾清源看向远方,那般繁文缛节他也听求真说过,在那正道中盛行,全是臭狗屎,归根结底是要树立权威,彰显名门气度。 我正道法度森严,长幼有序如何如何,我乃玄门大宗,与那旁门小宗气象不同,与那不知礼的魔道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上下压,一层层压迫下来,谱越摆越大,规矩越来越严,得利的还是最上层的人物。 天威不可犯,大宗亦不可犯,无非使些统治手段,要用规矩捆缚住,压迫住私心,把向来不安分的修士分个三六九等,你若不遵循规矩,那便是不知礼,便是不讲道理,你不讲道理,我便要和你讲物理了,乌鸦一般黑,自古有之。 顾清源没把这些放在心上,了不起掀了桌子,他如今有心以另一个角度观察这个世界,而不是单纯依靠测算,免得算天算地,被那冥冥中的气数因果给阴一把狠的。 他看向远处,透过法阵,可以看到丝丝缕缕的丹气酝酿:“我有那寒符,想入那阵轻而易举,道友可想掺一脚?” 求真点点头,两人随即遮掩了气息,向内行去。 碧月潭水府。 老庄观内,一炼丹静室。 五方真人仔细点察着丹炉火候,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凝望着内里的丹液,他已经守在此地有些时日,即将功成。 此界炼丹之法,讲究天时地利,或是择一灵气深厚名山,或是选一相称气机福地,起了炉火,或是四九日功成,或是七七四十九,八八六十四,又或者九九圆满之数,有个定例,再长些,就要有数十上百年之功。 五方真人所炼之丹,便是那圆满之数,八十一天已过大半,炉火旺盛,丹药化合,察一丝一毫都不成,他又要身心投入,最耗心神,如今面如枯槁,形销骨立,不像炼丹,更像是那一把火把自己给炼了。 他颤颤巍巍的抬起手,鸡皮细骨的手掌拿起一味药材,闻了闻药香,等了片刻,就要把那灵药投入。 “我若是你,便不会如此做。” 一道声音响彻静室,把五方真人惊了一抖,回头看去,一僧一道联袂而来。 “原来是求真大师,看来我那符剑大师已经收到了。”五方真人开口,声音如同金石裂帛,干燥燥的。 “正是贫僧,贫僧接了符信便立即启程赶来,五方施主怎么变成这般模样?”求真自然不会说自己悠哉悠哉打了几个转,他是出家人不假,又没说有问必答,答必有信,真如此,早就被魔头魔崽子给吃干抹净了。 他看着五方,当年一别,那真人还是仙风道骨模样,如今发丝潦草,一身血肉干瘪可见筋骨,落魄至极。 “有劳大师驰援,咳咳,”五方真人顿了顿,“大师既然能来此,想必我那劣徒已经伏诛了罢?” 看其模样,竟是知晓一切。 (本章完) 第380章 自求死孽障丛生,辨真伪炼丹九阳 第380章 自求死孽障丛生,辨真伪炼丹九阳 求真看了一眼顾清源,说道:“这倒没有,留了其一条性命,五方施主知道?” 五方真人苦笑一声:“那冲虚入我门墙七年,行事秉性我最为清楚,哪里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施主为何如此行事?”求真问道。 五方真人叹了一口气:“一场孽缘,皆是我的孽障,我早年间也不算什么温吞性子,一心除魔卫道,不料听信谗言,害了一村良善性命。” 前尘往事娓娓道来,原是五方真人下山行炼魔事,尾随追杀一邪道,将其打至重伤,那邪道遁法高绝,没了踪影,五方真人遍寻不得,就于一村落停脚,却被人诓骗,中了调虎离山计,前脚刚走,那村子就被怀恨在心的邪道杀了一个遍。 “等我归来时,那村庄已遍地尸骸,我于一地窖寻得不满三朝的婴孩,便是那冲虚,后来我将他托付附近村子一善人家中,没想到辗转十几年,又遇上了他。” 五方真人叹了一口气:“我当年就留宿在他家中,他父母却被我所累,我一见那少年眉眼,就知是我的劫数到了,是我的孽障来了。” “于是我便将他收入门墙,静候此刻,却没想到冲虚自尘世中养了一副执拗自私的性子,我有心借势打磨他的心性,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这些年,那血色一夜,凄惨模样时时刻刻回荡在我眼前,任凭我如何积德行善也消弭不了半分,滋生心魔,泄了心气,道行不进反退,这是我的劫。”说完五方真人老泪纵横,却不敢闭眼,生怕又看到那难言之景。 “所以你便静待杀劫临头,甘愿入那死劫?”顾清源感觉有趣,“你说打磨冲虚性子,殊不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可恨你不公呢!” “既然想入劫身死,为何要托信给求真,这又是什么道理。” 五方真人看了看顾清源,对这不请自来的客人有些疑惑,求真连忙开口:“这是我一好友,道号清鸿,听闻施主有难,前来助拳。” “原来如此,五方在此谢过,”真人一礼,看向求真:“我虽心生死意,却不能让那冲虚背上欺师灭祖的名头,况且我已算出他身陷劫数,正要助他脱劫,想必此观外已经蹲守三五位魔修,乃是我之劫,也是冲虚之劫。” “放出所谓升仙的蝉蜕丹消息,以利引魔修入劫,破冲虚劫数,又唤来求真为伱扫清首尾,事后世人只知老庄观为魔修所破,却不知那冲虚存在,一心为了徒弟铺路,他可未必领情。” “你倒是看的清楚,不仅算出己劫,还算出冲虚劫数,”顾清源看向丹炉,“就算如此,你还要炼这一炉宝丹?” 五方真人脸色有些不自然:“不错,我修持纯阳道,距离那出阳神一步之遥,又秉承丹法,门中炼丹典籍无数,有一丹名为九阳丹,一炉只有两枚,乃是才天地九种至刚至阳灵药炼成,与元神大道有益。” 他看向求真:“只求大师护持冲虚一段时间,待到那魔门灭了我老庄观的消息传出,这两枚宝丹大师可取其中之一,剩下一枚待我交付冲虚,实话讲来,大师性情我信得过,在正道中大有声望,五方实在不得已才请来大师。”求真有些动容:“施主如此言托孤之事,难不成要行那以身饲魔的手段?” 五方真人摇摇头:“这番劫数,乃是自我起,不知搅扰了多少魔修,那外头的,不过是劫数牵引下打头阵的,还有不少估计也在因果纠缠下赶来,这劫,贫道是过不去了。” 顾清源却没去听这求死之人的话语,是非对错,没个分别,理解,尊重:“这九阳丹你却是炼的差了。” 五方真人虽心生死志,到底丹道中人,如何听得这话:“清鸿道友此话怎讲,我这九阳丹出处考究,经得推敲,老道更是细心看护,不曾分神一息,分明一炉大丹,哪里有差。” 顾清源摇摇头:“炼丹参龙虎,汇阴阳,成那灵丹妙药,更是讲究,不说其中药理协调,单单是其中气机掺杂就有玄奥,正所谓孤阴不长,你单只取了九种至阳药材,如何是那成丹之理?” 他看向丹炉,整个静室香气弥漫,阳气沉重:“你又不是那刚入行的童子,扇扇的火工,这般浅显的道理岂能不懂。要我说,这炉丹要被你毁了,九阳丹并非不成,而是丹方有缺,你若强炼,便是一炉毒丹,废丹。” 五方真人急怒:“你这小辈,我炼丹上百年,岂能有如此错误,那丹方自我得来已久,堪考了无数次,借机补全,”他脸色泛起血红,连那挂在嘴边的冲虚都抛之脑后,一心要与顾清源论个高低。 “真人莫要着急,我有此说,必有论据,你一心叠加阳气,练就宝丹,无非是依照你老庄观法门,攒成一丹阳火,煅去元神杂质,才有那丹药奇效。” 顾清源闻了闻静室气蕴,满是丹药奇香,可这香气浓厚,却掩盖不住五方真人身上的浊臭。 “依我看,这方子还缺两位主药,一则属阳,助这丹药阳气生顶,致使阳极阴生,一则属阴,补益那新生阴气。” 顾清源说道,围着丹室走了几步:“至于这主药如何去采,这便有讲究了,那阳属的,还需一道阳神修士的道行来填补,阴属的,要一阴神道士的肉躯掺入。” 看着形如枯槁的五方真人在自己言语下身躯颤抖,顾清源挥指一弹,法力破开禁制,露出一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存在静室禁制中,双目紧闭,几无声息。 “如此,才可采来那阳火,煅烧你那一身浊臭,免了寿尽之厄,还能以夺道之法,侵占他人肉身,夺了他一身根基,助你在那元神大道上更进一步!” 顾清源乐呵呵的摆弄一番少年:“果然天姿聪颖,根骨超绝,”他扭过头看向五方真人:“你看,我这后学末进,炼丹小修说得可对?” (本章完) 第381章 真火炼升阳,你自裁罢 第381章 真火炼升阳,你自裁罢 自看到那冲虚,顾清源就看出其修为虽不高,根基却是牢固,似这般根基扎实之辈,却无有几样神通术法傍身,只存着一身洗练不知多少回的精纯法力。 待他入了丹室,又发现内里禁制异常,顾清源何等眼力,一眼看过丹炉,只需闻闻味,就咂摸出几味药材,虽不知其名,却深知药性。 那五方道人虽借着一身丹草香遮盖,但却掩埋不了他身上那丝丝缕缕,由内至外的恶臭,那时寿尽时,天人五衰散发的气息。 对此五方道人只字不提,却转口说出一段好似发自肺腑的感人故事,试想他如此上心那冲虚,为何不趁着临时之际交些丹道妙法。 炼丹之术若无天赋,空耗百年不得入门,纵有天赋,达不到顾清源那般,也要师门长辈手把手教导,砸下去无数资源练手,才能一道大家。 什么打磨心性,什么孽障循环,不过是五方道人视那冲虚为工具,他谋求其一身法力,自然也不会多费功夫悉心教导。 “我猜,那观外魔修也是你招来的吧?”顾清源看向五方道人,“又或者,你就是那篇故事里的邪道,是你屠了冲虚的村子,又自导自演了一场好戏。” “呵呵,”五方道人忽然笑了起来:“没想到终日打燕,被伱这小辈啄了眼,不错,当年灭一村的就是我,我也不是什么五方道人,贫道孤祁散人是也!” 话音刚落,五方道人那一身枯槁的躯壳如同一张老皮脱落,一个三寸钉,矮道人跳了出来,把那人皮接在手中。 矮道人好似侏儒,一嘴龅牙参差,大眼如铜铃,双眉赤红如血,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你若装个糊涂也罢,非要揭开一切,似你这般寻死的人物,倒是不多见。” “我道什么雄奇伟丈夫,原来是个三寸钉,枯树皮,真真污我的眼。”顾清源伸手一挡,好似真被那丑恶面容伤到,法力一转,把他少年送到求真那里。 “阿弥陀佛,没想到旧友已去,被魔所衬,”求真接过少年,传音道:“那孤祁散人名唤祁无忌,是个积年老魔,久不出面,原来是寿数将尽,善使一对长短铁拐,还会些画皮人畜的偏门,口中一团赤砂风,削骨销魂,莫要被碰到,他虽道行跌落,不复炼神之姿,但也要小心提防。” 有个久历江湖的老手就是如此,还未对敌,先把底细抖搂出来,凡是有名有姓的人物,都能说上几嘴。 祁无忌听到嘲讽,却没有发怒,手中现出两杆比他还高三分的赤纹钢拐,夹在腋下,以拐杵地,凭空高了不少。 刚拐一点,就把这老庄观立着的法阵破去,好似得了消息,不一会就有人赶赴而至。 迎头的是杜江李晟,往后还有两人,最后一黑袍裹身的缀在尾部,转眼来到祁无忌身后,祁无忌支撑着拐棍,身形飞起,落在众人面前。 “叫人识破了,那小子不足为虑,但求真和尚的名号你们应该听过,随我一同阻敌,不可跑了风声。” 祁无忌忌惮地看了眼黑袍人,快声说道。 “我就说你的手段不成,你还仗着会些炼丹法能遮掩气息,栽了吧,让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给识破了!” 杜江是个光头汉子,好似个莽金刚,张嘴就嘲讽起来。 祁无忌恶狠狠看了他一眼:“姓杜的,别以为你有个好师父我就不敢杀你,老祖杀人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呢,”说完看向众人,“那小子眼很毒,老祖我的丹法没个百年精修瞧不出个所以然,估计是正宗传承。” 他又面向黑袍人,不情不愿的开口:“大人,我已经依照您的吩咐把人叫来了。” “求真和尚交给我,你们去对付那个小子,别告诉我你祁无忌老的动不了了。” 蒙面人开口,只露出一双血眸盯住求真,祁无忌看了一眼沸腾的丹炉,恋恋不舍的冲向顾清源。 “小辈,你夺我灵童,就拿你的命来偿!” 他却是瞧上了顾清源的根骨,心里认定他是那玄门正宗的子弟,似这般人物,根性必然不差,手中刚拐一挥,跳出无数血光,朝顾清源疾摄而去。 “没成想是你的老对头,剩下人交给我练手,那黑衣蒙面的,就舍给你了!”顾清源还有心思分割战场,他瞧的出来,那黑衣人是为求真而来,分明有了炼神修为,只得先挑几个软柿子捏。 求真应了一身,也不曾放下怀中少年,身上佛光渐起,一手平伸,压向黑衣人。 血光近身,顾清源还自顾自打量那丹炉,没等祁无忌欣喜,一点火星燃起,把那炉底火焰都卷了大半,血光投入火焰,化为薪柴,焚烧一空。 见炉中沸腾渐息,顾清源摇摇头:“药是好药,炼丹的人却是个没头脑的,白瞎了一炉灵丹。” 说完才看向祁无忌:“一口一个小辈,你是哪家的老祖,真当我这真火烧不死你不成!” 掐诀一展,大日真火化作一条焰带,如同那捆仙绳,飞向那祁无忌,祁无忌被人嘲弄三寸钉心里不算恼怒,可被顾清源说一句学艺不精反倒心头火气,可没等开口,就看到一条火带卷来,只觉火力惊人,哪里敢甘冒奇险,身形猛然止住,血纹钢拐一点,饥退而去。 等他停住身形,抬手一看,手中钢拐不过扫了扫焰尾,就软化了许多,不由得大惊:“点子扎手,还不搭手!” 听闻此言,剩下四人连忙上前,把那毒针毒雾飞剑撒了一个遍,法宝凌空,顾清源却一心围着丹炉打转,唯有那真火绸带如同通灵一般,把那一众灵宝烧了个遍。 那四人可就没有前炼神境祁无忌的深厚身家,法宝祭炼也不算仔细,取材更是驳杂,叫真火一卷,当时报销。 法宝牵连心神,可称修士第二躯,如今毁去,四人齐齐心口一闷,脑似针扎,张口撒了不少污血出来。 再一看那祁无忌,心疼的摸了摸钢拐,只那一烧,便焚去他这本命法宝不少禁制,再烧一轮,那还得了,不得直接成了铁精铁母。 他这寿数将尽的修士最为惜命,眼珠一转,已经生了脚底抹油的念想,只是惧于黑袍人的威视,不敢有大动作。 轰一声巨响传来,烟雾缭绕,吸引了众人目光,只见求真拢着僧袍,缓缓收回手掌,那黑袍人被一掌栽在地上,好不狼狈。 散仙! 众人齐齐闪过念头,那黑袍人身份他们最为清楚,炼神大修士,就算同级别者,也不至于如此轻易落败,唯有那散仙人物,才有此等威能! 那一掌不仅击垮了黑袍人,还打碎了众魔修的应战之心,魔修哪有什么共患难的心思,不反手出卖,互拖后腿就已经是万幸,当机立断,一行五人连个招呼也不打,各持魔法,就要逃走。 “宝贝请转身。” 魔修快,有人比他们更快,一道声音夹杂笑意响起,没等魔修反应,一道流光一闪一掠,夺了两人性命,再一闪,停到祁无忌眉心,把他吓的动也不敢动分毫,那抹刀光轻点几下,缓缓靠近,祁无忌咽了口口水,被迫的不住后退。 一步两步,一退再退,退无可退,祁无忌遇了阻拦,再也退后不得,身后火气弥漫,热蕴灼烧他的后背,原来是已经退到那丹炉处。 顾清源手拿着葫芦,对着那两具死尸一点,其身躯内逸散的法力被拘束在一起,化作两道灵光飞出,他捏住葫芦,把那两道灵光吸入,摇了几下。 “我说你学艺不精,好似是跟那师娘学的,你可服气?”他看着依靠在丹炉上的祁无忌说道。 祁无忌眉间有斩仙飞刀,身后滚燃炉火,进退两难,生死一念间,哪里还敢顶嘴:“说得是,说的是,我就是那师娘教的。” 顾清源却不管他,把那幸存两人,唤作杜江李晟的摄了过来,这两人命大,还没遭劫,只是如今也好不了哪去。 “道爷饶命,道爷饶命。”两人被法力一搅一摔,七晕八素,瘫软在地,还是杜江先开口,李晟紧跟其后。 “住口,休得聒噪,把那身上百宝囊解了,我看看有什么合用的物什。”顾清源懒得听,翻来覆去就几句,没个新样,一心做无本买卖。 杜江李晟果然止住口舌,乖巧交出宝囊,甩了一地,多是些杂物,还有不少低阶灵宝,看其制式,像是正宗给弟子配发的。 顾清源斜了一眼祁无忌,祁无忌也不是药财不要命的主,连忙打开宝囊,他的身家却是要比杜江之流厚些,更难得的是草药灵植不少。 其中还有几本秘籍,似这等魔门人物,个个行走的宝库,一身身家也不留存洞府,都是随身携带,干的就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四处流窜的买卖。 这帮子蠢货,把自己作的业障缠身,被那正道大佬算定因果,不仅自身成了正宗子弟下山历练,斩妖除魔,增长外功的升级包,身家都要被夺去,堪称此界的活雷锋。 顾清源挑挑拣拣一番,把合用的灵材取了,手中真火一推,竟是要炼起丹来。 “你要成这九阳丹,单单只堆叠至阳之物如何能成,虽有那阳极阴生的气象,但却不是这么个炼法,如同盲人摸象,不见全貌。” 顾清源对着祁无忌说了句:“正所谓调和阴阳,聚散水火,龙虎交汇,烧炼丹药,炼丹第一步,先重一个纯字。” 祁无忌舔了舔嘴唇,感觉身后火力越来越盛,却不动作,一心盯着顾清源。 只见炉下火旺,炉中沸汤,那被祁无忌祭炼了数十日才融汇一体的金液在大日真火焚烧下翻滚几遭,分化开来,只因祁无忌尚未添加最后一道药材,才生出八道颜色深浅不同的金液。 “气有阴阳奇偶,便有四象,如春为少阳,夏为老阳,秋为少阴,冬为老阴,或谓七为少阳,九为老阳。” “若取样极,乃循四象,掺杂阴阳,轮转成丹,这炼丹第二步,乃是一个融字。” 顾清源说完,摇摇手中宝葫芦,葫芦口吐出两道晦涩气机,还有无数污气,杂气,晦气被排出,乃是那魔修法力提炼,去除杂质,炼转精华。 他却皱了皱眉,还是不达妙境,炼丹之法要去除杂质,所谓杂质,实则丹中不合药性,只得剔除,被修道人摒弃,或是炼作药毒,或是挥洒天地。 顾清源收拢了这药毒参半的杂气,若是再有成果,可成一枚毒丹,只是终究落了下承,那炼丹终究要物尽其用,以他设想,该合阴阳之理,把他药材药性淬炼至半点不剩,使那毒性翻转,化为补益,全合入一丹,才算圆满,只不过终究力有不怠。 那去了杂质的两道气机飞去丹炉,顾清源又取了那最后一位药材,是那八种大药化作的金液又多一道。 随着两道晦涩气机注入,那颜色不一的金色药液逐渐变了模样,不算刺眼,也不算暗淡,开始趋同一色。 大日真火越发旺盛,把那一团浓稠一色的金液焚了又焚,气息升腾,转瞬少了大半,那金液却只留精华,颜色更为浅淡。 金液不断翻滚,升腾,于那丹炉中跃出,又缓缓下降,在这个过程中,颜色褪去,三升三降,已化为玉色,晶莹剔透,又三升三降,化为一颗玉色宝珠,烁烁放光。 顾清源又起火工,那玉珠澄明,升降渐缓,反复三次,只剩拳头大小,升至顶端,玉色渗出一缕金丝,将玉珠渲染尽,随后一颗金丸攒就。 “还精搬运,玉液还丹,金液还丹,这便是炼丹最后一步,要有一个炼字,炼丹如炼道,如行功,你若是那悟性好的,便可从我这炼丹法中参悟一二玄机,明了些许功法,或称升阳真术,或成灵珠阳丹,你可看清楚了?”顾清源问道。 祁无忌呆愣愣点点头,好像明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想不出,懵懵懂懂。 “丹也看了,道也讲了,便于那来世求取大道,祁无忌,你自裁罢!” 祁无忌一愣,恍惚间明白了什么,不顾及眉心飞刀,跪在地上,砰砰砰三个响头,举起血纹钢拐,噗的一声,肉躯仍存,魂魄已死,一点真灵飘摇着投胎去了。 (本章完) 第382章 血肉傀儡,一张蛇皮 第382章 血肉傀儡,一张蛇皮 当啷啷钢拐落地,那拐看着不算太过高大,却是祁无忌心血所在,不知在那寒冬腊月吭哧吭哧挖土,炼铁炼精,耗费了多少铁器云母,又不知费了多少年头,悉心法力洗刷,道行祭炼,一点点填入道道禁制,才能一宝。 看着精巧,却有数千斤重,仗着两根钢拐,走南闯北,犯下不少大案,历数劫不死,叫许多正道人士挠头,可见这法宝对祁无忌的助益。 钢拐脱了手,无有法力支撑,径直掉落,两相碰撞一番,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圆形坑洞。 如此奇宝无有主人,却没有那张口天材地宝有德居之,闭口天予不取,必受其咎的爱宝人士伸手索要,反而是那离得近些的杜江两人被吓的两股战战,裤裆里都有了几分湿意,又唯恐在大修士面前失禁惹来厌烦,强自忍住,憋了回去。 那祁无忌一拐破魂,真灵轮回而去,只余一蝉蜕肉躯,他好歹曾是那炼神境界的修士,肉身不腐,血色不退,反而神光内敛,那凶丑面庞带来的恶感也淡了不少,静悄悄地躺在原地,好似沉睡。 顾清源伸手把那重炼了一遍的九阳丹握住,收入宝葫芦,这才看向祁无忌尸身。 祁无忌一死也该庆幸,正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他先观了丹道,又受了妙法,实在是大饱眼福,天大的机缘。 他自然不是只听得一句自裁就乖乖去死的货色,若真有这般容易,也不会入那偏执魔道,要知道,那玄门正宗里,僧道檀尼众多,个个生的一副巧嘴,打机锋,论禅机,辩玄关,样样精通。 祁无忌若是没有那一颗坚定魔心魔念,早就被僧道之中劝降,收为红棍打手,替那高僧大德扬一扬铁嘴渡魔的名声了。 顾清源心中早有计较,察情于丝毫之内,晓欲于方寸之间,对那人心揣摩涨了几分火候。 他以言语相激,说其面貌丑陋,那祁无忌心有怒火但一念尚明,唯有说到那炼丹之术才算讲到点子上,无名火起,大战当前还要拌几句嘴。 于是顾清源以采气炼丹之法为饵,调动祁无忌心底那丝丝渴望,以情欲为网,行攻心之计,化作那捆仙绳,一步步蚕食他的心智。 他看的越多,听得越多,念头越被顾清源掌控,当他沉迷那升阳炼丹,其元神念头已经被顾清源悉数掌握,再以言语指令,一句自裁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神通依托慧剑洞察人心欲念,斩落烦恼的威能,以欲为网,以口攻伐,倒是有几分申公豹大圣劝死仙的意味,可以作为一音攻神通,也叫此界这大战前还要通名号,放狠话的修士吃些苦头,听则入鷇,叫他一身道行落空’ 顾清源一伸手,那祁无忌的家底连同他的躯壳都被收拢入袋,填充不算富裕的顾老爷宝囊。 他如此费功夫,自然不是只为杀那祁无忌,而是验证神通,推演大道,那慧剑是如此得来,如今这音攻之法也是如此。 还是那句话,神通术法只是那明道的产物,推演神通就是在探寻大道,一心追求杀力足,威能大,反而落了下乘。 顾清源对于这音攻神通还算满意,脑筋转了转,定下‘希音玄雷’的名头,希音者,玄奇高妙言谈也,以舌为剑,吐声如雷,乃为希音玄雷。 ‘我这神通还未推演完全,前景广阔,或许可以借那佛门狮子吼,当头棒喝的法门,玄宗道音通玄的手段为其补全,只不过这宣之于口终究有些麻烦,以我炼器修养,不祭炼出一长笛木琴作为我这神通依仗实在是空耗了天赋’ 音攻之法也是玄妙大道,不说那道,单单只谈佛门,那群和尚就把音攻玩出了,有那以雄浑虎豹雷音催人心脉的狮子吼之属,一吼过后,叫人七窍流血,肺腑俱损。 还有那顽石打头,当头棒喝的法门,以佛门精要,宣禅机入口,一声过后,让那恶徒凶人沐浴佛法广大,扭曲心性,舍了魔道,投身佛理,故而那高僧身后总跟着几个所谓迷途知返,放下屠刀的恶人弟子,美名其曰‘渡化’,实则已落入算计,叫那凶人性情改变,拘束举止,一心慕于佛法之能,为一护法金刚。 顾清源这法门也不赖,难能可贵在一清正法门,口绽春雷,循序善诱,一声下去,叫那被劫数压身,劫气蒙眼的祁无忌扫清灵台尘埃,让他明了一身因果,心知此世已经到头,再无转圜之机,顾清源甚至没有行那掌控心智之法,只轻轻推了祁无忌一把,说声自裁,便叫他受劫转生而去。 看似是顾清源一步步逼迫,实则一切都是祁无忌本心选择,一念所至。 是的,祁无忌所说无假,此地便是他历劫之地,就算无有顾清源两人到来,还会有旁人受因果纠缠来此斩魔,他们只不过是恰逢其会。 念头流转何等迅速,心有千千结,外界不过几息而已,顾清源笑着看向杜江李晟:“道爷我今天开了杀戒,既然你二人能在我斩仙飞刀下存一命,也算造化,你们走吧!” 杜江李晟一心觉得已经无有活路,没成想拨开云雾见天明,硬生生捡了一命,喜色难以抑制,砰砰砰磕头如捣蒜,把额头磕的通红,又不敢腾云,生怕升的高了,站在顾清源头顶惹来不喜,成了靶子,把好不容易得来的活命机会葬送,两人虚浮着脚,拉扯着离开。 看着离去两人的背影,顾清源心念一动,那无头苍蝇一般的杜江李晟脚步一顿,寻了一个方向齐齐奔走,看其方位,走个没几步,就能遇上那冲虚,要知道,顾清源炼丹之时,字字珠玑,祁无忌听得,那杜江二人更是听得清楚! 事情告一段落,顾清源这才看向另一方战局,那黑袍人是实打实的炼神修士,若是他遇到,还要费一番功夫,可如今黑袍人一身血迹,袍子褴褛挂着,皆只因他面对的是散仙级的佛门打手,大和尚求真。 也不见求真有多余动作,一掌翻翻覆覆,每一挥手,便有一道巨大金掌,每一抬肘,便声一道金印,金章唤作菩提佛掌,金印唤作内降魔印,一掌一印,就让黑袍人半弯着腰,直不起身。 “咳咳……求真,要杀便杀,如此折磨我失了你大佛气度。”黑袍人撑起灵宝,又被当头一佛章金印打飞。 “此地只有小僧求真,无有大佛求真,何谈什么气度不气度的,聂海施主苦心算计,多行不义,屈害了无数人命,合该有小僧这一劫,还不醒悟!”求真脸上古井无波,动作却有些凌厉。 又一掌伸出,一道巨大的金色佛掌拍在聂海身上,把他压入泥土,张嘴吐出一口血雾,筋骨断裂,血液飙飞,骨茬透体,那聂海却好似不知疼痛,鼻翼一动,把逸散的血雾吸回躯体,伤势也好转几分。“不义?那什么是义?不过是些冠冕堂皇之词,我知道,弱肉强食,天择强者,不过是吞吃些许人魂,伱就叫我醒悟,我醒什么,悟什么,我多少同族被你等人族修士剥皮抽骨,炼为法宝,就算是义了?” 聂海忍不住大叫,身躯猛地拉长,脸颊扁平,鼻孔一左一右,实则是颊窝:“今日不过是未曾算到你已成散仙,倚强凌弱,还不是那弱肉强食的道理,怎么能称义!” 他一声大吼,片片鳞甲覆身,成了一半人半蛇的怪物,手臂肌肉膨胀,硬生生把再次袭来的佛掌抵住。 求真却没了与顾清源论道时的好脾性,也不接那聂海的话,只看了顾清源一眼,随即大掌覆下,将刚刚雄起的妖蛇镇压。 修士交流,自然不会拘束于言语,而以神念传递,不过一眼,就蕴含无数信息,也让顾清源得知不少内情。 那聂海是妖非人,妖类修行,着实艰难,要褪去妖身,成就人形先天道体,而最便宜的方法,就是吞噬人魂。 蛇妖聂海就是这般恶妖,游走于各村各庄,挑着食人,被求真得了消息,辗转追杀六千里,被其逃脱,求真有心炼制紫金钵盂,便是为了应对这般滑不溜手,来去如风的邪道。 只不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求真已经成了散仙修为,应对一炼神小妖不在话下。 他不应声,有人却要开口,顾清源揣着手来到求真近前,看着聂海说道:“你说弱肉强食,求真和尚贵为散仙,你不过是一炼神,强弱自辨,依你的理念,该乖乖束手就擒,成求真一外功绩业才对,干嘛还要反抗,多吃不少皮肉之苦。” 他偷换概念有一手的,若不是聂海忙着被揍,此刻定会吐露些污秽之言,叫顾清源知道蛇口的厉害,他冷冷看了顾清源一眼,随即死死盯住求真。 “我娘为救我被你当场斩杀,我兄也受了重伤不治自亡,老蛇窟八十一条性命又该怎么算,你有什么脸叫我醒悟!” 求真呵呵一笑,对顾清源说道:“年轻不晓事,下手狠了些,捣毁了一蛇窟,只留一死剩种。”他又看向聂海,“贫僧与你无有道理可讲,一并因果,小僧一肩担之,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即可,小僧只知道此身为人,念佛修行也是为人族而修。” “和你这般妖孽有什么好说的,妖就是妖,一天是妖,一辈子是妖,人妖不两立,没有道义可言!” 顾清源便看戏便拱火,说的都是经典言论,他昏了头才会不站在人族立场,反立于妖位置替其说话,妖亦有善恶,但妖族对于人族而言,就是大恶,是大道之争。 有那人妖相恋的自寻个没人的地方卿卿我我去,有人认同妖善,只能说是物种多样性,顾清源袍袖里还有一灵兽呢,也不见他要打要杀,可若是有人跳出来显眼就不对了,你之理念,自己坚持便是,偏偏要让所有人都认同,这不纯纯找揍。 聂海还在唧唧歪歪个不停,顾清源打量他一番,发现这妖其实是只巨蟒,无有毒性,生有一身巨力,再依仗的就是那脸上两个颊窝。 颊窝一鼓,蛇信一吐,便瞧出佛掌法力薄弱处,感知到金印断续点,聂海再以灵宝相抗,事半功倍,如此才能坚挺这么久。 一佛掌砸下,聂海抬起手臂,仿佛托天巨人,把那掌印托举住,沛然大力相抗,他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一口气没倒过来,身形一矮,单膝跪地,半晌起不来身,要被佛掌压成肉饼。 嗖—— 聂海猛吸了一口气,颊窝一动,轻微哨声响起,两道灰黑色气息从颊窝孔洞中喷出,一声声凄厉尖鸣响彻半空,竟然也是那类似音攻的法门。 以往祭出这神通就叫人神思恍惚,灵台迷沉,无往而不利的状况在此刻扭转,修心和尚不摇不动,养性道士无有反应,还对那哨音有些感情线,要听出几分节奏旋律来。 佛掌轻轻扣下,聂海直接被压死,求真再一抬手,不由得一叹:“没成想这般简单。” “是啊,你我钓鱼,还有别的钓翁在窥伺着,到底谁为饵,谁为执竿者,还有几分计较,这不正主就来了。”顾清源说道,说完看向聂海。 “不过是一傀儡而已,他自己都不曾发现,可惜了这身骨血筋肉。” 求真念了一声佛号:“可怜那聂施主,身为傀儡尚不自知,还要借言语之际问道,意图为我种下一枚魔种,毁坏我圆满心境,这岂是一死人念头能办得到的。” 那聂海看似反问不断,实则借机掰扯几句,以话语为引,颊窝神通为主,破去求真圆满心境,金身蒙尘,种下一颗魔种,于日后扰乱劫数。 他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法门,从何处求来的魔道秘法,势要拖求真入劫,可惜聂海早已沦为他人手中傀儡,提线木偶。 忽然现了一人身影,双手一拢,一张破破烂烂的蛇皮从聂海身上脱落,落入他的手中,蛇皮一去,内里乱糟糟的血肉白骨掉了一地,骨肉分离,肉是肉,骨是骨,好似被人解开的肉猪。 (本章完) 第383章 引战火两人相斗,执胡琴月夜杀魔 第383章 引战火两人相斗,执胡琴月夜杀魔 那人接过蛇皮,打量一番,只见原本一张完整整的蛇皮如今已经破破烂烂,千疮百孔,毁了大半。 这聂海恍若生灵,却不过外覆一张皮子,实则早早被人斩杀了性命,作一傀儡而不自知。 “我道那聂施主曾受我一掌催心,定然道行损了七八,命不久矣,无奈我遍寻不到,只得任其逃亡,没成想落到曦霞公子之手。”求真望向那人影。 却见得来人面如冠玉,一身白袍,眉眼嘴角,无一不妥,攒成一谪仙人样貌,堪称绝世,正是曦霞公子秦元化。 他虽是那散仙高手,成道已久,但面目甚是年轻,不见丝毫暮气,唯有一双星点眸子桃眼,透出几分红尘气,反倒更添丝丝成熟之氛,不见有丝毫媚色,却有媚态天成,难怪叫那无数仙子侠女一颗芳心挂在他身上,为其魂牵为其梦绕,为其叛门。 “不过是那聂海一息尚存,求到了我头上,我才为其修补画皮,寄托神魂,使其一口气不泄,”秦元化微微一笑,虽为男子,却媚人心魄,是把那媚功修行到了极致。 “久闻曦霞公子一手画皮点睛的法门精湛,技可通神,今日一见,果然不虚。”求真把怀中少年放下,秦元化与自己同为散仙级,那曦霞公子又是成名多年,必须正视,不可托大。 秦元化名扬天下,依托两点,一点是那他无双样貌,结下无数桃,还有一点,便是求真所说画皮神通。 他有一法门,唤作金针刺画之法,又名嫁衣神功,乃是取了金针,剖了人妖之皮,以皮作画的手段,对敌续命都是不俗。 在那聂海身上,就是施展的续命法,趁着他一息尚存,将他一身骨肉筋皮仔细缝了,又以髓血骨粉为墨,勾画眉眼,点龙画睛,便可成一画皮魔,其间遭受千针万刺,千刀万剐,针针刺在神魂,刀刀刻在玄魄,有万般苦楚,非大毅力大信念者不可受。 画皮魔一成,神魂披上人皮,与常人无二,虽沦落为他人手中提线木偶,但意识思想不失,如生前一样,连那法力道行都能留存七八分。 聂海能受那针刑刀刑,全赖一家大小仇怨未报,在辅以炼神修为,就算如此,也几度险死环生,可见此法之凶,可见其对求真怨气之大,如滔滔之海,连绵不绝。 只可惜还是棋差一招,散仙与炼神之别如天堑,横在聂海面前,叫他生死两难。 “不过是用这女儿家的活计,做些缝缝补补的针线活罢了,当不得此谬赞。”秦元化展了展手中画皮,“就是可惜了这一张上好的皮子。” 求真虚了虚眼:“想必聂施主那毁人心境的种魔法也是出自秦施主之手吧?”他虽是反问,却言之凿凿,转手,一枚黑红相交米粒大小的气团凝聚出来。 “若不是贫僧尚有几分道行,这无形无迹,阴毒无比的神通就要成为我日后一颗暗雷,一经发作,就要堕入无间地狱,受你操控了吧,不知秦施主,能否给我个解释?” 秦元化盯着那枚惑心魔种,露出一丝微笑:“聂海求我续命,我便为其缝皮,求我赐法,我便予他魔种,至于他要对付谁,我却是管不着,难道和尚你看不出他意识未受我半点操控吗? 一场交易,公平买卖,仅此而已。” 求真对此强辞无有半点置评,只是身上流出点点佛光:“既然如此,还请秦施主代为受过,贫僧也有忿怒明王相可现。”却是打定主意不再理论,要一较高低。 “你们正道就是这般,要讲理就讲理,要动手便动手,好生霸道。”秦元化手一点,那皮子飘落站起,虽然破破烂烂,但如同被鼓风吹涨,立于原地,把那原本属于聂海的眉眼显得格外扭曲怪异。 白袍双袖一展,从秦元化袖口飞出两条粉龙,再仔细一看,是一瓣瓣桃红片,刚一现出就有淡淡香气。 ‘那神通唤作‘桃泛’,乃是秦元化取相思红锈,断肠灵草与情毒淬炼而成两道气机,最善迷人心魄,忆起相思苦,无尽愁绪,情迷眼,摧枯断肠,道友还请小心,待我引开这一道阴神。’ 还没交手,求真传音来到,顾清源笑着点点头,若论心智之坚,情丝万缕不可犯,况且他对于那情之一劫,还算了解。 “道兄且去,不必忧心。” 求真和尚双手一拉,手中十三颗檀木佛珠手串系绳断裂,粒粒佛珠解了束缚,向着袭来的桃泛飞去。 佛珠上‘卍’字印大放光彩,将那粉色气息冲碎,秦元化两指一并,四散的气息化作一条龙,与那佛珠纠缠不休。 “看来和尚心有顾及,不妨舍了此地,空中一站如何?”秦元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修为不高的顾清源,好似君子风度般提议,极速飞上半空,求真随即赶赴。 “被人小瞧了。” 顾清源笑着摇摇头,他倒不觉得伤了自尊,难不能还要大喊大叫着说宵小岂能如此轻看我,然后冲上去相搏吗,那秦元化分明是冲着求真来的,这事在场三人看得清楚,况且那秦元化也并未无有布置。 那聂海画皮自秦元化离场,开始有了动作,轻飘飘的皮子随着风摇曳,看似古怪,实则几步来到顾清源身旁。 “活人我尚且不怕,伱一画皮魔又能奈我何?” 顾清源呲笑一声,一点火苗推掌而出,大日真火炼丹炼器甚妙,炼人炼魔也不再话下,一溜烟攀附上画皮魔,便有无数火星飞溅,一股焦臭恶臭伴随着道道青烟散开。 那画皮魔无有身躯,只有一张皮子,被真火灼出无数小洞,可他却不管不顾,一心朝着顾清源翻滚着飞来,离近了,越有三五丈距离,那面容勾勒出一丝笑意,借着火势,整个爆开。 随着画皮爆裂,内里飞出无数粉末,一股旖旎气氛环绕顾清源周围,凝聚成团团粉雾,把他包裹住,空地只余半截蛇皮。 半空中,秦元化双袖一抖,飞出无数红蝶,撞在佛珠上,一阵阵剧烈爆炸把那佛珠击退。 一把白玉骨扇展开,正面一副百美图,反面写‘情字杀人’,秦元化提着纸扇,不慌不忙:“我那桃泛迷人迷魂,一经吸进,堕入情网沉沦,欲火焚身,连炼神境都阻挡不住,你和尚不怕,不知你带来那个小道士他抵不抵的住呢?”“顾道友福德再身,天地庇佑,一颗道心和尚佩服至极,岂是你那微末伎俩蒙动摇的,”求真摇摇头,“你不明因果,枉自对功德善人动手,已然折损气数,我劝施主迷途知返才是。” 话虽如此,他对顾清源莫名有几分信心,但看着那粉雾中无有气息流转,也是心里有些焦急,嘴上劝说,手上越发凌厉。 佛掌一合,求真现出金身,如那护法金罗汉,手中掐伏魔印,一印出,十三颗佛珠团团环绕,金光大盛,如同炮弹一般,携带风雷之声冲击向秦元化。 秦元化也不是好相与的,玉骨扇一摇,就跳出十八尊白骨魔,与那佛珠硬抗,那一具具白骨乃是人形,根根如玉,泛着荧光,不知被祭炼了多少遍,刚一现世,就用骨掌把佛珠打回。 求真再做法,怒喝一声,佛珠猛地变大,撑至百丈,一个翻滚,便有一白骨魔被压成骨粉,之前两人不过左右试探一番,如今却是起了真火。 “你倒是对那小道士颇有信心,纵然他心智坚定,不知他能否抵得住我留下的后手呢?”秦元化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而在下方,顾清源沉于桃雾中,不摇不动,都快入了定去,那能乱炼神的雾气对他而言,无有半点影响,两者和平相处,甚至隐隐对于有亲近之意。 挥散靠近己身的雾气,顾清源不着急出去,他只是有些疑惑那秦元化想做些什么,半空中两人言语听得分明,可这大战起的莫名其妙。 聂海因怨引来求真,这曦霞公子横插一手,势必要谋取些什么东西,屡屡出言相逼,好似要急着惹求真佛爷出火。 顾清源看了一眼那曦霞公子的阴神之身,他并非真身来此,肉身还在千万里之外,却不惜耗费元力赶赴此地,上赶着来送死?那势必不可能。 再看过一眼,顾清源心头掐算不断,逐渐有了些苗头,就在这时,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随着声音越来越靠近,一只只画皮魔现身,男女老幼皆有,不知那秦元化辛苦剥了多少人气炼制,个个不似凡人,虽无炼神境气息,但练气应法俱存,看着得有数百只。 这般异动自然引起顾清源注意,心知不能再划水摸鱼,那秦元化分明要拿自己做突破口,牵制求真心神。 顾清源冷笑一声:“还真是叫人小看了,是人是鬼都要拿道爷当软柿子,也不怕道爷是颗敲不碎,炼不烂的铁豌豆,小心硌坏了手。” 一股无名火气自发而生,他大袖一挥,把那粉色雾团搅碎,一拍腰间宝葫芦,雾气尽数吸收。 他也不用那大日真火,四处打量一番,这碧月潭附近多松柏妙竹,单顾清源能认出的竹子种类就有数种,心里一思量,竟是起了在这混战之际炼宝的念头。 手中显出慧剑,剑光一闪,砍断紫竹,凤眼,罗汉数十杆,顾清源道袍一挥,那被横斩而过的竹躯如同利箭一般飞出,刺向涌来的画皮魔。 这些竹子不知在此地生长了多少年,有如精钢,恰似铁刃,把当头的画皮魔串胸而入,尖角刺入土壤半尺,密密麻麻,形成一道竹海篱墙。 趁着这个功夫,顾清源选了一杆罗汉老竹,竹节堆垒,数了数,有个偶数十八节,还有个名头,唤作‘十八罗汉’。 取了竹材,又随手伐了一节檀木,烤担加封,钻轴烫孔,作出筒形,顾清源手中大日真火一闪,抚过木身,将其仔细烤制一番,法力一摄,聂海遗留蛇皮入手。 “你生前作恶,不妨你死后功德,助我一臂之力,也算一番造化。” 顾清源摸着蛇皮,经过求真一顿摧残,又有后面真火灼烧自爆,聂海留存的蛇皮剩余不多,但却尤为坚韧,他仔细打量一番,还有些不满意,又从祁无忌遗藏中翻找一番,取出一块鳞皮,不知是何物所留,整体赤红。 真火一烧,鞣制一番,剔除水分,与那聂海碧绿蛇皮两块合一块,填补其上的细腻孔洞,将这整体绿纹,赤红点缀的皮子蒙在琴筒上。 一拍宝葫芦,那自葫芦中翻滚数遍的粉雾析出,颜色越发深邃,赤红,被顾清源一捻,化作透色红丝,拨动一番,韧性惊人,斩作几段,被他一拉一扯,固定在琴弓琴轴上,一杆胡琴崭新出炉。 ‘有些宝贝,去天桥卖艺也算是饿不死了,就是还差一副圆框墨镜’ 顾清源捧着这胡琴,轻轻一笑,看着已经突破竹墙的画皮魔,身形稳稳一落,担琴持弓。 “劳烦诸位久等,胡琴名段,《夜月》,请诸君静听。” 琴弓如刀,斩过丝弦,哀而不伤的宛声响彻一方土地,灵静寂空的曲调回荡,透着丝丝缕缕的恬淡,还有些许温暖。 刚起了个头,就让一众画皮魔身形一滞,连带上空的秦元化二人都打量了一眼,顾清源一心沉入曲中,看着不请自来的听众,琴弓一动,希音玄雷覆盖其上。 曲可动人,曲可杀人! 一轮轮无形音波回荡四周,清静哀怨的曲调搭配上玄妙的音攻之法,那琴弓已经化作一柄杀魔的屠刀。 无有杀气,唯有一阵阵冷意,琴音阵阵,那画皮魔已然控制不住自己,随着音调晃动身躯,翩翩起舞,被顾清源控住念头,擒住身躯,无声嘶吼着扑向一旁同类。 曲声渐高,顾清源独占岁月静好,四周是被琴音操控着相互厮杀的邪魔,残肢断臂,画皮撕裂,搅作一团。 弦声渐弱,《月夜》一曲渐终,随着顾清源泼洒法力,浸入虚空,四周逐渐凝聚出一道外景,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无比的静谧,月华如水,清冷依常。 一曲终了,顾清源停住琴弓,头顶明月寒悬,四周已是残尸满地。 (本章完) 第384章 赐名灵珠,棒打鸳鸯 第384章 赐名灵珠,棒打鸳鸯 “粗浅奇巧,不值一提。” 顾清源起身做了个谢过的姿势,冷眼看向秦元化,希音玄雷蓄势待发,对于这曦霞公子,就不是那恬淡月夜,该是那肃杀汉宫秋月了! 还没等秦元化反应,求真见顾清源脱困,忧心迟则生变,盘腿而坐:“施主与佛有缘,贫僧这边还请元化施主往生极乐,礼参我佛!” 说完伸手合掌,十三颗佛珠飞回,遍于周身,化为本相,乃是一颗颗高僧遗留舍利,道道佛音声起,诵经不断,真佛渡魔。 求真坐定,口含禅经,手中八式降魔印掐动不断,一尊高头大佛破开云雾,显露万丈金身,一掌伸出,化作五指山,将那秦元化纳入手中。 他身后现出六道手臂虚影,持宝瓶,金树,莲子,柳枝,降魔杵,玉盏,宝相庄严。 “今日贫僧便要以降魔手段,斩了你这道阴神!” 求真低头沉声说道,身后手臂宝瓶闪动,吐出一道明火,卷向被佛掌拘束住的秦元化阴神。 他这神通有个名头,唤作明王金身,乃是求真一脉护法术法,上乘的佛门正法,以道行功德凝聚出一具金身,身后六条手臂各为一道降魔神通,修到极致,能化作千手,乃是炼魔降妖的不二法门。 火也非凡火,唤作明王忿怒火,出家人原是清静根本,有菩提相,但若是激起心湖,便生明王怒相,这明王金身本为佛门子弟借神通磨练己身,焚烧杂念之用,如今用来炼魔,也是趁手。 泥人尚有几分火性,这忿怒火施展者越是愤恨,威力便更增几分,求真又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明火一起,就要将秦元化烧成灰烬。 秦元化被巨佛镇住,一时挣脱不得,忿怒火一近身,连那贴身宝扇都灼出几个孔洞,他似是气急,勉力支撑,唤出百八十具白骨魔,围在身边,却被火困住,烧作骨灰。 求真皱了皱眉头,身后手臂一甩,宝树压下,轻轻一刷,秦元化法力运转不畅,再一刷,宝扇落地,化作火球,求真犹自不满意,宝树挥舞,把秦元化气息搅得七晕八素,没个消停。 过了片刻,那一道阴神被烧毁半点不存,秦元化惨叫一声,无了声息,求真这才收了神通,缓缓落下。 “不对劲,秦元化与我修为相当,更是比我成道早上不少,就算是本体不在,一道阴神也不该无有还手之力。” 来到顾清源面前,求真缓缓开口。 “或许,他就是要你助他烧去这一道阴神呢?”顾清源笑着说道。 求真皱了皱眉头:“你是说他还有算计,不止存有一道阴神?” 对于修道人而言,一身魂魄汇作那阳神,阴神,元神,乃是成道之基,似这类神魄一旦毁去,几乎无有生机,就算有秘法存活,一身道行也被斩落个七七八八,秦元化就算是能去神不死,求真一时也琢磨不出他要求些什么。 “世间采阴补阳之法大概逃不过三类,一者采天地之大阴阳,补人身之小阴阳,调合龙虎,此为正道之法,”顾清源开口,“第二类属旁门之术,采阴补阳,摩脐过气,进红铅,炼秋石,攒一良方,补益身躯,这第三类嘛……” “第三类便是那顺应人伦,采补鼎炉,坎离交媾,要擢取男女元阴元阳的法门。”求真应和道。 “不错,”顾清源点点头,“不过此法可正可邪,有那男女双修,合则两益,共持大道的正法,也有采补成性,敲骨吸髓的邪法。” “我观那秦元化阴神,看出几分根脚,他所修之法,乃是于正法与旁门之间,倒是无须行人伦之事,采补男女。” 求真沉默了下:“此事说来话长,还要牵扯到千年前一桩秘案,”他顿了顿,整理下语言,“千年前正道魁首正一威盟统领天下玄宗,正值青黄不接,换届接任,正一派玄溟教主择徒,其下有三位候选人。” “具体详情如何不得而知,大概也就是些派内阴私,闹的不算愉快,其中之一的净沉师太叛教而走,临走时带了半部《阴符经》,正一道也曾派人追回,不过也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了了之。” “也是自那时起,正一道逐渐没落,最终成一盘散沙,一煌煌大教分离崩析,如今玄门正宗的神霄,清微,东华等大派都是自那时开门立宗。” “那净沉师太心有郁气,携典自走,创下间派,彼时的间派,还不算一魔门,甚至因净沉师太几度屠魔,反倒像是一正宗,她的背景无人招惹,大派阴私也不是旁人能掺手的,间派就作为一游离正魔之外的局外人存续。” 求真叹了口气:“可惜净沉师太性格执拗,说差些就是刚愎自用,仗剑屠魔落下不少暗伤,几次突破也未成全功,仅炼神境便早早故去。” “净沉师太去后,这间派逐渐被魔门所控,许是正一道有交待,净沉师太也未曾传下多少正法,随着年岁日久,啊间派最终沦落成现在一副模样,化作一魔宗。” 顾清源点点头:“这么说,那秦元化应该是身负净沉师太遗传,又或者找到些许正法,此中详情,大概要落到那半部《阴符经》上。” 求真摇摇头:“一场大战无头无尾,要想清楚,估计要找寻到那秦元化真身,不过他如今被我打杀阴神,就算一息尚存,也无有多少道行作乱了。” 顾清源不置可否,转了话题,一指不远处:“此事不谈,还是先看看那充作夺舍躯的少年吧!” 求真连忙过去,扶起少年,法力渡入,片刻之后微微叹气:“那祁无忌也是狠毒,早早用阴神法拔苗助长,毁了这少年根基,折损了他不少寿命。” 顾清源也算医科圣手,那少年如何自然清楚,祁无忌虽为夺舍,却不是夺这少年躯壳,而是掳夺其一身根基。 他也颇通药理,先教这少年炼作阴神的法门,再以大药煨之,激发其潜能,才让其短短几年有所成就,如今这少年已达应法境,看着高,实则底子虚浮,不仅折损寿元,连那资质潜力都荡然无存,只待祁无忌功成,将其炼作一味大药,纳入自身阳神,借躯重生,再活一世。有那阴神支撑,滋养肉身,方显玄妙,如今这少年却是一炉药渣,就算灵丹续命,也是五弊三缺之体,饱受病痛折磨。 顾清源检视一番,渡入一股法力,少年沉重呼吸清缓了几分,他摇了摇头:“这番病症,深入骨髓,余毒渗入真灵,我为其保命尚可,但他已损了神魂,纵然清醒也是生不如死,倒不如送他转世一回,图谋下一世。” 他有些惊奇的看着少年,轻抚宝葫芦,飞出一颗金丹:“我有一灵丹,唤作九转还魂丹,正可为药,逆可为毒,与这少年倒是相衬,服了我这丹,可补益元气,滋养神魂,助其真灵脱离苦海,不至于托生之后灵智不开。” 求真对顾清源十分信服,面上有些为难:“这少年不过十几,尚未一观世间万物,便要急忙忙投胎而去,多少也该待其清醒,问清自身意愿。” 他苦思冥想一阵:“我有一师叔,乃是一苦行之僧,居无定所,颇善药理,我愿跋涉千里,寻其踪迹,或许能有一二转圜之机。” 顾清源点点头:“也好,”他把还魂丹取了递给求真,“带着这丹药,每日午时三刻放置其口鼻,让他闻上一闻,不出三日,便可转醒,切记不可叫其服下,此药是毒非丹,还需以丹毒压制其体内之毒,唯有这少年坐立行走,神思无碍,再将这丹一分为二,分次服下,可保数年无忧。” 求真悉数记下,代为少年行礼谢过:“本想为道友护持一二,但人命关天,待到尘埃落定,求真再与道友大道同行。” 顾清源摆摆手:“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分离聚合,实乃天定,顾某尚有几分手段,倒也不忧心被人轻易打杀了去,我与这少年还算有缘,不如让我为其取一道号如何?” “道友灵丹挽命,功同再造,待到他转醒,贫僧定会为其解说分由,道友赐号,他定然会欣然接受。”求真无有拒绝。 在此世,因果羁绊之深,方方面面,修道人唯恐沾染,这赐道号一事,犹如亲师,定下道号,便有一丝因果相连,求真深知顾清源福泽傍身,能借来一丝气运庇护少年,便多上一分生机。 顾清源看了一眼天上胡琴召开的明月,想了想:“月华如珠,灵蕴晧盘,不如就叫‘灵珠子’如何?” 求真自然无有不可,连连称善,等到他急匆匆离去,顾清源才露出几分笑意:“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成想心心念念的天命子自己送了上来。” 那少年命数本是隐藏极深,顾清源也是近了才瞧出端倪,正是那道兴之劫的起源,天命主角是也。 这类天命子,倒是不如其他主角一般长久,乃是一时气运,历道兴劫中,如鱼得水,不论是上六天欺玉皇,还是下九幽乱地府,堪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然而一旦完成命定劫数,气运隐没,抿然凡人。 那少年劫数不应在此世,而是在那辗转投胎的下一世,料敌先机,快人一步就胜出不知多少暗手,顾清源自然要掺合一波,此时节不知有多少诸神佛关注下界,待到来世天命之子气显,不知有多少帝君佛陀要降下分身,伴其成长,一举一动,就牵扯诸多算计,看似顺风顺水,实则一切都被算计,只能按部就班的走下去。 “只不过这灵珠是颗仙珠还是魔丸,还犹时未定!” 顾清源抬手驱散明月外景,又打扫了战场,无了求真在侧,他也不再伪装那正道的样子,把那一地残骸收了,心底掐算半天,掷出宝雕香车,破空而去,他可没忘记,还有一通首尾等着自己去收拾呢,得罪了方丈还想跑,没门! —————— 遥遥万里外。 秦元化双目无神,身躯猛地软倒,把护持在他身边的纪念芙吓了一跳。 “秦哥,伱怎么样了?”她连忙掺起秦元化,一颗心都颤了几颤。 秦元化面容憔悴,大抵是阴神已毁的缘故,气息跌落不少,却并非奄奄一息模样:“芙妹,我无大碍,只不过是借一高僧之手斩去一道阴神罢了,养些时日便好。” “这……什么高僧竟下手如此之狠,枉为正道之人!”纪念芙恨声说道,看着眼前情郎,一心情爱,哪里还顾得上那正邪之分。 “莫要这么说,你也是那心绝神尼的弟子,同属正道,我不过一魔门,正邪有别,哪有什么狠不狠的。”秦元化已将自家身份言明,和盘托出,反倒安抚起纪念芙来。 纪念芙脸上一抹愁怨,一丝愤恨:“我不管,他竟然伤你,便是有千般错,万般错,秦哥你放心,我已修书一封,与那师门断绝来往,那师徒名分也断送了去,此生我跟定你一人,终生不悔。”看着虚弱惨的情郎,什么门派之别,师徒恩义,纪念芙一应全抛。 秦元化盘坐调息,听闻此言一愣:“芙妹你又何必如此,秦某一为魔道中人,二来红颜众多,当不起芙妹如此对待。” 一想到这心慕前辈还有无数红颜,纪念芙心都要碎了,只是情念一起,哪有什么分明,眸子里珠泪流转:“我那师父最是绝情绝性,又是个狠厉性子,正魔之别看的最重,她若知晓了,定然要阻挠你我,我一颗心都归属了你,纵然……纵然有些姐姐妹妹,念芙也认了,只盼秦郎莫要负了我。”说话间眼泪就要流下。 秦元化连忙抬手为其擦拭,双臂一拢,将其揽住:“芙妹如今真心,元化又岂能负之,唯愿此情长久,不在朝朝,亦在暮暮。” 情话一出,红鸾星动的少女哪里还按耐住,纵有千般委屈,也寄于一人身上,偏偏有那搅局的,要做棒打鸳鸯的恶事。 一道流光闪过,宝雕香车停住,顾清源抬腿落了下来。 “好一对金童玉女,一个邪魔外道,七老八十还要蛊惑他人芳心,一个沉沦情网,为魔所制,不分正邪,罔顾恩义。” 他一拍宝葫芦,斩仙飞刀闪出,顾清源冷笑一声:“果然是个个该杀!” (本章完) 第385章 口窍神通真玄妙,惑心舌剑斩仙刀 第385章 口窍神通真玄妙,惑心舌剑斩仙刀 顾清源手捏剑光,扬武扬威,吐露真言,心头默想:“这掐剑光妙是妙,终究不如真刀真剑来的凶厉,看来还是要抽空炼柄刀剑,盗以青萍,诛仙之类的名号岂不美哉?” 他这般想着,对面可就没这闲情雅致了,秦元化将纪念芙挡在身上:“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道士,我曾想过那求真和尚能循迹摸来,没成想是你这局外人。” 又打量了几眼:“我见你有几分道行,修行艰难,莫要自娱。” 顾清源斜眼看他,叫秦元化这时还不忘安抚身后女子,嘴上冷哼:“小道士也是伱能叫的,你不过是一散仙,还是不走元神大道的旁门,你修的什么仙,我修的什么仙,教你个乖,以后见了规规矩矩磕三个响头,叫声道爷。” 他抽出剑光:“当然,这也要你有以后才是,还是下辈子罢,投了胎记得别忘了!” 边说边想:“我这做派倒是有些固执正道,偏门魔道的风范,活脱脱一反面人物。” 秦元化怒极反笑:“井底之蛙不知天高海阔,如今大言不惭,我看你是昏了头,身要应劫了!” 顾清源却不着急,使劲撩拨着他:“米粒之光,尚有万千光华,你真当自己是那千古浩月了不成,凭什么?是你刚被毁的彻底的阴神,还是你暗藏起来的阳神?” 此话一出,秦元化脸上变了颜色,收了怒容,脸色平淡,却有些阴沉,手指一拢,自他四周飞出千八百根牛毛细针,原是他暗伏在此处,好坑害一两个不晓事的修行人,见顾清源放狠话却不上前,知晓暗算已经被识破。 “你是哪家的子弟,倒是有几分眼力,不错,我是暗藏一道阳神在躯,你是怎么瞧出来的?” 说完有些苍白的面目现出红润,连带萎靡的精神都恢复了几分,之前竟是装的! 顾清源微微一笑:“道爷这双眼看过不少东西,毒的很,莫说你一道阳神,就是你留在此地的三百七十二根摄魂钉,一百二十支透骨箭还有八枚玄雷真符道爷都看得清清楚楚。” 秦元化脸色又沉了几分,大袖一挥,叮呤咣啷一丛丛暗器真符都收了回来,既然识破,那便是个摆设,倒不如攥在手里安稳,还能抽冷子用些。 “莫要装了,”顾清源看向他红润光泽的仙人颜,“就算你有阳神庇护,那阴神被毁是实打实的,有暗伤在身,就别再藏了,不过是一绣枕头,内里一包草,怎么样,剖魂碎神的滋味不好受吧?” 秦元化的脸色终于还是沉到了底,在这不知哪里来的野道士面前,他仿佛被剥光了一般,颇有些言出必中的意味。 “你到底想干什么,都说无利不起早,有什么说法就亮出来,秦某虽有伤在身,但也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 还没等顾清源开口,一旁的纪念芙反而着急了,她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几度喜忧,见心上人伤不那么严重一喜,又觉得被他欺瞒随即一忧,随着话语变化,好一场独角戏,如今见顾清源逼迫,忍不住开口。 “那道士,你想怎样,若是要那典籍功法,我这里有名门正法,法宝也有几件,收了赶快离去,不然动起手来,你也讨不了好!” 言语间竟是要把自家传承与灵宝送出去,只为秦元化不受一难,着实大方,好似忘了她已经与师门恩断义绝,功法一经泄出去,不单单她不落好,收了功法的,也要被那正宗大索天下,收回遗失法门。 那类属魔道的祁无忌顾清源尚且愿意谈上几句,反倒这情痴入脑,情毒入肺的呆傻女子他一点也不愿搭理。 他看的明白,这女子并未受那秦元化神通术法迷惑,是她自愿以身饲魔,似这类人,讲道理是讲不同的,她那隔着十几米远都能听见水声的脑子里别无它物,自以为情比天大,爱比海深,且自成逻辑, 情情爱爱的一上脑,什么几十年养育恩,什么多半生授业情,什么戒律清规正邪之辨,一应全抛,比不上她情郎一根手指头,有人多加阻拦,便视为仇寇,有人言个不是,就觉得不通情理,堪称自私自利,愚蠢到了极致,顾清源宁愿去渡千八百的恶人,也不愿与这种货色谈上半句。 “我猜,你那阳神法门应该是取自净沉师太从正一道统得来的半本《阴符经》吧?”顾清源看向秦元化说道。 秦元化没有作答,顾清源却点点头,继续问道:“你是净沉师太门下,还是偶然得了密藏?” “哦,原来是得了密藏,你借《阴符经》炼出阳神,阴阳双神齐聚,恰似那一体双魂,无有管束,便要成那疯子了吧?” “你本是散仙,为凡间之最,想必也没什么所求的了,唯一想要的,应该就是那元神大道,飞升成仙。” “以你的阴神道行,无有功德傍身,入那道门天庭,也是做一吹火洒扫童子之流,品序之低,令人发指,好教你领略下天规森严。” 顾清源说着看了一眼秦元化:“你若有亲厚长辈提携还好,可你一身冤孽缠身,又是个旁门魔道的根脚,要是在那天宫有人,定然予你一番正道造化,不会是这般出身。” “你若是滞留人间,自然有长生逍遥,可你又是那心比天高的性子,似你这般无根无底,上无贵人扶持,下无阴功阳德,要想位列仙班,就凭你那半部魔道传承,就有雷将御使天雷先劈打几遭,火神烧过两遍,才去浊存清,一不小心,连小命都要葬送了去。” “成道易,入仙班难,真以为那无名无姓的凡俗成仙容易?无外乎祖上有德,子嗣福缘绵长,有亲厚天仙捞一把,那成仙名额不知在几世之前就已定下,仙道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原本你是想借阴阳双神以调和之术硬生生调出一道元神来,却发现那《阴符经》所成阳神品质太高,比你后天魔道修行的根本法门不衬,阳盛阴衰,于是你就想了个法子。” “借那佛门至纯至净的降魔真火毁去那驳杂阴神,另行图谋大道,我说的可对?” 顾清源自顾自地说完,秦元化虽无应和,他却好似亲眼见过一般,把秦元化底细透了个干净。 秦元化沉着脸,忽然一笑:“我自以为算计筹谋千里,却没成想落到他人眼中是那跳梁小丑。” “不错,我是想成仙,不是成那鬼仙阴灵,而是至清至贵的天仙,我是魔道出身,正道瞧不起,旁门也轻看一眼,连拔地飞升都有满天兵将前来阻道。” “难不成我就甘愿沉入魔道,在烂泥堆中打滚,”秦元化理了理身上白袍,洁净无尘,“不过是天命使然,我一睁眼就生在间魔门,入眼全是邪人魔女,我想活,就不能让别人活,到头来还要被人批上一句天命难违,呵,天命,好个前生因定,天命使然,我只是想更进一步,有什么错?” 他气息有些暴躁,连法力都有些操控不住,一身的谪仙人气质反复,露出那魔道偏执的本性。顾清源却毫不见怪,他有慧剑在手,察听心音,洞明本性易如反掌,再辅以穷天机推算之术,剥茧抽丝,把那秦元化看的清楚。 这穷天机之法好似一大型量子测算机,汇聚的条件,前置,细节越多,算出的结果越明了,虽不似此界循因溯果来的霸道,但别有机巧。 因果之法是跨过因果线,看到那果的一面,内里详情还需仔细琢磨,穷天机却是按图索骥,由因及果,硬生生通过那事情脉络推算出一可能性,看着甚是唬人。 顾清源早早推算了那秦元化根脚,求真和尚又透露出不少底细,两者一结合,从容说出,好似那读心术一般,不仅能溯回前因,还能讲出后果,倒是把秦元化唬的不清。 “不知道友落脚哪座仙山,师从哪位算道大家,依我观来,普天之下也就无量,天机,八卦寥寥几家有如此推算功底,道友何不报个名号,免得伤了和气。”秦元化前倨后恭,变了脸色。 那几脉真传无不是推算天地的好手,讲究一个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一不小心就着了算计,面也碰不见就应劫而去,连仇家对头是谁都不知晓。 顾清源见那秦元化来前辈,道友,蝼蚁那一套也不见怪,魔道是凶,可不是傻,最是识时务,那几脉可都藏着几尊积年老仙,堪迷解厄,广结良缘,吩咐几声,就有无数正道人士上赶着帮忙了结因果,用去人情。 “餐霞山,伏龙观,清鸿道人是也,不过一无名小观而已。”顾清源朗声说道,“无有广结四海豪杰,也不曾现过仙真老圣,曦霞公子莫要心虚,在此只有清鸿道人孤零零一个而已。” 他越这般说,秦元化反倒越疑神疑鬼,以他双眼观来,那清鸿不过一应法境修士,可言谈举止甚是有底气,指点江山,仙神机要张口便来,哪里能是个寻常人家。 ‘果然是个没见识的,七扯八扯就教其昏了头’ 顾清源心底暗笑,他也不是无的放矢,说的都是真话,却是要拿那秦元化祭炼一门口窍舌窍神通。 都说言语能杀人,他这口舌之窍神通基于那欺天盗之法,却又脱身而出,另成一法。 以言惑人,以口惑心,谈论几句,便要叫人着了道,顾清源又佐以气运,命数,因果之法,欲要成就大法大神通。 见秦元化已入鷇中,顾清源又缓缓开口:“曦霞公子信与不信全凭你,我来此,也不是与你争论几句的,而是实实在在的杀伐一场。” 秦元化猛地记起顾清源来世的话语,那股子杀意可是纯之又纯,有些放松的心绪随即紧绷,不知面前人存了什么底牌,又有几道杀手。 “我观你之命途,乃是前半生一帆风顺,后半生坎坷非常,有大船触礁之相。”顾清源开口说道,体内法力真符滚动,随着言语,一枚神通种子逐渐凝成,顺着人身小天地脉络浮游而上,缓缓坐落他口窍。 说话时一枚金篆自舌根流出,汇金津,聚玉液,转了几转,刻在舌苔之上,随即消失,顾清源再出声,言语都深刻了几分,连那舌头也灵巧许多。 话音刚落,秦元化不晓,冥冥中却引来无数因果,硬生生将他原本命数篡改,命格扭转,替换成顾清源所说之样,又有劫气九天而降,落于秦元化身躯。 命格命数与人息息相关,这一变动,秦元化灵机涌出,心血来潮,不住示警,好似那大劫临头。 “这……”秦元化当即想到顾清源所说,他修行一向坦途,唯有在这成仙一事上有些波折,且是那大波折,稍有不慎,便有兵解之忧,可不正应了那大船触礁的批语。 “道友,敢问道友,我这命中之厄可有解法,若是能转圜一二,秦某定有厚礼奉上。”言语间又恭敬几分。 顾清源却只当自己看一抓耳挠腮的猴子,想那秦元化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机巧灵思堪称一流,哪里会轻信旁人。 只不过是顾清源略施手段,引来劫数,使其劫气蒙眼,沾染灵机,言语惑心,反倒是痴傻了几分,自身却毫无所觉。 顾清源还待试探这神通威能,便信口开河道:“此法好解,我便是为解你之危命而来,有一良方,你且听好。” “你要脱劫,需受刀命之难,要成仙,需领五金之厄,我有一神通法宝,唤作斩仙飞刀,乃是天地五金成就,你若是信得过,站直身躯,领了三刀,千灾可解,百难全消。” 此话一出,秦元化整个人愣住,分明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出缘由。 顾清源微笑看着他,再度加码,言语扣人心弦:“成仙之基就在眼前,秦公子还要思量到几时!” 一声清喝顿入天灵,响彻双耳,把秦元化惊的七晕八素,他攥了攥拳头,捏的指节发白,随即吐出一口长气。 下一秒,他竟真的收了神通,解了禁制,整个人坦荡荡站在原地。 “成仙为我执,大道在前,岂能弃之不顾,道友,且来斩我几刀,秦某领受!” “好说好说。” 顾清源应和道,一道流光闪过,那斩仙飞刀横胸而过,把秦元化斩的连连后退,鲜血喷涌,伤入心脉。 “贼道,安敢欺我!” 随即一声爆裂怒吼响起。 (本章完) 第386章 痴心成性七怨恨,白骨美人一魔图 第386章 痴心成性七怨恨,白骨美人一魔图 顾清源看着陡然清醒的秦元化叹了口气,神通初成,还不显几分神威,那秦元化又是散仙道行,斩仙飞刀冲着心脉而去,生死间有大恐怖,亦有大机缘,那秦元化凭借人天生一求活之念,挣脱了束缚,破开神通惑心之威,回转了思绪。 好在取得成果不虚,那一刀斩过,破其心脉,虽有散仙道行支撑,一时无生死之忧,但那秦元化本有阴神之损,心神暗伤,如今又添重创,可谓伤上加伤,一身实力发挥不出几分。 一声怒喝,秦元化两眼清明,按捺住心口伤势,手中现出一根金针,穿红线,在那皮肉上横插竖串几下,那看着可怖的伤口缓缓愈合。 他又一拍腰间,那腰眼处有一秀囊,飞出三十五根金针,与之前那枚,合共数三十六,金针飞过,秀囊解成无数五彩丝线,横纵相贯,化作一线网,朝着顾清源扑来。 “没成想曦霞公子还是个精于女工的大家,投了男胎却是屈了才。”顾清源笑意盈盈,却有斩仙飞刀掠出。 刀光如水,斩过线网,那轻飘飘,软绵绵的彩线却极为坚韧,三斩才现出缺口,可那丝线好似无穷无尽,转眼成一线团,把斩仙飞刀包裹其中,任凭其左冲右撞不得其法。 秦元化一听顾清源开口,隐隐有怒气生,随即惊醒,暗想差点又着了道,好似那魔音贯耳,便有无数杂念纷纷扰扰。 “你这手段,半点正宗气象无存,倒像那魔道手段,我看你也不是什么正派人物!” 顾清源心里也暗道,自家术法立意本是正的,可一经凝聚,总向那阴人惑人,暗戳戳的手段靠拢,输人不输阵,他随即反击。 “一双桃眼不识大道,分明有眼无珠,看不清我神通根本,还妄谈什么正魔之辨,你有几斤学识可供卖弄,贻笑大方耳!” 秦元化当即封闭耳窍,只读唇语,可顾清源神通又岂是如此简单,话出的他口,响在秦元化灵台,字字分明。 “不和伱耍了,贫道还有要事去办,与你这魔道妖人不商量。” 顾清源擎出剑光,一剑破万法,光华一闪,顷刻间出了三剑,一剑斩断五彩丝线,两剑破去金针,第三剑已经斩向秦元化,把他那纷纷扰扰的杂念和慧光斩落,已经失了意识。 “秦郎!” 纪念芙眼见秦元化被剑光掠过,呆立当场,不由得魂飞天外,上前摇晃几下,转身张开双臂,把他护在身后。 “那道士,我乃是静念斋心绝师太门下,尊师已成元神大道,散仙功业,各玄门正宗都要给我师父面子,你不过一无名观道人,岂可蔑视玄门大宗,若识趣,速速退去,如若不然,追究起来,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顾清源怜悯地看了她一眼,生了一副好皮囊,却是个没头脑的,且不说那纪念芙有恩断义绝之举,纵然心绝来此,也撑不起那虎皮,真当贫道是吓大的不成! 斩仙飞刀心念巡游,金光闪过,却是掠过了纪念芙,朝着秦元化斩去。 ‘我这宝贝新成,虽应对散仙力有不怠,但自有一股灵性诞出,还待日后补全,莫要被这痴傻的碰了,再沾染些傻气,呆气,得不偿失’ 慧剑破神,飞刀斩身,斩仙刃驰向秦元化,势要把他斩于刀下,就在这时,一直呆立的秦元化有了动作,肉躯跃出一道阳神,挡住飞刀,只是面容有些呆滞,看着没什么念头存续。 “秦郎无事,太好了,秦郎无事。” 纪念芙也有些微修为在身,对于身后之事知晓清晰,仍保持着张臂动作,以身躯护住那脱离了阳神的秦元化肉身。 噗呲 一声轻响传来,纪念芙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前手掌,那只手是如此熟悉,她曾盼着它落在自己头上,抚在自己脸颊,揽在自己腰间,也正是这只手,断绝了她的生机。 它是如此熟悉,每一方寸都分毫不差,可就因为太过熟悉,反倒让纪念芙不敢相信。 两行细泪伴着嘴角鲜血一同留下,能被阅女无数,叫无数仙子倾心的秦元化看中,她自然是极美的,只不过若是痛楚令她面容狰狞,嘴角唾液血丝鼓起气泡,那般狼狈模样也称不上什么绝色。 手掌抽回,一颗不再蓬蓬跳动的心脏被带了出来,弥留之际的纪念芙偏转身形,看着那熟悉的眉眼。 “怎么会是你,怎么……怎么能是你!” 她脸上崩起青筋,怨气冲天,忽的平复,纪念芙颤抖着手抚摸秦元化脸颊:“不,你不是他,他刚才就已经死了,你不是他,对不对?” 喃喃自语几声,带着丝丝妄想和自欺欺人的念想,纪念芙就此命绝,死时唯有怨恨,无边无际。 一恨心绝不施援手,二恨情郎红颜无数,三恨伤躯疼痛,四恨枉生正道,五恨正邪两立,六恨男女尊卑,七恨冤家辣手。 一怨师尊无情,二怨夫郎多情,三怨仇家残忍,四怨天地不仁,五怨世道艰辛,六怨女儿身份,七怨……七怨情人负心反成仇,害了卿卿性命!怨怨怨,恨恨恨,七恨七怨,仇尽天地,唯独不怨自己,当真是那明辨事理。 那怨气冲天起,恨意似海深,古来痴女子,尽来学此人! 纪念芙身躯阴气滚滚,怨气滔滔,犹如实质,也就这般极致于情,痴傻于爱的女子才能生出如此纯粹之气,她可称为自私,也可叹一声自利,唯独不变的是那一颗爱人的痴心痴念。 秦元化眼中闪过一丝心痛,随即被冷漠掩埋,手上用力,心脏碎裂,那女子身躯被其一抖,化作一张美人皮,随后他身侧一画轴展开,上画无数美艳女子来,仔细数过,有九十九位之多。 秦元化手臂一抬,散落白骨填充入新作的美人皮,美人皮如吹涨的气数一般充盈起来,随即重新化作纪念芙模样,面如常人,彩目流光,比那生前还要艳丽三分。 纪念芙抿嘴轻笑,摇曳腰肢,走向那画轴,半空中还有无数声娇笑传来,姐姐妹妹的称呼起来,闭目细听,无有半分异常。 那画上女子个个身姿绝世,或是高冷如遗世独立,或是天真憨态可掬,或是纯色一股灵气,或者妖媚心魄摇神,凡是世间美人之属,性情分别,姿态各异,从那仙子堆中,都能找到一二。 若是色道的老饕,入此画中,不曾亲近,便以丢了魂,失了魄,色不迷人人自迷,一颗色心从此寄。 “以一颗真心真情换来这一副白骨美人图,你当为情魔,叫那仙子侠女一并应劫去。” 顾清源欣赏着那美人图,眼中无有半点淫邪,那秦元化最爱那仙子侠女,是真的爱,不掺半点虚假,唯有真爱示人,才叫那群仙子甘心入了情劫。 可他爱己犹胜过爱人,于是秦元化亲手将所爱珍视之人送入画中,只为能其大道。 他看着那美人图,心痛无比,情刀入喉,犹如一碗苦酒,秦元化在折磨着爱人,也在折磨自己,他将真心化作碎片,或许他在第一次亲手将爱人投入图中时便已疯魔。 秦元化看着她们,却不近前,被慧剑斩过的痴傻相不在,脸上淡淡的愁绪和怅然,无数阴气从画中美人涌入躯体,连那阳神都一并挤了进去,虽然伤势不见缓和,气息却又有几分饱满。 “这便是你那重新凝聚上乘阴神的依仗?借这一副白骨美人图观想出精纯阴气,又分割自己一半魂魄投入图中,想要成一阴神,秦元化,曦霞公子,你倒是敢想敢做。” 顾清源看着秦元化,摇了摇头:“只可惜,手段太糙,现在的你,是秦元化,还是那百位仙子残念汇合而成的疯魔怪物?” “是秦元化,还是旁人,又有什么分别,我只知道,此身,此神,名为秦元化。” 秦元化开口,声有叠音,重重荡荡,四散开来,“这便是我的底牌,还请道友,入画一观。” 说是入画,却是画来,画轴一展,美人图开,那沉沦情劫,为抹所制的仙子们飘摇而出,莺莺燕燕,环肥燕瘦,一如天地间绝顶的温柔乡,英雄冢。 有那庄重的,偏偏掺了几分孟浪,有那妖媚的,反倒端坐一旁,衣衫尽全的,翻手露出几点精致隐秘之处,不着片缕的,反倒扯出一段素纱,半遮不遮,当真把那反差,对比玩到了精妙处,试问天下男子,哪个经受得住。 顾清源可以,他倒不是无有情欲,只是一颗杂念心,情欲心还在大道之下,他有一双慧眼,能观天地之真,察万物之实,在他看来,美人,仙子,尽是尸骸,侠女,魔女,皆是骷髅。 而且…… 顾清源转头看向秦元化,目光落到他头顶,感觉隐隐有绿色,好一顶青葱碧绿的高头大帽。 你真心换来痴情女,成一美人图,就是这般用法? 若是秦元化用那术法神通,以他残破散仙级,顾清源或许还要应对一二,但换作这惑人心智,以色迷人的美人图,他甚至有些想笑。 “情欲杂念,纷扰不休,还是散去吧!” 他口吐真言,吹出真气,那一位位,一尊尊俏佳人被卷席着涌入画中,静立不动。 “秦元化,还请赴死。” (本章完) 第387章 真阳炼元魔 第387章 真阳炼元魔 剑光狂瀑,刀敛风雷,慧剑与斩仙飞刀化作稠密罗网,将秦元化包裹住,如今二人已经交手数十个回合,战局正酣。 秦元化已经失了美貌,左半边脸俊美依旧,右边却片片碎裂,好似由数十张肌肤攒成半张脸皮。 那是百位绝色残存念头沉积造就,又或者说,是由秦元化心念观想的佳人意识,毕竟她们已经早早逝去,留下的是那美人皮遗留念识杂质混合着秦元化意识的产物。 秦元化阴阳汇聚,凝实元神的方法看似无谬,但方法手段太凶,又被顾清源逼迫着强行化出阴神,更显纰漏。 以此法成就的元神分外驳杂,两股同属本源的意识混在一起,却没有像秦元化所想那般融合为一,而是相互争夺起躯体来,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阴神阳神相斗起来的滋味不错吧?阴阳相合,似是而非,还看不清吗,你成的并非元神,而是元孽,元魔!” 顾清源停住剑光,轻声说道,随着接战时久,那秦元化术法神通越发没有章法,正应了那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被斩仙飞刀追的四地乱飞。 “根基不正,术法旁门,还妄图证得大道,痴心妄想!” 单手伸出,一点真火在顾清源手中凝聚,先是火,再是火团,火球……待到顾清源托起那轮金阳,它高高升起,迅速膨胀起来。 大日真火采自世间最为璀璨之物,如今反本溯源,纯粹的热量和高温开始点燃一切,无形的热浪席卷天地。 仿佛是太阳坠落此地,那真火团越发庞大,颜色也由金焰转向赤红,终于,仿佛突破了一个极限,赤阳火球停止膨胀,热量一收一放,一轮日冕显现,随后叠加内中外三层,表面是不断跳动的日珥。 以赤阳为中心,周围草木被焚起,飘落无数黑灰,土壤被沥干水分,变作灰白的粉末,水雾升腾消失无形,干涸大地一片焦枯,数十里内的一切被焚毁殆尽,烧出一大致圆形的白地,交界处还有一道火圈在不断向外漫延,一时间,好似那阳乌降世,大日临朝。 说时迟那时快,真火阳乌由小至大只在瞬息之间,还没等秦元化反应,一股股热浪和喷薄的火焰便向他迎面而来。 烟气,热气,藻气和无尽的火气轮番在秦元化身躯流转,大量的水分消耗让他的皮肤开始变得干皱,一头青丝焦黄,不仅如此,焦热只是真火的附属显现,真正厉害的还要是那无物不烧的奥义。 秦元化法力逐渐被烤干,一股由内及外的热意喷薄而出,他强撑着运转法力压下,只干咳几声吐出几丝烟气,而他的阴神在真火照耀下更显颓势。 阴神本就是惧阳之物,虽已不怕日光,神游天地,但遇上着至阳之火也算是遇到了天敌,更何况秦元化之阴神本就不完整,内里无数怨气浊气还要待到日后温养排出。 如今这真阳一灼一晒,秦元化不由得痛哼一声,无尽的怨气浊气争先恐后从他身躯内涌出,在真阳照耀下消散于空中,也算因祸得福,那新成阴神在真阳相助下更为凝练精纯,内里驳杂浊气走了个干净,阴神也凝实了许多,品质更是节节上升,连带阴神阳神相悖,带来的排异性和神思不明都消减了许多。少了阴神干扰,秦元化终于将全部心神解放出来,还没等他高兴,灵台开始不住的示警,抬头一望,就看到立于高空之上的顾清源擎着大日真阳缓缓挥动手臂。 无慈悲的太阳在此刻坠下,秦元化如今新得造化,神思清明,无尽的求生念头占了上风,舌尖一咬,吐出口心头血,那心头血呈金阳色,竟是连同部分阳神都割舍了出来,使了个类似天魔解体的法子,神速飞驰,一快再快,要逃离此地。 轰然巨响之下,大日陨落,无尽光辉和光柱搀着热风爆开,闪亮一片天地,顾清源衣衫被风浪席卷着,青丝不断的舞动,看着那远去的神光微微一笑,随即不再管他。 ‘这秦元化还有用,希望他能喜欢我这份大礼’ 下一秒顾清源皱了皱眉头,他毕竟只是个应法境界的小修,御使真火金阳对于他来说还是太过吃力,大量的法力被消耗殆尽,体内空荡荡的,法力亏空带来的虚弱感一阵阵涌上心头。 神识察觉到几股气息在不断靠近,真阳坠落的声势太过浩大,引来其他修道人士前来查看在所难免,顾清源一拍宝葫芦,蕴养了好一会的丹丸飞出,正是那真阳丹。 举手服下,真阳丹落肚,一路直下,滚入丹田,这灵丹妙药已不再只是一枚药丸,顾清源随即念头寄托其上,以体为炉,不断煅烧那颗真阳丹。 灵药自有妙用,祭炼过后,一股股阳行灵力不断涌出,弥补着顾清源的法力亏空,先起三波浪,一波三叠,共九折灵力浪涛,汹涌澎湃,滔滔不绝,被他不断炼为法力。 顾清源法力品质何止上等,有何止菁纯二字可描述,灵力虽多,但精炼法力却不算多,那浩瀚灵力涌过七叠,才堪堪至住,不过三息功夫,顾清源法力已经蓄满。 有了法力,他又开始冲刷那颗真阳丹,此丹只作一时补益法力之用太过浪费,随着法力冲刷,那丹丸更加圆融如一,逐渐化作一颗金色圆丹稳稳落在丹田气海。 这却是顾清源将这枚丹丸化作一颗如那金丹一般的外丹,虽无金丹神妙,但作为一颗补益法力,蓄养灵气的储存罐正当合适,倒不如说,这真阳丹一开始便是此用最玄。 顾清源气息开始变得平稳,逐渐隐匿,他也不走,静静立在一片焦土之上,身旁是滚滚热浪,脚下是一整片被真阳覆灭的废墟,一溜溜火焰残存,不断灼烧着。 没一会,便有几道身影架起神光飞至,看其气息,清气盎然,当属名门正道之类。 下一章修改完了 (本章完) 第388章 月魔降世 第388章 月魔降世 秦元化纵起神光,使了那自损三千的法门挣脱逃命,飞了何止万里,心头惶惶不安,停下调息片刻,思虑了半晌,寻定了方向,再度飞走。 等他一路飞驰,到达间派所在极乐谷时,已经月在青天,秦元化没有耽搁,飞速落下,他倒不是愿意来此,只因他老巢里还存着一颗神丹,对他有补益法力,疗伤救难之用。 刚一落地,他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往日不算喧闹但也不怎么寂静的门派驻地如今一片漠然,虽有几盏灯火飘摇,但不见有人影走动。 秦元化心头一惊,往日他一散仙,自然能压得住一众牛鬼蛇神,今日他落魄至此,难保有虎落平阳被犬欺之事,无奈之下,只得欺身前往。 四处寂静无声,秦元化更加小心,按捺住心头疑惑,绕着驻地飞了几圈,却不见半只人影,待他行到深处,悚然一惊。 在极乐谷深处,有一开天岩,甚是高耸,一群人围地席坐,举头望月,不言不语,寂静无声,脸上无惊无喜,好似一邪教仪式。 秦元化看着一张张木然而熟悉的面孔,只感觉到一丝丝诡异,正要打算离去,就看到那群人忽然有了动作。 他们猛地偏转头颅,齐齐看向秦元化,却不发一言,秦元化这才看清,那群人眸子中无有神光,眼底微微泛红,还没等他细打量,就从那眼底红光中看出异象来。 那是一滔滔血海,而在血海中央,一株血莲扎根其中,不住的摇曳,随即一轮血色圆月破还而出,散发着无尽的红光。 灵台一颤,秦元化大惊,还没等动作,那群静坐人群身躯之中忽然散发出道道红光,奔袭向秦元化,捆缚住他的手脚,禁制住他的神魂。 随后,一大团血雾将他包裹,不见有异常声响,唯独血莲赤莲叶在红雾中显露只鳞片甲。 过了没一会,血雾散去,秦元化消失无踪,一道身影显现,那是一身着红袍的玉面小僧,细眉亮眼,面容俊美,眉心两长一短三瓣莲印,妖异非常,天生一股菁纯魔性。 真魔降世,撼动天地,气机引落,有赤星贯日,帝星飘摇,一股魔气直冲九天,引得气数大乱。 九天之上,仙界之所,彼时的道门天庭,玄都领袖乃是一帝君,唤作玉皇大天尊,又名玉帝。 魔气直上九天而来,引得玉帝瞩目,暗中掐算之后,问道下从之仙:“张天师,朕见有魔气贯入天地,引得星斗移位,定是人间有大魔降世,依你之见,这魔可是那道兴之劫中的天命魔主?” 张天师也是术道真修,取出八卦珍盘一顿测算,开口道:“启禀陛下,那天命魔主如今正处劫中,只待道兴起始,方有脱困之相,依臣下之见,那人间大魔出世的不是时候,不知还要引出多少变数,为妨有碍道门兴盛,还请陛下早做定夺。” 玉皇大天尊思虑一阵,呼唤左右:“雷将火将,着你二人去寻那魔,降下天雷地火,灭其身躯,留存神念,步下雷池火海,封禁于一处,待到道兴过后,魔涨之时,再行放出。” 列下仙班中行出两人,乃是两位威武将军,齐齐低头应声:“谨遵法旨!” 雷火双将正要领命而去,行戮魔之事,就在这时,忽有佛光显现,露出一佛陀身形,乃是天地真佛,极西之圣,佛门领袖,佛祖如来。 “陛下且慢!” 玉帝看向来人:“原来是佛祖天尊,不知佛祖前来所为何事。” 佛祖如来法音传出:“正是为那人间魔头而来。” “原来如此,不知那魔可有来历?”世尊又说:“那魔头虽无根无底,却有些佛缘,当为我佛门一未来佛尊,还请陛下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此事……” 玉帝说着,心头冷笑,那佛门至尊有三,过去,现在,未来三世尊,这如来便是那现在佛尊位,统领佛门一脉无数佛陀罗汉,又有过去佛,未来佛两尊。 过去佛于过去成尊,未来佛降生未来成势,可有如来现在佛在,时时处处皆为现在,如来不灭,何来未来,未来不至,何来未来佛统领佛门之时。 ‘想必是这如来看那魔有些气数,想行渡魔成佛之事,为佛门灵山再添一尊打手罢,也罢,便成他一尊好事,只是,还需叫这如来吐些灵宝出来。’ 仙界如何暂且不提,先说凡间下界。 那小僧一降世,先等了片刻,不见天雷来打,地火来烧,便知这降生劫已过,心底微微一笑。 顾清源当日不仅留下一道魔念,还割舍了部分功德下来,正是为了让他渡过这降生之劫,免得魔气冲天被人顺手打杀了去。 他不是旁人,正是顾清源遗留后手,乃是一道菁纯魔性孕育,经间派魔心灌溉,借来秦元化阴神为养料而成。 其名曰:月魔,丰都。 丰都打量一下自身僧袍,有些不喜,转了个身,变作了道人装束来,伸手一指,一轮圆月浮于半空,天上月,空中月,双月同行,交相辉映。 若说此界顾清源乃是一阳性身,能采大日真火,丰都便是那至阴至魔之性,一如天上皎月,与顾清源呈现大日一般,那大日真阳,日冕日珥俱在,蓬发热量高温。不仅有真火神威还兼具真阳物理变化。 丰都所成之月,好似一圆盘,却是一星球微缩,再仔细看,还能看到那月上无数的环形洞,陨石坑,凹凸不平,好似刚刚接受了流行陨石的洗礼。 此月一出,冥冥有感,生出月引之力,潮汐变化,五湖四海波涛不断,海外潮水不停,引得一众湖海豪杰,海外散仙掐算不止,不知是哪里来的变化。 丰都又一指月盘,随即星斗闪烁频频,天河波涛阵阵,接引下来无数太阴月华,那太阴月华之力化作一寒丸,被他服下。 随即丰都气势暴涨,看着顾清源还要高些,毕竟此魔一降世就以夺道法抢了一散仙的修为根基,连同阴神道行都一并吞吃了去。 待到他一路直升,到了炼神关隘才堪堪停下,只等日后以太阴炼神之法煅出一道元神,便可破关。 与此同时,那群间派弟子眼底莲血光愈盛,除却寥寥几人,剩余人等齐刷刷的站起,捉对厮杀起来。 逐渐有浓烈血腥气爆开,在一片血雾中,丰都深吸一口气,大笑起来。 “桀桀桀……呸,哈哈哈哈!” (本章完) 第389章 定四脉谋划大劫,尊明教阻道一难 第389章 定四脉谋划大劫,尊明教阻道一难 厮杀还在进行,人数越来越少,但剩余的人眼中血色越红,眼底莲开的越盛。 置身事外的几人静悄悄地站在原地,他们是这些人中资质最好,天赋最高的,但若是让丰都来评价,一群歪瓜裂枣,毕竟那些资质绝顶的仙苗又有几个能入了魔道。 转眼间,在场还站着的人只剩十二位,剩下的已经全部作为血莲开放的资肥,与此同时,存活的人气息开始暴涨,血红的丝线缠绕他们的身躯,增益着他们的修为和法力。 “羡慕吗?” 丰都打了个响指,看向身旁的魔道种子们,一声脆响过后,他们如梦初醒,只不过醒来的已经不是原来身躯的意志,而是被丰都种下血莲扭曲,重塑后的魔念意识。 听到丰都问询,魔苗种子们低下头,重获新生的他们渴望力量,渴望一切增长实力的手段,但在魔主面前,他们一个个都静如鹌鹑。 “别羡慕了,”丰都摇了摇头,“他们是在拿命换修为,我那血莲虽妙,终究是偃苗助长的玩意儿,他们再互相掠夺也只不过是肥,而你们,才是我门下的莲种,好了,都过来吧!” 一声招呼,还在厮杀的人们齐齐停手,苏醒意识,朝着丰都围拢过来,丰都满意地点点头,大口一吸,冥冥中有气机被他纳入嘴中。 “别说老祖对你们不好,如今你们的业力恶果都被老祖吃了,再出了这道门,伱们就是清清白白的身家,就是那人了,不再是被人喊打喊杀的魔道猪狗。” 下面众人反应不一,但都还算安稳,丰都点了点他们:“老祖给你们修为,是为了让你们办事,你们可知道,这道兴之劫的谋划?” 底下站出一人,还是个熟人,正是那杜江,只不过现在也只是个披着杜江皮子的新生意识,他上前走了几步:“我曾听魔门前辈谈起过,这道兴劫实乃天要道昌,增长道门的气数,天命之下,道昌魔衰。” “不错,说到底还是天命之争,气数之争,气数攒足了,便是不想大昌也是大盛,你们可知这气数从何而来?”丰都问道。 一众人左看看,右看看,目光落到对方身上,都没有开口。 “你们想的不错,这气数,一部分是天予的,剩下的,则是采自魔道,采自你们,”不等众人惊讶,丰都继续说道,“这气数关乎一人一地,一宗一派的福缘气运,可这天下的气数是有量的,就好似一张大饼,你多吃一口,别人也就的少吃一口。” “所以这道兴劫,实则是一场气数的轮换,也是凡间的一场大洗牌,你要夺别人气数,就要杀人,你要保住自己气数,还是要杀人,杀来杀去,这人间就大换血了,其中的佼佼者,便是凭借气数成仙了去。” “天道就是要让人间厮杀起来,让这片天地争个不休,争气数,争天命,也争活!” “但是在这里面,有利可图啊,道兴劫一起势,需得大小魔门在外走动,先要我魔道昌盛起来,魔道若不昌盛,那正道又去杀谁?又如何夺运成仙?” “魔崽子们,你们要清楚,像现在这样安稳太平的日子不多了,等到劫数起来,天命子降世,那正道就要承天命,借大势,把那些占着资源的魔修们杀个干净,奠定道门大昌的基础。” “天要欲扬先抑,把那道门压住,叫魔道肆意横行几年,压的越狠,事后气数暴涨才会越凶,而咱们要做的,便是争!” 丰都看向一众人:“趁着天命之子未起势,天命之时机不曾到来,把那魔门气数聚到自己手里,补益自己的命数,旁人成仙,哪里有自己成仙好?” 底下一女子,也是唯一的女子想了想,开口说道:“属下该如何去做?气数涨了,等天命子出山,气机勾连下,我们岂不是个个应劫?” 丰都撇了她一眼:“自然要去争气数,如今你们的业障已经有老祖代替背了,在旁的修道人眼中,你们就是清白的人家,但在天道那里,你们根脚还是在魔道,所以,这大饼,旁人少吃一口,落到自己嘴里的,可就多一口。” “魔主是说,教我们积德行善,斩妖除魔,积攒外功,把天赐的魔道气数聚拢过来?”女子有些兴奋。 “人间小魔,不差,”丰都点点头,“你斩魔,即为积德,又有气数增长,一份出力,两份收获,岂不美哉?这魔道气数正道避之不及,也就魔门内部争一争,待到道兴劫起,你们凭借气数早已经成势,那正道收徒代为应劫抵命,完结因果的法子,想必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丰都的一张大饼又圆又香,把众人馋的不行,个个按捺不住心头激荡,丰都干咳一声,这才定心。 他思衬一阵:“道理就是这个道理,记住,你们是在替自己争命,不是给我,我先借你们三年气数,三年之内,起码是顺风顺水,可保你们性命无忧,你们便各自去打拼一番家业,挣个家底出来,三年之后,气数收回,生死各安天命,入了天道的眼,着你们成那道兴中的一难,也算全了你们的造化,放心,你们的小命,老祖不要,咱们魔门,最是讲究利益,杀头的买卖有人干赔本的买卖没人干不是?” “谨遵魔主法旨。”众人齐齐跪倒,人数不多,气势倒是蛮足。 “那好,”丰都一拍手,“那几个底子好的,就先在老祖手底下历练几年,我要成一主宗,唤作明教,我就是月尊,至于你们……” 他随手一点:“我手底下应有个四使,就唤作酒色财气罢,杜江你看着顺眼,忝作气使。”丰都抬头,圆月高悬,张口一吸,纳来太阴红铜,伏水寒晶,月华之气,炼化几桩宝贝,乃是一剑,一葫芦,一珠,一铜钱。 随手一抛,落入其中四人手中:“前尘已去,旧名就不要惦念了,杜江,你日后便叫做拜月,去往南疆之地,建一教派,名为拜月教,这水灵珠拿好,我再传你一篇驱虫练蛊的法门,勤加练习。” 又看向仅剩的女子:“你倒是毋庸置疑,当为色使,名字自己去想,择一山景秀丽之所,建一庵庙,唤作慈航静斋,这剑便予你了,我再传你一篇剑典。” 丰都看着容貌颜色的女子:“传你剑典是为了让你保全己身,若要在浪潮中立足,还要看你的手段!” “你出身间派,什么贞洁廉耻我不多说,我也不是说不让你用那以色娱人的手段,只不过这色诱术另有门道,你说,是一个人尽可夫的魔女更让人有征服欲,还是那冰清玉洁的圣女更让人趋之若鹜?” “世间多的是色心迷窍的瞎眼货,更多是那贱皮子,你若是倒贴上去,他爽完还要骂你一声贱货,但当你高高在上,不曾看他一眼,他反倒腆着脸上赶着任凭驱使,你再装的懵懂无知,不谙情事一些,他舍了财丢了命,手都不曾摸一下,还要暗叹绝冷仙子,有缘无分呢!” 丰都一脸笑意:“正所谓牵肠挂肚,求之不得,视若珍宝,一旦拥有,近臭远香,随手可丢,这道理,你可明白?” 艳丽女子仿佛开了窍,得了稀世秘籍一般,伏身拜倒,身躯勾勒出动魄曲线:“谢魔主指点。” 等到丰都让她起身,她果然是个中老手,也不顾及在场人士,当众脱了简单衣衫,换上白衣,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一丝不露,已然一脸冰霜,眼中毫无媚意,冷冷看了身旁杜江一眼,无有眸色勾人,反而充斥着对邪魔外道的轻蔑,好个冰清玉洁,高高在上的霜仙子。 “好,果然是个聪慧的,等你建了斋院,有那不近男色的出家人皮子在身,又多几分权重,再收几个绝绝的弟子,以色娱人也要变作以色御人,不以皮相外显,一颗冰心锁英雄,咱们这一招,不骗傻子,也瞒不住聪明人,专骗那些蠢呆却自以为聪明的,这种人,却是多之又多!” 他又看向另一人,是个中年人,能在这间派厮混,必然有些俊美,岁月催了红颜,却叫男人更添几分滋味,一双沉淀情思的眸子,配上鬓间两缕白发,还有一身凌乱,厮混人间的游侠气质,有如李寻欢,不知要叫多少仙子痴心。 “至于你,承酒使之名,我为你撰个名号,便叫那酒剑仙,这葫芦给你,日后混个酒剑双绝的名头,你去那川地,择一剑峰,取名蜀山,定一剑派,专收那嫉恶如仇,秉性宁折不弯的弟子,我有大小剑御剑术一十三门,再传你一招酒神咒,一道御剑法,你的担子最轻,只需一心经营门派即可,广散侠名,恶事不可沾染半点,在四使中,你是最正的一位,日后要成我在正道中的一道暗桩,你可明白?” 酒剑仙点点头,表示清楚,丰都这才看向最后一位,这位看着五大三粗,眸子却有些灵动,是个粗中有细的性子。 “你就是那财使了,这枚母钱拿好,你的担子却是最重,也最繁琐,我要你成立一帮派,不攻上流,专门收拢那市井九流之辈,什么车夫乞丐,娼伶戏子一应全收,潜入底层,裹挟民众,日后有用到你的时候。” “那帮派,就唤作金钱帮吧,简单好记,世人奔波一世,不就为那碎银几两,熙熙攘攘,利来利往,半点离开不得,我等着你金钱帮聚拢天下之财,汇通四海之富的时候。” 财使接过母钱,郑重其事的点头,仔细交待完,丰都才看向众人:“如此四脉共尊明教,这酒色财气四使也已定下,但也不是非他们不可,等你们外出闯荡一番,有了绩业,我未必不会再添几人,凑个八大金刚,十二元辰之类的。” “我能选他们,全是因为我看他们顺眼,助上一臂之力,你们其他人有野心有抱负的,如若不死,老祖也定有术法宝贝送上!” 他又盯住四使:“我交付你们的宝贝收好,这不仅是个凭证,还是一上好的法宝器胚,待到日后,便有那机缘上门,助你们得一桩重宝。” “尔等记好了,在老祖手底下干活,亏待不了你们,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也不管你们付出多少,只要把事办好,就有利可得,好了,都下去吧,熟悉功法,想想日后的企划,三天之后,即日启程。” 众人齐齐允诺,刚要散去,丰都把杜江叫住,看了看他恶头恶脑的光头模样,顺手一点,杜江光秃秃的脑壳上随即长出青丝,不一会就有一头柔顺披肩长发。 丰都这才感觉顺眼了许多,笑眯眯地看向杜江:“我问你,你可知何为爱?”随即打发一头雾水的杜江离开。 开天岩上再无他人,丰都惬意的收回月盘,他虽是顾清源魔性造就,但与他分割的清楚,无有干涸,各自承因果,在此界中,他们就是完完全全独立的两个人,只不过若是有帝君仙佛深挖根底,也能看出一丝端倪。 ‘只不过他们要是挖的过深,因果牵连下,怕是会惊动本尊,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丰都嘿嘿一笑,他毕竟也有顾清源的记忆,自然也继承了他的恶趣味,就比如立下那四教,多是虽是随手为之,但也算是个念想。 在他所思所想中,别的勿论,有几点却是有讲究,就比如那剑宗,还需在青城,峨眉之地存身,其中又以川地蜀山最妙,那蛊虫赶尸之派,则是要在那苗疆之所立足,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丰都思虑了片刻,纵起神光,飘摇而去,却是要出趟远门。 至于要去哪,去干什么,丰都老爷初来乍到,不曾有几分家业,连手底下魔崽子都是歪瓜裂枣,自然是要找富裕邻居借些粮食好过冬,而这魔门里最富的,还要数那道兴劫中,天命魔主,幽泉是也! (本章完) 第390章 借魔祖人头一用 第390章 借魔祖人头一用 死火山口,丰都驻足。 玄门正宗几度威压魔道,不仅仅是他们顺应天命,外功累积,能人众多,还靠的是人多势众,人心齐。 正宗小辈受了欺负,只要不死,就会有师兄师姐来援,一个不行来两个,同辈不行换上一辈来,迟早把自家太上老祖给请出来坐镇。 就算是应劫死了,也会有人来收敛遗骨,为其报仇,广撒海捕公文,通缉法令,管叫杀人的魔修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而魔修呢,不仅要提防师兄的暗中针对,还要小心师尊师祖的算计,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师尊的上好鼎炉,老祖的一具皮囊。 魔道就那点人,还不够自己人祸祸的,更遑论遇难有人搭手,应劫有人收尸,他们巴不得吃那绝户财,连那死后一身骨血都要炼作傀儡任凭驱使。 而魔道能一直存续,有正道养寇自重,伺机夺运是一方面,毕竟无有魔道妖人,小辈下山拿什么历练,怎么得一次外财还有外功? 另一方面则是总有部分正道人才流入魔道,而魔门也争气,时不时出些大魔道主,整合魔门,与那玄门分庭抗礼。 幽泉老魔便是一例,他成道于一千三百年前,天姿卓绝,乃是一等一的魔道种子,短短数百年,步入散仙之境,又以酷烈手段统合魔门九支十三脉,收拢天下魔道散修,号为‘天下魔祖’,一时风头无两。 他令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旗号,裹挟天下魔修,与当时威视正盛的正一道对抗,欲要掀起苍生魔劫。 正一道三十六代祖师景殊真人彼时刚刚下山历劫,积攒外功,见有魔头祸乱,仗剑除魔,誓要斩杀此僚,一场浩浩荡荡的正魔之争就此拉开序幕。 景殊真人当时虽然修为不甚高,但家底子厚,又有天命在身,几次险死环生,却又死境脱身,不仅如此,道行更是飞速增长。 缺法宝了,天降祥瑞,缺人手了,正道真修纷纷来投,硬生生把幽泉老魔打的怀疑人生,最终,景殊真人与幽泉于壁鹿山一场决战,临阵突破,以炼魔至宝太乙天晶斩魔剑大败幽泉。 他却没有将其斩杀,反而将幽泉封在一死火山地脉深处,以毒火也地脉之气步下三十七重法阵禁制烧其魔神,毁其魔魂。 一场正邪大战落下帷幕,景殊真人完劫而回,葱上一任祖师手中接过天师法印,统领正一道,再有一百二十七年,功德圆满,完劫而去,白日飞升,位列仙班。 走时留下炼魔至宝,太乙斩魔剑,言说日后再起魔劫,可持此剑,斩杀真魔,还天地一清。 此后正一道又有数百年昌盛,皆因景殊争来气数,镇压宗门气运,直到正一道盛极而衰,一场内乱,分离崩析。 丰都站在死火山口,从上望去,隐隐可见地下火毒翻涌,从此而下,地下百丈,有一洞,常年刮着黑风,此风唤作冥风,乃是地脉玄冥气所化,常年不息,得名冥风洞。 入了洞,再潜入下去,直至地脉深处,便是那禁制之地,幽泉所在,丰都纵身一跃,身形疾降,什么火毒冥风,都不得近身。 转眼入了冥风洞,丰都随即向深处遁去,不一会便看到丝丝缕缕的禁制法阵光辉,他不由的冷笑一声。 那景殊真人也是好算计,留了一魔祸在此,凭借斩魔之功得道飞升,换来宗门兴盛不说,还想等到千百年后,再令后人行炼魔之事,换来无数气运,庇护门人再出几位真仙,却是那一鱼两吃的打算。 那太乙炼魔剑也不是好拿的,取了这剑,虽是炼魔斩魔威力无穷,却也承担了一桩因果,那景殊是不愿挟宝飞升吗,实不能也。 他前功未竟,若是以因果来论,他还要庇护正一道千年才可位列仙班,但景殊以斩道之法,斩落一桩因果,这才换得无因果缠身,天命纠缠,成就清静仙体,而若是有人得了这剑,就要承担统合正一道,使其再兴的重任,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当年正一道分崩,化作众多道统,虽然都尊正一为祖脉,但实则也就占个好听的名头,若想大兴,只需把这些道统整合为一,便可重现正一威势。 但那些道统真传坐了宗门主无数年,法理上近,关系却是已经远了,再想整合,何其之难,毕竟人都有私心,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后代儿孙操持,在自家地盘上逍遥自在,说一不二,谁又想头顶上多一祖宗,去做那一峰一脉的长老? ‘景殊算到千百年后,算到日后天命幽泉再世魔主,重化阻道劫,也算到人心思变,却没想到能有如此落魄光景吧?’ 丰都看着眼前禁制,虽仍旧运转,但支点多有滞后,应是久无人维护打理缘故,这事本应有正一道专人看护,但如今正一道大猫小猫两三只,顾不上此事,出走的几脉也刻意淡化此法阵,久而久之,一代新人换旧人,知道的人也就不多了,唯有几个老古董知晓,但也闭口不言。 毕竟有那天机之法,算出道兴之劫,天道定然有意立下阻道魔劫,而幽泉无论身份地位,修为道行都甚为合适,乃是天生的应劫魔修。 那景殊有算计,要借幽泉之身兴盛一宗,难不成别人都是傻子?你能借势,我也想承天命夺气数,你正一大昌,哪好得过我这一派大盛,故而幽泉一事也就作为一道密辛口口相传,毕竟一颗知晓安置在哪的明雷用好过不晓何地,不知来由的暗雷。 哒哒哒 脚步声响,丰都走入地脉深处,入眼是一广阔的地底溶洞,晦涩难闻的硫磺气息和地底浊气入鼻,若是修为低些,喘息上几口,连肺子都要被灼烂了去。 黑红色地火岩浆行经四处,青黄色气息乱窜,长短各异的钟乳石倒挂着,好似一根根竹笋,千姿百态,陡峭秀丽的石壁多呈蓝紫,黄粉色,好一幅壮丽奇观。 在溶洞中央,是一潭乌蓝色水湖,刚刚没过脚面,水气附在一根根石钟乳上一点点滴落,发出富有节奏的滴答声,唯独在湖中心,有一石台,正有一人被锁链绊住手脚,盘坐当中,幽泉是也。 幽泉并不像世人想象那般青面獠牙,身有四臂,动辄吞吃人肉,活脱脱魔神相,反而面相柔和,杂着一丝丝斯文气,与其说他是不世的魔头,反而更像是一教书匠。 “你……是谁?” 听到有人进来,幽泉开口,声音干瘪而沙哑,也没有问来人是怎么突破那一重重阵法关隘。 “在下小魔丰都,见过大魔幽泉前辈。”丰都合身一礼。“魔便是魔,哪有什么大小之分,”幽泉抖了抖身上锁链,那实际上是法阵禁制所化,封禁他一身的修为道行,也囚禁了他的肉体,“恕我身有枷锁,无法还礼。” 他看向丰都:“不知伱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又有何所求,事先说好,我道行百不存一,你若想要求我办些事,只怕要失望了。” “至于功法灵宝……”幽泉指向紧挨着的石壁,石壁上刻画字符无数,仔细一看,竟是以强劲指力凿穿岩石所书,石壁下还有一堆法器,不过都已经再岁月冲刷下失了灵气,禁制也磨损了不少,但那是对散仙一级来说的,落到家底薄的,拿出去也可堪一用,更遑论还有魔道根本大法在前。 “当年景殊只取了我的修罗刀,剩下的破烂都在这里了,你若想要,一并取走便是。”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好似心若死灰。 “这功法和灵宝我可不敢要,”丰都笑嘻嘻地说道,“法虽妙,宝虽好,但练着练着成一张人皮,或是寄托他人真灵的傀儡可就不好了。” 幽泉猛地睁开眼睛,露出一丝笑意:“不错,有眼力,不是那见了小利就舍命的蠢物,如此老祖还能和你多说几句。”言语间傲气十足,恐怕刚才若是丰都取了法宝功法,幽泉定然不再搭理半句。 他傲,丰都更傲:“微末小术,破烂法宝,不值得入我的眼,机谋算计更是明晃晃摆在面前,魔祖未免太过小看于我,莫不是这地底数百年监禁生涯,把脑中灵光都消耗了不成。” 幽泉也不恼,他能成一时魔劫,精深修为是一方面,一颗足够灵光的脑子也是重中之重,蠢货不配占据高位,也活不到上位那一天,至少在魔道是如此。 “既然如此,你来所为何事?” 丰都笑道:“自然是请魔祖出山,再乱苍穹,”他拱手一礼,“魔祖有所不知,那正一道已经破败了,如今却是有天命道兴大劫将起,合该有一尊大魔出世,阻道而生,魔祖难道感觉不到那冥冥之中的魔道天命气数已经向你纠结而来了吗?” 幽泉沉默片刻:“看来我所猜测不错,我之气数正在上涨,这方禁制已经逐渐束缚不住我,短则数年,长则二三十年,我便可脱困而出。” “魔祖既然知晓,何不顺势而起,再兴魔劫?”丰都问道。 幽泉摇摇头:“我刚成道时,意义风发,领魔祖之位,统合魔门,誓要闹个天翻地覆,可当我入此牢笼,静心沉念,方才发觉,一切并非我愿。” “是天,天要我兴,我便兴,天要我盛,我便是天命魔祖,他一步步推着我前行,身入劫中,我也隐隐有所觉悟,那景殊与我,互为成道劫,若是他斩杀我,飞升可待,我击溃他,成仙在即,但结果,你也知晓。”幽泉微微一笑,好似没放在心上。 “我对付那景殊,多有桎梏,不仅围杀被其一一化解,且每每遇难呈祥,逢凶化吉,正是那神通不敌天数,而彼时的魔门,哪里有什么天数,明悟了这个道理,心有不甘,却棋差一招,就此落败。” 幽泉看向丰都:“你现在要我出山,要再成那提线木偶,你觉得可能吗?” 丰都笑嘻嘻说道:“我道魔祖英雄人物,没成想失了心气,真是时来天地皆同力,运转英雄不自由,难不成没了那气数,你幽泉就成不了势了?” “你知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什么了吗?是败犬之姿,是一条输了之后只会狺狺狂吠,怨天尤人的狗!” 不等幽泉恼怒,丰都继续说道:“是,有那因果法网在,大势不可改,但脑子蠢就别怨天尤人,谁又说那为恶的,便是魔人,行善的,就是正道了?” 听到这偷换概念之言,幽泉冷冷看着丰都:“你想说什么?” “不过是激起你斗志的戏言而已,毕竟,我不想和一条失了心气,丢了气魄的老狗争斗一番,这会让我感觉我所争所抢的,只是一滩别人不要的臭狗屎。” 丰都虚着眼说道,手指连动,一洞的禁制开始微微颤抖,发出阵阵异响:“事先说好,我这屏蔽天机之法只能维持十息,十息过后,你不归位,便会引来暗中窥探此地的真修仙圣的注意。” 他指着自己:“重新介绍下,月魔丰都,目前刚刚摸到炼神境的边,与你这残存的修为相当。” “我是个穷酸破落户,正好要搞些事情,手上无有余财,也无额外气数可用,正巧魔祖您老人家富裕,我来打打秋风。” 禁制异响越来越激烈,锁链声阵阵,几乎断裂,丰都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既然魔祖不想出山,那我只好借魔祖之名和项上人头一用,来全我的气数,做一做天命阻道魔主的位子。” 他脸上面容变得兴奋,又有些残忍:“我无有法宝,唯有几道神通术法,战力应当是弱你一些,但我还是来了!” 声音高昂:“这一战,我是搏命,你是求活,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丰都看向幽泉,按捺不住的快意:“我只想打死你,或者,被你打死。” 幽泉看着手腕颤动的手镣,忽然一笑:“你觉得,魔是什么?” “什么道德,正邪,公理,正义,慈悲,统统都是狗屁,都是枷锁,无所束缚,随心所欲,一念成魔!”丰都即答。 “有点意思。” 幽泉猛地站起身,止不住大笑:“那你可要小心了,我这败犬,可是吃人的!” 锁链应声而断。 (本章完) 第391章 斩魔夺运,神尼阻道 第391章 斩魔夺运,神尼阻道 “妈的,老小子下手真狠。” 丰都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跌落在地上,与其说是整个人,倒不如说是一块人,如今他四肢全去,连脊柱都被打爆,大半胸腔拉扯着腰腹,中间靠着一点腰椎链接,几乎变作两截,眼睛没了一只,鼻子塌陷,也就剩一张铁嘴还能用。 至于幽泉,在丰都旁边那堆零件就是,十息一过,禁制回复,丰都猛吹一口气,把那些零件吹回石台,又斩了一丝神魂纳入填充,假做幽泉在此替其受困,若不是有这一手遮掩天机的手段,他也不会来此搏命。 说那幽泉比他战力高,实则不虚,甚至连那燃命之法都用了出来,丰都自恃不虚那散仙之流,但面对杀散仙如屠狗的幽泉也是吃力,那百不存一却是妄言,搏命之下,对拼死一二散仙也是足够的,若不是幽泉在最后一击中有些迟疑,变成零件的就是丰都了。 他与顾清源最大的不同,便是不那么惜命,不再心心念念摆出一顿谋算,只为谋后而动,苟命为先。 丰都认为,人生当死则死,顺意而为,随心所欲,说到底,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所以他也没特意准备,空着手就来找幽泉搏命,赢了,大赚特赚,输了,为其抵命。 就算那幽泉将自己斩杀,丰都都心生大欢喜,不仅如此,他还会给幽泉送上一笔大造化,那造化可不一般,得自本尊之处,有挣脱命运,扯断因果之能,至少在这个世界,完全可行。 丰都还想看看幽泉将自己轰杀至渣,挫骨扬灰,再行魔劫,与世界为敌,用万千生灵为质成就一人的光景,能看到如此魔头灭世,就算身死魂消也算值了! 欺软怕硬算什么魔头,那只不过是个可悲的恶人,会了几分残忍的腌臜东西,真正的魔头,哪怕是行恶事,也能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并要有被轰杀的觉悟! 魔头不死,只会被更大的魔头消杀,而在一众魔头尸山骨海的滋养中,终究会诞生一尊绝世魔头,那个人,可以不是我,若如不是我,那我将会化为他成长的资粮,将他托举的更高! ‘可惜了,幽泉怎么迟疑了呢,你这样,如何算得上真正的魔头’ 浑身无一不烂,唯有嘴完好的丰都感慨一声,一阵阵激烈痛觉直冲脑海,他却恍若不觉,只静静地躺在原地等待伤势恢复。 击杀幽泉后,无了天命魔主,因果运转之下,更快发现了丰都这个魔道仙苗,原本归属命定幽泉的气数开始向丰都汇聚。 丰都察觉到气机变动,微微一笑,他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是如同病毒一样的存在,若是换个人来,那天命阻道魔主只会败,但不会死,日后脱口而出,重现魔威更是定局。 可惜此界出了个顾清源,也出了魔头丰都,两个人横行无忌,专敲天道边角,有本尊的天机遮掩,天道系统监察不到异样,只会凭借程序运行,日志里面发现少了一个魔主?那再找一个就是,凡间的魔头杀之不绝,但合适的也就那几个而已。 但坏就坏在丰都身上,所说此界气数是一张香喷喷的大饼,天道就是厨师,既管着把饼做大,也负责给人分饼,今日你多吃一口,来年你就少吃一口,务求食客不会有人饿死,这也就是劫数的由来,气数的再分配,总体来说还是那张饼,不仅不会减少,还会缓缓做大。 可这气数因果落到顾清源和丰都身上,就是来了两只耗子,连吃带拿,不仅吃下的气数不会还回去,胃口还会越来越大,直到天道发现不对,但也为时已晚。 丰都整整在此地躺了两天半,才将幽泉残留法力排出,长出新躯,堪堪踩着三天的丝线返回极乐谷。 好在没有他发话,那一群魔人也不敢乱跑,一个个老老实实待在谷里,丰都又把新得来的气数一分,确保他们前期发育不会生出乱子,这才把人轰走,至于剩下的魔道气数他们能不能得手,乃至能不能活命,就全看他们的造化了,毕竟丰都只想看乐子,不想当保姆。 “此事暂了,接下来,只需静待那灵珠子转世,三十年后的道兴劫开启了,我要不要叫那灵珠子提前转世,给那群稳坐神台的帝君佛陀一个惊喜呢?” 丰都想道,随即发现自己连对付一个实力十不存一的老魔都费劲,更何况那灵珠子身边有一尊大佛求真,不由得叹了口气,悻悻地领着明教弟子潜心修行去了。 ———————— 顾清源看着来人,两道人,一老尼,俱是修为精深之辈,道人本在前,而后来的老尼急匆匆掠过两人去。 两道人衣着类似,看着考究,没等近前,已经放缓速度,怕人误会起了争执,那老尼却是来势汹汹,一路横冲直撞,架起的剑光也是凌厉非常。 老尼转眼落到顾清源面前,也不看他,只顾着四处打量,身形猛地一颤,尖啸出声。 “芙儿,芙儿,谁,是谁!” 声如杜鹃啼血,老尼转头看向顾清源:“伱可知此地一女子,乃是我门下真传,被魔所趁,迷了心智,于日前送来书信,贫尼这才知有此大厄。” 也不通名号,双眼直勾勾盯着顾清源,夹杂着些许怀疑,毕竟以她的修为,还测算不出顾清源的根脚,连带与他纠缠的因果也天机不明,那纪念芙身死有顾清源在侧,老尼推算之下,灵机隐晦不明,难以算清。 顾清源自然知道这老尼是谁,那纪念芙的师父,心绝神尼无疑,为人性烈如火,嫉恶如仇,皆只因她一家老小,师兄师父连带师妹,都被魔道所乘,灭了个满门,就此见魔即杀,遇邪则灭,有奔赴三万里,追凶戮魔的事迹。 只不过这态度说不上好,顾清源懒得搭理,又念在那纪念芙已死,虽是人间快事,但对于至亲而言,却是一件悲苦事,随即开口。 “纪念芙已死,被秦元化掏空皮囊,炼作魔图一美人画,至于那秦元化,与我相争一场,已经逃了。”心绝神尼又些茫然,眼中落下两行浊泪,手中长剑狠狠劈下,龙蛇起陆,翻腾起一道鸿沟。 “秦元化!我心绝誓杀此贼!” 喊完她忽然转头看向顾清源:“你又是何人,为何与那秦元化起了征伐,芙儿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顾清源冷着脸看着她,他不杀那纪念芙已是万幸,这神尼反倒咄咄逼人,也不看她,转身让过。 “我还没必要给你个交待,若想报仇,自去寻那秦元化,莫要找我的晦气。” 说完也没了闲谈性质,正要抛出宝雕香车离去,一道剑光闪过,横在顾清源面前。 “交待清楚,我放你离去,若是心无鬼祟,你跑什么,待到事情明了,我自会去向你请罪。” 心绝神尼越看顾清源越可疑,此人不过应法境修为,如何能与那秦元化相争,此地又聚集庞大真火气,是那小子所为,还是另有隐情? ‘心无鬼祟跑什么?这岂不是和那不是你撞的你扶什么一般道理,透着一股不明事理,道德绑架的意味’ 顾清源不由得冷笑一声:“我想走便走,与你何干,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徒弟正邪不辨,委身于魔,识人不清,葬送性命,师父也是个把弄是非,刚愎自用的货色。” “你要寻那真凶便去找,莫要叫道爷和你浪费口舌,你应该也会那天机测算,不妨去算一算,”他看了看心绝神尼,“莫不是你见那秦元化势大,不敢招惹,拿旁人撒法子,道爷不受这气!” “你!” 心绝神尼一腔怒火不知道哪里去放,又听得顾清源讥讽之言,心头如同沸火浇油,手中长剑按捺不住,绽放出道道毫光。 顾清源也不惧她,手捏慧剑,把那毫光斩断,心绝更怒,正要再起一式, 那盘桓一旁的两道眼看要打起来,其中一人抄起拂尘,挡住心绝,另一人也是急忙忙上前。 “莫要打,莫要打,我见这位道友气息清正,定是那正宗真传,同为正道,把话讲开便是,伤了和气可就罪过了。”那人先对心绝神尼安抚道,又看向顾清源。 “见过道友,贫道鸡足山玉锦真人,不知道友如何称呼,心绝师太爱徒心丧,痛失骨肉,难免一时失了分寸,道友勿怪。” 好话都叫这玉锦说尽了,可顾清源分明看到这两人先至,看过那真火缭乱的废墟却顿足不前,掐算不止,唯有起了争执才靠近,是要借心绝之手试探一二底细。 也就是心绝一时被悲痛夺了心智,不然也不会如此入套,试问那些不知活了多少年月,修为高深的修道人,哪有什么蠢笨物,个个精似鬼。 “无妨,恨极失智,实乃常情,贫道伏龙观清鸿,见过两位道友,”顾清源摇摇头,“一场大战甚是疲累,请恕贫道失礼了。”说完转身要走。 ‘伏龙观?这地界倒是没怎么听过’ 两道人齐齐闪过一个念头,剩下那位随即开口:“贫道雷光洞云吞道人,这伏龙观贫道却是没听过,不知在哪处高山,何方福地,哦对,道友若是不嫌,贫道洞府也可落脚一二,正巧贫道有佳酿一坛,也可宴请一番。” ‘我若法力空虚,气息低迷,只会寻一隐蔽之所调息,怎么还会应请赴宴,真当我是初出茅庐的菜鸟不成’ 顾清源摆明阵仗:“我却是有急事,来日再聚不迟。” “小贼休走,把话说个清楚!” 正要走,身后传来呼喝,心绝神尼持剑欲斩,那云吞道人稍加思量,随即让了一旁,嘴上还说道:“师太性烈如火,道友不妨再解释一二。” 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让走,顾清源也没了耐性,挥出慧剑,高擎真火:“一句性烈如火难不成就要如此行事,性情是性情,不是没家教,且看贫道这真如烈火如何!” 火势滔滔,竟是把三人都笼罩在内。 (本章完) 第392章 我乃火中仙 第392章 我乃火中仙 正道也不全是善人,有那张皮子在,反倒更工于心计,况且以顾清源心性,也无有善恶之分。 真火升腾,勾连真阳陨落之后的余火,火势更旺,化作一片滔滔火海,此地唯有心绝神尼一散仙,玉锦真人两位都是炼神境,那神火散仙烧得,又何况两个小小炼神。 他们初至,便看到此地如同被火燎过一遍,料定有人御使大神通,又见顾清源不过应法修为,难免起了歪心,倒不是那杀人越货的买卖,而是两人猜定顾清源乃是大宗真传子弟。 若不是大宗真传,又岂能引来如此雄火煅烧一地,定然是有重宝在身,见顾清源根骨不算老成,年岁必然不大,所以两人想用些手段,诓骗些玩意儿出来,神通秘法和那重宝万万不敢碰,也就骗些宝材灵丹之类即可。 两人自信,只需一顿酒饭,定叫这真传昏了头脑,送些小礼物,大宗真传都好面子,回礼必然轻不了,酒过三巡,再吹捧几句,更能骗得些好处,一来二去,细水长流。 他们贪图的也不多,那真传师门长辈也不会追究,只会借此历练弟子一番,大门大派手缝里漏点东西出来,也够玉锦二人吃的了。 又见那心绝神尼来此,云吞却是打算一鱼两吃,先卖个人情给那神尼,再替那真传解围,白得两份人情,说不得那真传感激之下,送些宝贝出来,于是才有这一出好戏。 如今那焚山煮海的真火一出,二人这才着了急,道行是重要,但神通和法宝更为重要,多的是一件重宝横行天下的主儿,两人没什么家底,也就一道统源长,正宗所属能说道一二,哪里有什么好宝贝在手。 “道友,烧错了,烧错了,我二人还在里面呢!”玉锦真人连忙大呼,云吞道人也是哎呦遍地,不说真火烧过,就是火星两三点打落道袍,便是两三个黑洞,什么精心祭炼的法禁,护体的神光都化为乌有,叫两个老道愁成苦瓜脸,却不敢指责,生怕那道人兴致一起,把自身道行都给烧了。 顾清源测算一番,这两人气数未尽,平素也无大恶,只私德有亏,又不曾过多得罪自己,折腾一番,也算小惩大诫,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一阵火气爆发,化作推力,把两人送出火阵。 那股推力何等庞然,两道人连滚带爬滚地葫芦一般翻着个儿颠出火海,再仔细一看,两道一人烧去半边眉毛,一人燎了鬓丝,有些狼狈,一脸愁苦。 逃出生天,看着似笑非笑的顾清源,玉锦与云吞心头大叫苦矣,也没了诸般算计,知晓自家小心思被人识破,大气也不敢出,齐齐拱手一礼,算是谢过,也是赔罪,身形一转,化作剑光欲飞,那两道剑光停在半空,又点了点,这才架起剑光一去不回。 没了碍眼的闲散人员,顾清源这才准备慢慢炮制心绝,火海化作一道道火圈,里三层外三层将其团团围住,心绝仗剑抛出无数辉光,却被真火围堵,横冲直撞也不得其法,不由得暴跳如雷。 “那小贼,我只要个交待,你便要如此针对于我,还说我徒儿之死无有猫腻!你是哪家的弟子,难不成无人教你尊师重道!” 慧剑成光,在顾清源身周巡游:“倚老卖老,刚愎自用,真不知伱如何得来的散仙道果,若不是有些许修为,师长扶持,只怕出门就要被人活活打死。” “莫要自欺欺人了,那纪念芙的断恩书难不成你没有收到,她早已与你分割个清楚,和那情郎私奔去了,你还为她喊打喊杀,殊不知她弃如敝履,真是卑贱如杂草的情义!” 心绝立时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被那真火一烧,与顾清源交手一轮,她反倒性子静了下来,也心知是自己急中出错言,才有此难,可她平时无不被人敬着,供着,那相熟长辈也知她脾性,除却年轻时遭了魔劫,往后也算顺风顺水。 如今她心生退意,可又拉不下面子,这架子被人抬上去,想下来可就难了,一时之间陷入两难之地,她本是用剑高手,一把南明离火剑让无数魔头饮恨刃下,迟疑之下,剑势当即弱了三分。 心绝想委婉说个好话,暗中服个软,又心有不甘,随即依着性子口吐恶言恶语,妄图激起顾清源怒火,叫那真火阵势现出一丝破绽,却又再次破防。 顾清源自然看的清楚,可他又不是那心绝亲善长辈,没必要顺着这犟驴性子,只冷笑一声: “我说的哪里不对?你这修心养气的功夫真是让狗吃了,还是个睁眼瞎,认那养不熟的白眼狼为徒,还不许让人说了?” 心绝猛地干咳几声,不曾吐出浓痰,却喷出几大口污血:“小贼,不过仗着一把真火骄狂如此,我纵是拼着道行不要,也叫你知晓我玄门正法厉害!” 她抹去嘴角血丝,蘸着鲜血单指三点,印在心口眉间剑柄,那南明离火剑腾火势,起硝烟,也是一束真火。 在八卦中,离为南方,而南方又是正午太阳之为,乃是至刚至阳的方位,属阳,离卦乃是焰上有火,明上有光,乃成一束白焰,其名南明离火,又名朱焰真火,相传乃是四象之一,朱雀本命遗留。 此真火焚遍万物不留痕迹,克制一切阴邪鬼物,专破邪魔异宝,乃是炼魔至高神火。 心绝神尼折损道行,催动南明离火剑中印刻火种,便有纯白焰色飘摇,只是这剑也无法承担那真火神威,全力催动,登时化为铁水,故而铸剑之时,又添了几种火属灵材,火晶朱铁之类的物件。 纯色白焰真火只现了一瞬,随即转为赤色,心绝大喝一声,那南明离火剑化作一道百丈的朱虹,在大日真火中游走,以火对火,以火制火,一时竟然纠缠不休起来。 “我倒是什么牵引气机,引我前来,还道是那秦元化,原是你这送宝童子来了!” 顾清源扶掌大笑,出门前一算,乃是路遗拾宝之象,这才与求真同行,没成想应在此处。 见金色真火与赤色焰流纠缠,一时东风压倒西风,一时西风压倒东风,他伸手一指:“这真火落到你手里也算是蒙尘了,那南明离火最重一个纯字,你却要在那剑器中加了杂质,反倒失了离火菁纯本质,威力更是弱了三成,那真火御使便可,又何须器物依托!” 见心绝隐隐有不服,顾清源微微一笑:“也罢,我便叫你见见那至高的御火法门,免得你说我胡吹大气。” 法力一吐,顾清源放开对那大日真火的禁制,原本与朱虹纠缠的真火猛地爆发,随即聚拢,化作一火种,看着不大,拳头大小。火种一顿,飘摇起来,焰苗升降,喷吐无量火气,热气,金焰亮起光晕,温度不断抬高,不过几息时间,就已经变了颜色。 先出金光,随即金黄转为莹白,再度收缩,莹白露出一缕蓝丝,那浅浅蓝色把白焰火种整合渲染,静静沉在空中,无有一丝火气泄露,却把心绝吓得呐呐无言。 在她心神之中,那散发着淡淡荧光蓝火仿佛孕育着吞天食地的大恐怖,看似平淡,一经爆发开来,要将天地烧出个窟窿。 心绝目光一触即收,连神识也退缩回来,只看过一眼,那视线就被灼断,神识都被烧去半分,心绝一收回神识,便感觉丝丝缕缕的热意从心底孕育,腾腾火气自脑中生出,要把那烧成灰烬。 变化还未结束,随着那火种蓝色越来越深,焰势越来越盛,火种上逐渐露出一丝紫意,妖异非常。 顾清源一点手,那枚火种在指尖游走,可焚山煮海的真火灵动无比,烧杀天地间绝大多数修行人的火种在他手中安分守己。 他看向冷汗直流,却瞬息被由内而发的火焰真意灼干的心绝:“如今,你可服了?” 一阵阵热浪从体内发出,心绝甚至感觉体侧与外界交互时,有丝丝的凉意,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之中,她清楚,那是因为她自身被真火催的体温太高,比外界高出太多,反倒觉出冷来,她现在就是一把干柴,只等一个火星,就会瞬间爆燃。 那百丈朱虹在真火照耀下失了威能,当啷啷宝剑落地,心绝随即瘫软身躯:“贫尼……有眼不识泰山,误会真修了。” 她倒不是贪生怕死,只是被那真火摄住了心神,折了心气,连最得意的宝贝都被人轻易破去,心灰意冷,什么脸面生死,都不在乎了。 以这般御火法门,真火威能,打杀一二散仙也不在话下,又岂会枉费工夫谋算那纪念芙之事,是我想差了。 顾清源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慧剑察情,那心思也看的明白,只是不太理解此界修行人士的思维逻辑,修为高,战力强与那不遮掩纪念芙一事有什么联系。 又仔细一想,旋即明白过来,在此界人看来,那散仙已经是那仙人了,仙人与那纪念芙,便是天与地之别,既然是仙人,又岂会在意脚下小小蝼蚁,更何况费心谋划。 见心绝如此做派,顾清源也没了旁的心思,伸手取过南明离火剑,一点焰中迫出:“你不敬我,我还你一番苦头,也算因果相报,这南明离火我取一半,算作赔礼,你可情愿?” 心绝面如死灰,生死都不在意,又何况真火,点点头没有说话。 顾清源叹了一口气,这老尼一气打杀难免恶了同道,更何况这送宝童子还另有用处,顾某人最是勤俭持家,至于那脸面……那又能卖几个铜板,约几斤金银? 思虑片刻,他缓缓开口:“我知你性情如火,爆烈非常,但这天生性情是一方面,以我所见,你所修火法应当有疏漏,致使火气上涌,影响心智,遗毒无穷,你且看来!” 他手指勾画,点出金符,不一会一篇数百言的蝌蚪小字悬在半空:“我与那火道还算有些造就,这篇《灶火老农功》乃是我心血之作,旨在以心为田,以身为地,蕴养火种,滋养火气,如那老农一般,初春种下一枚枚火种,秋后收获一株株火树,是一篇静功,最耗心神,或许可解你那火毒入心,更性改情之疾。” 顾清源脸色平静:“你若是信得过,便拿去修,若是信不过,随手一丢便是。” 心绝看着那字字珠玑一篇文章,言发真意,语论火行,散仙心神何其强大,一眼过去,就参了个七七八八,心头再加推演,不由得一颤,这哪是什么老农功,这是那直指大道的根本法门! 她却没有狂喜之色,猛地拜倒,再起再拜:“心绝口出错语在前,狂悖无礼在后,已是弥天大罪,仙人不计前嫌以赠真法,实在羞煞老尼,敢问仙人名号,履凡何处仙山,待心绝处理完身后事,再行请罪,愿做一牛马之材,供其驱使,以赎不敬之罪。” 言语间竟是把顾清源当成那下凡的仙真,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事也不算错。 “贫道不过一凡间红尘客,遁去凡尘中,只在餐霞山伏龙观落脚,那牛马驱使,赎罪之事不必再提,同为正道真修,淡泊相交即可,日后再相遇,也可说一声不打不相识。”顾清源婉拒道,却没有把心绝掺起,演戏罢了,他心眼小的很。 赠法也不是他大发善心,以德报怨,是顾清源见那心绝有长久气数,是个活的年岁长的,便撰了一篇功法,点其成试功小白鼠,借气数再成就一法,那老农功一成,便可诞出一道真火,不是旁的,正是那人间火。 此火借人间火气烟气而成,如那灶中火,可烹百食,如那奉神烟,燃指敬仙佛,诸如此类,需得百种凡火凡烟才可能成。 顾清源不耐那水磨功夫,自然要找人代劳,如今这心绝正是个好帮手,有闲有钱,又占了个正道的名头,行事便宜,只等那心绝如辛勤老农一般收敛火种,造就一地硕果累累,他便能在感应之下收割一番,毕竟那是自己撰写的功法,留几千道后门也实属正常。 ‘有那火毒之疾,也不愁这心绝不入套’ 心里千般思量,万中谋算,顾清源面上不显,轻声叮嘱几句其中关隘,那想掷了好几回的宝雕香车终于落地,在心绝落寂而又自惭的目光中化作金焰火光飘然离去。 “火舞破长烟,仙姿傲九天,身随云焰去,我乃火中仙,贫道去也!” (本章完) 第393章 破境入散仙,十年已过 第393章 破境入散仙,十年已过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此去一别神尼,已是十载光阴。 顾清源运转法力,催动气海内真火符,如今他丹田内气象,已是大不同,不仅有大日真火符,还祭炼出一道朱雀神火符,并着收拢来的各类精火,凡火无数,汇成一潭火池,可称气象万千。 其中又有两道火符更为突出,俱是那真火之属,一者阴沉,地皮拢杂,乃是那地肺毒火,也成土中火,一者更是玄妙,乃是发自人体密藏,并举精气神三,行经周身五气,汇聚而成的三昧真火。 心者君火,亦称神火也,其名曰上昧;肾者臣火,亦称精火也,其名曰中昧;膀胱,即脐下气海者,民火也,其名曰下昧。 以此君臣民成三昧,内消外魔,外焚乱敌,玄妙非常,乃是形神脱胎,与道合真的究竟根本,无大法力大修持不可借己身催生此真火。 体内真火焚煮,顾清源却不外泄火气半分,只以法力沟通火符,推阳升真,一点火星骤起,燃了神魂。 火气入魂入魄,入心入神,把他烧个通透,不一会就把那三魂七魄灼成赤金,烁烁放光,再起一炉,化生无数真火,顾清源一念执着,纵身一跃,投入火炉中。 随即天地灵气纷涌而至,纳入顾清源体魄,正处午时,大日横空,接引来无数真阳气机,忽然那隐于天地一面的孤月亮起,转瞬即逝,撒下清辉。 顾清源静气凝神,整个人化作一团火炬,将那一并杂念焚起,逐渐沉入心底,一窥玄之又玄的大道,以己为师,借己成道! 入世十几年纷杂琐碎涌上心头,所思所想即为正法,所念所属即为正道,他深吸一口气,把握住那一缕道蕴,将其刻画在自己神魂上,那道印随即化作磅礴大日金符,将整个神魂渲染。 火势大盛,此时孤月刚消,那无端投下的月华气机被顾清源采纳投入炉中,只以一道心火煅烧,蕴生无数阴气,三魂七魄聚拢阴阳,杂然一体,而在身外,顾清源身躯一震,一道元神跳了出来。 那元神随即升空,千万里的高空,瞬息而至,往日和蔼可亲的天地灵气,悬空而驻的阳雷阴风一并涌来,誓要将这道元神击溃。 顾清源不慌不忙,喷吐气机,只一张口,就纳来方圆千里的灵气,元神体魄更为庞大凝实,再一张口,就把那阳雷阴风一并吞吃,如此,对于那修道人破入元神,凶险异常的出窍神游劫已过,天下之大,神游太虚,无处不可挡,遇着阴风,只当清风拂面,碰见阳雷,也只是一番盛景。 以天地为鼎炉,日月为水火,阴阳为化机,性情为龙虎,念为真种子,以心火炼念,息念为养火,含光为固济,降内魔,明心应验,见性凝结,可证仙果。 “十年积蓄,一路破玄关,碎性锁,二连升境,凝练元神,直达散仙,有了这散仙道果,也算是持了入局下棋的身份,倒是不必如以往一般怵怵忐忐,畏畏缩缩,伸不开手脚。” 顾清源心头念道:“只是这手上一应法宝还需再祭炼一遍,免得不趁手。” 随即取出随身法宝,不过一扇,一剑,一香车,一宝葫芦而已。 扇是那顾清源心心念念的五火七禽扇,他倒是也不讲究,四中真火并一道精火汇成五火,又采了几种灵鸟羽翼,编出这神火烈焰扇,只需一扇,五行真火齐齐发作,管教一个个外敌应劫而去。 香车也变了模样,他熄了寻兽拉车的念头,只以山海异兽宝骨攒出两头骨蛟龙,蒙上兽皮,分列香车左右,看着活灵活现,霸气非常,实则一白骨精。 宝葫芦本是那蕴养之能的法宝,经顾清源几番祭炼,又多了擒人拿魔的手段,无须叫人名字,只把葫芦口一开一对,便有狂风大起,禁制锁固,擒困住一应修道人。 内藏一柄斩仙刀,十年已竟全功,采来春风暖木庚金,灼夏赤炎庚金,凛冬姮土庚金,替岁交生本金庚金气,集天地五金之神,周游四季之气,煅出一把至金至利的庚金飞刀,后又以有质炼为无质,只存一道气机,全名为庚金斩岁折寿仙损飞刀,一刀下去,要斩性命便是生死两难,要斩寿数便是寿元将尽,端得厉害。 至于那剑,顾清源思来想去,还是定下了诛仙剑的名头,此剑最重杀伐,祭出便有无尽毁灭之气,杀戮之色,内藏剑阵,一阵立下,诛仙剑分化四道剑意,诛仙剑意、戮仙剑意、陷仙意,绝仙意,成四象之位,气机勾连,各有流转。 ‘不知道我这般抄袭,会不会哪日天外飞来一把青萍剑把我轰杀至渣’ 顾清源笑了笑,他以炼器成道,自然要寄道于器,此剑算是他杀伐最凶的护道灵宝,只不过他不是生死只在剑下求的剑修,无有那将道基,心神,法力,气运凝聚一剑斩出的能力,也无有将自身荣辱,爱恨情仇寄托一剑的觉悟,对于他而言,诛仙剑也只是把剑而已,是剑器,而非剑意。 他会催使法宝,也会御使灵器,但顾清源分得很清楚,法宝,法器,一应物件,都是借以成道的工具,有几件则足以,送出去也不心疼,这些年来,他倒是化身机缘老爷爷,寻了些青年才俊,送了不少法宝出去,连带的分润了不少气数。 “哦对,还有你!” 顾清源伸手一提,一把胡琴在手,说是胡琴,实则也就是二胡,是偶然兴致起来炼制,寄托了不少心念,所以也就留下了。 有人是修心修口,道济大师是修心不修口,顾清源就厉害了,他是修口不修心,专以一道口窍舌窍神通惑乱天下。 只需一张嘴,就把人惑的神思恍惚,若是开口下个咒,登时削去福缘,引来劫数,小命不保,堪称当世扫把星,乌鸦嘴。 元神回渡身躯,顾清源灵机一动,心血来潮,随即掐算一番:“没成想那灵珠子此时方才投胎而去,想必不过三五年,天命子便会降生,我还需早作打算,启动暗手。” 他抬头望天,在此刻,那原本清晰的天机开始变得晦涩,隐没于青天白日下的星斗也开始暗淡,而这态势,只会一天比一天眼中,修道人再想寻根溯果,掐算天机,可就不会像之前那样容易了。 皆只因在此刻开始,就已经步入道兴劫的前奏,各色劫数落下,或是隐而不大,或是立时发作,引来无数因果纠缠,好叫人入劫而去,只等天命之子降临,成一乱局。 天际道道流星落下,那是转世的仙神,至于其中有多少是为积攒外功,谋求仙品更上一层,还是各方大能的谋划算计,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此后几十年里,热闹非凡,往日百年不得一见的修行天骄,仙苗仙葩会扎堆的出世,只为一会这天下的盛举。 而凡界各道统传承也纷纷有了动作,有警告门人弟子大劫将至,闭关清修者,也有野心勃勃,破关入世欲要火中取栗者,还要那早早准备了替死应劫后手并将其收为弟子者,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天上天下,两座江湖,皆因一劫而动,纷纷落棋下子,不由得让人大呼精彩。 顾清源按落云头,停在一山村旁,仔细打量,此地正是那日后天命子降生之所,他需占得一分先机,只不过此举也有凶险,他能算得清,自然也有让人测的准,且凡是是早早算定天命子降生之所的,必然是精于此道的高手,这其中可不止包括那人间散仙,连仙界帝君佛陀也会横插一手,谋定而后动。他一抖身上仙衣,换作文士袍模样,在这山野小村,终究是读书人更受尊敬些,也是个不错的嵌入身份。 顾清源身上仙衣也有个名头,唤作‘八卦紫绶仙衣’,被他仔细刻了一千二百八十三道护体禁制,集护身,示警,敛息于一体,不受刀兵之害,能御水火之灾,可挡法宝神威,可去外侵之魔。 如此宝衣,有个变换功能实属应该,顾清源变装之后,又把二胡背在身后,干咳几声,走进了村中。 “有人么,在下行路艰难,愿求得一餐一饭,一地安寝,休憩一晚便走。” ———————— 于此同时,千万里之外,一片树林中。 马车倾倒,死尸一地,车上衣箱物柜被翻出,撒了一地,不见金银细软,像是一家亲眷偶遇强梁,被杀人越货。 忽然,层层叠叠的尸体动了一下,过了片刻,底下露出个小脑袋,两个丫髻立在头上,脖子还挂着长命平安锁,生的唇红齿白,钟灵毓秀,大眼睛咕噜噜乱转,倒是对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不怎么惧怕。 那是个灵气逼人,可爱非常的女童,小手小脚,一身金丝红锦缎袍包裹,脚下一双虎头鞋,小脸蛋红扑扑的,正是惹人怜爱的年纪。 女童费力地推开身旁死尸,挣扎了许久才跳将出来,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还没等理顺气息,就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 ‘是谁?难不成那群盗匪还没远走?’ 女童伏下身躯,借着死尸遮挡住小小的身体,脚步声渐近,却是一道人。 “随世感应仙姑既已降世,何不现身一见?”那道人站定,抬头问道。 女童一脸冰冷:“原来是陆压道人,看来你便是我的降世引路人了,你倒是有个好出身。” 陆压道人微微一笑:“仙姑哪里话,我出身好,哪有仙姑您人多势众,敢问现在主事的,可是云霄娘娘?” 女童冷哼一声:“便是我云霄了,另两位还在沉睡,不到苏醒之时。” 陆压道人有些按捺不住笑意:“既然如此,还请娘娘移驾尊步,还有许多同道之人正在等伱们呢,陆压不才领受了这引路人的位子,定会护佑娘娘周全,不使您半途夭折。” “哼,不过比我早苏醒些时日,此界能人众多,上有帝君佛陀,仙真无数,下有积年老魔,遁世古僧,你凭借什么来护我周全,你手中那斩仙飞刀呢?钉头七箭书又何在?”云霄问道。 陆压道人脸上笑容一滞,随即笑道:“自然是还未到时候,不说陆压,娘娘手中的混元金斗难不成也随同你一并降生了,若是有,不妨让陆压也开开眼界。” 云霄自然也没有,冷着脸站起身,陆压看着一地死尸:“娘娘此身亲缘降生劫下已然殒命,那害人强梁就在不远处,喝酒吃肉畅快呢,不知娘娘是何打算?” “此身灵智未开全靠亲缘庇护,如此他们入劫而死,我却不能不管,”云霄说道,“一并杀了吧,了结这段因果便是。” “善。” 陆压也不走动,只捏出一草人,拉扯几下,看着云霄笑道:“微末压胜之术,娘娘见笑了。”已经把那伙强人杀死。 云霄也不回答,自顾自往前走,陆压紧随其后,笑意盈盈,终于,云霄再也忍不住:“我说,你能不能别笑了,不就是投生女胎吗,至于笑成这个样子,信不信我炼出混元金斗,摆出九曲黄河大阵,第一个拿你开刀!” “不笑了不笑了,”陆压摆摆手,没忍住又噗嗤一声,“谁让你们三个手气不好,抽中了女胎,这可比男扮女装有意思多了,怎么样,走路感不感觉漏风?” 见云霄怒极,陆压连忙转移话题:“没办法,兄弟们都没这方面的经验,这才托我来瞧一瞧,你要怪,就怪那丰都,同为分身,他本是那阴性面,与本尊阳性面相对应。” “按理说,丰都秉月而生,杂阴而成,本该化作姮娥广寒月宫仙子一般的女儿身,有他珠玉在前,你化云霄也不足为奇,可谁成想他不仅不成广寒仙子,连僧侣外相都舍了去,要怪,你便怪他吧!” 陆压振振有词,又起了话头:“不过有一时不明,此界阳性身乃是大本尊念头所化,算作一分身,而他又分化出我们,想要冒充转世古仙,搅乱局势,那咱们算什么,分身的分身,子分身?” “算孙子!你给老娘滚,另外把你手里的留影石给我扔了!”云霄暴跳如雷。 陆压把手里记录云霄一举一动的石头一丢,低声窃笑:“噗,老娘,没想到你继承的性格是这样的,还老娘,入戏挺深嘛!”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逐渐走远,然后…… 这片狭小不算茂密的树林开始呼呼往来蹦人,僧道剑侠皆有,各个手里捏着几块留影石,彼此对视一眼,不知是谁起了个头,笑声连成一片。 (本章完) 第394章 云化三霄,钱可通神 第394章 云化三霄,钱可通神 一股上乘清气自云霄眉间透出,其头顶气柱立天地,呈几亩庆云,一方金池。 云霄冷斥一声,吐出一颗在腹中蕴养千回百回的丹丸,宝丹聚拢着云气,纳天地日精月华,围着云霄转了一转,更凝实了几分,随即被她吞下。 “感应仙姑天姿果然非同凡响,不过半月之功,就入了道。”陆压感叹道,若不是云霄知他是在演戏,表给旁人看的,只怕已经信了八九分。 外丹运转一遭,道行也精进几分,云霄眼绽神光,面色红润,这是神完气足的景象,催生出了法力,道基稳固,任谁也想不到半个月前,她还是个肉体凡胎。 “有阴阳两尊珠玉在前,走出了自己的路子,咱们个个得了修行经要,各类关隘洞清,摸着石头过河修行再如老驴拉磨一般慢吞吞的岂不叫人笑话。”云霄说道。 “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距离那劫起不足二十年,上界仙佛纷纷转世,咱们要应对的,都是那天之骄子,千古奇才之类的人物,单有道行远远不够,还需炼出几样法宝才是。” 陆压点点头便是赞同:“这天底下的法宝都是有数的,沾着因果,也有命定之主,轻易碰不得,只能咱们自己辛苦些,如今以转世真修,堪迷开智为根脚出世的兄弟就有七十二位,各自冒了名号,游离四地,既是为日后积攒外功,也是采铜炼钢,拔草伐树,收些天地宝材灵药,准备先炼出几尊重宝,撑撑门面。” 他看向云霄:“其中一样原本是定下那钉头七箭书,虽然拜人拜神几日才显威拜死,但胜在行事隐秘,防不胜防,近些时日我等又算到那得了本尊请仙扶鸾,卜问鬼神旁门之法的高松命数要尽了,正好送他一程,替他收敛尸骨,也借其阴神练就钉头七箭书,使其威能更盛三层,不过有仙姑降世而来,这钉头七箭书的名额或可移除。” 云霄打量他一眼:“你应该是那最早苏醒的一批,以你的道行,炼出一道钉头箭不算什么难事,看来你是存心要与本尊一较长短了?” 陆压哈哈一笑:“那本尊凝出一道钉头七箭,乃是依照那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神通正法炼出,我陆压虽是他一道分身,却也是经了转世轮回的,不差他分毫,我要炼出一似是而非,徒具其形的钉头七箭书自然容易,可要逃出本尊那神通的藩篱却难,真要行那学我者生,像我者死的举动?那我宁可不要这宝贝。” 云霄点点头,这心思她自然也明白,他们这一众分身乃是降于此界的阳性顾清源一手造就,以念头分神,转世真灵之法映照大千,投入一个个转世身。 根脚资质俱是不缺,悟性记忆也分毫不差,唯一不同的,就是一众分身转世前接引来气数,择选了身份,除此之外,与那本尊别无异处,不过是本尊早入世了数年多载,自然也就生了好胜心。 “也好,我之气数上承云气,才有这三霄的身份,也唯有我,才能炼出那名为混元金斗的至宝,到时持了金斗,布下九曲黄河,比伱那钉头七箭要好用些。”云霄说道,至于陆压另一法宝斩仙飞刀提也没提。 “只是还需等我道行增长,炼出一套御使水气,定住水元的阵旗,借滔滔大江大湖之力,聚水力为水刀,煅出一幅九曲黄河阵图,此事却是急不得。” “贫道明白,”陆压点点头,“对了,阴尊丰都所创明教下属四大支脉有一金钱帮,掌了中土大渎通船贸易,货通南北,作为一情报探子,做些手里宝材的小事也是合用,你若是有什么应需,或许可以从此入手。” 云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身后云气散出,碧霞缠身。 ————————同福客栈。 客栈内多是些普通人家,除此之外还有些会招数把式的武夫,提刀剑的镖师,其中有两人正在交谈。 “这金钱帮如今算是势大去不得了,把控一地水路利钱,半个州都要靠这金钱帮吃饭,那帮主钱通神说话更是比官府都好使。”一提剑侠客说道。 他对面是个刀客,听完也是叹了一口气:“那钱通神看似是个好财的,内地里却是个乐善好施的,得来银钱全建了私塾,救济了灾民,这事有利有弊,能成外功,也能造业障,钱通神能安稳活到现在,背后定然是有高人指点。” 真要救一人就有一分功德,那世间凡人早就个个平安寿尽,无灾无难,可因果功德不是这么算的,救一人,便有因果纠缠,日后此人作恶,是要有因果业障落到修道人身上的。 剑客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你也是我刚带艺投了宗门,拜了一位剑道大家为师,我曾和他提到过这金钱帮,那前辈只说了一句,天增其运,运增即减,命定成劫,劫里求生,李兄你也知道,我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只能自己瞎琢磨。” “我看这金钱帮,只怕要成势,那帮主钱通神,听我新师父说,修为至少有个炼神,手中有一桩异宝,唤作‘落宝金钱’,乃是一枚母钱,左右生翼,专克他人法宝,一经对敌,抛出金钱,就把他人的法宝打落下来。” 刀客啊呀一声:“那钱通神我也见过,寡言少语一汉子,不声不响打下一把基业,没成想藏着修为,手里还掖着异宝,果然小瞧不得。” 他有些羡慕的看向剑客:“老兄你也是有造化的,凭借一颗剑心拜入正宗,消息灵通的很,跟着那前辈高人,还能得知不少机密,福缘根脚都要上去了。” 刀客舔了舔嘴唇:“若不是咱炼刀,只怕也要试试仙缘,对了,你入的那宗门名作什么来着,好像叫叫……” “蜀山!蜀山剑派!”剑客连忙接话。 “我练了几十年剑,不过是一会些驭剑术的异种剑侠,入了我蜀山正宗,刚一入宗,就得了剑道真解,习练了御剑之术,这驭和御两字,虽是同音,但这内里境界,可是上了好大一层档次。” 剑客说完,满目自豪,甚至隐隐露出几分狂热来。 (本章完) 第395章 灵猴偷香火丹,梅花诉前因果 第395章 灵猴偷香火丹,梅诉前因果 那名刀客说道:“凡是世间妙法,全都被大宗正教把持,蜀山却把神通妙法传授给你们这些带艺投师的弟子,难免要触犯了那些上层人的利益,我看呐,这蜀山长久不了。”话虽如此,但刀客说完,还是掩盖不住语气里的酸气。 剑客摇摇头说道:“古往今来,凡是学艺,吃苦为先,做上七八年童子也不见得学上几份本事,长久不长久的先不说,凭这蜀山,敢于破开门路,广播妙法,我就跟定了,再说了蜀山剑宗掌门酒剑仙前辈修为通天,手中葫芦,可吞日月,一柄长剑,横江断流,乃是不世出的英雄豪杰,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想要扳倒蜀山,还有得瞧呢。” 刀客知道剑客的秉性,说是过刚易折,都算抬举他,实则是一头倔驴,不撞南墙不回头,只凭心中一股侠气正气行事,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也十分敬佩:“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能拜得蜀山是好事,只是你的性子难免要改一改,我可听说了,山上可都是绝顶的剑仙,修道的人物,伱再凭一股傲气横冲直撞,只怕是要恶了先人。” 剑客哈哈一笑:“这你可说错了,那剑锋之上一位位,一尊尊都是剑仙人物,秉性素来高洁,个个都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正派之士,情于剑,极于剑,什么权势利益,一剑斩之,我在那里,可是比在那些蝇营狗苟,利字当头的宗门要畅快得多。“ 刀客暗叹一声也不谈论此事,只当剑客看不出那人情世故,转头看向远处,一座七层的小阁楼:“王兄,你听说了吗?金钱帮在此地建了一栋通天阁期,内里珍宝无数,富丽堂皇,只是我听说,这通天阁经营的不是什么良善营生。” “哦,此话怎讲?” 刀客摇摇头说道:“通天阁内,奇珍异宝,琳琅满目,可背地里经营的却是那杀人的买卖,听说那金钱帮帮主钱通神,立下一道规矩,古往今来,凡有冤屈,尽皆来诉,惩恶扬善,千金复来。着人依着他那落宝金钱的样式,打了一百零八枚通宝金钱,广布天下,凡是心中有冤屈的,抱不平的,持此金钱来这通天阁,核定实情,无恶不杀,倒是除了不少邪魔歪道,恶绅强梁,现在江湖上都流传的一句话叫做金钱落地人头不保,真是好多大的威风啊,说来也怪,看这金钱帮的势头,早该有修行的仙人,各地的正宗来加以管束,可近些年来不见大魔出世,也不见有仙人扬名,倒是少了许多风波。” 剑客沉默了片刻,摇摇头:“此事牵扯过多,不宜多论,我只奉劝李兄一句,遇事多虑三分,小心为上,世道马上就要不太平了。”他端起酒杯,“王某一生行事光明磊落,见不得半分赃污入眼,恶了不少朋友,也断了不少同道财路,惟有李兄一至交好友,性情相投,此番谢过兄长接风情意,这一杯敬大兄,我此来还有要事要办,不宜久留,待到来日,再与李兄把酒言欢。” 刀客哈哈一笑,碰杯痛饮:“王兄弟能有个好前程,老李我也心里痛快,来饮了这杯酒,他年勿忘了故交。” “定然不会,干。” —————— 西周城。 城西小坡上有一座城隍庙,是一单间儿的庙,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只立着一尊神像,神像前香炉里插满了残香,边上一个功德箱,两边两站油灯。 此庙城隍生前乃是一位善人乡绅。做生意得了些银钱,随即捐了功名,乐善好施,救急救难,在他死后,人们感其恩义,你凑一砖,我出一瓦,搭了小庙供奉,又有朝廷的人听说此事,请了道人做法,点了正神之名,封了城隍之位,只不过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几百年风雨过后,此地小庙依然在,只是已不见当年旺盛香火。 一道人出得城来此,打量了一番四周,无有人影,随即赶了几步,走入小庙中,这道人面容苍老,一身灰扑扑的道袍,一根玉簪斜斜的插在道髻上,看的倒是没有几分富贵气,反而有些邋遢,唯独肩上上站着一只灵猴有些神异,白眉细爪,胸腹间印着七朵梅,一双兽瞳,似睁非睁,昏昏沉沉,看着像是要睡过去,但脚爪死死扣在老道肩上,任凭要他如何抖动,都不跌落。 老道唤作梅道人,少年时偶得仙缘,得了半部残书宝鉴,就此入了仙道,称不上什么玄门正宗,只以旁门而已。 梅道人入得庙中。见桌上一层尘土,神像生辉,也不在意,他从怀里掏出两柱清香,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城隍老爷,小道梅,请城隍爷现身一见。”一缕清香直入九天,好似在搜索着什么,却毫无所得,飘摇了一阵,消散在空中。 见那神像无有异样,梅道人不以为怪,怀中取出几颗核桃仔细的捏了,细细的碾碎,一张老脸如同绽放的菊一般,双手摊摊开,捧到灵猴面前:“好猴儿,快醒醒,道爷我供奉你良久,你若是念着旧情,这里有些坚果,你一并取用,发发神通,把这庙中的香火正气给我偷来,你看如何?” 灵猴猛的惊醒,看了看老道手中的坚果,又张望了一番那城隍神像,吱吱乱叫了几声,急急摆手,可那双眸子,却沾在核桃碎上,移不开半分,嘴角还有涎水流下,老道连忙安抚道:“猴儿莫怕,这城隍庙年久失修,供奉的天神也遭难,连神胆都碎裂了去,只有一些香火残存,我已经取了香,焚香供奉,想必天地不会怪罪,你便发发慈悲助我一助吧。” 那灵猴却只是愣住,无有动作,梅道人见此,咬了咬牙,跺了跺脚,从怀中又取出一枚果子,口中说道:“猴儿,你若是助我,这一枚仙果你也拿去。” 这果子一经取出来,满室生香,灵猴一阵抓耳挠腮,思忖了半天,一把夺过梅道人手中的灵果,又抢了另一手的仙果,吱哇乱叫了几声,一个跟头翻了下来,行走间却有个人模样,昂首挺胸,一步一挪来到城隍神像面前,那双细长的爪子微微一勾,便有道道玄妙的气息被勾了下来,随后化为一团金色光芒落入毛茸茸的爪中, 梅道人心中大喜,搂着灵猴一阵乱抱乱亲口里,口里喊着心肝宝贝,小乖乖,下一把就把那金团收入袖中。 还没等他要走,一道剑光斜斜斩落,从庙上头跳下个梁上君子,不是旁人,正是那剑客。 “那道人,我乃蜀山弟子王谢灵,我且问你,你纵兽行窃,可曾问过苦主意愿!” 那剑光化作道道金丝,落在梅道人面前,就是一座剑池,内里雷光闪烁,锐气逼人,横横拦在他面前。 梅道人先是吓了一跳,剑池显现又是一惊,连忙安抚住炸毛的灵猴:“少侠莫要生气,且听老道容禀。” “此地城隍阴寿已尽,早早就投胎去了,我不过借神庙威视,取些遗留之物,犯不上大罪啊,况且我还奉一一只驱神香,神像无有异响,是应允了此事,不然早早有雷公电母来劈我了。” 见王谢灵脸色稍松,梅道人连忙趁热打铁:“老道此生不做恶事,一心向善,皆只因要一枚香火丹救急之用,少侠万不可错冤了好人。” 他说完,看了看王谢灵脸色:“人命关天,那香火丹我要即刻炼制,晚了片刻,就是一条人命,不可耽搁啊!”说完脸上焦急,口干舌燥,好似秀才遇上了不通礼数的兵蛮子,双腿翻腾几下,想要越过那剑池,救人而去。呲—— 细细密密的剑池放出一张剑网,阻挡住梅道人脚步,王谢灵冷笑一声:“你这话术,骗些寻常武夫还行,在我这,却是行不通,你那驱神香分明有假,香火丹入药只怕也是你的托辞吧?” 他又从怀里掏出纸张:“梅道人,俗家名姓梅德乾,诨名梅盗,常年有一只灵猴跟随,灵猴唤作空空儿,乃是一只天生手长,善于偷盗的异兽,掠气机,擒仙果,走地脉,探水源,无一不通,曾在大名府偷得库银三千两,于飞狐帮驻地盗得灵草一株……这剩下的,还要我念下去吗?” 梅道人被剑网逼至角落,听到话语脸色一变,随即长叹一声,一脸落寂:“少侠无须念了,不错,梅盗就是我,我就是犯下大小数百宗案子的梅盗。” 王谢灵点点头:“既然如此,还请道长随我走一趟吧,去见见那苦主,认罪伏法。” 梅道人却脸色一变:“认什么罪,伏什么法?凡名山大川,都被玄门正宗占据,有灵宝仙果生长之地,更是被大宗封锁,试问这天下,哪有旁门左道栖息之所,老道不过一旁门人物,求不来正法,采不出灵药,也就靠着灵猴儿混口饭吃,以攀仙路,何错之有!” “那大名府府尹,贪赃枉法,贪墨了三千两赈灾银,老道请灵猴将这银两还于民众,岂能称罪,飞狐宗为谋算那灵草,害的采药郎一家十五口葬送了性命,老道修为低,只盗了灵草还于该得之人,又岂是错,无罪无错,少侠难不成还要擒我?” 他看了一眼那剑池:“我观少侠这剑雷之池,应是一宗宝贝剑丸,那蜀山名头我也听过,出了好几尊秉公执义剑仙剑侠,你家大业大,有长辈赐下宝贝护身,可曾想活我这山泽野修如何夹缝求生,万事万物都逃不过一个理字,王少侠你可要三思啊!” 王谢灵伸手一挥,那一方剑池化作半金半白的宝剑,又化作剑丸吞入腹中:“强词夺理,听着有几分道理,可终究改变不了偷盗的事实,你这手段,还是少用为妙,若真法无禁忌,先遭殃的,还是普通凡俗。” 他取出一张朱笔,口呵了几口气,湿润一下,在白纸上画了个圈,算是表明待定:“我也不是官府之人,没有依法定罪的流程,似咱们这些修行人,我一剑取了你的头颅量你也说不出什么,只是这与我心中道义不符。” 他向梅道人展示一下白纸红圈:“实不相瞒,我是为下山积攒门内贡献来的,捉你这般修行人,可记一小功,如今这红圈一画,表示此事有疑义,师兄弟们就会得到消息,不会顺手取了你的头颅。” 王谢灵又一指自己:“我会全权负责此事,直到一切水落石出,真相查明,还希望你能配合,让我记录些细节,好为你平反。” 哪里来的正义之士,这般较真,难不成那蜀山还要整治一番修行界的风气不成,真真是疯子! 梅真人哪里见过这样古怪的人物,好似要做那青天大老爷一般,心底暗骂几句,又看了看王谢灵一身气息,和引而不发的剑气锋芒,还是忍了下去。 “少侠有此公理心实属难得,这蜀山剑派果然正气凌然,只不过老道这几日不太方便。” 梅道人笑呵呵说道,完全看不出心里骂的有多脏:“老道正要去一处险地,凑这香火丹也是为庇护己身,驱散浊气之用,这论证之事,不妨等我归来之后。” “需要多久?” “短则两三天,长则……此生难回头。”梅道人摇头叹气。 王谢灵思虑了一会,轻敲掌心,最终一砸手掌:“既然如此,不妨带我一个,也算有个帮手,你觉得怎么样?” ‘成了’ 梅道人心念动,却是那炮灰有了:“少侠岂能如此冲动,那险地厉害非常,轻易进不得啊!”言语中夹杂一丝激将。 “无妨,我有神通护体,又有剑丸迟疑,天地之大,何处不能去,同去便是。”王谢灵说道。 梅道人心头欣喜,有这少侠助拳,不知能横趟过多少劫难。 ‘终究是毛头小子,不知变通,榆木疙瘩一般,也就当他人手中刀还算有些运用’ 王谢灵一阵寒暄,又走了几步,才偏头露出丝丝微笑。 ‘此事,成了!’ (本章完) 第396章 旁门谋算徒惹笑 第396章 旁门谋算徒惹笑 西周城内,最大的酒楼,竹锦轩聚了一窝旁门左道。 一张大圆桌,只把对门的那一座定为主位,其他的算是敬陪,如今这主座上,正有一胖大和尚端坐,一串孩童拳头大小的佛珠盘在脖子上,直直垂在胸腹中间。 此人唤作雷尊头陀方正,却不是什么正经修行,一桌子鸡鸭鱼肉摆在桌上,看不到几样素菜,这雷尊头陀一手抓着只肥鸡在啃,吃的满嘴流油,另一只手盘着两只石球,嘎啦嘎啦作响,每每碰撞还有雷声电弧。 作陪的也有三人,一麻衣中年,一旁门剑侠,还有一女子。 那女子生的娇艳,身上无有多少遮挡,穿着简单衣物,除了要害几处用红锦包了,一览无余,把那沟壑和白生生大腿露在外面,直把上菜的小二哥看的手抖,弓腰。 女子唤作肉身菩萨李迟迟,她冲着小二一个飞吻,叫那没见过世面的汉子一阵神魂颠倒,这边还上着菜,小腿上就攀上了一只玉足,轻轻点着,蹭着,没一会儿就让小二一身热汗。 那剑侠一拍圆桌:“李迟迟,收收你的骚劲儿,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实在耐不住饥渴,就去外面打打野食,省的骚味冲着我!” 李迟迟轻启红唇,脚下一蹬,把小二轻轻推开:“孙二哥说的什么话,小女子那是真性情,你若是不信,自己来试试嘛~可别是个银样蜡枪头,闹了笑话。” 剑侠姓孙,名誉,听完一握宝剑就要发火,麻衣中年连忙拦住:“孙大侠别生气,正事要紧,正事要紧,”又看向李迟迟:“李仙子也体谅一下,不急于这一时嘛。” 李迟迟紧挨麻衣中年而坐,闻言身上好似没了骨头,软软瘫在中年怀中,凑到他耳边,轻吐兰芳:“韦大哥说的是,奴家都依你便是,伱说什么,奴家就做什么。” 麻衣中年韦一陀色与魂授,攥住李迟迟小手:“是是是,我一眼就看出李仙子是个明事理的。” 剑侠孙誉心底暗骂一声狗男女,看向一直在吃吃喝喝的雷尊头陀:“这天色渐晚,梅老道会不会出了什么岔子。” 雷尊头陀一抹大嘴,观视一周众人,笑着说道:“我知你等见那梅道人修为低上一分,就心里瞧不起,”目光扫过腻在一起的李迟迟两人,“可咱们这件密事,还真就离不开那梅道人。” “不说那宝图是梅道人献出,就只说咱们要去探一探那险地,都得梅道人出马。” 看着众人隐隐有些不服,雷尊头陀盘了盘石球,雷声大作:“宝图指向一处险要洞府,我曾去那宝图标记地瞅了一眼,阴风阵阵,鬼气森森,就算不是一方大墓,也是那仙府中前辈高人诈了尸,这才引来无数浊气,晦气。” “若论对敌厮杀,明刀明枪的来战,你们都有几番实力,可你们也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那每年去探幽寻秘,葬身在大穴古墓中的散修还少吗!” 他指指点点众人:“所以待会对那梅道人客气点,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咱们都是为求宝争利来的,我不求你们有多团结一心,只要求你们再入了仙府深处之前,把那些小心思收收!” 雷尊头陀在众人中修为最高,话语权也最重,听到他这么说,麻衣中年韦一陀一脸谄媚,连游走的手都抽了回来,正要开口,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听着脚步,众人脸色一沉,连雷尊头陀也有了几分怒气,吱呀一声,门扉推开,不是旁人,正是梅道人。 “告罪告罪,老道遇上些事,耽搁了会,却是来晚了,”梅道人扫了一眼各人面相,道袍一抖,“幸不辱命,这避浊躯阴的香火丸已经到手了。” 见众人无一开口,梅道人也不恼,身形微微一让,显出了身后的王谢灵:“此去倒是有些缘法,来来来,我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蜀山的青年才俊,剑法超绝,乃一时豪杰英雄。” “在下蜀山明镜峰弟子王谢灵,见过各位前辈。”王谢灵一提宝剑,躬身一礼。 蓬 韦一陀一拍桌子,愤愤说道:“梅道人,我不管你从哪招来的帮手,此行密事只有在场几位知晓,你凭空又带了一人参与进来,怕是有些不懂规矩了。” 说完又看向王谢灵:“我们这帮子旁门野修,哪里能当得起蜀山剑疯子的一声前辈,我看少侠还是自行退出吧!” 他手腕一抖,从袖口爬出一条赤练环蛇,耀武扬威,冲着王谢灵就吐出一口毒烟,王谢灵微微一笑,手指按在剑柄,一声剑鸣就把纷涌而来的毒烟搅碎。 对拼一击,小露一手后,饭局气氛更为压抑,韦一陀眼神斜斜看向雷尊头陀,好似要让他主持个公道,却没想到沉着脸的头陀猛地开怀大笑:“原来是蜀山的少侠,听闻你蜀山九峰八脉出了不少剑仙人物,有王少侠参与此事,定然功成,快请落座。” 王谢灵不怯场,欣然入座,梅道人这才开口:“这王少侠是应我相邀前来助拳,是我不懂规矩,我在此说个清楚,凡是在仙府中所得,我二人只取我应得的一份,不必再多匀出一份。” 众人个个都是精似鬼的人物,听到这话,脸色稍送,心里却在暗骂,这梅道人是知晓自己势单力薄,找了个帮手来,说是不匀出,一去仙府,各种算计层出,几人生几人死还不一定呢,全凭各人手段,只是那雷尊头陀已经应允,梅道人也说的明白,众人一时发作不得。 雷尊头陀哈哈一笑:“有诸位豪杰仙子出马,这仙府遗留,我等势在必得!” —————— 一众旁门修士或是架剑光,或是御法宝,出了西周城,一路直行八百里,落到一穷山恶水之地。 入目全是泥沼大泽,各色鲜艳的植被点在大泽边角,污浊的滚泥缓缓流淌,还能看到些猪婆龙,钻地虫在泥潭中翻滚,似黄似绿的瘴气罗织在一起,形成一片瘴网。 众人站在泥沼边缘,雷尊头陀开口:“好大的瘴气,韦道友,你是蛊道出身,想必应对这云灰大泽的瘴团应该是轻松之至。” 听到雷尊头陀点将,韦一陀嘿嘿一笑,把快要跑到李迟迟山谷的手抽出:“此事不难,诸位且瞧好。” 说完手掌一翻动,一只斑纹朱蛤趴在上面,他得意一笑:“蛤老五,给道友们看看你的本事。” 朱蛤鼓动腮帮,嘴下腮囊大如球,只听得几声沉闷呱叫,那一团团,一缕缕的瘴气就被牵引过来,落到它身躯上斑纹处,没一会就清出一条小路。 韦一陀哈哈一笑,身形一让,打死不往前走一步:“前路已开,还请诸位道友先走。”众人对望一眼,还是剑侠孙誉出列,冷哼一声,大步向前,他一入了那泥沼大泽,那些枯木老树皮般的猪婆龙等异兽就有了动作,各个翻滚着身躯,那能生吞活人,无法着力的泥地却没有对它们造成半点阻碍,反而颇有助力。 一只只,一头头,长着大嘴,扑向孙誉,只等大嘴一合,咬住猎物,就使出那威名远扬的死亡翻滚,撕扯下一大块血肉。 孙誉冷笑一声,手中长剑飞出,甩出几道剑光,把袭来的异兽一一打落,留下骇人的伤痕。 ‘这孙誉,剑法如何?’ 王谢灵耳边传来梅道人话语,他不动声色,同样传声回道:“看着凌厉,也只配收拾些野兽,用的是那驭剑之术,比不得我蜀山剑法,单在灵动,腾挪,极速方面,就落了不止一筹,若是换作我没入蜀山前,他杀我不用十招,如今嘛……也是十招。” 说完他看向梅道人,眼中轻蔑之意露出。 “莫要小瞧他,雷尊头陀找他来,就是看中了剑侠杀力最大最强,能作清场之用,好保存各人实力,这些异兽挡不了多久,等入了那山窟,跟在我后面,我走哪里你就跟着走哪里,别乱碰,别乱摸,就算此行一无所得,老道也有脱身之法。” 梅道人嘴上不动,看着王谢灵传音不断,他们是天生的同盟,蜀山号称剑疯子,却是说斗起来不要命,能舍命,不惧死,只以一剑斩出,可与这股疯劲相对应的,是他们的一腔正气,道上人可以说他们疯,但没有人说他们坏,与这样的人合作,总好过满心算计的邪魔外道。 于此同时雷尊头陀方正,李迟迟韦一陀也是眉来眼去,不知在打什么机锋,孙誉仗剑开路,没一会就引着众人来到泥沼深处。 他吐出一口浊气,抖了抖剑脊上的污血,看向面前的高峰:“诸位,到地方了。”说完身形退回,默默调息。 梅道人乐呵呵一笑:“这峰看着雄奇,实则是一死火山,与地脉相连,那仙府就在山底深处,内里地煞,阴风无数,污浊不堪,”他从袍中取出一枚金丹,“这几日我已经将这避尘香火丸炼制成功,待我祭起,光华之下,浊气不染,阴风自散,我再以阳神开路,定然无忧无害。” 说完那香火丸滴溜溜飞起,悬在众人头顶,蒙蒙灵光撒下,梅道人给王谢灵打了个眼色,随即腾云升空,一头扎了那死火山中,众人连忙跟上。 入得山中,地火遍地,连地块都虚虚实实,一个不慎,就要踩空,被火撩去肉身,时而阴风阵阵,涤魂夺魄,好在众人都不是凡俗,个个运转法力,虚浮在半空。 “喝!” 梅道人低呼一声,从肉躯中蹦出一道阳神,看着面容要稚嫩些,阳神一脱躯,那肉身没了意识,只呆呆的走在前面,王谢灵见此,不发一言,紧紧跟在梅道人身后。 果然,真如梅道人所说,有那香火丸,阳神阻挡,吹拂的阴风被缓缓驱散,火气消融,一行人无惊无险走过这一片火焰之地。 穿过这火焰地底,就有一洞口显现,梅道人微微偏头:“前方就是那仙府入口,诸位还请小心。”说完一头扎入黑黝黝,不见底的洞口,其他人眼看如此,仙府近在眼前,生怕别人夺了头筹,急忙忙迈入。 噗咚 梅道人稳稳落地,身后是被他肉躯拉扯住的王谢灵,却不见有旁人:“那洞口布有迷阵,我已暗中触发禁制,或许能阻挡他们几息,趁这个空隙,我等先分头四处探查一番,抢占几分先机。” 王谢灵却无动作,只一脸冷笑:“我这粗莽剑修哪里懂得什么禁制法阵,若是误触了禁制,还要连累你,我看还是等人齐了,想些法子再说。” 梅道人脸上一滞,干笑道:“是极,是极,少侠所言极是,老道却是想差了。” 王谢灵暗道一声老狐狸,这洞内不知有多少迷阵杀阵,他又不精通阵法,真要做了探路先锋,只怕不死也伤,这梅道人入得此洞,如鱼得水,仅凭洞口迷阵就有些操作,真就这么着急要人去死? 没过几息,一道雷光闪过,露出头陀身形,看着有些怒气,随即是剩下三人,个个都不算狼狈。 “我说梅老道,这洞口迷阵你怎么不先知会一声,是安的什么心!”韦一陀率先发难。 “见谅见谅,老道我又不是什么正宗真传,此地禁制丛丛,透着一股子森严味,一时不察,是老道疏忽了。”梅道人连忙陪笑。 雷尊头陀冷哼一声:“不会有下次了!” “一定一定,佛爷放心。” 一行人目光看向李迟迟,若论阵法禁制,梅道人算是精通,可这破法破禁,还要看此女能耐。 李迟迟娇笑一声,从胸口两座山峰中一抹,抽出一素锦方帕,上绣有三十六瓣红梅,七十二朵桃,此宝有个名堂,唤作百锦团宝帕,乃是李迟迟护身之宝,看着洁净,实则聚拢了那女子月潮污血,男子烂桃之气,又用五毒五浊之气为丝,仔细缝了,能污法宝,坏禁制。 她抬手擎出锦帕,方帕迎风便张,覆盖数十丈,丝丝缕缕粉色气机泄露出来,随即引动了此地禁制。 禁制银光闪烁,只在方寸之地,就显露数十道阵法脉络,把众人吓得脚不敢抬,身不敢挪。 李迟迟却毫不在意,驱动这那道道粉光扑向阵法脉络,专攻那运转晦涩的支点,没一会,银光不再,洞穴中一片漆黑。 “奴家也就这般手段,献丑了。” 李迟迟伸手抹了抹额头细汗,似是有些劳累,随着喘息,峰峦起伏,露出大片白皙。 众人却没有在意,连韦一陀也目不斜视,各自放出雷球,亮起火把,一路向前。 一行人直直向下,转了几个拐角,直抵地脉深处,刚一落地,梅道人就啊呀一声。 只见这坑底溶洞出,横着八条巨大锁链,一尊青铜棺悬在半空,乃是一悬棺。 (本章完) 第397章 落入算计不自知 第397章 落入算计不自知 “这……这,”梅道人口不成句,取出一方八卦盘一阵摆弄:“聚风引水,沉污纳垢,到底是谁弄出这般大手笔!” “莫要卖关子,有话直说!”雷尊头陀说道。 梅道人看向悬棺,一行人离着青铜棺有些距离,那棺下沉着一潭黑水,阴风阵阵,随着阴风吹拂,锁链撞击声响彻众人心头。 那黑水好似阴河,死气沉沉的停在一处,无有波涛,叫阴风吹过都泛不起涟漪,在湖面上,还有一条白骨长桥遥遥相望着青铜棺,小桥蜿蜒曲折,一路来到众人脚下。 “此地原本是一封禁之所,有天威地势汇合,应是镇压着不世的魔头,那外面禁制估计也是阻拦旁人闯入的手段。” 梅道人摆弄着八卦盘,这盘上有一指针,是那寻脉定气之用,如今指针随着梅道人手指拨动疯狂旋转,转过几十圈,稳稳指向那青铜棺。 “只是不知是何方的高人,用了通天手段,硬生生扭曲了地势,把此地化作一处养尸之所,”他开口说道,摇摇头:“错了,都错了,此地不是什么仙府遗留,也不是失落洞府,而是一凶地。” 梅道人猛睁双目:“大凶,是十死无生的死地!”说完他肩头的灵猴瑟瑟发抖起来,却捂住口鼻,大气不敢出。 雷尊头陀却冷笑一声:“说是仙府遗留的是你,大凶之地的也是你,好话赖话都叫你说完了,难不成伱把这一众同道当猴耍?” “我不管什么凶不凶的,我只要财,只要宝贝,咱们到这里,也不是听你讲鬼故事的,我实话说了,大张旗鼓来此,不捞些宝贝我不甘心!” 他看向梅道人:“你,上桥,就算是什么禁地,封着魔头,也定然有什么宝贝留下,若是没有……” 雷尊头陀脸色狰狞:“那就拿你的身家和小命来抵!” 梅道人一阵苦笑,看向王谢灵求救,王谢灵只当看不见,雷尊头陀更是闷声一句:“蜀山的少侠一路没怎么出力,这次就留在末尾断后,韦一陀你跟在这油滑老道后面。” 一行人重整了队伍,步步向前,梅道人无奈,只得在前面探路,一步一停,磨磨蹭蹭。 “是人骨,且是取自肋下的腔骨和腿骨。”孙誉打量着白骨栈桥,低声说道。 “你们有没有感觉,这鬼地方有些冷了?”李迟迟也开口说道。 溶洞中寂静无声,唯有阴风吹拂过骨桥,传出一阵阵轻哨。 梅道人一路前行,小心谨慎,来到骨桥尽头,与那悬空而立的青铜棺不过数丈。 “怎么感觉有人在窥探我。” 韦一陀摸了摸胳膊上冷风吹起的鸡皮疙瘩,分明除了他们无有旁人,却感觉隐隐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知来处,密密麻麻,好似四面八方都有一双眼睛隐于暗中。 “胡说些什么,我怎么没感觉到,不要自乱阵脚,梅老道,上前去打开棺墩,我倒要看看里面藏了什么东西。”雷尊头陀开口。 梅道人脚下轻挪,一脸苦涩:“以这聚阴之地养尸,又拢来无数地脉毒气,只怕那棺墩中存着一尊魔尸,一经放出,得了阳气,怕是要当场诈尸,此地风水之凶,就算养出个旱魃或者飞天夜叉也不为过,老道,老道我……” 话没说完,雷尊头陀举起手中石球,那石球阴阳二色,乃是那元磁阴阳神雷所化,阴极阳极一经碰撞,就绽放出大片雷光,撒下无数威能:“你怕那飞尸,难道不怕我这阴阳元磁雷球?” 他看向青铜棺,一脸垂涎之色:“不说棺内手段,就算有一二陪葬品也算收获,若是无有,取来阴尸炼制一番也不算白来!”说完急吼吼地催促梅道人上前。 梅道人只得磨蹭一阵,正要飞向那青铜棺,猛地一探头:“诸位快看,那棺上有字!” 听闻此言,雷尊头陀急忙上前,他目力超绝,果然看到那棺墩上密密麻麻的小字:“穷天地造化……掠日月玄机……《吞天食地魔功》?!” 他刚认出几字,就连忙回身:“都不许看,此地有魔功存世,魔性盎然,小心中了暗算!” 可众人哪里能听他的,什么也不看,岂不是白来了,仔细一看,还另有发现。 “那棺后石壁,也有功法,我瞧瞧……寒光冰魄神掌!”李迟迟一脸狂喜。“千蛛万毒功!” “北冥剑法!” 韦一陀和孙誉也很快寻到了心头好,拥挤的骨桥上很快容纳不下激动的几人,随即也不在乎法力损耗,个个腾龙而起,面露狂热,不复淡然,一心扑在那蝌蚪小字上。 雷尊头陀毕竟道行高些,心底一凉,很快从那魔功文字上挣脱,抬头一看,那梅老道已经无了身影,再回头一瞧,连那蜀山的小子都没了踪迹,他心中暗道不好,就要提醒众人。 他猛地回头一看,心凉了半截,只见那妖女李迟迟已经飞过青铜棺,扑到石壁上,那石壁之上,一片寒光冰魄经文闪着辉光,李迟迟刚一靠近,就被寒光裹住,一道道霜痕攀附在她身上,她却满脸狂热,毫无所觉。 那孙誉与韦一陀也是这般,只不过一人被剑光削肉剖骨,鲜血淋漓,一人则是身上蛊虫涌动,四处游走。 雷尊头陀大惊,手中石球抛出,化作两块雷云,推云成雨,照耀一大片空地,那雨却是一道道雷蛇,雷虫,爆裂的雷光撒下,轰鸣声阵阵,可就算这般,也惊醒不了魔怔的众人。 他不免有些胆寒,也没了诸多算计,转身就要逃离,可那青铜棺墩上的小字有种说不出来的魔力,脚下要走,目光却忍不住落在那魔功上。 咔嚓 只见雷尊头陀体内脆响,筋骨断裂,以腰为线,上下身好似有些争执,一个向前,一个往后,硬生生把他撕出一道伤口,鲜血淋漓。 血腥味弥漫,惊动了溶洞中的某些东西,只见那一根根钟乳石,一块块灰岩猛地动了起来,再仔细一看,那哪里是什么岩石,实则是一只只伪装成石块岩基的乳白色蜘蛛,雷尊头陀可算知道韦一陀所说的窥伺感哪里来的,只是已经为时已晚。 这些岩珠闻了血腥味,转瞬苏醒,第一时间就封住了众人来时的洞口,好似要把猎物围起来慢慢享用。 第一个遭殃的就是韦一陀和他的蛊虫,岩蛛爬过,那些剧毒的蛊物,蝎子毒蛇之类,转瞬就被蜘蛛撕裂,分尸,吞食,害人无数的毒性对那蜘蛛无有半点运用,吃完甜点,再享用正餐,只见那一脸沉迷的韦一陀身躯爬满蜘蛛,撕咬血肉,吞咽骨髓,他却无有察觉,一心看着那毒功文字,如痴如醉,惨叫也无有一声。 唯一清醒的雷尊头陀哪里还顾得上别人,以元磁神雷开炸,一道道水捅粗细的雷光梳理着蜘蛛,可那一窟一洞的岩蛛何其多,无量量,劈了半天,也无有多少缝隙。 正当他心提到嗓子眼,要用些搏命法门,一众岩珠吞吃完韦一陀,逐渐陷入沉寂,各自寻了一地卧住,好似真的岩石一般不动弹了。 雷尊头陀却不敢落地,看着越发狭窄的脱身洞口,急忙忙飞去,就在这时,洞窟猛地晃了晃,随后一阵洁白亮光照彻四方,原本暗无天日,漆黑一片的溶洞露出一道裂缝,透过缝隙,还能看到外面一轮圆月。 但头陀却只感觉一道凉气直冲脑门,他所在之处何其深也,乃是地脉之所,堪称九幽之下,哪里会有一道裂缝能看到满月。 咔咔咔 月光撒下,细密的声响传出,雷尊头陀转脸一看,就见那李迟迟无有动作,身上寒霜附体,连表情都凝固住,随后化作一块大冰坨子,冰块碎裂的声响响彻空中。 随着声响越来越急,李迟迟再无动作,连法力也无法维持,硬直地摔下,掉落黑潭中,整个躯体粉粉碎,化作一块块细小的肉冻冰,连那血液都化为赤色冰沙。 转眼四去其二,那黑潭忽然翻覆起来,洞窟剧烈摇晃,甩下无数岩蛛,嘈杂声响起,那蜘蛛忽然厮杀起来,各类节肢裹着蛛血滚入黑潭,染红一大片池水,连那粉碎的李迟迟尸身血液也开始融化,汇入潭中。 一道血光凉起,雷尊头陀这才看清在那黑水遮掩下,是一巨大的阵盘,内有凹糟,以青铜棺为中心环绕。 黑水很快变为血泉,直直冲上棺墩,那棺墩被血水洗过,却不见半点赤红,好似将那血泉一并吸收了去。 咚—— 一声轻响传来,把雷尊头陀吓了一跳,他听得清楚,那响动分明自棺中传来,听得真确,好似心跳,又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他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连忙向洞口飞去,而在他身后,一声巨响,青铜棺棺盖猛地飞起,露出一只干瘪的手臂来。 “嗬~吼——” 逃跑的雷尊头陀身形一僵,就感觉光秃秃的头顶覆盖上一只冰凉的大手。 (本章完) 第398章 飞天夜叉旱魃蛊虫,红眼串子僵尸幽泉 第398章 飞天夜叉旱魃蛊虫,红眼串子僵尸幽泉 雷尊头陀紧闭双眼,屏住呼吸,第一时间封闭住还在流血的伤口,不让血气泄露半分,他虽不了解这炼尸之道,但也明白不可叫僵尸得了阳气,一道阴阳交合,这僵尸便算是成了气候,若是这尸王生了神智,第一时间遭殃的就是头陀自己。 那尸王猛地停住,干瘪的眸子无法视物,鼻翼微动,捕捉着生人的阳气,正巧,此地还有一人存活,正是那孙誉。 他如今一心扑在石壁上,如痴如醉,哪里知道身侧有一凶神,更别说遮掩自己气息。 只听得一声大吼,尸王直其双臂,黝黑细长的指甲贯入孙誉胸膛,微微用力,那孙誉就被撕扯成两半,骨肉分离,只剩一根脊椎连着头颅被尸王握在手中。 那尸王沐浴着碎肉鲜血,獠牙外翻的大嘴一张,道道血气汇入,孙誉转瞬化作干尸,手中握住他的脊柱,微微用力,头颅滴溜溜滚落,而这尸王随着鲜血供给,干瘪血肉逐渐变得充盈,连眼珠都半睁半闭,好似要张开眸子。 就在这时,那青铜棺墩上,石壁上蝌蚪文字开始烁烁放光,猛地脱离了棺墩,石壁,化作一枚枚小印,刻在尸王残破身躯上,随即化作一道道赤黑色纹路。 那头顶裂缝处,显露的满月放出月华,如水般散落尸王四周,肉眼可见的,尸王状态好了许多。 黑红色纹路遍体,他狂吼一声,吐出大片黑气,看似是气,实则那黑气是由无数飞蚊小虫,密密麻麻,四处纷飞。 那小虫落到四地,叮咬着残存的岩蛛,刚一落下,不可一世的蜘蛛就翻倒,就此死去,小虫看着不大,一对大鳌尖利无比,一眨眼就将体型数倍自己的蜘蛛吞吃一空,随即回返,聚拢包裹住尸王,化作一黑色盔甲。 这时,天上月华照入已经变为血色的黑潭,在潭底,一团寒光自李迟迟尸身处升起,奔向尸王,与月华汇在一起,尸王猛地停住动作,使劲捶打着头颅。 血泉掠出道道血气,满月升空,逐渐被血色沾染,化作血月,月华更是变为赤红光辉,照耀在尸王身躯。 在月光照射下,尸王身上尸斑消失,白毛颜色几度变化,最终融入体内,他猛地嘶吼一声,身后张出巨大翼翅,到此,才不负飞天夜叉之名。 有了大翼支撑,他速度更为迅速,在月华下,手中脊柱猛地挺直,剑气凛然,聚集磅礴月华之气,血泉之精,两色气息在脊柱上流转,逐渐有了剑形,乃化作一柄北冥血月白骨剑。 得了魔兵相助,尸王身上纹路转为赤色,却不是暗淡血色,而是爆裂之红,炎火之赤,无尽的地火之气涌入他的身躯,蒸腾着血泉,焚烧着石壁,一道道干涸裂缝在他脚下漫延,留下一大片失了水分赤地,颇有些旱魃降世,赤地千里的意味。 一道红光闪现,聚集到尸王双目上,化作一双血瞳,眸子逐渐灵动起来,这新出生的红眼僵尸猛地偏头。 蹑手蹑脚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倒退着腾挪到洞口的雷尊头陀身形一停,他看着尸王那双血眸,心中大喊:他能看见了!他在看我! 他有心要逃,可身躯被那双眸子定住,身躯忍不住微微颤抖,却移动不了分毫。 尸王一声沉默嘶吼,他刚生出的灵智告诉他,一切还没完,他还不算完美,还需最后一步,随即双翼一展,飞向雷尊头陀。 雷尊头陀神魂升天,在此生死关头,终于挣脱束缚,也不再怜惜法宝,两颗阴阳石球重重撞击之下粉碎,随即化作遮天蔽日的雷云堆。 这雷云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多是凡雷,是雷尊头陀采来蕴养那元磁神雷的资粮,如今石球破开,在那雷云中,一黑一白两道玄雷流窜,看着也就拇指粗细,一丈来长。 神雷分阴阳,有太阴,太阳之属,单取一例就威力十足,更何况阴阳齐聚,这元磁雷两相触碰,就有光芒绽放,风雷之声响彻寰宇,一道雷环搅乱雷云,吸纳雷力,更有沉寂地窟千万年的精金矿脉受磁力牵引,摆脱泥石束缚,飞向雷环,转眼聚成一座铁脉金山。 雷尊头陀看着这一幕,心里又喜又悲,喜的是元磁神雷有莫大威力,或许可以助自己降服外魔,悲的是他尚未炼化此雷,只以石球困锁,待到对敌之时,引出神雷一丝威力,平日里法力祭炼,只求炼化这神雷,铸成两把阴阳元磁神剑,如今石球已毁,百年蕴养祭炼之功成泡影,又怎是一个苦字可以诉说。 那雷环中吸力斥力自成体系,铁脉金山被吸引而来,又被磅礴斥力推下,直直砸向尸王,尸王擎起双臂,借助铁山,刚一接触,身形就矮了几分,整个人陷入泥土中。 还没等雷尊头陀高兴,就听得一声怒吼,尸王挥舞这双臂,把那看似坚固无比的铁山硬生生撕裂,而那雷环一阵爆裂声响,化作一团团元磁雷球,向着尸王劈去。 雷尊头陀有心要走,又舍不得头顶神雷,更舍不得那一具战力超群的僵尸,有心盼着尸王落败,好收了尸身,再去炼化元磁神雷,一时贪欲心作祟,也失了最后的生机。 一道道雷光劈下,把尸王劈的皮开肉绽,细小雷光游走全身,他怒吼连连,不住跳脚,却被越来越多的雷球包围。 忽然,他猛地偏头看向雷尊头陀,大翼一展,还没等头陀反应,锋利的翼刃就将他斩作两半,尸王抱住他的上半身,如同热恋情人一般涌入怀中,大口中獠牙伸出,咬在头陀脖颈,吮吸着他的鲜血。 咕咚咚声响传出,不过两息,头陀就化为干尸,于此同时,细小的黑色字符随着血液涌入尸王身躯。 好头陀,虽看着粗莽,但也有几分道行,不仅凭借修为挣脱魔文诱惑,还硬生生参悟了几分吞天食地魔功的精髓,可惜时运不济,最终还是为尸王做了嫁衣。 魔文涌入,尸王犹如神助,张开双臂,摇晃身躯,身形大了数十倍,一头抵在雷云,一脚踏在大地,猛地张口,什么灵气血气,雷云地火,统统纳入嘴中。 与此同时,他被元磁神雷劈裂的身躯也逐渐修补,整个躯壳透着一股精铁特有的阴沉,想必神兵利器也难以破开。 在一隐匿之所,一处狭小空洞与溶洞相合,却又不属溶洞之中,只相互重叠,王谢灵捏着师门长辈赐下的芥子符,也就是这玄符,将他和尸王隔绝开来。 他眼睁睁看着尸王杀死众人,又一步步壮大,心头默道:果然如师尊所说,此地存着一尊魔尸,定是那祸乱天下的幽泉无疑。思绪念处,王谢灵想起师门嘱托,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剑,不过指头长短,他将小剑狠狠贯入虚空,手中灵符一掐,随即带他脱离此地千万里。 他一个翻滚落地,大呼了几口气:这藏尸地险则险矣,但也是对于我来说,任凭几位旁门就能深入的地穴,对于那大能而言又怎么能称得上凶地,为何还要着令我与这一行人巧遇,掺合其中? 想了半天,不得其法,王谢灵挠挠头,这魔尸现世,必然要搅起大劫,此事有我一份,我却是不能不管,还需早早回报宗门,免得出了岔子。 王谢灵想完,随即吐出剑丸,跳上飞剑,向那蜀山赶去。 顾清源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满意地点点头,对于王谢灵心间疑虑也了如指掌,如今虽然天机晦涩,但不乏有大能仙尊能强行窥探大势。 丰都一番动作,借来魔道气数,独留下幽泉残尸,虽有遮掩,但在那推算大能眼中,魔道气数转移有些突兀,势必要察觉不对。 这因果纠缠下,大势难移,小势可改,顾清源才要借那幽泉魔尸作一场戏,促成这气数轮转,魔主移位的景象。 那王谢灵一行人,实乃天命启劫人,若无旁人干涉,便是他们六人开启魔封,放出幽泉,促成魔劫,若是换了别人,哪里会顺风顺水一路直抵洞穴深处,早就被禁制灭杀,或是偶遇前来探查的正宗真传,吃一发神通入劫去了。 就算如此,那除却王谢灵的五人身后也或多或少有身影操纵,不然哪里会一人恰好应一途中灾劫,仅顾清源望去,就能看到雷尊头陀术法有几分神霄派的影子,连元磁神雷或许都是神霄派中人送到他手中,好破去核心法阵,只不过那核心法阵早早被丰都破除,顾清源又摆了一尊青铜棺,设下几篇神通法门,连那元磁神雷都成了尸王的炼体之宝。 那孙誉,更是得了轩辕剑宗的一丝真传,更有那梅真人,行踪最是隐晦,有几分倒斗的手段,也有望气的法门,一身气机遮掩。 诸般算计,将局势搅成一锅粥,看似入魔窟仅有六人,但实际上当他们踏出西周城的那一刻开始,就有无数仙佛大能目光循着气机落到他们身上,一举一动,都在仙真注视下,暗中博弈。 “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我占得先机,落子天元。”顾清源笑道,就算那些仙神算到这幽泉出世,可天机晦涩变化下,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真要各番细节清清楚楚,那天道早就无力操纵大势了。 那新生的尸王是幽泉吗?他自幽泉尸身而生,自然也算幽泉,又有丰都未曾取走,残存体内的魔道气数遮掩,前因对的上,后果也对得上,只怕有人说他不是那天命魔主,听得人也要不信,那群仙佛测算一番,推论一阵,对于不得自旁人,全凭自己得出的结论自然会深信不疑,毕竟人总是信任自己多一点。 可那尸王确确实实不是幽泉,在他体内,是一道新生的懵懂意识,如那初生的婴孩一般,是崭新的灵魂。 “莫急莫急,这便要偷梁换柱,做假成真。”顾清源抬头看向远方。 在魔窟内,尸王身形逐渐弱小,虽是身躯变化如常人,但体内威势不减,神识一扫,就察觉到方圆万里的血食,他正要抬步按着天性去吞吃骨肉,渴饮鲜血,就在这时,一柄常人不可见的金光小剑自虚空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入尸王胸口。 那小剑一经触碰,就融入尸王体内,一丝剑气爆发,湮灭被本能支配的新生意识,随后另一道意识被注入。 显露在外界,就是尸王身形不知怎的猛地停住,静静立在半空,倒是叫隐匿一旁的梅道人有些疑惑。 ‘怎么回事,这尸王不该就此离去,要入捕猎血食吗,怎么停住了’ 他身形紧紧贴在石壁上,灵猴也一样作为,几道灵符贴在额头手脚,任凭一旁打的一塌糊涂,梅道人也不摇不动,仿若一死物。 ‘该死,怎么又出了岔子,这封禁支撑不了多少,难不成我也要步众人后尘?’ 他心中想到,若论对这魔窟了解,他属几人之最,不仅如此,梅道人还偷偷潜入此地,只是见了那青铜棺之后无奈退走。 若论正法,道人一窍不通,但若是那一应杂术,他颇有天姿,一见那青铜棺,梅道人就知道里面沉睡着邪尸,而这邪尸,需得修行人血祭才能苏醒,且需要那生辰八字足够硬,也足够阴的修道人才行。 于是他千挑万选,确定了几个人物,假借消息走漏,引来雷尊头陀,又招惹来一众旁门,除了其中那王谢灵不请自来,其他人都在他算计中。 看着静立的尸王,梅道人暗暗叫苦,他却是不图谋这具尸体,而是相中了那青铜棺。 他看的分明,这尸王诞生一则借了天时地利,二则,便是那青铜棺之助,是宗好宝贝,不说他与那尸王道行深浅,单说收了那尸王,不仅每日的血食供养受其拖累,还要随时担忧被其反噬。 那尸王看着邪异,指不定就是哪尊大魔法身,不知何时就要苏醒灵智,反咬一口,白送给梅道人都不要,哪有自己用那青铜棺悬尸,祭炼一具称心如意的甲尸来的自在。 想到这里,梅道人心头咯噔一声:难不成,那魔尸原主意识要苏醒了,有这般快? 他心跳快了几分,缓缓抬头,就看到那尸王一双清明的血眸看向自己,不知看了多久。 “本尊乃幽泉,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本章完) 第399章 道友献身助我,高松逢灾遇难 第399章 道友献身助我,高松逢灾遇难 梅道人肩上灵猴凄厉叫了半声就被他捂住,提着灵猴,他揭下身上真符,露出身形:“原来是幽泉魔祖当面,小道梅,乃是旁门修行人,今日三生有幸,得见老祖神威,一时摄了心神,只求在魔尊手下忝为一鹰犬,供其驱使。”说完伏身下拜,降的干脆。 幽泉却没多大反应,定定地看着他,只把梅道人吓得冷汗直流,他才开口:“老祖我被封禁多年,不知这外面是什么光景?” 闻言梅道人心中一定:“启禀魔祖,如今这修行界不同以往,正一道人心涣散,分离崩析,解出数宗,正道尚无有执牛耳人物,也不曾出现景殊那般的正宗真传,虽看着风平浪静,实则各宗暗潮汹涌,斗得厉害,魔祖如今出世,定能魔染青天,横扫天下!” “呵呵,”幽泉笑了一声,“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正道没落,难不能一干魔道邪宗并旁门之属就借势而起了?还不是照样屈服在正道之下。” 梅道人心中一凛,知晓这幽泉不好糊弄,随即谗笑道:“魔道旁门向来势弱,但全因魔宗人心不齐,内斗不休,无有领军人物,如今魔祖苏醒,待您威压魔道,统合势力,恢复全盛实力,必然能与那正道一争高下!” 幽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统魔道,全盛实力?我不过是一败家之犬,被人封禁了无数年,想必外界对我的评价估计也不怎么好听,如今不过将将脱困,你对本尊哪来的这般大信心?” “再说,”血红眸子亮起,“你见过我全盛时期?” 梅道人冷汗流下,却不敢擦拭:“魔祖威名远扬,事迹广传,我等无不是心驰神往,心羡之慕之,自然知晓老祖魔威广大。” “行了,”幽泉抬起手:“真以为我不知那道兴劫近,魔道初劫要我出世不成,还是你觉得,我便是那般好糊弄?” 听到这话,梅道人没有迟疑,法力焚尽一半精血,手中捏碎真符,整个人化为虹光逃离,转眼飞离地窟,忽然,他耳边传来温和细语。 “伱也算见证我脱困,有些缘法,我只出一剑,若是躲不过,便是你的命数,若是逃得命来,那就去告诉天下人,我,魔祖幽泉,回来了!” 语似清风,落入梅道人耳中化作料峭森寒,冻彻人骨,他余光看到那幽泉破开禁制,脱了地穴,站立半空,缓缓提起手中北冥白骨剑,轻轻挥出一道似缓实疾的剑光。 那剑光一出,化作红白二气,一真月华冰魄,一者噬魂血元,相互纠缠,两者盘旋,森寒之气夹杂着夺魄血气一同朝着梅道人飞来,瞬息掠过千里,死死咬住他所化虹光。 一道道冰痕攀附在梅道人左腿,随即他便感觉身形一坠,架光速度慢了下来,在这生死危难关头,他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擒住怀中灵猴,往日毕恭毕敬,呵护备至的灵兽被他剜出心脏,灵猴尖叫一声没了声息。 梅道人把灵猴尸身往后一丢,有血光纠缠其上,那猴尸转眼化作一张皮子,飘摇落下,借着这个功夫,他捏碎灵猴心脏,只见那心脏中精血静如凝膏,不过手指大小的血脂,这是那灵猴一身精元所化。 他没有迟疑,举手将血膏服下,整个人身形一涨,周身大窍渗出血丝,狂暴元力在他体内爆开,梅道人一咬牙,斩断霜痕冻住的左腿,随着血液喷洒,整个人速度更快几分,转瞬间横跨山河万里。 幽泉看着梅道人断腿求生也没有去追,当恢复意识的那一刻,他就清楚自己该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一个将天下目光吸引过来的靶子,那梅道人说是他故意放走也不为错,出一剑也是为了让这场戏更逼真。 ‘就让我看看,你会怎么做,可别把那挣脱命运,破除因果当成一句空话’ 幽泉心头想道,随即皱了皱眉,他初醒,又是借尸还魂,僵尸身份,生机全无,连道行修为也只依靠这一身强健体魄。 他摸了摸坚硬如铁的身躯,又看了看身上黑甲,手中白骨剑,这具身躯隐藏了不少玄机,看来是被人精心调制精练出来的。 “只是,还不够,这点力量远远不够!” 幽泉开口,尖利獠牙自嘴边缓缓探出,那渴血的本能在他苏醒的第一时间就侵袭着他的神智,只不过幽泉是何等人物,混乱的本能被他更为坚韧的意志强行压下,负责苏醒的就不是他,而是一只只会胡乱杀人的尸魔。 “屠戮凡人又能补益多少气血,要炼出一道魔神,还需修行人相助。” 他猛地抬头,一道黑光自远及近,应是见此地异象横生,前来查看,更多还是要挥水摸鱼,暗谋几分实利。 幽泉血眸大睁,就看到那黑光中煞气腾腾,阴云滚滚,内有一名妖人,赤眉绿眼,一脸凶恶,活脱脱一副丧门星,天煞鬼的模样。 那妖人也看到了尸王,身形一滞,无了嚣张气焰,满脸惊恐,黑光一转,就要逃离,还没等他回过神,就见一双大翼遮蔽天日,如同一朵阴云遮蔽而来,下一秒就没了意识。 幽泉把手中头颅顺手一丢,身后血光黑烟齐动,血气神光噬魂,黑烟蛊虫吞骨,那妖人转瞬化作一张人气,见一道生魂都被他拘束回体内,化作一神通耗材。 肉眼可见的,幽泉气息又盛了几分,他双臂一展,两只大翼张开,整个人掠空而去。 “哈哈哈,戮魔屠道,生死两难,还请诸位同道献身助我化魔!” —————— 顾清源眼看一尊大魔重出江湖,微微一笑:“魔祖诈尸,正邪饮恨,这道兴初劫自此而始,我也算是这劫数的拉幕人了!”他心头一动,掐指默算,遥遥头:“故人将逝,旧友即生,我还需相送一番。” 说完,他投出宝雕香车,化作一道火光破空而去。 小仓峰。 支脉河环着山峰而行,波浪滔滔,随着山间清风翻涌,在河上唯有一木板桥横跨,唤作浮云栈。 高松捻断手中残香,自怀中掏出一草人,扯下一缕青丝,缠绕在草人上,随即投入支脉河中,那草人一如水,就与之相融,不见了踪影,他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神识一动,身形沉入地底,只余袅袅青烟盘旋此地。 不一会,两道乌光落入小仓峰,大河山,乃是一胖一瘦两个高帽大喇嘛。 “以我法宝来看,那高松气息就在此断绝,怎么不见了踪影。”胖喇嘛摆弄着手中骨器,一阵嘟囔。 仔细一看,那法宝却是一只人头骨,倒托在他的掌心,头骨被剜去半边,四周被打磨的十分光滑,内里以秘法种着一朵指骨拼接的莲,莲芯中烧着灯油,亮着绿油油的火光。 胖喇嘛捻了捻灯芯,火光跳动,火苗中惨叫声响起:“灵童儿,你快闻一下,此地可有生人气味。” 火光中拘着一道残魂,魂体晶莹透亮,比灯苗高不了多少,看面相是个不过七八岁的女童,听到胖喇嘛问询,她抽泣几声:“大爷爷,童儿闻过了,无有生魂在附近,那道气息断在了这大河之中,追寻不到了。” 胖喇嘛脸色一沉,火焰暴起,把灵童烧得惨叫连连,芯内灯油少了一层,取而代之的是那道魂体更为清澈:“你再仔细闻闻,莫要走了那人,坏了佛爷大计!” “童儿不敢,童儿不敢,大爷爷饶命!”灵童抽泣几声,努力闻着,却什么也寻不出来。 “好了好了,别折腾这灵童了,”瘦喇嘛看着火苗中翻滚灵童,眼神有些心疼,连忙阻拦道。 他看向滔滔大河:“或许那高松借着一河水气遮掩,没入水中逃命去了,毕竟他身负精深旁门传承,一手钉魂术杀了不少好手,有几门五行遁法傍身也不为过。” “我曾查过此人根脚,初时平平,也无多少道行,却在十年前来了运道,逐渐雄起,不过三五年光阴,就闯下不小威名,一手钉魂,撒杀,驱鬼的术法诡异非常,定然是寻到了大能传承。” 胖喇嘛犹自不满意,又要逼迫那灵童,瘦喇嘛一脸心疼的拦住:“莫要折腾了,这灵童难寻,你别毁了去。” “再者说,这骨莲中的尸油也算难得,一凡人也就能炼出几滴,咱们在藏地,信徒多多,自然有无数下等人自行献身,入了这中土,再想收集,只怕要费不少功夫,惹来中土正道之人,也是麻烦。” 胖喇嘛冷哼一声:“那中土之人未必不怕我手中骨器,我密宗大法也不输他玄门正道。”话虽如此,他还是停下了动作。 “这样,既然灵童寻不到,你我就先沿这水脉上下搜索一番,雁过留声,那高松法力所剩不多,我就不信他能躲藏的不露一丝马脚。”瘦喇嘛沉思片刻,开口说道。 胖喇嘛随即应允,两人分道,一南一北,沿着支脉河脉络一路远去。 两人落脚不远处,不被他们所察的青烟还在游走,丝丝缕缕消散,毫无动静,过了片刻,又有两道乌光落地,却是去而复返的两人。 “看来真不在此地,定是藏于水下,追!”瘦头陀连忙说道,两人再次破空而去。 又过了片刻,那一地青烟逐渐消散殆尽,平整泥土突然拢起大包,露出高松身形。 ‘藏地香已经燃尽,如今我法力无多,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快走’ 他伏着身子,身形摇晃,就要遁走,忽然问询声响起。 “高道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不是很会躲吗?怎么不藏了?” 高松脸色一沉,抬头一看,就见到不远处露出胖瘦喇嘛二人身形,那离去的竟是假象,此二人真身从始至终不曾离开! (本章完) 第400章 死劫当头,大错难补 第400章 死劫当头,大错难补 高松没有迟疑,左手掐镇魂巫印,另一只手食指第二指节裂开一道口子,从中钻出一枚黑色珠子盘旋自身。 下一秒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响起,一只双面手鼓从胖喇嘛身后钻出,阵阵尖锐高亢的音波朝着高松袭来。 那浅绿色波纹来到高松身边,他便感觉声声贯耳,头痛欲裂,骨似蚁噬,瘙痒难忍,好在那枚黑色珠子微微颤抖,荡漾出一圈圈乌光,如同一朵朵莲绽开,挡住袭来的波纹,高松这才感觉好受些。 胖喇嘛接住手鼓,这手鼓又称阴阳鼓,乃是取一男一女,一阴一阳两位得道修行人头盖骨制成,又采了心口一块皮肤蒙上,炼制时需以残忍手法将两位真心相爱之人折磨至死,再将生魂强行取出,头骨相对各成手鼓一面,分立两边,本是天作之合,却又无法相望相见,以此激发莫大的怨气,恨意,威能更甚。 “我就说你法力空虚,定然逃不远,这守株待兔,以逸待劳之法果然有效。”胖喇嘛拨弄手鼓,魔音阵阵,开口说道。 “高施主,”瘦喇嘛上前一礼,“我等只求财,只要你将身负传承仔细道出,佛爷便以莲长生天的名字起誓,放你一马,伱看可好?” 他看了一眼高松身旁黑珠,别看那珠子不起眼,实则是菁纯鬼神之力凝聚,瘦喇嘛虽在藏地作威作福,信徒无数,又有密宗苯教等杂七杂八的传承傍身,但也无有如此精纯提炼的手段。 ‘若是得了这人鬼神之法,再辅以我一身骨器,魂器,定能修得神骨肉圆满,未必不能证得佛胎金刚’ 瘦喇嘛心中默道,见高松不开口,一抖擞身上袈裟,哗啦作响:“若是高施主不答应,在下也有些抽魂炼魄的手段,先问问我身上这一件由四百枚高僧大德眉心骨炼制的袈裟答不答应。” 那一身袈裟大红明黄,布料称不上稀奇,可自瘦喇嘛胸前至袍下,有一串串人骨束带,纵横交错,看着可怖。 高松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放松,听闻瘦喇嘛此言,也只是自嘲一声:“高某虽算不得好人,但也不愿与你等为伍,更何况舍法活命。”他看向两位喇嘛身上骨器,“你等口口声声说是藏地密传佛统,可所言所行,哪里有什么慈悲之意,我这法门落到尔等手中,不知要葬送多少冤魂!” 他洒然一笑:“贫道是要寻一世仙缘的人,还不想被因果所累,落得永堕轮回,不得超生的下场。” 说完气势猛地爆开,一道苍莽古印自心头辗转,飞出体外:“我不畏死,奈何以死相逼!” 古印一出,蛮荒气息翻涌,落下两只凶兽虚影,一者虎生双翼,一者九尾天狐,看着威视极为吓人,向胖瘦喇嘛扑去。 胖喇嘛咧嘴一笑,手中人气手鼓轻抖,便有惨绿阴火飞出,盘旋着攀附上凶兽,原本看着虚无的凶兽鬼影随即被绿火引燃,怒吼阵阵。 “那藏地白土黑水皆是佛乡,我等代世尊掌管,开拓佛缘,广播禅种,对于那些愚莽之人而言可谓是造化,”瘦喇嘛手掌抚过袈裟,“能成佛爷一具骨器,已是慈悲心肠,那些痴顽农奴个个自愿献身,已入莲乡,登极乐土,我密宗大法又岂是你一中土之人可评判的。” “一派胡言,愚民之信也胆敢谎称大法。”高松冷着脸站起身,“我不过中土一后辈小修,修的还不是正法,你二人都要百般算计,不仅下毒暗害,偷袭出手,还以凡人性命要挟,如此下作手段,真遇到我神州真修,一剑可斩!” 一番话把瘦喇嘛顶的说不出话,他二人也不算得高修,只摸到散仙门槛,与高松一般无二,要谋取术法,难免用上些许手段。 “我等都是长生久视的真人,与那空过百年便是一抔黄土的蝼蚁岂可相提并论,那猪狗一般的奴隶,随手可得的耗材又怎么能算得上是人呢?”瘦喇嘛轻声笑道。 高松也缓过来气,冷哼一声,没有再与之争辩,藏地与中土风物大不同,便是顶着密宗名号,也多行手段残忍之事,剥皮抽骨,取魂夺魄比魔道妖人还凶,多说无益,还要手上见真章。 两只凶兽鬼神已经被阴火焚尽,只剩点点火星,胖喇嘛咧嘴:“师兄与他多说些什么,待我擒下此人,点了莲灯,管叫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完手提一把骨杖,大步一迈,朝高松攻去,瘦喇嘛一看微微摇头叹息,那高松虽是旁门,这些年来却做了不少善事,积累下许多外功,隐隐要成气候,他本想收服此人,抽出阴魂炼作一道护心神,好共参大道,只是看如今情景却是难了。 ‘好在也不算晚,待擒困住他,再慢慢炮制’ 他手一抖骨袈裟,哗啦啦声响愈发嘈杂,那隐藏的杀招已经发动,那暗手就隐藏在这响声中,自高松看过第一眼,听过第一声就以中招,如今发动起来,便有一黑金佛陀大踏步而来,像是要坐落他的心头。 一时间耳边惑心佛音响彻,眼前又有种种异象产生,朵朵黑金莲绽放,更有胖喇嘛骨杖挟着恶风袭来。 高松如今状态奇差,催动法力,头顶古印又落下几道鬼神之影,凶兽之魂,手中取出一方宝镜,发出玄光。 那胖喇嘛手中骨器原料本是‘意外惨死’的无辜少女小腿胫骨,乃密宗降服鬼神,驯服阴鬼的常用法器,如今应对那鬼神凶兽正是应当,三下五除二,就破去几道鬼影。 这几位虽道统源流不同,但都是招俸鬼神的路子,彼此相克,却又互补,不然胖瘦喇嘛也不会盯上高松传承,致使有此死劫。 鬼神相破去,高松也不迟疑,那鬼影本就是拖延,真正显威还要看手中宝镜,这镜子被他以秘法祭炼,鬼神凶气附着,自开一阴土,如今喷吐玄光,照射胖喇嘛,那喇嘛随即不动,而那镜中却多出一人影,随即镜中显露无数人形鬼物,与之相斗。 见胖喇嘛被摄了魂去,瘦喇嘛却不着急解救,双眼放光,盯着宝镜中大声赞叹:“好宝贝,好宝贝,集阴纳气,蕴养鬼神,开一幽冥鬼界,若不是你法力低微,只怕宝镜一出,就能接引来地府一角,请来阴司鬼将入界。” 他有些惋惜:“只可惜你只把这宝镜当做藏鬼之所,奉养一众寻常鬼物,白白浪费了无数精纯阴气,若是在佛爷手中,已经有一尊大阴神凶物出世了!” 瘦喇嘛大笑一声,那一直往高松心神深处钻的黑金佛定住,大手横压,把高松死死按在地上,骨头炸响,他单膝跪地,吐出一大口污血。“佛爷好运道,合该居有此宝,拿来吧!” 瘦喇嘛大喝一声,双手一挣,手上人骨念珠崩开,这念珠取材就不那么随意了,乃是取自藏地喇嘛指骨,眉轮骨,捻在手中,参禅诵经,仔细磋磨出形状,磨出光泽,一枚就要耗去几十年光阴,瘦喇嘛凑了数百年,也不过才十七粒。 如今十七粒念珠飞出,只分出三枚蹿向高松,其余十四枚朝着宝镜掠去,分布四周,想要夺了宝镜,定住镜中鬼界。 高松看了一眼镜中厮杀,心头叹气,那镜中鬼物多是屈死冤杀的人魂所化,死后一股怨气不散,天生魂魄不算,只余凶厉性子,又因无有阴将鬼神接引,盘桓人间,他不愿看一众鬼物消散天地,随即以宝镜寄魂寄魄,蕴养元神,只待洗去一身怨气,养全魂魄,再送其超生,这宝镜实则是一寄存之器,而非杀伐之宝,如今用来困人,实属无奈。 三枚念珠飞来,如风如雷,迅疾无比,击打在高松身上,他被黑金佛按住,无法躲避,硬吃了一击,整个人如同破布一般高高扬起,颤了几颤,身躯上三个血洞。 一口法力没跟上,宝镜脱手,被那念珠掳夺而去,稳稳落在瘦喇嘛手中,看着掌心宝镜,他不由得哈哈一笑:“果然好宝贝!” 还没等他乐完,一道金光忽然自高松怀中飞出,乃是一枚金镯,金刚镯一现,朝着瘦喇嘛头颅击打而去,瘦喇嘛虽一时欣喜,失了防备,但也不慌,微微退了半步,一枚枚念珠掠空而上。 “雕虫小技也敢来班门弄斧!” 念珠聚合,佛光初现,化作卍字印,想要挡住金刚镯,高松捂住胸口,心底微微一笑:成了! 他此前从未显露过金刚镯,便是藏了一手,伺机阴人,如今念珠一起,他心神一动,金刚镯迎风便长,绽放金光,径直套住念珠,那十七粒念珠经镯子一索一套,佛光隐没,威能消散,一时无了神通,暗淡无光,穿过金刚镯,咕噜噜掉了一地,任凭瘦喇嘛如何催动都无济于事。 趁此时机,高松默念法咒,搏命之时,哪里还有半分迟疑,瞬息燃烧元神,头顶黑珠炸开,精纯阴气爆发,将黑金佛迫出数丈,整个人朝着瘦喇嘛跪伏在地,躬身一拜。 “请大神斩魂!” 阴气聚拢,在他身后凝聚出一道灰袍身影,长发披肩,看向瘦喇嘛,随着高松一语道出真言,灰袍巫神口微张,吐出一道气息,那气息一现世,化作一把灰色小刀,朝瘦喇嘛钉去。 ‘钉魂术!’ 瘦喇嘛立即认出这高松的拿手好戏,有心闪躲,却在那巫神注视下陷入泥沼,不能腾挪,眼看戮魂飞刀加身,连忙施展术法。 飞刀一过,瘦喇嘛人头落地,可下一秒又飞回,只有一骨雕小人自怀中飞出,碎裂,可还没完,飞刀已过,那销魂之能未灭,刚以替命法躲过一劫的瘦喇嘛心头一惊,生死发恐怖,胆颤心寒。 刀痕再次斩过,瘦喇嘛身后传来一声尖利嘶吼,一道阴神并着那黑金佛消散,俱是身寿分离之相,而瘦喇嘛身上也多出一道可怖伤痕,直贯脖颈。 他喘息一声,只觉死气在身上漫延,眼前只有那道庞大无匹的刀光,心知此劫尚未过,心下一狠,单手硬生生将还未长合的头颅提起,一回身削去身旁胖喇嘛头颅,把自身头颅稳稳放在那脖颈上,而他原本身躯随即被死气硬生生毁去,化为一瘫烂肉。 一声凄惨传来,只见瘦喇嘛怀中宝镜中奋勇无比的胖喇嘛神魂遭受重创,转眼被众多鬼物撕碎,没了声息。 “高施主好手段,钉魂术果然名不虚传!” 瘦喇嘛头颅占了胖喇嘛身躯,看着甚是不协调,又有几分诡异,看到高松古怪眼神,他咧嘴一笑:“我与师弟同出一门,情同手足,他献身救我一命定然无怨。” 杀手锏被躲过,失了底牌的高松苦笑一声,他现在如何看不出来,那胖喇嘛早就被人祭炼成一道寄魂法身,只等时机成熟,便可化作替命之法,只能说瘦喇嘛够狠,手段也足够多。 瘦喇嘛活动下身躯,抬腿上前:“若是高施主还无有旁的手段,那还请乖乖束手,交出传承,那拷打神魂,烹煎人魄的手段你也略懂,滋味可是不好受啊!” 高松法力消耗殆尽,元神残破,连身后巫神虚影都随飞刀斩过而消失,哪里还有反抗余地,只能趴在地上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瘦喇嘛临近,身形如同一道黑影覆盖住高松,如同最深沉最难以消解的黑暗。 ‘十年之力,才积攒了九十九道外功,离那满百之数,录入外门之约之差一功,差之毫厘,这便是我的命数吗’ 如此生死关头,高松却无有多少畏惧,更多的怅然若失,他前半生多有罪业,虽算不上大奸大恶,但孽障已成,纵然尽心弥补也难填万一。 幸得高人指点,迷途知返,浪子回头,大彻大悟,他依着之前事情脉络,寻了过往的苦主,一一弥补,可一路走下来,却发现那些苦主有的已溘然长逝,有的受自己所累贫困潦倒,他颇有些拔剑四顾心茫然之感,大错已铸,又岂是一二补偿能挽回的?此番种种,不过是他祈求原谅,以安己心罢了! “大错已成悔难当,心如刀割泪千行,夜深人静独自省,悔恨交织意彷徨,往事如烟虽已散,但留痕迹在心房,决心痛改前非过,人间哪有悔心方。”微不可查几句说完,他不由得泪流满面,就要断绝心脉,毁去元神。 “嘟嘟囔囔说些什么,高施主请一路走好!”瘦喇嘛却没听清,大手朝着他脑壳服下就要抽魂。 就在这时,天光大亮。 (本章完) 第401章 刀胚赠陆压,道人灭满门 第401章 刀胚赠陆压,道人灭满门 先是一点火光起,随即天地一片红。 微不可查的火焰自天际划过,然后点燃苍穹,把穹顶白云染成赤霞,将大片天空照亮。 一道身影出现在高松面前,也不见动作,瘦喇嘛整个人滚地葫芦般翻走,头点地,脚触泥,打着旋转体落地,掉落一旁。 高松如同被雷劈中,整个人一抖再抖,眼泪裹着鼻涕看向来人,张了张口又不知道叫什么,只一个劲的磕头。 顾清源看了一眼瘦喇嘛没再搭理,转头望向高松,一股柔和力道将他扶起,灵气扫过,去除他脸上身上泪痕脏污:“起来吧,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高松哆嗦着站好:“小人资质愚钝,难持正法,几乎辱没了神通威名,还请仙长责罚。” 顾清源打量着眼前小白鼠,资质愚钝属实,但一道钉魂术还算根基稳固,可见下了苦工,也算不负所托。 “我教你一道旁门术法,本就是随性而为,你能日夜勤恳修行,自钉头七箭书中悟出钉魂法已是难得,我见你一身孽障去了七七八八,还有外功在身,可见这十年并非荒渡,倒也不必自责。” 他又看了一眼行走于岁月长河中的巫鸿,十年过去,那灰袍身形已经溯源往上游走了不短距离,全赖高松气数遮掩,早晚诚心供奉。 高松沉默不语,低着头,顾清源笑着说道:“此十年多涉红尘,孽障消减,已是大幸,何苦为难自己,前尘旧忆,大错已铸,可曾知悔?” “知悔,悔不当初。” “知悔便好,多的是不知错,反而痴心的人物,伱已胜过他们良多。”顾清源维持着自己正道的人设说道。 他一指爬起的瘦喇嘛:“你看,那不就有一位!” 瘦喇嘛站起身,顾清源话语分明,他听得真切,才知晓那钉魂术不是高松偶然得来,而是高人传法,可他心中无有半点觊觎之心,方才单方面的交锋已经让他明了双方的差距,伏身便拜。 “藏地密传喇嘛觉难拜见玄门大功,得见德修仙颜实乃三生有幸,在下密宗大喇嘛龙象禅师门下,还请真修看在我师尊薄面上绕我一回,我愿奉上一应法宝已作供奉。” “你说,怎么办,放不放?该不该杀?”顾清源笑着向高松问道。 高松咬咬牙:“不放,该杀,并非我记私仇,仙长不知,那密宗喇嘛手段极其残忍,动辄取骨抽魂,妄作杀孽,视人若猪狗……” “说那么多做什么,管你私不私仇,杀了便是。”顾清源径直打断道,伸手一指。 瘦喇嘛心底一惊,整个人弹起,就要架光而走,口中还嚷着:“我师尊龙象禅师乃散仙人物,转世活佛,你若恶了他……” 没说几句,那天上彩云赤霞一阵搅动,化作一巨大风眼,火气堆积酝酿,一团天火自天穹降落,击打在瘦喇嘛处,好似天地翻覆,又如太阳耀斑爆发,整片土地连同瘦喇嘛一同被气化,焚烧。 在熊熊烈火舔舐一切的背景中,顾清源转过身:“他不配讲,我也懒得听。” 高松看那天光降临,洗尽大地,转瞬又消失无踪,一时心驰神往,却因元神之创,伤势过重,眼前阵阵发黑。 “你可明白了些什么?”顾清源问道,不等高松回答,继续说道:“什么错不错,对不对,悔不悔,到最后还要看你强不强。” “你弱,所以被这两人逼迫至如此地步,我强,便可以翻手将其覆灭,还能在你面前讲些大道理,你还不能不听,哪怕你现在就要死了。” 他看了一眼高松残破元神:“命数如织,因果成藏,你若要把控自己的命运,就要挣脱因果束缚,打破命数禁锢,不然一切都要道一句神通不敌天数,你可知,你命数已尽?” 高松惨然一笑:“我方前只当死劫已到,渡过好托生,唯有生死关头,才把握住一丝天机,原是我命数无多,天要我死,不得不死。” 顾清源满意地点点头:“还算悟性不错,也只有生死玄关才有大彻大悟,还是那句话,你若够强,便可活命,再不济在死劫前有应对,之前过错也可扭转乾坤,上天庭,下地府,去寻那些苦主也是寻常事,而不是冤孽当头,一命抵之。” 高松点点头,顾清源又开口:“当然,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此来不过是送你一程,一全恩怨,多说几句,解解心宽,不必挂怀。” 高松脸上一丝红润,元神枯萎,已是油尽灯枯,回光返照之相:“仙长能来,已是小人福缘深厚,谢过仙长垂怜。”说完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如游丝。 顾清源摆摆手,好似想起什么,一指那原本天光落下之地:“那胖瘦喇嘛多行不义,如今受你牵连而死,也算死得其所,可算你一项小功。” 听闻此言,高松感觉又有了一丝力气,他本又外功九十九数,再添一道,便是满百!他哆嗦着嘴唇:“仙长,仙长您是说……” 顾清源点点头:“你我曾有约,满百外功可录入我门墙,仍旧作数。” 高松撑着最后一口气,头杵在地上:“小人高松拜谢仙长授业之恩!” “恩?” “拜谢师尊授业授法,弟子百世难还其恩……”高松福至心灵,随即改口,声音却越来越低,逐渐没了气息,已是故去。 “你我这场师徒缘分,还需应在你下一世,此世却是无缘了。”顾清源感叹道,伸手一点高松遗骸,那尸身随即化作点点辉光飘散,与此同时,一道灰色气息刀气与一团白光汇入顾清源手中。 “真是师恩似海,情深如山,倒是让我这局外人看的要墨眼泪了。”顾清源身旁忽然出现一人,道袍在身,乃是陆压道人。 顾清源也没诧异,将灰色刀气往陆压手中一扔,又把那白光推举入天,归于那巫鸿。 “这刀胚经高松祭炼十年,已然雕琢的精巧,你不是想再铸一把斩仙飞刀与我那斩寿庚金刀一较长短吗,拿去吧!” 陆压道人接过刀胚,打量几眼,看向顾清源:“我见那高松已是有悔过之心,又待你至诚,你却把他当做一祭炼刀胚的炉子,存养气数的口袋,真是个黑心师尊。” “他与我师徒名分还在来世,待我为其接引,勘破胎中之迷,自有他的福缘造化,定不会亏待了他,”顾清源看向得了高松蕴养气数缓缓前行的巫鸿身形,“倒不如说你才是既得利益者,凭白得了旁人苦心炼制的刀胚,还说些风凉话,若不想要便还来,我再祭炼一把斩风刀也不赖。” 陆压手一翻,刀胚消失不见:“入了我手,哪里有送还的道理,我可比不上你身家雄厚,自然是仨瓜俩枣都要收好。” 顾清源收回目光:“不说这些,那尸王幽泉已经出世,你等一应仙神转世可曾准备好了?” 陆压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早就完备了,不就是撒一个弥天大谎,好叫人相信在那道门天庭之前,还有一古天庭吗,我等这些古天庭遗世仙神逢大劫转世复苏,再度入世,好办的很,身份底细定然不会出疏漏,但你确定不会让人查出端倪来?毕竟这可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出来的。” 顾清源微笑说道:“如今天机晦涩不明,寻常散仙如何测算因果,待到劫落,一切一成定局,哪有来由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 见陆压还有些担忧,他又说道:“你等皆是我之分身,自然明白我的手段,而我也不过是大本尊的一个念头,在此之前,我已经请下一道神通,横在岁月长河前,一众仙神若是再算远古上古之事,只会引来大本尊注视,搅乱因果,天机不明,才有咱们炼假成真的机会。” 顾清源看着一路向岁月长河源头而去的巫鸿,感叹一声:“不会太久的,我们只需争取一点时间而已。” 陆压乐呵呵一笑:“早说嘛,有大本尊托底,咱们还怕什么!” 顾清源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因为你们,有人给托底,你们不得把天捅出个窟窿,搞些大乐子出来。” “那你现在怎么又道明了?” “我也是想道咱们在这里辛辛苦苦,勤勤恳恳,本尊却在四处逍遥,屁事不干,想给他找点事做。” 两人对视一眼,嘿嘿一笑,陆压想了想:“这么说,本尊拦在岁月长河前,算不算是独断万古?” 他干咳一声:“诸天因果,尽加吾身!” 顾清源摆摆手:“好了好了,快去干活,免得真误了大事。” 陆压收了笑意,转身要走,顾清源又开口说道:“对了,既然你得了高松刀胚,那就把此事首尾清一下,那瘦喇嘛还有一师尊,叫什么狗屁龙象,你就动动脚走一趟,把那什么密宗灭门吧!” 他脸上露出一丝赤裸裸的恶意:“要怪,就怪他收徒弟不长眼,敢来招惹我预定的小白鼠,哪怕是个外门弟子,我也替他讨一讨说法。” “成,保证寸草不生,鸡犬不留,蚯蚓都给他分八瓣,鸡蛋都得摇散黄。” (本章完) 第402章 魔丸灵珠天命降,夜半三更秘法传 第402章 魔丸灵珠天命降,夜半三更秘法传 “听说了吗,藏地密宗叫人屠了,我听一道友的道侣说的,惨烈至极,连那大喇嘛寺里养的金翅鸟都被砍下头,无一活口。”一道人正与好友闲谈。 那好友却是一剑侠,听完摇摇头:“什么金翅鸟,人家密宗给起名字了,叫迦楼罗,听说能吃龙种的。” 道人呲笑一声:“什么食龙,天底下哪里还有什么真龙,无非是吞食些毒蛇巨蟒之类的蠢物,更多的还是食人!” “那密宗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全是什么邪祀苯教,莲教之类的鬼东西攒出来的,仗着地势偏远,安居一隅,把控一地之民,把人分作三六九等,那下下等的农奴根本不叫人,随即取骨剥皮,杀了好,杀了清静。” 道人说完提了一个,两人碰杯,他继续说道:“什么密宗佛教,佛源祖脉,吹的好听,真要咱们中土佛教大德,你说那祖脉在密宗,他可能不说什么,你要说他们和那密宗喇嘛一丘之貉,你看佛爷们和伱动不动手。” “那什么迦楼罗,也就是如今山海异种少了,出不得几只龙脉异兽,真要有真龙出世,龙威压下,管教金翅鸟屎尿齐出。”说着道人一偏头,整个人愣住。 “哎哎哎,喝啊,怎么定住了,逃酒我可不许啊!”剑侠看着道人,他最爱杯中物,更爱与好友知己共饮,一醉方休最妙,见道人愣住连忙催促。 叮 酒杯砸在桌上,道人痴痴呆呆地抿了抿嘴:“龙,有龙!” 龙? 剑侠连忙把头探出窗外,只见万里无云,哪有什么龙,一推搡好友:“我说你这才几杯就迷糊了,酒量见下,我的错我的错,该多叫你喝几顿的。” 道人眨了眨眼,那古怪龙影不见踪迹,他可不信什么错觉眼,可惜他修为不到家,算不出什么东西,有些事也不是自己这等人物可以触及的,心底暗叹一声,开口说道:“眼了眼了,来来来,不说这些,喝酒。” “这就对了嘛,酒逢知己千杯少,喝完一杯再一杯,对了,你刚才说那消息是从你道友的道侣处的得来的,你几时和别人道侣厮混了?” “喝你的酒,道爷的事少管!” 晴空万里,绽放天光,一处小山村。 一面容宽厚的汉子站在茅屋前踱步,有些黑黝的大脸上有些着急,茅屋内人头攒动,不时有人端着热水进去,又捧着一盆血水出来。 “二叔,你别着急,婶子吉人自有天相,定能抗过去。”一旁长凳上的半大小子被汉子来回乱窜的身影绕的眼晕,连忙把他拦住。 “去你的,不是你老婆生孩子,你是不着急,都说产子受难,我这不是着急吗!”汉子一脚踹在那小子屁股上,却是没有再转了,只是把两只手骨节掐的发白,那小子嘟囔了几句,没再说话。 屋外也聚了一帮人,男女老少都有,这个不大的小山村,添人进口算是件大事,就算不瞧个热闹,多个人使唤也是好的,这不各家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在里里外外的忙活。 “小柱子说的对,吉人自有天相,老王哥是个有福气的,定然是母子平安。” 声音传来,一道身影破开人群,朝着王姓汉子走来。 “先生来了!” “顾先生可有段时间没来我家吃饭了!” “我家那皮猴这两天在学堂里还老实吗,犯脾气您和我说,我回去抽他!” 人群硬生生开了一条路,把那人让了进来,嘴上还杂七杂八的说着,顾清源一一回应。 此地唤作玉盘村,民风还算淳朴,他以落魄书生的身份定居下来,又起了一栋竹楼,开了学堂,平日里给人写写信,拉拉二胡,农忙之后算算账,也算是个营生。 他那学堂可不知教认些大字,顾清源自然清楚村中人最需要学什么,他在认字之外,还开了算数,记账等杂艺,还顺道因地制宜写了些农桑要术,勘测农时节气之法,改良了农具,百姓别的不认,在种地方面可是好手,自家地能产多少粮食,农具下几分几寸最省力气可是明白的很,他们心里有一本明账,知道这顾先生是真有本事的人,自然也是十分尊敬。 “顾先生,没想到您也来了。”汉子搓搓手,把赖在长凳上的小子赶走,又使劲擦了擦凳面,“快坐快坐。” 被驱赶的柱子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凑到顾清源面前,微微鞠躬:“顾先生。” “还有闲心来这凑趣,我昨天留的课业可完成了,几篇文章可曾通读明白,数算题解了几道?”顾清源开口问道。 小柱子一拍脑袋:“哎呀,我家的年猪还没喂,顾先生,二叔,我先回去打些茅草喂猪。”说完一溜烟,跑了。 顾清源这才看向汉子:“我听闻家中喜事将近就赶来了,如何,可还顺利?” 汉子一阵挠头:“有些时辰了,起先还有动静,喊得人揪心,这会已经渐弱了,估计不剩多少力气了。” “妹子看着也是福厚的,定然能渡过此难,你暂且宽心,不要着急。”顾清源安抚道。 汉子又开始转,回头看向顾清源:“顾先生,你是有本事的,有个头疼脑热您给抓把草就给治了,想必也是通岐黄之术,”他说着跺跺脚,“实在不行,你也进去号号脉,开些养神回气的方子。” 顾清源看了他一眼,又见磅礴气运自九天垂落,气运真龙堕入茅屋,摇摇头:“我看倒是不必了。” 说完,一声婴儿啼哭响起,随即有稳婆声音传来:“生了生了,是一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汉子听完就要硬闯,被人拦住,里面人开了一条小缝,免得孕妇见风,随后一让,把汉子让了进来。 把给稳婆一行人的喜钱交付,汉子喜气洋洋的接过孩子,捧道床前,对床上虚弱的女人说道:“小凤,你看,咱儿子。” 女人一头大汗,看了看孩子,双眼透着慈爱。 门外人也是呼喝出声,又人取了鞭炮点燃,也有人把早早预备好的吃食点心端出来,热面下锅,冷肉上屉,要开宴席,整个村子人都跟着热闹。 顾清源把手中油纸包着的安神药放下,一转身,就看到汉子跟来。 “顾先生,您是个有学问的,不如您给孩子取个名怎么样,也沾沾您的才气!”顾清源自然不会拒绝,沉思片刻:“我看这孩子是个有福缘气运的,还需一广大名字压运,不如就叫衍圣如何?” “衍圣,王衍圣,好,好名字,如今事忙,待到明日,我再谢过先生撰名。”王父一脸激动,连忙道谢。 顾清源又观察了一番气机,那刚刚定名王衍圣的婴孩便是当年少年,灵珠子转世,道兴劫天命子,只是成长还需耗费不少时日。 ‘一股灵气逼人,一道魔性天成,那天命子被我扭转为灵珠魔丸一体,不知有多少仙真能察觉’ 他扫了一眼四周村人,天命子降世可称大事,若是有测算到的,定会早早布局,使其按自己心意成长,这周围一众人,还不知夹杂了多少各宗的探子,仙佛的分身,转世的灵童,只不过都在静待天时,老老实实扮演着自己的身份。 顾清源一眼扫过,根脚浅些的就已被他看清,一群道行不俗,出去称宗作祖的大能委屈在一小山村里劳作,也是奇事,再一想,他不也是化身教书匠在此,与旁人一般无二,随即摇摇头,起身离开。 ———————— “小圣,你娘叫你回家吃饭!” 一声高亢呼喊传来,惊动了一位少年,这少年生的清秀,可称俊朗,眉眼有些凌厉,气质却有些温和。 他正拿着一粒晶摇晃着勾引蚂蚁,两波蚂蚁在他引诱下很快就打了起来,听到有人叫自己,王衍圣拍拍屁股上的薄土,随手把粒一丢,看向来人。 “柱子哥。” 张柱打量王衍圣一眼:“又在逗蚂蚁玩了,要我说这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跟我去隔壁村看鼓戏。” 王衍圣摇摇头:“鼓戏我看过几回,都是同一波人,演的都一个样,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在这看蚂蚁打架有意思。” 张柱噗呲一笑:“我看也就这些蚂蚁能陪你了,那些猪啊牛啊之类的大牲口见了你就躲。”他绕着王衍圣走了半圈,“说来也怪,三叔家的黄狗那么厉害,狼都咬死了两只,见谁都叫,怎么揍都不管用,遇见你半声也不吭,夹着尾巴走路。” “先生说我天生有一股深沉气机,动物对气息感知最为灵敏,它才惧我,”王衍圣看了一眼脚下蚂蚁,“也唯有这蚂蚁,不识我之全貌,不见人之体型庞大,我与它,一者天,一者地,反而察觉不到,不会惧我。” 人于天地,不也正如这蝼蚁一般?他心底默默补了一句。 “又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快回家,别让婶子等着急了。”张柱挠挠头,转身往回走,王衍圣跟在他的后面。 没一会两人回村,张柱已经成家,自然不会蹭饭,王衍圣溜达着来到自己家,还没进屋,就闻到一阵阵香味。 “娘,今天什么日子,怎么炖鸡了?” 他一进屋,就看到老神在在陪着父亲说话的顾清源,恭恭敬敬的行礼:“先生。” “小圣回来了,快坐吧,就等你了,我坐在这里可是要忍不住动筷了。”顾清源招呼道。 “你先生送来一只芦鸡,说是给你补补身子,还不谢过先生。”王母说道。 王衍圣刚要起身就被顾清源按住:“我没什么手艺,这鸡也吃不了几口,收拾起来也麻烦,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现在多高,鸡是你爹收拾的,肉是你娘做的,我只等着张嘴就行了。” “小圣你坐好,我来问你,那课业温习的怎么样了?” 王衍圣挺直腰板:“经义,史记已经通读,术算了熟于心,唯有策论,杂记不求甚解。” “不错,以你的年纪,能通读经史已是难得,以经为本,以史为镜,方能知对错,辨是非,术算则是思维,逻辑,应用的学科,不再精,而在于构建认知,心眼灵活。”顾清源点点头。 “至于策论,杂记,对于你而言还太过深奥,你久居山村,不曾开过眼界,那策论和杂记又是依托实际的学科,无有行万里路,难以应验,还需你今后温故知新。” 王衍圣心眼一活泛,念头发散开来,有些欣喜:“先生,您的意识是说?” 顾清源点点头:“浅水何以养真龙,老把你拘在山村不是好事,也是时候出去看看了。” 他看向王父王母:“我此行就是来找你父母商议,与你一同游学一段时间,等你领略外界大好风光,再于山村沉淀不迟。” 王衍圣兴奋地快要跳起来,他如今十六岁,这山里村中每一寸土地都被他走了个遍,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早就忍不住放飞自我了,眼见双亲笑着点点头,他忍不住乐出声,一蹿蹦老高。 “好了,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出门游学还需你自己准备,我给你半天时间,三天后出发,”顾清源看着王衍圣猴子模样,伸手在他脑门点了三下,到底是少年心性,“你且记住,莫要耽搁了。” “记下了,先生,我这就去准备!”王衍圣兴奋的鸡也不吃了,向外跑去。 “我家小子这一出去,全靠先生照顾了,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该打打,该骂骂。”王父开口说道,看着十分洒然。 “我去做些吃食,你们路上吃。”王母反倒有些担忧,只是也没多说,刚坐下就起身去张罗。 饭用罢,顾清源返家,直至月上枝头俏,三更时分,一道身影从床上爬起,趁着月光,一路摸黑走到顾清源住处。 “先生,我来了,开门呐!”王衍圣压低声音喊道。 “半夜三更不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 “先生不是以暗语示我,要我三更天再来吗?” 吱呀一声,门随即开合关闭。 (本章完) 第403章 引入道筑基火莲,传两法半师名分 第403章 引入道筑基火莲,传两法半师名分 “你是个聪慧的,只不过是大聪明还是小机灵还尚且不知。”顾清源虚着眼说道。 “学生也不知,但求恩师提点。”王衍圣坐在顾清源对面。 “我也不知,一切全看你所念所想,”顾清源摇摇头,“你可想好,这一步踏出,便是万劫不复之势,纵然伱想后推,也有波涛浪潮推着你不断前进,直到你抵达彼岸,或是被海浪冲垮。” 王衍圣躬身一拜:“学生已经想好,纵然粉身碎骨,心亦向之往之,正如先生予我的道德文章,那飞鱼掠过海面,一窥天地浩大,学生也有翱翔九天,化鲲为鹏之念。” 只是你这一行,牵扯大势,就有无数推手逼着你作出各种选择了。 顾清源看着少年坚毅的脸庞,四面八方各种视线窥探着这方寸之地,在修为不济的修行人眼中,顾清源是个偶得仙缘的低修,在大能眼中,他也则是以身入局,相互博弈的对手。 但无论怎么样,两拨人都确立了顾清源扮演的身份,一个引领天命子入道,使乳虎啸山林,幼鳞投江海的角色。 ‘只怕还存着日后以我之死,激发天命子潜能,操纵其行为的念头吧’ 顾清源心中想道,倒也没在意,以身入局自然要有这种觉悟,都是明晃晃的算计,就看谁的博弈术更加高明,若是局势需要,他未必不能做一回在决战前以身祭旗,激发主角潜力的引路人本职工作。 “我七年前曾遗出一篇修行法门,也允你观看,以你悟性,定然已经参透,为何不学?” 王衍圣想了想:“那法门字字珠玑,其中暗语代指无数,学生只明表面,不解真意,恐有碍修行,便将其舍弃。” “不错,以你心性,能保持七年不动摇,可堪造就,望你日后也能保持平常心,需知修行人个个精似鬼,一不小心就要化作算计下的残魂,其中风险,要比你心中想象多上千倍,万倍。” 顾清源满意地点点头,这十几年,他是勤勤恳恳的教书,那些暗中之人多是以诱惑手段,鬼魅技法试图扭曲王衍圣性情,潜移默化影响其理念,为本宗谋福祉。 毕竟这天命子有命数压身,只能顺,不能逆,但若是影响其性情,灌输自家理论,与自己宗门信念相合,日后也可成一段香火情,孰不见那景殊真人入了正一道,才引来宗门数百年兴盛。 至于顾清源,他就一搅局的,这些年里,除了露出一本功法点明自己身份,其他课业全是些格物致知的学问。 那些宗门中人只想道以利相诱,以情相引,但顾清源却要把真正的大道传授给王衍圣。 术算构建思维逻辑,策论积累处事经验,经史定下精神内核,经史纵观古今学前人理念,最重要的是看似无有的杂记。 那里面被顾清源塞了不少私货,看似是些寻常游记,普通学问,其内核却是各种思想理念和道路,不管合不合时宜,都被他划到杂记里,不求精,只求博,无所不包。 而这些所有的东西,最终汇成了王衍圣这个人的思想,变成了他认知探索世界的眼睛,经过顾清源教导的王衍圣,会有一颗不会受他人左右,只以自己去发掘一切的心,而不是一个人云亦云,偏听偏信的木偶。 举个例子,总有人会因为一些看似正确的理论恍然大悟,发出原来如此,说的太好了,就该这样的感叹,这是一种思维的覆盖,等接触到别的理论,又会奔向另一个知识的海洋。 独立,思维独立,王衍圣会从一切中汲取营养,从而塑造自己的内核,这就是顾清源所需要的。 因果法网的存在将一切收束起来,将所有事态归拢向天道希望的方向,而因果法网的最基本个体是人,因势利导,各方纠缠,才让每个个体无奈走向最终结果。 而王衍圣作为天命子,势必要掌握强大的力量,同时要面对各方面的影响,独立的思维搭配强盛的力量,足以让无数人的算计落空,也会让因果法网随之改变,从而叫顾清源捕获更多的数据。 变化,唯有变化,剧烈的变化,能够影响因果法网的变化才是他真正需要的,而作为基石和核心的天命子,就是最好的撬杆。 顾清源目光落在王衍圣身上,袍袖一挥,一本书册落地:“这是我欲传授你的功法,名为道骨圣胎诀,你先通读一遍,我再为你仔细讲解。” 王衍圣捧过书册,低头默读,心神沉了进去,顾清源看着那本写作《道骨圣胎诀》,实则名为《灵心魔胎诀》的书册,一道元神脱体而出。 众多目光还缠绕在王衍圣身上,对于顾清源元神出窍毫无所觉,唯有寥寥几人有了动作。 村西头,一老农猛地睁眼,目光跨越屋顶阻碍,朝着站在半空的顾清源元神微微点头,一股道气挥出。 村中池塘旁小屋,一妇人仔细缝补衣衫,忽然住了手,那细针放出一道剑气破去苍穹。 大柳树下,一老僧拜了拜眼前不丁点儿大的佛龛,佛光闪烁,袅袅升起。 最后是王衍圣家,王父直挺挺的坐起身,一股威严帝气出现,那一身粗布麻衣好似龙袍衮服,泄露出至尊霸气飞向远方。 一声冷哼响彻所有人心头,王母睁开眼,取下头上银簪,素手一画,众人便感觉有一道银河落下,星辉与天河同时闪耀众人心头,这下,无论是修为高深的,还是道行粗浅的都没了声息,半空中乱七八糟,搅做一团的神识也一个个收回,老实的如同鹌鹑一般。 顾清源微微一笑,别的不说,那王父实则是天至尊,玉帝一道法身,而那王母,都叫这个了,自然也不是俗人,是那瑶池金母,又称金皇。此二人虽在民间传说多为天婚地配,实则各自修行,无有瓜葛,那金皇更是天地间有数的长生古仙,比玉帝年岁都要大些。 顾清源在此现身,自然是要见一见诸位执棋人,那些对于一切毫无所察的自然不算在内,能入局谋算的,也就显露气息这几位以身入局者外加藏头露尾的暗中之人,拢共也不会有几个,至于其他的,写作手下,读作炮灰。 ‘阴谋阳谋,大势小势,一并来便是,吾剑未尝不利也’ 他抬手取了星辉天河水气,又采了道气剑气佛光,顺手一捏,将其捏合一处,手一抖,投到王衍圣身躯内。 王衍圣对此毫无所觉,哪怕以他如今的根脚,堪称此界世间第一仙二代,但如今也只是个尚未入道的凡家子。 那道捏合灵机融入他的体内,沉入心神深处,此灵机既是机缘,也是因果,日后有性命之忧,灵机散发,自能化作一道救命符,但承了此情,就已和诸方大能结下因果香火,是要还的,世上多的是想要与大能巨擘结缘的修行人,还遇不上机缘呢,提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 好在王衍圣不止是个凡夫俗子,还是天命劫兴之主,至少在其气数未陨,运数不落时,必然能逢凶化吉。 等他看完那法诀,顾清源又伸手一点,一道灵光入了王衍圣心海:“静心凝神,抱元守一,观想你意识中的画图,我领你入道!” 王衍圣心神一定,冥神观想,只见一幅滔火金莲图在意识中飘荡,那单株金莲在无尽火海中轻轻摇曳,放出金霞,赤虹,彩云。 他只觉心海中大放光明,福至心灵,心神无师自通沉入丹田,先有波涛声声,赤红色气息流窜,汇成红色激流,波浪翻滚中,有金日东出,白月西落,大日中有金乌起舞,皎月内玉兔奔走,一个浪打来,把日月吞没。 一股燥热气息直冲脑海,王衍圣嘴唇干裂,自舌根底却又金津玉液泛出,带着丝丝清凉,一路向下,两道热寒气息于心口盘旋,最终沉于丹田。 气息流转入丹田,引来赤海汹涌,两道气息散开,化作一龟一蛇,徜徉海底,吞咽海水,等到赤海一干,龟蛇相缚,赤火一起,把龟蛇焚了,逐渐烧遍了丹田,一株金莲自火中缓缓开放。 “日藏玉兔日藏乌,自有龟蛇相盘结,相盘结,性命坚,却能火里种金莲,这半篇火种金莲真意已经足以作为你的入道之基础。” 耳边传来恩师声音,王衍圣却无暇顾及,周身滚烫,热气翻涌,把他体内餐食五谷,饮药服浆带来的浊气一焚而尽,浊气排出,只觉身轻如燕,耳清目明。 他睁开眼,打量了下自己,原本农忙操持留下的老茧,顽皮胡闹混出的伤痕都已经消失,每次吐息都有股清新之气,只是皮肤有些殷红,一身赤红皮囊,隐隐有火气在躯体内翻涌,热浪滚滚。 “学生拜谢恩师,先生辛苦,求恩师垂怜,收我为徒。”王衍圣一个头磕在地上。 “你我已是师徒之实,你又口口声声唤作先生,情谊已定下,又何必在意些虚名,”见王衍圣要说什么,顾清源摆摆手,“我不过一散修,你是人中龙凤,自然有玄门正宗来收你,那可是大好前程,莫要被我耽搁。” 他领了引路人身份,又有教学之实,已经是各方博弈,利益交换的结果,再收为弟子,那些正宗真传难免要闹起来,也要让旁人沾点油水不是。 “学生只知恩师开蒙之恩,入道之情,纵然有仙宗来录我入门墙,衍圣也不愿为之。”王衍圣执拗说道。 “胡闹,修行人何其寿长,遍历红尘,转瞬百年,哪有只认一师的道理,难不成等我死后,你便不学术法,不入大宗,不汇百宗之妙,凭白耽误了你的天姿。” 顾清源劝解道,见王衍圣仍是梗着脖子,叹了一口气:“也罢,你不曾见过风云变幻,也不知高山仰止,你我立个十年之约,十年后,你初心不改,我便认下你这个徒弟,至于现在,我为一半师即可。” 他却是用了个拖字诀,天命子一时气运,难以长久,待到功成,气数大落,十年之后怕是道兴劫都结束了。 王衍圣这才应允,乖巧点头,心中认下半师名号,这一认下,便牵扯了天地万象,他头顶隐隐现出自身气数,乃几方庆田,如同华盖稳稳落在头上,有天命子气数助益和半师名分,那庆云华盖分了些许气数出来,赠馈给顾清源,他自身气数凭空多了半截。 那天命子就是个香饽饽,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天地大势,无论是为敌为友,都有气数纠缠,而他所行所为,也在消耗自身气数,待到那盛如华盖的气数庆云消耗殆尽,便是劫数完结,道门已然兴盛。 所以可以想象到,日后定会有各宗各派送人送宝,那人的气数增长由天命子支付,法宝上所带因果也有天命子消耗自身气数去完成,他就像是顿美肴,人人都想来分一杯羹。 顾清源垫了垫凭白得来的气数,送予巫鸿,使其奔走更快了几分,心底也是叹息,这天命子好是好,却是个天道的工具人,还是用完则丢的工具人。 “你如今已入道,也该教你几道护道术法,那观想图已经融入你的丹田,凝神便可一观。” 王衍圣点点头,闭目冥想,一株未曾开放的莲苞静静在丹田摇曳,无有金光赤霞,只是寻常白莲绿茎模样。 “你日后勤勉修行那灵心圣胎诀,自有莲开之时,莫要着急,”顾清源微微笑道,“如今你道基已成,积攒了一身火气,我先传你两道术法,一者吹息术,一者推火术,正好与你现在火气翻涌的状况相合。” 他一搓手,一点火光在指尖亮起,再微微张口,风声渐起,吹拂着豆点大小的火苗,那火借着风势就大了起来。 王衍圣看着那如豆的火苗在风势下大了两圈,可再大也不过比手指头大一一圈,不由得一愣。 就这,就这? (本章完) 第404章 始上路开局送宝,明因果一剑斩邪 第404章 始上路开局送宝,明因果一剑斩邪 天方大亮,王衍圣伸着手指头,鼓着腮帮子使劲吹着,那手指上豆子大小的焰苗在风息中上涨了几下,他随手一甩,火焰落地,灼出一点焦黑,随即熄灭。 见王衍圣有些垂头丧气,顾清源笑着开口:“你入道不过半宿,就能息风引火已是难得,难不成昨晚学了,今天就能引来无边火海,我是这般教你的?那些课业传授都白学了?” 王衍圣连忙挺胸:“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学生明白,是衍圣着急了。” “你清楚便好,”顾清源打量着他,那一身火气经过半晚沉淀,隐去不少,赤红的皮囊也恢复白皙,“伱我暂且立下一君子之约,可好?” “先生请讲。” 顾清源伸出三根手指:“三年,我要你三年之内不得学其他术法,只练这吹风与推火之法,你可愿意?” “先生必有深意,学生谨记,纵然有天大妙法在前,绝顶神通弃于路边,衍圣也不侧目一眼。”王衍圣语气铿锵,毫无怨言。 “好了,这传道已成,你也该回家准备了,偷溜出来小心你双亲责罚,等两日后,你我启程,莫要耽搁了。”顾清源满意点点头,随即撵人。 瞬息两日已过。 “先生,我们要去哪?” 王衍圣已经没了别离双亲的惆怅,走在山间小路,看什么都好奇。 “无有目的,此行结果不重要,在于过程,看些风景,”见王衍圣有些失望,顾清源笑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我掏出把飞剑,载着你跨越万里河山,提剑斩恶蛟,妙法除奸邪,扬善惩恶?” “还是说出门遇天材地宝,神兵天降,再引来几波人厮杀,解救一二村庄,孤弱女子,一展侠名?” 他摇摇头:“行路难,枯燥才是常态,坐立皆是修行,少做些仙侠梦,修行界里的生生死死比你想象中更为平淡,正邪善恶的划分也不会太过清晰,这些你都要学。” 还没等顾清源说完,头顶一道流光闪过,一女子衣不附体,打着滚跌落,抖擞出怀中的法器,乃是一月明珠样式。 “道友救命,我乃聂姑山廖莹,身后有魔修追我,妄图夺我法器功法,还请道友救上一救,只求活命,为酬恩义,愿把立身灵宝奉上。” 急匆匆说完,廖莹伏身便拜,她发髻被打散,青丝垂在耳边,被汗液浸湿,粘在脸上,身上衣衫不整,多是尘土,只因生的好相貌,狼狈之余反而叫人心生怜爱。 少年却没有去看那廖莹,只是一脸古怪的看着恩师,余音袅袅,那出门神兵天降的话语犹在耳边,这女子就上赶着送灵宝来了。 顾清源看了女子一眼,劫气蒙眼,劫数临头,能弄出这一遭戏份也不是她本意,估计是哪位幕后黑手落子。 再看一眼那抖搂出来的法器,品质尚可,只是顾清源心头掐指一算,就发现这灵宝内藏一道因果,宝贝好接,就是有些烫手,需得日后去那聂姑山西北八百里处,那里有一窝熊精,领头的炼神境修为,唤作黑风大王,接了宝贝,就要在因果纠缠下与之为敌,且在道兴劫中,进程大大加快,估计也就半月定有麻烦事找上门。他冷笑一声,此举意指不在王衍圣,而在他自己,估计是哪个不清楚自己根脚的散仙之流前来试探天命子引路人的实力,那些大能反倒知道些顾清源底细,不会有此算计。 ‘怪只怪你来的不巧,我话刚说完,你就急急来送宝,岂不是打了我的脸’ 顾清源掐指一算,测出那操纵棋子的幕后人,乃是一仙姑,曾在聂姑山留下一道传承,被这廖莹所得,那仙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手底下豢养着一群狐妖女鬼,专勾引过往行人魂魄,吞服阳气,与那廖莹一般无二,也是劫气迷眼,应劫之相。 他随即捏住王衍圣,两人化作虹光在廖莹惊愕注视下遁走,与此同时,一道不可察的剑光奔赴山海而去。 鹞子山波月洞,采鸠仙姑停下手中算酬,有些疑惑:我千辛万苦得来那天命子信息,正好借他之手除了我那死对头,怎么忽然失了算计。 她的死对头不是旁人,正是那黑风大王,采鸠仙姑师尊霞道人也是叱咤一时的人物,辉煌时统领九窟八洞妖鬼,动辄要附近村落献祭童男童女炼制法宝,只是好景不长,山中来了个黑风大王。 那黑熊精却是个心慕佛法的,与采鸠仙姑一脉邪修势不两立,又见生祭血泪,随即出手,把霞道人硬生生打裂了仙基,打散了散仙道行,自身也重伤,跌至炼神。 霞道人郁郁而终,留下随身法宝绛玉珠,寄存因果,只求灭了那黑熊精,采鸠仙姑偶然得知天命子消息,随即把那绛玉珠辗转送到聂姑山,又引来廖莹劫数,只等借廖莹之手把那桩宝贝送到天命子手中。 ‘我还要去那黑熊精处看上一眼,若是遇上那天命子,只需恭维几声,用那斩妖除魔的话把他套住,说不得不仅黑熊精的遗苞尸骸尽入手中,还能借来天命子气数补益自身,一举两得’ 采鸠仙姑放下手中骨碗,里面盛着人的心肝,她所炼之法有些邪魅,还需每月三旬服人血,吞心肝,不然有走火入魔之危。 如今她劫数蒙眼,步步入劫,只觉财帛动人心,利字当头,失了沉稳,哪里能看到背后的凶险,劫数临霞而不自知,急忙忙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忽的一声剑鸣,采鸠仙姑定住,感觉心口冰冰凉凉,有些漏风,身上法宝跌落一地,连那生平最得意的法宝,以三朝未满的婴孩炼制的九婴子母扣都没用出,就已魂散神销。 ‘我……死了?是谁动的手?’ 这是她最后的念头,随即无尽的黑暗浪潮将她仅剩的意识淹没。 顾清源看了一眼回返的诛仙剑气,回头对王衍圣说道:“这种上赶着来的买卖都有大坑,都是大麻烦,你家先生手无缚鸡之力,不愿牵扯进来,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日后你若是再遇到类似事,还需多思虑几分。” 说完他粗喘了几口气,表明那化虹之法耗费过后,他一道行浅薄的小修难以支撑。 王衍圣呆愣愣地点点头,不由得想到自己被恩师引领入道时的场景。 真的假的,我读书多,你可别骗我! (本章完) 第405章 小精怪食五金,蝼蛄神祸根苗 第405章 小精怪食五金,蝼蛄神祸根苗 “先生,你看我捡到了什么!” 王衍圣一脸兴奋地跑了过来,手中托举些一物。 顾清源打量一眼,两指捏住拿起,却是一只蝼蛄虫,不过两指节大小,通体黝黑发亮,唯有尾部三道黄痕。 “这是一只蝼蛄神,算是精怪之列,这蝼蛄神初时也就米粒大小,以土中五金为食,最大也不过比手指稍长,”他提着那精怪介绍道,“等到它长到生命形态的极端,就会蜕壳。” “每次蜕壳,它身上甲壳便会越发黝黑锃亮,并在尾部留下一道黄痕,因这精怪喜食五金,甲胄坚硬无比,寻常法宝也只能与之拼个相当。” “此精怪还有一神异,经他吞食五金排出后,化作一块粪金石,算是在体内提炼了一遍,炼制法宝时填入一点,可以增益法宝钢韧。” “这只蝼蛄神有些年月了,尾部痕都有三道,怕是至少活过三百光阴,若是流出去,能引来无数炼器道人哄抢。” 说完顾清源感叹一声,还真不能小瞧这天命子的气运,以他手段,得来一只蝼蛄神容易,可唤作旁人,只怕在地上刨个百年都遇不上一只单痕蝼蛄神,而王衍圣随手在草丛一扑,就抓来一只三痕的。 而他的奇遇远不止于此,什么天地间的灵果,难寻的大药,王衍圣都遇见过,上赶着送到他嘴里。 时间已经过去三月,路上奇遇不断,王衍圣修为更是水涨船高,看着他,顾清源微微皱眉,这天命好似拔苗助长一般,要把那少年道行硬生生提拔起来,甚至有些不管不顾,一心增强其实力的意味,他看的清楚,那些灵药灵果里,可是有不少朽坏日后根基,换取当时战力的东西。 好在顾清源略懂炼丹之术,若是换了王衍圣自己,只怕修为要比现在高上一个大境界,只是日后再想突破就难说了。 ‘以如今情景来看,若是没有我插手,天命子战力会极速飙升到散仙一级,但突破天仙,拔地飞升难上加难,甚至终生无望,是因为那天命魔主就是散仙一级的战力?’ “先生,我也不会炼器之法,不如这蝼蛄神您就收下?”王衍圣开口打断了顾清源的思绪。 “不必,这是你的福缘,留下便是,方才我忘了说,这蝼蛄神相伴左右,能协理五行之气,增长庚金之风,对于你这初学者有大用。”顾清源随手拆草折了个巴掌大小的草匣,示意王衍圣把蝼蛄神装在里面。 王衍圣点了点蝼蛄神脑袋,见它也不飞走,随即放入草匣悬挂腰间。 “前面有一茶舍,去歇歇脚,伱该未曾到辟谷时候,应该也饿了吧,吃些点心再上路。” 顾清源抬头看了眼前方,嘴上说道,王衍圣自然乖巧遵从。 茶舍由一老汉一姑娘两人操持,看年岁应该是父女,摊子不大,拢共五张桌子,其中两桌有客人,一桌坐着的是一公子哥,穿着月白袍,身后还跟着两位婢女,一人抱剑,一人服侍公子哥用些点心。 另一桌则是孤零零一男子,大白天蒙着面,只把嘴部撩开,吃着茶点,桌上还摆着大刀,刀身刃槽内还有血渍,隐隐有腥气,裸露在外面的手臂上还有大片刺青,看着有些凶悍,是个不好相与的。 顾清源施施然领着王衍圣落座:“店家,来一壶茶,再上些茶点,半大小子肚饿,还请快些。” 茶舍老汉知应一声:“客官您稍等,茶这就上,点心也是现成的,”说完对那姑娘说道:“秀秀,给客人上茶。” 那姑娘年岁不大,约有个十八岁左右,一手提着大茶壶,一手托着茶盘,摇摇晃晃走了过来。 一壶满天星,一碟干果,一碟酥饼,还有一碟榆钱片,秀秀放下后对着两人一阵比划,原来是个不能言语的。 “茶和点心算钱,那榆钱饼子是送的,”茶老板便忙活着边说,怜惜的看了一眼姑娘,“我家闺女不能说话,客官见谅。” “有劳姑娘,此地过往商客也不算多,老板还要送点心,可别折了本。”顾清源说道。 茶老板摸了摸脑袋:“好地方也轮不到咱不是,客官您放心,就赚点辛苦钱,赔不了,那榆钱正新鲜呢,应时当令的,逢客来都有,免费送,少这点钱不能赔到裤子,多这点钱也发不了大富,就当给我闺女积德行善了。” 寒暄几句,顾清源与王衍圣分食着点心,饮些茶水润润喉咙,一旁的公子哥吃饱喝足,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眼珠子咕噜噜乱转,一会落到那茶舍姑娘身上,一会又落到那蒙面男子身上。 蒙面男子似乎有些察觉,斜了公子哥一眼,那公子哥直勾勾的与其对视,嘴里嘀咕两句,声音不大不小,王衍圣听得清楚,分明说的是邪魔外道。 最终还是蒙面男子先移开了目光,公子哥手撑着下巴,微微低头,正巧看到不远处王衍圣腰间草匣,他随即一愣,眨了眨眼,又仔细看了几下,拉过身旁婢女,低声耳语一阵。 王衍圣正美滋滋吃着,耳边传来温和语调:“公子万福金安,婢子受主家所托,有事相询。” 他随即一愣,看向身旁那小家碧玉的婢女,先擦了擦嘴,说道:“有话但说无妨。” “我家公子乃是榭阳城独孤家的嫡脉,平日里有些游园斗虫,提笼架鸟的喜好,今日得见公子,对您草匣子里的蝼蛄小虫甚是喜爱,不知可否割爱?”婢女开口说道。 王衍圣目光落到草匣中,那蝼蛄神也不叫唤,只静静趴着,只是那草匣多少有些扎眼,还多有镂空,明眼人自然能看到匣中小虫。 “原是独孤家的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只是这蝼蛄也是我心头好,实不能割舍,还请姐姐回报一二,诉说分由。” 他磕磕绊绊的说完一段话,若是无有顾清源讲解,一只虫送也就送了,可这蝼蛄神并非凡物,自家先生更是亲手折了草匣寄存,王衍圣自然不会放手。 婢女回报,公子哥有些失落,径自摆弄着茶碗,时不时看向王衍圣腰间,终于忍不住凑了过来。 “我说兄弟,你这蝼蛄生的威武,我一下就入了眼了,这样,我出三百两白银,你便忍痛割爱可好?”公子哥说道,“都说君子成人之美,兄弟若是应允,我独孤博认下你这仗义人,请你去城里听戏,吃喝住全有我出,如何?” 王衍圣连忙摆手:“不可不必,大可不必,”见独孤博脸有喜色,又拒绝道,“这蝼蛄我也喜爱至极,万万不会交出的,还请独孤大哥见谅。” 独孤博脸一下僵住,阴晴不定,使了个眼色,身后抱剑婢女上前一步,他低声说道:“实话告诉你,我乃是正宗万法门真传,你那蝼蛄对我有大用,识相的,就拿着这一千两银票,将蝼蛄换给我,不然,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出门在外,顾清源二人也不做打扮,全穿着粗布料子,看着是有些困苦,都是先敬罗衫后敬人,此话不假。 一沓厚厚银票摆在王衍圣面前,这山村少年看也不看,朗声说道:“我已明确拒绝,独孤公子真要以势压人,这可不算公义。”就差指着鼻子骂他不知礼数了。 “你!” 独孤博刚要发作,看了一眼茶摊,那老板和闺女杵在一旁不敢靠近,有些瑟缩,蒙面男子闷不吭声,他咽下剩余的半句话,径直起身。 “不知好歹,我们走!” 说完独孤博领着两个婢女起身离开,等走了有一会,茶老板才颤巍巍上前:“客官对不住,搅了您的兴致,这茶水我给您免了,我求您快些走吧。” 王衍圣立马明白茶老板不想惹祸上身,怕那独孤博又找上门来,若是打起来,只怕整个摊子都要掀飞。 他从怀里抠出几个铜板:“此事缘由皆在我,自有我去找他理论,老板辛苦,茶水钱我就放下了,”王衍圣看向顾清源,见他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这就离开。” 说完两人站起身,另一道声音传来:“你草匣中蝼蛄神异,难免招来灾祸,还是遮掩一些吧,行走江湖,又岂能不明白财不露白的道理。” “那独孤博性子孤傲,万法门虽为正宗,却也不算什么良善,你们还是快些走吧!”话说的直白刺耳,但隐隐有劝诫之意。 王衍圣看向顾清源,他如今修为在身,那察息觉意的术法自然也会,早早看出了那独孤博道行在身,剑气内敛,也看到了蒙面男子微不可察的一丝浊气,就算不是魔门,也是邪修。 如今却是正宗以势压人,外道出言指点,好似乾坤颠倒了个儿,天地翻覆过来,却是有趣。 “走吧,莫要耽搁了。” 顾清源说道,王衍圣对那蒙面男子行了个礼,急忙忙出去,而那男子叹了口气,见那茶舍两人畏畏缩缩模样,也没了吃茶点的心思,丢下几个铜板,起身便走。 离了茶舍,顾清源二人一路向南,初时还是大道,走了没一会,大道变小路,入了林子,人烟少了些,四周寂静,倒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去处。 “两位,好久不见,本公子恭候多时了。” 正走着,前方大树后兜转出一人来,正是那独孤博,如今他宝剑在手,一脸畅快,而顾清源二人身后不远处,也走出两位婢女,成合围之势。 “啧,你说说这叫什么事,我一手交钱,你一手交货,公平买卖多好,”独孤博一脸惋惜,随即化为阴沉,“可惜你们不知趣,偏偏叫我杀人!” “方才有人在,我还要顾及一下独孤家和万法门的名声,如今此地荒无人烟,却是不用再做戏了!” 他压根没把这两个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凡人放在眼里,不过是偶然有了福缘,得了一只蝼蛄神,不,是天意要这两人把蝼蛄身送到本公子手里! “杀了吧,处理干净些,免得走漏风声,于我不利,对了,仔细我的蝼蛄神,掉了一根毫毛,我拿你们是问!” 一声令下,两位婢女齐齐上前,方才问话那位也没有小家碧玉,温婉可爱模样,只一脸寒霜,手持宝剑步步紧逼。 呲—— 两道剑光闪过,顾清源与王衍圣倒地,鲜血涂面,没了声息,独孤博讥笑一声,急匆匆取了王衍圣腰间草匣。 “果然没错,就是蝼蛄神,还是有三百年道行的,我若是把这宝贝献上去,说不得在万法门更进一步,哈哈哈,双喜临门。” 说完他转头便走,欣喜若狂,只留下两位婢女为其收拾首尾。 等到她们把地上尸身毁去,一把火烧尽,又用土把灰掩埋,对视一眼,这才离开。 过了片刻,林子里静悄悄的,自一旁大树上翻下一人,正是那蒙面男子,他看着眼前新旧分明的土堆,叹了一口气:“都说让你们快走,偏偏还要走小路,身死也怨不得旁人。”说完摇摇头,与那独孤博反方向离开。 这时顾清源二人再现出身,方才不过障眼法而已。 “感觉如何?”顾清源问道。 王衍圣一脸冰冷,倒不如说这才是他本来面目:“还行,也算对着修行界有些了解。” “我曾教过你识人辨性之法,就以这局推论一二吧,先从那独孤博说起。” “独孤博,独孤家应是那榭阳城中大族,又是嫡子,才将养出一幅狂傲性格,但他入了万法门,那所谓正宗,应是比一城大族要强些。” 王衍圣双眼冰冷,恍若无情:“不,应该说是一者天,一者地,若那独孤家是修行仙族,独孤博不会是如今性子。” “独孤博在族中备受关怀,在万法门却不算重视,才有抢夺奉宝,以求晋升一步的机会,而两种环境造成的落差,造就了他好面皮,却又声厉色荏的行为方式,仿佛是一戳就破的伪装。” “继续。” (本章完) 第406章 心理心音小灵珠,欲念欲望大魔丸 第406章 心理心音小灵珠,欲念欲望大魔丸 “他以利诱,又摆出家室,最后托出正宗身份,应是不曾察觉我有修为,认为我是机缘巧合得了精怪,才会……” 顾清源打断道:“这种浅显的论证就省略吧,说重点。” “重点就是,以他这种心性,在万法门中定然是炮灰存在,就算不是,也是当草包养着,如若再不是,那所谓正宗,整个万法门都是酒囊饭袋!”王衍圣一锤定音。 “下一个。” 顾清源没说结论对错,只转了观察模型。 “蒙面男子,气息不纯,夹杂浊气,应是外道或是魔门,能出言提醒,说明有善心,不够狠,跟随来此,估计也是存了救人心思,但又隐藏不出,说明把握不大,或是有顾及,也可说明是个谨慎性子。” “再者……” …… “结论就是,这是个不合格的魔门中人,心不够善也不够恶,不够坚韧也不够狠毒,在那魔门估计也是个炮灰存在,只看着谨慎小心求活。” 王衍圣嘴角扯起一丝微笑:“若他不在魔门,那他就只是个普通人,我还算比较习惯,但他如果身在魔门,那就是个蠢物,一炉药渣,早死早超生。” 顾清源还是没有点评:“再说说那茶舍两人。” 王衍圣一愣:“这两人,无有修为,心肠不坏,胆气不足,倒是个普通凡人状态,不惹事,还怕事,但归根结底,还是只为三餐奔波。”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茶舍地势往来,不在交通要道,他们还执意在此,是为了什么?”顾清源问道。 “那女子外衬虽是粗布麻衣,但附身露出里衫看着精细许多,手指有老茧,食指指节颜色有些差异,应当是配有首饰,却被她摘下,又是因为什么?” 顾清源一句句问出,看着王衍圣:“是不是因为有独孤博和蒙面客两位修行人在场,你就一心盯在他们身上,反而忽略了那两位普通人身上的细节?” 王衍圣后退一步,有些冷漠的眸子逐渐起了情绪,他随即听到顾清源开口:“若那两人是大能伪装,你又如何分辨,若是比伱道行高的真修隐藏气息,伺机取你性命呢?” 顾清源看着他:“我教你识人之法,是要你辨清周围人的底细,在这方面,这门技艺比天机之法更有用。” 他竖起一根手指:“凡是经历,必定留痕,当一个人曾被恶犬撕咬,那他长大后,面对大犬,仍会有细微的动作和表情反馈。。” “而一位大能法身,无论他演的再逼真,再契合身份,当他意识苏醒,大能的念头占据上风,其言行必定会带有一丝痕迹,毕竟他哪怕得了法身全部记忆,但那个人,终究不是他,无法全身心的代入,这就是破绽。” “道人尊天庭,僧侣拜佛陀,魔门嗜杀,正宗多傲,而诸多细节,汇聚成一个人的根脚,他们的根底就在明面上,当然,这个方法只对蠢人有用,遇上精心算计,演道成尊的,你只会被假消息晃了眼,还不如一力破万法。” “所以你要先学会不信,不信自己如何聪明,不信旁人真的蠢笨,不信自身推演的一切,也不信别人所说的一切,保持一颗独立的心。” 顾清源看着连连点头的王衍圣微微一笑:“比如说,刚才茶舍两人是我瞎说的,没有那么多痕迹,他们就只是两个普通人而已,那些东西算是我捏造出来的。” 王衍圣眼神一滞,顾清源一摊手:“但你还是信了,”他看向王衍圣双眼,“是谁告诉你,我不会骗你,又是谁告诉你,你所经历的一切,不会是我步下的一场大局呢?” 王衍圣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神中冷漠尽去,又恢复有情模样,还没等他发问,顾清源转身看向远方。 “当那两个婢女击杀我们的假身时,曾对视过一眼,已知她们是作为独孤博清理首尾的存在,为了顾及正宗名声,她们将你我杀死,那你不妨想一下,为了自家公子的名誉,她们能做到哪一步?” 王衍圣顺着顾清源目光看去,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这灵珠子体内的魔性爆发越来越频繁了,还需早早让其结成魔胎才是,”顾清源回想王衍圣那无欲无念,太上忘情一般的模样,微微一笑:“和我斗,还嫩了些。” 茶舍内。 桌椅板凳老老实实呆在原地,无有杂乱之相,茶摊旁就有一小屋,应是茶舍老板歇息之地,仅以一张厚布帘遮挡。 王衍圣急冲冲跑来,见摊上无人,连忙抬手撩起布帘,随即一愣,整个人呆住,小屋里没什么东西,只有一灶台,还有一土炕,只见那茶舍老板和他的哑巴闺女两人靠在床沿,软软依偎在一起,好似已经熟睡。 但他灵敏的识觉告诉自己,这两人已经逝去,再无生机,而下手的无有旁人,只会是那独孤博两位侍女!只因他们看到过自己与那公子哥的冲突! 王衍圣整个人软倒在地,心中说不尽的委屈和悲痛,他被顾清源一顿操作,贯入一道魔性,那反面的情绪,全被魔性掠去,只剩下纯良的性子外显。 善则是灵珠子,恶则为魔丸,两者本为一体,如今区分,当善的念头占据上风,他便是天底下最纯良的好人,当魔性凸显,他便是屠戮众生,无情无念的忘情天魔,善的分明,恶的极致。 “如何?可还觉得有那天赐福缘的沾沾自喜,自觉高人一等的傲气?一时疏忽,两条人命,可曾心安?” 顾清源出现在他身后,残忍直白的说道,他将这天命子教导的太好了,再加上心思通透,又有观人之术察觉种种蛛丝马迹,隐隐猜出部分真相。 但聪明不是过错,那股子少年心气衍生的高人一等傲气却让顾清源感觉有些扎眼,重疾还需猛药医! “先生,师父,仙人,我错了,我知错了,你救救他们好不好?”善念灵珠子拉扯住顾清源衣袖恳求道。 顾清源猛地扯回衣袖,冷着脸说道:“为什么?凭什么?”“为什么你觉得我必须要救他们,因为我看起来是个好人,好人就该被人拿枪指着?凭什么你会觉得我应该救他们?就因为你叫了我几声先生,师父?” “而你,又为什么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难道你当时交出蝼蛄神,就能免去这一场灾厄吗?那独孤博难道不会因为怕泄露天机而继续灭口吗?” “你能救得了第一次,那第二次呢,第三次呢?你总有不在的时候吧?” 王衍圣沉默不语,过了一会说道:“我……我要去杀了独孤博!” “呵。” 顾清源冷笑一声:“所以你最终就给了我这么一个答案,以杀止杀,你的善呢,当你付诸暴力引起的后果是怎样的你清楚吗?” 他看向王衍圣的眸子:“我来告诉你,你一旦开了杀戒,便会有源源不断的敌人来找你,你会屠了独孤家,屠了万法门,而万法门上面,还有上宗,到时候,善良的,狠毒的,正义的,邪恶的都被你带起的风波卷到一起,陷入杀劫中。” “崩!” 顾清源双手张开:“一场盛大的烟火,把所有人炸的稀巴烂,整个修行界重新洗牌,而你,作为重要棋子的你,决定了道,魔,佛的结果,但可惜的是,这个结果是确定的,是很早之前就有人决定好的,你确信自己有能力背负起这一切吗?有那么大的魄力承受这一切吗?” “是,是谁?”王衍圣低声问道。 “因果,命数,上苍,或者说是天道,”顾清源说道,“而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天道操纵着一切,无论是人,物,道,魔等等,都在因果法网之内,刚一出生,这个人的命数就已经确定,而辗转腾挪的空间随着天道强大只会越来越小,最终化为一个定数。” “所以……” “告诉我,”顾清源看向王衍圣,“我最得意的弟子,我天姿最高的学生,你的选择是什么?” 王衍圣好似被压迫的喘不上气来,他看了一眼茶舍老板两人:“他们会活的更好吗?” “不一定,”顾清源摇摇头,“或许更好,或许更坏,但他们会获得选择,会获得能够选择选择的自由,而不是出生时就被确定了自己的死法。” “嗬——哈,”王衍圣笑了一声,“去他的天道,去他的因果。” 顾清源笑了笑,背过身去:“我教你的东西很多,识人之法只是最浅显的知识,这门学科广袤无边,你可以称之为心理学,也可以叫做帝王心术,又或者世事洞明。” “他是你用自己的双眼去观察别人心灵的工具,你会藉此了解他人的欲望,诉求,意图,你会寻找心灵的破绽,软弱,并知晓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缓缓攥紧手掌:“然后,加以掌控!” “给贫穷者金钱,给忙碌者休憩,给渴爱者情感,这都是最表面的东西,是物质的。” “我将它们汇总,划分两类,一者情绪,一者价值,你可以了解他们的情感,并赋予每个行为以价值,而当两者合并,便是情绪价值。” “人们不会在意你做了什么,他们只会在意自己感受到了什么,哪怕你什么也不付出,只一个细微的动作,让他们感受到了尊重,你就可以索要回报,索要价值,并加以掌控。” “而这,就是你在这场浩劫中的依仗,这个依仗不会是我,也不会是你今后拜入的宗门,师长,亲友,因为在天道操纵下,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你能靠的,只有自己,而这一切,都需要另一样东西来支撑。” 王衍圣缓缓吐出两个字:“力量。” “是的,力量,当你足够强,你会体会到无比的遍历,如果你真的够强,一拳打碎天道,挣脱因果束缚也不在话下,而你,天命子的身份,注定会让天道下重注在你身上,推着你变强,从而实现他的诉求,别人苦求不得的力量,对于你而言,拓手可及,而你,也是天道眼中,最不会背叛的棋子。”顾清源点点头说道。 “当我说出第一句时,我就屏蔽了天道的感知,就算他有意识,也察觉不到你我说了什么,而如果他没有主观意识,那只会输的更惨。” 顾清源还是没有去看王衍圣:“我教你察觉思想,洞察心声,笼统的称之为心理学并不合时宜,因为我在其中添加了太多并不属于这门学科的东西,但这些东西,也是修行界的精华,我只不过是加以改良。 与其说是心理学,倒不如说是洞察秋毫,察情感,察欲望,察心音的修行法门,而你如果想要深入修行,最终会成为一尊大魔,一尊欲望天魔,因为到那时,没有人能逃脱欲望的制裁,你会循着人心中的欲念掌控一个人,而你天命子的身份势必要勾出无数人的欲念。 因为他们贪,贪你的气运,气数,福缘,他们有求,求道行精进,宗门鼎盛,所以有欲,而有欲,就有可能被你骗过,当然,这一切实现的基石,是你没有被天道挫骨扬灰,同时,还需要一点点天赋。”他两指微张,继续说道。 “我教你的心理学,是一门协助你识破伪装的学科,同时,也是一门表演学科,只有深入了解人心之后,才会明白怎么样伪装的惟妙惟肖,什么是真实的表演,知道一个真实的人物言行举止该是什么样,而并非穿着一具法身演着拙劣戏剧的仙神。” “当表演炉火纯青时,一个真实的人就诞生了,因为表演者已经骗过了自己,自始至终相信他就是那个人,从而不会半点差池,同时也不会做多余的事。” 顾清源终于转过了身:“在这方面你就做的很好,我的另一名学生。” “魔丸。” 王衍圣悲痛的脸上露出一个畅快的笑容:“先生您教的好,还有,我是王衍圣,不叫魔丸,从始至终都是。” “很好,继续保持下去,我期待你背刺天道的英姿。” (本章完) 第407章 以魔养魔 第407章 以魔养魔 顾清源打了一个响指,一层薄薄的屏障镜像碎裂,两个人的身形在现实凝实,重新暴露在天道因果法网观测下。 王衍圣看着倒地的茶舍老板两人,脸上藏不住的哀恸,若不是顾清源知晓如今显露外面的是那天生忘情的魔丸,只怕要被这一番表演糊弄过去。 魔性无拘束,天然强大无比,只是一直被顾清源压制,不得显现,唯有在那交谈中露出意识,压倒了纯善的念头,主导身躯。 他之前还想借势骗过顾清源,可惜选错了对象,更不知自己到底是从何而来,一番坐念唱打落入顾清源眼中不过一场猴戏,随即点破真相。 “生死有命,走吧。” 顾清源看着悲痛的王衍圣说道,王衍圣红着眼圈看着死尸,愤恨说道:“这独孤博还真是霸道,难道不曾有人来管束吗!”说完咬牙切齿。 ‘小魔丸戏还挺多’ 心里暗道一句,顾清源也没觉得奇怪,一来这表演能迷惑他人,二来也算维持善良的人设,细节决定成败,不然怎么去钓那些仙神佛陀。 “正宗归正宗,又不是说都是好人,那玄门里面,真传多是傲气冲天,斩妖除魔也是为了匡扶正道,积累外功,至于哪个是妖,谁人是魔,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玄门并不全是好人,只是良善之辈多一些,而那魔道,也不全是坏人,但万中难出一例,魔道妖人修行功法多是急功近利,动辄走火入魔的玩意。” “又天生亲近浊气戾气,致使性情刚愎自用,诡变多疑,偏执成性,那些修为越高的魔修,性情越是难以琢磨, 看顺眼了,起了性子,传个千八百年功力也是正常,但他可不会管旁人受不受用,会不会爆体而亡。” 顾清源摇摇头:“日后你和正邪两道打交道机会多着呢,吃些苦头就知道不耍小聪明了。” 说完起身向外走去,王衍圣看了一眼床边尸身:“先生……” “怎么,你还要打算为其收拢遗骨?”顾清源看了他一眼,抬腿向外走去,王衍圣如今魔性在心,无情至极,一切外像不过是他演的,又装模作样一番跟上顾清源身形。 轰—— 两人走了几步,离开茶舍,那小小茶摊轰然倒塌,掩埋了一切过往,顾清源擒住一缕气机,辨别了方向,随即带着王衍圣离开,看方向,正是那榭阳城。 不知过了多久,那破瓦烂砖被一条手臂推开,茶舍老板和哑女钻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揭去外在皮囊,露出真身,乃是两个男子。 他们一身红袍,腰间挂满香囊包袋,兜帽遮面,看面相不似中原之人,其中一个开口:“榭阳城那边是否已经安排好了?”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此时独孤博应该刚入城不久,那边的兄弟会出手抢夺异虫,并把天命子引向天鸠宫。”另一人回答。 “好,此行借助天命子剪除魔门羽翼不得有失,我教一统魔门指日可待!” “为了教主大业!” “为了教主大业!” ———————— 独孤氏宅邸。 面色苍白的独孤博一手打翻面前的茶碗:“是谁,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抢我的东西!” 那抱剑婢女如今已经被斩去一臂,鲜血流了半袭衣衫,如今跪坐在独孤博面前:“公子,那贼人来的太快,婢子不曾反应就被断去手臂,请公子责罚。” 独孤博捏住婢女肩头,眼中冒出血丝:“责罚,是该责罚,可这仙缘一失,我在万法门晋升的希望就是竹篮打水,难道把你这贱婢打死那蝼蛄神就能回来吗!” 他一脚踹在婢女身上,婢女硬受了一击,身形摇晃,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却仍跪倒在地,等独孤博怒气稍平,她才开口说道:“那贼子虽未曾看清面目,但婢子拦他时斗了几招,那术法神通平常,唯有临走时被家族供奉察觉,远远拼了一计,泄露出来一丝气机,看着颇为眼熟。” 独孤博这才正眼看她:“伱是说,那气机你曾见过?” 婢女想了想:“恍惚间有些熟悉,应是天鸠宫的法门,但婢子也拿不准,具体还请公子邀赵供奉一叙。” 独孤博手点在座椅扶手,他偶遇仙缘,得来一只三环蝼蛄神,正打算用这宝贝换一场富贵,可谁曾想回城路上就被人抢了去,若不是族中供奉察觉出手,只怕小命也要不保。 ‘巧,太巧了,’他心中想着,‘这天赐的福缘还没捂热就丢了去,那蝼蛄神被我挪到玉匣中,应是不会泄露气息才对。’ 独孤博看向下跪的婢女,‘难不成是有内鬼?不,这两婢子无有俗缘,与我一荣俱荣,但凡有些脑子就不会背叛于我’ ‘但一切时间点卡的太过巧妙,且那气息泄露的也不高明,早不泄,晚不泄,偏偏赵供奉出手就泄了,还能让人看出根脚’ 独孤博微微眯了眯眼,说道:“你去外面散些消息,就说本公子得了一件大货,乃是一只百年蝼蛄神,是万法门掌器真人心头好,不慎被强人所夺,定下一道悬赏,凡是有提供消息者,重重有赏。” “之后我会去请赵供奉会宴,宴上我会把那贼人或是出自天鸠宫的消息放出,你就负责把这两道消息传扬开,最好让我那不成器的兄长也知道。” “他与我同拜入正宗门墙,也正愁着无有仙资打点呢,就让他替咱们做一回探路先锋。”独孤博冷哼一声:“这事或许另有内情,说不定就有人拿我入局,你办完这件事,不要再声张,咱们不掺和这事,免得人财两空,小命不保。” “是,公子。” 婢女应了一声,凄凄惨惨的起身就要去做事。 “等等,”独孤博喊住她,“事办完后,去跪三个时辰,算作惩戒,”他又从袖中取出一瓷瓶,“这疗伤圣品你拿去服下,那断臂收好,等到本公子飞黄腾达,未必不能替你接续手臂。” “婢子遵命。” 等到婢女离去,独孤博又沉思良久,长叹一声,带着些伴手礼去寻那供奉去了。 而在榭阳城中,顾清源二人入了客栈,歇一歇脚。 “那独孤博你打算如何处理?”顾清源问道。 王衍圣想了想:“既已成仇,当断则断。” “独孤家虽算不上鼎盛,也算城中一霸,招揽了不少游侠剑客作为供奉,又与正宗有些香火情,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要断,是要怎么个断法?”顾清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也有几分气运,不如直接杀上独孤宅邸,打杀了小的,再磋磨了老的,最好是灭的干净,若是留下活口,少不得引来正宗修行人,以你现在修为,估计要临阵突破个几回才成。” 王衍圣默然不语,他不过刚入道几个月,哪里有什么修为,一上来就是这抄家灭族的祸事,难免力有不怠。 “我教授你十几年,学的是圣贤文章,同行三月,讲的是世俗人情,而这最后一课,便是教你杀人。”顾清源开口。 “你既然已决心修行,这一路杀伐自然是少不了,你若是个君子,便以德报怨,原谅了那独孤博,等他时候起了势,再来杀你,看他会不会放过你一遭。” “若是真能狠下心,就把这杀戒破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屠个干净,”他手点在桌上画圈,“修道人修得个什么?还不是修出个铁石心肠,你不争,自有别人来争,你阻了别人的路,就会有人来杀人,到时候可不会管什么正不正,邪不邪。” “我予你半月时间,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只要独孤博死,不仅要死,首尾还要清理的干净,省得日后有死剩种找上门。” “你若完成的漂亮,我便放你离去,天地之大,任你逍遥,若是不成,就再拘个几年,修身养性。” 听闻此话,王衍圣目光闪动,他知道,这话是对他,对自己这个魔丸说的,他不清楚别的,但魔丸知道,若是完不成,只怕自己又要被封禁在心海深处,由那傻憨的灵珠子入驻身躯。 “先生放心,学生自有计较。” “善。” 说完,顾清源身形消失,只留王衍圣一人独坐客房中。 等他再显出身形,已是在一处山谷。 “本尊大驾光临,丰都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恕罪。” 一道声音传来,正是那月魔丰都。 “少说废话,天命子已经出世,你这天命魔主也该动一动了。”顾清源说道。 丰都微微一笑:“我已经为此准备了多年,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他深吸了一口气:“如此精纯的魔性,看来那天命子被你调教的不错,如今凡间劫数满盈,天发杀机,无论正魔,在那因果纠缠下杀伐不断,凭着一心欲望横行无忌。” “那魔道暗中抽魂血祭之事比往年增了数十倍,各类惨事层出不穷,正道也不遑多让,为了那一道兴劫,勾心斗角,谋算无数,养魔自重,一个个痴了心。” “这偌大的凡世间,就是欲望的泥潭,滔天的杀机遍布天地,只需一个火整个世界就会迅速爆燃,焚起冲天的烈火,而现在……” 丰都转过身:“那名为天命子的火已经就位,更难得的是,他还有一道精纯的魔性,合该为我魔道俊彦,我当为他送去一场泼天造化。” 他身后显露出一人,一身红袍,长发披肩,看着有些神棍气。 “拜月,着你一教之力,引人入鷇,全力追杀天命子,不死不休,记住,我说的是不死不休!” 拜月躬身一礼:“是,魔主,我会成为最后一块磨刀石。” 等到拜月离去,丰都看向顾清源,笑嘻嘻地说道:“最后的磨刀石?哈,那不该是我吗?” (本章完) 第408章 天鸠起黄沙 第408章 天鸠起黄沙 天鸠宫位于岘空峰,也算方圆万里数的上的宗门。 宫主唤作纳兰盛,有个名头,叫做沙瀑天,皆只因有一宝葫芦,采了三万八千粒荡魂神沙,飘摇出来,先迷人眼,再乱神魂,洗躯毁骨,荡魄涤魂,厉害非常。 如今这纳兰盛正纠结了一帮散修旁门,饮酒作乐,正是有寿数整五百,要做个喜宴,讨个彩头。 他贵为一宫之主,统领周边沃野,自然有些气派,往来修行人被仆役引着入席,个个提着礼物,一脸谄媚,拉帮结派,不似逍遥仙,倒似俗世人。 此界王朝不显,多是宗门治世,一地之宗不同,规矩也大不一样,连那王朝帝王都要被修行人呼来喝去,又岂会在意底层小民。 故而一地之民,几乎沦为宗门私产,惹了灾祸,打杀了去,不过赔点银钱,宗门子弟即为王族,口出之言即为王法,一众百姓也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唯有巴结谄媚,以求自保。 而这天鸠宫治下,尤其荒唐,对底层民众严苛至极,宗门子弟也多歹毒之辈,几十年前更是出了一件恶事。 天鸠宫一名真传因道行浅薄,与人斗法伤了根基,修为停步,就此了了修行念头,天鸠宫念其功劳,派他下放做一城主之位。 这弟子没了修行念想,也就只图享受,男人所好,无非酒色财气名,他却是个好色的,也不知从哪学来的采阴补阳的偏方,说是能补全道基,于是大放情怀。 在管辖城内,被他瞧上祸害的女子,不知凡几,若有不从,一家老小都要遭殃,那女子们或是被家人逼迫,或是有心攀高枝,委身从了,还有的则是不堪受辱,自裁而死。 那弟子犹不知足,还妄图在城内布告,凡新婚女子,出阁小姐,成婚之夜,先送他府上一遭,因着太过荒唐,传出了风声,招惹来上宗真传,被斩去半条命,事态才平息,天鸠宫声名可见一斑。 如今宫内灯火通明,星星点点,璀璨夺目,映照着四周金瓦红砖,白玉雕栏,青石大路直通高台楼阁,好个富丽堂皇之地。 高阁中,纳兰盛居首位,底下人还未坐满,陆陆续续有人来,修为精深,声明远播的,请来上座,无有什么名头的,缀在殿尾,填充末席,倒是等级森严。 “纳兰宫主,旁门散修虞亮提礼来贺,愿宫主仙福永享,万寿无疆。” 席间钻出一人,是个粗莽汉子,手里摆弄一阵,献上一方宝砚:“这砚台乃是松檀所制,行符画箓最是合用,颇有几分雅趣。” “虞道友客气了,本宫主不过千岁过半,空活五百年,已是侥幸,哪里还奢望万年仙寿。” 纳兰盛说道,话虽如此,笑意不减,可见有些受用,有仆人取了砚台,他却看也不看,着人送到后室。 “虞道友来则来矣,还这般客气,实在是破费了,我看那宝砚光华内敛,香气弥漫,可算得上是良品,道友有心了。” 虞亮心里暗道一句:我若真空着手来,只怕出不出得去这道门都两说,脸上笑着开口: “宫主哪里话,上门哪有空手的道理,要说这宝砚,得来也是巧合,那日我路过一城……” 于是绘声绘色讲起来,无外乎偶遇小修,杀人夺宝,这等事一说,席间反倒热闹起来,又听那被杀的是一小宗,更是毫无顾忌。 “虞道友有心了,说的故事也是好听,正值我大寿,诚邀八方道友,凡是来者,都是客人,我却有回礼相赠。” 纳兰盛笑着开口,拍了拍手,于是从后面走出一队人来,打头的衣着考究,一身富贵气,倒是无有修为,应是管家执事之类,在他身后,还跟着十来位少女,个个描眉打鬓,梳洗干净,只是眼神有些怯懦,身形畏缩。 “这是我着人选来的侍女,个个完璧处子,诸位都是精细人,少不得人侍奉,在这宴中,就由她们服侍,待到宴会结束,另有修行宝材奉上。” 那管家领着少女入席,一个个分了,那底下修行人也知晓纳兰盛意思,既然送了出来,这侍女就算换了主子,无论是侍寝暖床,动手打杀都由得他们,宴后领走即可。 有那不近女色的,兴致缺缺,只让少女站立一旁做些布菜的活计,还有那色中饿鬼,一把搂过美艳少女,手上动作不停,一时间娇呼阵阵。 纳兰盛打量了几眼,对席间放浪形骸之事并不在意,无外乎几个凡人女子,又能怎地,至于一众旁门散修,更是毫不顾及,那天鸠宫原本不叫这名,之前是叫天鸠魔宗的,只因纳兰盛是个会钻营的,早早投了正道,混了个正本清源,弃暗投明的名头,连之前的冤孽都一笔勾销了去。 “宫主,弟子有一宝贝,愿奉于宫主!” 席间又出一人,这人纳兰盛看着眼熟,是自己人,只是不算中原人士,面容有些奇异,好在他也生冷不忌,凡是来投,给些孝敬,也就收了。 “你不比他们,算是自家人,有什么东西递上来我瞧瞧,若是新奇,也算你一功。” 纳兰盛说道,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堪比刮骨刀,手底下弟子无论贫富,先过一刀,刮去油水,剩不下多少身家,只说个新奇,省得待会拿出些破烂,叫旁人见了笑话。 那弟子躬身一拜,取出一玉匣:“禀宫主,这宝贝实乃弟子偶然得之,乃是一蝼蛄神,尾生三环,难得的精怪异虫。” 纳兰盛闻言一愣,起身走了下来,取过玉匣,打开一看,果然是一黑甲三环蝼蛄神。 “好好好,你却是有心,这宝贝甚合我意,该赏,这样,伱宴后持我令牌,去内库选几样宝贝,三件,我允你取三件!” 他拍了拍那弟子肩膀,喜不自胜,皆只因他那一手神沙,祭炼起来困难,有这蝼蛄神,只需每日喂些沙粒,那神沙品质就要更上一筹,能省不少苦工。 “谢宫主大恩,弟子愿为宫主肝脑涂地,万死不辞。”那弟子低头说道,抬起头时却面有难色,纳兰盛一看,心中思量一瞬,笑着说道:“怎么这般表情,可是觉得我赏赐轻了?” “弟子不敢,只是这宝贝得来还有些缘由,是弟子在那榭阳城夺来,那人有些来头,乃是独孤氏公子,我与他族内供奉拼了一招,或许会引来刁难。”弟子开口讲明缘由。 “无妨无妨,那榭阳城又算得什么,不过是一小城,独孤氏我也知道,是那万法门附庸,就算是那万法门的上门索要,又能拿我如何!” 纳兰盛哈哈一笑,这宝贝正合用,落到他手里,自然就是他的,哪里还能放跑。 “就是就是,那万法门向来霸道,我等早就看不惯,若是打上门来,我等定助拳一二。” “那万法门担着个正宗名头,便瞧不起咱们一应散修旁门,傲气冲天,也该吃些教训!” “早就听说纳兰宫主一手神沙无敌,玄妙无比,定不会怕了那万法门!” 底下人一阵附和,他们一无清正根脚,二无正法神通,全是些旁门外道,也就能在天鸠宫这底子本就不怎么干净的宗门混个吃席座位,到了玄门正宗,门也进不去。 纳兰盛听着恭维,也有些飘飘然,似他这类人,说的好是弃暗投明,难听些就是正宗一条狗,还是一条千金市马骨,供人招揽的狗,也就在自家地盘活的自在些。 “纳兰宫主真是好大的威风!” 一声冷哼传来,随后剑光落地,把席间叫嚣最欢快的几位扫了出去,惊的侍奉少女一阵尖叫。 身影显现,一老道站立厅中,身后还跟着一青年,那青年看了看纳兰盛手中玉匣,低头耳语一阵。 “我道是谁,原来是万法门祖焕真人,哪阵阴风把您给吹来了?” 纳兰盛冷哼一声,也不留颜面,他天鸠宫辖区与万法门接壤,平日里少不得摩擦,难免有些火气。 “闲话少谈,那玉匣中蝼蛄神乃是我徒儿孝敬我的,却被你宫中弟子夺走,速速归还,免得伤了和气。”祖焕真人没好气的说道。 纳兰盛摆弄着玉匣,一脸笑意:“这玉匣没有名姓,也无有印记,你空口白牙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我还说你手中紫青双铢剑是我死去的师父送给你师娘的定情信物呢,你师娘这才传给了你,我却是不服,按理说该我分一半,祖焕老道,还不取那紫剑予我!” “你!” 祖焕真人怒喝一声,回了口气:“徒儿,把事情原本说清楚。” 他身后青年上前一步,昂首挺胸说道:“在下乃榭阳城独孤信,这蝼蛄神乃是我托舍弟取来孝敬师父的,在入城前就被人夺去,据我家供奉所言,就是你门下所为!” 独孤信说完心里一阵肉疼,他得了消息就去找那貌合神离,暗斗不止的亲弟弟去圆说,出了不少血才定下协议,让其改口是为自己所寻异虫,改了口之后,他急急忙忙找到祖焕,言说缘由。 ‘呵,我那愚蠢的二弟,被人夺去宝贝都不敢应声,殊不知仙道贵争,无有那蝼蛄神,祖焕仙长怎么会承诺收我为徒,事事谨慎,只会被人踩在脚下,等着吧,二弟,等我一步登天,就叫你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正想着,独孤信感觉一道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一抬手,正看到纳兰盛笑着说道:“故事是个好故事,可是你亲眼所见?” 那目光如炬,好似穿人心魄,独孤信一下失了神智,迷障入脑,摇摇晃晃的说道:“并非我亲眼所见,但有榭阳城人佐证,也有我家供奉证言。” “呵,不过是些凡夫俗子,岂能构陷仙人,我看你是昏了头,不曾亲眼所见,就敢妄下断言,真真眼瞎,我看这双招子你是不想要了!” 纳兰盛怒喝一声,独孤信随即惨叫出生,只觉得眼前一片红黑,干涩无比,再睁眼,已经有一层沙瘴迷眼,什么也看不清楚。 一粒神沙落入纳兰盛手中,他搓了搓说道:“既然你家大人不曾管教,我便替他行一行家法。” 独孤信呼喊出声,抱着头颅满地打滚,在一声声凄厉惨叫中,祖焕这才老神在在开口:“纳兰宫主好大的脾气,我徒儿不过说了几句实话,你就毁了他一双眼珠,实在是有些霸道。” 那独孤信虽尚未入他门墙,行正式拜师,但祖焕早已应下名分,他看了还在哀嚎的独孤信一眼,心中冷笑,这小子如何心思,其中阴私又岂能瞒得住他,只不过是借他身躯讨个名正言顺的话头,正宗嘛,总要师出有名才对。 这可是他的亲亲弟子,如今双目失明,岂能不讨要个说法,贫道看那只蝼蛄神就不错! 想到这里,祖焕真人须发皆张,怒气冲冲:“好你个纳兰盛,无故伤我门人弟子,若老道不讨个说法,还真叫天下人小瞧了我!” 说完紫青双铢剑一左一右在手,大有不讲出个一二三,赔偿个宝材灵药就要动手的架势。 “哈哈哈,怕你不成!” 纳兰盛大笑一声,手中现出一褐色葫芦,葫芦口打开,满天黄沙滚滚。 三万八千粒荡魂沙扬了一地,气机构建,呼啸声阵阵,结成阵势,乃成黄沙大阵,一瞬间把屋顶都给掀翻,那一众散修个个迎风流泪,惨叫连连。 (本章完) 第409章 混元金斗丐版 第409章 混元金斗·丐版 “纳兰盛,你好大胆,莫不是要反了不成!” 祖焕大喝一声,提剑把独孤信挑了出去,此子还有些用处,掰扯起来,能占几分道义,还死不得。 “唧唧歪歪,这般不爽利,我反了又如何?” 纳兰盛冷笑一声,见祖焕还有心救人:“自身尚且难保,还存着旁的心思,该杀!” 说完催动黄沙大阵,那八万三千粒神沙乃是地底玄土,百脉精钢并着海底浑金炼制,只一粒就有千斤重,坚韧无比,又有那衍生特性,一经放出,便把一地化作沙海。 “纳兰宫主,我等不曾得罪于你,快快放我离开!” 那一众旁门散修也被落在沙潮之中,飞在沙海上空,只觉有无尽吸力传来,只引得人垂垂下坠,腾云都有些吃力,他们知晓这神沙厉害,这沙海如同那泥沼大泽,一经陷入,不可拔身,只能随着沙海蠕动沉底,一身血肉都要被消磨去。 “诸位前来为我贺寿,本宫主甚是欣慰,只可惜来的不是时候,还请道友兵解转世,免得伤了和气。” 纳兰盛开口说道,他运转这神沙阵也颇为费力,若是挨个救人,难免要调整阵盘,一旦阵势出了破绽,只怕那祖焕老道要一剑破阵,更何况还要凭白费法力,倒不如一并裹入阵中,清理干净,省得斗法过后有人坐收渔翁之利。 那一帮子散修破口大骂,没了宴会上的谄媚,只是黄沙一个抬头,沙海翻滚,就把几个人卷到下面,埋了进去,不等发出声响,就只剩丝丝血迹。 祖焕左右手各持宝剑,也不去管那散修,心头掐诀,便把术法放出,一道道剑光成束,飞向纳兰盛,却被沙海翻覆挡下。 “这黄沙阵……” 他紧缩眉头,祖焕并非不曾见过这黄沙阵,只是当年看过一眼,威能却不似如今广大,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 ‘难不成这纳兰盛另有机缘?’ 祖焕随即驱散杂念,机缘不机缘的,还需破了这阵势再说。 “区区小阵,岂敌我玄门妙法!” 他大喝一声,手中紫青双剑齐飞,这两柄剑乃水元分化之剑,一者柔,能承天一真水,一者刚,可接一元重水,两相发作,便有海浪滔滔。 青紫两色华光直冲天际,飞向穹顶,化作辉星,下一刻,有轰轰水音传来,一道天河倒挂,先来天一真水,此真水乃万水之母,化合万物,后来一元重水,一滴水便有万斤,落地化作湖泊。 两真水被宝剑引来,自九天垂下,携天地之威冲撞向那沙海,纳兰盛也不是好相与的,口中吐出一把小扇,拿在手中,小扇猛地变大,他持扇一扇,那甚重的黄沙便被吹起,一阵阵风旋在沙海中游荡。 沙瀑飞扬,神风吹起黄沙,一粒一粒粗犷的神沙轻舞飞扬,两相碰撞,便有无尽消磨气息扑面而来,一时间风沙漫天,把一地都遮掩住,昏天黑地,难以看清。 风沙阵与真水天河一碰撞,好似两头凶兽,你推我搡,僵持不下,祖焕真水贵精,量少,纳兰盛神沙品质稍逊,但量多,一时竟然难以分出胜负。 眼见僵持,祖焕双目亮起神光,透过黄沙薄幕,捕捉住纳兰盛身影,随后两道玄光自天河中脱出,乃是两把宝剑,缠绕如蛇,直取纳兰盛头颅。 沙海中突兀出来两只手臂,横拦在剑光前面,噗噗两声响,剑刃破入过半,却被黄沙锁住,难以寸进,与此同时,祖焕身后忽然滚出一粒黄沙,不过微尘大小,还没等他反应,直直朝他冲撞而来。祖焕道袍亮起灵光,可那神沙视若无物,径直穿了过去,自他背后透入,把祖焕击飞。 一道微不可察的孔洞出现在祖焕胸口,可他还没死,自身躯解出一道元神,冲天而起,于此同时,肉躯散出十几道雷符,可还没等他施展,平地冲出一条沙龙,先把那肉躯吞了,然后卷向祖焕元神。 他是正宗真传,元神坚固无比,哪怕肉身被毁,若是遁去,也可借尸还魂,再不济也能转修鬼仙,如今被人破了法身,祖焕有心要走,还没等用出那瞬息万里的神游太虚之法,只听得轰隆隆阵响。 沙砾互相碰撞摩擦,声音尖锐刺耳,可落入祖焕耳中,却好似勾魂魔音,元神震颤,一下定住,难以挣脱,等回过神来,已经有神沙卷来。 神沙不愧荡魂摄魄之名,连祖焕这等人物落入不消片刻,元神就已经被研磨成粉,没了声音。 少了法力支撑,紫青双剑当啷啷掉落,连那引来的真水天河也没了形状,一多半倒卷回天际,剩下一点重重压下,在沙海砸出一个个深坑,随后化作湖泊,与黄沙混在一起,有如泥浆,那是祖焕老道祭炼的真水,本为引天河之用,如今便宜了纳兰盛。 纳兰盛一拍葫芦,把那黄沙并着真水纳入,再一看,宅邸毁了一片,不见半个活口。 “是时候该走了,这破地方待不得。” 他暗道一声,真当我不清楚那正道打算,无非是拿我当肉猪养,我作恶越多,日后斩我得外功越多,若我不也恶,着急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纳兰盛拍了拍沙葫芦,他投靠正道,正是借其便利重新祭炼那神沙,作魔修是自在,可惜资源少的很,哪里有正道光明正大索取来的方便。 如今他杀了人,也算立了威,在凡间间,散仙就是顶级战力,有这荡魂神沙在,能杀他者寥寥无几,只要小心谨慎,也能活的长久。 ‘还需去海外躲躲风头,免得正道找上门来,去做一海外散仙,把控一岛也还算自在,那海域无边无垠,海底藏着无数宝藏,待我躲他个百年,风平浪静之后再作计较’ 纳兰盛想到这里,起身便走,他的身家都随身携带,倒也不必收拾,只需在正宗反应之前逃出就行。 “道友请留步。”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纳兰盛回头,看到一少女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伱那葫芦与我有缘,不如让于我可好?”那少女说道。 “我若说不呢?”纳兰盛回答。 “自然是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少女说完,纳兰盛就看到她取出一个金色透明钟罩子样的法宝。 “看我混元金斗·丐版。” 下一秒纳兰盛没了意识。 (本章完) 第410章 九曲黄河起杀劫,混元金斗洗碧空 第410章 九曲黄河起杀劫,混元金斗洗碧空 云霄托住那混元金斗,只见其上金光浮动,惹来气象万千,彩霞环绕,再看纳兰盛,已经软倒在地,只余肉身在外,元神已经被收束入金斗之中。 这宝贝是云霄化用十年之功,仔细祭炼,厉害非常,只需灵光一闪一罩,就能修道人元神拘来。 她还着重练了禁制,集困锁,销魂,迷神,绝仙,闭气于一体,内合三才,包藏天地,乃是一乾坤至宝,蕴含庞大宇道威能,衍生空间,能容三山四海五岳,丈天量地,万物收藏,就算比那正版先天至宝也差不了多少。 云霄心念一动,混元金斗中的纳兰盛元神便被庞然神威碾碎消磨,只需一点真灵,她随即打开金斗,放那真灵超生而去,前世因今世果,打杀即可,倒也不必赶尽杀绝。 ‘我这斗儿耗费我十年心血,如今以擒拿左道开锋倒是有些亏了’ 云霄有些不满的摇头,她这金斗被她祭炼的动辄顶上摄魂拘神,倒是更像那血滴子,摘人头颅也是易耳。 “出来吧,别再藏了。” 清脆之声吐出,在那黄沙中冒出一个人来,正是祖焕真人。 只是这祖焕一身被沙砾磨损的细小孔洞,躯体残破,狼狈至极,他却好似不觉,开口说道: “原来是感应随世仙姑大驾光临,不知唤贫道有何贵干?” 云霄冷哼一声:“幽泉,莫要装相,你做出这一局,动用一枚潜藏许久的暗子,总不会是谋划一个小小的天鸠宫主吧!” 祖焕抖了抖双手,那肢体上血肉散了大块,露出内里的骨架:“想当年我以僵尸之身苏醒,整合魔道,正宗难以招架,被我斩杀无数,谁料想那仙界大能,帝君仙真是个不讲礼法的,降下天火天雷灭我,我只得暂避锋芒,经此一阻,坏了我魔道大好局面,此仇我可还记得呢!” “我知你当年苏醒有些玄机,我也知曾叱咤风云的幽泉魔尊不是什么短智之辈,道兴劫起,天降魔主,以兴魔道,只等天命子出世,以身完劫,可你却急冲冲去与那正道硬碰硬,倒是闹出好大风波。”云霄说道。 “那正道也是借势把道统里福缘薄的,不听管的,孽障缠身,政见不合的修道人送来一批叫伱杀,如今玄门正宗看似十年来折损了不少人手,但较之以前,要团结的多,也更难对付,想不到幽泉老魔竟也会做善事。” 占据祖焕身的幽泉笑了笑:“想不到仙姑一海外散仙,竟也对这中土道魔形势知晓的清楚,不错,我此举是有些不妥,如今这不是来弥补了嘛!” 他一指黄沙缠绕的天鸠宫:“我当然杀的正宗子弟不少,但还剩下许多纳兰盛这样天生的坏胚,正道的屁股也不干净。” “如今我启用这一具尸傀,便是要先让正道自己斗起来,与正宗欺负了小的,惹来老的习性,祖焕一死,万法门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谁还无有三五个别的门派好友,到时正道内乱,正是我复出之机,纵然有正道高人算到此劫,难道他还能阻的住人心欲念?修行人都知只需紧闭门户,不沾因果即可脱劫,但到头来谁又真能摆脱个干净?” 云霄掂掂手中金斗:“那纳兰盛已经被我宰了,如今你哪里去找人和那万法门打擂?” 幽泉摇摇头:“纳兰盛有些魔门弟子,修为也还尚可,又交友广泛,与那正道中被排挤的一波有些交情,我本想着他是个成事的,这才采了神沙暗中助他重新祭炼,助长威势,又影响其性情与人结恶,谁成想仙姑横插一手。” 他叹了一口气:“若是再启用一具尸傀难免有些破绽,被人算出底细反倒不美,不如劳动仙姑走一趟?” 幽泉看着云霄,他那番话有真有假,这出邀之言却是临时想到,云霄这人他曾探听过底细,有个感应随世仙姑的名号,常居海外仙岛,不怎么涉足中土,只在海外逍遥。 听人说这仙姑喜怒无常,性情反复,行事判若两人,甚至传出了云霄,碧霄,琼霄三个道号,并称为三霄娘娘,幽泉猜测,此人说不定是天上哪位仙神的转世身,觉了前世宿慧,只是不知为何,转世身与前世身意识同处一处。 ‘又或许是那一体三魂的真体也说不定,这三霄亦正亦邪,不与正宗亲近,也不和旁门魔道走动,却有深厚修为,估计是上界仙人落入红尘,完劫递升仙级品序而来’ 幽泉一阵琢磨,那疑似仙神转世身的三霄,要想掠夺气数,还需在道魔之争中掺上一手,无论是相助天命子,还是化为劫中一难,都能分去不少气数,而那正道中多的是仙神算计,僧多肉少,比不得魔道,无非是风险大些,可修道人哪有胆小的,为了道行精修,豁出命来的比比皆是。 “我还不曾说什么,你倒是先邀请起我来了,”云霄开口,“道魔正邪两面,天下人分得清楚,可在修道人看来,也就一般,我作为一难替你引人入局好说,就不知你能出得什么价钱。” “自然无有亏待,魔道气数仙姑定有法子谋取,我这里还有些身外物,不知仙姑合不合用。” 幽泉说完,拿出两个葫芦:“我被天火所伤,火气入死躯,身如沸煮,近些年真身不出,沉在那北海玄冰眼压制天火余毒,因祸得福,玄冰眼至阴至寒,又出四海之一,底下连通天下水脉水气,我疗伤之余,借着水脉提炼,采了两葫芦真水,酬谢仙姑正好。” 葫芦打开,正是那一元重水和天一真水,还有几滴至寒至冰的玄冥真水。 云霄打量一眼,手一摇接过葫芦:“近日我正要起一大阵,这三样真水趁手,你所说之事,我便允了,我知你旧伤未愈,为你拖延些时间无不可,但话说在前头,你若是不尽早从那玄冰眼爬出来,我便带这正宗真传掀了你的坟头。” “一定一定。” 幽泉也不恼,笑着应声,云霄冷哼一声,手一指,那纳兰盛尸身有了意识,乃是她捏出一道魂魄入住。 “既然要出手,还需有个名头,这纳兰盛便为我三百年前的真传弟子,侥幸偷了我一葫芦黄沙逃走,如今本仙姑将其寻回,念在他仍有孝心,重录门墙,为其挡去一道杀身劫。”纳兰盛伏身便拜:“不肖劣徒纳兰盛拜见师尊。” 云霄又牵扯来纳兰盛因果,往自己身上一压,算是有个遮人耳目的名头,这纳兰盛还有用,他若是死了,怎么喊来其他帮手助阵,那正道又怎么乱的起来。 见云霄安排妥当,幽泉意识遁走祖焕尸身,然后那具尸体零散,降解为微尘。 云霄把葫芦捧在手,轻轻一扬,那真水便滚入黄沙中,葫芦看着虽小,真水却源源不断,天一真水又有演化湖海之能,聚来无数水气,把一地黄沙纳入水中,成了一道浊流。 轰隆隆浊浪翻滚,借助真水之妙,转眼间凝聚一道洪流,眼看就要有江河决堤,水漫大地,千里泽国之相,那一元重水又甚是沉重,一个劲垂落,把被真水黄沙肆虐过的松软土质砸出深坑,不断下沉,说不得要沉入地脉,引出几道暗河地泉出来。 ‘此地却是不宜成阵,阵势一成,要把这里化作一块飞地泥地,淹没无数村庄聚落,凭白招惹无数因果。’ 云霄思虑片刻,脚下一猜,那神沙真水化作的浊流将其托起,汇成一堆,如一条土黄色长蛇一般流淌出去。 天鸠宫所处岘空山地势高耸,乃一险峰,山脚处有一令胎河,水流不大,到不了江的仗势,只不过这天令胎河甚是细长,一路走脉,直通四海之一的东海。 浊流顺着山势而下,转了个弯,汇入令胎河,原本清澈见底的令胎河被浊流污染,转眼化作裹着泥沙,夹杂真水的土黄色水脉。 若是有人居高临下,仔细观察,定能发现有一条河分两色,一色清,明澈无比,一色浑,落泥沉沙,而如今,那浑流正在追赶着清水,逐步将其变得同样浑浊。 浊流得了令胎河一脉流水,声势逐渐浩大起来,乃化作一条黄河,浪叠惊涛,拍打两岸,朝着下游,东海入海口而去,而云霄就站在浪头,伴随着如同潮汛一般的大浪前进,好似水中无支祁,又仿佛天降水行元君。 如今异象,自然遮掩不住,引来了无数能人异士打探,只不过他们看着稳站波涛之上,被黄河拥簇着踏浪而行的云霄,心知是有大能在此演法,不敢随意随意打扰,就算有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家世,想上前拦路,还没等有动作,只临近了几分,就被波涛起伏的浪尖打退。 一路波涛澎湃,浩浩荡荡,堪称迅疾,转眼来到入海口前,闭目养神的云霄缓缓睁开眼睛。 在这入海口,还有些地势崎岖,口前高,口后低,如同一个葫芦口卡在归海关隘,形成一道落势,那入海的水流像是瀑布一样挂在那里。 这地势有个名头,唤作‘巫门峡’,整立在东海与内地水脉交汇口,如今那滚滚黄河翻涌而来,势不可挡,冲过葫芦口,涌过巫门峡,把入海处的激流化作土黄,内藏泥沙无数。 “此地水气扬扬,土气沸沸,是个好地界,也罢,就在此掀起天地大劫第一功!” 云霄微微一笑,随即做起法来,她取出混元金斗,晃了一下,那斗里嗖嗖嗖飞出许多木杆来,分作五根高杆,九根次高杆并三百一十五根桩木,木杆一出,择了特定方位落入环绕入海口的黄河中。 那黄河何其深也,可木杆无论高矮,沉入水中,蹭蹭生长,下抵泥滩,上头探出河面,皆只因这木杆本就是丈量河岸,引领水流的利器,才有如此威能。 混元金斗再一动,飞出无数横土,搭在刚刚落定的桩木上,那有些稀疏的木杆随即成了一个个头尾相连的连环弯,而底下浊流也在桩木引导下,逐渐回流蜿蜒,形成多个曲折回环的水壁,似那九曲十八弯一般。 云霄哈哈一笑,把混元金斗抛入黄河,引动阵势,内藏三才之妙,外按九宫八卦,生死机关重重,进退连环,八门难辨,乃是九曲黄河阵。 此阵禁,削,迷,纳,绝,损,炼,蚀无一不包,又夹杂真水水势无常,变化万千和神沙荡魂摄魄,迷神化骨的两重变化,阵中威力巨大,吸人入阵,使人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损仙之气、丧神仙之原本、损神仙之肢体,凶狠异常。 又因此阵挡在东海入海口,泥沙俱下,黄沙滚滚,那修行人不得不管,此地乃是机关要害之所,那四海分立四方,汇通水源,无论中土海外,全都依靠广阔无垠的四海成水元循环生态,方才有植被茂盛,灵兽诞生,行云布雨,水气沟通,集聚了不知多少气数,故而海中多仙山,多秘宝,海底多奇珍,多异草,只是幅员辽阔了些,不易被人找到。 如今云霄这一堵,好似在源头截了流,长此以往,水气污浊,不是要坏了多少大事。 她却是不惧,那幽泉只当找来了个挡箭牌,好借纳兰盛之事拖延正道一二,云霄哪里有那么小家子气,我便在这里,等着一会天下人。 ‘有这混元金斗和九曲黄河阵,定要天下正道来阻我,十年沉淀太过长久,是时候该为大劫加一加速了’ 云霄想完,伸手一指,那滚滚浊流飞升而起,内有九曲十八弯百折千回之变化,飞到天空,显露出大阵真实样式,在她身周,神沙飞滚,狂风大作,土黄水流吞吐着无尽泥沙,那神沙经真水洗练,又更亮了几分。 地,水,风齐聚,神沙,真水,狂风被云霄掌控,她如同风中神明,而那自天空垂下的黄河如同一条束带,而要捆缚的,自然是那天下人仙! “九曲回环布仙阵,黄河浊象映苍穹,灯火阑珊神沙起,风声仙乐合融融,仙凡聚首历劫数,神魔交锋悟道踪,此中玄机深似海,身化飞灰肉化虹。” 云霄哈哈一笑:“愿以此阵,请天下人入我牢笼!” (本章完) 第411章 谁上头还没个人了 第411章 谁上头还没个人了 天有四极,地有四海,相传在上古荒古纪元,天地还不是这般模样,乃是一场大动荡,才形成中土一陆,环绕四海,海外诸岛散落的格局。 四海乃是水元之祖地,广袤无边,水气各自流通,才有风雨,雷电,蒸腾,升云等景象,合天地,起风云,成一幅水元流转脉景图。 云霄一摆九曲黄河阵,堵住东海入海口,就阻住了水运通道,拦截了水脉流转,一时不见异象,长此以往,土气堆积,沸气升腾,难得水元沟通,一场大旱将在四野漫延。 此阵一立,乃是惊动中土气机翻滚的大事,随即引得天机变动,惹来无数大能掐指默算,更有道门高手前来打探。 而此等变故不仅引来道门人物,一股旱颓劫气直冲天地,惊动九天之上,仙境道门天庭众仙神。 “凡间界旱灾之气浮空,可是有了变故?” 玉皇大天尊端坐尊位,看着气机触动星斗摇晃,开口问道。 掌管人间界行云布雨之则的水部主司大水官上前:“启禀陛下,乃是下界修道人列下阵仗,摆下大阵,阻拦水元转圜。” “如今道兴劫起,天机晦涩,此难不在劫中,或许要生出些许变故。” 玉皇大天尊沉思一阵:“道兴劫数关乎我道门天庭数百年定鼎之势,那天命子尚未入主,这一难来的蹊跷,众卿家谁下界一趟解了此难,助上一助?” 两列仙班站出一人,百甲在身,一缕细红碎顶在头盔:“小将愿往。” “原来是水部天将辞峰,你那水元符梳理水脉,调动水元堪称一流,定能解去此难,时间紧迫,着你领一营天兵,速速下界,论功之事,行返再赏。” 玉皇大天尊点点头,赐下遣兵符,这天仙下界,也要讲个排场,需有掌旗手,仪仗兵伍,举牌队列,还要展开天庭令旗,打开界锁,自南天门而出,有祥云彩霞相伴,天雷地火鼓动,仙气腾腾。 那水部天将领了符,又去北天兵营点齐天兵天将,驱使仙撵,架起祥云,就要下界而去。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拦住天将辞峰,辞峰正想去往下界表现一番,好揽些功劳,谁成想还没等出兵就有波折。 “来人通名,这天庭仪仗也敢拦,看不清两侧止步,避行大牌吗,误了军机大事,叫你仙位不保,打落凡尘!” 辞峰大喝一声,若是无有仪仗随行,他还要看看来人是哪部主管的下属,哪方故老的门生,只是仪仗一起,代表的就是天庭的脸面,天威难犯,玉帝颜面损不得。 来人落定,显露身形,乃是一唇红齿白的小童子,手中捧着一方宝旗,也不行礼,笑盈盈地看着天将。 “在下明月,一道童耳,乃奉仙尊之命,前来拦将军一路,还请天兵稍候,回兵令旨即刻便到。” 他说的轻松,可辞峰听来却是刺耳,先不说奉的何方仙尊旨意,便要这行军止步也是难上加难。 “军令如山,伱一不展圣旨,二不派军符,空口白牙就要我等住下,岂不知军机大事,片刻不得耽搁,左右!” “在!”一营仙兵齐齐领命。 “展来大旗,擂起战鼓,布天罗地网,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熊心豹子胆敢拦!” 辞峰大喝一声,那军阵升起黑底祥云旗,战鼓隆隆,一营天兵久在兵部操练,如今使出浑身解数,聚来雷云,布下电网,山河呼应。 道门天庭乃天命立世,与人斗阵天地同协力,就算是这修为隶属底层的天兵也能借来天地大势,天庭气数。 “杀!杀!杀!” 天兵齐齐呼喊,又如雷音阵阵,若是那不归天命,气数低迷的,三声喝下,就叫他肝胆俱裂,一身气机散去,立时死劫显现。 明月童子却好似不闻,眼见雷云压来,大有吞没天地之势,连无有日升日落的仙界都好似阴沉了几分,只微微一笑:“既然将军不愿,那小道就得罪了。” 说完明月轻拂手臂上宝旗:“还请应我玄武皂光旗。”一声吐出,令旗飞起,那不大的令旗招展开来,迎着那一营天兵覆下。 “金戈阵,破去此宝!” 辞峰行令,一众天兵允诺,放出手中仙兵,一时间庚金气乱飞,刀锋四溢浑作一团,各色神光纠缠一起,化作一柄晶白灵刀,朝着皂黄旗劈去。 主将辞峰更是挥出本命法宝,乃是一道水符,水劫云气,推云布雨,雨起引雷,水剑雷刀纷纷而下,有如大雨漫灌。 好法宝,那玄武皂黄旗卷来,化作无边大,展开无量量,把那水剑雷刀并一营仙兵灵机所化刀蕴都盖住,也不见有什么对抗争锋,就把这一类刀兵破去。 还不等辞峰变阵,那宝旗横空压下,覆盖天地一角,便把一营兵马掠走,只余祥云,不见人影。 明月一伸手,那旗子恢复本来大小,落入掌中,他掂了掂宝旗:“好言相劝不听,只得入我宝旗一遭,等人来领了。”说完定在原地,静候来人。 于此同比,凌霄天宫中。 那一场斗法虽转瞬即止,但泄露气机早已引来一众仙神关注,玉皇闭目沉思片刻,止住要开口的天庭仙众。 自外面走进一人,同样道童打扮,看着性子清冷些,直直入殿,对着玉皇一礼:“清风拜见玉皇大天尊。” 玉皇缓缓睁眼,神光内敛,那一众仙班中人齐齐定住,竟是以时光神通锁住这一瞬,阻住时间流转。 “我已放任仙尊教主一道他我流连此界,为何还要横生变故。” 清风抬起头,他心知那宝座上所坐之人已不是原本的玉皇,又或者说,那玉皇不过是其一道诸界他我,如今真身降临。 “玉皇容禀,我家老爷欲借此界演道,难免动作大了些,致使天人相冲,在所难免。” 他抖了抖袖子,取出一玉轴宝册:“清风奉老爷之命,请玉皇大天尊去往天外天,界外界论道,他如今同众尊者新开一弥罗天,栽了一颗宝树,举办一场分果法会,这才着我来请。” 玉皇伸手,宝册飞落,他打开一看,其上道蕴纷涌,都是挣开岁月长河,窥见他我的大能所留。 “既然仙尊有请,这宴我也走上一趟,”他轻笑一声,“这一界因果我便不再插手,任由仙尊他我折腾去,不外乎再开一条时间线罢了。” 玉皇低头一眼,看遍人间界景象:“好道法,好神通!”说完身躯飞出光彩,化虹而去。 清风看了一眼玉皇他我泥塑般坐定,底下仙神拱卫,挥手弹下一道灵光,随即消失无踪。 凌霄宝座上,玉皇睁开眼,也不以为奇,对着浑然不知的仙家说道:“那下界修行人既然要行劫成难便由他去,众仙家若想参与,就降下法身,以中元一节为限,中元节后,天人不相犯,下界者生死各安天命,上界不得下凡干预劫数运转。” 一众仙神有些疑惑,不知玉皇怎的变了主意,只是已开尊口,也齐齐行礼尊令。 “水部天官,你出得仙宫,去往天门外,那有一童子,正拦住你部天将,你便去把人领回来吧!” 水官正要退走,又听得玉皇尊旨,连忙领旨急忙忙去领人。 而在凡间界,一道灵光被顾清源纳入手中,他微微一笑:“既然已经清场,那便再无顾及了。” 他初到此界,还有些小心,试探一番才知晓因果玄妙,此界乃是诸天之一的万一,是那时光长河一道分流,因果纠缠下的一种可能性。 此界为大千,也不为大千,大千乃是诸多时间线,各异因果线拢为一体而成,分化无数小界,此地为道门天庭,换作别的小世界,或许是那佛门为尊,佛法广大,又或魔道盛行,魔法凶厉。 散仙之上,分作人仙,地仙,天仙,天仙之上便为仙尊,此境界人不多,屈指可数,故而隐去仙尊名号,只称身份即可,例如那玉皇大天尊,玉帝,帝君都是指向一人。 仙尊乃道门称呼,佛门便是那佛祖,佛陀,世尊,不一而同。 一界帝君佛陀有凌于世界,求得真我者,便跳出时间长河,只在诸天万界留下他我投影,演化万千可能性,去求唯一,寻道之源。 故而有诸多相似又不相同身影游历各界,乃是大能他我,或为凡夫俗子,或为坐世僧子,只待一朝悟道。 所以在这因果大千要格外小心,就算身旁一贩夫走卒,其根本也可能是那道君佛尊,一经点醒,就要行一番大事业。 顾清源在弄清此界修行道途后,便心知于此界动作隐瞒不过大能的窥探,索性请来本尊,取了这一条时间线,他也要求不多,只让那天上人不胡乱下界掀桌子就好,倒不是惧了他们,只是要有个规程,免得伤了和气。 若是无有规章约束,他立下大阵,惹来仙人下凡,少不得要有万仙陨落,把那天庭完整体系整个稀碎,叫那玉皇一道他我无人可用,面上终归不好看。 这才请来两童子,说和一下,别看清明明月乃是道童之身,顾清源这道分身占着名分,两童子见了喊一声师叔恭恭敬敬,若是走出外面,也该被称一声清风老祖,明月老祖的。 一道操作,玉帝旨下,顾清源没了顾忌,也该放放手脚。 他一剑挥出,引来天火无数,把脚下烂窟烧个干净,担着胡琴,琴音一动,转瞬控住烂窟中的魔子妖人,那妖人狂性大法,管不住手脚,把身旁人杀的干干净净,最后一剑抵住自己咽喉,噗呲一声,人头落地。 一曲终罢,顾清源收起琴弓,对那一地火海残尸视若不见,起身远走。 (本章完) 第412章 三月之期以到,恭请龙王归位 第412章 三月之期以到,恭请龙王归位 王衍圣冷冷一笑,把手中婢女脖颈拧断,一脚踢开独孤博:“莫要求饶了,今日你死星光芒大放,谁来也救你不得。” 独孤博翻滚落下,对那朝夕相伴的婢女尸身看也不看一眼,双手撑地,低下头颅:“大人,爷爷,祖宗,请你饶我一回,小人狗眼不识泰山,冒犯大人,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如今独孤府里一片死尸,废墟残块,哪里还有往日热闹恢宏模样,独孤博便是这府中唯一活口。 “活着有什么好?身为小民,要受上官压迫,修了道还要被长辈师长管控,就算成了仙,不还有天官帝君约束,时时求不得,欲望难足,我送伱一死,乃是叫你解脱之法,你怎么不知我的恩义呢?” 魔丸无心无情,魔念深种,摇晃着身躯走上前,提起独孤博说道。 独孤博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听到了最为荒唐之言,死又何时成了解脱,他喃喃自语:“魔头,魔道妖人。” 他不恨别的,只恨眼前人来的太巧,这几月时候,独孤一族又喜又忧,喜的是族中子弟多了几道福缘,外出走一遭就能采得仙草,打个尖住个店也能捡到古物灵玉,就连去窑子里乐呵乐呵还能在相好的首饰盒里扒拉出宝贝。 忧也是来于此,福缘虽好虽妙,但也福缘大了,自家压不住,独孤一族不过是一宗附庸,出了几个仙苗都拜入玄门,比不得能自行供养修行人的仙族望族,这福缘一厚,是祸非福。 可这好东西好宝贝谁不想要,就算独孤博的老子,一族之长下令收缴也不会有人应声,还要寻思你这族长要行夺宝的勾当呢! 所以独孤族长一方面下了封口令,免的泄露风声,另一方面紧急联系上宗,想要趁着事态尚未恶化,把那些宝贝供奉上去,换些仙缘。 可送信的人还没回来,倒是有那魔道贼人听到了风声,那都是素有恶名的凶人,一身无有牵绊,堪称多点作案,四处流窜,居无定所。 于是在一月高风黑杀人放火天,凶人降临独孤府,把那一众人严刑拷打,随后毁尸灭迹,屠了个干净,也就独孤博外出才少领了这一难。 眼见屠家灭族之相近在眼前,他一时失身,便被王衍圣偷袭得手。 策划这一切的无有旁人,正是王衍圣,他别的不多,福缘可是不少,把这两月来的福缘宝贝攒了攒,全送给了独孤家,也送了一场滔天大祸,那独孤族人也不是什么口风紧的,王衍圣只需找个看着面相凶狠,修为合适的操刀手即可引人上路。 他本不该现身,只等再引人来灭了独孤博这死剩种即可功成,可他心里惦念那亲师手编的草匣,这才露了身形。 “我且问你,当日你取我那只蝼蛄神,随着有一草匣,你置于何处,若是交待清楚,我也好叫你痛快上路。”说着王衍圣展现真容。 独孤博看着眼前死而复生的人,身形一颤:“是你,是你,你还活着,”声音忽然放大,“蝼蛄神,你认得那是蝼蛄神,是你对不对,我独孤一族近些时日异象是不是你一手操办?” 王衍圣看着有些疯狂的独孤博点点头:“是我,我别的不多,福缘倒是有几斤,你不是想要我那蝼蛄神,我便给了你,不仅是那蝼蛄神,还有一众仙玉灵石,草药法宝,我可是都给了你独孤家。” 他叹了口气:“只可惜你们个个是个命薄的,担不起这福缘,我也只好来讨债了。” 闻言独孤博忽的泪流满面,他虽求仙道,入玄门,可又不是那魔道妖人,动辄行斩凡尘之事,族中嫡庶争的厉害,阴私无数,终会还是血脉同源,更何况那死去的还有亲生父母,至爱尊长,世间哪有六亲不认的神仙!“我见那草匣编制可爱,留在书房装点棱窗了,至于那蝼蛄神,因为有贼人插手,供奉认出是那天鸠宫来人,我担心落入算计,便放了风出去,叫我兄长去试探一番,请了万法门的道长,还未曾回来。” 独孤博木着脸把一应事全托出,半点不剩,苦笑一声说道:“全族受我所累,致使破家灭族,我罪无可恕,只求一死。” 他猛地抓住王衍圣:“我不求其他,只求大人您看在我交待份上,留我全尸,收敛一族遗骨,葬于一处,叫我来世相随,偿还一身罪孽。” 王衍圣提着独孤博在废墟中根据指点翻找一阵,竟真翻出来那草匣,那匣上草碧绿湛青,不染纤尘,形状完整,好似不曾被这灭族之祸牵连。 打量一番,王衍圣把草匣揣入怀中,对着独孤博一笑:“此事已了,我也该去寻一寻我那蝼蛄神了。” 说完不等独孤博反应,在其心口猛击三下,断绝心脉,他蛰伏两月,修为更为深厚,有那天命气数在,破境如喝水,若不是有三月之期束缚,只需在藏些时候,他孤身上门也能挑了这独孤一族,不必用许多算计。 独孤博声也没出,软倒在地,没了气息,王衍圣呲笑一声:“倒是一幅知错模样,装的什么凛然大义,若不是见你杀人如屠狗,夺宝害人命,还真当你是个英雄人物。” 说完把独孤博尸身一扔,也不管这一地尸身,起身离去,如今夜深,宵禁之下,凡人也不得靠近,又有外墙阻拦,城内守卫发现不了端倪,还需待到天明时分,才得知这一桩惨案。 王衍圣离去,独孤博尸身硬生生摔在地上,心口凹陷,一双眸子睁得大大的,无神地看着苍天,好似控诉苍天不公,叫他仙路夭折,亲族死尽,叫他谋算落空,不得好死。 过了许久,天蒙蒙亮,独孤博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摸了摸胸口,嘶呼出声,暗骂一声,真是下的狠手! ‘若不是我还藏着一道闭气符和假死符,只怕逃不过此难,也是那小子经验浅,不知斩草除根的道理,若是真把我这肉身毁去,头颅砍下,什么假死符也躲不过去。’ 他看了一眼倒地死尸,眼神微颤,但也无有那涕泗横流的悲痛模样,只红着双眼心底发誓:我独孤博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还需早点去那万法门躲一躲,只是我独孤家一倒,无有家族供奉,难免要吃些苦头,受些委屈,与那外门杂役一般无二了,不过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我还不能放弃,受些窝囊又算的了什么,等我道行高了,定要还回来’ 独孤博一阵打气,又摸了摸心口重创:“还有你,我绝不轻饶!”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还有谁?不饶了谁?” 他整个僵住,缓缓转头,正看到笑意盈盈的王衍圣在那,冲着他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 (本章完) 第413章 天高千尺,地低百丈 第413章 天高千尺,地低百丈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枯燥且无趣,王衍圣把独孤博细细切做臊子,以确保他不能再死而复生。 根据自家先生的教导和自身的眼力,他可以确信,独孤博的道行还没有达到滴血重生,不死不灭的境界。 ‘先生果然说得对,似这等修行贼子,多的是保命的法子,还需把魂儿,魄啊销碎,才能放过,所谓斩草除根,正应此理’ 王衍圣心中想着,又绕了这独孤宅几圈,翻了翻水池地窖,暗室米仓,确保无一活口,人虽不是他所杀,却是他一心谋算,日后寻起仇来,他可是要担因果的,倒不如落得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免得又生仇恨。 “此仇因我而起,由我而终,为这世间又除几类祸害,功德无量!” 他哈哈一笑,随即想到了那不知所踪的蝼蛄神:“天鸠宫,非我能力敌,只不过……” “我这气数当头,何止是灾星,我不招惹旁人便罢,哪能让旁人招惹我。” 说完趁着天明城门刚开,一路出门去了。 他也是福缘厚的,逢山入山,遇水渡水,直指天鸠宫方向,一路上捡些天地灵物,休憩时勤加修行,还真让他找到个好玩意。 “这应该是那精怪异种中的器婢子吧!” 王衍圣打量着手中精怪,世间灵气孕化灵机,灵机衍生万物,除却百灵之长的人,剩下的大致分作妖,精,鬼,怪四部,俱是古物老兽通灵而生。 他手中乃是一石舂,边缘刻着侍女碾药图,这舂里还有一拇指大小的石头精灵,乃是女子模样,那女子手中一杆金银杵,类似捣药的器物。 此精怪唤作器婢子,平日里其本体石舂多是捣药,因年岁久了,接触了许多烟火气和药精之气,就此通灵,能通药理,解疾病,最妙的是一手处理药材,碾轧药精的绝活。 “三月之期将尽,有这器婢子,见了先生也能奉上薄礼,讨他欢心,免得再把我困在心湖不得出。” 王衍圣把器婢子仔细收好,关乎身家自由,他又不是傻子,身为魔念,对他欲望感知最深,如何讨好人就算看也学的七七八八。 兜兜转转,七天已过,他才将将来到岘空峰,在那峰顶,就是天鸠宫所在。 ‘从远处瞧看不出,近了怎么感觉这天鸠宫有些破败’ 王衍圣道行深了,自然目力也非常人,还不能上山,隐隐看到那云端宫阙好似被谁攻伐过,残破了一角。 “兄台也是来这天鸠宫的?” 正想着,身后传来温和声音,王衍圣心头一惊,暗道自己大意,被别人摸到身后犹且不知,转过头来一看,是个道人,看着年岁不大,面貌也是俊朗,朝气蓬勃。 “是是是,我正想上这峰头一观,兄台也是?”王衍圣顺着话头说道,也没显出多少情绪,修道人驻颜有术,这人看着年轻,谁知道内里藏着的是不是什么千年老怪。 那年轻道人一听,露出几分笑意:“正是同路,在下神霄派李琼英,我见兄台道基稳固,不见丝毫杂气,唯有一股清气,想必也是我玄门正宗之属,不知是哪位仙长门下?” “原来是李师兄,在下王衍圣见过师兄,修为低浅,道行不深,我家长辈怕我丢了他的颜面,不允我说明出身,只知是那道门类下,还请师兄见谅。” 王衍圣故作苦笑一声说道,他哪有什么师门,连师父都是认下个半师名头,有心打探些消息,套套话,只得遮着说。 见王衍圣含糊不清,李琼英也不见怪,世间宗门无数,各类古怪规矩海了去了,似这种放门人下山,不许道根底的也不足为怪,只是他心中有些奇怪。 ‘这人看着清贵气重,眉心灵气外溢,定是那天姿绝顶的人物,修为也与我不相上下,年岁瞧着比我还小些,似这等天骄人物,那师门长辈不捧着四处炫耀扬名,反倒遮掩着不让说,也是妙人’ 心中想着,李琼英开口:“既然师门有规,是李某孟浪了,我见师兄徒步上山,可是无有代步之物,如今那天鸠宫聚了一众道门前辈,正宗故老,热闹的很,去晚了难免见不到前辈们的尊荣,不如我带你一程?” 两人互道师兄,倒也不是从师长前辈论的辈分,这师兄乃是道门敬称,表个尊敬,无论年岁长幼,道行深浅,只要看着是同辈人物,不相熟的都可称呼一声师兄,一是代表道门乃一家,二来也算有个称呼,至于熟悉之后,论资排辈,那就是以后的的事了。 “我这下山历练打发的利索,师长有事去办不在身边,连个趁手的法宝都没有,我年岁小,称呼一声李大哥定不为错。”王衍圣转换了称呼,算是攀了攀关系。 “李大哥若是有闲,载一程算帮了大忙了,我这人生地不熟,睁着眼看不到几个熟人,也不懂什么规矩,正要请李大哥教上一教呢!” 李琼英哈哈一笑,他是豪爽的性子,滚热的心肠,本就有心结交天下英杰,看山脚处有一才俊,这才现身一见,换了浊气滚滚的凶人,早就一剑挥出去了。 他张口一吐,放出一枚剑丸,那剑丸落在半空,猛地变大,稳稳停在两人面前,剑身宽广,让人躺卧倒是有些困难,但叫人站在上面自然是宽松的很。 “正巧我会些御剑飞行之法,得了宗门分发资粮,炼出一把虹云剑,虽是比不得前辈高人的金光化虹神通,但也比自己走的脚酸要好。” 王衍圣还没见过这般宝剑,欣喜点点头,李琼英纵身上剑,他也学着李琼英的样子跳上剑身。 “这御剑术比不得宝船仙舟安逸,路上风大些,好在我宝剑有一护持禁制,能挡风波。” 李琼英说了一声,升起法阵,护住两人身周数十米范围,不叫路途上的大风寒气入侵。 “那天鸠宫也不远,王兄弟站好,且看我飞剑破空!” 他嘱咐一句,那虹云剑由极静转为极动,化作一道剑光升上天际,去往岘空峰顶。 “李大哥,听你的意思,那岘空峰聚集一帮正宗高人,那天鸠宫可是出了什么事?”王衍圣看着越来越近的天鸠宫,残破不堪,开口问道。 “你原来不晓?”李琼英看了他一眼,摇头笑道:“那天鸠宫,已经没了!” “一个来月前,天鸠宫宫主纳兰盛举办寿宴,出了变故,引来一场大战,好好的喜宴成了赴死宴,一宫子弟并着来往宾客都死净了,听说万法门还折了一位道长。” “具体内情我也不算清楚,只知道是因为一桩宝贝惹来的大祸。” “纳兰盛死了?”王衍圣喃喃自语,心底也约莫猜出那所谓的宝贝是什么,有万法门参与其中,只怕是那独孤博兄长报了信。 “这伱可说错了,纳兰盛还没死,只是人也废了,修为道行没剩多少,一个小小的天鸠宫还不至于惹来各方关注。” 李琼英摇摇头,也没卖关子:“传言纳兰盛乃是一海外散仙之徒,如今逢此大劫,引来了那位仙姑,摆下好大阵仗,要替这徒儿讨个公道。” 他呲笑一声:“公道不公道另说,这内里阴私都还没掰扯个清楚,谁是谁非也没闹个明白,只怕里头的水深着呢!” “此话怎讲?” “也罢,看你秉承功法也非旁门,就闲谈几句,”李琼英也是嘴闲,“那天鸠宫前身并非正宗,乃是魔门投靠,而似这般的宗门,还有许多。” “你想啊,就算玄门中,亲善师兄弟还要分出个高低,更别说这类叛徒,正宗真传多是瞧之不起,只是碍于慑服魔门的正宗脸面,算是历史遗留问题,搁置处理。” “此类叛徒也是多行事跋扈,只不过自囚一处,画地为牢,正宗真传一时找不到由头对这类魔修下刀,没成想这天鸠宫当了出头鸟,我看那正派高人们是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剜去这些烂肉,舍了余毒。” 李琼英冷着脸,牙缝里挤出几句话:“要我说,这类叛徒,魔门不要,我正宗也不能要,只有死掉的魔修,才是好魔修。” 王衍圣看着他杀气腾腾的模样,知晓大概其中有不少隐情,无外乎魔修作孽:“那海外散仙又是何方高人?” “听闻是一海外岛主,唤作感应随世仙姑三霄娘娘的就是了,她仅凭一人之力,在东海布下大阵,堵塞水元流通,久而久之,只怕中土旱灾,这可是危及天下的恶事,也不知如今什么光景,那仙姑怕是一身的胆才敢如此行事。” “海外散修不在诸岛逍遥,跑来我中土掺和做什么。” 李琼英叹了口气:“不说这些,到地方了。” 剑光停止,落入峰顶,王衍圣这才看到此地聚集了不少人,年青老成,道行不一,都是正宗的真传,大多都被师门长辈领着。 “我先去打问一圈,片刻便回,王兄弟若是有认识的,就先聊几句,若是无有,我待会去领你见我师门长辈,混个脸熟。” 李琼英交待一声,身影转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王衍圣一菜鸟,哪有什么认识人,身份都是虚实参半,他也不闲着,四处闲逛,看能不能探听到什么消息。 “听说了吗,那巫门峡一道黄河阵,威力厉害非常,有剑侠仗着神兵想要破阵,却被那仙姑摄入阵中,一身修为都损了七七八八,好歹未伤人命,只叫人递个话。” 正有人交谈,应该是说些似是而非的消息,故而也不以传音之法,只随口一说打发时间。 “递什么话?” “是说海外散仙前来问道中土,请玄门破阵,这可是硬生生打咱们的脸面,打中土修士的脸面。” 其中一人愤愤不平:“真是好大的口气,不过偏远之地小修,竟然也敢放此狠话,真当我中土无人不成!” “还真就是如此嚣张,不仅如此,那天鸠宫纳兰盛还四处游说,把那些藏在正宗里的魔门叛徒都说动了一批,要和咱们打擂呢!”另一人应声。 “凭什么?就凭一不知名的海外仙他们就敢如此?” “大概是见有人撑腰,又起了别的念头,大不了去海上厮混,虽然是不毛之地,但也能做一岛皇帝,那些鼠辈在我正宗的日子可不是那么舒坦。” “真是狼心狗肺,蛇鼠一窝,道门前辈就无人管?” 那人摇摇头:“自然要管,不然都聚在此地做什么,总不能是过家家吧?只是依我看,那仙姑所立大阵,有些名堂,且不说能堵住东海入海口无尽水气,就看如今脚下,你还不明白吗?那被擒的剑侠,可是实实在在的散仙修为。” 说完他叹了一口气:“多事之秋啊!” 王衍圣默不作声,听了一耳,这才低头仔细打量地面,一看有些诧异。 ‘这地面有些坑洼的过分了,暗藏无数细密的孔洞,松软异常’ 他转过拐角,低身捏了一把土,上面一层土壤松软无比,王衍圣运转法力,手指扣入地下。 “咦?是沙?” 那道法力一路探索,他这才发现在薄薄土壤下,覆盖着一层细沙,再往下数十丈,土壤变得坚硬异常,放完望去,此地皆是如此。 ‘倒是像有人把整个前头翻了一遍,把那细沙填入,又用薄土掩埋,而底层土壤好似用重物仔细压过,夯实无比,异常坚硬’ 王衍圣又围着那天鸠宫宫殿残骸绕了几圈,看了看那地基痕迹,确定了猜测:这岘空风竟是被人以大神通硬生生压下百丈深,整个山头凭空矮了下去。 “山低百丈,天高千尺,这便是仙神大能的手段吗?” 他喃喃自语,正在这时,李琼英找了过来。 “王兄弟,原来你在此处,叫我好找,快走,这天鸠宫还有一内殿刚刚修缮好,各派高人正在议事,我带你去见见我门中长辈。” 王衍圣掐断念头,露出纯良笑容。 “来了来了。” (本章完) 第414章 根脚?你听我慢慢给你编 第414章 根脚?你听我慢慢给你编 “入了殿警觉些,莫要乱了礼数。” 李琼英走在前头,不忘叮咛:“那里面都是各派大能,道门里数的上的人物,久在高位,难免好面皮,重礼数,别一桩善缘变成祸事,惹来高人不喜。” 他看向王衍圣,露出几分笑意:“不过以王兄弟这般天姿,定是有大成就的,那些高人大德全都拿着架子,有长辈身份束缚,又多爱青年才俊,想必见了你定是不会刁难,中了眼缘,说不得还要赏赐几份见面礼呢!” 见面礼王衍圣不感兴趣,且不说他福缘深厚,寻常修行人不得一见的珍宝上赶着入宝囊,就算收宝贝,要礼物,他也先紧着自家先生来,王衍圣精明着呢,别看自家先生不声不响,身家估计厚着呢! “李大哥放心,定不会给你惹出乱子。” 李琼英点点头:“这我倒信,王兄弟,你和我交个底,今年可有十八?” 王衍圣心思急转,面上不动,想了想说道:“年方十六,是小了些。” 李琼英哈哈一笑:“小了好,小了才前途光大,伱看这外围修士,看着道行深,可论说年龄,个个百岁往上,占不得天命,寿元也无多,都是些短命的货色。” 两人一路前行,远远看到有一小殿坐落,周围无有多少人,只有门前有人把守,那些散在各地的修士离那小殿远远的,好似那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不越雷池半步。 李琼英伸手一指:“别觉得我说话难听,你,我,和他们,”他看向那些修士,“看似一般无二,实则天地之别。” “王兄弟天姿是数得上的,李某人也算有些天分,术法神通也会个几手,而那些人,仙路已经走到头了,或许大浪淘沙,能显露出几块沧海遗珠,蒙尘真金,但更大的可能是泯然众人,逍遥个百年,一抔黄土。” 他上前几步,临近了小殿,仿佛跨越了重重壁垒,越过了雷池,这一动作,引来无数修行人的艳羡目光,静静看着他们前行。 “这里就是一条分割线,迈过去,天高海阔,去那殿中混个旁听席位,而他们,只得在此等候差遣,去斗法,去杀人,至于为什么,什么缘由,一概不知!” “这就是现实,我们有资本,有潜力,才能一路向前,而他们,只能作为被我们这些后浪拍打在沙滩上。” 李琼英冷声说道:“仙道贵争,想要成仙,就要踩在无数人的尸骸上前行,不得中止,一旦停下,就会被汹涌的后浪冲垮,而我们,也会变成他们。” 他指了指自己和王衍圣,又指了指远远观想的众修士,像是告诉王衍圣些修行真理,又仿佛在告诫自己。 ‘这些话怕不是憋在肚子里许多年了,与亲近人讲不出,反倒与我这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开得了口’ 王衍圣心中想到,那些道理他自然懂得,纠结的反而是那李琼英:“李大哥说的是。” “有感而发,说的多了,你还年少,不清楚修行残酷,是我失言了。” 李琼英猛地惊醒,故作开怀大笑,领着王衍圣入殿,殿门口守卫也是道门弟子,与他相熟,打了声招呼,把两人让了进去。 “你那门派规矩也是古怪,可曾定下修为要求或是时间年限,若是殿中有正宗前辈问起,你含糊几句有些不妥,若是你家中长辈有相识的,也可报出名号。”李琼英说道。 王衍圣摇摇头,他哪里知道什么门派根底,先生又没交待,更何况他也没入门墙,总不能编一个出来吧? “成,走一步看一步,你跟我身后,多看多听少说,想必不会有人为难你,”李琼英拍拍王衍圣肩膀,“我知你年少,没成想年少过头了,你这根骨不凡啊!” 穿过小廊,又开一内门,才入了殿宇,里面分作内外厅,以一道圆拱门墙分隔,内厅里面坐着两列人,围成一缺口的圆圈,把过道让了出来,都是各派的代表人物,各方的宿老,俱是散仙修为,样貌年老年轻都有,身后站着自家弟子,门人真传,更多的则是聚在外厅。两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少波澜,那些宿老各自交谈着,只是威压临下,神识横扫,一丝一毫的动静都逃不过他们的感知。 右手列倒数第二位座椅上有一老者,面容清瘦,须发皆白,一身古朴道袍,只把骨节分明的大手拢在怀中,抬头看向李琼英,朝他点头示意。 “那边是我家师尊,神霄一脉,道号龙符。” 李琼英转为传音,声音响在王衍圣耳边,拉着他走向外厅。 王衍圣透过那圆拱门洞看了一眼,只能看到后面半截座椅,里面的看不清,也不敢探查气息,老老实实跟在李琼英后面。 “那旁门散仙正叫嚣着呢,你们能忍,我可不能忍,议事,议个屁!” 一道粗犷声音响起,把这仙气飘飘,众贤毕至的氛围毁了个干净。 “好你个雷奔,你又不是瞎的,看不清此山遗留道蕴,不说那神沙真水气息,就说此地残留阵法痕迹,又岂是寻常散仙可为?”有人回应。 “你若忍不了,那就去试试厉害,若是身死,你血脉嫡系我保了,你看可好?” 那粗犷声音却没炸刺,嘟囔几句住口,他不过是借这话为引子做些算计,可不是打算当出头鸟。 有人轻敲桌面:“好了,莫要争执,小辈们都在此旁听,就算你们不要脸面,也不怕小辈笑话。” “那云霄仙姑所立大阵名为九曲黄河阵,乃占三才,有无穷变化,”那声音顿了顿,“想必你们也得了消息,我太清门一脉去了一位散仙,如今被困在阵中,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生死两难。” “诸位能来此,也是有匡扶正道之心,好免去苍生之苦,破去旱气倒灌之劫,如今畏缩不出,还真要那旁门魔道看了笑话。” “如今我等身在劫中,那云霄已化为劫数,如能破去此劫,拔地飞升,宗门昌盛之景近在眼前,还请诸位多思量几分。” “这气数之争,全凭手段,我太清门愿为先锋,此后正一,神霄,五行等宗依次破阵,谁人破了阵,这份解难气数就归哪个宗门所有。” 那人缓缓道来,讲道义,讲公理,也讲利益,言语间倒是不曾把那九曲黄河阵放在眼里:“当务之急有二,一是寻那天命子身在何处,此事想必我不说,你们估计也打探许久,其二,则是探明那九曲黄河阵虚实,尽快完劫,我用大衍天术算过,魔祖幽泉不日即将破关而出,到时再生乱,可就不太妙了。” 众人对此也早有预料,点头应允,那主持之人又开口:“我曾派人去海外仙山打探那云霄根脚,无有音讯传来,只知其根脚深远,夹杂几分远古气象,”,声音顿了顿,“道友乃宿慧重开,转世之人,劳烦道友来此,可有赐教?” 听了半天的王衍圣精神一震,听到一个熟悉声音响起。 “顾某虽为转世重修,但对那云霄知之甚少,仅凭些许记忆有点推测。” “我曾与其打过交道,言语间透露不少消息,其根脚追溯可至太古远古。” “诸位可知,那道门天庭立下之前,可还有一上古旧天庭?” (本章完) 第415章 听顾爷爷讲过去的故事 第415章 听顾爷爷讲过去的故事 顾清源见吸引住众人注意,清了清嗓子:“史历悠久,源远流长,我成道比诸位早些,无奈仙途不顺,只得转世,谋取仙缘,如今慧光开悟,觉醒前缘,虽修为不见得比诸位高,倒也有几分资历可讲。” 太清门掌门风央真人笑着说道:“我等虽说活的年岁长些,但比之那岁月史诗,犹如一幼婴,对那久远之事,门内典籍少有记述,只言片语,难以完全,道友乃是转世之人,根脚深厚,尊一句前辈也无过错,我称一声道友已然托大,还请道友莫怪,为我等开释一二。” 顾清源笑着点点头,心道你们那宗门可不是记载不清,而是道门天庭创立,把那一众上古秘史销毁封存,不然有散仙天仙这类活化石在,又怎么可能流传不下来。 “我也是穷经皓首,钻研典籍得出,多是一家之言,不可尽信,真假还需诸位分辨。” 他先叠了甲,道门天庭这手笔也算帮了大忙,至少他在这里信口开河,不会有人跳出来打脸,而知晓真相,有数的几人只会揣摩其中深意,也坏不了事,就算指摘几句,也得有人信不是? 一众散仙点点头,他们也不是傻子,都是混迹江湖的老油子,精似鬼,滑如油,就算顾清源不说此话,他们也不会尽信,只会用自己手段去验证。 ‘不信好啊,去求证吧,自己发掘出来的真相反倒更让人信服,至于这真相到底真不真,又有谁在乎’ 顾清源心底默想,他这些年也没闲着,鼓捣了一堆看似西周,实则上周的假古董,假典籍,灵宝书册,藏于各处,静候有缘人去取。 “讲古,古有五类,分别是恒古,荒古,太古,远古,上古,恒古鸿蒙未判,混沌不开,荒古天地初成,宇宙洪荒,衍生万灵,此两类太过久远,不必再提。” “我要说的,是那太古时期,太古遂远,有天生神圣驻守大地,称仙,称神,称巫,有灵山十巫,道祖大圣等大能,年代太过久远,已不可考。” “皆只因那神圣人物谋求道果,起了纷争,致使天地倾覆,天柱折断,穹顶西北倾向东南,星斗移位,天河倒灌,天地一片汪洋,生灵万不存一。”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翻覆,那天倾之劫,便是此三类首位。” “这杀机一发,整个天地动荡,连累众生受苦,有大能者挺身而去,逐鹿天下,斩尽争道人,决出一位帝君,行补天之事,化洪水之劫,堪定天地,分立仙凡,收拢一众神圣,创下天庭,便叫做古天庭吧!” 顾清源看了众人一眼,听得认真,心道这过去的故事,还要我慢慢给你编,他可不是胡乱撰作,而是与此界真实过去为范本考量,只不过夹带私货有点多而已。 “此事我也知晓,只是不如道友讲的详细。” 风央真人扫视一眼,微微一笑,他这太清门道统追溯上去,可要比在坐诸位所属门派久远的多。 ‘道统悠久又如何,偌大的家业都要被徒子徒孙败净了,我要是你祖师,就该一道天雷把伱这不肖传人劈死’ 众人看着风央模样,心头暗骂一句,嘴上却是好声好气。 “此后才有天庭帝君坐朝,众生得以安寝,不知多少年过去,乃至远古,世间修行法开始创立,开启道门,佛门,还有八百旁门。” “于此同时,地劫生发,龙蛇起陆,崩坏天地,化作中土及一众海外浮岛,才有如今格局,分作仙凡几界,那四海之水,便是当年天河之水。” “一场大劫,古天庭至尊失踪,偌大的天庭解体,不知多少古仙古神在劫中陨落,万年苦工化为梦幻泡影。” “地发杀机,改变的不止海陆格局,还有那气候风雨,身躯庞大的山海异兽难以适应,逐渐消亡,人族开始崛起,而道门越发兴盛,到了上古,术法神通层出不穷,山海异兽销声匿迹,人族飞升不断,占得天时地利人和,才有道门天庭立下,掌管天地。” “而那云霄,我大概有些猜测,实际上是三位仙姑,云霄,琼霄,碧霄,所以才有三霄娘娘的名号流传,此古仙实力非凡,于那古天庭,占得一分席位。” “若不是我对着道号有几分异象,还有些拿不住,”顾清源感叹道:“还是我转世身云游之时,曾遇到一火法道人,唤作陆压,这才记起。” “会不会是有人假借名号,扯一张虎皮,毕竟那太古也太过遥远,就算是天生神圣,又岂能在如今苏醒?” 底下人有人问道,感觉有些匪夷所思,顾清源没有应声,信与不信,全凭个人,若真不信,说再多也无用,若信了,也会找到合理解释。 果然,风央真人沉思一阵:“那天生神圣,大能承天地气数,不知寒暑,对于我们而言的千年万千,也不过是他们的一场大眠。” 他敲了敲桌子:“其神通不可想,其道行难以测,所以不排除是那古天庭仙人真身苏醒。” “那为什么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个时候醒了?” 还有人反驳道,众人齐齐看了他一眼,那人也回过味来,笑了笑,揭过此事。 假定那仙神为真,能在此时苏醒,原因只有一个,若说与以往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此时此刻在那道兴劫中! “天发杀机,招来天倾洪水,地发杀机,天地崩解,以往大小劫数也有,为何此时生出变故?”顾清源忽然说道。 神霄派龙符真人猛地抬起头:“道友的意思,是那人劫将至?”此话一出,众人通通变了脸色。 顾清源摇摇头:“我却是不知,只不过一个猜测而已,不然那古仙苏醒作甚,人劫人劫,有人才有劫,而观如今天下,无不被因果所累,因果纠缠,劫数弥漫,凡人求活,道人求仙,个个不可得,这严峻现实,真就一点反噬没有?” “诸位对那因果厉害自然知晓,扪心自问,我等求仙问道,空活无数年,凡人更是无量量,这般因果纠缠之下,真只催生出个道兴劫?” “依我看,这劫数好过,死关难过,说不得这道兴劫后面还跟着什么末法劫,灭世劫,天人劫之类的东西。” 一番话说的一众散仙呐呐无言,顾清源反倒安慰说:“或许是我杞人忧天也说不定,风央道友精通大衍天数,想必也算到日后佛门大兴,是我想错了也说不准。” 风央摇摇头:“佛门大兴不假,可修行人验算天机,实则借大势问道天地,循着因果测算,天地告诉我等什么,我们才能算到什么,但谁又说算出来的,就一定对呢?” “若果真如此,那古仙苏醒,摆下大阵又要做些什么呢?”龙符低声说道。 风央真人冷笑一声:“这三霄身份若是真实无虚,自然根脚高贵,生来就是天上仙,再度入世,所求必然甚大,身份若是为假,也是其中夹杂诸般算计,或许是要高举旧天庭旗帜,光复万仙来朝的盛景也说不定。” 他一句玩笑话,应者寥寥无几,都在心里揣摩着那云霄有什么目的,风央轻叩桌面,干咳一声: “无论有什么谋算,那云霄既然扰动水元,掀起旱灾,致万千众生于不顾,就已站在我等的对立面,我玄门正宗大能无数,道统传承繁多,还能怕了她不成!” “我太清门已揽下急先锋的重责,一探虚实,还请众仙宗为太清门压阵。” 话虽如此,风央并没有把那云霄放在眼里,哪怕有一散仙已经失陷在大阵中,可论及修为道行,那散仙不过末等,正道玄门立宗久远,前辈高人飞升之时因舍弃凡间因果,留下重宝无数,只需请出重宝,此厄如何不能解? 在场人大多这个念头,他们相聚于此,明面上是为了破阵之事,实则是图谋一众魔道二五仔和海外散仙的气数,若是有正道宗门不慎应劫,他们也不介意这场饕餮盛宴多添一道风味菜肴。 ‘太清门在我带领下休养生息,也该到厚积薄发的时候了,借此大劫,未尝不能重现正一道荣光’ 风央看着座下神色各异的散仙们,心中默默想道,这太清门也是正一道拆解而来,乃是正一盟威支脉,拜同一个祖师,算是一个个小山头独立出来,自成一脉,而凡是正一道分支宗门,无不想统合其它支脉,共襄正一威压天下的盛举,只是谁为主宗,上宗,谁又是下宗分支,哪个掌握话语权,就有个说道了,那茅山还分个上茅山和下茅山呢! “既然如此,请众仙人移驾尊步,一同去那巫门峡。”风央压下思绪,开口说道,说到一半,好似想起了什么,“在那外厅,还聚着一众弟子,个个天姿非凡,乃是我玄门下一代的栋梁之材,桐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诸位不妨见一见我道门的青年才俊,方知玄门正宗后继有人。” 众人无不允,他们或许顶着年轻面容,实则心已经迟暮,所求也不多,一是那成仙得道,飞升位列仙班,二则是后继有人,传承衣钵,故而多为子孙后代考虑,不然也不会带着亲眷弟子一同前来,只为给门人铺路扬名罢了。 一行人起身,相互交谈着走出内厅,顾清源也缀在后面,那风央落后几步,算作陪客,是他请来的顾清源,自然不会冷落了,叫人难堪。 “我有一二代血脉,寿数不过百,自是筑基有成,练气圆满,只差一步就能破入应法境,诸位可还入眼?”有一麻衣老者,唤作孤拐老人宁波,洋洋得意说道。 筑基,感气,练气,应法,炼神,散仙,以百岁求得练气圆满,已是天资聪颖,根骨足以傲视无数庸才。 有人捧了几句:“你老孤拐当年练气圆满寿数已经临近双百了吧,你这二代孙倒是比你强了不少。”孤拐老人咧着嘴笑了笑:“这些娃娃不比咱们当年,那时魔威更盛,动辄杀的尸山血海,如今太平了,娃娃们刚出生就用灵草宝药养根骨,修行自然顺遂了许多。” 他话锋一转:“常言道弟子不必不如师,后辈也未必不能比咱们这些老骨头强,要是一代比一代弱,还求什么仙,得什么道,早早死了拉倒。” 言语间有些欣喜,实则是在炫耀,玄门散仙无数,也有不服气的:“百年练气算得什么,我新收一关门弟子,不过五十,就已经步入练气,定然要比你那孙儿要强!” 众人拌嘴几句,连有些不善言谈,少有开口的龙符道人也说了一句:“我徒儿李琼英也是天骄,如今即将破入应法境,根基打得甚为牢固,砥砺笃行,方能走的长远,未来成就,不比我差!” 纷纷扰扰,嘈嘈杂杂,好似入了菜市场,各方高人变着法的鼓吹自家门人弟子,落在后面的风央笑了一声,对顾清源说道:“我中土玄门昌盛,人才不绝,一帮老家伙谁也不服,倒是叫道友看了笑话。” 他看了一眼外厅:“不知道友可曾传下衣钵,定了传承,若是有弟子,不妨唤来见见,与那些小辈混个脸熟,大道同行,不也妙哉?” 顾清源神识一扫,察觉王衍圣修为,已是练气境,分别不过两月,入道也不算久,却赶得上旁人百年之功,暗道一声那天道忒不要脸,叫这天命子破境如喝水一般轻松。 心念一定,他开口说道:“修行路漫漫,多是离别苦,我前世见多了同道弟子生死别离,修行有碍,屡次突破无果,空自折寿,我貌尚且青丝,而那同道弟子已是霜发,奔波辗转,收敛遗骨,大道独行,如今转世而来,心也软了许多,故而不曾收徒,只认下几个记名,放养山野之中,任其肆意生长。” 听到顾清源所说,风央心有戚戚,修行人多长寿,结下善缘,留下血脉,却不一定都能引入仙途,只能百年后一把枯骨,送走一位位同道,至亲,对着坟冢空自叹息,何其孤也! 他叹了一口气:“修行路漫漫,大道独行,不成仙,终究不得长生久视,连生离死别都毫无办法,我等这散仙,虽说占了个仙字,却连地府阴司都去不得,至亲难得再见,真是羞煞我也。” 顾清源转移话题:“不知道友那太清门中可有才俊来此?” 散仙心神何其强大,不过是被勾起了思绪,感叹两句,提起这个,风央来了精神,伸手一指:“喏,那便是了,我太清门新生代领军人物,百日筑基,十年感气,八十年练气,如今已是应法境修为,择取了道号,唤作元晟。” 顾清源抬眼望去,就看到一丰神俊朗,气息内敛的年轻修士被一众人包围着,言谈举止温和,待人接物熟稔,正与人闲聊。 “琼英师弟晋升在即,怎么还来此厮混,该寻个钟灵毓秀之所,打磨法力,修炼心境才是,”元晟低声说道,“我这里有一杂记,乃是我当年破境时所写,录入了不少关窍,或许对师弟有些用处。” 李琼英与元晟是旧相识,也不拘礼,接过书册,信手翻了翻,心中欣喜,那破境关窍他倒不怎么在意,门中长辈也交待的甚为详细,他看中的是这册杂记中的心绪撰写,元晟把破境前后所思所想,心念变化都详细记录在案,熟读之下,不亚于亲身经历一场破境,对心境打磨大有裨益。 “谢过师兄,我在山中枯坐,心绪难平,静极思动,这才出得山门,破境灵机或许不在山中,而在山外,强求反而不美,说不定红尘炼心一遭,水到渠成也说不准。” 李琼英哈哈一笑,甚为洒脱,他又无寿尽之忧,急功近利反而催生心魔,故而不怎么对那破境之事追求过重,当然,这也是他家大业大,有正宗资源支撑,换了山野散修,早就在准备妥当那一刻闭了死关,不破境誓不出关! “我此行还遇到一位同道,也是天人人物,正要介绍给师兄认识。” 李琼英说着手一揽,把王衍圣拉了过来,王衍圣也不怯场,转着圈大大方方行了个礼。 “在下王衍圣,见过各位师兄!” 众人纷纷还礼,这一众天骄自小伐经洗髓,巩固根基,修行无有挂碍,散修还为了一株灵宝玩命的时候,他们已经拿着宝丹大药当饭吃,身有靠山,就是这般便利,故而个个至少都有练气修为,只是年岁各有高低,破境升阶寿数不尽相同,有那年长的,刚刚跨入练气,也有出挑的,如那元晟,已是应法境,谋求炼神。 他们个个眼力不俗,看出王衍圣已经练气修为,只不过应是刚刚破境,气息有些虚浮,这帮子天骄可不是猪油蒙了心的,看不得别人风光,见了有人出头就要踩一脚彰显自己,做些装逼打脸的行为。 法侣财地,修行四要谨记心头,修行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那王衍圣一则修为在身,二来又是李琼英引荐,所以也是齐齐还礼,算是把王衍圣纳入这个小圈子,一团和气。 正说着,正道散仙走出内厅,一众天骄一同行礼:“拜见前辈。” “免礼免礼,在自家宗门中一叶障目,看不到天高海阔,如今见了同辈天骄,可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待到诸事尽了,就收了心中傲气,静心修行吧!” 孤拐老人摆摆手,回头对着散仙说道:“在自己地盘,论天姿当属第一等,师兄师弟都以其为首,滋生了一身傲气,娇气,还需打磨一番才是。”他板着脸说完,倒是不见方才得意洋洋,兀自炫耀的模样。 “元晟,快来拜见诸位前辈,我为你讨些见面礼。” 风央自后面走出,朝着自家宝贝疙瘩招手,元晟上前,恭顺行礼。 “好你个风央,打秋风打到我们身上来了,是要我们出点血啊!” 有散仙回应,也不是小气的,对着元晟勉励几句,探出些闲置的法宝赐下,其他人也纷纷解囊赠予,连顾清源也送了一枚驱外邪退内魔的灵丹,倒是让众人着重关注了几眼,对这面生的清鸿道友深厚家底有了几分认知,连风央也是一愣,行半礼谢过,修行人不怕外劫,最惧心魔,刀兵拦路好解,滋生心魔却是左手打右手,与自己斗,一不小心被心魔蛊惑,心境破碎,还谈什么修行,小命都要失了半条。 众人带弟子前来也都存着这般心思,正宗真传无数,有精于炼器画符的,也有擅长合药成丹的,为弟子求来一道护身符,让其修行路顺遂几分不亏。 “琼英,上前来!” 龙符道人闷声一句,李琼英随即上前。 “后学末进李琼英见过各位尊长。” “一表人才,气度非凡!” 轿子人人抬,玄门散仙也不吝啬赞美之辞,又是一番赠宝。 “根基打得不错,心性也尚可,只是万事不争也并非好事,年轻人需有几分冲劲,我有一颗涅槃丹,能提炼法力,刺激神魂,取不破不立,涅槃重生之意,或许对你有些益处。” 顾清源取出宝丹,缓缓开口,李琼英接过盛着灵药的瓷瓶,微微行礼,反倒是龙符真人心底一惊,只不过有旁人在,不好细究,暗暗决定日后再去拜访那清鸿道人一趟。 李琼英退下,这一退,反倒把王衍圣让了出来,众散仙随即目光扫过。 咦? “你是谁家的弟子?怎得有些面生?” 孤拐老人定定看向王衍圣,开口发问。 “在下王衍圣,见过各位前辈。”王衍圣回声道。 龙符真人拂了下白长须:“这位才俊是小徒领来见见世面的,师门有规矩,给这天骄下了封口令,不到一定修为不让其通报根脚名号,需是哪位同道有些别的思量。” “还有这规矩,倒是不足为奇。”孤拐老人哈哈一笑,眼神上下扫视王衍圣,“我见你生机勃发,骨龄也少,可否透露一声如今年岁?” 那一眼扫过,王衍圣感觉里里外外被瞧了个通透,仿佛什么秘密也藏不住,他看了一眼扎在散仙堆里的先生,心里不住的撇嘴:不是说修为浅薄吗,怎么都混到凡间最顶尖的大能里面了。 顾清源:我只不过是散仙,对于我而言,这修为却是可以称一声浅薄。 王衍圣自然不知晓其中原因,他看过无有示意的顾清源,对着一众散仙说道:“后辈年岁确实不大,还未到双十年华?” “什么?” (本章完) 第416章 名花有主强自摘 第416章 名有主强自摘 虽然一众正宗散仙常拿自己这散仙名号打趣,但这改变不见这道行里占了半个仙字,也改变不了就是这一群散仙执掌整个正道,威压凡界的事实。 散仙,为仙之末,但也已褪去人身,转换仙体,一身浊气散尽,只需斩断自身因果,无有牵绊,自然可以举日飞升,升仙而去。 仙,一种与人相似,却又大大不同的生命形态,滋生无数神通奇异,更有无数玄机奥妙。 单说散仙一双眸子,察气机,望气运,观命格,妙用非凡,不仅是能看气机,还能看尽仙境之下生灵的骨肉皮。 只需微睁双目,那生灵的面相,骨相,法力流转,修为气息一览无余,上至山海,下至纤毫,一眼即明,所以寻常什么人皮面具,易容术再散仙眼力就是个笑话,你能改变面容,难道还能改变血肉肌理,骨骼构造不成? 故而观骨龄,测面相,摸骨校大龙也是散仙们的拿手好戏,方才王衍圣气机隐在一众天骄里不显,如今单独在外,众散仙打眼看过,方才发现天骄堆里混了一只绝世妖孽。 不满双十,已是练气,这是何等的根骨悟性,天骄已经不足以概述,这一身根骨已经有些高的发邪,论一句妖孽也不为过。 “双十年华,竟真这般年少,我方才看了骨龄还以为是我打眼了。” 孤拐老人感叹一声,想起自家那孙儿,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你家师门长辈怎么不在身边,就这般放你出来了,如此良才美玉,若是叫魔道妖人知晓,怕不是要除之而后快。” 风央真人打量王衍圣几眼,心里掐算不止,开口说道。 王衍圣低着头:“我家长辈有事要去办,定下期限,不日便回,并非有意如此。” “害,什么事能得上教栋梁成才重要,以伱天姿根骨,一路顺遂到散仙已成定局,一位散仙便可护佑宗门千年,昌盛之势已定,你那师门长辈糊涂啊!” 孤拐老人一拍掌,看着有些痛心疾首。 顾清源:“……”什么事那么重要?我忙着给一群散仙编故事。 风央也是感叹一声:“无有护道人在侧,就敢放你独自闯荡,你家长辈确实有些……特立独行。” 散仙中有个叫雷奔的,之前讲过话,是个宽额方面的汉子,看着有些粗俗,平日里撒泼打滚,口不择言,没个仙人的气度,只是他道行不浅,又有一手雷法慑服宵小,拳头大就是硬道理,众人这才在这松散联盟里允了一方席位给他。 雷奔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开口:“小道友,我见你根骨坚定,灵气外露,日后定成正道肱骨栋梁,你可知晓鸟借风势飞腾远,鱼随汪洋入海深的道理,世间宗门无数,数得上名号的尽数在此,需知一个好宗门对修行人的便宜之处?”众散仙个个精似鬼的人物,不粘毛都比猴灵,雷奔此话一出,他们随即明白其中深意,是起了让那妖孽天才改换门庭,收为己用的心思。 又一想,这注意怎么看怎么妙,这凡间因果沉重,因果即为气数,因果越多,气数越盛,修为也就越高,所以斩去自身因果,飞升仙界才困住了无数散仙道途,没听说久坐深山,不沾因果,一路扶摇飞升的,所以凡是底蕴深厚的修行人和仙宗,无不是声名远播,不存在什么实力雄厚的隐世宗门,只有气数跌落,声名不显,遁世消亡的道统。 ‘以这少年言行来看,那宗门定然没什么名气实力,不然大大方方说出来,我等也会给几分薄面,是了,想必因无有什么威名,故而交待不让少年说明,只等着这少年成长起来,独挑宗门大梁,兴盛道统’ 众人思绪万千,但大差不差都是这个想法,就在这时,雷奔又开口:“我那神源宗就是个好去处,我可录你为关门弟子,自你之后不再收其他弟子,只一心调教你,一应修行资源无不允,灵丹宝药不断,你或许不清楚我神源宗底蕴,道门下,四宗两道一门,合七大势力,我神源宗占得一席,可见一斑。” 见王衍圣无有什么异色,雷奔也不以为怪,一看这少年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自然不知其中隐藏着千万人苦求不得的机缘,他趁热打铁:“都说良禽择木而栖,凤落梧桐,凤虽是天地圣兽,可那梧桐枝树也并非凡物,可助其扶摇直上,你那宗门我去圆说,为你解去后顾之忧,割舍些异宝神通,想必你师长定不会说些什么,小道友可要想清楚些再回答我。” 雷奔笑了一声,小宗门有什么底蕴而言,划分几亩灵田,送上几座灵气钟神秀的山头,想必那小宗门定然应允,毕竟用一个还未成长起来,随时可能夭折的天骄和不确定的宗门昌盛换取无数资源也算划算。 他认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是人便有私心,教出一散仙弟子哪里有自己成仙来的逍遥快活。 ‘这机缘太大,天骄太过妖孽,你把握不住!’ 他能想到的,一众散仙自然也清楚,有如此弟子,一旦成长起来,未必不会如那正一道景殊一般横压天下,当世无敌,道统兴盛之日近在眼前。 绝不能让雷奔专美于前,抱着这个想法,众散仙齐声开口,法宝神通允诺无数,好似那相亲角来了一位年少多金钻石王老五,一时争抢起来,能沉得住气的也就太清门风央真人和神霄道龙符道人。 他们一个弟子天姿悟性高绝,且早早定下掌教归属,将那王衍圣录入门墙也只作为宗门底蕴培养,一个则是有李琼英一位弟子已经足够,不愿争,也不愿抢,知足的很。 王衍圣看着一众散仙大能失了风度,道一声这神仙人物也如那凡人一般欲望攒动,心里无惊无喜,反而感觉有些好笑,最终眼神落到顾清源身上。 “咳,诸位,请听我一言。” 顾清源顿了顿,开口说道:“这小子乃是我看着长起来的,我便是他口中的长辈。” 换言之,名有主! (本章完) 第417章 杀器,道友请留步 第417章 杀器,道友请留步 顾清源此话一出,厅里静悄悄再无声息,最终还是风央开口打破僵局:“原来是清鸿道友弟子,却是不曾想到。” 众人哪曾想正主就在眼前,演了好一场诱拐他人弟子的戏码,好在散仙们活的年岁久,一副脸皮风吹日晒,都已经厚若城墙,也不觉得尴尬,竟然道起喜来。 “清鸿道友喜得佳徒,想必道统振兴有望!” “果然是名师出高徒,艳羡非常。” “我正道有此子,实乃苍生之福,道门之幸。” 也难为这些散仙,之前都不曾听过顾清源名号,说的好似闻名已久的样子。 “道友高抬顾某了,也是有些机缘巧合,得遇衍圣这小子,信手调教一番,有了些许微末修为,不成材,当不得道友们如此夸赞。” 顾清源开口说道,众人看了看已是练气的王衍圣,又看了看静立一旁的自家子弟。 众散仙:好好好,凡起来了是吧? 就在其乐融融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清鸿道友,我说句公道话,这位天骄资质根骨不同寻常,为魔道所不容,还需大能护持,灵药供养,如此方能免于中途夭折,不知清鸿道友身家几合,又有什么神通术法?” 说句公道话,意思就是我要胡搅蛮缠了,说话的正是那雷奔,他愁容满面,哀叹一声:“此等妖孽天姿,正即福泽苍生,邪则遗祸无穷,若是无严师教导,行差踏错,只怕世间又出一尊大魔!” 这是在叫板,更是恶语中伤,假定环境,故意诽谤,只说无良师管束性情,堕落成魔,把事情抬高捧起,乍一听关乎苍生存亡起来,好似唯有他这良师收了佳徒,方能为正道添一栋梁材。 言语中指摘几句,便把顾清源贬低了几分,此话一出,厅内一静,也无人出来圆场,好似要看着两人打擂。 顾清源心底冷笑一声,看向雷奔,这汉子看着有些粗糙,实则粗中有细,狂放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绵针般的心,若无有玲珑心窍,真是直来直去,傻大憨粗的性子,早就被一群精于算计的散仙坑死了。 他余光看向风央真人,旁人或许不知,但他可清楚些内情,那雷奔实则是太清门扶持起来,在这正道联盟里,是个招箭的靶子,仗着直言莽撞的言行,插科打诨,暗地里与风央里应外合,不知促成了多少桩好事。 ‘大概是这风央回过味来,对魔丸身份起了疑心,猜到是那天命子,又一时拿不准,也不清楚我的斤两,才借这雷奔之手试探几分吧’ 顾清源呲笑一声,想起自己还有个嫉恶如仇,杀伐果断的人设来,磅礴杀气一念放出,叫整个外厅寒冷刺骨,有些天骄只看过一眼,就仿佛见到生平最为恐惧事物,被杀气冲的神魂颠倒,跌坐在地。 ‘这道人,到底杀了多少人才养出这一身精纯浑厚的杀气’ 众人齐齐闪过一个念头,就听见顾清源说道:“贫道会些炼器之法,也有调节龙虎的丹法,对那神通也算略知一二,还请雷道友慎言。” 雷奔感受着无边杀意,心里暗自戒备,面上却毫不在乎的模样:“清鸿道友此言差矣,修行贵精不贵博,炼丹炼器是人都会,至于那所炼法器丹药成色,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道友或许不知,我那神源宗,只炼器供奉就有七位,炼丹大家尚有十二位,门内宝物无数,可称得上富足,我助那天骄顺遂修行,你又能给些什么?” 雷奔说完暗骂一声,若不是风央传音,他又何必如此厚颜行事,只怕今日过后,他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样子要沦为笑柄了。 ‘只不过我这人本就没什么好名声,再添些恶名又如何,在这世道,拳头大才是实在’ 他看了一眼顾清源,怪只怪你不够强,才要被蒙在鼓里,任由风央算计,此刻这清鸿应该气炸了吧! 雷奔在一众散仙中也是排的上号的人物,如今顾清源散出杀气虽让他有些吃惊,但也没放在心上,平日里不露半点风声,也无有名气,能是什么货色,还能是扮猪吃虎成性的世外高人不成? “清鸿道友……” 他还要再劝诫几句,就看到顾清源眼一眯,厅内杀气停滞一瞬。 不好! 雷奔闭紧双嘴,瞳孔微微放大,下一刻一道金色流光闪过,朝着自己飞来。 “既然如此,还请雷道友试一试贫道手段!” 顾清源说完御使金光戮仙,磅礴庚金之气汇成无形无相之刀,专斩天下鬼魅心思的鼠辈。 斩仙飞刀一发,神光起时不过微毫光亮,不过一瞬,显露数丈刀身,重重劈在雷奔身上,雷奔好歹是散仙级高手,大小斗法经历不少,对敌经验无比丰富,可面对这一把神刀却只抬了抬手就被劈倒。 雷奔高举双臂,他虽精通雷法,但最令人乐道的还是一手二指真空把的绝活,破飞剑,擒法宝,断利器,只需两根手指轻轻一夹,一应飞剑神兵难逃指力困缚,丢了神通,失了威力。 皆只因他走的修行路有些不同,不专法术,不精神通,只提炼法力,融汇雷霆真意,走的以神雷玄雷炼体的路子。 人体蕴含诸多玄妙,关窍大穴何其多,被称作小天地,血肉秘藏,身躯宝库,雷奔舍了大半身躯,只淬炼两根无坚不摧,迅如雷电的手指,寻常法宝斩在那手指上,连道白印都留不下,他还千方百计求来一张山海异兽的鳞皮,请能工巧匠打了一副软鳞尉,常年戴在手上不脱。 顾清源一刀劈的雷奔身形不稳,再一回手,振臂挥出,丈长刀光如一条金蛇狂舞,斩向雷奔。 轰—— 雷奔跪倒在地,地上裂出无数纹路,连整个殿宇都跟着晃三晃,若不是其他散仙出手稳住地势,已经是地龙翻身,屋塌房倒之相。 也不知是顾清源出手太快,还是正道散仙们反应太慢,顾清源收刀静立,大殿内一地烟尘,一众散仙你瞅我我瞅伱,没个动静。 雷奔跪倒,一条胳膊软软耷拉着,右手软鳞手甲在指间划出一道裂痕,只是不见有任何伤口。他动了动手指,转了转手掌,有些愣神,以雷奔在二指真空把上浸淫多年的功力,什么剑光神光,一捏就断,刀气剑气,一夹两半。 雷奔低头看去,一声脆响,软鳞手甲裂开,露出两根叫无数剑修器修痛恨不已的手指,那手甲凄惨,内里皮肉和指头却是毫发无伤。 再抬起头,一众天骄弟子有守不住心神的,齐齐惊呼一声,只见那雷奔皱纹走了满脸,胡须眉毛苍苍发白,原本不过凶狠中年样貌,如今竟然垂垂老矣。 “我这一计斩寿飞刀,雷道友感觉滋味如何?” 顾清源看着雷奔说道,实则问向众散仙,当王衍圣显露天赋,连风央眼神都有些变化,一群人看着雷奔出手,要他做一棋子,一探虚实,若是顾清源有几分本事,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若是一张虎皮……众人也不会说什么,只不过暗地里的小动作是不会断了,毕竟一天赋妖孽的弟子足以镇压宗门气数千百年。 至于王衍圣本心如何,重要吗?一个个人老成精的老散仙调教一位初出茅庐的菜鸟自然是手到擒来。 那雷奔也深知自己已沦为棋子,可他就是那过河卒,只许前,不许退,风央真人看着和蔼长辈,一脸慈像,可那是太清门隐隐有执掌正道风云的趋势,才选了这位面皮好的风央出来议事,再往前个几百年,风央那可是个辣手屠魔,一柄青锋灭人满门眼也不眨的货色,只是近些年全权代表太清门做些事,少行杀伐,美名其曰修心养性,其同辈老的老,死的死,反倒让风央凶名隐没不见,年轻一代还当他是个和气老人。 可雷奔不一样,他是实实在在从那个年代趟过来的,偶然被风央抓住把柄,受控于人,不过成也风央,也因有了太清门暗中扶持,他才能赚下一大片家业,安逸的很。 “咳咳。” 雷奔猛地站起,看了一眼位于顾清源身后的风央,最终还是哈哈一笑:“如此神通,果然是神仙手段。” 声音有些哆嗦,一丝丝朽坏气息自他身躯流转出来,正道散仙看的清楚,方才那两刀,不斩元神,只斩肉躯,斩寿元。 两刀过后,雷奔寿数去了九成,命元硬生生被抹去,生命力的大量流失致使散仙之躯开始急剧衰老,一时呈现出垂垂老朽的模样。 散仙们一时惊骇莫名,燃寿元败肉躯的手段他们见得多了,但像顾清源这般手段却让他们有些胆寒。 修道人不似佛门那般把肉身看作臭皮囊,只求元神超脱,哪怕成了仙,也是舍不去这身臭皮囊,只是去浊存净,炼作仙体罢了。 如今那雷奔,元神强盛无比,肉躯却隐隐有崩坏朽败之气,那原本丰沛的寿数斩去无数,这不是伤,也不是咒,而是自然而然的消散,仿佛雷奔在中了那两刀之时便经历了无数岁月,导致寿元无多。 不是伤,那就无法通过正常手段治愈,本源的消散又难以弥补,长此以往,强盛的元神和衰老的肉躯相互消磨,身躯越发朽败,元神则会沾染不少颓气,别说修为精进,不退步就已经很好了。 ‘这清鸿……是个狠人,手段高明’ 众散仙齐齐想到,有人开始出来打圆场。 “雷道友话说的急躁了些,口不择言,如今也算吃了苦头,清鸿道友也显了手段,不妨放这雷道友一马如何?” 顾清源抬眼一看,是个有些矮小的汉子,再回忆一下,这人方才落在最末尾,一直没怎么说话,如今一开口,就要让两家冰释前嫌。 “呵,你又是什么人,那雷奔大放厥词时你不开口,现在却要来主持公道,我又不是那弼马温,今日放一马,明日放一马的。” 那人脸色一沉,张口道:“我乃……” 顾清源冷哼一声,见那人还要再说几句,道出名号,他袍袖一甩,放出一道金光,硬劈在那人脑门,那和事佬痛呼一声,晕了过去,脑门上一道红印。 正道散仙们看着那人肉躯无有变化,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聒噪,你要说自己是谁,我还真不想听,算什么东西!” 顾清源大骂一声,虽不算指桑骂槐,但也让一众散仙不再开口劝阻,只是在心头默道:这清鸿翻脸如翻书,说动手就动手,看着温和,没想到是如此爆裂的性情。 打得一算开,免得百拳来,若不是雷奔这只鸡在,这群正道散仙可不会这么安生。 雷奔法力涌动,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回复原本中年样貌,但面容好恢复,寿数难以弥补。 “道友好手段,雷某佩服,此前……” 他上前拱手,开口说了几句,还没说完,背在身后的两根手指雷电般探出,点向顾清源心口。 顾清源又岂会让他得逞,腰间配剑颤动,挡住雷奔袭来的攻击,就在这时,雷奔整个人迅速后退几步,整个人化为雷光,破空而去。 事情变化如此之快,让人目不暇接,散仙们还在想雷奔为何如此时,顾清源已把剑收入剑鞘,对着那雷光高呼了一声。 “道友请留步!” 此话一出,仿佛牵动大因果,那雷奔的气数横空被破去一大截,气运萎靡,整个人被劫气加身,他自己却无有察觉,只顿了一顿,飞身离开。 顾清源心眼又是广大之心,直接用希音玄雷下咒破去雷奔一身气数,接引来劫数,已是在劫难逃身,有死无生命,只等应劫而去,化为飞灰。 而在他身后,散仙们看不出太多玄机,只当那清鸿不精遁法,但其中有一人,对那望气测算之法有些研究,还练有一门大衍天术的神通。 风央死死盯住顾清源的背影,看着那收了杀气后,看不出半点凌厉的影子,忽然一丝丝恐惧爬上他的心头。 (本章完) 第418章 十绝大阵起风波 第418章 十绝大阵起风波 精妙神通还要有眼力的才能看清,不巧,风央就是其一,他表面和善,交谈有来有往,实则暗地里小动作不断。 嘴上说些场面话,实则以秘法急催雷奔出手,顾清源底细不明倒也无事,可王衍圣显露头角峥嵘,风央便有几分猜测,他曾在劫前祭出大衍天数测算因果,为此废了太清门驻地当阳山老波池里一只千年龟精的道行,取一新成龟甲卜筮,窥的几分天机,明确了天命子几分根脚源流。 如今看过,那王衍圣有几分天命子气象,他哪里肯放过,于是遣了雷奔闹事,没成想三五回合就被这清鸿真人败去。 风央自恃剑算双绝,眸子看的分明,那雷奔侥幸逃得一命,气数却已经被打散,不日就要应劫而去。 ‘这些年雷奔成了气候,隐隐有尾大不去之势,存了二心,这心腹快成了心腹大患,本想着借雷奔之手作些算计,若能成,也可试探清鸿几分深浅,不成也能除去日后一大隐患,没想到如此轻易落败,也罢,既然他气数已失,送他一程便是’ 风央心头暗道,看着雷奔踏雷而走,这雷道友,却是留不得了!当即以隐晦手段传令,免得雷奔口不择言,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来。 那雷奔无头苍蝇般飞走,心底暗恨,若不是风央催命一般传音,他哪里能有此难,他却是不往自家神源宗去,那神源宗被他经营的不说铁桶一块,也是如筛网一般,不知被风央掺了多少沙子,雷奔故作不知,又于海外开辟一小洞府,一应资源深藏其中,就是为了日后东山再起之用。 他如今劫气蒙眼,天机不显,就算外劫刀兵劫内魔劫一并发作也算不出来,只一心逃窜,散仙脚程不算慢,几个时辰跨越大半个中土,眼见得风波阵阵,海浪吹拂,已经到了那北海之地。 雷奔也不多想,一头炸入其中,想借助水脉遮掩气息,于海底行走,过了没多久,海浪忽然炸开,现出几个旋涡,水龙卷,天雷光并着剑气纵横捭阖,似是有人斗法。 随后海浪平息,几道身影走出水面,个个兜帽衫遮掩气息,铁面隐藏样貌,对视一眼:“那洞府里的东西可曾收拾妥当?” “几件法宝恐有因果缠身,不曾动过,灵丹宝药已经尽数入袋。” 几人交谈一阵,其中一人冷笑一声:“当狗都当不好,失了忠心也只能杀了吃肉,葬身鱼腹也算是个好归宿。” “你等在外徘徊几月,待到此事平息再回宗门,我先去迎一迎即将到来的贵客。” 一行人齐声应下,御使剑光飞走,剩下一人驻足片刻,起身向东南方飞去,途中扯去外面的衣衫,取下铁面,露出太清门的制式道袍,又是一副正道高人的做派。 北海海底,雷奔尸身毁去,被斩作百块千块,其仙体气息外泄,引来无数鱼虾争食,洋流回旋,裹着仙躯肉块和鱼虾一路沉底,越往下气温逐渐森寒,而在最深处,暗藏一冰窟寒彻刺骨,唤作玄冰眼。 玄冰眼于一根冰棱刺入海底千丈,内里幽暗深邃,不知藏了什么东西,自玄冰眼四周,无穷水气寒气喷吐而出,一道道寒霜攀附在海底,将一方海域都冻结,那鱼虾和碎肉一经飘入,就被冰棱包裹,定在一处,此外还有无数海底异兽被困在冰棱中,成一片冰与冻,水与霜的森寒国度,仿佛时间都在这里陷入停滞。 忽然,那喷吐寒气的玄冰眼微微停滞,无数道寒流绞杀四下生灵,一时间血水翻涌,又被寒气冻结成血色冰渣,那玄冰眼猛地碎裂开,自玄冰眼深处走出一道身影。 那身影一出现,便有无尽火气席卷海底,因玄冰眼而成的凛霜国度逐渐被热气催发解冻,还不等即将脱困的海兽有动作,身影微微张口,露出两颗突出獠牙,猛一吸气,无数海兽冰碴搅碎,残肢碎肉,血水汪洋。 一丝丝血气和肉躯精华被幽泉吸纳入腹,他咂了咂嘴:“怎么还有正道散仙的臭味。” 如今他身躯灰暗,唯有一道道赤红色火痕游走全身,刚一现身,无穷火气蒸腾海水,泛起无数气泡,竟是把海水都给煮沸。 ‘那天上仙着实可恶,还以天雷地火灭我,只可惜本尊天命不绝,借这玄冰眼一窟寒气,镇压火气,反将雷火气之力吞为己用,沉寂了数年,也该我登台唱大戏了!’ 幽泉一抬腿,烈火煮海,热气腾腾,这还是在深海,若是在陆上,只怕静立片刻,就能毁去一方一地水脉,使其化作旱地,与那赤地千里的旱魃无二。 他收拢一身火气,大翼展开,破海而去。 而另一边,众正道散仙一时无言,还是风央开口打破僵局。 “清鸿道友神通无匹,倒是让我等开了眼界,雷奔失言在前,受些苦难实属应当。” 他看也不看还有一人瘫倒在地:“逢此大劫,正道有清鸿道友出世,又添几分胜算。” 说些一摆道袍,从袖中取出一只宝舟,掷在外面空地,那宝舟落地便涨,占了数里土地,亭台楼阁俱全,金妆涂身,好不气派。 “当务之急还是早早破阵,去了我正道一大患,解去苍生之劫,我这金船来去如风,正好能载诸位同道一程。” 轻巧几句话,算是把一应算计翻篇,众散仙也有了台阶,不住赞叹太清门底蕴深厚,风央又上前来请顾清源,顾清源心底一笑,一群人算计来算计去,唯独不把那九曲黄河大阵放在眼里,心道有一番苦头要吃,也不执拗,随之上船。 一行散仙并二代天骄齐齐上船,人数虽多,但金船也十分宽敞,不算拥挤,至于那不曾有席位,也无有旁听资格的散修,要去那东海,只能各瓶手段了,去晚了别说捞些好处,屁也闻不到滋味。 金船升空,破开云雾,在地上一众小门小户修行人艳羡目光中遁走,也无有波折,一路疾行,来至入海口,东海外,巫门峡之地。 还不等金船停空,一道旱天雷发下,劈在金船坐侧,风央正御使金舟宝珠,催动金船飞行,那旱天雷来无影去无踪,猛然击下,他心底一惊,连忙收了法力,只撑起宝舟上携带的防御阵法。 好在那雷应是打个招呼,也不见第二道,一众散仙簇拥着风央出得宝舟,顾清源反倒落在后面,身后跟着王衍圣。 风央立在半空,举目眺望,只见巫门峡一地黄沙滚滚,气机失调,分明已被大阵包裹。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吾阵势不杀无名之辈!” 正看着,有几人人乘神光并坐骑而至,面相风央,呼喊几声。风央抬头,只见那几人或带一字巾,九扬巾,或鱼尾金冠,碧霞冠,还有双抓髻,头陀打扮,不一而同,唯独不见女子样貌的云霄。 “我乃太清门风央,为破阵而来,道友又是何人,好大的口气,怎么不见那云霄出面?莫不是怕了我中土正道之威,躲在大阵中不敢出来!” 其中一人乘鹿而来,方才放话的就是他,如今呵呵一笑:“我乃海外炼气士秦完,我等立阵,你等破阵,只不过那九曲黄河大阵神威太过,叫你等后辈来破难免有些以大欺小,不是大丈夫所为,有我几人,号作十天君,今日摆下十绝阵,让伱等见了厉害,把这十绝阵破了,再殒命九曲黄河不迟!” 他说的平淡,却分明不把众人放在眼里,风央还没说话,身后就有人叫嚣起来:“说的什么混账话,真以为我等怕你不成,好声好气叫你一声道友,再不予你面子,看你等装束,僧不僧,道不道,称一句海外旁门不为过!” “识相的,把阵挪了,如若不然,请你等入劫,身化灰灰!” 秦完呵呵一笑:“你这中土正道门户之见也太过了,无论中土海外,都为修道,你却要把人分个三六九等,该罚!” 说完伸手一指,又有一道雷光覆下,雷声响彻天地,击打在那多嘴之人头顶,只见那人昏昏沉沉,不知南北西东,已然倒地,仅有微弱气息留存。 “此为小惩大诫,若想破阵,还请高明仙客,不然,这中土大地就要换些人来一定沉浮了!” 秦完说完看也不看那人,与随同散仙闲谈几声,个个抛出令旗,成十道大阵,只见十阵内,黑气迷天,阴阳布合,悲风飒飒,冷雾飘飘,有无限鬼哭神嚎,竟无止休。 众正道见头一阵挑起一牌,上书“天绝阵”,第二上书“地烈阵”,第三上书“风吼阵”,第四上书“寒冰阵”,第五上书“金光阵”,第六上书“化血阵”,第七上书“烈焰阵”,第八上书“落魂阵”,第九上书“红水阵”,第十上书“红砂阵”,十阵并举,又岂是险恶二字可道的清楚。 “布此十绝阵,来送诸位应劫,贪生之辈毋上前来,俱死之辈速速远走!” 秦完秦天君喊了一声,与众天君落入阵中,主持一方。 风央方才沉思,如今见阵势立下,先派人把那瘫倒的扶到一旁休整,看着一众散仙说道。 “早先定下章程,我太清门打个头阵,听那秦完之语,观阵势凶险,其根脚或许真为旧天庭之人,还请诸位道友莫要有轻视之心,贫道去去就来。” “这十绝阵阵法脉络不同寻常,隐隐有古意,破阵不同于今时,风央道友还请小心为妙,事不可为,极速退回,再寻破阵之机不迟。” 孤拐老人点了点手中龙头杖,开口说道,他对那阵法有几分了解,看出十绝阵几分玄妙,故而提醒。 “贫道省得。” 风央用手一指,足下现出两朵白莲,为护身根本,麻鞋踏定莲,轻轻起在空中,又拔出宝剑,立在头顶,先往打头第一阵,天绝阵去了。 一入阵势,便有阴云滚滚,聚在头顶,雷声阵阵,动摇心魄,他见秦完高举令旗,轻轻一挥,便有天雷降下。 “我着天绝阵合三才之气,汇天雷之力,雷鸣之处,管叫你仙躯破碎,绝处不逢生!” 那阵旗一动,引来刺目白雷,风央头顶灵剑挥出巨大剑光,迎雷而上,两者相撞,只余一道混混沌沌的气机。 “不过一道玄雷,怎称得上天绝,前辈有些夸口了,”风央整整衣衫,“不知前辈成道于何年,在此阻道又意欲何为?” 秦完看了他一眼:“你这道人却有几分见识,只不过我等久不现出人间,典籍无名,史书无记,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果然! 风央暗道一声,念头一转,计上心来:“前辈有所不知,有一道友乃转世之人,知晓些旧事,泄露了前辈根脚。” 秦完哈哈一笑:“你如此轻易说出,分明借着我大阵遮掩行挑拨之事,是那真人有什么宝贝让你觊觎,还是神通术法叫你眼热?” 风央听完毫不在意:“前辈多虑了,那道人性情是个反复的,动辄夺人气数,我哪里敢招惹。” “你真当我耳目闭塞,睁眼瞎不成,你也不想想,为何旁人不知我等旧事,他却知晓清楚,你又怎知,那道人不是同我一般,是那古天庭转世复生!” 秦完大喝一声,声音隐隐透出阵外,把风央唬的一愣,还没等他开口,秦完摇动令旗:“多说无益,手下见真章,你若有几分本事,破去这阵,个中隐晦,我全讲给你听,如若不然,身死阵中,一命全休!” 令旗下,道道雷球雷蛇游走阴云之中,一时间形成层层叠叠的雷阳,把风央裹在阵中,噼啪作响,他默念剑诀,剑起无名,斩断雷丝无数,又化作门板大小,落在风央手中。 风央持剑,挥舞的虎虎生威,绽放无数霞光,雷光击打过来,溅起无数光电,秦完也不在意,一展阵势,化三才为己用,无论是那将尽的雷光,剑出的霞光通通被大阵收拢为已用,增长阵势,循环利用,一时间那雷光竟然好似无穷无尽之般。 久守必破,一道雷光闪过剑锋,击打在风央身躯,他脚下白莲挪移,挡住神雷,身上也亮起白光,却又被那雷层层击穿,如同鸡蛋壳一般碎裂。 眼见危难时刻,风央身后现出一金塔,将那雷光镇住半瞬,趁着这个空隙,一道金光卷着风央出阵,随即金塔消失不见,雷光击打在空地,留下一个青烟袅袅,雷光闪烁的大坑。 (本章完) 第419章 天帝,昆仑镜 第419章 天帝,昆仑镜 众散仙在阵外苦等,只见天绝阵内雷光攒动,剑气纵横,有阴云压下,听不清,看不明,正有些焦急时,一道金光破阵而出,落到众人面前。 风央自金光中滚出,身行倒也不算狼狈,看了落在后面的顾清源一眼,对着醒来的散仙说道。 “这天绝阵有些厉害,雷光不循常理,我护身法莲与灵袍法阵阻挡不住一息,还是靠着太清门仙人遗留,重宝金光玲珑宝塔镇压逃了出来。”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本想着是个刷业绩抢气数的好去处,没成想真暗藏着凶阵在此,那金光玲珑塔他们也清楚,号称无物不镇,压伏天地,能让风央使出这压箱底的宝贝,天绝阵又岂是好相与的。 风央转过头,看着一心主持大阵,也不追击的秦天君,对散仙们说道:“据我了解,那秦完应也是旧天庭之人,此间劫难已不是你我所能应对,还请诸位速速传符发书,道清缘由,请来各位太上长老。” 摇人,一种简洁有效的处理方式,而在凡间界,多的是不愿上天厮混,只求红尘逍遥的老散仙,道行深厚的,不比天上仙差。 众正道散仙个个擅长此法,比什么神通剑术好用百倍,只不过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施展此法,只是看着风央凝重脸色,也不多言,齐齐放出灵符剑书,一时间光华自此地飞出,散往四面八方。 “道友,还请借一步说话。” 风央调息一阵,来到顾清源身旁。 顾清源只当不知发生了何事,抬步移位:“风央道友,不知有何要紧事要说?” 风央打量他一眼:“清鸿道友,我一入天绝,与那秦完斗法,破阵之间,问询了几句,你可知秦完如何说你?” 不等顾清源故作疑惑,风央急声说道:“他道伱也似他一般,是那古天庭旧臣,不知清鸿道友如何解释?” 顾清源只当自己蠢笨,也不问那秦完缘何同风央谈论起自己,长叹一声:“看来风央道友是怀疑我了。” “事关中土正道,不得不多思多虑。” “也罢!” 顾清源开口:“那秦完说的不错,我是宿慧转世之人不假,但也有一层那古天庭旧属的身份,只不过我是多活了一世,而他们刚刚苏醒而已。” 听闻此言,风央松了一口气,他有金光玲珑塔护身,在那阵中再停留些许时候也可,急急出来,就是为了验证此事,免得中了算计,为他人手中棋子。 顾清源微微一笑,这可是你自己推算出来要信的,我可没逼你,他又叹了一口气:“我虽为天庭旧属,实则与那云霄之类不同,是为两派。” 不等风央发问,他继续说道:“你可知凡间界因果纠缠,气数增长,道魔佛门几度兴衰是为何?” 风央一愣,拱手一礼:“还请道友解惑。” “你有所不知,这红尘凡间界因果之中,欲望横生,有因果法网恢恢,捆缚万千生灵,实则有一幕后推手。” 顾清源手指一动,点下法阵,遮掩天机,见他如此动作,风央也请出金光玲珑塔,镇压此地气机,不泄分毫。 “那天庭立下,乃有一共主,名为天帝,虽然有隔绝仙凡,使生灵休养生息的救世之功,但久坐高位,人心易变,他竟不顾苍生,妄图执掌因果法网,合道天地。” “致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偌大的天庭也分离崩析,一众仙神沉睡,才有如今仙界和凡间界。” 顾清源摇摇头:“正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这个一,便是一线生机,如此因果劫数下,生灵才有腾挪活命之机,若是天帝执掌因果,他却是要把那一线生机抹去,只留不变之因果,到那时……” 他顿住不说,风央咽了口口水:“到那时,只怕天要人死,人不得不死,天要人亡,人不得不亡,一切生死变化,全在其一念之间,再无其他结果。” 顾清源点点头:“世间一切,唯易不易,终有更易变化,天帝却要倒行逆施,把一切因果掌控已身,以一己之力承担万千因果,所以,他疯了。” “疯了?” “不错,天要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要容纳天地因果,化身为不变唯一的天帝已经疯了,他,要灭世!” “他抢夺天地权柄,天道自然不允,但天帝修为已是究极,任凭天道降下无数因果劫难,他只收束自身因果,历万劫不死,反而借劫数之力,增益己身,道行愈加拱卫,伟力归于己身,站于时间源头,因果之上,他已不是天帝,而是魔,一修劫道的劫魔帝!” 风央想了想,又问道:“那与云霄等人有何关系,又与灭世是何因果?” 顾清源一摆手:“天帝站于时间线之上,溯源因果,在荒古及之前岁月,他已将全部因果掌控,无有变化之机,而他不能掌握的,就是未来,也就是时间下游,对于我们而言,就是现在。” “他已疯魔,妄图掌控岁月因果,而他又被困于荒古,无法越出世代囚笼,所以他定下一道因果,毁灭。” 顾清源看着风央眼睛:“将岁月长河下游毁灭,阻断长河流转,使天地成一片混沌,归墟,当时间线下游被毁灭,他便可以借助自身伟力,将整条时间线掌控,到那时,一切终将成定局。” “而他毁灭的方式,就是借助道兴一劫,”顾清源抬头望天,“他于荒古发力,把道兴劫之后的劫数引发,从而让不知多久之后的末法劫,天人劫牵引到现在,形成一旷古人劫,使天地灭亡,生灵不存。”“道友可曾见,如今这道兴劫变数之多,甚为罕见,正道中历经劫数的老仙人也有几位存世,可曾见过如此乱象?” 变数乱象的始作俑者顾清源问道,见风央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 “而一众天庭旧属陆续苏醒,就是为了此劫数,他们选了一个最为激进的法子,那就是在人劫毁灭一切之前,将一切归零,若众生不因人劫而灭,也算逃出了天帝因果算计,让其谋划落空,这个方法连我这个激进派都感觉太过极端了,所以我借助神器之力,早早布局,就是为阻拦此事。” 信息量有些多,让风央一时恍惚,他定了定神:“这……如此极端,就算功成,不也一样是万物毁灭?又与那天帝有什么分别?” 顾清源摇摇头:“还是有区别的,天帝功成,一切成定局,生死落入人手,若是古仙成事,虽天地万灵不存,但尚有一线生机。”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碎片,看着不太规则,好似镜片:“天地鸿蒙之时,不止孕育了一众天生神圣,还诞生了几宗神器,其中有一物名为昆仑镜,乃是立于仙乡昆仑的神镜,拥有穿梭时间,纵横岁月的能力。” “但昆仑镜于一次仙圣交锋中滚入时空乱流,再难寻回,机缘巧合之下,我偶得昆仑镜一块碎片,借此转世,这也是我与那云霄等人不同,多活一世的原因。” 顾清源动动手指,看着风央视线随着镜片移动,微微一笑:“昆仑镜破碎,威能大失,已不复当年辉煌,但有这镜片,也可助人觉醒前世,不堕轮回,还能短暂穿梭时间,去往上古,只不过我借此神物转世一次,如今镜内力量消耗殆尽,若想恢复,还需个几百年。” 风央忍不住看向那镜片,果然感受到隐隐约约岁月气息,几百年?散仙闭个关都要百多年,短短几百年又算的了什么? “道友,这镜……” 顾清源仿佛没听到,自顾自往下说:“那云霄手中有一神器,唤作山河社稷图,能存人纳物,自开一界,比凡间界与仙界合在一起小不了多少,他们妄图灭世之后,把众生真灵纳入山河社稷图中,开辟新天,只将掌控山河社稷图的方法和放出众生真灵的神通交付两人。” “这两人各持一部分信息,永不相见,不沟通不交流,借助神器之威于界外存活,只等天地重开,再汇总全部信息,放出众生真灵。” “那天帝引发未来劫数因果,天地覆灭之后,人族气数重新增长,无有劫难,而那两人,一人称作面壁人,一人唤为破壁人。” “不相见,便不会有因果可乘,不相知,便不会有变数出现,连天帝也算不出所谓的方法和时机是什么,只等最终时刻来临。” “只不过此法实为缓兵之计,且把一切交于他人之手,去赌人性,我认为太过乐观,就连曾经拯救苍生的天帝都成了劫魔,又何况执掌众生真灵的那两人呢?” 顾清源叹息一声,看着风央目光还缠绵在自己手中,缓缓开口:“道友,我势单力薄,将此事是为了集聚正道力量,对抗那云霄一伙和站于时间源头的天帝,既是为了天下苍生,也是为了自己,为此,我愿将这昆仑镜碎片交付于你,还请道友速速报于门中宿老,老大散仙知晓。” 他手往前一递,风央呆愣愣的伸出手,一声轻响,镜片入手,他看了看手中宝镜碎片,隐隐感觉有几段记忆复苏,浓厚的即视感,似是冥冥中经历过的,却又无在今生记忆中留存,更有丝丝缕缕岁月气息渗入掌中。 ‘那记忆莫不是我之前世?这宝镜真能叫人觉醒宿慧?还有,这岁月气息也不存伪,就算不去穿梭时间,拿来祭炼一道岁月神通也是极妙的’ 风央心头思绪万千,猛然想起顾清源那夺人寿命,斩去寿元的金刀,一阵激动,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顾清源微笑不语,道爷的东西又岂是那么好接的,这镜片一入手,便有慧剑入心,那慧剑人心念头都能影响,又何况几段似是而非的记忆。 “道友,道友?莫要发呆了,还请速速回禀宗门,请来仙长破阵才是!” 风央手握镜片,一时有些舍不得,若是请来宗门太上长老,上一辈的散仙,这宝镜如何能在自己手中留存,可若是不禀报,那清鸿还在身侧看着。 想着想着,风央欲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丝无名杀气酝酿而出,可看着似笑非笑的顾清源,他一下子惊醒。 ‘这清鸿既然敢道出密辛,交出宝物,势必有几分底牌在手,就连那斩寿飞刀我也不一定能够应对’ “道友心系苍生,风央佩服,这就发书请人,只是一干密辛牵扯过多,知晓的人多了,难免衍生变数,还请道友莫要再告知旁人,徐徐图之。” 风央开口说道,竟是像先让自己一宗占得先机。 “道友身为正道散仙之首,太清门更是隐隐有玄门领袖气象,清鸿也是看中此点,才将密辛合盘托出,这封口之事贫道应下了。” 顾清源点点头,宰猪取肉自然要挑个大的下手,太清门作为凡间界正道中个子最高的,自然要多承担些,至于封口,顾清源可以保证自己不会乱说,但其他分身就不一定了。 见顾清源应下,风央大喜,郑重谢过,看着掌中碎片,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等到太上长老来此,这宝镜还需上交,我必须趁着这空隙参悟一番,或许能有些收获。 于是,在一众散仙请仙叫人的时候,风央盘膝而坐,握紧镜片,心神沉入其中,一心参悟去了。 顾清源看了一眼风央,一个谎言总要更多的谎言去弥补,遮掩,但一个谎言也能为另一个谎言打掩护,孰不见那风央已经不再纠结顾清源所谓的转世身份,反而对此深信不疑,昆仑镜片和一通还算合理的故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有天帝和人劫这个更大的谎言,更有财帛动人心,欲望迷人眼。 顾清源抬头,时间上河上两道身影,一道灰袍巫鸿,一道作为自己根脚的多宝道人,两者虚实参半,而多宝道人身影已经隐隐有凝实之相。 ‘不会太远了,该把一切揭幕,借一界之力,闹他个天翻地覆’ (本章完) 第420章 手撕雷云董天君 第420章 手撕雷云董天君 “你们说那群傻子信了吗?” 巫门峡中,云霄已经垒起黄沙之城,城内大大小小的营房,看着倒是有几分行伍模样,除了大猫小猫两三只,没多少人以外,一切都好。 在她身后,是一身道袍的陆压道人,他把玩着手中的朱皮葫芦,另一侧是干什么都有的十天君等人。 “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分别,等到一切起势,又不得他们不信,能大势定下,自然会裹挟着所有人一句向前。” 陆压抛了抛手中朱红葫芦,看向一人:“火德星君,你那里进展如何?” 火德星君戴鱼尾冠,三目,穿大红八卦服,如今正拿着灵草喂着自己的赤烟驹。 “无语多虑,那中土皇朝奸臣当道,一朝人王帝主只知修道服丹,是个没心性的货色,世间哪有双全的道理,既为帝王,还贪长寿,道门也不会让一个道行深厚的皇帝去坐万世江山,百年一更换才符合道门利益。” “如今那道皇帝好修行,饮琼浆,炼仙丹,已经把自己折腾的不行了,对道门的供奉平摊在平民身上已经是繁重,比那鞑子的三十三两还要厉害些,皇帝却还要建道宫,修陵园,各色珍宝灵物收敛上来,妄图死后再活一世,生前得不到的,死后就能得到了?” 火德星君呲笑一声:“你可知民间如何评价这皇帝?” “都说他是二皇帝,道爷们才是大皇帝!” 陆压摇摇头:“那二皇帝估计也看的清楚,所以荒诞了些,若不如此,他在位年限也不会比他那忽然害了恶疾的老子要长,一个装傻的皇帝,要比一个意图推倒头顶大山的皇帝要长寿的多。” “今朝气数无多了,只差轻轻一推,就要房屋倒塌,再立新朝,而无论世道怎么变,道爷们还是高高在上,换了朝代名字,国教却不会变,道为尊,佛为上。” 火德星君冷笑一声:“会变得,我看如今就是个不错的时候,也让高高在上的仙人们看看他们脚底下蝼蚁的力量。” 他一抖擞衣袍,两把飞烟剑腾起火光:“起一把大火,把天地烧出本色,哦对,还要请一位行走世间的阎罗,吃人练功的魔头,一把红莲业火,把这人间地狱烧个干干净净,持一把破戒刀,杀他个天地翻覆血流成河,叫天地开眼,恶人先死。” 火德星君一身杀气腾腾,火气弥漫,他名号也非俗人,乃称南方三气火德星君,姓名罗宣是也! “说那么多作甚,那天生阿修罗如今被困,还需经一死劫出世,我等把持大阵,只等来仙破阵便是,到时一团大火,定能叫伱杀的开怀。” 云霄抽手,身旁两头金蛟入掌,化作一把金剪,笑着说道,脸上腾起几分煞气。 “有人来破阵了!” 另一旁,一道赤霞掠过天际,落到正道群中,一众人齐齐行礼。 “渊离前辈。” “祖师。” 风央上前,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太清门凡间尚存的祖师,渊离上人,按辈分,于修行界独列一等,按修为,更是世间绝顶。 “风央小子,你方传信,门中就已经层层上报到我处,你所言可曾属实?” 渊离刚一落地,就步下阵势,把风央和他身旁的顾清源包裹住。 “祖师,真假尚且难辨,但依弟子来看,应是属实,”风央也不顾及顾清源在侧,恋恋不舍的取出昆仑镜碎片,“此为宝镜碎片,请祖师收下。” 渊离接过,闭目感受一番,睁开眼说道:“我差遣人查阅门中典籍,史论遗留与你所言似是而非,至于上古十大神器,更是闻所未闻,”他看向顾清源,“想必道友便是清鸿,老朽渊离,忝为太清门太上祖师,不知清鸿道友对此有什么解释?” 顾清源懒得应付他,信不信随你:“真假全凭上人一心,不如入阵一观如何?” 渊离打量他几眼,看不出什么,又望向十绝阵,如今十绝阵无人主持,但威势不曾弱了几分,环环相扣,彼此勾连。 “好阵势,倒是许久不曾见过如此恢宏法阵,上一次见,还是景殊真人屠魔之时,合正道之力布下的浑元定仙解魔大阵。”竟是个经历过上一劫数的老人。 他一抬手,一尊金塔自风央身后飞出,落入渊离掌中:“这法宝再寄存你处也无用,待我破阵而还再说。”说完一声清啸,化作一道灵光飞入天绝阵。 “祖师性情……有些急,道友毋怪,”风央解释道,无论他有什么算计,面上为人倒是无有指摘之处,“那金光塔也是祖师之物,只不过他谋求飞升,借宝塔斩却因果,存于我处,让我护身。” 顾清源点点头没有说话,看向天绝阵。 只见阵中气息碰撞,金光纵横,天雷阵阵,不一会,一道巨大金色塔影压下,顶天立地,整个天绝阵被硬生生镇压,消磨,又一道金光飞回,落入人群。 “这阵势果然不俗,我依仗法宝神威猛然法力才将其破去,若不是那阵主修为远不及我,致使大阵运行有些破绽,只怕短时间内我也难以勘破。” 渊离身上衣物整洁,无有狼狈之相,急声说道:“你们这些小辈破其阵来有些艰难,怪不得要请我们这些老东西出手,可惜那阵主一见阵势破了,逃往下一阵,不曾擒获,不然也能逼问出不少东西。” 风央走上前:“祖师,若是此十绝阵有此威力,那之后的九曲黄河……” “只强不弱。” 渊离说道,看了看周围人:“无关人等,先行退去,此事已不是你们能参与的,还需出动几个老家伙,各宗主事人留下。” 一群人面面相觑片刻,风央招了招,一个道人忽然冒了出来,那人不知隐在何处,气息遮蔽,大多数人竟没有察觉,唯有如今现身方才看到。 “这是我门中师弟,唤作元奉,若是无有代步法宝者,就由他送一送诸位,请诸位乘金船离去。” “见过诸位贵客。” 元奉微微一礼,憨厚的脸庞挤出几分笑意,“还请诸位上船,出了此方地界再分道扬镳不迟。” 众散仙多有法宝伴身,可那一群天骄就不一定了,如今两群人留下的少,去离的多,还有长辈留下,天骄远走的,自然要有人护持一路,免得被魔门包了饺子。 等到一行人逐渐离去,留下的多是一宗一派话事人,修行也属上等,与此同时,还有不少太上长老,祖师之类的人物前来。“诸位同道。” 渊离见来的差不多,开口道:“我于一位道友处得了几分消息,还请诸位知晓。”说完将风央回报的信息托出。 “风央你作为一派掌门,行事应对尚可,修为也算不俗,就是有些小家子气,”渊离点了点风央,“一丝一毫不愿舍弃,只想全抓在手里,若是以往,作一守家业的掌门还可,但如今劫中,再如此行事,只会给宗门招难,那消息有什么好隐瞒的,真假不说,占得先机有什么用,早些去死吗!” 他说的严厉,风央听得认真,他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天性如此,若真一身琉璃,心境无有尘埃,早就脱劫而出,成仙成圣去了,又岂会在红尘里厮混。 渊离又一指顾清源:“这位便是提供消息的清鸿道友,事先说好,其身份真假难分,消息虚实难辨,如何相信,全凭诸位,我太清门不为其站台。”只不过他如此阵仗,却是信了七八分。 顾清源也不多说,架子都搭好,只等大戏开演,只行了一礼,不再参与。 还不能仙家们上前套个近乎,渊离又开口:“闲言少说,我已破去一阵,诸位各择一阵,破的开,自然留下,与我共同参与那昆仑宝镜,破不开,无有手段,自行离去,待到再有机缘,重新论过。”说完把昆仑镜碎片擎在半空,任由所有人观摩。 几句话疯狂跳步,众散仙望望昆仑镜片,又看看远方大阵,走出几个人来。 “神霄道冲显,破地吼阵。” “天心宗廖守真,风吼阵。” …… 站出来九人,齐齐出声,择一阵而入,其他稍慢些的,或是心有顾虑,或是有意一观阵势,侧立一旁。 冲显一入地吼阵,引得阵主来瞧,乃是十天君之一,董全董天君。 “道人可有名号?” 冲显性子温和,也是一礼:“神霄道道人冲显拜见前辈,特来领教。” 董天君一乐:“看来你等已经知晓我等身份,既然如此,还需请一施手段,好教你知晓,吾风吼阵,中藏玄妙,按地、水、火、风之数,内有风、火。此风、火乃先天之气,三昧真火,百万兵刃,从中而出,若人、仙进此阵,风、火交作,万刃齐攒,四肢立成齑粉。怕他有倒海移山之异术,难逃身体化成脓。” 冲显想了想,又是一礼:“前辈实乃大丈夫,阵前尚有指点,为何要如此行事,那动荡天地,颠覆人间之事实在令人难以置信,难不成无有转圜余地?” 董天君点点头:“我等也毫无办法,如今之行也是无法之法,若不如此行事,只怕悔之晚矣。” 冲显站直身:“既然如此,前辈为何又出言指点,早早将我陷于阵中,完劫灰灰而去不也顺遂人意?” 董天君怅然一笑,解释说:“一者你身怀外功,气数昌盛,想必平日里多累功德,不是顽劣恶徒,二来,则是因告清你前因后果之人。” “他虽不与我等同路,但也是同道,只不过救世的法子不一样,他是个妙人,相信众生自有出路,毁去众生万灵便是掐断唯一希望,故而坚信你等有创造奇迹的机会。” 董天君给本尊打完补丁,完善人设,又指指自己:“他是个乐天派,我却不是,众生无有法度,还需我等接引,入那山河社稷图中一游也不为过。” 冲显看着董天君,他说的轻巧,但却是灭世之人,纵然真灵存世,但真灵衍生之人已被斩杀,再活过来的,只是真灵无二,轮回之后的另一人罢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开口说了一句,双袖飞出无数黄符,又有八道玄色尖头方底令牌一一排开,其上雷光酝酿。 “本门神霄玄雷一绝,贫道参悟千年难析其中万一,又有重宝玄雷罚恶令六道,请前辈一品如今修行界道法。” 说完玄雷罚恶令飞起,银白色雷光泼洒一方天地,转瞬照亮苍穹,请来雷云雷池,炫彩夺目。 而董天君手中小旗一挥,引来万千刀兵,齐齐而落。 雷劈刀兵,金戈破雷,一时纠缠不休,冲显一步踏出,万千符箓随之而动,一道道雷电张牙舞爪,涨开雷符,一时间天地皆明,无数雷痕遍布,董天君见雷光大盛,又挥动小旗数十下,一团团黑风现世,把雷电卷入。 雷霆分化雷球,雷蛇,龙虎之相,扑向黑风,那黑龙卷吞吃了不知多少雷电,才转瞬爆开。 无数黑风扫地,却又聚在一起,化作一接连天地翻覆巨大风眼,如那龙吸水一般,卷死黄土无数,沙尘迷眼,又伴着无数小风珠,两相碰撞,就有无数风刀。 冲显雷电覆体,抬手捏碎袭来风刀,不想再多拖延,雷光点燃双目,须发猛地炸开,那一头霜发呈现银白之色,雷电为其披上一件宝衣。 “前辈请吃我一雷!” 他高呼一声,袖中滚出两条凝实雷蛇,头顶玄雷令现出无数各异的脉络,银白色雷光喷吐,飞入雷蛇,那雷蛇驾驭宝令,长出累翅,覆上白鳞,威视更翻了几倍。 随着冲显抬手,那双翅雷鳞蛇成阴阳鱼势游走,又落于一点,碰撞起来,雷光聚于一点,猛地爆开,化作一尊雷山,横空压下。 而那雷山之上,一轮两条雷蛇头尾咬合形成的巨大雷球如同喷发的火山一般横扫整个法阵。 随着炫目银光爆开,雷电四地游走,整个阵势被一扫而空,黑风刀兵消失不见。 董天君乐呵呵收起令旗:“是我败了,只是你也留我不住,咱们后会有期。” “拜别前辈。” 冲显回声道,正要收起雷光,就看到那董天君双手一抖,手撕开雷云,雷光分裂,让去道路,那神雷无法撼动其分毫。 等到董天君施施然离去,他才苦笑一声:“让人手下留情了。” (本章完) 第421章 红莲顿起杀劫,业火焚烧仙果 第421章 红莲顿起杀劫,业火焚烧仙果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董天君一回营,就急吼吼问道。 “已经弄死三个了,都是些道貌岸然的蠢物,一身孽障,嘴臭的不行,上来的就叫嚣,兄弟们瞧着不爽,送他上路。” 陆压揣着手说道:“你呢?整死了没?” 董天君摇摇头:“我这边那个是真有功德的,身上孽缘也不多,属于大德无亏,私行有损的,还是个玩雷的,我抬抬手放过了,总不能把人都给搞死吧?” 他一抬手,掌心雷光乍现:“别说,这雷听带劲,手都有点麻了,可惜,道爷也是玩雷的。”一道湛然雷光把那残存玄雷吞没,只余点点青烟。 陆压翻了个白眼:“是是是,谁让你们十天君都是雷部正神呢,咱们只是套了个壳子,又不是真的,别入戏太深。” 董天君看向陆压腰间赤葫芦,还有怀中的钉头七箭:“你入戏不深,不知道是谁说些要练新神通,结果还是选了斩仙飞刀和钉头七箭,连刀胚都是本尊给的。” 陆压干笑一声:“我这属于忠于人设,再说我的宝贝又和本尊的不一个炼法,算是各有千秋,”他眼神一转,看向阵中,转移话题,“快看,那老道快被炼死了!” 董天君懒得搭理他,转头看向大阵,那阵势乃是红水阵,阵主是那王天君,红水阵,夺壬癸之精,藏天乙之妙,变幻莫测,阵中有一八卦台,台上有三个葫芦,任随人、仙入阵,将葫芦往下一掷,倾出红水汪洋无际,若其水溅出一点粘在身上,倾刻化为血水,纵是神仙,无术可逃。” 如今阵中红水流了一地,把那阵中老道浇了个满头满脸,他怒吼一声,想要逃离而出,却被汪洋红水淹没,不一会就成血沫,连个骨头渣都没留下。 “炉内阴阳真奥妙,炼成壬癸里边藏,饶君就是金钢体,遇水粘身倾刻亡。” 王天君摇头晃脑念完,飞身退入沙城营房。 “骚包。” “装逼。” “抄袭。” 刚一入营,王天君就听到三声点评,把他气的跺脚:“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抄袭,我这是借鉴!” “伱们身份都是抄来的,我不过搬了几句诗,做个文抄公,还有脸说我!” 气氛一下子快乐起来。 而正道散仙这边就没有那么快乐了。 渊离看了看破阵而出的四人,除却神霄派冲显真人不算狼狈,其他人有的烟熏火燎,有的冰霜覆面,看着凄凄惨惨,哪里有什么风度。 “这……你四人都已破了阵势?” 渊离问了声,其中三人齐齐点头,唯独冲显有些神思不属,连渊离目光落下,他面上一僵,忽然说道:“除却我等几人成功破阵,其他散仙都失陷阵中,这破阵一事,要么成功,要么身死。”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一默,他们也不是傻的,冲显话里深意,自身入阵之后经历,无不说明了一件事:被人放水了。 他们都是修行界的老前辈,都是这群人抬抬手放过旁人,何曾有如今待遇,渊离叹了口气,看向剩余几人:“还有五阵未破,请诸位出手,”他扫视破阵四人,又补充道,“身据功德,外功深厚者优先,屁股底下不怎么干净的,最好思量清楚。” 底下人微微色变,在破阵几人身上游走一番,有些人抬起的脚缓缓收回,而有的人则是起身上前。 无论如何,总要有人去破阵,一时间巫门峡热闹的狠,什么神通术法,法宝异甲轮番上阵,就在这时,一道流光飞入风央手中,他捏过一看,脸色大变,起身来到渊离身侧。 “祖师,幽泉现身了,自北海而出,踏足中土,身上火气缭绕,赤地千里。” 渊离手一下握紧,看了一眼还在破阵的散仙,指点向剩下人:“几位道友,魔祖现世,请随我一会。” 不提脸色变化的众仙,他又看向顾清源,或者说顾清源身后的王衍圣,顿了顿说道:“道友可愿一同前往?” 顾清源洒然一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又当着他的面对王衍圣说道,“如今魔祖现世,天下即将大乱,你也该以身入局,一动风云了,我能护得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世,唯有历练一番,方成一番伟业。” 众人齐齐把目光锁定在王衍圣身上,他们就算再傻也揣摩出王衍圣的几分底细,王衍圣一脸感动,那番话落到耳边却是另一副模样: 允你开杀戒,任意施为,我不再约束你,但你有一死劫要渡,渡得过去,你就是魔丸在世,渡不过去,换人,叫灵珠子出来,我不怕告诉你,你本不是如今模样,是我一手造就,才有你这一道魔念,你不是那天命子,天命子只有灵珠子一人而已,你只不过是寄存天命子肉身的内魔,消散了几分气运,灵珠子的道号也是我赐予,我与他更为亲近,你若想活,全看你如何去做。 顾清源传音冰冷入骨,面上和善友爱,一拍宝葫芦,飞出一把金刀,又从腰间取下剑器:“我有两桩异宝赐予你护身,你可择一取用。”他没说剩下的一柄该谁用,王衍圣也没问。 抬手接过刀剑,王衍圣一一背负在小小的身躯后,是刀剑错的模样,他挥袍下拜:“谢过先生。” “起来吧!” 王衍圣站起身,看着顾清源的面容,嘴唇抖动了下,从怀中取出一物:“学生偶然得一精怪,名唤器婢子,想来先生应该喜爱,请先生手下。” 器婢子交换过手,顾清源看了一眼,还算合心意,点点头:“有心了。”他又取出宝雕香车,随着修为越发通天,这宝物已经逐渐废弃,处于半闲置状态,顾清源这多宝道人对身在之物,法宝一类反倒看的不重。 他取下宝雕香车车轮,一挥袍袖,催出真火,把车轮烧熔,不泄半分火气,唯独只见金焰飘摇,不过瞬息,那车轮重新定型,已是巴掌大小。 “这宝贝唤作风火轮,你脚力不成,有此宝也可助益一二,就算打不过,也可跑路快些,” 顾清源把风火轮递给王衍圣:“平心静气,我助你祭炼此宝。” 又一番功夫,王衍圣已经把操使法宝的诀窍铭记于心,于是王衍圣拜别半师,踩着风火轮,一路两道金色火焰跨空而去。 顾清源看着远去的火光,心中暗道:本是无情无念的魔丸竟也诞出一分情感,不是那假模假样的表演伪装,倒是可以研究一番。 他转头看向还在眺望远去王衍圣的众散仙,开口说道:“一个不成器的学生,正值乱世,让其历练一番。” 一众仙人心中思量万千,嘴上却说道:“清鸿道友倒是舍得,师徒情义两心知,定能报得三春晖。” 又寒暄一阵,定下主事人,一行散仙飞向云端。—————— 北海边境。 幽泉一步踏上海岸,烈火升腾,焚去水气,这一具飞天夜叉已成气候,僵尸本为至阴之物,本属土行,可他诞生之时就聚来无边月华阴气,寒气,雷气,体内又积蓄无边血气。 后被天雷地火打伤,因暂代魔祖,勾连气数逃得一命,于北海玄冰眼沉寂数年,其体内阴寒之气大盛,又化天雷地火为己用,积攒了狂暴火气。 月华,寒气属阴,火气雷气属阳,但他体内又有一股血气作祟,阴阳汇聚一起,并不一定是合和为一,更大的可能是阴阳相冲,猛地爆开。 采一股阴气,又炼一道阳气,两种相反的功法胡乱同练不死,还能再机缘巧合下成就阴阳一体的神通,这种待遇唯有天命之子才能有,而幽泉,并不是天命子,且仅存在身躯中的魔道气数也开始消散。 如今他体内阴气寒气与火气雷气相抗衡,若无血气支援,一旦失衡,猛地爆开,那就不是赤地千里,而是数百万里内火气爆发,寒气流窜,将天地化为焦土,冻土,更易一地气候。 刚一接触大地,火气渗入土壤,水气蒸干,火气勾连地脉,僵尸土行身被地脉补充着力量,幽泉看了一眼脚下焦枯的植被,干涸的土壤,忽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当我踏上陆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要死了吗’ 地脉填补他的身躯,火气越发旺盛,幽泉干硬的身躯逐渐渗出水珠,又被腾腾火气蒸干,他体内的火气越来越凶,在驱散那源源不断的阴气寒气。 火气猛地一蹿,化为火煞,这能与真火相较量的力量焚烧着幽泉的身躯,把他冰冷的僵尸之身都煅出几分热度。 “嗬——哈,真他妈疼!” 他忽然爆出一路粗口,但并没有什么怨怼,在幽泉死而复生后,疼痛已经和他远离,僵尸感受不到疼,也不会痛,已经死亡的躯壳不会产生任何感觉,如今火煞走过,灼烧神魂,他反倒有些缅怀这种疼痛的滋味。 他再往前走,火煞猛地爆开,成一个火圈,扫过千里沃土,把那能孕育万物的土壤烧成白灰。 越走越快,一个个脚印化作一团团火苗,灼热大地,幽泉感觉心口一团火焰,要把他一切焚烧殆尽,他猛地张开双翼,折翅而飞,在天空划出一道焰流。 当他自北向南一路直飞,有高空阻拦,火焰不落于地,逐渐散入四周,空气中的温度逐渐上升,千里,万里的气候开始进行改变,气温不断升高,在这风高气爽的秋日,凡是幽泉走过,竟有了炎炎夏日一般的景象。 几道流光极速飞来,当头的渊离擎出金塔,高喝一声:“幽泉老魔,速速退去!” 说完一举宝塔,镇向幽泉,一道恢宏塔影出现在幽泉头顶,让他身影一顿,与此同时,无数剑光,雷法,火焰朝着他飞来。 当当当 飞剑斩在幽泉身上,只留下浅浅白印,落在他身上黑甲,溅出火星,雷光闪过,只余一点焦黑,至于那火焰,不等靠近,就被他吸收吞吃。 “莫要有火法,这魔头如今火气滔天,任何凡火只会增益其威能!” 顾清源看向那火法道士,提点几句,他手中却现出一点大日真火,吹向幽泉:“若无真火手段,不要施展火法神通!” 那大日真火一近身,就把幽泉烤的隐隐发红,他张开大嘴,丝丝缕缕的火气被他喷吐出来,却又被大日真火迫开。 “吼——” 他仿佛失了理智,大吼一声,双翼猛震,把捆缚住自己的金塔虚影撞开,见幽泉脱困,渊离一拍腰间神兵,乃是一玄阴分水剑,如今使得神通,引来天河滔滔,一股脑浇筑在幽泉头顶。 与此同时,无数把飞剑环绕而击,冲显也一同随行,祭出宝雷,化为雷山,一道道雷光锁链捆缚住幽泉。 “先将魔头带离此地!” 渊离看了看不断升高的气温,幽泉驻步此地,引得火气积蓄,已经隐隐燃烧起来,连空气都散发出阵阵焦臭。 仿佛突破了临界点,那土地爆开火光,一下引燃,化作一团团焰火四处漫延,有燎原之势。 渊离又遣了几尊散仙去灭火,他自己则是催动金光玲珑塔,塔分九层,门户依次打开,无尽吸力笼罩幽泉。 如今幽泉被雷霆锁链捆缚四肢,面前有大日真火焚烧躯干,上有宝塔镇魔,几方角力,一时挣脱不开。 渊离正要趁幽泉发狂,无有意识之际祭出神通,就看到幽泉不断摆动的身躯猛地停住,赤红双目露出一丝清明,然后下一刻,在一众散仙注视下,他张口把那一朵大日真火吞了下去。 轰—— 一道火环升起,破开雷光锁链,宝塔倒飞而回,无数火焰自幽泉体内喷出,将其坚不可摧的躯体灼出一个小洞,金色火焰如同岩浆一般流出。 那大日真火并同他体内火气焚烧着幽泉的躯体,连同体内阴气,寒气一同烧干,只剩最为菁纯的一丝,烧完阴力,寒气,又去烧血气,肉躯,宝甲。 等到血气几乎烧干,那吞噬了幽泉大半身躯的大日真火才消失,一尊散仙正要上前,却被渊离拉住。 只见那破破烂烂的飞天夜叉僵尸王定在空中,一道细微的火气自他身躯中游走,把真火焚过的血气,阴气,寒气吸纳为一体,丝丝缕缕的赤红火焰静静燃起。 众人看那火焰,却好似见到一朵红莲默默盛开,那火焰不烧肉体,只烧元神,那红莲只焚业力,不焚功德,众散仙再看过,感觉有丝丝焦躁之感于元神中诞生。 那正道里有外功卓著的,虽功德随身,却也业力常伴,如今见了那火,被引动无名燥热,勾连一身业力,化为内魔焚心,业火灼神,丝丝缕缕的火气将他烧的干干净净。 “红莲业火!” 有人喊出一句,声音高而尖,婉转回肠,听着有些搞怪,却是被吓得失了声。 (本章完) 第422章 且以头颅筑京观 第422章 且以头颅筑京观 无有刃应答,一众正道四下逃窜,躲开这个是非坑,陷魂洞,其中有一仙,唤作谈寿,他虽与旁仙同为正道,实则手底下不算干净,或者说一应正道无非挂了个好名头,不多作杀孽罪恶,又勤修外功,谋取功德气数,故而业力不显,实则散仙修行人之辈,哪个手下不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白骨路。 谈寿比作旁人,还有一缺陷,他虽入正道,其性情却又睚眦必报,有人得罪了他,动辄杀上门去,屠个满坑满谷方才罢休,这倒无事,斩草除根的道理世人都懂得,坏只坏在他修持神通声势颇大,一经发动,千里方圆都被其所控,无论鸟兽凡俗,一并杀之。 无非是多赔些银两,算是失手之过,至于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府团圆的,无人来诉苦,也没人来喊冤,自然也就恩仇一泯笑,从此天地宽。 只是无有苦主来寻,却道苍天有眼,一笔笔孽账记挂心头,积累下无数业障,只不过谈寿也多修外功,有气数护体,劫数不曾寻他来报。 如今幽泉一身孽火,喷吐莲,谈寿一看,便觉得火气翻涌,心头说不尽的焦躁之感,再一吐息,七窍生黑烟,冒赤火,散仙元神都被付之一炬。 业火当报今世孽,红莲开自灵台间。 一道道赤焰魔火滚过谈寿肉躯,瞬间便把他元神烧尽枯竭,只余一道空壳摇摇晃晃坠下剑光,此火发自心间,燃烧业力,纵他有百般机巧,散仙道行,也不过是一灰烬。 眼见谈寿无声息间着了道,元神尽毁,连那肉躯也在火力下逐渐干瘪,化为飞灰飘散半空,一众正道连忙御使神通远离。 “诸位同道,若有恶果未除,外功尚未消磨业障的,速速远离!” 一道大吼,渊离擎起金塔,护住周身,他修为深厚,外功卓著,还不太惧他魔火,至于其他人…… 他转头一看,有同道被业火气息沾染,勾连业力焚烧,元神焦灼,无奈一念之下,把自身道行并部分元神斩去,头顶灵光都下坠了不少,不可谓不果决。 然而那红莲业火又岂是如此简单之物,只见那人斩去元神,整个人吐出几升鲜血,道行一落再落,堪堪跌落散仙果位,元神乃仙人魄,舍了肉躯尚且能活,灭了元神却要早早超生而去,如此行事,是用那断尾求生之法却差点把自己小命给断了去。 还没等他回过气,一缕缕红丝汇聚过来,两相碰触,散出一朵火,又在剩余元神上静静燃烧起来,那正道修士飞剑跌落,一屁股坐在地上,团团大火从他的五孔七窍周身大穴钻了出来,围拢住此人,火云翻滚中映出半躺在地的身影,犹如焚烧身躯,火中坐化。 “李道友……” 渊离长叹一声,冲着身旁的冲显道人说道:“红莲业火出世,数位道友应劫,那魔头幽泉怎会有如此神通,几百年前也不曾见其施展,不然当初正邪之战未必顺遂。” 冲显上人紧皱眉头:“幽泉销声匿迹数年,隐踪不现,应该就是祭炼此道真火神通,只是神通练成苦难,又岂是数年之功可成。” 渊离苦着脸推送金塔,压向幽泉,试图收拢四散的火气:“魔灾现世,容不得片刻缓和,还请道友助我!” 如今幽泉尸被业火包裹,烟气火云团团落下,他元神紧缩在肉躯内,看着火力四散游走,幽泉又岂是什么善人,他是十恶不赦的老魔头,什么小儿止啼对他而言已经是赞美之辞,魔威正盛时,正道半夜梦回都要被其吓醒! 他平生不修善果,积累下的业力孽障何其多也,那红莲业火却只焚他肉躯,对他罪孽滔天,业力缠绕的元神视而不见,秋毫无犯。 幽泉元神看着四走的赤火,之前他对死而复生之事闭口不谈,实则对自己这具铁尸多有探秘,其内蕴含血肉造化之能,术法神通之秘单挑出一项,放到外面,就能被人参悟出血魔铁尸炼体,魔虫蛊身,寒月冻魄魔功之类的魔道法门。 只是重重神通组合在一起,好似上了锁,圆融一体,解不出多少奥妙,以幽泉眼力,也探寻不见其中万一。 如今红莲业火下,这具尸躯被焚毁大半,只剩一副臭皮囊,内里全被业火充盈,那道道神通秘法也被打开了锁,一一显现在幽泉面前。 ‘如今神通,如此魔法,闻所未闻,今日一参,方知魔道广大’ 幽泉看的如痴如醉,连烈火焚身的痛楚都不挂在心上,正看着,体内赤焰翻涌,开出一朵血色莲,一道身影从他心头走出。 “幽泉魔祖,好久不见。” 丰都笑盈盈的说道,像是探访许久未见的好友。 幽泉看了他一眼,不愿搭理,一心参悟身躯之妙。 “丰都做错了什么事,怎得惹来魔祖不屑,连看过一眼都不愿?”丰都问道。 幽泉冷哼一声:“之前我只以为你说些玩笑话,实则天降魔主,代天杀伐,与我分割魔道气数也是图谋一番伟业。” “如今看来,你所图甚大,”幽泉目光流转,“此尸躯蕴含魔法,本魔生平罕见,血元,魔气,阴力,还有你借我手引来的红莲业火,别告诉我伱做这么多,就是为了区区一道兴劫数。” “自然是为了那一道劫数,只是历数天下大劫,无非道消魔长,佛门并起,只在这三家争个长短,有些落寂,叫天上仙人看了笑话。”丰都笑着说道。 幽泉猛地回头:“你的目标,是天上群仙!” 丰都鼓了鼓掌:“魔祖好悟性,你说你们争来争去,最后不过几人成仙,占得数百年气数,那仙人借法宝斩却因果,天上逍遥,坐看凡间波澜,劫数到了,他们还要下凡插手劫数运转,真是劳苦功高,令人感叹。” 他一脸悲天悯人:“我生平只做善事,见那仙人数次往返天地,滚落红尘,好不辛苦,不由得心生怜悯,叫他们长久在凡间耍一耍,也好过来回奔波。” 幽泉沉默不语,丰都来到他身侧,两人迎面斜立,开口说道:“幽泉魔祖争几百年天下,到头来不还是被视作凡间大局的棋子?这凡间界,无了天上仙人,魔祖不觉有些落寂吗?” 一声如夜枭般的诡笑传来,幽泉咧开大嘴:“你说的有些意思,连我这个经年的老魔头都要被你蛊惑的蠢蠢欲动,也罢,我便甘心为你一棋子,做一踮脚,如何做,你告知便可。” 说完他散去一身神通,幽泉已复苏十年,布下暗手无数,就算是寄养魂魄,用来夺舍的傀儡都攒下了不少,只等寻了时机,脱离这具僵尸身,再回世间,如今却又被他亲手毁去。 丰都长叹一声:“魔祖气魄果然非凡,我之计划虽不完善,也不沾机巧,倒也算徐徐图之,只是其中却不曾留得魔祖一位置。” 他转头看向幽泉:“我此来正是为一见故友,”顿了顿说道,“我是为送魔祖一程。”幽泉一愣,笑着点了点头:“蛊惑人心,杀伐果断,我甘为棋子你也能随手舍弃,当为天降魔主,也合该我魔道有你一中兴之主。” 丰都看着他,忽然也笑了笑,伸手一指,那秋毫无犯的红莲业火齐齐涌向幽泉,把他烧了个干净。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转英雄不自由,你等常在因果中,命数下,却不曾自由过一息。” “代天杀伐?天降魔主?我生来魔头,当顺应本心本念,岂能由天而定,而我之本性,即为杀伐,因果天定,一剑斩之。” “我为逍遥天魔王,杀劫主!” 与此同时,幽泉体外,道道业火团团环绕,渊离一行人擎着金塔镇压而来,见幽泉无有动作,只静静立在半空。 “诸位道友,趁魔头体内异变,随我冲杀一番,若有成果,当为道兴第一功。” 渊离呼喊一声,金塔升空罩向幽泉,意图用镇压之力迫开红莲业火,而其他人也持真符宝箓,刀剑齐鸣,斩向魔头。 忽然,那幽泉身躯猛地爆开,无边火海直冲天地,条条赤焰烟气纵横四方,不住流窜,如同一朵盛开的巨大火莲。 一柄血色长剑击打在飞来金塔上,不等它显露神通,就被倒磕而回,再有剑光升起,把那飞剑符箓斩落。 众人心底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一道人踏空而来,步步火莲,来往不见业火烧他半分,身侧条条火龙护佑,在那巨大火莲中闲庭信步,自在非常。 赤烟霞,业火气,为其披上一身红妆,红莲火,朱焰云忝为腰带,众人看不清火中人面目,只见到那人轻轻转手,立在半空的幽泉身躯被火消去,余一张空落落的人皮。 “贫道丰都,特来一会正道真修。” 那人把皮囊收入宝囊,看向众人,开口说道。 渊离看向丰都,手中是金塔,那一剑不止斩回宝塔,还有一股魔性深重的剑意随之而来,顺着法器攀附向自己元神,与心间斗个不休。 ‘大魔!’ “贫道渊离,见过丰都道友,不知道友从何而来,怎得不曾听过名号?” 丰都扫视一番众人:“山野小修,不在凡间走动,自然无有名声入耳,比之诸位正道散仙,远远不及。” 见言语间有些缓和,渊离正要探一探底,好摸清此魔身份,就听的丰都继续说道:“只是从今往后,你等还需记住这个名字。” 说完一抖动灵剑,斩出一道剑光飞向众人,有正道提剑应对,却没有想到剑光有另一重变化,瞬息分化开来,应付了一道,还有数十道,一时不察,被擦了一下,血液精元被掏了大半,再中两道,肉躯干涸,几无人形。 “自古正邪不两立,我乃魔主,还请诸位道友上路。” 丰都大笑一声,飞剑亮起一匹血光脱手飞出,天下百兵,此剑最刁钻,剑光钻人心窍,吸人精血,游走一番,又多几具干尸,上面又有魔气翻腾,正道散仙只用法宝相击几下,就有魔音贯耳,吵嚷个不休。 与剑斗,还要与心间魔斗,一时不察,就叫人被魔所趁,失心疯一般攻向身旁之人。 渊离放开金塔,擎起宝剑,此剑唤作戮邪劾魔剑,乃是太清门传宗秘宝,采五行之精,先天之气煅成,叫无数魔头妖道饮恨。 剑锋一出,化作青虹,与那血色剑光争势,斗个不休,丰都负手而立:“此战不为杀生,”他扫了一眼众人,“只需留下一半道友垒个京观即可,那京观小了有失我丰都气度。” “魔头休得猖狂!” 渊离大吼一声,已是把毕生功力运了个十成十,青锋越发凌厉,只是那血光也不是吃素的,任凭斗了数十个回合也不曾停歇。 丰都摇了摇头,忽然一笑:“只有正道,不见魔道,岂不寂寞,你等看了良久,何不出来一会?” 说完袖中放出一道湛然剑光,暗淡无比,一出来便剑光分化,变作赤条条千百道,扫向四周。 这一扫,从四下里跳出些人来,个个歪瓜裂枣,煞气腾腾,有赤眉斜眼,绿髯朱唇,有几分样貌的女子也是衣不蔽体,媚骨有个百斤重,是那勾魂的妖精。 一众魔道人物被剑光逼了出来,个个横挑眉毛双眼怒睁,幽泉出世何等声势浩大,不仅吸引来正道目光,还纠结来一群魔道妖人,他们本潜藏在一旁看那正道与幽泉坐山观虎斗,准备必要时下个黑手,搅乱正道算计。 如今被丰都一一斩了出来,哪里有好脸色,其中一三角眼的冷笑几声:“那道人,你说你是魔头,可曾在我等面前称过号,报过名,你为魔主,还要问过我等答不答应!” 丰都抬头撇了他一眼,只见煞气腾腾,罪孽滔天,一身邪气业力深重,已是入劫之相,寻死之样。 “你这小魔崽子,见了老祖不叫人三跪九叩以谢活命恩情,反倒在此叫嚣,该杀!” 伸手一点,红莲业火勾连那妖人业力,整个化作火炬一团,飞灰湮灭,旁边阻拦不及的魔人们齐齐躲开,暗道:“孰不见那红莲火正道看了都要逃走,你上去招惹这凶人做什么。” 还没等想要,就看到丰都伸出手掌,作天机测算模样,然后故作惊讶道:“诸位魔道道友,贫道掐指一算,你等劫数临头,个个都有血光之灾!” 说完,浑黑色剑光化作万条丝绦朝着魔道涌来。 (本章完) 第423章 正邪成一宝,道魔汇一图 第423章 正邪成一宝,道魔汇一图 魔道中有个领头的,唤作龙舍翁的,须发皆白,唯独鬓间几缕青丝,也是他纠结来一帮魔道道友,坐看正道劫数,如今剑光飞来,他一提手中龙头宝杖,杖头杖身分离,那龙头化作乌光格挡住袭来的剑光。 唤作龙头杖,实则是采了修行人最有灵机的眉心骨起了一炉火,煅成龙头骨模样,实则还是那害人摄魂的神通法门。 龙头一出,吐出黑烟,飞在半空,黑烟弥漫成雾团,阴云,其中阴魂无数,乃是龙舍翁拘禁来的正道魂魄,百般炼制下诞出的厉鬼凶神。 “丰都,我看你是有几分本事的,若是识趣,来我魔道,自有你一把交椅,便是要做那魔主之位,有诸位同道见证,也可让与你几个秋!” 他喊道:“如此行事,胡乱出手,莫不是小看了我等!” 丰都看那龙头放出厉鬼,与剑光纠缠一起,耳听得有人唧唧歪歪个不停,轻蔑一笑:“我要那魔主之位,何曾在乎伱等小魔,你等见我,只需磕头!” 说完高声大笑,天上血剑并空中乌剑剑光频闪,转瞬化作千万道,剑光掠影,化丝,形成一道弥漫大半个天空的黑红剑网,把正道魔道一干人马包裹在内。 剑光喷吐,红光缠,乌光锐,齐齐发作,把那正道重宝秘剑,魔门邪宝魔兵统统斩落,他杀起魔道来,反倒比正道顺手许多,那魔道个顶个的修习魔法邪术,只占了一个凶字,害人不少,却无正道清光护体,抵御外魔来的便利。 大笑声中,魔音阵阵,乌光转瞬破去邪法,把那一众阴魂穿做葫芦,顷刻间魂体破碎,那些阴魂反倒有些解脱之色,一点真灵投入轮回之中。 宝剑连斩,一道乌光闪过,龙舍翁持着杖身的一条手臂高高飞起,却又被那乌光搅成肉泥,剑光再一转,已是半点不留。 龙舍翁痛呼一声,又见剑光逼近:“贼子猖狂,请同道速速出手!” 与他一同来的还有鹤壁叟,神妙天女,赤天老魔,烟云客,绿童子,方天魔尊等一干魔道人物,眼见得龙舍翁如此下场,不由得心机百变,油滑的想走,机灵的想捞好处,还有与龙舍翁有宿怨,或是单纯想谋取他身家的,一时间想法纷乱。 欲望念头驳杂,丰都伸手一指:“无需多等,这就送诸位上路。”乌光升天,血光落地,那血光飞出,绕着龙舍翁脖颈处转了几圈,那龙舍翁声音戛然而止,一颗大好头颅落地,剑光化丝,无数血线深深扎入龙舍翁无头尸身,转瞬吞噬个干净,剑丝聚拢,光华更盛三分。 “要祭我这血剑,你等这群魔道正是好材料!” 丰都眼看血剑把龙舍翁肉身吞吃个干净,其体内一众邪气煞气都被宝剑吸收,淬炼精华,增益魔宝剑光,比他祭炼还要快些,几息功夫,威力多了半成,不由得抚掌大笑。 这血剑乃魔兵,还就要吃魔道这重浊重油之物,那正道清光净气之类的速餐反倒不和胃口,只是一尊散仙魔头才增益半成,若想剑气达至顶峰,不知要有多少魔头舍身供养。 丰都看向剩下魔人,双目放光,此间灵物灵宝稀少,这修魔修煞的妖人倒是不缺,正要血剑吃了肚儿圆,试问天下修行,哪个不是吃人而成! 龙舍翁头颅落地,剑光绞杀肉体,却在他头颅上飞出一道灵光,乃是他的元神,此元神不惧日光,日游夜游兼具,无有了肉身束缚,反倒来去如意,转瞬千里,随风而行,跨越山河。如今元神一出,龙舍翁哪里还敢停留,就要化风而逃,去寻那清白肉躯,行夺舍之事,免得元神日益损耗,心力干涸。 哪成想元神刚一闪烁白光,就被丝丝缕缕剑光困锁,丰都微微一笑:“散仙元神乃是世间紧俏的好材料,哪里能让走脱。” 说些手中抛出一物,乃是一张人皮,上面火痕焦黑,是那幽泉遗留之物。 “有前代魔祖遗赠,又是我悉心调教出来的默尸,你要入这皮子,底蕴根脚还清浅了些,便宜你了。” 丰都一放人皮,那皮囊哗啦啦作响,把龙舍翁元神包裹住,也不闻什么动静,只听得一声饱嗝,那元神就消失不见。 “我这魔神图尚有三千位属,少一个不算圆满,还请诸位同道舍身助我一助。” 他看着那人皮,其态非生非死,其灵至阴至魔,内藏魔蕴,衍生魔气,乃是一桩上好的魔道胚胎。 如今吞吃了一位散仙,威能初显,上有黑线游走,勾勒出浅薄人影,粗略一看,与那龙舍翁大致相同。 忽然那魔宝放出黑气,跳将出一尊魔尸,落到魔道人中,抓着人就咬,磨牙吮血,绿童子一时不察,被扭了半条手臂,一道黑线顺着血肉向心脉漫延而去。 绿童子绿眉绿唇,一双绿眸,又扯了一身绿袍,看模样就是个用毒放毒的高手,他尝百草以证毒理,以毒入身,炼出一具万毒躯,寻常毒药迷药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神仙倒迷死仙之类的迷烟更是和空气一番。 药毒不分家,绿童子不仅是用毒行家,还是个医科圣手,只不过他一副魔道行径,一命换一命都是最简单的,若有人求上门,先要受一番苦楚折磨,刀山火海一般经历过,也不一定应允,就算施展手段,也是拿人试药,用人炼毒,往往自身症结被治好了,却又衍生出其他病状,若想活命,需受这绿童子摆弄,乖乖听话半辈子都不一定有好下场,到最后成一毒人药人。 如今绿童子吃痛,却不敢耽搁,那条黑线直通向心脉,乃是尸毒入体,若不仔细对待,坏了肉躯,悔之晚矣。 可他那自傲的万毒不侵妙体在这尸毒面前仿佛一纸壳,无数毒药供养淬炼出来的法力被尸毒一触即破,碧绿法力阻拦之下不仅无有转圜余地,反倒被那尸毒吞噬一空,补益威力。 “啊——” 绿童子凄惨一声,整个人化作一具干尸,一团绿雾猛地涨裂开来,他本身躯体内深藏的毒气毒烟和苦心祭炼来的毒理法力与那尸毒掺杂一起,四处挥散,有一正道散仙被乌光逼迫,一不小心沾染绿雾一丝,整个人直直躺倒,已经毒气入心入肺入躯,再无存活之理。 元神飞出,还没等他反应,就有人皮魔神图飞来,图中魔神又添一尊。 (本章完) 第424章 炼宝上瘾,自爆逃命 第424章 炼宝上瘾,自爆逃命 “空道友!” 渊离嘴唇一个哆嗦,喊了一声,眼生生看着又一位正道人士被坏去性命,灵剑飞空,掠起狂风,把那四散的绿雾刮走,唯余一具腐烂尸身,已经白骨血肉毁去大半。 那绿童子所中尸毒,实则并非寻常毒素,而是阴力造化,煞气凝结,乃是阴煞,最擅长损坏肉躯,沾染法力,非如同手段可解,绿童子一时不察,当做外毒入心,以法力应对,却被阴煞污染了一身法力,毁去生机,只余死气弥漫。 死气入体,转瞬将他炼作一阴尸,其元神被封锁在阴尸中不得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狂性大法,杀向旁人。 一时间场面热闹起来,无论正邪,尽皆自顾不暇,有心想走,又被赤红乌光两道剑网拦住。 “你却是个福缘薄的,不能担一魔神尊位。” 丰都看向发狂的阴尸,那绿童子虽为散仙,道行却是末流,只以一身毒功害人,如今没了元神操纵,用那肉躯攻伐,反倒无有生前那般令人忌惮。 又看了一眼四处飘摇的绿雾,这雾掺杂了绿童子一身毒功,汇了一生毒性法力,又和魔神阴煞搅在一起,毒上加毒,催生出一道元神之毒。 只不过这绿雾无人操纵,被四处的剑光灵机打散,眼看要被消磨殆尽,丰都是个勤俭持家的货色,哪里看的见如此暴殄天物的行径,念头一转,计上心来。 他手一伸,把那绿雾摄来无数,凝成一绿色气团,又掐诀念咒,召来绿童子尸身,那狂暴的阴尸直直飞来,跪伏在他脚下,竟无有一丝凶性,反而有些乖巧。 “诸位同道小心,那魔头又要施展手段!” 冲显挥出一道符箓,打散袭来的剑光,见丰都有了动作,连忙提醒,正要上前,一股炙热火气爆开,沉寂了许久的红莲业火彰显神威,于丰都身后汇总而来,卷向众人。 那业火一时沉静,正邪两道只应付两把灵剑,险些忘了还有一道真火在侧,如今红莲照耀,业火熊熊,烘烤仙躯,身上一热,心底却是一凉。 正道散仙中业力不算深重,还有外功护体,就算如此,也被烧的灰头土脸,而那魔道,业障缠身,最惧此火,哪里还有什么胆气。 神妙天女看着美艳无双,实则心如蛇蝎,不仅有一手采补阴阳的绝技,还有恶毒的性情。 她早年间受些情伤,堕入魔道,因自身淋过雨,就要旁人无伞可打,最爱正道正宗子弟,诱惑其魔道沉沦,反手将其抛弃。 又因女子善妒,专以色惑人,找那妻子貌美如,成家立业的凡人,琴瑟和谐的有夫之夫,让其抛妻弃子,坏人家庭,待到采补成干尸,留下一口气,还要数落那人几宗负心罪状,当着负心汉的面,将其妻子儿女统统杀死,惹下无数冤孽。 如此业火一来,先把这修为道行最低的女子烧了,采补法急功近利,成就道基也不算稳固,只因这神妙天女与一老魔头有旧,又得了几方魔人青眼,肉身布施,藕断丝连,才无人招惹。 业火勾连冤孽,引动神妙天女一身业力,转瞬把她身躯焚毁,还不等她遁出元神,火气涌来,已经心力衰竭,元神烧干。一朵红莲在她身躯上缓缓绽放,随后化作焰流垂下,猛地爆开,溅出无数火星,让她附近魔人飞速逃离,空出一大块地。 丰都看也不看她,今日正邪齐聚,斩杀散仙,多一个不多,通通应劫而去也是他们运道不好。 他一展魔神图,渡来魔气如海,汇入绿童子尸身,那困在阴尸中的绿童子元神看着丰都朝自己微微一笑,心神恍惚,三魂七魄都要吓的飞出天外。 随着魔气涌入,绿童子元神感觉昏昏沉沉,几乎睡去,却有百般痛楚传来,猛地惊醒,只看到随着魔气而来的,是无数黑亮的小虫,似虚似实,肉躯不曾阻碍,飞入阴尸体内,啃噬着自己元神。 “我这黑甲吞神虫祭炼了许久,不破肉身,专食元神,滋味如何?” 丰都笑着说道,说完也不管绿童子如何应答,顺手把他意识抹去,又挑了一只黑甲虫注入主其心神,污染其神魂,转瞬一尊天魔出世。 此虫并非凡物,也不止用来攻伐元神,其实体乃是魔气造就,魔心魔念汇于一体,如那修行人最惧怕的心魔一般,只需入了修行人心魄,不经意间就要将其意识道染,强占元神,化身天魔。 丰都一抬手,召来红莲业火,把绿童子尸身化去,作为一炼宝材料,肉身褪去,天魔出世,他又将手中绿团送入,火力一盛,三者融汇一体,那尸身毒性残存,散仙道躯,可为法宝主材,天魔生而有灵,可为法宝器灵,毒气团可作为法宝一项神通。 三者相合,转瞬化作一法宝胚胎,乃是一铃铛模样,丰都看了几眼,暗道:“我这法子虽然无有本尊炼器那般讲究,也无有多少广大神通,可胜在便捷,只余一散仙自愿为材料,就可成器,再祭炼些时候,就能作为一趁手魔宝。” 他咧嘴一笑,看向正邪散仙:“诸位,贫道魔道刚成,还需一良辰吉日见血开锋,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吧!” 说完一摇铃铛,铃声摄魂,又放出无数绿烟黑气,朝众人笼罩过去,黑气滚入正道人士之中,把他们身上护体清光腐蚀的滋滋作响,只要有一缝隙,就蜂拥而至,往人口鼻里钻。 大战已久,有人已经法力损耗过甚,护体清光难以支撑,被黑气破去,刚一沾染,就有心魔阴魔顺着黑气飞入其心神,扰乱其神思,一身道行被魔夺取,双眼一红,将身旁人攻伐而去。 而那绿烟,有些昏沉,散作一大片,腐蚀法力,法宝碰着一点就要被坏去,法宝勾连心神,那正道散仙一口污血吐出,再抬头已是绿瘴来袭,还没等开口求救,已经化作一滩血水。 一时间人仰马翻,正道魔门损伤无数,一半总该有的,渊离赤红着双眼,怒极攻心,又看向狼狈不堪的众道友:“今日失陷在此,全是贫道过错,我撑起法阵,自爆灵宝,拢住那魔头灵剑魔宝一瞬,趁此时机,你等速速离去,告知天下,有魔劫出世,请人来援!” 传音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那金塔积蓄力量,亮起七八道蒙光,猛地爆开,金块珠砾崩盘,将这太清门重宝毁去,灵宝自毁,磅礴力量带起风波,把血剑乌剑凝固住一息,剑网出现破绽,而借助这一喘息功夫,正道魔道一行人四散而逃。 (本章完) 第425章 你虽不在江湖 第425章 你虽不在江湖 如同黑色幕布般的夜空,点缀着无数的星辰,它们注视着一切,它们陪伴着一切,就像百万年,亿万年前一样。 星空下是一山峰,上有建筑,一座座低矮房屋隐藏其中。 初冬时分,草木枯杂,落叶堆积,站在旷野上,眺望远山,雾气昭昭,云气漫漫,雾与云拢在山头,重峦叠嶂,宛若人间仙境。 再看天空,云层密布,只有透过云与云间的缝隙才能看到昏暗的夜空。 就在这时,一轮大日自天与地的交界处跳了出来,给云气染上道道金黄。 忽然一阵风吹来,云气聚拢,如同一条白龙,高山为其作盘柱,大日为其披金甲,皎白的身躯腾空而起,一缕缕金线勾勒出一片片金鳞,风呼啸山中,如甲声作作,锵锵作响。 老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但在这山青水秀的地方,照样也能出一窝强盗。 “这什么破地方。”王衍圣穿着一身灰衣,站在一简陋的窝棚前面晦气的直跺脚,里面无有几个人,只是有些脏污,隐隐约约散着臭气,有一年轻人被锁在里面。 此人唤作白秋水,原本是个大夫,二十来岁,在冀州城城南伏虎街有个药铺,铺子不大,前头看病后头住人,治的一手接骨外伤,铺子也没雇人,就自己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途经这山头,被这帮好汉们截了路,一翻包袱碎银没几个,全是药材,一打听是个大夫,就被赚上了山。 别以为这是什么好事,替天行道,快意恩仇,哥哥长哥哥短,大秤分金,大碗吃肉,全是因为都是自己人才行。 无论什么时候,强盗就是强盗,讲义气是因为你也是这个团体的一员,这青云寨也挂了替天行道的旗子,但这不妨碍青云盗抢钱抢粮,也不妨碍看见貌美女子给掳上山去,他们替天行的道是他们的道,劫富济贫,济的是他们自己这个贫。 可怜这白秋水肩不能担手不能提,就因为一手好医术上了这青云寨,头几把交椅没他的份,大秤分金没他的份,大碗吃肉更没他的份,同行几人倒是没他这运道,心口一刀,红白刀刃进出,当场了命。 就因为会医,他成了山上的大夫,因为会做饭,还兼职了厨子,还因为缝的一手好外伤,成了收敛遗容并检查尸体的仵作,也算是高精尖人才,一入伙就是半年。 “敢让学医的给你们做饭,也不怕把自己吃死。”王衍圣看着这群强盗的骚操作,也就是白秋水胆小,换王衍圣来,三天之后这寨子但凡有只狗叫唤王衍圣能跟这条狗姓。 起先白秋水做饭时也有人盯着,预防个万一,只是时间久了,难免懈怠,他又是个面团性子,老实的很,也就没人管他了。 白秋水就此在此山头扎了根,因为性子老实,逐渐放松了管制,几天前他伙同被掳掠上山的几人伺机逃跑,却被人反水告密,只跑出去几里地就让人锁了回去,如今正被锁在窝棚里,等着当全寨人的面行刑。 王衍圣也是中途偶然遇到,他也不是什么好发善心的人,只是有些好奇,一路尾随上了山。 “先在这寨子转转,山青水秀的,适合埋人。”王衍圣默念口诀,激发护体清光,并祭出两道月轮之后开始青云寨大冒险,他此行百无禁忌,之前两道术法专精的君子协定被顾清源作废,王衍圣也能修习偶然从李琼英处得来的小术法。 护体清光亮起,蛋白色月轮盘旋绕身,王衍圣遮掩身影,低调的在这山寨上看了起来。 于是半个时辰后低调行事的王衍圣已经收拢了寨子上的全部人马,坐上了头把交椅。无他,实在是这破寨子抛除掳来的肉票和人质,统共二十六个人,这二十多个还都是只会个粗浅拳脚功夫,虽说王衍圣也是菜鸡,但也算是仙门子弟,一般情况下,练武的通常打不过修仙的,收拾这一帮强盗还是手到擒来。 此时王衍圣坐在垫着虎皮的大座椅上,前大当家正在王衍圣脚边吐沫子。再往下是二十多个匪类,旁边哭成一团的是十三个肉票,六男七女,男的要么是被强赚上山,要么就是等着家人来送钱的,还有一个是个刚出茅庐的小子,会功夫,正经家学传授,和师姐偷了亲爹的银两想下山行侠仗义,结果在山下茶摊就让人给迷药放倒了,那里面连伙计带掌柜的都是青云寨的前哨,专挑这种刚出江湖的雏下手。 至于他师姐,也被药翻了,那七个女子,除了一位富商的闺女,其他都是强掳上山,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看她们衣衫不整的样子和麻木的眼神,可见一斑。 待到这群人哭的哭完,发泄的也差不多,又叫了几个人把这帮匪类挨个捆了,众人又烧了桌饭菜,十几人吃了喝了,分了银两,遣散了他们,本就是萍水相逢陌路人。 那女子里有失了清白,毁了名节的,眼看王衍圣生的清秀,是侠义人物,又会仙术,不免存了别的心思,哭哭啼啼的想跟在他身边,被王衍圣生硬拒绝。 她还想再闹一闹,料定这少侠古道热肠,必然会心软,朝着王衍圣合身一扑,只要一入怀,就算赖定上他,却被王衍圣冷着脸一脚踢晕,真是见鬼,什么世道,好人就该被枪指着? ‘幸好我不是什么好人,这如意算盘打的妙,我却是个不认账的’ 王衍圣想起那晕倒女子,不由得冷哼一声,转过头:“白兄弟,你怎么还要跟着我。” 他看着身后之人,这白秋水看着老实,没成想是个执拗的,下山跟了一路。 至于那二十多强盗,现在已经不分彼此的埋在一块,由一众肉票亲手埋葬。 白秋水望着王衍圣:“恩公仁义,又是仙人,得遇恩公已是万幸,白某也不是不晓恩义的人,愿做一侍从,鞍前马后。” “恩公有所不知,世道大乱,王朝不稳,各地民怨四起,流寇盗匪无数,苛捐杂税乱征,百姓已难有活命之机,就说我那老家冀州城,城主已经把税收征到了十年后,像我这般,有些医术,尚能挣些银钱,贴补家用,却也出得城就被掳走,如此下去,哪里还有活路。” 他一下跪倒,蓬蓬磕了几个响头:“小人不求其他,只求活命,恩公乃非常人,秋水愿托庇恩公荫下,从此为一奴仆。” “那朝廷竟也不管?” 王衍圣还不知有此事,也不答应,任由这白秋水跪着,开口问道。 白秋水苦笑一声:“就是那皇帝一心修道,广筑道台,收敛一应珍宝,沉迷道法长生,不理朝政,只要各州各府上交银钱,称作供道钱,上交于仙人,州府哪里有什么银两,就算有些库存也被长官贪墨了去,只得层层加收徭役,如此才引来无数民怨。” 他看向王衍圣,王衍圣身后有一刀剑错,两把神兵,白秋水舔了舔嘴唇:“敢问恩公,您身后宝剑宝刀样式看着有些眼熟,可是那江湖上流传的屠龙刀,倚天剑?” (本章完) 第426章 道友请入我红莲教 第426章 道友请入我红莲教 “仔细说来。” 王衍圣并没有答复,只是不动声色地说道,边说边看向白秋水,注意他的神色。 白秋水没有察觉,一脸向往地说道:“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处闹市,似恩公这样的仙人寻常见不得,反倒是些行走江湖的拳师剑侠时常遇到,有些市井传言盛行,说的神乎其神,只怕要叫恩公这样的仙人笑话。” “无妨,我好听些奇闻异事,小说家言也是顺耳。” 王衍圣说道,那修行人虽也在红尘打滚,但与凡人武者好似两个世界,仗剑游历横穿闹市也不彰显神通,唯恐被凡人赖上,沾染了因果。 需知凡人多有烦恼,又心慕长生却无门可入,且有百般苦楚,修道人若是于心不忍,出手相助就容易被凡人身上因果纠缠,不出手又于心境有碍,故而凡间界少有仙迹神迹,只传出些似是而非的异闻代表着有修行人插手其中。 见王衍圣点头应允,白秋水来了精神:“坊间传闻,有剑侠弥留之际,梦游仙阙白玉京,有神瑛侍者,九天仙女引路,白玉京亭台楼阁林立,五座白城并十二玉楼,其中有一楼中有一枚丹书仙鉴,收录天下神兵,其中两把异宝名列头筹,至霸者屠龙,至圣者倚天,得一称王,双全为天下主。” “那剑侠畅游白玉京,领略仙宫奥秘,窥得两把神兵剪影,一时起了贪念,想取了丹书仙鉴仔细观摩,不成想贪心一动,反失了仙缘,恍然在梦中惊醒,怅然若失,又因寿数将尽,更是无尽悔恨,弥留之际,将那两把至霸至圣的神兵样式画下,留下一句短诗溘然长逝。” 白秋水说完,摇头晃脑念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斯人已逝,最后一口气散去,身结白玉,有羽化之相,随后化作飞虹升天而去,因那剑侠弟子门人众多,观得此异象之人数也数不清,一时间谣言四起。” “有说这剑侠前世乃白玉京仙人,转世堕入红尘,故而有仙人侍者前来接引,也有说剑侠平生多有侠气,得了白玉京仙人青眼相加,但无论是什么说法,都有那倚天屠龙几分重墨。” “有能工巧匠依着剑侠遗留图纸打造出两把神兵制式,本是些凡铁之物,没想到煅成之时,刀剑烨烨生光,吹毛断发,锋利非常。” “所以这倚天剑屠龙刀样式的兵器盛行一时,天下侠客,都以拥有一把自己的神兵为荣,只是这神兵自有机缘,百器难成一,皆因各种意外不得锻造成功,有学问的先生说是神兵择主,凡人持之,易遭天妒。” 白秋水说完看了王衍圣背后一眼:“我对那神兵样式也算熟悉,见恩公所背之兵甚为眼熟,故而有此发问。” 王衍圣摸了摸背后刀剑错,神色有些古怪,他这刀剑可是实打实的法宝,得自自家先生,只是无有倚天屠龙之名。 虽然不清楚这传言从何而来,但他可以确信,肯定是自家先生又在谋划些什么。 ‘称王?天下主?先生不会想让我去当皇帝吧?我一修行人要这凡间帝位有什么用’ 王衍圣心头想着,又看向白秋水,心里琢磨:这白秋水看着有些机灵,我初来乍到,有些情报不甚了解,或许留下他做些对外事项也不错。 念头发散,他开口说道:“我这一刀一剑乃是恩师所谓,内里渊源他不曾讲过,我也无有问过,此事暂且不提,我问你,你可有家室亲缘在世?” 闻弦歌知雅意,白秋水脸上一喜:“我尚未成家,也没有相好,父亲死在外族入侵,母亲害了一场大病也随着去了,倒是无有牵挂。” 王衍圣点点头:“一身了无牵挂,也算出世的修道种子,我可予你一本秘法,乃是我偶然所得,至于能不能入道,全看伱的悟性了。” 白秋水欣喜若狂,拱手拜倒:“多谢恩公,多谢仙人赠法,白秋水百死难报恩义万一。” 王衍圣把他提起:“在外面无须这些俗称,我也不是什么仙人,只称呼一声道友即可。” 白秋水想了想,还是拱手恭敬喊了一声道兄,两人一番交接,王衍圣初次教授旁人,也有些兴趣,一人胡乱教,一人胡乱学,转眼临近一大城。 城名冀州城,乃是中土王朝北境一边城,再往外就是怅然辽阔的大草原,无数异族生存在其中。 冀州城既为边城,自然有拱卫边境,固守国土之责,乃是一储兵的要塞,城中民众多具剽悍之气。 “这冀州城外大营边军数千,就是为了对抗那草原异族入边境打草谷,算是立在国门的一道拒马桩。” 白秋水引着王衍圣入城:“草原上蒙兀是一大族,传闻蒙兀行处,牛羊遍地,蒙兀人犹善骑射,他们都是在马背上出生的,七八岁就能驾驭马驹,十一二岁就能控弦,十六岁后就是能跟随大部族南下打草谷的凶悍战士,反观我中土汉人,及冠之后都不一定摸过战马,更别说那弩箭之类的重器。”他叹了一口气,眼看一场大雪刚至,草原上的资源急剧缩减,眼看就要迎来新的一轮打草谷的异族蛮兵。 “如今草原共主蒙兀逐渐衰落,已经有不少异族蠢蠢欲动,我听说有那称作靺鞨的异族逐渐做大,出了位雄主,唤作完颜术,改靺鞨为女真,操练兵士,厉兵秣马,虎视眈眈我朝国土。” “在西境,还有一异族,唤作满,汉人称之为鞑子,也是不可小觑的一股势力,乘此危及之秋,朝廷还不思习练兵马,一心陪着那道皇帝胡闹,难不成要人斩下头颅才知悔恨?” 白秋水愤愤不平,他虽为小民,但指点江山起来却有千万句话要讲,王衍圣张开双目,望向城外西南方,果然有刀兵气,应是那大营所在,只不过着气息杂而不纯,散而不凝,估计不是什么精兵强将。 “那里就是边军北部大营下一分营,往前推些年,还听见演武的兵戈声,只是近些时日,兵饷被皇帝老儿挪作他用,没有银子,将士们自然也没有力气去习练军阵,今年怕是难过了。” 他说完脸上倒是满不在乎,白秋水一不是士人官绅,二不是传武将官,也没和那皇帝沾亲带故,军机大事也轮不到一小民操心。 王衍圣听着白秋水絮絮叨叨,提取着有用信息,这朝廷,已经无有多少威望,连那官府兵衙都已失了民心,此为亡国灭族之相! ‘那一心修道的皇帝,就任由局势逐渐糜烂?只怕最后落不得好下场’ 两人入城,还没等寻个落脚地,就有一人眉眼闪烁的凑了过来:“两位好兄弟,我见你们是生面孔,想必不曾来我冀州城。” 他拱手一礼:“在下李鼠,不知两位可有空闲听我几句?” 白秋水看向王衍圣,王衍圣想知道这人卖的什么关子,点了点头,李鼠大喜,牵引着两人路过一个个小巷,七拐八拐站在一扇小门前。 “近些时日搜索的严,也就这类暗巷错综复杂,又脏乱无比,那官兵怕遭了暗算,也不愿污了自己官靴,所以还算省心。” 李鼠擦了擦额头薄汗,见两人听了自己言语不为所动,心里一定,升斗小民都惧官,若是听了此番言语,心生惧怕,他倒不用继续往下说,只道一声寻错了人,一拍两散即可。 如今看得两人神情,李鼠微微一笑:“还不曾仔细介绍,在下乃红莲教四等传教士,传唤两位,正是要赠予好兄弟一桩天大的福缘。” “原来是红莲教使,见过李教士。” 王衍圣哪里知道什么红莲教,见白秋水也是一脸茫然,心知指望不上,顺着李鼠口风往下说。 李鼠嘿嘿一笑:“这位兄弟看来不曾听过我教名声,在我教中,无有高低上下之分,只有分工不同,见了面称呼一声兄弟姐妹即可。” 说完他面容一肃:“还请两位容许我向好兄弟介绍我等的救主,仁慈的天父,红莲天帝。” 在这昏沉暗巷中,忽然生出一朵红莲,半人大小,红莲一降,片片飞,异香扑鼻,还有无数天女升空,仙将坐落云头,种种异象衍生,最后,那红莲中显现一道模糊身影,看不清面容,只觉得神威似海,说不尽的仁慈与威严。 白秋水哪里见过这种神仙手段,只觉得自己来到仙宫,腿一软就要跪下,却又被王衍圣拉住。 他看了一眼虔诚祈祷的李鼠,心底微微一笑,这李鼠手里掐着一道折成三角黄符,激发黄符,就能显现幻术。 而趁着幻术发作,那李鼠又散出些粉末,倒是无有什么危害,只是让人吸了有些恍惚,沉迷于幻境,分不清真假虚实。 只是这一切都瞒不过王衍圣双眼,他轻咳一声,带了些许法力,白秋水随即惊醒,再看李鼠,他见王衍圣双目清明,心知遇到了有道行的真人心里也不惧怕,朝着王衍圣微微一笑。 “原来好兄弟已经有了修为,那再好不过,还请入内一叙,领略我红莲教义。” 李鼠拍了拍手,脚边忽然出现一个深坑,他伸臂作邀请状: “我愿以性命担保两位此行安然无忧,请!” (本章完) 第427章 莲花台里莲花乡 第427章 莲台里莲乡 王衍圣自然没有惧怕,示意引路,跟随李鼠下去,白秋水跟在最后。 坑不知有多深,内有石阶,一人通行也有些拥挤,李鼠在前,怀中取出火折子点亮:“这坑称作无底洞,本是乞丐子一落脚点。” 他指着身旁石壁一个个黑漆漆的大洞说道:“无底洞四通八达,几乎打通了大半个冀州城地下,寻常人入了,只需几个弯就要迷失在此地。” 说着他拐了个弯:“原本这无底洞里聚集无数乞丐,专做些拐卖孩童,掳掠妇女之事,乃是一藏污纳垢之地。” “因此洞四通八达,横贯南北,地上入口也多,只需趁人不注意,就能把些孩童良家掠进洞中,那些孩童或是卖往他处,或是打断四肢,去除器官,作一残童四处行乞,讨要银钱,城中孩童失踪的案宗八成都要打在这无底洞上。” 李鼠说着摇摇头:“至于那些良家妇女,更是凄惨,被乞丐轮番糟蹋,不断亵玩,就算救出去也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精神错乱。” “我红莲教入此城,行的第一桩事就是把这洞里乞丐驱赶上来,定罪定责,杀的杀,埋的埋,留下的大多是些年岁小,不曾有多少恶事的人,至于这无底洞,也成为我教于这城中的聚会所。” “到了!” 李鼠提醒了一句,王衍圣两人眼前豁然开朗,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竟出现一大片空地,不时有人通过四处的洞穴进进出出。 王衍圣扫视一眼,见那来往中人多是面容稚嫩,年岁大的照应岁数小的,男女老少都有,只不过大多数身有缺陷,或是断去一臂,或是剜去双眼,厉害的则是双腿尽失,养在一大坛子中,一眼望去,看不到几个全人。 见李鼠到来,一群人呼的围拢上来,神情激动,不似作伪。 “李大哥又带什么好吃的了?” “父亲!” “李兄弟来了,又带新的教徒如教吗?” 李鼠一一回应,从怀里摸出几块颜色暗淡的方,捏碎了抹在一群半大小子嘴边,甜甜嘴。 称他为父亲的是那坛中孩童,年岁不大,经历苦难却比常人多了好几倍,如今一开口,王衍圣才发现这孩童双眼蒙着一层阴翳,估计目力也不太好。 李鼠在块里挑了一块大的送到那孩童嘴里,转头对王衍圣说道:“他无父无母,又被黑心的乞丐折断双腿栽种在坛里,有些达官贵人爱观这猎奇之物,打赏的银钱不少,我见他可怜,又加上年幼,就认下这义子。” 他又对刚才发问的一中年人点点头,这才驱散众人,领着王衍圣二人上前。 一路向里,三人停留在一石壁前,上面刻着无数莲瓣,用朱砂抹了,能看出有几分红莲的模样。 “这便是我红莲教的圣物,通玄石壁,”李鼠从石壁后面一摸,掏出一盏石灯,也是莲底座模样,“这则是我教圣器,圣火莲盏。” 看着平平无奇的石壁和石头灯盏,这下白秋水也有些不太相信了,无有神通,也无有宝光,两块石头就算镇教宝物了?就这?就这? 李鼠微微一笑:“之前用幻术迷惑兄弟是我不对,我本见有生面孔入城,或许能讨来些香火钱,”他看向远处孩童,“毕竟我现在也算是家大业大,多子多福,吃穿用度缺了银钱可不行。” 说完他朝王衍圣两人深鞠一躬,再抬头一脸洒脱:“侥幸遇见好兄弟,我确实想请你入教。” “这是为何?” 王衍圣问道,他早就察觉,那李鼠的目标就是自己。 “一切都是天命的指引,是红莲圣帝的意志。” 李鼠神神叨叨地说完,坐了个祈祷的手势:“我本是在梦中侥幸偶遇红莲圣帝,他不以我粗鄙,反倒传授了不少术法,之前幻术就是因此而得,他不要求我信奉,也不准我叩拜,但也正因为此,我反而更加虔信。” 他双手捧着莲灯:“因为他给我看到了一个美好的世界,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也是他,在我最黑暗时,给予我希望。” 说完李鼠掀开衣物,惹的白秋水一阵惊叫,只见他身躯上密密麻麻都是针脚走过的痕迹,大大小小的伤口暗疮遍布躯体,仿佛是一团烂肉被拼接在一起。 “我本该死去,但天帝却要我活,他要我去见证一个新世界的诞生,”李鼠平静说道:“我曾经也有家人,但我的老父,战场杀敌无数,死后抚恤金却被上司贪墨,我去索要,却被打去半条命,而我只不过是想要要回我应得的,要回我父亲的骨灰,而不是让他担上一个逃兵的骂名不见踪影。” “我有一女,却因灵光外显,被仙人收为弟子,但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仙人实则一妖人,他要我的女儿甘心献身,作为一人丹,化作他道基的一部分。”李鼠越发平静,只是眼神中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的爱女,为了我这无能的老父亲,甘愿跳入丹炉,而她才十二岁。” “就算如此,那妖人也不打算放过我,他将我爱女所化丹药练成,又说此丹需要丹材至亲之人的心肝作为药引,于是我被活生生的剖心取肝,而我什么也做不了,因为我只是个凡人,而那些仙人,从来不会在意一个个凡人的生死。” “我只是个凡人,”李鼠重复道,“哪怕一本仙法放在我面前,我也无法入道,只因为我是个没有灵根无法筑成道基的凡人。” 他缓缓伸出手,一点点微弱法力出现在掌心,王衍圣看得很清楚,那法力微红,似一团火,也像一团血,很薄弱,但很纯净,而这般纯净的法力,没有灵根道基的人是无法凝聚出来的。 “我很庆幸遇到了红莲圣帝,是他给了我这个尘埃一般的蝼蚁另一个选择,是他让我拥有了新的人生,而我,也在苦难的泥沼中爬了出来。” 李鼠看向王衍圣:“过去的李鼠已经死去,留下的,是一个名为复仇的怨魂,我很感激红莲圣帝为我做的一切,哪怕对于他而言,只是偶尔低垂下深邃的目光。” 他声音越来越低,逐渐微弱,白秋水看着有些疯魔的李鼠,想要上前问候一下,却被王衍圣拉住。 王衍圣耳力超群,自然听得见李鼠说的是什么,他在祈祷,在赞美,在说:而如今,是我为仁慈的圣帝奉献的时候了! 一股莫名的情绪出现,王衍圣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而随着李鼠最后一个字落下尾音,他猛地抬头,双眼看向王衍圣。 “是的,不会错,你便是我要找的人,那故事中的圣婴,传说中天命,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哈哈大笑,手中微弱法力涌入莲灯,忽的一声,莲灯芯被点燃,一朵赤红色焰苗在灯盏中飘摇,将四周的莲瓣映照成红色,仿佛那是朵真正的红莲。 下一刻,李鼠高举莲灯:“焚我残躯,熊熊烈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焰苗飘荡,莲灯忽然显现出一圈火环,沾染在李鼠身上,衣袖上,残破的身躯上,他整个人被赤红色火焰点燃,却仿佛察觉不到痛苦,被火焰包裹的同时不住的唱诵那几句教令。 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出现了重音,王衍圣回头看去,发现在这大片空地上的人随着李鼠一同念诵,而还有越来越多的人通过无底洞坑口不断涌入,参与到这场合唱中。 白秋水早在李鼠吟诵时昏迷,所以不曾看到这诡诞的一幕,而王衍圣在一声声吟唱中感觉有一股力量逐渐自体内衍生出来。 越来越多的人到达此地,空地虽大,却远远不能够容纳如此多的人,可他们确实走了进来,且不断增加。 王衍圣抬起头,他看到的不再是一个个实体的人,而是一道道虚影,他们有的重叠在一起,有的勾连在一起,并没有真实的身躯,故而能背这片空地容纳开。 王衍圣忽然有些明白了,他之前见到的,并非真实,而这些人连同李鼠,都不是活人,也不是鬼,或者魂。 他想起先生曾经说过,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而听之不闻名曰希,视之不见名曰夷,这些人,就是这般存在。 而自己能看到,大概也是有些自身的因素,有那天命,也有魔丸本质,毕竟他只是一道魔性。 大火忽然燃起,把所有人包裹在内,一朵朵红莲盛开,一道道身影在红莲中高声吟诵,王衍圣抬起头,他在那莲中看到一幕幕场景。 有异族破城,奋勇杀敌,有盗匪入户,死命抵抗,也有兵戈加身,削去头颅,而更多的,是大火,一场席卷一切的大火,燃烧的地点,就是冀州城。 随后一朵朵火焰红莲携带着道道人影纷涌而至,投入王衍圣的身躯,无尽的火光冲天,又被他纳入丹田。 不知过了多久,王衍圣清醒了过来,身旁是昏迷的白秋水,而他身处一片废墟焦土之中,仿佛是一场大火的余烬残留,而这块余烬,大到像是一座城。 他站起身,脚下焦土忽然露出一物,王衍圣小心取出,是一盏残灯灯座,被烈火焚烧过后,只剩大半的底座和一片莲瓣。 他擦了擦烈焰留下的焦黑痕迹,莲瓣上露出两行小字。 堕入死门犹有恨,一生苦楚不饶人。 莲乡。 (本章完) 第428章 火鬼道兵,余火薪王 第428章 火鬼道兵,余火薪王 王衍圣定定地看着莲灯盏,这里什么也没有,没有城,没有无底洞,也没有人,有的只是偌大的废墟,仿佛他只是偶然路过一个桃源幻境,莲仙乡,一切似梦似幻。 他站起身,没有去看那莲灯盏,只是绕着这边狼藉废墟走了半圈,依稀可见往日的繁华盛景。 在余烬黑土之下,尚且能看到一些屋室楼阁的残骸,王衍圣宝剑飞出,斩在地上,露出一个大坑,原本同样地下的坑道如今已经坍塌,他抬起头,看向这座被火焰清洗过的城市,看向这偌大的一座孤坟。 “这里是冀州城,原来就是这个样子,”一道看不清面目的虚影出现在王衍圣身后,带着一身的火气,丝丝缕缕赤红的火焰流转他的身躯,不时有大块灰烬脱离,变作点点火星洒落,又重回焦黑虚影。 那道虚影声音很熟悉,是李鼠,王衍圣听得出来,也认得出来,甚至感受得到他的所思所想,平淡的语气下,是无尽的怨恨和戾气。 而李鼠并不算波澜壮阔又充盈苦楚的一生在王衍圣脑海缓缓流淌,他能看到李鼠口中的双亲,爱女,从小到大的温存和愁苦都历历在目。 王衍圣心念一动,一道道身影出现在他身后,都是如同焦黑的尸体,而他们所经历过的一切,都在王衍圣脑海中留存。 这是冀州城不假,但一场浩劫来临,并非天灾,而是人祸,异族入侵,那来自草原的蛮兵袭击了这座城市,守卫边疆的将士一半死在第一波交手,另一半则是在逃回冀州城后固守城池,直至城破,再然后是十日屠城。 冀州城下密道无数,地坑广阔,可就算李鼠在第一时间带着一部分民众躲入无底洞,但也难逃一死。 因为他们面对的不是吃饷的官兵老爷,这群丘八若想深入无底洞,只能分队潜入搜索,如果有大的动作,只会让无底洞坍塌,而无底洞上的的冀州城也会因为地坑的崩溃出现一个个空洞,这份重责足以让官老爷们的顶戴翎不保,而且城内银两储备官绅们自己瓜分都不够,哪里有钱去修缮垮塌的房屋。 而草原上的掠夺者不会顾及这些,凡是敢手握刀兵反抗者,尽数杀死,华美的府衙被攻破,金银财宝被一箱箱带走,最先死的,是手无寸铁的平民,讽刺的是,那些尸位素餐的老爷们,还死在他们本该保护的民众之后,毕竟那些泥腿子的命哪有他们尊贵,可调之兵,控弦之士自然要优先保护老爷们的安危。 但这一切都抵不过弓马娴熟的蛮兵,最终,在异族纵情享乐后,女人被掳走,比车轮高的男子统统被杀死,而躲在无底洞内的一行人,也被找到入口,在试探一番损失几名勇士后,蛮兵首领大手一挥,灌入桐油,以邪法焚了这让冀州官绅头疼的无底洞,而陪葬的,还有一城民众。 大火引燃了整个冀州城,留下一地废墟,而火焰洗过之后的余烬,便是困于此地的一群孤魂野鬼,甚至连鬼都算不上。 “那支蛮兵来自草原,说的话我听不懂,但看其服侍装扮,应该是蒙兀部落,领头的将领腰间一把金刀,上面的图腾我认得。” 李鼠说道,他身上火星洒落:“我曾经在冀州城暗中传教,或许是圣帝庇护,在我死后,又苏醒了过来。” 他转身面向废墟:“当我睁开眼,看到的是繁华的冀州城,没有屠杀,也没有大火,仿佛一切都是假的,冀州城仍然存在,而我,就生活在这里,继续做些该做的事。” 李鼠漆黑面容动了动,好像是在笑:“直到我在某一个午后,回忆起了一切,当我看到焦尸一般的自己和其他无有异样的普通民众时,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梦,我们只不过是生存在红莲圣帝编织出来的一场梦境中,而我,是最早醒过来的一个,随后是时而清醒时而浑浑噩噩的日子。” “我记得很清楚,蒙兀大军随行有一位华贵灰袍的老者,是萨满,也是他用巫术击杀了守城的将官才导致城门的失手,然后他布置了一种奇怪的仪轨,将整座城容纳其中,再之后就是大屠杀,而一城的血液汇成河,被仪轨吸收,最终大火焚烧一切。”李鼠面向王衍圣:“我透过圣帝传下的秘法看过一眼,他在用民众的血在祭祀,祭祀图腾,看模样,是一头狼。” “我知道没有资格去求你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圣帝到底想让我做什么,但如果那些异族得罪了你,请替我们多杀几个蛮兵。” 王衍圣看着李鼠,那些民众在火焰中化作红莲涌入自己体内,并没有带起什么异变,但他知道,有些东西被掩埋,沉淀在身体深处,而他,如今是一座积蓄着力量的活火山,不知什么时候会爆发。 这些……暂且称作火鬼吧,这些活鬼融入王衍圣的身躯,把他们的一切都赠予可他,王衍圣可以感知到他们的存在,情感,也能看到所有的记忆。 而这些东西,变作一种馈赠,让王衍圣获得了他所缺的最后一样东西——情感,或者说,欲望。 他被顾清源称作魔丸,实则是一道魔性魔念,实则非人,也不会有情感存在,更不会共情,因为他压根不清楚那些所谓的喜怒哀乐是什么东西,而他的言行举止,情感反馈,乃至外在的一切行为,实际上是一种模仿。 一种对于外界普世价值观的仿效,寻常人面对一切的反应该是什么样,王衍圣就会模仿什么样子,而他对于人心的把控,足以不露出破绽,就仿佛披上一张人皮。 而如今却不一样了,繁星点点的记忆流淌心间,他能体会到所谓的温暖情爱,也能感知到炙热的仇恨,哪怕他仍然对于那些异族的所作所为无法共情,但那源于他对情感的冷漠,他可以清晰的知道什么是冷漠,而不是情感缺失彰显外在的虚无————他拥有了自我。 念头一动,王衍圣在众多虚影注视下伸手一指,李鼠体魄忽然凝实,露出本来面目,那副人的模样,只是这幅躯壳上有着赤色淡淡火气流转。 “如今你们的一切都被我接手,也被我操控,而这道塑体秘法也一同出现在我的脑海。” 王衍圣看着新生的李鼠赤裸裸的站在那里,抛出一件衣衫:“伱们的仇恨我可以理解,但说实话我并不在乎,这一切本就与我无关。” 他转过身,一道道身影逐渐凝实出现,滚落地面,王衍圣轻声说道: “而你们未尽的事,未报的仇,我也不会接手,一切都由你们自己去了结。” “今后,你们会作为我的附属存在,在术法神通中,你们可以称之为,道兵。” 最后一人出现,而王衍圣继续开口。 “你们是我的兵刃,工具,呼命为,赤焰军。” (本章完) 第429章 魔丸灵珠本一体,红莲白藕筑仙躯 第429章 魔丸灵珠本一体,红莲白藕筑仙躯 新得了名号的赤焰军道兵并没有多少激动深色,他们沉默地看着周围,妄图寻找熟悉的身影,有些尚且能找到,但更多的,是满眼的失望。 蒙兀部落萨满一场邪祭,抽干了一城民众的生魂,他们死了两次,连鬼物都算不上,得益于莲乡的庇护,一场大梦留存下意识,更是借助王衍圣的术法转换为道兵,但更多的人则是早早消亡,无有任何痕迹留下。 一城人口,数十万生灵,凝聚为道兵者,不过三千之数,至于其他的,已经尘归尘,土归土。 王衍圣冷漠地看着他们,人,一种生灵,标榜为万灵之首,赤条条来到世间,经历诸般苦难欢愉,又化为尘土。 而如今这群赤焰道兵也是再次赤条条站在此地,但返回人世的,是从地狱中爬出,只为复仇存在的焰魂。 他们有的是小贩,有的是兵卒,有些是孩童,有些是壮年,但他们现在只有一个身份,残存的余烬,余火燃烧的薪柴,为复仇而生的赤焰鬼。 一个个道兵没有开口,整个废墟越发沉寂压抑,他们看向王衍圣,作为道兵的兵主,赤焰军的领袖,余烬薪柴的王者,或许他也有一个名号,残火之主,薪王! 王衍圣一挥手,赤焰军化作火焰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涌入他的身躯,这群道兵早就死亡,只能以他的身躯为器皿残存。 他转过头,看着忽然出现的一道身影,嘴唇动了动:“先生。” 顾清源上前摸了摸王衍圣的头,温和说道:“如何,拥有了自我和情感的感觉怎么样?” 王衍圣瘫着脸想了想:“有些奇怪,说不清。” 顾清源扯了扯王衍圣的嘴角:“我看还不错,总比你之前装出一副恭顺弟子,假模假样的神态要好的多,起码真实无虚,看着顺眼些。” 王衍圣自然知道自己的小动作瞒不住眼前人,之前百般讨好,临行前还送出礼物也不过是仿照天下孝顺学子的模样讨老师欢心,实则还是不想被顾清源随手抹去。 顾清源看着王衍圣有些冷漠的神情,叹了口气,现在的魔丸不受逗,有些不好玩:“其实你本就逐渐开始理解情感欲望,出现了一丝丝的苗头,而我不过是催化了这个过程,借着一城人心念头补全你,衍圣,伱可知道你第一丝情感是什么吗?” 王衍圣想了想,回答道:“恐惧。” 顾清源点点头:“没错,恐惧,源于对我这个梦能将你抹杀之人恐惧,所以你才会下意识讨好我,顺从我的想法行事。” “而恐惧,也是驱动一个人的根本,因为恐惧死亡,所以努力修行,所以去做一些不想做的事,也因为恐惧,爆发无尽的潜能。” 他看向王衍圣古井无波的眸子:“而你,如今已经与人无异,会贪生,会怕死,如果是以前,你或许顷刻间自毁而不会有一丝留恋,舍生忘死,而现在,你还会那般果决吗?” 王衍圣摇摇头,当他有了情感,第一个想法就是贪婪,他贪婪的窥伺着这个不同以往的世界。 顾清源说道:“万物众生,有情皆孽,你已经迈出了做人的第一步,剩下的,就由你来决定自己的人生。” 他一指王衍圣背后:“取下刀剑。” 王衍圣乖巧取下刀剑,一左一右放在手中,顾清源点着两把神兵:“虽然我不会过多干预你的选择,但你本是我造就,在道义上,此为恩,你还需做些事情报答我,当你做完,我不再约束你,天高海阔,任你遨游。” “我助你收拢三千道兵,完善自我,又赐下两件法宝,随着道兵涌入,你意识中应当有几道秘法一同融入身躯,想必你现在应该能听到他的心音了吧?” 听到顾清源问询,王衍圣点了点头,他的心田不仅能听到三千道兵的所思所想,还有一道意识格外清晰,独立于道兵之外,又融于己身,王衍圣对那道意识十分熟悉,他们比天生的孪兄弟还要亲密,因为他们一同成长,拥有共同的记忆,王衍圣知道,那是被顾清源称之为灵珠子的记忆。 “一刀一剑,两段人生,我已经暗施手段将这法宝名号传了出去,现在外界应该称呼其为屠龙刀,倚天剑,这两件法宝各代表一条路途,选吧!”顾清源说道,“而剩下的那兵器,则是属于灵珠子的。” 王衍圣想了想白秋水所言,一者至霸屠龙,一者至圣倚天,至于顾清源所说的两条人生,并没有提示,他隐隐有些猜测,目光流转,最终还是定在金刀上。 见王衍圣选定,顾清源点点头:“既然已经有人决策,那就立起觉悟,”他忽然问道,“你们一同相互依存了这么久,你想不想见见他?” “什……” 王衍圣话没说完,就看到顾清源伸出手点在自己眉心,随后巨大的痛楚涌上心头,就算是王衍圣这般魔性成精也难以忍受,痛呼一声。 好在他也并非寻常人物,只喊了一声就强自忍住,发出阵阵闷哼,一滴滴汗水从体内流出,身躯不住的颤抖。 痛! 一波波痛楚自身体,自心间,自意识中涌出,仿佛一根钢纤插入脚趾,又对着墙角狠狠的踢了过去,那股非人的痛苦足以使人发狂。王衍圣感觉好像有人硬生生撕裂自己的魂魄,又将自己的身躯斩作千万块,一时间难以呼吸,身影软倒,跌坐在地。 与此同时,一朵红莲印记在他眉心间生出,王衍圣身体深处涌出一股股菁纯力量,随后磅礴火气流经全身汇入那印记之中。 王衍圣忍不住打滚,他的身躯逐渐出现重影,在他意识中,还有一声痛苦声音回荡,终于,他感觉身形一轻,神魂挣脱肉体束缚,脱窍而出,此外还有一道身影也飞了出来,立在他肉身之上。 王衍圣看着眼前之人,熟悉,十分的熟悉,眉眼与自己相同,只不过有些温和,不似自己一般凌厉冷漠,看到他,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 ‘不,应该说我与他相同,毕竟,他才是这具肉身的原本意识’ 王衍圣如此想到,那股痛楚逐渐散去,他甚至感觉此时此刻的平静有些舒适。 “灵珠子。” “魔丸。” 两人相对而立,各自称呼,似是旧相识,顾清源看着两道神魂,这半个学生自我分裂,硬生生又多了半个学生。 “好了,闲言少叙,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们兄弟两个交流,你们还不曾凝聚元神,魂魄长久日游难免有碍,且看先生手段。” 顾清源说完,伸手一指,地上瘫倒的王衍圣身躯在两个半弟子惊悚的眼神中被一团金焰包裹,转瞬化为飞灰。 “看什么看,为师还能害你们不成。”他有些不满意两人的眼神,魔丸心道先生你不知藏了多少手段,害人我也看不出,面上一脸恭顺,灵珠子更是收了目光,一副乖巧模样。 金焰煮沸,随后一朵红莲苞长出,魔丸看着眼熟,这不就是自己入道时打下的道基。 随着苞缓缓盛开,顾清源又取来刀剑法宝,立于红莲两侧,这刀乃斩寿飞刀,剑乃诛仙剑,全都倾注了他一番心血,神通非凡。 如今刀剑并起,气息与红莲勾连,各自放出神通,顾清源小心祭炼,填入这些年积攒来的宝材灵物,那红莲得了法宝滋养,又有灵材充盈,更有顾清源至纯法力煅烧,逐渐显露异象。 在金焰舔舐下,红莲转色,一半赤红如火,一半化作青白,根茎不断汲取火力滋生,逐渐长出一段莲藕。 那莲藕纯白无杂质,体表覆着金光,如今生出,异香扑鼻,仿佛是天地灵根,造化之宝一宝。 顾清源见这灵根长成,伸手一指,灵藕脱落,两色莲凋落,只剩一莲蓬,上有十二颗莲子,分红白两色,又有动作,斩寿飞刀放金光,诛仙剑绽青虹,一同涌入莲蓬。 一团金焰灼烧而过,把凋落莲,脱落莲茎一同烧化,化作滋养灵物补益莲子,又有日精月华来投,阴阳二气汇聚,一层层金色莲瓣合拢,乃现枯荣之相。 待到火焰将熄,枯荣九转,金莲绽放,莲蓬不存,莲子不见,只在莲中现出两个小人,相抱在一起,顾清源念头一动,那两小人挣脱开彼此,迎风便长,身躯变大,面容长开,已是两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只是看着有些呆滞,无有生气。 “我这莲藕仙体已成,你等还不速速归位!” 顾清源一指魔丸两人,开口说道,魔丸灵珠子一听,果断投入那莲藕身躯中,神与体合,体与气合,两道身躯齐齐睁开眼,不复之前呆滞,灵动非常。 两人一伸手,宝剑金刀入手,气机勾连,浑圆如意,一团灵气将他们包裹,再现出身影,已是大不同。 左侧是那魔丸,身着赤焰红莲甲,手持庚金刀,英气逼人,右边是灵珠子,一身青莲藕丝仙甲,灵韵内藏。 忽然,天上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好似有九霄神雷,阻道雷劫降下,生杀气息遍布苍穹,隐而不发。 顾清源抬头,眉眼冷冽,伸手一划,雷云分作两半,如同凶兽一般的气机逐渐散去,而冥冥之中,那独属于天命子的气数命数也被一分为二,灌入天劫下两人身躯之中。 “区区天地之威,之前尚且不曾怕你,如今我沉寂数载,一朝出手,你又能奈我何!” (本章完) 第430章 就你叫张无忌啊 第430章 就你叫张无忌啊 顾清源静静看着雷云消失,这乃是天应气机变化,天命子气数分裂之下带来的一重变化,而对于其他修道人来说,则是天劫。 九为数之极,此界修行人夺天地造化,伟力归于己身,打破天人大限,成仙得道,其命中需有劫数来报,一者为外劫,多为情劫,心魔劫,刀兵劫之类,乃是因果纠缠下,天道为其设下的人道劫数,专为阻道而来。 除此外还有天劫,雷劈火烧,有四九,六九,九九之数,凡间界修道人若想升仙飞举,便有四九大劫落下,若是其自身因果未完,便会牵引一众仇家对头趁着渡劫之时前来阻道,极为凶险,往往还不曾历过雷劫,实力就已经去了大半,在四九天劫下化为飞灰。 而这天劫,不仅要劈散仙飞升之人,还要落在那些因果深重,劫数缠身的修行人头顶,有那不想飞升的积年老魔,或是修习旁门,自觉道途的左派道人,一个个不奢望白日飞升,只在人间称王称霸,做一浅水里的混江龙王,天地逍遥的自在散仙。 这路人,因自身功法邪异,又无了成仙念想,多是狂悖之徒,行事百无禁忌,造下无边孽障,个个因果缠身,劫数深重。 而修行人为躲避劫数,百般念头,有将一身因果斩落于法宝的,也有收徒弟子代为行因果劫数的,悟出了不少躲灾之法。 又因那些积年老魔道行深厚,在人间称个无敌,平常劫数发作奈何不得,故而凡间积累下不少因果烂账。 这才有道兴劫数下天命子出世,实则将固有的劫数清一清,将那些烂账收一收,把该杀的人杀一杀。 而天命子气数自成一派,乃承天运,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正是一把好刀。 如今顾清源横插一手,把气运如龙的天命主角一分为二,魔丸和灵珠子各自分担五成,原本傲视群雄的气数跌落,引得天机混乱,有这四九天劫降下。 顾清源驱散劫云,看着雷劫下两人气数忽高忽低,低谷时万劫临头,巅峰时天地承运,念头一动,那金刀灵剑微微颤抖,喷吐出无边气运补益两人气数。 这气运若是落到一国,当有良臣猛将出世,一整山河乱世,为王朝延寿百年,落到一人头顶,也是无病无灾公卿,无劫无难飞升,而如今注入到两人体内,不过是将其骤升骤降的气运稳定,堪堪增长一丝罢了。 “你二人上前来。” 顾清源对着他们说道,魔丸与灵珠子有些昏昏沉沉,一时感觉天地杀机落下,万物都在针对自己,一时又觉得气运所衷,鸿运齐天,这会方才感觉好些,听到顾清源发话,一同走上前。 “你是那纯良性子,本是守正之道,肩负天地劫数,有清理寰宇,再造一世格局的重担,如今我将你之气数斩落,可有怨恨?” 顾清源对着灵珠子说道,灵珠子虽大多时间意识沉于心湖,但也偶尔出来放放风,况且那魔丸所经一切,所思所想他都如同亲历,听到顾清源这般说法,灵珠子乖巧跪下。 “我虽不算聪慧,但也能识得先生苦心,之前我为天命之人,实则为一提线木偶,所言所行皆为因果所致,不得自由,如今有……有魔丸替我承担,我也能挣脱牢笼,有几分自由。” 天命子气数一则无有相当之人,二来天地所衷,一举一动都为劫数所用,百无顾及,如今两人气数相当,相冲之下,反倒能有些腾挪的空间,不似之前那般一入红尘,便有因果来寻。 “实话说在前头,伱是纯善之人,常怀怜悯心,背负这天命人的名头,有不平事要去管,见了恶人要去杀,你只当是天性使然,实则落入天道算计。” 顾清源看向面前一片焦土:“天道予了你一颗善心,如此你才能冲在前头,去做一斩杀恶业的尖刀,若是你见了那蒙兀部落屠城之城,怕是拼得性命不要,也要冲入军阵,而你气数之盛,死的便只有与你作对之人,这便是你与那魔丸不同之处。” “而这天地神佛,正邪之属,刨除那些劫数临头,不明天机之辈,其他人可都是油滑之人,他们便是要作一场大戏,因你入正道,再将世间丑恶放给你看,把那罪孽之人留给你杀,至于其中哪些该死,哪些不该死,在你天命子手底下,都要入劫。” 顾清源点了点灵珠子眉心:“我传授你等识人之法,便是要还你等思想自由,不被他人理念所动摇,殊不知一叶障目的道理,你在正道,便要学他们的理念,耳渲目染之下,见了魔道要杀,遇了妖人要斩。” “可你看天下黎民,苦仙人久矣,不入仙途,便为蝼蚁,仙人随手可杀,哪怕顺口说上一句,压在凡人身上,都要叫他喘不上气来。” 顾清源摇摇头:“你出得山村以有数月,所见不多,但也应该清楚,那正道虽挂了个名头,却不一定是所谓的好人,甚至天底下要找出几个圣人来都难。” “你先在我手底下磨练一段时间心性,我再将你引入正道中,至于要杀谁,怎么杀,其中分寸火候,全靠你自己把握。” “实不相瞒,我已经解了你的心锁,斩去几分善念,助你挣脱那一颗善心束缚。” 顾清源说着笑了笑:“引人向善,唾面自干,乃至矫枉过正,善心入魔,见不得半分恶事,说是善心,我看你比魔丸更有一颗魔心。” 他看着灵珠子清明的眼眸:“你可知我操作时只需一动念,助长你的善念增长,你便会化作一噬心魔,一只恪守心中正义,嫉恶如仇,看不得半点阴私的斩魔天尊,就算邻里间争执个几句,闹些龌龊出来,若是有悖你心中正义,你便要出剑索命。” 灵珠子想了想那般疯魔的模样,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水至清则无鱼,若是这正义天尊出世,只怕天底下能活的不会剩下几个。 “先生深虑,灵珠子愿跟随先生身边听从教导。” 顾清源摆摆手,示意灵珠子来到自己身后:“我与你们也不过一场交易,无非在之外多一点私情,这买卖自然要讲个你情我愿,所以才把一切都掰开来讲,说给你们听,我生平不愿逼迫于人。” “如今你们为我手中一棋子,若是日后厌倦,或是功成,身退,我也不作阻拦,这世间,执棋者,垂杆人,不过我一人,而那对面的,乃是此方天地。” 顾清源有些狂妄,也是棋到中局,抒发情怀,只等落子无悔,看谁收官无敌! 他又看向魔丸,开口说道:“你担子重些,不过我予你的也多,三千道兵你为兵主,我要你这红莲圣婴化作一团席卷天地的赤火,做一斩人斩恶的阎罗,把这人间地狱的污秽清一清。” 魔丸低头不语,顾清源又一指金刀:“此道本为我根本法器,斩寿飞刀所化,金壳里面是一把夺人性命,斩人寿数的利器,日后你以自身那一道魔性仔细祭炼,道染其本源,或可化作一噬魂餐血,补益自身的魔兵。” 顾清源又取出一金镯:“这宝贝也予你,这金镯本是我一位故人遗留,祭炼多年,我又重新炼制一番,金镯会变化,可大可小,投掷攻击,百发百中,神力巨大,可翻江倒海,震荡乾坤,至金至刚、击敌击物、无坚不摧,其色正金,其形正圆,以法天,故其威力能崩日贯月,闹海降龙,祭出诛敌致死致伤,杀伤力随投掷力而异,唤作乾坤圈,可为一道护身法器。” 那金镯黄澄澄,神光内敛,小巧可爱,看不出多少威能,可魔丸心知先生手段,低头拱手接过:“谢先生赐宝。” 顾清源笑着点点头:“你从灵珠子躯壳脱身,已成独立,那王衍圣的名姓自然要还于他,你还少一名姓,我为你半师,可愿得我一名?” 魔丸猛地抬起头,他自有意识起,身份,名姓,气数,一切都是借的他人,看着富裕,实则是个白身,他分得清楚,那些都不属于自己。 “愿请先生赐名!” 顾清源拍了拍他的肩膀,魔丸身上赤甲鲜亮,日后有血涂身,势必更加光鲜:“你为天生阿修罗,魔道凶顽,命格之前隐而不发,如今挣脱去来,说是命犯贪狼都是轻的,日后有尸山血海去趟,至魔至性,全凭一心,生杀予夺,百无禁忌,我看无忌这个名字就不错。”他忽然一乐:“我看就不如叫张无忌吧,正好你也有霸刀屠龙在手,我这里还有一片家业等着你去继承呢!” 刚刚得名的张无忌有些摸不着头脑,百无禁忌,听着倒是合心意,只是这张姓又从何来,莫不是先生之前姓张?不妥,还是说有位故人乃是张姓? 顾清源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后也没心思给他作答,开口说道:“诸般事了,我也该离去,日后得了空闲,去一趟盛京,到时自有人来寻你。” 说完脚下腾起祥云,示意王衍圣上来,待到王衍圣站于顾清源身后,祥云升空,正要转身掠走,顾清源好似想起了什么,冲着张无忌做了个口型,却没出声,随后化为白虹消失于天际之上。 张无忌看着空无一人的穹顶,想着顾清源的临走之言,那句话不长,也就三四个字,只是有些琢磨不透。 他忍不住模仿起来,嘴唇动了几下:“别……别死,别死了?” 别死了? 话说出口,张无忌仿佛感觉一股凉意直冲天灵,不,不是错觉,他一个翻身,让了一下,一截刀尖无声息地划过张无忌头顶,若是无有下意识的一躲,估计已经人首分离。 他没有多想,也没有回头,放出护体清光,手持金刀横于背后,叮的一声,兵戈相交的脆响传来,借着力道,张无忌向前滚了几遭。 等到他回过头来,才看到来敌身影,是个兜帽紧衫的男人,红色帽檐遮住小半面孔,露出异色的瞳孔,脸上还有赤红刺青,由面部顺着脖颈向下走去。 ‘异族人?’ 张无忌心想着,本以为是那蒙兀部人,但看其面相又无有草原部落的特征,只看面容,与寻常汉人无异,只不过装束不似中土之人。 那人两击不中,手提短弯刀蹲伏,他腰间系着七八个小袋,取下一个,径直捏碎,放出一阵黑烟,朝着张无忌滚来。 张无忌看得分明,那黑烟实则一群小虫,大小如牛氓,只在腹部有点绿意。 ‘蛊?南疆来的?’ 他如此想到,随即想起先生所说自身有一死劫,怕是应在此处,黑烟袭来,张无忌一抹刀身,那金刀燃起赤焰,抬手一挥,放出刀气,斩向黑烟,那赤焰遇烟即烧,把里面小虫烧的噼啪作响,火星飞溅,虫尸不等落下就已经灼尽。 张无忌没有迟疑,摆着刀欺身而上,那苗疆客几个翻身,落入冀州城一片废墟之中,合身一扑,遁入地下,张无忌一时失了目标,飞升而起,俯视一切。 ‘那人有异虫傍身,袭击不发半点杀意,还有手中刀,不闻破风声,也无有气息,观其刀身,定是淬了毒的,想必是精于刺杀一道的好手’ 张无忌想起那蓝瓦瓦的刀身和凌厉一刀,虽说他在顾清源面前有些失了防备,但灵识不曾放松,就算这样也未曾察觉被人摸到了最后,可见这人敛息功夫之深。 又等了片刻,见无有动静,张无忌露出一丝冷笑,既然不出来,那就死在地下吧,毕竟那也是你为自己挑好的墓坑。 一旋刀身,长刀横压膝前,他默念法诀,随后赤火垂落,火焰一降下,无物不燃,就算是一片废墟也绽放出朵朵焰,随着张无忌作法,火焰丝丝缕缕渗入地下,无穷火气透过地面压向深处,淡淡焦灼气息在战场散开。 一息,十息,仍不见有人出来,张无忌没有下落,反而又爬云升空,不给留一丝机会,又等了片刻,他有些迟疑,就在这一空当,一道身影出现在他身后,弯刀直直划下。 张无忌双眼一眯,等的就是你,手中刀气蓄势待发,一道赤红刀光斩落身后人头颅,尸身落地声响起,他在背后取下一虫尸,看着甚是微小,攀附在他身后,那人也正是借着这虫为依仗忽然遁出。 他对这无声无息潜藏的小虫早早发觉,不过是诱敌之策罢了,张无忌看着那尸身,手一抬,把赤焰收回,底下还有那白秋水呢,一直不曾醒转,差点被自己人给当场火化。 张无忌落下身形,正要看看那刺客有无信物,唰唰唰数十道身影突然从四处钻出,投掷出黑网,套索,乌绳,还有人自腰间取出几只异虫放出。 忽然,正要转身的张无忌身形一定,数百道赤红刀气自浑身上下飞出,把那些法宝扫个干净,手中长刀刀光吞吐不定,忽然放出,伸缩数十米,碰着一下,赤焰加身,化为人形火炬,挨着一下,精血被刀光所夺,变成干尸倒下。 张无忌心想定然不会有一人前来,如今一看,果然如此,那打头的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好踏入早早布好的天罗地网,只不过代价是一条人命罢了。 好在他心有防备,藏了一手破体刀气,嗜血刀光,如今一道道刀气纵横,刀网展开,如同魔神在世,转瞬杀了一半多人。 得势不饶人,他径直喷吐刀光,鲜血被刀气接引而来,落入金刀,为其掺入一丝血线,一股菁纯血元弥补自身亏空,张无忌又提刀反逼而去。 空中有异虫,其中一只放出,酒香扑鼻,好似陈年的酒糟,张无忌闻了一丝,感觉头脑一沉,竟有些眩晕感,还有一飞虫,振翅一飞,嗡嗡作响。 这虫有个名头,化作瞌睡虫,个头不大,专钻人口鼻,又因飞的迅捷,难以防备,就算散仙之流被破入口鼻,顷刻间睡去,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再配上那扰人意识的酒虫,相得益彰,皆只因这酒虫并非毒虫,实则酿酒的灵虫,只需在水里泡个几日,一缸清水都要化作陈酿。 自身带有酒气,闻上一闻,神仙人物也要醉了几分,又因不是毒气迷烟,反而更难防备。 张无忌心知不能久拖,索性投入大半法力,激发了法器内藏的禁制,金刀得此助益,化为金光飞出,如同专取人头的血滴子一般绕了几圈,几道华光闪过,人头落地。 一瞬间,战场只剩张无忌一人站立,其他皆死。 忽然,战场外坐起一人,白秋水昏昏沉沉的起身,刚一睁眼,就看到一地零碎的尸块,分身的躯干,死不瞑目的头颅,一个白眼翻了翻,险些晕了过去,裤兜里忍不住露了几滴出来,一股子腥臊气。 “仙人,大爷,恩公,饶命,别杀我,别杀我。” 张无忌几步来到他面前,笑道:“来了几个宵小,也不知怎么惹着他们,不妨事,我有法宝护身,谁又能杀得了我,谁又敢杀我? 快些起身,随我收拾一番,免得又有人来搅局。” 说完把他拉起,转身要去摸尸,忽然,一截刀尖从他胸口露了出来。 (本章完) 第431章 拜月vs张无忌,我在做什么梦 第431章 拜月vs张无忌,我在做什么梦 张无忌低下头,雪亮刀尖透体而出,不见有丝毫血迹,甚至身上红莲宝甲都不曾破损半分,仿佛那是把虚幻之刃。 他提刀反手向后斩去,却只听见破风声,回过头,张无忌看到,在他身后是逐渐变得虚幻的白秋水。 白秋水看着张无忌有些诧异的眼神,目光有些躲闪,眸中透露一丝愧意,嘴唇动了动,还没等说话,整个虚幻的身躯化为殷红色粒子飘散。 张无忌气息一止,整个人单膝跪地,持刀杵地,他摸了摸胸前,没有任何伤口,那把古怪刀型的无柄短刃随着白秋水的逸散一同消失不见。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股异样的虚弱感散去,法力流转全身,察觉不出半分异样,但张无忌可以肯定,有什么东西被那把短匕斩去。 “很奇怪吗?” 一道温和沉稳的声音忽然出现,张无忌抬头,只见一位黑红袍,裹着黑色披风的身影出现,长发披肩,面相凶恶又掺着些许儒雅。 “你好,小兄弟,我们终于见面了。” 那人开口说道,手抚在胸前微微一礼:“还没有介绍,我是拜月,拜月教的教主,很高兴见到你,天命子。” 张无忌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没有查找到相关的信息,站起身:“我不喜欢那个称呼,你可以称我为张无忌。” “名字只是个代号,就如同我原本也不叫拜月,不过自从我成立教派,这个名字也就成为了我的印记。” 拜月露出一丝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伱是不是很奇怪白兄弟为什么会那么做?” 他看向张无忌:“我能看出你的疑惑,我知道,你掌握了一些分辨人心的小技巧,在你眼里,白兄弟的想法瞒不过你,你甚至能察觉他的情绪变化,毕竟,白兄弟从来都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 拜月抬起手:“而这样的人,在你面前显露想法,”他手掌一翻,“就如同反掌观纹一样明晰。” “所以?” 张无忌涌动体内法力,一寸寸查找着自己身上的异样之处,看着眼前仿佛在授课一般的男人说道。 “所以,你很自信,自信能掌控他,甚至愿意把他留在身边,”拜月轻声说道,“毕竟,对于一个思想都被看清的人,又怎么会防备呢,就好像人们从来不会关心脚底下蝼蚁的想法,因为随手就可以把它们碾死,毕竟……” “你是如此的傲慢。” 拜月看向张无忌身后:“不要着急否认,你外在的冷漠只不过是掩饰你傲慢的外衣,一个人生活在世上,就会有羁绊,血缘,亲友,爱侣,仇人,这些都紧紧束缚着人的行为,思想,当然,你也可以称之为因果。” “而你,无牵无挂,无根无底,孑然一身,所以你从来不会在乎这些,了无牵挂,才能漠视一切。” 听了一会,张无忌抬头:“你知道我是谁?” 拜月点点头:“哪怕我们从来没有见面,但我已经关注你很久,你是隐藏在温顺外衣的恶兽,用谦逊作为伪装,努力模仿别人,融入普通人,而这改变不了你的本质,一个漠视一切的异类,一个,魔。” 他叹了口气:“我自从经人点悟后,开始修行魔法,那个人给我定下一个课题,所谓人心欲望与心灵操纵,概括来说,就是世间的情,恨,和爱。” “为此我孤身入了南疆,试图推演这道课题,妄图行欲望大道,世人多是求不得,求财的,我便让他家财万贯,谋权的,我让其位极三公,活命的,给予温饱。” 拜月一步步上前:“南疆多毒虫,泥沼,我带领他们开垦荒地,繁衍蛊虫,播种良田,搭建房屋,现在想想,已经有十年光景。” “十年对于一群在毒沼之上求活的人来说太久了,对于凡人来说也太过漫长,漫长到我带领他们建立了一个国家,成立了宗教,他们紧紧跟随我身边,甚至……” 他停在张无忌面前:“甚至可以为我去死。” “白兄弟就是我游历中土时偶然遇到的一位苦命人,那时他日子过得还算圆满,只不过遇到了一些小小的困难。” 拜月两指微微张开:“对于我而言,那只是件很小的事,但对于白兄弟而言,他却要把命交给我。” “他的父亲被魔道收入万魂幡中,只因为他的生辰八字有些契合那件法宝,能增长一丝威能,很小的一丝,在斗法中甚至察觉不到,你吐纳一口蕴含的灵力都要被那一丝多。” “所以我帮白兄弟除掉了那位魔道,解救了他的父亲,对于他而言,我就是他的恩人,所以,他要报恩。”深沉的眸子盯着张无忌,拜月说道:“这些,你应该从白兄弟身上看不出来吧,毕竟,他甘愿让我动手斩去大半记忆,又承受数道秘法,构建了虚假的记忆,很小的一块,无伤大雅,只为了计划不出漏洞。” “而他也不知道所谓的计划是什么,要做的事又是什么,因为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 拜月摇摇头:“眼睛也是会骗人的,你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实,就如同……” 一根手指点在张无忌后心,那根手指缓缓化作一把匕首,钉在他红莲甲上,又被甲上神光挡住,丁当落地。 “就如同,你看见我站在你面前,却又察觉不到我已经来到你身后,”拜月仍然是不紧不慢,后退几步,“那把祭刀没有击伤你,只不过压制住你身上另一样东西。” 张无忌转身,看向拜月,一字一顿地说道:“气运。” “是的,你身上的气运太过庞大,哪怕我与你为敌,以现在的修为道行,也只能把你打伤,却无法把你杀死。” 拜月说道:“一旦我起了杀念,就会引动你身上的气运,等到危急关头,就会引来各种变数,跳出几个正道人士,或是天灾外劫阻拦我出手。” “所以我献祭了那个国家和我的教众,练成了一把祭刀,只要你一中刀,气运就会被锁住。” 一国之人? 张无忌看向拜月,微微惊诧,好似看到一疯魔之人,从拜月言语中,他可以清晰察觉到他对那些人蕴含的感情,却没想到轻飘飘一句话,已成了祭台上的贡品。 拜月脸上流露出一丝缅怀:“是的,一国之人,我亲手将他们杀死,只为成就一把利刃,而他们临时死却没有一丝怨恨,反而问我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是不是有难以应对的大敌寻仇,到最后甚至自愿迎向我的屠刀。” 他有些羡慕的看了张无忌一眼:“原本我只是当他们是我的观察个体,作为欲望样本的存在,却没想到他们能为我做到这一步。” “或许是经历过太多苦楚,所以一丝的温情也足以让他们以命相抵,而我,自认为将他们杀死不会有任何波动,终究是我高看了自己。” “欲望为基,以情入道,破有情转无情,这就是我的道,没想到到头来作茧自缚,我摆弄的欲望情感最终化为我的囚笼。” “而你不同,你生来无情,本是这无情道上的道主,任凭千万人死在你面前都不会眨一下眼,那太上忘情天魔道果你触手可及。” 张无忌沉默了片刻,摇摇头:“我现在已经有人情感,有人给了我一颗魔心,你说的,我已经舍弃了。” 拜月有些惊讶,随即点点头:“不错,我以有情转无情,你却要以无情入有情,至于最后是太上忘情还是有情我执,尚且未知。” 他顿了顿:“好了,闲谈就到这里,你已经运转大小周天几百遍,也不曾找到气运关锁,而我想说的也已经说完,我们也该进行下一步了。” 拜月伸出手,一枚蒙蒙灵光,蕴藏神机的珠子出现:“我的国家因你而灭,国运化作你诞生的资粮,一国之人气数变成你的底蕴,而我,建立国家之人,拜月教的教主,最后的守墓人,向你来寻仇了!” “你要记住,那个被我亲手毁灭,因你而灭亡的国家,他的名字,叫做南诏!” 拜月高举双手,把水灵珠托举上天,那水灵珠破入天空,仿佛孤月高悬,随即,有水浪波涛声响起,一卷天河倒挂,落入地面。 海浪波涛,砸出一个大坑,将冀州城一片废墟冲垮,淹没,成一泥沼,水位越发深起来,最终化作一巨大湖泊。 水波湍急,湖泊中暗流涌动,逐渐形成一道巨大旋涡,有嘶吼声露出一丝,深邃黑影潜游湖底。 拜月抬波而行,脚尖点在旋涡水眼出,庞大身躯破开水面,显露无尽凶气,是一头巨兽,青鳞遍体,似鱼似蛇,左右长短八根触须,细长鳞片般的腮翼分布两侧,一声低鸣,引来水浪翻涌。 在魔兽头顶,拜月负手而立:“张小兄弟,这是我的伙伴,也是南诏的护国异兽,水魔兽,今日,不是你在此地陨落,就是我身死当场,请你认真对待。” 水魔兽一声嘶吼,这寄水而生,御使水元的凶兽腮翼张开,身下湖泊腾起,不断翻涌向前碾压而去,远看一道白线,如同那钱塘江大潮一般朝着张无忌滚滚而来。 张无忌化作赤功飞空,念头一转,半空里密密麻麻占满了人,是那三千赤焰道兵,火气弥漫,水气蒸腾,好一场水火之争。 (本章完) 第432章 椒房芝香请丹,龙气升腾天地 第432章 椒房芝香请丹,龙气升腾天地 两人一交手就已经是白热化,不,并不是两个人,三千赤焰道兵显露火鬼真容,个个火气缭绕,一身焦黑,喷吐无数热气,火星,在李鼠带领下迎上大潮。 那一湖潮水也并非凡水,乃是引自天河,经日月星辰,星斗元力洗练,造化无穷,赤焰道兵一运转神通,身上焚起赤焰,化作一朵朵红莲焰火,水气一接近就要被烤干,遇上这天河水,却不显凶威,焰苗起伏,被无穷水元压迫回体内。 李鼠一干人等也不是行伍出身,无有演阵才能,只靠着转化为道兵后,心头寄存的各项神通迎敌,连修行人都不曾见过几面的凡人哪里会使神通,水魔兽一个踊跃,庞大身躯砸下,溅起巨大火,连带冲在最前面的数百道兵一同砸落,红莲焰苗被水元包裹,火星熄灭,转瞬被天河水扑灭。 数百颗火星回归张无忌处,他为道兵兵主,又是赤焰军跻身之所,只要他不死,赤焰道兵就不会死。 他眉头皱了皱,出来的时日不长,斗法经验无有多少,只能赶鸭子上架,伸手一握金刀刀柄,赤焰于刀身燃起,赤红色纹路流转到脚下,猛地扩散开,逐渐勾连住在外的赤焰道兵,那道兵一经链接,身上火势更盛三分,而他们脚下,是一道道鲜红如血,不断流转的神异纹路,远看像是一朵徐徐盛开的红莲。 “众军听令,八门金锁,风扬阵!” 张无忌一声喝令,散落各处的道兵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在将令下有些生涩的依照心头阵图指引演变兵阵,若是换做知兵将首来看,个个都要领受几军棍,好在这些前身为凡人的道兵不算愚钝,磕磕绊绊终于布好法阵。 大阵一成,凝聚出阵图外显,道兵气息勾连一起,汇聚于张无忌身上,他为兵主,道兵加持下兵主越发强横,兵主强盛,又会反哺道兵,合众为一,一即为万,一时间止休了颓势。 拜月站立水魔兽之上,见天河水流转不休,却被阻拦在阵图之外,那张无忌气势也越发高涨,他微微一笑:“看来这天河潮水奈何不了你,反倒统合了你手上的力量,果然不愧为天命子。” 他伸开双手,脸上终于有了大的波动:“你可知,那些人与我朝夕相处,生死与共,把命都予了我,我也不单单将他们作为祭品,他们与我已经融为一体,而我还活着,他们,也必然还在!” 张无忌心底一沉,就见拜月双手交叉,怀抱自己,口中说道:“归来吧,我的南诏,我的教众,我的臣民!” 随着法力涌出,丝丝缕缕的灵线争先恐后显露,四处流转,搭建出一副虚实相间的框架,那是一座城池。 南诏很小,南疆本就苦厄,活不下太多人,人口一多,势必要有人甘愿赴死,南诏也很大,至少对于生活在那里,零散集聚群山中的山民来说,南诏就是世间第一的雄伟壮观之国。 一座虚幻大城降临,城门洞开,涌出无数服侍各异的人来,大多面上涂着彩色刺青,红袍加身,修为也没有太过拔高的,基本上都是些凡人。 但张无忌看到那些人狂喜着跑出,簇拥着落地的拜月,眼中无有怨恨,只有无尽的狂热。 拜月一伸手,祭炼了多年的水灵珠落下,他微微用力,水灵珠猛地爆开,化作无数辉光包裹住南诏之民,那些民众灵光入体,身躯凝实,仿佛真人一般。 他微微一笑,转过头看向与道兵气息相连的张无忌,轻声说道:“现在,是第二回合。” ———————— “伱确定张无忌不会真的死吗,他这才刚出山没几个月,你就让他去打拜月,谁家新手村出门右拐就是魔王城啊,也就十里坡剑神才能办到吧?好好的魔道种子,别让你再给整死在新手村。” 陆压道人说着看向顾清源:“你这起的什么破名字,真就为了满足你恶趣味不管别人听着别扭是吧?” 顾清源耸耸肩:“我开心,我乐意,再说也就你们几个能知道这个名字。” 他看向远方:“天命子是成长极快,但又不可能一步成神,我只好给他来点化肥催长了,无忌马上要去应对那些个个精似鬼的散仙,没点实力怎么行,脑子和拳头总得占一个吧,就算精明不过旁人,一力破万法也可以。” “已经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天命气数勃发,我都快玩腻了,还不疯狂跳步?”顾清源说道,“放心,拜月那把祭刀顶多短暂压制天命子气运,真要死到临头,会有转机的,也就无忌不清楚这些才被唬住,这就是阅历的差距了,不说这些,这边都准备好了吧?” 陆压道人点点头,看向远处法阵:“十绝阵已经被破了个干净,只等破去最后的九曲黄河阵,如今对面可是热闹的狠,不光有一干正道人物,还有不少魔道旁门窥伺,好悬没当场火并。” 他摇摇头:“也就丰都杀的太狠,立下正邪两道京观,明晃晃的吓住一帮修行人,不然早就打起来了,还是逃得一命的渊离来到此地才稳住局势。” 陆压道人叹了口气:“一群高高在上的仙人只知道算计来算计去,什么都要看因果,气数未尽的恶人杀不得,身负劫数的妖道斩不得,太不爽利。” 他伸了个懒腰:“好在终于能见成果了,就先拿这凡间界开刀!” 而对面,丢了半条命,还没将养个几日的渊离就看到久久无有动态的大阵开始有了变化。 漫天黄沙席卷天地,聚成一道道沙柱,无穷水气被九曲黄河阵牵引而来,灌注入大阵之中,又径直冲入地下。 地脉受此一激,整个地壳猛地摇晃,仿佛地龙翻身,而深藏地下的水脉水元更是不住涌起,九曲黄河阵为于四海之一的入海口,此地关系整个中土气机,而经此变化,中土大陆水元布局逐渐出现异变。 内陆江河波涛,水元紊乱,空中又有飞天夜叉,旱魃魔尸幽泉留下的火气盘踞,那幽泉出世,四处游走,横跨大半个中土,火气更是弥漫苍穹,如今与地脉水元一激,两相碰撞,成一水火只争的大局。 而在凡间王朝国都,名为盛京之地,人间戏称的道皇帝朱芪送走几位军机大臣,步入内殿。 殿内丹香弥漫,有长支香,短支香插于大鼎之中,一青铜八脚丹炉静立,此地建成颇为艰难,只采那些生来幽香的檀木,沉香木等料子,先在香料水中泡个几日,待香气入骨,再行晾干使用,整个宫殿都是此等香木建成,别看这内殿不算大,可是耗费颇巨,不知用了多少民脂民膏,费用之高,可抵几个大殿,被朱芪称之为椒房。 朱芪一身道袍,对着丹炉前身影行一稽首:“申道友,你这九转金丹炼的怎么样了?可是临近功成之日?” 他这做派,不像什么人王帝主,反倒像个道人,只是其道袍不伦不类,还拖着一席鹤氅,似是不知哪里来的野道士,此袍为朱芪亲手撰作,起名为黄庭仙衣。丹炉前道人反倒穿的朴素些,一转头,也是打了个稽首,他长得不算出众,嘴边两撇八字胡,下巴上还有一缕山羊胡,听到朱芪发问,鼻翼微张,吸了口气,开口说道: “道友莫急,功成留在今朝,入道之日可待。” 黄芪一把拉住申道友的手:“好好好,全赖道友之功,贫道才有成道之日。” 又一路小跑,从内殿暗格里取出些灵根宝药,递到道人面前:“这些灵材俱是穷搜我国上下山清水秀,钟灵之地得来的宝贝,申公豹道友若不嫌弃,一并收下。” 申公豹微微一笑,风轻云淡的抖擞道袍,徐徐清风扫动,黄芪手中的宝盒已然消失不见。 他一抬手,双眼放出精光,望气算天机,看到头顶水火之局将成,伸手一点丹炉:“良辰已到,道友请看!” 空荡荡的室内,忽然现出幽香,随着申公豹伸手一指,丹炉宝盖倾斜,泄露出丝缕丹气。 那丹气升腾,飞到半空就凝成仙露散落,几滴打在朱芪身上,他忍不住大吸了一口,只感觉身体通泰,说不尽的畅快,似这般清静妙香,幽邃丹露,比他精心布置的椒房香气要好上千倍万倍。 丹露入土,转瞬消失,还不等朱芪心疼,就见那地上一只只精致可爱的灵芝长出来,有的通体赤红,还有的伞盖深紫。 不仅如此,还有别些灵宝,颇具样貌的灵参,有了人形的何首乌,这木头建成的椒房一时间灵宝成堆,老木发芽,何等的生机勃勃,万物竞发。 “收!” 申公豹一声轻喝,炉火熄灭,丹气回归,一枚金灿灿,晶亮的丹丸跳将出来。 “不负道友所托,丹药成矣。” 他取了玉盒,拨动金丹,把它锁入盒中,盒中有百锦布,蕴灵石,避免走失药性。 朱芪哪里见过此等异象,往日那些仙师就算炼丹,也不过火用的玄妙些,丹炉精致些,怎能有眼前人这般仙气弥漫,一股出尘味道。 他两眼放光,颤抖着取过玉盒:“多谢道友,道友之恩贫道没齿难忘,待到入道成基,我再以大礼相谢,还望道友原谅失礼之处。” 说完竟是一礼大踏步向外走去,好似怕有人来争抢,申公豹也不着急,手捻着八字胡,等到朱芪走了几步,才开口说道: “道友请留步。” 朱芪身形一僵,缓缓修身,才听到后面半段话。 “此丹天地造就,有扭转时运,助人成基,洗浊存清之效,不以常理服之,我这里有相佐之方,还请道友收下。” 申公豹说完,道袍中飞出一方白纸方,朱芪这才松了口气,取了方子,又道谢离去。 待到出了椒房,又走进一方大殿,朱芪收了狂喜,在那金丹上刮下药粉,呼唤了内侍,看着人服下,许久无事,这才清退左右,哈哈大笑起来。 椒房内,申公豹叹了口气,那朱芪虽为皇帝,但实则被正道仙宗豢养,做个吉祥物,先帝早逝,死的不明不白,朱芪居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天姿悟性又不是什么绝顶之辈,不被养废就算不错了,有些聪明也不过是小聪明而已。 “我若下毒,又岂会让你测出来,就算天仙来了,也要乖乖就范,药性毒性本为一体,真要用些手段,只怕你其也死不明白。” 申公豹摇了摇头,又静待片刻,忽然,只见深宫一处大殿一股白气升腾,直冲九霄,便知那朱芪已经服下大药。 那药自然不是什么九转金丹,其功效也不是助人成道,而是一虎狼之药,而这虎狼之功,催发的便是朱芪身上的龙气。 此界因果遍布,天道彰显,人道沉寂,一切运转皆以天道因果法网覆盖,人居天之下,作为人道气运集聚的王朝,一朝气运难以彰显,难以成那运朝,不然朱芪也不会过得如此凄惨,皇权被仙宗把控,皇帝也是说换就换,没得半分尊严。 留这皇位只为养猪,保得凡人安稳,有那心有抱负的皇帝,也早早出了意外,皇帝这种生物易溶于水可是老传统了,所以王朝帝皇多是些得过且过,极致荒唐之辈,言行多是放肆,既是保命之法,免得被仙宗收了人头,也是无有希望,只求享乐。 而那王朝气运不显,却不是不存,只是被天道压迫难以复出,如今申公豹一副猛药下去,便将这一股龙气激发出来。 按那王朝五德轮转之说,此朝已然气数将尽,各地隐患层出不穷,内有奸臣作乱,民怨沸腾,外有异族虎视眈眈,欲要改换新天,只是有仙宗镇压,一时难以爆发,等一条导火索,便有王朝倾塌,皇权不负之祸。 可这压得了一时,压不住一世,压的越狠,便更有劫数堆积,本该乱个几年就再行一统之事,立下新朝,众正道仙人这般操作,却有数十年争端,乱世难以终结。 又逢上道兴劫数,修行人自顾不暇,到那时,异族入侵,胡人蛮兵入主中土,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仙人们自然不外乎这些,无非又换了新朝,该有的礼遇供奉终究是少不了,苦的还是苍生。 “来吧,贫道为尔等择好了墓地,也让你们看看何为匹夫之怒!” 申公豹轻捻胡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下一刻,龙气横贯天地,气机翻覆,在这一滩浑水里又掺几分混乱。 (本章完) 第433章 天人相杀,仙界欲坠 第433章 天人相杀,仙界欲坠 龙气积压沉积又何止百年,向来萎靡不振,如今一朝脱得樊笼,有困龙升天之相,气冲斗牛,辉映周天。 此界天机本冥冥,运数已乱,一世大局晦涩不清,有修道人心生感应,却难以测算出由头,不知道兴劫又有何等变化,而那擅长望气风水的修行人士,抬头一看,便见到一只少肢断臂的残龙盘桓于天地之间,顺着凡间王朝疆土游荡半天,其身上少鳞裂甲,甚是凄惨,隐隐有萎靡之相。 “竟是一朝国运显化!” 孤山老观一道人望着寻常人等观不得的气运金龙开口道:“我曾被同道请去勘察国运风水,这凡间王朝仍有小百年国祚可享,还不到五德轮转,改朝换代之时,为何又现此异象?” 手中掐算不止,元神寄托天机,就要一算因果,没成想刚有动作,就有心血来潮,天发杀机,要攀扯自身气数落下大劫,连忙止住测算,不敢窥探。 那气运金龙腾云驾雾,巡游天地,说不出的眷恋,最终,来至一地,正是那沸气腾腾,水气洒洒,相互争斗不休的水火之争大局之处。 金龙嘶吼一声,闷头钻入水火大局之中,此风水局何等凶险,不仅聚来水火,还牵连中土地脉,金龙一入,仿佛游龙戏珠,却又被大局牵扯住,困锁难行。 巫门峡,主持大阵的云霄静静看着气运金龙入局,九曲黄河阵一番演化,堵住海外水气涌入,激发中土地脉旱气,变化一地风水气候,那大阵里又飞出一物,正是那混元金斗。 她祭炼此宝许久,金斗纳天地,擒气机,如今里面积蓄了十年来采集的土行地气,旱灾火毒,金斗立于半空,一同放出,于此同时,无尽水元被大阵牵引而来,吸纳入斗中。 而那内陆之中,少了水元支撑,火气越发昌盛,此消彼长水火之争大局瞬间破去,金斗跨越千万里,出现在残局上方,放出千万缕狂风,火借风势,无边火气旱气转眼随着风息散落中土四面八方十六地。 一时间,整个中土气候风水随之而变,水元干涸,地气翻涌,火法行世,旱气四起,江河波涛之间,已断水元滋养,暗河水脉之属,沉积地底,虽短时间内不得彰显,但有旱灾将囊括整片中土。 而那气运金龙,受此一击,转瞬间四分五裂,化为道道流丝,国运已断,再难续命! 在国运压制下的各种内忧外患一同发作,草原异族厉兵秣马,横空出世,欲要起兵入主中原,各地诸侯蠢蠢欲动,反心已显,百姓饱受煎熬,人心思变,只等振臂一呼,就有豪杰人物大举义旗,重塑乾坤,又岂是一个乱字可以说尽。 陆压道人一拍腰间赤皮葫芦,飞出一把金刀,如黄芽白雪,似一线毫光,那飞刀高三丈有余,上边现出一物,长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两道白光,能钉人仙妖魅泥丸宫中元神,纵有变化,不能逃走,那白光顶上,如风轮转一般,只一二转,其头自然落地。 “请宝贝转身。” 他轻喝一声,那长有双翅,五官清明的人头携刀飞出,转瞬周游天地,将王朝散落四地的残留龙气一一斩尽。 人世间仿佛一巨大洪炉,焚煮众生,再无国运压制,乱世气数彰显,杀机频频,大争之相已现。 云霄默念法诀,空中混元金斗一转,牵引这天地纷乱气数,四地仿佛起了狼烟,汇聚而来,凝成一股,此为因果攀扯下,重整乾坤带来的动乱气数,发自人心,又有人道气运金龙为祭,激发中土人道气数,何等庞大。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道魔凡俗,一视同仁,只以因果法网约束,人道于天道之下,压制已久,如今受了国运刺激,方才显露几分威视。 她又放出法力,自那金斗中飞出一把金剪,剪刀一出世,化作两条金蛟龙,在狼烟气数中畅游一阵,相互纠缠,待到天下大半乱世气数汇聚而来,两条金蛟嘶吼一声,竟是扶摇直上,冲向天地。 天之极,穹顶之上,乃是凌霄仙界,众天仙帝君,佛陀世尊之所,这等位列仙班,独享逍遥之人,承命于天,高高在上,只以凡间为一棋盘,众生为棋子,等到凡间气运昌盛一波,他们便纷纷落子,谋取利益,掠夺气数,如那一茬茬韭菜,割了又割。 如今人道气运,乱世气数化为一道巨大狼烟,在两条金蛟带领下,直冲仙界而来,安稳了千万年的仙界终于不复一潭死水模样。 一声巨大轰鸣响彻九霄,连带凌霄宝殿都跟着晃了三晃,一时间神仙站不稳,道童立不住,仙几茶台倾倒,丹炉灶火打翻,一个个灰头土脸,哪有仙真气度。稳坐高台的玉皇睁开眼,看着人心惶惶的仙班人等,叹了口气,仙班里站出一人,恭敬行礼:“陛下,仙界不稳,天庭动荡,异象频频,臣下观得人间一股戾气直冲星斗而来,杀气如狼烟,群星隐没,帝星飘摇,不知是何缘故?” 玉皇紧锁眉头,低声说道:“那人间大局变动,天机彻底紊乱,再无有因果约束,善恶不报,气数难持,自今日起,因果法网难开,人间杀伐频频,已是大乱之相。” 还不等群臣惊讶,他又开口说道:“人间界一场杀劫将起,连带我仙界不稳,那人道气运彰显,欲与天道征伐一番,实为天人相杀,天地翻覆之举。” “我仙界受此劫数牵引,摇摇欲坠,天人相犯,任凭你我如何手段都难以挣脱,乃是天地生变,道则更替,凡天地生灵,皆在局中。” “需知天外有天,界外有界,人道先贤无数,人道久被天道压制,已是否极泰来之势,有外来尊者遁入我界,欲行改天道,定人道之事,更易天地,人道晋升,还运于人,故而引发劫数并起,汇成一人道杀劫,势必要天翻地覆。” 那人一阵惊诧,又复问道:“天地大变,我天庭该如何应对?” 玉皇沉思片刻:“无数界外人道先贤拱立人道,祝福庇护,我界天道不过有些地利之便,只是不论天道重开因果法网,约束众生,还是人道开辟,还苍生自由,我天庭与那灵山都逃不过。” “天人相杀之下,因果气数无尽,劫数无量,乃成一无量量劫,生灵皆在劫中,天庭众仙也不例外,劫数要把仙界拉扯下去,受此牵引,仙界将坠于人间,群仙堕入红尘,依我看来,不过数年功夫,时日无多矣。” 仙班群臣哗然,他们苦求一生,斩断因果,拔地飞升,仙界自在逍遥,哪成想还有重回人间之事。 玉皇也不惊讶,静待片刻:“一入红尘,因果攀附而来,众仙道行打落,你等为人间规划一切规则,大局都将不存,如何在杀劫中求得生机,还看个人缘法。” 说完不管群仙如何慌乱,化虹飞走,空余一凌霄宝座与再难清静的一众仙神。 ———————— “落子无悔。” 顾清源点下黑子,看着陆压想要提棋悔过,重下一步的动作说道。 陆压干笑一声,停下手中动作:“如今天人相杀大局以拉开序幕,你与王衍圣沉于正道,丰都化身苍生魔劫,杀劫立世,张无忌入主凡间,掀起大争之局,我等古天庭海外散仙入局,给这乱象丛生的局面又加一把薪柴,仙界群仙也要再度返世,伱看那天道要如何应对?” 顾清源看着他袍袖一挥,棋盘上少了一子的动作,默然片刻,开口说道:“我起杀劫,以乱天道运行,那天道能用棋子不过是天界群仙和那天命子,如今天命子被我一分为二,一者气运增长,另外一人也要随之增长,彼此抗衡,还需决出一个高下,才是那真命主角,再有真天命子重塑天地,才有天道携天道气数,横压一切,重开因果,网罗众生的态势。” “而我不过借此成道,收敛变数,将天道气数纳入岁月长河上几道虚影,人道若胜,入主一界,我便为人道气运眷顾,道行跃升,天道若有动作,我也可借其气运投下,凝聚法身,去往上古,横渡岁月长河,怎样我都不亏,双赢。” 陆压哈哈一笑:“如今天命子相争,人间局势已定,待到仙神到来,只怕又有变数,你可有应对?” 顾清源微微一笑:“人道当兴,我只不过是将这一因果往前提了提,还运与人,自然要处理好一众仙神,且看吧,人道得了喘息之机,势必不会放过,生命自会寻找出路,人道气运加持下,与那天道抗衡,毕竟这是天地众生的世界,而不是天道,也不是修行人和仙神的世界,不过是一阻路顽石,将其搬开即可,如若不然,大势如洪,将那顽石冲碎也是应该。” 陆压见棋盘上目数差的有些多,索性一拍棋盘,把棋子震的乱七八糟,大笑道:“好好好,生命自会寻找出路,本尊你这去仙神化,人心代天心的计划果然不错。” 顾清源看着一塌糊涂的棋盘:…… (本章完) 第434章 因果网势弱,心魔剑斩魔 第434章 因果网势弱,心魔剑斩魔 天机变化,各地修行人有那道行深厚的,自然有所察觉,如今天人相犯大局将至,因果法网威势减弱,随着时日越久,势必要被压制消失,皆只因人道奋起,与那天道相争,反倒让修行人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无论是道行深厚的,还是初入道途的,都隐隐察觉自修行以来,那说不清道不明但确实存在的束缚弱了一分,此身自由,那勤修外功,道德丰足的正道尚且感受不深,有那多行杀伐,罪孽滔天的魔道旁门却是有些清晰。 往日里时刻注视自己,天地共杀,只等走出洞府,不再以躲灾法藏身后,就要有天雷降下的感觉若有若无,自天地生发而出的杀机也若隐若现,仿佛对自己少了几分注目。 积云山金精洞,乃是白鹤真人道府,他虽自成白鹤真人,却是个魔道人物,且是个积年老魔,在外都要被称作白鹤魔君,鹤老魔的。 他是经年的散仙,犯下罪业无数,什么灭人满门,戕害无辜都是小儿科,魔威正盛时,他可是动辄掳掠走一城之人,以数十万百姓生魂祭炼魔宝。 金精洞也不是什么神仙宝地,里面煞气腾腾,血气滔天,人头骨点缀其中,红血肉铺地三尺,一股苍茫魔气直冲云霄,阴风阵阵,鬼气滂沱。 皆只因白鹤魔君是个玩弄生魂,祭炼骨魔的邪修,最好血气浊气,在这等血煞凶地修行,反而比那灵山仙峰要畅快许多。 只不过他多行不义,劫数临头,往年间还能出去快活一阵放放风,如今罪孽深重,已经难以出得洞府半步,一出洞府,就有天雷来罚,地火来烧,势必要坏了他一身道行。 画地为牢,白鹤魔君也不曾闲着,广收门中弟子,手底下收拢了一群魔子魔孙,凡是缺了血食,少了生魂,就派魔崽子出门去取。 死了也不心疼,奢望长生之人太多,就算用些损命折寿,急功近利的邪法入道,那也有大把人来求法,多的是利欲熏心之辈,不求长生,只愿快活一时,我行魔道,对付不了几个正道,但在凡人里也可称王称霸,银钱美人挥手即来,何等快活,不知犯下多少冤孽,当真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恶人自有恶人磨,白鹤魔君也不曾轻饶了他们,看似这群魔崽子是为了自己修行,实则修行法全是后手,乃是自炼之法,不知不觉间就能把自己炼作一道历魂,入了那白鹤魔君的黑幡之中,不得超生。 如今天机扭转,白鹤魔君心生感应,挥散怀里掳来的美艳女子,径直给自己倒了一碗血酒,心里暗自思量。 ‘这因果束缚,天地杀机凭空弱了一分,莫不是天地有变?’ 又一想:‘我在洞府枯坐,连这外界局势都不太明了,只让手底下魔崽子前去打探,他们肉眼凡胎,修为低下,看不清世事格局,汇总来的消息也不算全’ ‘如今有变数产生,是那正道有人算计于我,引我出世,还是另有内情?’ 白鹤魔君思来想去,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他久在洞府不出,虽有魔子魔孙供奉,但所尝都是凡间美酒,女子也是凡俗佳人,我白鹤魔君何时落得如此境地,只配享凡间之福? 还是痛饮正道血元,夺其根基,再寻一二正道仙子亵玩一番才来的痛快,左右不过硬挨几道天雷,我手中神幡一张,硬抗几道天雷地火也不在话下,于我道行无损,若是有人算计,我便退回洞府不出,若真是天地生变…… 想到这里,白鹤魔君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思,袍袖一挥,黑气翻滚,把洞里数百魔子魔孙择一半杀之,那盘桓洞府各地的魔崽子惨叫声都不曾喊出一声,就顿时化为一滩污血,榜上有名,生魂入了白鹤魔君手中黑幡,至于剩下的魔崽子们也不惧怕,反而欣喜若狂,奔着死去的师兄师弟洞府而去,想要瓜分油水,倒是一旁侍奉的美艳侍女,掳掠来的凡俗佳人吓得瑟瑟发抖,泪珠垂下,只不过更多的是一脸木然,了无生趣。 “嘿嘿,有这些魔魂祭养,我神幡也更盛几分,此行无忧矣!” 白鹤魔君呲牙一笑,至于那些死去的魔子魔孙,他并不在乎,反正过些时日再去掳掠一番即可,多的是贪生怕死,利欲熏心的耗材,他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探明外界有何变化。 一股黑风出了金精洞,大日撒下辉光,照耀在白鹤魔君有些苍白的肌肤上,他举头望天,魔气贯彻天地,之前所种因果引来劫数降下,一团阴云缓缓而来,内里雷光闪动,轰鸣阵阵,仿佛有灭杀万物之威。 天劫降世,白鹤魔君不惊反喜,往日他要出门,此时已早早有天雷地火焚身,如今却还要凝聚劫云,观其威势,更是比寻常雷劫弱了几分。 他哈哈一笑,身上血光涌动,摇晃手里黑幡,那黑幡亮起乌光,脱手而出,直直飞向天劫劫云,一经展开,骤然变大,朵朵黑云降世,黑烟滚滚,从那幡里跑出万千厉鬼凶神,个个丑陋无比,鬼气滔天,冲着劫云奔赴而去。 雷劫落下,此等阳明之雷,最克阴邪之物,一道雷球滚下,就叫无数厉鬼湮灭,天地无存,只是白鹤魔君祭炼此幡已久,内藏生魂凶鬼何止万千,天雷刚被厉鬼以身扑灭,就有更多凶神自幡中涌出,似一道黑色的滚滚洪流,冲击而上,任凭天雷道道也无可奈何,反而有些力所不怠。 派出凶鬼试探了天劫威力,白鹤魔君按捺住心头喜色,乌黑法力如同一条黑蛇以手中飞出,转瞬加持在黑幡之上。黑幡得此助益,更显凶威,幡身白骨节杖冒血光,节节亮起,自那幡面上喷吐出无数黑色雾团,雾气里亮起许多血色圆珠,再一看,那竟是一双双血色双眸。 一声声嘶吼放出,自幡中跳出无数白骨魔神来,个个凶威极盛,那白骨魔身上骨骼如玉,不见半点缺损,也无有裂痕,其上刻有一千八八道符文,想必是祭炼已久,那白骨魔口吐黑烟,血气如虹,魔气滔天,透露出种种邪异。 白鹤魔君最得意此物,他掘坟盗墓,才有这些灵骨,取了一众正道修行人的骨骼,与那佛门大能圆寂后的舍利子炼成一体,又以魔法祭炼,投入大半身家,成十二尊白骨魔,正邪相合,道魔并起,厉害非常,是这魔道的成名法宝。 白骨魔一现身,就朝着劫云奔去,那湮灭无数凶鬼的天雷落下,打在白骨魔邪骨上,雷光骤现,却难以把那晶莹白骨击碎,连裂痕都无有一丝。 好魔骨,天雷袭来,不过后退半步,稍稍停歇,眼中血光大盛,不退反进,冲入劫云中。 雷劫洗身,威势更盛,却只在白骨魔身上留下几道漆黑,对其本源无损,反倒是白骨魔仰头嘶吼一声,化作百丈,提手抬腿把劫云撕扯开来,不一会,在十二尊白骨魔努力下,劫云尽碎,缓缓散去。 白鹤魔君揉了揉眉心,喘了口粗气,这白骨魔御使起来厉害,但极为耗费心神,若不是他着急破去劫云,也不会催动这压箱底的宝贝。 劫云散去,环绕他四周的杀机衰弱几分,白鹤魔君掐算一阵,咧嘴一笑,映在他削瘦如同厉鬼的面庞上,端的恐怖。 “将此劫硬破而去,得了喘息之机,再想凝聚劫雷,还需数月半载之功,剩余这些时间,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啊!” 他哈哈大小,魔气如柱,血光翻涌,笑声惊起山间鸟兽无数,白鹤大嘴一张,那些鸟兽统统化为血光填入空中,原地只余一身枯骨。 心头却想着要去哪里耍上一耍,念着正道真修血液之甘甜,白鹤魔君不由得舔了舔嘴唇,想起正宗仙子落入魔窟,我见犹怜,心底更是色念大起,欲望充沛。 “大有可为?想为什么?” 一道声音忽然传来,吓得白鹤魔君一个冷颤,连忙伸手摄来黑幡,十二尊白骨魔拱立,自身更是化作一道黑风翩转各处,寻了一山头方才落下。 惊诧未歇,白鹤魔君还没等停稳,身形一僵,缓缓转身,就看到一道人站于自家身后,他分明已经以遁法运转几遭,却没想到这道人如影随形,修为必定不下于自己。 白鹤魔君目光流转,眼前道人不见清气,也不显魔威,一身仙袍加身,腰间血黑两把灵剑,再一仔细看,他才瞧出几分端倪,那血黑双剑内藏魔气,隐隐生杀之气,分明是两宗高超魔宝。 “见过道友,不知是我魔门哪位同道,来我金精洞也不打声招呼。” 白鹤魔君看着那魔宝,祭炼的精巧,虽不见魔威彰显,观其制式手法,符箓禁制,定是上乘之宝,心底有些垂涎,起了夺宝念头,面上却好声好气说着,探明底细。 丰都微微一笑,那白鹤欲望心音不遮掩半分,他双耳听得清楚,见这宵小不知收敛,反而觊觎自身法宝,也没了调笑心思,他还有诸多人物要杀,索性干脆利落,送他一程。 白鹤魔君还想攀个关系,好日后下个黑手,谋取宝贝,就看到眼前人微微一笑,那道身影入心入神,一阵恍惚。 他看到,在自身元神中,有一魔影忽然出现,诸般元神防御手段都如同纸糊一般,那魔影长驱直入,破碎无数神通,冲着自己笑了笑,身躯猛地长大,浩无天地,无边魔气翻涌而来。 这一刻,白鹤魔君仿佛见了太上天魔王,历万劫不灭的魔道主宰,剑光闪过,意识一片黑暗。 丰都转身,身后白鹤魔君躯体化为粉尘,道袍法宝滚落一地,他收拢灵物入袖,一剑挥出。 那剑光径直飞入金精洞,猛地炸开,把那魔子魔孙灭了个干净,尸骨无存,并洞府里白骨血肉清了无数,这才起身化虹离去。 (本章完) 第435章 乱世已开,赤德将立 第435章 乱世已开,赤德将立 陵阳城。 这城占地有些小,人口不算多,只是地势有些占重,一道大河流过,此地离冀州城不远,往西南是那云盘渡,再往南是那谷昌大城,此三城互为犄角,又有大河阻敌,易守难攻,唤作三险。 往前数个几十年,这三险曾阻住无数次草原来敌,为三险后的城池争取宝贵时间,而那草原蛮兵想要南下打草谷,势必经这三险三关,留下不少性命。 连年大战,导致这陵阳县城修了建,建了毁,人口稀疏,为了填充城池,朝廷把那些军户,发配的罪臣,流放的囚犯一同迁到此处,布下特赦令,百战可免罪立功,不仅如此,还要给其家人蒙荫,着令一子可继军功。 此特赦令又称推恩令,凡城中军民,皆可承令,故而城中不仅有被官差押解来的罪犯,还有书读不了几本,大字识不得几个的武人,妄图以命搏出一个好前程。 令是好令,法为好法,只是落到下层,经了人手,多已经变味,有监军督战,主簿记功,将官分发恩赏,可这些人又不是孤家寡人,个个人情往来众多,有如此利市,自然要先可着自家人。 但战功一笔笔追根溯源,要其尸身,战甲为证,要往上爬战功又少不得,那些上官家眷又不是舍命搏出身的泥腿子,不然也不会求到旁人头上,只需入阵杀敌即可。 好在此事也简单,只需监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主簿多添两笔,自然有战功无故入手,讲究的是上下沆瀣一气,军功张冠李戴,再将有怨言的兵士往最危险的地方一送,清了首尾,这陵阳城,照样运转自如。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长此以往,此例竟成了一条暗则,甲兵斩了敌寇,也不先往上提报,反而四处兜售,自有守在一旁的侍从来问价,只要价钱合适,交易必然达成,讲究的是个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倒是出了几位战马都不曾出营,就已经荣升校尉的人物,被卖命挣功的武人们戏称为‘佛心校尉’,不杀为善,堪比佛心。 一辆两轮马车缓缓入城,守城门将也不查验,一心数着手中的银钱,这银子可是好东西,能让人做睁眼瞎,也能叫鬼推磨。 马车并不华贵,只是封的严实,又用精钢浇筑了骨架,硬木填充,倒是比那些朱缨宝饰的马厢更能抵御箭矢来袭,因马车铁架极重,所以拉车的马都是宝马良驹,乃是从草原上拉来的高头大马,双耳直立,骨架庞大,远不是中土内陆散养出来的矮脚小马可比。 车架旁还跟着四名护卫,俱是骑马护持,马车一路经官道,来到最为气派的宅邸,陵阳主官官衙。 早有人在此等候,陵阳之首,镇将,城主张文和一脸笑意,看了一眼拉车的宝马,有些羡慕。 他为陵阳城主官,因此地特殊,文武一把抓,领受镇将之职,兼任城主,放到外面,在品序上要比同等职位高上半级,在这陵阳,土皇帝一般的人物。 可就算以他的能量和势力,也不见得能弄到几匹如此宝马,那些草原异族把这良马看得极重,就算边关集市开放,用草原上的马匹特产换些盐茶之类的杂物,流出来的也是血脉杂乱的劣等马,有一两匹宝马驹放出,不是老迈伤残,就是已经被骟过。 张文和为武将,却又以儒将自称,最好精细,那骟过的宝马看也不看一眼,如此残缺之物,骑在身下,岂不是说我张文和是那阉狗一般的人物? 车门打开,走下一胖乎乎的中年,一身肥肉颤颤巍巍,走几步路还要侍女搀扶着,衣衫尽显华贵,手上戒指就有五枚,还要一枚碧绿翡翠扳指点缀。 张文和眼中一丝鄙夷,却快走几步,迎上前去:“黄员外舟车劳顿,快快入内歇息。” 那胖子走的艰难,身上出了虚汗,浮着一层油光,张文和动作一滞,还是亮着笑脸把臂迎着人入府。 黄春庭也是呲着牙大笑:“不妨事,不妨事,于这边关开通商路实非小事,我为商会会长,自然要走一遭。” 入了府,奉了茶,又驱散了闲人,黄春庭从怀里取出一方锦帕,擦拭着满门细汗:“这入陵阳的路可是不好走,遇上打家劫舍的就有几波,若不是我手底下养着几个闲汉,怕不是见不到张大人。” 锦帕应是用香料泡过,细微异香扑鼻,和着黄春庭的体臭一同往张文和鼻子里钻,他胃里不断翻滚,看着圈椅里满满登登,肥肉溢出的恶客说道:“是有些不太平,可这不是连年天灾闹的吗,百姓无有吃食,只得落草为寇,都为活命,黄员外放心,只要咱们万通商会一来,我就下令派兵清理这些草寇,定不会耽误咱们的大事。” 想了想,他又说道:“黄员外你也知道,我陵阳城地处边境,能立城全靠朝廷押解来的粮草和各城的供给,我这官当的是两袖清风,库里无银,咱们这供需条款不知……” 黄春庭看着张文和哭穷,又看了看大厅布局,虽无有富丽堂皇之气,但实则内秀,单以面前一套福禄寿三喜的茶碗,就是老瓷坑烧出来的,拿到外面,在喜爱此物的富商那里,换个房契也是简单。 他只当不知,沉思片刻:“我商会来此,张大人为地主,日后还需多多照应,这样,我先遣运河上的商船走水路运来几船粮草,以犒劳陵阳军民。” 黄春庭声音低了些:“至于张大人,随大船来的还有一只小船,张大人可以派人暗中接应,如何分润船上之物,就全看大人心意了,保管您满意。” 张文和哈哈大笑:“黄员外真是个妙人,有你入我陵阳,乃是陵阳百姓之福,有黄员外这般忠国之士,乃是朝廷之幸,待我腾出手来,定要上表为黄员外请一功,也能脱身这贱籍。” 黄春庭摆摆手:“为商赚钱,下下之品,我早已习惯,有个员外称呼,做个富家翁足以,张大人倒也不必如此,凭白送出些人情。” 张文和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哪能为这黄春庭搭上无数人脉,也是笑着转移话题,两人相谈甚欢,又探讨许多细节,才草拟定合契,盖上印信,待到月升日落,天色渐黑,张文和才把黄春庭送出门。 回到府中,早有幕僚等候:“大人,这黄春庭来此恐怕有些图谋,咱们真要应约让他那商会进来?” 张文和握着茶碗,呲笑一声:“那黄春庭算得什么人物,不过一商贾,侥幸得了天助,攀上了金钱帮的路子,挣得一番家业,可惜啊,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把注意打到我边城头上。” “边关商路是重利,拿着盐茶就能换来无数珍宝,绫罗绸缎更是草原上的蛮人贵族争抢的好物,就算是数百头牛羊也能送出,更别说,还有咱们私底下的营生。” 幕僚自然清楚,只是给张文和一个话头,好显显威风,至于那自家的营生,当然是些写在朝廷法度里,掉头的买卖。 “如今库房里的重甲军弩也是时候该报废一批了,只是朝廷军需还不曾送到,一旦起了战乱,军士无兵甲可用,朝廷怪罪下来……” 张文和摇摇头:“你以为我愿意干这买卖,还不是我张文和占了地利,走私来的珍宝九成都要送往国都,叫诸公分润,剩下的一点油水,才是咱们的。” “既然拿了我的孝敬,衮衮诸公们自然要办事,莫说那皇帝诏令能不能安稳来到我陵阳城,就算真来了,又能拿我怎么着?不过官降三品,还是脱不去这一身官服,过个几年,又给升回去。” 他叹了口:“仕途我已不做打算,升来降去,兜兜转转还是离不开这荒凉之地,只能积攒些家财,混个善终。” 幕僚还是有些不安:“如今那草原上异动,怕不是要出兵南下,到那时……” 张文和摆摆手:“我与蒙兀金庭汗王早就定下暗契,就算来,也打不下陵阳,装装样子,死的不过是些泥腿子而已,与我何干?” “退一万步讲,若是朝廷责我失城过错,大不了我反投蒙兀,以我这些年来的经营,照样是人上人。” 幕僚还要说什么,却被张文和挥手打断:“此事打住,有我在,这陵阳城就翻不了天,眼见交易日期将近,这可是大事,伱需上点心,走定下的山路,把一应甲弩交付,再把金银珠宝带回来,就算你大功一件!” 幕僚跟了自己数十年,是心腹中的心腹,张文和才如此敢说,说完,他看了看黄春庭坐过的圈椅,还有用过的茶碗,不由得泛起一丝厌恶,叫幕僚要走,开口道:“等等,把这椅子送到后院柴房,劈了烧火,还有这套茶具,也一同扔了。”边说边骂:“什么东西,一贱奴也敢用我珍品茶碗,等那商会一来,看我不把他一身肥油都给剐个干净,万通商会?改姓张也不错!” 幕僚默然,叫来侍从把茶具和圈椅提走。 夜已深,黄春庭下榻之地,他财大气粗,入了城就遣人购置了宅院作为落脚。 如今他还未睡,坐在矮凳上好似等着什么人,手里掐着一枚金色铜钱把玩。 窸窸窣窣脚步声响起,一人出现在黄春庭面前,躬身一礼:“帮主,属下来迟,还望告罪。” 黄春庭摆摆手:“免了,你为暗间,卧底于此处,往来不自由,难免受些制约,如何,此间可有异动?” 那人抬头,正是张文和的幕僚:“据草原上的兄弟们来报,蒙兀金庭已经迁移数百里,各部族皆已枕戈待旦,想必南下之势难以阻止。” “且在七日前,有密探来报,冀州城,灭了,只是不知为何不见消息传出。” 黄春庭点点头:“那蒙兀入主草原多年,近些年来势衰,早已压制不住底下各部,南下之事势在必行,正是要借朝廷之手,清理一些不安分的氏族,好稳坐金庭主位。” 他叹了口气:“只是以朝廷现在局势来看,若是应对失法,只怕三险顷刻间攻破,破了三险,内地便是一片坦途,就是直驱国都,灭了国也有可能。” 黄春庭想了想:“至于冀州之事,这我倒知晓,是蒙兀一支精兵所为,随行有左道人士,以法阵封锁冀州城,致使消息不得传出,左右不过拖延个几日。” “而这精兵则以疾行军插入朝廷心脏咽喉之处,如今想来,估计已经绕过三险,朝内地去了。” 幕僚有些惊讶,他久在陵阳潜伏,不知此事,也不清楚事态已这般严重,转眼间,这王朝竟已面临存亡绝续之境地? “有什么好惊讶的,朝廷从上到下烂了一个遍,能臣不得出,猛将画地为牢,留在朝堂上的,都是蝇营狗苟之辈,卖官鬻爵,倒卖军需,徭役繁重,民怨沸腾,这是官逼民反之相。” 黄春庭说道:“你在这陵阳,看得还少吗,就连这重中之重的固国之门都是如此模样,更遑论别处。” “只等时机一到,怕是遍地狼烟,反旗高举,”他笑了笑,“我倒是忘了,咱们才是造反的主力,我经营金钱帮已久,网罗各地失意人才,救济民众,若在太平年,不过是养些善名,可在乱世,这就是实打实的威望!” “到时振臂一呼,揭竿而起,哦,不对,咱们可是忠国义士,该举清君侧的大旗,重整河山。” 正说着,真实身份为金钱帮帮主的黄春庭定住,只见他右手翡翠扳指亮起微光,然后缓缓碎裂。 “荆楚,朝廷气数已失,”他一脸严肃,“就让我等开启这大争之世吧!” “荆楚听令!” “在!” “令下,带领城中暗探,夺下城防,软禁城中官员,若有反抗,生死勿论,至于那张文和,识相的话留着一命,日后祭旗,若是不然,就地格杀!” “领令!” 荆楚煞气腾腾,起身远走,运转法力,微微张口,却不见声音传出,若是叫张文和见了,定不会相信自己这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幕僚是个修行中人。 与此同时,一道道身影趁着月色遮掩奔走,火把如同一条长龙占据城内各个据点,厮杀声,呼喊声响起,不过片刻就已经平息。 黄春庭眯了眯眼,看向张文和宅邸,冷笑道:“什么东西,不过一贱官,也敢阻我金钱帮大势,你乖巧死去好说,若是留的命在,也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与此同时,金钱帮各分舵,各驻点皆有动作,其下遍布各大城池的万通商会,赌坊,酒楼纷纷得了消息,动作频频,只是无有陵阳血腥夺权这般激烈。 待到事态发酵个几日,各地百姓官员俱是有些难以置信,仿佛换了新天。 王朝各地,反旗高举,有傲啸山林的豪杰,据山起义,高举替天行道的大旗。 往日和蔼可亲的金钱帮帮众个个红绸缠头,号赤军,大呼‘苍天已死,赤天当立’,席卷上下。 有押解罪犯罪官的兵士被杀,领头者裹着一众罪兵而反,曾有人传言,那人醉酒时曾遇一条白蛇,白蛇通灵,言说自己是白帝之子,为王朝金德气运所成。 那人手持一把赤剑,挥剑斩蛇,言说自己乃是赤帝子,斩白蛇起义,王朝金德已断,火德当兴,应者无数,可为一脉势力。 王朝跨越南北一条运河,近日里波涛汹涌,冲上来一尊石人,只是那石人唯有一只眼,修缮河堤的徭役当即杀官造反,一句歌谣随着滔滔运河传遍四方——石人一只眼,挑动天下反。 还有人曾与水边垂钓,钓得一鱼,鱼腹部高涨,剖开一看,内有一绸条,上面竟写着‘苍天死,赤帝生’的字样。 另外有人拜祭先人,曾见篝火熊熊,野狐鸣叫,此种异象,屡见不鲜,搅得人心大乱,连往日作威作福的官吏都收了手脚,免得夜里被人摸上门,摘了头颅去给叛军邀功。 只是民怨积蓄已久,如江河决堤,再难收束,大地上多的是被官吏逼的活不下的民众,转身投入反军,而唯一的原因就是跟着反军有饭吃。 得益于金钱帮的经营,其下粮草无数,不止能有汤饭,还能见着荤腥,而人为了活着,什么事也能做的出来。 于此同时,号称避世,却每每都要布施米粥,善事做尽,在民间极有威望的慈航静斋也开入世书,言说天下大乱,将择明主成势,改换新天。 在皇城的朱芪不等庆贺自己入道,就听闻消息,吐血不止,生命垂危,又向各正宗发布书信,却不曾收到回音。 而就在这时,两则消息不分前后传来,边境重城冀州城已失,一城民众殉难,草原异族南下,蒙兀兵锋长驱直入,抵达王朝腹地,逼近国都盛京,沿途城镇望风而降,一时间天下哗然。 (本章完) 第436章 鹰隼蛮兵突进,狼旗显威贪念 第436章 鹰隼蛮兵突进,狼旗显威贪念 晴空大日,天边辗转来了一团乌云,再一看,是一支弓弩在身,甲胄齐全的兵马,领头的是一黑甲将军,身材魁梧。 呼——律 黑甲将军把手指填到嘴中,吹出捎音,振翅声响起,自高空落下一只鹰隼,唤作海天青,长翎碧羽,如今飘落,一双可串精铁的利爪死死扣在黑甲将军用皮毛填充过的左臂上。 他注视着海天青的双眼,过了一会才说道:“此地已经离汉人皇帝所在的国都不远,再急行军些许时候,应该就能看到盛京了。” 身后偏将拍马走上前:“摩罕将军,草原的儿郎已经在金狼的注视下疾行了三天三夜,快要撑不住了,就算儿郎们能坚持,战马也要歇一歇的,就算是一人双马,也难以支撑如此强度的奔驰。” 摩罕取下头上铁盔,露出有异于中原人的面容,肌肤更为赤红,眉宇也有几分粗犷:“这些我当然知道,我七岁就已经趴在马背上跟着部族的勇士去驱赶牛群,我们的高脚马耐力如何我一清二楚。” “但汗王有令,必须急行军,第一时间到达盛京,大萨满临行前把金狼旗交给了我。” “我蒙兀逐渐开始衰落,你应该清楚一头衰老的头狮会有什么下场,如果不想被各部族瓜分我们的女人,奴隶,牛羊,那就必须趁着这个时候把金狼旗送到盛京。” 摩罕叹了一口气:“如今中土大乱,龙气外泄,大萨满交代过,唯有借助汉人朝廷的残余龙气,掠夺它的生机,才能激发我蒙兀部落的气运,到那时,黄金一族的威名足以盖过草原上任何其他的声音,就算是占据富裕肥沃土地的汉庭,也要倒在我蒙兀部落的铁骑下,哪怕建立一个属于我们的王朝,也不再是妄想。” 他看向自己的偏将:“我的兄弟,你想掠夺汉人的财宝,睡皮肤光滑的汉人女人,和贵族一样穿最好看的绸缎衣服,还是眼睁睁看着别的部族来掳掠你的女人,伱的儿子叫别人父亲,而你只能跪倒在地,马鞭抽打在你的脊背上,你选择哪个?” 偏将挠了挠头,却触碰到铁盔:“自然是第一个。” 摩罕满意的点点头,草原上的汉子多是性情豪爽,换言之,脑子不算聪明,与他们说些为了可汗都是废话,还是要说女人,财宝,牛羊。 “那就传令下去,坚持不住也要坚持,等到了地方,攻破城门,我允许你们放纵三日,你不想用你宽阔的臂膀去宠幸那位汉人皇帝的妻室吗?” 偏将有些兴奋,拍马传令,整只队伍气势为之一振,摩罕心底叹了口气,他所言无虚,只是尚未说全。 那金狼旗为黄金一族的图腾,也是独属于蒙兀金庭的异宝,若想收拢汉庭的龙气,还需以黄金血脉激发。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支不足千的队伍由蒙兀部落各头人举荐,个个都流淌着黄金一族的血脉,只是不知之后还能归来几位。 ‘你们享用最上等的佳肴,最美丽的女人,最醇香的奶酒,最华丽的衣衫,这一切都是蒙兀带给你们的,而现在,是时候回报部落了’ 摩罕心头默默说了一句:“就以我们的鲜血,重铸黄金一族的荣光,一切为了蒙兀!” 他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却又强自按捺住,铁骑突出,声如雷震,泛起一阵烟尘。 待到正午,大日辉光洒下,摩罕呼喝一声,不见迟缓,蒙兀铁骑已经变阵,整体承半圆弧状,外圈是提弩戒备的兵士,内圈人马则是开始在马背上进食。 一小把黄白色粉末,透着一股奶香,被他们一口按在嘴里,又取下腰间皮囊,灌了几口清水,动作间躯干不曾摇晃,就算在奔驰的马背上也不见多少颠簸,反而身影上下起伏,有种独特韵律,可见都是精于马术的强兵。 眼见又把一县城甩在身后,摩罕心底忍不住嘲笑,有大萨满的灵器在,竟然无一人发现着这一支精兵已经深入腹地,兵锋直指咽喉之处。 ‘亏得大萨满还如此小心,言说玄门道人法术精深,依我看倒是有些夸大,也是,大萨满年岁已经大了,失了年轻时的雄心壮志,若是再往前推个几十年,大萨满定会主动出击,直入盛京’ “若是再往前推个几十年,都不用中土正道散仙出手,只需派出些二代弟子,就能灭了这几支来犯之兵,叫那金庭后撤百里,望风而逃。” 申公豹指着脚下摩罕一行人说道,他身侧还有一须眉尽苍,鹤发童颜的道人,那人摇了摇头:“一百年前,中土玄门正盛,魔道旁门受其打压,难掠其锋,王朝亦是兵多将广,那外出的汉使夜宿小国皇宫,宠幸王后,叫那国君话也说不出半句,若有异样,动辄挥兵灭国。” “五十年前,各国朝贡,汉庭以礼金色不纯,就发兵灭了西域大小诸国无数,世人只知其霸道,威伏王下。” “可惜啊,短短五十年过去,偌大的家业,落到那朱芪手中,给败了个干净,开国以来久负盛名的八骑中,四支没了编制,两支沦为废兵,只知道吃空饷,本该最有战斗力的边军也成了买卖军功的生意人。” 老道叹了口气:“一副好牌,打得稀烂,眼见异族马踏山河,却无有可用之兵,统军之将,盛极一时到任人宰割,不过短短百年而已。” 申公豹呲笑一声:“姜太公感叹的是,百年对你这修道人过眼云烟,可对于凡人来说,早就更迭了好几代,物是人非,今时不同往日矣。” 姜子牙皱了皱眉:“若说凡人兴衰,百年转折,看不清楚,可那修行人渡年如日,怎得还看不出,如今玄门,一代不如一代,不说荒古远古,飞升者众,就说几百年前,也是有那飞升浪潮,哪像现在,全是是困顿与凡间的散仙,经年累月出不来一尊飞升者,长此以往,怕不是要步入末法时代,再难修行。” 申公豹摇摇头:“你我为局外人,看得清楚,他们身在局中,又用天道因果束缚,表面逆凡成仙,实则为天道手中提线木偶,因果为绳,劫数为锁,一点点剥夺修行人衍生的可能性,最终将其伟力收回,可能性坍塌,只留下唯一的果,如此布局长久的手段,又有几人看得清楚?” “到那时,就算不是末法,也是末法,修行人晋升跌落全在天道一念之间,出生时其果就已确定,一步步行在特定道路上,再难有半分自由。” 他忽然抬手,指着缀在摩罕队伍身后几道身影说道:“看,那些人要有动作了。” 姜子牙笑道:“这群蛮族也是胆大,仗着有些异宝护身,遮掩根脚,行军百无禁忌,也是井底之蛙不见青天之广。”“此宝躲过些凡人眼线尚可,要想躲过一众中土修士的探查,未免有些托大,一身浑厚的血气如气血狼烟,怕是要招祸,你看,这不就来了!” 摩罕领兵疾驰,走了许久,察觉心口金狼旗微微发热,连忙抬手止住队伍:“不对劲,全体戒备。” 一行人得了指令,弩弓上弦,长刀出窍,与战友呈犄角之势,互相警戒,只听得马蹄声,却不见有慌乱之色。 “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们不在跑个几遭,如何激发体内气血!” 一道声音忽然想起,人影出现,是个赤发一字眉的道人,腕子上一串佛珠,身后背着一杆小旗,穿着一身绣着白鹤衔灵芝图案的道袍,一身气息驳杂,有几分道气,还能看出几缕佛光,隐约间还露出几丝血气,是十成十的旁门人物。 “汉人,我不想与你为难,我等身负重任,还请让路,免得伤了和气。” 古怪声调从摩罕口中吐出,旁门散修赤发鬼刘三包大喜:“原来是一群蛮子,真是好命,那中土玄门可没说要庇护草原上的异族,杀之无碍!” 他目光一一扫过摩罕兵士,不由得抚掌大笑:“个个气血勃发,滚滚如狼烟,是那炼宝的好材料,正好道爷要起炉炼一批披甲力士,我说怎么心血来潮,原来是福缘将至。” 摩罕手臂掩在身后,做了几个手势,心知不能善了,嘴上还要再说了一言半句,刘三包却没了耐性:“与你这话都说不明白的蛮兵有什么好谈的,给道爷死来!” 说完一拢背后,放出所背令旗,大旗一展,绽绽血光,血光一起,照射在一众兵士身上,就有人恍恍惚惚,神思不属,身躯摇摇晃晃,催马向前。 又有低沉惑心音传出,声音入耳,那蒙兀铁骑连手中弓弩都已放下,浑浑噩噩的上前,一脸痴迷地盯着半空大旗。 刚一有动作,大旗放出血丝无数,把那昏昏沉沉的铁甲兵收入旗中,一时间摩罕麾下兵卒空出一个缺口,摩罕亦是有些恍惚,鬓角汗珠止不住的滴落。 “你说他能坚持几息?” 申公豹问道,姜子牙微微一笑:“不过三息。” 下一刻,摩罕猛地提刀刺破自己的指尖,锥心之痛将他彻底唤醒,他从怀中取出金狼旗,不断流出的血液说着指尖流入狼旗。 转瞬间,摩罕一身气血被那狼旗掠夺近半,昂藏的汉子体型萎缩,整个人变得干瘦,反倒是狼旗烨烨生光,吞吐神辉。 “咦,没想到你一小小蛮族还私藏了如此宝贝,合该随我姓刘!” 刘三包心头涌起喜悦,他虽看不出这狼旗为何物,但也能瞧得出是件好宝贝,连忙催动法力,御使令旗卷向那狼旗。 仿佛积蓄足够了力量,金狼旗闪了一下,从上面跳出数百道蝌蚪文般的字符,其上闪着黑光,刘三包不过看了一眼,立即七窍流血,肠穿肚烂,脚底流脓,头顶生疮,一身恶臭难闻,下一秒化为一滩脓血,已是身死,而距离那狼旗显威,不过三息时间。 “那金狼旗上有蒙兀部落上百位萨满的印记,一经发动,就有百位精通咒诅之道的旁门一同来咒他,如此威力,又岂是一介散修可挡。” 姜子牙说道:“那摩罕看似一群武夫兵士随身,但实际上还有百位萨满隔空窥探,一同随行,那金狼旗关乎蒙兀兴衰,又岂会儿戏对待,这散修一不识异宝,二无神通术法庇护,被咒死也是活该。” 失了一半精血的摩罕松了口气,也不去管掉落地上的法宝灵袍,呼啸一声,疾驰而去。 那几件法宝静悄悄躺在地上,过了许久才依次消失,申公豹笑了笑:“一群阴人不出面,只把旁人当做出头鸟,藏头露尾之辈,这舔包手艺却是炉火纯青。” 他看得分明,那刘三包死后,一旁窥伺的各散修明争暗斗一番,就地瓜分了刘三包法宝。 “你去改那狼旗,莫说这事你办不到,至于我,正好出来皇宫没得几位好友,遇见难事都不知道怎么解,申某生平最爱结交新朋友,待我去会一会他们!” 申公豹说完,踩着云头下落,露出身形,对着发了死人财,正要离去的众散仙喊道:“诸位道友请留步,留步啊!” 姜子牙摇摇头,申公豹所修道法,并无多少杀伤护道之能,只钻研吉凶祸福一类,他于那吉福毫无建树,连个短暂提升气运的术法都练不出来,但在凶祸方面一骑绝尘,转劫挡灾,气运命数更是十分精通,所以才被委以唤醒龙气的人物,一众他我戏称其为劝死仙,申大圣,对他而言,朋友就是天底下最惠而不费的耗材。 姜子牙掐诀念咒,虚空画符,青白灵光汇聚,化作一烙印,直直飞向远去的摩罕怀中金狼旗。 要想破除狼旗禁制,就要同时应对一百多位精通诅咒削弱的萨满,只不过姜子牙也算另辟蹊径,他不改旗上字符,免得应激反应,只在狼旗上多添了一笔,以云纹写在其边角处,将那刻印隐藏在旗子中,而那所有萨满都不曾发觉。 与此同时,远程直播,被顾清源和一众分身密切关注的张无忌也终于完成了人生中的一场大战。 (本章完) 第437章 虫群与魔染 第437章 虫群与魔染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 张无忌看着眼前的拜月问道,只剩一个头颅的拜月仍旧一脸淡然:“生与死,对于修行人尚且不过是前世来生,而对于我来言,也只不过是生命形态的变化。” 头颅飞起,来到半空:“你知道吗,我其实是个愚蠢的人,这个愚蠢,并不是智力上的缺陷,而是目光的短浅。” “尊者为我开悟,使我得见世界的真实,但以我的思维,难以窥得尊者智慧之万一,他传我格物之道,我便立足民生,发展科技,冶炼钢铁,修建机械。” “我入南疆这些年,单以格物之术堆砌出来的军队,足以横推中土王朝之外的国家。” 他露出几分癫狂:“你可能不清楚,一件精巧的器械,坚实的兵甲,足以抹平一个凡普通人和百战精兵的差距,当手中的刀难以劈开外在的防御时,当硝烟在战场燃起时,人数上的优势已经微乎其微。” “我曾经带领一支三百人的火枪兵去攻打深山里的苗寨,战损比达到了一比一百二,这还是那所寨子里的苗巫出手的情况下。” 拜月忽然叹了口气:“可惜当我兴冲冲地带着这些东西去觐见尊者时,他却告诉我,我的路,错了!” “格物科学之道无错,错的人是我,他告诉我,世上仍有仙人的存在,而仙人的剑光,足以在顷刻间抹杀上万全副武装的精兵,而我妄图制造出对抗修行人的器具,他却说……” “我传之法乃教外别传,虽为根本大道,但不可一应全搬,若是在末法无灵世代,自然有凡物科技的一席之地,可在这修行鼎盛时期,不过剑光下的一具残骸而已。” 拜月重复道,对着张无忌开口:“尊者甚至为我指出几条大道,灵能科技,魔力造物,精深共鸣,符器通灵,机械飞升……”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张无忌只感觉一团乱麻,尊者是哪位?格物他知道,火枪他也知道,但那弹道飘忽不定的火枪又如何有有效杀伤?更别提后面诸般大道。 但他能看得出来,眼前只剩一个头的拜月有些不对劲,那人头飞了几圈,喃喃自语:“于是在获得第二批资料后,我将技术进行封存,重新寻了一个村落,开始新的研究,而那就是南诏国的前身。” “太伟大了,那些知识如同潮水一般向我涌来,仪轨,法阵,刻印,共鸣,研究,总结,论证,科学唯有数不清的轮回,格物永远没有尽头。” 拜月叹了一口气:“尊者传我真法《天魔神经宝菉》,以我之愚钝,尚且层层破关,那功法种下一枚精神种子,以元神滋养,念头浇灌,不过数年功夫,我的神识足以对抗散仙元神,一念之间,便能移山填海,躯物神游。” “可惜,我一个人的力量太过弱小,分身乏术,可还有无尽的项目等着我去整理,我就想,如果有人能帮我就好了。” 他看向张无忌:“伱猜,我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张无忌沉默片刻:“南诏。” 拜月点点头:“不错,南诏,当时我的精神力已经难以收束,灵与肉的均衡被打破,导致我的肉躯枯竭,虽然精神的滋养反哺肉身,但还是太慢。” “天魔神经宝菉一经修行,就不可停滞,它强制捕捉天地间的灵力,人世间的念头增益己身,直到精神力无限膨胀,最后整个人炸为一团血肉烟。” “这是一条以量升华的道路,但量变却又无法产生质变,一旦肉身跟不上精神力增长的速度,就已经走在死亡的路上,我不惧怕死亡,可我不愿意就如此死去。” “于是我把精神力分割出来,分给了南诏的几个人,以延缓我的死亡,并增加帮助我的实验助手。” “可惜我低估了宝菉的威力,也猜错了精神力的重要性,”拜月摇摇头,南诏国的虚影开始显现,原本被赤焰道兵覆灭大半的南诏国民复生,一群群人涌出。 只不过都是面无表情,看着张无忌的目光带着一丝研究人员面对实验耗材的冰冷。 “我将精神力分割,接收精神力的个体起初并无异象,直到我将其带入格物的大门,”拜月说道,“他们迅速适应了新生活,对着各项实验数据如数家珍,就好像是一个个翻版的我自己。” “我们曾经将彼此拆解剖析过,得益于他们现在的状态,只要我不死,他们就死不了,只会陷入沉睡,还有什么比自己更好的实验材料吗?” 拜月微微一笑,身后是一袭红衣,冷漠至极的南诏国民:“最终,我们得出一个结论,同源的精神力让每个人开始走向趋同,虽然记忆,情绪,认知不同,但本质却开始出现同化。” “与此同时,他们的精神力暴涨,肉体难以束缚,我只得将他们的本来意识封印,使得潜意识上浮,构建一层厚厚的外壳和一个表层意识,来压制精神力的增长。” 拜月看了张无忌一眼:“人力有时穷,肉体带给我们太多的桎梏,我们的首要课题就是解决肉身的问题,于是,一个名为种族升华的项目应运而生。” “人,仙,鬼,魔,佛,在我看来,不过是生命形态的转化和升级,而最适合我们的,是佛和魔!” “准确的说,是证得果位的佛陀和心魔天魔之属,佛家不似道家玄门,玄门乃是修气炼气,从而推动道行增长,筑成仙体,精气神并举,而佛与魔,则是修念头。” “佛门不重肉体,一心舍弃臭皮囊,求得念头通明,再以念头扭曲现实,而魔更是无有实体,只需侵染修行人心境,便可将其道果打落,一身道行灵根都被心魔占去,唤作天魔夺道。” “佛本是魔,有入魔的僧人,或是放下屠刀的魔人,一经曲折,相互转化,修为都不曾缺损几分,实则都是修习念头,彼此转化,也不过是念头的外显,变化。” “佛陀在上界灵山,只知念佛求经,不沾红尘因果,讲究个六根清净,实则断情绝欲,魔更是难入凡间,唯有入了心魔劫的修行人身上有,不等我得到消息,早早就被同门长辈灭去,尸骨无存。” 张无忌眼色一冷,就听到拜月说道:“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你,一尊魔出现了,一尊哪怕在魔里也属异类的存在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等面前。” “独特的个例会更有参考价值,我们的种族升华计划终于迎来了最后一片拼图,所以……”拜月脸上露出丝丝癫狂:“所以我带着整个南诏国特来寻死,只为看你一眼,张兄弟,人的能力是有极限的,孱弱的肉体,短暂的寿命,我从短暂的人生中学到,一个人越是玩弄计谋就越会在预料之外的事态失足,越想追求什么,就要放弃另外的一些东西。” 张无忌严阵以待:“你……” 拜月整颗头颅猛地爆开:“所以,我不做人了!” 无尽的血丝从他脑袋里射出,链接到每一个南诏国国民身上,南诏国民众身形逐渐崩碎,唯独剩下一点灵光,升上天空,如同一片繁星。 血丝勾连住一颗颗繁星,并将其包裹,随后化作一枚枚血茧,还不等张无忌有动作,那枚枚血茧爆开,炸出团团星光。 ‘血茧里面,是空的?’ 张无忌心中想到,却又马上否认,他不相信拜月所讲一切都是虚话,将胜利寄托在敌人的失误上更是愚不可及,他运转法力,汇聚于双目,身后更是显露出一道道赤焰兵的身影。 他眼中灵光流转,终于能看到那血茧孕育出来的是什么,那是一只只血色飞虫,只不过虫子上长着一幅幅人脸,再一眨眼,虫影不见,只剩下一道道血光包裹的身影。 腾腾火气飞出,赤焰道兵的法力汇聚到张无忌身上,一柄凝聚着兵主道兵大半法力的火刀斩出,却难以将一道道身影击杀。 “没用的,寻常的法术对我们起不了作用,你见过会被普通刀剑砍死的心魔吗?我们的对抗,在意识层面,你眼前所见的,不过是我等一道意识,我们想让你看到,你才会看得到。” 拜月身影复而出现:“说实话,我对于你抱有很大期望,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只知道凝聚法力,却不知道去探寻法力之秘,不去追寻真理,甚至看不出一丝一毫魔的本质。” 他一步来到张无忌面前:“你模仿人类太久,已经忘却你是一只魔,一只魔为什么要按部就班的学习人的法术,难道你还以为自己不是一个异类吗?” “那你就好好看看,何为异类!” 拜月张开双手,整个人化为碎片投入灵光点点的繁星海,道道血气隐没,但灵点开始汇聚,最终化为漫天的血虫。 “我等为万,亦为一,我等不分彼此,却又泾渭分明,我等共生,亦为共存,我等即为虫群,名为:神经虫。” 漫天神经虫汇聚成人脑形状,又散开化为大网,不一会有凝聚成人形,一张张面孔不断变化,张无忌能看到拜月,也能见到其他熟悉的面孔。 虫群一现身,就开始吸纳周边的灵力,不断的扩大,其中一只虫子飞来,变成拜月模样。 张无忌无言一刀挥出,入手丝滑,拜月顿时被枭首,可下一秒,又一道同样身影生出。 “你还是不明白,虫群为我,我却不是虫群,我等意识共享,却又相互融合,最终凝聚出一道共同的意识,只不过这道意识显现的是我拜月的模样而已。” 拜月说道:“我等已经超脱个体的存在,成为了文明,我的大脑链接到至意识中,无穷的知识被共享,智慧的火不断碰撞,技术也开始快速迭代,现在来看,我曾经引以为傲的物质机械不值一提,它已经化为虫群的资粮,作为科学的基石,推送我不断前进。” 一道火刃又飞来,这火刃更为凝实,也更为殷红,其上火气翻涌,赤焰滔天,便是散仙中了此刀,也要被重伤。 拜月手一提,掌心中出现一枚六面体,六面体表层裂开,化为六边菱盾,其上被附着了极度的森寒,仿佛一枚巨大的雪。 火刃冲击在盾上,一时僵持住,但拜月和张无忌都知道,两者彼此消耗,最终损毁殆尽不过是必然。 “我这盾,乃是意识扭曲现实的产物,也是一气凝聚而成,我将其称之为‘极寒防护罩’,当然,按此界的说法,你也可以将其称之为玄冰寒煞盾。” 拜月说完收盾,任由火气穿胸而过,身躯湮灭,另一道身影走出:“现在,我已经得偿所愿,你呢?张小兄弟,还要用这些神通术法来阻击我吗,哪怕是徒劳无功,不要叫我小看了你,也不要让我觉得我对你说这些话都是空费口舌。” 张无忌低着头仿佛充耳不闻,最终一声冷笑,身后一道道赤焰道兵回归体内:“你口口声声要点醒我,不就是想看看我这个你口中的魔能做到什么地步吗,是为了所谓的实验?数据?论证?” “也好,装了这么久,我也有些不耐烦了,这个情绪名称,我应该没说错吧?” 他法力沉寂,神念下沉,生机收敛,只为回归胎中之相,道家称之为先天,而张无忌却是要借此回想起灵胎未降,魔性天然的状态。 一瞬间,仿佛万物停滞,在张无忌体内蹿出一抹乌光,将其包裹住,随后放出千百道黑气,杂糅在一起,汇聚成一道人影。 那人影样貌与张无忌无有不同,只是身影飘忽,体呈气态,胸口绽放一株红莲,内有赤火,莲盛开,一枚黑色明珠在莲台上飘荡。 “不拘泥于术法神通,只以一念为根,以炁为体,是这样没错吧?” 张无忌开口,声音重重叠叠,仿佛魔音贯耳,也就此间无有生灵,若是有一二修道人在此,便要被这魔音污染,扭曲本性,最终孕育出一道心魔强占肉体。 此处无生灵,却有一虫群,张无忌声音吐出,荡起层层音波,那音波扫过,就有无数神经虫被扭曲为赤目黑甲的魔虫,他更是散为一团黑气,将神经虫包裹,魔染,神经虫呼的扑向张无忌,餐食其身上的魔气,捕捉他的念头,将其转化为新的神经虫,一时间黑气与血色虫群交杂,相互转化,不分彼此。 (本章完) 第438章 法术器官与冲阵 第438章 法术器官与冲阵 漫天的血色神经虫与滚滚魔气纠缠在一起,拜月与张无忌的斗法脱离了寻常的框架,并不以法宝,道行分高低,而是纷纷将自己的思想拓印到对方脑海中,以灵识污染,扭曲,蚕食,像是在下一局反转棋。 表现在外,就是一团遮蔽天日的黑红风暴席卷大地,眼色反反复复,纠缠变化,周围草木,土砾,鸟兽一碰到,就被庞大的念头感染,被点化,被开智,成为神经网络的一个节点,或是滚滚魔气的一缕黑烟。 “这是造出个什么玩意儿?” 陆压看着那团黑红风暴,他并非看不出两股意识的本质,而是感觉有些即视感和维和感。 角落一阵明暗反复,露出丰都的模样:“拜月是个天才,但天才都是疯子,当他借助功法淬炼精神力,并试图升华自己的时候,偶然窥探到天魔功上的一丝魔道真意,于是,他就疯了。” 丰都摇摇头:“他认为人身太过脆弱,无法承载自身的精神力,就向我提出了种族升华计划,也就是他说的,不做人了。” “此界无有原子之类的微分,观其本质,乃是一气开天,造就世界,而修行的根本,就是借助天地灵气洗涤自身,从而将那股气演化为仙气,魔气,自然也就成仙,成魔了。” “本来我也没指望拜月能研究出什么东西,只是把研究成果的边角料丢给他,也算是废物利用。” 丰都伸出手,掌心凝聚出一丝灵气,又在他驱使下不断压缩,蜕变,化为一颗种子,那枚种子在灵力浇灌下生根发芽,开结果,最终又化为气机流转。 再一张手,那道气机染上赤红,化为神经虫,又迅速变黑,化为魔气,他开口说道:“这也算是一道造化神通,不需要细胞的交汇,血肉的演变,只以气演化万物,大概传说中盘古大神开天演化万物,和女娲大神捏土造人都是走的这条路子。” “我只领略了些许皮毛,造化生成些无灵无魄的植物尚可,如果要捏土造人,也只能造出些无念无想的土偶和行尸走肉,或许可以称之为植物人?” 顾清源看着那团不断流转的气机,也伸出手,一团金焰在掌心腾起:“丰都你有血肉神通的根基,我是那炼器大道的路子,近些时日正在琢磨如何给法器通灵,开智,造就一批器灵。” “有此界元神大道为样本,外加真灵不灭,魂魄往生的轮回机制,倒是有些眉目,只是要想法器诞生器灵,造就法宝全自动化还有些时日钻研。” 陆压看了看两人,都是闷声干大事的主:“我说两位,你们不会是想说外面斗法正凶的两个主角是你们的手笔吧?” 顾清源笑了笑:“不然呢,无忌在我眼皮子底下诞生,又经我一手调教,其所思所想早就被我锁死,打上一层又一层的思想钢印,若是我不松手,他怎么可能化为魔身念头,魔染天地,就凭拜月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妄图突破我亲手设下的思想钢印,开玩笑吧?” 陆压挠了挠头:“虽然咱们思维步调一致,但我手上的科研项目都还没研究完,伱们负责的我看都没看,直说吧,你们想干什么。” 顾清源抬起手,金焰一阵扭曲,采补炼气,灵力汇总而来,最终凝聚成一枚符印,他轻轻向前一送,那枚符印与丰都手中的气种融合在一起。 “我以器入道,但谁又说器只能是法宝,以精神为材,念头为辅,炼出一道虚假元神,这与那真灵补全,凝聚人魂何等相似,而我,有念头炼神之道,丰都有造化炼体神通,两者加在一起……” 符印与气种汇聚在一起,彼此纠缠,那枚符印崩碎成金色灵光将气种渲染,而气种不断展开,演化血肉,不一会,一具胚胎就这样被两人炼制出来。 “一道空白元神和一具无有灵魂的空壳,组合在一起,便与那造人之法雷同,”丰都说道,“若是在他界,还需考虑肉体的衍生,基因的褪变,但在这个一气造就的世界,只需要解决灵魂和肉体的排异性就可以了。” 他叹了口气:“可惜,以此法创造的人,不过是空有人的躯壳,无有人的意识,且如此粗糙的炼制方法使得这种植物人寿命极为短暂。” 丰都看着那胚胎迅速生长,跨越幼年,青年,中年,步入老年,最终死去,回归本源状态。 “元神与肉体蕴含的奥妙解析困难,按图索骥诞生的植物人还不能调试至完美状态,要我说,诸天万界,人族何其多,但其中人与人的本源差距,比人和猪的差别都大。” “有人观想神魔,便可激发体内远古血脉,成就各种仙体,圣体,而有的人观想神通,挖掘人体秘藏,只会发现自己的祖先是只猴子。” 他看向还在乱战的张无忌两人:“好在元神与肉体的协调性以及实验样本已经投入使用,无论是拜月的神经虫网络纳入张无忌的魔气本源,还是魔气被神经虫族吸收,衍生出一下属魔虫,最终成就的魂魄样本,都会具有强大的适应性和对外界环境刺激的强异化特质。” “到时候哪怕是器灵,还是植物人,只要投入这种元神样本,都能很快渡过排异时期,进入融合阶段,并根据宿体的不同,衍生出各类神通,这就是我研究的课题,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顾清源点点头:“而且我将此界具有的气数和因果也带入其中,这种新生的灵会占据气运,并很快取代因果法网的存在,但又没有因果法网那种网罗一切,控制变数的特性。” 他伸手一点,那枚胚胎化为素白的灵点光团:“只需将这东西补全,就可以将其作为一种法术器官,对灵气的操控,法术的施展都可以由它代劳,而宿体只需要一心投入对这一法术器官的开发即可。” 顾清源站起身,张无忌两人的争斗已经步入尾声,滔滔黑气将神经虫一度压制:“对于法术神通的解析可以由神经虫网络运转,毕竟这种神经虫本就是为了统合思维,再以强大的思维力去解析知识。” 他看向手中光团:“接下来只需将融合后的神经网络纳入天地,作为交换的支点,并将其与气运因果深度绑定,就可以进行初步的大规模实验了。” 顾清源转头看向丰都二人,手中光团不断变化,一时为灵种,一时为鸟兽,一时又为器具:“你们说,这种法术器官该起了什么名字,灵根?武魂还是命格?” 陆压拍了拍自己的脸:“基于咱们的计划是统合凡间气数,张无忌那小子指定是要建立一个大一统的运朝,我看不如就叫命格?” “可以。” 顾清源看着由一团黑气化为人身的张无忌说道,那拜月不过是丰都随手落子,张无忌却是他悉心培育的良种,能胜出不奇怪,无法获胜才奇怪。 眼看天上仙人将要屡尘,顾清源也打算是时候给张无忌增强一波,省得被人摧枯拉朽一顿操作。 ‘时间有些久了,再于此界沉积已经不会有太大的收获,这世界的本源只被一小撮人把控,致使修行界一代不如一代,能产生的收益比刚入此界时已经大大降低,接下来必须加快统一的步伐,并借助劫数挣脱岁月束缚,去往上古时代’ 他默默想道,而顾清源给张无忌设定的时限,是一年,他不可能等着磨磨唧唧数载时光才仅仅完成凡间的一统。 ‘希望那里足够精彩,也对得起我耗费一番功夫’ 顾清源抬头,巫鸿的身影在岁月长河中奔走,此界的气数被他搅得一团糟,隐隐已经开始成为独立的一条时间线,而由此产生的变数,全被他用在扰乱岁月长河的波涛,引起时间的褶皱,从而跳出这片浅滩。 ————————张无忌不清楚留给他的时间不怎么充裕,他此时正按着自己的眉心,不住的揉搓着。 虽然他已经将拜月击败,并将神经虫纳入自身的体系,但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拜月的精神力太过强大,堪比精修自身念头的佛陀金刚,以张无忌的实力,尚且不能完全吞噬,反而有些麻爪。 他闭上眼,神识探入心窍,原本一株红莲供奉魔丸的本源之相如今旁边还多了一物,那是一颗跳动的心脏,随着心脏的收缩挤压,一股股神经虫化为血液流经张无忌全身。 而他能感知道那一滴滴血液的意识,甚至能听到一声声的窃窃私语,他们并没有被魔吞噬,污染的恐惧,反而兴致勃勃的探讨起自身如今的存在状态,并饶有兴趣的开始研究自己。 那些夹杂着各种专业词汇的论调一句句落入张无忌耳中,这对他而言,不亚于一个唯心的修道人无时无刻不在接收微积分,量子力学,物理学等知识的熏陶。 两种相似却又泾渭分明的学说相互冲击,使得张无忌陷入一种无法开释的状态,他知道,这是拜月故意为之,如今他们共生,互为一体,拜月只不过是自己意识中的寄生虫,而自己却拿他没有办法,甚至因为已经将其吞噬,比之前两个个体的状态更为难辨。 张无忌冷着眼,心头泛起一股烦躁,那拜月污染了自己的意识,或者说,如今的拜月,也是他自己,只不过如今这道意识有些不听话,就仿佛忽然长出了一只拥有独立意识的手。 他静静站在原地,经过一番奇怪的斗法,附近的野兽都被两人的念头污染,化为其组成的一部分,连土砾都空了数丈,点化成了各种土精,土灵,只余一个大洞。 直到夕阳西下,彩霞投出,张无忌才有些心力憔悴的吐了一口气,还没等他有动作,脸上一肃,灵敏的神识察觉到气机的变化,五感已经探出远方的震动。 地上细微的尘土开始颤抖,而这代表了就在不远处的地方,有大批的马匹在狂奔,而那个方位,能有大量马匹的,也只有草原上的异族而已。 张无忌没有多做什么,如何统合自己的心神才是正事,可惜,有时间不去找事,事却要缠身。 远处那支蛮军长驱直入,本该与张无忌擦肩而过,却忽然停住,调转马头,朝着冀州城方向而来。 领头将领唤作完颜骨,是女真大将,也是部落可汗完颜术的弟弟,他一身野兽皮毛,腰间裹着裙甲。 草原上部落众多,他这一支,唤作海西女真,女真部分布甚广,完颜女真却是最为庞大的一支,至于其他的,不过是些散落在外的穷亲戚而已。 完颜骨理了理自己软甲一侧乱糟糟的头发,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对身后幕僚说道:“前面就是冀州城,听闻蒙兀已经将其屠城,以你来看,我们要不要去探寻一番。” 他身后是个汉人,只不过服侍都与女真族人大差不差,甚至连寻常汉人视为性命的头发都去了一半,露出有些光亮的脑门,在脑后梳了一个小辫。 幕僚看了看已经奔向冀州城的大军,心里叹了一口气:“将军,蒙兀屠城此举太过凶残,今时不同往日,既然蒙兀大汗有意入主中原,本不该妄动刀兵,应以驯化,归顺为主,如今屠城令一下,难免激起汉人的反抗,于大事不利。” “依我来看,那蒙兀曾在冀州城短暂停留,或许是随军萨满搞了些动作,此时冀州城人已死尽,各种不详之气汇聚,恐怕已经成了大凶之地。” 言语间有些劝阻,只是又不敢明说,完颜骨满不在乎的挥了挥马鞭:“既然蒙兀有此动作,我势必要去瞧上一眼,我等为探路军,要为后面的大军趟出一条路,当然是哪里凶险去哪里。” 说完也不再看那幕僚,临行前他兄长有交待,遇事可先问一问这汉人,只是完颜骨身为女真贵族,对着归顺来的汉人不怎么瞧得上,如此反复小人,如何让人信得过,能问上一路也是他记得兄长嘱托,应付公事罢了。 一行人所骑都是精良战马,不过一会,就看到了冀州城残留下的废墟。 “烧的还真干净,果然是那蒙兀部落萨满出手,”完颜骨说道,他屠城不知做了多少回,对于火焚之后的城池该是什么样太清楚了,远远不是眼前的模样,所放的火,也势必不是凡火。 ‘看来蒙兀的大贵族也开始着急了,如今我女真风头正盛,金庭大帐将近一半的头人已经开始偏向我女真,蒙兀开始势弱,必须趁着这次南下掐断蒙兀的生机,将其打死,至少也要休养生息个数百年,不然,死的就该是我女真的勇士了’ 完颜骨并非没有头脑,只是更多时候做个没脑子的莽夫在草原上更吃香,况且他的兄长已经是一员智将,近些年更是传出‘仁王’的名头,作为完颜术的弟弟,自然是扮演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角色更适合。 “哦?居然还有一个汉人,是家破人亡的死剩种吗?”他忽然看到冀州城遗址旁有个少年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见了大军来到也不知道跑。 “看来是见了我女真铁骑吓得走不动路了!” 旁边有人应和道,是个孔武有力的将领,完颜骨却觉得有些异象,手一挥:“去请后面大撵里的萨满法师来,他们不是说擅长望气之术吗,来看看那人是人是鬼!” 小兵领命而去,完颜骨身旁的将领笑道:“何必劳烦大法师,是人是鬼让我砍一刀试试不就行了,我就不信他能挡的住我女真的铁骑。” 完颜骨一巴掌拍在那将领头盔上:“不要大意,你出来的少,不曾见过中土修行人的法术,我却是见过,而且是死里逃生,比部落里只会虐待少女,玩骨头的法师要厉害多了。” 他抬头看向那少年,话虽如此,完颜骨也有些不太相信那人是修行人,他目力超群,使得一手好弓箭,分明能看清那人脸上有些呆滞,甚至看起来有些痴傻。 完颜骨想了想,伸手取下弓箭,摆了摆手指上的骨扳指,大拇指扣弦,食指压在拇指上,箭尾卡在拇指和食指的指窝,羽箭直指那人,弓如霹雳弦惊,箭矢化为一道疾风破空而去。 下一秒,他就看到那呆愣的少年手一抬,两指捏住羽箭,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嘴唇翻动几下,随后身影爆冲。 我来了? 完颜骨冷笑一声,他如今可不是只有数百军从,而是上万大军在此,就算是修道人如何,落入军阵,也要气力耗尽,被围杀致死,中土的剑侠道人,也不是没有杀过。 “布阵,抬弓,前部三波齐放,把他放进来再杀!” 他呼喝一声,军队令行禁止,随即变阵,张无忌如今心头正有一股火气没地方撒,手中暗自发力,羽箭倒飞而回。 还不等完颜骨反应,那羽箭化作的乌光已经擦着自己飞过,穿入身旁将领的胸膛,将那倒霉的将官从马上带飞,余势不减,箭矢传胸而过,留下一个大洞,又直直串了几个骑兵,好似是一串葫芦,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 再一眨眼,一道人影硬生生砸入军阵,双手一挥,袖中飞出剑气,如同青蛇一般游走,扬起残肢断臂无数。 (本章完) 第439章 北斗神拳 第439章 北斗神拳 两道清光一转,周围兵将连带身下马匹齐齐撕裂,红肉黄脂,白的脑浆,绿的胆汁撒了一地,恶臭难闻, 那些女真蛮兵也是久经沙场的精炼,在高头大马上的兵勇带领下,变为合围阵势,长枪兵在前,大刀兵穿插其中,还有逮着空隙放冷箭的卒子。 若是寻常兵士武人,不着重甲,连外圈都突破不得,被长枪死死抵住,任由暗箭射向自己周身要害处,饮恨阵中。 可张无忌又岂是凡人,无有修行人出手,杀这凡兵如屠狗,但完颜骨手下兵卒过万,俗话说人一过万,无边无沿,他跳到这兵海中,如汪洋中的一叶扁舟。 又一道剑气挥出,张无忌停息回气,他之前几场恶战,虽说增长了自身底蕴,但法力所剩不多,周旋一阵尚可,一旦法力空虚,他未必能讨得了好。 可惜张无忌如今已是脱胎换骨,若是在两个时辰前,法力虚无情况下,他只能厮杀一阵,留下数千具尸体遁走,可他现在已经融合了神经虫。 化为自身血液的神经虫一波波声潮涌起,不断鼓噪,他们的念头止不住的响彻在张无忌心田。 “杀,杀干净,然后把尸体收拢作为下一次实验的材料,我又有新的想法需要验证。” “剑气使用太粗糙了,法力运转流通虽然迅捷如意,但这流转路线为什么不优化一下,难道你不会改进自己的功法吗?” “照本宣科怎么能强大,要让功法适应你,而不是你去适应功法,我有一道术法模型,剔除了多余的流转路线,可以减少御使剑气的法力损耗,至少三成!” 数不清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一道术法模型传入张无忌的脑海,他也不迟疑,随即更改法力运行。 青色剑气发出一声爆鸣,颜色越发深邃,速度更是掠出残影,这是全方位的提升。 张无忌一招用出,眼前一黑,胸口一闷,法力却是损耗变少了,可前人所著功法典籍,攻伐神通,一部分是追求更大的杀伤,而另一部分则是保护施法者不会被神通所伤。 如今张无忌使出被改的面目全非的剑气,却是只追求更大的杀伤,摒弃了对自身的保护,像是那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七伤拳,天魔解体大法,一式正宗的玄门上法转瞬间化为魔道神术。 这伤人伤己的术法用出,张无忌脸上泛起一阵殷红,体内微小的经络被法术所震,部分破碎,可这时化为血液的神经虫一拥而上,解析着张无忌的经脉,法力,肉身,并齐齐发力,修补着所受的内伤。 “哈哈哈,不过万余着甲兵勇,我只怕不够我杀!” 伤势转瞬恢复,张无忌疯魔般冲入敌军阵盘,他有魔身,还有神经虫,细微的创伤奈何不了他,反而在神经虫的解析下,肉身开始另一重的异化,伤的越重,就会变得更强! 缩手缩脚的打法已经不再适用,反倒是损人损己的换伤法更为适合,只是如此行事,难免凶险,一不小心,有修行人暗中窥伺,抓住机会出手,就要小命不保,凶险异常。 可张无忌是何人,他又岂会畏惧生死,大吼一声,张无忌周身毛孔张出,灵窍洞开,不顾及自身的损伤,强制性的吸收周边的灵气,这更像是一场掠夺,一场饕餮盛宴! 毛孔在灵气压迫下流出细小的血丝,磅礴的灵气甚至在周身凝聚出雾团,张无忌就身处雾团之中,尽情厮杀。 一刀劈下,眼前兵勇被拦腰砍断,双腿止不住的抽搐,那两半的兵勇口中涌出大股鲜血,双手不住的拢着自胸腔里流出的脏腑。 张无忌一拳砸下,那兵勇化为一滩肉泥,死死贴在地上,血肉向四周飞溅,又为战场增添一抹血腥气息。 “列阵列阵,不要慌,他只有一人,如何能做到单人破军!”完颜骨看着如同凶神一般的张无忌,大声呼喊道:“孱弱的汉人怎能敌得过我女真的勇士,听我将领,前进杀敌者,人人有赏,金银珠宝不计数,摘得汉人头颅者,我允其一大片草地和羊群,一白日策马奔驰,太阳落山前走过的土地,我做主赏赐给立头功的勇士!” 讲完恩赏鼓舞军心,他还不忘整顿军纪:“但凡后退者,剥夺身份,家眷牛羊收回,立即斩首示众!”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完颜骨的亲卫在一旁虎视眈眈,手中强弩却是对准了自己人,但凡有人逃跑,后背必定有一铁箭穿胸而过。 他们策马巡视,狂呼到:“功必赏,罪当罚,女真无有背后中箭的懦夫!” 一时间兵勇纷纷上前,以血肉之躯抵住了张无忌的冲杀,张无忌抹了一把脸上的污血,身上衣袍不住的往下淌血,他已经舍弃了护体的清光,只以肉躯对抗。 “聒噪!” 他冷哼一声,看着四处奔走的亲兵和被亲兵拱卫的完颜骨,他知道,那是敌军之主,也不用金刀,提拳挥出。 那裹挟着法力的拳风平平无奇,只是带着无尽的狂风,行过的路上一阵人仰马翻,不少女真兵卒被吹倒,又被同阵营的骑兵踩住,化为一滩肉泥。 拳风呼啸而来,完颜骨心间发冷,身旁亲兵连忙聚拢。 “将军小心!” 一个个亲兵提刀迎上拳风,却又被吹袭开,如同一块破布一样摔落,好在他们以性命为代价挣得一丝喘息之机,完颜骨被身侧亲兵扑倒,险险躲过那一拳。 还不等心有余悸的完颜骨平复,就听得身后咔嚓一声,扛蠹的大力兵勇看了看血肉骨骼纠结在一起的下半身,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已经被折断的将旗。 大旗折断,在这看不清局势的战场上,犹如主将被斩首,有些奋勇的女真蛮兵气势眼见开始衰落。 “痛快!给我死!” 张无忌把金刀甩出,收割周围一圈人命,自身却摆出一副奇怪的架势,左手自胸前高高扬起举过头顶,右手握拳立于立于眼前。 他的眸子中闪闪发光,亮起七颗星星,彼此勾连在一起,烁烁放辉,一股气势在其拳锋,在其身上酝酿。 随后百道拳风裹挟着星辉被张无忌打出,飞向四面八方,他也不再遮掩自身气息,气势横扫整个战场,纵横天地,气盖山河。 “伱已经死了!” “北斗——” (本章完) 第440章 一人破军 第440章 一人破军 先有百拳,再有千拳,千万道拳影被张无忌挥出,化为一道道晶莹剔透的白光,白光中又夹杂赤霞,飞舞整个战场。 收拳侧立,张无忌止不住的大口喘息,一股股鲜血伴随着阵阵热浪自他毛孔涌出,鲜血是因为他破开了身体自我保护的阀门,而热浪则是快速出拳与空气的摩擦散发的热量,那血液随即炸开一团血雾,与周身灵气团搅和在一起,不断酝酿。 神经虫不仅能结构术法,还拥有庞大的资料库,丰都将一些杂七杂八的知识和资料传给了拜月,拜月又将其整合化为整个神经虫虫群的大数据库。 作为神经虫的宿主,吞噬虫群的存在,张无忌无时无刻不在吸收着各种讯息,在那庞大的数据库中,就记载着一本拳法。 又经过神经虫的汇编,加上张无忌自身的理解,接引星辰之力,且被他掺入了自身的赤焰,才有这招别开生面的北斗神拳——火舞百裂。 那道道赤白拳风炸开,如同最璀璨的烟,只不过填充的是无尽的星辰之力和赤焰。 白色星斗神威和赤焰火碰撞,扭曲,拳影如同一只只红色的火凤,伴随着划破空气时的尖锐刺鸣,散向战场中的蛮兵。 拳影转瞬即逝,荡起阵阵风沙,待到刺鸣渐歇,战场随之一寂,风沙散去,露出一众蛮兵身影。 他们看了看周围人,不见有异样,再摸了摸自己被拳风扫过的部位,也不疼不痒,心里暗道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虚张声势,趁他病要他命,一众蛮兵就要提兵再上。 “你已经死了!” 就在这时,张无忌再次说道,话音刚落,周边无数蛮兵身躯不断的扭曲,痉挛,仿佛有巨大无匹的力量轰击在他们的身上,血肉一块块爆开,整个人四分五裂,骨茬纷飞,落了一地,整个战场都是临死前的哀鸣。 之后才有焰火爆开,散落各地,战场上都是奇异的肉香和焚烧的黑烟。 ‘这一招太浪费气力了,至少有四成的气力消耗在与空气的对抗中’ ‘还有优化的余地,依我看,不该掺入赤焰,应该加入至邪至阴的魔气,毒气,这样才会效益最大化,擦着则死,碰着即亡’ ‘不妥不妥,我觉得应该加入蛊毒,尸毒,一拳下去,又有千万阴尸蛊人站起来,应对这类群攻,只会越打越强,将这一众蛮兵化为阴尸大军,百鬼日行’ 脑海中嘈杂声响起,张无忌只感觉有一群科研怪人在自己的脑子里开会,只是所说虽然邪性,但十分具有参考意义,也就任由一众神经虫争执个不休。 他看向战场,残肢断臂堆积了一层,鲜血汇成小溪,骨茬散布大地,为其铺上一层血肉筑成的外衣。 此杀招不可谓不凶,一经使出,已经叫完颜骨部万余兵勇去了九成,剩下的兵士也没了再战的勇气,只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蛮兵蛮人,有一个蛮字,自然不曾开化,是实打实的野蛮人,连文字文明都不算完整,海西女真御下有两宝,一为强大武力和锋利的刀兵,二则是图腾信仰,血脉信仰和拼凑来的萨满教教义。 如今张无忌现在的模样,和一地的碎尸,落在这群野蛮人眼中,与萨满教义中吃人心肝,吞服灵魂的魔鬼无二,当时就有蛮兵舍了刀枪,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口中念念有词,叩拜不断,生怕被魔鬼吃了灵魂,再难投生到部落中,过上人欺人,人上人的好日子。张无忌看着再无战斗意志的蛮兵,心里泛不起一丝涟漪,似这等猪狗之辈,靠着抢夺劫掠过活的野蛮人,又岂能值得怜悯。 他微微握拳,一股气浪翻滚而出,扫过跪地的蛮兵,那蛮兵自心口腾起一阵火焰,话都嚷不出来,就被由内而发的赤火烧味灰烬。 更有剑光纵横捭阖,金刀飞舞,化为一剑丛,一刀环,刀剑过处,将那蛮兵拦腰斩断,四分五裂。 一道绿惨惨的气息落在战场中,露出一灰袍萨满巫师,他放下手中惊魂未定的完颜骨,有些嫌弃的躲过这人裆下的骚臭气息。 “敢问来者可是中土魔门弟子?” 萨满叽里咕噜一阵,见张无忌无有反应,才想起自己说的蛮语,又换了汉话问了一遍。 他此前照看过一眼,见张无忌出手杀人,毫无顾忌,要知道他杀的大半都是凡人,个个都算因果,若是玄门正宗子弟如此作为,早就折损外功。 又见张无忌杀伐果断,碎尸屠人,血气滔滔,心底更是认定这杀性如此大的人物是一尊魔头。 “你又是什么东西,要你多嘴!” 张无忌冷笑一声,剑光青锋飞遁而去,那萨满还想摆摆门面,打个交情,他与那中土魔门也有些相熟人物,说不得能传上话。 至于死去的数千兵士,不过些许凡人,又算得了什么,单单死在这萨满巫师试药的蛮人都够一个部落了,更何况他与那魔门打交道,靠的就是做些买卖人口,交易生魂的生意。 如今剑光飞来,哪里容得他细说,心底暗骂一声,也不管瘫在地上的完颜骨,祭起悬挂胸前的人头骨,就要挡住剑光。 那头骨一放出,口齿开合,发出桀桀坏笑,同时喷吐出碧绿烟瘴,萨满身旁更是燃起朵朵惨绿鬼火。 在他身旁的完颜骨还没反应,就被烟瘴擦了一丝,整个人化为一滩脓血,只留生生的白骨散落。 ‘临行前汗王交待要保住亲弟性命,没成想出门就遇到这凶人,如今完颜骨死在我手上,却不能泄露风声,到时把这笔账安在对面那人头上,也能糊弄过去’ 那萨满巫师还正想着,就看到青翠剑光直入,点在头骨法器眉心,不过稍稍触碰,那法器整个炸开,化为飘飘扬扬的骨粉。 一柄金刀横压而来,把萨满身旁鬼火压的火焰熄了几寸,不等他再祭出法器,刀光在其脖颈处一转,人头落地。 一朵赤焰爆开,把萨满精心炼出的外道元神点燃,魂魄都被焰火烧了个干净。 此时,战场空无一人,空无一活人,只剩矗立的张无忌和凭空辈血肉堆积,增厚了几分的白骨大地。 (本章完) 第441章 道兵神经虫搭载计划 第441章 道兵神经虫搭载计划 一军被杀了个干净,张无忌毫无异色,只是皱眉看了看一身的血污,血液星星点点滴下,只不过这些血相当一部分采自敌人,唯有一小部分是他行换伤之术,七伤之法自锁而来。 闻着有些过于浓厚的血腥气,张无忌法力一转,褪尘去污,衣衫整洁,配上恢复平静的面庞,只会让人觉得是哪家的公子,大族里的少爷,而不是反手灭一军的血手人屠。 一道道身影从他身后出现,是赤焰道兵,道兵道兵,既然占了一个兵字,自然与这沙场战场分割不开,除了兵主祭炼增长实力外,于战场上吸收血气,煞气和杀气也是增强的一大途径。 有玄门祭炼的道兵,更多的是吸收清气,配备法阵灵宝,而魔门的道兵,多讲究一个速成,寻一交界地,挑起战端,大小沙场厮杀过去,能活着的自然是上好的道兵材料。 而张无忌的赤焰军,不仅能吸收火气增长火煞,吞噬血气补全自身,还能餐血肉,食气数,夺记忆,掠神魂,若以论之,当为上乘的魔道兵种,只是他还不曾过多祭炼,各种威能不显。 一位位赤焰道兵漫步战场,脚下一团团血雾,一根根血丝,吞吃着蛮兵的血肉,一时间战场上都是吃肉嚼骨的窸窣声。 那些本为凡人的道兵还有些耐不住,脸上有些厌恶,甚至有些恶心,只是本能驱使下用血丝捆缚住一地的残肢碎肉,大快朵颐。 ‘啧,这些道兵,可算上乘法门,只是心神有缺,一个个凡心凡念,驾驭不了兵躯,之前交手也是不善争斗,一身实力能发挥出了六成都算好的’ 神经虫们又开始发表意见,甚至一直沉寂的拜月都说了一句:暴殄天物。 张无忌看着赤焰道兵们,这群凡人唯有小部分脸上是大仇得报的畅快以及对蛮兵的恨意,更多的是难以适从。 ‘神经虫所说不错,应对凡人这赤焰道兵尚可一用,若是日后那玄门和魔道打来,他们可是个个都有手段,我以道兵迎敌,反倒会成为我的拖累’ 他心中默默想道,张无忌很清楚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这些蛮兵不过是开胃小菜,日后隐藏在草原异族背后的旁门妖人,四处作乱的魔道左派,甚至独掌大势的玄门正宗,才是自己真正的敌人。 而增强自身当为最有效的办法,但道兵心性问题一时又难以解决,如今不过是一股恨意支撑,若是真有心性超绝的人物,也不会籍籍无名了。 ‘若是我来,当将其替换为嗜杀的凶鬼,填充其中,到时别说死战不退,就是让退,也如同疯狗一般上前’ 一只神经虫说道,马上迎来口诛笔伐。 ‘不听兵主令的道兵算什么道兵,真当疯狗养,那还不如直接弄一群凶神鬼物组成的厉鬼众来的方便’ ‘我觉得应该掠夺些修行人的魂魄,再仔细炮制一番,只留下些许微弱意识,做个听话的提线木偶也不错’ 神经虫又探讨起来,听着这些的张无忌心念一动,这些火鬼,这些赤焰道兵虽然残留生前记忆和认知,心性说不上绝佳,但胜在足够坚韧,若无坚韧魂魄,也不会在数十万人中脱颖而出,化身火鬼。他很快敲定了细节,念头流转,把拜月意识提出:“你说,我把神经虫分给每个道兵如何?” 拜月有些惊讶,首先问道:“你为什么会想起问我,你我本该对立才是。” 张无忌微微一笑:“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之前我一直误会了伱的意图,本以为你是来杀我,但杀我并不是目的,如何完善自身才是你的目的,也就是你挂在嘴边上的研究。” “而为了这个目的,你甚至不在乎生死,只为求得一个结果,这大概就是你们数据库里记载的对真理的追寻,不求真理,只愿行在追求真理的路上。” 拜月幻化出身躯,点了点头:“你成长的很快,出乎我意料的快,不错,我可能是一个追寻真理的疯子,哪怕这让我变成了你的附庸,乃至被你吞噬融合,但我相信,继承了虫群资料库和一切的你,会代替我走下去,毕竟,那数据库的东西,已经深深刻在你的意识中,每一刻的你都与下一秒的张无忌大为不同,你还能分清是你在同化我,还是我借助你的意识将你同化吗?” 张无忌摇摇头:“不用说这些,我很清楚自己的状态,主动接收数据库也是我自己的决定,至少你的意识还影响不到我。” “怎么样,”张无忌看向拜月,“做个交易吧,让神经虫和道兵融合,或者说,共存,寄生,附体,随你怎么称呼,这样你们有了更多的与外界接触的窗口,更快捷的信息汇聚,而我也获得了一支强大的道兵。” 拜月摇摇头:“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美好,我,和他们,”他看向神经虫,“我们都很清楚,作为人的我们都已经疯了,只剩下褪变为疯狂本质的神经虫,这就是追求真理的代价。” “或许月尊交给我的数据资料和功法是有意为之,我们正走在他为神经虫族规划的道路上,当然,我并不怨恨,并甘之如饴,那份禁忌的知识是如此的芳香,吸引着虫蛾一般的我们扑向灯火。” “而疯狂的本质就是不可预知,让他们与道兵融合,结果不可推测,或许你能得到一支精兵,但更大的可能是一些妖魔鬼怪,一群拥有特异能力的乌合之众,而且,你不打算将神经虫族彻底吞噬了吗,你应该已经体会到它能带来的便宜和力量。” 张无忌笑了笑:“是不是乌合之众我会自己分辨,而且我仔细想过,彻底将你们吞噬,不过衍生出一个以我意识为主导的神经虫网络,其本质,还是一个个特立独行的我,是我的意识分裂出来的子意识。” “这对于追求知识共享,以个体探寻更多可能性,以文明存在的虫族来说是毁灭性的,丧失了更多可能性,也就损失了无数的力量和更为深厚的潜力。” “我的敌人很多,为何不先找一个强大的盟友呢,哪怕几个时辰前他还想要我的命。” 张无忌转头看向战场。 “而且,我自认为有承担一切后果的勇气,和与之相匹配的气量。” (本章完) 第442章 合体,我来组成金丹 第442章 合体,我来组成金丹 张无忌抬起手,一滴格外浓稠的鲜血在他指尖飞出,逐渐散开,落到四处的赤焰道兵身上。 神经虫开始在赤焰军躯壳上安家落户,与此同时,作为神经虫思维核心的张无忌已经接收到第一波反馈。 散出的神经虫不多,局限于道兵的数量,一人搭载了一只,再多道兵体魄难以承受。 一道道血色流光窜入道兵体内,原本还在游荡的赤焰军身形一颤,齐刷刷跪倒在地,搭载的过程并不怎么顺畅,神经虫入侵的是他们残破的神魂,就仿佛体内掺入了异物,那种诡异的感觉让人难受。 他们双手撑地,不住的颤抖,与此同时,淡淡的流光开始上下游走,道兵们忍耐不住,爆发出一团团火气,烧出大片大片的焦黑。 好在这些道兵神魂极为坚韧,在神经虫刻意收束自身的污染性情况下,融合很快完成。 下一秒,神经虫自我分裂,一部分窜入道兵脑中,化为血网包裹住他们的器官,就如同脑部的神经元一般。 而另一部分则是直直向下,落于宿体丹田,开始吸收道兵体内的法力,神通,血液,一切的一切都被那团血光吞噬。 道兵现出原形,一个个焦黑火鬼样貌,只是比之前更为狼狈,也更加凄惨,骨瘦如柴,面如骷髅。 等到道兵体型微弱成童子大小,那血团才停下对宿主的吮吸,化为一虫卵时的胚胎,陷入沉寂,如同心底血丹。 那枚丹田内的血丹缓缓转动,通过道兵的身躯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放出一股股的菁纯元力,元力走过人体奇经八脉,补益这亏空的道兵躯。 如同干尸一般的赤焰道兵血肉逐渐充盈,连意识中一波波的痛感都开始减弱,取而代之的是无休止的饥饿感。 拜月负手而立,看向张无忌:“神经虫已经与宿主初步融合,化为一枚胚胎,只等胚胎成熟,他们就可以着手对宿体的改造。” 张无忌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口中拉出涎水的赤焰道兵:“我听闻玄门有金丹法,也是借助天地元气洗练自身,最终得道成仙,如今我这批道兵腹内也有一血丹,倒是与那金丹法有些类同。” 拜月点点头:“我曾经解剖过几位自愿献身的散仙之辈,他们的躯体结构和器官运转与凡人并与太大不同,只是因为各种术法神通的练成,摒弃了凡人对吃喝拉撒的依赖,最终升华为更为强大的躯体。” “更多的还是淬炼出法力对躯壳的渲染使得身体获得更多的神异,增强对天地灵气的适应性,并随着修为精深,达到延年益寿,施展术法的目的。” 他看向张无忌:“至少在我看来,仙人对于凡人来说,是一种升华过的种族,筑成道基后,能吞吐法力,洗练自身,同时对灵气,元力之类的异能量有一定依赖性,并通过特定的运行方式,与天地间的法则进行共鸣,对内,表现在各种炼体法门,肉身成圣,对外,则是诸般术法神通。”“而神经虫如今取代了道基的作用,并且将修行推入自动化,自行完成对灵气的吸纳,和法力的梳理,再通过法力达到仙体升华的目的。” 张无忌借着说道,拜月点点头:“神经虫的强适应性会根据外在的环境进行蜕变,增强宿主的存活机率,并带动宿体的进化,而他们需要的,不过是能源上的补充,这些道兵的饥饿感也是由此而来,神经虫改造宿体,达成共生会消耗宿主大量元气,只要共生关系达成,很快就会反哺宿体。” “而通过这种手段转化来的宿主,与仙神最大的区别还是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诸如外功,因果,劫数,功德,命数。” “这些东西是束缚修行人的锁链,是天道挥舞的鞭子,让桀骜不驯的修行人顺天而为。” 说道这里,拜月笑了笑:“但现在看来,至少在一段时间内,这些东西不会制约修道人,而少了劫数的束缚,久困樊笼的修行人只会在试探之后,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整个天下都会乱起来,而且是真正的,无有束缚的天下大乱!” “往日神经虫一出现,这类为天地所不容的生物只会招来天谴,修行人无论正邪,只会在因果劫数牵引下,群起而攻之,但现在呢,什么也没有发生,甚至我觉得那些算天算地的大能们都没有察觉到神经虫的诞生。” 他看向张无忌:“而这段时间,就是留给你,留给你我的发育时间,等到神经虫蜕变,等到神经虫接纳宿体的气数因果,破壳而出,也就是我们正式登上舞台的时刻。” “有了神经虫,修行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仙人独有,哪怕是一凡人也会有成道之日,持续了千万年的仙凡格局,更迭无数代的仙神高高在上,凡人为蝼蚁的局面……” 拜月狠狠一握拳:“已经被我们打开了一个口子,虽然很细微,但终究会成为江河决堤,大势难阻,毕竟,凡人苦仙神久矣,以前匹夫一怒,只会血洒当场,肝脑涂地,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匹夫一怒,可叫仙神胆颤。” 张无忌点点头,所谓的人海战术在仙神面前毫无作用,正如他一人破军,可随着神经虫这一变数的介入,势必会有大量基层的中间力量崛起,而他需要的,是不断的试错,使得神经虫成功适应凡人为宿体,以及一定的成长时间。 脑海中传来一声声的诉说,有些嘈杂,有些吵闹,但张无忌对于神经虫所能爆发的力量很有信心。 ‘我已着陆,安全到达宿体,开启融合’ ‘融合阶段需要的能源太过庞大,我把这道兵都快抽干了才凑齐,果然,任何项目,能源都是制约的一大要素’ ‘我准备开启蛊毒圣体项目,着手为宿主注入各类疫苗,并将其改造为毒素加工厂,大数据库里各类毒物毒蛇都能有参考意义,计划已经上传,谁给我搭把手?’ ‘我看看,神经毒素合成工厂,药物毒素加工基地,免疫力抑制瘟疫,你是要打造一个大型无差别杀伤性武器吗?有意思,算我一个!’ (本章完) 第443章 百花齐放,万道争流 第443章 百齐放,万道争流 ‘玩毒有什么意思,血肉病工厂,一人成军才是正道,我准备解除宿体自我保护阈值,增强肾上腺素活性,提升生长激素异变,以宿主作为母体,开发一次性大规模杀伤血肉造物,爆兵流生物兵器。’ ‘我这里有资源高效回收的议题,可以对废弃和死亡的生物兵器进行二次回收,资源再次利用,咱俩可以搭配一下’ ‘术法,有那么多神通术法,为什么要本末倒置,任凭你法力无边,我自一剑斩之,我准备开启万法源体演化方案,增强宿主的灵气运行功率,并搭载各种术法器官,到时一个微型器官就是一道神通,万法齐出’ ‘战斗意识太差了,构建一个战斗数据收集系统,并搭配天魔解体,烧命自爆的术法,再增强宿体的血肉活性和复生能力,我最终的目标是滴血重生,把一次性的爆发战力演变为常规性的战斗方式’ ‘这个战斗模板做好了给我一份,我要培养一具战斗圣体,强悍的战斗直感搭配上更为强大的躯体,以此诞生的战鬼将血肉之躯开发到极致,一拳开天或许做不到,但一拳开仙人天灵已经可以’ 一时间张无忌脑子里吵成了一片,不仅是已经进入宿主的神经虫,还有暂时寄生在他体内的神经虫都开始发表意见,什么一看就是穷凶极恶,古怪刁钻的计划都被提了出来,还有人在进行计划的二次统合以及补充协议。 他笑了笑,虽然这些神经虫的计划还停留在新建文件夹的程度,但可以预见,自己手下的道兵估计会成为一群有别于常人的妖魔鬼怪。 思想的灵光一碰撞,就会绽放智慧的曙光,疯狂的神经虫势必会为死气沉沉的修行界带来一股别开生面的活力,百家争鸣,百齐放,而那些跟不上变化的仙神,只会成为百齐放下,滋养根的沃土和化肥。 张无忌看向拜月:“他们进行胚胎特异化实验,还请教主着手对神经虫进行改造。” 拜月说道:“我清楚,我会进行神经虫的二次异化,摒弃如今一代虫族的独立思想,只将其作为无有思维的外附器官存在,并开始针对宿体适应性进行研究,争取减少融合带来的对宿体损耗,使其普世化,普遍化,让凡人也能达成共生。” 两人一拍即合,相视而笑。 而在另一边,陆压咂了咂嘴嘴:“乖乖,这是整出了一群什么玩意,有了这些神经虫,张无忌手下道兵个个都算是有各种圣体的加持,更别说随着数据的收集和改造还有不断进化的可能性,这应该算是天生具有强大圣体的天才流还有系统流合二为一了吧?” 丰都冷笑一声:“若不如此,又岂能应对即将下凡的仙人们,真要咱们一个个杀过去?到底咱们是那天命子的爹还是他是咱们的爹?” “有弟子服其劳,本尊既然收了天命子为徒,自然要为咱们这群师叔师伯做些事情,现在也算是先给些甜头,省得被人一手指头摁死。” 顾清源也是随即说道:“有天命子在手自然不能浪费,收集来的数据大家共享,天命子与我们牵扯越深,天道只会越没有翻身之机,而且,你们不想尝试改造一个世界作为毕业课题吗,毕竟等到以后,可未必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如今咱们所在的世界时间线逐渐开始分离,也就是说,惹出多大的乱子都不会波及到界外,我们完全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尽情施展自身所得,什么荒古圣体,赛博修仙,机械飞升,血肉长城,神机百变,别告诉我,你们不感兴趣,将一个纯正的玄幻仙侠世界改造成另一幅模样,该是多大的乐子,反正惹出祸来,也有大本尊来擦屁股。” 陆压闻言眼睛一亮,大本尊自己偷懒,点化念头入界,方才有此界顾清源的诞生,而本界念头化身也是为了偷懒,更是为了验证自身所得,又分化出无数分身,致使此界分身泛滥。 而每一个顾清源虽然名号不同,但追求乐子的心不曾变过,而且还能给本尊添堵背刺,何乐而不为呢? 陆压清了清嗓子:“既然有如此天赐良机,我等古天庭众神自然责无旁贷,我这就传音给一众分身,让他们也活动活动筋骨。” 他又看向远处那一团团神经虫:“话说,这些神经虫有些过于活跃了吧,哪怕思维共享,但性情言行有些太过跳跃,完全不像本地土著,反倒是好似打破了思维设限。” “那当然是因为丰都的功劳了,”顾清源接话道,“他在那大数据库里做了手脚,不知留下大量资料,还存进去了一堆空白人格,这些空白人格无有思维,但天生携带了疯狂,又加进去乱七八糟的思想特质。” “神经虫们每一次接收数据库的讯息,就是在与疯狂特质接触,不断感染自身,最终如同模因感染一样,转变为现在的样子,所以思维才会如此天马行空,不受约束,倒不如说那些空白人格才是初代的神经虫模板。” 陆压摇摇头:“我看伱们是想搞个大乐子,这个世界遇到你们两个算是捡到鬼了。” 顾清源只当是在赞扬自己,欣然接受,正要开口,灵机一动,整个人顺着因果脉络探查而去,心底隐隐现出一幅画面。 在遥遥一处仙乡宝地,正有上百名修道人围着渊离盘坐,有那威名赫赫的仙道宿老,斩魔戮邪的神尼,还有宗门底蕴的弟子。 一圈人气机相连,中心的渊离捧着心底镜片,脸色不断变化。 ‘原来是要借正道玄门之力沟通上界,直达天听,向那飞升的道门前辈探明我的根脚,问询镜片之秘,这才引动了我自身因果,心血来潮’ 顾清源微微一笑,手一指,牵动因果,将玄之又玄的讯息传递过去,过了一会,丰都也似有察觉,依葫芦画瓢,照旧传了讯息过去。 (本章完) 第444章 情报送到了,但没有质保 第444章 情报送到了,但没有质保 太清门。 外圈众多修士精心打坐,灵力缓缓而来,一缕缕一丝丝,聚丝成线,汇流成江,滔滔法力集中于主阵几位大修身上。 渊离掐定神印,元神托出,畅游九天十地,仔细收集着天地间散落的天机,周围护法道人正襟危坐,小心庇护着渊离元神,免得有外魔来扰,坏了修为。 一团灵光回归,没入渊离的肉身,他缓缓退出玄之又玄的状态,脸上流露出一丝苍白,缓缓睁开眼睛:“诸位道友,收功吧,我已经神游结束。” 拱卫他的几人才缓缓将外泄的法力收回,其中一坤道开口问:“师兄,怎么样,联系到上界祖师了吗?” 渊离点点头,又摇摇头:“如今天机紊乱,因果不清,与仙界的书信往来更加困难,又世逢大劫,无奈之下才请众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在场的不仅有太清门的长老,还有玄门的前辈,放到外面,都是搅动风云,响当当的人物。 其中一位宿老调息片刻:“虽然有重重阻碍,但合我等正道之力,想必能突破天机遮蔽,窥得一二信息吧?” 他叹了口气:“只可惜渊离你的一身道行功业,数千年清修一朝化为流水。” 渊离只是笑了笑,以他为主阵人是渊离亲自提出,今时不同往日,要透过天机窥探因果难上加难,只能兵行险招,联手突破因果壁障,再以一人元神遁入虚空,去摘取冥冥天意。 经此一遭,他道基有损,也算是废了,只能靠着几世积攒下的灵光转世才有飞升的希望,这辈子已经没有位列仙班的机会。 “我本就有旧伤在身,道行有缺,哪怕将养个几百年也是无用,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倒不如趁着尚有孤勇,付了一身残躯,为我修行界谋得一线生机。” 渊离说道,又看向在坐众人:“只不过如今我已是废躯之身,接下来的事就靠诸位去周旋了。” 一众玄门散仙齐齐起身,朝着渊离躬身一礼,此时此刻,没有门派之别,长幼之分,只敬一位为正道奉献己身的道友。 渊离摆摆手,却不闪不避,生受了一礼,脸上皱纹转眼间爬了上去,不再是鹤发童颜的模样。 “只是断了求道之路而已,又不是死了,以我这老不死的,还要在凡间盘桓个近百年才有投胎转世之机。” 他笑着说道,十分洒脱,双手有些颤抖,一身道行化为尘土,法力不断流失的感觉确实不太好受。 渊离颤颤巍巍的起身,拒绝了身旁人的搀扶:“好在此行并非无有收获,冥冥之中,我接引到了上界祖师的仙识,迫于天地大势,留不下多少讯息,一触即回。” 他缓缓摊开双手,一枚流光溢彩,青翠欲滴的绿叶出现在掌心,其上气机流转,渊离将这青叶书交付给众人传递查看。 “我先去查了那日伤我的魔头根脚,只是此魔来历蹊跷,穷搜寰宇也得不到多少蛛丝马迹,我费尽心力才找到一丝消息。”“那尊名为丰都的魔头应该不是本界生灵,而是界外邪灵,域外天魔,辗转入了我界,在这道兴劫中应了一道杀劫,魔劫。”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那所谓的天外天,界外界他们自然知晓,只是少有往来,出不去,进不来,对于丰都来历,众人隐隐也有猜测。 于此界中,要做到真正的无根无底才难,修道人要挣外功,要应劫,要入因果,势必要与人交互,而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能扬名天下,活的越久,名声就越大,要安安稳稳,隐姓埋名的修行只会在劫数临头下成了劫灰。 所以本方世界的高手都是有名有姓的,不存在忽然跳出一尊绝世高手,就算有,也是一众魔道,玄门捏造出来的马甲,循着功法脉络和神通气息,总能找到本家。 可那丰都却好似跳出天地外,不在五行中,打问一圈,没人见,没人识,神通法宝也无人知晓,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杀的一众正魔高手屁滚尿流。 “果然如此,”有人点点头,“我只算得此魔与数百年前的幽泉有些瓜葛牵扯,却没想到是界外之人,如此也说的通了。” 还有一神尼问道:“既然如此,有一就有二,那顾清源会不会也是界外生灵,遁入我界?” 渊离早就将顾清源所说所行并着昆仑镜一时交待个明白,众人大多半信半疑,揣摩不定。 “我看不然,神游虚空之际,我也去查了那顾清源的根脚,数百年前确实有一道人隐秘修行,道场在终南山,只是不怎么与外界交涉,才没流出名号。” 渊离摇了摇头:“我曾派人去那道场查探过,确实有灵力酝酿,气息残留,非百年清修不可汇聚如此灵机,去向周围乡老同道打听,也验证了确有其人。” “倒是那古天庭之事年岁久远,又牵扯一众大秘,查不出什么,好似被人硬生生给抹去,这倒也不奇怪,如此秘闻,又是新旧天庭更替之事,必定有上界仙人关注,我查不到是常理,能翻出些陈年旧案才是奇怪。” 众人齐齐点头,他们在人间修行,做个土皇帝,而那天仙在上界逍遥,差距不可计数,可谓天壤之别。 渊离点点那片青叶书:“倒是祖师有交待,他言说不日将下界履凡,且不是一尊仙人,而是万千仙人齐下界,要我着手通知,好妥善应对。” 诸位正道散仙看过了青叶书,早就惊了一瞬,只是养气功夫深,看不出异样,听到有人开了头,才有散仙开口问询。 “如此大规模的仙降凡间,到底是何缘由,莫不是仙界……” 渊离抿了抿嘴:“具体详实尚不清楚,上界祖师也来不及交待,留下只言片语,好在我们也算占得一分先机,又恰逢天地生变,那些仙人来的正是时候,毕竟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仙人祖师不来,只能我们上,如今嘛,自然是看天界上仙的了。” 听到此话,一时间几家欢喜几家愁,整个大厅沉默了起来。 (本章完) 第445章 激流勇退,百战不殆 第445章 激流勇退,百战不殆 仙人,祖师,上神。 对于正道散仙们来说,那是宗门的供奉的牌位,道统的祖师,遥远传说里的人物。 事情必然不会是渊离说的那般轻松,仙人下凡,是真身降世还是念头转世?下凡后又该如何对待,那些只存在于口口相传中的人物性情又是怎么个样子? 有仙人见自身道统兴盛,自然高兴,可这道统掌门人又该是谁?还有道统断绝的,又会是怎么个态度,会不会再开一门传承,更别说那些没落宗门,并不一定是与魔道争锋才式微,更多的还是各正道玄门相互碾压,其中的爱恨情仇,因果纠缠岂能算个清楚。 更何况,这一尊尊仙人在天上享福,受些香火便罢了,众散仙对着牌位烧香祈福也是自在,如今牌位活了,还要毕恭毕敬的奉着,正道魁首,天下执牛耳者当的好好的,突然空降下来一个大爹要在自己头顶上作威作福,是谁也不会适应。 一众散仙心喜者有,心忧者众,面上不显,心里的小九九已经不知转了多少回。 “还有些时日要等,倒也不急,”渊离看着众人说道,他太清门无有多少阴私,传承有序,与上界往来密切,没有多少后顾之忧,其他宗门可就不这样了,仅他所知,道统传偏了,传歪了的,就有好几家。 ‘呵,可这些与我这个即将卸任的老头子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已为正道做的太多,连道行修为都搭了进去,如今魔劫将至,正道散仙中仍有不少蝇营狗苟,诸般算计,人心不齐啊’ 他心底哀叹一声,渊离看得明白,如今他尚且能压服一众玄门散仙,靠的是之前的势,斗出来的威名,还有身后的太清门,如今功力尽失,当然没有多少话语权,就是多说几句话也要让人生厌。 ‘道兴劫,出了诸多变故,也不知到最后兴的是哪一道,哪一门’ 渊离轻咳一声,吸引来众人注意力,一道流光从袖中飞出:“这镜片乃是我自清鸿道友处得来,是上古异宝昆仑镜的一块碎片,有宙道神通,岁月气息,依照先前约定,此法宝残骸就交付给诸位了。” 诸位散仙对视一眼,看着那漂浮在半空,散发出蒙蒙白光的碎片,他们能聚集来此,耗费功力助渊离神游天地,一方面是魔劫当头,太清门相请,另一方面,还是得了此宝消息,前来一观。 “诸位慢慢看,我就不久待了,如今我可是精贵的很,走几步都怕给老腰折了。” 渊离一拱手,挥了挥长袖,走了出去,独留一众散仙眉来眼去,神识乱飞,或是结盟,或为利诱,瓜分这一异宝。 “祖师。” 看着走来的渊离,风央连忙上前搀扶着,又见渊离垂垂老矣,丹田内空空荡荡,再无诸多神异,不由得有些悲愤。 “那一众前辈就看着祖师您空耗修为,无有半点作为?” 渊离把住风央手臂:“急什么,人是我叫来的,法是我定下的,修为也是我决定散去的,与旁人何干,你再这般模样,我可要仔细思量下把太清门交到你手里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他拍了拍风央:“你还看不出来了,一道劫数,其中牵扯诸多变化,天上天下,修行界凡间,齐齐出了变故,若是再以以往眼光看这道兴劫,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渊离示意风央设下禁制,闭目养神片刻,调整气息:“如今因果已经将整片天地束缚住,任凭仙凡都无法逃出,伱什么时候见到有如此阵仗,连稳坐天界的众仙都被拉下马,因果循环的被破去大半。” 他深吸了一口气:“舍了修为,不再去理会正道,苍生,天下,反而让我能以局外人的身份看得清楚。” “世道要乱了,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操纵一切,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势要天地都翻覆,我不知道这个幕后推手是谁,或许是那丰都魔头,也可能是古天庭云霄之辈,连那清鸿我也不怎么信任。” 他看向风央:“我只知道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化,且是万古难遇的大变,而咱们太清门,风头太盛了,或者说我带领下的太清门已经成了出头的鸟。” “一旦有什么变化,大势所趋,如同汹涌浪潮把我们推到最前面,然后,被狠狠拍死在沙滩上。” “在这个时候,激流勇进才是正道,所以我索性舍了修为,舍了古镜,连在正道玄门中的话语权都舍了部分出去。” 风央捧着一碗茶,渊离接过抿了抿,热茶入肚,感觉感受了些:“这些东西,那厅里人有的能看清,有的装糊涂,还有的是蠢猪,看不明白,但当我走出大厅时,太清门就已经不是那个执掌正道的人了。” “他们要争,就让他们争去,只要我太清门道统不绝,弟子传承有序,终有兴盛的一天,这也是天界祖师的意思。” 看着风央有些愣住的样子,渊离笑了笑:“真当我一心为正道,为公理,为正义,当然,也是有一部分原因,但公理正义也得先顾好自家人不是。” “天界祖师有交待,无数仙人降凡,注意,是整个仙界的仙人都要来入凡间。” 他摆弄着茶碗:“这个消息我没有说出,但随着时间推移,十几年前转世的仙人觉醒宿慧,天下来人降红尘,势必会把这事传扬开来。” “你将此事传给几位稳重的玄门真修,让他们好生应对,不要怕舍的太多,有舍才有得,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人在,道统就在,让他们打破头争去就是。” 风央一脸沉重的点点头,他知道,渊离这不仅是在向自己传授经验秘闻,还隐隐有交代后事的样子。 “别苦着脸,一时半会起不了,”渊离笑着说:“更何况咱们也不是全都给舍弃了,终归有留下的。” “清鸿道友托付给我的,那名为王衍圣的孩子现在何处?” (本章完) 第446章 剑骨头 第446章 剑骨头 “现在正在密窟与一众仙人转世修行,倒是个沉稳性子,枯坐几日也能候的住。”风央说道。 渊离点点头:“这少年天姿悟性都是绝佳,我曾猜测是那天命子,就算不是,也是天骄。” “十几年前仙人纷纷转世,如今数载过去,转世身已经长大成人,且个个头上一股清贵之气,天纵奇才,根脚不俗,只等一朝开宿慧,觉前尘,又是一尊仙神。” “这十几年来,各宗门都暗中收拢这等弟子,宗门借助仙神转世增益道统气数,仙神转世靠着玄门庇护成长完劫,和则两利,就算日后有飞升之机,也会念一份香火情。” 他看向风央:“他们,和王衍圣这般少年,才是宗门的底蕴,”渊离转过头,望向远方,“而不是一群一心算计的老不死。” “不用管他们了,要是动起手来,打坏的东西翻个百倍送到他们宗门要账,你带我去见见那少年。” 风央点头应是,吩咐了一声,带着渊离化为飞虹破空而去。 —————— 天元秘窟。 乃是一群石林,内有无数大大小小的窟洞,交错在一起,浑然天成的迷魂阵,又叫石林迷窟。 因为石林中灵气积攒深厚,太清门占了此地又设下纳灵聚气的法阵,搬来大大小小景观精矿,气息交杂,五行流转,石林内一层薄薄雾气,将整个迷窟都给笼罩住,微风一吹,仿佛是波涛起伏的云海,石壁上凝结一层水珠,乃是露水与灵气交汇而成,服之清净体魄,有如琼浆玉露一般。 石林内大大小小的洞窟里盘坐着一个个少年,青年,正在调息练气,一旁还有教员引导,护法。 王衍圣,也就是灵珠子正洗练着自身法力,就听到洞外有交谈声,下意识一把抓住身侧的倚天剑。 他跟着顾清源些许时日,先是被考校了一番,然后就看到恩师从怀里掏出个圆珠塞到自己体内,言说他道基夯实,只剩下水磨功夫,各类炼法修术都已经准备好。 又领着他见了一群奇奇怪怪的师叔师伯,索要了见面礼,当时捧着一堆礼物的灵珠子可是吓了一跳,有位师叔长得有些……有些诡异,毕竟眼眶里张出小手,手心里张眼的师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之后嘛,恩师就说了一句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然后把自己扫地出门,交接给了太清门的来客。 手指划过倚天剑剑鞘,灵珠子并非魔丸那般天生凶厉,性子也软些,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思,就在这石窟住了下来。 倚天剑藏锋,好似一般凡胎铁兵,但灵珠子笃定这是把好剑,还是绝世好剑,所以剑不离身,也算增添了几分底气。 洞口一暗,两道身影遮住了太阳射进来的阳光,灵珠子认得来人,只是也没说话,静静收功。 “衍圣,这石窟虽然清苦了些,也无有什么奢华享受,但灵气结露,气机流转,对你这般境界修行人大有裨益,非我门下嫡传难有如此机遇,可还住的习惯?” 风央问完,静静看向王衍圣,王衍圣起身一礼:“灵丹妙药供给不断,还有教员严师教导,衍圣修习一日,便抵得上一月之功,哪里还会有不适应。” “那便好,那便好,也不算辜负清鸿道友所托,”风央捋了捋胡须,试探性的问道:“我太清门也算传承有序,名门正派,想必清鸿道友也有交待,不知衍圣你是何想法?”‘磕个头,认个师父,整个宗门的资源都是伱的,反正以你的身份,只要渡过成长期,有许多好处馈赠回去,你也别太较真,就当成一笔交易,他们巴不得把你收入门下呢’ 王衍圣脑中忽然响起顾清源说的话,美其名曰薅羊毛,甚至还有后续方案,让他找准山头,挨个门派拜师,做个玄门中的交换生,薅整个正道的羊毛。 好在王衍圣还有几分良心,虽然知道以天命子的身份,做什么都会让人捏着鼻子认下,但他还是决定只选一宗拜入。 ‘只是个交易罢了,各取所需,老师我只认先生一人而已,想必恩师在正道也是有些算计,我正好能作为一枚暗桩,好帮一下先生’ 想到这里,王衍圣没了心理负担,低头说道:“愿入太清门下,做一弟子。” 闻言,风央与渊离相视而笑,这求人拜师,还要怕别人不答应对于两人而言还有些新鲜,好在结果不差。 ‘有这疑似天命子的存在,稳了’ “我看你道基打得扎实,可见清鸿道友教人是有一手的,若不是他另有打算,你这块美玉也不会进我太清门。” 渊离何等人物,察言观色,望人觉意,一眼过去,隐隐察觉王衍圣对顾清源的濡慕之情,也就捧着说道。 见王衍圣脸色一缓,他又开口:“我可为你做主,拜入风央门下,列为真传,日后接过我太清门的大旗,执掌一宗也未尝不可。” 一张大饼随口就来,渊离笑了笑:“因你身份有些特殊,拜师仪式不宜张扬,日后再风光一场,你看可好?” 王衍圣自然乖巧应付,反正也不过一个名头,渊离满意地点点头:“我太清门道苍无数,器,法,术,神通应有尽有,择一学之,便可成就大道。” 他交待一声,这才抬手抚上王衍圣腰椎,借了风央一丝法力探查其身躯经络骨骼。 “这……” 渊离猛地抽回手,看向王衍圣悬在腰间的倚天剑:“看来自有天意,你应是喜剑之人,便有心想事成的机缘。” “一身剑骨锋芒内敛,苍苍君子藏器于身。” 他忽然点在王衍圣心口,一丝细微剑气飞出,应激一般朝着渊离射开,被风央轻易挥散。 渊离哈哈一笑:“衍圣,你可知你有一身名副其实的剑骨,剑骨天成,锋芒毕露,你是那天生的剑才,用剑的剑仙,当真是天佑我太清门!” “快快快,我正有一良方,专为激发你剑骨潜能,此事宜早不宜迟,我已经近千年不曾见过天生剑骨奇才了!” 他整个人红光满面,看着都精神了许多,说着便拉扯着王衍圣相对而坐,促漆而谈,而风央则是作为一苦力,去置办方子上的灵药。 (本章完) 第447章 金书玉笈 第447章 金书玉笈 石林洞窟内,方寸之地又被风央开拓了许多,和外面一栋宅院差不多大小,渊离揣着手眯着眼,若不是身上道袍,还以为是哪里的富家翁。 一只三足龟蛇相盘的青铜大鼎被风央以挪移之法送来,按着渊离的法子,调配着药液。 “千年的参根,百年的朱果,近千年份的青灵红芝……” 风央一边放着各种药材,一边对着药单子念叨,渊离咧咧嘴:“还好我太清门有些底蕴,守着一大片家业,换了旁人,单是收集这些药引子都要费不少功夫。” “祖师破费了。” 王衍圣恭顺说道,渊离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能以这身外物换得日后的一线转机,不算亏,如今你入太清门,就是太清门的脸面,自然要好生装扮下。” “明人不说暗话,你身份根脚存疑,我也不过是赌上一赌,你已经入了诸位散仙的眼,再隐瞒下去也无济于事,我太清门拔得头筹,也是为了今后的香火情。” “我可允诺,在我太清门,伱见人大一辈,无论是一代弟子,还是真传,外门,都要喊你一声小师叔。” 渊离掸了掸飘落在衣角的药粉:“对于修行界前景,我已经看不太清,如何走向,也探不明,但我信清鸿道友,也信你并非凡子,修行人落到最后,不过是对弈,赌命,与天对弈,与人赌命,与因果对弈,与劫数赌命,既然是赌,索性赌个大的。” 他看向药鼎:“我以本门秘法和灵丹妙药助你渡过生长期,以宗门底蕴帮你夺得遨游天下的机会,只盼着能在这大劫中为宗门求得一线生机,这个道理,你明白,我明白,清鸿道友更明白,不然他也不会将你送到我这里来。” 忽然的敞开心扉让王衍圣一愣,他看了渊离一眼,心知这个如今道行跌落的老人看透了不少东西,有人就是这样,通透的心性并不会随着修为道行这类东西的缺失而蒙尘,反而看得更为清楚。 “祖师,衍圣既已入得门墙,自然以门中弟子自居。” 王衍圣没有做出什么承诺,毕竟他如今修为夸下海口也只会让人发笑,他欠缺的是将深厚的潜力转化为强大实力,而这,并不会太远了。 “有你这一言足以,再强求反而过了,衍圣,且入鼎吧,也让我看看你那深藏的剑骨开锋会有怎样的声势。” 渊离哈哈一笑,指着药鼎伸手一请,那鼎里的药液滚了几滚,如同沸汤一般把诸多灵药汇聚在一起烹煮,起初还有些杂色,在风央法力催化下,如今呈现出淡淡的青色。 那青色药液看不出多少玄奇,连半点异香都没有,空气中只弥漫着之前诸多灵果仙药残留的药味。 王衍圣见渊离如此动作,也不再迟疑,翻身入了药鼎,这药鼎极大,容纳三五人不在话下。 “以丹液刺激你周身大穴,激发肉身潜能,会有些热意,血肉骨骼酥麻,都是正常现象,到时不必大惊小怪。”渊离叮嘱道。 王衍圣依照指示盘坐在鼎底部,那青色丹液几乎没过双肩,他抱元守一,凝练心神,转外息为胎息,缓缓入定。 丹液逐渐冒出大泡,蕴含的药力通过王衍圣的灵窍钻入他的体内,缓缓开发着他的潜能。 ‘有些微热意,倒是不算难受,我还以为祖师是怕有异感动摇我的心神’王衍圣边打坐边想道,菁纯药力爬过寸寸血肉,有轻微热意,骨头也有些麻痒痛,但确实不怎么难受。 一只鼎,里面热气腾腾,里面还坐着一个人,鼎旁边有两个人眼巴巴看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食人部落的酋长开饭呢! “这灵药方子我也给宗内几位剑道天才用过,不过一时片刻就把人煮的呲哇乱叫,剑骨即开,领悟本源剑意。” 怕打扰到王衍圣,渊离示意风央设下隔音符:“但王小子却不疼不痒,须知这痛痒并非来自身躯,而是发自元神,乃是以药精刺激神魄,滋养元神,增强剑骨对剑意的适应性,对剑道的领悟力,并非寻常疼痛,就是换了我来,煮个几时辰,也要哼几声,难不成衍圣意志如此强大。” 他轻笑一声,这也算好事,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应对日后的劫数,渊离笑完脸色一变,冷声说道:“既然有此机缘,自然不能放过,加大药量,催动火力,就算把我太清门内库的家底都砸进去也值得。” “不要心疼这些杂物,衍圣这小子心性纯良,知恩图报,我不会看错,咱们付出的越多,收获只会越大,别收手了,全力施为!” 得了渊离指令,风央也不再顾及,抬手服下一枚回气补元的丹药,放出一道真火,烹煮着大鼎,更有无数宝药添入鼎中,一时间火光照亮整个洞窟,映在渊离两人脸上。 药力更猛,王衍圣只感觉周身暖洋洋的,再凶猛的药精入了自己体内,也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那些宝药精元捶打着他的骨头,滋养他的肉身,王衍圣的身躯逐渐出现异相。 一道道细微纹路遍布全身血肉,如同经络一般,他的骨头也越发晶莹剔透,显出玉色,放出白光,法力更为纯净,王衍圣忍不住舒服的吸了一口气,没一会,他竟然在这沸汤丹液中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王衍圣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石林洞窟,反而是一个寂静山岭。 层峦叠嶂,山川起伏,绵延不绝,他一时感觉被群山拱立,遨游峰岭,一时又落在高山之上,一览众山小,畅快心怀。 再回过神来,他站在山脚,眼前是一座座直插天际的高峰,王衍圣闭目凝神,感觉有玄之又玄的呼唤在山间回荡,又隐隐约约被挡住。 他忽然看到数丈外有一石碑,抬腿上前,乃是一无字石碑,王衍圣心念一动,手指抹过不怎么光滑的碑面。 石碑上灵光流转,逐渐汇成金纹,编织出几行小字。 ‘倚天之高,一径穿云斜’ ‘剑法通神,一道斩天堑’ ‘谕身载意,金书玉笈’ ‘万谕剑书真册’ (本章完) 第448章 万谕剑书 第448章 万谕剑书 ‘万谕剑书?’ 王衍圣有些疑惑,还不等把手收回,那块石碑就化为飞灰,好似被激发的机关,各峰齐动,褪去泥身土壳,石块脱落,峰体倒塌,唯独只剩道道气机流转。 ‘这是剑意?’ 王衍圣这才看出些许真意,那座座山峰竟是剑意所化,只不过剑意其广大,其立深,犹如山峰一般,如今一动,露出真身,方才有此异象。 一峰为一道剑意,而此地又何止百峰,一一褪去山体,化作滂沱剑气,相互碰撞,纠缠。 他不禁被五颜六色,神通各异的剑光迷了眼,正要感叹世间竟有如此通神剑意,就看到脚下土地,头顶白云,乃至身旁小草,树木都齐齐化为道道剑意,剑光飘洒整个空间。 ‘整个空间都为剑意所化,怕是称之为剑界都不为过了吧!’ 王衍圣立在半空,眼看着剑意越聚越多,逐渐充斥整个眼帘,各色华光辉虹绽放出无边浩瀚威能。 他抬手捉住一道青色剑元,王衍圣看着清楚,这剑元乃是之前一株小草所化,剑元入手,有几道信息映上心头。 ‘青芷’ ‘柔若水善辗转气,缠如千头万丝绦,内养五脏,蓄精元,外御邪气,可解百毒。’ 青芷两字为金色,后面还跟着‘阳木青元玉芷剑’的字样,为青色字体,之后更有许多详实字符。 王衍圣放回剑元,心里已经隐隐有所领悟,只需稍加修行,便能修出一道青芷剑,只不过因其法力和祭炼方式不同,与这原本的青芷剑意有些微生异之处。 他沉思片刻,按捺住脑海中的灵光,又摸向其他剑意。 ‘覆地’ ‘土之重,地之厚,载万物,承众生,一剑如泰山压顶,地龙覆身,修习可成艮土道体’ ‘秀禾’ ‘针尖’ ‘麦芒’ ‘阳江’ …… 王衍圣一时间忙的不亦乐乎,诸般剑意各有妙用,能修仙体,能成大道,可挡外敌,也能斩恶徒,妙法无穷。 正要再观几剑,他忽然感觉心神恍惚,眉间一阵刺痛,这才发觉自身心力枯竭,灵光暗淡,想必是观剑意耗费可许多心神,难以支撑。 想道此处,王衍圣连忙停下手,身边剑光忽虚忽实,整片空间也不断摇晃,眼看要破碎,整个人也感觉到此地的排斥,他也不强求,任由那股轻柔力道将自己迫出此界。 退出的最后一眼,是一道恢宏剑光斩天而来,化开日月,一众剑元剑意皆是避其锋芒,齐齐闪开,整片天地被那道剑光分割开来,有摧山,分海,破地,斩天,万物归墟之能。 王衍圣忍不住伸出手,探向那道无比强大的剑光,心底流出两个字。诛仙! 他还看到在那诛仙剑意后面,仍有三道影子随之而来,皆是有戮天截地,屠魔灭神之威,杀力无穷。 ‘这诛仙剑怎么感觉有点像我的倚天剑’ 带着这个想法,王衍圣退出这个神秘空间,一睁眼就看到两张大脸挤在自己面前,不由得吓了一跳。 “你可算是醒了,我都怕你醒不过来,要叫风央撤去大鼎法阵,强行唤醒你了。” 渊离松了一口气,再仔细一看王衍圣,轻咦出声,只见王衍圣刚一睁眼,就目露神光,整个人如同宝剑出鞘,锋芒毕露。 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仿佛有细微剑气划过,再一眨眼,虚空生电,剑芒吞吐。 “好好好,剑骨已开,连剑意都领悟了几分,”渊离哈哈大笑,又有些疑惑,“不过我尚未传伱剑法真解,你怎么就能养出些许剑意。” 心头一想,似这等天骄,自然不能以常理论之,世间修行法,剑诀刀术,无不是观太虚,效仿天地得来,以王衍圣之天分,能凭空领悟几道剑意也不足为怪。 “可有什么不适,快些出来,你刚才可是把我两个好吓一跳。” 王衍圣看了看四周,大鼎内丹液已经见底,只剩薄薄一层药膏沉在鼎身底部,他转头面向渊离:“祖师,方才我体内有异象?” 渊离点点头:“起初没有多大变化,丹液也不见有多少损耗,只是等你沉睡过去,这才起了剧烈变化,能供养一尊散仙几轮斗法的丹液元气片刻之间就下了几指深,如同鲸吞牛饮一般。” “我让风央又补了几次药材,都跟不上你消耗的速度,”渊离叹了一声,“也不知你小子身体怎么个情况,这么能耗灵气元力。” “等到丹液见底,你仍然不醒,这才打算强行把你唤醒,免得损害了自身,空耗根基。” 王衍圣大概清楚那些丹液都被挪用到何处,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也不和渊离细讲,记下了这份情义,日后再报就是。 他一个起身翻出大鼎,感觉身轻如燕,只是心神有些枯竭,看着有些萎靡,见王衍圣活蹦乱跳的,渊离也放下心,叮咛道:“既然剑骨已开,正是修行时,借着残存的法力打熬根基,蕴养剑意,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他又瞧了瞧王衍圣有个萎靡的精神:“我再着人取些滋养心神,恢复心力的宝丹,这几日你就留在此地将养,待到准备完全,我再和你议过今后之事。” 至于王衍圣身上的秘密,心神枯竭的原因,乃是更为深层的隐晦,他不想问,不必问,也不用知道,只当自己是个睁眼瞎,什么也看不到。 待到两人告辞离去,送客的王衍圣这才回到空荡荡的石丛洞窟,伸手取过倚天剑,不同于以往,如今手握住剑柄,这把神物自晦的剑器隐隐与自身共鸣,如同新长出的第三肢,有血脉相连,运转如意的感觉。 与此同时,一金玉册在他意识中缓缓打来,正是那万谕剑书真册,只是这剑书中大片的空白,仅存着几道剑意。 王衍圣意连心,心运法,法通神,神成剑意,沟通倚天剑和剑书,一声轻鸣响起,道道剑光流转,窜入石壁中,留下密密麻麻的剑痕,如同蛛网一般烙印在墙上。 他收回手指,看着剑痕隐隐不发的青芷剑意,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 (本章完) 第449章 狗皇帝一朝送国运 第449章 狗皇帝一朝送国运 王朝国都,皇宫大殿。 皇帝朱芪仍是一身道袍,却尽显忧愁,没有修道人的淡然自若,他身旁还有跟着一人,名为王振,是个大宦官,自小与朱芪一同长起来的,是他的心腹。 王振与阶下殿中,百官之首的严蕃严相共为朱芪两个体己人,在他一心修道时便有这两个人一同处理国内大小事宜,朱芪只需经手浏览一遍,朱笔批红即可。 “诸位爱卿,各地密探来报,有一支蒙兀部落的暗骑正朝我等而来,兵锋直指我等所在,若不是不慎泄露了行踪,只怕朕还要蒙在鼓里!” 朱芪手一拍,做震怒相,各地密报传来,竟有敌人深入腹地,他恼怒的不是有人敢犯天威,而是不敢相信偌大的王朝,竟然连一只蒙兀骑兵都挡不住,沿途军阵城池还有投了蒙兀的,只因他怕死,他独爱修道,又因他爱权,故而不甘心舍了帝业,遁入深山,更因为他图享乐,才把一应事务交付给臣下代为处理。 如今他一发怒,底下众臣一脸惶恐,实则并没放在心上,毫不在意,他们各有渠道,连那独属皇家的锦衣密探都被渗透成了筛子,对于朱芪所说,不仅知道的比他早,且比他知道的更加全面。 这天下事又何止蒙兀铁骑突入腹地一件,更有女真大军来犯,各地民反,盗匪横行,乱成一片,只不过众臣都只当是小灾小祸,不曾放在心上而已,远在天边的恶兵,又岂会伤到腹地的衮衮诸公。 严蕃与朱芪身旁王振对视一眼,出列行礼:“启禀陛下,我朝国威赫赫,又岂是一只草原蛮兵可犯,如今盛京内四校三大营七支强兵皆以兵马具足,只等陛下一声诏令,便可将其击溃,小小异族,不足为虑。” 朱芪闻言大喜,站起身来:“好,不愧是严相,早早应对,是我国之肱骨,一等一的忠臣。” 严蕃一心排除异己,打压党外之臣,早就把朝堂经营成一块,如今他说的话,自然没有人敢站出来反驳,至于四校三大营吃空饷,克扣兵粮之事,也无人敢提,更何况他们都是既得利益者,个个国之蛀虫,吃的满嘴流油。 朱芪来回踱了几步:“如今朕修道有成,延年益寿,此为千古帝皇都不曾做到的大事,正是天恩在朕,要朕做一做那万代帝王,小小异族,不为惧矣。” 他竟然洋洋得意起来,得益于申道人一枚金丹,朱芪成了道基,有了长生之根,当日昏迷过去,醒来才发现不见了那申道人,倒也不曾在意。 ‘那申公豹不过一俗世修道人,用些金银异宝就能驱使动,看来也无有多少修为,我得了金丹助益,天赋彰显,又有一国之力相助,日后定能比申道人修为更高,到时他还要尊称我一声仙尊’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更为兴奋,连国内奔袭的异军都不放在心上,朱芪看向王振:“大宦,我已得道,自然要昭告天下,叫天下人得知朕天命在身,不如就效仿前朝,行祭天大典,告祭天地祖宗如何?” ‘祭天夸功无不是人皇帝主建下丰功伟业,有开疆拓土,一统天下的绩业,你不曾带兵击溃异族,封狼居胥,又有何功绩可以夸耀’心里这般想,王振面上自然不会这么说,皇帝继位以来,做的荒唐事足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件:“陛下所言极是,皇上功业可比先人,下臣这就去准备仪仗,大典所需。” 几句话听的严蕃直皱眉,他虽被称为奸相,但那是民间人不晓事,他本人可是一直以治世能臣,清流名士自居,当下说道:“陛下,自古以来,祭天帝皇无不是文功武治一等,您虽然得仙入道,但文武功业尚缺,臣有一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芪紧锁眉头,他好大喜功,但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兴致缺缺的挥手:“严相既有高论,不妨说来听听。” “臣下曾收到情报,草原异族不仅派遣一只骑兵深入腹地,还有女真部大军犯边,不如陛下携天地之威,御驾亲征,一为鼓舞士气,二来凝聚民心,定能一击而溃,若是能反攻回去,开疆拓土,当时祭天之事能名正言顺,也能彰显陛下军功,以封天下悠悠之口。”严蕃说道。 朱芪闻言大喜:“好好好,严相所言有理,也让那些世之仙人瞧瞧,天下人看看,朕并非是那昏君,大宦,拟旨,着令三大营厉兵秣马,四校择选其二,随朕出军,令臣弟朱钰留守京师,暂为监国,严相为辅,两日后出师被罚,大军班师回朝之日,论功行赏!” 不管这诏令如何荒唐,也不管只余两日的准备功夫如何急迫,至少以王振和严蕃为首的两个小朝堂一同发力,一切进行的十分顺滑,短短时间,已经聚集了二十万人马,号称六十万大军,齐齐出动。 过得几日,朱芪正在大营中冥思苦想,他愁的倒不是大军如何击溃敌军,而是他心想既已成道,自然要在祭天之时有个不输前人的封号,至于输赢之事,飞龙骑脸如何会输? 他如同戏台上的老将军一般,疯狂插旗,就差半场开香槟了,忽然,他福至心灵,研开墨,在透着香气的白纸上书下一行大字。 “太上大罗天仙紫极长生圣智昭灵统三元证应玉虚总管五雷大真人玄都境万寿帝君” 于是,半月余之后,大军与蒙兀铁骑交锋,三战三负,只以人数优势将其迫走,再然后,王朝大军遇上枕戈待旦,军备齐整的女真部大军,痛失亲弟,又失前军的女真部大汗完颜术亲自领兵,在人数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将汉军击溃。 仅此一战,为了彰显皇帝的威仪与气派北伐的三大营精锐伤亡过半,阵亡三分之一,余者溃散,衣甲兵器辎重尽失,几近全军覆没。 户部尚书王佐、吏部左侍郎曹鼐、刑部右侍郎丁铉、工部右侍郎主永和英国公张辅、泰宁侯陈瀛、成国公朱勇等等朝中重臣武将皆战死。唯一能提的好事便是王振也死于此战中。 皇帝朱芪与剩余重臣皆被完颜术俘虏,一时间天下哗然。 (本章完) 第450章 叫门天子 第450章 叫门天子 消息传回京都,领受监国之职的朱芪之弟,朱钰大惊,没想到事态急转直下,一战葬送了王朝大半国力。 “郕王殿下,陛下已被异族所俘,生死不知,国都内人人自危,您代为监国,不知如今是好?” 严蕃出列,他只知道皇帝废物,却不知道能废物到这种地步,二十万大军一朝葬送,就算是二十万头猪,也让人杀的刀兵卷刃,如今溃兵四处逃窜,难成体制,京都内唯有两校兵马,更多的兵甲则是在边地藩王中,难免有主弱臣强之嫌。 朱钰也是赶鸭子上架,本是安乐王爷,又加上年幼,能有什么主见,一时间朝堂上吵的沸反盈天,那边有说携兵聚拢残将,反击女真,救出皇帝,这边就反驳无可用大将,还有人提出奉献贡金,将皇帝赎回。 “殿下,臣夜观天象,白虎凶煞凡紫薇帝星,乃大凶之昭,刀兵在侧,难免有险,帝主生死不知,但国不能亡,以臣下所见,唯有动,京都南迁,以避刀兵,方才有转圜之机。” 隶属翰林院一臣出列,却又被严蕃反击皇陵,宗庙皆在盛京,不得轻动,动则有亡国之相,等到朱芪生母,皇太后出面,立朱芪之子为皇太子,朱钰代理国政,举国南迁,此事才落下眉目。 而此时的女真大营,完颜术正面视朱芪,如今的朱芪却是好吃好喝待着,无有一丝狼狈之相。 “汉皇,你为一国之主,我本该礼遇有加,但你即为我女真部俘虏,自然要有自知之明。” 他一指帐外,只听得马鸣刀兵声:“如今我女真大军即将行军,距离下一重城宣府不过百里,我听闻陛下修道有成,我之前从未见过有人皇帝主修为加身,此为开天辟地之伟业,可莫要前功尽弃啊!” “陛下若是有心,可唤开城门,让我女真大军长驱直入,待到功成之日,你也有一番富贵可享,如若不然,还请陛下试试我这草原蛮族的手段!” 朱芪被俘虏之后,惶惶不可终日,他享尽天下荣华富贵,更加怕死,完颜术这几日也不做别的,一心陪在朱芪旁边,让他看着手下败将被一一剥皮抽筋拔骨,好不凄惨。 如此酷烈行径让朱芪吐了几番,心悸之下,不过几日,虽不曾受半点刀兵创伤,但整个人却已经削瘦了不少。 听闻完颜术此话,朱芪冷哼一声,强自支撑着说道:“朕一人之死,换得一国臣民可活,死得其所,朕不畏死,又何以死迫之,要朕做伱等走狗,痴人说梦!” 完颜术一脸笑意,唾面自干,也不恼怒,又吩咐左右好生侍候着,这才出了大账。 “大汗,那汉皇还是那般不知趣?” 刚出帐门,早有人在外等候,见完颜术出来,连忙上前问道。 “无妨,不过是一贪生怕死之辈,若是真有心性,早就与那些汉军中几位降将一般,自戕而亡,等不到我将其擒获,那般人物,才是英雄豪杰,剩下的,不过是些庸庸碌碌,惧死之人罢了。” “待到兵临宣府城下,就把这汉皇帝推到阵前,让他叫开城门,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于是,几日后,宣府城守将罗亨信看着跋涉而来的蛮兵军阵破开,一人被两名蛮兵簇拥着推了出来。“罗爱卿,莫要放箭,是朕,是朕啊,我与女真汗王已经拜为兄弟,互为兄弟之盟,快些打开城门,迎我进去,好一展兄长之义!” 罗亨信紧缩眉头,心里不禁泛出一丝荒唐,本国之主竟要给敌军叫门,只是身为臣子,自然以忠义为先,可尽忠,宣府城必下,敌军长驱直入,国不为国,可若是不开门,罔顾皇帝生死,难免要背负不忠不孝之名。 一边是皇帝性命,死后声名,一边是家国社稷,王朝兴衰,罗亨信念头不过思虑一瞬,站立城头,朝着朱芪深深一拜。 “臣罗亨信拜见陛下,愿陛下龙体安康,臣等本该开门相迎,但陛下已落入贼寇之手,城门若开,便是弃宣府城数十万民众生死于不顾,请恕臣下难以遵命。” 朱芪神情一下僵住,他自登基以来,所遇都是王振那般的谄媚之臣,严蕃那样的恭顺之官,何时有这般不听君命之人。 他不由得破口大骂,又害怕自己失了作用,被完颜术夺去性命,惊怒之下,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什么不听君父,忤逆尊上,不忠,不义,不孝,不悌,历数王朝数百年国史,不曾见过有如此大奸大恶之人,大叫罗亨信为本朝第一罪人。 叫嚣不断,罗亨信双手颤抖着抚摸上城墙,长吸了一口气,只当充耳不闻,缓缓下令。 “着令城内守军,严阵以待,据城而寿,凡有女真部蛮兵来犯,定斩不饶,若是流矢伤了城下那人,一应罪过,由我罗某一肩承担,若那人身死,待到战后,罗某再以死谢罪!” 将领口口相传,抚平守军心上涟漪,罗亨信作为一城将官,自然有些威望,他是一武将,更是一知兵之人,只是不受朝中诸公待见,才被委派此处,数年不得升迁。 换言之,宣府城已经被他经营的铁桶一块,甚至兵饷被朝廷诸公贪墨,都是他变卖家产,为其补足,故而一城兵马,皆尊其令,隐隐有不听王命,只尊罗将的罗家军的意思,如今得了将令,守军齐齐允诺。 城下完颜术也是瞧出了端倪,挥挥手让兵勇护送着又惊又怒的朱芪下来,这人还有用,自然是杀不得,保不齐就有愚忠之人,不费一兵一将就能落下一城。 “三军听令!” 他一声令下,望着宣府城眼中杀机重重:“举兵,攻城,先登城头者,赏官升三级,黄金千两,牛羊三百,包衣奴仆无数!” 一时间,旌旗招展,军鼓阵阵,黑甲压城,密密麻麻的兵勇竖起云梯,举着攻城锤,蚂蚁一般朝着宣府城攻去,尚不见伤亡,却已经露出几分血色。 (本章完) 第451章 普适型神经虫,筑基丹 第451章 普适型神经虫,筑基丹 张无忌隐匿行踪缀在女真部大军之后,遥遥相望宣府城下一场恶战,完颜术不比完颜骨,完颜骨不过一前军,完颜术部却是女真部齐出,数十万大军聚在一起,更有无数草原萨满随行,只是这些萨满是为了应对中土修行人,唯有攻城久久不下之时才会出手。 “这女真侵巢而出,大军每日损耗军需不可计量,已经是破釜沉舟之势,要破一城,宣府城若无支援,只怕顷刻间就要城破,而以朝廷如今形势,人人自危,又失了皇帝,估计已经自顾不暇了。” 张无忌盯着缓缓行军,有条不紊的攻城蛮兵,开口说道,而在他身旁,是拜月。 “草原上无有礼数束缚,不通教化,只认拳头,拳头越大,就越能掌控更多部族,那海西女真本部不过几万人,能用之兵将将过万,如今能有如此大的声势,聚拢的全是草原上各大小异族。” 拜月开口:“而女真大势以成,已经危及到金庭蒙兀部落的统治力,若是再放任下去,两族必然要掀起大战,而草原多贫瘠,以这些游牧民族的习性,难以承担太多的人口,这个道理,蒙兀清楚,女真也明白,为了削减人口压力,也为了转移内部矛盾,对外出击,南下之行是注定的,而两族也是借着这天赐良机,瓜分中土,谋求立国之事。” 张无忌点点头,那些异族为何入那贫瘠的草原,过着四处游荡的游牧生活,是因为中土肥沃的土壤不香吗?还不是打不过,被人驱赶了出去。 而游牧民族的特性不足以支撑一个国家的创立,只能以部族的形势存在,要想立国,要想传承,唯有掠夺中土的人口,土地,转变成以种地为主的道路才有机会。 对于草原诸族来说,无论是借着战争削减人口,还是入主中原,都是好事,大不了再被赶回草原就事,这样一本万利,两赢赢两次的天大好事才是出兵的根本原因,当然,在此界,更是形势所迫,因果纠缠下诞生的结果,也就是所谓的大势不可违! “既然如此,那些中土修道人不会管吗?国运转移,也算是一件大事。”张无忌问道。 拜月摇摇头:“且不说修行人如今自顾不暇,有劫数临头,便说这王朝更替,五德流转,又岂会干一群求仙之人关系,治下臣民是汉是胡有什么分别,那些修行人多少是前朝前前朝遗留,不过是几百年兴衰,又换一茬人而已。” “也唯有固守汉胡不两立的修行人才会出手,可出手又意味着掺和到劫数中,生死难料,那群自私自利,唯求自身超脱的修行人里又能有几人敢出面阻止?” 他微微一笑:“可今时不同往日,因果法网已经失去威能,因果不再是决定修行人入世的唯一标准,你还没发现吗,你身上的气运变化?” 张无忌点点头:“自从我与灵珠子分离出来,身上气运几经变化,如今已经是另一幅模样。” 他化为飞虹遁入一片山谷,遮掩气息的法阵被打开,露出一道道身影,这些人看着有些狼狈,但好在精气神不错,如今正盘膝打坐中,一股股灵气被吸纳过来。 “当我按照你所说救下几批流离失所的人后,气运就开始变化,等我开始拉拢人心,供我驱使,并传下普适型神经虫字体后,气运更是增长了一丝。” 张无忌看着那些正在修炼的人,就在几天面,普适型神经虫被衍化出来,其实就是正版神经虫的削弱版,只不过对宿主的体质要求和对成长所需元力大大降低,将猛烈的抽干宿体变为细水长流,一点点补全神经虫自身,同时改造宿体。这类神经虫并没有意识,只能作为血肉插件与宿体进行融合,在运行中协理灵气吸收。 普适型神经虫的问世使得凡人修行成为可能,而它也被正式命名为筑基丹,随后张无忌开始救助在异族铁骑下流离失所的平民,并准备进行筑基丹的第一批使用以及临床试验。 “所谓的气运和劫数正在发生变化,而气运的增长也不再遵循以往的外功积累和历劫,反而开拓出另一条道路。” 拜月开口说道:“简单来说,即为民心所向,人心所向,只要追随伱的人越多,气运也就越凝实,而普天之下,能与你气运抗衡的,无有几人。” “这种变化极为缓慢,但推进不停,而天底下最先发现这一变化的势力却是草原上的萨满巫师,反倒是中土正道慢了一步,长久以来的固性思维束缚了他们,但我想很快他们也能发现此时,并推举出自己的代言人入世争夺天下。” “草原上多是信仰与血脉混合的统治方式,气运的变化最先引起萨满巫师的注视,这种气运何尝不是一种信仰图腾,他们立时有了动作,例如现在直插入朝廷心脏的那把蒙兀铁骑尖兵。” “这种可以命名为龙气的力量适用范围极大,而接下来的时代,是争龙的大世,各位势力主会在修行人的助益下纷纷出世,而你,要做的是活下去,你自身强大的气运使得你只有一条路可选。” 拜月看了看张无忌,缓缓说道:“那就是统一天下,而神经虫的诞生会帮你造就一个强盛的势力,一个人人可修炼,人人如龙的国家,一个气运鼎盛,将仙人踩在脚下的运朝!” “到时人道复苏,打碎天道因果束缚,还运于人,这就是真正的天人相杀,人道大世。” 看了一眼正在调息的人们,张无忌没有说话,这是第一批试验品,而在这乱世,人命的重量甚至比不过一顿饱饭,女真铁骑也并不是什么秋毫无犯的正义之师,在仇恨和生存两大欲望支撑下,让筑基丹的实验进程一推再推。 但就算如此,普适型神经虫,或者说筑基丹哪怕进行了削减,对宿体的要求也有下限,在张无忌药物精心调理,每日餐餐有肉的情况下,能承受筑基丹效能的也不过三十六人。 对于这三十六人,张无忌既是进行筑基丹的实验,也是准备开始培养自身势力的下层力量,针对的是整个天下的底层力量,毕竟张无忌分身乏术,而天下何其大也,为增强实力,只能先堆积数量,再谋求质的突变。 至于高战力的特异性个性,也就是修行人和仙人,自然会由三千特应性神经虫宿体,赤焰道兵和他自己来应对。 (本章完) 第452章 论神经虫的搞事能力 第452章 论神经虫的搞事能力 谈起赤焰道兵,就不得不提搭载神经虫后的种种异化,想到这里,张无忌叹了一口气,现在的赤焰道兵,介于是人和不是人的交汇处,界限比较模糊。 当神经虫积蓄完备能源,就开始对宿主着手改造,赤焰道兵走的是精兵特异化道路,而计划的落实与预期总会有些参差。 所以张无忌有幸看到了因为想要开发天眼神通,却一不小心在头上长了一圈眼睛的奇形种。 这名一代神经虫研究员声称是自己手一滑,走上了思维的快车,并对宿体,也就是赤焰道兵和被惊吓到的其他人负责。 考虑到宿体的承受能力和张无忌的紧急制止,他才将新鲜出炉的读作千眼魔神,写作千目道长的计划进行了美化和修改。 毕竟张无忌还不打算带领一群只要露面,就被正道追着喊打喊杀的妖魔鬼怪出行,至少在掌握足够话语权的情况下这种行径是明令禁止的,最起码在外观上应该像个人。 于是那名神经虫研究员只能放弃通过一千颗眼睛发射石化,削弱,腐蚀等各种射线的方案,只在眉心添加一枚神瞳,借此射出足够强大的神光。 张无忌也是再一次领略到了一名足够疯狂的研究员,在舍弃了最基本的人道束缚和道德理念情况下,是何等危险的存在。 由千眼魔神到三目神将,只需脑子一抽,思维短路,而其他的神经虫研究员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有执着于幻术的,刺激眼部毛细血管,将宿体双眼充血变为赤红,左眼是三枚逗号一样的图案,还能变化,据研究员所说,这种眼部神通修炼到深处,可以召唤巨型蓝色塑料袋护体,并能开发出召唤陨石的力量。 而右眼中则是飞鸟的图案,拥有掌控人心,迫使其服从的力量,其实都是幻术与精神力的变种。 还有神经虫开始对肉体进行异化生长,将宿体的躯体成长出一层坚硬的鳞甲,张无忌第一次看到,还以为是哪里的穿山甲成精。 根据研究员所说,鳞甲具有强适应性,能针对即将接收的打击进行针对性防御,理论上来说,只要承受的同类打击越多,削伤能力就越强,并最终达成无伤结局。 “相同的招式对圣斗士是没有用的,凡是杀不死我的,必将会让我变得更加强大。” 神经虫指着被自己涂装成金色的鳞甲言之凿凿的说道,但通过一众研究员的一通计算,得出结论,付出的资源和成长所需耗费远远高于实用性,一眼鉴定为低性价比,其所费资源完全可以打造一桩护体法宝。 于是张无忌将此项目封存,仅作为参考资料研制出一套可以抵御低阶术法的护具存在。而有的研究员则是彻底不当人,开始大刀阔斧的对宿体改造,使其衍生出血肉菌毯,对菌毯上的生物和无机物大肆掠夺,并产生出一种小型鳞甲虫类进行防护。 但由于此类菌毯会对土地造成不可逆的损害,菌毯一过,土壤里的营养物质就被吸收,这类竭泽而渔的汲取方式使得残留的黄白色粉末土壤无法进行种植,别说农作物,就连仙人掌都养不活,所以被张无忌叫停,他还不想把中土祸祸成一片荒芜不毛之地,然后带领着人们过上废土捡垃圾的生活。 诸如此类,一众神经虫自信满满,同时又状况百出,一个好的计划往往具有不可逆的危害性,张无忌这些天一直在对实验项目的方向进行调整微操,生怕一睁眼还没等自己出手,就已经被手下神经虫搞出来的大乱子给弄的世界末日,他是想赢,也想活,但还没准备把世界和所有人一块搞死。 好在虽然是状况百出,但也确实有些成果,其中一位号称是资深研究员的神经虫在对宿体改造时,妄图以光合作用替代人体的物质循环,以达到对灵气吸收的迭代式增长。 于是在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修改下,一位长得像植物,内里看着也是植物,只不过披着一张人皮的植物人横空出世。 张无忌去看过,其拟态皮肤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头发有些泛绿,双眼是湛青色,除了一激动,头上青丝会如同柳条一样来回抽打外,并没有太多异象。 而这位植物人的本体则是一颗颇具人形的树人,头上长出树冠,脚下生出根系,号称只要站在大地上,他就是有源源不断神力的树木神明。 当研究员叠盒子一般还在堆积植物人战力的时候,张无忌偶然发现了一个现象,这位植物人衍生出来植物器官其中有几株苞。 而当他激动时,那些苞竟然开放了,同时开结果,颗粒落地,是一种形似水稻的产物,在经过一系列鸟兽和最后的人体实验后,众人得出结论,这种白米可以作为主食食用。 又因为植物人自身的灵力缘故,这种产物的作物会蕴含一丝丝灵气,虽然不多,只介于凡米和灵米之间,但生长周期短啊! 理论上把这植物人刨个坑栽进去,只需几日功夫就能收获一茬,而修行人精心侍奉的灵米,动辄就要一年半载的功夫,还对土壤和灵气浓度有要求,灵米那玩意精贵,说死可是真死的。 于是在拜月和张无忌共同压制下,那只神经虫只能先行放弃开发在母体催化下,三日就能长成,并具有自爆能力的小植物人的计划,转而投入农作物的海洋。 经过几番调整,增强了种苗的适应性,加大了其作物的抗灾害和抗虫病能力,并适当调整了这种作物的生长周期,一种可以在三十天内成熟的高性价比农作物横空出世,众人也没想什么高大上的名字,只是将其称之为白米,而弊端就是提升了作物收获量和生长周期,使得白米会在三代以内迅速退化,无法进行种植,只能有那位植物型宿体再行衍生播种。 (本章完) 第453章 白粥榨菜平天下 第453章 白粥榨菜平天下 由于调整过后的植物人播下良种,第一茬作物收获,称量过后达到五斗,那位神经病研究员当下立刻成立拜米教,取名为五斗米教,并将宿体立为教宗,称之为大德鲁伊! 张无忌对这些琐事不上心,任由他们去胡闹,与此同时,新的作物也很快被研发出来,是一种茎用芥菜,难能可贵的是,这种菜头自身含盐份,完全可以提供人体所需,经过简单的晾晒风干处理,搭配白米食用,只要长期食用吃不吐,就能保证人体的运转。 唯一的缺点是这种菜头需要大量的动物血肉来繁衍,但这种事不算问题,其优秀的性价比决定了这种转换是整体向上的,而在这乱世,寻常民众有的吃就不错了,哪里会挑挑拣拣,而吃肉的欲望远远低于足量的米饭主食需求,毕竟要活下去。 ‘时间越久,白米和这种榨菜能发挥出来的力量就会越发,只要一顿饱饭,足以让更多人替我卖命,就是靠这两样平定乱世也并非虚言’ ‘别人打打杀杀,我靠无限量的白粥榨菜平天下?’ 张无忌感觉有些荒诞,他可是知道中土还有一场浩劫,那就是被封堵入海口后,水元阻断,旱气积蓄之下,一场大旱灾会席卷天下,到时颗粒无收,大荒的年景又有什么比吃饱更重要呢? ‘难不成这也在先生谋算之内?’ 思绪万千,张无忌看向服用了筑基丹的三十六位实验体,目前筑基丹对宿体的改造还停留在初期阶段。 在他斟酌下,宿体只衍生出两种能力,一是对神经感官的操控,也就是削弱痛觉,另一种则是对皮肤角质层的特异化,使得宿体皮肤更为坚韧,提升抵御刀兵的能力。 这两项能力虽然看着简单,也不能应对修行人的术法,但在凡人战场上,足以大大提升宿体的存活机率。 “怎么样,要将他们投放战场吗?”拜月走了过来。 “有这个想法,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虽养了他们不过月余,但费的精力和资源比培养一位精贵骑兵还要多些。” 张无忌说道:“而筑基丹的成长需要足够的营养,单靠他们打坐练气太慢了,而我们缺少的,恰恰就是时间。” “一步快,步步快,唯有趁着别人还没反应过来,把先发优势立起来,等到雪球越滚越大,咱们就是那大势。” 拜月也看向那山谷中:“你忙碌一阵,才有这三十六员实验体,若是等些时候,让他们成长起来,就会成为军中的将官,校尉,是支撑一方势力的骨架和中间力量,如今放出去,难免有伤亡,不心疼?” 张无忌眼神发冷:“我是在争活,不是过家家,下一刻的生死不仅他们无法预料,我也预料不到,如今看似安稳,你又怎知不会用一只擎天黑手横空落下,把你我,把这片山谷化为糜粉?”“这样的故事,我可是听先生讲过许多遍了,既然都在争活,争命,那就不能畏死,唯有向死而生,才能有足够快速的成长。” “我虽然不说,但经历过一场大战的赤焰道兵心性已经与凡人时大不同,他们也想活,所以才会配合神经虫胡闹一般的实验。” 张无忌指向山谷中:“而他们,衣食无忧,还踏入修行,其妻女双亲都被我妥善安置,我要他们一条命,不足为奇吧?” “我要的是能战能打,敢为先登的勇夫,而不是怯斩的懦夫,唯有敢赴死者,才有资格站在我的身旁,去创立一个崭新的国都,而这种心性,与自身强大与否并无太大关联,纵有仙神修为,照样有欺善怕恶,对上唯唯诺诺,对下声厉色荏之徒。” 张无忌捏紧双拳:“我也不是让其去送死,会有赤焰道兵随行,能者生,弱者死,也是时候看一看他们脱离了我以后,能做到哪一步了,毕竟,我才是一方势力主,整天给他们擦屁股像什么话!” 说着话里掺着一丝情绪,拜月微微一笑,心知神经虫这些天惹出来的乱子让张无忌有些麻爪,他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下集兵令吧,除却几位作为后勤中枢的赤焰道兵不动外,其余人一并送上战场。” 拜月横扫四周:“他们就是一块块锻造好的精钢,唯有血与火才能为其塑形,开锋,铸就钢铁之师,对了,让道兵们约束些,免得杀的起了性子,显露出诡异本相,到时伱可就是天下正道群起攻之的反面教材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到这个,张无忌也有些头疼,只能下发指令,暗地里叫那些神经虫看护着点。 集兵召军令一下,整个山谷都动了起来,拜月看着人头攒动的营地,忽然说道:“此战过后,对道兵和筑基宿体的思维改造也该进行了吧?毕竟一支军队,最不能欠缺的就是理念的指导,一支拥有信仰的队伍,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要比几招威力宏大的神通要大的多。” 张无忌揉了揉眉心:“关于思想的确立我一直在推进,目前基本的生活保障已经落实,也时候开始进行下一步的改造。” 他叹了口:“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在这个朝代,兵就是最大的匪,两者并无区别,整个天下都是如此,都在比烂,一支大胜后,阵营不散,不做奸淫掳掠的军队就已经称得上精兵,而能做到令行禁止的军队,已经是镇国的精锐,要想做到你臆想的那般,军民鱼水,秋毫无犯,对于这个世代的人来说,太难。” 拜月点点头:“难就不做了吗,自古以来就是正确?我看不然,资源,粮草,人口,气运,技术,我们都有,再不去做些难而正确的事,你真的甘心?” 张无忌哈哈一笑:“别拿我激我,你我是合作关系,你要以天下作为实验场,我也要以天下为棋盘,不就是练一支强兵吗,我做了!” (本章完) 第454章 磁场转动口牙 第454章 磁场转动口牙 山谷内声浪阵阵,三十六名筑基丹宿体出关,与家人做着告别,一时间莫名情绪弥漫。 “母亲放心,主公恩义,孩儿有幸跟随主公,为其用命,正是应有之义,况且孩儿今时不同往日,与那高高在上的仙人也无有两样,待到孩儿归来,再来告慰母亲。” 一名宿体男子对着慈母说道,他自幼家贫,父亲早逝,唯有母亲一人拉扯大,因害怕改嫁要受继父冷眼,故而不曾再成家。 居世而活何其难也,又何况一妇人,她白日做些农活,晚上还要些了缝缝补补的活计来补贴家用,因为怕点灯费油,只能趁着月光抹黑缝补,为此手指上不知落了多少针眼,不仅如此,连双眼都害了病,迎风流泪,疼痛难忍,看人看物不清。 好在这人也是争气的,早早懂事,靠着天赋做了一大宅的账房,日子还算安稳,只是母亲一双眼始终是他一桩心病。 再之后,便是异族入城,烧杀抢掠,他带着母亲借着混乱奔逃出城,几经波折,才被张无忌从散支的蛮兵手里救下,带回山谷,并入选了筑基丹宿体。 妇人有些担忧,但也说不出什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那谷主,又何止是予了几份金银,而穷苦人家,最值钱的还不是一条烂命吗? “我儿此行,万万小心,可不要让为娘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这是为娘亲手绣的荷包,里面是我求谷里的贵人画的符箓,你拿上,可保平安。” 那男子接过荷包,看着母亲,原本蒙上一层白翳的双眼如今恢复清明,遇着大风天也不会流泪赤眼,站立行走更是无碍,这都是主公麾下奇人异士施展妙手仁心才有如今模样。 “母亲在谷中好生歇着,孩儿这便去了!” 恩情难偿,也唯有效死命而已,他说了一声,告别母亲,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妇人只是看着亲子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肯挪步,她以前眼瞎心可不瞎,如今眼疾治好,更是通透,她知道这谷里四处流窜,看着有些疯癫的那些人都非凡人,个个都有一身的本事,能跟着这样的人,总好过外面那些凶似鬼的将官,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更不顾及手下性命,若是儿子跟了那般人,只怕早早就被推到阵前,给人填命去了。 而在这里,不仅吃的好,穿的好,至少要比以前好太多,而且还能学些仙人本事,已经是天大的福缘,这个道理,妇人明白,居住在山谷里的其他民众也明白,故而对于那些疯癫道兵偶尔显露出来的,不似常人的古怪异象视而不见,见而不闻,一心装傻充愣,难得糊涂。 在这山谷中,出击不仅有筑基丹宿体和道兵,还有些耐不住性子的民众一同跟随,只是数量实在稀少。 他们有的是全家死尽的孤独人,与蛮兵有血海深仇一笔旧账要算,有的则是瞅准了时机,要以命搏一个出身,妄图飞黄腾达,光宗耀祖。 张无忌也清楚此事,来者不拒,能在军阵中活下来,第二批实验体名额立马安排,同时吩咐下去,要道兵照应一番,无论是深仇大恨,还是野心勃勃,只要敢出击,敢站出来,那就比在后方的人要强,自然要有匹配的待遇,至于害怕日后心腹成心腹大患?开什么玩笑! 谷西南侧,是老弱家眷的聚居地,一个半大童子蹦蹦跳跳出来,不住转头看着来往的大人,再一返身,扑到一人怀里。 “哎呦!” 童子眼看要摔倒,就被那人一把捞起来,提着抖搂了几下:“你这小孩,乱跑什么,贫僧这么大个活人都看不到。” “你个大和尚,乱跑什么,连我这个小孩都看不到。” 童子也是不饶人,立即开口,又看了看僧人:“我是看谷里一下子乱起来了,怕不是蛮兵打进来了,这才跑出来看看,没想到撞到了和尚。”说完咧嘴一笑。 那人是个蓬头垢面的和尚,不仅无有六根清净,宝相庄严,反而是个爆炸头,一身的脏污,怀里揣着一本破书,见小童言语凌厉,呵呵一乐。 “就算蛮兵打进来了,也不干伱这小童事,就别去添乱了,没大事,他们去杀人而已。” 小童被放下,双脚落地,他看了看大和尚:“我这些天一直在谷里流窜,人脸认得熟,怎么没见过你,难不成你是神将?” 凡人无知,也无人讲解,只把那赤焰道兵称呼为神将,和尚点点头:“正是正是,小娃眼神厉害。” 童子一扬头:“那当然啦,我父亲一直夸我聪明,凡是我见过的人,就不可能忘记,现在谷里的人我认得七七八八。” 和尚摸了摸童子脑袋:“知晓你厉害了,快回家去吧,如今来往人众多,再撞着你,叫你家老子担心。” 童子一咧嘴:“和尚你这就说错了,我现在无拘无束,父亲已经被蛮兵杀了,死啦!我家已经没人了!”话说的轻巧,可他眼中仍旧泛起一阵悲伤,细细密密,丝丝缕缕,难断,难绝,想来心里必定不如面上那般平静。 和尚叹了口气,童子反倒过来安慰他:“没事的,我父亲临死前告诉我,让我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我不能只沉浸在悲伤中,我要努力长大,长大后学本事,为父亲报仇!” 他说着眼睛呼噜一转,看到和尚怀里微张的破书:“噫,和尚你怎么捧了一本没有字的书?” 说起这个,一直淡然自若的和尚反而有些癫狂,絮絮叨叨地说道:“怎么会没有字,你看看,这上面分明密密麻麻全是字。” 他来回翻着书页:“这可是我亲自去往大雷音寺如来之处求取来的三藏真经,岂是你肉眼凡胎识得。” “当日阿难迦叶两位尊者还以佛理试我,向我索要人事供奉,我玄奘又岂会不明其中真意,唯有通晓佛法,才得传此无字佛经!” 他脸上露出一丝疯狂:“我受如来世尊法旨,要取大乘佛法三藏,历三三之劫,九九之难,去往大雷音寺求取真经,我去的地方就是那大雷音寺,这无字佛经更是阿难迦叶二尊者亲手交付,谁敢说这不是真经,谁能说这不是大乘佛法!” 疯玄奘胡乱翻着书页,指点着空白对童子说道:“你看,这便是佛门妙法,大日如来真经,可降服天下群魔,妙用无穷!” 又翻了几页:“童子且看,真经已被我悉数带回,其中冶金学经一部,三十卷,材料力学真经一部,七百二十卷,农业种植学真经一部,三百卷,育种学经一部,五十三卷,海外万国图志一部,七十二卷。” “火药动力学真经一部,八十一卷,弹道学一部,七卷,军事工程学一部,三十卷,牛顿物理学真经一部,五十卷,电磁学真经一部,八十卷,勘探学真经一部,四十卷,得此真经,能度汉民脱苦,能度叛贼升天。” “又有航天学真经一部,四十八卷,太空物理学一部,七十卷,天文学一部,八十卷,半导体真经一部,四十卷,材料科学一部,一百零八卷,激光与电磁波技术一部,三百卷,得此真经,能度凡人升仙,能度佛祖上天!” “如此真经,保罗万象,无物不有,可穷究天地玄妙,化腐朽为神奇,能明万物之力,知元素转化之理,度人杀生,活万民命,救众生苦,字字珠玑,篆刻心头,你怎得能说这不是真经!” 童子起初听到大日如来真经还有些领悟,心知这神将应该是有些奇异在身,不会来诓骗自己这小娃,只是自家肉眼凡胎,识不得真法,看不清仙佛奥妙。 听到了后面,他整个人为之一愣,那什么冶金材料学,火药动力学,航天学之类的真经听着就是拗口,名称更是闻所未闻,听了几句,不由得头昏脑胀,原本灵动的慧光都有些混乱,连忙摇摇头清静过来。 “我也曾虽母亲去庙里上过香,还过愿,也听得几句佛理精义,那庙里的经书都是些法华经,妙法莲华经之类的名字,哪里有什么你说的这些,你怕不是拿我打趣。” 疯玄奘摇摇头:“那都是藏地传来的梵文转译,并非我中土之物,其中理法相悖,翻译错漏处甚多,又岂是正法大道。” “更何况那藏传佛法只不过是一家之言,言辞多是些故弄玄虚,为玄而玄,就是要凡人不懂,不明,设下门槛,方才使人偏信,若是世间都是觉者,哪里都佛门大发利市,佛祖如何塑得了金身,哪来来的香火绵延。” “我这大法却是不同,讲究知之为知之,一通百通,循环渐进,只要学得会,那就能通而明,明而变,变而用。” 说着他一抬手:“世间有一基本力,唤作磁!”手中光亮一闪,一旁倒落的铁质农具被他吸附而来。 “而地下也有元磁,更有铁砂,以我大法,修行到深处,将南北极颠倒,撼动地脉亦是寻常,更别论还有催生原子粒子,演化万物之能,而这,不过是我真经中一门学科而已。” 疯玄奘一点眉心,磁光亮起:“而我有一法,为电,电磁相依,电流推动自身升华,体内最基本粒子迅速摩擦转动,影响大世磁场,转化为更本源的力量。” “我将其称之为磁场转动!” 他看向童子:“我见你灵光透顶,是世间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你可愿学?” (本章完) 第455章 出兵与败势初显 第455章 出兵与败势初显 山谷内声音渐歇,唯有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人群分作两部分,一列整整齐齐列队,是参战者,赤焰道兵打头,之后是三十六位服用了筑基丹的宿体,最后才是零零碎碎两百多人的普通人。 而另一边则是家眷老人和孩童,他们正在目送自己的亲人踏入战场,时不时有低声啜泣,又随即被旁边人制止,响了几声戛然而止。 李鼠作为道兵的递位指挥者,站在军阵的最前方,张无忌立在高处,火红的宝甲如同一抹最鲜艳的彩霞,绚丽却又足够致命。 没有多说什么鼓舞士气的话,他摆了摆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出发!” 与此同时,宣府城的战斗已经白热化,烈度在不断上升,这里毕竟只是一座城,军备有限,又怎么应对倾巢而出的女真部族。 “将军,城头上的兵勇已经开始出现脱力,三波轮换也难以保证士兵气力的回复,敌军的云梯已经探上城头两次,好在兵将们一阵反冲,将云梯推倒,但战况不容乐观。” 一名偏将走上前,对罗亨信说道,罗亨信就站在城墙后最高的鼓楼上面,这个位置,敌军能看见,城内的守军也能看见,只要鼓楼不倒,军心就不会乱,兵将们就还能继续奋战。 持大盾的重甲亲兵提盾挡住飞袭来的流矢,沉重的力道让这些全身着甲的铁人退了几步,甩了甩发麻的双手,默不作声,等待下一波箭矢的到来,毕竟女真部落也不是傻子,明晃晃的目标就站在那里,而这么蛮兵又使的一手好弓弩,自然是格外照顾。 罗亨信从厚盾里探出头,扫视了一番战场,又缩了回去:“宣府毕竟不是储兵军镇,能抵挡住前几波攻势已是难得,换做别的时候,还能点燃烽火,周边各城前来支援,朝廷也会送来补给,但现在,只怕是……” 他说着叹了口气,如今的朝廷,被皇帝陛下一手打乱,各地都是流窜的逃兵,成建制的剩余京师还要拱卫都城,而边军又离得太远。 更深层的原因还是往年草原异族不会有如此大的动作,聚集如此多的兵马,而朝中衮衮诸公个个清流,看不起泥腿子武夫,几番打压,立国是文官武将还是平等地位,如今武将见了文官却是要行大礼的。 对于边军镇府军等各大营军饷和编制更是极度削减,而种种自废武功的昏招终于让他们自己服下了恶果。 ‘不,朝中衮衮诸公如今正安稳在皇城享尽太平,服下恶果的,还是各城大镇的守将和百姓’ 罗亨信脸色一暗,耳边厮杀声阵阵,虽然他们作为守城方以逸待劳,战损比要好看的多,但军备和人数上的悬殊难以避免,并最终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将军,城中的滚石擂木已经耗尽,连煮好的金汁也已经快用完了。” 传信兵忽然来到,几个翻身爬上鼓楼,罗亨信听言,一拳捶在木愣上,指节被捏的发白。 屋漏偏逢连夜雨,能应对攻城的滚石擂木消耗殆尽,也就意味着宣府已经丧失了守城的一大利器,接下来,会是最为惨烈的登城战,白刃战,近身战,局势一旦难以支撑,就会演变为溃逃,之后就是足以把整个宣府毁去的巷战,并最终迎来一场大败。 偏将自然也知晓这其中的意味,舔了舔嘴唇:“将军,不如我带一支兵护送你走南城门,那里防备最为薄弱,蛮兵只围不攻,交锋最激烈的地方还是被城门,南城门就是最后的生机!”罗亨信摇摇头:“你说的,我信,这是女真蛮兵给我留下的一条退路,只要我带兵突围,哪怕有伏兵,我也不会被杀死,反而要生擒。” 他转过身:“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就是要我逃,只要我一逃,整个宣府士气就会崩盘,他们就可以趁虚而入,掌控整个宣府。” “这是蛮兵的疑心之计,是明谋,只要我怕死,只要我还不想死,就得乖乖听他们的安排,自己跳进牢笼里去,毕竟他们兵勇的命也是命,能少死几个,日后的胜算就会越大。” “将军……”偏将有些迟疑。 罗亨信冷哼一声:“别自欺欺人了,这次不是什么南下打草谷,掳掠些人口粮草就能知足,在我们连年的喂养下,身旁的恶狼胃口越来越大,已经不满足于些许人口,他们要吞并整个朝廷,然后占据最肥沃的土地,他们已经不满足当草原的流浪者,我们口中的野民蛮人,而是要做人上人,做汉人的主子!” 他一锤定音:“此战并非只为我等性命而战,也是为后代儿孙而战,这是一场亡国灭种的战争泥沼,但现在看来,占得上风的,不是我们汉人。” 仓啷一声,罗亨信拔出宝剑,看向偏将:“我知道伱惜命,舍不得刚出世的儿子和三房妻室,但现在我还是一城主官,只要我还活着,就不许从你口中说出半个退字。” 刃光闪过,照出罗亨信冰冷的眸子:“既然军械已经见空,那就用人命去堆,去挡,这里多死一个蛮人,以后就能多活几个汉人,挡的住要挡,挡不住也要挡,你也不想你刚出生的孩儿只能被人在脸上印下奴隶的刺青,作为冲阵的耗材,消耗箭矢的人肉靶子吧?” 偏将看着脖颈间的刀锋冷汗直流,就听得罗亨信继续说道:“我和你说实话,罗某人活的值,金银财宝,宝马良驹,美人绝色,都一一享用过,这辈子值了,但我还贪,贪生前身后名,我不想作为降兵去求活,那些蛮人身上散发的气息让我作呕。” “我宁愿青史几行名姓,罗亨信镇守宣府,抵御女真,殉城而亡,也不想日后被儿孙后人戳着脊梁骨臭骂,现在,你清楚了吗?” “末将知晓,这就领兵去城头,死不旋踵!” 说完偏将动了动,看罗亨信无有动作,小心躲过兵刃,急匆匆下了鼓楼,聚集本部兵马,以登城墙。 “哼,真以为我这宣城是个镀金的好去处,平常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轻放过,如今战时,皇帝老儿我都敢不放进城,又何况你这京都来的少爷兵!” 罗亨信冷哼一声,忽然说道:“看紧他,若是有逃跑意图,立刻斩杀,反正现在也没人敢来追究老子的过失。” 持盾重甲兵没有说话,只是鼓楼角落几道奇怪的阴影逐渐退去。 (本章完) 第456章 刺杀,群狼环伺的宣府 第456章 刺杀,群狼环伺的宣府 “不过一小小宣府,还谈不上重兵要塞,难不成就能阻挡我女真铁骑!” 女真大汗完颜术一拍矮几,大发雷霆,座下都是各部族的头人,个个默不作声,心里暗道:女真铁骑?你倒是把你女真的勇士派上去啊,怎么是我们这些小部族的人打头阵,啃宣府这块硬骨头? 他们都是聚拢在女真旗下的大小部族,奉其为尊,只是各有各的心思,说是乌合之众也不为过,此战先锋,却是他们的兵马应下。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与其强悍的战力匹配的,是女真部一直上不去的人口,无有充足的人口,也就培养不出足够的披甲战士。 在完颜术心里,每一个女真勇士都是心头肉,宝贝疙瘩,又岂会放任他们去打攻坚战,白白耗费人命,自然是手底下的大小部族更为好用,他聚拢大军,为得不就是这个吗! 发了一阵头,完颜术才收了做派:“我知道你们心有怨言,只是不敢说,不能说,我完颜术既然带着伱们出了草原,自然是要同富贵的。” 他说着自己都不信的鬼话,接下来才真正讲到利益的瓜分:“我可下军令,第一个登上城头的部族勇士,宣府所得,可自领一成,其部族独享三成,剩下的再由其余部族分割,而我女真部,只要基本的补给和对跟随女真的部族勇士嘉赏以及抚恤,其它的,分文不取。” “此话当真!?” 一时间各头人欣喜若狂,一城之富,足以让他们整个部族挥霍好久,更何况那些财富,也不一定是部族人人均分,他们作为族长,自然要先吃饱,拿个大头。 ‘一群鼠目寸光的东西,若不是实在无人可用,我又岂会与这等狼豺厮混’ 完颜术看着喜行溢于言表的头人们,心底嘲弄一声,面上信誓旦旦:“此话无有半点虚假,军令如山!” 头人们这才欢呼一声,大口痛饮着面前的美酒,他们不畏战,反而极为好战,之前不过是些小打小闹,为的就是拿手底下人卖个好价钱,如今见完颜术松口,哪里还能坐的住! 啪! 一蛮人摔碎手中酒瓶:“大汗慷慨,这首功就由我部勇士拿下了!”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吵的沸反盈天,急匆匆的要出去招呼兵马,待到城破之时,再行论功。 就在这人头攒动,乱象丛生之中,一个捧着酒壶的侍者被人推搡几下,脚下站不稳,酒壶摔碎,整个人更是斜斜朝着完颜术方向倒去。 那侍者脸上慌乱神情清晰可见,下一刻,忽然转变为冷意,手一抖,几枚乌金透骨钉飞出,直直朝着完颜术打去。 手中更是抽出一把短剑,整个人合身扑上,势要叫完颜术命丧当场,与此同时,整个大帐内跳出几道人影,掌心剑光飞遁,刺向女真大汗。 完颜术却没有慌乱,反而一脸淡然:“阵中不见宣府城中异人剑侠,修行人士,原来是都到我这里来了。” 叮叮叮几声轻响,透骨钉散落一地,连同几道剑光也被一层灰蒙蒙的气息沾染,宝体受损,跌落在地,绿锈腐蚀,已经不能用了。 灵剑法宝乃是修行人的根本,性命相交,心神相连,如今被一一污染,断了神魂联系,那些修行人剑侠齐齐吐出一口污血,气息萎靡起来。 领头的侍者胸口一阵翻覆,强行将喉咙里的淤血咽下,整个人身形一缩,躲过几柄袭来的刀兵,大口一张,一柄和着鲜血的血箭吐出,逼向完颜术。不闻多少动静,完颜术身前忽然现出一道人影,是个老人,一身灰袍,蓬头垢面,邋里邋遢,指甲里还有黑泥,是女真部的萨满巫师。 这萨满巫师一现身,一股奇异的草木清香就在大帐内弥漫开来,那行刺之人还不等屏息,清香就透过肌肤和灵窍钻入体内,如同木头桩子一样定住,狠狠摔倒在地。 面对飞来的血箭,老人如同夜枭一般狞笑几声,嘴角张开,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再一吸,那道血箭就被他吞下肚。 “有些烈,够劲,可比我精心调制的老酒,还有没有?” 他双臂张开,身影闪烁,已经把那侍者提起,三角眼露出精光,望着侍者几分垂涎,好似见到了美酒佳肴。 侍者吐出血箭,已经是大半的道行寄托,如今脸色发白,身影都消减了几分,皆只因那枚血箭带走了他体内多半的血液。 本是想以搏命之法,暂解宣府之难,那血箭不需命中要害,只擦着一下,就能爆发血毒,几日光阴,就要在万般痛楚中化为一滩脓血。 没成想却被那萨满一口吞下,看其神色不似有害,反而大补,折了半条命的侍者气息奄奄,听闻萨满问话,也不应声,缓缓闭上双眼,不言,不听,不闻,不问。 看着刺客一心等死的模样,完颜术冷笑一声:“看来这宣府无人,叫你等蝼蚁一般的修士前来送死。” 他摇摇头:“若是这斩首战术功成,我女真大军各部族攻心斗角,顷刻间化为大小势力,宣府也能得一喘息之机。” “可惜,真当我是傻的,你汉庭来来回回就那几招,早就吃透了,若不是忌惮那中土玄门,你汉庭早就是我女真铁骑下的残骸了!” 完颜术微微一笑:“好在现在也不晚,今日下一城,明日下一城,偌大个中土,终究要落入我女真之手。” 见刺客一行人毫无反应,他也没了兴致,示意那萨满将人提走,转身看向中土堪舆图,越看越欣喜,不由得哈哈大笑。 “大势在我,天命女真大兴,这中土,该换个主人了!” 而一波更为凶猛的攻势,正在宣府城下缓缓酝酿,无须多少鼓舞士气的言语,中原之富硕,没有人比这群蛮兵更为清楚,也更为向往。 他们此刻已经不是人,而是一头头鬣狗,豺狼,撕牙咧嘴,磨牙允血,势要在这片土地掠夺最为鲜美的血肉,大快朵颐! (本章完) 第457章 宣府城破,随手摘头 第457章 宣府城破,随手摘头 轰! 云梯搭上,此刻身困体乏,奋战了数个时辰的守城汉兵再难以支撑,哪怕有人提刀奋力砍着攀附在城墙上的绳索,但也有身强体壮,精神烁烁的蛮兵强行登城。 一声怒吼,一个身宽体胖的蛮将一脚踹开袭击的汉兵,数根长矛捅来,要将其推下城墙,他却毫无畏惧,单臂一挥,把数杆长矛夹在腋下,肌肉翻涌,爆开沛然大力,硬生生将那长矛坚韧的杖身夹断。 反震而来的力道使得汉兵兵刃脱手,整个人更是后退几步,几乎跌倒,那蛮将一个大跳,扑进人群中,手中长柄刀一阵挥舞,残肢断臂随着一声声惨叫散落的到处都是。 在僵持了几个时辰后,真正发力的蛮兵终于在城头上撕开一道缺口,而当看似坚不可摧的防线出现裂口,就意味着整个防线的失守。 那蛮将如同最为致命的绞肉机器,大杀四方,寻常刀剑只要不落在要害出,完全不躲不避,堪比常人大腿粗细的臂膀锁住身旁的汉兵,微微用力,那汉兵软软的瘫倒在地。 一刀劈下,人头飞起,他又大手擒获一汉兵,手掌没入其心口,一拖一甩,那汉兵就已经断了不知多少骨头。 蛮将怒吼一声,将手上尸体举过头顶,硬直砸出,尸身横着飞出,压垮数名汉军,磅礴的力道将他们击飞数丈远。 他狞笑一声,手中还有那汉兵的心脏,蛮将咧嘴,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将那心脏整个吞下,血液顺着嘴角流出,仿佛是地狱里走出的,生啖人心的魔鬼。 守城军士气一落再落,眼见更多的蛮兵翻过城墙,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再战之心,那道吞服人心的厉鬼身影横在他们面前,恐惧心一生,一腔孤勇不见,脑海里只剩一个逃字。 见汉军逃离,蛮将也不搭理,专挑还有战意的汉兵去杀,仿佛阎王点名一般,挨个毙死。 “是我族大力神将,乌木沉,他双臂千钧力,有万夫莫当之勇,是我麾下勇士夺得首功!” 观战台上,一头人兴喜若狂,其他人反倒提不起心气,只是盯着那狂喜的人影,暗地里琢磨怎么把这人搞死,毕竟少一个人就少一个分润利益的,那头功无人认领,便宜的还不是剩下的人? 罗亨信已经下了鼓楼,带领一众亲兵砍杀着入城的蛮兵,他赤红着双眼,见人就杀,他虽为武将,但先天不足,经历过的大战多以兵法谋略取胜。 又见观战台上安稳落座的完颜术,心底一沉,心知刺杀计划已经失败,那些刺客一部分是他豢养的门客,还有城中久负盛名的修行人,如此精兵,是斩将夺旗的好手,但在大军作战和守城战中,能起到的作用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反而是操演军阵的士卒更为合适。 于是罗亨信派出这支特种尖兵,行刺杀之事,为的就是发挥其强大的单兵作战能力,只不过如今看来,那些人估计已经凶多吉少。 “将士们,身前就是敌人,身后就是妻女,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难不成你们要看到自己妻女,子嗣的尸首才敢杀敌吗!” 他大喊道,想要再行鼓舞士气,只是应者寥寥无几,唯有身旁亲兵卫还在跟随,但这重甲兵本就防打过攻,机动力不足,要突围更是难上加难。 罗亨信也是心存死志,蛮兵太多,已经有人越过城内第一道防线,向居民城区行进,他看着身后房屋逐渐亮起火光,黑烟弥漫,已经是悲愤交加。‘难不成我等汉民就要尽死于蛮夷之手,汉土沦落至异族铁骑之下!我身死之后,魂魄沉于幽冥之下,还能见到有驱除鞑虏,光复中华那一天吗’ 他看着如狼似虎的蛮兵,又想着丧于皇帝之手的兵勇,以及克扣的军饷,肆无忌惮的诸公,无处不在的骄兵,一心镀金混日子的衙内,心底最后一丝希望开始破灭。 “自古汉夷不两立,生为汉人,死为汉魂,待到阴阳逆乱,我愿化为饥凶饿鬼,生餐蛮夷肉,渴饮异族血!” 罗亨信大呼道,声似杜鹃啼血,句句悲鸣,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拔山倒树而来,他身侧亲兵卫士不等反应,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飞了出去,途中咳出不少脏腑碎肉,已经活不得了。 “汉将,你……说的,是什么?” 乌木沉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问道,罗亨信却不应答,举剑上前:“我的亲兵,我的兄弟,是我罗亨信不仁不义,今日随我一同赴死,来世我为亲兵,你等为主将!” 他快,亲兵更快,一人朝着乌木沉举盾砸下,还有心思回应:“罗将军,罗……兄弟,伱什么时候成娘们了,婆婆妈妈,一点也不爽利,我为亲兵,岂能让主将先死,李三盛去也!” 乌木沉立足沉思,腰马合一,一击重拳毁去,李三盛连人带甲被洞穿,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 蛮将甩了甩手,他虽然蛮憨呆傻,但也认得汉军甲胄制式,知道眼前那人是个大官,嘟囔了几句,开口说道: “汉将,降,不杀,不降,死。” 罗亨信哪里还有投降心思,一刀重重劈下:“汉人无有投降的将军,只是身死的罗亨信,马革裹尸,乃军人宿命!” 乌木沉听不懂,观战台上完颜术却从头听了个全须全尾,不由得呲笑几声,对身旁萨满说道:“这汉人是个傻的,他若降,我自然要让其做个标榜,不仅赏赐金银,还要委以重任,如此才有汉人来投。” “什么化为饥凶恶鬼,有巫师在,生魂也要下油锅走几遭,到时我倒是要看看他如此吃我肉,喝我血!” 两人齐齐放声大笑,好似看到天底下最好笑之事,下一秒,他们就看到那呆傻蛮将提臂一拳挥出,要将罗亨信化为一团碎肉,可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自九天砸下,周围蛮兵被砸的人仰马翻。 乌木沉有些摸不着头脑,眼前一暗,失去了意识,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一句无头尸身和一句以他的智商听不太懂的话。 “就他妈你叫神将啊,下辈子记得好好反省下,别再犯了忌讳,哦,我忘了,你没有下辈子了。” (本章完) 第458章 亡灵天灾骷髅王 第458章 亡灵天灾骷髅王 李鼠晃晃手,收回小臂上的骨刀,故意大口一吸,周围聚起一团血雾,他跺了跺脚,只见那乌木沉尸身快速干瘪,血肉被掏空,余下一身白骨。 那白骨猛地站起,挥舞着手臂,远处飞来一颗头颅,被骷髅一把接住,稳稳的放在头上。 一声幽怨又熟悉的无声怒吼回荡在众人耳边,那骷髅亮起两团魂火,朝着周围人抡着王八拳。 万夫难当的一员猛将被摘去头颅,周围蛮兵自然看得清楚,又被这起尸化骷髅的手段惊住,他们何曾见过如此诡异的事,脚下一个偏转,想要远离李鼠周围。 眼见李鼠周围被散开一片真空,观象台上的完颜术坐不住了:“不过是中土一修士,会些鬼魅手段,他只一人,我却有数十万大军,又有何惧,还请法师出手,擒下此燎。” 那萨满巫师微微一笑:“这人会些白骨术法,我正要祭炼一巫兵,需要一体魄强横的肉躯,我看他正合适,那巫兵生来不惧刀兵,不晓疼痛,坚硬无比,到时精钢铁骨巫奴出世,也可助大汗一臂之力,斩将夺旗不在话下。” 完颜术大喜,拍掌说道:“好好好,那就请法师一展巫术神奇,好让本王大开眼界了!” “此事不难,看我把他咒死!” 说着那巫师打散头发,祭出念珠,骨杖,旌旗一类零散法器,摇头晃脑,念念有词,像是在跳大神,只不过双眼死死定住已经出手的李鼠。 随着萨满巫师不断念咒,一小团灰蒙蒙的雾气被他聚拢而来,化作一把飞刀,刀型逐渐凝实,半灰半白,死气沉沉,实则为诅咒化形,隔空就能取人性命,把人咒死。 又因为其本质非铜非铁,无有本体,极难防御,等到修行人发觉,早已丢去大半条命。 却说萨满祭炼一把咒刀,指甲发黑的大手伸出一勾,不生烟火气的采了李鼠一丝气息,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草人,把那似气息缠绕上。 草人虽为植物编制,但用朱笔勾画了眉眼五官,气息一缠上,墨迹微微变动,竟有了几丝李鼠的模样。 “成矣!” 萨满一乐,他这咒法最紧要的就是采来这缕气息,循着脉络将其斩杀咒死,世间修行人多对此有所防备,没成想这般容易就施法功成。 ‘看来也是一破烂旁门,偶然得了几部功法,来此逞威,落到我手里,也合该有此一劫’ 他伸手掐住草人,微微用力,忽然一愣,那李鼠看着不痛不痒,毫无异样,又加大力道,却仍是不起作用。 看着身侧完颜术和大小头人好奇目光,萨满脸上有些挂不住,暗自发狠,祭炼出的灰白咒刀直直朝着草人脖颈而去。 咒刀落,一团黑雾阴云滚滚而来,弥漫到李鼠身旁,把他周围数丈见方的地界都给笼罩进去,看不见半点人影。萨满大笑道:“那人修为也是稀松平常,对我咒法神通无有半点防备,任我施威,中我咒刀者,十条命也要去了九条,便是中土玄门的来了,也要小心再小心,真不知是何人给了那杂修勇气。” “法师神通广大,不愧为我草原巫祭大萨满,待到城破,先让法师添些合用的术法耗材。” 完颜术也是开口,至于那术法耗材,自然是些大小不一,上至合年份的老朽,下至三朝未满的孩童提炼出来的血肉骨材料。 话音未落,一道微青刀气破开黑雾,驱散阴云,流光溢彩,频频放亮,那刀光一出现,就飞遁扑空,还不等萨满反应,身侧护身的珠子,骨幡之类的法器齐齐拦腰截断,灵光失却。 那若有若无,丝丝缕缕的青色刀气一下窜入萨满心口,他整个人身影一颤,脸上泛起一阵绿意,大把大把的灰气浊气四散而逃,破体而出。 这巫师害了无数人命,才辛苦收集来的鬼气邪气被体内青光大片驱散,如风卷残云一般,连道行灵基都被斩的粉粉碎,整个人当时扑到在地。 绿意盎然,在他血肉之上,有植被催发,蚕食血肉,绿芽生成,转眼这萨满被吞食一空,只余一片青草地。 观战台上有横土搭建,一沾染青光,枯木逢春,诱出新芽,铺了一台,好一幅生机勃勃,万物竞发之盛景,而天际一声炸雷,隐隐惊动万物。 远在数里之外,张无忌冷冷一笑:“无知蛮修,死的其所。” 那李鼠为他手下道兵,又寄宿在他体内,堪称性命相连,那萨满修行不到家,不知其中缘由,采了李鼠一缕气息,咒刀斩下,李鼠本就非生非死,一刀落去,反倒激起张无忌感应,被他隔空渡出一道刀气,破了那一道术法。 他身怀斩寿飞刀,自然是早晚参悟,又因自身气运才情不缺,从这四季流转斩命飞刀上参悟出一新法出来。 那金刀有四季流转之妙,正和天时,张无忌加以延伸,竟参悟出一门晓天时,知节气,通候令之法。 又将此法化入刀中,凝聚出一道节气刀,若是将此法门通透补全,当有二十四节气,以合四季天时,周而复始,被他成为《二十四节气歌令》。 而这青光刀气,正是取自二十四节气之一的惊蛰令,惊蛰者,时节春雷始鸣,惊醒蛰伏地下百虫,驱邪祛浊,白虎化煞,雷声乍动,万物复苏,生机盎然。 晴空一声雷,房晓自开,风高吹烛灭,雨急打窗来,草木精神别,自是气候催,守得明月起,天地任春回,惊蛰令! 惊蛰一刀,转眼间那萨满已是尸骨无存,化为一地春泥,唯余草木茂盛,把周围一众大小头人惊的不轻,不知是何缘故,胆战心惊之下,连那绿草植被都要躲着走,生怕被这寻常草木给生吞了去。 就在这时,后方一片大乱,呼喝厮杀声顿起,把仍有些心悸的完颜术一惊,转头看去,就见后军中一道道人影落下,看着不过数千兵马,却好似在世魔神,左突右冲,杀的痛快! (本章完) 第459章 农夫三拳,杀意滔天 第459章 农夫三拳,杀意滔天 宣府城内一片狼藉,有蛮兵作乱,唯独李鼠先行一步,前来阻拦,手上白骨破开血肉,化作骨节鞭,白骨刺,锤枪刀剑等兵器,妙用无穷。 往往有蛮兵挡出袭来骨刀,还不等反击,那刀就凭空变化,猛地长出数米,化作长矛,画戟之类的长兵器,捅穿心脏,这边刚挡住长兵,那骨兵就猛地炸开,化作一枚枚骨钉,飞射而出,留下一地死尸。 那骨鞭缠上,长出倒刺,刺入人身,又忽然长出一枚枚骨刺流星锤,把蛮兵砸成肉泥,仅这长短兵器,轻重转化就让李鼠化为杀戮兵器,挡住无数蛮兵脚步。 更何况死在他刀刃下的蛮兵立时清空血肉,化为白骨骷髅兵,那骷髅兵别的不说,一身铁骨,刀兵砍下,只留下一道白印,那兵器反倒卷了刃。 随着厮杀渐酣,那骷髅兵不仅越来越多,而且开始随着手上人命越积越厚,开始产生异化,生生白骨掺入一丝黑色,有向精铁钢骨方向转变。 李鼠一声大笑,他作为道兵中的佼佼者,心性不俗,对于自身变化更为适应,不仅不抗拒,反而一同开发,如今白骨兵簇拥下,好似那掀起亡灵天灾的骷髅王,死灵之主。 而在女真大军后方,更是有道兵大显神通,一声呢喃声响起,那道兵伸手一挥,两袖飞出黑云,嗡嗡作响,仔细一看,乃是细小飞虫。 这飞虫专往人口鼻中钻,一入人身,就放出自身信息素,异象香气扑鼻,让人昏昏欲睡,取名为瞌睡虫。 有道兵赤手空拳,面相憨厚,好似刚刚下完地的老农,看着奔袭来的蛮兵,呲牙一乐。 “农夫三拳!” 喊完一拳借着一拳,三拳毕,将蛮兵打飞,看着再次涌上的蛮兵,他又摆起拳架,一拳拳挥出。 “农夫三拳!” “农夫三拳!” “农夫三拳!” 只三拳,多一拳也不出,一招鲜吃遍天,就单凭借此战迎敌,可肉眼看见的,这位道兵身型大了一丝,肌肉堆垒,青筋暴起。 ‘我这农夫三拳摒弃一切招法术式,只为蓄势,每打出三拳,气势就要强横一分,积蓄的能量反哺肉体,迫使宿体血肉进化,以神推动气,又以气,神倒逼精的增长,从而达到精气神三宝齐增的效果,理论上来说,只要挥拳不止,一拳捅破天也不在话下’ 有神经虫在心灵网络中洋洋得意:“可惜我对于如何突破肉体的阈值限制还没有头绪,不然仅凭打拳,就可一步步成长为以力证道的神魔,肉身成圣的大肌霸,等我把睡梦罗汉拳融入宿体的潜意识,到时候只要灵魂不灭,肉体就会打拳不止,习得百万,拳意自现,我这一拳,几百万拳的功力,你拿什么挡!” 有神经虫不屑:“你这独精一道,倒逼肉体增长的路子是邪法,一不小心就要宿体暴毙,若不是赤焰道兵经得起折腾,早就炸成肉泥了,还是看我的,精气神三道并举,才是王道!”战场中有一道兵横冲直撞,口中念念有词,什么吸功大法,北冥神功,血元魔功诸如此类,轮流使出,凡是经过他手的蛮兵,精血被抽空,血肉被掏尽,只留下一地干尸。 那精血肉元滋养他的元神,化为他一身精气,强壮他的体魄,助长体内真气,每杀一人,魔意更盛,那魔意侵蚀他的意志,将其塑造为钢铁心智,杀人越狠,魔意越盛,魔意越盛,杀气越重,再以强悍心志驾驭体内魔意,真气,就算面前是老弱,妇孺,也削减不了半分杀意,万物皆可杀,提升起来无有尽头,越杀越强。 ‘有我这生杀大术,魔意神功,杀百万可功成,到最后凝成一道无欲无念,执掌杀伐的无上魔念,就算天也可斩!’ 那神经虫看着道兵几度杀伐,原本莹白的真气随着杀戮过甚,逐渐染上血色,真气越发凝实,终于,突破了临界点,真气化为真元,杀力更大,就算化为与法力相抗衡的魔元也指日可待,不由得大笑起来。 女真大军不仅聚集了一众部落普通蛮兵,还有随军萨满巫师,只是这巫师也各有派系,同行才是最大的仇家,有之前那萨满巫师得了完颜术青眼,又有一身巫术,他们自然不会凑上前去碍眼。 如今那萨满被一道惊蛰令斩死,其他巫师当即起了心思,又见后军大乱,凭空冒出来一群旁门冲阵,哪里还按耐得住,齐齐出动,前来阻敌。 “速速通知下去,给族内和各大小部落法师传信,将那冲阵贼人统统灭杀,持我金旨,请他们出手,日后凡是女真治下,尊其为国教,一应用度,任其索取。” 完颜术急忙忙喊道,女真大军中还有几位大萨满随行,不同于能被他呼来喝去的一众像巫医多过巫师的法师,这些大萨满才是草原上真正的修行人,也是应对中土正道的储备力量。 他虽为女真大汗,但终究是一凡人,而那萨满巫师修为浅的,大军围杀即可,道行高深的,却是视大军于无物,打不起大不了一击远遁,一点点蚕食,也能把无有修行人的大军消耗殆尽。 对于这些萨满,他是又敬又惧,生怕权力大了,整个女真沦为附庸,就算是女真自己部族出来的萨满也不可信,心下早早防备着。 可如今形势严峻,再迟疑小命就要丢了,没了命,宏图大业半点无用,只能先舍权舍财,日后再徐徐图之。 “哈哈哈,贼子莫要猖狂,岂能欺我草原无人!” 果然,旨意一送达,原本冷眼旁观的大萨满有了动作,一道声音响起,跳出数道身影,一人前往宣府城中,挥手把数十具白黑参半,有化为铁骨趋势的骷髅打碎,落到李鼠面前,与其对峙。 更多的则是飘然落到后方,去应对袭来的道兵,收拾残局,一高大萨满闪烁而出,与那使农夫三拳的道兵对了一击,道兵蓄势被打断,气势一落再落,除了越发庞大的身躯,已经无有多少神威。 而另有一人拦住魔念道兵,伸手把那血色真元破去,被杀意魔念侵蚀的道兵猛地回复几分清明,冷冷看向来敌。 一时间,战场再度寂静。 (本章完) 第460章 亡灵天灾 第460章 亡灵天灾 来者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过四人而已,至于其他萨满巫师,有些连道兵都阻挡不住,十几合交锋下来,节节败退,能以单体实力抗衡和碾压道兵的,也不过此四人而已,其他人不算在其中。 “中原人,为何要来坏我等好事。” 其中一黑锦袍的大萨满对着李鼠说道,攻入中土是草原修行界大事,正值中土正邪生乱,不趁此良机,错过一次,再等何止百年。 所以才有萨满巫师齐齐出动,只不过押宝不同,有些跟随蒙兀,有的则是落入女真阵营,女真出兵,形势大好,没想到在这宣府城被阻住,这萨满也是心中恼火。 “道不同,不相为谋!” 李鼠也不废话,欺身压上,手中骨鞭分作九条,空中炸响,齐齐挥舞,如同九头骨龙。 黑袍萨满多鲁抬起骨杖阻挡,一边防御一边说道:“我看你修行术法,不似中土玄门,更类魔门旁修,你中土形势,我虽为草原一地,倒也知晓几分,这偌大中土,唯正道为尊,对魔门左道打压过甚,你有神通术法,我有草原大势,和则两利,不如一同入中土,瓜分天下灵山仙川,岂不好过在玄门下苟延残喘?” 竟是起了劝降之意,李鼠哪里容得他多说,冷哼一声:“哪里来的癞蛤蟆,不见井外天阔,妄自口出狂言,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说完背后脊椎骨节突出抽离,化为三柄白骨灵剑,在其心神操纵下化为白光斩向多鲁,任凭多鲁说的口干舌燥也只当听不见。 那多鲁说了几句,见对面人不为所动,也是恼怒,他平日里让人尊着敬着,何时被人如此轻视过,只不过是见李鼠有一手好操骨秘术,正与自身修行相合,互为补益,这才想劝降过后,再慢慢图谋,如今也舍了这番心思,大不了抽魂点天灯,得了残缺法门再自行补全就是。 “冥顽不灵,好言相劝伱不听,合该身死!” 他大喊一声,手中现出一黑幡,摇动几下,洒出黑雾团团,煞风阵阵,再一折,一群群骨骼强健,比寻常人都高出几头的巫兵蜂拥而出。 那巫兵膀大腰圆,身上密密麻麻针脚痕迹,好似是尸块缝制攒就,它们是多鲁精心祭炼而来,不只血肉骨架取材考究,还以秘法精炼,每个都有千钧力,如那乌木沉之类的悍将,连取材标准都达不到。 黑雾滚下,连蛮兵带汉将一同裹入,一声声毛骨悚然的惨叫响起,黑雾散开,只余一具具尸兵。 ‘人海战术?他竟然和我比人海战术,我给你开放权限,解除限制,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李鼠耳边响起寄宿体内神经虫的叫嚣,好似受了莫大的冒犯,不断的怒吼,看着袭来的巫兵,李鼠叹了口气,整个人疾身而退。 “怎么,怕了?怕就乖乖交出炼骨秘法,我给你留个全尸。” 听到多鲁所言,李鼠翻了个白眼,莫说他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交出所谓的秘法还只能留个全尸,合着必须要死呗,那还和你费什么话! 血肉一阵阵颤抖,体内能源中枢,隐隐变成灰黑色的丹丸压榨出一股股元力,通过李鼠的脉络流经全身,元力行过,滚滚死气酝酿而生。 这本是神经虫为宿体准备的后备能源,好维持各项术法神通的运行以及肉体的改造,别看李鼠如今人模人样,但体内已经被死亡灵能感染,并将其转化为另一种生命形态。 本来这个过程应该徐徐图之,以免狂暴的死亡灵能冲击下将其化为无有意识,只知追寻死亡真理的活死人,且天地灵气转化为死亡灵能其中的耗费过大,占据了血丹绝大多数的负荷,单核支撑下,改造进程按部就班的同时,缓慢的速度也是一大特点。‘暂时舍弃大部分躯干肢体,优先进行大脑和右臂的灵能化’ 在神经虫的指挥下,已经转化过半的血丹在同步进行着灵能储存器——死灵核的转变,而在李鼠的大力压榨下,死亡灵能大量涌出,朝着手臂和大脑流去。 灵能解析,释放,调整,数不清的术式开始在他体内搭建,超负荷的运转使得灵核开始出现丝丝裂痕。 而在外界,无数白骨骷髅扑向巫兵,为李鼠争取着宝贵的时间,他只感觉脑瓜子针扎一般的刺痛,正想着会不会对自己的大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转念一想,他已经是死人,体内器官已经改造了大半,根本没有大脑这个东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终于,在神经虫和李鼠的共同操作下,一股灵能扑向心口,湮灭了他最后一丝生机,完成了由生体向死亡的转变。 无尽的灰色气息携带着庞大的死亡灵能从李鼠的躯体内涌出,改造着他周边的环境,大地开始变得苍白,滚滚灰云在他头顶汇聚。 死亡冥土和亡灵天幕构成了最适宜亡灵生存的环境,同时天幕遮蔽了日光对低等亡灵魂魄的损害。 无匹的死亡灵能在李鼠头上汇聚,缓缓凝实,形成了一尊苍白的白骨王冠,与此同时,他的手臂逐渐化为白粉飘散,淡蓝色的灵体组成了他新的臂膀。 李鼠看着多鲁:“久等了。”随后望向苍茫大地,宣府城内在,凝练的精神力放出,与那未知的存在开始沟通,共鸣。 “起来!” 他高举右手,数不清的死亡灵能被他放出,宛如一道道射线投入地下,到时,那古朴厚重的大地毫无作用。 ‘妈的,共鸣失败,兄弟们,助我一臂之力,我要玩个大的’ 随着神经虫的话语,应者云集,一股股强大的意念在李鼠体内汇聚,他忍着脑中的不适感和好像要把自己撑爆的异种精神力,大喊一声: “起来!” 宣府城虽不算连年战乱,但也算迎击草原异族的第二道防线,更何况千百年来居住在这个的民众生生死死,不知留下多少遗骨。 可以说,在这片大地上,寸寸浸血,处处埋骨,它们如同以往的先人一样,静谧的沉睡在地下,无人去打扰他们的安眠。 但现在,有亡灵大君,冥府主宰降世,他在呼唤自己的将士,兵马。 于是,大地开始颤栗,抖动,在战场其他人的注视下,一只苍白的骨手刺穿大地,暴露在天幕下。 随后,是即将苏醒的亡灵天灾! (本章完) 第461章 自爆,自爆,还是TMD自爆 第461章 自爆,自爆,还是tmd自爆 大地开始翻滚,无数骨臂撕碎土壤的束缚,露出残破的身躯,无声的怒吼预示着他们的到来。 尘土飞扬,一具具死尸从地里爬起,在亡灵天幕和死亡灵能的冲刷下,褪去多余的血肉,炼为白骨,蓬的一声轻响,骷髅头颅里亮起幽蓝色魂火。 密密麻麻的骷髅扭动着身躯,在亡灵天幕遮挡下开始游荡,天幕遮蔽了小半的宣府城和城外大片区域,城内的民众将士惊叫不断,缓缓退去。 一条分界线将宣府城整个分割开来,线内是幽蓝魂火骷髅,朵朵惨绿磷火,线外则是战战兢兢的宣府城居民,两者遥遥相望,泾渭分明。 生与死的界限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这些白骨生前可能是达官显贵,也或许是一无名小卒,甚至是几百年前病逝于此的旅人,但现在,他们齐齐苏醒。 而在城外,没有被约束的骷髅带着对生者的怨恨和血肉的渴望,刚一爬出就奔向女真士卒。 蛮兵起初见到这亡者复苏的一幕还有些胆战心惊,但两方一交手,沉寂百年脆弱的骨骼难以抵挡火焰淬炼的刀兵,不过是一挥刀,就有骷髅兵被齐腰砍断。 多鲁被异象一惊,如今放下心来,嘲弄说道:“我以为是什么玄妙神通,原来不过是些唤魂起尸之法,也就看着阵仗大些,这就是你的底牌?” 他挥手一点,黑幡摇动,巫兵齐齐冲阵,一个个横冲直撞,在骷髅海里畅行无阻,来回几趟,留下残骨碎茬无数。 “如此孱弱的白骨,又岂是我巫兵精锐可挡,我这巫兵不知疲惫,纵有万具,百万具,也能给你踏平,中原人,你有些狂妄了。” 李鼠看了看白骨骷髅,他只是将其从地下唤醒,而千百年的沉寂,早就让这些死尸骨骼风化脆弱,仅仅爬出地面,就已经碎裂大半骨骼,身上裂缝无数,肢体不全。 被唤醒的不止有人形白骨,还有猪狗鸟兽之类的兽骨,更是凄惨,尤其是飞鸟,失去了血肉,骨翅就成了累赘,起飞不能,而中空轻便的骨骼反而更为脆弱,只能匍匐在地上,用骨翅尖支撑爬行,看着甚是凄凉,别说迎敌,保证自身骨架完整,不至于散架都难上加难。 而在后方,另外三名异族修士已经出手,其中两位是大萨满,剩下一名则是一身道袍,身上气息驳杂,道门功法打底,能看出有些巫术,压胜法的痕迹,还有佛门精炼念头的术法根基,是十成十的旁门做派。 旁门大多不求飞升,没了成仙指望,炼法御符说好听些是采众家之长,其实就是有什么修什么,也不管伤不伤天和,只求杀力巨大,斗法能占得上风,佛道魔巫各家神通,有什么修什么,故而手段博而不精,术法百变。 如今与赤焰道兵一交手,就显出道行高低来,道兵虽有神经虫附体,各有神通,但毕竟修行日短,不过短短月余,这般短的时间,也就够神经虫为宿主打个根基,与一心修行,精研斗法不知多少年的三名旁门差了不少。 其中一萨满放出绿瘴,散到道兵阵中,不一会就有人脸上腾起一阵灰青意,绿丝缠身,没走几步就头晕眼,跌倒在地。 “我这巫毒练成不知挖了多少尸骨,精心调制,用在伱们身上都算可惜,中我毒者,就莫要挣扎了,我这毒性厉害,就算是一块精铁金钢,不消片刻也要被蚀成一滩铁水。”他肆意笑着,看着一名名道兵顷刻间消解,旁边跟着另一为萨满巫,正驱使手中狂风袋让那巫毒弥漫小半个战场。 这可是无差别杀伤,连同场内蛮兵都在毒素漫延下化为脓血,恶臭难闻,旁人打一边经过,当时昏昏到地,而那萨满巫师毫不在意,反而另一手收纳着一条条生魂。 道士模样的旁门散修,肖龙咳嗽两声,他应该是就旧伤在身,看面貌也不似草原蛮族,反而像是中土之人。 “道友,别挣扎了,我看出你等个个颇具神异,应该是被法力祭炼过,应对些凡人精兵是砍瓜切菜,可对上真正的修士,只怕是羊入虎口。” 他看着眼前两人,心里也有些奇怪,要说这些人是修士,但无有多少道行,可偏偏能用些古怪手段爆发出数倍的战力。 对面两人一个是用农夫三拳的道兵,唤作吕季,另一个则是魔念入心,杀生成道的柳奉节,听闻此言,也不回答,梗着脖子冷笑。 肖龙也不在意,他一身修为全在一幅躯壳上,各种古怪偏门的炼体神通都试过,力大无穷,来去如风,只因炼体法门驳杂,各自冲突,这才有了无数暗伤,在中土又有仇家,故而辗转奔波投了女真。 一阵恶风扫过,肖龙擒住一道兵,上下打量一番:“你这炼体法门我倒是不曾见过,师出何门,有没有名头?” 那道兵挣扎一番,冷哼一声:“波纹气功,听说过没?” 肖龙仔细一看,摇摇头:“我观你气息绵长,吐息节奏有异,应是一门吐纳呼吸法,”说着当场模拟一番道兵的吐纳,只觉上气不接下气,“看来应该有配套法门,不得其法,难以功成,默出来交给我,我可以饶你不死,不然开膛破肚,也能瞧出几分真意。” 那道兵冷笑几声:“开膛破肚?不必了,我自己来!”说完猛吸一口气,大量的空气被他吸纳而来,竟形成短暂的真空,巨量空气送入脏腑,推送血液,泵如心脏,与此同时,爆裂的能量波纹在他身上涌出。 肖龙急忙将手中道兵抛出,就在下一秒,那名道兵整个人躯体膨胀,血雾涌出,庞大的热量以波纹形势散出,而他也化为巨大的轰鸣,自爆开来,躯体直接被气化,尸骨无存。 “真是不怕死不成,我就不信,你们个个都是铁打的硬汉,天生不怕死!” 肖龙又气又恼,化为迅捷流风,游荡在战场之上,再起屠戮。 (本章完) 第462章 艺术就是派大星 第462章 艺术就是派大星 “嗬~一群疯子!” 肖龙喘息着,就算以他的心性,也不得不承认遇上了一群真正的疯子,他遇上的道兵如出一辙,先是奋力反抗,反抗不成就用些搏命燃血的术法自爆,临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他受了几次波及,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但却引动了自身暗伤,不由得停下脚步。 而战场之上,厮杀声渐小,到处都是道兵自爆弄出的大坑,那自爆伤不到三位散修,但对于蛮兵的低阶萨满却是灭顶之灾,如今蛮兵也不作抵抗,萨满也不出手,四处躲避,妄图寻一安身之所,好躲过战斗的余波苟命。 而在远处,张无忌紧皱眉头,道兵伤亡如何惨烈倒是无碍,反正只要他不死,道兵就会在沉睡一段时间后即可苏醒,损失的不过是一众神经虫为宿体打下的根基,和改造费的资源。 此战也并非为求胜负,而是要收集与修行人的战斗数据,从而根据不同修行人统合出针对性的手段,毕竟要以数月之功去应对潜修不知多少年的修行人,不剑走偏锋是难以弥补其中差距的。 唯有亲身体验过神通术法,神经虫才能有相对有效的针对方案,无论是对宿体术法防御的特异性进化,还是法力耐受性和削弱性躯体的研发,这个过程都是必不可少,而每一次复生,赤焰道兵都会更加强大,他们做的一切,宿体改造百齐放,为的就是寻求一条适应此界,具有中土特色的反修士道路。 张无忌看了看战场,虽然之前有强调不许暴露异相非人相,但以疯狂为底色的神经虫一旦起了性子,也就不会顾及太多了。 那李鼠当场转化为亡灵大君,若是以中土修士来看,也就是一偏门的赶尸道人,但若是深究,必然能发觉其中的端倪。 好在此项禁令并非强制执行,张无忌对此也早有预料,望着战场中五八门手段的道兵,心中不免叹了一口气,那些手段可以说邪,可以说诡,可以说偏,唯独和正道不沾边,反而像是哪里出来的魔道修士。 他沉思片刻,又见战场落入颓势,道兵被一一屠杀,虽然不在乎输赢胜负,但不代表他不想赢,刚一现身,就被人一顿毒打,半夜想起来都得气醒。 操作一番,张无忌暗戳戳的把一条禁令悄悄抹除,并通过神经虫的心灵网络发出,战场随之一寂,仿佛被按上了中止符。 “咦,取消了?” “没有禁令,百无禁忌?” “这么说不用顾及身躯的异化,放心大胆的开干了?” “早该如此,我这一身实力都发挥不出三成。” “早死的兄弟太不幸了,我要好好嘲笑他们!” “该换大爷上场表演了!” “好耶!” “嘿嘿嘿!” “哈哈哈!” 几个旁门瞬间发现那些奇怪的道兵在同一时刻开始喃喃自语,随后癫狂的笑出声,战场上一阵阵诡异笑声此起彼伏。 “搞什么鬼,真疯了?” 肖龙冷眼旁观,不由得说出口,而下一秒,一道身影就扑了上来。 “小子,杀的很爽是不是,给爷死!”那矮胖的道兵大踏步跑了过来,肖龙一把将其抓住,提在手中:“又在发什么疯,让我死,就靠你这三脚猫的本事?” 矮胖道兵被提在半空,扑腾几下,咧嘴一笑:“记好了,你爷爷我代号叫胖子!” 随后身上肥肉抖动,肖龙这才看清这矮胖道兵之所以看着胖,是因为宿体上覆盖了厚厚的粘土,还有无数古怪黄符,符箓不成制式,只在中心写着一个爆字。 话音刚落,一抹微光从矮胖道兵身上绽放开来:“艺术就是派大星!” 轰然巨响随着无尽的光和热散开,一道光柱猛地惨烈,直贯天地,摧枯拉朽一般炸响,有在附近的蛮兵双耳嗡鸣,流出鲜血,随后被掀起的气浪冲晕过去。 肖龙撤去护体灵光,脸上一片焦黑,道袍都被灼出几个洞,看着有些狼狈,还没等他喘息,就见矮胖道兵自爆之处正有一支透明的琉璃圆筒,内里是金色的液体。 “赞美太阳!” 一声细微话语传来,随后是更为迅猛的爆炸,这次,肖龙更显狼狈,连道袍都损了大半,灵光不显,一件护体法宝已经失却了威能。 就在这时,又一道身影扑来:“小子,记住,你爷爷我代号小男孩!”然后是轰然大爆! 胖子,小男孩,是道兵中走自爆流的佼佼者,他们还想寻找同道,并将其称之为邱小姐,可惜道兵中自爆流派不多,女性更少,只得作罢。 肖龙被气浪冲倒,身影几个翻滚,呕出几口鲜血,还没等他喘息,就看到他身前走过一个人。 那是个骨瘦如柴的麻杆道兵,好似一阵风来就被吹倒,开口前先咳嗽几声,看着一幅命不久矣的病痨鬼模样:“这位道友,伱的对手是我。” “呵,又要你们那种古怪的自爆手段吗,威力尚可,准头有些差!” 肖龙站起身,爆炸伤势好说,只是几番震荡引起自身暗伤,嘴上不饶人,心底却是已经打算遁走,毕竟为女真卖命,总不能把小命真搭进去不是。 “在下哈利,乃是一魔法师,前来领略道友高招!” 哈利又咳了几声,摇摇欲坠,微风吹过,露出脑门上的闪电型伤疤。 ‘魔法师?是魔道修士?那身躯模样应该是强炼魔道功法损了根基?’ 肖龙眼珠咕噜噜打转,魔道修士搏命手段比玄门还要凶些,再加上多以百无禁忌,邪异为主,当下准备瞅准机会脱身。 可还不等他有动作,就听到对面人取出一根黑色小木棍,一声大吼:“我庄严承诺,与眼前之人进行公平公正的黑魔法决斗!” “决斗空间,展开!” 一道金芒闪现,将他与肖龙包裹其中,形成一个方形空间。 “这个空间唯有以一方的死亡为结束才会打开,”哈利一脸笑意,随后变为狰狞,“这下,你就跑不掉了!” (本章完) 第463章 正统魔法师当然是物法双修 第463章 正统魔法师当然是物法双修 肖龙试探性一拳砸在金色空间壁上,泛起阵阵波澜,消弭着其中的力道,又擎出灵宝大刀,重重劈砍,仍然无法破开。 “别费力气了,决斗空间是以你我灵力上限为标准构建的,仅凭你自己,是没有办法打破这处异空间的。” 哈利一脸欣喜,叫试探无果,肖龙召回宝刀,看着豆芽菜一样的对手,不由得一笑:“既然如此,将你杀死也一样,反正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他说这话是有底气了,肖龙能看出,对面之人体内有一股异种能量,但又并非纯正法力,且数量少的可怜,至于其道行,更是无有半点。 “哦?是吗?” 哈利一阵狞笑,手一挥,掌心小臂长短的小黑杖落地,化为比自己还要高一头的粗大权杖,随后他手抚摸上黑杖,黑杖上面纹被一点点点亮。 “我说了,我可是一名魔法师,而魔法师,从来不会打一场毫无准备的战斗。” 黑杖亮起,顶端缓缓生出一枚宝石,随后无数道五颜六色的光线从宝石中射出。 “快速吟唱!” “双重法咒!” “铁甲咒!” “巨神加持!” “元素共鸣!” “守护神印!” “铁块!” “生命活力!” “双重狂暴!” “石肤术!” …… 快速吟唱外加法杖的术法加速,让哈利嘴皮子抖出残影,声音重合在一起,形成尖锐爆鸣,以他的口条,去说相声也算屈才。 一阵十几秒的贯口念完,哈利气势已经升上顶峰,而在诸多咒法加持下,他已经从弱不禁风的豆芽菜变成身高八尺,腰围也八尺的正方体肌肉块子,黑杖也在放出大量魔咒下能源耗损九成,异象散去,只余足够坚韧的黑铁杖身。 犹还不够,大肌霸哈利粗重喘息着,伸出右手拇指,狠狠点在心口:“八门遁甲,死门,开!” 他仅有的一点魔力涌动,汇入心脏,血红色的气息缠绕全身,狂暴的气势甚至凝聚出一团乌云,搅动天地。 “久等了,正统魔法师,哈利参上!” 肖龙看着如魔如妖的敌手,不敢怠慢,灵宝飞出,亮起一道剑光,直直看向在他眼中,法力耗尽的哈利。 “除伱武器!” 哈利大吼一声,蒲扇还大的手掌探出,死死抓住刀光,金铁交鸣,火四溅,仿佛有人用了电焊。 一股焦臭味传来,肖龙脸色一呆,就见自家得意法宝被那人捏在手中,任凭自己如何驱使都无法夺回。 哈利露出一口白牙,手上用力,灵刀应声折断,与之心神相连的肖龙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他心里疼的直抽,却立即掐诀念咒,催动法力,对面法力空虚,就算有一身蛮力,大不了我飞在半空,以术法把他溜起就是! 正要放出术法,肖龙整个人也是准备飞速升空,就听得对面两声大吼。 “禁空领域!”“禁魔领域!” 哈利手中黑杖杖尖宝石彻底崩碎,化为最后的的魔咒,而肖龙整个人身形一滞,法力运行不畅,再莫名的力量下恢复平静,而腾云之法也被打断,气息紊乱。 话音刚落,哈利一拳挥出,磅礴的力道将空气都打出气柱,肖龙还不等反应,就被空气炮推到决斗空间的坚壁上,强悍的推力让他动弹不得。 “什么……鬼东西!” 肖龙看着横竖八尺宽,已经不具人形的对手,艰难出声,好在他也并非凡人,法力运转,袖中又飞出一件法宝,灵兵显威,硬生生将空气柱斩断。 下一秒,眼一画,神前出现一幅狰狞面孔,青筋暴起,口中吐出炙热赤红的气息。 ‘快,好快!’ “升龙拳!” 哈利一拳冲在肖龙下巴上,将其击飞,无匹的力道使得敌人血洒长龙,他身形高高飞起,哈利一捏拳,又一空气炮挥出,随后腾空而起。 肖龙的意识是清醒的,但却动弹不得,还没等有反应,就被一套连招挑飞,接着是更为迅捷的连打。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无与伦比的速度带来的优势是碾压的,他只能收缩法力,强行抵御攻击。 ‘拖,这样的攻势势必不能维持太久,就算我一时找不到他的破绽,只要时间一到,我无须动手也会不胜而胜’ 想法不错,但哈利没有给他机会,手一转,左手指虎,右手黑铁杖,舞的虎虎生风,肖龙这才看到,那法杖上甚至开了血槽和菱角。 哈利一个冲锋,随手双持武器大显神威,沉重力道落在肖龙身上噗噗作响,很快,他引以为傲,耗尽心力,以无数炼体法门研究的躯体开始支撑不住,终于…… “黑虎掏心” “当头棒喝!” 两声怒吼,黑杖与指虎狠狠击打在肖龙身上,留下巨大创伤,随后黑杖如同毒蛇出笼,狠狠敲击在他的头颅之上。 “阿瓦达啃大瓜!” 哈利说完,肖龙当即在无匹力道下化为一地碎肉,最大也不过拇指大小而已。 “嗬嗬——” 哈利止不住的喘息,身上灵光与异象缓缓消散,又恢复豆芽菜模样,与此同时,一个替命草人跳出,崩解,留住了他最后一线生机,只不过也是根基尽毁,肉躯残破,沦为废人。 黑杖倾倒,在地上砸出一道深印,他却再没有力气将其扶起,强撑着站起身,朝着肖龙·乐高积木版一低头,致以最沉痛的哀悼。 随后又用出回复来的一丁点法力发出一个照明术,算作此战的结尾,也表明自己正统魔法师的身份。 决斗场缓缓消散,哈利和肖龙的英雄碎片随之落地,他筋疲力尽,瘫倒在地,努力睁开眼睛,望向四周。 与肖龙的战斗以快打快,争分多秒,拢共不过几十息时间,而此刻的战场,又岂是一片妖魔乱舞可以形容。 狂热尖叫和癫狂大笑此起彼伏,整个战场被一层血肉菌毯包裹,一条条长着眼珠,咧着大嘴的触手贯通天地,每一横扫,都带走无数生命,更有各种奇行种散落各处。 与此地相比,十八层地狱和九幽阴司都该算作是鸟语香,人杰地灵。 (本章完) 第464章 第四百五十八掌 多眼触手,参天巨人 第464章 第四百五十八掌 多眼触手,参天巨人 群战,尤其是应对个体实力偏弱的人海战术,猛堆体型和质量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了,巨大的体型拥有足够的战场打击和火力覆盖面积,足够的质量和密度可以带来不俗的抗击打能力与力量。 而在赤焰道兵中,恰恰有一位崇尚大就是好教义的信徒,只不过他没有研习火力覆盖学说和口径真理学说,反而走上了血肉巨大化的道路。 一根根体型庞大,望而生惧的触手清扫着战场上的蛮兵,仅一个简单的抽打横扫,就带出无数肉泥,肉泥随后被遍布战场血肉菌毯吸收,化为触手的养料。 “在下代我万能的主,天父,仁慈的拉莱耶之主向你们问好!” 触手撕裂开一道大口子,现出密密麻麻锋利的尖牙,口吐人声,他当然不是混乱的旧神信徒,只不过在血肉衍生的道路上走的邪门了点。 原本这位宿体内的神经虫计划是实现人体的巨大化,使宿主向泰坦和巨人方向进化,但由于储备不足,只能先进行部分躯体巨大化。 而躯体的异化无论是手还是脚其血肉与骨骼的构建仍然会耗费大量的能源,从而削弱宿体的战力,于是这位拥有惊世智慧的神经虫立刻想到了以软体动物为代替,也就是战场中触手的由来。 而出于对战场局势的观测考虑,他又在触手上点缀了许多眼珠,以方便拥有四面八方的视野,从来进行全方位的打击,于是,一根根让人头皮发麻,san值下降的邪祟之物就此诞生,可以说就算去cos旧神眷族也半点不违和。 蛮兵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拥有巨物恐惧症,在庞大的多眼触手注视下,无数蛮兵当场陷入了疯狂,发出凄厉的悲鸣,四处逃窜。 而这些触手在击杀无数蛮兵,血肉菌毯也掠夺了足够的生物能后,一条条触手开始聚合,一枚巨大的,掺杂着白骨与血肉的茧出现在战场上。 更快,都没有给蛮兵和萨满反应时间,血茧被撕裂,一只以骨骼支撑,无有皮肤,殷红的肌肉纹理暴露在外的巨人以英雄登场的姿势从血茧中出现。 “完美,完美,强横体魄和巨大身躯的完美结合,我的超大型巨人终于诞生了!” 神经虫研究员兴奋到尖锐的声音响起,惹来其他神经虫一阵吐槽。 “超大型巨人是什么鬼,白瞎了海量的生物能,这些能源给我我都能设计出利维坦要塞了!” “浪费,赤裸裸的浪费,我要申请仲裁,这是对公共资源的极大浪费!” “巨人,你怕不怕一米五的小个子,后脖颈有没有发凉?” 虽然有数不清的吐槽在心灵网络中回荡,但至少在此刻,巨人的出现成为了压倒蛮兵的最后一根稻草。 “魔鬼,这是草原传说中能与吞日巨狼相抗衡的巨人,他从神话里出来了,我们完了,女真要完了!” 萨满作为草原王庭的修士,更擅长以神话传说装饰自己,来彰显自身的威视,而王庭也需要萨满为自己地位背书,于是,萨满教应运而生。萨满教将王庭,也就是黄金一族蒙兀称之为魔狼的子嗣,并最终统治日月照耀下的所有土地。 在那些撰作的神话中,黄金一族的图腾金狼是远古魔物,吞日魔狼的长子,他在魔狼的带领下与巨人作战,并最终驱赶走了巨人,草原各族才得以休养生息,逐渐壮大,说到底,不过是统治阶层为巩固自己地位,并宣扬自身的正统性而编造的谎言,在中土汉人听来有些可笑,难以自证,但对于肌肉多过脑子的草原异族来说刚刚好。 无知的蛮兵很快从草原口口相传的神话中找到了巨人的出处,萨满教以信仰和恐惧统治着草原各族,最终也食到了自己种下的恶果,蛮兵的信仰此刻无比纯粹,但信念却在瞬间崩塌,匍匐在地,不住的磕头,妄图以虔诚的信仰获得一丝生机。 巨人吐息如雷,一张嘴狂风呼啸,带着大量的热气将一众愚昧蛮兵吹死,再一挥手,地动山摇,死伤无数。 绝招是农夫三拳的吕季出手拦住眼前的萨满:“这位异族朋友,你该上路了!” 那萨满看了一眼头顶白云的参天巨人,又转头面向吕季:“中原人,放我走,这些草原兵勇可以任你们杀戮,无论是抽魂还是炼尸,毕竟这些凡人的作用也仅限于此了。” “但我不同,我是萨满,是修行人,你的一举一动决定了草原修行界的态度,而且我们与你们中土魔道有些往来。” 他扫了一眼群魔乱舞的战场,眼角一抽:“你们也不想凭白无故得罪中土魔门的道友吧?” 吕季咧嘴一笑:“弱时喊打喊杀,毫不手软,现在局势偏向我方,你就知道攀关系,讲利害了,我该说你识时务呢,还是说脸皮厚呢?” 那位萨满脸一沉:“中原人,不要不识好歹,我走,并不是怕了你,只是不想进行无意义的争斗,战场的胜利属于你们,俘虏也归你们,条件已经足够好了。” 他一身法力消耗不多,只是身上骨器法宝得来不易,动辄上千条人命,祭炼起来辛苦,本想着遇见些蝼蚁,随手打杀了事,没成想蝼蚁翻身,变成龙了,这要争斗一番,胜负两说,损毁了自身法器,可就得不偿失了。 草原最是崇尚力量,萨满教更是如此,而诸多萨满战力来源多为诡秘咒法和自身法器,若是法器有失,难免地位要一落千丈,受些打压。 “况且,你那古怪的蓄势术法已经被打断,仅凭你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挡住我,我劝你好自为之!” 看着有些自满自大的萨满,吕季翻了个白眼,看来草原养尊处优的日子把这狗日萨满仅剩的智慧都给消磨干净了,这是战争,这里是战争,岂能如过家家一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想到这里,吕季一捏拳,老虎不发威,真叫人给看扁了。 “傻x,给爷死!” (本章完) 第465章 农夫三拳有点疼 第465章 农夫三拳有点疼 一拳打出,那萨满,也就是图不台眼见谈不拢,也是恼怒,一身旁门法力涌出,身侧浮现一尊白骨浮屠,挡住吕季一击。 哗啦啦乱响,他腕子上一串白骨牌散落,这些白骨牌四边光滑,不知被盘了多久,晶莹剔透,洁白如玉,上面是密密麻麻黑色巫文,如今被那图不台引动,亮起道道乌光,朝着吕季飞去。 吕季一拳砸在白骨浮屠上,手臂微微发麻,翻身几个腾挪,躲过袭来的乌光,那道道乌光没入他身后大地,土壤瞬间消融,只剩一个个细密的小洞。 “真是愚蠢,既然如此,我这惧神牌下又要填一道亡魂。” 图不台冷笑一声,白骨浮屠护体,围绕着他极速飞动,手中白骨牌不住碰撞,每一两相碰撞,就有一道乌光飞出。 吕季缓缓收拳,以一个古怪姿势持立,双掌合拢,随后手指翻飞,结成怪异手印。 “万物生,长春法印。” “万物长,繁茂法印。” “万物盛,命元法印。” 每说一声,就有点点绿光朝他汇聚而来,这些绿点来自周边植被,携带着丝丝缕缕的生气,于吕季手中凝结,并最终化为一层覆盖身躯的绿光。 “喝!” 他一拳挥出,迎上骨牌乌光,绿光与乌光彼此消磨,齐齐散去,而吕季乘胜追击,一拳拳砸下。 仍然是那农夫三拳,三拳一止,又复三拳,贴身打出,那图不台有白骨浮屠护身,却也不敢与之对拳,只一心躲避,吕季一百拳中,七成落空,三成打在白骨浮屠上,人身却不曾挨过一拳。 久防必失,图不台也知道这个道理,更何况白骨浮屠每受一击,都要消耗些许法力,等到法力耗尽,就要成砧板上的一块肉了。 萨满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那些无数人命换来的猛毒,咒法最终都会落到自己身上,以自身为材,咒法炼化,论体魄,图不台自认不输旁人。 于是,等到又一拳袭来,他抬手接住,刚一接触,图不台就勃然大怒,入手绵软无力,若是唤作凡人,当为猛将之选,上阵夺旗,可要是修士,就有些捉襟见肘,后继乏力了。 又想到自己耗费心神抵御每一击重拳,内里却是架子,凭白少了许多法力,图不台更是羞愤难当。 一声爆裂巨响,两拳相交,图不台纹丝不动,吕季倒退三步,手臂止不住的颤抖,见他如此做派,图不台更是恼火。 “狡猾的中原人,胆敢骗我!” 他怒吼着扑上,每一拳都有千钧重力,把吕季打得节节后退,如同发怒的狂狮一般不断的捶打来敌。 一时间,拳击爆响传出甚远,烈风阵阵,止不住的轰鸣,转眼就硬拼了上百拳。 越打下去,图不台越感觉舒畅,心中的郁气都打出去大半,灵台越发的清明,就连法力翻涌也快了几分。 说来也怪,吕季看着狼狈,一拳下去,眼看要倒地,身上绿光闪烁,随即又挺起身,继续接下一拳。 一拳又一拳,每次都是差一点,差一点就能把他打趴下,可偏偏就是这一点,仿佛天堑一般横在两人中间,将这场漫长的战斗持续下去。“死,死,死!” 法力游走周身,图不台身形都大了几分,挥拳也越来越顺畅,力道更为浑厚,好似是那武道天才,如今开了窍一般,通体舒泰。 更是隐隐有破镜之意,连体内沉疴暗伤都在一拳拳打出后逐渐消散,生命本源都在被补足。 吕季喘着粗气,又接下一拳,看着一脸兴奋的图不台,默数着打了几遭农夫三拳。 ‘差不多了’ 他低喝一声,一拳砸出,图不台毫无畏惧,硬生生接下,刚一触碰,就发觉不对,有一股股生机在自己体内爆发。 “是不是感觉越打越痛快,越打越舒服,连身体的老毛病都痊愈了不少?” 吕季戏谑的声音传来,图不台法力流转,按住体内开始勃发的生机,他此时哪里不知道自己遭了暗算,只是又不清楚伤在哪里,那股命元菁纯无比,反倒让自己的状态越发好起来:“是……是你?!” “不错,这才是我命元法·农夫三拳的真意!” 吕季停下动作,昂起头:“我这农夫三拳,其中三拳你已经领教过,但你可知农夫何意?” 不等图不台回答,他继续说道:“农夫,说白了,就是种地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伺候农作物的人。” “我这农夫三拳真意有三,”吕季伸出手指晃了晃,“其一,为播种,其二,为蓄肥,其三,为结果。” “你也会用毒,自然知道毒性虽烈,不入人体引发毒素反应也是白搭,但你可知,滋养生命的本源,勃发生机的生命力,也可为毒!” “但命元又并非是毒,它比毒素更隐秘,也更难以发觉,最难得的是,神通术法会引起你躯体的排斥,但治疗术,长春咒之类滋养命元的法术,难道你的身体会拒绝吗?” 图不台隐隐有些心灵,但体内生机爆发,不容刻缓,只能先行压制。 吕季微微一笑:“世间疗伤法,救命神通其本质,也不过补益人体命元,激发身躯生机,以求活命。” “但人体自有阈值,当强横的生命本源越过某个界限以后会发生什么,你知道吗?” “战斗开始,咱俩硬拼了九百九十九拳,每一拳我都将一缕生机渡入你的体内,隐而不发,但生命本源何等玄妙,就算在你体内沉积,也让你身躯的暗伤沉疴无药自愈。” “这就是农夫三拳的第一拳,播种,当你体内的命元积累足够,第二拳蓄肥也已经完成,就在刚才,我打出了第一千拳,它会引动你体内沉积的所有命元。” 吕季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仿佛看到瓜果即将成熟的老农:“润物细无声,爆发如山洪,当生命力勃发,并突破人体阈值界限会是个什么样子,你很快就知道了。” “啊————” (本章完) 第466章 进化,树人,高达 第466章 进化,树人,高达 等吕季讲完,图不台感觉体内强行按捺住的道道生机开始爆发,他之前弹压的有多狠,爆发时就有多凶猛。 仿佛谷堆被淋上燃油,那最后一拳就是一颗微弱的火星,但却能引出爆燃的大火。 无穷的生机一波波从图不台体内涌出,逐渐将他的法力防线冲垮,强壮他的躯壳,滋养他的寿元,增益他的体魄,整个人开启生命形态的跃迁。 无尽的力量充盈他的血肉,鼓胀他的躯壳,图不台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力量,头发都在命元的滋养下疯长,转眼盘了一地。 既然压不住,那就趁机挥霍出去! 图不台心里发狠,我受苦,你也别想落好,正要拖上一个垫背的,就听到吕季老神在在的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在你体内的命元里小小加了点料,希望你喜欢。” 那图不台正要起身,动了几下却挪不了腿,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落地生根,数不清的白须死死插入地下,汲取着土壤中的养分。 与此同时,命元的爆发挤压他体内的法力,并最终将仅剩的法力吞噬,紧接着,命元开始改造他的躯体,又或者说,他的身体,在进化! “生物的进化行程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取决于对外界环境的适应和对危机的规避,从而一步步进化成现在的样子。” 吕季缓缓说道:“在进化过程中,摒弃不好的,留下需要的,并通过时间的推演达成生命形态的转变和完整。” “你可能不知道,人体的最基本单位蕴含的信息都不可计量,那是以远古而起,一步步汇合成的信息团,也正因为漫长的岁月,才会有生命的不断衍化,从而获得良性的变异。” “生命力在其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而当进化的行程被压缩到一个极端的时间内,身体难以适应快速的演变,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恶性的异变,还是良性的进化,都会一一出现,生命本身,已经丧失了择选的能力。” 图不台嘶吼出声,他强烈的求生欲使得他的躯体在生命力的支撑下快速进化,更为坚韧的躯体,更适宜生存的形态,给予他更顽强的生存能力。 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也越发的不像人,或者说,在生存的前提下,他已经摒弃了相对孱弱的人形躯壳,开始向着更诡异的形态转变。 他长出了数条手臂,不断的挥舞着,皮肤开始异变,形成坚硬的角质层,头发被舍弃脱落,而为了适应快速的进化,脚下的白须越发粗壮,不仅是土壤中的养分,周身毛孔也开始掠夺周围的灵气。 图不台惨叫出声,生命形态的变化带来难以想象的痛楚,但至少,他还活着,与此同时,各种良性恶性变异开始轮番出现,他四处还能通过斩落多余的躯体来消耗过多的生命力,但很快,坚硬的角质层成为了他的牢笼,使他难以动作。 最终,一株披着古怪鳞甲,树干上有奇怪人脸的巨木矗立不倒,底下是越发庞大,盘根错节的根系,一个个树瘤储存着旺盛的生命力,他如同最顽强的战士,可以应对任何风雨。 吕季走上前,取出一把小刀,刮开数皮,里面是绿莹莹的肉块,伤口处还流出丝丝鲜血。 图不台还活着,但也仅仅是还活着,庞大的生命力冲垮了他的意识,自然选择和生存意识第一时间确定舍弃多余的思想,解开思维的束缚才能更高的活下去,于是图不台停止了思考,以适应体内生机的运转。或许过了不知多久,他才能诞生下一个念头,随后又是漫长的死寂,又或许他能领悟独有的修行法,毕竟这株巨树进化出了吸收灵气的作用,但吕季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嗯,一种半人半树的杂交生物,但称之为树人又不太合适,毕竟树人是由古树衍化而来,图不台却是在掺了料的生命元力作用下从人化树,要讲究严谨,不能混为一谈。” 吕季体内神经虫说的头头是道:“目前可以确定的是生命元力对修行人能有效作用,且由于修士对自身的开发,对于生命元力的适应比凡人要高上许多。” “这样我的生命补完计划就有实现的可能性了,生命元力的初期实验也已经完成,第一例实验体和研究材料也已经就位,不错不错。” 赞叹了一阵,他开始指导吕季对并他命名为生命古树一号的实验材料进行发掘和移植。 而另一名萨满也在几名道兵的合力下被擒获,看其灰头土脸的样子,罪肯定也没少受,他看着已经树化的图不台有些庆幸,也有些惊恐,随即表示愿意臣服。 在宣府城内,李鼠打包了一众白骨骷髅,之前的骷髅海已经不见,留下的不过三百骨兵。 当发现骷髅不适应战斗时,他立即转换了战术,在上传了骷髅的种族模板,公开了权限后,李鼠开始求助一众神经虫研究员对麾下骨兵进行改造。 于是无数骷髅被拆解,并被重新搭建,舍弃了数量优势,组建高质量的精英个体,而遍地的白骨以及死亡灵能就是最好的原材料。 骨骼汇聚,形成白骨板甲,缝补着白骨兵漏风的躯体,同时组合各种奇行种骨兵。 在神经虫研究员的努力下,一度出现了以庞大的骨架身躯和手中骨链为武器的白骨屠夫,搭载了死灵马,具备高机动性的亡灵骑士,防御见长的重盾兵,远程白骨弓箭手,甚至在几位研究员合力了,组装了不会飞,只会匍匐前进的骨龙。 多鲁的巫兵就在这打闹一般的拼接过程中被消耗殆尽,而决定性的一步,则是某位研究员提出的,以死亡灵能为驱动能源,白骨为外附装甲的高达方案。 当李鼠操纵着身高百丈,头顶王冠,灵能化为长袍,高举权杖的白骨初号机‘阎罗’出现在多鲁面前时,一切已成定局。 右手权杖几经变化,术式叠加,最终化为巨大的炮筒,通过铭刻符文层层凝聚,转换,加持后的死亡灵能光束射出,带走了多鲁最后一丝生机。 (本章完) 第467章 藏地密宗,满洲八旗 第467章 藏地密宗,满洲八旗 风雪呼啸,连绵不绝,此为藏地大雪山,常年被万载寒冰覆盖,更有彻骨寒风,九天罡风吹拂,地势险恶,常人难在此地久居。 穷山恶水,倒是生出几桩特异气候下才能长出的宝贝,如天山雪莲,寒覆子,晶叶冰等天材地宝,灵药奇珍多是在此处存活,大雪山常人难以攀登,但对于修行人来说,却是个好去处,只需开辟个洞府,精心打理一番,自有收成。 能在此处立足的,多是藏地密宗一系,雪山清真,大喇嘛寺。 冈仁波齐山,南迦喇嘛寺,在世活佛精修之地,密宗传承之所,有高僧无数,占地不小,林林总总几十间佛堂禅室,如今正有一位贵客, “使者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居主座的是一高佛冠黄绸僧袍的大喇嘛,如今正往金盏里添些香油,一时间禅房里异香扑鼻,连一路催马赶来的使者赞别都感觉心神平复下来。 “好禅香,法师果然懂得享受,”他恭顺一礼:“我是代大汗前来请法师出山。” 密宗大佛主,在世活佛叶礼嘉拍拍手上细粉,看着来人,大雪山气候严寒,攀登困难,这赞别一路快马赶来,停在边地,以人力攀登,可见体魄不俗。 如今他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实,只在皮帽下露出一小截金钱鼠尾,孔武有力,手上老茧无不预示着此人是一强将,能被委任游说,更是有几分才智。 “你女真在东北待的好好的,不远千里来我藏地结盟,是何缘由?”叶礼嘉捧着一碗酥油茶问道。 “法师有所不知,如今我建州女真已经不以女真为号,大汗已经统一东本各部落,建立满洲国,国内百姓皆称之为满人。” 赞别拱手:“我建州女真与海西女真不同,那海西久在草原厮混,臣服于蒙兀之下,早就失了野性,不过冢中枯骨而已,反而是我建州女真荒野称雄,已成大势。” “汗王励精图治,统合一地,麾下龙虎将军赫图等将领个个兵锋正盛,文治武功齐头并进,大势之下,可吞天地。” “我主早就有定鼎中原之心,只是中土道门势大,族内萨满巫师虽然不少,但也难以抗衡,这才来到佛门祖地,请活佛出山。” 叶礼嘉不为所动:“这偌大的藏地,还容不下我密宗吗,何必去招惹些是非。” 赞别眼神闪烁,知晓是这老活佛在索要好处,低头开口:“主子临行前有交待,只要佛爷肯出手,日后愿以密宗为国教,一旦入主中原,建国之后,与密宗共天下。” 大饼画的好,可叶礼嘉肠胃不适吃不下,见他仍不开口,赞别一咬牙:“我主还有言在先,若是佛爷出手,所经之处,掳掠汉民,愿交付三成给佛爷,更能让密宗传教,分设据点,凡佛国之内,僧人自治,堪比国中之国。” “佛爷佛法高深,自当看出汉庭气数已衰,正是易鼎之时,天下群起争龙,密宗若想插手其中,扶持势力,恐怕也为时已晚。” “就算仓促起势,也未必能笑到最后,族内萨满曾用三千兵勇性命血祭卜算天机,我满人自有一股龙气蓬勃而生,实为天命所归,佛爷若是与其他势力相交,恐怕不会有如此好的条件。” 见叶礼嘉停下动作,赞别趁热打铁:“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这大雪山虽然风景有独到之处,但终究是苦寒之地,比不得中原沃土,难道密宗佛教就甘愿在这厮混,沦为中土佛门口中的旁门外道?”叶礼嘉手一捏,金碗扭曲,酥油茶漾了出来,他也没在意:“看来你是个好说客,中土乱象我虽为藏地,但也不曾放弃关注,你所说之事,大有可为。” 话一打开,自然就好说了,结盟之事非同小可,赞别不过来传个信,定下大概章程,其中细节,还需两方首脑见面详谈,就算推翻之前约定,再立新章也有可能。 不过如今意向已经定下,赞别也算不负所托,又寒暄几句,这才起身说道:“天高路远,我身负重任,不便久待,还需早早回去通禀一番才是。” 叶礼嘉点点头:“也好,我这苦寒之地留不得贵客,倒是有几份奇珍可充为见面礼。” 他手一转,掌心出现一油罐:“这天香墀油你带上,其中添了我大雪山灵药,佐以人精,燃起神魄清明,杂念不生,你可代为转交。” 人精,实则就是人身油脂,说的好听些,至于是活人取油,还是死人炼油,那就各有各的门道,赞别也不以为然,他族内萨满论及手段恶毒,不在这密宗喇嘛之下,点点头收入怀中。 他自然不是孤身前来,还有萨满随行,只是不便上山,在山间边地等待,交谈几句,就此辞行,步入风雪,逐渐被大雪遮掩了身形。 “满族,中土,争龙……” 叶礼嘉喃喃自语,他在藏地地位尊崇,进无可进,名副其实的土皇帝,可在苦寒边境,少有人烟,哪里比得上地大物博的中土。 倒还有一因,他生平锦衣玉食,受尽尊崇。 年少时自恃佛法高深,去往中土,说是辩论佛理,实则要压一压中土佛门气焰,没成想意气风发去,垂头丧气回。 只不过这事终究成了他心头一根刺,又听闻中土正魔两道生了不少乱子,折了不少好手,不由得一念起,蠢蠢欲动,正好趁这个机会报当年之仇。 那中土佛门倒是不曾在意当年虾米一样的人物,把叶礼嘉叫到面前,当事人都要想个半晌,可正是这种不在乎,不在意,才深深刺痛了叶礼嘉的心,甚至衍化成了他一道心魔。 ‘这中土之行却是要走一趟,就算大事不成,也能破开我执,走出迷妄,再不济也要捞些好处’ 他正想些,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轻笑。 “大喇嘛佛法不见得有多深厚,倒是欲念杂心让人听着烦躁,这佛门祖脉,看来是没落了” (本章完) 第468章 入雪山,斩毒龙 第468章 入雪山,斩毒龙 叶礼嘉猛地抬头,看到一人无声无息站在自己身前,正有些好似的打量金盏香油,那人一袭青袍,不泄露半分气息。 “你是何人?” 叶礼嘉问道,看其衣饰,倒像是中土之人,至于修为道行,却是看不出半点。 “我是何人你不必在意,只需清楚我所为何来就行。” 顾清源笑了笑,四处扫视,这喇嘛寺果真富丽堂皇,与中土佛庙大有不同,其中佛画,雕塑,经文石刻更是别有风味。 “你……” 叶礼嘉正要开口发问,却被顾清源打断:“与你说太多作甚,你只需知晓不该与那满人结盟就是,此为大罪,该杀!” 说完一抖袖袍,放出真火,瞬间把叶礼嘉烧成枯骨,那枯骨仍不死,颇具人型:“贼道……” 顾清源却看也不看他,金焰滚滚,把那枯骨烧成黑粉,连同这活佛元神都不曾留下,一并焚去。 金焰一放即收,只烧化了一尊佛陀,连一旁座椅都不损分毫,可见其中火力操控之微妙。 他一挥手,窗口打开,把那黑灰送入茫茫雪地,大雪转眼将其覆盖,又是洁白一片,就仿佛这白雪皑皑的藏地大雪山,看其宁静祥和,不染尘埃,实则雪地下掩埋了无数被屈杀的白骨。 “金装庙宇,败絮其中,富丽堂皇,臭不可闻。” 顾清源轻叹一句,身影扶摇而起,放出剑光,直直劈在雪山峰头,连山头都被削去一截,沉寂百年的雪峰晃动,坍塌,雪堆积压之下,一场浩大的雪崩就此形成。 雪崩沿山脉而下,轰隆阵阵,不知掩埋了多少矗立在大雪山上的喇嘛庙,顾清源静静看着一切,凡是有人影破空飞起,就被他手中剑光一弹一压,埋入雪地之中。 雪峰绵延往下,只等到将山间一个黑点淹没,雪地里无人探头,他才化虹飞遁。 “可惜这大好风雪,竟掩埋了一众腌臜臭骨。” 自从因果法网消弭,天人相杀,气运化为龙气,争龙之卷缓缓而开,顾清源就静看天下大势,随手落子。 中土龙气四散,造就一幅末年荒景,只等王朝分离崩析,当有龙气所衷明君收拾山河,顾清源隐隐算得关外一条毒龙缓缓蓄势,再循着因果脉络查探,才知晓个中缘由。 若无顾清源入世,这满人联合藏地密宗入关,趁着中土修士自顾不暇,也可占得几十城,再定个鞑清之类的名号,仗着部族众多,裹挟治下汉民,也能鼎盛个几年。 若再侥幸些,承天应运,入主中原也未必不是难事,照样有数百年国运可享,一众修行人在因果作用下,不会也不敢多做计较,大不了眼不见心不烦,山门修炼即可。 只是域外天魔跨界而来,破了因果法网,断了善恶报应,劫数临头,意图让世间落入杀劫之中,才有各种变化。 顾清源一见那大脑门,金钱鼠尾就生厌,索性来此斩了这条毒龙,省得日后再起波澜。嗯? 他一伸手,法力流转,摄来一人,定在空中,那人还兀自挣扎,却被法力紧紧锁住。 “汉人,我乃满洲正黄旗福拜贝勒麾下,有要务在身,还请高抬贵手,日后相见,也念有一分情义。” 那鞑子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求饶威胁,摆身份讲道理念了一通,顾清源只微微一笑,这等人在他眼中不过蝼蚁一般的人物,如何能攀的起交情。 双眼华光一闪,那鞑子就此愣住,顾清源神识攫取他的念头,深入心湖将这鞑子所思所想,记忆意识看的通透。 “遇见我也是你的造化,省得日后多受些苦难。” 顾清源轻轻将他放下,化虹离去,一片雪飘飘摇摇落下,轻如絮的雪压在那人身上,却好像有千斤重,整个人化为糜粉洒落一地,逐渐被雪淹没。 等顾清源再次现身,已经来到中土东北一域,此地气候多变,四季极寒酷热周而复始,难以种植庄稼,反倒牧草旺盛。 那所谓的满洲国就在此定居,说是一国,不过是数百个部族纠结在一起,成一大部落,满洲之主为了统治方便,也省得各部族摩擦,定下满为族名,又分列八旗。 其中建州女真为主,为上四旗,其余为下四旗,说白了,还是帝王心术之类的手段。 又因气候,降水,土壤等因素,满洲人仍以游牧为主,逐草而居,沿河游牧,另一个则是因为此地多乱象,安稳种地不如打家劫舍来的便利,邻居屯粮我屯枪,正是此理。 顾清源捻起一挫土,打量一番,摇摇头,土地为本,似这等土地,养不起多少人口,也难怪每逢严寒冬日,就有打草谷之事。 这片土地承载不了过多的人口,能活下来的,多是青壮,甚至逢灾年,还要舍弃族中老人,任其自生自灭,饿的狠了,当两脚羊也是常事。 而这蛮族,不顾人伦,不通教化,就连族中女子,也保留了兄死弟及,父死子继的风俗,只能通过通婚借种来改善自身血统。 “也是命好,不然单单近亲繁殖带来的基因病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顾清源摇摇头,那条毒龙斩就斩了,只是有些浪费,他掐诀念咒,恢宏法力打入地下,引动地脉之力与暗藏的龙气,就此做起法开。 礼敬八方,开坛作法,不过半日功夫,在顾清源面前就起了一团戾火,其中有在这遍土地死去的怨魂怨气,戾气,更有诸般邪气,魔气,最后才是一点龙气。 也不见动作,那团戾火熊熊燃烧,化为一青焰骑兵虚影,左手丧魂幡,右手哭丧棒,身后还有一招魂旗,从上到下,一身碧绿,连那马都是青葱绿毛,只是这绿色不掺半点生机,而是惨绿,死气沉沉。 皆只因这虚影集合一地怨气,病气,瘟气,乃是世间病株大集合,所到之处,瘟病盛行,常人看上一眼,头疼脑热数天,擦身而过,害一场大病,被手里魂幡一指,当场名登生死簿,只能交代后事,等他来勾魂,堪称世间一等一的病阎罗,告死官。 那骑兵下马躬身一礼,在顾清源示意下骑马离去,马匹每一步都踩出一朵绿焰,丝丝缕缕沉入地下。 上一章被封了 (本章完) 第469章 告死骑 第469章 告死骑 顾清源看着那虚影循着地脉流转奔赴而去,这瘟气告死骑士由地肺毒火演变而来,经他的手诞生,又被顾清源将其与地气勾连,在这一隅之地,来去自如。 告死官自身携带病气瘟毒,不仅有伤寒杂病,头热体虚等症,最主要的还是顾清源在其中加了料。 随着病气在此地漫延,中者初期兴奋异常,气力大增,精神抖擞,是因为病灶初中,激发宿体热力生机,使其亢奋,实则是掏空一身潜力,回光返照之相。 再然后才是病症发作,会根据其自身免疫系统和生理缺陷进行衍化,使得病体携带内毒与病气结合,从而千人千病,病病不同,药石难医。 这也算是顾清源为满洲下的一位猛药,给异族送的一份大礼,若是没有乱人伦,近亲繁殖种下的恶因,这股瘟气反而只会有些头疼脑热的小症状,但若是天生血脉有缺,便会顷刻间化作一味猛药补药。 “就看这剂猛药能结出什么恶了。” 顾清源眼神微眯,这些年他也不是虚度,对于此界人体大秘钻研已久,既然为一气造化万物,当以气相合,相互克制,从而剖析其本质。 他来此界目的一则是探寻因果岁月玄妙,二来是观测一气衍化,开天辟地的性质变化,仙道人体的转化。 如今时机成熟,也该推进实验进度,那瘟气告死骑就是一颗十全大补丹,以特异瘟气催发人体,造就种种异象。 而这枚大补丸,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功效,就是修行人梦寐以求的长生,说是长生,实则是不死。 以龙气,地脉之气,病瘟之气入体,以气养气,从而催发人体内藏先天之气,达到与修行类似的结果,只是精气神三宝在这病气滋养下失衡,对魂魄的影响,是福是祸,那就只能看个人造化了。 顾清源抬手设下禁制,将一地封存,如此一来,这病气只在此处漫延,那病气感染的毒人也只能在此地生存,踏出一步,其体内特种元气就会散入地下,整个人也会化为尘埃消弭。 这般诞生的药尘可滋养一地肥力,勃发土壤生机,改善地质,也算是他做下的一重保险手段,就算实验失败,也会有足够的实验数据作为参考,再不济,在一众异族勇于献身下,这一域之地也会在他们共同努力下,化为千里沃土,此后可成能养活万民的天府之国。 顾清源布置下一切,这才起身离去,而那告死骑则是顺着地脉四处巡游,来去如风,转瞬来至满洲。 一大帐内,满人汗王爱新觉罗·丰泽猛然惊醒,双目无神,一头大汗,身旁的美人随之苏醒。 “大汗,怎么了,让梦魇着了?” 美人有些困倦,慵懒的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细腻,山峦起伏,美不胜收。 丰泽自诩雄主,岂能露了怯,让人知晓堂堂满洲之主竟被小小幻梦惊醒岂不落了面子。 他哈哈一笑,伸手揽过美人:“不妨事,只是半梦半醒间见一青骑踏马而来,伴随尸山血海,想必是先祖知晓我文治武功,一统大小诸族,特来贺我,是吉兆,吉兆。”说着顺手擦去头顶虚汗,那美人也不拆穿,娇笑一声:“看来汗王并非俗流,乃是英雄人物,这才有祥瑞入梦,想必入主中原,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丰泽心头大喜,最后一丝丝恐惧褪去,一转头,正看到佳人赤条条起身,捋着鬓角青丝,上下风光一览无余,美不胜收,惧意刚走,色心又起,掀开锦被,大笑一声扑向美人,这就要提枪上马,驰骋沙场。 那美人欲拒还迎,无骨的身子软软贴上,没一会就已经是粗重喘息,淫声浪调填了整个大帐。 正操作着,丰泽却是收敛了几分笑意:这噩梦醒来历历在目,不似寻常,还需向族内萨满巫师请教一番,免得是有人以巫蛊之术暗害于我。 又看到身下承欢的美人,这佳人原本是他生父,上一代汗王的妻室,只是丰泽夺权,将上一代汗王的权力和一众美艳后宫都转手继承了下来,其他庸脂俗粉他都没留下,全都赏赐给了一同夺权的从龙之臣,唯独此女,甚是喜爱,这才留在身边侍候,从此小娘变新娘,枕边却是换了人。 不过也没人说什么,诸如此类的事,在大小部族看来,不过寻常。 ‘可惜,这美娇娘就是有些太过聪慧了,身为女子,生育儿女才是本分,要那么多灵气聪明有什么用’ 这女子在丰泽夺权中出了大力,不仅早早就和他勾搭在一起,更是作为暗间透露了不少消息,不然权力的换手还不会如此顺滑。 ‘等到她为我生个强壮的儿子,就处理掉,免得日后成了祸害’ 丰泽还在亲亲我我,心底却已经动了杀机,江山美人,他二者都要,但让他择一选之,丰泽更爱权势,试问天下雄主,无不世之英豪,又岂能让儿女情长锁住手脚! 思虑完,他转身投入大战,再起一波,心底也是暗暗惊奇,往常这时候也该偃旗息鼓,今日却感觉有使不完的劲,他也没在意,只当平日里吃的补药仙丹起了作用,有些欣喜,又是一番昏天黑地。 而似这等微妙的异样,在整个满洲国迅速漫延,或是一觉醒来,气力大增,或是身型猛地窜了几分,更有甚者,三日不睡,神完气足,不觉困倦。 等到异样一一汇总到丰泽处,他第一时间请来供奉国师,萨满巫医,让其仔细检查,那巫医用尽了手段,也找不出半点根苗,商议一阵,齐声恭贺。 “汗王,定是上天眷顾我满洲勇士,这才降下神异,大汗实乃天命所归,他日剑指中原,马踏山河,为天下王指日可待!” 喜的丰泽仰天长啸,大摆筵席,请来文官武将,烹牛宰羊,大醉三日方才散去。 直到,直到半月之后,事情开始有了转机。 (本章完) 第470章 不死妖兵 第470章 不死妖兵 “妖魔,妖魔,这是妖兵!” 一名巫医指着场中满洲兵勇颤颤巍巍的说道,只见那士卒被一把钢刀削去一臂,鲜血横流,血液却不显殷红,反而隐隐透着乌黑。 士卒闷哼一声,捡起手臂,贴合在伤口上,转眼间已经结成血痂,看其伤情,只余将养个三五日,就能愈合,恢复如初。 丰泽被那巫医叫嚷的心烦,挥挥手示意让其退出大帐,巫医仍是有些癫狂,手足无措,被蛮兵推搡了出去。 “不知法师对此有何看法?” 丰泽转头问向身旁,此人乃是满洲国国师,也是大萨满,道行深厚,他与那巫医却是不同,似那巫医,更多是在后面那个字,部族中有个头疼脑热,刀剑创伤,采些草药,内服外用,也能治得病。 而这国师,却是手段通天,只需祷告一番,眼看要死的人,转眼就能活蹦乱跳的下地,更别说还是修行人,斗法手段不俗,所以丰泽也是又敬又畏。 “此事……有些想不通,”国师沉思片刻,“我为那兵勇检查过,并无多少神异,观其体魄,也是凡人,体内不存半点法力。” 他看向结痂的伤口:“只是如今却有不惧刀兵的异力,事出反常必有妖,还请汗王予我几位这般的士卒,让我研究一番。” 丰泽随口应承下,却没说什么时候送到,似这类异样,族中无数,但砍断四肢,转瞬长好的,不过眼前几例,哪能让国师祸祸,他可是清楚的很,凡是落到大萨满手里的人,能留个全尸都算不错,只能先缓兵之计,日后再说。 国师也知晓这个道理,他也不急,满洲人口众多,就算少几个人也没人在意,汗王不给,他自取就是,只要不动特定的几人,就不会撕破脸。 ‘倒是我这一身巫毒祭炼过的身躯也有些异样,但又查不出来自哪里,州内水源土壤我也曾一一看过,不曾有变化,也不像是毒,难不成真是天降异象,这志大才疏的丰泽真天命所归?’ 丰泽没给国师多想的机会,急匆匆把他送走,这才看向账内勇士:“抬起头来,我问你,你可有名字?” 那兵勇抬头,一脸狂热:“奴才哈赤曾是羌族农奴,有幸投入汗王麾下,仅为一旗兵。” 丰泽点点头:“如今你不并非凡人,天降祥瑞,让你有了强悍体魄,我大军正缺你这般能斩将夺旗的将才,哈赤,你怕不怕死?” “不怕,奴才愿为汗王效死命!” 丰泽哈哈一笑,拍了拍手,一排侍女捧着锦盘入帐,盘子上都是各色珍宝。 “不怕死就好,哈赤,我的好兄弟,只要你有忠心,该有的,我都会赏赐给你,这些珍宝,都是我给你的礼物,还有这些女子,你也一同领回去。” 哈赤昂着头,看了看容貌艳丽的侍女,这可比自己家里那抢来的汉人女奴要好了千倍万倍,他舔了舔嘴唇,低头跪倒。 “哈赤从今以后就是汗王的一条狗,您说往东哈赤不敢往西。” 丰泽笑着将哈赤掺起,拍了拍他的臂膀:“我见你容貌不俗,日后定成随我成就一番大业,我向你保证,只要你立下战功,我便封你为满洲第一巴图鲁,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财富美人都会是你的。” 等到哈赤兴奋的带着一应侍女离去,丰泽才忧心忡忡的坐下,族内有如此勇士是好事,但对他来说,也不完全是好事。他的王座是靠武力夺来,难保不会有人也会生出二心,更何况如今这种神威勇士越来越多,一旦有人揭竿而起,只怕自己的王位做不安稳。 很快,他就不需要为此事担心,因为他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一杆大枪直直戳入丰泽心脏,他的胸口破开一个大洞,将他死死盯在他最喜爱的宝座之上。 哈赤口中流着涎水,双目赤红,手里,身上,不住的滴着鲜血,他已经失去了理智,见人就杀,连他急吼吼带回帐内的美貌侍女,都被他一手一个撕裂成肉块,而这,不过隔了短短几个时辰。 与此同时,满洲国内乱象丛生,无数道人影四处逃窜,火焰星星点点燃起,让这深邃的夜晚增添了几分光亮。 杀戮,一个很难让人想象的词汇,而此时的满洲国,已经成了杀戮的盛宴,到处都是厮杀的人影。 国师一挥袖,削去眼前人的头颅,但他很清楚,若是放任不管,那头颅又会跑回原身,结合之下,又是一具只知杀戮的活死人。 手中放出毒砂,吹了几阵,那肉躯转眼化为白骨,他皱了皱眉,不就前他这毒砂风顷刻间就能将人化为糜粉,如今却要吹上两息才能有效。 而那白骨之上,正有缕缕的血丝缠绕,他亲眼看到白骨重新凝聚出血肉,长出肉身,情形可称恐怖。 “不死不灭,滴血重生?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皱了皱眉,化为黑风遁走,巡游各处,全是乱象,这些不死妖兵其体魄不过是凡人,还伤不到他,他更感兴趣的是这种不死性从何而来。 ‘若是我能找出根源,再将此法应用己身,搭配上我一身修为,世间又有何人能挡的住我’ 国师多士纯不由得贪念大起:似这等异象,必然暗藏玄机,就算是长生之秘,也未尝不能参悟出,这便是我的成道之机,成仙之途! 这般想着,他心情越发激动,按捺不住法力激荡,正想着,心口一痛,法力流转出了茬子,没了以往那般如意,整个人于半空中栽倒。 与此同时,一股迷蒙青气从他体内生出,转眼沾染他的法力,感染他的灵窍,躯体,他脸上透露出一股股碧色。 多士纯掀开衣袍一看,一枚丹青色豆蔻附在自己心口,一道道绿色青纹自豆蔻自胸口漫延,顺着心脉缠向身躯各处。 ‘什么时候?’ 他猛然间想起,以他的法力,几道术法下去,虽然无有多少消耗,但法力回复却快了一丝,仅仅是一丝,他也没放在心上。 ‘原来,我也早已入鷇,是谁?’ 最后一丝念头消散,随后不似人声的嘶吼响起。 又被封了,算了,加快结束这段剧情 (本章完) 第471章 天地寿终,逃法成道 第471章 天地寿终,逃法成道 对于满洲之事,顾清源并没有过多关注,只需任其发展,到最后再去摘果子即可,没成想事态发展的如此迅猛。 自他放出告死骑,再到满洲大乱,不过月余功夫,病气已经漫延一域,其进程更是跳过了潜伏期,成熟期,发病期,直接将满洲化为死域,如今满洲国名存实亡,处处是不死妖兵游荡,残存的活人不多。 说是妖兵不算太过恰当,如今的满人,已经突破生死界限,肉体是活的,灵魂已经在身躯多次复苏重塑下打碎,化为灵魂碎片与肉躯相合。 活着的不是人,是一具具尸体,但又并非死尸,而是拥有意识残片的活死人。 ‘掺的料有些多了,是多种变量引发的结果吗’ 他暗暗想到,此等妖尸炼制模板取自串子僵尸王幽泉,剔除了其中魔气感染,只保留血气蕴藏,加强了血气活化肉体的能力,才有滴血重生的效果。 又因为滴血重生的效果太过霸道,直接将人身内的生魂撕裂,无有意识操控,只凭着血气的吸引,如同僵尸一般,嗜杀,渴血,却没有僵尸一样的身躯,就连通些技艺的武者也能将其斩杀。 顾清源更是作法把满洲一国龙气强行渡入妖尸之内,圈定了范围,可以说,在满洲境内,这些妖尸完全可以称得上不死不灭。 龙气自身蕴含玄妙,会缓慢滋养肉身,不断成长,等到血气,龙气,不死性合二为一,真正的不死妖尸才算完整。 而那股龙气本是顾清源切割分化,势必会再次聚合,最终养出一尊不世出的妖尸王。 他元神渗入天机,目光跨越山海,直抵满洲,正看到一群妖尸正在聚集,为首的是名为哈赤的妖尸,也是最先异化的满洲人。 被包围着的,是一群残余的满洲士卒,望着奇形怪状的妖尸瑟瑟发抖,身躯膨胀了不少的哈赤嘶吼一声,乌黑的手臂一伸,就有妖尸上前,锁住一名满兵。 几名妖尸把那满兵高高举起,各自拉扯住其手脚,随着他们缓缓用力,满兵凄厉的惨叫响起,几声筋肉撕裂的渗人动静之后,那沦为人棍的满兵哭嚎声,嘶吼声放大了数十倍。 有妖尸捧着瓷碗接着满兵流淌出的鲜血,等积满一碗,才走到哈赤面前奉上,哈赤将血浆饮干,嘶吼一声,剩余妖尸这才齐齐扑上,分食那蛮兵四肢,唯独把最为鲜活的躯干让给了哈赤。 ‘成长的这般快,已经有新生意识在妖尸体内诞生,而且已经有尊卑上下的概念,看来是妖尸身躯中的灵魂碎片在起作用,很快聚合成意识’ ‘这人体内蕴生几分龙气,若我不插手,日后也能凭借龙气成就一番丰功伟业,做一满洲中兴之主,这才是他能号令群尸的原因’ 顾清源打量一眼不再看,且不说他修的铁石心肠,此等惨剧一手为之,就说这满洲是敌非友,也半点善心发不得。 他偏移视线,另一处有一干瘦妖尸,一身绿菌,口吐毒气,唯独两个臂膀格外粗壮,五指骨骼肿大,化为尖锐利爪,就连妖尸同类,挨上一爪,也要身躯溃烂。 ‘这便是修行人感染所化妖尸,应是巫毒一脉的萨满,瘟病气与自身巫毒融合,造就出一具特异体毒爪妖尸’顾清源心中默想,这具毒尸如何厉害他却是不管,只是仔细观察着病气与人身先天气以及法力融合暴露出来的各种异变,其中蕴含的数据,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龙气,病气,先天气,法力,灵力,也就在此界能如此融合,相互催化,若是换了一个血脉为源的世界,怕是只能催生出一只只返祖的怪物’ 他一伸手,一道白光出现,这是此界生灵蕴含的本源之力,一丝天成地就仿佛先天之气,随着法力涌入,白光越发璀璨,随后一道青光流淌而入,将其燃为碧绿,顾清源又一挥手,白光破开青虹,几度变化,变作五色霞光,争相辉映。 ‘相传太上一气衍化天地,定地水风火,也有盘古大神一斧开天,身化万灵,其根本,就在于这气的性质变化’ ‘至于世间练气法,成丹法,白日飞升,都是对先天一气的转化提纯,从而完成生命形态的转变’ ‘世间修行法多如繁星,也不过是对气的利用方法不同,而成仙,也只是让自身向天地开辟之初诞生的万灵生命形态靠拢,所以此界才会有由强及弱,越往时间下游走,生灵反而越来越弱’ ‘这不符合事物发展由弱到强的规律,但在这仙侠大世,却是普世的定理,一者是天地灵气的变幻,使得成仙越来越难,最终直至无魔的末法世代’ ‘唯有等到天地经过几个世代的积累,灵气复苏,才会重现上古神魔横行的大世,这是一个轮回,由强到弱到无,又无中生有,由弱至强,但终究这个循环是在缓慢亏损’ ‘修行人的境界上限会随着循环逐渐降低,毕竟天地难以供养如此多的修行人共同汲取灵力,最终,万物归墟,天地重开,又是一个大循环,而因果法网的存在,就是剪除多余的枝蔓,斩杀对天地无用的修行者,以此来延长天地的寿命’ ‘但这一切终究是饮鸩止渴,对于凡人,仙人来说,天地的寿命无穷尽,但对于大神通者来说,却是转眼即逝,而此界仙尊佛陀为了避免与天地同寿,最终虽天地而亡的结果,想出的成道法是……’ ‘逃!’ ‘顺着时间线回溯根脚,来到时间线最顶端,天地未开之时,并将自身时间成环,独立于时间线之外,仅以各种他我,化身存活于世间,投影于各条时间线,其根脚,落在上古远古,其真身,却在时间之上’ ‘纵然他我无数,分身繁多,真身却在开天之前,可以说,这般成道法,已经初具大罗特征,传说特性,也就是无法证得唯一,他我不灭,本我不殒,以至不死不灭之境’ ‘他们的弱点恰恰是本我,只要去往真身所在,将其斩杀,一应他我,投影转瞬间烟消云散’ ‘此法于我有些参考意义,有本尊出面,此界佛陀仙尊也要给几分薄面,舍了一条时间线任我胡闹,只怕也是通过岁月长河时时窥探’ ‘来而不往非礼也,只等我汇聚此世龙气,震荡时间长河,溯源而上,去会一会这仙尊佛陀根脚,待到功成,未必不能与其真身相见’ (本章完) 第472章 请人赴会 第472章 请人赴会 正想着,一封飞剑传书破空而来,顾清源抬手捏住,展信一观,原来是渊离上人传来飞书,王衍圣在太清门待了些许时日,渊离觉得再拘着难免误了大事,正要放他下山。 信中言明两件事,一则已经将王衍圣收入太清门下,为掩人耳目,只让风央一师弟录入门墙,待时机成熟再将其转入掌教一脉。 ‘渊离能与我言明此事,想必是已经做出决断,日后这太清门要交予衍圣执掌,以掌教尊位换得天命子归宗,倒是不亏,反而大赚’ 拜师仪式一切从切,秘而不发,太清门多了一二代弟子,因顾清源自小看护王衍圣长大,又有半师身份,还曾派人前来解释一番,免得失了礼数。 顾清源也不在意,王衍圣本就是安插在正道一步闲棋,师徒名分定下,太清门才会在其身上下重注。 ‘放任衍圣下山,想必是太清门已经探听到风声,要在争龙局中掺一脚,以衍圣身份,能与之抗衡的也就唯有无忌一人而已’ ‘既然太清门有了动作,其他玄门正宗想必不会让他专美于前,就是不知这宝压在谁人身上,是转世的仙人,还是身据龙气的潜龙?’ 顾清源摇摇头,不管怎么说,事态正一步步按照他的规划在进行,下一步,就是潜龙争帝位,其背后的玄门出山助拳,从而衍化成包容天地,囊括大半修行人的杀局。 因果法网虽失陷,但气数仍在,一部分化作修行人自身命数气运,一部分则是星星点点落入凡间,造就一大批潜龙,大争之世,想要独善其身何其艰难,一旦落于人后,气数就要低迷,道行难以寸进不说,还有大小外魔劫,人劫到来,更别说尚有丰都这一在世杀劫,就算正魔两道想暂避锋芒,他也会生事把他们引出来。 此为阳谋,若想活命,若想更进一步,唯有争渡,不然只会落得千年苦修一场空空,化作他人修行路上的垫脚尸骸,点缀旁人道行。 顾清源更关注信上提及的另一件事,乃是正道玄门要成一除魔法会,邀请各方同道前来助拳,这魔自然是丰都,当初一场大战,让不少正魔两道的高手失了性命,还留下两座人头京观,不说是元气大伤,也算损了筋骨。 可正道玄门最不缺的就是亲友长辈,同道师叔,自家受了委屈,当然要想办法出口恶气,更何况那丰都端得不讲道理,根脚更无牵扯,出手格外凶厉,正道魔门一锅烩,任谁来都是一剑了命。 往常正魔斗法,还要将几分情面,若是那正宗弟子祖上有德,是声名显赫的散仙,游戏红尘的高人,就连老魔头都要给几分薄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轻放过,唯有痴傻的小魔崽子才会仗着魔法凶狠,胡乱杀个一气,等到被人家的师叔长辈上门寻仇,就此了账,一命呜呼。 修仙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也唯有滔天大魔,绝世凶人才会百无禁忌,例如上一劫数中的天命魔祖幽泉,他就曾将无数正道俊彦,玄门宿老生生炼死,结仇无数,逞凶一时,无人敢掠其魔威,直至命数中的天定对手出现才凄惨收场,但在此之前,也横行无忌数十年,无人能制。 再有一例,便是这丰都了,往前翻个数百年,声名不显,一朝出世,便把一众正邪人物杀的屁滚尿流,逼的渊离身受重伤,自爆前人遗留重宝,才为在场人挣得一分生机。也是渊离召集正道高人,联手推算天机,神游太虚,窥探出此人域外天魔的根脚,广而告之,才有此等除魔法会。 只是这法会的东道主,发起人却不是太清门和渊离,而是玄元一气宗,皆只因渊离被迫激流勇退,太清门无有镇派的宗师人物,在顶级战力上稍逊一筹,正道执牛耳者的位子落到旁处,各大宗门争执斗法几番,才决出这玄元一气宗。 此次法会,也是一气宗正式登到台前,权力的更替交接,已经在暗中无比顺滑的完成,而此事,早在渊离修为尽失时,就已经注定发生。 “渊离上人这以退为进的手段用的高,太清门执掌正道多年,树大招风,劫数一来,不知要填进去多少俊才,想必他在自爆重宝之时就已经预料到此后种种,恰逢其会,让太清门退位让贤,保留元气,果然是人老成精,老谋深算。” 顾清源笑了笑,太清门明面上的顶级战力是渊离,可若说门中无有其他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他是不信的,正道玄门,无论大小,能流传至今,不断了香火传承,必然有些压箱底的手段,潜修的真仙,单单飞升先贤留下的重宝,都抵得上一尊顶级散仙。 其中奥妙,他看的清楚,旁人自然也不傻,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只不过能舍弃偌大的权力,也是有几分魄力,而那玄元宗,就算看的明白,还是权势迷人眼,接过这烫手山芋,入主正道,为正道盟主,多大的煊赫威风,谁又能不心动呢? “可惜渊离自损宗门底蕴,为同道挣得一分生机,却不知又有几人为其说上句公道话,恩情是恩情,权力是权力,一码归一码,这些修行人倒是分的清楚。” 顾清源嘲笑一句,说什么清心寡欲,还不是权欲迷眼,与修行人视为蝼蚁的凡人没什么两样,顶多是散仙更厉害些。 ‘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看到修心不修力,视犬色声马,人心大欲如无物的真修,这些修行人果然越看越生厌’ 他一向严于待人,宽以律己,自己一身算计,偏偏看不惯旁人蝇营狗苟,真真是双标狗。 法会将开,东道主定下章程,要正道玄门呼朋唤友,请各自相熟的有识之士,潜修之人前来赴会,各宗门都有些没写姓名抬头的空白请帖,就算不涉入其中,增长见闻也是好事。 太清门自然也有,这才发信问候,请顾清源去赴会,顾清源也没有拒绝,提笔在信上添了两笔,回复几句,任由飞剑化虹而去。 (本章完) 第473章 往来无凡人,一阁有群仙 第473章 往来无凡人,一阁有群仙 又过了几日,才有飞剑信回,告知时辰已到,原本顾清源应随同太清门一起前往,只不过他在太清门无有多少熟人,风央身为一派掌教,日理万机,去了反而添乱,于是约定好时间,等到了法会地点再碰头不迟。 等顾清源身化清风,畅游九天十地,一观天下人间种种善恶事,又走了一趟张无忌处,才以虹遁去往那玄元宗。 不曾落地,先看到一座仙山,云雾缭绕,霞光万道,瑞彩祥云铺路,直通山顶,其中白鹤衔芝,灵猴采果,奇珍异草无数,更有亭台楼阁,仙宫庙宇隐匿在云雾中,影影绰绰,好一派真圣宝地,仙家洞天景象。 ‘想必玄元宗为了撑门面,把压箱底的宝贝都给抬了出来,也是,如今不显摆一下,哪里有更好的人前显圣机会’ 顾清源打眼一扫,就看出端倪,那些仙鹤灵猴之类的异兽不说,无非是宗内门人豢养,其中脖颈处有些新毛,应是正宗子弟充作坐骑,套上兽圈,如今为了撑门面,一并放了出来,显个富贵,只是久戴兽圈,以致颈间兽毛灵羽脱落,落到有心人眼里,只怕心里还要嘲笑几句。 他关注的是眼前这座仙山,此山方寸之间刻有禁制,不知费了几代人的功夫才将禁制笼罩整个山头,石料土质也有些考究,应是自别处采来,暗合五行之妙,阴阳变化,才能生出种种神异。 ‘这却是有些手段,将一整座山头炼化为一桩重宝,山门都能随身带着走,可防可攻可逃,宗门护山大阵一开,来犯之敌一时半会也难以攻入,更能如那番天印一般,迎头砸下,叫人化为肉泥,不错,不错,确实是个好宝贝’ 顾清源赞叹一句,心中倒是无有贪念,他如今也不是刚入此界时那般,两袖清风,浑身上下掏不出半点宝材,这些年来也算有点家底。 更何况他以炼器入道,功参造化,无中生有,就算是黄土也能炼出精金,这仙山虽妙,在他看来,也不过多了一分机巧,若换他来炼,成色必然不会如此,别说还要启动大阵,御山对敌,他都能将其炼化成一坚壁金刚,食土石人,不需号令,就能自行打上别家仙门。 霞光铺路,瑞彩迎宾,祥云垫脚,成一云台,去往山顶,山门前还有迎客弟子,生的俊秀,正在查看请帖,登名造册,接引来客,随后才叫人把一众仙宾引上云台,去往宗门内。 若无请帖也不恼,仔细问了姓名根脚,在哪方古刹修行,何处仙山落脚,一一问过,这才放行,想必是要依着修为高低,根脚深浅安排座次。 正道都好面皮,也不为难这迎客弟子,都乐呵呵的等着来人引路,有相熟的还要交谈几句,面生的也打个稽首,问声姓名,看着倒是有几分仙家气度。 顾清源也笑眯眯地在一旁等候,这才对嘛,如此做派才称得上迎客,那些眼睛长在脑袋上,以修为衣着辨人,傲气冲天,还不等宗主发话,他就先横挑鼻子竖挑眼,出言嘲讽一番的,那不叫迎客,叫结仇。 “清鸿道友早到了?” 一声问候传来,顾清源也不惊讶,转身望向风央:“早来了一步,也没等多久,没成想是风央道友亲至。” 风央打个稽首:“渊离祖师那边道友也清楚,不便出面,若是有不开眼的冲撞了祖师,搅了盛会,反倒不美,门中师兄弟俗务缠身,也就我这个宗主清闲些,正好得空,就走一遭。” 渊离修为尽失,沦为凡人,在这正道法会中,人来人往,俱是修行人,气息收不及时,难免丢丑,若真来,玄门中人也会给些面子,但难免有些拎不清,脑子犯浑的,要踩着太清门扬名,似这类以小博大的家伙,大有人在。顾清源却是听出来了,风央心里有怨,渊离救了不少人,虽说退位之事早已定下,但想必那些得以活命的修行人有些行为不曾对得起这份恩义,他是在替渊离叫屈。 “衍圣也来了,过来让我瞧瞧。” 顾清源说道,看向跟在风央身后,隐于太清门弟子人群中的王衍圣,风央如何想他不去管,活了千百年的人精,这点道理再想不明白也不可能还好生生的站在这里。 说那些话,无非是给顾清源表明个态度,示意他们是占着理的,在接下来的法会中,若是有人发难,可借此还击,而顾清源乃是受太清门之邀前来,自然也属于有理的一方,毕竟这法会,可不一定是好会,更像是一场鸿门宴。 先不说玄元宗晋升,要立威风,就说这除魔一事,让谁去,哪个宗门出力,哪个玄宗奉财,都有些说道,若是再有些狂妄自大之人,还没等除魔事毕,就要先把功劳分好。 ‘见识过丰都手段的毕竟是极少数,大多都是道听途说而来,修行人本就偏执自傲,谁也不曾服过谁,你落荒而逃,我却能应对得当,岂不是说明我比你厉害?’ ‘恐怕在会上还要见识一番跳梁小丑做戏,日后都是丰都剑侠死鬼,倒也不冤’ 顾清源拍了拍王衍圣肩膀:“看着壮实些了,看来太清门果然是你的福地。” 王衍圣腼腆笑了笑:“师父师叔待我极好,师兄弟也是亲善有加,先生多日不见,倒是越发风采过人了。” 顾清源指着他对风央说:“是长大了,都会说话讨人开心了,这要下山去,也能骗几个仙子赚回太清门。” 几人说说笑笑来至坐台,登了名,便有一道接引仙光照耀,把一行人托举上天,不一会便到了山顶。 山顶场面极大,人头攒动,见有接引仙光落下,便知是大宗来人,齐齐观看,玄元宗一紫袍弟子破开人群,迎面而来,与风央低声交谈几句,又看了一眼顾清源,这才领着风央与顾清源去往场中仙阁。 一入阁中,早早有人落座,在座的可都不是俗人,四大仙山的高人,深山佛刹的老僧,世间一等的剑仙,参禅的神尼,还有各宗门祖师,道统的真传,可谓一阁的正道散仙,端得人才济济。 (本章完) 第474章 除魔大会 第474章 除魔大会 所谓正道,千年纠缠下,大多面熟,俱是知根知底,便是不见来人,只观得几分气息,露出几手成名术法便能认出是谁来。 众仙早早就得知是太清门来到,风央与顾清源一入仙阁就有人相迎,东道主玄元宗玉贤真人也是起身快步走来。 玉贤真人风姿甚好,看着也就是一三十来岁的道人,却是矗立修行界的鼎柱人物,仙衣在身,也无多少装饰,只在道髻上插着一枚玉簪,已是散仙修为。 正道散仙可是有讲究,因秉承正法,其法清,其气纯,无有旁门魔法那般急功近利,故而修行也要慢些,但底子极为深厚。 平日里又修外功,集气数,几世累修下来,才有成仙的指望,而这玉贤真人便是七世转修,一步步得了仙缘,终于在此世成了散仙,一身法力深不可测。 见风央来到,他笑着说道:“风央道友来的晚些,诸位同道可是早早落座了。” “劳烦诸位久等,”风央行了个罗圈礼,“出来一趟不容易,还要安排好门中事务,勿怪勿怪。” 在场的也都是旧相识,就算不曾当面,也知晓各自名头,连连说着不打紧不打紧,气氛倒是融洽。 “不知渊离前辈可好,我听闻与那丰都斗了一场,更有无数同道遇难,只能转世而去,再觅仙缘。” 玉贤关切问道:“只可惜我当时正在海外仙山,得了消息有些晚,远水解不了近火。” 说完长叹一声,风央心底冷笑一声,远水解不了近火,这么说当时你要在场便能斗得过那魔头丰都了。 他知道玉贤是在壮自己声势,也不好泄了正道胆气,笑着说道:“祖师这些时日吃的好睡得好,门中杂事也不敢劳烦他,每天按着自己性子做些趣事雅事,言说比仙人过得还快活呢!” “那便好那便好,渊离前辈为我正道保留下不少元气,可不能有失。” 玉贤说完,有人便不住惋惜,正道又失一臂膀,但也有人把话语牵扯到玉贤身上,言说性情仁义,倒是形形色色,不一而同。 “不知这位道友是?”他又看向风央身侧的顾清源,一脸正色。 “贫道清鸿。” “原来是顾道友当面,我曾听同道提及,有一转世仙人堪破胎中之谜,重入仙道,只是不曾得见,今日相遇也是缘分,道友风采果然过人。” 玉贤真人态度热切,亲近之意溢于言表,这清鸿道人根脚神秘,前世不知是何等人物,转世重修不过短短十来年,就已登散仙之位,可见其才情之高,积累之厚,换做旁人,莫说十年,百年蹉跎,也成不得散仙道果。 对这般人物,玉贤自然不想得罪,哪怕他分明为太清门站脚助威也不在意,要知道凡间不过一小池塘,飞升拔举才是正道,能长久在尘世厮混的,要么是历劫增长气数修为,要么就是绝了此世的成仙指望,积攒自身灵光,图谋下一世。 玉贤心知以清鸿道人这天姿,必然在凡间待不长久,去往上界长生久视更是容易,左右不过短短数十上百年,何必恶了此人,结个善缘岂不美哉? “玉贤真人谬赞了。” 顾清源不卑不亢客气一句,也不多话,玉贤只当其性子清冷,不作纠缠,引着风央落座。“今日请来诸位同道,实为有要事相商。” 见来的差不多,玉贤轻咳一声,高声说道:“修行界难得有个机会,能聚来如此多的同道,诸位都是正道栋梁,一心求道,久不涉足凡间之事,寻常不怎么走动,如今济济一堂,就算是讲法论道也能大有收获。” “天有大变,劫数降下,诸位既然能出面,自然早早有了入劫的打算,想必各位同道都清楚,日前此界出了一尊大魔,唤作丰都,与正邪两道的高手一场大战,斩落了不少我正道前辈英才。” “我玄元宗甘为东道主,召开这除魔大会,为的就是除了此魔,还天地一清,不使再有同道遭难,生道消魔涨之势。” 说完他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此魔出世便是大难,之前并无半点根脚泄出,毫不起眼,竟好似无有此人一般,直到他横空出世,杀人无数,才有此魔扬恶名。” “贫道师兄也是累世的修行,得道的散仙,此魔出世之事与同道前去探查,也被削去一身功业,几世灵光消耗一空,头颅更是化作京观,贫道去收敛遗骨时,便立誓要诛杀此魔,不死不休!” “太清门渊离前辈也一同遭难,之后请来众同道推衍此魔根脚,耗费一身修为,强行演算天机,才抓住这魔头几分底细。” 众散仙齐齐看向风央,风央沉着脸微微点头:“祖师言说这魔头根脚遮掩重重,真假难辨,只能通过蛛丝马迹推算,其道行高深难以度量,祖师推算其根脚时竟能引得此魔感应,元神跨太虚而来,硬拼了一计,伤上加伤,这才道行尽毁。” “渊离上人慈悲。” 在座普陀寺了空神僧道了声,随即看向玉贤真人,玉贤真人接过话头:“得知此魔厉害,我也曾请正一,茅山的大德真修,普陀,南海的神僧神尼前来会晤,也是要纠察丰都魔头底细。” “不料查探之下,竟发觉此魔气机已经与我正道道兴劫数隐隐相连,化作道兴劫中的魔劫,气运勾连之下,我正道强横一分,那魔头就要道行增长一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正是此理。” 众散仙大惊,有人问道:“难道此魔竟无人可制,任其屠戮不成?” 玉贤摇摇头:“魔劫劫数在此,与天下正道皆有大道之争,非寻常道人可敌,我原本以为千百年前的魔祖幽泉才是天定魔劫,谁成想另有其人。” “当初幽泉出世,肉身不死,化为魔尸旱魃,一身旱气弥漫中土,这才引动正道真修出手相阻,更有红莲真火随身,厉害非常。” “可就算幽泉如此凶悍,也被那丰都反手镇压,其肉身更是被炼化为一魔图,我正道玄门无数高手都被收入魔图之中,炼为图中一魔魂傀儡,我也曾去幽泉封禁之地查看,已经是断壁残桓,一片狼藉。” 不等众人反应,他继续说道:“我要说的还不知此事,还有一桩要事告知。” “玉贤真人快些说吧,莫要卖关子了。” 玉贤点点头:“我要说的是,天机有变,因果不复,气数有异象而生。” “如今之天地,已是大不同!” (本章完) 第475章 因果不循,善恶不报 第475章 因果不循,善恶不报 “要说天地,先说因果,生灵万物,无所不包,无所不容,皆在因果之内,就算是仙人,也称不得一句跳出五行外,不在三界中,只是舍了凡间的因果,飞升仙界逍遥。” 玉贤说道:“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坏天纲乃有劫数临头,遵天机自有福缘相报,这也是我正道玄门苦修外功的由来。” “然天地有变,因果不循,善恶不报,平日里恶果累累的魔头一出洞府就有天谴雷劫降下,但近些时日,忽生大变,天雷威能削弱,乃近于无,致使无数魔道贼人纷纷出世。” “仅我玄元宗境内,便有流窜魔头数十例,若不是应对得当,被门下弟子捉了打杀不少,只怕要引起祸端无数,想必诸位同道也应有发现。” 底下人点点头,有一道人说道:“玉贤真人所言不假,我那冲霄洞附近就有一沉年老魔出世,被天雷劈了一路,换做往常,早已是累下飞灰,如今却强行抗着雷劫飞遁,若不是贫道正与好友论法,还制不得此魔,就算如此,我冲霄洞方圆百里也被雷劫祸害的不轻。” 他捻着胡须,一脸心痛,道人洞府附近被他打理的仔细,还以搬迁之法挪来几座灵力深厚的仙山,一时不察被毁了不少去。 顾清源只是心底轻笑一声,这善恶有报确实不假,却不是说为善事有德报,做恶事成恶果,而是要看对天地有没有益处。 于天有益,天地有外功打赏,损坏天地,便有不尊天数之嫌,自然劫数来报,实则是以天为本,却不是以人为本,不然修道人也不必苦心孤诣求外功,只需盯着凡间不平人,冤屈事即可,哪里像现在这样仙凡有别,任由发展。 还是因为救一人于天地无益,因果纠缠下,这活命之人或许日后还能助一魔头脱劫,如今修行人反倒没有功德,还要多添孽障,因此修行人多是束手束脚,不得自由,轻易不结下因果,看似红尘逍遥,实则自囚仙山,画地为牢,生怕被因果纠缠上身。 想要救人,非得算出前世今生,却是是天定福德之人,才会做些不会亏本的买卖,想要杀人,还要测算其气数尽没尽,若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见了恶人恶行,提兵一剑杀了便是,哪里还有什么弯弯绕。 因果不报,循环不应,反倒褪去了修行人身上的枷锁,自此无了因果束缚,也不知是福是祸。 普陀寺了空禅师尊了一声佛号:“贫僧也有所发现,这才来玄元宗寻访玉贤道友,如今我那寺中还羁押着几位冥顽不灵的魔崽子,正等着我回去以佛法渡去一身恶气,入我佛门。” 众人心头有些莫名,了空神僧佛法高深,性子也是随和,只是生平最爱渡魔,那被渡入空门的恶人他们也曾见过,一个个凶神恶煞,头顶光亮,却温声细语,一心吃斋念佛,哪里有半分凶威,分明是变了另一个人。 这佛门手段就是如此诡异,渡心渡念,实则以佛法将其心头一点灵机硬生生扭曲,重塑其本心本源,再催生出一良善人格出来,再以经法感化心神,清规约束行为,化作一幅沉重枷锁将那魔头硬生生改造成另一幅模样,成为一尊张口阿弥陀佛,闭口慈悲为怀的佛门护法,也算是所谓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佛门广大,能容世间恶人,佛法高深,能渡天下魔头,若不是佛门与魔道相背而行,不得沾染半分杂气,只求自身清静琉璃,若不是僧人行善积德,常年将慈悲挂在口上,与正道玄门为伍,单以这惑心手段,就是魔道一首恼。就算如此,也有些叛离的沙弥,修邪佛道的老僧,一旦落入魔道,反而挣脱枷锁束缚,在魔门混的风生水起,比到了自己家还自在。 只是这佛魔本一家的言论众仙长无人说得出口,且不说佛门在凡间势力广大,信徒无数,就说这佛门魔道有无数真佛邪僧,话说出去,保不齐半夜就有个堕入魔道的大光头摸上门来,杀人无数。 玄门若要追究,再有高僧大德出面,将这魔僧以佛法度化,留下一句要一佛理经文镇压百年,以消魔心,等个数百年放出来,又是尊慈眉善目的在世真佛。 似这类正魔两道反复横跳,转化自如的,也就佛门能行得,若无恶事,又岂能显得出佛祖慈悲,若无冤屈,又怎能收拢信徒,佛像又怎么塑得金身? 好在众人对这了空神僧还算熟识,不讲道行深浅,但心性佛法都是上上品,确实是一正善之人。 了空神僧一开口,其他人也是纷纷诉说,这边擒了几只魔头,那边斩了多少妖人,都是一幅生怕恶人作祟,急公好义的正道嘴脸。 玉贤真人抬起双手,压了压声:“无有因果束缚,定有大魔纷纷冒头,危害世间,长此以往,社稷有累卵之危,生灵有倒悬之急,道消魔涨,苍生有涂炭之难,争端四起,万物有崩摧之势,还需诸位同道勠力同心,摒弃前嫌,一并出手,将这股魔势压下,还一片朗朗青天。” 话说道这里,众散仙自然齐声应允,无有不可,群情激奋,口诛笔伐,好似已占得大势,魔头妖人之流,不过是反手即可镇压。 “在我与众仙联手探查之下,才发现气数有变,”玉贤顿了顿说道,“天地大半气数激荡不休,逐渐落于凡间,成就了一批天命之人。” “经我与风央和众同道商议,汇总情报,才发觉人世间已大不同,而那气数落于凡人之手,助长气运,可称之为龙气,如今潜龙在渊,只等时机一到,就要跃出深渊争势。” “我见那凡间朝廷气数已尽,没多少时日,到时天下大乱,各方势力登台亮相,相互征伐,怕是我等修行人也要被裹挟其中,不得自由。” 他叹了一口气:“多事之秋啊!” (本章完) 第476章 潜龙匿世图 第476章 潜龙匿世图 座中有一人,唤作地陆翁,也属玄门之列,只是不似其他正宗那般,广开门户,招收弟子,他却是一脉单传,到了他这一代,更是无有弟子门人,性情古怪,又是混不吝的性子,不过因为其道统清正,传承有序,加上道行深厚,同为正道之谊,众仙也是给几分面子。 “凡人要争便随他争去,与我等红尘散仙有何干系?”地陆翁掸了掸衣袖,随口说道。 玉贤真人摇摇头:“此言差矣,红尘浊流,便是戏台,说便是唱,尘世之人哪个不登台前?” “有那气数牵引,一众潜龙不知要惹出多大乱子,气运加身,便是顺风顺水,修行也要快上加快,孰不见上一劫正义道人景殊前辈短短数十年,便可将潜修千年的魔头斩杀,那些潜龙虽然气数抵不上如景殊前辈这般天命劫主,但气数不尽,天地同力。” “而天下潜龙,又岂是一掌一数,如此多的气运之子本就是大道之争,而气数演变龙气又是玄之又玄,乃人间帝王之相,举兵无数,更有众多黎民追随,若是斗起来,就算把中土打碎,苍生灭去九成也有可能。” “此事风央道友也曾与我提起过,第一例潜龙也是他首次发现。” 说着玉贤朝风央点点头,风央扫视一眼,开口说道:“龙气看似与气数无二,实则多有不同,气运在人,龙气却是在势,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势越大,气越足,潜龙得势,又会助益自身成长,循环往复,累积之下,可称之为势不可挡,说起来,此事还是清鸿道友告知于我,那所谓的潜龙,龙气之名也是他揣度之后定下。” “不错,也是侥幸,寻得一例潜龙,”顾清源点点头,这潜龙自然不是王衍圣,而是另外一人,被太清门一同收入门下,为其打掩护。 “我也习得几分望气之术,测算之法,此为潜龙气运引而不发,伏于水下,正是潜龙在渊,我又算其根脚,却是天下群仙降世,我想中土王朝灭亡之时,便是这位潜龙堪破胎中之谜,气运勃发之机。” 他一挥衣袖,赤虹一闪,化作一方堪舆图,其上山川河流,城池营垒历历在目,精细无比,众人看了一眼,不由得暗暗啧舌。 ‘法力如此精炼,无有一丝阻碍,气息清贵,运转随心,可见这清鸿并非俗流,前世根脚定然深厚’这是有人观得顾清源法力,心头默想。 还有人则是注意到眼前实景堪舆图:‘大小山川,水脉,整个中土都被囊括其中,无有精深测算之能不会撰作此图,无有强横神识不能遍观天地,果然是累世的修行’ 那人默默看着堪舆图,顺着印象查找一番,竟真从这地势堪舆中寻到了自家洞府,心头一凛。 顾清源只当不觉,那些玄门仙山虽有禁制保护,但还逃不出他的测算,若不是怕惊着群仙,莫说洞府山门,就算里面的亭台楼阁,高低布局他都能给显出来。 “贫道曾在天机紊乱之前夜观天象,测算天下英才,可惜修为不够,难以算尽。” 他手一指,堪舆图上亮起星光点点:“这些辉光之处,便是我测算出来的天下才俊,有些困顿潦倒,难以果腹,只为一日三餐奔波,有些蛰伏人下,郁郁寡欢,压抑心气,但都有一个共同点。”众散仙看着堪舆图中星光,漠然看了顾清源一眼,这星光虽然稀疏,但却是因为分布中土各地,其数量,大约有数百道,就算是在劫数未降,条理紊乱之前测算得来,可能行穷搜天下英才,望人世间气运之举,又岂是常人能做到的,修为不足?全是狗屁! “贫道巡游四海数年,偶然拜访,才发现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有龙游浅滩,困龙升天之相,贫道当时也有些不解,唯有气数演变之后,才有所发觉。” 顾清源说道:“此为大争之世,气数有变,神器更易,乃归有德之人,而这有德之人,便是征伐之下,剩下的那一位潜龙,之后才有大小龙气汇聚,一遇风云,助潜龙化真龙,遨游九天之相。” 他点了点那堪舆图,笑着说道:“不知诸位看着这图,有没有想起什么?” 众人一阵沉思,久久不语,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开口:“清鸿道友是说,那此世劫数中的天命子并非一人,而是一群人?” “不,不对,”那人摇摇头,反驳自己道,“应该是说唯有决出最后的潜龙,留下的那位真龙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也是我道门的中兴之主。” 其他人虽然不说,但也齐齐想到了这个可能性,那人紧锁眉头,喃喃自语:“也不对啊,往日劫数我虽未经历,但也有书文记下,历代天命皆是道门中人一尊,魔门劫主一位,争斗也只在正邪两道,与那凡人无有太大干系,怎么这次倒和天下大势,苍生百姓掺合在一起。” 玉贤真人智券在握:“此事说来也简单,天下之事,唯易不易,自有千般变化,万种机巧,我修行人因循守旧,反倒违背了此理。” 他胸有成竹的开口:“且不说气数演变,有龙气变化,单说此次劫数,其劫数之凶猛,劫云之雄厚,便有悖常理,更别说其中各种变化。” “唤作往日,这时我等应该在苦寻道门天命才对,我想应是天地有变,致使道兴劫数生异,才有龙气降下,以成大势。” “不过是换了个方式历劫而已,诸位道友不必大惊小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不变应万变便是。” “我看如何在这劫数中助益宗门气数,增长道行,破劫飞升才是正理,我辈修行人操劳一生,求得不就是位列仙班?” 他看向顾清源:“幸得道友相助,有这份堪舆图在,省了不少功夫,只需按图索骥,便可将这些潜龙发掘出来,哦对了,不知那第一例潜龙身在何处?” 顾清源微微一笑:“其身份乃是天庭文曲天官,凡世中正寒窗苦读,耕读传家,只是生活困苦,经由贫道介绍,如今已经拜入太清门中。” (本章完) 第477章 公平买卖,没钱别来 第477章 公平买卖,没钱别来 玉贤真人哈哈一笑:“没成想让风央道友拔得头筹,我却是不能让你专美于前,还请清鸿道友稍后留下一叙,为我择得一位潜龙,入世争运。” “善。” 顾清源点点头,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从除魔跳跃到了择潜龙上,好在众散仙都是心眼上长了个人的老鬼,心思一转,就明白过来。 往日道门天命,不过是一宗一派得了利市,其他正宗损兵折将,唯独一宗独大,赚的盆满钵满,魔门更是凄惨,不知被打杀多少魔道圣子,左道英才。 皆只因天命子只有一人,玄门没得分,就算让这天命子拜整个正道为师,到最后还是要有个利益瓜分的章程。 现在却不同,天机紊乱,测算已经难上加难,如今却有数百位潜龙在世,而各宗要做的,不过是择一人押宝,全力辅佐,运气好了,大赚特赚,就算运气不好,没压中真龙,同为正道,都有情分,大不了带着自家天命子转投就是,到最后也能分得一杯羹。 斗来斗去,排排坐分果果的还是那些人,正道也不会伤了和气,只是多了几分赌性,而这运气一说,一则看潜龙气数,二来还是要看潜龙背后之人宗门底蕴,手段高低。 而玉贤开口,以他的身份如此行事,算是认下此事,认同以潜龙定输赢,只要不被魔道那边偷了老家,整块蛋糕还是被正道瓜分,无非多吃几口,少吃几口的事,只要不打出真火,终究是好事。 顾清源笑了笑,袍袖一展,那堪舆图入袖,说道:“我知诸位大德眼力不俗,方才之景早已记下,但那测算之图不过是十来年前的旧案,只能作为参考,十年对于我等来说,弹指一挥间,对于凡人,可是不少的寿数。” “十年间的沧海桑田,世事变动,足以改变一个凡人,贫道不妨直言,我偶然测算出得潜龙根脚,已经记下不少例,若是诸位有心,可来我处问询,定下人选,我也好将其讯息交付。” “当然,诸位都是功参造化之人,贫道微末伎俩,测算不一定准,也不尽实,若仙长信不过,或是另有他念,也可去世间自选潜龙,收录门下,代为道门行走,买卖讲究个你情我愿,强求不得。” 众散仙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是一幅沉稳仙人的做派,不急不躁,话说的明白,买卖,何谓买卖,自然是有买有卖,若想要潜龙,还需真金白银付出,当然,作为修行人,必然是不可能以凡间俗银交付,唯有天地奇珍,异宝灵材才算得上是有价值。 不买?也可以,大不了顶着强探天机的危险自行去找就是,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前后眼,被人捷足先登也自己受着。 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各人有各人的思量,要不要交易,能付出多少东西,价高价低,宗门出多少才不至于伤筋动骨都需要揣摩一番。 而顾清源看着八方不动的诸位仙人,已经和不少探来的神识进行了亲切友好,但却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探讨,讲情分?莫说顾某认不得几人,攀不上交情,做买卖就是做买卖,谈感情伤钱!嫌贵?一直都是这个价钱,哪里贵了! “咳!”玉贤真人轻咳一声:“清鸿道友这算是私事,还请诸位日后再谈,接下来,还是要定下除魔只事。” 众人这才想起还有此事,不由得正襟危坐,正气凛然,了空神僧叹了口气:“丰都此魔凶厉,非常人难制,唯有道门天命能与之抗衡,如今那天命又未曾决出,实在是有些棘手。” 他话锋一转:“但也不能坐视此魔成势,如今他魔威正盛,又挟屠戮正邪两道高手之势,气数涨之又涨,道行也随之越发高深,若是此时不将他这气数遏制,必然要养出一尊绝世大魔,遗祸无穷。” “世间道法之争,正邪之争,说到底不过气运之争,此消彼伏,道消魔涨,他若强横一分,我正道便要弱三分,若是无人出手相阻,只怕等到其气运涨无可涨之时,天下尽是魔土。” “他再纠结魔道妖人,手下尽是些狼心狗肺之辈,阿谀奉承之徒,不,以丰都魔头的行径,当初正邪不论,一并打杀,按他的性情,应该是以杀止杀,杀的魔门丧了胆气,甘愿尊其为主,如此大势已成,怕是我正道要沉沦个几十年,苍生也要苦海翻腾数十载,待到天命真龙出世,才有抗衡之机。” “神僧此言差矣,道兴劫为我道门中兴之劫,天命道门大昌,此为大势,那丰都再厉害,恐怕也比不过我玄门,只要我等一拥而上,那丰都就算长了三头六臂,也抵不上我正道神威。” 地陆翁忽然开口,有些不屑,他却是不曾经历当初丰都一战,不知晓其中细节,又生性孤僻高傲,此时开口言道: “了空大师莫要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那丰都不过界外之人,隐匿多年方才出世,若真是才情无匹,早早就能显露声名,又何必借着这大劫出世,还不是惧我正道威势。” 他摇头晃脑:“也就是他占了劫主气运的便宜,这才有几分威风可抖,若没了魔道气运,就是一过街老鼠,这等无胆鼠辈,遇上我,也就一枪挑了了结性命的事。” 众散仙没有说话,心里冷笑不断,如今变数如此之多,连天道都已经不显,因果法网隐匿,那道兴劫还能不能进行下去都不一定,此时说什么大势,怕是昏了头。 更何况丰都战力有目共睹,真要是俗辈,又岂能占得劫数劫主之位,剔除那魔道气运?说的轻巧,真要那么好限制,也就不会有此大会,逞口上威风,现如今又有什么用处。 ‘似这位一般不识天机,口出狂言,双眼圆睁尚不明局势,注定要身死劫中,化为灰灰’ 众人齐齐闪过一个念头,只是这地陆翁向来独来独往,也没一二好友,再加上性情孤僻,一张破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只是修为高些,也积累不少气运,这才过得自在。 如今都已无用,众散仙看着这放浪形骸的狂徒,却没有一人去出言点醒几句。 (本章完) 第478章 道德绑架?我没道德 第478章 道德绑架?我没道德 地陆翁毫无所觉,见没人搭腔,只当自己说到了关节处,兀自开腔:“再者说,仙凡有别,我辈修道人,逍遥长生,少有插手人道运转,任黎民生生死死,我等自有长生久视,更何况亲身下场去拥护潜龙,定王朝气运。” 顾清源心底冷笑一声,原来是个好拿架子的,身份摆的高了,就下不来了,反倒觉得自己真是仙人大圣,便把生斗小民不放在眼里,殊不知若无人道轮转,又岂会有仙道长存。 “地陆道友此言差矣,那潜龙之事已与天地劫数相连,其中牵扯颇多,已经不是一家一姓可以决定,若是我等不出手,难免有天翻地覆,龙蛇起陆之危,置苍生何顾啊!” 玉贤真人身为东道主,自然要出面打个圆场,省得好好的结盟誓师大会被这混人搅了。 地陆翁呲牙一笑:“不过是一小小魔道而已,闹出这般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正道无人,让那魔头威临天下呢!” “老道我也会些微末伎俩,虽然不如渊离那般名声鹊起,但也算痴活了许久,积累下些许道行,贫道不才,愿打个头阵,斗一斗那丰都魔头。” 他手一伸,一柄乌黑铁杆枪现出:“我是个直性子,有活就说,看不得你们在这里磨磨唧唧,杀魔,除邪,大不了一死而已。”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地陆翁闹的哪出,地陆翁雄赳赳气昂昂,话锋却是一转:“只是老道我还有件小事。” 他转头看向顾清源:“你所说潜龙之事,老道我虽不赞同,但想必在场道友已经有了决定,要我出手可以,还需诸位同道做个见证,别的我不要,只要你清鸿为我择一潜龙出来,好让我道统补益些气运,免得我死后断了根,事先说好,老道孑然一身,没什么家底,更无有什么银钱奉上。” 一众散仙谁能想到地陆翁目的落到此处,上一刻还说仙凡有别,下一秒却要一潜龙天命,还不出一两金银。 风央沉思片刻,嘴唇动了动:‘我听闻地陆翁也曾有一子嗣,只是被魔道仇家所害,硬生生折磨而死,魂飞魄散,地陆翁也是爱子心切,耗费大半修为聚拢魂魄,这才送其转世,也正因此,元神撕裂,落下病根,元神乃本命根,自此道行虽然增长,但性情却越发古怪。’ ‘疯癫之后,只以一腔孤勇强行稳定心神,以心中正气压制心头杂念,整个人越发偏执,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遇上魔头,无论大小,绝无活口,已经持续三百年了’ 传音入耳,顾清源不动声色,同样传信回道:“他快死了。” 风央猛地看向他,顾清源点点头:“元神寸寸皲裂,心力枯竭,只是以强横修为,天材地宝支撑,但也是饮鸩止渴,旦夕之间,便有生死存殁。” “那他是想?”风央问道。 “估计是人之将死,想留下道统传承,也借着拼杀在前,除魔身死的机会与在场玄门结个善缘。” 顾清源传信道:“能以天材地宝续命,定然不是什么寻常灵药,恐怕家底都给赔了进去,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想借我之手白得一位潜龙,只能靠撒泼打滚来求了。” “贫道有言在先,潜龙之事是桩买卖,哪里能平白无故送予你,”顾清源摇了摇头,“你我不是什么旧相识,祖上更无善缘,也没有情义在身,此事,难办。”地陆翁却无赖起来:“我是为正道拼杀,清鸿道友也算玄门正宗,仅仅一潜龙,与除魔护道大业岂能相提并论,难不成你连这点取舍都不愿?” ‘道德绑架,以势逼人?’ 顾清源感觉有些好笑,且不说他与这玄门若即若离,就连自身都不以正道自居,只不过披了这身皮子办起事来有些便宜,哪能被束缚住。 他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态度明确,气氛瞬间冷了下来,众散仙也没有说话,那潜龙价格如何,他们早早打问好,若是为自己宗门牟利,舍些浮财便舍了,可要拔一毛以利他人,却是不太愿意,更何况那价位可不止一毛,而是宗门数十年的积累。 “地陆道友有此愿除魔是好事,只是那潜龙测算乃是清鸿道友亲力而为,我正道定然做不出强夺之事。” 玉贤真人低声说道:“道友也莫要心忧,我看不如在场几家凑一凑,也算为道友解燃眉之急,我玄元宗领头,出三分,诸位觉得如何?” 东道主开口,自然要给个面子,了空神僧佛门中人,对一应外物看的不太重,若是什么佛门蝉蜕,大德舍利,他还要争上一争,如今舍些灵材宝药,普陀寺家大业大,倒也不在乎。 其他几位散仙沉思片刻,也应允下来,冰雪消融,场内又一团和气起来,可就在这时,又有人开口。 “诸位同道齐聚此地,乃是为了天下苍生,正道大业,本是好事,你清鸿于正道无功,玄门无益,却硬生生做起了买卖,不过是占了一分先机,便敢狮子大开口。” “要我说,你心中但凡有一丝为正道,便该把那百位潜龙公之于众,免得伤了和气,误了玄门大事?” 有愿意掺合潜龙之事者,家大业大,家底深厚,可也有底子薄,或是吝啬成性,不愿出财的,借着地陆翁之言发难,好似顾清源不愿全盘托出,就是正道的第一罪人一般。 顾清源却不惯着他,一拍脑后,显出神光,乃是赤翎五火扇,神扇一动,放出真火,对其他散仙无碍,唯独把刚才开口之人逼了出来。 “张口天下苍生,闭口正道大业,看来你是这世间第一善人,怕不是半夜辗转反侧还要忧心黎民正道,却不知如今立下如何功业,立言立功立名完成了哪类?” 那人翻滚一下,被真火燎去眉毛,连道袍都被焚出几个大洞,看着十分狼狈,顾清源双目神光闪烁:“我观你气运,驳杂不堪,不见多少外功在身,反而纠结了不少因果孽障,若是苍天有眼,该降下雷罚第一个把你劈死才是!” 那神扇太快,真火太凶,一众散仙还没来得及阻止那人就被驱赶出来,一时间众人或惊过惧,不知若是换成自己,又该如何应对才不至于这般狼狈。 (本章完) 第479章 上古法宝,九五式 第479章 上古法宝,九五式 “妙纪道友性子急了一些,一时说错了话,清鸿道友莫怪,两位莫要伤了和气。” 玉贤真人身为东道主,自然不能看着两人结仇,只能硬着头皮出头,做个和事佬,心底却暗骂:怎么一个个的都脑子拎不清,养气功夫都喂狗肚子里了,平日里看着人模人样,怎么到了紧要关头都是这般无状,那清鸿道人看着和善,实则淡漠,若是惹急了他,将一众潜龙讯息隐藏,岂不是要多耽误许多功夫。 顾清源冷哼一声:“看来是贫道有些和气了,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这等虫豺欺上门,还要拿正道来压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他指点着妙纪,大骂道:“你怎么敢,怎么能,又怎么配!” “张口闭口黎民苍生,却眼高于顶,真把自己当做天地同寿的仙人不成,如今天下,女真蒙兀铁骑入中土,天下焦土,黎民饥寒交迫,朝廷自顾不暇,任由异族四处掳掠,民不聊生,你却是看不见。” “藏地密宗动辄血祭,白骨累累,大雪山无数怨魂,更有满洲八旗蠢蠢欲动,兵锋直指中原,顷刻间就有蛮夷 乱华的惨事,你也看不见!” “如今我苦心孤诣,将数年心血积累托出,只为助玄门一臂之力,使得潜龙出渊,赚个三瓜俩枣弥补亏空,你却是双眼圆睁,看的分明,舍不得便是舍不得,罔顾苍生倒悬不愿出手便老实待着,何必拿苍生作筏,又何苦来招惹我!” 一番话把妙纪光鲜外皮扒了个干净,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见顾清源神通法宝厉害有心退让服了软,可在诸位玄门正宗注视下又舍不得这点无用的面皮,心里又急又恼,双手颤抖。 在场散仙脸色也不大好看,那番话看似说给妙纪听,实则连他们也一同敲打,有心说个话含糊几句,又气愤这清鸿道人太不给人面子,真当自己是千年以降,海晏河清的大圣人不成! 一时间念头滚滚,汹涌而来,有些养气功夫不到家的,脸上更是一片铁青,顾清源却不管不顾,能被几番言语说的心神动摇,又能有几分道行,更何况他说的本就是实话,真相才是把快刀,此界修行人看似红尘逍遥,护卫苍生可实际上又有几位真的把黎民当作人来看,无非是苍生开不了口,却被一众散仙盗去话语权,动辄代苍生说话。 “也好,贫道不施展几分手段,怕是要被人小瞧了去,今日能欺我买卖,他日怕是要连我这一身修为都要图谋了去。” 顾清源冷笑一声,指向妙纪,又看向地陆翁:“不就想要豪取强夺,何必走这些弯弯绕,贫道就在这里,除了这两人,还有心思的,一并上就是,贫道一手接着,若是胜了,百位潜龙根脚,分文不取。” 地陆翁闻言大喜,他如今兜里才是真的一干二净,不然也不会如此行事:“你若胜了,地陆甘愿请罪,任打任罚。,” 玉贤叹了口气,心知此事不能善了,朝顾清源告罪一声,打开山门禁制:“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几位要斗上一场也可,只是同为玄门,莫要伤了和气,让那魔道笑话。” 言语中竟没有给地陆翁反驳机会,挥手打开山门大阵,于半空中擎起云台,将其推到台上,地陆翁也是洒脱,没多说,持枪落于台中,那妙纪却是心不甘情不愿,只是拉不下脸皮,磨磨蹭蹭上台。 斗法对于修行人来说本就是寻常事,修行人念头随心,自在逍遥,说白了就是仅凭一己好恶,就算是所谓的正义,也是其心念所化,独属个人的正义。 而理念不同,辩不过,有分歧,自然要手上分出个高低,所以一众散仙见顷刻间斗法争端起也不觉奇怪,反而有心想见识一下顾清源的手段,齐齐出手稳固坐台。 顾清源却不愿如同猴子一般被周围看客观赏,伸手掠过神扇,化为脑后灵光:“倒也不必如此麻烦,我这神扇真火祭炼已久,单凭你地陆该挡不住,反倒掉了我法宝档次。” “贫道炼器入道,最不缺的就是一身的小玩意,都是平日里炼化,玩闹之用,不似你地陆孑然一身,两袖清风,破败家底,也不需你说什么让我三分,有什么手段使出便是。” 他身形一片,来到殿外,袍袖一挥,法力涌出,身后留下一道土痕,顾清源望向半空地陆:“免得你说我欺负你,以此线为界,你能让我退去线外,便算作你赢!”那土痕位于顾清源身后,紧压着双脚,说是退到线外,实则只需后撤一步,众散仙越听越感觉不对头,言语机锋,无不在嘲讽地陆,心里不由得感觉顾清源有些托大。 地陆翁更是勃然大怒,他就算身负重创,但道行仍在,降不了几分,只是元神顽疾所累,于术法神通却无碍。 “清鸿,你胆敢如此小觑我!” 顾清源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更别说那个搭头妙纪,故意打了个哈欠:“说那么多作甚,快些动手,省得浪费诸位同道宝贵时间。” 地陆翁怒火熊熊,却仍保有一丝清明,他是积年的修行,刀山火海里滚出来的,进入状态之后,反倒没那么容易被撩拨。 “我这乌金铁杆兵乃上乘神枪,搭配独有枪法,曾一战斩三尊同阶大魔,枪法有十二式,合三十六路杀法,道友小心了!” 说完手握枪身,爆出无尽凶气血气,连一直低迷的气息都转瞬攀至顶峰。 “气盛,杀!” “神到,杀!” “意足,杀!” 三声呼喝,杀字出口,每一声就有一道虚影在地陆翁身后显现,演练枪法,三声过后,他整个人气势再度攀升,血色法力直贯天地,化为赤芒,灌输到长枪之上,由极广大到凝聚成枪身大小,不过一息,那长枪好似也解开了禁制,仿佛长久压制之下,一朝脱困,长枪凶威更甚,化作一条乌黑蛟龙,破笼而出,直冲顾清源而去。 “小道耳。” 顾清源摇摇头,一拍百宝囊,飞出一件精铁之兵,真火炼宝,转瞬成型,随即有雷声轰鸣,贯入人耳。 “以枪对枪,我这枪声如雷,疾如电,发若迅秋风,万物肃杀,动如春雷震,天地一惊,其名为……” “九五式!” (本章完) 第480章 天罡三十六法,鞭山移石 第480章 天罡三十六法,鞭山移石 乌金打造,精铁攒就,一古怪铁兵出现,枪口喷出焰火,推送弹丸出仓,仅一发就将袭来蛟龙神枪打个对穿,随后雷霆热火爆发开来,把蛟龙寸寸撕裂,一声嗡鸣,异象褪去,一杆神枪倒滚着飞回地陆翁手中。 “我这法宝乃是上古流传草样,被我复原而出,其名为九五式,也是枪之一类,能御铁精火势,五行中霸占金与火,我又将玄雷掺入其中,助长其威势,寻常法宝,接不住其风雷火弹一击,你这神兵法宝应该是用了些好材料,才不至于拦腰折断。” 顾清源微微一笑:“可惜,值得称赞的也就这一点了,炼器手法……我只能说是一言难尽,怕不是跟师娘学的,我要是炼出这般法宝,还不如早早舍了这门技艺,不碰刀兵,只为农户打些犁锄之类的器具,或许还能积攒下不少善缘,得授几分善功。” 地陆翁闻言,连强行按捺住的心绪都有些翻腾,千年的养气功夫都要破了功,说什么好材料值得夸赞,合着我精心祭炼的法宝唯一入眼的还是炼宝的灵材?那就算一凡间铁匠有这材料抡上几锤子也能得此称赞,这是称赞吗,这是骂人! 一众散仙也是有些无语,齐齐打量着那古怪样式的法宝,宝体散乌光,有金气,而细节之处又十分考究,看着赏心悦目,却又有些难言的古怪之感。 “这样式我倒不曾见过,原理好像是那凡人的燧发火药短铳,只是没想到有如此威力。” 一位散仙有些迟疑,低声说道,然后有些挠头:“这法宝……是上古法器制式?我怎么从为在典籍中见过。” 相对于这位散仙还有闲心分析法宝,其他人却是专注于战局,地陆翁有些心疼的抚摸着自己的本命法宝,如今光滑的枪身上留下一个圆形的印子,风雷火弹爆裂开,已经荡然无存,只留下这枚印子,一个小洞,据他估算,若是那弹威力更厉害些,就能穿透枪身,将这法器崩断。 可如今就算这样,也在转瞬连破了枪身宝体,坏了数百道暗藏的禁制,而那桩法宝,却是对面那人当着自己年随手炼化出来的。 至于妙纪,迎面撞上法宝相击的巨响,以及子弹附带震撼元神的虎豹雷音,已经两眼一番,陷入昏迷,看其眉头紧锁,想必就算做梦也是一桩噩梦。 “再来!” 地陆翁大吼一声,放开全身法力,解放法宝禁制,法宝化为千百道乌光,每一道都有千斤重,悍然压下。 顾清源一伸手,九五式神枪化为一滩铁水,再度成型,已经是罗网模样:“千斤重担难抵天网恢恢,百炼钢化绕指柔,去!” 那罗网一张,包罗天地,网眼虽大,却正好把沉重乌光揽住,丝线虽细,千斤压下韧而不断。 地陆翁喷出一口法力,那千百道乌光与罗网缠绵在一起,在沉重力道上又添几分灵巧,不断盘旋飞舞,想要突破罗网束缚,却被这大网一收一拢,聚合在一起,重新化为长枪模样。 “我这网却是没名头,今日得以现世,不如就叫缚地网如何?” 顾清源笑着说道,缚地网,束缚地陆之网,以此为号,待到扬名天下之时,他该谢过顾清源替其扬号才是,至于是恶名还是善名,就说有没有扬名吧! 地陆翁眼见顾清源八方不动,别说退至线外,就是衣角也没摸到半山,他长吐一口气,脚下勾连地脉,脸上青筋暴起:“搬山!”一声喊出,他身形壮硕了几分,撑起道袍,双手举起,一座高山被他牵引而来。 “倒是许久不曾见地陆翁这道搬山术了,如今看来,仍然震撼莫名。” 有知晓地陆翁事迹的散仙说道:“地陆翁这道传承祖上是搬山道人,卸岭力士,相传上古神人能肩担雄山,修行到精深处,身抗天地而不倒,何等的威风,何等的震撼,可惜这传承有些没落,传到地陆翁这一代,术法神通不全,只能自行补全。” “我还记得地陆翁三上茅山,又穷搜世间典籍,才有如今这一道搬山诀,诸位,看出请来的是哪座灵山吗?” “是三千里外的点苍山,不止一座,还有小半的青云山,”有人回应道,“这大概就是地陆翁的极限了,搬山而来,此等镇压之力何等雄厚,也不知那清鸿道人如何应对。” 地陆翁满脸通红,周身毛孔泄出血丝,牙关紧咬,此界土地有灵气滋养,本就厚重几分,更别说各大灵气浓郁的仙山,其重量,难以言表,若是山体内藏着灵物矿脉,还要重个几倍。 地陆翁大喝一声,地龙翻滚,土地摇晃,一脚踩下,就是一个深坑,更伴随着巨大的轰鸣,随着山体逐渐成型,各色植被,奇石,怪岩显露出来。 他挺直腰板,双臂发力,将搬来的灵山投掷而出,化为巨大的黑影笼罩住顾清源。 那山体十分庞大,占据小片天空,浩浩荡荡压来,让人生不出半点抗衡念头,这仙山携带无匹的镇压之势,山体笼罩之下,身形困锁,难以活动,只能硬生生接下这破天一击。 但顾清源又岂是凡人! “还算有点意思。” 他感叹一声,元神深入丹田,如今他体内灵光阵阵,各色铭文符咒隐匿于各大灵窍,又何止数百,这些都是顾清源十几年来凝聚出得各类神通,密密麻麻,功用各异,如今在灵窍中沉寂,只等顾清源来催发。 “三十六天罡法,鞭山移石!” 一枚符咒随声亮起,自灵窍而出,顺着经脉涌入顾清源手中,随即化作一短小的长鞭,其上土性气息无量,有牵引地脉之能。 顾清源挥舞短鞭,便有击空声响起,还不等短鞭神光触及飞来的灵山,就已经被纷涌而来的鞭子褐色辉光笼罩住,下坠的势头猛然停住,连镇压之力都被迫回山体,沉寂下来。 再一声脆响,鞭山而走,巨石破空,已不见踪影。 (本章完) 第481章 丰都赴宴 第481章 丰都赴宴 还不等众散仙感叹那挪移而来的山峰地脉,就见一把神鞭出世,不过抽打了几下,就赶山而走,看着却是轻松至极,不由得对这清鸿真人一身修为大为吃惊。 地陆翁更是有些力竭,能搬来雄奇山脉已经是大不易,没成想镇压不成,被人轻易破解,法力也被硬生生打断,聚集在心口,调不上气来。 “你这搬山小术若是升上天庭,当为一卸岭神人,每日巡游天地,调理地脉,疏通风水,可惜你只能解开几分山势,却不通其中奥妙。” 顾清源微微摇头:“你这术看似周全,实则浮于表面,只看山为艮土,便把土元地脉往死里抬,全然不顾凡名山仙峰,灵气酝酿,五行流转无碍,浑然一体。” “看似恢宏,却只剩个空壳,仙山自有神异,你却将其化为只有几分重量的大石,真真愚不可及!” 他微微一笑:“且看贫道搬山之术!” 顾清源伸手一抬,化为巨掌飞升九天,狠狠一抓,天地间日精月华,天地灵气汇聚而来,有日月阴阳之气,五行汇聚之精,更是夹杂无数神异气机,只见他心神一动,五行之气便被梳理干净,分开陈列。 “地陆,来受我这一掌太行五行山!” 只听得顾清源一声轻喊,巨掌托天,一个翻转,朝着地陆镇压而下,掌心汇聚的五行之气,神妙气机齐齐而动,各自编制,瞬间就有无穷禁制化为五色符文相互勾连。 眼见巨掌飞来,地陆翁心神动摇,这天倾之势,又岂是他一人可挡,只是也来不及后悔,心底哀叹一声,运起全身法力,就要来个硬碰硬。 顾清源再起一念,那五色禁制分列,高低不同,有五指之相,在他驱使下,禁制完善,逐渐成型。 禁制一全,便有磅礴镇压之力显出,把巨掌下的地陆翁法力都压制下去,更因为禁制已全,吸引来天河之水,迎春之木,大地艮土,九天之火,肃革之金,五行齐聚。 随后以艮土为主,垒起山体,又有五行其他四类填充其中,原本幻如虚影的五行山随着五行精元流入,逐渐化虚为实,有了确切形体。 “清鸿道友竟然能以五行精气无中生有,捏合出一座灵峰出来,观其灵气逼人,只需再移栽些灵植,挪几座山头相互滋养,就可作为道场,开启洞府,这斡旋造化之力,实在深厚。” 散仙中有人感叹,那五行山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积土成山,衍化出来,更因山体暗合五行,禁制繁多,天生有汇聚灵气之能,就算比不上他们惊醒千百年的洞府山门,但也差不得多少了。 玉贤真人也是有些诧异,眼见五行大山压下,地陆翁却如同蝼蚁一般,被灵山镇压之力锁困住,动弹不得,连忙开口:“清鸿道友,地陆翁口出不逊,但也罪不至死,还请道友手下留情啊!” 再一看巨峰威压而下,玉贤真人念头一转,脸色大变,旁人只当看个乐子,可此地却是玄元宗治下,若是让这十几万丈高,跨越几百里的灵山天际落下,与大地相撞,产生的沛然大力不亚于一场地龙翻身,就算中土灵气夯实过的大地也经受不住,一旦落下,震荡千万里,便有死伤无数。 他连忙挥出法力,成名灵剑飞遁而出,气息勾连玄元宗护山大阵,严阵以待,其他散仙也不是傻子,见玉贤真人如此动作,微微一想,明白过来,脸色齐变,连忙出手。“清鸿道友速速停手,莫要伤及无辜性命,造下无边杀孽!” 顾清源不慌不忙,眼见得五行山把地陆翁镇压住,整个人落于峰底动弹不得,这才以鞭山之法把五行山挪移走。 五行大山直走西南,横跨千里,才来至一鸟兽无踪,人迹罕见的荒凉之地,随即坠下,不过震荡了数十里就缓缓消散,落地生根,与此地地脉勾连,越发沉重起来,地陆翁更是无有半点声息,困锁在山体之中,连头都不露。 见五行大山飞走,元神跟随去发现无有大碍,玉贤真人松了口气,纵身来到顾清源身侧:“道友好厉害的造化手段,好精妙的五行术法,只是……” 说完叹了口气,顾清源笑了笑:“玉贤真人莫忧,一场斗法算不得什么,我也不会无故害人性命,只需那地陆在五行山闭门思过个几年,禁制自解。”至于地陆翁还能活个几年,他却是没说。 玉贤真人自然不知有此一事,闻言也是松了口气:“道友果然豁达,还请回我玄元一叙除魔大事。”他还惦记着没开完的除魔大会。 顾清源却摇了摇头:“玉贤真人,除魔大会我看不必了,那魔,已经来了!” 一众散仙耳清目明,听得清楚,闻言不由得大惊:“已经来了?那丰都魔头现在何处?” “清鸿道友莫要胡乱开言,这等玩笑可说不得!” 一时间神识破空,交汇成天网,四处探查,却没有发现一丝一缕魔气,更不曾发现有人在旁窥探,连玉贤真人都有些迟疑,紧皱眉头:“道友……” 顾清源抬手止住他的话,眼神望向一旁,那里原本是一方斗法坐台,只不过已经消散,独留下一道身影,正是妙纪真人,却是顾清源对这蝼蚁之辈不曾下手,让其与地陆翁在五行山聚首,如今正昏迷中。 在众散仙注视下,妙纪在大日映照下的影子动了动,随即从中走出一位黑袍道人来,腰间两柄飞剑,眉心一朵红莲印,样貌不俗,看着有些妖异。 在场无论认得还是不认得之人,心头齐齐闪过一个名字——丰都! 群仙环伺,丰都却无有慌乱,微微一笑:“大老远就看到你正道散仙齐聚一堂,好不热闹,如今一看,果然都是人中龙凤,不世出的英雄人物。” “老祖我料想定是有宴席开唱,不请自来,混上一杯酒水喝喝,也不知诸位豪杰在此相聚是为了何事?” 气氛瞬间压抑起来。 (本章完) 第482章 一钱不值 第482章 一钱不值 丰都一出现,就有诡异气息游荡,压在一众散仙心头,只觉得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劫数临头,恐惧心顿生,生死祸福都要落于他人之手,一时之间竟无有人应答。 到底还是玉贤真人有底气,上前说道:“不请自来为恶客,恶客临门,真当我等是任你摆布的小修不成!丰都魔头,此间无有别事,正是玄门聚首,为除你而来!” 声如雷霆,把一众散仙喝醒,顿时群情激奋起来。 “不错,得道多助,丰都你多行不义,乃是求死之途,今日我等便替天行道!” “魔头休得猖狂,天下玄门泰半来此,你却还敢现身,当真是无知无惧,劝你好自为之,自缚双手,引颈来降!” 丰都撇了一眼叫嚣散仙,血色飞剑入手,轻弹剑身,剑鸣声响,便有磅礴杀机散出,众散仙心头危机更盛,生死只在转瞬间,压的众人言语一顿,玄门散仙竟是被这不算响亮的低音剑鸣掠去一瞬心神。 他看向玉贤真人:“丰都自认不曾做过恶事,怎么你等玄门却要喊打喊杀?” 玉贤真人双目圆睁:“你说你不曾为恶,手底下百条正道真修性命如何说,更何况你为劫数魔道天命,与我玄门有大道之争,与天下苍生的为难之果,动辄天翻地覆,生灵沉沦,我等替天行道,自然该杀你这魔头!” 丰都摇摇头:“你这道人好生不讲道理,你正道争斗,每年死在自己人手里的陨落人数不下与魔道来犯,你等自己杀的,我却杀不得,这是何道理?” “天生大劫,众生沉沦,老祖慈悲,不忍看其红尘受苦受难,一剑让其解脱,送去轮回,此为大恩,他该谢我才是。” 他摇头轻叹,一脸愁苦,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有那恩将仇报的难忍之事发生。 “你要说惩恶扬善,死在老祖手底下的左道魔人数量,怕是你等这些除魔卫道之人见过的魔崽子都多,又岂能说我为恶,如此多的善功,白日飞升先不说,立地成佛也该有的,老祖一朝放下屠刀,那西天灵山该赏我一尊佛陀果位坐坐才是。” 丰都放出气息,玉贤睁目细观,虽然血光冲天,杀气深厚,却无有多少邪气,反而极为菁纯,乃是为杀而杀,一念贯之,别无他想。 “世间万灵万物,成住坏空,哪个不死,生死常态,轮回不绝,长生修道之人,多吃多占,损万物补己身,你等口口声声替天行道,却行逆天之事,丰都秉运而生,跨界来此,正是为伐仙一事。” “什么因果纠缠,气数未尽,什么道义私情,正邪之辨,唯有一死了之,一杀了之。” 丰都微微一笑:“诸位道友,你等的劫数到了!” 玉贤真人元神强横,气息时时与天地相连,冥冥之中瞬间捕捉到一丝天机,急声说道:“此魔厉害,其气机已经与道兴大劫相连,更是牵扯来修行人大小劫数,无数因果,衍生无量,化身为无量杀劫,乃是众生之敌,修行人之劫,诸位快些出手,随我遏制此大魔!” 丰都正想说什么,就有散仙按捺不住,挥出剑光,将他整个身影搅碎,众人齐齐一愣,这……便完了? “以杀止杀,挣脱樊笼,方有大自由,大自在,说到底,你正道不也是到最后起生杀之术,要人性命,又能比我魔门高出几筹?” 那散仙一怔,身形止住,一道身影从他心底念头中走出,化出一魔,正是丰都,他摇头叹息,手中血剑探出,剑光化为血丝,突入那名散仙心口,将其元神绞杀。“我魔门中人,人与人其乐无穷,讲究自强不息,出了名的道心坚定,做事可是真正的心无外物,不比你正道要受诸多束缚,心思百转千回要好上太多?” 丰都微微一笑:“要我说,我魔门才该称道门别传,佛门正统,世间僧侣,哪个有我魔门中人断俗愿六根清净,显真性不萦于物?” “冲虚道友!” 有相熟的散仙看着好友血丝入体,生机全无,不由得大喊一声:“魔头,还我道友命来!” 魔音贯耳,竟牵扯到自家道统,了空神僧也是一声佛号:“妖言惑众,我佛门最重慈悲,又岂是魔道残忍之辈可比,丰都施主言语偏颇了!” 说完体外佛光大盛,伸手放出一道佛掌,就要将丰都镇压。 丰都见此也不慌乱,身形辗转腾挪之间先把那道人一剑枭首,又袍袖一甩,单掌挥出,其上血光万丈,杀气腾腾,与飞来佛掌硬拼了一计。 玉贤真人早早按捺不住,挺起剑光,放出十六字伏魔大印,化作一方阵天印玺,轰然砸下,其他散仙也是齐齐出手,一时间各色灵光纷飞,术法神通遮蔽半边天际,地动山摇,恍若天倾。 无数烟尘起了又散,丰都气息升了又降,一行人密切关注战场:那魔头,死了无有? 玉贤真人一扫,烟尘尽去,已不见丰都身影,有玄门散仙一乐:“那魔头传的厉害,我看也是浪得虚名,什么魔威甚重,不过是狗屁不如,一钱不值!” 还没等玉贤真人提醒,他身后影子抖动,一道身影落于那散仙身后,血光大放。 “是吗?” 丰都飞剑一压,血光砸下,那散仙身躯化为肉泥,白光一闪,斩落其中元神,断去内里生机。 “人生在世,本就虚妄,声名乃身外物,浪得虚名,狗屁不如,一钱不值,倒也说得,只是口气大了些,当不得我一剑之威,死了也是活该!” 一众散仙哪里由得他如此大放厥词,有人开口反讥:“如此说来,你丰都也是狗屁不如,一钱不值之人,莫要在此盘桓,自寻个好去处自尽便是!” 丰都哈哈大小:“你这正道散仙嘴上功夫厉害,胜过我丰都甚多,你却是胜过我一筹,当如狗屁,值得一钱!” 说完魔威大盛,黑红双剑齐出,转瞬要其性命,丰都抛出一枚铜钱:“既然如此,你这条命老祖买下了,这是利钱,暂且收好!” 铜钱落地,咕噜噜打转,却压的一众散仙无有声息。 (本章完) 第483章 魔国登仙 第483章 魔国登仙 众散仙大惊,没想到丰都杀伐如此凌厉,在场都是成名已久的玄门高手,却在其手下走不过几合就被斩杀,心底不由得有些惧意。 虽然只有一丝,但这恐惧心一起,便有诸多杂念纷扰,搅得人半点清静不得,更有一道恢宏魔影自灵台方寸之间生出,如那心魔一般,极尽蛊惑之能。 “诸位道友小心,此魔厉害,一手念头遁与魔影遁最是躲灾避祸,那念头凡是让他在神念中留下魔种,记忆中留下印记,一个小念头便可化生此魔。” 顾清源假意提醒道:“魔影遁更是厉害,目光不及之处,阴暗之所,便是遁法藏身所在,与那念头遁相合,灵台方寸之地皆为魔国,光暗阴影之所皆为魔土。” “还请诸位道友收束心神念头,消弭七情六欲,莫要被魔威所趁,一旦被他在念头中种下印记,此魔便有无尽分身,若有恐惧之心,便会催发其魔威,惧他一分,威能便涨一分,不可不防!” 一众散仙见丰都厉害,顷刻间就斩去几人性命,难免惊怒,如此反而助长其威势,此消彼长,魔性高涨,听得顾清源此言,众人脸上发苦。 “七情六欲压制好办,念头如何能收束干净,我等见他在此,必然已在记忆中留下魔影,岂能消去!” 一散仙高声说道:“难不成叫我等自毁元神,到时岂不任人宰割!” 还是玉贤真人心思敏捷:“清鸿道友,事到如今,若有手段,尽可使出,免得再有同道被害其性命。” 顾清源假意为难:“贫道却是有一法,唤作慧光因果剑,能斩落修行人心底慧光,或许可以斩去那魔头在诸位同道念头中的杂念,强行进入无念无想的空灵之境,只是……” “只是什么?”玉贤真人问道。 “只是还需诸位放开心神,若是能信得过,贫道耗费些许法力,信不过却也无法。” 听见顾清源所说,诸位散仙有些迟疑,元神乃修行人性命所系,轻易不容他人探查,更何况是以术法相试,一不小心,留下暗手,说不准就要被人炼化为傀儡。 “哈哈哈!” 一声大笑传来,丰都一剑递出,收回时剑身上已经有一颗大好头颅:“道友这是在作甚,大声密谋,真当丰都耳聋眼瞎不成?” 他一抬手,放出黑光血丝,两柄魔兵左突右冲,法宝已经不具剑形,化为黑赤两色的天幕,视正道玄门如蝼蚁一般,要将他们杀个干净。 见无人应答,顾清源也不急,只是先下个饵,等到坚持不住自然有人咬钩,目光如电,扫过丰都。 “魔头,休的猖狂,贫道来会一会你!” 说着一把宝扇横空出世,顾清源捏住五火神焰扇,轻轻一挥,便有团风星火而来,火借风势,转眼化为滔滔火幕,朝着丰都席卷而去。 “哦?玄门倒也不只苟且之辈,姑且还有几分胆气。” 丰都手一转,两把宝剑入手,赤剑化为飞虹,转瞬斩出数百道血光,把那火幕分割上千块。 “诸位道友,速来支援!”玉贤真人连忙上前,手中掐诀,心头念咒,宝剑化为太清神光,恰似一条青龙,把那血光冲散。 “阿弥陀佛。” 了空神僧得了顾清源信,知晓丰都魔功几分奥妙,以强横佛法拢住心头杂念,用那佛经填充心神,不泄出半点念头,也不给丰都种魔留下半点机会。 他双掌一合,便有怒目金刚佛陀法相自身后显现,一时间佛光大盛,佛音不绝,佛光笼罩方圆数里,平心静气,助益诸位散仙去除心头杂念,稳定心神。 肉眼可见的,丰都气息跌落一成,玉贤真人大喜:“诸位道友快些斩落无端念头,莫要被丰都魔头魔念感染!” 众人齐齐运转法力,一丝念头自元神迫出,果然,念头一除,心底恐惧心,杂乱意大减,灵台也清明了几分,出手更是多了几分凌厉。 “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奈我何!” 丰都冷哼一声,魔光初显,有一魔图出现,非金非银,非木非铜,质地柔软细腻,立在半空不住颤动,竟好似在呼吸一般。 那魔图上人影幢幢,更有各色神光,法宝在图上显现,如今被丰都法力灌注,齐刷刷跃出图来。 转眼间魔气直贯天地,化作八百里魔国,丰都手一抛,黑剑飞射,变化为浩荡黑云,更有一梯登天长阶贯入阴云,一时间鬼哭狼嚎,风云际会。 那血剑辗转而回,随即有朵朵红莲绽放,飞去魔国,血剑解体,化作荡魂红砂,夺魄赤云,殷红血气翻滚,将这魔国染上一层红光。 黑云翻滚,魔气四散,嚎哭声阵阵,登天长阶之上,有一道道魔影滚落,衍化无数心魔,阴魔,天魔,何止万头,红莲绽放,露出莲台,端坐魔神,有道人相,佛陀相,剑侠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乃化众生相。 一声重罄魔音传来,荡开大半黑云,众人这才看到黑云中有一黑曜天宫,亭台楼阁无数,天女神将众多,个个青面獠牙,男的凶悍,女的妖媚,不似良善之辈。 罄音一落,魔国却又变作另一个模样,黑云化祥云,天女神将仙气飘飘,白玉天宫坐落,好似九天瑶池堕入人间。 赤莲成金莲,衍化万魔化作仙台侍者,洒扫仙童,莲台上魔影魔气尽退,个个宝相庄严,有无端仙神之威,齐齐抬头,睁眼,大喝:“天宫已开,万仙来朝,人间小修,为何不拜!” 天宫天女神将亦是嗔怒,厉声言道:“人间凡修,登仙路已成,速速开启仙途,白日飞升!” 更有仙童侍者无数,齐齐放出接引仙光:“登仙接引,白日飞升!” 分明仙魔一念,变化多端,竟真有修为不济的散仙心神被其所掳,望着那已化作金桥的登天长阶喃喃自语:“登天,成仙,成仙,登天,我道要成了,我要升仙!哈哈哈,我要成仙了!” 说着化作虹光朝着那仙梯飞去。 (本章完) 第484章 五凤神火 第484章 五凤神火 其他散仙阻拦不及,便见那人飞速靠近仙宫天梯,一脚踏上,满面红光,浊气排出,仙气酝酿,重塑仙体,整个人投入祥云天宫之中。 下一瞬,那云头又多出一道天将身影,宝甲仙光,持白玉笏板,竟好似真的白日飞升,位列仙班一样。 可底下散仙哪里信得,那散仙同道分明被魔头控住心神,一身修为已被魔功转化,沦为阴魔之属,清气不再,连道行都付诸流水。 “那……那是毒龙尊者!” 忽然,其中一人指着金莲宝台上的身影惊诧喊道,原本那魔影面目不甚轻易,更有魔气遮住,青筋獠牙暴起,如今魔气化仙气,露出本来面目,不由得高喊出声。 毒龙尊者本是魔道大能,陈年老魔,早年间横行无忌,曾以一己之力破灭大小七仙宗,魔威难制,还是玄门大能齐齐出手,以大阵困住围杀,才将其迫出中土,已经销声匿迹多年,没成想在此得见。 经那散仙一提醒,众人连忙看向那座座莲台,这一看,便又是一惊。 “天山童子!” “无欲法王!” “大势至魔尊!” “九婴鬼母!” 众人齐齐一扫,这才发现,那莲台上盘坐的,竟都是赫赫有名的魔道人物,放出一尊来,都是杀戮无数,小儿止啼的邪道至尊。 “是了是了,我说天机紊乱,因果变化却不见魔头祸乱人间,只流窜出些魔崽子来,真正的绝世大魔半个也不曾见过,原来是已经被这丰都魔头一一收录魔图中,化为一天魔!” 玉贤真人喃喃自语道,他之前只当魔道另有谋划,又颠覆苍生的大计,没成想已是化为他人法宝傀儡。 ‘那莲台上天魔放出一尊,就要有复数玄门散仙应对,若是一齐出动,那……’ ‘一尊魔头就这么难辨,能将这些大魔一一收录法宝炼化的丰都又是怎样的凶威’ 众人脑海齐齐闪过一个念头,玄门正宗势大,人数众多是一因,法宝根脚也是一因,灵宝无数,修行完整,资源众多,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故而能压的魔道喘不过气。 而魔道修法偃苗助长,急功急利,走火入魔不再少数,更因为其心不和,阴谋算计就要耗去魔道大半气数和魔道人才,故而饱受正道打压。 但在正道浩浩神威下能活下来的,且混的风生水起的魔道人物,无不是一时的人杰,此类人物,法宝不缺,又独修杀生大术,兴起事来也不似玄门那般束手束脚,生怕沾染无端因果,反倒难杀。 魔道中层力量薄弱,底层更是如猪狗一般,但顶级战力却是不缺,不然魔道早就被玄门扫荡一空,只因大魔头个个都有算计,斗起法来,不仅要防备玄门术法,还要小心身后的暗箭,往往打着打着,魔门就自己先乱起来,一旦出现颓势,个个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主,脚底抹油,走为上计,故而让正道捡了不少便宜。可如今却有凶神出世,杀人如屠猪狗,更是连同为魔道的助力也不放过,一一炼化,就算那天魔傀儡不如真身那般厉害,但一齐出动,怕是甚为棘手。 丰都微微一笑:“诸位道友,仙门已开,你等凡间厮混,不就是为了飞升成仙,如今接引仙光已来,为何迟迟不挪步?” 他手一指,祥云散开一个圆洞,露出湛湛青天,随后巨大光柱洒下,映照一方土地,其上仙气十足,神光丰盛,有五色五行之精,阴阳变化之妙,道心声声,禅音阵阵,观得一眼,感悟无数,吸得一口,白日飞升,如同真实无虚的接引仙光一般。 玉贤真人一抬手,法力冲上天际,顿开云雾,引下一道天雷,雷声轰鸣,将有些沉迷的散仙惊醒,了空神僧也是大喝一声,以佛门禅音顿悟,当头棒喝之法念出‘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 “此魔魔音惑人,莫要着了道,岂不闻前车之鉴!” 玉贤真人大喊道,在他与了空神僧二人合力下,强行击碎魔图出来的阵阵魔音,天宫魔神的声声斥问,将蠢蠢欲动的众人心神稳住。 一众散仙连忙收敛心绪,看也不敢再看一眼头顶天宫,丰都也不以为意,伸手一点,天宫虚相散去,露出魔国本来面目:“你正道不就擅长以多欺少,老祖我也不惧,特地收拢来十方魔头,前来一会。” “我这九天十地炼狱魔图刚刚练成,正好拿你一众玄门血祭!” 丰都飞身而起,站立魔国中央,脚踏红莲,身旁九天十地天魔拱立,真好似在世天魔主,大阿修罗王,随着他一挥手,那无尽阴魔,莲台天魔露出贪嗔痴三毒,阴狠无比,一同滚落,朝着玄门散仙杀去。 更有魔音贯耳,绕梁不绝,黑云蔽空,遮掩天日,魔雷血光无数,阴火绿毒无边,把一方天地都化作天魔道场,无间炼狱。 一众玄门散仙孤力支撑,应对滚滚而来的魔灾,一不小心就要被阴火破去护体神光,血光污浊自身法宝,心神也要被魔音所趁,滋生种种杂乱念头。 唯有寥寥几人能以破竹之势雄起,斩杀一片阴魔,却也在天魔围攻下无力支援他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众同道被魔头道染,灵光化作魔图中一尊天魔,倒戈相向。 眼见得杀的差不多,顾清源这才出手,只见他脸色一白,嘴角流出鲜血,整个人气势大盛,元神被真火点燃,好似用了什么了不得的搏命之法。 “魔头休的猖狂,还请诸位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他一伸手,双掌一合,口中吐出一团赤霞,赤霞分化五光十色,乃是种种真火,化作庞大火墙,转眼烧死阴魔无数,随后便有数百道火柱冲天而起,冲向天际魔国。 那魔国被火柱一冲,摇摇欲坠,跌落无数魔头,随着顾清源法力鼓荡,道袍被狂风撑起,身躯更是焰光流转,数百道真符自灵窍飞出,疾射入火柱。 一声轻啼,有五色神鸟浴火重生,翼展千丈,横击魔土。 (本章完) 第485章 借天下苍生一剑 第485章 借天下苍生一剑 赤者朱雀,碧者青鸾,白者鸿鹄,黑者鸑鷟,金者三足乌,如今借由顾清源之手,真火符箓幻化而出,鸟冠片羽都为世间真火,净火,凡火所化,具为顾清源辗转收集而来。 五色神鸟统御诸火,神威盖世,无物不烧,无物不燃,身上流光溢彩尽是火气,一张口便喷吐火精,焚山煮海,非凡俗仙神可挡。 温度一升再升,就连玄门散仙都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石头都化为土水,草木更是一点就燃,火星四溅,落到魔物身上,转眼化作火炬成灰,天上黑灰洋洋洒洒,落到地上堆积出一尺来厚。 “清鸿道友……” 剩下散仙齐聚顾清源身旁,但他身上火气太足,真火成型,难以靠近,靠近一点就觉燥热难耐,只能远远发问。 顾清源朝着玉贤真人点点头:“此为我毕生积累,数年收集,要想用此法,需以己身化为火胆,方能召出这统御世间真火的五凤,如今使出,只怕是今生成仙无望了!” 玉贤真人看着顾清源,虽然火气笼罩,但也能望见道袍下赤焰流转,身躯更是寸寸皲裂,想必是此法代价不轻,心头惋惜,面上有难忍之色:“道友为我正道奉献良多,只可惜不曾与道友早些结识,今日方见正道真豪杰。” 他信了,他信了! 顾清源喘出几口粗气,洒脱笑道:“如今也不算晚,”脸上一肃,“我这火法虽能抵御群魔,但却难以应对丰都,还请诸位助我一助。” 玉贤真人看着顾清源洒脱神情心底暗叹一声,真仙人也,听到所言,连忙问道:“不知我等如何相助?” 顾清源闭目一瞬,嘴上未动,却以元神传信告知众人:“我有一剑,能承天地因果,借众生气运,汇万灵慧光,乃是自众生智慧心头幻化出的一剑,那丰都魔头虽然有蛊惑人心,幻化天魔之能,但也不过是在慧光,念头上做文章,我这一剑正是天克他!” “只是我二人互为争道,能分高下,全靠自身依仗,贫道虽然潜修多年,但不争气数,不参因果,道行有些,已是凡间绝顶,但与那独占魔道气运,大劫气数的丰都相差何止一筹。” 众人对于他所说的凡间绝顶无有不赞同,单看此战,便能知晓修为高低,神通玄妙,正想着,就听到顾清源继续说道。 “诸位都是散仙人物,需知与人斗法,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我有信心能以因果慧剑将丰都惊走,但经此一役,正道损兵折将,等到此魔卷土重来,我该能不能斩出第二剑都难说。” 他摇了摇头:“还请诸位助我一助,毕其功于一役,哪怕不能将那魔头斩杀,也能让其重伤,让天下苍生有喘息之机,待到天命子成长起来,未尝不能有局势翻转之日。” 了空神僧与玉贤真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清鸿施主直说吧,贫僧愿助一臂之力,便是要贫僧这条性命,也尽可拿去,能于魔劫解脱此世,也算是一善果。” 顾清源开口:“大师言重了,我这一剑由因果而成,气运而落,循因溯果,只需斩出,任凭其逃到天外,也能循着因果斩出。” “且借着众生慧光之妙,于那魔头心间递出一剑,如此可将其魔染威能降去大半,无有蛊惑人心之能,只是贫道气运难以抗衡,怕那丰都在与贫道气运消磨,慧剑未出之时遁去,特此求助。”“诸位只需落于我身后,我那慧剑自然能牵引各位身上气数,玄门气数关系天下苍生,能借来诸位气数,也能以此为机撬动天下泰半气数,汇聚众生慧光,借来一件斩杀此魔,只要诸位信得过贫道就是。” 玉贤真人抬头看向那天空五色神鸟,只见神鸟火威弥天,任凭无数群魔来攻也被其炼化,那丰都坐镇魔国,维持魔图运转,五色神鸟火凤环绕,每一振翅就有魔头焚化,魔国震颤,两者就此僵持住,谁也奈何不得谁,只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旦神鸟露出颓势,便是丰都反攻之时。 “有什么信不信的过,若不渡过此劫,魔灾一起,天下苍生也要被魔所趁,那我等就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罪人,万死难逃其咎。” 说完他跃到顾清源身后:“道友无须顾忌,玄元宗且助道友一臂之力。” 了空神僧也是合掌一礼,默默站了过去,风央也是微微一笑,来到顾清源身后,至于其他人,或是为了正道之局,或是单纯为了求活,一同矗立。 顾清源深吸一口气,接下来该有些大动作了,他伸手在眉间一划,手心点点血迹沾染眉心,仿佛给自己来了一枚另类的天眼。 他双目神光喷吐,有丈长,与此同时眉心天眼开,随即透过世间种种异象遍观九天十地,以望气之术洞察天地玄机。 一股股莫名气机流转而来,汇聚到他的手中,那是玄门气数,玄门正宗天定气运,代天牧民,统御天下万灵,此般气数聚集,与万灵万物气机勾连。 顾清源神目在气数助益下突破重重阻碍,观测天道本源,气数因果之妙,一张弥天大网缓缓出现,那是久久不显的因果法网。 与此同时,他借着玄门气数与天下万民气机勾连,汲取天下苍生心头一点慧光,彼时天下大乱,异族入侵,而王朝皇帝昏庸,葬送国运,致使国位不稳,更有贪官污吏如库中硕鼠,苛政杂税如食人猛虎,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而那王朝不思己过,衮衮诸公只求自保,眼见得异族铁骑马踏山河,一避再避,举朝迁都,衣冠南渡,把大好河山,百姓黎民留于异族之手,奸淫掳掠,强取豪夺等难言难忍之事频频发生,万民流离失所,惨不忍睹,苦不堪言。 故而人人有怨,怨天地不仁,怨求活艰难,人人有恨,恨苍天无眼,恨生存唯艰,人人有怒,怒山河失陷,怒众生沉沦。 于是,顾清源以众生慧光铸剑,以怨气打造剑身,以恨意锤炼剑柄,以怒愤磨砺剑锋,铸造一柄民怒人怨,天地难挡的匹夫之剑,万民之剑! “贫道顾清源,借苍生一剑!” (本章完) 第486章 苍生剑 第486章 苍生剑 天下苍生,一个虚大空的词汇,常常被英雄豪杰挂在嘴边,动辄天下苍生如何如何,黎民百姓如何如何,标榜自己毫无私念,一心为公。 也常常被些鬼魅人物当作遮羞布,护身符,但真正能关心苍生是否吃饱穿暖,言行落于实处的,数遍天下,也不过寥寥几人。 因为有仙,有神,长生久视,反而对那些闭关出山,已经换了几茬的凡人毫不在意,因为有天道,有因果,有修行人聚拢气数,反而对最渺小的个体不闻不问,唯有众多个体的合集,汇聚名为苍生的存在能让九天十地的大能注目。 凡人很弱,如同精致的琉璃,受不得半点风吹雨打,磕磕碰碰,凡人也很强,正因为有他们,才会有源源不断的仙,神,佛,魔出现。 苍天无道,唯人自强,那苍生庞大的力量汇聚在一起,是名为人道的磅礴神力,它静静的沉睡,不曾苏醒,而现在,有人敲响了起床的闹钟。 顾清源伸出手,如同琥珀般的众生慧光丝丝缕缕汇聚而来,凝成匹练素锦似的华光,环绕着顾清源流动。 与此同时,无数众生念头被慧光裹挟而来,带着最本质的怨恨,愤怒,一滴一点的被慧光接引而来。 “我儿方及冠,就被仙人征去,只说求仙问道,为何午夜梦回见我儿凄惨身影托梦,为何数年不见他回家,难道……” 一老妇涕泪横流,失声痛哭,他已经哭瞎了,看不太清东西,颤巍巍的双手在桌上摸索着,直到摸到一方木牌,她身形一颤,她儿子纯孝,又岂会七年杳无音讯,连封书信都不曾寄来,更有托梦异象,只是老妇人不愿意相信罢了,至于那灵牌,也只剩最后一笔不曾添上。 “今年收成不好,四处流寇抢劫,连我藏下的种粮都被搜刮去,来年我可怎么活啊,好饿,这观音土要是一吃,就只剩下肚胀而死这一结局,可我……好饿……” 蒙头垢面的老汉守着空荡荡的破屋,哪怕有老鼠从脚边溜过也没力气去捉,一动起来,反而消耗不多的气力,倒不如躺着苟延残喘,至少能多活一会,而他仅剩的依靠,是怀里的白土。 “杏儿,你等着,聘礼我已经快凑齐了,族老也已经答应为咱们证婚,良辰吉日,美好姻缘,只是你去了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你了?” 男子满脸焦急,熟悉的院子如今已经废墟一片,一道鸿沟把院子分割,街坊四邻七嘴八舌的说着有仙人斗法,有一道神通就落了下来,整好把院子震塌,男子充耳不闻,一心扒着土块,五指血肉模糊。 丘陵上,蛮兵劫掠之后,侥幸活命的村民躺着等死,只因为有蒙兀轻骑兵胡哨一声,目露凶光,嘴角勾起一阵嗜血的笑意,在他身后,是一整队的蒙兀哨兵探子。 战场遗址,城破废墟,活下来的人们声声泣血,流离失所,民不聊生,短短八个字说的轻巧,落在人身上,却是能压倒脊梁的重量。 此间种种,无量计数,自朝廷迁都,衣冠南渡以来,蒙兀铁骑畅通无阻,不过短短几日,中土处处悲歌,寸寸浸血,不平事难以计量,而凡有不平,皆生怨恨,怨恨之后,随后便是熊熊怒火! 丝丝缕缕的流光不断延伸纠缠在一起,点点念头蜂拥而来,更有无数道气机填充其中,慧光,气数,因果被顾清源元神御使着锤炼在一起,汇聚成天河一般的众生浊流。浊流直挂九天,垂入顾清源脑后,经由他的身躯炼化涌出,流光开始定型,显出剑柄,剑身,最后一丝灵光消失不见,逐渐在他手中凝聚出一把平平无奇的长剑。 平平无奇,毫无神异之处,就如同随处可见的凡俗,就如同你,我,他,顾清源抓住那好似凡铁打造的宝剑,气机如网,勾连有情众生,密密麻麻,不可估量。 “清鸿道友,你这剑……成了?” 玉贤真人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打扰到顾清源,使得神通功亏一篑,顾清源摇摇头,又点点头,见玉贤真人有些不解,随即开口说道: “我这法器已初具剑形,只是还差一步。” “哪一步?” 顾清源握住长剑:“开锋,以众生怒火开锋,尝闻世间有天子剑,能以权御人,匡正天地,天下臣服,但权谋之剑纵然能伏尸百万,却还在天之下,天子,不过天道嫡系而已,权谋算计,身不由己,出剑如何能利!” 他高声说道:“唯有聚集万民之力,铸成这把苍生剑,方能有无边锋锐,岂不闻,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乎!” 众生之怨无从寄托,众生之恨难有依仗,众生之怒难以发泄,顾清源便打造一柄剑器为壳,容纳苍生之怒,代众生开口! 一点火星忽然出现,漫无边际的怒火涌来,齐齐扑到苍生剑上,随即有无数虚幻泡影汇聚,熊熊怒火燃烧,转眼把他精心祭炼的剑器化作虹光。 “剑非剑,人非人,今日贫道起剑,问道天地,这一剑,先伐苍天无眼!” 顾清源朗声说道,不等一众散仙回过味来,手中虹光飞出,化作怒火缠绕的无边匹练,斩向天地。 那网罗众生,汇聚气数的因果法网一触及剑光,便不复虚幻,显露出一张弥天大网,与那苍生剑抗衡。 “天道不仁,人道当立,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斩天拔剑术!” 剑气纵横十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那恢宏剑虹横跨天地,似要给天都捅出个窟窿,而众生怒火已经攀附在因果法网上燃烧起来。 不时有气机冲突衍生的灵力爆发,顾清源一剑递出,转瞬将因果法网破出一个大洞,在斩出数剑,化为细密剑网,将因果法网搅碎,随即众生怒火扑上,烧成肉眼看不到的残灰。 而天下有灵众生无论身处何地,在做何事,齐齐心底一动,仿佛长久束缚自己的某些东西在此刻破碎,好似久被困锁住忽的挣脱牢笼,再仔细品味,又觉得无事发生。 (本章完) 第487章 天之痕 第487章 天之痕 因果法网作为天道统御天地的手段,不能说不厉害,顾清源趁着天道与人道气运争锋,又落下棋子,以丰都入局,接引劫数,将道兴劫转化为世间一大杀劫,更是强行篡改天命子的命数,几方作用下,才堪堪压制住因果法网,使其威能不显。 而因果法网的存在,对于众生来说,既是一道护身符,也是枷锁,凡此界生灵,其命数在未诞生之前就已经定下,这才有术算大能一眼望去,便能算出旁人前世今生。 正所谓神通不敌天数,小势可变,大势难改,对于修行人来说,凭借己身气运,能有修行外功之妙,成仙飞升之果,大势碾压下,辗转腾挪的空间要大些,故而能有破劫而出的机会。 但对于凡人来说,却是大势小势皆是势,不得自由,命运已经被锁定,常有修行人为外功与凡人结下善缘,言必称你日后有某某大劫,还需如何如何才能渡过此劫,可见因果纠缠,束缚之下,正是应了命中注定,若无修行人插手,结局早早定下。 此界被天道经营的如同一滩死水,凡人锁铐在身,不得自由,而顾清源要灭了天道气焰,完善自身道果,必然要先将这因果法网破去。 为此他谋划无数,看似是借来正宗气数,勾连天下苍生,实则是陆压道人一众分身布局天下,以自身化为一个个节点,覆盖整片天地,接引苍生气数,云霄则是出手打乱天地气机,使得命数流转不通,缓缓更改局势,这才有顾清源一剑伐天,而为了这一剑,他沉寂了十几年,如今借正道之手,补全可最后一块拼图。 “清鸿道友,你,你,你这……” 玉贤真人面露惊诧,口不成句,那一剑之前,虽说天机晦涩难明,但他也能隐隐感应,如今一剑落下,却再也感受不到天机变化,换言之,修行人最大的依仗,测算天机之法已经被废去,再想如之前一般,前知五百年沧海桑田,后知五百年事物变幻再无可能。 顾清源却不作答:“第二剑,伐魔无道!” 一柄白玉小剑飞向丰都,穿胸而过,丰都却无有惊色,只露出一丝微笑,气息降之又降,转瞬被众生洪流所化剑光斩为飞灰。 “我道不在此地,当在未来,贫道亦非此间人士,谢过道友助我解脱,贫道这便去也!” 他说完舍弃一身修为道行,连元神都不存一丝,只保留一股菁纯魔念,投影到时间长河上,与此条时间线中,顾清源化出的那道一直往下游溯源的身影合为一体,又或者说,本就是一体而生,何来融合一词。 御使苍生之剑耗费颇巨,只出了两剑顾清源便感觉体内法力损失了多半,这还是他沉心磨练出来的上乘法力,换做旁人,别说出剑,便是引出一两声剑鸣也要被转瞬间抽干。 “终剑,伐仙无为!” 最后一剑斩出,冲天而起,飞上穹顶,凡间与仙界的两界屏障被洞穿出一个窟窿,丝丝缕缕精纯的仙气逸散出来,多半降解成大股大股的天地灵气,唯独剩下一点保留仙气本质。 这一点仙气落下,如同修道人飞升之时的接引仙光,引发种种异象,灵芝丛丛,大药群生,兽披一丝,能成人形,人吸一口,延寿百年,便是玄门真修得到,也能增益不少修为,可抵数年苦修。 只是不等他人反应,顾清源便接引这仙气将其化入此方天地中,增益凡界的底蕴,随着仙界屏障破开,能窥得天宫一角,随着顾清源一反手,又将那裂缝扩大几分。有了这条仙气通道,在灵力虹吸作用下,天界的仙气会被吸纳入凡间,若无补天之法,只有等到凡界天界灵气持平,才不会有灵气仙气交换,到那时,天界又算得什么仙庭。 而到此时,苍生剑已经耗去大半,只保留了最后一丝神威,顾清源放开手掌,剑器飞向天际,悬挂在天之痕上,作为转换器,将天界的仙气化入凡间,而苍生剑乃是伐天之剑,就算残留的威能,也足以镇压天界仙人。 ‘随着时间流逝,仙气沉积凡间速度只会越来越快,到那时,就是天界与凡间互通之时’ 顾清源默默想道,凡间布局已成,只需将这仙界解决,掠夺仙界气数,计划就已经完成了大半。 ‘接下来,会是仙人降世临凡,而仙神清静仙体失去了天界仙气的洗涤,凡间修士得了仙气助益,此消彼长,未必无有一争之力’ 他一伸手,一张宝图出现,上面密密麻麻数百道光点,分布全图。 ‘潜龙,我精心培育的伪天命之子们,我已经给你们挑好了对手,希望你们成长的速度能够跟得上敌人实力的跃升’ 顾清源心底一笑,手中一块灵玉若隐若现,说是灵玉,更像一枚镜子碎片。 ‘以潜龙擢取此界气数,化为焚天大火,再以仙界为主材,天地为辅,炼化出的昆仑镜想必定能如我所愿’ 他曾周游天下,择选出头角峥嵘的潜龙,更是留下福缘,有携带灵植空间的掌仙瓶,也有不断进化的奇异功法,更有能衍生种种神通的神奇灵虫,而这些福缘本体,实则都是一块块未曾打磨完全的镜片。 每一块镜片都在缓缓吸收着此界的底蕴,在外是潜龙的不断成长,气运滔天,什么越级战斗,险死环生不在话下,在内却是以天地之威借力打力,抗衡因果,而这些潜龙,其实都是保存着宝物的盒子,顾清源要做的,是时机成熟时,开盒! 他目光落入图中,最大的一块镜片,正在四处流窜,是他的挚爱弟子,如今更名为张无忌的魔丸,而其他能与之抗衡的潜龙,不过王衍圣一人而已。 “好戏开台了,不是吗?” 顾清源抬头,一道人影自天之痕堕下,有仙人临凡! 只是看他那姿势,倒是感觉有些身不由己。 ‘这个倒霉蛋不会是被我弄出的天之痕给吸下来的吧?那可真是倒霉了’ 顾清源摇摇头,下一秒消失在众人眼中。 (本章完) 第488章 天地之间参玉皇 第488章 天地之间参玉皇 再现身时,顾清源已经来至一座小山村,抬步进入,故地重游,正是那王衍圣的老家。 顾清源正像归乡的旅人,掸掸衣袖,把剑而回,村内一众凡夫俗子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到来客身影,任凭他沿着街道一路向前。 不过几百步,顾清源已经来到一草房前,支呀一声,门扉打开,走出一面相憨厚的中年汉子,一身粗布衣,也不开口,让开身躯,将他迎入房中。 里面还有一妇人,水刚刚煮沸,正好沏茶,不一会屋内已经茶香四溢,顾清源谨守客人之道,静静等待着茶水上桌。 待斟茶毕,三人落座,他才开口:“不曾想玉帝,金皇两位尊者竟也如此安于此处数年,倒是顾某耐不住性子,一直在外奔波。” 王父,也就是玉帝转世身摇摇头:“时间对于我那本我存在来说已经无有意义,至少在这个世界,无论是上古,还是现世,都有我等这般投影,整条时间长河都遍布求索的足迹,不过是做一世凡人而已,有什么分别。” 王母,金皇也点点头:“道友虽是界外天尊念头所化,入世而来,但自身境界未达道君,个中变化应当不太明晰,”她扫了一眼,“好在你根本已大不同,底蕴根脚也是深厚,要达到我二人的境界,可比寻常仙人要容易太多。” 顾清源点点头,他为本尊念头点化,与此界大能点化他我投影,映照诸天类似,而本尊其生命本源已经涉足时间之上,他作为分身,天生受本尊气运蒙荫,根基经受得住时间长河的冲刷,得到结果再反推过程,自然要顺遂上不少。 “顾某来此正是要与二位论道一番,验证所得,也好为今后修行铺路。” 听闻此言,玉帝点点头:“我为玉皇大天尊一缕道性所化,领受此界道门天庭主之职,所参所悟虽与本尊不一而同,但也算有所得,正好拿来讲一讲。” 此界大神通者,以莫大神通点化其他时间线上的他我,将自身存在映射到诸天万界,其本命灵光直抵无穷高处,映照万千,称之为道君。 而道君映照诸天,留下诸多他我投影,在各方小世界中生生死死,勉力修行,为得就是更进一步。 此方小世界中的玉帝便是一尊道君的他我投影,金皇亦然,如今他们的修行境界已达本界极致,自身威能也是神秘莫测。 “世间如我等这般小世界无量,人有生老病死,世界亦有天地归墟,如梦幻泡影,生灭无常,诸多世界汇聚在一起,方为大千,一方大千世界中规则不同,万物衍化亦是变化万千。” 玉帝一抬手,点化虚空一气,放出一道混沌,随即有阴阳分化,清升浊降:“我居此界,乃一气而成,无极演太极,太极阴阳生,随后造化万物。” 那片混沌在他手中衍化种种气机,变出万千生灵,竟形成一方微型世界,只是这世界只存在了三息,三息过后,界内万灵生灭,微型世界也立时坍塌。 玉帝笑了笑:“我为此界诞生,自然要在这一气上修行,我那本我也是小气,要给道友衍化大道,重现一气开天的意景方才借我一丝伟力,不然单靠我自己也是孤木难支。”顾清源摆摆手,打铁还需自身硬,若无玉帝打下根基,这一气造化也难成,虽说那微型世界只存在三息,对于在场三人来说却是长久,一眼既明,而玉帝此世修行根本已经显露无疑。 玉帝借着那微型世界残留道韵,手指一点,随即灵光点点,汇聚成一张星图:“而我这根本大道,在于御,御气御人御仙。” “此界与其他小世界不同之处,在于气数流转,因果纠缠,不似其他世界,埋头苦修,争机缘争破镜,在我这里,还需争运,争气数。” “一味苦修,不得气数,自有劫数来寻,唯有勤休外功,气数为佐,才能步步高升,杀人夺宝,破劫而出,实则还是抢夺他人气运,助长自身气数。” 玉帝伸出手,将那整幅星图展开,上面是一尊尊仙位,一道道神名:“凡是成仙者,无不是掠天地气运,尸山血海中走出来,千百劫数里趟出来的人杰。” “而我出世时尚未有道门天庭,彼时天地杀机四起,万千修士为成仙得道相互厮杀,那时所谓夺运,其实就是一个杀字,一旦修行进入瓶颈,便要斗战天地,而那时天地,人人皆有气数,便是三朝未满的孩童,也有气冲斗牛,天地垂青的异象,这也是生杀夺运的基础。” “以生死论英雄,赢,大赚特赚,再进一步,输,自然是性命都丢,满盘皆输,一场大空,与那仙人相比,我辈修行人更似魔头,世间人人如疯魔,个个都是赌徒,把身家性命全盘压上,不分善恶,不知恩义,只求长生,一杀了之,而这是人之大欲,那时修行人最常说的一句话,任你多行善事,秉承正道,我且问你,可得长生否?” “世人都知生死间有大恐怖,能不畏死者有几人?故而当时的天下,生杀予夺,便是凡人,也难逃修士杀戮,”玉帝叹了口气,“毕竟凡人无力,最是好杀,哪怕气数无多,只要以量堆积,总会有质变的时候。” “于是我便创下天庭,收拢天下气数,镇压大世,我之道,名为御世皇天道,若说天地气运一石,我天庭独占八斗,剩余两斗,才分润天下人。” “以仙位困住气运流转,位列仙班便有气数来投,而凡人和修士的自身气数被削去大半,只能依托天地游离气运,以外功镇压气数,渡劫成仙。” “而我独居高位,统御诸仙,以天庭镇压大势,御世御人,再以天庭之势修行,天庭不殒,仙位永固,我亦不死不灭,反而能占得天时,修为百尺竿头。” 星图组合,隐隐形成一个人影,人影中仙位慧光纵横相连,玉帝开口:“万灵真圣拜仙位,天地之间参玉皇,这就是我的道途,我,即为天庭!” 玉帝隐隐有些自傲,仅以此法,他便不纠结于修为道行增长,或者说,天庭越发昌盛,他便会无休止的变强,一出手,便有天庭万仙来朝之力加持,任凭是谁,也强不过他。 毕竟此界修行人都被约束在天庭框架中,又如何能反抗道统源头,天庭之主呢?也唯有佛门灵山作为外道传承,但也得不到几分气数,只能屈居天庭之下。 他又叹了口气:“我本以为此法是定万世之法,可惜,哪里有什么万世的仙朝,事随世移,如今天庭体系也已经不再适宜,我这成道之基,反而成了捆缚住我手脚的锁铐。” (本章完) 第489章 元神大道 第489章 元神大道 “我削世人气运,乃是毁去直接的生杀夺运之法,于混乱中定鼎太平,毕竟杀人不涨气数,反要结下仇怨,这种赔本事没人去干。” 玉帝说道:“只可惜我小瞧了此方天地,也小觑了天道,气数与天地生灵息息相关,我以天庭镇压大半气数,世间气数所剩无多,虽解了杀劫,却损了生灵根本。” “生灵气数被天庭掠去,修行也越发困难,遥想当时,仙人来朝,连绵不绝,好个盛景,如今天地,数百年也出不得一位真仙,一则天地灵气被我手中重宝炼化为仙气,推往天界,凡间灵气大减,二来修行人位列仙班也要耗去大量资源,一介凡人由生到壮年,才需要几年,而那些天材地宝却是经年累月才能孕育出几种,无有外物,修行也越发艰难。” “想当初,天庭初立,八部仙众,合四海水神,大小毛神,天兵天将尚且不全,只要人人仔细修行,借劫数脱身飞升,便可位列仙班。” “只是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的结果便是仙人越来越多,天庭又在此界一家独大,无有对手,逐渐的,仙位开始不够分。” 玉帝苦笑一声:“我只能把自身神位切割,分离,分封出不少仙位,又堪定规则,弄出些草头神,灶火神之类的杂神,但也是暂且延缓。” “更让我束手的是天道,天道本是天地规则所化,自然要以天地存续,不断衍化为先,人适道,道亦适人。” “自我创下天庭,天地随之而变,开始有了因果纠缠,善恶有报的机制,那就是因果法网的雏形,依托天庭体系,以气数因果为局,网罗天下人,我觉得于天庭统治有利,再加上为天地自行衍化,便放任下去。” “因果法网越发森严,以劫数杀人,凡有害于天地者,尽数灭之杀之,天道横插一手,这一手借鸡生蛋实在是妙,以我天庭为局,步下天罗地网,无人可逃,而这,就是天庭的仙规,天条!” “等我眼见天规法度越发森严之时,已经隐隐察觉不对,百般查探之下,才发觉天地有灭世之意。” 他摇了摇头:“倒不如说是灭人,灭法,随着数千世的发现,仙人无数,修行人更多,天地难以担负,也无力供养,于是,为了天地的存续,修行人便成了天地间一等的祸害。” “我创下的天庭,如今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祸端,天地有灭世之意,暗中积蓄力量,筹备因果,衍化无量量劫,等那无量杀劫落下,天地如何尚且不知,但人族生灵却要损失殆尽,这天,要灭尽天下人,移除世间万法,要这方天地进入末法。” 玉帝看着那星图:“而我却难以阻止,因果法网已经彻底融合入我自身体系,天条更是与天庭合为一体,一荣俱荣,如今已是尾大不去,便是凌霄殿上无人,帝位空悬,那灭世大劫也会进行下去,仅凭此界生灵,已经是死局。” “于是道友便不在棋盘里做文章,反而从棋盘外破局,”顾清源指了指自己,“这才是我能入世的缘故吧!” 玉帝点点头:“不错,我请本我出手,接引界外天尊灵光入世,便是要破除此局,而这一条时间线,便是道友的实验场,若是能有破局之法,其他时间线上的我便会依例行事。” 顾清源也是近些时日才参透这些,对于那些神佛坐观万象,迟迟不出手他一直有些疑惑,只是本尊不开口点破,也没留下一星半点信息,唯有自悟。 他想了想:“要破局难,但暂且延缓推迟大劫还算简单,道友为何不着手?” 延缓自然容易,仙位无多解决也简单,只需斩杀一批仙人,空出些许仙位,天地少了拖累,大劫开劫也会晚些。 玉帝沉默片刻,开口说道:“我创立天庭,本就是解天地之厄,世人相杀,倒不是我善心大发,讲究什么慈悲为怀,只因为我的道就是如此。”“修行人顺应本心,我不喜世间混乱一片,故而创天庭,收气运,立天条,定秩序,规范天下人,只因为我想,我喜,因为我本心本愿如此。” “而我这天庭之主,却以杀天庭众臣为手段,哪怕是为了天地存续,万物生灵,我也不愿,道友也是修行人,自然知晓扭曲本心是个什么结果。” 扭曲本心,轻则心境受损,重则滋生心魔,无论是偏执成性也好,一念逍遥也罢,都是支撑修行人的心灵支柱,唯有如此,才能应对岁月带来的消磨,不然活着的只会是头灵魂千疮百孔,内心疯魔的长生怪物罢了! 玉帝忽然一笑:“当然,也是因为我被本我点化之后,方才知天地广阔,我做不到的事,难不成本我还做不到吗,天塌下来,自然有个高的顶着。” 顾清源有些无语,这和自己那群分身有事没事准备坑自己一把,还有自己一心想着甩锅给本尊何等相像,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 他微微一笑:“是极是极,贫道这个外来的和尚倒是会念着别的经,既然如此,还请道友一观我道。” 顾清源伸手向那仙位星图:“说起来,贫道这道途,还借鉴了道友。” 一束金光入图,便把星点扫尽,随即点点星光璀璨。 “贫道以器入道,另有分身无数,法器为窍,分身为躯,元气为脉,天地为皮囊,合为一体,方为人。” 他挥袖散出一道气息,将那星图统合为金光烁烁的人形,点在头颅位置:“内服紫衣飞罗裳,泥丸九真驻八方,方寸之间朝玉皇,此为我黄庭元神大道根本,掌管大脑之神,玉皇所在。” 那人形虚影头颅飞出一道人影,与顾清源一般无二,坐立头顶中枢,随后顾清源身后人影幢幢,一股股气息填充人形周身大窍。 “通利六府,调和五行。” 有五道华光入人躯,脾土府泰山府君入主,心火府南方三气火德星君罗宣盘坐,肺金府九灵太妙山金母归位,肝木府乙木长生大帝鼎立,肾水府北斗五气水德星君定身,此外尚有周天星斗,大小仙神一一而列。 “一窍纳一神,周身三百六十五正神,共参黄庭,合铸黄庭身,各自衍化诸神引领身窍,乃有十二万九千六百之数,乃为一元,此后一元复始,永不休止。” “再以各法宝神器镇压吸纳灵气,于人身开辟大小洞天,灵气沟通往来,以玉皇元神统御诸洞天,合为一宇宙,法身即成,其名曰……” “玉皇元神辟世宇体法身,为我元神大道根基。” (本章完) 第490章 开新道 第490章 开新道 顾清源伸手一指,数百件法宝虚影出现,印,图,剑,伞,斧无一不有,刀,枪,棍,玺无所不包,一一落入灵窍神手中,随即以器开天,于灵窍中开辟一方小洞天,又以各类法宝镇世,稳定新开辟的小洞天。 “我这法子实则是取巧了,炼起来也颇费功夫,”他说道,“先以神通养出一批元神分身,再借法宝开世,这些元神分身化为身窍神,持器镇世,做一灵窍小洞天之主。” “只需将这些小洞天融合,便能得到一个小世界,再以世界之主的位格倒逼修为的增长,说起来简单,但这是因为我这些分身本就一体同源,法宝也是一脉相承,不然只会引起小洞天的互相碰撞湮灭,剩下一地世界残渣。” 玉帝点点头:“确实,若无道友这般深知灼见,有本我领路,先一步知晓之后修为境界,或是没有这般深厚的家底,此法万不可成。” 顾清源随手将那道法身模型抹去:“破局之法也应在此处,就看道友怎么选了。” “还请道友细说。” 一旁默默无语的金皇抬手添了茶,这才开口问道,她于此世的根脚却是秉大道醇精之气的太阴之精,天生领受督领天下女仙之责,为女仙之宗,又兼领蕴育万物,泽被众生的神职,太阴女仙性冷,但对天地生灵又有一分慈念善念。 顾清源接茶谢过,袖中飞出两道气息:“常言道穷则变,变则通,两位应该知晓,自我入世,引来人道大气运与天道相争,便已是破局之法,再借苍生一剑斩碎因果法网,已经破了众生枷锁,将那大劫推迟了不知多少年。” “剩下的无非是助长人道气运,天人相杀之下,天道已不复一家独大的局面,此局已经破了大半,纵然因果法网重起,天条重立,也不再是原本模样。” “此界看似天网恢恢,仙规森严,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边角处落棋就算不是收官无敌,也是平局落幕,皆只因此界天道乃是畸形成长,借你天庭体系诞出,你受他的制约,他也反手你的禁锢,孰不见我才引入一道变量,他便节节败退。” 他伸出手,两道气息化为两枚道种:“我知两位道友是想有个妥善方法,此事倒也不难,这一界的生灵,因道则所限,成仙越发困难,如今尚且不显颓势,但已祸根深埋,长此以往,世界能级跌落,就算不为末法,也不复万仙来朝的辉煌。” “最终,还是要落在一个变字上,我观此界修行,无不是遵循旧法,连法宝都是越古越妙,越久越强,修行界一潭死水,数万年如一日,不见有多少新法出世,只因前人已经把路走遍,走绝,后人只需按着前人的步伐前进,便是通天大道。” 顾清源摇摇头:“有些路,一定要走到底,走到黑,才能看到终点,才能有破晓曙光,只是这个方法不适合本界。” “我看,这修行法,便废了吧!” 玉帝沉思片刻,这才笑着说道:“道友所言极是,遥想当初,与我争道者如过江之鲫,我也是几经生死,才有如今基业长青,再看现在,与我同等境界者寥寥几人,还都是些古仙老佛,无有新面孔,想想还真是寂寞,我都有心亲自下场为我培养一个合格的对手出来。” 他摇摇头:“万年凌霄宝位枯坐,反倒把我一身心气都要磨了去,大概也正是因此,我才请那本我出手,为我界添一变数。” 顾清源心底一笑,独断万古的人物谋算千百年,只为培养一个合格对手,多么熟悉的桥段,若是一不小心翻车,那就真是小说主角映照现实了。他伸手一点其中一枚道种,那道种随即吸纳灵气,生出灵根,筑成道基,之后道基开化为金丹,金丹碎而元婴成,元婴合体,诞生元神。 “这第一条道途,便为元神修真之道,自练气始,渡劫终,分化九个境界,之后才是白日飞升,只是此法炼假修真,还需各类天材地宝助益,对灵根天姿依赖过深,一步一门槛,修成之后也无有如今修行人那般能掐会算,掌控天机,只会些心血来潮,天机示警之类的粗浅门道。” “但修真一途不太依靠所谓的气数,只讲究灵气积累,修成之后算是个力大飞砖的仙人,倒是正适合此界,道友可将多余的气数化为神职,点化些城隍之类的香火神位。” 玉帝扫过一眼,转瞬把那道途体系推算了七七八八:“此法只耗费些许灵气,推动修为增长,倒是尚可,我观此道,灵根为重中之重,而我界凡人身具灵根者无多,不知道友何解?” “道友可知下界有我一手笔,乃是神经虫,此虫却非真虫,能身化一枚筑基丹,便是凡人服下,也能成就道基,入道修行。” 顾清源敛去遮蔽在张无忌身上的天机,玉帝听得神经虫一名,随即便将前因后果洞明。 “原来道友早有安排,只是……” 玉帝看着一堆奇形怪状,恰似群魔乱舞的神经虫宿体,他也曾破界远游,去往其他世界一览别样天地,只是此方大千世界万流归宗,修行法不同,脉络主干却是一致。 反观那神经虫,修武修魔,修血肉修诡异,说声道外别传都是抬举,别说成仙做圣,连人都不做了! “天地广阔,百舸争流,条条大道皆可证得超脱,又岂能拘泥于成仙一条?” 顾清源微微一笑,心里无奈,那帮子神经虫是彻底放飞自我了,若是把这群妖魔鬼怪放到诸如主神空间,什么乐园之类的地界,那是一点也不违和,毕竟轮回者什么的都是各种修行体系一锅烩,杂交出来的主儿。 可这是仙道大昌的世界,一群人从画风上就不能归位一类,旁门顶多是少林寺驻武当山办事处大神父王喇嘛那种多教合流,他们却是在仙风道骨扎堆的人里蹦出了西方动漫人物,还得是画风极度异端的那一类。 可顾清源还是得替他们遮着说:“贫道所经世界颇杂,各脉道统皆有,布下神经虫一类后手,实际上还是为此界生灵探寻新路,毕竟唯有实践方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本界仙土沃壤,若想移植别界体系,如今适应,又如何化而用之,全靠他们亲身实验方才知晓。” (本章完) 第491章 广域仙道综合交流中心 第491章 广域仙道综合交流中心 果然,玉帝一听立即正色道:“此为我界先驱,自当礼遇,不可怠慢。” 顾清源摆摆手:“言重了,言重了,无非是一场冥冥中的交易,我予他们前程,他们则以身探路,两不亏欠。” 金皇忽然开口:“不知道友所说第二条道途又是如何?” 顾清源随即开口:“那修真一途胜在只耗费天地元气,修士斗法御使灵气,又重返天地,灵气在此过程中纵然有些消耗,但只要天地循环不断,灵气总体上的收支平衡也不会被打破。” “但此法于人有功,却难以补益天地,一旦修行人到达天地界限,灵气不够用,要么杀一批留一批,要么转嫁矛盾,寻一世界攻伐,掠夺其他天地,归根结底,还是要消耗一批修行人,若想天人两相安,还需天地自我成长。” 顾清源手掌张开,跳出一堆字符,上面是些灵力函数增长趋势,修行人各境灵气耗费曲线之类的标识,他指着其中一个交点说道: “一个世界的成长,和生灵人口的增多,会构建成一个平衡,而这个交点,便是平衡的终点,一旦被打破,便代表着天地灵气收支与修行人口失衡,要么天人相杀,修士损耗无数,要么天地归墟,崩解,而我们一直在讨论的,就是把这个支点无限期的延后。” 玉帝与金皇也曾听顾清源为张衍圣讲解术算之道,各种公式了然于胸,再加上大能算力超群,自然听得明白,这般人物,落到他界,可是能凭借一人之力,带动整个世界科技升华的。 天地与修士的关系就是如此,不然也不会有修行乃逆天之路的说法,若无有能打碎逻辑,实现无限能源,永动机等概念技术的大罗存在,这就是每个世界必须面对的永恒命题。 顾清源一点道种,随后一道虚影出现,乃是一法宝虚影:“这第二条道途,实则是我根本大道的降级再降级版本,以神经虫所化筑基丹为凡人添加一法术器官灵根。” “再以灵气推演法术器官进化,形成一件本命法宝,其本质乃是修士附属神魂,再以这附属神魂于体内开辟洞天内景,以法宝镇压内景天地,实则还是炼假修真之法,将内景虚幻天地化为外景洞天,出手便携带洞天之力,个个都是洞天之主。” “最妙的是这洞天之主一旦道殒,身死而洞天不毁,反而化作天地间一方秘境,其一身积累与本命法宝遗留洞天内,只等有人开启秘境,便可馈赠后来人。” 顾清源伸出手,一浑如鸡子的世界模型出现,内里是如同蚁卵依附其上的大小洞天。 “修行人越多,遗留洞天秘境越多,天地得此支撑,也会越加稳定,而洞天之主苦修灵气,功法,道则也被束缚在洞天中,静候后人来取,也能减少修士修行过程中带来的损耗,算是资源的二次利用。” 玉帝转瞬推演完毕,赞叹道:“此法果然神妙,与其纠结于减少修行人的损耗,倒不如对资源进行再利用,修士越强,天地越盛,纵然平衡终究有打破的一天,到那时,也拥有足够深厚的底蕴来应对大劫。” 顾清源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这黄庭内景大道就全靠道友出手完善了。” 他那元神大道当然还未完成,顾清源来此也不是为了打白工的,他只是构建了一个框架,给玉帝画下一张香喷喷的大饼,为的就是借他之手完善自身,不然单靠自己,何年何月能有功成之日。 要想短短几十年抵得上他人万年苦修,要么如同本尊那般,直接吞噬一方世界,化为己用,功法资源一应不缺,要么就是剑走偏锋,让别人出资源,要怪只能怪他所在这个世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大能无数,境界等级也高到天外,仅凭吞噬一个世界,也难以突破极限。而眼前就有一位仙道巨擘,横跨数条时间线的存在,不用白不用,顾清源只需出一个计划书,立下骨架,内里填充,自然有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技术员玉帝同志代劳,何乐而不为,至于最终成果如何,得到的东西和原本计划是不是风马牛不相及,那也无所谓,他只要一条可供借鉴的道路,剩下的,还需自己来完善。 玉帝一愣,笑道:“原来在这等着我呢,也好,能与道友论道一番,广法布道,于我自身也大有裨益,我会请来灵山几位世尊,还有仙道好友,共参此事,其中耗费种种,皆有我一人承担便是。” 他也是财大气粗,玉帝可并非单纯一界天庭之主,在其他时间线中,也是仙道的巨胄,哪怕无有其他人前来助拳,单是其他时间线的同位体也能凑一桌。 “此事不急,章程定下就是,”顾清源摆摆手,他指向那世界模型:“道友你看,这洞天遗留,天地秘境可是大有所为。” “好你个顾清源,用话术来拿我,你就一气说了便是,莫要再卖关子了!”玉帝笑骂道。 顾清源一笑:“我几经世界,若说陈腐气,还要属仙道最重,数万年不见有变动,修行功法一如既往,修行界有如死水,如此岂是善事。” “需知百齐放,百家争鸣当为正道,唯有知识不断汇总,创新,迭代,才能碰撞出绚丽的智慧火,到那时,一旦旧法不适宜,便会有能人创新法,开新世,方才会有天地长春,万物更新之景。” 他指向那秘境:“如今道友你能沟通其他时间线上的同位体,何不广开交流之道,大放沟通之门,引开其他世界的修行功法?” “只需将这秘境调制一番,将它内里天地道则与外界大天地分割开来,与那其他世界修行法相适应,等到秘境被人开启,取走功法神兵,秘境自然崩解,融入一方天地,内里道则也会汇入大天地之中,那其他世界修行法自然也可适宜本界。” “源水不断涌入,功法代代更新,何愁此界不兴?” “再往深了说,眼界放宽些,何必拘泥于一界生灵,其他世界的修士也可进秘境历练一下,咱们将秘境休整一番,留下些适宜的法宝功法,再设下几道考验,只收些许开门费不过分吧?” “再立一仙司,请几方大能入股,站脚助威,网罗各界人才,各界之主有些不太适合出手,或是想要解决的杂事,全以任务名义发布出去,自然会有人争着来办,无非是搭建一个货币体系,再置办些法宝功法之类的外物而已,只要入股的大能多,不愁没人跟进。” “修为高的给他个股东位置,修为低的入会费总该交吧?到时咱们这些发起人,不出一分钱也能把事给办成,还能占着把钱给赚了。” 他循序善诱,心里却在想着给此界该取个什么名字?万界交流中心?六道轮回之地?又或者广域仙界综合道场? (本章完) 第492章 皇帝易溶于水 第492章 皇帝易溶于水 单一世界作为基本盘太小,难入顾清源的眼,纠结于三瓜俩枣的得失到头来能有几分利,倒不如先把基本盘做大,资源流通起来,人一多,反倒都能吃上几口。 来的晚的不如来的早的,来的早的不如领头的,只要能插手的大能够多,那就能成立诸天联合国,他作为发起人,自然要做联合国常任理事国,还得是上席。 ‘也是拖了本尊的福,有他做后盾,也不至于落个势微言轻的结果’ 顾清源思量着,看向玉帝:“道友若是认同,便先与我在这条时间线上推演一番,做出个样板,贫道再出个详细的计划书,日后道友游说起来也容易些。” 玉帝与金皇对视一眼,沉思片刻:“也好,此事急不得,就先拿此界打个样,免得误事。” 顾清源袖手而立,这才抛出自己的目的:“那就请道友断了天庭与此界的因果,我好收一世气运行事。” 玉帝掐算半天,方才舒眉:“就依道友所说,我这天庭之主坐镇天地太久,于我道途不利,借机舍去未尝不可,世人都知仙人不沾凡间因果,却不知仙人仍与天地有一段因果不曾了结,因果不断,难得超脱逍遥。” “我于凌霄殿枯坐千年,法力越发浑厚,道行境界却不得半点增长,只当已到本界极点,苦的是前路不明。” “我也曾问过本我,我之道在于何处,他那道果又如何证得,他若证道,我又该何去何从,修仙万载,最终方才发觉不过是一道他我,连身份都不归属自己。” 他紧皱眉头,这些问题在玉帝心底盘桓良久:“他是玉皇大天尊,我是玉帝,他为本我,我为他我,是否已定下从属,还是说我与他不过一人,无有分别?” “他是另一条时间线上的我,他已证道,我又该何去何从?我之前路又在何方?如今得道友点悟,方知我不为我的道理,他不过比我先行一步,一日不证得唯一,我与他,便不是一人,他能玩弄时间,回溯过去现在,却无法收束自身,这便是他道果不曾圆满之处。” “不满,便为有缺,便仍可知可测,他的路不曾走到尽头,我亦有前路可循,故而我问及前路所在,他却是无法回答。” 玉帝展颜开怀,大笑道:“今我之道途,在于修真我,在于修无为,在于舍道,还需孑然一身,不在因果中。” 顾清源笑道:“道友因果界中气数得道,承天运,结因果,若想脱身,还需与天地因果做个了结,不如就将这一世基业,功法,因果寄托给他人,把自身于天地间的印记抹去,行做减求空,方才能跃出此界束缚,才是真正的跳出五行外,不在三界中。” “做减求空,做减求空……” 玉帝喃喃几声,眸子发亮:“果真如此,吾道将成矣,”他起身一礼,“谢过道友点拨。” 顾清源摆摆手:“和则两利,你要做减成空,把身上烂摊子舍去,我却要再捡回来,连你这舍弃的一方世界都要作为修行根基,只能说各取所需而已。” 他又开口:“不知道友那做减成空可有合适人选?” 闻弦歌而知雅意,玉帝笑呵呵地说道:“临时起意,哪有什么准备,我见道友对衍圣上心,不如定下他一人选如何?”“承道之人关乎道友道途,以衍圣根脚来说,本是天命之人,又是道友血亲,本应如此,只是贫道还有一人选,添为备选如何?” 顾清源目光跨越山海,落到一人身上,玉帝随之望去,点点头:“论及心性,无忌却是更为适合,衍圣性子有些软,立身极正极善,出去难免受些委屈,无忌手段犀利,行事更是百无禁忌,倒是在如今修行界能混的风生水起,就是落至远古,也为不世出的枭雄。” “他之来历我也清楚,与衍圣有一场大道之争,不如就以此界格局为棋,博弈一番,那筹办诸天之事也需要些许时日,天地更新也有段时间,左右不过数年时光,等的起。” 顾清源微微一笑:“世事如棋局局新,且看此局谁能出头了!” 风洺谷。 张无忌皱了皱眉头,把手上密信放回:“朝廷迁都,衣冠南渡,裹挟数十万民众,一路南下,避草原异族锋芒,却被蒙兀截击。” “营校几部兵卒,一干人等仓皇迎敌,却被蒙兀包了饺子,累及民众无数,所谓雄兵强将,竟无半点还手之力。” 他来回踱了几步,心里尤为气愤,倒不是善心发作,而是感觉世间好队友都在对面,猪队友全在自己这边。 那盛京衮衮诸公若是稳的住,张无忌便能安心接收整个京都,平缓过度,便是蒙兀,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谁曾想一群猪脑子昏了头,硬是把平稳局面搅成一盘烂棋,他回过头:“看看你干的好事!” 此时张无忌面前还站着一人,抖如筛糠,面色苍白,虽然衣衫不曾凌乱,但是却有几分浪费之感。 朱芪接过张无忌手中信纸,打量一眼,就感觉一口气要上不来,脸上更是泛起一丝殷红:“他们……他们怎么敢,朕还活着,就敢推立新皇,皇选还不是朕的子嗣,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张无忌瘪嘴一乐:“朱芪啊朱芪,你还好意思说,世上何曾有过叫门天子,投敌皇帝,你这行径,怕是要在青史上狠狠书一笔了。” “你不仁,他不义,如今你已经贵为太上皇,你那皇弟继承大宝,摄政于天,至于还能不能还朝于他那亲侄子,那就两说了。” 朱芪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还要再唾骂几句,却被张无忌一剑抵在喉头,把嘴里的话都给吓回了肚里。 “实话告诉你,你这皇帝身份在女真那里不值钱,在我这里,更是一文不值,少在我面前摆威风,我的太上皇陛下,要知道,皇帝这个职业,可是易溶于水的,万一再偶染风寒,那就不太好了。” (本章完) 第493章 诛元张 第493章 诛元张 等把朱芪赶了出去,从幕后才走出一人,身宽体胖,正是金钱帮帮主黄春庭。 “这狗皇帝心比天高,命比纸博,半点眼力也无有,留着也是浪费谷中精米。” 张无忌叹了口气:“暂且让他活几日,等到时机一至,便摘了他的人头祭旗,可惜,原本预定的勤王计划多半是落空了。” 黄春庭顺手取过桌上糕点,粗胖的手指捏着点心一口一个:“如今我金钱帮帮众化整为零,流于各地,以红巾为号,纠结了一众人马,化身红巾军,只等你去接手了。” 张无忌点点头,原本应是他前去盛京与黄春庭碰面,再商讨红巾军一事,人算不如天算,如今的盛京,已成了蒙兀大军的根据地,连周边几城都落入异族之手,我不就山,山自来矣。 黄春庭带着三四个护卫辗转来到此地,又有拜月作保,张无忌这才收下,他也是个人才,对经商之道颇为熟稔,如今分管谷内后勤事宜,是名副其实的大总管。 “你先前所说明教月尊到底是何人,我也曾听拜月提起几次,只是不曾见过,你言说他让你来投奔我,我可是受之有愧啊!” 张无忌说道,那红巾军作为中土最大一支起义军,裹挟天下大半民众,这可是实打实的人口,得此助益,他都感觉一身龙气上涨了不少,若是将其统合并入己方,便是那张衍圣也要差自己几分。 黄春庭手一顿,摇摇头:“月尊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可是个大忙人,我等这些小卒子应对凡人百姓,那高高在上的修行人又是谁来应付,还不是月尊出手,不然凡间早就变了另一幅模样,哪里有你我休养生息的时间。” “这么说我是该好好酬谢一番,”张无忌点点头,只是心底终究有些疑惑,不说金钱帮,便是拜月一行也是月尊手笔,他本猜测那月尊实为自家先生所化一假身,只是根据打听出来的只鳞片爪推断,那月尊行事又与印象中的先生南辕北辙,大不相同。 黄春庭继续塞着点心:“你无需多想,月尊他老人家如今还在不在都两说,先前有密令送到,月尊大人已经退位,要把明教交付给你。” 张无忌心头一惊:“月尊,死了?” 黄春庭咧嘴一笑:“死不死的不一定,但确实是不在插手此间事物,天下也不再有月尊大人。” 他一抖宽大袖子,露出一枚尖顶方口赤牌:“这是明教圣火令,为主令,持令者方为教主,总揽明教大小事宜,你若是接下,便是明教第二代教主,明教资源人马,全听你调动。” 张无忌打量着那圣火令,令牌通体红色,覆盖莲纹路,唯独在顶上暗刻四个图案,一珠,一剑,一酒葫芦,一铜钱印。 ‘珠为拜月手中水灵珠,铜钱是金钱帮,那就是说明教还有两道下属势力’ 他心头暗想,手上微微一撮,却发现那圣火令并非什么法器,只是用了坚实的铁木打造,并无半点祭炼痕迹。 “教主曾有言,权威不在这一木牌上彰显,有这圣火令,只不过占了几分名头,所谓忠心也并非口上言,还需看各人。”见张无忌有些疑惑,黄春庭解释道:“教主他说了,若真有几分实力,有朝一日为天下共主,拿萝卜雕个大印别人都认,若是德不配位,用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玉玺也压不住底下人造反。” “教主不曾约束我等,只说缘分已尽,还了我等自由身,老黄我念旧,教主也待我不薄,所以我是认这令牌的,你若接下此令,便是明教教主,老黄我手底下的伙计还有红巾军都是你的,拜月那家伙也是早早在你身上下注,至于其他人怎么想,那我就不知道了。” 闻言张无忌点点头,心底一笑,这黄春庭看似投诚,能不能收复此人,全靠自己手段,至于其他人怎么选,又选何人,那无二想,必然是在他和王衍圣中选而已。 他看着那圣火令,这是一教权柄,也是一道考验,张无忌哈哈一笑,拿起令牌:“月尊何人我大概清楚,说起来应是我一长辈,长者赐不敢辞,我张无忌接下就是。” 见张无忌接下令牌,黄春庭脸上一肃,整理衣冠,掸入身上糕点散落的碎屑,躬身大拜:“明教下四使,金钱帮分舵舵主,万通商会会长,财使黄春庭拜见教主。” 张无忌也没多抻着黄春庭,他不屑用这般小手段敲打,堂皇大势,以正压奇才是他惯用的心术,将黄春庭扶起,打趣道:“黄财使这也算是前倨后恭了,我不喜人跪我,这规矩在咱们明教不算数,今后费了便是。” 黄春庭笑嘻嘻地站起身:“教主万福金安,仙道长隆,自然不需这些杂理衬托,如此这般,倒是自在的很。” 张无忌笑了笑:“如今我得势,要正一展峥嵘,老黄你来的正是时候,”他将堪舆图推开,“这宣府城已落入我手,不如就以此城为根据地,铺开全局,我有异士,能月旬播下良种,种出精米,可解饥荒,现在这个世道,粮食就是命,我也不发这国难财。” 他沉思片刻:“这样,我将谷中收成七成交付给你,你运用万通商会的路子用这些粮食置办些家底,只有一样,那些囤聚居奇,哄抬粮价的奸商……” 黄春庭接过话头:“不需教主多虑,若有这等人物,我老黄第一个剐了他,乱世需用重典,先斩几个不开眼的商贾,杀鸡儆猴,免得日后误了大事。” 张无忌点点头:“那玄门已经出手,道门行走你也清楚,正是那王衍圣,只不过他刚起步,更是借了朝廷的势,这帮子正道人物,还揪着所谓正统不放,若是让朝廷死灰复燃,对你我,对天下人都不算好事,那朝廷上的衮衮诸公,从上到下都烂了,全是蛀虫,倒不如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与废墟中重建新朝,哪怕人心思变,前几代的官吏总归是能用的。” 他手一点,落到地图之上:“他占了朝廷的大势,朝廷虽不得人心,但终究有些死忠,咱们便占大义!” “那蒙兀破成,京都落于他人之手,更有心建新朝,我听闻要改盛京为顺京,定国号为大元,华夷之辨自古有之,我们就立起驱除鞑虏,光复中华的旗号,把大义占全。” 张无忌嘴角微微上扬,流出几分杀气:“就先拿蒙兀开刀,把这帮蛮夷驱赶出去,敢伸手就把爪子剁掉!” “大元?做他的春秋大梦,诛元者,张也,唯我张无忌!” (本章完) 第494章 施粥赈灾,买命聚民 第494章 施粥赈灾,买命聚民 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人挤人,人挨人,个个脸上带有风尘之色,大的有白须苍鬓,沟壑堆垒,小的不过十二三岁,手里攥着削尖的木枝,比这土制的木枪都要矮上一头。 人一过万,无边无沿,可如今聚集在此的,又何止万人,形形色色,老少皆有,不一而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额间捆的红布,布条颜色也不算纯,能看出是用胭脂朱砂之类的粉末涂抹过,更有甚者是用鲜血浸红。 这便是流窜在扬州的一大股红巾军,说是军都算抬举,正确的说法该是乌合之众。 张无忌打量一眼,能看到人群中有出挑的,个个膘肥体壮,只是脸上带有饥色,看周围人站位,应是红巾军中的小头目。 ‘这股红巾军小半头目是我柜台上的伙计,还有大半则是当初那场送国运的大战中溃逃的兵勇,还算会些练兵整军之法,不然聚不起这些人。’ 黄春庭的传信在耳边响起,张无忌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天地下四处的红巾军大都如此,能有个主心骨撑起架子,就可以裹挟不少民众,遇上异族蛮兵,能躲就躲,躲不掉就一拥而上,生死有命。 这一路红巾军中还夹杂着不少稚子老人,说明领军之人还有些手段,不然只会剩些最能打,也最能跑的青壮。 只是如今他们的处境也不算好,哪怕张无忌不去专门探听,周围风吹草动也逃不过他的耳朵,肚鸣如鼓,腹内空空,若是再不解决温饱问题,这股数万人的红巾军怕是要就地溃散,崩成一地流民。 张无忌面前跪着一人,穿半幅甲靠,连头盔都不属统一制式,应该是不知道从何地寻来,头盔上红色璎珞飘扬,只是那人却自缚双手,不敢抬头。 “南六路红巾军主将夏普拜见将军,多谢将军驰援,免去一场屠戮。” 不远处是黑烟弥漫,断壁残桓的扬州城,零碎躺着数不清的尸体,蛮族汉人皆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奇异的焦香,让这群腹内空空的人不住的咽口水,随即就是一阵阵干呕。 张无忌持刀站立,沉默不语,只听得夏普又说道:“扬州守备平贼将军赵玉龙开城投降蒙兀,致使扬州城陷,城中百姓能逃窜出来的,不过万人。” “彼时盘桓于附近的南六路红巾军头目李文广意图投靠蒙兀,以数万人性命换取一场富贵,夏普恰逢其会,得了风声,这才一举夺权。” 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我等不过数万人,人吃马嚼每日的粮草损耗已是天文数字,无奈之下我等只能拔草啃树,眼看要弹尽粮绝,有小人投靠蒙兀,引来蒙兀铁骑围剿,若不是将军来的及时,只怕此地唯有数万具白骨。” 张无忌手指点着刀鞘,等了片刻才开口:“同为汉人,自当守望相助,只是你自缚双手又是为何?” 夏普一头叩在地上:“夏某有一不情之请,如今我军已是粮库亏空,下一顿饭食都没有着落,唯愿将军发发善心,接收这数万民众。” 他没有抬头,闷声说道:“这些人大都是良家子弟,耕耘贫农,无奈蛮族入侵,流离失所,是活不下去了才聚集成军,只为抱团取暖,忠心义气皆有,生有二心之人已经早早离去,剩下的都是忠良之辈,还望将军慈悲,给条活命的路子,全盘接收,夏某愿自戕于此,免去将军后顾之忧!” 数万数量实在太多,任凭那支起义军都不敢接收,不说数万人的粮草消耗,若是要一应收下,看似强大不少,兵多将广,可起义军掺了数万颗沙子,话事人还是不是自己都说不定了。 周围人听得清楚,闻言有些骚动,还有人低声相劝,不愿夏普自戕,应是此人在这支起义军中有些声望,只是人若饿起来,半点气力也留不住,声音都如同蚊虫一般。“全盘接收,一人不落?” 张无忌高声问道,夏普咬了咬牙:“一人不落!” “呵呵呵!” 张无忌笑道:“你倒是甩给我好大个累赘,纵观天下,数十路起义军,哪个敢如此无节制接收人口,就算是应下了,也能被生生拖累死。” 人群一阵骚动,这不是夏普首次投诚,只是那些红巾军头目就算接收,也只收些正当年的青壮,至于老人小孩,一个也不要。 有离去意向的,夏普一个不拦,所以军中青壮所剩无几,能留下的,都是念着他的情义,其他的,尽数是些老弱病残,跟着大部队走还有活路,孤身一人怕是死了也没人埋骨树碑。 “说实话,粮食我有,而且很多,”张无忌此言一出,人群中无数目光投来,若是目光有温度,也能聚起千把高温。 他笑了笑,弯腰看向夏普:“只是我要这些老幼有什么用处,有什么价值,现在是乱世,做善事发善心的第一个死!” 夏普沉默片刻:“便是做些杂活也是可以的,他们吃的少,一个青壮一餐就够他们三人分,一日两餐也可减做一日一餐,他们,他们……” 说着说着,他声音渐小,一干老弱病残,在这乱世最不值钱,哪怕人群中还有数百青壮,也抵不住这般大的价钱。 张无忌站直身躯,面向人群,每个人都能看到他英气俊朗的面庞,他拍了拍手,甲胄声响,三人一组,举着一口口大锅出现,行走顿挫,宛若一人,令行禁止,可称精兵。 一口口大锅墩在地上,散着一股股热气,与此同时还有诱人的米香,张无忌拍拍手吸引众人注意力:“人,我可以全要,粮,我也有,但我不收狼顾狷狂反复之辈,要想活命,就乖乖听话。” 他指向自己:“现在,好好看看我,记下我这张脸,你们的命,是我拿精米换来的,记住,你,你,你,”张无忌手指划过一个个人,“你们所有人,都欠我一条命,日后,拿忠心来还。” 听着此起彼伏的吞咽口水声,他弯腰拔起一根细草,插入锅中,细草入锅不倒:“诸位看仔细了,我放的可是能插草不倒的厚粥,不是糊弄人的清水粥。” “只是有一令,一人领一碗,队伍不得有半点骚乱,吃完碗里的再排,锅里没有米可以再续,但凡有半点哄闹,即刻逐出!” 说完张无忌才转身离去,留下一众士卒和饥肠辘辘的红巾军,等他走出去几米远,才开口:“夏普,夏将军,你的命没那么精贵,我要来也无用,先寄存在你那里吧!” (本章完) 第495章 日月所照,江河所至 第495章 日月所照,江河所至 点将台上,如今正立着一根木桩,底下是无边无沿的军队士卒。 张无忌反手持刀,白刃一闪,朱芪的大好头颅落地,滚烫的鲜血遍洒黄土,无头身躯被捆在木桩上,不断的抽搐痉挛。 他甩落手里钢刀,看着逐渐恢复元气,脸上也有了些许光泽的众人:“这人身份你们都清楚,至于真假,自己去分辨,若论功过,此人当属天下第一罪人。” 张无忌拍了拍手上血珠:“如今我一刀剁了他,那朝廷不可能放过我,诸多感念皇恩浩荡的忠义之士只会杀我而后快,那些有心思的打着光复失地旗号的豪杰也恨不得取了我项上人头。” “这一刀下去,不仅我没有了后路,你们,也再也没有退路,那些朝堂衮衮诸公只会大书特书,呵斥我等为天下头一号的反贼。” 他伸开双手:“世间皆敌,迁都南下的朝廷会杀你们立威,各地的守将会斩下你们的头颅去邀功,至于蛮人,蒙兀铁骑只会把你们挨个杀死,马蹄把你们的尸身踩烂,然后掠夺你所拥有的一切。” “现在,我问你们,为了我,为了你们的小命,为了你们身后的亲人,所有人都要杀你,你们答不答应?” 底下山呼海啸:“不答应!” “反了便是,杀上南朝,踏破蒙兀!” “人死鸟朝天,谁要我这条烂命,我死也要撕扯下他一块肉!” 如今已经过去三月有余,不断有人来投入张无忌麾下,他也逐渐搭建起自己的领导班子,更是在神经虫宿主带领下强夺了几城,在天下这个大舞台也开始有了几分名号。 “好,不成功便成仁,全军听令,拔营,北伐!” 张无忌一脚踹烂朱芪的尸身,底下人呼喝声一片。 “北伐!” “北伐!” 大军如同蔽空的乌云,缓缓而动,欲以碾压之势一路向北,拔寨夺城,气吞天地。 张无忌双目泛起灵光,能看到大军之上,一股股浓厚龙气汇聚而来,逐渐形成一条龙兽,随着大军行进伸展着身躯。 “民心可用,龙气已成!” 黄春庭赞叹道,他有修为在身,自然也会望气之术,而在他身后之人,则是夏普。 夏普如今已经换上精致盔甲,露出小半面庞,他本就是金钱帮分舵舵主,同时也是万通商会撒到民间的暗子,当日不过是与张无忌配合的一场戏,作与旁人看的。 戏不能不演,夏普需要一个功成身退的机会,张无忌需要一个权力平稳过渡的契机,民众也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所以才有了一场大戏开台。不如此,无法收人心,亦无法有民心归附,龙气凝结之景。 拜月身影忽然出现,递交给张无忌一张纸条:“王衍圣已经掌控南方新朝,如今的皇帝朱钰更是封其为一等忠义公,天下兵马大元帅,总揽新朝征伐之事。” “他背后的玄门正宗高手也开始出面安抚民众,各种仙迹频发,以玄门的底蕴,支撑上百万民众衣食住行不在话下。” “王衍圣一出面便改军制,定军功之法,无论出身,凡有军功,立时升勋,其麾下兵马恍若新生。” “至于朝堂上,但凡有异声,随即被拿下,轻则打落大牢,重则人头落地,衮衮诸公几日之间被杀了三成,少了三成人,整体机构运转却快了近一辈,都是些蛀虫硕鼠。” 张无忌满不在乎的点点头:“如何在乱世快速稳定人心,改革吏治,将利益进行重新分配是行之有效的方法,这三成人是必死的,不死不足以平民愤,不死空不出利益份额,这些都是先生曾经讲过的东西,无论是我,还是他,都只不过是学而用之,理论落于实际罢了!” 他咧嘴一笑:“都是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他所作所为,我一眼既明,他也亦然,我想,他下一步应该是和我一样,收复失地,驱逐蒙兀!” 拜月点点头:“我根据新朝政令可以推断出来,确实如你所说,合你二人之力,只是蒙兀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张无忌叹了口气:“如今天下大乱,各地豪杰出世,纠结人马,意图逐鹿,这些人里面,有些是修行人的手笔,有些则是如我一般,占据天时,身藏龙气的潜龙,正所谓时势造英雄,如今正是群龙出海,一展雄姿的时候。” 他画了一个圈:“整个天地都是巨大的养蛊场,只为决出最后的真龙,而在我眼里,除了王衍圣,再无他人入眼。” “他可称背后实力最强的一股势力,站着绝大多数的玄门,而我也是以凡对仙,聚拢天底下繁多的普通民众,我借民心所向凝聚龙气,他便收拢朝廷残存气运,为王朝续命,在旧巢中孕育新龙。” “我有赤焰军,他有玄门士,我有神经虫群,他有仙人转世,我有屠龙刀,他有倚天剑,我与他,本为一体,分属两面,鹿死谁手,尚且未知!” 张无忌不屑道:“我听说那元朝初立,要归化汉民,将汉人化为下下等,那异族为中等,黄金一族为上等人,这倒是像先生曾说过的一种种姓制度,让人生厌。” 他放眼望去,尽是汉土沉沦:“这是我和他的战场,容不得大元这般跳梁小丑染指。” “我若立国,便以大明为号,要率大明铁骑,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我要统一杂七杂八的文字,各族复杂的语言,只保留最为华美的一种,我要让南下打草谷的蛮族变得载歌载舞。” “我要把零碎隔阂的疆土统一,凡日月所照,皆为汉土,江河所至,皆为汉沉,日月江河永存,大明江山永固!” 他回头看向拜月一行人,身后是铁骑士卒如云,耳边是甲声金戈阵阵,夜已过半,一轮皎月凌空,群星隐匿,孤月长存:“让我想想,先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恰有一阵冷风吹过,张无忌哈哈大笑:“是了是了,我想起来了,诸位,你们看,起风了!” 他露出白生生的牙齿,随后无边杀气透体而出,寒意逼人:“起风了,大元该灭了!” (本章完) 第496章 自有大儒为我辨经 第496章 自有大儒为我辨经 黄河浑水滔滔,两岸泥沙堆积,这条大渎原本水质还算清澈,每逢清明时节前后,阴雨连绵,常有水漫河堤之灾,此地地势颇高,顺流而下就是广大平原,每逢水患,便淹没好大一片地,下游皆成泽国。 河下游全是百姓开垦的田垄,土质算不得上乘黑土沃壤,但伺候一年也能有两季收成,两岸民众就靠着打来的口粮过活。 这地算是荒地,不入王朝上中下三等田之列,种起来也是艰辛,但也是无奈之举,因为朝廷横收暴敛,百姓要么成了佃户,给富贵人家做工,换点粮食,要么只能找些边角荒地自行开垦。 还有些附庸风雅的文人做些悯农的诗句,高居庙堂的官员高谈阔论,只说天下之富,可养万民,若是百姓安稳度日,辛勤劳作,日落而息,便能有温饱。 却不知普天之下,处处良田,皆在高官贵胄手中,土地兼并严重,七成上田归属清流大族,两成在富户手中,民无田种,便无活命之机,那起义造反只不过是种种问题爆发的导火索,被人掀了盖子,也就是王朝末年了。 这大渎连年水灾,波涛不止,百姓都传言河里住着怒江龙王,请了道士僧侣祭龙王,三牲奉上也不见平息,只能任由河水泛滥。 也就在不久前,出了一件异事,原本的清水变成了浑水,从上游裹挟了不少泥沙,成了一条黄河,连带着沿河土壤都肥沃了些,更难得的是,原本波涛汹涌的河水如今平复了不少,百姓都传是怒江龙王要化真龙,沿着大渎走水,入海去了,至于原本的河流名字,自然也舍去,两岸民众都将其称之为黄河。 “我那云霄师叔倒是办了件好事,”张无忌捻了捻手中有些湿润的泥土,“一道九曲黄河阵,影响了整个中土的水脉走势,还催生出一条滔滔黄河,此河能养鱼虾,下游冲击之后堆土成原,长此以往,便是千里沃土。” 拜月正拿着一条鱼研究,闻言开口:“感应仙姑一道大阵内藏真水神沙,衍化的黄河也颇具神异,连这鲤鱼都蕴含一丝灵气,常年食用耳清目明,养生长寿,如此手段,不比我手上的基因调制技术差。” 张无忌拍拍手,抖落掌间细沙,距离他誓师北伐已经过去了半年,半年光景,说长也长,说短也短,短到数月光阴转瞬即逝,短到他麾下膨胀起来的军队都没整合好,长到骤然兴起的大元,复生的蒙兀已经被他和王衍圣联手之下,凄惨收场。 来势汹汹的蒙兀在两人如狼似虎的兵锋之下,接连惨败,别说驱逐回草原,九成八都已经成了一具枯骨,是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 至于草原上的修行人士,萨满巫师之类,则是在腾出手的玄门和赤焰军围剿之下,算是断了根,连流传千年的重器,根本法门都已经成了战利品,被两家瓜分。 这半年里也发生了不少事情,王衍圣和张无忌都深知连年的战争对于百姓的灾害有多大,毁灭容易,但之后的牵扯上百万民众的灾后重建足以让所谓的仙人心力枯竭,不住挠头。 所以两人无声间达成协议,以闪电战,极速战强行攻破蒙兀防守,法力深厚的修行人让战争走向了特种小队作战,也让斩首战术有了实现的可能,而在这个年代,少了元帅坐镇,猛将领军,冲杀一阵,营啸兵变只会是常事,毕竟有了三成战损,就足以引起整支军队的输赢,剩下的,不过是想抓兔子一样漫山遍野的抓降兵而已。‘先生曾说有一支军队能在七成战损的情况下不怯战,不溃逃,那该是一支怎样钢铁意志的雄师,也不知我何时能组建这样精兵之中的精兵,强军之中的强军’ 张无忌心头想道,不禁又想起百姓为他们二人起的名号,那王衍圣多行善事,对治下百姓关爱有加,不拿架子,也不贪图享乐,不贪财不好色,励精图治,兢兢业业。 在百姓口中素有仁名,读圣贤书的文人更是脸皮都不要,大肆鼓吹仁王治世,五百年有圣人出,海晏河清,好在王衍圣也确确实实办了实事,大兴水利,分配土地,总体来说,他治下的民众,要比往年过的好太多,至少生活有了盼头,所以百姓感念恩义,称其为‘圣王’。 而那南朝皇帝朱钰也是发布告天下书,言说自身十大罪状,广传天下,自觉德不配位,退位让贤,三辞三让,才让王衍圣荣登大宝,旧朝算是就此国运断绝,万象更新,至于玄门在其中发了多少力,又办了多少事,不得而知,但这五德轮转,王朝更替却是平稳过渡。 还有一事,在商议国号时,玄门散仙云集,有人言称国号应承天命,而修行人以清为贵,提议国号大清,听说当时新鲜出炉的国君王衍圣一脸古怪,议题还没定下,就天降十七道紫霄神雷,把那提议散仙劈头盖脸一阵打,好不狼狈。 经过此事,一众仙人也没了心思,重新商议之后,才取了‘景’字为号,立国为大景,更年号为开元。 至于张无忌,他就没那般好听的名号,对于治下百姓,重典重刑,一切只为国力强盛服务,每一个人都被他视为国家机器的一颗螺丝钉,不容得偷奸耍滑,更是实行计划经济,先做人口大普查,登名造册,按人分配,要使得账目清明,免去上下串通,贪污受贿之事。 其中被他杖毙,剥皮充草官员便占了整个朝堂的三成,杀的人不敢伸手为止。 对百姓民生却是外紧内松,至少普查之后,以神经虫培育的良种耕种,确保不会有饿死之人,说来讽刺,大放厥词的全是大景文人,反倒张无忌治下民众和士人少有指责。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呵,行差踏错,胡乱指责,百善并举,难逃悠悠众口,我之行事,又何须他人认同。” 张无忌咧嘴一笑:“终归是屁股不在一边,屁股决定脑袋,自有大儒为我辨经!” (本章完) 第497章 寄生兽 第497章 寄生兽 事物都有各自成长所需的土壤,张无忌看的明白,这一套组合拳,在他一言堂的大明,自然施展的开,换做大景,玄门正宗无数,各方利益纠缠,王衍圣腾挪的空间就小了太多。 看似仁王治世,圣皇临朝,实则却是众仙并举,要实行民生制度,更改法度,都要开个会研究商讨才能定下,毕竟经营一国并非小事,又关系到各宗门气运,自然是争的厉害。 ‘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更大事不开会,王衍圣啊王衍圣,不知道你这圣王做的可还顺心如意?’ 张无忌心底暗暗好笑,要借势,势必要被大势捆绑,也就没那么自由了。 “又有一魔门寻来,说要共举大业。” 拜月把手中鲤鱼放归,开口说道,不远处一道黑风吹来,恶风里影影绰绰一道人影,也不顾及,直愣愣的朝这里飞来。 “要入伙,早干嘛去了,我聚红巾军统合一体的时候他们不出面,马踏连营,与蒙兀厮杀的时候他们不出面,玄门立国,与我南北遥遥相望的时候他们不出现,现在我用不到他们了,这魔门反倒出来了。” 张无忌冷哼一声,半年光景虽短,他过的却不那么舒心,要练兵就得有凡人伤亡,啃萨满这块硬骨头也要赤焰军顶上,若不是赤焰军生而不死,只怕他现在手里修行人特种部队的编制还在不在都说不准。 至于那魔门,眼瞎耳聋,见不得小利,也见不得大利,只能看见其中风险,龟缩不出,现在却要出来摘果子,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这群修行人,就是把祸福因果看的太重,无论是正道还是魔修我都不喜欢,务求自身不受半点风险,要把机关算尽才敢出手,”张无忌摇摇头,“世上事哪有那么容易,成大事需舍生,大难不死之后才是遇难呈祥,都像他们这般,看似谋算无数,实则贪生怕死,还修的什么仙,问的什么道,怕不是到最后成的贪长生道,怕死怯仙。” “自古以来有之,不为过,”拜月笑着开口,“此界修行人是被因果气数折磨的怕了,行事畏手畏脚,哪怕如今因果不循,反倒心力更是没了底气,往日还能推算天机,现在却是一片未知,只能说修仙把心气都给修没了。” 张无忌伸出右手,翘起大拇指,比划了一下:“这魔修来的正好,研究所研发的新式武器刚送到,拿来一试,也算他一桩福报!” 拜月也没阻拦,乐呵呵笑道:“不听他说些什么,黄春庭可是与魔道几次会晤,价格抬的不低,要把魔道家底都给榨出来,看样子是那边松口了。” 张无忌鼻子里轻哼一声:“从这帮鼠辈魔修嘴里能有什么好话,无非是王衍圣那边玄门众多,有正道为其站台,魔门没得选,才要入伙和正道打擂。” “他们只当我底子薄,与那玄门比起来不在一个量级,若想成大业,还需借魔门的势。” 他摇了摇头:“和他们耗着是因为我暂时腾不出手来料理他们,如今诸事告一段落,也有功夫来接收魔道这片基业了。” “毕竟,月尊……不,前代教主他老人家把魔道梳理了一个遍,为的不就是给我这后来人开路,让我好继承家业吗!” 拜月点点头:“不错,说起来我明教及下属四脉都是魔道的根底,只是近些年各自成长,反倒没了几分魔气,如此说来,却是不该与魔门合作,毕竟咱们才是魔道最大的一支,是他们该来跪着投降,魔道,不就讲个拳头大就是理。”张无忌一抖衣袖,一枚血色菱形宝石出现,浮空而起,攀附在他手臂上,血核分裂,化为一大块血肉,把张无忌整条胳膊包裹,那一块血肉纹理,肌肉线条无有异样,真像是刚撕扯下来一般,可就是因为如此,看着才有些狰狞恐怖,寻常人看了寒气直冒,胆气生虚。 那黑风呼啸而来,眼睁睁看到张无忌抬起手臂,内里人影一下停住,迟疑一瞬,偏转身形,就要先行离去,至于宗门交待的任务,哪里有自己小命精贵。 “想逃?晚了!” 张无忌手上猛地法力,包裹住手臂的血肉转眼间衍生成型,变硬变刚,一把血色大弓出现,随后血肉衍化,一支衔珠龙头箭搭弦。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没动用自身法力,只以凡人气力拉弓,只见弓身中央一枚血核微微发亮,血光流转,弓弦顺着力道传递,形如满月,随后箭矢化为流光飞出。 弓弦一声轻响,箭枝破空,瞬间破开那魔修身侧黑风,护体宝器,一箭穿心,他被强横力道推行了几米,身影才跌落到地上。 张无忌又轻拉了几下弓弦:“力道还算足,只是对持弓人血肉之躯的反震方面还需改进,若是没有里面打熬身躯的普通人来使这破法弓,就算敌人已死,也要被弓的反震打成重伤。” 他又一摆手,血肉软化,变为剑型,矛型,长短兵皆可,远近程也行,只是因这团血肉体积限制,重型兵器显得有些娇笑。 “几个月的时间,研究院就攻克了专门应对仙道修士,具备破法能力的兵器,已经算可以了。” 拜月解释道:“毕竟时间实在太短了,能源的利用和损耗,以及对本世界的适应性,和续航能力,都是需要解决的难题。” “能做到这一步,足以验证研究员的能力,若是让他们连民用型,普世型都给解决,哪怕他们没有掉头发的毛病也要被你逼的秃头了,你也不想手底下都是一群地中海研究员吧?” 张无忌笑了笑:“那是强者的证明,也是,是我心急了,毕竟接下来的对手,可是我的宿命之敌啊!” 拜月忽然取出一枚血核,血肉攀附,化为一枚尖头刀刃,一下甩出,能延伸数十米,刀头被狰狞筋肉相连,来去自如,速度飞快。 “这是特异型兵器,是某位研究员从文献中复刻出来的生物兵器,那种寄生兽原本是头颅开裂,化为筋肉链接的尖刀,其中的特异个体是与宿体部分身躯融合,像我这般,手臂化为刀锋,能应对中短程的战斗。” “这样可以保证一定的生存能力,但这种特性型兵器和你手上的半自动外置型不同,需要进行移植,并与宿主神经元以及大脑融合改造,这样才会让宿体具备相应的神经反应能力,毕竟没有适合的神经反应速度,一刀没杀敌,先把自己给剁了也不是没可能发生,好处是能快速形成一定战力,足以应对无有神通术法护身的底层修士。” 张无忌摇摇头,看着手下人去收尸:“再说吧,这种改造对于如今的大明,还是有些太极端了。” (本章完) 第498章 天王,冥王,海王 第498章 天王,冥王,海王 张无忌看着筋肉暴露,通体通红的特异型武器,轻声叹息,与他与拜月手中的武器类似的其他研究成果,已经有部分投入使用。 而注重实用和性价比的神经虫研究员们,把对武器的外表优化放在了最后,辗转流露出去的武器,要么狰狞恐怖,要么古怪非常,像现在这般,血红肌理,筋肉之躯的外附武器,都是小儿科。 旁人见了,只当大明背后的修士又练了几桩诡异法宝,百姓不知内里详情,只能看到那大明士卒手里的古怪器具逞威,不知传出多少谣言。 久而久之,大明被冠以魔明之号,那大景更是鼓吹正邪之分,称大明为倒行逆施,一时间天下都喧闹了几分。 “有了这武器,足以弥补底层的差距,至于稍加训练,就能快速形成战斗力,只可惜……” 张无忌说着叹了口气,抬起头仰望天空,而如今的湛湛青天,有一道巨大的裂痕出现,横跨东西,天空更是被撕扯下一块,一白玉石地基正好卡在洞口,若隐若现,进退不得。 “天之痕越来越广,无数天界仙人就此落入凡间,我大明占据人和,民心所向,振臂一呼,万千民众云集,大景有玄门为后盾,天生与上界仙人亲近,若是真有万仙临凡,只怕仅凭现在的大明挡不住。” 拜月同样仰望,开口说道:“路要一步一步走,仙人降世,也不全是坏事,没有咱们擒获的那名仙人,交付于研究员解析,具备破法能力的细节武器还不会这么快诞生。” 张无忌回忆了一下那仙人,打了个哆嗦,有些厌恶,或许是漫长岁月改变了仙人的模样,那仙人心性,智慧,谋算样样不缺,却带有一股毫不掩饰的高高在上,真真正正的视万物为蝼蚁,对于人的身份无有半点认同。 于是他和拜月联手,将那傲慢仙人镇压,将其仙魂意识与肉身分离,单独取出,放置容器,化为元神之缸,至于肉身,则是成为了研究员的宝贝,起码有数十个课题是围绕仙人宝体进行探究。 “我需要时间,这一点王衍圣再清楚不过,他不会给我留出太多的成长余地,很快,两方势力,南北决战就算展开,决出最后的天下之主。” 张无忌目光游走:“我能占据的走势,是龙气,是大明百姓的民心,是天下潜龙的归附,如今对此,我大明底蕴薄,纸面实力差,但胜在龙气昌盛,要比一团散沙似的大景要好太多。” 天底下的潜龙在半年内纷纷出世,聚义山林,起兵争霸,却又好似流星一般,只绽放片刻光芒,就被占据大势的张无忌和王衍圣镇压。 如今这些潜龙分属二人麾下,或为冲阵猛将,或成治世能臣,化为他们的底蕴,这也是张无忌与王衍圣半年间最大的收获。 不单单是收拢潜龙所带来的龙气增益,这些潜龙或多或少都有些异于常人之处,其身所属龙气外显,化作许多奇妙的金手指。 这些金手指中,有自带空间,培育仙值的掌仙瓶,有各种奇妙功能,甚至可以扭转乾坤的蛊虫炼制之法,还有战天斗地,强制掠夺的武道天赋,等等诸如此类,堪称天地造化。 若不是张无忌二人成长太快,以大势相逼,瞬间碾压一众潜龙,等到他们成长起来,就算无法与他二人抗衡,也要弄出不小的乱子。“那些潜龙的金手指,研究院解析完成了没有?”张无忌问道。 拜月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些金手指颇为神异,作为宿主的潜龙天生与其绑定,运转随心,目前研究院正在紧急破译当中。” “若是只单单运用这些金手指倒是不难,让那些潜龙作为人形控制器即可,难的是如何将这些金手指底层数据拆解出来,将金手指蕴含的各项技术研究透彻。” 他叹了口气:“那些潜龙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货色,个个身在宝山不自知,只把自身金手指当成工具使用,对于内在的原理,规则以及技术一概不知,一概不晓,也不去探究,是名副其实的工具人。” “而技术的反推工作尤为艰难,目前只拆解出来些许基础知识,且因为这些金手指功用不同,无法相互借鉴,不成体系,也给技术的推演带来不小困难。” “好在神经虫的能力也并非常规物理规则可以概括,神经虫族的科研力更偏向于意识唯心领域,合一众之力,强行扭曲现实,从而无中生有创造出独有的科技树,倒是与大数据库中一种名为‘俺寻思’的破格能力颇为相似,只不过扭曲现实的力量并没有那般强大。” 拜月一抬手,掌心灵光流转,出现三道模型:“根据目前对金手指的拆分整合,已经搭建出三种巨构装甲模型。” 他将三具模型展开:“龙气作为天地间气数演变诞生的新能量,针对这种能量的如何运用早已立项,通过神经虫的不断努力,再加上大数据库和金手指中各种技术的支持,终于搭建出以龙气为能源,仙道神通为骨架,各种技术填充为血肉的大成之作。” “这具模型名为天王,拥有斗转星移,呼风唤雨,驱雷掣电的力量,但它研制的根本运用,乃是以龙气为能源,一发龙气炮,改变天时,调节气候,可以说,这件气象武器一旦搭建完成,大明将再无天灾之祸,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都是寻常,旱灾洪涝都会成为过去式。” “第二具模型名为海王,有镇压四海,御使水元之能,可以借来天地真水之力,造化无穷,更能以天河为载体,遨游天地,千万里之遥,瞬息即达。” “最后的冥王却是单一的杀伐之器,能以龙气击杀强敌,寻常天仙也未必能挡,若是一统天下,合天下之力,此界罕有敌手,这具模型反倒没什么可以说的,与寻常攻伐法宝无二,顶多是驱使能源不同。” 张无忌沉默片刻,对那妙用无穷的三具模型不怎么上心,过了许久,他才开口:“我有神经虫,有赤焰军,无与伦比的科研能力足以让我搭建属于大明的科技树,那与我相对的王衍圣却没听说有什么厉害法宝,超群道兵,所以……他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而此时,王衍圣终于将万谕剑书中的最后一道剑意观完,冥冥之中一道声音传来。 “宿体已完成初始任务,新手教程开启,人皇系统已加载” (本章完) 第499章 兵仙与撒豆成兵 第499章 兵仙与撒豆成兵 王衍圣有些惊愕,他只是将万谕剑书中的剑意尽数观了一遍,连如何御使都不算精通,只做到心中有数,没成想领悟完却有大惊喜。 ‘初始任务?新手教程?人皇系统?’ 误打误撞的王衍圣怀着满腹疑惑研究了一番开启的系统,心中隐隐有些明悟。 熟悉了一阵,了解了系统的功能,他打开了系统面板,系统开启需要两个前置,一个是一国之主的身份,另一个自然就是将万谕剑书中的剑意观完。 面板打头是大景,其下分列几个小项,人口,民生,军事,外交,科研,最终是这几类汇总起来构建成的统御力,而小面板则是他的属性。 通过治国理政,提升统御力,不断解锁各项技术和功能,再反哺大景,如此循环,而每达到一个指标,就会有统御点数。 这些统御点数可以帮主他快速增强自身实力,从而节省大量的修行时间,实现修为上的弯道超车。 王衍圣摆弄一阵,大景如今的国力不算昌盛,可以说是百废待兴,乐观点说就是上升空间极大,主要是民众认同感比较高,他一打开系统,就有无数成就达成,获得了不少统御点数。 他并没有着急加点,反而仔细研究了面板,人皇系统最大的功能是可以增强对外征战的能力,也就是招募系统。 通过招募系统,可以快速组建强大的军队,但人皇系统并不完整,它还需要补全,需要加载许多插件,而这些插件,通过王衍圣研究,才发现是那些潜龙附带的金手指。 作为一个从小接收顾清源各种教导,以及各种私货的学生,他对于这一切都接受良好,同时对于那些所谓潜龙也很有想法,只不过因受到玄门正宗和转世仙人的制约,无法将内心愿景实现,只能默默蛰伏,当天庭仙人临凡,更是越发沉寂起来。 对于潜龙身上的异样,玄门仙人大都了解,毕竟这些潜龙生怕别人不清楚自己是天命所归,底牌大咧咧的放在明面上,还自以为隐晦,实则落在人老成精的修行人眼里,却是百般漏洞。 只是在发现潜龙与金手指天生绑定,无法掠夺,且潜龙自身龙气未消,不可强夺强杀之后,这群仙人也只能默默收手,毕竟他们没有拜月那般强横到不讲道理的科研能力,面对不一样的体系也是十分挠头。 为了试探潜龙根脚,也为了验证潜龙是否可杀,曾有复数仙人齐齐出手,却发现潜龙每逢大难,必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反倒让几位仙人灰头土脸,于是潜龙可用不可杀,可困不可死的定律成了共识。 犹有不甘心的仙人,面对眼前的福缘不松手,以财色诱之,以阴谋阳谋束缚,倒是拘了不少潜龙,哪怕研究不出什么东西,但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的理论深入人心。 ‘如今我受玄门制约,那玄门仙人何尝不是受我制约,往常我不出手,是蛰伏不动,静待天时,如今时机已到,是该谋划一番,先把那群被羁押的潜龙收为麾下再说’ 王衍圣翻了翻面板,找到了一众玄门仙人的子面板,看着面板上堪堪破红,几乎无有的忠诚度,眼中冷意深沉,他很清楚,在一众玄门眼里,他也不过是一个随手可抛弃的棋子,若不是无有别的人选,玄门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大景国主之位,早就被他们换成根红苗正的自家人了。他抬手点了几下面板,无数蔚蓝流光出现,随即化为一道人影,那人看着也就三十来岁,却自有一股沉稳气度。 “信拜见主公。” 那人拱了拱手,眸子中透着些许沧桑,对于身在何处,周围异象一概不问,只笑着看向王衍圣。 “你是我费几乎所有统御点数招募来的英灵,希望你能对得起这份价格。” 王衍圣沉声说道:“你也不需多想,只要你帮我渡过此次难关,想来也费不了多少时日,之后我便还你自由身,天下之大,任你畅游。” “我知你并非此世之人,被我召集而来也非本愿,但既来之,则安之,若能功成,你可尽情享受第二世人生,若失败……” 失败如何自然是清楚,无非一死了之而已,那人点点头:“信必助主公一臂之力。” 王衍圣扫了一眼眼前人刚刚达到及格线的忠诚度,也不在意,反正他招募此人也是为破今日之局,行军打仗他不擅长,只能让专业的来,对于此人,他也只是当做一次性的工具人,所以对于维护忠诚度也不算上心,随他去吧! 他打开面板,看了看眼前人的属性,此人名为韩信,王衍圣思索一番,确定并没有听说过此人名号,但这人名字后面有个后缀,乃是兵仙二字。 无论是仙字的分量还是统御点数的费无一不证明眼前是何等英雄,王衍圣不打算着急兑换实力,他与仙人之间的鸿沟并非一朝一夕的积累足以填平,唯有掌控大景,至少能让大景以自己的意志运转起来,朝着自己的规划前进,统御点数才能源源不断的产生,不然一旦这笔不少的初始资金消耗殆尽,却无法破局,他只能守着系统当摆设,静待张无忌前来嘲笑一番了。 他想了想,思索着自己看过的兵书,来口问道:“韩先生,不知以你的能力,我若拜你为将,登台挂帅,你能统御多少兵马?” 韩信一愣,沉默片刻才低声说道:“若我将兵,不论多少,多多益善。” 说完他又顿了顿,想了想脑海中残留的信息,谨慎说道:“此异世与我前世或有不同,我之能力,可御兵百万,若是以我前世,百万军如臂使,两百万运转无常,三百万兵可无有晦涩,不必相互制约生乱。” 王衍圣愣了愣,他虽不知兵事,但也知三百万是个无比巨大的数目,要知道身为一军统帅,可不仅仅负担大军的运转,后勤和诸多杂事,战场瞬息万变,如此多的人聚在一起,别说作战,排兵布阵都要令人窒息。 “对了,主公,我好像被你的系统赋予了一种天赋能力,”韩信忽然说道,“这种撒豆成兵的仙术在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吗?我好像能以此法招兵。” (本章完) 第500章 论道 第500章 论道 灰扑扑的内衫,上身着甲,手里拿着一把长枪,腰间挎着钢刀,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这就是韩信以撒豆成兵召开的士卒。 “与普通人身体素质差不多,不,应该是与不缺营养的普通人相似,”王衍圣神识笼罩豆兵,“就是看着不太聪慧。” 韩信点点头,发了几个指令,豆兵依次执行:“与死物差不多,只能听指挥,没有自主能力,倒是可以做到令行禁止,也不需担心士气问题。” 他皱了皱眉:“但这些豆兵行动全依赖我自身的能力,无论是数量,还是战力我都是最大的制约,要想招出一支大军,只怕信要被榨干。” 王衍圣思索一阵,递出一册书籍:“韩将军,这是此界的修行法,你看看能否习得。” 韩信欣然接过,翻了几页,紧锁眉头:“这里面有些内容我可以理解,但另外的记载却难以参悟,我想,这种秘笈应该会有些暗指隐喻,若不弄清楚,只怕强行炼之,要当场爆体而亡。” ‘思维逻辑完整,常识性认知与自主思想远胜普通人,看来此人确实并非凡人’ 王衍圣心底暗暗思索,那系统来自何处他大概清楚,只是对招募来的人手还需仔细了解一番,唯有搞清系统的运行机制,以及招募来的人才底层逻辑,方能放心,他可不想在关键时刻这招募来的人掉链子,由救世良方变为一枚炸翻所有人的暗雷。 ‘接下来,就该看看这韩信是否具有自主成长性和统筹点数能否帮助其生长’ 他想完,朝着韩信点点头:“韩将军初到此界,虽有统筹万军之能,但此世修士颇多,将军无有护身之法,难免要遭斩将夺旗之术,衍圣也算修行有成,不如就由我来为将军讲解一番。” 就在王衍圣与韩信交换着彼此信息时,顾清源也随手落下一子:“五子连珠,是顾某胜了。” 玉帝捡起自己的白子,目光落于一处:“道友倒是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的狠,连系统都炼了一份出来。” “不过是与道友论道偶有所得,手痒难耐,”顾清源笑了笑:“毕竟衍圣无忌都是我的学生,拉偏架也要不得。” 他与玉帝论道时日颇久,不说神通,不谈妙法,只论两人根本大道,大道为本为源,为根为干,而那诸般妙法神通,不过是根基深厚,主干旺盛之后催发出来的枝叶,树干坚实,方有枝叶繁茂。 根本大道明悟,神通妙法随之而来,随心所欲,意动即成,玉帝也是经年的古修,修行秘药,奇闻异事漫如繁星,随口说来,便是上古的大秘。 顾清源乃是界外之人,虽不是他亲身经历,但也承载一分记忆,与亲历无二,只是他不想追求老路,故而修行曲折一些,但有些道理是一通百明,侧类旁通,相互验证之下,修为进境亦是迅速。 如今遇上玉帝,尊为同道,当然要把肚囊里的存货拿出来显一显,晒一晒,玉帝开释因果之道,顾清源便讲情绪之法,玉帝点拨岁月久视之道,顾清源便讲梦中证道长生之法。除此之外,什么科学大道,机械飞升,界外秘闻,形形色色,都一一被顾清源化为谈资。 两人论道论的兴起,还联手创出一界,内里皆是两人自大千世界岁月长河中摄开的人物投影,点化诸般大道,以此为棋,摆布众生。 那一方投影世界在二人合力之下不过存在了几个时辰,对于里面的生灵来说,却是开天灭世,轮回一纪年,无数智慧火碰撞,衍生无穷生机。 两人皆将根本大道化为道韵,成就造物主之位,合力开天,待一纪年过去,世界归于虚无,天地归墟,他们方才停下,皆有所得。 此后再论大道,修为尽显,推演诸般秘术,呵气成云,吐声如雷,讲述根本大法,引发天地异象无数,什么天乱坠,地涌金莲都是常事。 两人言道言法,字字珠玑,便有星斗之力垂于九天,银河倒挂,无穷尽的灵山酝酿而成,化为白雾,随后积气成云,落了好大一场灵雨。 灵雨一下,洗涤周边万里生灵,对于这些生灵而言,不亚于一场泼天富贵,天大机缘,晋时草木生发,枯树逢春,鸟兽开慧,河鱼褪鳞,什么炼化横骨,褪去兽胎的生死大劫,都简单至极,瞬息即成。 就连二人脚下地脉蕴含的煞气,水元中的寒毒,乃至地底极深处的岩浆火毒都被化去大半,千里之内,仙山灵泉已成,万里之中,皆是福地洞天。 “我本以炼器为根本大道,与道友畅谈得了几分感悟,于是借势炼化一系统,那招募功能实则是个大型信号接收器,只要被搜索到,就能接引来英灵投影,也算是我给衍圣小小开上一卦,省得无忌那边已经点亮神经虫族侧科技树,他还跟一众仙人过家家。” 玉帝虽为本界仙人,但同位体众多,不乏有投影居于现代,或是另类异世,对于顾清源所说也算了解,闻言点点头:“那科技大道确实对民生大有裨益,可养万民,只可惜与此界道统不符,有长生仙人镇压,万年如一日,因循守旧,却是没有科技跃升的土壤。” 顾清源笑着说道:“科技大道实行颇难,天时地利人和需全占,无有大智慧之人,材料学为基础,各种科技为前置,实难功成,一旦缺少一道前置,便要蹉跎个数百年。” “但科技攀升起来也快,千年不得寸进是寻常,百年历经两次工业革命,科技大爆发也是正常,就看是不是有那道契机。” 他观望一阵:“此界却是被仙人把控,凡人难以翻身,生存都是难事,却是没有那些闲工夫,若不是我机械降神,只怕科学兴盛的契机要等到天地势衰,末法纪元才能彰显。” “不过如今却是要那些仙人来见识下凡人所能创造出的伟力!” (本章完) 第501章 天地同寿蘑菇弹 第501章 天地同寿蘑菇弹 “道友好似不喜此界,对那仙人也有些厌恶?”玉帝好奇的问道。 顾清源笑着摇摇头:“只是我受前世影响颇深,无论如何变化,我之三观已经定型,不受大的磋磨,很难改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正是此理。” “我为凡人时,倒也不算浑浑噩噩,对于成仙长生之事,也甚是渴求,直到机缘巧合,我便探手死死抓住。” “不瞒道友,我是个念旧的人,并非逍遥的仙,与此界众生一心求得长生,位列仙班不同,我自有我道。” “此界仙人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凡人穷困潦倒,如同猪狗,被仙人视为耗材,我却是有些不喜。” “倒也不算发善心,只是我要贯彻己道,必明本心,所谓本心,不过是偏执成性的唯心意识,唯有偏执,方能守住本心,才能不被外魔所趁。” 他笑了笑:“说到底,不过是贫道一厢情愿的布局,我道行未成,不使万物随心邃意,如今有了些许成就,再不叫天地如我心意,那我岂不是白修了仙,空得了道?” 玉帝思虑一阵:“道友如此解释倒是新颖,只能有些偏离正法,一不小心就要堕入魔道,化为百无禁忌的魔念之身。” “魔,也为大道之属,道又何必拘泥,不过是随心所欲,得成大道耳。” 顾清源开口说道:“如今大势两分,潜龙各自归属无忌衍圣麾下,接下来就是一决胜负,定鼎天下了。” 玉帝望气天地:“天下气运皆被两人所占,国内民众无数,人道垂青,就是不知道友有何动作,又该如何收场?” 顾清源双目放神光,洞察九天十地,能看到一位位潜龙意识深处一块块镜片在人道气运和龙气冲刷下逐渐圆满,而最大的两块便是张无忌和王衍圣,接下来就是以虚化实,合为一体。 “自然是借天地为烘炉,众生为薪柴,练一桩重宝秘宝,籍此成道,在此也谢过道友舍我一条因果时间线,馈我一方小世界。” 玉帝乐呵呵说道:“不过是本界一条走入岔路的时间线,本就是道友一手引导为之,况且我要来也无用,正好一全我做减成空的道果,能助益道友登境,也算大善。” “既然如此,先烹一壶热油,加快下进程,省得两人懈怠。” 顾清源说完挥手一点,那围绕满洲国的禁制缓缓散去,内里的不死妖兵仿佛感受到了什么,齐齐仰天长啸,如今的不死妖兵通过各种共食成长,数量不断减少,但剩余的妖兵聚合体却强悍太多,更有不死性,便是仙人也能硬碰硬,斗上几回合。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顶多带来些许麻烦,正要把那满洲国的毒龙龙气清理掉,省得日后生出祸端。”他心底默默想道。 与此同时,一名膀大腰圆的不死妖兵被面目全非的哈赤捏住脑袋,抛出那久久不敢越过的雷池。 如今的哈赤体型如同常人,站在一众动辄数米高的妖兵中如同矮侏儒一般,但周围的高大妖兵异常老实,这是以强悍实力硬生生打出来的威势。 他们早就将满洲国疆土犁了一个遍,除了不死妖兵,再无其他生灵,对于圈禁他们的法阵也早早探出了轮廓,就在方才,冥冥之中一众妖兵却感觉往日压制自己,一旦迈出,就化为白灰的禁制无声息间消逝。看着越过雷池的妖兵拍拍身体上的泥土,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哈赤欣喜若狂,仰天长啸:“杀,杀出去,吞噬所能看到的一切血肉,击杀遇到的每个生灵,我要成为中土之主,吞食天地!” 众妖兵齐声大吼,大踏步往来冲去,而在另一端,有个干瘦人影领着手下妖兵正在试探禁制,见妖兵无恙,他沉思片刻,开口说道:“哈赤那个蛮子已经被肌肉填充大脑,势必要仗着自身的神力冲击中土,他眼界狭隘,目光短浅,看不到中土仙人的厉害,但我不同,我并没有让暴力支配我的大脑。” 他深知中土仙人的厉害,准确的说,是挨揍次数多了,知道疼了,他一挥手:“此去直直向北,远离中土,遁世海外,如今的中土就是个大泥沼,谁跳下去都要被泥浆束缚住,唯有去海外,才有我们的存身之基。” 一行人默默无言,在干瘦人影带领下一路向北,要远渡重洋,去往海外荒岛,他们都不具备巨大化的体魄,体型如同常人一般,一身黑衣,黑布蒙面,唯独坐立行走间逸散出细微碧绿毒气,行过的土地也沾染丝丝缕缕的毒素,毒死脚下昆虫无数。 ———————— “这是些什么玩意?” 张无忌看着在平原上无休止奔驰妖兵问道,他正小心翼翼驾驶着新鲜出炉的巨构飞舰海王号,作为阉割个大多数功能的初始型号,同时也是试作型的海王号甚至不能称作舰,顶多是个会飞的大铁块。 “风速和气流的适应性良好,龙气能源核心反应炉正常运转,只是功率很难达到预想值。” 拜月操纵着各种仪器:“如今海洋王号的速度甚至比寻常散仙的飞行速度都慢,更别说遁入天河,借助星斗之力航行。” 他撤了一眼底下的不死妖兵,如今的海王号试作型,侦查基本靠看,通讯基本靠吼,除了能飞一无是处,还要预防反应炉随时爆炸,变成天空的烟火。 “看着像是某种人体异变之后诞生的聚合物,不知道特性如何,”拜月想了想,“这些东西好像不在神经虫研究项目之中,是天地催生出来的?” “不管了,先开一炮试试,打完再说。” 作为一艘空天巨舰试作型,除了最基本的飞行能力,海王号唯一搭载的就是武装部件,一根细小的炮筒,以龙气作为激发能源,必要时可以把反应炉也发射出去,与敌人进行单方面的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等等……” 张无忌还没说完,拜月眼疾手快,狠狠砸下一个按钮,于是海王号开启不断的颤抖,不时有机械碰撞的声音传来,同时随着颤抖,各种零件开始掉落。 下一秒,海王号就此解体,化为无数零件雨,值得高兴的是,那武装部还在运行,一道蓝金色光柱朝着妖兵射去。 随后就是地动山摇晃,一朵蘑菇云缓缓升起,无尽的光和无量的热将一切从地图上抹去。 (本章完) 第502章 永动机 第502章 永动机 张无忌眼看着蘑菇云缓缓升起,而自己和拜月被当场解体的海王号震出舰体,不仅有些无语。 “把这个项目的领头人关禁闭,你写报告,我批条子。”他开口说道,所谓的关禁闭,就是暂时性的禁锢神经虫的灵性,只保留个体的思维,可以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却无法进行有效的思考,这对于追求真理,畅游慧光的神经虫来说可以说是极大的心灵内耗,足以作为一项惩处。 拜月看了看解体的海王号,舰体的崩解并非设计缘故,而是搭载的武器远远超出了结构的承载性能,要完全搭载这套武器,是二期三期工程之后的海王号才可以,至少不能是初始试作型。 这完全就是疯疯癫癫的神经虫忍耐不住自己的设计欲望,提前搭载了武器系统,在拜月看来,这种事是那群妄图给一块木板搭建一圈多塔炮台,崇尚大就是好,多就是美,要威力不要防御,坚信口径就是真理的武器研究员能干的出来的。 于此同时,一条讯息传来,正是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研究员负责人发来的引咎自责书,自请禁闭三月。 张无忌也收到了消息,沉默片刻,批准同意,抬起头,正看到那毁天灭地的光柱不断膨胀,朝着自己位置而来。 “不仅是武器系统搭建挂件不合格,连当量也给加了料,射程十公里,爆炸范围十五公里,真就是天地同寿弹了?!” 他皱了皱眉头,宝刀出鞘,随即化为一十二把刀影,刀影飞出,分立上下十二方位,将奔腾而来的光柱锁定,禁锢在方寸之间,不使其威能外泄,但也让这方寸之地爆发的热量火气更为暴躁,威力更是上了三分。 “还好给他们约束了武器能源范围,不然添加了各种辐射,毒气,巫蛊的异种弹落下,这片土地怕是百年内无有人烟,鸟兽绝迹。”拜月沉声说道。 张无忌低下头打量,被光柱灼过的土地,草木尽燃,土壤深处中的铁矿精钢都化为铁水,与火浆融合在一起,地气都被刮了几层下去,又何止是天高三尺。 “毕竟我是用来应对天上来客,没想着真要天地同寿,万物枯绝,如今大明百废待兴,土地,人口都是不可多得的资源。” 他仔细打量着化为焦热地狱的地面,察觉到在火浆之中有些异色:“那些怪东西好像还没死,只是失去了形体,生命力还算顽强。” 拜月闻声也低下头,火浆中不断有血肉涌动,逐渐聚合:“以这份肉体活性,可以算是不死不灭的简易版了,就是不知还有什么特性。” “怎么,感觉你挺有兴趣?”张无忌想起方才拜月急匆匆的按下武器开关,开口问道。 “不错,”拜月点点头:“说实话以我的眼力,就算看不得全貌,也能瞧出几分底细。” “这种不死生物,是一种龙气衍生物,寻常人都是以魂魄为主,神养气养体,而这种生物是以体为干,内里的神魄却是拼凑而来。” 他沉思一阵:“与其说是拼凑而来,倒不如说是肉体通灵,与僵尸死灵之类的生物差不多,先有肉体,再生魂魄,实质上却是活死人,但强横的肉体又赋予了另一种特性,不灭。” “我能看出他们体内魂魄是由多个灵魂碎片拼凑起来的,再由主魂支配肉体,至于其他的,暂时看不出,还需实验一番。”张无忌念头急转:“你是想改造这种生物,进行基层的开发建设?” 拜月点点头:“他们的不死性源于体内的龙气,龙气不耗干,肉身不死,试问天下还有比这更方便的劳动力吗?” “你不是一直发愁以大明的生产力难以支撑神经虫科技的发展,而百姓的培养又需要时间,这一代的民众思维已经固化,要想使生产力跃升,至少需要几代人的思想改造,要填补这个空缺,我看这种不死生物就很不错。” “这可是一条小龙脉,完全够咱们挥霍个几百年,我们完全可以让这些试验品承担最危险的人体实验,最繁重的工作,而他们强横的体魄足以使其化为有时限的永动机。” 拜月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只要实验如我所料,那就可以将这种生物作为培养皿,分割其体内神魂,削减灵性,再以符咒操控,等到龙脉耗尽,这些生物自然尘归尘土归土,多好的清洁能源,至于此法有伤天和……” “呵……”张无忌轻笑一声:“咱们还怕这个?”他转头望向西北,双眼放光,“必须尽快把这些怪东西……不,我大明的私产带回去,不能错漏一只。” 他看向拜月:“我想关于这种生物的思想钢印,忠诚渲染一类的洗脑工作交给你应该可以。” “我要在其骨血神魂深处留下印记,大明私产,夺着必究!” 张无忌一抬手,身后红色波纹亮起,一道道身影从波纹天幕中走出:“道兵们,来活了,你们现在就是大明远征军第一支队,我要你们把这群不死生物一个不差的带回去,日后是举着长矛和人拼刺刀,还是坐在远征舰上灭敌千里外,全看这一遭了!” 刚刚有了新身份,写作远征军,读作捕奴队的赤焰道兵一愣,随即接受到了人物详情,个个露出狞笑,摩拳擦掌。 “我身上这装备早就该更新换代了,研究院就是不批,说是产能不够,这次我看他们怎么说!” “过惯了穷日子,咱们也要当一回阔爷了,翻身了,翻身了!” “都警醒些,情报上说这种生物极难杀死,根据战力分级,应该能达到仙人极,可别阴沟里翻船!” 而哈赤及其麾下不死妖兵也逐渐聚合了身躯,看着有些萎靡,但肉躯却不曾有创伤,反倒透露出丝丝缕缕的红色,抗热性能大幅度上升。 还没等他们反应,就看到一群大汉下饺子一样朝自己奔来。 “中原人都这么凶的吗,怎么看着像是在抢宝贝?” 哈赤一愣,随即露出一丝狞笑,好久没吃新鲜的血食了,这群汉人来的正是时候! (本章完) 第503章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第503章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哟,还挺凶!” 张无忌逗弄一下哈赤,哈赤亮出獠牙,却被一巴掌扇进土里。 “看来是女真的一支,就是不知为何变成了这样。” 拜月擦了擦手,把身侧翻着白眼,无有意识的不死妖兵丢给赤焰道兵:“我已经将这具不死妖兵的记忆提出,果然如我所料,魂魄中的讯息只离破粹,完全不属于同一个人。” “这支建州女真估计是祖地龙气变异,连带着他们都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这也算是龙气的一种显化,我大明也需早早建立龙气防御系统,免得如他们一般遭难。” 他看了看那具不死妖兵,经过他粗暴的提取,妖兵体内的魂魄破碎消亡,但也有丝丝缕缕的灵性自体内生出,经过些许时日温养,又会诞生新的灵魂。 张无忌看向身后道兵:“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这还是应付猪狗一般无智的妖怪,要是真对上天上下来的仙人,你们拿什么应对,真要我四处救火不成?” 一众道兵默然无语,虽然抓捕行动结果无有波澜,过程却是不算太过顺利,即便无有战损,但让弄的鸡飞狗跳。 “罢了,你们一路向北,应该还有几支妖兵,一并抓来,实验样品越多越好,是我有些心急了,”张无忌皱了皱眉头,“毕竟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等到大决战,可没有人给咱们兜底。” 说完他也没了别的心思,和拜月腾云离去。 “你心有些乱了!” 行到半路,拜月忽然开口道。 张无忌叹了口气:“哪能不乱,先生什么也没交代,就送我一大片基业叫我打天下,可现在的天下又岂是好得的。” “魔道不谈,大猫小猫两三只,剩下的都是些跳梁小丑,玄门却是处处落子,自打潜龙被王衍圣收拢麾下,正道也算是合为一脉,哪怕是人心不齐,算计无数,可也是涵盖了天下九成的玄门高手,正宗大能。” “而我呢,出来闯荡不过一年,手里家底要么是月尊馈赠,要么就是一群人攀科技树攒出来的。” “说是天下两分,实则是正道还没分好蛋糕,天上天下两处仙人,哪个不想多争一口,为此斗个不休,虽都为正道,却也有道统之分,门户之别,想必王衍圣作为各宗默认的缓冲剂,润滑油,日子过的也不舒坦,也不知他破局之法又在何处。” 张无忌摇摇头,脚下山河壮丽,炊烟袅袅,井然有序:“我去打正道?也得给我足够的发育时间啊!” 拜月笑了笑:“你有没有发觉,你越来越像人了?”见张无忌一愣,他继续说道:“原来的你,是披着一张人皮,内里一颗魔心,情绪不外显,冷漠异常。” “但现在的你,多了一丝人性,并非是拙劣的模仿,而是真正的感受到喜怒哀乐,怎么样,做人的感觉还好吗?” 张无忌脸色一冷:“我知道你留在我身边最重要的原因是舍不得我这独一例的魔性样本,你要看便看,不要试图影响我的思想。” 拜月拱拱手:“顾先生将你教导的很好,我那些影响情绪,蛊惑人心的小手段不会对你起作用,你大可放心,在保持思维独立性方面,无忌你足以自傲。” “我是想说,顾清源让你出来历练,会不会就是一场小考验,让你见证人世间的冷暖,人生百态,情感转变,从而完成你自身的补完?毕竟你越来越成长为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见张无忌有些恼怒,拜月心底一笑,在观察日志上又添了一笔,这才缓缓说道:“既然是历练,我想顾先生应该不会设计无解的难题,现在大明的成长态势逐渐跟不上正道的势力膨胀,那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被你忽略了?” “会不会某种意义上,解题的方法就在某处等着你去寻找,毕竟作为自家长辈,放任小辈成长是一回事,但眼看着走向无解之局却不出头,我想应该也不可能。”“我觉得肯定是你忽略了什么,是不是存在某种方法让你破局,也就是所谓的……逃课?” 张无忌猛地停住,他只不过是一叶障目,如今被拜月点破,瞬息间念头千回百转,连珠成线。 “是了是了,先生并非让我单打独斗,是我思维陷入了误区,妄图以自身之力破局,却忽略了还有一股外在力量早已入局。” 他看向拜月,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想,你应该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有一群神出鬼没的师叔师伯来着?” ———————— 火云洞。 洞府山门不大,府外因为久久无人打理,藤蔓纷生,杂草无数,蛛网弥补,尘埃满地。 张无忌扫视一圈,也不使个法术神通,反而拿出柴刀扫帚,刀砍藤蔓,洒扫庭除,一点一点清理着火云洞的边角,直到都清扫干净,这才掸去衣衫灰尘,整冠束发,迈步入内。 洞府内陈列简单,不过一张石桌,几个石凳,石桌上还刻画着横纵线,两侧石盅里是黑白子,再就是一张古朴蒲团而已,不立牌礼敬天地,也无燃指奉佛尊,一幅清净自然相。 张无忌恭恭敬敬对着蒲团叩头:“陆师叔,无忌前来拜访,还请师叔现身一见。” 一点赤虹落入洞府,化为一道人影,长拢道髻,广袖红袍,腰悬赤皮葫芦,正是陆压道人。 “这一觉睡的还真是舒服,”陆压道人轻咳一声,“原来是无忌师侄,师叔我正闭关清修,不知有何事?” 张无忌只当没听到前半句:“陆师叔,您有所不知,无忌如今创下一番基业,只是创业容易守业难……”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说,把那正道说的人憎鬼厌,蛮横无理,把自己讲的是软弱可欺,要被正道抢夺家底去。 陆压哈哈一笑:“你家先生有过交待,他说日后你要来请我等出山,助你一臂之力,还说以你的悟性,十天半月定然能参透此法,师叔我闭关多日,不知过去了多久?” 张无忌吭哧半天,见陆压道人面带笑意,这才破罐子破摔说道:“师叔就别打趣无忌了,是无忌愚笨,一时迷了心,才忘了前来拜谒各位长辈。” “哈哈哈,”陆压道人笑道:“无妨无妨,我等久在洞府枯坐,静极思动,正要与那正道斗个高低。” 话音刚落,暗室亮起长明灯,张无忌抬头一看,才发觉这原本狭隘的洞府不知拓宽了多少里,内里仙山无数,处处洞天,竟是以芥子纳须弥之法藏于一洞之中。 而那光亮,却是一尊尊仙神显露身形,个个头顶庆田祥云,身后数轮光相亮起,那光亮正是源于此处。 “诸位,小师侄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打了小的,也该咱们老的出面解决了!” 于是一窟一洞仙真神圣齐齐微笑,显露威严。 (本章完) 第504章 红火成圈,赤地千里 第504章 红火成圈,赤地千里 且说当日张无忌去火云洞走了一遭,得了锦囊符箓,言说捏着掐诀念咒,自有人来相助,心头也越发的安稳,一心夯实民生基础建设,供养技术跃升。 才安生了几个月,眼看各项民生军事技术落地,百姓生活也越来越好,日子也有了些盼头,就在这时,大景越不安分起来。 先是大小几支轻骑屡屡犯边,原本大明与大景以黄河为界,分治南北,如今却有大股流民渡河而来,只说在大景活不下去,要到大明讨生活,被道兵锁了挨个盘问一阵,竟找出了数名大景的间细暗探。 “这般手段,不似玄门正宗的风格,”张无忌轻点身侧的茶几,“若是正道出手,哪怕是探子,改头换面也要端着身份,正道嘛,终归要些脸面。” “若是擒住了,还要自报下家门,攀攀关系,但现在捉到的这批人,却是实打实的谍子作风,无论是根脚,细节,口音,哪怕是对应身份的细节,手上的老茧,下意识的动作都可以算得上天衣无缝。” “若不是赤焰道兵宁杀错无放过,一一抓了审问,还动用了研究院的思维导向装置和催眠法阵,真要叫这些凡人兜一圈带回去不少情报。” 他沉思片刻:“这种做派是兵家权谋,与此界正邪斗法不属于一路,应该是王衍圣的安排,来打探我的底细。” 张无忌一拍手:“看来正道那边的瓜分大会要出结果了,王衍圣是在借着这个机会通风报信。” “能派出有如此军事素养的内间,看来这些时日他也没闲着,而且身边定然有精通兵权谋的大家辅佐,才以练兵之法训出专业的间谍。” 他了解王衍圣,正如王衍圣也对张无忌知根知底,两人都清楚,相对于正邪两道,他们才是最牢不可破的盟友,同时也是势如水火的对手,只不过如今局势太乱,太多人胡乱伸手,所以两人开始联手清理这些局外人,留下一个干净的对决场地。 “目前大明已经进入战时计划经济状态,必要时每个人都要化为国家机器的一颗螺钉。” 拜月开口说道,他手中是一朵血肉之,每个瓣都有一张面孔,这是他拆解妖兵之后,对其生命形态进行二次诱导变异的产物。 “既然大景方面开始有动作,玄门也已经按捺不住,也是时候开启战备状态,真刀真枪的拼一把了!” 张无忌点点头:“先不急,战争打的就是兑子,到最后谁手里还有底牌,谁就是胜者,玄门必然要先行试探一番,无非就是搬大义,讲道理,再点人斗法,定个输赢,如同阵前斗将一般。” “要我说,论斗法,他们行,毕竟正邪斗了千万年,都斗出经验了,可要论国运之争,大军团作战,他们还差的远。” 他展开堪舆图,滔滔黄河将中土划分两半,张无忌伸手点了几处:“这几座城池是我摆在明面上的必争之地,既是诱饵,也是陷阱。” “以正道玄门的思维方式,大概就是来几位道行深厚的修士,以强横的个体迅速破城,以碾压之势占据城池,毕竟正道霸道惯了,又仗着伟力归于己身的修行方式,对普通凡人视若蝼蚁,非得有修士出面,报出名号才正视几眼。”张无忌笑了笑:“总不会蠢到三五人冲阵,连点兵马也不带吧?不会吧?” 而在稷下关,数道流光跨河而来,领头者是个中年道人,一宗掌教,唤作赤霞君,在玄门排位子却要末位落座,他倒不是孤身而来,反而是呼朋唤友,点齐门下弟子,一同渡河。 “无非是一凡人城池,何必起这么大阵仗,”赤霞君身后一人嘀咕道,“我看只需放出几件法宝,露出恢宏神威,便能叫那群无智凡人纳头就拜,拱手而降。” 赤霞君摇摇头:“古宵师弟久在山门清修,想的却是浅了,此城乃是大明机关要塞,必定有修士驻守,我等要与那修士斗过一场才能下了这座城。” 古宵呲笑一声:“修士,哪来的修士,天下正道皆在大景,试问天下有眼之人,谁敢与玄门正宗叫板?” 赤霞君也是如此想法,面有自傲,却又郑重说道:“莫说我正道一家独大,少不得就有人跳出来打你我的脸,临行前诸位同道有交待,此行必然不顺遂,且不说大明国运正昌,与大景分庭抗礼,就说大景有我等相助,那天下旁门,魔修必然要生事。” 古宵眼珠一转:“掌门师兄是说这城中有魔道贼子?” 赤霞君点点头:“不无可能,自我正道出面搅动风云,一概山泽野修销声匿迹,魔门妖人也不再现身,暗地里定然是有些阴谋诡计,今天下两分,我正道择大景立国,留给他们的选择,不就是眼前这一个吗?” 古宵一拍手,双目圆睁,正看到稷下关内熙熙攘攘来往民众:“原来是些与魔门贼子勾结的贱民,该杀该杀!” 赤霞君心底叹了口气,这古宵一身修为,进境极快,只是脑子有些不灵光,又加上根脚不凡,自小便是仙门子弟,最是看不起无根底的凡人,还未成仙,就把仙凡之别抓的死死的,若不是如今因果不循,他才不会叫这古宵出山,凭白招惹是非,一不小心就能给宗门带来灭顶之灾。 ‘罢了,有他这身道行助益,夺下这城,立个头功,也算是没白跑一趟,来日论功行赏,落口汤喝,免得竹篮打水,误了这千载难逢的正道盛事’ 他心头想道,随之看向稷下关,眼中浮现几丝冷意,无非是死些凡人,寻仙求道的修士也要因斗法而亡,更何况是朝生暮死的凡人,如今因果法网破碎,修行人却是多了几分自由,也凭空增长了几分杀性。 ‘要怪,就怪你们站错了队,待九幽阴司报道,论起死因来,全是那张无忌的错,莫要怪到我头上’ 赤霞君想罢,不再犹豫,拿出看家法宝,却是一朵九色烟赤霞,法宝飞出,笼罩住整个稷下关。 一时间黑烟漫漫,红焰滚滚,黑烟漫漫,天地失色不见五指,红焰滚滚,大地有光千里赤地,处处火起,寸寸烟生,火焰连成一片,围绕着稷下关,化作一轮火圈,火舌喷吐,齐齐朝着城内烧去。 (本章完) 第505章 小时候的烟火以及火龙烧仓 第505章 小时候的烟火以及火龙烧仓 稷下关内,军需官李朝奉刚刚分发完物资,自大明改制以来,按人按需分配资源,确保一人不拉,又定下福利待遇分级制度,不论官位高低,白身贵胄,只看其职责分工,每旬一察,而后定级,能者上,弱者下,评优者升,定差者降,全看个人所作所为。 哪怕是种地老农,勤勤恳恳侍弄土地,也能积累工分,依此下发的资源,足以保证生活所需,更别提每逢节假,柴米油盐都有专人送达,无有疏漏。 往往是农户上交的粮食,转了几回手,又能回到自己手里,还要凭空翻几倍,他们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这般多粮食,还有闲的蛋疼,精通术数的士子算了一笔账,得出的结果是大明每日的粮食支出,数倍于粮食的添进,这还是拿最底层的待遇算出来的,不包括上几级的福利待遇。 这个消息闻风而至,转眼传遍大半个明朝,百姓无不惊叹,而那名士子,则是在某个夜半时分被人敲开家门,连行李带人一块打包带走,听说是入了户部,如今正负责人口普查的相关计算以及大明百姓福利待遇的二次堪定。 反倒是那则小道消息随着这位新任户部侍郎一同声名远播,世人都传,大明帝有一个聚宝盆,往里面放一粒粮食,就能生出万粒,所以大明之下,粮米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仓禀足而知礼节,能吃饱饭,对于百姓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故而虽然大明以外张无忌凶名传的厉害,引来诸多陈腐大儒口诛笔伐,但在大明境内却是万家生佛,民心所衷。 前朝时,李朝奉本是个看管粮仓的小吏,只是他清楚的很,那粮仓里已经无有半粒米,耗子来了都得掬把泪再走,更别提人了。 那粮仓里轻易不可动的赈灾粮早早就被城里的大官转手卖了出去,换来风雪月的银两,你道为何无人追究,只因那笔雪银上下打点,从幕后的高官,到找路子销赃的中人,人人有份,连李朝奉都有一笔入帐,上下封口,官威甚重,谁敢说个不字,谁又敢掀盖子? 只等寻个天干物燥又起大风的秋日,一场大火,火龙烧仓,把账给清了,再把白的银子揣好,谁屁股底下都是干干净净的。 可李朝奉清楚,他拿的那份钱,是买命前,一旦火起,第一个烧的就是他,哪怕侥幸活命,也会有人让他永远闭口,朝廷怪罪下来,总要有几个替罪羊的。 但他也没有办法,干这份伙计,能混个温饱,可李朝奉不愿自己是个泥腿子,辈辈都是泥腿子,儿子越发大了,他比他老子聪明,李朝奉还盼着儿子能当官,当大官,到时候分钱也能拿大头。 可当官光聪明可不成,考官的茶水费,衙役的跑腿费,各关节的打点缺一不可,不然文章写的惊天动地,也要被打压至无名。 谁成想城头变换大王旗,朝廷没了,换了新朝廷,李朝奉胆子小,等那些凶神恶煞,穿着飞鱼服的差人一来,就把自己做过的事一五一十都给交待清楚了,就差把七岁偷看王寡妇洗澡的事都给说出来了。 傻人有傻福,因为李朝奉十分配合,还举报有功,不仅没被杀头,反而待遇定级的时候给加了半级,还给分了个军需官的位置,只不过这些年积攒下的家底都给收了上去,换成了柴米油盐,还要背诵冗长的军事条例,按那些差人的说法,是戴罪立功,以观后效。 戴罪立功什么的李朝奉不在乎,他庆幸的是自己活下来了,不仅活下来,连带自己宝贝儿子和老妻都活着,活着好啊,以他的福利待遇,每旬结余可是不少,可以称得上是富足。 那些发下来的物资虽然没有白的银子迷人眼,可李朝奉不知怎的,觉得这些比银子好看,拿在手里不坠手,也不索命,沉甸甸的,但是心里安稳,就两个字,舒坦。 ‘这样的日子,应该就是太平日子了吧?’他心头默默想道,见了大官不需要三跪九叩,只需鞠个躬,也不用担心随时有人抄家,更不用费尽心思打点,只要安心本分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即可。 ‘吃得饱,穿的暖,不受人欺负,这就是太平日子!谁要来毁了我的太平,我就和他拼命,说起来,儿子这会应该在私塾读书,哦对,那地方不叫私塾,叫什么专业人才……专业人才速成培训中心,也不知道是谁起的破名字,又长又拗口’ 李朝奉想着想着,就想起了自己的顶头上司,那可是贵为一城之主的大官,就是命不好,被定了个十恶不赦,当着一城人的面被新来的官给斩了。 那也是个秒人,他想道,响当当的忠义之士,听闻盛京迁都,衣冠南渡,哭了一宿,只说家国沦丧,难以自矜,听闻前朝灭了,又哭了一宿,言说国家养士三百载,仗义死节就在今日,要以死殉国。 彼时群情激奋,读书人百姓一众,跳海跳崖无数,他却入河过半,又退了回来,说了句水太凉,不了了之。 后来蒙兀打来,这清流文人立誓据城而守,与百姓共存亡,结果外出走了一圈,整个人换了个模样,连视若性命的头发都去了不少,成了蒙兀蛮人样式,他却只说头太痒,叫人看了不少笑话。 再后来,再后来啊,就是大明军赶走了蒙兀,收复失地,第一个清算的就是这位水太凉,头太痒的大人,李朝奉是个泥腿子,说什么家国大义他半点不懂。 他只知道活着,好好活着,他那把最后一口饭留给儿子,结果自己生生饿死的老爹没留下什么遗言,但李朝奉就是知道,那句没说的话是叫自己好好活下去。 所以和人拼命抢食时他没想死,上山被狼追的时候没想死,拿那份买命钱的时候没想死,前朝灭亡蒙兀肆虐的时候更没想死。 如今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却想死了,想着要有人不让自己过这好日子,那就死吧,只不过临死前要拖几个垫背的,不然合不上眼。 ‘嘿,这是不是就是人该过的日子,活了几十年,咱也算是个人了!’ 正想着,李朝奉感觉天亮了,不对,现在就是白天,哪里有什么天亮,再探起身往外看,就看到一条条赤龙翻滚,红焰焚天,就如同小时候过年看过的烟,也像他一直在等的那场火龙烧仓。 “敌袭,敌袭,日他娘的,大景打过来了,该老子拼命了!” (本章完) 第506章 临天启明,国运永昌 第506章 临天启明,国运永昌 “师兄这烟霞火祭炼的又重了几分,放在这稷下关却是有些委屈。” 古宵眼看着大火漫漫,烟尘四起,法宝显威,不由得赞叹道。 赤霞君面上不显,心底有些自得,摆摆手说道:“离火之术本就易学难精,也是得天之幸,让我炼成这件宝贝,凭此宝便可烧化乾坤,于我道途有大益。” 身后门人弟子个个称赞不绝,倒是把赤霞君哄的好不高兴,他有心显显威风,伸手一指:“诸位且看,我那法宝如今化作火圈围拢一城,只烧不进,单单烟气缭绕就将雄关炼化,若是这大火齐头并进,不需片刻,此处便是白地也!” 说完心底念咒,掐诀一喝,那包围稷下关的火焰翻腾,逐渐汇聚,条条赤焰如盘蛇,道道红火似蛟龙,化为九天神火烟龙,张牙舞爪,凶威盖天。 “且看贫道略施火术,把那稷下关的守城修士逼出来!” 九条火龙分列各方,吐息黑烟,焰流焚身,裹挟着团团火气朝着稷下关逼压而去。 此时稷下关已经是人声鼎沸,一众百姓感觉热气来袭,还以为是哪里走水,抄着家伙,提着水桶奔出家门,却没成想映入眼帘的是神火漫天,包围一城。 当 手里木盆脱手,里面清水撒了一地,打湿了那名民众的鞋面,他却好似不曾发觉,只呆呆愣愣的看着火龙翻身,欺压而来,虽为高空,但身体发肤有灼烧之感,仿佛与那火龙近在咫尺一般。 而在另一边,李朝奉两股颤颤,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哪怕一腔孤勇,怒火上头,如今见过这仙人法术,颇感有心无力。 “是仙人……仙人来要我的命。” 他喃喃自语,两腿一软,跌倒在地,本以为火光冲天,是敌军杀到,李朝奉原想着据城而守,攀上城头也能勉力抵抗一阵,大不了一死了之,却没想到来犯的是仙人。 “怎么,这就害怕了?” 一道温和声音响起,李朝奉一看,是一束发文士,大踏步而来,他知道这人,是上头派来的文官主簿,总理一城政事,李朝奉发放物资还要拿这人的手令和批条。 一城事务繁忙,按理说李朝奉不入城守衙门定然看不到此人,就算是分属治下之民,在任期间,能见到一城长官的又有几人,但别说是李朝奉,就是稷下关一普通民众,也对这张面孔颇为熟识。 想当初蒙兀破城,一场大乱,也正是此人将蒙兀铁骑驱赶,追杀百里而归,此后接手稷下关,彼时的稷下关一片狼藉,妥妥的烂摊子,也正是此人,四处走访,慰问伤民,定下赈灾防疫政策,主管人祸之后的重建工作,才有废墟之中稷下关的重立,不然此地只会剩断壁残垣和无家可归的流民。 “张大人,大景仙人打过来了,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李朝奉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一把抓住张牧的衣袖,急声问道。 张牧暼了一眼头顶肆虐火龙,拍拍李朝奉的手臂:“无妨,我早已料到有此一难,不必惊慌,还有,说了多少遍,我大明不循旧例,不循古法,这大人的称呼已经废弃,只称呼一声先生即可。”李朝奉咧嘴一笑,随即看见城外大火,微笑变苦笑:“张先生,我这不是着急,一着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往张牧身后瞧了一眼:“张先生,这敌人来犯,不知当初与你追杀蛮子的几位将军现在何处,可是已经有了接敌准备?” 李朝奉看着丰神俊朗的张牧,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读书能养人,这他是信得,面前之人便是一袭文气,配上一等的面貌,好似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只是俗话说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若是之前,有此文士主官协理物资,治政是好事,但在这战场上,还是那些膀大腰圆,冲阵猛将更能给李朝奉底气。 他知道张牧身侧一直跟着许多亲兵,还有一支精兵,当初也是这群武人将蒙兀铁骑追杀的屁滚尿流,坊间都传遍了,都说那群兵将膀大腰圆,目似铜铃,面色铁青,好似恶鬼在世,择人而噬,这才有以一抵百的战力,蒙兀蛮人不可挡,只能败讨。 李朝奉也算是个小官,自然不似坊间民众那般无知,他却是见过那几位将军和悍卒,与常人无二,生的也是好样貌,一身飞鱼服,腰挎长刀,威势甚重。 张牧笑了笑,把李朝奉拉起来:“他们自然是有自己的任务,”看了看李朝奉脸上惊慌之色,他又继续说道,“怎么,是信不过张某?” 李朝奉连连摇头:“几位将军战功赫赫,我自然是信得过,只是刀剑无眼,那仙人有千般手段,先生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有闪失,岂不让亲者痛仇者快。” 他边说边四处张望,生怕有明枪暗箭伤人,心想着若能作一人肉靶子,替张牧挡上一挡,也算报了活命之恩。 见李朝奉如此动作,张牧心底暗探一声民心可用,轻轻将他拉至身后,对着惶恐的李朝奉言道:“张某虽是凡人不假,但也并非如你所述那般孱弱。” 他解下腰间玉牌:“大明承宣布政司,从二品左参政张牧在此,小小修士,安敢放肆!” 玉牌放荧光,随即自冥冥之中接引来恢宏力量,受那荧光照耀,惊慌失措的李朝奉不由得生出几分平静,与此同时,稷下关一城民众心底齐齐一动,不似之前那般无措。 ‘看来这安民法已经生效’ 张牧接引一城龙气,只觉得自身与这座城池,与城池内的百姓紧密相连,其一丝一毫的变化,一举一动的言行都印在心头。 他抬起头,无数气机流转,这是天地运转脉络,而这股强大的力量不禁让张牧有些沉迷,哪怕他已经体验了数次。 就在这时,龙气脉络中浮现一方大印,镇压天地,也让沉迷的张牧心底一惊。 他双目清明,看向那印玺,这是大明传国重器,上面刻有八个大字: “临天启明,国运永昌” (本章完) 第507章 节气令,谷雨 第507章 节气令,谷雨 那玺威之重,如地厚,气之盛,如天高,不摇不动,有永镇山海之能,内藏玄机,可固大明江山。 张牧原本是个耕读传世的良家子,说是如此,实则既不是望族,也不是名门,连自称一句寒门子弟都不够格。 头顶无人难当官,寒窗十载,连个功名都没混上,张牧本以为就此抱着故纸堆终老,没事做些酸诗褒贬下时政,了却残生也就是了。 谁曾想大乱一起,天翻地覆,好不容易在蒙兀蛮子手里活命,就遇上了大明的官兵,张牧可是清楚的很,乱世的兵,就是匪,且是天底下最大的匪! 没成想被擒住的张牧只被问了几个问题就被放归,听说是什么人口普查,当问及有什么专业技能时,张牧尝试报了粗通文字,略懂算数,结果第二天就有人来请,火线上人,成了一名书记员。 又因数月勤勉,再加上无人可用,他被火线提拔,到了这稷下关当了一名主簿,更是有大明皇御笔亲题,连升三级的圣旨来到,高官厚禄纷涌而来。 他言称自己从二品的布政左参政也无错,只是提拔的旨意还在路上,连同官印官炮一并送来。 在这无有主官的稷下,他就是最大的官,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银,若是前朝,哪个大官手里不是金银成山,妻妾成群,可张牧不敢。 不仅不敢,还不愿,他还年轻,有一腔热血,尚有天大的,抱负读书明志,只为立功立言立德,与那圣人并举,让百姓抬着入文庙。 ‘哦,是我思想觉悟太差了,我做官为民,秉公执法,无有高低之分,上下之辨,只有职责不同’ 张牧心头警醒,他接任时,就被人带到一处隐匿之所,上了三天大课,美名其曰思想改造,说来奇怪,他自认有些才学,但也不过中上之资,无有过目不忘的才能,可是那三天所学字字珠玑,历历在目,时刻谨记,半点不曾忘却,而他也时时处处如此要求着自己。 当他走马上任之时,有锦衣卫送来一封密信和手中的玉牌,言说玉牌用法,一经施展,龙气环绕,国运加身,在他执政之地,有诸般妙用真法。 “区区小火,看我施术灭之!” 张牧轻喝一声,玉牌大放光滑,气机流转不休,以此为契机,撼动天地,方才有诸般变化。 “天候四时,为我所用!” “呼风!” “行云!” “雨来!” 三声大喝,语毕龙气滔滔而来,随后是天地衍化,一声大风狂起,二声阴云密布,三声令下,大雨滂沱而至。 那雨好似不是凡雨,又仿佛通灵,滴滴分明,晶莹剔透,浇在城外火龙上,便有水汽蒸腾,烟气顿消,一时之间竟压制住了火势。 赤霞君打眼张望,笑道:“看来城中有人作法要灭我这真火,可惜,不过是些呼风唤雨的旁门小术,如何能抵得上我玄门妙法!”法力涌出,他双袖放烟,口中吐火,原本有些萎靡的火龙得此助益,又欢腾起来,连带滔滔大火也越发旺盛三分。 张牧不慌不忙,他自承国运,修习真法,此法却不似修行之途,而是修命修气,龙气为引,官运亨通,才种下一枚道基子种。 以此道基推云布雨,以改天时,道行越深,对风雨雷云等天地气候认知越全,威能也越发广大。 张牧想起那本能砸死人的《天时气候索引》,又何止万言,通读一遍便颇费心力,只是里面记载着天地四时变化,风雨时令气候,读的越多,知晓越深,道行也就越深厚。 ‘这才是读书人该修的法子,只需识文断字,读书记典,能参悟出什么东西,全凭自己才智,就是愚钝之人,照本宣科也能有所成就,圣贤书方为大道所衷啊’ 他心头默默想道,见火势越发爆裂,微微一笑,朗声道:“天有四时,一年复始,皆有定数,二十四节气令,谷雨法!” 体内异种法力汇入玉牌,在张牧身后显露出一幅虚幻卷轴,画共二十四景,有农夫开垦土地,种稻插秧,也有春雨开润,电闪雷鸣,更有大雪漫天,冰河解冻,不一而同。 张牧一声喊出,二十四景其中一幅烁烁放光,乃是二十四节气令之一,谷雨,随后绵绵细雨纷纷而落,连续不绝。 雨落黄土,火气退散,天地为之一清,连那被火烧过寸草不生的焦地也开始有嫩芽破土而出。 作物新种,雨生百谷,此为谷雨,春雨绵绵为谷雨节气外景显化,细雨斜打,浇在火龙火圈之上,伴随微风,将其缓缓包裹,火虽凶虽盛,却敌不过连绵不绝的细雨,被其一点一滴的消磨。 细雨连成一片,如同轻柔丝带,只是这绕骨柔却消弭于无形,条条雨带缠绕,随风飘扬,那火龙体型由蛟退蛇,再由蛇退至蚯蚓大小,被雨一浇,连带余火也不剩。 张牧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玉牌,若是他那左参政的大印到来,都说德不配位,如今他却是印不配位,若是大印在手,官印,官位,修行法合三为一,便能增长数倍威能,仅施展前头呼风唤雨之法就能把这一场大火扑灭。 他看过《大明百官章印考》,对于各品序官员官印颇为了解,人人皆有印章,就连与他一同前来的锦衣卫也有一方,是连同制式飞鱼服,绣春刀一同发下,在绣春刀刀柄之处有一方小印,阴刻‘督查百官,获罪于民’八个字,至于张牧自己的,则是‘执政为公,承运于民’。 他还记得在印考第一页,就有一行朱笔题字,上书‘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张牧清楚,他这身修为神威皆是大明所赐,国运所衷,官位官印,再加自身,方为完整,是借天地之势,也是借大明之运,不然仅凭他一凡人,修行不过数月,如何有此神威。 当然,若是有朝一日圣旨下,责令褪去官袍,交出官印,失了官制,自然也就泯然众人,掀不出多少风浪,所以张牧如今这般老实,不仅仅是锦衣卫几次下马威,还舍不得这身实力。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这天,可不就是那大明皇帝吗’ (本章完) 第508章 雷公助我 第508章 雷公助我 赤霞君阴沉着脸抬手一挥,一件似纱似锦的红绸霞光入手,他看了一眼掌心的法宝,灵光折损大半,内藏火气也褪去不少,这法宝已经伤了本源,要恢复威能还不知再祭炼个多少年。 “看来这稷下关也不是只有庸碌凡人,”他开口说道,法宝受损心疼归心疼,但也不过是小事,若是交代下的任务没完成,可就是天大的事了。 “师弟,方才斗法之时只有一人出手,我暂且设法将其缠住,你伺机逼出关内修士,若无旁人出面,便寻出那人破绽,毕其功于一役,夺下此关。” 赤霞君看向古宵:“你与众弟子远攻,万不可轻易入城,免得受了埋伏,我猜那大明对此要害之地必然设防,城中或许暗藏大阵,一旦失陷,怕是要与我等同归于尽。” 交待完,他又激励一句:“若是能下此城,了结那修士性命,算师弟你一头功,弟子出力者,尽皆有赏!” 古宵眼皮翻了几下,露出一丝狞笑:“师兄且看我如何夺城灭敌便是!” 说着撸起左边衣袖,只见古宵左臂之上紧贴上三下四七枚青符,呈北斗之相,他抬手一按,七枚青符飞出,齐齐升天。 “七曜荠风令,疾!” 青符化为流光,摆开阵势,团团环绕,聚来荡魂风,落魄风,涤净风,削皮风,刮骨风,迷神风,绝命风,七风发作,便有狂风席卷,吹的黄沙满天迷人眼,神摇魄动念头散。 与此同时,赤霞君也有动作,他不仅火法凶狠,还握有一手雷法,雷火双绝,如今有心拖住城内那人,不由得使出十成十的力气,双目放电,内心一点雷光攒动,大喝一声,雷鸣阵阵。 天边飞来一团乌云,内里电光频频,雷声不止,把张牧以谷雨法召来的雨云都给挤压到一旁,黑云压城城欲摧,一道旱天雷劈下,直直落向城头。 稷下关城头并无守将,只是叫这雷落下,只怕要掀翻城墙建筑,毁坏木石事小,惊扰民众,城内生乱事大,人心一乱,龙气便散,难以聚合。 张牧哪里敢怠慢,使出小术法清风引,一阵微风袭来,把他托举升空,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身后二十四景大放光彩,夏至,惊蛰二令相交,转眼间天光大亮。 随后天色发白,阳气大盛,一股暑气酝酿而生,涤荡天地间弥漫的水气,乃生阳燥,天际赤霞君召来雷云翻滚,被那燥白天光一照,凭空缩了几分。 而张牧头顶之上雨云缓缓凝聚,最终化为极重极黑的一团,随后黑转白,接引下一道白雷,朝着袭来的雷光扑去。 天有日月,气有阴阳,风雨雷云也有阴风阳风,阴雷阳雷之分,节气令乃阴阳交汇而生,张牧借节气更替相生,催化出一道阳雷,聚合天地阳气,为正圣之雷。 那白色阳雷一落,便把赤霞君放出的雷电压住,两雷相碰,电闪不断,只僵持了一瞬,阳雷便把那雷光吞噬个干净,体积都扩大了几分。 ‘世间修行都是借气御法,节气令也是如此,只是这节气一法又借助天地之威,参悟阴阳变化,与单一的衍气成法又多一重变化’张牧仔细打量空中双雷斗,暗中窥探那雷法个中性质变化,心里多了几分明悟。 ‘这节气令全靠一个学字,参悟天地气候,四时的性质变化,知晓万物生长之秘,天时变化之机,二十四景不在于用,而是列出一幅框架,以节气之妙观察天地运行,再将自身感悟填充其中,故而参与不同,凝聚出的二十四景亦是人人不同’ 他念头急转,只感觉心内清明,种种感悟涌上心田,但那感悟却并非玄之又玄的大道之理,而是阴阳相生,节气轮换的各种物理性质,天文地理知识,风雨雷电运行变化。 尤其是雷法,那积云成雨是何原理,云催雷降又是怎样玄机,百般感悟齐上心头。 “我生有涯,而学无涯,洞阴阳,晓变化,天地为师,敦敦教诲,唯有学之,知而方能用,我道,成了!” 张牧赞叹一声,不由得生出大欢喜,却并非清静心,禅定意,而是求学之心,寻理之意,身后二十四景剧烈变动,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图案,照本宣科的样板,二十四节气中各景各图滋生出一丝电光,随后大放雷鸣。 彼时有春雷,夏雷,秋雷,冬雷,轰鸣不止,现雨水积雷,霜雪降雷,狂风犀雷,电闪不休,二十四图,图图雷光大盛,彼此相连,合为一源。 “内景化外景,节气转天时,当成法相,雷公助我!” 他大喊一声,二十四节气图缓缓坍塌,汇聚,气与神合,精与念合,神魂被雷光涤荡,破出体外,转身投入节气图中,随后一尊双翅尖嘴,雷鸣电闪随身的雷公法相化生而出,再一看,那脸庞依稀与张牧有几分相似。 雷公法相一出,天地间雷鸣阵阵,道道雷霆劈下,将这千里之地化为雷狱,化身为法相的张牧看着脚下城池,又望见来敌召出的狂风暴雷,微微一笑。 “合该你等命途多舛,遇上了我,若是换了旁人,还需费些功夫!” 他举起双手,左右雷锤,右手电锥,两相碰触,便有惊雷劈下,把那狂风撕扯个干净,打的化风的七曜荠风令现出原形,宝体寸寸碎裂,隐隐爆出雷光。 再一击,把赤霞君又召来的雷电吞噬,张牧振动身后风雷翅,雷光猎风托起身形,快若迅雷,骤然升高又落下,朝赤霞君二人砸去。 赤霞君只感觉危机四起,正要有动作,却见周身无声起惊雷,亮起几朵雷,电光一闪,把他麻痹了一息,就停了一瞬,再抬头就看到那雷光来袭,整个人被冲撞了出去,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落地砸出一道大坑。 雷光一闪,张牧现出身形,左臂一抬,那古宵已经被他掐住脖子,宛若小鸡崽一样被他提在手中。 (本章完) 第509章 轩辕弓,乾坤箭 第509章 轩辕弓,乾坤箭 ‘可惜,我只借着感悟堪堪脱离了用之道,参悟了变之道的一重玄机,却无斗法经验,不然要应付这几人也只需几息而已’ 张牧心里感叹,他提着古宵,却不再管周边龙套弟子,只放出一道雷环将他们控住,随后朝着赤霞君跌落陷坑飞去。 他看的明白,此行人领头者就是赤霞君与古宵二人,其他不过是些小卒,对于那领头人,无论是生擒还是打杀,都可算得上折损大景的国力。 雷光何等迅捷,张牧思绪间便飞至,刚看到赤霞君身形,就发觉不对,挥手一斩,那赤霞君身躯寸寸崩解。 见事情败露,以分身法迷惑,本体早已脱离此地的赤霞君不再遮掩,身躯暴起,化为飞虹遁逃,转眼奔出百里。 一时不察放走大敌的张牧心底傲慢,也不想轻易放过此人,右手高高举起,手上雷光大亮,蜂鸣如鸟,随后雷光脱手,化为白虹贯入头顶雷云,雷云几经变化,迅速扩大,一条条雷蛇狂舞,劈向赤霞君,要阻其道路。 赤霞君也是果断之人,当下立即放出法宝应对,法宝纷纷离体,迎上雷蛇,有的尚能支撑片刻,有的却在雷蛇激荡下化为糜粉,但这也给他争取了一瞬逃命之机,借着机会,他燃烧法力,精血,道行,遁光都掺入一丝血色,整个人快了七八分,转眼脱离雷云范围,只剩下满脸懊悔的张牧不住跺脚。 而在稷下关中,一隐匿之所,几人看着眼前的玄光镜,镜中是遁逃的赤霞君和懊恼的张牧,在术法波动下,镜面景象不住的跳动模糊。 一挎刀男子上前拍了拍玄光镜,画面瞬间恢复平静:“这研究院出品的东西就是不好用,分辨率差不说,还老是有些小毛病。” 另一人跷着脚打量一下画面:“行了,有的用就不错了,这玄光镜不仅炼制起来简单,还能二次充电,就连凡人也能开启使用,顶多抗灵力波动方面有些瑕疵,算得了什么缺点。” 他看了看化为黑点的赤霞君,开口说道:“针对节气令的现场实验圆满收场,张牧在咱们的远程知识灌输之下更进一步,意味着人造顿悟成为了可能,与此同时节气令的开发也按部就班的完成,这项实验也算告一阶段,接下来就是定点推广,那不归咱们负责。” 那人咳嗽几声:“我这就回皇都复名,你们留在这里维持稷下关的基本运转,同时应对来犯之敌。” 有人回应:“头儿,这一地的对敌武器还没开封呢,咱们不拆个玩玩?” 往四处看去,是一列列的武器架,上面摆放着各种武器,而在中心地带,则是一把大弓,底下横着三只箭矢。 领头儿轻哼一声:“原来是有这个计划,谁成想大景不给力,送来这群歪瓜裂枣,还没等这些破法武器上场就被打跑了,研究院那边还让我收集武器数据呢,只能等下次有机会再用了,我看那些玄门也是太看不起人了,真以为随便派几个人就能夺城,当战争是过家家不成?” 手下搓了搓手,笑道:“择日不如撞日,那不是还有一个逃命的活口吗,不行让兄弟们试一试,”连头儿有些意动,他继续说道:“咱们也要看看这东西好不好使不是,至于研究院那边,他们巴不得让咱们多用呢,没有前线这些军需损耗,他们哪能有借口伸手要研究经费?” 领头的想了想,点点头:“也罢,放跑一人却是不妥,就当为此战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也给大景那边长长记性!”说完摆摆手,示意手下行动。 那人得了令,与身旁几人对视一眼,收敛了笑意:“瞭望哨标记位置,还有你,负责敌人的路线预测计算,主攻手随我进行打击。” 众人齐齐领命,瞭望哨紧闭双眼:“已经锚定敌方位置,持续追踪中。” 另一人拿出一个古怪头盔戴上,密密麻麻的小针刺入头颅,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正在预测敌方运行轨迹,计算躲避路线。”那手下则是探手一把抓住武器架上的大弓,另外一人手握箭支,两人齐齐抚过手中兵器,直到大弓和箭支亮起微光。 “武器渲染完成,轩辕弓启用!” “武器渲染完成,乾坤箭启用!” “开弓,射击!” 一声轻喝,他双臂大开,弓如满月,箭矢落在弦上,随后无声无息的飞出。 “乾坤箭状态良好,破风组件运行正常,加速组件运行正常,破法元件运行正常。” “正在进行二次加速,加速完成,正在调整弹道,调试完成!” 随着一声声报告,那一支乾坤箭破空而出,之后便是不断加速,在身后留下一团团气爆云,化为流星天降。 逃离的赤霞君忍不住看了身后一眼,望见有些气急败坏的张牧不由得心底一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有命在,大不了东山再起,玄门念再往日情面上,终究不会重罚,只会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哼,今日我虽败,却未必无有报仇之机,来日再见分晓,待到正道踏破大明国都,叫你等知晓我的厉害’ 他心里暗暗发狠,却不敢放松,遁光包裹住自身,飞速逃离,至于失陷敌营的弟子和师弟,赤霞君只能哀叹一声,继承其遗志以及宗门遗产,再生冷不忌些,或许还要继承同门的圣遗孀。 毕竟无论那些人或死或降,对于正道而言,都已形同陌路,倒不如趁着机会,去玄门同道面前哭诉一番,说不得还能博几分同情。 至于同门之谊,对于赤霞君却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东西,求道人当已长生为途,成仙逍遥,其他皆是身外之物。 正想着,赤霞君心底悲愤少了几分,想着回去如何哭诉一路艰辛,又如何轻敌大意,却没发现身后一道白光飞来。 等到乾坤箭撕裂遁光,破除护身法,触及自己身躯时,赤霞君才恍然惊觉,只是已经为时已晚。 ‘什么时候?为何我神识不曾探查到?我的护身神通为何不起作用,还有……好……快!’ 带着满腹狐疑,赤霞君被无声息袭来乾坤箭一箭穿心,钉在半空,连同元神都被搅碎,法力泄出,落于天地,滋养一方水土。 (本章完) 第510章 对垒 第510章 对垒 顾清源缓缓推棋,让对面主将退无可退,绝杀无解,开口说道:“道友心思不在此处,下棋无趣。” 玉皇随手将棋盘打乱:“我元神寄天地游太虚,走亲访友,拜访各方大能,全为你奔忙,你却赖上我了。” 顾清源微微一笑:“你我论道时日已久,顾某也该走动一番,就此收官了。” “原来已是这般年月,”玉皇掐指一算,“今天下人主鼎立,合该道友成道,在此恭贺道友了!” “谢过道友,待我功成,再与道友品茗论法。” 顾清源轻叹一声,身影虚实变幻,化为梦幻泡影,而玉皇,石桌,棋盘等物景也随之缓缓消散,重归无名。 原来此地不过是二人论道时日长久,异象频发,道则显化,在这方寸之地留下两道非虚非实的道影,因为顾清源与玉皇曾在此地联手演法,法力震荡时间长河,截取出一瞬宙光,凝聚成两道影子,如今道影消散,融入一方天地,成就一处秘境,天地化生之下,世间又多一福地,圣地,禁地。 若是日后有缘人闯入此处,便可重现当年论道之景,至于能参悟出什么,全看个人天姿,又曾有诸般大道在此,衍生各种神通术法一并汇入此方秘境,可谓是危机重重,千难万险,但大危机亦有大福源,入得此秘境,往日潜藏不见,晦涩难懂的大道反而清晰明了,待的时日越久,离道越近,观道也更容易。 而此时此刻,顾清源正把剑游闹市,一袭青衫,半点神光不显,仙气不泄,旁人看上一眼,只当是哪里来的文士,游玩的读书人。 “这大明倒是被无忌打理的不错,”顾清源看着来往人群,吆喝买卖的生意人,好不热闹。 交易代表着百姓家中尚有余存,不然家里穷的叮当响也拿不出什么东西买卖,而资源的流通代表着经济的繁荣,这般热闹的场景,可不是灾年能见得到的。 治大国如烹小鲜,张无忌却以雷霆手段,霹雳声势强控国运,将大明各项技术推送到凡人难以想象的高度,推动各阶层经济的发展。 大明如同一只吞金兽,吞咽下无数资源,吐出更多利国利民的技术,而这些技术,包含民众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而解决了温饱问题的百姓,会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国家的建设。 坊市街头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各种作物,金属,油盐的价格,这类关乎民生的东西目前由大明官府把控,以国家宏观调控市场,微操供求关系,确保这几大项的价格维持平稳态势,使谷贱伤农,通货膨胀等现象不再出现。 人群一阵喧闹,让出道路,迎面是一架铁马钢板车,横穿闹市,上面载着一包包良种,铁马停下,有老农围了上去,将背上布袋放下。 车架跳下一人,吆喝着换粮,一众百姓不见骚乱,齐刷刷排好队,登记名姓,领取良种,同时交上自家种出的谷物。 顾清源打量一眼,手一抬,一粒谷种落入掌心,屈指一点,谷物发芽,抽叶,不一会便谷穗低垂,他心道:“以当季粮换粮种,这粮种倒是上佳,不仅抗干旱,抗伏倒,抗病虫害能力不俗,结种率也不低,就是不知那群神经虫调试了多少回。” 他手腕一翻,谷穗消失不见:“乱中有序,衣食无忧,百姓安居乐业,换做往年,可称之为盛世,只是大景虎视眈眈,一经发动,一切皆是镜中,水中月。”距离稷下关那场试探已经过去一年,正道自然是不甘于此,随后几次三番来犯,势要一探大明虚实。 大明也不是好相与的,以雷霆之势镇压,双方各有损耗,死伤无数,局势也越发混乱,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那将是决定生死,赌国运的一战。 顾清源身影消散无痕,再出现已是在一处广阔平原,旌旗招展,鼓声喧天,两方人马在黄河南北扎营,遥遥相望。 一方大明黑龙旗,士卒皆是血色战甲,只是这甲并非寻常制式,反而有些后现代主义杂糅古代工艺的味道,看着十分割裂。 黄河以北则是大景阵营,兵马齐列,背弓挎刀,个个雄姿英发,像是从某个古战场走出来的猛卒,一应装备也是古朴。 就是这两大画风不一的势力,正要厮杀,忽然,一声苍茫号角响起,一行人登上高台,为首的是王衍圣,随行的则是韩信和一众正道高手。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那群骄傲不驯的修士如今正静静侯在王衍圣身后,不见半点傲气。 “韩将军,此战关乎天下格局,你看是胜是负?” 一年时光不曾给王衍圣带来多少变化,唯独为其双眸填上一丝深邃,气势也看着稳重了些,有了几分人王帝主的模样。 韩信举目四望,心里轻叹,嘴上说道:“这些时日,主公将那系统点数全投入我身上,这才有如今的百万大军,只是我这撒豆成兵之法虽已成大神通,但战力尚足,机巧有缺,当半个死物试探而已。” 他抬手指向远方:“我不知那张无忌以何练兵之法,才建成如此雄军,但依照几次交手,这支大军能战能退,战则奋勇先登,唯恐落后,退则步伐协调,半点不乱,我当年若有此雄兵在手,横扫天下乃是易事,就算是项王冲阵,也能斩将夺旗。” 王衍圣身后一雄伟丈夫冷哼一声,但项羽也只是如此,对面那支军队极为难缠,兵不畏死,就连他这兵形势的大家也没有办法,只能冲杀一阵,留下无数尸体退却。 闻言王衍圣心底叹了一口气,他得了那系统,却不曾给自己提升半点修为,只按照韩信的意思,招募了身后的项王,所得点数,也全部投入两人身上。 将贵精不贵多,只此两人,便是兵权谋和兵形势的顶点,在配合士卒,天下之大,无有阻碍,经过系统加持,就连仙人也败在项王手下。 (本章完) 第511章 一朝化龙 第511章 一朝化龙 项王只有一个技能,那就是无敌,王衍圣没见过这种人,不凭借神通术法,也不潜修法力,只锻炼自身气血筋骨。 而那无敌的效果就是打破肉体极限,每一次血战,每一日的打熬,都会将肉体推向更高层次,刚招募出项王时,他只是个精通武艺的武夫,被正道散仙随手一击打退数丈。 可当王衍圣用系统点数拔高他的上限,再加上项王不要命的拼杀,很快,低阶法术已经难以对其体魄造成伤害,神通不加其身,法力打入他的体内如同泥牛入海。 终于,在某一天清晨,王衍圣见到了双目赤红,满面尘土的项王大踏步走来,开口说了一句‘我成了’,说完把自己手中的仙人丢到王衍圣面前。 也就在那天,王衍圣终于迎来了峰回路转,柳暗明,也终于不在蛰伏,屈居于正道之下。 他见过项王与正道仙人的比斗,肉体硬抗法宝之威,修士放出的术法,真火煞风之类,被其一喝斥散,只以最重的拳头和最快的速度就把一群仙人打的抱头鼠窜。 慢慢的,王衍圣开始有了话语权,也有了入座的底气,不管这份底气来源于何处,他终究不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此后刀光剑影,明枪暗箭无数,哪怕是那群仙人舍了面皮,布下埋伏也让王衍圣强行渡了过去,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 有人就有利益,有利益就有阵营划分,王衍圣又并非愚钝之人,合纵连横,分化瓦解,拉一批打一批,杀一批空出位置,安排上自己的人,他仗着龙气在身,一点点蚕食着正道的势力,消弭玄门的权威,最终收回了自己的权势,毕竟大景皇帝姓张! 正道玄门也终于尝到了被反噬的滋味,眼看着王衍圣从一介傀儡慢慢坐大,各般算计却被其身上龙气衍生的气运一一化解,他们再一次体会到因果法网不曾消失时,神通不敌天数的感觉。 无奈之下,正道只得退让半步,与王衍圣达成初步协议,听调不听宣,王衍圣心知不可逼迫太过,也就任其保留最后一丝颜面。 随后大明与大景正式步入战争,你来我往的拉锯战持续了一年,你夺我两镇,我下你三成,黄河沿线城池几经换手,城中百姓对头顶上来回换人都已经习惯,常备两副大旗,今日轮到大明,就把黑龙旗插上,明个是大景,就把云纹赤龙旗插上,人人两副面孔。 战争打的是后勤,是资源,拼的是国运,无数物资被运往前线,转瞬消耗殆尽,两国后方不断出现大大小小的问题,随之便派专人去解决,而战争也被按下休止符,待到问题解决,再度启战。 双方仿佛有一种莫名的默契,只是这种默契旁人看不清,道不明,却能感觉出一丝不对劲,随着大景这边正道里一些不听管教的仙人被送上前线,然后被大明破法神将群起攻之,斩杀当场,玄门也逐渐回过味来。 只是王衍圣却把一切事物全权托付给旁人,自己则是闭关潜修,待到出关时,望着他那仙人气象,深厚修为,一众正道怎么也说不出半点指责的话来。 原本被正道裹挟着的小虾米,终于借着风云际会,一朝跃国龙门,化龙而起,彼时彼刻,王衍圣才是裹挟正道,搅动风云的真龙,攻守易形矣! “那专破仙人术法,护体清光的破法神将已是难缠,再加上大明研制出来的装备,配上如今精兵,要破敌,难呐!”王衍圣紧锁眉头,对于那所谓的练兵之法,他也清楚,无外乎是拿钱拿资源砸出来的忠心,再辅佐定期的思想教育,那些士卒,一个个宛如大明皇帝的狂信徒,死战不退。 他甚至清楚大明军中不仅设置督战官,还设长官一职,专管兵将的思想调整,再加上大明百无禁忌,在各地建起心灵高塔,这心灵高塔实则是一种叠加思想钢印的洗脑装置,虽不能扭转人心,却能如同春风化雨,潜移默化的加强大明国民对大明的认同感。 至于他从何得知,自然是张无忌通风报信,两国打的厉害,死伤无数,主君却时常通信交谈,交换各种情报,就连针对正道的一系列手段,都是王衍圣受张无忌提点才想出的。 ‘一步慢,步步慢,大明势强,我这里却只有一群除了修为百无一用,关键时刻还要拖后腿的猪队友,太难了,我太难了’ 王衍圣心里哀叹一声,众多修士保证了顶端优势,强横的顶层战力足以应对大明的一次次冲击,但成为正道,败也正道。 虽然他们道行深厚,寿数长久,但另一方面,也代表着食古不化,难以变通,王衍圣那里也有不少可用的技术,只是若要拿出来,先反对的必然是这群仙人。 他们秉承正道,张口天下,闭口苍生,可心底里却是把自己抬的高高在上,他们关心的苍生,是在他们脚下乞食的苍生,他们要苍生活,却不让苍生活的舒服,不如此,如何能显出仙人的威势,正如让百姓吃的暖睡得好,无有烦恼,不受苦难,谁又会去道观拜谒仙人,谁又能去庙里燃指供奉佛祖,若人人喜乐安宁,自在逍遥,那仙人怎么彰显自身仁义,救民于水火。 一子错,满盘皆输,以前,王衍圣是不能,被正道捆缚手脚,不能实行各种大刀阔斧的改革,只在皮毛处作文章,如今他得了势,却已经积重难返,如何能比得上日新月异,飞速发展的大明。 所以必须启战,越快越好,晚了,王衍圣怕自己积累的这些心气要被科技飞升的大明都压散压没了。 ‘不与人争,不与人斗,一心发展自身,积攒优势,等到优势如同雪球一样滚起来,强大到一定层次,也就无人可挡了,这大概才是兵权谋的大成之相吧,以大压小,以强横弱,堂堂正正之势碾压’ 他心底想道,所谓兵法,震古烁今的大战,无不是以少胜多,以奇压正,只不过若是能让自身强大到无尽,将自己变为多的那一方,什么兵法也没有用处了。 王衍圣看了身后一眼,那正道高人,个个仙风道骨,也正是他们极力阻碍启战,言说暂且休养生息,那大明法不正法,制不成制,急功近利,只等盛极而衰,再合正道修士之力,一举破敌方为正法。 ‘争,争个屁,还不是想着别人出头,好坐收渔翁之利,真真都修到狗肚子里了,怎么正道一人则为龙,聚到一起反成猪了’ 他暗骂一声,看了对面兵锋正盛,对着韩信说道:“启用所有暗牌,此战,不成功便成仁!” (本章完) 第512章 兑子 第512章 兑子 战鼓喧天,声震霄汉,两军对垒,两条无边无沿的兵线轰然撞在一起,不必顾忌什么修为术法,只以最高效最迅捷的方式去杀戮。 大明兵将赤铠解体,甲声开合,手臂上的外附骨骼凸起,筋肉探出,顶端是以高速震荡运行的刀头,在他们御使下,少者两条血筋鞭刃,多者七八条,转瞬将人网撕开一个大口子,迎战的豆兵或是被拦腰斩断,或是被撕裂成块。 他们是锐金兵,只攻不防,仅以身上奇金打造的甲胄和被神经虫改造后的躯体防御,而这些锐金兵,唯一的目的就是以锋利之势强制打开局面。 第二梯队是长枪兵,配置两把长枪和数十根短矛,长枪破甲,短矛杀敌,远近皆宜,挥手一招,破空而去的短矛洞穿数人躯体,留下鲜血淋淋的大洞,再度返回。 在他们身后,是破法箭兵,三人一组,每组由一名破法箭兵和两名重甲盾卫组成,由他们来点杀大景阵中的修士。 而大景这边,则是数不清的豆兵搭配数量众多的玄门修士,相对于大明战力均衡的配置,大景这边豆兵只听军令,军旗指挥,作为一道血肉屏障,悍不畏死,而玄门修士则是以各路正法神通拼命杀戮。 豆兵人墙与战力超群的修士相互配合,形成高效的杀伤,但也正因为修士的关键性,往往一露头就被大明兵卒群起攻之,一一围杀,要想活命,只能靠豆兵用兵去防御袭来的杀招和自身的保命手段。 在韩信面前是一座巨大的沙盘,上面分布各种标识,每一标识都代表着成百上千的人马,作为军队的统帅,指挥中枢,他不仅在操纵着此处战场,同时也在指挥整条黄河战线的兵马行动。 而大明与大景的交锋也并不局限于此地,而是以黄河为线,上下游各大城池都在交战,如此大的人力调动,无疑极为耗费心力。 但韩信却无有半点疲惫之色,挥手抖出大把黄豆,豆落生根,长出躯体,以撒豆成兵之法化为豆兵,冲入战场,取之不竭,杀之不尽,与此同时,战线各地也有无数被他祭炼过的豆粒被启用,化为豆兵参战。 “与以往一样,在初时的惨烈伤亡过后,战局就会陷入焦灼,”他开口说道,“只是不同之前的是,这次是把棋桌上的底牌全不压上,若不以一方压倒另一方,不会有退兵号角响起。” 王衍圣看着两军交战之地已经化为巨大的血肉磨盘,无数残肢断臂洒落,又被更多的士卒践踏为肉泥,血浆,整个战场都被凭空垒高了三分。 “将剩下的修士都派上去吧,通知下去,此战唯有死与胜,无有降。” 他开口说道,此刻不过是双方试探,出动的不过是低阶修士和基层兵种,大明方神经虫宿主,破法神将还未出动,大景这边各门各派镇宗的仙人也不曾入场,这场仗,还有的打! 军令如山,王衍圣一开口,哪怕正道真修心有不愿,但大势逼人,也只能互望几眼,齐齐化为虹光飞遁,加入战场。 一青衫文士轻摇羽扇:“区区跳梁小丑,安敢逞凶!” 说完抬手洒出一串阴雷,一枚雷珠便囊括百里,能破风水之局,污染地脉之根,颗颗阴雷珠爆开,糜烂千里,落入人群,便有无边杀孽。 还不待这人开口道几句讥讽,就有一道人影自大明后方暴起,转瞬来至青衫文士面前,双腿双臂生长,如同橡胶一般,死死将他困住,随着一声轰然大爆,整个战场狂风大气,带出的气浪吹的底下士卒步伐不稳,再一看,半空已无二人身影,连点残肢碎肉都不曾留下。 “那古怪的自爆不死修士已经出动,这才是大明的底蕴,只要将其斩杀殆尽,短时间内不可复苏!”大景方一修士喊道,他们与大明交手已久,能修到这般境界,对于斗法自然烂熟于心,各项情报也早已收集全面,自然知晓神经病宿主的存在,甚至对其复活的特性和所需时间都已经摸清楚。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高扬,随后金光大盛,一尊千丈金身缓缓升起,乃是正道大德,了空禅师,了空一现身,便是慈悲相。 “此地生灵无存,妄造杀孽,今日老僧为苍生阻一魔劫!” 他挥手一斩,身后千丈金身随之而动,巨掌落下,横空一划,便把战场瓜分两处,那一佛掌如同断江海之势,拦在大明军阵前方,地动山摇晃。 正道能与王衍圣联合,实则还是张无忌所作所为触犯了正道利益,而且经由各方大能查探,竟发觉这大明前身,明教乃是魔门的底细,自古正邪不两立,若是让这大明安稳立国,入主中原,又岂能留有正道喘息余地。 他为魔,我为正,我得大势时,对那魔道欺压过甚,若他一朝得势,还不得像我欺负他一样来欺负我啊? 所以正道虽百般不愿,但有张无忌这个大靶子在,无论是政治正确还是自身利益,合力将大明清出局去才是正道头等大事! “好秃驴,我等不过国运之争,又在战场之上,你却要装什么慈悲,”一道身影出现,“且不说我大明之下民众安居乐业,比你大景富足舒心,就说你这出家之人,不在庙里清修,来这红尘俗世干甚!” “我看你根本就是六根不净,既然出家,就别惦记凡尘俗世,还是乖乖涅槃而去吧!” 说完他提拳存于腰间,蓄势待发,随后大喊一声:“今日我便碎了你这金身,打破你的琉璃,扫除你这不清不净之人!” “农夫三拳!” 一拳发出,一股青气缠绕拳锋,随后化为青甲蛟龙,鳞片分明,张牙舞爪,择人而噬。 青色蛟龙飞出,直直冲向天顶大佛,了空合掌低眉:“吕季施主,你我虽不曾交手,但你那邪势拳法于我无用。” 说完大佛抬手,千丈真身镇压而下,将那青蛟拳势捏在掌心,合掌一攥,已是消散无形。 (本章完) 第513章 他年我若为青帝 第513章 他年我若为青帝 吕季咧嘴一笑:“大和尚有几分力气,就是不知你这金身能硬抗我几拳!” 说完起身而上,体若游龙,身似鬼魅,半空中道道残影将那金身包围,每一顿身都有一拳刚劲出,将金身打的佛光乱现,金戈铁鸣不休不止,仿佛铁匠在捶打那百炼精钢。 “你等虽无小恶,却有大害,贫僧修行不够,虽为方外之人,居红尘之中,哪里有什么清静。” 了空轻叹一声,佛门舍得之道是一人超脱,再渡众生沉沦,但若舍大势于不顾,让这魔国一统天下,如何还有佛子僧人降世,就算有,那也是扭曲经文,污秽佛理的魔罗教众。 吕季大笑一声:“顽僧,睁开你的双眼替佛祖看看这个世间,我大明未立时,百姓愚钝不灵,温饱都是难事,你说仙道贵生,佛法广渡,怎不见众生沉沦,凡世在你等修士操控下,如同一潭死水,渡万年如一日,科技,民生,人间百态无有一丝变化。” “再观我大明定国以来,开民智,兴民生,广布科技之道,人人家中有余粮,你再往下看,那战场之上,皆是你等口中的苍生,也是你等嘴里的蝼蚁,他们不需要你们去救,他们也不愿你们去渡,他们会自己找寻出路!” 了空看向战场,那些披甲之士,原是无有半点修为的凡人,若不是大明皇帝以异术为其套上坚厚的铠甲,再用邪法改造他们的身躯,又岂能应对天下修士,若非如此,只需那些修道人气势一放,便可压倒一大片。 可如今,这群凡人却硬生生的参与进了修士的战场,不知多少不可一世的修行人被他们眼中的蝼蚁诛杀,而在越发惨烈的战损下,他们却不摇不动,誓死不退。 吕季气喘吁吁的停下拳头,看向了空:“你说我们是魔,大明民众被魔所惑,但恰恰是我们这些魔,给了苍生选择的权力。” “无论是选择在后方建设,还是上前线参战,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甚至他们什么也不选,我们也同样尊重。” “而你们呢,你们为仙,为佛,为正,张口闭口苍生,却以苍生为棋子,任尔等摆布,你当真以为,把他们护在身后,替苍生做些本该属于他们自己的决定就是慈悲了?” 吕季讥笑一声:“那和尚,众生悲楚,苦海沉沦,你修行一世,又渡了几人?” “是,我们建造的心灵高塔会增益人的意志,洗脑凡人的思想。” 他竖起一根手指:“但沐浴心灵高塔的前提是承认大明的思想,接收大明的思想,从而洗练自身念头,凝聚钢铁之印,点燃钢铁之心,以钢铁意志扭曲现实,抵御修行人的术法。” 看着有些恍惚的了空,吕季微微一笑:“是不是感觉很熟悉?魔道有魔染之法,佛门也有渡人之术,幻术,香火诸如此类,其修行本质,不过是窃取众生之念,以众生念头洗练自身,助益修行。” “只不过魔取众生念头之浊,佛则是择众生之净,全都是贼,是心贼,是大盗,如今我等高起心灵坚塔,就是为了不听道言,不闻佛理,就是为了铸成一颗独立于仙佛之外的钢铁雄心!” “知道为什么我和你说这么多吗?”吕季忽然问道,不等了空回答,他继续说道,“因为道求逍遥,佛讲慈悲,广大佛刹庙宇聚拢佛徒人心,而你,了空神僧,作为下界佛首,鼎鼎大名如雷贯耳。” 他喘息越发粗重,如同残破的风箱,吕季指了指下方:“而他们,这些凡人,其实对于自己的选择有太多顾虑,面对你们这些仙人,他们不敢言胜,或者说,他们做了一个明知没有胜算,却心甘情愿的选择。” “而我站在这里,要告诉他们的是,如果人与仙,凡与佛,一定要论个胜负输赢的话,那最后赢的一定是人!” 说完吕季大口喘息着举起拳头,从腰间划过中庭,一直高举过头顶,他气息紊乱,双眸精亮,直勾勾的看着那拳头,仿佛那是最纯洁的信仰,而他则是最虔诚的信徒。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一处开!”一拳出,拳势托举着他的身躯如同流星一般砸向大佛,了空眼见这搏命之拳袭来,抬掌应对。 “掌中佛国!” 佛掌张开,化为一方婆娑世界,里面皆是了空这些年来接引而至极乐的善男信女,在这婆娑佛界中,衣食无忧,无别离苦,生死难,贪嗔恶,唯有一颗礼佛之心,信众不必为果腹担忧,只需高颂佛经,参禅燃指。 也正是这一界佛徒供奉,才有了空一身修为,待到来日他凝聚佛果,身登极乐,这佛国信众也会一同划入佛土,成比丘沙弥之类,常伴佛侧。 佛光乍现,经文借由众生之口具现,化为一枚枚卍字佛印,欲挡住吕季去路,吕季一拳挥出,携带万夫莫当之势,只听得一声巨响,身影已经洞穿佛掌,连带那安静祥和的佛国也一并搅乱,佛国内信徒一时失了清静,各般神情浮上面庞。 吕季去势不见,一拳印在大佛心口,与此同时,他身后浮出一道青衫身影,高逾千丈,刚一现身,抬手遥遥一指,一株锦绣桃树显露,尽情伸展枝条。 而那千丈大佛,洪钟巨响不断,金身碎裂,处处着锦,寸寸开,一株株粉色桃开遍全身,下一秒,那大佛轰然倒塌,只余一地桃榭。 了空气息瞬间萎靡,那金身乃是他佛国寄托所在,佛门不修肉身,视其为臭皮囊,将来要舍弃,但却要金身寄托元神,如今被吕季一拳打的稀巴烂,道行如流水一般泄去,十不存一。 他面色平静,对于吕季诛心之论不曾放在心上,那凌厉言辞甚至比不过同门不同宗的佛修一场论道,那才忍不住叫人大呼异端。 “吕施主,值得吗?” 吕季身形顿住,只露出一丝微笑,随即身躯一点点化为粉尘,那一拳,寄托了他的所有,也燃起了他的所有,甚至连神经虫宿体的不死性都被他焚烧,不如此,又岂能与这修行了数千年的老僧一斗! 青色粉尘与吕季残躯跌落大地,粉末一触及地面,便唤起大地生机,郁郁葱葱,残躯埋土,解为一地的草树,五谷,生机盎然,而在五谷杂草环绕中,一株细枝桃树缓缓抽芽。 弥留之际,吕季恍惚间记起,那些仿佛前世的记忆,他本是农家子,粗鄙农夫,每日打理庄稼,混的温饱。 可惜那年天灾,颗粒无收,恶差上门收粮,连带家里仅存的,来年的粮种都被抢去,为了保护这粮种,他的父亲被一顿毒打,落下病根,郁郁而终,可吕季知道,父亲并非病死,而是被活活饿死的。 他辗转来至别处,蛮兵破城,化身赤焰火鬼,当神经虫寄生时,吕季便有了名为农夫三拳的神力,其实,还是一个伺候田地的庄稼把式,他实在是饿怕了。 ‘或许这一拳,该叫民以食为天才是’ 他带着最后一丝残念,在一地丰登五谷,也是他最熟悉的庄稼围拢下,缓缓消散。 微风袭来,吹动麦浪,在这血淋淋的战场之上,有谷物结穗,压低禾苗。 丰收了。 (本章完) 第514章 唯死而已 第514章 唯死而已 张无忌冷冷看着战场,同时将显露身形的正道高手一一与数据库中的情报对应上身份,计算着对方还有多少底牌。 战争一烧钱,二打情报,三兑子,慢慢积攒出优势才能胜利,这一年时间,大明和大景相互渗透,有来有往的掺沙子,至少明面上的实力已经摸的七七八八。 对于吕季的死亡,张无忌没有放在心上,或者说,现在已经顾不得某个个体的生死,作为战争一方中枢,总领大局之人,他要做的不是什么阵地左移五米,炮营前进十步之类的战场微操,这些都是各级军官将领得职责。 大战一起,天上天下,凡人仙人两处战场,战局千变万化,哪怕到最后两处战场不再泾渭分明,搅成一团都有可能,唯有一个乱字可以概述。 而张无忌在目前阶段要做的,就是计算敌方出了多少牌,再拿自己手里的牌一一兑子,也就是说,他要将手里的兵将士卒派到该去的位置,然后生死各安天命,而由于仙人的高战力和奇异的法宝,说实话,他就是在赌,让麾下的英才去送死,然后在死局中求活,一点点打开局面。 战场之上,生死不由人,张无忌能做的,也就是让麾下士卒死的有价值,活的更顺遂,避免无意义之死,为死而死。 这也是他在启战时,动员大会上早早提出的决议,并征求了各方的意见,他当然可以如同千百年来正邪两道斗法一般,择出一众顶尖高手,一一对阵,决个输赢,无论哪方获胜,都不会波及凡人。 但思虑过后,他放弃了这项决案,只因为他要开创新世,立人道王朝,而人道王朝,必然以人为主,这个人,不仅仅是修士,也包括数量繁多的凡人,若再以修士斗法定输赢,就算人道王朝鼎立也不过是换了个叫法,与以往历朝历代的腐朽王朝又有什么不同。 唯有聚合大明上下之力,以死唤生,以血炼人,大明才能浴火重生,才能有人道勃发之大局。 在后方,一块块巨大的玄光镜展开,里面播放着战场中的每一处厮杀,将战场的残酷,血肉横飞,赤裸裸的展现在大明国民面前。 吕季为何死前絮絮叨叨个不停,一者是要以死明志,让天下人看到,仙人也不过如此,纵然凡人力有不怠,也可杀伐高高在上的仙佛。 二者,那些话实则是说给后方的大明民众听的,张无忌清楚,哪怕是在末法,一支有信仰,有思想指挥的队伍能爆发出巨大的能量,而在这人道气运初生,有仙有佛的超凡世代,凡人的意志足以扭曲现实,翻天覆地。 他要做的,是革新,革旧,也革其命,凡人长久压迫,被仙人视若蝼蚁,可怕的不是仙人傲慢,而是凡人也自觉身为蝼蚁,这并不是他们的错,而是时代的错,是千百年来积压之下,一点点铸造起来的思想壁垒,让凡人失了血性,也折了心气,更断了脊梁。 凡变法革新,无不有流血牺牲,改朝换代,更是有白骨累累,张无忌愿以此战,激发民志,流血牺牲,自今日始! 大明境内心灵高塔缓缓升空,笼罩整个疆域,点点慧光相连,组成一张心灵巨网,心灵高塔并不仅是铸就钢铁意志的工具,同时也是心灵防御的高墙,在这张弥天大网下,凡有共同志向,认同大明之人,皆以心神相连,情绪互通。 作为深谙心理学奥妙的张无忌清楚,人心天生有恻隐,也具有共情的能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而共情同理心的激发,需以大悲壮,大愤慨为引,天底下还有比这战场之上更慷慨悲歌的地方吗? 玄光镜一一转播,战场厮杀猛烈,有些赤焰军,破法将絮絮叨叨个不停,把想说的话通通讲出,然后欣然赴死,他们清楚,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在听。 而更多的人则是提刀握剑,闷头厮杀,虽然沉默至极,却以身为字,以躯成语,历数天下英雄,此处犹多! 张无忌轻轻触碰心灵网络,他可以感受到大明国民那股压抑的怒火,沉默底色下的愤慨,而在吕季死后,身化五谷,埋骨之地郁郁葱葱,生机盎然,附近的士卒虽没有言语,却刀更稳,弓愈快,齐齐上前一步,护住战场之上这一块净土绿洲。有人为我等身死,我虽无扭转乾坤之力,但仍有一腔热血,我等能做的不多,唯愿护住此地,不见敌军打扰吕将军的安眠。 于是战场之上出现了古怪一幕,大明赤甲士卒以那片绿洲为线,死死抵住大景的攻势,死伤无数,却不叫大景豆兵越雷池一步。 张无忌紧闭双眼,伸开双手,侧耳聆听,对身侧的拜月说道:“听到了吗?” 拜月没有回答,张无忌沉声说道:“听到民众的呼喊了吗,他们已经沉默了太久,被捂住嘴巴,捆缚住手脚,如今,他们不再沉默,迫切的想发出第一声怒吼。” 他上前一步:“我相信,这一声战吼,足以响彻云霄,让天上仙佛肝胆俱裂。” “但是……” “还不够,”张无忌低声说道,“他们沉默的太久,已经忘记了如何发出自己的声音。” 他一抬手,两柄黑红双剑和一把金刀飞出:“所以,需要由我来代替他们,喊出第一声!” 说完乌光顿起,血气弥天,三柄神兵齐出,张无忌整个人破空升天,朝着战局杀去。 “身为主君,却舍了统筹内外之则,坐镇三军之职,以身犯险,实属失智,”拜月轻声说道,“但在大明,当贺!” 说完手中擎出水灵珠,接引天河之水,蛮荒异兽,庞大的水魔兽现身,碾压向战场。 “大景的鼠辈,大明皇帝张无忌来也,若有胆气者,若有自信者,皆来,张某大好头颅在此,静候诸位仙人来取!” 张无忌大笑三声,身旁法宝盘旋,放出剑光刀气无数,朝着最惨烈的战场扑身而去。 (本章完) 第515章 赤色洪流 第515章 赤色洪流 “区区明教余孽,安敢猖狂!” 大景方一孔武有力,须发皆张,像匪类胜过修士的仙人大吼一声,提着手中巨斧朝张无忌迎头劈下。 此人名程磊,那斧子被他祭炼许久,曾仗势一斧开山,取了好大的名头,唤作开天斧,如今一斧斩出,势大力沉,风声呜咽,有万军难挡之力。 “来的好!” 张无忌大喝一声,手中金刀脱手,硬碰硬拼了一计,光芒大盛,两剑法宝齐齐飞回,拼了个不分胜负。 “我道你有什么依仗,原来也不过如此,既然这样,那就把你的小命留下!” 程雷接住斧头,掂掂斧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长吸一口大气,法力运转如风,刺激周身关窍,整个人化作百丈真身,披头散发,呲牙咧嘴,手中开天斧也随之变大。 “给我死来!” 他怒吼一声,大踏步奔来,踏空而至,每一步都有暴雷之声,裹挟风云,肌肉堆垒,好似远古战神在世。 “微末伎俩,也敢献丑,先斩你头!” 张无忌无有惧怕,身躯一个摇晃,也现出百丈法身,青面獠牙,朱红头发,恶狠狠持刀朝程磊劈去。 此法他修行已久,正是经过顾清源魔改的八九玄功,如今使出,便有万般神威,无穷巨力。 一刀斩下,携天地之势,把那开天斧拦腰砍断,再一刀,毁去程磊百丈真身,最后一刀,已经是枭首,头身分离,化为一瘫乱肉。 “哈哈哈,”张无忌畅快大笑,“真当我怕你不成,区区小修,经不住我三刀,实话同你讲,我还收着三分力呢!” 程磊残破尸身沉默不语,却把其他正道仙人惊住,有仙人暗暗打量那青面獠牙赤发的巨神,大喊道:“那魔子使了神通,看着厉害,程道友也是积年的炼体修士,竟然敌不过三刀,诸位留神。” 一呼噜眼珠,又开口说道:“与这魔门贼子不必讲什么道义,擒贼擒王,若斩了此獠,我军定能势如破竹,并肩齐上,先合力将其诛杀!” 其他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能暂且脱身的舍了交战敌人,不能脱身的死死将对面人缠住,务必不使其腾出手来支援。 数十道流光飞出,齐齐朝张无忌飞来,各类法宝,各色神光也通通涌向张无忌,就在这时,一声苍茫兽吼传来,天底下忽然下了一场血雨,连同战场之上的血迹搅和在一起,丝丝缕缕的血雾弥漫。 在血雾之中,忽然现出一道庞然巨物身影,刚一现身,张开血盆大口,朝附近流光咬去,有那躲闪不及的,落入巨口之中,随着几声惨叫响起,被水魔兽吞咽入肚。 拜月站立在水魔兽头顶,手中水灵珠放出血雾,滋润着水魔兽的皮肤,为其创造有利的主场环境。 看这惊魂未定的一众修士,他微微一笑,屈指一弹,掺杂着血丝的天河之水缓缓而落,横在一众修士面前:“此路不通!” 正道仙人不想在此纠缠,对视几眼:“几位道友暂且拦住此獠,我等分兵,待诛杀元凶,再合力退去这魔兽!” 几人齐齐点头,数十道流光分散,一部分住步迎上拜月,更多则是冲向张无忌,拜月也不阻拦,只望着留下的正道仙人,掐诀念咒,卷起滔滔浑河。 “且来,且来,我还未尽兴!”张无忌越发狂妄,不退反进,手中血剑飞出,剑光化丝,顷刻间血丝洞穿一修士心口,连同其肉身并精血都被血丝吞噬一空,黑剑化为乌光,横冲直撞,破向来敌。 有眼力的仙人急忙开口:“这是那月魔丰都的魔宝,曾凭借此两桩法宝害了无数同道性命,我等遍寻天下欲报此仇,却找不到那魔头半点踪迹,没想到这魔宝落入此魔手中!” “这大明果然是藏污纳垢之所,魔门遗传,今日我等便替天行道,诛杀此魔!” 正道仙人齐齐应声,放出各种神通前来阻路,张无忌无惊无惧,一仗着八九玄功身躯坚实,二靠着三件法宝杀力无双,竟拼了个旗鼓相当。 血丝膨胀,化为罗网,将面前人切割成不足拳头大小的尸块,血水肉浆泼了张无忌满头满脸,与此同时,身后一束辉光洞穿身躯,又被他的血肉锁住,微微吐息,把那辉光迫出体外。 如今双方已经交手半个时辰,张无忌虽有神兵妙法随身,但一则修行日浅,二来正道真修多如蚁,而他能依仗的,不过是拜月一位顶尖高手和第二梯队的赤焰军,又如何能与正道抗衡。 一声惊雷起,便有凌厉剑光携雷电之威斩落,张无忌如今被面前人缠住,无法应变,只得将黑剑擎起,抵住袭来的剑光。 剑光一触即收,有二重变化,飞速躲过黑剑,朝着张无忌头顶斩去,张无忌无奈,只能以血肉之躯硬抗,好在八九玄功给力,那剑光斩下,破开血肉,斩断骨骼,去势已尽。 但受此一伤,坏了张无忌法力,气息大乱,八九玄功难以继力,整个人缓缓缩小,恢复常人身躯。 “那小魔支撑不住了,诸位同道,莫要留手,随我一同除魔卫道!” 有正道高喊,不给张无忌半点喘息之机,欺身而上,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法术神通,剑光刀芒。 “除魔卫道,好个冠冕堂皇之辞,与你等为敌,便是魔,真是好正道!” 张无忌大口喘息,如今他身上刀剑创口何止数百,宛若受了凌迟大刑,只是却不见颓意,更激发几分狂性。 “敢问你们除的是什么魔,卫的什么道!” 他正要搏命,忽然停住身形,露出古怪一笑,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可曾听到?” 一众修士不知这张无忌搞什么名堂,手上不停:“邪魔外道,又要说什么惑心之言!” 张无忌把手放在耳边,侧耳倾听:“你们没有听到吗,”他指了指自己,“我可是听得很清楚!” “那是万民的呼喊,是百姓的焚天怒火,是人道诞生发出的第一声啼哭!” 在玄之又玄,非虚非实之地,在广阔心灵网络中,一股股菁纯念头汇聚而来,大明已经逐渐蜕变为真龙的龙气国运猛地崩摧,一同融入其中。 在后方一声声祷告,愤懑之中,念头海洋逐渐有了颜色,那是最为鲜艳的赤红,滔滔不绝,成滚滚赤色洪流,一道虚影缓缓孕育,诸多杂声汇聚在一起,只留下清晰的一声。 “生而为人,谁敢高高在上!” 心灵网络鼓荡,天地元气翻滚,念头凝聚,一位赤色洪流汇聚而成的巨人诞生,一声怒吼,宛若天地开辟,人族诞生后的第一声啼哭,向天地宣告他的到来! (本章完) 第516章 禁仙绝灵 第516章 禁仙绝灵 相比于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张无忌更愿意剑走偏锋,急功近利,他就像一个红着眼的赌徒,把自己所有的筹码都梭哈,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而他与那些输红眼的赌徒最大的不同,只不过是张无忌运气好了一些,到现在都没有输过。 当初他初入道,便已隐隐猜到自己的对手是谁,彼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我来打正道? 抛除心底的忐忑,张无忌更多的是跃跃欲试,以一人之力,几年的修行去和修行了千百年,也把持了世间兴衰千百年的正道相抗衡,不兵行险招注定要早早落幕。 所以张无忌时刻钻研着自身,他知道,那些国运垂青,民心所向凝聚而成的龙气才是自己的翻身之机。 为此,他大力发展民生,夯实国家基建,改善人民生活,为的就是榨干大明国民的价值,为的就是增长大明国运龙气。 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他给予百姓温饱,百姓还以民心助益龙气,龙气不同于因果,因果之下,行善未必有善果,为恶未必不有善缘。 龙气是实际的,是务实的,也是最清晰明了的东西,与弯弯绕绕的因果不同,只要百姓认可,国运昌隆,龙气便会勃发,每有一位百姓为身为大明人而自豪,认同张无忌的所作所为,龙气便会增长一人份的力量。 但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人之心思,百转千回,施恩未必有回报,交恶也不一定结苦果,升米恩,斗米仇也是常态。 大明国民是真实无虚的人,是已经活了许久,三观固定难以动摇的人,破外贼易,要想破去心中贼难。 为此,才有心灵高塔的出现,徐徐图之,潜移默化之间,缓缓改造大明百姓思想。 不仅如此,作为顾清源的弟子,张无忌还粗略的懂一点心理学的知识,所以,一场大戏就此开场。 在后方的诸多玄光镜中,有无数研究院把控着转播画面,影像中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都被幕后导演张无忌所遥控着显露在大明国民面前。 他十分清楚,一味的感动不会带来过多的情绪波动,感动情绪往往只会持续很短的时间,而要想调动观众的情绪,必须有起承转合。 如果情绪是一把手弩,拉弦就是为了积攒势能,而势能的本质,就是情绪拉扯带来的情绪张力。 玄光镜的中画面有人生,有人死,生是为了扬,死是为了抑,所谓欲扬先抑,就是让观众情绪成为一条曲线,而战场中的所有人,都在为此服务。 仙人的强大,大明士卒的奋起,神经虫宿主的慷慨赴死,正道真修的齐齐出动,乃至张无忌破阵杀敌以及最后的末路穷途,都是让情绪这条曲线更加弯折。 而大明民众的心境也随着玄光镜的画面不断上升下跌,当这份平衡被打破,随之而来的是最后的情绪爆发,所有人开始被情绪左右,被心灵引导,就在某一瞬间,他们的情绪趋向于一致,达到了短暂的共鸣。 而情绪,心灵,念头,欲望,实则都是一股强大的力量,魔门以此练就魔念,佛教以此铸成金身,当大明百姓心灵开始共鸣时,潜藏在大明国运之中,与大明每一个人息息相关的龙气开始蜕变。张无忌早早确立了大明的思想方针,并缓步推行思想改造工程,为的就是影响大明龙气的蜕变,使其有针对性的进化。 说实话,他并没有必赢的把握,甚至不清楚那神出鬼没,半个师父的顾先生在自己凄惨收场时会不会捞自己一把。 但成大事者需忘生死,若一味只想着求活,还不如隐身山林,何必来此世间一遭,张无忌想活,不仅想活,他还想赢,想要在这偌大的红尘凡世留下重墨一笔,用手中画笔尽情涂抹,刻刀雕琢,让天下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 想活必先求死,所以他一参战,便抱着身死的觉悟,无有这份觉悟,他只会自折心气,导致剑不够快,刀不够利。 好在一切都如愿达成,让大明百姓看到自己想让他们见到的东西,听到自己想要让他们听到的话语,并深信不疑,从而忽略部分真相,部分真实,谁说部分真实就是虚假,反而这份真实在虚假衬托下更为让人信服,这种信息传递方式,张无忌听顾先生讲过,它被称之为新闻学。 结果一切向好,在大明国民情绪共鸣的那一瞬间,心灵高塔操控着一国民众的人心念头,让赤色巨人诞生。 赤色巨人的本质不仅仅掺杂了大明民众的念头,一国国运龙气,还借此唤醒了沉眠于底下古老英灵,蛮荒人族的意志。 自开天起,人存于天地间,与天斗,与地斗,与兽斗,寸土寸血,远古人族先贤筚路蓝缕,以启山林,最终将人族延续下来。 而活着的每一个人,体内流淌着的,都是来自远古传承下来的血脉,都蕴含着人族先贤的意志,这些先人对后代的馈赠一直都在,只不过隐藏在身体的最深处,默默无闻,就如同安眠在大地之下的先贤尸骨一般沉默。 如今受一国龙气勃发,那人身之中,大地之下潜藏的东西被唤醒,并凝聚为一股强大的力道,如此,才有赤色巨人的诞生。 他不仅仅是大明国运,思想,民众的汇聚,同时还是人族意志,精神,文明的显化,若是从广义上来说,赤色巨人还有另一个名字,那就是人道意志,狭义上来讲则是人族文明与大明龙气的聚合体,而受到大明广为流传的思想影响,才有赤如火,流如焰的赤色巨人。 斗战不息,天地翻覆,赤色巨人刚一诞生,便有战吼长鸣,无形的波纹扫荡整个战场,与此同时,那些仙道修士,正道真修齐齐感觉身上一沉,原本随心如意,运转丝滑的天地灵气开始变得沉重,并不以人的意志操纵发生溃散。 一个巨大的禁魔力场出现,将整个战场化为一片灵力虚空之地。 此地为人族战场,禁仙! (本章完) 第517章 酒剑仙,步仙子 第517章 酒剑仙,步仙子 玉贤皱了皱眉头,法力涌出体外,运转如意的灵剑嗡鸣几声,飞速升起,却少了几分凌厉,本应受法力驱使的灵气陷入惰性,而体内的法力一旦流出,就开始缓缓消散。 修士御天地灵气,借天地之威,法力不过是引子,所谓的神通术法其实是受法力操纵的灵气进行二次组合排列,从而发挥出莫大威力。 但当那赤色巨人出现,一切都变的不同,法力开始溢出体外,灵气操纵难度直线上升,玉贤都看到有几人的凭虚御风,腾云驾雾之法都在消散,只能靠体内存续的法力支撑,身形摇摇欲坠。 “诸位同道小心,那魔头不知使了什么术法,将灵力搅散,单凭我等体内法力,只怕难以支撑斗法所需。” 他开口说道,本命法宝飞剑遁回,玉贤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好在法宝尚且能用,法宝蕴含诸多禁制,同时也是各类灵物精金锻造而成,自成一体,如今断了与外界灵力的交互,威势折损不算太大。 “注意那赤色巨人,就是这道巨影在发挥作用,寻找战机,先合力将其破除,不然我等便要被那魔头束缚住手脚!” 玉贤看得清楚,在一众玄门真修断了灵气供养之时,那些大明兵将,破法卫之类,以及元凶张无忌,好似不受半点影响,此消彼长之下,胜负难料,生死亦是难料。 再一打量,他才发觉那些兵将体内有丝丝缕缕的异种法力存在,也正是这道法力,让他们在灵力溃散环境下如鱼得水。 ‘是那所谓的天地节气之法?’ 二十四节气令玉贤自然清楚,甚至也曾钻研过一阵,得出结论不过是一旁门手段,能借天地四时之力,通过节气二十四景施展神通,比能成仙得道,长生久视的正法差了不少,唯一能值得夸赞的,也不过是这节气令之法不需多少资质,甚至不受灵根道基影响,人人可参,人人可修。 但修行数月半载,也不过积攒来丝丝法力,连真火寒水都放不出,顶多有些延年益寿的功效,左右多活个数载光阴,如何比得上长生仙法。 可今时不同往日,在此处,在战场之上,一众玄门法力用一点少一点,待到法力用尽,体内空虚,仅凭法力锤炼的仙体,不过是个有些硬的龟壳罢了。 正想的有些心焦,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虚空之中巍然耸立的赤色巨人,这一看,玉贤反倒有些恍惚。 一声战吼响彻天灵,那仿佛来自远古蛮荒的呼喊极具感染力,玉贤脑海中随即涌现出一幅幅画面。 有天雷击下,枯枝生火,一人惊恐靠近,小心翼翼的举起那树枝,望着缓缓燃烧的火苗,他不由得陷入沉思,而他身边,围拢了一圈圈兽皮裙的野人,望着那人,望着那火,不住呼喊舞蹈。 玉贤还看到天有十日,炙烤大地,有人持弓拉箭,弦如满月,随后天殒九日,只余一轮金阳照耀天地,滋生万物。 其中还有人狂奔不止,只为追逐打日,以脚步丈量天地,一往无前,死而后止。 大水滔滔,江河泛滥,有人开水道,疏河流,通沟渠,以异宝神铁镇江海,自此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一幅幅,一幕幕在玉贤脑海流转,震慑心魄,无数雄奇伟丈夫大踏步而来,又大笑离去,不曾留下半点痕迹,他穷搜毕生所见典籍,竟不知是何人,在何地,仿佛这些古代大贤不在岁月长河之中,时间长河一个浪打过,将他们掩埋,不留半点踪迹。 可眼前的人与物又如此真实,由不得玉贤不信,他只感觉恨不能身在远古蛮荒,与这些豪杰同历大劫,想着想着,玉贤猛地惊醒,收束被摄的心神,那些秘事秘闻缓缓沉淀在心头,他没有别的感觉,脑海中只有四个大字————自强不息! “小心,那赤色巨人有古怪,贫道一时不察,竟也被攫取半息心神,若是修行火候不够者,莫要直观。” 玉贤长吐可一口气,屈指一弹剑锋,剑鸣八荒,将一众修士惊醒。 “阿弥陀佛。” 修为尽失的了空参了一声佛号,他虽道行所剩不多,但眼力仍在:“此巨影常人观之,必受其意志影响,被其内蕴含的灵韵匡住,好在此法并非引人堕魔的邪法,只需以念头抗衡,片刻即能挣脱,若是能引发共鸣,身心合入,有益无害,反倒能增益心境。” 玉贤叹了口气:“诸位同道,暂且调整心神,莫要忘了,此地尚在战场之中!” 此言一出,玄门真修这才收拢了百般念头,望向虎视眈眈的大明兵将,转眼两方人马碰撞在一起,厮杀继续。 只是刚一交手,大景方就节节败退,能瞬间调整好状态的修士都是正道佼佼者,更多的则是难以适应这无魔的真空,想当初,他们一道法力便有灵气蜂拥而至,引动天雷地火,神通无数,如今法力还需精打细算,何时打过这么不富裕的杖。 不过短暂几十个回合,便有仙人被大明勇士抓住破绽,被人打伤,虽然体内法力及时防御,伤势不算严重,但长此以往,落败也是正常。 眼见火候差不多,王衍圣这才出面,因为有着系统的存在,韩信和项王作为系统招募之人,反倒不怎么依赖灵气,连撒豆成兵之法造就的士卒也不曾损失多少战力,战力大损的是那些正道玄门,往日纵横千里的剑光,如今遁出百里就开始缓缓消散,杀力大减。 他抬头看向张无忌,张无忌凌空而立,身后虚空之处是威严赤色巨人,那巨人不要不动,坐镇一方,看不清面目,只能望见左右肩头一轮大日,一盘皎月,分立两旁,不由得叫人大呼,好一幅肩担日月的镇世神君相。 对手已经掀开一张底牌,王衍圣自然不甘落后,他朝着身后招了招手,两道身影自虚空之中显现。 一男一女,男人面相古朴,神情僵硬,腰间一把布条缠绕的兵器,观其形状,应是柄剑器,身体一侧则是悬着一枚葫芦。 女人又是另一个极端,生的秀丽,美艳无双,一双明眸能言,两簇弯眉似语,不可方物,好似天上广寒仙子临凡,又像倾城绝色履尘,总之不像凡间之人。 “独孤掌门,步仙子,如今正道真修被灵气所困,还需两位以根本大法,绝世异术助上一助。” (本章完) 第518章 蜀山,慈航 第518章 蜀山,慈航 独孤澜,蜀山剑派掌门,步纪婵,慈航静斋斋住,这两位虽说出世建宗不过十几年,但也积攒下不少名气。 蜀山与川地开山建派,宗主独孤澜人称酒剑仙,澜剑圣,宗内门人弟子无数,皆是练剑的奇才。 与玄门正宗以剑器为法宝,采天地精金炼化各类剑光不同,蜀山忠于剑,极于剑,寄情于剑,修行一世,不为成剑仙,只为成一剑修,是故不似玄宗一般隐士修行,反而广开门户,就算无有资质者,练不出剑意通玄,也有剑术剑法传下,能斩熊虎。 只是这蜀山剑术极多,为免门下弟子良萎不齐,仗剑红尘,惹出乱子,独孤澜开宗时立下大小规矩几百例,对弟子心性要求极为严格,凡有人下山历练出了差池,便有宗门长辈前来责罚。 这些剑修素有薄名,出剑不为意气之争,只为斩尽天下不平事,妖孽邪徒,仗义出剑,被百姓称赞,冠以侠名,称之为蜀山剑侠。 这些剑侠嫉恶如仇,立身又如剑器一般百折不挠,凡见世间不平事,恶情,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出剑,宁折不弯,同时也过刚易折,每年都有门人弟子折损于魔道之手。 但这蜀山剑派极为护短,讲究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一旦有门人斩魔而死,便有无数剑侠出动,他们不似玄门一般讲根脚,留情面,与那恶徒不死不休,一人死,就有千百人前来复仇,当然,若是剑侠乃是因私仇而亡,不参与斩魔大业,自然不会如此。 在川蜀之地,剑峰无数,有无数剑侠盘桓于此,杀的一众魔道妖人有命入蜀地,无命出川府,反倒一片安宁,而这些蜀山剑侠更是有正的发邪,绝世剑痴,剑疯子之类的绰号。 又因这类剑修与玄门修行法大为不同,不似灵气凝法,成道基,只养一柄性命相修的本命剑胎,乃至本命真元都寄托剑胎之上,以神御剑,以杀气磨砺剑胎,以杀戮洗剑锋,剑越快,杀力越大,杀力越凶,剑则更锐,对于灵气却是依赖不大。 而步纪婵更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抛除她那举世无双的容貌,其性情处事别具一格。 此人创下慈航剑斋,本是一尼姑庵庙,初时不过寥寥数人,历数天下凡夫俗子,重男轻女者何其多,生男好生对待,生女却要投河溺死。 步纪婵却非圣母之心,她知晓凡人求活艰难,一男童可为一家壮劳力,女子却难撑栋梁,凡人有此偏见虽为恶行,却也是生活困苦,不得已而为之,若真粮丰衣足,再扭转其性情方为正道。 她也不求天下女童尽活,只尽自身之力,拔剑开山,垦出一条河道,命名为女儿河,这河异于其他江流,不循水性,乃是一条逆流之河,凡是贫贱之家,有女童弃之不要,便可来至女儿河下游,将其放入河中,逆流而上,自有慈航剑斋女尼接收抚养。 没成想不过数年功夫,这慈航剑斋中便有女童无数,成年女尼不过寥寥几人,遍地都是三朝未满的女婴,随着时间流逝,女婴长大成人,与各地分设据点,不为旁事,全为收拢天下弃婴,可谓活人无数。 这慈航剑斋亦正亦邪,有养颜之术,门下女弟子个个生的艳丽无双,色剑双绝,被步纪婵细心教导,只为匡扶正道。 只不过这匡扶之法时常为正道诟病,皆只因其中有一渡魔之法,乃是情劫剑,若有天地凶魔出,便有慈航剑斋仙子以身伺魔,叫那魔头堕入情网,雄心不复,归隐山林。此法常被玄门不耻,曾有真修上门论道,却被步纪婵一言回之:你等堂堂男儿身,斩魔不成,却要我等女儿解围,以身渡难,真要叫天下人耻笑,不思己过,怎得反恬不知耻的来为难我等女流? 这旷古一拳打的玄门说不出话,只能任其自流,让这群特立独行,心思不同于旁人的女尼四处步道。 又因这慈航剑斋扎根凡间,凡有天灾,必有赈灾仁慈之举,活人无数,反而在民间有仁名,因剑斋弟子皆一身白衣,称之为素衣仙子。 那渡魔之法,情劫之剑不过是偏门之道,数十年不过成个一两次,其根本大法,乃是一本慈航剑典,仗剑除魔,青锋为道才是正途,不然这偌大的慈航剑斋,到最后不过是一被魔亵玩的销魂窟,与风尘之所无二。 唯有以剑闯出威名,才是举世无双的仙子,才是真绝色,对才情,心性,天赋要求极为严格,美色不过是最后的辅佐,不然那情劫剑也不会如此厉害,世间魔头无数,真以为都是一颗色心上头,心性被欲所迷之辈不成。 唯有以真心为剑,情劫为网,折服魔头,才叫其心悦诚服,拜于广袖流仙素锦裙之下,甘心一同归隐山林,美色反而是最此要的东西。 如今两人一出面,便引来无数关注,面对各色眼光,独孤澜与步纪婵好似无有察觉,他们本是世间坚韧之辈,所言所行特立独行,无有强大心神难以成势,些许闲言碎语,胡乱指责,不过是片叶加身,不觉半点沉重。 独孤澜一脸木然,他早已将情寄于剑,半点不外显,只有无尽的冷漠,如今他缓缓解开剑器上的布条。 一瞬间,众人仿佛见到一道白光映照大千,至锋至利,无物不斩,随后便是无边剑气蒸腾,搅碎云朵无数。 独孤澜却是个讷言的性子,也不来口,手握利剑,欺身而上,转入战场,整个人化作惶惶剑光,不斩敌势不返身。 步纪婵则是娇笑一声:“没想到正道玄门,堂堂男子,最终还要求到我这小女子头上。” 声音婉转:“也罢,小女子不才,也会些杂耍剑术,只能在诸位面前献丑了。” 一番话把正道讥讽的讷讷无言,她却挺剑而起,一身白袍如同游龙凤影,穿投林步入战场,随后剑盛开,绚丽夺目。 (本章完) 第519章 投诚大景 第519章 投诚大景 所谓剑修,斩杀强敌,问剑天下,以敌血为剑胎开锋,剑出无悔,若一剑不成,便是折剑之势,修为毁于一旦。 独孤澜出剑却是无声,一剑快过一剑,练气练成一片,斩在眼前的水魔兽身上,便是一片血肉纷飞,水魔兽以滔滔水汽,漫漫血雾还击,他也只一剑退之。 我辈剑修,宁折不弯! 天地间有剑修,就是有人把自身荣辱,各人生死,爱恨情仇全汇于一剑,世间万物皆寄于一剑之上。 生死只在剑下求,除此无他路! 独孤澜看着水魔兽头上那道身影,并无多少言语,他虽为明教酒使,独撑一脉,但已经选择了自己的道路,无需多言,想说的话全在剑中,全在剑上! 拜月望着独孤澜,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丰都早有交待,放归各人自由,明教不是他们的束缚,所以无论如何选择,独孤澜与步纪婵没有什么反叛之说,只不过是道途不同。 反倒是独孤澜与步纪婵与他们自身念头的心理博弈更为吸引拜月关注,毕竟他们本是魔教,前身更是魔头,如今却投入正道,内里的心路变化对于拜月这头情欲为食的大魔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宝藏。 他十分清楚,二人的选择不在于道统,也不在于正邪,他们也不是选择了正道,而是选择了心中的正,明悟本心,说来容易,要想真正明晰,何其艰难。 拜月手中水灵珠放出血光,下手越发凌厉,虽然尊重两人的选择,但已不是同道,他也是明了本性的真魔,且以生死论输赢便是。 独孤澜明白此理,与步纪婵交手的张无忌自然也明白,所以四人都不曾留手,大不了杀身成仁,舍身为道,仅此而已。 独孤澜一抹剑脊,身周剑气化形,成七长五短十三柄气剑,气剑护住周身要害,消弭滔滔不绝的真水血雾,绞杀殆尽。 再一抬手,剑器上剑光汇聚,流转,真元翻涌,那些剑光缠绕,随后剑光衍生万物,化为草木,鸟兽,山峰,江海,乃至一方天地。 在他剑上,一方剑气造化而成的剑界缓缓褪形,一剑开天,至锐至刚的剑气弥漫,天地为之一暗,只余那放着光辉的剑界。 步纪婵亦是不遑多让,她并非剑修,只是自慈航剑典中参悟无数秘术剑法,这是能够独开一道的剑道之基,是成体系的剑诀,配上手中素女剑,威力无穷。 “好剑!以情御剑,以神成锋,若不是我心境稳固,只怕刚一交手就要被你这情剑干扰,十分实力发挥不出七成。” 张无忌赞叹道,那赤色巨人实则是个控场技能,又因为刚刚诞生,能封禁天地灵气,让一众玄门无计可施已是难得,况且那些玄门真修正在想方设法破解,赤色巨人能与之抗衡已经足以,接下来还要靠他自己来争,来斗。 步纪婵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张无忌,她自然清楚面前人身份,不顾周围正道玄修诧异,倒握剑柄躬身一礼:“此为素女问心剑,乃是寄情之剑,是小女子于慈航剑典中参悟得来。” 张无忌哈哈一笑:“果然好剑!”心底并无多少介怀,若是此时揭露步纪婵身份,哪怕有此一遭出手,今后也要被玄门忌惮防备,他却不如此行事,只紧跟着斩出一剑。 一剑出,破空而至,被步纪婵躲过,不曾伤及己身,她却好似被这一件斩去了心中杂念,再无一丝挂碍,随即出手更厉,更绝,剑气都盛了三分。 眼见场内交手,场外正道一部分迎敌,一部分则是在破解赤色绿色的禁灵特效,王衍圣干咳一声,四方传音道:“诸位同道,虽有独孤剑圣与步仙子出手阻敌,但孤木难撑,还请各位真修早作打算,以免浪费了两位争取来的喘息之机。” 在场修士心思何等敏锐,玉贤连忙开口:“王……陛下,你身上奇异之处我等皆已知晓,若是有何破局之法,还望快快说来。” 王衍圣听闻称呼,心底一笑,故作为难:“我虽有剑意藏身,但修为不够,难以彰显剑意威能,若想破局……” “陛下有何高见,我等一定配合!”玉贤连忙说道,眼见得正道陷身于此,稍有差池,便是全军覆没之局,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王衍圣又抻了抻老几位,见火候差不多,这才开口:“我体内剑意驳杂,虽博不精,但有一道剑意,被我将养了许久,无比菁纯。”“此剑是一道诛仙剑意,乃主掌杀伐之道的无上剑意,此外另有三道剑意,换做绝仙,戮仙,陷仙,若是能引出一道,或许能支撑良久,四道齐出,破去此局也有可能,只是……” “只是如何?” 王衍圣紧锁眉头:“只是我修为不深,难以支撑四道剑意现身,还需诸位同道助我一臂之力。” 玉贤大喜:“这有何难,待我择出几人与陛下共同操演,我等皆是仙神之资,参悟一二剑意完全吃透虽难,但略懂其中奥妙却是简单。” 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一琉璃瓷瓶:“这灵丹乃是天界祖师所赐,是恢复法力,增益修为的不二大药,本想在局势难以挽回之时,行鱼死网破之法,如今一并交予陛下。” 见玉贤如此行径,其他人也是纷纷慷慨解囊,王衍圣嘴上说着愧领,使不得却是一个不落,全不收入囊中。 “只是还有一则,我需讲清楚,”王衍圣又开口道:“我这剑意本是镇教镇国之基,虽是杀伐利器,却能镇压国运龙气,你等若要参与其中,宗门气数,龙气需得与大景合流,自此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势,再难分离。” 他这才抛出自己的根本目的,若不是图谋这些正宗玄门散落在外的气运龙气,王衍圣何必等到此时才开口。 此话一出,果然在场人齐齐皱眉,道统是道统,国运是国运,五德流转,一国不过数百年兴衰,道统宗门却是千年不落,所以才有一夕的王朝,不世的宗门这般说法。 若是气数合流,与国同寿,便会养出千年不衰的盛世王朝,到那时,正道宗门又该何去何从。 就在这时,赤色巨人一声怒吼,盘桓于此地的禁灵领域更为牢固,连带着破解领域的仙道真修都被其反噬,法力不稳,灵气走空,气息萎靡。 又一声怒吼,那独孤澜须发皆张,狂放无比,不复木然之想,好似用了搏命之法。 王衍圣伸手一点,意有所指的说道:“独孤剑圣用了压箱底的法术,看来留给他翻盘的时间不多了!” 玉贤眺望远方,心底暗恨,那领域恍若实质,封禁一方,合为独立一界,包拢战场,别说对敌,就算要挣脱束缚,破出领域都是难上加难。 ‘时也命也,只能暂且择几条道统,与大景龙气合流,做那与国同休的宗门,勉力维持王朝运转’ 他哀叹一声,如此行事,王朝宗门与独立于王朝的道统已是大不同,利益之下,长此以往,间隙生出,不知有多少阴私暗斗,可如今哪还有其他破局之法? “我宗愿并入大景,领一名额,还有两个位子,还请诸位速速决出!” 玉贤沉声说道,看向一众同道,他心里清楚,此决意一下,双方已是陌路人。 ‘好在这王衍圣并非俗流,天生神异,希望我宗能在大景占得一席之地,与国绵长,呵,这也算是从龙之臣了,只可惜,从龙之臣未必有什么好下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无奈,作为玄门领袖,这个决意必须由他来做,也必须由他而始,玉贤只能看着王衍圣,心底这般安慰着自己。 (本章完) 第520章 酒神咒 第520章 酒神咒 很快,正道中由走出三人来,一者是净明道南昌居士许逊,一者则是清微派雷火道长黄瞬羽,剩下一个名额被佛门禅宗占了去,乃是火工头陀渡厄大师。 三人并玉贤一同站立王衍圣面前,因许逊修为稍差一筹,为防有疏漏,这才请了雷火道长一同合力御使仙剑。 “如今人已聚齐,还请陛下请出神剑,破了这法。” 玉贤真人看着战场中局势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如今那独孤澜提剑挥舞,方寸之间尽是剑气,条条如滚龙,道道似秋风,剑身之上,剑界镇压一方,金戈铁鸣无休无止。 只是独孤澜已经再无半点沉稳之色,须发尽张,青丝飘摇,随风而动,脸上似癫似狂,傲气毕露,如今才显出几分正气发邪,蜀山剑疯子的模样。 不仅如此,他单手持剑,另一只手则是抓住腰间酒葫芦,一剑出,便有一口烈酒饮下,剑气随着弥漫开来的酒香一同飘散,尽显狂色。 “先生先生貌狞恶,拔剑当空气云错,连喝三回急急去,欻然空里人头落,剑起星奔万里诛,风雷时逐雨声粗,人头携处非人在,何事高吟过五湖,粗眉卓竖语如雷,闻说不平便放杯,仗剑当空千里去,一更别我二更回,先生先生莫外求,道要人传剑要收,今日相逢江海畔,一杯村酒劝君休,庞眉斗竖恶精神,万里腾空一踊身,背上匣中三尺剑,为天且示不平人。” 一剑接一剑,剑剑斩邪诛恶,独孤澜仰头畅饮美酒,酒水洒落前襟,打湿衣衫,却有无穷剑意蓬勃而发。 他哈哈大笑道:“拜月,美酒当以剑气佐料,敌血润喉,且看我独孤澜一剑!” “酒神咒!” 一道提壶挥剑虚影在独孤澜身后显现,只一瞬便已经消散,而在正东月白天边,一缕丝线自天际划过,再仔细一观,原来是一把雪晶白剑。 那白剑倏忽已至,因其极速,还在身后拉出百里长的流光,将天空分割两半,散发的剑气把朵朵苍云都切割成块,待到剑掠过独孤澜,百里流光剑气拉丝才自尾部一点点逸散。 拜月也不惊慌,只拢起双手,水灵珠漂浮半空,那酒神咒所化白剑不过三尺有余,径直冲向水魔兽这尊庞然大物,两相碰撞,就把水魔兽洞穿,留下无数血洞,恶兽嘶吼间,血水与肉屑纷飞。 白剑有灵,剑气分光化影,如同天罗密布,转眼就把水魔兽剔肉剥皮,削的只剩一具苍白骨架。 但那剑气并非只为除恶兽,剑锋直指拜月,看着水魔兽凄惨骨架,拜月叹了口气,水灵珠散发荧光,将白骨纳入,水魔兽本是水元通灵,水脉成精,天地化生之际以一股凶蛮魔气成就血肉,可杀不可死,如今被斩杀,真灵血肉回归水灵珠,怕是要待个数百年才能再度苏醒。 他伸出一根手指,正好点在白剑上,与剑尖相平:“酒神咒不愧为你压箱底的宝贝,只是这酒神咒虽凶,其本质却是气宗断脉术,损己伤人,一生不过能用九次,何必要浪费在我身上。” 独孤澜大口喘着粗气,这酒神咒一出,他右臂一条经脉已经闭塞,而这对于一名持剑杀敌的剑客来说,无异于自断一臂。 听闻拜月所说,他笑了笑,被酒水打湿的青丝垂在脸庞一侧,看着有些狼狈,却又有说不尽的洒脱:“那人赠我重宝,暗藏秘术,便是这酒神咒,言说非生死关头不可动。”“但他也说,那酒神咒为气宗断脉术,也是一道神召术,能唤来酒神出一剑,也正是此剑为我开路,引我为剑修,我借由此剑磨砺自身剑气数十年,也困顿了数十年。” 独孤澜自嘲一声:“论技艺,我可称世之绝顶,论剑意,我也不惧天下人。”他暼了一眼一众正道修士,呲笑一声,那些玄门不过是以剑为器,追求剑气锋利,实则还是种种神通堆积,力大飞砖,剑能用,换成刀,锤,搬砖亦可。 他却是不同,独孤澜一身修为皆在剑上寻,技,法,神,意,皆为剑所用,是实打实的剑胎。 “那道剑意藏于酒神咒,为我打下根基,也成了束缚我的牢笼,”独孤澜轻声说道,“试问天下剑修,明知有一剑可倾日月,岂能任其藏剑于鞘,不放光华。” 他看向拜月:“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可以让我斩出酒神咒中剑意之人,只是那些玄门,皆是些修力不修剑的莽夫,无论是决生死,还是剑起斗法,都不值得我出这一剑,他们不配!” 拜月维持着姿势,看着眼前酒神咒所化灵剑,虽然其貌不扬,但那里面蕴含莫大的力道,至锋至利,无物不斩,乃是上上乘的剑意。 他轻声说道:“所以,你就寻上了我?” 独孤澜点点头:“虽然你不练剑,也不通剑法,但自成一道,可称人杰,为你出一剑,不算辱没。” 说着他一脸痴迷,又有无尽癫狂:“能观得此剑,就是身死我也甘愿,又何惧断脉这等小伤。” 拜月这才放下手,正视独孤澜:“果然是一把不错的剑,足以将我斩杀,威能都有些溢出,着实有些浪费了,恭喜你,得偿所愿。” 他轻轻叹道:“可惜,这把剑是你自天外借来一剑,并非是你的剑,希望日后能见到属于你的剑。” 说完也不见风起,整个人如同细沙一般逸散,缓缓湮灭于无形,其实,当独孤澜摆出剑势,神剑显现之时,拜月就已经被剑气所伤,不过一瞬,身躯被剑光搅碎,崩溃,抬手阻拦不过是外相,假相,实则已是油尽灯枯。 还不等玄门真修兴奋,在拜月消逝的原地,又缓缓出现一道身影,正是拜月,他看着脸色僵硬的正道修士们,开口说道:“我是说这把剑可以要我的命,但我好像没说,我只有一条命吧?” 独孤澜收剑急退,对于拜月复生倒是不曾有半点惊愕,若论知根知底,除去丰都,他们酒色财气四个才是最为了解彼此的人。 拜月叹了口气:“可惜,我那肉身斩灭,积累的修为全不付诸流水,也好,我对那具肉身也不太满意,正好借机重新调试一番。” 说完朝着众人笑笑,单手抚在肩头,行了一礼,随后整个人消散,退回大后方。 (本章完) 第521章 山河万里红 第521章 山河万里红 眼见拜月退走,张无忌也不担忧,只望着出列的五人勾勾手:“看来你们已经有了决意,有什么手段尽可使出,我一并接着。” 说完摇摇头:“毕竟你们这些正道人物最擅长的不就是车轮战,群起而攻之吗,来罢!” 性情爆裂的黄瞬羽闻言就要反驳,却被身旁至交许逊拦住,他轻轻摇摇头:“斗了这么久,你还看不出吗,那魔头最善蛊惑人心,一旦被其激怒,情绪为人所控,犹如陷入蛛网,不可多作意气之争,免得坏了大势,你一人生死,牵连的可是天下局势。” 他早早关注张无忌,也最先瞧出些许根苗,那张无忌看着性情不算刁钻,斗法时却时不时大放厥词,偏偏又言之有物,被他激怒的正道修士皆在不知不觉中着了道,狂怒出手,凭白耗费不少法力,不然众人合力之下,也不会拖的如此之久,叫那魔头寻得翻盘之机。 许逊猜测,那应该是种以话语操纵七情六欲的神通,看着不似邪法,却又有几分诡异,又因那情绪发自本心,怒火起于无名,连谨守灵台都难以发觉,更别说该如何抵御,只能时时刻刻察明自身,不敢卸下一丝心防。 王衍圣踏空而来,他为景帝,自然是龙袍加身,他虽对着衣着不太感冒,但正道讲究规矩,大景百姓也认这个,只能时刻穿着,仿佛他们敬的不是自己这个人,而是外在披着的这身罗裳似的。 如今他却是不愿多做妥协,伸手褪去龙袍,露出里衬白衣,众人恍惚间发觉,面前之人不过是一双十少年,遥想当初,他们如此年岁,也不过是深山潜修,苦练道术,可眼前少年,却不甘为皇位上的傀儡,凭借一己之力跳出正道设下的樊笼,亲身参与到天下大势之中。 “一遇风云便化龙,天底下当真有这般时势英雄,天命英才不成?” 众人感叹间,王衍圣已经与张无忌面对而立,他仍是一脸笑意,仿佛还是刚出山村不久的少年。 “这一天,终于到了。” 张无忌也笑着点点头:“是啊,终于到了,你不是一直想压我一头,给那个人证明一下自己吗?” “我可是还记得你当年说的话,我王衍圣,一生不弱于人……” 还没等他说完,王衍圣急匆匆打断:“你这魔道贼子,不识天命,今日我便与正道诸位前辈,将你天诛!” 说完也不敢再多叙旧,生怕又牵扯出什么陈年往事黑历史,口中一声轻喝:“金戈铁戈,怎逃诛仙祸,起剑!” 其余四人连忙默念王衍圣所传真法,随着王衍圣并其剑指,身后洞开一扇天门,内里剑意无数,剑气纵横,比那独孤澜一剑成界都要气盛三分。 随着他一声呼喊,天门中剑气如虹,纷杂无边的剑意不断颤动,个个皆是摧天绝地的神剑,下一瞬,那些躁动的剑意猛地停住,仿佛绵羊见到了猛虎,随后在天门深处,一道剑光探出,仿佛剑中君子,所过之处,万剑臣服,随后由极快变为极静,飞出天门,化为一柄剑器缓缓落入王衍圣手中,却是神威内藏,不见半点奇异。 这种剑意流转变化,其他人看不清楚,独孤澜却看的如痴如醉,不顾体内暗伤,一遍吐血一遍瞪眼观瞧。 诛仙剑出,随后又有三道剑意破出天门,正是那绝仙,戮仙,陷仙三把神剑,绝仙被玉贤真人所掌,戮仙落入渡厄头陀手中,剩下一把陷仙剑则是由黄瞬羽与许逊共同持有。 只是四人并非完全剑修,并不能与剑器心意相通,是抡剑而非御剑,只学了一手承剑心法,以身为鞘,依靠的还是剑意自身威能,把一旁的独孤澜看的捶胸顿足。不理会正在发癫的独孤澜,那人王衍圣知晓,看着是块木头,修剑把自己都快修成铁兵了,平日里木讷至极,实则牵扯到剑,就什么也顾不得,再者说,练剑还要喝酒的货,纯纯酒蒙子。 “这四柄剑你应该也熟悉,这便是我的底牌了,是胜是负,全在于此。” 他轻声说道:“我这四道剑意执掌杀伐之道,杀力巨大,连我也难以完全收束,又因四脉同源,能衍生无数重变化,小心了!” 说完诛仙剑放毫光,好剑器,真凶厉,一出手便有阴风飒飒,杀气森森,任你神通百变,也要饮恨剑下,与此同时,其余四人也小心放出剑光,此神剑不仅伤敌,还能伤己,他们强用之,短时间还好,时间一久,剑气渗入体内,便会生出暗伤,由不得他们不小心。 四色剑气如虹,有斩天灭地之威,张无忌却也不是好相与的,横出一掌:“你有诛仙,我有铁掌,且看我新学的神通。” 他大喝一声,身后赤色巨人随之而动,道道赤流翻转,落于张无忌身上,这一刻,他万民加身,龙气附体,这一刻,他仿佛与大明百姓同在。 一人,为一国,一人,有万民相助。 “星火战世诀,第一式,星火燎原!” 随着张无忌出声,滔滔赤火燃起,一掌拍出,天边星斗现身,群星摇晃,便有点点星光降下,星光与赤火相融,点点滴滴,无边无沿。 而在后方,大明百姓望着玄光镜,自觉心有豪气顿生,一团赤火在胸膛中燃起。 张无忌随即有所感应,一掌出,星星点点,赤火漫天,天地为之一红,任凭那诛仙四剑不断绞杀一朵朵赤焰,却一时难以全部剿灭。 一火灭,万火生,赤焰奔腾,星火燎原! 他不等王衍圣再出剑,又挥出第二掌:“第二式,山河万里红!” 大明境内,有赤火燎原,点点星火,成丝,成线,成片,成山,勾连一起,一齐涌向张无忌。 于是正道修士便看到有赤火坠天,焚烧四野,山河万里,四极八荒,一片赤红。 风起,火盛,万民之力加身,瞬息将那诛仙剑光扑灭,逼的王衍圣五人齐齐退了半步。 (本章完) 第522章 为有牺牲多壮志 第522章 为有牺牲多壮志 张无忌全身被赤芒包裹,身后赤色巨人仍是无有面目,只是在这一刻,他感觉到有什么地方变得不同,仿佛一颗种子已经种下,静静等待着生根发芽。 星火战世诀曾被他束之高阁,作为一本顾先生郑重其事交给自己的要术秘法,张无忌怀着莫大的诚心仔细翻阅,只是翻开书,却发现里面空无一字,是一本无字天书。 他还记得顾先生当时所说:这一秘术我曾有些迟疑,迟疑该不该传授,后来开释,传下这本无字天书,非传法,而是传道,我传授给你的,终究不是你的东西,画虎不成反类犬,等你成长起来,再由你自己去书写这本天书。 于是张无忌时常翻阅这本功法,本以为内有玄机,只等自己去发掘,方才显露其中真意,却终究不得其法,随即束之高阁。 以后求学,翻阅各般典籍,曾学马列,熟读资本,也尝试理解其他记载着各种古怪理论的书籍。 大明立国之后,他以心中所学所想治国,重定法治,厘清民生,调控经济,务求尽展所能,张无忌并非圣人,只是个俗人,这个俗人有大欲,要建一万世王朝,鼎盛国家,这个愿景,他不曾说出口,但却砥砺笃行。 欲望就是欲望,张无忌也不以圣人要求自己,所以他剑走偏锋,急功近利,思想落后?通通洗脑,打下思想钢印!民生唯艰?神经虫拔升技术,打破科研壁垒,经济萎靡?直接无中生用,以仙法和科研成果推动经济发展,国家下场,宏观调控,神经虫当牛马,机械降神!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他并非要活万民,也并非救苍生,张无忌只是想建立一个他想要的理想国,至于大明百姓生活水平直线上升,只不过是理想国建立过程中的附属产物,是达成目的的必要条件,若是有舍弃万民,直通结果的捷径,张无忌也会欣然接受,并有这个魄力以及足够的执行力。 在他看来,这是一场交易,一场与万民的交易,公平买卖,两不相欠,他还要多赚一点,所以他不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这也是所谓人人平等,分工不同贡献体系的由来,并非真正的平等,而是张无忌认为,这样的制度可以让大明这庞大机器高效运转,随即以铁血手段,强制推行平等体制的运行,单他下令斩杀有异议的富商,豪绅,郡望之家,清流勋贵,足以让乐于杀人的魔头胆寒,他甚至已经有了废除帝制的打算。 正因为此,哪怕他借民心念头,大明国运,龙气附体,也只是当成外来的力量使用,一种消耗品罢了,顶多用起来麻烦些,诞生的过程困难一点罢了。 但很快,也就是在刚才,张无忌发现有些东西并非自己认知的那般,他虽为山村农户之家,但不曾受过困苦,也不曾体会过衣不蔽体,饥寒交迫的滋味,两位至亲各有身份,老师又是非凡人物,一朝显露真身,凭借这分机缘,便是天上的蟠桃,地上的仙杏都能让他吃到撑,摘了干净,也不会有十万天兵,兴师动众来拿他。 可大明百姓是吃过苦挨过饿的,天大旱,颗粒无收,易子而食不过是史书上几行字,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亲身的一段经历。 张无忌知道百姓苦,甚至能讲出为何苦,连什么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不匹配这类理论也能说个三五条,写出万言的长篇大论也不在话下,但这些,比不上大字不识的百姓受尽磨难,守着空空如也的米瓮,手指在地上胡乱画出的一个圈。 或许张无忌认为自己是在践行自己的理想,与百姓做了一次交易,但受了好处的百姓并不这么想,论迹不论心,他们有最简单的衡量标准。 旧朝时,苛政猛于虎,官差似豺狼,一年收成落不下温饱,但在大明,百官考核时,若是治下仍有饿死之民,是要有人头落地的。 能吃饱,能穿暖,就是好日子,大明来了,青天就有了,什么,你说大明是魔巢?那我就是魔崽子,你说大明霍乱人心,老子这条命都快没了,哪管什么人心不人心的,等等,你说大明皇帝是邪道贼子,说得好,听的我都要慷慨解囊了,来来来,你跟我来一趟,我去厨房给你拿钱。 所以任凭大景老夫子,大儒士一个劲的列数大明皇几十条罪状,大明百姓也不挪窝,反倒从大景流窜出不少活不下去的民众。 ‘你这读书人,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倒是饿不着,再敢胡说八道,我这锄头也未尝不利’对于大明,对于张无忌,大明百姓不说感恩戴德,但至少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国家,对于那些挂着笑脸的官员,他们甚至有几分胆气,不再畏之如虎,至于大明皇帝,那当然是天下第一的大好人。 他们信,他们认同,所以心灵高塔的建造和实施才会如此顺利,如此波澜不惊,而龙气是最实在的力量,它根植于国家的实力,同时也是民心的反馈。 所以当张无忌需要,万民之心凝聚,扭曲现实,赤色巨人诞生,所以当张无忌应对强敌,那本名为星火战世诀的无字天书开始出现了文字。 ‘原来,这才是最根本的力量,合众为一,一人担一国,承万民’ 张无忌看着赤火千里,山河尽红,心底喃喃说道。 ‘所以,我是行在路上而不自知,那些书,都白读了’ 他默默嘲笑自己,张无忌曾听顾清源讲过一个在废墟中重整河山,再度兴盛的国家,对于那个国家的体制,思想也曾深入研究。 哪怕他冥思苦想出来的一些政策,制度,方法论,都存在那个国家的一些影子,他在下意识的向其靠拢。 ‘原来,制度,国家形态,乃至思想,并不需要一味的模仿,重要的是在本质上的某些东西’ 拨开云雾,念头通明,张无忌仔细聆听,那原本如同隔了一层薄纱的万民心音,如今清晰的传入他的心田,这并不是什么顿悟,也不存在悟道晋升,他只是想明白了一些道理,然后通过这些道理,拾起了某些遗失的东西。 他张开手,身后赤色巨人瞬间崩散,化为一层赤沙衣包裹住他的躯体,这件衣裳并非滚龙袍,只是普普通通的衣物,这种制式,是百姓最常见的款式。 这是万民为其加衣,也是万千民众的祝福,如今那股庞大的赤芒力量不需张无忌的控制,运转随心,再无半点阻碍。 一杆赤旗凝聚在手,如同一把大枪,张无忌握旗,开怀大笑,恍惚间他见到先生身影,彼时他诉说自己抱负,问询该何去何从,又该如何去做。 先生沉思良久,坦言并不知道答案,过了好一会,才沉声说道: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本章完) 第523章 会修仙的猪 第523章 会修仙的猪 大风烈烈,红旗漫卷,张无忌遥指王衍圣:“我已经做好准备,来战!” 王衍圣脸上有些惊讶,张了张口没有出声,只提一剑,放出诛仙剑意,剑光飞遁,转眼来至张无忌跟前,却被他一枪所挡。 本该无物不斩的诛仙剑意一碰到赤旗,就仿佛迎来了克星,两相碰撞之下,却击不出半点火,整道剑意被瞬间抹去。 “这……” 玉贤真人开口,他自问如此剑意,亲身面对也难以阻挡,寻常法宝一斩即破,护体辉光一触及损,躲闪不及就算不丢命,也要弄个灰头土脸,怎得那张无忌应对的如此轻巧。 王衍圣沉着脸摇摇头:“他那赤旗乃是龙气所化,万民之心汇聚,本有的禁灵神通如今又多出一重变化,名曰破法,禁灵乃驱散灵气之术,破法顾名思义,乃是破尽天下神通万法,剑意自然也不例外。” 见王衍圣说的头头是道,玉贤心底疑惑不得解,他见王衍圣与张无忌二人不似初见,更像老相识,双方所言有些机锋谜团,本就想问个清楚,只是一时寻不到机会。 王衍圣见玉贤想要开口,自然清楚他想问什么,毕竟他与张无忌言谈也不曾遮遮掩掩,只略去部分讯息,但他现在不想解释,也没得心思。 “那破法听着厉害,实则也存在上限,法力是一方面,法术威力也是限制,不然真就是天下无敌了,”他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若是有威力庞大的神通,打破那赤旗禁制,至少短时间内无法施展破法之妙。” 玉贤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眼见张无忌大踏步而来,只能先放下心头疑惑,齐齐出手,不仅如此,还招呼其他真修不必留手,言明其中厉害,无数法术辉光打向张无忌。 赤旗一展,那重重法术离张无忌数十丈远便消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漫天神通,风刀霜剑,众人想的清楚,眼见那赤旗果然有破法之能,纵然不能放出大神通,以质破之,不妨以量取胜,消磨张无忌法力。 张无忌左冲右撞,迎面神通术法如雨下,他每到一处便是好大一片法术真空,动过无有半点迟缓,反而更为顺滑,众人哪里知道,他如今这种状态,与万民相连,万民越强,其自身越强,连带法力回复也是如此。 ‘这种状态可以作为压箱底的手段,但不可常用,若不是大明立国积攒下不少龙气,只怕一国之运都要被我抽干,该定个名字,不如就叫镇国吧’ 他还有心胡思乱想,等到王衍圣重整旗鼓,四剑齐出,张无忌这才退身躲避。 “诸位道友也该看到了,那破法着实难缠,若是有法子,尽可使出。” 王衍圣开口说道,一众真修面面相觑,他们压箱底的宝贝都用出来了,谁成想被那赤旗一磕,法宝上的禁制消融大半,疼的人心直抽,若说其他手段,那就只能是燃命燃寿之法,再就是自爆,把自己当人肉炸弹丢出去。 还是玉贤真人看的清楚,起身一步:“陛下若是还有什么手段,不妨直言。”“确实有一法,”王衍圣来口说道,不等众人兴奋,他打断道,“只是此法对于我无碍,对于你等而言却并非如此。” “我这四柄仙剑合脉同流,本属一宗,四剑齐出,可摆出一门诛仙剑阵,衍化无穷生杀大道,只是此阵极凶,我一人之力难以支撑。” 不等玉贤真人开口,他又继续说道:“便是加上你四人也无有可能,你等只是用剑,而非御剑,动都不敢多动几分,生怕被剑气所伤,如何摆的下大阵。” 王衍圣扫视一圈众人:“要成此阵,还需在座诸位合力,以正道气运镇压,作为阵基,方能成,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说完背过身去,不看众人,提剑迎上张无忌。 正道修士欲言又止,话说的明白,要合众人之力,可若是接剑,便要把宗门气运压上,并入大景,眼见那张无忌得大明龙气所助,凶威盖世,若是正道气运齐入大景,作为一国之君的王衍圣实力又该膨胀到何等地步,到时正道是天下玄门的正道,还是王衍圣的私兵都两说。 “诸位同道,别再迟疑了,”玉贤苦笑道,“还看不出吗,这就是那王衍圣为我等设下的一局,有那破法神通,寻常修士奈何不住魔头,要想破局,唯有借助王衍圣的力量。” “两条路,一条并入大景,我估计大景有了我等助益,就算不成那上界天庭一般的仙朝,也足以延绵千万年,镇压天下,只是却要让我等,哦不,是你等戴上枷锁,自此王朝在上,仙宗在下。” 他说的一半,想起自己已经并入大景,连忙改口:“至于另一条,则是鱼死网破,用命拼出一条活路,只是如今灵气退散,魔头凶横,一众真修实力折损,怕是难了。” 一番话说的众人沉默,心中不断算计,对于那王衍圣设局引人入套,如今他们将一切联系起来,穿珠一般连成线,有句话玉贤没有说,那就是王衍圣若设之局,为何与那魔头配合的如此巧妙,个中奥妙,叫人说不出话。 归根结底,还是心有贪念,欲借国运龙气成道,外加上时运不济,修为不足,这才落入两难之局,若是有通天修为,早就破了这法阵,擒下那魔头,何苦在此困顿。 ‘历数千百年,劫数无数,正道玄门也都渡了过来,小有波折,却不曾生大波澜,怎得到了这一世,什么乱子都生出来,好一滩乱局’ 众人齐齐哀叹,先辈渡劫飞升,位列仙班,那劫数不过修行生涯的小波澜,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别说拔举飞升,连自身都要打包卖给别人了。 甚至有那性子烈,急如火的修士要前去问个明白,见无人来拦,只得自己找个台阶下,讷讷无言,退居后方。 ‘蠢猪,这紧要关头谁还陪你做戏,出头鸟也不是这般当法,唉,还说旁人,我自己不也是头蠢猪,还是个会修仙的蠢猪’ 众人不由得齐声叹气。 (本章完) 第524章 诛仙阵 第524章 诛仙阵 王衍圣反握诛仙剑,斜斜横在胸前,吐出一口浊气:“果然,这才是你追求的道,一经领悟,实力每分每秒都在增长,哪怕我借着气运冲撞,勃发龙气,助益自身破境,仍然与你差了一线。” 他与张无忌本是水火之争,也是互为阻道人,两者气运纠缠在一起,既是针锋相对,也是彼此借力攀升,化为自身底蕴。 两人中一人得了奇遇,另一人必然也有机缘,一方修为增长一截,另一方也会有所领悟,两人气运一直处在这种你追我赶的动态平衡。 只是如今张无忌气焰嚣张,战力指数级上涨,连带王衍圣也在气运作用下,不断完善自己修行上的短板,补益道行,种种剑道感悟也齐齐涌入心头,可称其为被带飞。 正因为此,他与张无忌实力始终差了一线,别看只有一丝,却犹如天堑一般横在王衍圣面前。 他一个翻身急退,落入一众正道的包围圈,鼓荡的法力充盈着身躯,不断领悟的剑意在体内积蓄,如今的王衍圣一双眸子亮的吓人,微微吐息,便有细长白气自口中射出,凌厉尽致。 众人看着他,仍是那面熟少年貌,灵台却好似有细针扎过,隐隐刺痛,仿佛那身影非人,而是一把不再藏锋的神剑。 ‘锋芒毕露,不过短短一炷香,怎么他的剑道修为水涨船高,剑意都收束不住,涌出体外’ 他们心底不住的诧异,王衍圣也不过多解释,只扫视一圈:“诸位可有定项?” 他顿了顿,开口说道:“各位大可放心,我与那张无忌乃是大道之争,势同水火,是要决一生死的,不必担心我与他联手做局。” 王衍圣摊开手:“是选择大景,还是另寻出路,全看各位决意,如今我修为大增,已然领悟诛仙剑意几分奥妙,若是有同道想脱身此地,稍后我会出一剑,此剑一出,能将这禁灵领域破开一丝裂缝,你等可借机遁走。” 他眯了眯眼:“只是事先说好,若是有心留下,需尽心尽力随我布阵,首尾两端,摇摆不定,或是妄图隔岸观火,渔翁得利之人,要先问过我这诛仙剑利不利!” 此话一出,有了退路,众人不仅松了一口气,但更多人却在此时此刻拿定了主意,不再摇摆。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转英雄不自由,生死乃生灵天理循环,长生实逆天之举,天地阻道,修行则是顺天得势,气运使然。 众人看的明白,如今天下大势,不过在于眼前两位天骄,气运两分,得势当如破竹,一鼓直作气,失势困顿难行,半点不饶人,此时正是要豪赌一场,赢则占据大势,败则凄惨收场。 时逢千古未有之大变局,岂能在此退缩,仙道一成不变,修行界犹如死水一谭,如今却有活水注入,倒不如插手变局,顶多是天下玄门之争,变作王朝宗门之斗,只要将这大景囊括整个天地,又有什么不同。 况且他们也看的清楚,修行界格局僵化,争来斗去也不过是那几条大道统内斗,如今王朝鼎立,正是趁机大洗牌,重新分配利益之时。 有人就有争斗,大宗不满于现状,要争,要占得更多,小宗也想出头,不愿屈居大宗麾下,风水就流转,为何不能落我家?一众正道真修身份转换的自然,放下了玄门架子,他们最是识时务,也最知变通,虽说玄门真修只会站在赢的一方,谁赢谁就是带头大哥。 可是现在还不曾局势明朗,一切尚未成定局,正是要把筹码摆上,再决定谁是赢家,哪个是输家,若是等到尘埃落定再来投诚,也不能怪旁人弃如草芥,战败降将如何比得过从龙之臣。 众人思虑一阵,原本松散的正道联盟如今已经名存实亡,在场玄修,想要借机遁走的惜命之人寥寥无几,更多的却是把身家性命压上,来一场豪赌! 一场大赌局,众人齐上桌,个个衣冠楚楚,赌桌上一方为官,一方为匪,官要剿匪,但更要赚钱,而在座诸位,剿匪的胆子没有,可借剿匪名义敛财的胆子还是有,而且很大。 若是利益足够,也能出钱剿匪,至于谁是匪,除了那明晃晃站在对立面的张无忌是一众正道认定的匪首,其余的,自然谁没出钱谁就是匪了! 众人脸色阴晴不定,有人装糊涂,有人真糊涂,有人难得糊涂,随着气氛越发压抑,那几位要逃命的修士脸色一白,仿佛想明白了什么,旋即改口,要合力助大景威压天下,剪除魔头张无忌,说的是咬牙切齿,口吐莲,止不住的正气凛然。 王衍圣却不曾惊讶,他这些时日也并非浪费光阴,对于那正道体系,制度,仙宗局势乃至内里联系,存在的弊端钻研了个透彻。 内有仙兵在手,修为护身,大景国运相助,外有大敌窥伺,威逼众人,正道仙宗又是个巨大的烂摊子,沉疴积弊,他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皆占,至于挑明局势,大势碾压之下,由不得一众正道翻身。 “剑发神气,图展凶威,诛仙剑阵,起!” 王衍圣忽然开口,怀中飞出一图,天丝织成,灵材点缀,非金非木,有三十六样奇珍,六十四种异宝,图上画有九天十地十六方阵图,蕴含无数重机关变化,千百道玄机,正是那诛仙阵图。 阵图一展,灵气逼人,辉光闪烁,随即接引来四道剑气,杀伐之气顿生,凶厉之意满溢,剑光吞吐,晃动乾坤。 王衍圣屈指一弹,便有一道剑意斩空,把那禁灵领域停滞一瞬,阵势出现披露,运转定住一息,正好能借这天赐良机脱身逃命。 只是在场众人却不曾架起剑光,运行遁法,面沉如水,不露半点情绪,齐齐飞空掠地,落于王衍圣身后。 滚滚气运汇聚而来,合天下正道大半之力,一同涌入阵图,王衍圣操纵阵图,天地间轰鸣一声巨响,钟鸣罄击,四道天门轰然落下,落于正北正南正东正西四极方位,门上各悬一把宝剑,正是那诛,陷,戮,绝四柄,内有四阙,八卦台,四象石,影壁石墙,上悬兵刃,刀枪剑戟,各类兵器,齐声震颤,金戈铁鸣不绝。 阵势一成,剑起毫光,杀气森森,阴风飒飒,腾腾黄雾,艳艳金光,腾腾黄雾,诛仙阵内似云迷,艳艳金光,八卦台前如气罩。剑戟戈矛,浑如铁桶;东西南北,恰似铜墙。 飘飘摇摇传来歌声,歌曰:兵戈剑戈,怎脱诛仙祸,情魔意魔,反起无明火,今日难过,死生在我! 正是杀伐大阵,诛仙阵! (本章完) 第525章 天地大同 第525章 天地大同 彼时诛仙剑阵立下,便有正道修士齐齐站位定桩,以作阵基,尽数抛洒法力,其位不遵三才,不循四像,也于八卦变化,只是直愣愣往四天门后一杵,就没了身形。 众人也不吝啬法力,各色神光,法力波动齐齐显现,自身后出现一道法力气柱,便全全被大阵吸收,化为清凌凌,虚漫漫的剑气纵横八方,随即被众人脚下诛仙阵图吸收。 除此之外,尚有须弥无尽气运跨空而至,飘飘摇摇,丝丝缕缕,聚来万千气脉,正是正道各玄门气运,与此同时,一条湛金龙飞舞而来,张牙舞爪,那玄门气运为其添鳞增甲,助长身形,待金龙吞噬玄门气运,已是身形凝实了几分,体型翩翩,迎风便丈,千丈百丈,一声吟叫龙鸣,那金龙化为一枚金印,印入阵图。 得大明国运与正宗气数镇压阵图,诛仙剑方才显露凶威,轰然四声,天门洞开,四剑齐出,门上有祥云彩光,霞气千天,白玉门框刻龙凤呈祥,仙人指路,天女神将,金莲漫生,忽然一道杀气腾腾,冲天而起,把这祥和仙气景象冲散,露出杀伐气,凶厉气,湮灭气,阴风阵阵,剑气滔天,仿佛生灵十方俱灭,天地八荒归墟,一派杀生大劫之相。 四天门同气连枝,有四色剑气流转,四柄剑器倒悬门上,发雷振动,剑光一晃,得道仙神即伤,正果佛圣遇劫,又岂是寻常法宝威能。 “你有诛仙阵,我有寰宇旗,未尝不能和你碰上一碰!” 张无忌大笑说道,声如雷霆,生出三分豪气,说完手中赤旗一卷,来至正东,此处为诛仙门,里面又有一层,名诛仙关,内为诛仙阙,层层绕绕,步步生险,剑气纵横,管叫人寸步难行。 也不迟疑,只把生死抛去,他大大踏步入了诛仙关,进了诛仙阙,刚一遁入,天雷滚滚,杀气弥漫,金戈鸣阵阵声起,剑气近如影随形,万千剑气齐至,势要将张无忌绞杀于此。 张无忌把赤旗一杵,两手盘旋,身上赤芒吞吐,明灭转换,随即挥出一掌:“这一掌,名为重整河山!” 一掌出,便有万千赤红掌印重重叠叠破体,转眼弥漫了诛仙阙,诛仙剑意至锋至锐,那掌却至刚至强,两者刚一碰撞,便有无形波纹爆开,吹动诛仙阙内兵器建筑,摧枯拉朽,铺天盖地。 张无忌只出得一掌,却有连绵掌意纷勇而至,那诛仙剑气刺破一掌,随即有第二掌跟上,纵然剑气盛,将那掌印一一洞穿,同时也被掌印一点点消磨。 “我这一掌,可有万万掌,我出招不过是个引子,一掌动,凡我治下,大明国民,皆可随之出得一招,一人就有一掌,纵然你诛仙剑再凶再厉,如何抵得上我大明万万民之力!” 众修士坐镇四极,王衍圣为诛仙剑阙之主,也为大阵主阵人,独自显露身影,见一众正宗玄修迟疑,又见与张无忌斗法僵持,随即开口: “那张无忌不过借大明万民之力,国运加身,一人为一国,机巧百变,我诛仙剑阵也有大景国力加持,看似斗法,实则乃是大明与大景国力相争,我大景有诸位相助,已占天时,那大明则占人和,此处为我诛仙阙内,可称地利,定能斩他!” 听闻此言,一众正道纷纷发力,体内法力涌入剑阵,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里还有什么转圜余地,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与这大明拼命。 果然,随着玄门不再收力,诛仙阵内又有变化,剑气更沉更重,也越发锋锐,剑光一晃,便绞杀无数掌影。 “诛仙利,戮仙亡,陷仙到处起红光,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神仙血染裳,且来一试我陷仙锋芒!” 王衍圣高喝一声,阵内方位偏转,四剑阙挪移,张无忌身形一沉,漫天剑气消失无踪,已经被挪动位置,落入陷仙剑阙之中。 陷仙剑阙内空空荡荡,不闻风声,不听金鸣,只淡淡泛起红光,四面八方蒙上一层红纱,气息流转间,却有杀气滂沱,红光漫天。一束红光便为一剑,而此剑阙中又何止万剑,如今显露出剑形,齐齐攻伐向张无忌,比诛仙剑气更凶三分,那道道掌影不过被陷仙剑光一触一扫,就已经被荡尽。 “果然好剑,再接我一招,天地大同!” 张无忌大喊一声,身侧赤旗飘摇,无风自动,迎风便长,旌旗蔽空,漫天红布席卷,把那陷仙剑光卷入旗中,只听得沉闷几声,就让陷仙剑光玉碎旗中。 一波平,一波又起,王衍圣并起剑指,一圈圈波动洞彻虚空,波动间,一柄柄泛着红光的剑气自虚空而发,遮天蔽日。 张无忌不退反进,欺身而上,横出一掌,便挡住剑芒无数,与此同时,身后红光大亮,一道道身影显现,布于空中。 随后那身影抬手接剑,陷仙剑光虽凶,被赤旗红光一照,威力转眼损了几分,削了九成九,被赤影接住,连同赤影一同消散。 一道身影倒下,便有万千身影站起来,此招名为天地大同,乃取自人人平等之意,将双方技法神通压制到极点,任他是些微小术,还是仙法大神通,削至同一等级,同一威力。 将法力灵气之类乱力乱神的力量一并聚合,分润给在场所有人,连同双方自身都拉至同一阶层,虽然法力神通犹在,身躯却防御力大减,好似无有法力的凡人一般。 皆只因这招天地大同需以张无忌身后赤影一同施展,每一道虚影便占得一份名额,而此地虚影又何止千万,如此分润下来,就算正宗法力修为再多,也难以支撑如此大的基数。 一股莫名的虚弱感上涌,众人齐齐手上一停,道行境界,修仙本质犹在,整个人却感觉弱不禁风,只觉得如同蝼蚁一般,随手可被抹去。 “诸位,这褪仙成凡的滋味如何?” 张无忌揣着手,笑眯眯问道,他也在天地大同影响下法力大减,却有无数赤影化为人墙,有法术袭来,自有赤影去挡。 他不等回复,身影匆匆,对着陷仙剑阙一拳砸下,天地大同不仅限制生灵,对于天地万物,法阵禁制也一并纳入,诛仙阵自然也不例外,这剑阙虽有凶威滔天,如今却处在天地大同压制下,威能被限制了九成九,万千防御抵不住一拳。 一拳过后,剑阙摇晃,阵势即解,砸落出无数人影。 (本章完) 第526章 寰宇赤旗 第526章 寰宇赤旗 天地大同之下,人人平等,众人无论敌我,皆如同只有一滴血的棋子,只需挨着一下,伤着一毫,就要在此饮恨,玄修法术神通又被压制,一时间难以适应,只能被拖到了回合战。 你攻一下,我防一下,顺手还击,又要小心抵御攻伐,束手束脚,有口难言,眼见得往日叱咤风云,视天下神通于无物的护体辉光却被普通一拳轻巧破去,正道修士手忙脚乱应对。 此时即为拼勇,拼势,也是拼命,人人只有一条命,个个如同刀尖上跳舞,张无忌凭借信息差,打了正道个措手不及,身形矫健,以指,以拳,以掌,如同人形凶兽一般掠夺人命。 狼如羊群,他每一招每一式都有修士消亡,玄门放出的术法神通却被张无忌身后赤影一一抵消,顷刻间,就有散仙大德殒命,死在普普通通的一拳一脚之下。 由不得张无忌不急,这天地大同施展起来耗费极大,每分每秒都在燃烧大量国运和法力,不能在短时间内造成巨额有效杀伤,那就是大亏,他只恨杀的不够快,不够多。 ‘只可惜这天地大同一经施展,持续时间固定,散功也麻烦,不然用些无赖打法定然能发挥大用’ 张无忌心中感叹,此法虽妙,但也限制重重,范围固定,持续时间固定,关闭麻烦,人人皆有一滴血等等,若不是诛仙阵聚齐这般多人,人随阵移,天地大同铺开控住,才有以一敌众的场面。 不然单单一个持续时间,他就能玩出,只需在迎敌一瞬打开,瞬息关闭,猝不及防之下,只需两招,一招破法,一招致命,管保来敌身死当场。 再不济将人框住,在外面安排一群神射手,矢如飞蝗,箭如雨下,持续射击之下,也要让正道饮恨于此。 又过了几十息,张无忌身形一颤,攻伐停顿,身上红光渐变,一直压制住众人的禁制缓缓散去,随后天雷地火,迅风真水齐齐压迫张无忌,法术碰撞下,将大片空间化为雷火地狱。 张无忌身影一虚,原地留下一道赤影承受正道修士的熊熊怒火,其人则是遁出百里外。 挥舞着自身法宝,诛仙剑阵内剑气如滚滚长江,发泄些修士们的郁气,他们憋屈啊,有信息差在,瞬间填进去数条人命,若不是王衍圣开口道破,不知有多少人没死在辉煌大术下,却要被拳脚功夫打死。 好在他们斗法经验丰富,很快摸清了天地大同的特性,不再以身犯险,只用些法力损耗小,覆盖面积大的群攻法术,逼着张无忌回防,报销了许多赤影替死,这才稳住局面,免得兵败如山倒,可就算如此,众人法力也所剩无多,心力憔悴。 天地大同散去,王衍圣站立天元,法力涌入诛仙阵图,破损的陷仙剑阙重新搭建,只是终究不如原先那般攻势威能,仿佛成了剑阵固若金汤的短板。 他与张无忌对视一眼,转头对着正道玄修说道:“迟则生变,还请诸位莫要留手,合力灭杀,毕其功于一役!” 说完诛仙剑大放光华,脱离天门,其余三剑齐动,剑气交织,化四剑为一剑,剑光直指张无忌。 与此同时,诛仙阵图气息流转,转眼吞没巨量法力,四座剑阙不断变化方位,合大阵之力,化身为鞘,藏剑藏锋。 一经变化,站立合方位的玄修感觉身体一沉,有无穷威压盖在身上,一时间动弹不得,随即那剑阵所化剑鞘也开始缓缓吸吮众人法力。 底牌已出,再无保留,眼见王衍圣起剑势,众人也不再保留,法力齐齐涌入,蓬勃灵力,助益剑器神威,个个脸色涨红,面露青筋,法力不要钱的洒出,用了十二成的功力。 “藏锋,气盛,神到,归真!”“斩天拔剑术!” 剑已在手,王衍圣连喝四声,每喝一声,气势转进一层,四声喊尽,已是藏锋于内,不露半点剑气在外,恍若凡人。 他握住剑柄,气势如虹,拔剑一斩,宝剑出鞘,却不见剑锋,张无忌却如临大敌,此剑发自无名,斩神斩魂,摒弃所有神通术法,只为出一剑。 这一剑,既斩神魂,也断国运,方有斩天之名,此剑接不下,国运断绝龙气腰斩,如日中天,鼎盛大明顷刻间就要断了国力,大厦将倾。 “大明万民,前来助我,寰宇赤旗大阵!” 张无忌一声大喊,凡大明民众心头一动,皆有感应,随后那道道赤影逐渐有了面目,为首者是神经虫宿主,递次为大明兵卒,最后才是普通民众。 随着张无忌呼喊,一杆杆赤旗凝聚在众人手中,随风飘扬,一时间红旗漫天,入眼皆是赤红,而大明所属之民的念头,法力,信仰之力,一切力量通过赤旗汇聚在张无忌身上。 此阵名为九天寰宇赤旗大阵,乃是一道终极秘术,持旗者奉献所有,供养旗主,合一国之力,聚一人之身。 还没完,立阵乃是张无忌为借万民之力护持己身,因为接下来施展神通太玄,太重,他尚未参悟完全。 “红心向阳!” 张无忌缓缓吐出四个字,一声心跳传遍八荒十地,赤流滚滚而来,滔滔不绝,汇聚于他心口。 随后一颗红心凝聚,蓬勃而动,放道道金光,展滚滚热浪,宛若天地一赤阳。 一道恢宏身影在张无忌身后出现,只露出背影,却有无边伟力,下一秒,一轮赤阳大日自天际缓缓升起,红日喷薄,滋养万物,要将所有牛鬼蛇神扫荡一净,还寰宇一清。 一颗赤心向正阳,天地一红,张无忌宛若神人,赤心不住跳动,伸手一探,已经抓住王衍圣斩来一剑。 天地为之一静,万物轮转停滞一息,连时空都被干扰,两人神通相碰之处,仿佛有一黑洞,吸引了众人目光,也吸引来巨量灵力。 随即狂风扫荡一切,吹散所有,什么法力神通,杀生大术,诛仙剑阵即刻崩解,赤影随风而散,形成一片法力虚空之地。 (本章完) 第527章 五行大山 第527章 五行大山 半空中,王衍圣与张无忌对面而立,一者面容沉静,一者赤心澎湃,一者持剑斩锋,一者手抵敌兵。 “你,真的想好了?” 王衍圣忽然开口,张无忌依然洒脱,微微一笑:“虽百死,犹未悔!” 无尽滂沱力量自两人交手缝隙涌出,丝丝缕缕的空间裂缝以他们为中心漫延开来,仙人之所以飞升,天界灵气深厚是一方面,凡间难以承受仙人之威也是一大原因,故而有仙凡之处,天上天下之分,当然,这也要是绝世真仙,至神至圣才有如此神威,寻常天仙履尘降临还不至于叫凡间承受不来。 只是如今两人所用之法,施展之术已经隐隐超过某个界限,可称凡间绝顶,刚一交手,就引来异象横生。 诛仙剑阵被破开,一众人等落出阵外,此时半空交手气息四散,威能渗出,便将众人扫出,底下大景与大明交战双方也受了干扰。 大明士卒聚力于张无忌,本就手软脚软,气力无多,打着旋的扑到各处,而大景这边,低阶修士难以自持,豆兵更是被渗透威压一扫,就身形一散,回复豆子模样,露出了原形。 一时间,战场之上,站起身形的不过寥寥几人而已。 “有什么底牌,还不赶紧使出来,不然,我就要痛下杀手,连你那一份都替你活着。” 张无忌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赤心向阳每分每秒对他都是巨大的负担,反倒是王衍圣斩天一剑更轻松些,但也正因此,漫天红光,赤阳红日逐渐压过剑气,一旦王衍圣坚持不住,就再无反转之机。 “让我想想,你那里不是还藏着几尊从天上掉下来的真仙,怎么不见他们出面?” 张无忌忽然开口道,双眼望向天际,那里有一道空间裂痕,沟通着天庭,曾有仙人通过天之痕落入凡间。 以张无忌的家底和行事,自然讨不得那几尊仙人欢心,更别说那些天仙与凡间正道道统藕断丝连,说不得就是哪位玄修的祖师,他也不会去自讨没趣,所以那几尊天仙皆在大景。 看着微微睁大双眼的王衍圣,张无忌咧嘴一笑:“是有什么后手吗,迟迟不发,看来那几尊仙人品序不怎么高,看来要搭配些计谋来用。” 他低下眸子:“此时尚且不动,是在打那座五行峰的主意,想借机坏我大明国运,一切战术转换家?” 王衍圣沉默不语,张无忌却一脸笃定:“那五行山本是先生一掌所化,镇压没长眼的地陆翁,大山立下,勾连地脉,异象频频,又生福地,只是那山势巍峨,却落在我大明境内,叫我大明开采奇金精铁无数,它是一宝,却也成了我大明龙脉局的破绽。” 与此同时,千万里之外,几道身影飞虹而至,缓缓落下,立在一座巨峰面前。 领头者乃是天上谪仙,唤作夸胡,成道久远,平稳飞升,却时运不济,在天上待的好好的,正走着,忽然脚下裂开一个大洞,把他吸了下去,睁眼一看,才发觉来到了凡间。 他并非什么上仙,也非古仙,仙级十三品,刚刚脱离了下三品,成一四品小仙。天界也并非全是仙人,更有天规森严,高低有序,不仅有坐立主位,执掌一方的大能天官,也有负责洒扫庭除的仙童天女。 都说仙规森严,位列仙班之后,升品艰难,官大一级压死人,再加天条各种约束,反倒没有凡间自在逍遥。 皆只因不如此,如何体现天庭尊卑有序,如何能显出仙人位高权重,我若不层层打压,穿上一身仙官衣裳,如何能让人知晓我的厉害! 所以天界多的是末等小仙,依附在各方各部大能天官门下,一方仙界大能,炼丹有吹火童子,扇风童子,洞府宫殿也有披香侍女,持戟天兵,界内灵兽,也多为大能代步,菩萨坐骑,轻易得罪不得。 夸胡原有一丝上古血脉,天生力大无穷,飞升仙班之后,做了一搬山天将,卸岭力士,实则就是一卖力气的力工,只是仙界也无多少山叫他搬,反倒清闲,每日领着俸禄,也算自在,只要注意别得罪了人,上官来查看,值守时谨小慎微,别做出些失手打碎琉璃盏之类的蠢事就好。 失手打碎琉璃盏,此事可大可小,重要的不是碎了一个琉璃盏,而是在于失手,殿前失仪,恶了上官,管有好果子吃。 夸胡听说有些侍女天将耐不住天规森严,时常领了公差,借机下凡,逍遥快活一世,功成再回天上,也算是历练,更是放松,他却不曾如此做过,夸胡自认没什么头脑,只有一把子力气,修仙百艺占了个憨字,所以也不动什么升迁心思,老老实实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苦修。 却没成想,他这不愿下凡的反倒失足掉了下来,到了凡间,才发觉凡间真好,别人说话没有弯弯绕,听得明白,吃食也美味,他可是上古异脉遗留,哪怕成仙,也要时常进补,不然没力气。 “好一座奇峰,听闻是下界修士以法力筑成此山,没想到凡间也有如此人物!” 夸胡身后一天仙赞叹道,此仙面容稚嫩,一双剑眉双目,名曰泰明,他却不似夸胡一般无根无底,乃是仙界一方大能座下童子,平日里迎来送往,埋头钻营,仙序还要比夸胡高上二品,又因是大能贴己人,平日里小仙孝敬,大能赏赐都不少,修为比夸胡也要高上一筹。 只不过他为文官侍者,门面童子,疏于斗法,战力却无有多少,也就仗着浑厚法力逞威,乃是虚假的文官,无有真正文官那般武德充沛。 泰明收起脸上高傲神情,只是他这傲气发自骨子,看着仍有一番盛气凌人的架势,望着五行大山,开口点评道:“这山无有木土泥浆,浑然天成一座铁精山,内藏五行变化,能聚天地灵气,析出五行精金,其气与地脉相连,紧密嵌合。” 他随手一挥,法力击打在五行山山体上,竟发出金戈铁鸣,法力剖开外层泥壤,露出里面山体,乃是块红铜铁精,上有暗红色纹路,再斩来一处,则是深沉寒铁,俱是上乘质地。 “果然如此,”泰明点点头,“此山已经与中土地脉相汇,更与那魔明龙脉牵连,根深蒂固,整个中土地势风水气局都要受此山影响,长此以往,山愈重,地愈广,怕不是要成中土之来龙,九州之祖脉,百川汇处,擎天一柱,万劫不移,大地之根。” “整个中土,不,整个下界山水湖泊,崇山峻岭,大江大泽,都要仰仗这五行大峰疏通地气,厘清水脉。” 他扫视一眼,四周零零散散尸体无数:“也怪不得那魔明派这些修士据山而守,得此一峰,胜过洞天福地无数!” (本章完) 第528章 搬山力士 第528章 搬山力士 “这山着实神妙,每日产出灵材仙料也足以供应不少修士炼宝所需,听闻是一修士用以斗法镇压对头的神通所化,也不知此人是什么路数。” 泰明开口言道,他常伴仙道巨擘左右,眼界不低,自然能看出五行大山的几分玄妙。 说完又露出几分自傲:“只是尚且比不过我家仙君老爷,单单一座落脚的洞府仙阙,择出一栋来,就比得过此山,也就在凡间还能有些说道。” 他转身看向夸胡,泰明自恃身份,根脚深厚,反倒对这傻大憨粗的上古遗族有些喜爱,一则根底清白,有些力气,可堪一用,二来脑子不灵光,也就格外听话,不必弄些人情来往的弯弯绕。 “此山已纳入魔明龙脉局中,隐隐与国运相合,助长国力,若是已搬山挪移之法,动摇这五行大山根基,必然能让魔明国运大损。” 泰明直言道:“夸胡道友,以你的神力,可能驼起这大山,将其移走,就算不能搬山入大景,也要将其迁出魔明疆土,送至海外,化为海上仙山。” 他还有一点未说,五行大山已经嵌入中土地脉,一经暴动,地脉紊乱,水气乱行,山水局破去,便有地龙翻身,江水泛滥之祸,而大明则是首当其冲,无论是腾出人手治患,还是动荡之下民心不稳,国力衰落,对于大景一方,都是好事。 泰明也听闻仙界震荡,有万仙履尘之相,侥幸从天之痕坠入凡间,自然要做个先头军,提前打点好一切。 凡间的种种他不曾放在眼里,但上界贵人降临,少不得有些排场门面,于是他便起了纳大景为己用的心思,若是大景一统中土,也能为自己的靠山争得几分先机,至于那大景帝是否同意,待到仙人纷纷下凡,还由得了他吗? 所以他急匆匆布局,假意与王衍圣合作,实则还是要将大景化为自身的基本盘,为此泰明仗着一众偶然坠入凡间的天仙中无有比他身份更高这般优势,迅速收拢了一批仙人,约束其行为。 眼见局势僵持,他探查大明疆土,随即动了搬山之念,为的就是快速解决掉大明,至于挪动山峰,地脉异常要害了多少人命,泰明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且不说因果无报,善恶无门,就说一群区区蝼蚁,为天界仙真牺牲,该是多大的福报,今日一死,来世也能投个好胎,所以泰明不觉的自己在为恶,反倒有些杀生为救生的快意。 ‘些许动荡,不足为惧,就算天崩地裂,也有天界仙真重整河山,定鼎天地,’ 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之痕,如今的天之痕,暴躁异常,有天外罡风,虚空雷火聚集,又有空间震荡不休,能毁去仙体,消弭仙魂,他们一行天仙能趁着风雷平稳的间隙落入凡间已是幸事,要万仙临凡,还需再等些时日,等到天之痕雷火风灾平息,便是群仙毕至之机。 天仙来了,凡间就太平了,天仙了,凡人的好日子就有了! 所思所想,内里种种,泰明自然不会同夸胡这憨仙讲,夸胡也不问,脑力运转对于他而言不如肌肉好使,听闻泰明问话,他点了点头。 “这些时日吃的饱,寻常山头我单手就能扛起,至于这五行大山,”夸胡看了一眼气机勾连,地脉衍生的五行山,“我可以试一试。” 泰明点了点头,示意身后天仙后退,夸胡则是大踏步上前,每走一步,身形便高上一分,来到五行大山山脚,已是千丈真身,只是面对威严耸立的雄峰,如此身姿也不过是大个的蝼蚁而已。 他深吸一口气,土黄色华光自心口流出,游走在他峥嵘拱起的大块肌肉之上,仿佛披上了一层土石甲。 夸胡双手一探,插入山体,实则以本命神通勾连住地脉,将胸腔内浊气一并吐出,弯腰发力,马步生根,一声大喝。“起!” 声如雷霆,响彻百里方圆,一时间山体摇晃,乱石纷飞,夸胡脚下大地裂开条条深痕,再一旋身,将五行山掀起一丝。 随后地裂山崩,晴天霹雳,一声声畅快大笑连串而来,在旁围观的众天仙只感觉头顶来了一片乌云,无边际的阴影投下,遮蔽了日头,也挡住了小半片天空。 泰明抬眼望去,就见那夸胡双手托山,身形缓缓升起,五行大山也随之攀升,夸胡随被这巨峰压的腰也直不起来,却感觉心头无比畅快。 他本就与山有缘,搬山卸岭亦是本能,只是在仙界无有什么差事能用到这番本领,如今用来,却感觉熟悉至极。 夸胡双手托举,青筋暴起,手臂上根根血管凸出,手上放出土黄气,与五行大山内藏气力相连,不至于肢体透山而入,损了山体,反而稳稳托住,五行山对他来说也是一番磨砺,不曾感觉疲累,法力道行也在搬山时缓缓增长。 只是这一举动好似在地脉挖了一个洞,四周有无人梳理地气,厘定水脉,只听得一声巨响,大地震颤,远近江河泛滥,地体晃动,宛若地龙翻身,震荡自此处而发,传出去甚远,波及大半个中土。 泰明却不管不顾,大声说道:“夸胡道友,快些将山搬走,往东,挪移到海外去,莫要耽搁!” 他此时却是起了别样心思,泰明乃水仙成道,此山颇有玄妙,他在下界又无落脚之处,思想着不如将这五行山挪至海外,他再以此山设法与四海水脉相连,定鼎一方,也能开辟一水府,聚来四海气运,以比修行,未必不能完善自身水元大道,再进一步。 夸胡憨憨一笑,露出一丝狡黠,却不曾听从泰明所说,抬腿就往西行,步伐虽慢,却不曾停下。 ‘俺吃饱也不是因为你,是那王衍圣给吃给喝,凭啥听你的,再者说,都到了凡间了,还要听人指使,那我不是白来了,他们都说我傻,可我一点也不傻,大多时候我都机智的不行,更何况,王衍圣身上有些我看不出来的厉害东西,这是俺的血脉力量告诉我的,俺一路顺顺利利成仙靠的就是这一身血脉,错不了’ 他边想边走,如今他与山合,浑然一体,要有人动手,只需挥舞五行山这个大棒槌,挨上一下,指定得青一块紫一块,在场仙人也不敢轻易阻拦,生怕山压下来,所以只能看着夸胡远去。 随着夸胡负山远走,此地也就只剩下气急败坏的泰明,出来打酱油的无名天仙,还有…… 刚刚被压了没几天,结果连镇压的封印以及封禁本体的五行山都被挪走,当场刑满释放却摸不着头脑的地陆翁。 (本章完) 第529章 只手托山 第529章 只手托山 张无忌手上赤辉越来越盛,胸口一颗赤心每一次跳动便衍生无穷力量,逐渐压过王衍圣手中青锋。 “想必这时五行山那边已经得手,那估计我分兵出去的赤焰道兵也已经抵达大明国都,就是不知道如今无人可守的国都,能抵得过我冥王号几发天地同寿弹。” 他嘴角勾起一丝微笑:“那天地同寿弹的威力对于你我而言只不过是个速度缓慢,毁灭力不足的憨物,但那足以覆盖大半个城市的打击面积,以及中低级修士难以抗衡的威力,足以将大明国都从地图上抹去!” “你们挑的时机太过巧合,太幸运了,我三艘航天母舰都来不及组装完成就打来了,但不幸的是,哪怕只组建出唯一一艘冥王号,在满编配置的赤焰道兵操纵下,足以将沿途的防线一一摧毁。” 张无忌看着脸色铁青的王衍圣说道:“你我所学大致雷同,我懂的,你也应该也懂,只是研究方向不同,我可以告诉你,那天地同寿弹就是我短时间内所能研制出来的最高级别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你应该也能猜到。” 他嘴唇动了动,吐出一个字,听到那个字眼,王衍圣面色大变:“你真要用那种武器,你可知道一发下去,要造成多少伤亡!” 张无忌满不在乎的点点头:“我自然清楚,甚至比你更为清楚,你只是在书本上见过描述,我却是一步步看着它诞生,并投入使用。” “放心,我已经将其改良,毕竟咱们这个世界是仙道大世,当然要入乡随俗,进行仙道改造,那天地同寿弹已经无有那般强横的污染性,用的是灵力和龙气这类混合能源,保证清洁无污染。” 他轻轻一笑:“当然,也保证能让被洗地的民众感受不到过多的痛苦,死的干干净净!” 王衍圣双眼仿佛要冒出火焰,咬着牙说道:“你……你可要想清楚,那可是数十万的凡人性命!” 张无忌摇摇头:“这就是我与你的最大不同,你太善良,我看的出来,你性子软,实则内里刚强,但内心的善念驱使着总是要通过利益交换,相互沟通等迂回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不是下不了狠心,只是想通过最小伤亡的方式来完成目标,两害取其轻,当面临两难抉择时,你就会对代表多数利益的一方妥协,然后……” 他冷冷说道:“然后舍弃掉少数的一方,就比如说,你会为了民众委曲求全,任由正道修士和天上仙人摆布。” 张无忌双眼盯着王衍圣:“别告诉我,你没有办法通过更铁血的方式统合手上的力量,你只是太善,所以君子可欺之以方,不然早早统合力量的大景,远不是我没有顶层力量的大明能追得上的。” “而我不同,我擅长舍弃,擅长走捷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剑走偏锋,急功近利,从这一方面来说,你们称呼我为魔,并没有错。” 他手上发力,不断压迫王衍圣:“我会强行推动大明科技飞升,将种种矛盾都隐藏在飞速发展的生产力下,我也会强制洗脑大明民众,从而完成赤色巨人的诞生,我也会以铁血手段发布政令,要求人人平等。” “但世间那有什么真正的平等,我只不过是以杀止暴,把所有的矛盾用鲜血压制,最终……” “最终把所有的矛盾转移到外界,也就是与大景的战争!” 他轻声叹道:“大明现在就是个巨大的火药桶,阶级与阶级,凡人和修士,方方面面的大小矛盾堆积,只需一个导火线,就能把看似繁荣的大明炸的稀烂。” “所以我只能一直赢,必须赢,不能露出半点怯意,也不能有一丝要输的苗头,因为我知道,只要我输一次,就全完了。”张无忌看向王衍圣,如今他已经把王衍圣的剑锋压至他的面庞,几乎触及到王衍圣的鼻翼。 “这就是我和你最大的不同,你可以重开无数次,东山再起,我却没有机会了,所以只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压上,我连自己的命都能不要,更何况是别人的命!” 王衍圣恨恨的说道:“你这个疯子!” 张无忌哈哈大笑道:“没错,我就是疯子,或者说这才是正常的我,毕竟我生来就与你们不同,我不会被善恶束缚,道理困锁,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为,我是魔,不是那些正道口中的魔,而是我认同的那个肆意妄为的魔!” “我太喜欢你现在的表情了,毕竟你也和我一样,一直在伪装,只不过你是用虚假的外衣包裹你那颗善心,我知道你还留有余力,所以,用尽全力来反抗我,不然……” 张无忌一拳轰出,将王衍圣击退半步:“不然,那死在天地同寿下的数十万怨魂会长久陪伴着你,变成你永世的梦魇!” 王衍圣再也维持不住表情管理,也不再约束法力,任由剑意纷飞,提剑连斩,狂暴无双,一时之间压迫住了张无忌的嚣张气焰。 “混蛋,混蛋!” 张无忌再出一拳,向阳赤心脉络自胸口漫延而出,逐渐爬上他的脸庞,却被放开手脚,锋芒毕露的王衍圣抵住。 “没错,就是这样,你和我一样,都能爆发出数倍于自己的力量,有气运加成,临阵突破也不在话下,不要约束自己!” 张无忌空手接白刃,死死擒住剑锋,口中不停,王衍圣则是以身为剑,周身百鞘放出万道剑意,绞杀一切,与此同时,他对于剑意的领悟,剑道修为也层层上涨。 忽然,两人战局中又生变化,只见千里外一团黑影缓缓而来,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王衍圣,俺来了,俺给你取来了你要的东西,说吧,这玩意给谁!” 夸胡大喊一声,下一秒就被凶气四散,剑意滔滔的王衍圣吓了一跳,随即收到王衍圣冷冰冰的传信。 得了信的夸胡点点头,伸手一掂,恢宏雄峰,五行大山随之而起,朝着张无忌碾压而来。 浩大阴影下,张无忌露出一丝微笑:“来的好!” 说着空余一手高高抬起,竟要只手撼雄峰! (本章完) 第530章 自斩 第530章 自斩 夸胡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置信,五行山有多重,他最有发言权,却没想到能见到眼前一幕。 只见张无忌身影窜起一截,单臂高抬,手掌平伸,那陡然而落的五行大山被他托住,又因另一只手要抵住王衍圣剑锋,只得身躯微微倾斜,斜推住五行山,连带五行山整个山体都斜撑在他掌上,摇摇晃晃,欲要倾倒。 此时他一手托住巨峰,眼见王衍圣抽回神剑,伺机刺出,张无忌不慌不忙,伸出食指,屈指一弹,崩在剑身之上,一声金戈剑鸣响起,沛然大力通过剑柄传回王衍圣手中,震的他双手发麻,法宝神兵几乎脱手。 “你,你怎么有如此神力!” 王衍圣震惊道,不仅是他,连夸胡都暗暗啧舌,他能举起此峰,一来天赋异禀,神力在身,二来他那血脉暗藏玄机,本就是御使土石的本事。 夸胡搬山,乃是以身纳入山体地脉,合为一体,以此借势而为,再有巨力配合,堪比四两拨千斤,所以那五行山虽重,却还能承受。 张无忌却不同,他是单凭肉躯巨力托举,顶多是以法力将五行山稳定住,使其不摇不晃,其实质却是依靠手臂与山体接触为支点,硬生生将五行山抬起,这该是何等的恐怖肉身,又是怎样可怕的无双膂力! 此时的张无忌,青筋如游龙,肌肉似狂蛟,随着发力不断的翻滚,狰狞可怖,须发皆张,周身大窍走出丝丝缕缕的白气,汗液蒸腾,一团白雾将他笼罩,甚至有细微的血丝自毛孔中流出,可见他并非那般轻松,但也将他恐怖实力泄露出几分底细。 他长吐气息,一团白气自咽喉而发,脱口而出,如同利剑,钉在人身上,怕不是要被洞穿。 张无忌法力不断燃烧,自家人知自家事,能有如此巨力,不过是凭借八九玄功经年累月打熬身躯,又以打神法借来沛然大力,只是那打神法的目标却是大明国民,一人举不动巨山,千万人却能可以,一人借来一丝气力,汇聚于一人之身,才有如此奇景,也算是人心齐,泰山移的物理具现化表现了。 只是此法不能长久,他有八九玄功的底子,才能承受借来的无穷气力,但这借来之物终究不是自己的,每分每秒张无忌都在承受这份力量带来的压力,他现在已经超负荷运转。 随着时间流逝,他已经能听到千锤百炼的肉躯在走向崩坏,骨头发出渗人的摩擦声,筋肉也出现崩断的响动。 张无忌轻轻摇头,他知道这些声响都是沉重压力下带来的幻相,但这也是肉身在给他示警,时间不多了! 五行山至沉至重,不仅如此,还有万千符文闪烁,多重镇压禁制化为金锁,牢牢将张无忌锁在原地。 那五行山被夸胡用了法门,引出内在的封禁镇压之力,有王衍圣牵制,张无忌一时难以脱困,只能任凭五行山压制住自己,保持一手托山,一手迎敌的姿态。 他并没有慌乱,反而语调越发平缓,动作都轻柔了几分,自己能支撑多久张无忌清楚的很,但对面人不知道,每一秒过去,对于王衍圣来说都是煎熬,只要心一乱,剑也就不再利,所以哪怕是装,张无忌也要装到最后。 “你的剑慢了,怎么,难道你已经打算认输了吗?” 张无忌暗中破解着五行山的禁制,一边伸出双手,以指力夹住诛仙剑,开口说道。 王衍圣放出璀璨剑光,抽身而退:“认输?不可能,我就不信你能一直坚持到底!来战!” 张无忌轻笑:“你尽可来试试看我能坚持多久,哪怕我需一手托五行大山,一手应对你这诛仙剑,我张无忌照样无敌于世间!”他不曾弯腰,也不曾皱眉,因为他极度的自负,也极度的自傲! 王衍圣一边惦念着不知如何的大景国都,一边又久攻不下,难免心中如烈火焚烧,只是看着张无忌淡然面容,忽的一愣。 张无忌心头掠过一丝不安,就见王衍圣提剑抵在自己眉心,剑尖刻在额间,留下一道寸长的口子,鲜血流了满面。 “是我着急了,我忘了你最擅长以言语挑动人心,心思一乱,剑意便不纯,剑意不纯,出剑也就越慢,久而久之,哪怕我不被你击败,也会被我自身剑意压垮,你不胜而胜,我不败而败。” 王衍圣低着头,任由眉心鲜血滴落,低声说道:“所以,这一剑,是斩我自己!” “斩去万般杂念,斩去纷扰心绪,也斩神魂,只留一柄无念无想的空明一剑!” 王衍圣说完,耳边响彻阵阵轰鸣,来自他的身躯之内,是剑意在周身大窍流转,打通所有阻碍,融汇一体,势如破竹。 随后清凌凌剑光顿起,剑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剑光似闹海蛟龙,翻江倒海,再一看,却只有至纯一剑! 挥出此剑,王衍圣气息隐匿,不再外泄半分,也不复方才狂暴,站在那里,好似一柄不曾出鞘的绝世好剑。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山村少年,也不是大景帝,更不是正道修士,站在你面前的,只有剑客,王衍圣!” 他不再去想那大景国都如何惨状,眼中只有面前之敌,王衍圣轻声说道,又以剑修斗剑约定俗成的礼节朝着张无忌一拜,随后剑起风云,无数神光各异的剑意伴剑而生,斩灭一切。 “有点意思,这才有些乐趣!” 五行山将张无忌禁锢在原地,只能在方寸间腾挪,面对滚滚而来的剑气,他却开怀大笑,若是他那位对手还是青涩的果实,不曾成熟,斗起来未免有些无趣,如今见了王衍圣这般模样,承认这才是他那命中大敌,争道之人! “不过,你想打,还不是时候!” 张无忌感叹一声,王衍圣临阵心境突破,御使万千剑意,汇聚在他脚下,宛若一条大河,形成一道广阔水幕,他却站在水幕之上,天水一线,只是那水全是由剑意组成。 下一刻,王衍圣闭目又挣,脚下大河汹涌,剑气纵横,他却只提剑一刺,所谓剑势,不过也就刺,削,劈等等几种,这刺剑,他就练过千万遍。 挥千万剑,其意自现,他毕生感悟,全寄托于一剑之上,只是这剑出手,又被滚滚大河洗涤,乃是用万千剑意洗练雕琢出的最强之剑。 随后青锋直刺,便有举世无双的剑光出现! (本章完) 第531章 仙主临凡 第531章 仙主临凡 面对那绝世一剑,虽然只有一剑,张无忌却感觉那剑气自四面八方而来,任他如何腾挪都无法躲避,此为必中之剑,若是扛不住,便是必杀之剑。 眉心隐隐刺痛,剑气未至,灵台已然示警,上有镇压,前有杀机,如此凶局,张无忌却还能笑出声。 “终于等到这一刻,你不出这一剑,我如何能完成我的计划,又如何达成我的目的,王衍圣,你真真是我至亲的好兄弟!” 他大笑一声,气势爆发,狂风吹袭八方,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下,张无忌怒喝一声,双臂担住五行山,那巍峨巨峰在他双手发力下,摇摇晃晃,连同那自山体上缓缓流下的禁制铭文,捆缚自身的镇压金锁都被他一挣而来。 沉闷巨响传来,随后爆发一圈气浪,五行山已经被张无忌挪开,不仅挪开,还狠狠抛了出去。 “还来得及!”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此时剑光将至,张无忌不退反进,迎上那绝世一剑,剑光游走,直接洞穿其肉身,八九玄功锻造的强悍肉体也拿这一剑没有办法。 ‘终究不是真正的肉身成圣法门,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张无忌心头感叹,但他所修八九玄功也并非寻常神通法门,微微用力,肌肉涌动,已经将那剑气紧紧锁在自己体内,剑气放光,绞杀大片血肉,张无忌宛若凌迟,他却眉头也不皱一下,一心以血肉之躯禁锢住剑气。 随后,他身后显露出一朵赤莲,赤莲摇晃,吐出红光白气,红光掠影,白气凝形,以此为画,大大小小合共二十四幅气景不断浮现。 什么天地大同,赤心向阳,不过是借来的万物,用了万民之力,是要还回去的,况且外物终究是外物,此二十四景却不同,乃是张无忌自四季轮转斩寿金刀中参悟出的法门,融合天地四时,节气变化,独成一脉,是真真正正自己修来的东西。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二十四景形成,白红两道气机却把内里景象描绘的栩栩如生,节气景图如气如纱,在空中翻转飘摇。 张无忌一一扫过,雨水、惊蛰、春清明、谷雨、小满、芒种……四时篇章,春和景明、夏树蝉鸣、秋意流金、冬时雪韵,各时六节气,共绘二十四节气之全图,其景清,其气纯,终而复始。 此为他之道,也是他最得意神通,单挑出一幅,内里蕴含术法便可敌众,如今二十四景齐出,张无忌敢讥笑天下人。 只是天下太小,他不怎么满足,傲视天下有什么用,不过是浅水池塘,他的目标,是天上! 张无忌飞身而起,直直冲向天边的天之痕,二十四景随行,绝世剑气藏身,合天下双绝顶毕生绝学神通,一同冲击于天上。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他身形掠过王衍圣,却没有停顿,只轻轻留下一句:“我现在的目标不是你,所以这一战,就留到以后吧!” “如果我还能活着的话!” 张无忌全身法力汇聚于二十四景,引来气象万千,神通无数,每一景便是一道大神通,二十四道并举,可敌天! 他狂笑不止,一头扎进天之痕,随即引动天之痕内雷火风劫,虚空湮灭,要将其灭杀,张无忌却不管不顾,任凭狂风吹袭,雷火击打,一心要将天之痕搅碎。 “敢问天上仙人,谁敢来此人间!”一声微不可查的怒喝淹没在雷暴火焚之中,随后,如同长久黑暗之后的第一束光,又好似夜幕终尽,璀璨的破晓黎明,在张无忌舍身冲击下,二十四景与那一道剑气一同爆开,天之痕随即扩张数十倍,由一条裂缝变成一个孔洞,透过孔洞,甚至能看到里面的建筑,那是天界一角。 某一瞬,一场轰然大爆出现,引发无数连锁反应,天之痕成为过去,只留下偌大的孔洞挂在天上,而自凡间抬头望去,唯有璀璨无比的光亮,如同炽热的白色光球,比任何事物都要亮千倍,万倍,照耀的人睁不开眼,盯一息双眼通红,三息迎风流泪。 “何人胆寒扰乱天界安宁!” 一声呵斥响起,带着些微怒气,但更多的是无边的冷漠。 一道身影缓缓自天上垂落,看不清面目,也望不见具体形态,皆只因那人身后一轮大光相,映照虚空,有万千光华放出,让人不敢直视,那人只显露模糊身行,仿佛天地间一道剪影。 宏大气势扫荡整个战场,遮蔽天日,比起天上的大日,那人还要夺目三分,神威如海,神威如狱,只站在那里,就叫人生不出反抗心思,唯有想佛俯首称臣。 仙,真正的仙,不是泰明那般的仙人仆从,是真正超脱了凡人生命形态,将自身升华到另一个层次的生物,就算在仙人中,也是绝顶人物。 “你等是何人,”那人开口,眼神扫过战场众人:“仙道功法,下界的道统门人?” 又盯住王衍圣:“你的气息却是有些驳杂,不仅有仙道根底,还掺了别的东西,咦,还藏着些小秘密,有趣!” 那尊仙人仙识扫荡寰宇,微微皱眉:“为何凡间灵力有异,掺入了别的东西,与那香火神力类似,却又有不同。” 再观察一阵:“原来是与国运相关,没想到久不下凡,凡间竟有了诞生运朝的苗头。” 那仙人目光洞明,只轻轻扫过就把一切了然于胸,随即抬手一点,那困了一众正道许久的禁灵领域就被抹去,并非破除,而是从根源抹去,仿佛从始至终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他最终望向王衍圣:“你身上有我座下童子的气息,如今他在何处?” 王衍圣抬起头:“泰明吗,我不清楚,大概在东方某处,”他顿了顿,“敢问仙长,可曾在下凡时见过一人?” 那仙人轻笑一声:“你是说那冒犯天界的小贼吗,以身触仙凡两界通道,大概已经成为糜粉,就算留有尸身,也应该在界外虚空某处。” 王衍圣眼神一暗,轻声说道:“这样啊!” 下一刻,耳边响起一道声音:“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也算成全了你的心愿,所以,你自尽于此吧!” (本章完) 第532章 救命! 第532章 救命! “我?自尽?” 王衍圣指了指自己,那仙人身影动了动,应该是在颔首:“不错,就是你。”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王衍圣说道。 “自然是你为运朝之主,虽然还未功成,但放任下去,成为真正的运朝之主也是易事。” 就这? 王衍圣有些摸不着头脑,好似听见了他的疑惑,那仙人继续说道:“我为仙主,为上界三十三天一天之首,更是仙道至尊,自然要伏正道,匡仙途。” “你为运朝之主,天生与仙道相犯,虽然我不清楚你如何成就,但这凡间灵气异变,运朝之力滋生,应是天道有变之故,连因果法网都已荡然无存,能有此异象也不为怪。” “运朝不也是正道之途,求仙之门,为何与仙道相犯?”王衍圣追问道。 “仙道乃天道,运朝乃人道,天人相犯,生杀之局,一者盛,一者衰,我为仙道主,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仙道主说道,见王衍圣还要再问,径直打断道:“你的问题太多了,想要答案,等来世再找寻吧,不,你应该无有来世,还是带着疑惑长眠于此吧!” 王衍圣看了一眼所剩正道修士,皆讷讷无言,又听闻这般话语,怒极反笑:“你要我死我便死,你又算什么东西!” 那仙道主却没放在心上:“不过区区散仙蝼蚁,如何能见青天,也罢,我允你三招,三招过后,世间再无你!” 王衍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不多说,提剑就上,半息调整状态,一息畜养剑气,三息腾空显出辉光一剑。 剑光游走,扑向那仙人,那人却无有动作,身后光相只放出光华,便将剑气抹去。 “剑道,剑修,不过是一窄门,终究比不得仙道宽广,也就凡人仰仗几分杀力,于我无用,这是第一招,你还有两次机会。” 王衍圣心底暗道这仙还是个唯仙道至上主义者,就是屁话有些多,浪费了那一身仙光法相。 他有些跃跃欲试,强敌在侧,而且是宛若天倾的终极大敌,王衍圣难以按捺心头兴奋,朝闻道夕死可矣,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可我不曾惧! 剑道本就是过刚易折的路数,剑修更是宁折不弯的愣头青,哪怕是王衍圣,也继承了这般习性,他只恨剑不够快,不够狠。 出剑,出剑!手不停,剑不止! 我不惧死,生死于我如鸿毛,我不求活,今日我纵死,亦如山顶青松,任由狂风摧残我自耸立! 豪气生,剑意随盛,王衍圣又何止发挥出十成十的功力,只是无论多重多利剑意剑光落到仙人面前,都被轻飘飘抹去。 那仙人还有心探查凡世,轻声叹气:“终究不是天界,灵气不可同日而语,更别说灵气已经生异,不复仙道至纯。” 他感叹道:“人间,又污秽了!” 随即又看向不断出剑的王衍圣:“人间的小仙,你尽力了,纵有三百招,三千招,也改变不了你的结局,还是就此离去吧!” 说完身后大光相神光璀璨,似乎酝酿着什么大神通,被气势一掠,王衍圣整个人瞬间定住,难以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法术凝聚,然后要了自己身家性命。 ‘这个落幕方式可不太妙,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他还有心调侃自己,就在这时,异变又生,自那天际孔洞中,忽然掉出一团东西。 那一团重重摔在地上,猛烈咳嗽几声:“靠,差点被弄死!” 张无忌尝试爬起身,却怎么也站不起来,索性直接躺倒,正好面向天空中的仙人,他直勾勾看着:“生面孔,你哪位?”那仙人低下头:“又一个运朝之主,怪不得,原来是运朝有缺,若是你二人决出胜负,想必真正的运朝才会应运而生。” “看来你就是那搅乱天界的小贼,没想到这般境遇都没死,运朝之主天命在身,逢凶化吉,果然不假。” “可惜,你终究还是要死了!” 张无忌躺平,用手挠了挠耳朵:“你废话真多,是平常没人和你聊天吗,还有,你算哪根葱?” “我这么看你脖子有些难受,你能不能下来,还是说久居高位,架上去就下不来了?” 那仙人饶有兴趣的打量张无忌:“我乃晦月帝君,执掌仙界三十三天洞寒天,你那以言语挑动欲望的术法虽是小道,但也有些意思,只是于我无用,你也不必想借话语激怒我,我修得忘情无情道,最是克制你。” 他轻轻一笑:“是我说错了,就算无有克制,你也非我一合之敌,我且问你,你那神通从何处学得?” 张无忌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混不吝:“想学啊,求我,求我我就教你。” 说完侧了侧头,看向木偶似的王衍圣:“这才一会功夫,就被人拿下了,也太弱了。” 王衍圣撇了撇嘴:“你也不看你弄下来的是什么东西,快点想办法解决,你刚才受托五行山,无敌于天下的劲儿呢?” 张无忌咧嘴一笑:“我说天下无敌,这家伙是从天上来的,天上来敌不归我管。” “至于这办法嘛,有,你不也清楚嘛,就是咱俩估计不太好过。” 这两位旁若无人的交流,晦月听得清楚:“怎么,都这般时候,还妄图活命吗,是有什么底牌还没出来,可别是燃命焚元,天魔解体之类的搏命术,那可就太没意思了。” 张无忌随即翻了个白眼,对王衍圣说道:“这家伙废话可真多,估计在天界也是个孤寡仙人,留守帝君,孤独的很,这才一到凡间就唧唧歪歪个不停。” 晦月也不恼,伸手弹出两缕寒光::“多说无益,既然你们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你们。” 眼见那寒光飞来,波动搅乱天地,竟引出一场灵力震荡,张无忌也不敢怠慢,提气,凝神,法力涌出,法宝尽出。 随后以这辈子最大的分贝喊道:“师叔救我!” 不曾想,那寒光似缓实疾,眼见得已来至身前数丈,四周却无有人影动作,更无别人出手阻拦。 张无忌重伤在身,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寒光到来,不过一瞬,就已经快要扑到面容,要了自己性命。 而就在张无忌连鼻尖都开始感觉到刺骨寒气,才有一只手出现在他面前,两手轻轻一搓,瞬间将那寒气碾碎。 “道友以小凌大,未免有些小家子气,我这做长辈的,正好替他出出头!” 说完露出身形,正是陆压道人。 “贫道这厢有礼了,还请道友借命一用。” 话音刚落,一声‘宝贝请转身’,斩仙飞刀就朝晦月掠去。 (本章完) 第533章 晦月帝君 第533章 晦月帝君 “哦?看来你就是那小贼的依仗了,倒是有几分修为。” 晦月望向陆压道人,只见陆压轻拍腰间红葫芦,就现出一物,如黄芽白雪,似一线毫光,结成飞刀。 那飞刀高三丈有余,被一飞翅人头衔着,长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两道白光,能钉人仙妖魅泥丸宫中元神,纵有变化,不能逃走,那白光顶上,如风轮转一般,只一二转,其头自然落地。 彼时斩仙飞刀已至,飞腾掠过晦月脖颈,晦月抬手擒拿,却捏不住那一线毫光,任由飞刀穿过,身后大光相神辉暴涨,隐隐有论道声传来。 自那大光相中露出一人影,一身道袍,面容稚嫩,方一显出,就已人头落地。 “好一尊法宝,竟能斩落我一道法身,不似凡间之物。” 法身被斩,晦月却好似不曾惊讶,只望着陆压说道:“以你之道行,便是在天界也有一席之地,不知道友是仙界哪一尊哪一位的念头垂落,前来阻我。” 陆压道人轻声笑道:“怎么,贫道就不能是凡间一散修,非得是那天上来客不成?” 晦月面对陆压,不似与王衍圣等人那般随意,收了体表神光,露出本来面目,众人这才看清,是位面容威严的中年道人,身着金丝月白仙衣,眉眼有些凌厉。 “凡间道统自然有数,法宝也有归属,皆为因果所定,丝丝入扣,各归其位,所以这凡间修士,虽道法万千,法宝众多,但所修所习,皆在定数之中。” 晦月说道:“此为因果定数,非得道真仙不可破,我观道友气数,飞在三界外,不再五行中,分明挣脱束缚,不循凡间因果,定然乃仙圣人物。” 说完他眼神一厉:“若非如此,定然非此界众生,乃域外天魔,还请道友道清根底,讲明身世,免得伤了和气。” 陆压盘腿,便有祥云自脚下而生,托举升天,与晦月平行直视,头顶显露万千气象,庆田千亩,金光万平,霞光瑞彩,只闻道声,真乃得道的纯仙,圆满的真圣。 “天降无根圣,贫道离火精,飞出五行外,不在三界中,不归人王管,不服地府中,潇潇自在任我游,自自在在散仙宗。” 陆压轻颔首:“贫道陆压,乃上古天庭人物,距此间万万年,声名如尘土,早已掩埋,说来你也未必清楚。” 晦月紧锁眉头:“上古天庭?那远古岁月离此久远,遗留典籍不多,只言片语却不曾提过有此上古天庭,如此说来,这陆压之名并非法身假托,而是你真名姓?” 说着却有一道玉符飞纵,落入天际孔洞,直达天听,陆压只当看不见,轻抚短须:“正是正是,说起来我成道不知比你早了几世,同位仙道,我为先,你为后,你见了我,还要称呼我一声师叔呢!” 晦月仍旧皱眉,听着陆压打趣之言,正要开口,却显露几分怒气:“你是哪里来的野修,胡乱攀认,燧古之初,达至今世,未有此名此姓,竟敢胡乱冒充,戏耍于我!” 说完手腕一绕,放出仙光,乃是一面阴阳镜,有两重特异,如今阳镜外显,便有浩荡清辉吐出,要将陆压抹杀。陆压挠挠头,道袍一展,袍袖宛若吞天,陡然扩大,把那阴阳镜仙光纳入袖中,嬉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看来那天界果有些玄妙。” 他又朝晦月说道:“好师侄,你要一声师叔出口,我将你认下,咱们也算有些亲戚,动起手来我还能让让你,如今翻脸,却是错过好大仙缘。” 晦月闻言怒气冲冲:“大言不惭,你那法宝虽有几分神异,却也只斩得我一道法身,伤不得我半点,称赞一声便也罢了,却存心来戏耍我,当真该死!” 说完手握宝镜,那宝镜乃青铜色,点缀琉璃,玛瑙等宝钻,分明天界奇金,仙人重宝,如今被催发威能,只见镜面阴阳不定,黑白反复,停住一瞬,便有蒙蒙亮仙光顿起。 镜面一转,映照出陆压身影,陆压只感觉周身气机一沉,便有仙光吞吐,把他定住,随后清辉自镜中飞出,约莫百丈,粗壮光柱喷涌,有毁天灭地之威。 陆压也不着急,只法力运转周身,轻轻一动,便把那禁制挣脱开,伸手一点,金光覆体,在那仙光中洗了个澡,任凭宝镜吞吐清辉,自有金光来挡,却伤不得他分毫。 “常闻天界帝君佛陀皆是有德真修,参破了真假,挣脱了因果,能将他我映照诸天,投影万千,想必你已经有了一丝传说特质。” 陆压开口道:“就是不知你凝聚了多少法身,扔下多少投影,又能挡住我几次飞刀!” 说完又轻拍红皮葫芦,斩仙飞刀立出,夺命而来,他祭炼此宝许久,更是将此界参悟尽数融入其中,飞刀斩真斩神,只需循着一丝因果脉络,便可将人斩杀,可受不可逃,又因这飞刀被他祭炼的威能厉害,无物不斩,一刀下去,叫人殒命,孰不见晦月那般人物,还要祭出一道法身来挡。 他乃是天界来人,为仙道巨擘,乃天仙佼佼者,与寻常仙人可谓天壤之别,仙界将这般人物独划出一档,称之为仙君。 仙君者,能于诸天万界,各道时间线中放下他我投影,即为法身,每一道他我投影修行,皆可助益本体修为,本体交手时更能借投影力量加持己身,厉害非常。 只是这他我投影有数,仙君为天仙,却不曾脱出天仙,他我投影上限为九百九十九道,修为不同,投影数亦不同。 能突破此限制者,纵观此方大千世界,不过寥寥几人,那般人物,他我无数,回归本我,重塑根脚,俱是开天之后响当当的人物,譬如玉帝金皇,皆在此列。 斩仙飞刀已直,却不是方才打招呼戏耍一般的一刀,而是真正显露出几分威能,惊得晦月本命真灵震颤! 他早已积攒投影无数,达至上限,一道投影舍便舍了,不过数百年功夫,又能养出一道,可若是损耗过多,却于修行有碍,可感知道那赖皮一般,躲也躲不过的斩仙飞刀,心里叹气,只得又祭出一道投影挡命。 寒光一闪,众人还来不及看清那投影面目,就已经被飞刀消灭,头颅落地,消失无影。 (本章完) 第534章 群仙毕至 第534章 群仙毕至 一道投影便是一条命,只是这替命之法颇为昂贵,就算是晦月这般人物,也感觉心疼至极。 他睁开眼,眼底金光涌动,开口道:“没想到你这因果之法参悟巧妙,也是我自大,被你控住因果,捉住一丝气息,才有两道法身陨落,难怪你要激怒于我,想必是要捕捉我外泄的气息罢!” 不等陆压回答,晦月猛地抬头:“看来你定是那界外之人,凡间有此异变,也定然出自你手,你可知运朝将起,天人相杀,会有何后果。” 陆压轻声笑道:“不外乎天人相犯,天地大劫,再严重些要叫天道隐匿,仙道崩卒,灵气消散,重归末法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既然你知晓,为何还要执意为之,我观你之气息,虽有异样,却也在仙道之列,天地末法,对于你而言同样适用,岂不是自绝道途,一旦仙道崩解,末法将至,便是长生久视的仙人也有寿元之厄,天人五衰,你也逃不过,对你有什么好处!” 晦月死死盯住陆压,心头有些不解,末法一至,除了天地间有数的几位,任谁也逃不过,他看的清晰,面前此人虽然道行有成,却也在天仙之列,不似仙尊那般能渡虚空,去往他界,如此作为,岂不是自掘坟墓。 陆压满不在乎的开口:“我乐意,我喜欢,仙者逍遥自在,一念从之,顺应本心,法无禁忌。” 晦月闻言,不再开口,修士一念逍遥,牵扯到本心本愿,便是千难万险,也难改其意,多说无益,只能分个生死。 手中宝镜翻转,便有乌光显现,乌光一现世,就有无边威压垂落,压制的一众正道修士齐齐跪倒,五体投体,修为越高,恐惧越盛,反倒是凡人无念无感。 不仅如此,此神光显露,便引得天地大变,雷劫幻化,狂风四起,仿佛有不容与世的东西出现,天地感应,要将其灭杀。 宝镜震颤,以宝镜为原点,隐隐出现数条裂痕,空间破碎,丝丝缕缕空间乱流露出,凡间不比天界,容不得仙君力量,一经出手,便承载不住这份力量,将要破碎。 此乌光乃晦月本命神通所化,更是以此开辟一天外天,叫天界高上一层,唤作澄景晦月寒光,其色黑,乃取自虚空阴极之气,汇聚寒月之光,有冻杀万物之威。 神光一显,万里皆寒,尤以宝镜出为最,寒气外泄,将周围空间冻裂,不仅如此,此极寒之威,连玄之又玄的时间都能束缚,一经照入,连时间都要静止。 仙法贵精不贵多,晦月他我各行他路,本体却专研此神光,为仙基,为大道主干,其他妙法,不过此神光开拓衍生的小术,可纵然是小术,也威压天界群仙,闯出赫赫威名,更遑论此根本神光大法,他正是要全力以赴,将陆压诛杀于此,再无保留! 陆压被神光所趁,时空静止,无法动弹,连思想念头也被停住,立在半空,无有半点动作,仿佛已经坐以待毙。 下方王衍圣也被定住,体内却生出一丝莫名神力,那静止状态随之而解,眼见陆压被困,心内焦急,几个起落,来到瘫软在地的张无忌面前。 “陆压师叔怎么不动弹,喂,快醒醒,别装死。” 张无忌表情静止在一瞬,无有声响,正当王衍圣准备试试给他来上几个提神醒脑大耳光神通时,张无忌微张的嘴巴忽然开合:“你怎么知道我能动。” 王衍圣翻了个白眼:“我都能动,为何你不能?” 张无忌也随着翻了个白眼:“那既然我俩都能动,为什么陆压师叔动不得?”晦月仙识笼罩四方,自然能察觉在天地静止中还有动作的两只小虫子,不仅如此,其所言所行皆洞若观火,听闻张无忌所言,不由得心底一动,随即望向陆压。 只见那乌光寒气自宝镜出,正要落在陆压身上,却没成想静止不动的陆压忽然有了动作,眼见晦月望来,无声说了几句,整个人则是双臂齐动,将乌光收入袖中。 可一瞬,他就又将寒光丢出,看了一眼自己道袍,宽广衣袖处已经攀上不少霜雪,袖角更是被撕裂来,嘴上嘟囔:“果然厉害,可惜了我这能施展袖里乾坤的仙衣。” 晦月感觉心头火起,那陆压动作间说的几句看的分明,第一句‘我被冻住了’,下一句则是‘对不起,我骗你的’,配上那张笑脸,着实叫人可气。 可他却没有大动作,只牵引着那道神光返回,看也不看陆压,抬手一点天定孔洞,原本四开的大洞又被拓开,随后一道清光入界而去。 晦月何等人物,刚一交手便已知陆压难缠,历数天界众仙,能逃过神光定身者鲜有人在,若是就此斗将下去,僵持一段时间,胜负还两说,这凡间界就要被两人交手余波给震荡碎裂。 天界生异,群仙堕凡,有万灵下界,若是凡间凄凄惨惨,支零破碎,怕是又有一场好戏。 所以只得速战速决,好在晦月并非孤身一人,如今天界群仙皆已准备,他不过最早察觉天之痕有异,立时下界而来,如今送出一道符信,就算末等小仙难以渡过两界壁垒,一众帝君佛陀也能转瞬即至。 果然,符信刚走,便有数道身影齐至,随后那两界裂缝被他们联手撑住,稳定,梳理动荡的空间乱流,形成一条两界通道。 与此同时,仙人如同下饺子一般,开始自两界通道遁入凡间,不一会便聚集了数百道身影。 张无忌盯着上空,观望一阵,那道道身影个个气息深邃,仙气十足,更有阵阵威压传来,定然是天界有数的高手,非等闲仙人。 “师叔,人家叫人了,怎么办,这上头一个个我可是全打不过,是风紧扯呼还是怎得?” 陆压身影忽然出现在他身前,笑道:“他会叫人,难不成我就不会了,你那群师叔师伯可是等了好久了。” 说完一个响指,空间震荡,一道道仙光自四面八方而来,领头者乃云霄,罗宣两人,群星列宿,神人毕至,合计三百六十五人。 一时间,这凡间,竟好似那凌霄宝殿,个个仙真,人人真至,恰似万仙来朝,针锋相对。 (本章完) 第535章 火德星君 第535章 火德星君 天界人等架起云头,望向陆压一干人等,皆是满面肃然,有两人来至晦月身旁。 一须发皆白的老道一扫浮尘,打了个道揖:“见过晦月帝君,陛下尚未临凡,来前有令,凡间事暂由帝君定夺。” 晦月点了点头,望向面前几人,其中有尊佛陀,紧闭双眼,乃是一释门中人:“不曾想灵天也有尊者下凡,见过宝光佛。” 宝光佛仍旧闭眼:“虽然世尊已以大神通创立佛国,广纳一众菩萨罗汉,纵然天界将坠,也可护得众生,但凡间关乎佛门道统,特派我来一观。” 晦月一扫道袍,身形挺立:“尊者来的正是时候,也好好看看这凡间,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他看向陆压等人,三百余人,个个气息深不见底,道法超然,不似凡间人物:“我听那领头者曾言,他乃上古天庭之人,只是我着人查探大千录,不曾有过记载。” “大千录可纳此方世界种种,纵然声名不显,亦有蛛丝马迹,循丝查脉,也能推演一二。” “但那大千录有两缺,一为界外之人难寻,二为大神通者难入,我倒是觉得是界外之人的可能性大些,只是又恐落入大神通者算计,尊者修有他心通,或许能一辩真假,探个虚实。” 晦月不曾轻易断言,往日也曾有域外之人降世,身具神异之处,但不曾有如此多的异世人一同跨入此界,若真是如此,天界却无人察觉,只能说此方大千已经被渗透成了筛子,那后果更为严重。 是界外之人,还是大神通者算计,应对亦有不同,那白发老头,乃是玉皇身边红人,老天官,唤作玉勉星官,俗家名姓李长生,他轻抚长须:“此前天有异象,陛下曾有言,乃界外天尊降世,行人道更替之事,莫不是那界外天尊的手笔?” 宝光佛紧闭双眼,轻轻皱眉:“贫僧有他心通,能探念头,读心声,只是那对面人等,似有重宝孤身,三百余人同气连枝,自成一脉,恍若一人,合力之下,不曾泄出半点念头,却是贫僧修为不足,有负帝君所托。” 晦月正思考着老星官所说,闻言轻叹一声:“尊者不必如此,那对面之人来势汹汹,必有一场斗法,交手之下,便会疏忽了灵台防守,还请尊者仔细些,若是听到了什么,一并告知。” “贫僧省得。” 晦月又看向老星官:“陛下命你来时可有其他交待?” 李长生笑意盈盈,脸上却肃然,一字一句讲清:“并无,只说全权交予帝君处理,陛下随后便至。” 晦月眼睑垂下,不让人看清丝毫情绪,沉默许久,长叹一声:“那我知晓了,晦月领命便是。” 说完看向陆压等人:“诸位,我观你等煞气腾腾,想必誓不罢休,若有何指教,晦月一并接下!” 陆压嘻皮笑脸,却口出杀声:“无非成王败寇,一杀了之,多说无益,我看还是手底下见真章罢!” 说完双臂张开,团团风云汇聚,鼓动道袍,一头冲向敌阵,斩仙飞刀,护道法剑,并大小十来宗法宝,恶狠狠,气汹汹杀向晦月。李长生星官一扫浮尘:“老道久不入杀阵,临了却捡了一件苦差事,也罢,天庭沉闷,不如凡间热闹,老道也有几分止戈之术,你等谁来应战!” 他虽为文官,平日也只做些宣旨传令,堪定文书之类的杂事,但就连天庭中人也不敢小觑他,倒不是因为李长生为玉帝红人,而是此人本就杀伐证道,有统军之能,更领天兵天将征战三界,战功无数,凶名赫赫。 只不过后来卸了军勋,领了文官,修心养性,天庭中的新人只当他是一和蔼老仙官,可活得久的老古董却知道当年这凶人杀威,也就是李长生推辞,不然也当得一帝君之位。 晦月是天庭的老人,自然知晓李长生底细,放任李长生领阵,只专心应对陆压,而陆压这方,虽然情报无多,却明白一个道理:天庭不养闲人,天庭的文官更是武德充沛,调笑一句,若不是打不过文官,谁愿意当武将,文官能打,可以算得上老传统了。 所以这方站出一人,鱼尾冠,大红八卦袍,三目红法,火气滔滔,正是罗宣。 他一挺手中两把飞烟剑:“我乃火中仙,罗宣是也,正要领略仙官手段。” 李长生轻甩浮尘:“一身火意,也好,老道这就给你败败火气!” 说完手一转,浮尘化为长生剑,一步咫尺天涯,已来到罗宣面前,迎头斩下。 无尽杀气腾腾,长生剑不为长生,只斩长生,引进仙人血,斩落仙人头,曾叫无数仙真邪魔饮恨,如今斩下,便有血海滔滔,尸山骨海显化,要将人拖入无边杀生炼狱中去。 罗宣又岂能束手,赤烟剑架起,挡出长生剑,腰间小印飞起,正是照天印,印转三重,陡然变大,朝着李长生印去。 此印乃罗宣五大火器之一,一经印下,便要将人神魂摄出,爆发无穷火力,印有九转,一转一进,真火灼魂,赤焰烹神,有百般难忍之痛楚,较千刀万剐相比,凌迟都算是善刑。 照天印一转,李长生身行一虚,有重重虚影,仿佛要被摄出仙魂,他却只脚步一顿,肉身与仙魂紧实,纵然是照天印也难以扯动,好似一擎天之柱,不摇不晃。 只是牵魂不成,却有火印将生,丝丝缕缕火气沁入心脾,将李长生周身焚烧了个遍,那火生于外,用于内,体表不曾有伤,却烧在元神,立时有千万种痛楚加身。 李长生却手不停,再斩一剑,神色无有半点变化,待将罗宣赤烟剑劈开,才开怀大笑:“如此小伤小痛,你也敢拿出来现眼,还不如我当年所受千把颗戮魂钉来的重,太轻太轻,还有什么手段,一并使出!” 罗宣眼见照天印奈何不住,手中现出五龙轮,法宝一出,便有变化,五火龙首尾相衔,喷吐烈焰无数。 于此同时,宝光佛也是踏前一步,随即引来一道身影。 (本章完) 第536章 三霄仙姑 第536章 三霄仙姑 “大和尚,我来战你!” 云霄上前,昔日女童如今出落成少女,只是无有半点温婉之色,手中混元金斗投出。 “且来我金斗一观!” 宝光佛哪里肯被摄入,单掌一伸,便有佛国降世:“施主你那法宝颇为神异,可藏天地,就是不知能否装的下我这芥子须弥无量佛界。” 他乃佛门大德,所行所修,皆为佛门大神通,此界有世尊开极乐,纳天下佛子,于天界又开辟一界,可称无量福田往生极乐西天。 凡是佛法觉者,大小僧尼,顿悟清净法,成琉璃体,皆可入西天极乐领一尊佛位。 故而佛门修行多讲顿悟,更是衍生出无数渡人,棒喝之法,为的就是接引天下有佛缘之人来西天。 仙人还需按部就班修行,一步一门槛,僧侣却不同,几十年参禅宛若凡人,一朝顿悟便是真佛,往往修习短短百年,却能成诸多天生神通,种种神异。 皆只因世尊为佛法源头,开一广大道统,迎天下之人,光明正大的僧侣开后门,凡是念头相合,领悟出世尊所思所想,便能感悟神通,立地成佛,褪去肉体凡胎,元神升入极乐佛国。 凡天下僧人,皆修世尊之道,所走所行,皆为世尊所辟,今生无果,立时遁入来世,以此循环百世,只需按部就班,寻得那一丝灵机,一朝顿悟,便能合百世修为,化身为佛。 如今宝光佛施展掌中佛国,便是接引来西天极乐一角,福田广大,非一人所种,佛国无边,非一僧所成,这佛国内信徒无数,乃是西天诸佛渡化天下有情众生,一土一石,皆为众佛积累。 故而此佛国并非宝光佛一人所成,而是西天诸圣共建,便是只一角,也可在佛门愿力加持下开拓为无穷无尽。 不过数百里方圆,却能生广阔无垠天地,云霄此时面对的并非宝光佛一人,而是极乐西天内无数的佛陀。 要说群殴,佛门才深得其中三味,佛陀本无肉身,只存一念,念头随心,一经斗法,便有无穷佛念垂下,那佛门中人,个个万佛随身,菩萨环坐。 “我这混元金斗能收一界,你这区区佛国又岂能抗衡!” 云霄厉声呵斥,金斗随之变大,遮天蔽日,要将那百里佛国纳入其中,却收之不尽,纳之不绝,收的一寸,生出一寸,纳之一里,长出一里,再一看金斗中,已经挤进万里佛土。 “姐姐,我来助你!” 正僵持着,一女声响起,自云霄头顶冒出一股清气,化为一女子,刚一现身,便放出一把金剪。 那金剪一出,就化作两条金龙,口吐利气,攀缠着撕咬向半空佛国,龙嘴一叼,便咬去佛国一角,身躯再一翻滚,就碾压无数佛国草木。 不仅如此,云霄身后又现一人,乃琼霄仙姑,刚一现身,就投出一金身,朝宝光佛捆去。 剪为金蛟剪,此剪乃是两条蛟龙,采天地灵气,受日月精华,起在空中,往来上下,祥云护体,头并头如剪,尾交尾如股,一插两段,绳为缚龙索,能捆束来敌。两桩法宝齐出,三霄现身,这才是她们本来面目,乃三位一体,显出神威。 金蛟翻滚几下,佛国沉沦,宝光佛眼见佛国内信众受难,心底不忍,随即手掌一翻,将那佛众遣散,稍微一耽搁,缚龙索便已来到身前,将他捆个结实。 三位仙姑哪里肯罢休,见宝光佛被擒,齐齐发力,御使混元金斗,如今的混元金斗方才显露几分至宝威能,只见金光一闪,便把宝光佛灵光斩去,佛果跌落,一身修为尽失,只留下凡夫俗子一老僧被缚龙索缠住。 宝光佛却只道一声佛号,金身顿灭,涅槃而去,转瞬又自虚空走出一人,与宝光佛无二,不过一息,他已经转世轮回一遭,并在佛门愿力作用下,修为尽复。 三霄一番动作,又回到原点,云霄看向宝光佛:“佛门愿力之法果然有几分玄妙,只是借众生之愿,渡自己成佛,真真自私之法!” 宝光佛佛掌轻合:“世尊乃天生觉者,为天下人开路,方才有佛,众生沉沦,需以佛法普渡,借众生愿力铸就金身,乃是为成众生佛果,成佛也只为渡人,人人皆可为佛,人人皆登极乐,又何来自私之说。” “只怕众生一心礼佛,才是魔国将至,佛法?妖言惑众之言!” 云霄不与他多说,御使金斗摄人,金蛟剪也一同发力,欲要破灭佛国。 而其余若干人等,也一一寻了对手,斗将起来,天庭仙多,以量压人,更有领头几人修为不虚,陆压一伙则是个个重宝随身,道行精湛,一时之间竟也难分胜负。 神光遮蔽天空,术法璀璨堪比日月,这群人斗起来,反倒叫张无忌和王衍圣大饱眼福。 “这一群人,个个厉害,不愧为仙。” 王衍圣感叹道,张无忌却一心观战,随口应付道:“尔等能有如此伟力,我也未尝不可。” 说完艰难爬起来,扫视四周,竟然点起数来,挨个点完,他扭头对王衍圣说道:“我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再打下去,真火收不住,这凡间要被他们祸祸干净了。” 彼时斗法越发激烈,场面也越来越大,这群人可都不能屏蔽友伤,往往一道法术出去,那就不知道到最后落到谁头顶上,被波及,被误伤许多,更有不少是被自己人所伤,故而只能拉开战场,躲避那烈度不断升级的战场中心。 这战场一铺开,可就苦了凡间,不仅大片灵气被抽空,随便一道术法就要将一座山头抹去,真火落下,便将溪流烧干。 更何况凡间本就无法支撑如此烈度的斗法,空间震荡不休,眼看就要有空间裂缝被撕开。 王衍圣沉默片刻,抬起头笑了笑:“好!” 手中剑解体,还原本来面目,不过四把剑一张图而已,二人取过诛仙阵图,手轻轻放上,就见两人蓬勃气运,运朝龙气一同涌入阵图。 (本章完) 第537章 我来,我见 第537章 我来,我见 龙气一涌入,阵图便泛起淡淡光辉,王衍圣两人只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剥离,随着龙气越来越多,阵图光华也越来越盛,到最后,不需两人汇入,那图已经自行吮吸二人身上气运。 他们身上气运何等沉重,不仅有天命在身,衍化的命数,更有大明和大景两国国运,今天下两分,无有别处,合二人之力,便是将近凡间全部气数。 无论是凡人修士,正宗魔修,一概气运,皆在此处汇聚,阵图不断的吮吸,势要把两人抽干,张无忌与王衍圣脸色一白,虽然法力犹在,臂有千钧,却生出莫名的虚弱感。 “要我说,早该把这份气数舍去,那天命之子的身份,不要也罢!” 张无忌白着小脸,喘息说道:“天命,天命所归,好大的名头,可也不看那天道是什么东西,真就是众生为棋,留一批,杀一批,只为天地因果气数。” “留着这份天命气数,你我皆逃不过棋子命运,若不是天道有人道来阻,难以抽身,还不知要操控我等干出什么事来,到时可就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了!” 王衍圣却只沉默,待到最后一丝气运流失,阵图越发璀璨,他没有迟疑,手上发力,就要抢过阵图,却没成想没扯动。 张无忌握住阵图,一挑眉:“怎么,又发善心,想逞英雄?我可不曾对你有过一丝一毫的善意,一心与你针锋相对,就算这样,你还要代替我去死?” 王衍圣却不答话,只是执拗的看着他,张无忌叹了一口气:“以我命为祭,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你又何必阻拦,安安稳稳的接收剩下的事,做一做运朝之主的位置不好吗?” “你不是一直想变一变如今的世道,让他更好吗,成了运朝之主,便不为天子,而是人王,天地随你心,任你意。” 他微微一笑:“我本就是寄生你身上的一道魔念,无生无死,蒙先生点化,来此世间一遭,不过是为了一观天下万物百景。” “有幸铸得一颗人心,也有了名为理想的宝物,而我甘愿为了心中所想而死,岂不是另一层的得偿所愿。” “衍圣,”张无忌看着眼前少年,“你我是兄弟,你该明白,何为成全,我乃无生无死之物,能体验人生百态已经知足,所求皆有得,接下来,也该体现一下我不曾领略过的风景,那就是万物的终结。” “死亡不是结果,而是过程,我会活着,活在大明每个人的心中,活在我传播的思想中,活在我践行的道路中,而你,要做的,是保证那些应该保留的,不被人损毁,那些应该舍弃的,不让人坚持,你应该守护好我们共同建造的,也必定辉煌的盛世。” 听闻此言,王衍圣有些迟疑,趁着他愣神,张无忌一把将阵图夺过,看了一眼王衍圣,心底暗叹:还是太嫩,不过是些诉之以情的话术,就能动摇自己的信念,太过容易相信旁人,可惜,我来不及教导这些了,还是让世道教会他吧! 想完望向天空,入眼山河破碎,仙人斗法将凡间一界搅的一团糟,更别说那些被他们视为蝼蚁的凡人死伤。 “呵,仙人,倒是真成了仙,把人都给忘了,熟不知这凡间,是人的凡间,如此作为,我却是不答应。” 张无忌将暗中保留的最后一丝龙气汇入阵图,死亡啊,还真没体验过,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随着龙气离体,汇聚整个凡间气运的阵图猛地收束所有神光,在张无忌注视下,阵图翻转,变了模样。并非那诛仙剑阵四方阵基模样,而是一幅星斗列宿图,群星汇聚,大小主星合共三百六十五颗。 而在星图之上,一颗暗淡明星被点亮,随即牵引着勾连的辅星被一一点亮,逐渐形成一片璀璨星空。 在上空,随着明星亮起,龙气冲天而起,气冲斗牛,随即天际也有一颗星宿在青天白日下烁烁放光,垂下星辉无数。 那粗壮星辉略一汇聚,成一星柱,便把战场中一人笼罩住,正是罗宣,罗宣在星光柱中大笑不止。 “南方三气火德星君罗宣在此!” 随即法力伴星力而发,显露出三头六臂之相,当罗宣变出三头六臂后,每一只手上各拿着一件火器,一手执照天印,一手执五龙轮,一手执万鸦壶,一手执万里起云烟,双手使两把飞烟剑,座下的神兽坐骑“赤烟驹”更是火属性飞禽,四蹄生火焰的飞马,一抖擞法宝,散出火鸦兵无数,列阵随行,真乃正神法相。 而后无数道星光垂落,便有无数法相庄严,显出真身,云霄三人领受一道星光,混元金斗发力,只见金光一闪,便有仙人被闭了五气,消磨法力,斩落道行,神威莫之能挡。 张无忌看着眼前一幕幕,却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仿佛正在被缓缓分解,弥留之际,他想起当日去那火云洞拜见。 “此物乃森罗万象,能敕封三百六十五位正神的封神榜,你若用这法宝,便可扭转战局。” 陆压取出一图,展开给张无忌观看:“只是此物厉害,也最难缠,需得凡间一界气运为源,方能显露神威,若是用之,你只怕小命不保,你可要想清楚。” 张无忌盘坐座下,眸子发亮:“我只想见到我为之践行所能结出的果实,哪怕是以我自身为养分,如果以我为养分滋生的土壤能长出想要的朵,死又何妨!” “师叔您曾说,若要大明万代,人人如龙,要搬去凡人头顶的三座大山,陈腐思想好变,生产力不足的物质基础矛盾也容易,这些我单凭神经虫就可以,但最后那座大山,仙人却非我所能搬动,还需诸位师叔出手。” “没想到你还是个理想主义者,也不知道你这些年学到了什么。”陆压感叹道。 “我只求结果,与那些凡人无关,与仙人也无关,我只是想看看我做所作为最后能衍变出怎样的东西,我来,我见过,已经足以!” 张无忌低头拜倒:“如今仙人阻我路,还请师叔教我!” (本章完) 第538章 山字印以镇天地 第538章 山字印以镇天地 “也罢,你附耳过来。” 陆压轻道妙言,将一切诉说清楚,见张无忌点头称是,又开口:“此榜有神妙,更是你诸位师叔的根本法器。” “我等本非此界之人,无根无底,真灵皆是寄托在此图之上,说是器灵也不为过。” “虽说我等修行有成,但天界仙人何其多,你师叔们不过修行几十年,就能与天仙抗衡,已是不易,一旦仙人履尘,我等只能拖,却难胜。” “便是因为天界源源不断,拖也能把我等拖死,”陆压说道,“有此神物则不同,待汇聚凡间之力,开启封神榜,就可唤其榜中我等的真灵印记,显露法相真身。” “再将此图封住天人两界通道,关门打狗,断了天界兵源,接下来,就看你这几百位师叔的了。” “只是那执榜人有万般凶险,一经开启,便是不得超生,真灵陨灭之相,而历数天下,能执此榜者,不过你二人而已。” 张无忌抬起头,看向一侧,那里有一人盘坐,正是王衍圣。 “师叔,我愿为执榜人,大明国力昌盛,胜过我大景百倍,若不是衍圣有正道相助,早就被大明堂皇碾压。” 王衍圣开口:“以此讲,也合该我执榜,留大明,去大景,以掌天地。” 张无忌却不依,两人就此争执起来,陆压也是淡然看着,任其撕扯,待到两人掰扯清楚,他才一点封神榜。 “只是还有一件,天下气数七成在人,三成却在正道,那七成分诸天下人,三成则是正道有数数宗占据,若要实施此计,还需做个扣,请其入局。” 那封神榜一翻转,流出剑意滔滔,陆压开口:“此榜正为封神,反为诛仙剑阵,内里掺杂奥妙,能纳气运入图,到时你二人做过一场,不许胜不许败,僵持几回合,让那正道甘愿纳气运入阵图,待到气运收拢,便是大计将成。” “待到运朝孕育而出,凡间则成定局,可将天界翻覆,仙人之难自解。” 当日种种,言谈尚在耳边,张无忌却感觉远在天边,模模糊糊,听不清楚,他看到诸位师叔大发神威,看到封神榜升空而去,控住天上的孔洞,也看到王衍圣呆呆的望着自己。 ‘所以,这就是死?倒是有趣’ 点点亮光飘散,张无忌越发感觉虚弱,意识仿佛在沉沦,一点点沉到最低,念头也开始飘散。 好似到达了某个临界点,他昏昏欲睡,想要长眠,却感觉肩头被扶住,冥冥神思瞬间清醒,意识重新迸发。 “这陆压,多大的人了,还和小辈开这般玩笑。”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张无忌懵懵懂懂的看向身后,就见一青袍道人站在那里,手轻轻按在自己肩膀。 顾清源微微一笑:“怎么,不认得了?” 张无忌抿了抿嘴,颤声说道:“先生……”顾清源将他身形扶正,替他整理着凌乱的衣衫,看着张无忌身上凄惨的伤口,念头一转,仿佛时间倒流一般,伤口跳过愈合,生长,瞬间被抹去。 “死亡的感觉你应该也体会到了吧,下次就别干这种蠢事了。” 他轻声说道,顾清源也没想到张无忌能成长成这般性格,不仅是个理想主义,还是个体验派,这大概也和那魔气化形的非人本质有关。 看张无忌有些呆愣,顾清源笑着说道:“你陆压师叔骗你的,哪怕你不启用封神榜,时机一到,它也会自开,毕竟凡间气运已尽入我手,至于什么生死之危,哄你玩的。” 半空一连串长笑响起,陆压乐不成声,一招讲晦月逼退,看向张无忌:“无忌师侄,这死亡感觉可好,莫怪师叔骗你,你那本质非凡,你若不想死,还真死不得,非得你一心想死,才能映照己身,师叔我只好助你一臂之力,叫你得偿所愿了!” 见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张无忌,顾清源捏了捏眉头,陆压说的也无错,只是因果转换了一下,他是先想看乐子,再有一系列动作,乐子才是陆压的源动力。 不信?不信就看他神识乱飞,大笑不止,四处传信说的话就知道了。 ‘他信了,他信了,哈哈哈,我就说他肯定会信,你们还不认,这一局可是你们输了,快给钱!’ 不仅骗人,还开了赌局,也不知道这恶趣味来自于谁,顾清源表示并不清楚,且作为除陆压外另一赢家,准备向各分身收敛赌资。 他又看向王衍圣,朝他招招手,摸了摸头:“你的性情,不适合参与到这局中,”又恢复他的状态,“暂且看着,此事过后,你就自由了,也不必再勉强自己做些不喜欢的事。” 顾清源一甩道袍,负手而立:“诸位,吉时已到,还不快请各位仙人入榜!” 闻言,陆压等人各自发力,纵然一时拿不下那其中的上仙,却也打杀不少修为稍逊一筹的仙人。 而顾清源一步一踏空,步步生赤莲,看向天际:“玉皇道友,既已来此,还不现身一见!” 一时间东北方垂落万条金光,有金龙撵奔驰而来,天兵开路,侍者随行,玉皇端坐龙撵,宛若大日临朝,身后数十轮光相争相放光,彼时祥云朵朵,瑞彩千条,霞光垫步,灵气凝形,自天边起,一座金桥贯穿万里,以开金光天路。 龙撵碾压天路而来,无边威势滔滔而来,碾压一切,仙圣垂首,万灵臣服,此为天庭之主,玉帝是也! 玉帝刚一现身,凡间界的空间壁垒就已坚持不住,缓缓碎裂开,顾清源与玉帝对面而立,无有半点神异,若不是脚下赤莲,只怕要被人当成一凡夫俗子。 “凡间孱弱,经不起众仙祸害,且容我再开辟一战场。” 顾清源开口说道,挥手一点,五行大山随之而来,地水风火齐动,缓缓缠绕,真火天边滚落,绕过五行山一圈,山体便小一层,功成九转,已是拳头大小的一方山字印。 他将山字印一抛,印底有四个大字,乃是‘镇世山河’,法宝悬空,便把崩解的空间稳住,再一旋转,裂缝愈合,不仅如此,还有层层气息涌出,加固着凡间界壁。 顾清源看时机差不多,随手一划,只见金光一闪,那山字印倒悬砸下,随即有千万丈山脉增生,拓宽不知多少万里,高耸破天,其势高之莫及,宛若天之脊梁,又好似那传说中的不周大山。 下一瞬,那刚成的大山山脉将众人齐齐纳入其中,整个战场随之迁移,待众仙被挪走,山脉坍塌,又恢复印玺模样,滴溜溜倒悬空中。 (本章完) 第539章 真灵入榜 第539章 真灵入榜 天地空荡荡,少了几分喧闹,此地也只余顾清源与玉皇二人。 “道友,你我论道已久,却不曾真正交过手,也该分个胜负,决一生死了。”玉皇坐于金龙撵,看着顾清源说道。 顾清源笑着拱拱手:“也要多谢道友走这一遭,来助我成道。”伸手一划,空间分裂,“还请道友入内一战。” 玉皇点点头,他此行既为一场期待已久的斗法,也是完善己道,无论是生是死,是胜是负,都抵得过在天庭枯坐千年。 他站起身,四周仙人侍者,天兵护从连同那金龙庭撵缓缓散出金光消散,化为玉帝明黄龙袍上的一片装点。 以他的修为,又何须旁仙来护,只因为玉皇乃天庭之主,自有仪仗随行,撑个场面,是要给旁人看的,也是彰显威仪的手段,但在顾清源面前,却无需如此繁琐,一并收起。 玉皇明黄龙袍乃天衣,由天上织女耗费心血攒就,更聚集了天地祝福,众仙朝礼,威能极盛,显露仪仗不过其中一丝神通显化。 他朝顾清源一拱手,龙行虎步,迈入裂缝之中,顾清源也随之前往。 裂缝后乃是山字印所化一方小天地,崇山峻岭,草木丛生,如今却有无数仙神在此斗法,将这福地洞天一般的仙境搅得一团糟。 两人的入场并没有惊动任何人,或者说,顾清源与玉皇在此处,也非在此地,他们处在一个更高的维度,而两人的斗法,也已经在进入小洞天那一刻拉来序幕。 “地煞法,神行,御风。” 顾清源口吐道音,冥冥中一股力量缠绕己身,随后一阵风起,笼罩他的双腿,两道神通并行使出。 他微微抬步,便已经跨越千里,狂风随行,一瞬来至玉皇面前,抬手一指。 “地煞法,祷雨,吐焰。” 话音刚落,天际席卷大片乌云,雨水点点滴滴落下,天雨哭,顾清源一张口,一束赤焰喷吐如,水火不容,在此时却完美契合,一同攻向玉皇。 水火最无情,本是难容之势,被顾清源神通使出,水火汇合,化为阴沉漆黑,内布红丝,滚滚驱动的焰流浆。 这焰流浆并水火之力,合热寒之气,水蚀肉身,火烧神魂,一齐发作,寻常仙人,顷刻间变为飞灰。 玉皇却只身形一靠,随即一白玉仙座托住他的躯体,面前又出现一桌,桌面上是天地呈报的奏折,定雨水,降大旱,升仙品,斩罪臣,竟是把那天宫一角显化出来。 他信手取过一奏折,朱笔一勾,将折子递出,便有轰轰雷音出现:“玉皇令,天地无雨,无火。” 法旨下,天际阴云退散,焰流浆也在瞬间被抹去,云收雨霁,景和风清。 “道友这御世皇元大道果然玄齐,我那几枚地煞神通道果可谓根深蒂固,你一道折子却险些把神通根都给掘了去。”顾清源笑着说道。 “还不是道友小瞧于我,不用天罡,却先那地煞七十二法,分明来戏耍我。” 玉皇停朱笔,随手揭国一道折子观看,口中说道。 “天罡地煞,一百零八道神通,并无上下之分,各有神妙,一神通便是一道果,用法存乎一心,道友着相了。”顾清源开口:“也罢,既然如此,便请道友一观这天罡术。” “天罡法,颠倒阴阳。” 神通一出,便生气象万千,天地失其序,日月失其常,阳伏而不出,阴迫而不蒸,万物之逆旅,正谓神牢天劫,倒转乾坤是也。 一经神通起,乃换天地,灵气混乱,阴阳失衡,有地水火灾,风雷劫一并降下。 灵气失序,寻常术法难以使出,阴阳颠倒,元神难出体外,地水风火雷五法灾界难以抗衡,要将玉皇孽杀。 玉皇却只一点,便有金甲神人出世,手执金榜,法旨玉敕,口吐雷声:“天尊旨下,敕令,天地定序,阴阳相生,万法犹定,百灾不侵。” 说完金旨出,化为道则金文,定住天地,梳理暴虐的灵气,重塑乾坤,厘清阴阳,那五灾也随之化为泡影,消散于天地间。 “道友之道果然厉害,仅借来天地大势镇压便破去我数道神通,不愧为天庭共主,玉皇天尊。” 顾清源抚掌赞叹,玉皇则是摇摇头:“本界被我经营许久,方寸之间皆为我之道场,论及道则权限,不在天道之下。” “往日还需与天道掰扯一番,如今天道隐匿,我乃万法独尊,”玉皇傲而不狂,仿佛只是诉说事实,“道友还是用些真正手段,莫要做些小儿打闹。” 顾清源微微一笑:“先前权作热身,请。” 他并起一指,点出一枚道种,道种立地,生根发芽,转瞬长成参天建木,只见上头悬挂颗颗道果,合计一百零八数,随即个个放神光,吐神通。 一时间火气滔滔,水气漫漫,移星换斗,回风返火,六甲奇门,五行大遁,各神通并举,诸大法齐头,顾清源身躯一晃,便化作万丈大小,正是那大小如意的神通。 手一提,神通建木在握,朝玉帝挥棒而去,力有千钧,横扫千钧,玉皇亦是起身,显露出法相真身。 轮轮光相映霞生,道道仙光照苍穹,一身滚龙袍,九珠琉冕冠,行有九龙随身,动有万仙俯首,提剑挡去。 一时间山河摇晃天地动,日月无光风掩声,两人只拼了一计,便将这方小天地撕裂,气息露出一丝,便叫小天地中一干人等灵台示警,宛若针扎。 陆压抬头,只见两道恢宏壮丽的身影交杂在一起,神光辉煌,术法如海,何等的壮观,何等的震撼。 “不愧为玉皇尊,果有真道行!” 他赞叹一声,却不再看,只取出一支小箭,垒土成台,朝着钉头七箭书拜了又拜:“请晦月道友入榜。” 晦月还待动作,却只见一支小箭刺入眉心,破了护身仙光,搅碎仙念神识,他身形一停滞,看了一眼天际那霸者无双的身影,嘴唇动了动,不曾说出半句,已然身死,一点真灵飘飘摇摇,入了那封神榜中。 (本章完) 第540章 请道友赴死 第540章 请道友赴死 “那晦月可是天庭的老人,你真这般舍得他就此入榜,真灵落入他人之手?” 顾清源斗法间还有闲心问话,玉皇看着那真灵入榜,轻声一叹:“晦月乃我至交,只是天姿不足,难以成道。” “世人只知天仙与仙尊仅一线之隔,却难以观得大神通者威能,仙尊之下,皆为蝼蚁,生死皆在人手,看似逍遥,实则一傀儡耳。” “我欲行做减成空,便要把一切交付他人,期间不知要历几载光阴,无有我的庇护,此界众生便显露在大神通者眼前,与其让晦月化为他人棋子,倒不如现在应劫,真灵入榜,总好过直面大神通者谋算。” 玉皇摇摇头,这也算是一番历练,做减成空何其难也,神通具足又岂是易事,要成大神通者,还需满足几个条件。 一为承受住时间长河的冲刷,收束一部分未来,回溯一部分过去,此事对于玉皇不难,他正行在路上。 二则是将自身之道升华,凝聚为一枚道果,一人便是一道,可称道尊,也称道果,亦可称真君,道果一成,神通具足,视时间于无物,可穿梭未来,回归过去。 第三个条件则是凝聚他我印记,投影诸天,但分出他我却是为了觉悟我之为我,证得唯一。 玉皇择定道途,乃做减成空之法,道果降生,按部就班即可,唯一证道却是艰难,皆只因有本我玉皇大天尊前路守道,他本是大天尊一道他我,要证唯一,还需争上一争。 此界大能,到最后,实则都是在与人争,与己争,先行一步,便将其他他我的路给堵死,要突破千难万难。 况且道果难证,超脱更难,一元有十二会,一会有三十运,一运有十二世,一世有三十年,一元会即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年。 而一元会,仅能有一人证得超脱,历数自开天以来,不超一掌之数有此证道之人。 除此之外,皆为蝼蚁尔尔,在那般随意拨弄时间线的存在面前,什么天仙仙尊,不过是一提线木偶罢了。 哪怕做出些功业,只需时间线稍一变动,便为尘土,泯然众人,玉皇就曾见过一人,乃是功参造化的存在,却被置于时间线之外,任凭其闯下何等威名,世人也不曾知晓一丝,连所行所为,道果修为都被安置到旁人头上,自己却在时间线外沉沦。 若非玉皇头顶有人,把他捞走,只怕他在见到那人的那一瞬,就被时间线抹杀,世间再无玉皇此人,那天庭也要换个人来做主。 也正是得知此秘闻,玉皇才生出许多心思,欲要改道修行,但他甚至不清楚这个念头是他本心所生,还是本我调整时间线诞生的产物。 那种众人独醉我独醒,却难以抗衡的无力感,玉皇仅品尝过一次,就不敢再去回想,连同那缕记忆,都被他封存在心底最深处,只留下一丝情绪为饵,告诉自己该去做什么。 “我若成道,一切皆可挽回,我若失道,也算我留给他们的馈赠,”玉皇说道,“毕竟道友对他们的安排,既是囚笼,也是机缘,若是参透一二,未尝不得超脱。” 顾清源点点头:“道友所言,好似托孤,只是有一点,你所历一切,未必不是一场空空,或许是一种必然也说不定。” 说完,他不再看有些惊醒,又有些疑惑的玉皇,口中说道:“多说无益,且看贫道手段。”手中神通建木一扫,却不似之前那般轻飘飘,只一击,便将玉皇击飞,顾清源扶住建木,微微用力,建木连同上面神通道果一同碎去,化为点点灵光。 而在下方,陆压一干人等杀性大起,只是陆压拜死晦月后,就立在半空,不再动作,而其他人则是手段百出。 罗宣大笑一声,让过李长生仙剑,手中火器将一旁火法修士焚尽,而三霄则是混元金斗一闪,削去一女仙修为,当场打杀。 天庭众仙一时间死伤无数,而在小天地外,山字印飞起,每死一人,便在封神榜上印上一印,那神榜随即有名姓显露,分封神职。 小天地再也支撑不住,转眼破碎,只是天庭众仙中少了许多身影,剩下人等也是狼狈非常。 待神通建木灵光落下,转眼覆盖天地,化为先天一炁,不断升腾,而每有一尊神位分封,天空便显出一颗星斗。 星斗移位,遍洒辉光,一张广袤无垠的星图笼罩整个凡间,顾清源放开双手,大笑道:“贫道清鸿,以炼器入道,今日再起风火,炼一界以成己道!” 说完大地起赤焰,天地成烘炉,焚尽万物,这火只把天地炼化,却不曾伤及众灵,哪怕这天地,也不过是凡间一界。 天上星图闪耀,半空封神一榜放光,顾清源手一伸,两图合二为一,便把整个天地网罗,内里不显,外面却生地水风火,有如天地开辟之相。 随着地水风火翻滚,碎裂声响起,整个凡间界支离破碎,却又被那两图合一诞生的新图神力勾连住,仿佛一支身虽裂而形不散的瓷瓶。 地水风火透过裂缝齐齐涌入,将这破碎的凡间界拓宽,彼时天增其高,地长其厚,方寸之地拓成千里,灵力滔滔如涌泉,滚滚如江河,转眼就重塑凡间地貌,面积更是有千倍万倍的增长。 眼见时机成熟,陆压大笑一声:“道成新天地,我为火中仙!”说完化为赤虹,投身入天地。 此刻凡间,动荡不休,又有大大小小支离破碎的山河碎片,眼见要起空间洪流,荡灭一切,陆压身投天地,寄身于天地碎片,那片空间随之稳定,缓缓开拓,隐隐有成洞天之势。 随即又有数道华光升起,入了天地,之后便是十道,百道,三百六十位舍弃神位的仙神一并化合入界,孕育出三百六十五方洞天秘境。 顾清源手握那新图,法力涌出,仿佛打来了阀门,那图吐出无边龙气,扫荡寰宇,洗涤天地,缓缓梳理着动荡不休的空间乱流,并以龙气补合,将那几百方秘境融入凡间界中。 他伸手一指,天际启明星亮起,每一星寄托一位天庭仙人,神位定住虚空,化为一个个灵气转化器,稳定整个凡间。 那是一方囚笼,困住一众仙人,也是变压器,将他们的仙力,和更高等级的灵气缓缓压入凡间,增长凡世的灵气浓度。 顾清源手执新图,看向玉皇,如今天地间还少一主星:“贫道请道友赴死!” (本章完) 第541章 天地入我图 第541章 天地入我图 玉皇猛地抬头,还未有动作,就被定住,顾清源笑意盈盈上前:“我这地煞七十二术之一,定身法的滋味可曾担得起这份名头?” 正要挣脱,玉皇却感觉有莫名大力自四面八方而来,而其中有一丝力量,甚为熟悉。 挣脱不得,他叹了一口气:“不曾想道友修为精进如此,连时间之力都可驾驭。” 玉皇被时间锁定,他倒是不曾担忧,短暂的游走于时间长河玉皇也能做到,对着份力量甚为熟悉,只是他没有动作,呆呆看向顾清源。 他看到顾清源身后的丝丝脉络,每一条都延伸出去极远,而这些东西,在一刻前还不曾见到,玉皇清楚那是什么,也是他一直在追寻的东西。 ‘可能性,是存在于定数之外的可能性,是能挣脱束缚的机会,也是遁去的一’ 他心底喃喃道,玉皇所做一切,超脱也好,道果也好,只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身为他我任人摆布,不甘心被锁定了命运,更不甘心一切过往皆为定数。 他找寻的,只是在本我映照大千,投影诸界后,自己不曾得到的那一丝在定数外的可能性,哪怕是作为一个凡人生老病死,玉皇也甘愿,因为那个人生,不受本我影响。 玉皇自有傲气,哪怕口上调笑,但他心里知晓,如今的一切,哪怕是自己亲手打拼而来,但实际上仍是借了本我之力,他为天庭之主,如何能接收这个结果。 而现在,那梦寐以求的东西就在自己眼前,清楚的展现出来,他一时竟忘了动作,只想把那一丝可能性参透。 “世间定理,唯易不易,这便是贫道本质,乃是穷极变化而生,不循定数的一道异数。” 顾清源展现着自己的道途:“我于变化中生出,也在变化中汲取力量,入界以来,所做之事,无外乎是在谋求改变,如今天地更易,我道也该成了。” 他作揖一礼:“先前论道,有所保留,非不愿,乃不能,变化一道,存乎一心,一经道破,便要被收束,而被收束的变化,则不能被称之为变化。” 顾清源轻轻抬起手:“日升日落,星辰轮转,此为天地之常理,也为天地定数。” “生死祸福,万灵轮回,也是定数,另一种定数,世间万物,由秩序走向混乱,又从混乱走向秩序,以此循环往复,才有璀璨众生万物。” 他轻轻叹气:“而在此界,有天道设因果法网,欲将众生命运锁死,消弭变化,在大千之中,更有大神通者拨弄时间线,要让万物运转随一人之心。” 一团白光缓缓而生,光芒微弱,甚至颜色也在不断变化,仿佛那是一团不定性的混沌,而这团光,映照一方天地,好似世间万物,一切可能性都被收束其中。 但,仅限此界。 “我必于此界成道,也只能在此界成道,因为其他时间线,不会有我的存在。” 顾清源缓缓说道:“而我成道,便要收束变量,化为道果,这是此界的变量集合,是此界的变化之因。” “我能筑成此道果,受本界遗泽颇多,所以……” 他将那光团握紧,一点点捏碎,光团爆开,化为丝丝缕缕的流光,奔向天地,奔向众生。“所以我将这份力量馈赠给这个世界,馈赠给每个生灵。” 顾清源将手中一缕流光递给玉皇:“而万物生灵,自然也包括你。” 流光纷飞,捆缚众生的枷锁被打开,哪怕并无感受到任何异样,但本该属于众生的可能性已经回归众生,并酝酿出无穷的变化。 至少,这个世界不会再出现那种度万年如一日,沉闷如死水的情景,科技不会在修行人的压制下陷入停滞,民生不会兜兜转转回到原点。 这个世界的人们,会发展出独属于自己的科技树,或许是仙道科技,也可能是机械科学,又或者是蛊虫血肉技术,他们拥有更多选择,也拥有无穷的可能,而这些,不会再被束缚。 “将这份力量,名为变化,名为可能,名为更易,而这,也是我的道!” 顾清源开口说道,微微一笑:“我已经能看到,千百年后,那无穷智慧火碰撞之后带来的绚烂,无穷可能交杂在一起的混沌秩序,这就是我想要的。” “寻求变化,寻求更易,我于变化中会更加强大,并最终找到穷尽一切变化,包含一切变化的,终极变量,我将其称之为,太乙!” 他转过身,置愣住的玉皇于身后:“而终极变量的寻求,太过艰难,太过漫长,哪怕我拨弄时间,也要等待很久很久,久到触不可及。” “唯有超脱时间,化时间为己用,将其收束,才能跨过那漫长的过程,摘取最终的果实,而我,决定为了这个目标,做些事情,加速这个过程。” 噗 一声轻响,顾清源收回手掌,玉皇看着胸前的大洞,生机缓缓流失,耳边响起声音。 “做减成空是你的道,我不干预,但作为道友,我乐意助你一臂之力,就先从你的死亡开始,我想以你的才情,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顾清源在万千变量中锚定其中一条,并将其纳入现世,湮灭了玉皇的生机。 做减成空,旨在舍弃一切,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死亡,死亡会被人遗忘,消失在众生眼中,而对于玉皇来说,死亡不是终点,方才也并非真正的死亡,他的做减成空道,才刚刚开始,向死而生,重活一世,在时间长河中苏醒,若是玉皇不能做到,顾清源才会感觉失望。 看着玉皇身躯缓缓消散,化为天上主星,顾清源拿着那空白之图,喃喃道:“也是你该出世的时候了。” 画图一展,仿佛有墨渍滴落,先是显露出一道人,腰间红皮葫芦,正是陆压,随后是罗宣,云霄…… 待一个个身影展现,画图内空间拉伸,那道道人影化为米粒大小,一张包容天地的星图分布在画中。 顾清源展开画卷,那画图迎风飘扬,化为无量天地,无垠平面,将整个凡间包裹住。 “天地入图,乾坤进画,山河社稷图,现世罢!” (本章完) 第542章 终极变量 第542章 终极变量 漫漫虚空,顾清源站立,面前是一幅容纳天地的巨大画卷,内里江山着锦,河川点缀,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山河万里中仍在动作的小人,百态人生尽在这二维画卷中。 他一抬手,山河社稷图入袖,顾清源虽将变化的力量赠予众生,却把众生连同整片天地都收束进画,成一重宝。 心念一动,身影消失,已入画中,画中天地无有变化,甚至那天顶的孔洞,底下的群仙,还有王衍圣二人都在此地,除了整个天地被腾挪了个位置,其他并无异样,时间仍在流转,故事也要继续。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顾清源一手一个,拍了拍还在愣着的王衍圣和张无忌。 我?打仙人? 不仅王衍圣有些恍惚,连张无忌都有些无奈,那斗法场景历历在目,哪怕都是些残兵败将,但以他二人修为,拼了老命也顶多拖几个仙人下水。 “对,就是你们,不仅要收拾这群仙人,还要应对即将堕天的天界以及降临的仙人。” 顾清源点点头,看了看呆若木鸡的两人满意的笑笑:“别担心,不是还有我吗,我给你们开挂就是。” 说完取出一金章一玉玺:“这里有玉皇的遗产,我可以将其分为两份,一份是他的修行道途,一份是他的天庭体系,得其中之一便可一步登天,你二人可择一继承。” 做减求空,当然是什么也要不得,要择一继承人,送宝送修为,顾清源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自然是可着两个乖巧学生先来,还贴心的分成两份,至于之前和玉皇打赌,自二人中选一人做传人,玉皇都死了,怎么选还不是顾清源说了算。 他选择,全都要! “这……” 张无忌看了看王衍圣,伸手取过一物:“修为道果留给衍圣吧,我要这天庭体系便是,拿来改一改,正好与我那些神经虫虫族适用。” 王衍圣见有了结果,也不再争,取了剩下的金章,刚一入手,那金章就融入王衍圣体内,气息瞬间暴涨,一件明黄龙袍覆体,九珠冕冠加身,倒有几分帝王气概。 而张无忌则是取了玉玺,瞬息间分封出无数仙位,而随着仙位越多,在众仙供养下,他的道行也翻着滚的上升。 “去吧,没有什么比一场战斗更能适应白得的力量了!” 顾清源轻轻一提,将两人送入战场,战场中仙人还有些难以置信玉皇的逝去,眼见王衍圣与张无忌入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打吧,那两个后面还跟着家长,而且这个家长刚刚料理了自家的顶头上司,不打吧,更为难,看那两位虎犊子一样的畜生,以一种更为畜生的方式增长着道行,这要一不小心,挨上几下,不死也伤。 除了李长生那老头不管不顾,杀招尽出外,其他仙人皆是畏手畏脚,而宝光佛这个大和尚却是脸色深沉,只因他一直与极乐西天保持的联系被阻断,仿佛已经有了一层难以逾越的厚屏障。 “给我打,狠狠的打,他两个不死,换你们死!” 顾清源冷声说道,白生生的牙齿都有股透骨寒意,一众仙人哪里敢逞能,只好苦着脸应战。望着战局,顾清源微微抬头,山河社稷图容纳一方天地,连天界地府都被他打包带走,唯独少了西天极乐,只因为那佛门世尊开辟佛界,并非在此界中,而是独立于世界之外,那佛界更是世尊念头所化,聚拢万界佛陀信徒,如何能让顾清源收走。 “想必这世尊定然是为大神通者,不然我图中也要多一座大雷音寺才是。” 他心头默想,此界世尊或许并非大神通者,但本尊却有极大可能,西天遁走,也就代表着不欲掺和此事,顾清源也放任其离去。 ‘我将可能性还于众生,势必不会再如往常那般痴信盲从,也难怪那世尊要走,怕不是佛经传个百年,凡间就要跳出无数奇妙解读,似是而非,个个魔罗子弟,以坏僧人道行,乱佛陀本心为己任’ 顾清源可是知道所谓学术流派的威力,百齐放是一方面,但扭曲本意,道外别传之类的东西对于走世尊之道的大和尚们可不算友好,说不得就有异端佛出世,传魔经于民。 战场斗法如火如荼,张无忌二人虽然才情不俗,但面对的敌人过于强大,哪怕有顾清源给开挂,也难以支撑,只是挥霍用白得来的力量。 闭目沉思间,等到某一瞬,顾清源猛地睁开眼,微微一笑:“终于找到你了!” 而在张无忌二人心中,一声轻响回荡在心田,随后是一股淡漠至极,太上无情的意识在他们体内缓缓苏醒。 天命者,乃天道眷顾,仙佛辟易,鬼神难道,一来是气运在手,逢凶化吉,万劫加身如鸿毛一羽,二来则是天道瞩目,为天道棋子,凡是挡在天命之子面前的人,皆会在天道操纵下化为尘土,变作劫灰。 此界道兴劫数,乃天定劫数,有天命子降世,劫完天道收束无穷变数,对世界控制更上一层,万灵众生也更难突破天道因果束缚,只为天道下一逍遥仙,劫数一来,在劫难逃。 却不曾想天降变数,引顾清源入世,一来就掀盘子,把人道招了来,天人两道相克,又把凡间基本盘砸的稀巴烂,各种莫名术法神通,无穷变量把好端端一个仙道大世搅得画风大变,七零八碎。 因果法网破灭,天道愈弱而人道恒强,只得暂避锋芒,隐匿无踪,静待时机,顾清源有炼化世界为山河社稷图一遭也正是为化天地为囚笼,困住着滑不溜手的天道。 据他估测,能让天道寄身之处不外乎那几个,而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天命子,在玉皇入灭,天道不显之后,他更是确定,这才设计让天道现身。 天道自顾不暇,失了天道庇护,又被山河社稷图夺取气运,就算是张无忌和王衍圣也有生死之危,两人死,天道也就再无翻盘机会。 果然,两人在群仙围攻下逐渐坚持不住,而天道也终于按捺不住,露出了马脚。 张无忌和王衍圣颤抖着身躯,莫名感觉充斥全身,一股沛然大力簇拥着两人,将他们不断拉扯推送,欲让两人融合。 终于,一阵剧烈闪光过后,两道身影消失,原地只留下月白赤红两色的并蒂莲。 (本章完) 第543章 奇迹之力 第543章 奇迹之力 并蒂莲红莲开白莲谢,只留下一台两色莲蓬,一道身影端坐其上,乃是一位少年。 双眼缓缓睁开,露出异色重瞳,一脸淡漠地看着顾清源。 “恭喜道友重获新生,我该称呼你为天道还是?”顾清源笑吟吟地问道。 少年站起身,身下莲台随即枯萎,凋谢,他活动了下手脚:“既然已经化为人,自然就该有个人的名字,你可以称呼我为钧。” 钧不住的打量四周,不论是残存的修士,还是破损的战场,都被他收入眼底:“往常只把这些视作凡尘,没想到以另一种视角看开,别有一番风味。” 他伸出手指,轻轻一触,虚空中有无形波纹荡开:“果然厉害,将这一方世界打造成一座囚笼,而我本就与此界息息相关,更是无力挣脱。” 顾清源摆摆手:“微末小术,若非你自顾不暇,也不会留我施展空间。” 钧淡淡地看着他,在他眼中,一切事物都有脉络,换句话说,这方世界的一草一木,万灵众生,都是在他注视下诞生,衍化,轮回,一眼过去,前世今生,种种无漏,尽收眼底,哪怕是不可察的未来,也一一洞明。 而眼前人却不同,他能看到一丝脉络延伸至过往,代表其前世因果,但钧知道,那不过是一道障眼法,似是而非罢了。 仿佛察觉到钧的注视,顾清源轻轻放开气息的收束,让一切落入钧的眼帘。 钧清楚的看到,以眼前人为锚点,无数脉络漫延开来,向四面八方扩散,无论是人是物,在其影响下,都在发生着不可预知的变化。 而这些,不仅体现在现世,且从时间长河中不断游荡。 “无根无底,无前生,无来世,只活在现在,我很奇怪,为什么我不曾察觉。”钧问道。 顾清源摆了摆手:“自然是因为我成就的,是一条与你不同的道途。” “你诞生之时,不,应该说天道生灵之际,为了升华自身,开始收束一切变数,将万化为一,截断所有异数,统合为确定的唯一可能,我想,那就是你的道。” “如果你借由因果之手,将整个世界的命运收束为一点,时间线固定为一条,那你的唯一道果就能凝聚,到时万灵众生命运自有天定,任其如何动作都难以更改一丝一毫,无论大势小势,皆被你所拢。” 顾清源侃侃而谈:“而你也会借众生被收束的命运之力,彻底升华,从而由一方世界的天道,化为具备独立人格思想的个体,或许可以称之为天道精。” “你根脚超凡,比此界所有人物都要清贵,毕竟你一出生就站在了众生的顶点,但也恰恰因为如此,你的突破晋升要难上千倍万倍,众生与世界造就了你,同时也束缚了你。” 顾清源摊开手,掌心亮起丝丝缕缕的光芒:“而你太上无情的本质,致使你忽略了某些东西。” “无情道与有情道,各有千秋,而你走的却是最极端的太上无情,是无情,而非忘情,忘情乃是由有至无,而你,却从始至终都不曾拥有。”他拨弄那辉光:“这是众生的慧光,念头,人心,宇宙的穷极,时光的伟力,大道的探寻,这三样你都可称顶点,在这个世界,无人比得过你,但你却不能参悟这缕慧光。” 钧抿了抿嘴唇,抬起手,掌心是同样的慧光。 顾清源摇摇头:“你还是不明白,这种力量并不是你能以强横修为强行模拟的,有的只是空壳,少了最重要的东西。” 他看着跳跃的慧光:“有些人的一个念头,起于无名,波澜不惊,但有些人的念头,却可以改变整个宇宙,甚至影响时间长河,衍生出无数时间线。” “智慧之光的碰撞也会造就无数的可能,念头的力量也可以无穷大,一梦证道,梦中开天,开辟天地,重定宇宙,这种力量,不可定性,永远变化。” “而当你生出掌控一切,操纵一切的想法时,势必要与这股力量对上,哪怕没有我,也会有人持这份力量来反抗你,有无数人为了被束缚的命运前赴后继,血流干,命断绝,死不旋踵,只为伐无道之天。” “无非是在一千年后,还是在一万年后的区别而已,或许还要开辟一个伐天纪元,到时神墓无数,仙冢漫天,只为将你诛杀,哪怕是无数个纪元以后,仍会有人出现。” 顾清源轻声叹道:“或许你修为决定,大道巅峰,掌控一切,但斗争和变革不会断绝,正因为那片抗争的土壤,是由你亲手铸造的,只要生灵还会思考,那么思想的变革与觉醒就不会终止。” 他看着那慧光,仿佛能看到原本那条时间线中,千万年后,无数人举兵伐天,血洒苍穹,万死犹未悔:“我将这种力量,称之为奇迹。” “能成不可能之伟业,能竟不可想象之功,可称奇迹,化不可能为可能,方为奇迹,这是一种逻辑上的变化,可能言语无法表述完全,但确实存在,而这,也是我道途的根本所在。” ‘同时,打破逻辑,创造奇迹也是神话大罗的特质’ 顾清源在心中默默说道,他抬起头:“你若是成道,那整个世界的命运就是一本书,一本故事起因,过程,结果,一定都已经注定的书,而奇迹,却是一支笔,哪怕是胡乱涂抹几笔,但也会给你那本书增添几道墨痕。” “如果有人掌控了这股力量,那你的书中就会出现一个新的角色,一个原本不属于你的故事,一个执拗的,不甘于自身命运,不为你所控的角色。”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我截胡,”顾清源微微一笑,“或许你成道之后,我还要多费些手脚,但现在的你,并非我的对手。” “如今我将名为‘易’的奇迹力量馈赠于众生,正好拿你‘一’的半成品道果进补!” 说完顾清源轻轻探出手,朝着钧伸去。 (本章完) 第544章 三头六臂火修罗 第544章 三头六臂火修罗 钧还待有动作,却有无形力量困锁住自身,无法动弹半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大手缓慢却又坚定的朝自己伸来。 “没用的,且不说你已经身陷我亲手为你打造的牢笼之中,通过奇迹的力量锁定了你的命运,你的削弱,你的化形,你的一切,都已经被我掌控。” 顾清源开口说道:“你还没感觉到吗,你的失败,在你化为人形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钧猛地定住,淡漠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为什么,他们本就存在,他们的诞生,他们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他们本该不可能反抗我!” 顾清源一指点在钧的眉心,轻叹道:“只能说,你太弱,眼界太窄,在这个世界,你不过是一条浅滩蛟龙,如何观得青天?” 一指落下,禁锢住钧的力量退散,他却无有动作,任凭顾清源将他本源的力量取出,那是一团暗淡的光团,是钧未成型的道果,是一界的定数。 顾清源摇摇头,他布局谋算已久,只为今朝,若是再出纰漏,那才贻笑大方。 此方天地被他炼作法宝,天道又被层层削弱,一点点消磨力量,更别说他化形所用的躯壳,还是张无忌和王衍圣那两位顾清源至亲弟子,从小看到大的学生。 单这两位学生,顾清源就不知下了多少禁制,埋了多少暗手,其成长历程,修为晋级都被他左右,务求不逾越半分。 更别说那两位的根本修行法,本就是顾清源专为天道寄身所选,《灵心魔胎诀》,胎者,孕育之所也,孕育的却并非张无忌那道魔念,而是天道。 天道之凶,其所作所为,囚禁众生,不下于魔,魔胎孕魔道,相得益彰。 说实话,顾清源对这钧的一系列手段,颇有些波澜不惊的态势,仿佛是先射箭,再画靶,百发百中,埋好后手,设好陷阱,天道自然乖巧的主动进坑,连填坑的土都是他亲自动手。 这般顺遂,激不起顾清源半点情绪波动,他甚至想起来前世在农村捉鸡,拿根小棍支其簸箕,再撒把米,就会有不太聪明的鸡自己进去,一挣扎还要顺带把簸箕掀翻,把自己扣在里面。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上有引来第三外来势力人道与天道相争,下有布局无数,再加上天道斗法弱,见识短,才会如此顺利。 你反手无力,正手不精,脚步松散,反应迟钝,没一个动作像样的,就凭你也想跟我同台较量,做你的美梦! “安心睡吧,土包子!” 钧耳边响起一道声音,感觉心头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回荡。 ‘这是愤怒?果然,我是虚无,而非有生无,进而舍’ 一丝念头闪过,随后消失,哪怕是自身的消亡,在钧的认知中,也只是寻常,甚至不曾激发求生之念。 随着那道果被顾清源取出,他伸手一拍那无灵躯壳:“醒醒,别睡了,太阳晒屁股了!” 一拍即生异象,团团赤焰缠绕那道身躯,丝丝缕缕的青色流光覆盖整个身体,两者交汇在一起。 “烈火焚烧肉与骨,炼就真躯意志坚,灼痛肌肤魂不灭,金身重塑莲天,徒儿,醒来!”一声出,火焰滔天,晴空万里之下,一株赤莲缓缓升起,贯通天地,赤莲蕴真火,内藏青莲蓬,一道身影端坐。 那身影重合,无有面目,只具形体,仿佛正在孕育,却被挡在最后一步。 “且让为师再助你一次!” 顾清源轻叹一声,袖中飞出灵材千两,精金万钧,天材地宝无算,齐刷刷冲入火莲中,于此同时,他双手一开,仿佛有锁链扯断声响起。 再看那天火赤莲,莲蓬中身影站立,双臂高举,仿若托天,自脚下团团烈焰,寸寸焚烧身躯,随着火气一波波爆开,逐渐有了真实无虚的躯壳。 一对金轮从脚下翻滚,凝聚风火,天材化为铁水,那身躯一伸手,一丈八长金枪自火星中腾出,火焰化为红绸缠绕其身,那精金被赤焰炼化,变作一金镯,金镯陡然变大,套在那身躯之上。 到最后,才显出身躯面目,一道红莲印烙在眉间,随着火气翻腾烁烁放光,雄火炼真身,那身影方一出现,就有滔滔火气爆开,染红一片天。 猛一抬手,玄体现真身,乃三头六臂之身,左边面目乃是张无忌,右边是王衍圣,唯有中间,无情无欲,淡漠至极,又有六臂,各持法宝,乾坤圈,混天绫,火尖枪,金砖,阴阳双剑,九龙神火罩分列左右,脚下蹬风火轮,甲靠莲纹赤铠,莲叶覆体,红衣加身。 头顶火气飘,怒发冲冠,身躯真火炼,杀气腾腾,好一团煞气,好一缕狂声,一声大吼,天神乃降,正是山海一凶神,天地一修罗。 那身影一个翻滚,跳下莲台,落至顾清源面前,随即解体,两气分出,化作张无忌与王衍圣二人,齐刷刷拜倒。 “张无忌/王衍圣拜见先生。” 顾清源受了一礼,手一抬,法力涌出,将两人扶起:“好好好,有此一遭造化,你二人劫数已尽,皆得自由身,先生我也按着之前约定,将你们当归,此后天下之大,你等可任意驰骋。”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张无忌开口:“先生,如今大患已除,为何将我等拒之门外。” 顾清源轻笑一声:“我之前只认下半师名分,实为有算计在其中,你等所行所历,皆在我操控之下,半点不由己心,如此岂能称之为师,如今尘埃落定,自然要给你们重新选择的权力,只需说出,我一一应允。” 张无忌眼珠一转,拉着王衍圣跪倒:“我等心无大志,又非良才,愿重入先生门下,做一乖巧弟子,也能时刻聆听教诲。” 顾清源大笑:“你也是会偷懒,我看你别的没学会,抱大腿是一流,不愧是我教导出来的。”言语间已然应允,认下两人。 “只是良言在先,此界已被我炼化为一桩重宝,你等若要有心,可代为经营,毕竟你俩那番基业尚在此界,至于成道之基,待我安排,你等可入他界,遍历大千,也好过在这浅滩池塘里厮混。” 他掐指一算:“为师我不日将离界,剩下的,就交予你二人了。” 说着伸手在两人眉心一点,一块晶莹剔透的镜片被剥离出来。 (本章完) 第545章 昆仑镜 第545章 昆仑镜 顾清源手一摊,两块青月白镜片静静躺在掌心,张无忌二人低头一看,发觉那镜片并没有固定形状,而是处在不断变化中,不仅其基本的物理体态在变幻,连构成它的物质也在流转,同时还在持续的逸散着白色光点。 说是月白也不准确,只是因为这镜片映照出的景象颜色搅在一起,形成一中五光十色汇聚的月白色旋涡,看的久了,两人随即感觉神识都要被那旋涡带入,跟随一同旋转,细微的眩晕感产生。 他们不由得有些吃惊,重塑真身的两人修为可称世一等,其神识强度和韧性也与之前天壤之别,可就算如此,仅观摩那镜片几息,却撼动了灵台。 顾清源手一捻,遮住镜片淡淡的辉光:“能观得一眼已是造化,多看无益,其中好处,你等日后就可知晓。” 见两人挪开目光,他满意的点点头,这镜片虽是二人孕育而出,但其本质却超出两人生命阶层太多。 只因这镜片蕴含岁月之妙,是可以经受时光长河洗涤的至宝,观得一眼,两人的生命本质已然改变,带有一丝岁月气息,对张无忌和王衍圣日后挣脱时间长河束缚大有裨益。 顾清源将这镜片擎起,张无忌二人耳边响起湍流声,却不见天河落下,正疑惑间,顾清源一提手,仿佛引动了天地玄机,一束束流光奔赴而来。 而在穹顶之下,分布四野的潜龙心念一动,便看到头顶灵光暴涨,随后一块若虚若实的脱离自己而去,他们有些怅然若失,也有些惊恐,立即查探己身,却发现并无损伤,连自己的金手指都还在,惊慌的同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顾清源静静看着无数流光蜂拥而至,那些镜片虽然不如张无忌二人孕育的那两块大,有的甚至只是个残渣,但漫天的流光足以引发量变到质变。 这些至宝碎片经过潜龙之手二次孕育,已然发生蜕变,其本质实则是各类的金手指,如今却被顾清源分割开,只取了本源力量。 至于那些金手指,算是潜龙的报酬,顾清源不打算取回,金手指虽妙,但到达一定境界后,反而成了拖累,一位的依赖金手指的力量,就比如通过系统赋予的奖励提升自身,势必会有一个极限,而少了种种感悟,要突破这个极限反而要付出数倍的努力。 在真正的大能眼中,这些金手指不过是随手就可捏出的玩具,而要剥离金手指更是简单,至于被去除了金手指的宿主还能发挥出多少实力,那就见仁见智了。 唯有把金手指当做工具,乃至垫脚石,伟力归于自身,就算有朝一日金手指脱离,也可凭自己的力量不断突破。 在他的记忆中,窥探各种时间线时,顾清源就曾见过有人着手解析自身的金手指,破解各种技术为己用,并最终化身为在诸天万界贩卖金手指的系统供应商。 伴随着最后一丝流光的到来,眼前之物已经颇具雏形,乃是一方宝镜,青铜棱框,三丈有余,镜面仿佛吞噬一切光亮,只映照出一片暗淡的光影。 光投射在镜面上,被它不断的扭曲,而在光影之中,只有无尽的虚幻,又因为镜面密密麻麻的裂痕,那扭动的影子更加光怪陆离,但这影子与现实存在一条真实无虚的界限,任其如何扭曲,都无法干涉现实。 “这是此界虚幻的集合,也是真实的对立面,同时也是世界的影子,”顾清源感叹道,“钧,或者说天道将此界的变化藏于虚幻中,只保留了一条时间线,那条神圣时间线,就是他执掌一切定数,收束一切变化的未来。” “而现在,却被我封存在这破碎的镜子中,”他轻轻点了点镜面,一点点灵光破开光影,衍生出一条条光线。“虚幻就是虚幻,永远不可能干涉现实,一旦天道成功,时间线将不会分化,而我,将变化的力量也一并存入其中,那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奇迹之力会扭转一切。” 顾清源看着破碎青铜镜:“而这名为昆仑镜的至宝,最终会绽放出独属于它的光芒,那是以虚幻干涉现实的力量,震荡时间线的能力。” “我将可能性馈赠给了众生,那我索要些报酬也是应该的吧?” 他轻轻一笑:“万物生灵,速来助我!” 顾清源偏转镜面,此时的昆仑镜放出华光,照彻三界八方,九州十地,而镜面之上终于不再是扭曲的光影,将确实的人物景色映照了出来。 华光扫过,张无忌抬头,看着昆仑镜中清晰的自己,再回头打量,并无什么不同,只是感觉更香,草更绿,连土壤都多了一丝厚重,但再一感知,却仿佛是错觉。 ‘不,不是错觉,那道华光扫过,一切都变得……更为真实?’ 张无忌自然不会傻乎乎的什么都当成错觉,敏锐的神识很快察觉出了不同。 “这条时间线因我而生,本该不存在,你,衍圣,乃至世间万物都处于一种虚幻与真实交织的状态,只等天道奋起,这条时间线顷刻间就会被抹去。” 顾清源开口说道:“但我用昆仑镜将这条时间线收束,干扰了时间长河,突破了真实的界限,如此,这条拥有无限未来,无穷变量的时间线才正式诞生。” 他点了点虚空:“接下来,该是众生来谢我了!” 在张无忌与王衍圣瞠目结舌的视线中,点点灵光奔赴而来,逐渐汇聚成一条洪流,那灵光来自一草一木,土块石垒,人虫鸟兽,来自世间万物,一切生灵。 而随着滚滚洪流遮天蔽日涌入镜中,那镜面上的条条裂痕,丝丝缝隙逐渐被灵光充斥,昆仑镜在灵光之海中缓缓修复,又好像在蜕变。 最终,一面青铜古镜在众生的祝福下获得新生,落到顾清源手中。 顾清源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如此一来,此宝算是炼成了,这宙道至宝,往来岁月长河的宝舟终于诞生。” (本章完) 第546章 日新月异,思想变革 第546章 日新月异,思想变革 战后的重建如火如荼,此事十分繁琐,既耗费人力,也耗费心力,但王衍圣和张无忌很是上心,毕竟,一个不再被束缚,拥有无限可能性的国都,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会爆发出怎样的潜能,他们两个都在拭目以待。 “极限突破法,号称可以突破人体上限,并且破境如喝水一般容易,只是风险有些大?有多大?” “九成?死亡率九成,这破玩意是杀人功法吧,谁会炼,哦,是某位潜龙通过他的最强锻炼系统整合出来的功夫,那就不奇怪了,除了死亡率,还有什么弊端吗,掉头发?这算什么弊端?” 张无忌恶狠狠的干了一壶茶水:“给我把这个潜龙的待遇提上来,修炼资源优先供应他,务必让他在年节前整合出一套具备普适性的功法,我不要求破境如喝水,只要能缓慢的提升人体素质就成。” “最好简化成一套动作,五禽戏看没看过,就照那个整,编撰完成后,作为广播体操向全民推广,无论是种田的还是卖货的,每天必须练半个时辰,任务量不达标,这一旬的福利暂且压下,不予发放。” “时间太短?你告诉他,时间长了我还不用他呢,科研院到时候就推出别的全民健身方案了,我要的是在短时间内提升全民身体素质,他要做的,不是给我唧唧歪歪的提问题,是给我解决问题。” “这人的福利待遇再提升三级,所有的要求,只要有的,全给他,不打折扣,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没有还不去传信!” 把人赶跑,张无忌瘫倒在龙椅上,太多的事情要做,太多的奏折要批,也就是他还有几分修为,不然每天坐在这硬邦邦的龙椅上,褥疮都要长出来了。 “妈的,衍圣这个狗东西就知道偷懒,连皇帝也甘愿拱手相让,真是个胸无大志的家伙!” 张无忌看着堆成山的奏折,门外还有排成长龙的官员等着接见,自从他正式将大明与大景合二为一,成立大明共和国之后,这样的场景天天见到。 当束缚被解开,最先跳出樊笼的就是那群手持金手指的潜龙们,不仅仅是敢想,而是太敢想了。 通过锻炼系统创造极限突破法算什么,张无忌还看到一个有恋爱系统的家伙兼修合欢宗双修功法,他那恋爱系统目标,已经不在局限于人,乃至人型生物,而是丧心病狂的逮一个爱一个。 前两天是把自己选为恋爱目标,信誓旦旦的说,世间唯有自己最值得珍爱,还开辟了名为《本心孽恋经》这种究极的自恋法门。 没过两天,又说人当爱万物,万物馈以爱意绵绵,这时候正尝试与天地双修呢! 似这样思路开阔到已经疯魔的人物数不胜数,单单惹出来的乱子就足以让张无忌焦头烂额。 但横加阻拦也不行,他清楚,势必要经过一段群魔乱舞的阶段,才能创造出适合大明国情,有利民生的东西,因为这些人的一系列动作,张无忌连如何应对天界降临仙人的心思都淡了,没办法,愁的,他都已经开始掉头发了,以他的修为,可以算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 “那个谁,王衍圣,不是,景王在干什么?” 一旁听侯差遣的官员手指按在耳边问了几声,起身回道:“景王殿下如今正在科研院参与新式装备的研发,需要我叫他过来吗?” 张无忌摆摆手:“不必了,让他自己玩去吧!” 过了半晌,他又低声问道:“我这大明首席执政官的位置,景王已经也有资格继位吧?”官员大惊:“陛下万万不可,大明初定,百废待兴,正值休养生息之际,接连换政,唯恐百姓心思不定,况且陛下中兴之主,又当壮年,岂可再行换举之事。” “况且四年一任,换届选举是您定下的规矩,不可轻易更改,还望陛下免开金口。” 张无忌也是随口一问,看着几座山似的奏折,感觉比打了一场硬仗还累:“算了,我就随口说说,另外,叫我执政官阁下!” 另一边,研究院中。 王衍圣摸了一把手上铠甲,这甲表面有些漆黑,胸口处微微弯曲凹陷,但并不曾开裂。 “这法甲的抗法术能力一流,最主要的是韧性上佳,足以免疫低阶法术和飞剑的穿透,我看再更迭个几回,就能正式投入生产了。” 他放下法甲,看向面前的老者:“天工开物,神机百炼,果然名不虚传,若此甲能进入批量化流水线生产,龙师傅当记首功。” 龙文班笑着摆摆手:“往日我这神机百炼只会按着图纸来打造,虽然也曾琢磨其中技术,但也只得皮毛,不得精要,近些时日不知怎么开了窍,竟也能揣摩出些东西。” 他转过身,看着来来往往的白大褂:“也托诸位同仁的福,他们有些点子和思路虽然与我这神机百炼不同,但也能触类旁通,不然这法甲还要拖个几年才能诞生。” 说完龙文班一拍脑袋,看向王衍圣:“当然,这也要感谢景王阁下的配合,无有您精细到一丝一毫的术法操纵力,数万次的打击实验,我也不会这么快将法甲调整好。” 王衍圣摆摆手:“不用给我戴高帽子,共和国无有高下之分,只有职责不同,我头顶这景王的称号,还是顾及故大景的臣民才保留下来的,等到这一代的百姓逐渐退出舞台,景王这类称呼也该丢进垃圾堆了,有的只会是科研人员王衍圣。” 龙文班咧嘴笑了笑:“老了,马上就跟不上时代了,若不是因为我觉醒了神机百炼这金手指,只怕早早被扫进垃圾堆,只能看着年轻人腾飞,然后寻个角落继续做我的手工匠人了。”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不仅承担科研工作,同时还具备推进两个融合进程的变革大使,王衍圣心中不免想法万千。 ‘日新月异的变化势必要淘汰一部分跟不上潮流的人,思想的变革也需要按部就班进行,如何将这部分人送上时代的快车,让其发光发热,而不是被抛弃,这才是我接下来的主要工作’ 正想着,龙文班又提起一物:“景王阁下,您看,这是我们小组的最新成果,法力能源-悬浮飞剑-连发剑匣。” 王衍圣随即惊醒,又投入到新一轮的探讨当中。 (本章完) 第547章 翩翩乎若神人也 第547章 翩翩乎若神人也 “通过不同的频率操控连发剑匣,放出剑光,同时对现有环境的计算激发剑匣内的飞剑,使其具备一定自主功能。” “同时剑匣内的灵石可以蕴养剑气与飞剑,具有一定的后勤补给能力,这样在无灵地域也能激发剑匣的威力,赋予一定的单兵作战能力。” “而法甲搭配了符箓单元模块,可以通过操作屏手动操控,也能以神识进行远程遥控,符箓在收容模块中处于待激发状态,可以省略充能步骤,完全做到瞬发,搭配灵识意念,更为方便,这样一套武装,只要成本压下来,足以应对低烈度的灾难,同时也让普通人具有一定的作战能力。” 刚刚走出科研院的王衍圣统合着刚刚得到的情报讯息,张无忌作为掌舵人,驾驶共和国这艘大船,把控方向,而王衍圣要做的,就是查缺补漏,同时让这艘大船走的更稳,更远。 “接下来全民修行的计划也要稳步推动,以目前的生产力,还不能完全做到全民脱产,只能先择选一部分人作为先行军,但因此产生的修为差距以及人选的敲定又是个大麻烦。” 想着想着,王衍圣与张无忌感同身受,事太多,太杂,稍一疏忽,就有可能行差踏错,而立国之初,是最容易针对某些问题做出改变的,随着时间流逝,原先的小疏漏,最终会演变成大问题,并最终让这艘船四分五裂。 ‘还有,全民修炼法的选定也是个大问题’ 王衍圣紧皱眉头,仙道衰弱是必然,用什么来替换他暂时还没有头绪,并不是没有选择,而是选择太杂,太多,一时理不清头绪。 “无忌的节气令法可以作为一项备选,掌握了天地四时的节气使是最好的灵植师,民以食为天,良种的杂交培育,灵草的耕耘,对土壤的良性改造,都需要一群大德鲁伊的努力,倒是可以成立一个农学院,其下属机构就作为培养节气使的教育机构存在,为共和国源源不断的输送特异型专业人才” “我手中剑道也可以入选,剑道不太依赖灵气环境,哪怕是无魔世界,一应凡人,一旦领悟,也可空证剑道道果,养出剑意,剑道的杀伤力首屈一指,不至于有外界入侵无法应对” 王衍圣已经考虑到了界外来客的存在,节气令法虽好,也有呼风唤雨,驱雷掣电之能,但更好的归宿是农学院,要是本该在后方的科研人员都上了前线,那王衍圣也就别当什么景王了,直接把头拧下来送给对面当球踢好了。 所以一支能快速反应,同时具备强大杀伤力的特种部队是有必要的,剑修从各方面都契合。 他很快决定了两个名额,但对于接下来的选择难以确认,除了这两种法门,多的是潜龙根据自己金手指创立的功法,换作以往,个个都是能开宗立派的祖师级人物,但在共和国,却只能再惹出乱子后,被城市管理大队追着满街跑,堵着门要赔偿。 ‘呵,这也算幸福的烦恼吧,也是时候该给他们找点事做,省得每天把心力浪费在和城管周旋上’ 王衍圣心里想着,如最强锻炼系统宿主创出极限突破法那样的人才还是少数,多的是那个脑回路清奇,拿着恋爱系统玩出的奇才,有些人甚至没搞清楚金手指的原理,胡乱创出功法就敢修炼,若不是共和国有专门的人盯着,早就不知道炸成血肉烟多少回了。 处理他们的乱子也是王衍圣的职责之一,说不上焦头烂额,但每天都能看到新活,隔三差五就有人搞出新样。 ‘等天界仙人降临,就把他们一个个送往前线,反正这群妖魔鬼怪都被注入了不死性,死上几次也就能思路清晰了,就算不成,消耗他们旺盛的精力也是可以的’王衍圣心底暗自发狠,在不久之前,如何应对天界来人还是个老大难的问题,可经过不断的变革发展,技术的螺旋式飞跃上升,他甚至都有些忽略了这些大敌。 他心念一动:“当初先生留下这些仙人,怕不是就是为了今日。” 思路一开,王衍圣立即有了想法:“我一直在寻找足够强大的敌手来转移变革过程的矛盾,以往是因为大明民众与仙人悬殊太大,但经过这些时日的发展,就算不能击杀仙人,也能依靠装备优势周旋几个回合,而只要不是大规模的死伤,使大明发展进入停滞,那么民众复活的空窗期完全可以接受。” 如今共和国居民正在缓步进行二代神经虫的宿体化改造,同时也有少部分开启了不死性的注入实验,只需一段不算太长的复活时间,就可以完成复苏流程。 “而且有一个足够强大的敌人可以推动军工产业的大跃迁,没有什么比军备竞赛更能发挥人们的主观能动性,毕竟人都不想死。” “我只需估算好天界仙人的降临规模,约束降临数量,保持在一定的动态平衡,那就可以完成矛盾的转移,技术的飞升,以及大练兵计划的开展。” 王衍圣越想越激动,一石三鸟,只是这做法无异于火中取栗,刀尖跳舞,一旦失手,就有可能造成巨大的伤亡。 他忽然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宅邸,熟悉的红漆大门,青瓦飞檐,甚至里面的布局都烂熟于心。 王衍圣心底一笑,还是下意识的来到先生这里,果然,心有疑惑不得解,第一时间还是想寻求先生的帮助。 他也不踌躇,轻推大门,快步入了院中,刚一进,就看到那茂盛的红枣树下坐着一人。 顾清源看了看刚煮沸的茶水,倾壶倒了一杯,朝着王衍圣招手:“茶水刚好,既然来了,就陪我喝一杯清茶,也去去你心底的燥气。” 王衍圣却没有抬步,直愣愣的看着顾清源,在他眼中,先生一如往常,只是又略有不同。 那股出尘气越发浓厚,飘飘欲仙,仿佛是本不该在此凡间的谪仙临尘,翩翩乎若神人也,凭虚御风,一阵气流出来,那人就好像要飞走,飞往九天之上,白日飞升,羽化成仙一般。 不,不是成仙,而是九天宫阙的真仙履凡,时机一到,又要重返天界。 王衍圣心头喃喃自语,恍惚间惊醒,抬步入了门庭:“先生,我来了。” (本章完) 第548章 离别 第548章 离别 “怎么,事情太多,有些急躁了?” 顾清源轻轻将茶杯推到王衍圣面前,摆出几碟点心,手在盘子上触,树叶摇晃,滚落下几枚枣子,一阵微风徐来,那青红参半的枣子齐整整的落入盘中。 王衍圣也不客气,抓着枣子啃了一口,这枣微涩有回甘,又加之清脆可口,吃了就停不下,那枣肉一入腹中,化为灵气流通奇经八脉,全身肢骸,能净浊气,固本培元,洗练筋骨。 要是落到外界,一枚枣子,百日筑基一朝成,还得是上乘的道基,只是王衍圣体内道基已成,无有浊根,吃着枣子也是一解口腹之欲。 “是,老想着做好,却老是顾及了这边,又亏欠了那边,没个思量。” 他边吃边嘟囔道,对顾清源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顾清源又把盛着枣子的小盘往王衍圣那里推了推:“也就是你了,换作无忌,他定然不会如此烦恼。” “你总是想着尽善尽美,做到最后,要顾及到每一个人,也就是你无有那管理国家的心思,不然你要活活累死在案牍之上。” “你若治国,势要事必躬亲,大事小情一把抓,每每都要过问,包揽一切事务。” 顾清源轻轻摇头:“你觉得你能做到最好,但在旁人眼中,你是不肯放权,就算你尽善尽美,也会有人怨声载道,把人才放到相应的位置,让其发挥作用,所谓的知人善用,识人用人之法,只要用的好,哪怕是个小混混也能成就帝业。” 王衍圣停下咀嚼,顾清源轻声说道:“你知道吗,你与无忌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敢舍。” “如果他在你现在这个位置上,无忌指定要比你更舒坦,因为他不顾及任何人的感受,在必要的时候,他会放弃让一部分人说话的权力,漠视他们的需求,从而追求利益最大化。” 顾清源提起两个茶杯,将其分隔开,指着远离的那只茶杯说道:“在极端情况下,他会舍弃这一部分人,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 他将茶杯回拨:“而你不同,你试图让所有人满意,因为这是你对自己的高标准,严要求,但人心不齐,各有诉求,你就被这些人束缚住了手脚。” “就比如说那群潜龙,你觉得他们用处大,所以耐着性子给他们善后,但无忌不会这么做,他会选择先杀一批,他觉得这是整顿这群人必要的损耗,至于死去的这些人能发挥多大的作用,释放多大的价值,他不在乎,他只要留下的这一部分就可以。” “归根结底,你是想全都要,你看到了这群潜龙的价值,所以不舍得浪费一丝一毫,而那些潜龙都是聪明人,不聪明的根本活不到建国,他们摸准了你的脉门,所以装疯卖傻,极尽荒唐,就是在试探你的底线,当你有反应时,他们就知道,哦,原来这是底线,然后就更改行事作风,不再触你的眉头。” 顾清源轻声说道:“就这样一步步拉扯,他们就获得了在有限情况下最大的自由,和最大的权限,碍于你的面子,无忌也不会插手此事,你不妨看看,他们在无忌面前是什么样子,因为他们清楚,无忌真的会杀人,也拥有这份实力。” 王衍圣将嘴里研磨成泥的枣肉咽下:“所以,是我做错了吗?”顾清源摇摇头:“不,你做的很好,”看着王衍圣惊讶的目光,他笑了笑,“无忌杀性重,就如同他的名字,百无禁忌,性子一起,谁也不会放在眼里,他的性格,可以做明君,但同时也会是个暴君,这两者并不冲突。” “而你的性子软,就是束缚住无忌这头猛虎的缰绳,只要有你在,那些官员才敢做些出格的举动,也正因为有你在,他们才不会成为被猛虎扑杀的羔羊。” 顾清源指向王衍圣:“现在的国制虽为共和,但其本质,仍然是帝制专权那一套,因为人是旧人,帝是旧帝,三观一旦确立,就很难更改,同时,制度的变迁也不是一朝一夕,由皇帝变成执政官这样简单的。” “整个共和国上下,一切都是旧有的,但时代的要求是革新,变革,所以所有人必须跟着改变,但改变的度在哪,没人知道,哪怕是无忌,也是小心翼翼的在试探边界,生怕越线。” “是不是感觉所有人都太累了,不如掀桌子容易?那是因为变革的阵痛时有,无法转变本质,那这种短痛就会变为长痛。” 顾清源有些自豪的开口:“无忌是个理想主义者,他试图建立一个崭新的国家,并付之行动,在所有人中,他是最盼着共和国强盛的,因为这是他的梦想。” “所以他不会强制进行改变,更不会给每个人打上深深的思想钢印,这与他的初心不符,所以他只能与共和国的人进行磨合。” “不仅是他,所有人都在进行这种磨合,既怕太快,又怕太慢,”顾清源点了点王衍圣,“而你,就是他们之间的缓冲带,也是他们的护身符。” “你信不信,当你辞去官位,第二天就会有无数官员告老还乡,因为他们也知道怕,知道如今龙位上坐的是怎样一个人。” 顾清源摸了摸王衍圣的头:“所以放心大胆的去做的,你觉得所有人都在和你为难,但实际上所有人都和你站在一边,就连无忌也是如此,你只需转变个方式,或许态度更强硬些,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王衍圣看着顾清源,咬了咬嘴唇:“先生……” 顾清源哈哈一笑:“先生能教给你的,就这些了,毕竟你们不再是巢里的雏鸟,不需要我带你们飞翔,你们已经有了足够强壮的羽翼和足够宽阔的天空,我就不能再添乱了。” “毕竟,人生是属于你的东西,而如何去走,是你的选择,选择之后的结果,无论是一个甘甜的枣子,还是一枚苦果,都该你自己去细细品尝,自信一点,你不去做,怎么知道对错呢?” 顾清源拍了拍他的肩膀,王衍圣猛地抬起头:“先生……你要走了吗?” 顾清源沉闷片刻:“是啊,先生也有需要做的事,毕竟,我也蹉跎了许久,久到那么丁点大的小娃娃,都长成了和我一般高,足以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本章完) 第549章 时间长河 第549章 时间长河 等到王衍圣收拾心情,捧着一大堆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一应杂物出门以后,小院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顾清源独坐,叹了一口气。 “先生你就非要如此吗,你走了又不是回不来,大不了抽空回来看看呗,何必整的和生离死别似的。” 张无忌不知来了多久,忽然蹦了出来,他咧嘴一笑:“我敢肯定,王衍圣一定以为你这一去千年万载,他要变成石头等你回来了。” 顾清源轻叹一声,脸色苦闷:“你怎知就不是千年万载?”见张无忌一下子僵住,他才笑道:“没那么久,但也没你想的那么快,总要有些时间站稳根脚。” 张无忌神色放松下来,埋怨道:“先生还是这般恶趣味。” 顾清源摇摇头:“若不给衍圣种下那般暗示,他不会发奋自自立,在他的人生中,多是随波逐流,遇到困难,会下意识来找我,久而久之,对其心气性情有损。” “唯有如此,才能激起他的执念,毕竟你应该最为清楚,当他不愿随波逐流时,能爆发出怎样的力量。” 张无忌对此也认同,沉默片刻,还是问出:“不知先生此行可有风险,几时能回来?” 顾清源示意张无忌坐下,重新沏了茶,上了点心:“风险倒不至于,顶多开头有些波折,但也在计划之内,大不了我再叫人,总会有人捞你家先生的。” “至于几时回来,可能是下一秒,也可能是几百年,在我估计中,若是一切顺利,至少时间不会成为我的阻碍。” 几百年吗?好像也没那么长。 张无忌心中默道,复又开口:“那我到时定要让先生一观我治下之盛世,必是前所未有的繁华。” 顾清源点点头:“这我是信的,你的能力我全看来眼里,”他端起茶杯,“我原本是打算将此界划分阴阳,你为阳间主,衍圣为阴土帝,但此法颇有不妥,这才有了如今的共和国。” 手一点,三枚令符排列在桌上:“西游记看过吧,这令符就是我给你的三根救命毫毛,此界已经被我炼化为山河社稷图,但我此行却只能带昆仑镜前往,山河社稷图需在此作为一锚定坐标,为我指引方向。” “若是有什么差池,你可捏碎令符,我必知晓,且捏碎之后,威能加身,你便是一界之主,一方天道,可保你性命无忧,衍圣心若赤子,你却颇有老将之风,所以将这三枚令符交予你保管最适合。” 听着这好似交待后事的话,张无忌瞳孔微微放大,顾清源点了点他的脑门:“想什么呢,就是给你护身之法,省得你没坚持到我来就被人打死了。” 张无忌嘿嘿一笑:“必不可能,真要打不过,我给他磕一个都成,脸皮对我无用,到时候我就等先生你来捞人。” “你不要脸的样子颇有我几分真传,”顾清源点点头,然后站起来轰人,“行了,没什么事快走吧,昆仑镜我炼化的差不多,这就要启程出发了。” 张无忌一搓手:“成,那我祝先生您一路顺风,得偿所愿。” 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大步流星,路过门槛,好像又想起什么事。 “先生……” 再回头,眼前哪还有顾清源的身影在。张无忌摸了摸手中三枚令符,嘟囔道:“走这么快。”随后不再回头,走出小院。 门外早有人等候,张无忌脸上再无笑意,对着门外人冷声说道:“我要行使执政令,从今日起,此处为共和国禁地,凡有冒犯者,闯禁者,无论身份,修为,一律格杀勿论,不死不休。” 森寒的杀意弥漫,那人不清楚张无忌为何要行使那一生只能用三次,不随任期,选举更迭重置的执政令,但他清楚,若是真有人不开眼,只怕是死了也要被扒皮抽筋,挞尸成粉。 而此时的顾清源,正手持青铜镜,静静看着张无忌离去,脑海中记忆翻涌,是入此界后经历种种,微微抬头,目光所至,无物不晓。 手中宝镜放出光芒,光线在此刻扭曲,顾清源身形一阵变幻,似虚似实,捉摸不定,随后水声渐起,一弯滔滔长河被昆仑镜拉扯而来,不断的进行折射,映照,一个浪打来,顾清源的身影消失在时间长河中。 而他最后一眼,落到了刚刚转回家的王衍圣身上,来不及打理着装,王衍圣急匆匆从怀中取出一物,一字排开,正是三枚令符,样式与张无忌所持一般无二。 ‘希望你们用不到这些后手,更希望你们不要发现孙猴子的救命毫毛其实有六根’ 顾清源心底暗笑,四大天王通常有五个,那三根救命毫毛有六个也应该合理。 再一睁眼,他已经身处滚滚浊流之中,入目是一条大河,河非河,乃是诸多时间线汇聚,水非水,乃是岁月宙光的沉淀,浪滔滔,奔流不息,一往无前。 这是时间长河,一条永远奔流不息的大河,自开天辟地就已经诞生,滔滔向前,无有回头,一直流向万物的终点,时间的尽头。 时间无止,岁月不可逆,但在这无尽的时间长河中,有人在逆流而上,溯源而行。 这般忤逆之举可称天理难容,乃是逆天之举,时间长河随着人影动作开始变得波涛汹涌起来。 顾清源如同怒涛中的一叶扁舟,随着浪头起起伏伏,不知方向,但总有一根丝线与他链接,指引他向前,岁月之光迷惑双眼,手中宝镜将其扭曲,岁月之河波涛汹涌,他的身躯却是渡厄宝舟,任凭千难万险,脚步不停,逆流而上! 他走过了一道身影,那是个举着一身法宝的修行人,道号多宝凡人,是顾清源的虚假根脚,同时也是留于时间长河中的印记,锚点。 时间不断流逝,或者说,时间在不断倒退,顾清源离站立于时间上游的那道灰袍身影越来越近,但与此同时,时间长河的阻力也在不断增大。 随着时代的不断向上更迭,有些还未诞生,来源于后世的东西开始破碎,顾清源身上的衣物被还原成布料,纤维,若不是有神通造物成衣,不知有多狼狈。 记忆仍然存在,但有些术法还是退散,这是其存在的根基不复存在,威能自然消退,时间太过漫长,也太过久远,燧古之初,仙道都未曾开辟。 顾清源一身神通也只留下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术,这神通乃是他以界外知识凝聚,直指本源,至于其它的,本留在舍弃之列。 终于,当一切开始变得混乱,法力也开始解体,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灰袍身影,却仍有一线之隔,长叹一口气,投身时间长河中,临行前留下一道目光,顺游而下,仿佛要洞彻时间的终极,到达时间线的上游。 (本章完) 第550章 赛博纪元 第550章 赛博纪元 宋集凭借发达的方向感和模糊的记忆在兜兜转转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找到了目的地。 ‘在游戏里要么自动寻路,要么打车,运气好遇上暴走飞车还能抢一笔外快,没想到穿越到游戏里要找个地方这么难’ 宋集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心生感叹,透过灰蒙蒙的雾气可以看到,破破烂烂的钢筋混凝土堆在一起,再往后是一大片的机械残骸。 这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同时也是天赐的淘金地,如果能从里面淘出些有用的原件,就可以和站在垃圾场旁边的npc换钱。 但宋集看也没看,小心躲过四处的酸雨水洼,径直往里走去,只在路过垃圾场时撇了一眼。 那两个npc懒散的站在一旁,拿着烟吞云吐雾,他们整个右手都被换成了机械臂,同时透过稀疏的头发能看到隐藏其中的神经接口。 ‘xr-013型机械臂,内置小型枪械,弹容量300,十足的白班垃圾’ 熟读游戏攻略,打金数年的宋集闪过一丝念头,若是在游戏里,这种白板装备和小卡拉米他看都不会看一眼,既没有油水也不会掉落好东西,杀了都浪费子弹。 他抬起手,手掌纤细白嫩,一看就没干过体力活。 ‘如果穿越的时候带着我那一身装备过来也好啊,省得还要小心翼翼的躲来躲去’ 宋集心里哀叹一声,就在一天前,他还是个职业玩家,靠着《众生之门》打点金币倒卖给土豪赚钱,可谁成想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游戏世界。 ‘终端里那么多游戏,怎么偏偏穿越到了这里,这可不是什么善地啊’ 想着想着,宋集肚子开始叫了起来,他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而身无分文的他在这个类赛博朋克的大都会寸步难行。 因为这是个混乱秩序的社会,巨企掌控了一切资源,资本巨鳄渗透进了每个人的生活,他们只认钱,而外来户宋集是分币没有,在这个喝口水都收费的地方,他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 宋集甚至起了抢劫的心思,但看了看满大街的赛博人以及配备机械元件的寒光,他不由得又缩了回去,不仅抢不过,甚至还要担心被人抢。 他这种百分百没被改造的人被称作肉人,无论是器官买卖还是药物实验,都是上等的货物,为此宋集甚至找了几块铁皮套在手臂上,掩盖自己的身份,不然他都不是持金过闹市,而是开着喇叭告诉所有人这里人傻钱多速来。 好在大都会薄弱的秩序保护了他,不至于当街被人打死,然后等到傍晚尸体被清洁机器人拖走,加工成各种商品出售。 但宋集现在出了大都会,来到城市外,巨企的保护法无法涉及的法外之地,他只能小心再小心。 ‘要是我那一身装备还在的话……’ 宋集忍不住干咳了几声,抬头望去,天空是一圈圈灰蒙蒙的云层,仿佛是老天爷吐的烟圈,而眼前则是有些模糊的雾气。他不由得怀念自己那个毕业号,虽然已经被宋集改造成了纯正的赛博风,只恶趣味的保留了生殖系统,但总好过他用自己的肉肺来对抗恶劣的环境。 他清楚的知道,这种来自大气的污染带有特殊的重金属粒子,如果没能及时安装净化模块,等待他的只有器官衰竭而死。 但太次的元件宋集又不敢安装,尤其是一套呼吸设备包含一整个的体内循环装置,那种玩意安上之后不仅伴有时刻的神经幻痛,还会因粗暴的拼接技术和不适配的加装大大加重身体的负担,引发各种赛博精神病。 就比如那两个npc,他的抽的不是烟,而是一种镇定剂,能降低神经活性,减少神经痉挛的幻痛,但也会对人体造成不可逆的损害,长期服用,神经活性降低,就会变成赛博僵尸,一种丧失主观意识,只知道四处游荡的赛博特产。 而这种药剂以量大,制作难度低著称,是巨企和帮派最重要的敛财手段,甚至为了倾销药剂,收割底层的财富,他们还会退出免费的赛博改装业务,至于技术水平,比杀猪高不到哪儿去,被玩家们称之为兽医,而每个兽医,治死的数量远超救活的人数。 正走着,天上如同太阳一样的光源忽然停止照射,仿佛被人拉了闸的电灯,与此同时,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以及被改造的面目全非的大功率照射灯开始闪闪发光。 站在大都会边缘的宋集一下被厚重的光污染闪瞎了眼,而后在大都会中央地段,一个巨大的投影幕布展开。 宋集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终于回忆起在新手村时期经历的某些记忆。 “靠,今天是自由之日!” 光幕上投射出一道人影,打扮新潮又前卫,或者说……复古? 因为他并没有赛博人特有的光污染,机械身躯,而是给自己打上了一枚枚小装饰品。 鼻环,鼻钉,耳环,耳钉,各种各样的铁环铁钉,甚至头发都已经剃光,换成了尖头朝外,几寸长的刺钉。 “晚上好,夜之城!晚上好,你们这些臭虫,渣滓,垃圾,恭喜你们又平安活过了一周!我是你们的主持人,铁罐。” 铁罐激情四射的声音响彻整个大都会,他假模假样的取出一张纸看了看: “上周的死人乐透,最后结果是满打满算的整整七十二个!这可是个史无前例的数字,多亏了没完没了的帮派火并,将这项记录不断推上顶峰! 而上周的最终赢家,只有一位,那就是松鼠街的烂屁股,通吃!” 铁罐兴奋的挥拳,但立马换上了悲痛的表情:“但可惜的是,据我的小道消息,他已经死在了某位可爱甜心的肚皮上,好吧好吧,我想仁慈的,死人大乐透的举办方,黄金树企业的领袖,尊敬的博格先生会把这笔奖金交给他的,毕竟对于那位大人来说,钱只是废纸!” 他吹了一声口哨:“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开启新一轮的大乐透,管理条例在今晚会全部失效,结果如何,要等到天亮才能揭晓,但我看你们全得赔钱,现在,和我一起,开始逐梦大奖吧! 这里是——自由之城!” 一声怪叫,光幕消失,然后宋集就看到焰舌在四面八方亮起,一股特有的油污,硝烟,以及酸雨融合在一起的味道开始弥漫。 (本章完) 第551章 功德箱抽奖 第551章 功德箱抽奖 宋集以一种脚后跟打屁股蛋的急迫感相位猛冲,直到看见眼前破破烂烂的大门为止,才松了一口气。 所谓的自由之夜,也就是大都会定期轮换与民同乐的一种玩法,诸如此类,还有斗兽竞技场,牌佬对决,俄罗斯转盘,死亡竞速之类的小游戏。 为了消耗这群赛博人过剩的精力以及无处发泄的怨气,更是因为每举办一次巨企就可以以各种方式收割财富,以这些小游戏为主,滋生了一系列的生产链。 而暴富,是生活在这个没有反垄断法和劳动法的世界里每个人最大的愿景,因为没有钱,真的寸步难行。 每当赛事开启,就会吸引一大批的赏金猎人,垃圾佬,精神病,乐子人参与其中,并不断的火上浇油。 因为对于赛博精神病和乐子人来说,自己的生命并不重要,能看到足够大的乐子才重要,与此同时,他们鄙视每一个为了钱参与其中的人,也鄙视自己。 而高高在上的巨企,一种垄断所有的扭曲制度产物,大概只存在于科幻小说中,名为终产者的存在,掌控着一切,同时也鄙视一切。 宋集见过巨企的高层,他们甚至不愿意与眼中的贱民呼吸同一片空气,所以用鱼缸似的空气过滤罩套在脑袋上,一度被玩家们称之为赛博天龙人。 如今的大都会,新赛季主题是自由之夜,在特定时段内,一切束缚都将被睁开,完全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甚至只是互相瞅一眼就能火并。 想当初,玩家第一梯队的领军人物,正是看着自由之夜完成了原始积累,一步步领先所有玩家。 他的做法很简单,摸尸,偷袭,然后活着。 但换作宋集,那片无序的战场他一刻也不想待,毕竟一颗流弹都足以要了他的小命,在不能确定死亡后是重新来过还是直接领便当的情况下,他只能保留有生力量,也就是,怂了。 作为擅长接收二手消息,以及吃屎也赶不上热乎的普通玩家,宋集没想到那些过时的消息还能作为第二人生的一份宝藏。 他顺手提了提鞋子,不太合脚,且目前只能是称作鞋,宋集抬眼看了看那扇青铜大门,上面雕刻着一幅幅比较抽象的画,例如手持火神加特林的菩萨怒打西方白翼鸟人,兽人身穿道袍驱雷掣电劈落猛禽战机,也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左手创世纪,右手开天斧,对抗铁甲高达。 作为众生之门的资深玩家,宋集最大的感受就是策划们的抽象程度深不可测,脑洞大到无与伦比,完全是脖子上套了个圈,谁能想到,这青铜门上雕刻的,都是这个世界的背景故事。‘不,这看似蛮荒远古的青铜门,实际上是铁的镀铜’ 看着坑坑洼洼的少了半扇的青铜门,宋集一下脑抽,就联想到了别的地方,为何有这个结论,还要从一位元磁暴兵不小心启动了自己的磁力装甲,并被吸在门上抠不下来说起。 谁又能想到,在这青铜门后面,是一个具有远古修仙传承的人,谁又能想到,这个人的表面身份,是倒卖军火的黑市摊贩。 宋集不由得按了按太阳穴,这个表面上的赛博世界,却隐藏了传说中的修真秘法,或许在这废土赛博纪元之前,有一方仙道文明存在也说不定。 也是在《众生之门》开服半年后,才有人通过系列任务发掘出了暗线,玩家们才得知所谓的仙人存在,因此开启了赛博修仙之旅。 而宋集看过那套攻略,系列任务的关键npc,就在这里,同时关键的任务物品,也隐藏在这里。 当暗线被发掘出来,整个服务器的格局都被改变,并涌现出一大批以无人导航飞剑,核能反应堆,太阳能焚化炉为本命法宝的修真者。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仙道文明的遗产问世才有所改观,小玩家们才明白《众生之门》宣称的多元化是什么意思,截止到宋集光荣升天,开启第二人生之前,玩家们已经找到了东方玄幻,西方奇幻,文明星海,魔导科技等诸多隐藏服。 而这些隐藏服包含的元素,唯一的共同点都是以失落的文明形势存在,可能表面智械危机,但挖掘到最后,却是天外文明的遗产,这边绿皮兽人火并,可能是异世来客钻研血肉技术留下的余种。 总体来说,这些大大小小的服务器,都隐藏一条独一无二的暗线,而宋集,正是为此而来。 耳边枪炮声和赛博疯子的大笑充斥在一起,他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一阵风铃声响起,就如同每个小超市一样的挂饰,提醒着有客人来到,一道身影小心翼翼的连接发电机的正负极,电线连通,一串串霓虹光闪烁,悬挂在那人面前巨大的佛像脖间。 风铃声惊动了他,那人一个转身,望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宋集说道:“我佛慈悲,客人要什么,刚进的神经系统,九成九新的电能手炮,买一赠二,买手炮送两块蓄能电池,还能参与功德箱抽奖,头奖是一套阿尔法级装甲,在我佛见证下,童叟无欺,买卖公平,一经离手,概不退换。” (本章完) 第552章 未来天弥勒董事长 第552章 未来天弥勒董事长 宋集沉默了一瞬,以他浅薄的宗教知识,也清楚一个穿着道袍,挽着道髻,脖颈间挂着十字架,脚边扔着几箱绿皮子弹盒的人,他就不是一个和尚! “弥陀佛,贫僧法号弥勒,不知客人来我这里要买些什么?” 那人急走几步,迎上宋集:“不管你要什么,我这里应有尽有,无论是巨企报废的全新武器,还是明令禁止的走私品,哪怕是军用级的电子元件,我都能给你淘来。” 弥勒一搓手:“有钱就行!” 宋集抿了抿嘴,这就是那位隐藏npc,兼任新手村引导者,兼任二道贩子,兼任幕后大boss,能翻手为雨覆手雨的人物,其身份割裂的难以言表。 这和大魔王放着恶魔城不待,跑到勇者村里当村长有什么区别,当赛博修真者,那些被巨企冠以天行者名号的玩家们在日后一场大灾变中,发现隐藏最深的却是自己新手村村长,那一幕,足以让无数人铭记。 但无论如何,宋集的第一桶金还要落到这位黑心新手村村长头上,说是黑心,一点也没说错,这弥勒出售的东西,品质没得说,但擅长捆绑销售,说卖手炮,多一个元件都不给,等到手炮到手,瞄准模块要不要?特质弹药买不买?投射曲线辅助装置加不加,都不要?那你拿着和铁块一样的手炮走吧,等你打不出弹药,只能当铁锤抡的时候,会想起来买的。 至于那功德箱抽奖,确实有奖,奖励包括但不限于一捧颜色古怪,贴着息壤标签的土,恶臭难闻,能入药的裹脚布,传闻能给人带来好运的兔脚尸块。 不满意不给退,说是功德箱抽奖是为了攒功德,功德是给佛祖的,要退找佛祖退去。 “神经系统元件,一整套,最基本样式,不要多余模块,更不签署任何条款服务项目,注意,我只要最便宜的,外附型款式,不需要安装服务……” 宋集开口,一连串的话语说的又快又急,每一个小项都曾是玩家踩过的坑,留下的泪。 弥勒没了兴致,摆摆手:“一套基本神经系统元件,什么也不要,你直说就行,干嘛这么麻烦,我以佛祖名义起誓,肯定不会骗你的。” 宋集心底冷笑一声,自顾自的说完,弥勒等他没了声,才一伸手:“好说,有现货,钱呢?” “没钱。” 没等弥勒横眉怒指,宋集继续说道:“我记得你这里有无息贷款对吧,我申请借贷,你可以和我拟定一份契约,我会在半年内偿还清,但我只认同电子文件,不会和你签署书面合同。” 他知道,这位披着赛博皮的修真者有一道秘术,名为誓言咒,如同佛家的闭口禅之类的修行方式,一旦发誓,必须遵守。 而这条情报也是经过玩家的不懈努力才挖掘出来的,也正是因此,弥勒才能在赛博纪元保留几分修行人的神通法力,但相对于不可违抗的誓言,玩家更愿意相信这是《众生之门》的狗策划给玩家们的新手大礼包,只是没听说谁家的新手大礼包不摆在明面上,而是等着玩家自己发现。 但也可以理解,毕竟《众生之门》一开始的宣传,除了百分百真实,跨时代的体感技术为噱头,剧情世界自我演化,一切未知迷雾的世界观也吸引了一大批人。 这破游戏连主线任务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充值入口,在某个时期,众生之门是第二个真实世界这类阴谋论甚嚣尘土,等到玩家不断努力搬砖受苦,升级系统和技能书的出现才将这类学说打死。 但宋集这个外来人口,卑鄙的外乡人,来到这个世界后,那个猜测逐渐变得真实。 ‘或许,并不是我进入了游戏中,而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宋集眼光闪烁,一切,还要看不久之后,开服的日子,会不会有玩家出现,而他这个前任玩家,现任npc,对自己老乡的德性完全不抱希望,哪怕他自己也是混乱中立阵营,而如何活下去,活的更好,将是他近段时间最紧迫的任务。“你……”弥勒收起笑意,“你怎么会知道……算了,不多嘴是我为数不多的好习惯,希望你也是。” 他转过身,从堆到屋顶的杂物山里一阵翻找,随后扔给宋集指甲盖大小的透明元件。 “你要的神经系统,怎么用不用我教你吧?抓紧安好,我给你汇款,只有五百一十四,多了没有,有我也不给。” 宋集点点头,将元件贴在脑后,一阵轻微刺痛,眼前出现一道边框,数据流不断汇总,形成几行字。 “姓名:ybjks-12138” “余额:0” “您有一笔代收款,是否打开?” 宋集随手将名姓改了,又收了款,神经系统,一种类似于手机的装置,他这种只是最原始的版本,而高级的甚至能显示肉体改造率,搭载各种赛博元件,并作为中枢系统进行优化,具备强大的算力,集作战,民生,辅助,身份为一体。 是的,身份,有了这个,宋集就不再属于黑户,同时也能通过系统进行购物,浏览资讯,转账等业务。 当他睁开眼,一条条资讯蜂拥而至,有前几天开奖的死亡大乐透,还有实时讯息,更有各种招聘消息,但更多的是……广告。 “明火义体改造公司,每一位残缺者的信赖伙伴” “天启重工,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不二之选” “保护伞公司,最前沿的血肉合成技术,最有效的飞升药剂,无尽的寿命,就在眼前!” …… 宋集不由得有些热泪盈眶,系统这玩意,就是好事,谁用谁知道,一不小心点进一条资讯,讯息不断翻页,于此同时,一笔笔小额资金正被资讯方划走,吓得他连忙关闭所有窗口。 然后一张电子合同就糊到他的眼前——《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不还断腿借款条例》。 底下公章签的是未来西天佛法理事会荣誉董事会会长-弥勒。 (本章完) 第553章 大帝本纪 第553章 大帝本纪 宋集逐字逐句将借贷合同看了一遍,确保无有歧义,条款模糊,界限不清等情况出现,才操纵系统签字。 如果这份电子合同再被篡改,或是有疏漏,他也认了,能费如此周章,来对付他这么低的货色,再怎么挣扎也无用。 至于纸质合同,宋集是万万不敢签的,什么阴阳合同,虚假合同都是小儿科,他甚至见过复写合同,手法十分古朴归真,就是在合同纸背面附上一层薄如蝉翼的复写印纸,然后将几分乃至数十份合同压在一起,几百张纸和一张纸一样厚,只要敢签,保管能签出十几个名来。 更别说还有纳米刻字,附加条款肉眼都看不清,或是纸上看似是纹理,实则是暗文的合同,只能说思路比较开阔,最主要的是,这样的合同,只要签了,就得认! 兜里有钱,连腹中饥火都没那么旺盛了,宋集这才有心打量四周,除了那半扇被弥勒当门帘用的铁包铜大门,这个斜七扭八搭建起来的空间姑且可以称之为房子。 房子里有两座大山,一座是垃圾山,一座也是垃圾山,只不过弥勒的垃圾山是由一件件来路不明的货物组成,更像是杂物堆。 两座垃圾山中间是一尊大佛,盘膝而坐,却并非石头,而是入乡随俗的钢铁大佛,脖子上挂着一串霓虹灯,五光十色当佛珠,眼睛是两个大洞,有眼无珠,内里能看到杂乱的线路,连接着两个……大探照灯? 乌漆麻黑的铁佛面前是两行电子蜡烛,还供着两柱电子香,只要不断电,佛祖香火就断绝不了,电子香烛,供奉机械佛祖,功德无量。 再往里就是一个凹陷的大坑,露出半个金色大铙,金铙上面密密麻麻摆着无数本书,横七竖八,乱糟糟堆在一起。 “客人有眼光,这是我佛家妙法三藏,个顶个的玄书,要不要买本回去供奉,佛祖会替你积功德的。” 弥勒看着宋集目光落定,开口说道,仿佛热情的推销员。 宋集踮着脚尖在书堆让路过,从层层叠叠,岌岌可危的书塔中抽出一本,翻开一看,有字有画,或许是新神经系统有故障,加载的慢,上面画上人物连衣服都没加载出来,男女纠缠在一起,正妖精打架呢! “这也是妙法三藏?” 弥勒面不改色气不喘:“这是欢喜佛留下善缘经,内藏极乐宝鉴,上奉阴阳,下调龙虎,旨在阴阳和谐,又有秘法,天地交欢阴阳大赋,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他手一翻:“怎么样,五百便宜卖给你,练了能挑车轮。” 宋集翻了个白眼,能不能挑车轮先不说,他目前的职责规划暂时不包括牛郎,性别和性取向算是赛博世界最混乱的两个条目,每个下面都有无数分支,足以养活几千个专家。 “啧,不识货,那这个呢?” 弥勒信手拾起一块铁片:“这可是上古时代的宝物,虽然上面的文字我不认识,但根据象形,部首,本义,可以确定这是一种成体系,源远流长的文字,你只要网上买个转译器,经过几万次推演,就能得到一部神功秘笈。” “我听说……对,这秘笈呼吸就能变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五百块卖你!” ‘不是,刚借了钱,就准备资源流转回去,是怕我活不到还钱的时候吗’ 宋集有些无奈,且不说那笔入帐他还有用,就说这被吹的神乎其神的秘笈,一本连字都没有的黄色小连环画,一块刻着字的金属残片。那所谓的上古文字宋集正好认识,就是现实中的文字,他是个接受了正常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但不妨碍他辨认出铁片上“江南织造总局下属机械二厂”的字样,这要能参悟出神功,那也是撸铁的神功。 上辈子不是没人觉得这些杂物垃圾堆里埋着好东西,在弥勒真实身份暴露后,更是掀起了一阵收购热潮,一众土豪线下高价悬赏弥勒出售的小物件,更是引起了无数人兴趣,可一直到宋集闭眼,玩家们都没发现什么秘密,神功秘笈之类的更是虚谈。 反倒是个别炒货的黄牛二道贩子嗅到了商机,把这些或真或假打着弥勒名号的小物件价格炒上了天,才逐渐无人问津起来。 ‘不,却是存在着别的东西,只不过是一条任务链,开启诸天神佛回归,灵气复苏的任务链’ 宋集回想着网上那段攻略,因为接手任务的人是个土豪,本着乐子点缀生活的念头,随手记下任务流程,其中有大片的叙述空白以及自嗨文字,更多的是钓妹子的自拍,散发出浓烈的荷尔蒙气息以及挥金如土的地主傻儿子人设,让宋集极为不适,所以记忆也尤其深刻。 ‘我想想,那张照片的布局……角度对上了,所以,那件东西在这’ 宋集侧了侧身子,往前走了几步,在几个狼牙棒紫色心情下面一伸手,抽出来一本书,但那高高摞起的杂物堆好像失去了支点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微妙的平衡被打破,杂物如潮涌,把他小半个身子压住。 ‘我tm’ 没等宋集反应,乱七八糟的垃圾海把他浇筑,等到弥勒把他搞出来,宋集已经和在哥布林洞穴战败触发cg的圣女一样狼狈。 “多大的人了,不知道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碰吗?”弥勒有些嫌弃的扇扇手。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杂碎,一股粘稠的液体沾在宋集身上,散发出劣质精油和过期香薰的味道。 但好在东西已经到手,他正高兴,就被身体沾染的气味顶的直翻白眼。 “不是,你这里多久没收拾了,我作为你最忠实的顾客,你看这样合适吗?赔,不赔我就赖上你了!” 宋集强忍恶心,死缠烂打起来,等他被弥勒一脚请出了门,已经把那件东西白嫖到手。 看着眼前淡蓝色封皮的书籍,书角破损,封面还被扯去小半,宋集小心翼翼的将其展平,露出书面上几个小字。 “大帝本纪。” (本章完) 第554章 赛博创世 第554章 赛博创世 把进门的贫穷上帝给恭敬‘请’出去后,弥勒咧嘴一笑,狭小空间里起了微风,把散落一地的杂物重新堆砌起来。 “有缘真法自寻,无缘万事如来,给你相性合适的功法不要,却偏偏选了那本书,真就是牛马的心,牛马的命。” 他轻轻摇头,伸手打了个响指:“有点太安静了,如来,来点密油泽克。” 端坐在供桌上,享受电子香火的机械大佛内部齿轮咬合声响起,大佛伸出佛掌,低头赞颂道:“万事如来!” 然后房间内照明系统关闭,大佛双眼中探照灯亮起,化为两枚灯球,五颜六色的光线和光点不断游走闪烁,一阵强有力的dj响起。 “姐~在~房中~绣香袋,绣出~西厢~各色人儿来~~” 而在夜店劣质灯球照耀下,那片垃圾堆烁烁放光,其中被宋集看过的黄色画片泛起阵阵粉光,堪称绝色的天女在粉色迷雾中摇晃着腰肢,最顶端却有一座佛陀静静看着一切,仿佛在勾栏听曲,脸色肃穆,气浑而不乱,淫而邪。 天地者,分阴阳也,阴阳者,男女也,那神通玄妙法,乃是最纯正的双修法门,不走采阴补阳,采阳补阴的路子,而是借由阴阳交合,体悟天地至理,男男女女,说起来也就那点事儿,或是放浪形骸,或是忌讳莫深,但道来也寻常,没这点事儿,哪里的生灵繁衍。 而那金属残片,却显露出阵阵钢铁轰鸣,一道虚影双手合拢祷祝,随即身后是道道导弹升空的白色气焰,枪械的火舌,链锯的嗡鸣,钢铁雄师,钢铁洪流! 至于其他杂物,个个显露异象,只是不如前两者那般明亮,有些暗淡。 “唉,咱这机缘也不贵,五百块送货上门,梦中授法,神不知鬼不觉,可你偏偏胡搅蛮缠,看来还是进别人家当着主人面就翻宝箱的玩家习性发作了,白嫖?谁嫖谁还不一定呢!” 弥勒嘟囔一声,响指连打,机械大佛脖子上的灯串冒出大片火,火飞溅,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等他再出现,乃是万里高空,一根巨香将燃未燃,等弥勒在怀里掏了掏,一本与宋集手中一般无二的书籍出现,被他放在巨香面前,这香才猛地燃起,冒出阵阵青烟,扶摇直上千里,没入未知之地。 而在香后,有三盏莲宝座,左侧宝座上奉着一盏油灯,只是盏内无油,灯芯熄灭,中间莲台一庞大身躯,金身佛陀,却锈迹斑斑,金漆脱困,露出里面的青铁,而这佛陀,满头大包,或许是被佛门当头棒喝之法打的狠了,才有了这一头的包,如今那佛头被金身揽在怀中,面朝内,不望众生,只观自己。 第三座莲台也是空空荡,无人坐上,除此外无他物,乃是一片白茫茫无垠空间。 “我是谁?我是道士,不不不,我是弥勒,我是弥勒菩萨!” 弥勒喃喃自语几句,拍了拍脑壳,发出金铁之声,大笑道:“我乃西天第一人,未来佛主,未来未至,哪有我东来佛祖之位?” 胡乱喊了几句,他又惊醒:“未来未来,何为未来?未来岂能如约而至?” 自空间外漂流进一道气息,那是来自时间长河的遗留,是跨越时间线的锚点,是来自时间上游,某个人看来的一眼。 那道气息流转入弥勒身躯,他哈哈大笑:“我是丰都,我是弥勒!” 弥勒又笑着指向三座莲台:“过去已死燃灯寂灭,今生太苦万事如来,未来无量末法弥勒,此处乃未来势,当有未来佛。” 他一转身,已经在第三座莲台上,跌坐台中,双手合掌,身影陡然缩小,变成不过三尺大小的小佛像,袒胸开怀,笑口亮开,头顶天冠,乃是一尊铜像。 身化铜像之后,那三盏莲台忽然换了个位置,弥勒铜像居中,无头金身却在了右侧。 “末法末劫,我为现在佛。” 铜像分化,弥勒显出身形,一身道袍,仍是赛博混搭风,却拢住佛像:“我为佛时,当有灵山骤起。” 巨香消失,白茫茫的空间忽然腾势而起一座大片,香火缭绕,在最顶端是三座莲台,唯独弥勒身周放出白光,照彻天不夜。 只是整个画面仿佛被抽了帧数,一闪一闪的,还有各种重影,好像下一秒都坍塌一般。“我为佛时,当有宝刹万间。” 于是佛堂,寺院,禅房拔地而起。 “我为佛时,当有万圣来贺。” 灵山之上,忽然出现无数道身影端坐云头,四面巡礼,八方参拜。 “贺东来佛祖。” “赞末法弥勒。” “礼现在世尊。” 那些身影仿佛只有一个剪影,模模糊糊,口中词句翻来覆去也就那些,倒是人多,显得热闹。 弥勒满意的点点头,低眉唱诵:“唯赞赛博众生,赞机械元灵,赞末法妙门。” 双手又一合拢,击掌三下,身后一座机械大佛陡然升起,把整座灵山纳入掌心,高高托举在空中,透着钢铁的威严,身躯弧线都带着丝丝冰冷。 “我有妙法,诸圣请听!” “我等静听。” “尔时有佛,号一切智成就如来……” “善哉善哉,礼赞现世智如来。” ‘尔时如来放眉间无量兆字节比特,照东方八万千佛土网络……’ “慈悲慈悲,礼赞东来网络世尊。” 弥勒宣发,有万灵聆听,传不世道统,点化众灵。 口中唱诵,吐出字节万千,悬挂天地,掌心合拢,有无穷数据接引,超脱一切电子生灵,身有白光,能渡网络幽灵脱苦,能渡电子恶鬼升天。 在弥勒渡化之下,一串串由0和1的字符飞出,烙印在这边广阔土地,化为鸟兽,化为草,化为山川,化为河流,乃生万物,乃塑乾坤,乃造天地寰宇。 听法诸圣逐渐有了形体,有了面目,有电子眼,有声纳耳,有能源心,有密网元神,也有钢铁之躯。 “天地有穷,而信息无穷,网络有限,而资讯无限,今传妙法电子法华经三篇,网络金刚经三本,信息渡人法三咒,乃有赛博佛法三藏,以渡众生元灵。” 讲完完,弥勒睁开眼,入眼已是繁华闹市,人群熙攘,万灵众生,乃见天地,不复初时荒凉无物。 “善哉善哉!” (本章完) 第555章 蝌蚪文 第555章 蝌蚪文 宋集没有过多停留,一出往南走,直到临近大都会才停下脚步,耳边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一墙之隔的枪火声,和现在的大都会比起来,哥谭都算得上民风淳朴。 毕竟哥谭还有个露着性感下巴,风靡正反派的黑夜骑士四处流窜作案,维持着哥谭的秩序,哥谭虽然乱,但黑帮,乱党,反派都遵守着特有的规则,围着那只蝙蝠大魅魔团团转,只盼着整个大活好让蝙蝠下注意到自己。 而大都会不同,这里没有dc的超人,也没有政府,更没有秩序,作为一言堂的巨企亲手打造了这个乐园,放纵和自由是大都会的主旋律,以此衍生的博彩业,商品贸易创造大笔的财富,仅自由之夜的转播权都是个天文数字,毕竟没有什么比人命的转瞬消逝更能激起高高在上的老爷们,贵妇们那无处发泄的肾上腺素。 但宋集又不敢独自进入荒野,不说此处流窜,倒卖器官的污手帮,各种胡乱改造变成疯子的赛博精神病,还有拾荒者,就是荒野里那慢性毒素一般的辐射就足够他喝一壶。 按理说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残留的辐射虽然不会彻底消失,但也会很快从峰值降下,而如今荒野无人区却并非如此。 宋集也有猜测,要么就是有人找乐子,特意让环境恶化至此,要么就是巨企的手段,以此来断绝平民间各大聚集地的交流,确保人口不会大量流失,他们也能圈养起自己的同族,让他们源源不断的创造财富。 无论是什么原因,都和宋集无关,他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然后在这个人均寿命不过四十的异乡长命百岁,而他靠的,就是怀里紧紧握住的那本书。 顺着城墙根溜进阴暗的小巷,小心翼翼躲过脚边泛着荧光的污水,宋集把住窗楹,翻身进了这巷子深处的小屋。 入目一片灰尘,到处都是已经发干的呕吐物,破碎的酒瓶,乱七八糟的杂物,一股酸臭味深深浸入家具,墙壁中,唯一没有的就是值钱的东西。 宋集小心的将窗户封死,不露一丝光亮,又把房门堵住,有些明亮的月光下闪烁着他同样明亮的眸子。 这里他曾经来过,只不过是在游戏中,带某个二代做支线任务短暂在此落脚,常年没人居住,房主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臭水沟里,房间内也早被友善的邻居搜刮了不知多少次,但作为藏身之所足以。 肚子又叫了起来,宋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现在还不是时候,在自由之夜露败,无异于找死,他只能先忍耐一晚,至少有自保之力才行。 不敢开灯,这房子的电费估计也早就没了,好在宋集也并非没有收获,他从怀里摸出几块电子元件,麻利的组装起来。 很快,一点微光就露出出来,宋集抖抖有些发麻的手指,咧嘴一笑:“还好,手艺还没丢。” 虽然这点光不足以照亮整个屋子,哪怕看书久了眼睛也会酸痛流泪,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迫切希望寻找能够支撑自己活下去的支柱。 借着微光,他将大帝本纪轻轻展开,虽然众生之门的策划擅长整活,但在某些地方又特别严谨,比如这书的名字,抛除是虚假捏造之外,只能代表这本书来自废土赛博纪元之前的年代,当然,这也是因为宋集攻略在手,不然也不会在意。 第一页,空白,第二页,空白,前面五六页都是大片空白,宋集心一沉,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遗漏了什么东西,终于,他在翻到第七页的时候,食指停住,这一页,开始有了字。 宋集确信那是字,至少也是成体系的文字,虽然一个个都像鬼画符,但他莫名有这种自信。 ‘但是这字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难道还得在网上下载个破译装置吗’ 宋集皱了皱眉头,可下一秒,眉间渐送,那一个个鬼画符似的蝌蚪文,在他触及时,竟然动了一下,有细微的重影。他确信不是自己眼,宋集也不会把什么都当成错觉,当个大糊涂睁眼瞎,况且他的神经系统加载了摄像功能,他逐帧看过以后,确定字就是动了。 宋集有些发毛,但穿越重生都经历了,还知道修真的存在,又身处险地,是坑也得跳,他端正书籍,双眼死死盯住白纸。 仿佛被他看的不好意思,那蝌蚪文颤抖一下,还没等宋集伸手,一瞬间就跑到他的眼眶之中。 ‘鸿,这个字念鸿’ 一个念头凭空蹦了出来,宋集眨眨眼,摸了摸眼睛,再看书上,原本有字的地方出现了一块空白,下一秒,那书上的文字顺着他抵在书页上的手指融入宋集体内。 等宋集清醒过来,面前的是一本无字书,而在他脑海之中,正有大片的蝌蚪文不断的排列组合。 他仿佛刚上蒙学的童子,一个个辨认过去,识文断字,拆章解句,只是这蝌蚪文看着简单,记起来却困难,仅仅解析出小半篇文章,宋集就已经头冒虚汗。 ‘天地开辟,燧古……之初……’ ‘恒古……荒古……太古……’ ‘太古纪元……’ 宋集拼凑着脑海中文字,既兴奋又感觉荒唐,门外是赛博大战,他却在这里解析着不知多久之前的文字,那些蝌蚪文有种独特的美感,甚至让他忽略了它们为何出现在自己的意识中,也忽略了饥肠辘辘的肚子。 ‘不,不对,我好像没那么饿了’ 他发现了不同,只是感觉有些疲累,精神也有些萎靡。 ‘是解读文字需要消耗所谓的精神力,还是精气神三宝?不管怎么说,这蝌蚪文却是不是普通的文字’ 等到门外枪火声逐渐消退,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那个主持人铁罐在慷慨激昂的说着什么,但宋集已经没心思去听了。 他在地上写写画画,那是宋集目前翻译出来的小段文字。 “太古历初,神人复苏,轮回逆转,重生…………第二世,于帝陵苏醒,其名为……” “鸿!” (本章完) 第556章 登神天阶 第556章 登神天阶 就在宋集费尽心机破解文字的时候,无形的波动传播,与此同时,已经不复波澜壮阔,宛若死水的时间长河泛起一丝涟漪,自时间下游,一路溯源往上,直达遥远的过去。 乱石林,徐风穿石而过,绕着被风化出无数孔洞的奇石,留下丝丝缕缕的洞音。 这里是一片石林,黄土打着旋,各种奇形怪状的石柱歪歪扭扭的立在黄土中,连刻着地界名称的方石碑都被掩埋大半,不毛之所,贫瘠之地。 但要是有修士从上空观望,再调整一下石柱的位置,或许能看出这些石柱是以一种特定的阵势排列。 在千丈之下的地底,是偌大的钟乳洞,不时有水滴下,而在岩洞中央,正有十八根乌金铁链,铁链中央连接着一尊青铜棺,上不着天,下不触地,半悬在空中,是一桩悬尸棺,而在青铜棺下,是平滑的石砖地。 奇异的纹路雕刻在青砖上,组成八方局,是有菱有角的正八边型砖地,而在砖地前,是零零碎碎堆积的白骨。 万籁俱寂,却在此时被打破了宁静,一道虹光落地,露出顾清源的身影,只是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没想到强渡时间长河的代价如此之大,一身法力修为尽失不说,连神通都消失了大半,如果不是有巫鸿这个锚点作为道标,怕不是要迷失在时间长河中’ 顾清源心想,虽然修为尽失,但他也没多在意,只要有灵气,重修回来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而且更快,不至于蹉跎数年之久。 ‘看来这里就是上古时期了,就是不知是五古哪一纪元’ 天地开辟以来,绵延至顾清源之前所在的年代,跨越不知多少岁月,以某个时间节点为限,都被那时候的人统称为上古。 但上古也有划分,自上而下,分为恒古,荒古,太古,远古,上古,拢概无数岁月。 顾清源围着这地窟转了几圈,石壁上有文字记载,以他的智慧,要理解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 “这里原来是萧族祖地,萧族祖先萧鸿的埋骨之所,看来也是为人杰。” 他看着那些文字,点了点头:“只是看着布局,起码也有上千年每人来拜祭了,或者说,血祭?” 顾清源扫了一眼那青铜棺,他虽对这墓穴布局和当今的修行法不算了解,但眼力还在,稍微一琢磨,就能看出几分门道。 “用后人的血脉祭祀,看来这萧鸿是想借着这仪轨复生,活出第二世罢。” 一眼即明,一通百通,不过是瞬间,顾清源就已经了然于胸,连带些这仪轨包含的修行知识也解析出来,甚至能依此推演出一道修行法门。 他深吸一口气,狂暴的灵力涌入体力,被他分解,压榨,解析。 ‘如此狂暴不安分的灵气,倒是比后世的灵气难驯服,这个时间点还没有诞生仙道,要想炼化这些灵气,必须有足够强韧的体魄,看来这个时期的修行法,是以炼体为主’顾清源将那口灵气排出,转头看向青铜棺,那青铜棺静置,悄无声息,但在幽黑的空间中,不免让人感觉随时就有人揭棺而起。 揭棺是不可能的,顾清源看的清楚,棺里没有一丝生气,无论萧鸿有多少谋划,目前看来,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简陋,太简陋,以这种法子就算活过来,那东西也未必是你,更何况你连肉身都没有。” 顾清源摇摇头,如今青铜棺里,躺着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滴血,一滴暗红的血晶。 他抬起手,青铜棺被掀起,铁链哗哗作响,露出里面的东西,不过是一滴浊血,静悄悄悬在棺中,却好似有千钧重量,少了青铜棺上禁制镇压,山威海势自血滴中散发出来,平衡被打破,那滴血掉落,把青铜棺洞穿,刚一接触地面,就砸出一道深坑,更别说还有无边的威势。 夯实的土壤也难以承受血滴的重量,眼看着血滴一路向下,仿佛要洞穿地心,一只手忽然出现,两指一捏,就把那血滴擒住。 ‘看来这萧鸿修为不低,也对,太低也不可能妄图看破轮回,重活第二世’ 顾清源打量着血滴,他甚至能透过这滴血看到它的主人生前的战力,各种神通也被他解析整合出来。 ‘修肉身,开辟人体密藏,从而达成生命形态的转变,也能长生久视,只是不如仙道那样活的久,一旦气血亏虚,就会影响寿命,而这种修行方式,神通能以血脉的形式传承,一人得道,一族升天?作为血脉的源头,能将力量分给同血缘,那想必这个世界存在各种强大的血脉传承,圣体神体之类的东西’ 顾清源思索道,这种修行法,担山赶月不在话下,甚至刚起步就有千百吨气力,论起战力,还要比仙道强上不少,因为这种根源于肉身血脉的修行法,追求的就是更快更强,肉躯就是最强大的法宝,后世的仙人,怕是还没看清就被人给手撕了。 就在这时,一丝隐晦的波动传到顾清源心头,他想道:看来丰都已经有动作,我必须要尽快站稳脚跟,同时扰乱时间线,震荡时间长河,将整条时间线贯通,以此收束自身存在,接下来,必须改变行事风格,不能再藏头露尾,而是大张旗鼓,在时间上游留下印记,衍生传说,凝聚传说本质。 他看了看手中血滴,微微一笑:“也罢,就让我来称量一下今世修士的斤两,也让我看看,这个越古越强的时间线,到底有多强大的人。” “也只能委屈你,替我做个闹钟,告诉所有人,我来了!” 顾清源微微用力,那坚不可碎,沉重如山的血晶就被他捏碎,强盛凌人的气息自乱石林传荡出无尽远,一时之间,有无数人被惊动,齐齐看向气息源头。 “来吧,都来吧,就用你们的骨血,铸就我登神的天阶!” 说完,顾清源深吸一口灵气,破开地窟束缚,冲上九天。 (本章完) 第557章 圣境 第557章 圣境 “是谁?” 老者紧锁眉头,将手中的书简放下,他身后还跟着一青年。 “爷爷,怎么了?”青年问道。 “有一股气息自西南方而来,横扫一切,转眼传遍大半个中州,”老者说道:“你修为太低,反而感觉不到,不过想必已经有不少老家伙察觉了。” 他取出一张地图,勾画一番:“乱石林,那里大概就是气息爆发的源头。” “乱石林?” 青年有些疑惑:“那里人烟稀少,几乎没人经过,在加上那里的乱石古怪,一进去就容易迷路,被硬生生困死在里面,来往人平常都是绕着走,爷爷你是说那里有异象?” 老者起身沉思,半晌才说道:“舒儿你有所不知,那里曾经是萧族祖地,萧鸿你应该知道吧,那里就是他的族地。” “爷爷你是说一千八百年前纵横四海的十方圣王萧鸿?”青年问道。 “不错,就是他,萧鸿也是惊才艳艳之辈,血气雄厚,破搬血,轮台,神藏,命宫,通天等境,一路直达圣王,离帝境不过一步之遥,可这一步,就生生把他困死在原地,万年寿元将近,无奈陨落。” 老者叹了口气:“你有所不知,圣王之能远非常人想象,滴血重生,不死不灭都是易事,若不是寿元有限制,与天同寿都不在话下。” “凡是此等人物,后手重重,未必不能有那转世重生,活出第二世的手段,你要记住,凡是能成就一番事业的人,必定有其长处,修为越高,就越心思百变,日后你要是遇上看着蠢笨的大修,记得躲得远远的,免得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青年却没关注这敦敦教诲,有些惊讶地说道:“爷爷你是说那位圣王……活了?” 老者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无这个可能,那萧氏一族有圣王血脉蒙荫,修行都比常人快几倍,却覆灭的太快,仅维持了千年就已经断了传承,现在想来,或许与那乱石林异象有关。” “那股气息我觉着熟悉,与萧鸿有几分相似,就算不是萧鸿复生,也是他的随身法宝日久通灵,现世放出威能,只是这般纵横大半中州的凌冽气势,闻所未闻,难不成是有无上至宝问世?” 老者眉头紧锁:“我与那萧鸿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才初入圣境,仅仅是圣人,就与绝神大渊四战两位妖族大圣接连应战,只凭一双铁拳和自创的十方战法就杀的大妖节节败退……” 青年沉默片刻:“爷爷,这件事我们要不要插手?” 老者苦笑一声:“搬血三境,轮台四境,神藏五境,命宫两极,通天三玄变,方才入得圣境。” “而这圣境又分圣人,大圣,到最后才是圣王,王者,为天下主,天地任逍遥,你爷爷不过是一气血枯萎的圣人,凭什么插手圣王隐秘,要知道,一境一登天,我在这中州也算一号人物,可面对圣王,也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青年揽住老者的手:“方圆万里,二十三城,谁不知道爷爷元龙圣人的名号,在我心中,爷爷就是最厉害的!” 老者被搀扶着坐下,看着骨瘦如柴,筋骨分明的双手:“老喽,哪怕是圣人,也不过三千寿数,天人大限,尽在眼前了。”青年还要再劝,元龙圣人摆摆手打断道:“你爷爷我还不需要你来劝导,好了,通知下去,全城禁严,此事你们不可参与,不可插手,那里泛起的一粒灰尘,压在你们身上就是一座大山。” “乱石林其中隐秘,不过周围几城,还有寥寥无几的高手清楚,其他人若是见到这震荡气息,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青年沉思了一会:“重宝问世?秘境开启?”他来回走了几步,“看来此事确实不是我们能参与的,风波一起,不知牵动多少人的目光,到时一旦打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元龙圣人拍拍他的手背:“也别太担心,你爷爷我还没死呢,他来任他来,是善客有好茶,恶客也由我来应对,我那化龙秘法许久未用,正缺几个不开眼的磨砺磨砺,省得手生,杀不得人。” 青年有些担忧的看着元龙圣人,他清楚,这位亲近长辈时日无多,哪怕那所剩的短暂时间对于凡人来说也是难以触及的长久,但天人大限将***白动手,消耗气血,会折损老人的寿元。 正想着,他就看到元龙圣人站起身,原本沟壑堆垒,老树皮一样的脸皱纹还是退去,苍白的面色也回复红润,白发转黑,不一会就从一耋耄老者变成了一位中年人。 “爷爷……” 青年已经知道老人要做什么,可阻止的话怎么也来不了口。 恢复中年人形态的元龙圣人活动一下手脚,哈哈大笑道:“老是维持那副旧皮囊,还是现在得劲儿。” 他转过身,拍了拍孙子的肩膀:“我和你们不同,我是圣境,有些事,我躲不掉,逃不过,必须出面,世人都说我大限将至,可为何不见有人前来欺压,就是他们摸不准我还剩几分实力,也不清楚一位老圣人临死能带几尊圣境走。” 元龙圣人习惯性的抚摸胡须,却发现那些精心打理的山羊胡已经在他返老还寿之时掉落,消散,于是他摸了摸下巴。 “而我若是不出面,他们就会觉得我软弱可欺,豺狼虎豹就会找上门,吃我和你的肉,喝你我的血。” “在中州生存,最讲规矩,这个规矩就是弱肉强食,拳头就是最大的规矩,所以我不仅要去,还要风风光光的去,不能让人低看了我,哪怕我用了这返老还寿之术要折损我剩余的寿元。” 元孔圣人大踏步走出门庭,留给青年一个背影,有话语传来:“不仅要去,还要打,打出威风,打出气势,打的人心服,这样,才能保得你三百年安生。” 他在门槛处停住:“方瞳,我的孙子,你是族中最有资质的才俊,不过百年,就已经跨入神藏境,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爷爷我会为你争取最后的时间,如果我身死,那你就弃城逃跑,不用顾及面子,也不要舍不得那些身外物,当你有一天傲立世间,那些曾经失去的,会主动回到你身边。” 元龙圣人,方元龙哈哈一笑:“况且无论是圣王重回世间,还是无上至宝问世,都是万年难一遇的盛事,势必会有惊天动地的一场大战,能旁观这样的战斗,就算死在当场也甘愿!” 说完浩如烟海的气势横空出世,这一刻,他不是乖孙的长辈,也不是方族的族长,他是一名战天斗地的武者,一尊挥手震荡寰宇的圣人! (本章完) 第558章 从今天起,当个天才 第558章 从今天起,当个天才 顾清源升上高空,半空中的凌冽寒风如同钢刀,将他的衣衫鼓动的猎猎作响,他看着散发出一波波恢宏气息的血滴,静静等待着。 一道流光自天际飞近,那是个壮汉,身上数不清的刀剑创口,如今他浑身散发着青芒,紧紧束缚住全身,抵御飞行时的阻碍。 能飞,至少也是命宫境的武者,哪怕这个壮汉是以气血鼓动全身,从而短暂滞空,每一踏步,就有一声爆响传开数里,借着这股力道,壮汉在空中不断叠步,渡空,一种凭借技巧的飞行手段。 每一步带动的力量,都能将寻常武者震成糜粉,但那壮汉也不以为意,肌肉滚动几下,就卸去了这股力道,可见其体魄强横,技巧非凡,换作没手段的,一步下去,就把自己震出内伤,小半条命都没了。 “哈哈哈,近水楼台先得月,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好宝贝出世!” 人未到声先至,壮汉一个大跳,身形滚落,落到地上,砸出一道深坑,地面如同蛛网一样裂开,却是把力道都卸到了大地之中。 壮汉眨了眨眼,就看到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他目力超群,能夜视,深邃幽暗的洞窟阻挡不住他的视线。 ‘一个大墓?还是说某个遗地?方才那股气息怎么消失不见了’ 他有些疑惑,下意识的挠挠光秃秃的头顶,再抬起头张望,青天白日,不见半个人影,看看脚下,黄土风沙,无比荒凉。 ‘算了,不管了,先下去看看,再晚一点就有人来了,把里面搜刮干净就走’ 壮汉打定主意,纵身跃下无底洞,手指一搓,气血喷发,如同火炬一般照亮周围。 他先打量了一下四周,着重看了石壁上的字,掀开的青铜棺,才试探性的往前走了几步。 壮汉,或者说活的够久的修士,都是盗墓掘坟的好手,经手的大能遗迹,破败洞府不知有多少,受了无数前人遗泽才有一番修为,至于前人愿不愿意,那就两说了。 他也曾见识过真正的凶墓,杀机四伏,毕竟墓主人建造陵坟不是为了馈赠后人,而是保证自身的长久安眠,所以设计陵墓时也不会留什么生路,反而是处处绝路,务必置人于死地,壮汉就曾伙同一群人探穴,三十个人下去,四个人上来,死在同伴手里的,不过一掌之数,更多的,是死在机关大阵之下。 但那一趟,也让他赚的盆满钵满,在壮汉偷袭击杀其他三位同好之后,更是如此,所以一感知到异象,他就急匆匆前来,不为别的,为败。 “怎么感觉有些冷?” 壮汉摸了摸臂膀,每在这洞窟里多待一刻,就感觉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此地非久留之所,裹挟了所有东西,快点离开’ 正想着,他猛地回头:“谁!” 一声暴喝,在不算宽阔的洞窟中回荡,一阵回声传出。 “朋友,既然来了,不妨现身一见,你我各取所需便是,别伤了和气。” 壮汉举头望天,目光不曾凝聚,沉声说道,等了片刻,见无人现身,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 诈术,他每入一处陵墓,都会如此作为,有沉不住气的同道,一喝之后,就会主动跳出来。 眼见无人,壮汉连忙收拾东西,刻着字的石壁被他用手刀切割成几块,青铜棺试探一番,无有异样,也一并带走,若不是实在装不下,只怕要把洞窟里的所有东西都打包带走。 越收拾心中越急,壮汉额头冒出几滴虚汗,虽然不曾看到人影,但他总感觉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并不是看待猎物的目光,那视线更多的是漠视,好奇,若有若无。‘难不成这洞里有鬼物?’ 他心里不由得犯嘀咕,手上动作加快,打包完成,就要渡空而去,却猛地停住。 一股寒意爆发,不在体外,只在心头,壮汉感觉被什么东西锁定,不敢动一丝一毫,因为他切身体会到,有人告诉自己,动,会死! 气血翻涌,化为淡青色的罡气环绕身躯,驱散那股莫名的寒意,可寒意心底生出,又从四面八方涌来,哪怕他燃烧气血,也只能带来一丝丝热量,体表的温度仍在下降。 “是谁?出来!我看到你了!” 壮汉忍着难耐的寒意,大声喊道,那股若有若无的视线锁定住自己,有些戏谑,逐渐变得明目张胆起来,而他的心中,伴随着寒意,还有不断涌出的恐惧。 终于,双重压力下,壮汉的心弦被打断,他怒吼着放出浑身气血,青芒罡气如同游龙,不断涌出,气焰有十来丈之高。 他不敢停留,如同一只发了狂的蛮兽,横冲直撞的飞升,朝着头顶投射出微光的洞口飞去,一声爆响,踏空而行。 可刚飞了三四米,他就被看不见的阻碍拦下,压倒,恐惧冲毁了他的心理防线,气血完全放出,燃烧,仿佛要把自己化作火炬,这一刻,他只想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哪怕丢了半条命,他想活! 于是,一只手臂爆开,化为血雾,与此同时,壮汉气势翻倍上升,可他就像被落在罐子里的飞虫,任凭他怎么冲撞都无法逃离方圆数米范围,直到他燃烧大半的身躯,直到他燃尽最后一丝气血,嗝喽一声,瞳孔缓缓散开,他死了,眼中还有不曾消散的恐惧。 顾清源这才现出身形,或者说,他一直在,只不过随着壮汉的动作转换方位,处在他的事业盲区,在某个时间点,他甚至与壮汉聚集不过一丝,如同壮汉的影子。 ‘这个世界的人族具备普遍意义上的正常人体,与其他世界大差不差,气血,锻体,还有某些微妙的法门’ 顾清源看着壮汉的尸体,心中不断思索,提取出来的知识转化成他的力量,夯实他的基础。 他应对壮汉的方法,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躲避技巧,再加上顾清源吞入的一口灵气,可以成为术法的,不过是种在壮汉心间的一枚情绪之种,那种情绪,叫做恐惧。 躲避壮汉的视线,再种下恐惧的种子,影响他的情绪,等待恐惧扩散,然后……让壮汉自己击溃自己! ‘虽然我的注视以及调动情绪的恐惧之种是击溃这人心理防线的直接诱因,但疏于心神的防备,空有强大的肉体,也是他死亡的一大因素,希望接下来的人,能给我带来更多的乐趣’ 他伸手一点,恐惧之种裹挟着壮汉记忆返回,顾清源需要这份记忆,好让他有基本的常识和情报,不然直接把壮汉弄死就是,哪怕他现在在广义上来说,在这个世界普世认知下,他还未曾修行。 但神明圣心,伟力归于已身,哪怕顾清源无有法力,却有天生神异,法力的缺失,并不妨碍顾清源的危险性。 “搬血境?原来这种气血运行方式被外界称为搬血,倒也通俗易懂,我想想,好像是……这样?” 顾清源轻声说道,气血纳入灵气,流转全身,不断鼓动,顺着全身经络游走,身上放出丝丝荧光,气血如狼烟滚滚,贯入天灵。 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只怕要把眼珠子瞪掉,搬血三境,运血,开脉,通体,寻常人要日夜打熬,还要以血食弥补肉躯亏空,三年而成,算是稳扎稳打,一年成,万中无一,三月乃成,修行奇才。 而顾清源搬血三境,入境即圆满,体如一,身为真,气血合,血贯天灵,无一疏漏,完美至极,而这,也不过是他在一息之间就已完成。 (本章完) 第559章 两只虫子 第559章 两只虫子 就在不知名壮汉死去的那一刻,有人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手中血灵蛊六根节肢一伸,身子一翻,没了气息。 血灵蛊为子母蛊,又称同心虫,生来一对,同生共死,莫失莫忘,故而又常常被称作情缘虫。 可在这人眼里,不过是一趁手的工具,没有什么男欢女爱,卿卿我我的附加价值,当然,若是有痴男怨女愿意出高价收购,他也不会吝啬舍出一对情蛊换些修行资源,最好是买家修为不高,他好成全一对苦命鸳鸯,双宿双栖,共赴黄泉。 世道就是这般,你不争不抢,没人当你君子,反而觉得你软弱可欺,非得一身凶气,戾气,才有人怕,有人惧。 上官恭大小就明白这个道理,自从他十三岁当街杀人,看着周围人畏惧的目光时,他就明白了何为生存之道。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已经是尊通天境的高手,以这般修为,只要不是不开眼惹了少数的硬茬子,活的可是十分逍遥自在。 可上官恭也有自己的烦心事,他不仅不知足,还想要更多,通天境虽好,可哪里比得过圣境,哪怕是一尊圣人,也足以支撑一个千年势力的崛起。 所以感知道那股气息之后,正在附近的上官恭就紧赶慢赶来到这里,与那些心高气傲,百折不屈的豪杰不同,他惜命,在千里之外就隐匿了身形。 只是随手在一低阶修士身上种下一蛊,远远望着那人一路横冲直撞进了未知之地。 血灵蛊能感知那修士的状态,人死蛊灭,上官恭立刻察觉了异样,不仅如此,血灵蛊还把那人生前的最后一幕和残留的情绪波动一并传了回来。 ‘果然不是什么安生之地,虽然不曾察觉什么大阵禁制,但单单那股气息,就已经说明不凡,就算如此,也要走而挺险,孤身直入,是散修能办出来的事’ 上官恭心中思索,他本就是散修出身,对于其中的心路历程把的十分清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不也是为了横财才来的这里的吗,无非是做螳螂还是黄雀的区别,黄雀后面指不定还有猎人呢! ‘只是不见战斗波动,生前留影也没有任何修士踪迹,最后一刻全是莫名的恐惧,难不成里面隐藏着什么远古凶物,诡异之兽’ 他暗自思量,那壮汉本是个探路先锋,却什么情报都没传回来,心里不由得暗骂一声废物。 正想着,上官恭脸色一定,在他的感知之中,一股气血探出,虽然称不上什么磅礴,但却毫无压制,分外的纯净,可就在方才,他却分明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仿佛凭空出现的一般。 ‘这气势虽纯,但也不过一搬血境圆满,难不成是有凶兽巢穴在洞窟中隐匿’ 他怎么也不肯相信能波动大半中州的气势,如此遗址,会蹦出个区区搬血境,上官恭转过头,微微一愣,就看到一个人影在那无底洞窟走了上来,四周还弥漫着不曾平复的气息。 ‘是人,只是个搬血境的人?’ 而在这边,顾清源已经来到地窟外,有了壮汉的部分记忆,他也算对外界有了基本的了解。 体内气血如龙,心声如鼓,心脏每一次迸发,都会推送新血流往肢体身骸,强壮着他的体魄。捶打肌肉,坚韧筋膜,伐毛洗髓,肉身无垢,这是一种不同于后世仙道的法门,后世仙是为了适应灵力,将躯壳打造成更适宜灵力储存转化和应用的容器。 而这上古法门却不同,它是一点点改造肉身,将身躯最基本的单位都锤炼一遍,不断升华,从而突破生命层次,单单一滴血,一块肉,蕴含的能量都十分巨大,例如萧鸿的一滴血,圣王的一滴血就有上万斤重,催发其中遗留的能量,都能震荡大半个中州。 当然,这也是因为顾清源的手法原因,如今那滴血已经再无神异,顶多能壮筋骨,固气血罢了,那点蚊子腿一样的收益顾清源不看在眼里,还没他呼吸一口灵气来的多,震荡气息也不过是废物利用而已。 ‘倒是可以用食补之法增长修为,此世生灵,哪怕是一株草,一颗树,蕴含的能量也比后世高太多,这才是天材地宝满地跑,都是后世难得一见的珍品’ 顾清源活动下手脚,他于后世,已是仙神之躯,成就小小的搬血境对他的战力增长微乎其微,不过是为了适应此世的灵气,作为开启修行的钥匙罢了。 他四处望了望,忽然看向某处,目光跨越千里,那里是一片空地,没有半个身影,顾清源却只笑着点点头。 上官恭心头一凛,他自觉藏的够深,却在那道目光下无所遁形,看着那个古怪的搬血境朝自己的方向招了招手,念头急转,不过一瞬间,就扯去遮掩,大大方方的现出身形,往顾清源出飞去。 “这位……道友,我乃就近的修者,见此处异样频生,特来察看一番,不知道友……” 上官恭边飞边大笑说道,配上那副粗犷的皮囊,倒像个豪爽的汉子。 顾清源微微一笑:“你可以称呼我为清鸿。” 上官恭离了几百米就已经停下,这个距离,哪怕打不过,他也又把握逃走,此地古怪,小心无错。 见那人开口,他眼珠一转,正要再问些情报出来,就见顾清源手一伸,摊开手掌,开口说道:“我想,这应该是你的东西。” 一只虫子残缺肢体躺在手心,上官恭脸色一变,他早已在炼制血灵蛊时就布下自毁法门,蛊虫一死,连点粉末都不会留下,讲的就是毁尸灭迹,死无对证,怎么会出现在这人手里。 正要开口,顾清源打断道:“一只小虫子就已经够让人恼火,结果那只虫子还带了另一只虫子,既然有心来,为什么不敢进去?” 上官恭脸色有些难看,两只虫子,一只是那过河卒,探路壮汉,另一只,说的是血灵蛊还是自己,可就难讲了。 “这样吧,趁着还没有大鱼入场,先陪我热热身,只要坚持到他们来,我就放你走。” 顾清源不等上官恭回答,手掌已经探出。 (本章完) 第560章 血肉烟花 第560章 血肉烟 ‘不好’ 上官恭瞳孔猛地收缩,虽然眼前人只显露搬血境气息,可看其做派,与一方大能何其像,再有之前横扫中州的气息佐证,他哪里还会相信面前的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搬血境蝼蚁。 眼见那只宛若白玉的手掌探来,他想也没想,身行急退,留下三道残影,已经脱离,稍有不对,就能远遁千里。 看着顾清源风轻云淡的把手收回,上官恭有些疑惑,感知不到一丝灵气波动,更不像是什么杀道禁术,就好像随意伸了伸手。 ‘难不成是徒有虚表,借势来诈我?’ 他不免想道,随即联想的更深,上官恭借助方才靠近,已经看到洞窟里的布局,分明是个墓穴,再联系顾清源的身份,一个猜想涌上心头。 ‘这人是个以秘术沉睡的修士,看陵墓布局和内里白骨,有血祭的痕迹,他是转世而来的老怪,还是借法重生,夺体复苏的作古修士?’ 世间秘术千万,最抢手的却是延寿避死的法门,有些是邪法,需要亲近血脉祭祀,上官恭就见过有大能圈养血脉嫡亲,为的就是不断的借体转世,祖,父,子都是一人。 看着顾情缘半点气息不泄,上官恭舔了舔嘴唇,夺舍转世耗费极大,若是猜测的对,此时就是这人最虚弱的时候! 再一想方才言行,分明是要把自己惊走,他越想越激动,之前气息如海,有几分圣境气象,真圣人他打不过,可一个刚刚复苏的圣人,他未尝不是对手。 “呵,小念头挺多的,怎么,你是不是要说一句虎落平阳被犬欺?”顾清源开口。 ‘虎落平阳被犬欺?是在说自己的境地?那我不就成了狗了?不过……’ 上官恭咧嘴一笑:“前辈是什么身份,我哪敢啊,就是不知您的真实身份是哪一位,或许我还听过前辈大名呢!” 顾清源眨了眨眼,上官恭体内气血运行尽入眼帘,分明崩如弓弦。蓄势待发,心底摇摇头。 他要借机搅乱一方大世,震荡岁月长河,需要有个明面上的身份,与上官恭一番言语交锋,就是为此事打个补丁,到底是谁,顾清源不会承认,但有人会帮他脑补一个确实的身份出来。 下一秒,上官恭眼前一黑,腰间遭受重重一击,蓬的一声,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 顾清源轻轻收回腿:“你是否太依赖你的感知和直觉,难道你感觉不到攻击,他就不存在吗?” 上官恭在空中调整身形,一个翻身立起,面皮抽搐,再一摸受创之处,已经皮开肉绽,护身宝甲都留下浅浅的凹陷。 “前辈果然厉害,晚辈惊扰前辈清修,愿奉上薄财,以作贺前辈出关之礼。” 他恭敬说道,身形倒着后退,出关礼?买命钱!刚才那一脚他都没感觉到就挨了重重一击,岂是眼前人的对手。 顾清源大踏步前来,一拳直轰上官恭的胸膛,拳风惊世,宛若泰山压顶。 “我说了,撑到他们来,你活,撑不到,死!”,看着上官恭抬臂格挡,卸去力道,顾清源开口说道。 上官恭胳膊上亮起道道神芒,散发刺目的光,挡出裹挟恶风的一拳,神芒一腾一熄,已经将这一拳硬生生吃了下去。 再一抬手,一枚血色拳印出现,悬在上官恭头顶,他身后气血翻滚,已经凝聚出一头巨口凶兽,獠牙尖利,张着血盆大口,朝顾清源咬去。顾清源不退反进,上前一步,一上一下扒住血兽的大嘴,猛的发力,神力爆发,将血兽整个撕碎,血兽气血之力瞬间消耗大半,仅剩一小部分回归上官恭体内。 借着这一瞬间,上官恭不断结印,气血勾连拳印,化为一间小小的牢笼,要将顾清源封锁镇压其中。 牢笼确实不大,只有十丈见方,却与上官恭气息交联,一旦被困锁住,局势瞬息逆转。 他脸色有些苍白,此法耗费精血,但也具有莫大神异,蕴藏一丝岁月气息,只要被这囚笼困住,宛若松油琥珀一般静止,故而也有个名字,唤作琥珀禁法。 还没完,上官恭手抬起,按在心口,隐藏在血脉中的力量被激发,鹏鸣阵阵,一道巨大法相在他身后浮现,展翅为鹏,浮游化鲲,气血为海,灵气为江,一个翻身,就有滔滔不绝的灵气潮汐,打乱灵力,排除万法,让此地只存鲲鹏独一术。 他如今已经全力出手,再无保留,血脉大法,根本秘术,一并用出,并非上官恭小题大做,而是他看着眼前人,心头有莫名的恐惧感诞生,一波波冲击在心头,可顾清源分明又没有动作,连点灵力气息都不曾外泄,仿佛站在那里的,只是个凡人。 两种极端的感觉相互冲突,让上官恭再也按捺不住,只想把眼前的一切撕碎,抹杀! “死吧,哪怕你是重生的大能,又能胜几成实力,乖乖被我大术虐杀!” 他大吼起来,琥珀囚笼伸出无数锁链,不断挥舞,鲲鹏法相腾空,化作金翅大鹏,赤金色大翼上的翎羽飞出,激射,仿佛十万天剑齐出。 顾清源看着两种秘术袭来,手一伸,抓住挥舞的锁链,不等上官恭露出喜色,那锁链攀附而上,挣了几挣,想是要把缠绕住的人掳走,却难以撼动。 下一秒,随着那只手轻轻用力,锁链被拉直,不过一瞬间,就已经寸寸断裂,残片纷飞,连那囚笼都少了小半。 抬手,握拳,一拳挥出,气血如狼烟,顾清源宛若神人,拳撼天地,那飞来的金翎被拳锋倒扫而回,拳势不减,擦着鲲鹏法相飞过,转眼间将金翅大鹏的头颅抹去,仿佛是一只不自量力的螳螂,轻轻松松被碾压。 眼前一,还不等上官恭秘术被破去引起的气血激荡平复,他就感觉头上被覆了一只大手。 远处数道流光飞至,显露出几个人影,气息不曾遮掩,个个如山如狱,都是圣境的好手。 “他们到了。” ‘到了?那我是活下来了?’ 方才交手,一幕幕让上官恭心知眼前之人不可力敌,唯有保命为上,天大地大,小命最大,求活,不会顾及太多,面皮一丢,上官恭腿一软,就要磕头。 顾清源已经迎上来者,就听到身后传来道谢声。 “谢前辈不杀之恩,我愿当牛做马,以报前辈大德。” 顾清源微微侧头,有些奇怪的看向上官恭:“谁告诉你,我没杀你,你怎么知道你还活着?” 上官恭脸上浮现一丝迷茫,下一瞬,整个人如同充气的肉球,四分五裂,变成天际的一团烟。 (本章完) 第561章 傲气与修养 第561章 傲气与修养 上官恭是通天境高手,所谓通天,便是已经开了天地之门,直达穹顶,在外,灵气灌注,气血昌盛,一举一动勾连天地,可千倍万倍御使天地灵气,行各种大法。 于内,则是五大神藏已开,命宫已成,将人身大秘藏开发至极致,只等将天地之桥贯通,便已是非凡,超凡,不复凡身。 所谓天地之桥,便是人体中的一条龙骨脊柱,二十六块椎骨直直贯通,凝练成通道,一朝鲤跃龙门,超凡入圣,开启圣境大门,可称之为圣人。 一成圣人,虽有寿元枷锁,天人大限,却自生神通,不死不灭,滴血重生,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极其难杀。 而上官恭身为通天境高手,虽然不曾推开圣境大门,但也矗立于通天境顶峰,打磨肉身神通,领悟出一丝不灭之意。 如今被顾清源打爆,肉身化泥,血肉飞溅,最大的一块残片也不过拳头大小,可就算如此,他也没有完全死去。 零零碎碎的肉块散落满地,沉寂了一会,开始蠕动着向中心点集合,只要拼凑出的肉躯达到限定阈值,上官恭就可以复生,断肢重生,头颅接续也并非难事,顶多是损耗些修为,受场重创罢了。 彼时一道华光降落,露出一道身影,是个中年人,刚一落地,就乐呵呵开口:“恭喜道友,贺喜道友,破开生死轮回,重返人间。” 顾清源看着翻滚的血肉,手一挥,把零碎肉块扫的七零八碎,离的越发远了些,看向来人:“见过道友,在下清鸿,不知是那尊圣人莅临。” 元龙圣人打量一番顾清源,心中有些疑惑,他与那萧鸿有过一面之缘此话不假,来前他也有定夺,猜想是圣王堪破天人大限,活出第二世,他来此,未尝不是求些破开关隘的经验,不求重活人世,苟延残喘些许年头,庇护子孙亲族即可。 如今一看顾清源,虽然只有搬血境修为,可耐不住脚底下还有一团热乎的通天境尸体,观其气息,纯而不杂,气血虽弱却是菁纯无比,可不像是寻常搬血境。 可看其面目,又与那萧鸿无有半点相像,强者自有傲气,要说假借他人面目,自然不愿,身与心俱病,容将力共衰,念头不同,气随之降,如何能成无敌势? ‘除非……其中有些不曾知晓的谋划’ 元龙敲定心头所想,暗自思量,若说此人与那萧鸿无有半点关系,他是不信的,要知圣王人物,本非凡俗,中州虽大,却也在天元五州之内,而天元星不过是漫漫星海中的一粒微尘,之外还有无垠星空,广袤天地。 莫说圣王,便是圣人,在天元星也不过六位,仅这六位,就已经将天元星的战力推至顶峰,在附近星域无人敢惹。 而圣王,屠圣人如猪狗,圣人不过是一星一地的门面,但圣王却是横跨数个星域,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人物,千年不得出一尊,万年方才见一位,这个范围,是以天元星所在的地荒星域来说的。 历数地荒星域,古往今来,不过三位圣王,都已作古,而天元星正因为有萧鸿一位圣王诞生,整个星球都受了遗泽,不然也不会有六圣境蜗居在一颗小小的星球上。 要说天元星有圣王隐秘,元龙信,但这隐秘与十方圣王萧鸿无关,他一点也不信,天元星何德何能,能召来两尊圣王垂青? “前辈谬赞,我乃元龙,侥幸参得圣境门槛,不知前辈是何年间的人物?”元龙沉稳回道,不乏试探之意。顾清源看了看他,洞若观火,虽然对这元龙所思所想透彻了几分,若是在书中,定是响当当的迪化神级配角,给主角搭架子,配合主角装逼打脸的人物。 “原来是元龙圣,我可当不得元龙圣一声前辈,”顾清源摆摆手,指了指自己,“我如今不过是一小小搬血境,成道也并非在此年间,往事不可提,你我平辈相交便是。” 搬血境,能越三级击杀通天境的搬血境?他成道在后世,不在此经年,这话也对,顾清源可是句句属实,至于其他人怎么联想,他可就不管了。 ‘看来他是将我当成那萧鸿了,倒是也可作为一虚假根脚,省得麻烦’,顾清源心想道,‘观气气息,虽气盛,但根基腐朽,如同烈火烹油,又如回光返照,想必天人大限已到,时日无多了,就是不知其他人看不看得出来’ 随同元龙来的还有两位圣人,看着气势恢宏,如日中天,如今见元龙做派,也是念头急转。 其中一人唤作符真,与另一位圣人俞心樵关系近些,暗中传信道:“老俞,这元龙卖的什么关子,我本以为是秘宝出世,这才相约一同前来,好分一杯羹羹,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前辈。” 俞心樵沉思片刻,传信道:“此地乃是元龙治下,情报占优,想必牵扯其中的秘事,我曾翻阅中州族志,你可记得,在此地,有一脉没落的萧氏家族?” 符真一点就明:‘你是说,那人与十方圣王萧鸿有关?’ ‘差不离,不然谁能让元龙这头老狐狸如此做派,他可是连你我的面子都不给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你脑子活,想想办法’ ‘等,还有三位没来呢,那里面可有不好相与的人物,我们不出手,自然有人替咱们摸一摸底’ ‘你是说?’ 俞心樵微微摇头,看向转过身的顾清源,稍稍拱手:“俞心樵,这位是符真,方才见有气息直贯天地,特此来一探究竟,打扰道友清修。” 符真也跟着点点头,礼多人不怪,傲心傲骨傲气,可不代表不讲礼节,那不叫傲,叫没修养,况且表面功夫做足,免得节外生枝,能活着到圣人的,要么战力超群,要么,就得有点脑子。 三人还没搭话,就听到一声大笑传来:“哈哈哈,让洒家来看看有什么好宝贝出世,弄出这么大阵仗,你们要独吞,我可不答应!” 你看,没修养的来了。 (本章完) 第562章 送终 第562章 送终 那气势拔山倒树,横冲直撞,声似洪雷,半点无有遮掩,气息掠过,声音入耳,就有路上城镇经受不住的凡人双耳流血,气血翻腾,小命犹在,少不得生一场大病,落下耳疾。 元龙心底一怒,他为圣人,广受供奉,自然要护得一方安宁,大喝一声,急急出手:“百里屠,收了你的气势,你要挑起事端,我元龙奉陪到底!” 抬手气血之力凝聚,一株九道金环的短小木棍飞出,半渡而击,狠狠砸在来人头顶。 百里屠哈哈一笑,手似鹰爪,一抓不中,只将木棍击飞,来到众人面前:“元龙,听说你时日不多的,我特地来贺一贺,你怎么不知好歹,举手便打。” 咚的一声,沉重之物落地,原来是一大钟,顶上还缠着一丝红绸,送钟,送终,不言而喻。 “哼!” 元龙抓住泛着青光的木棍:“我怎么不记得老夫有你这孝子贤孙,还劳烦你来给我送终,你当着诸圣的面,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就认下你这个重孙,等你老祖爷爷我大限,也分你三瓜两枣。” 百里屠是个粗犷汉子,一双鹰目深沉,闻言也不恼,伸手拍拍了大钟,隆隆作响:“你别着急,等你一死,你那子孙亲族,灵宝秘笈,我会亲自去取的,放心,我不会亏待他们,定要好好款待一番。” 他摸了摸眼角,那里有一道三寸长的伤痕:“毕竟您老可是待我不薄,”说完百里屠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拍自己的大光头,“哎呀,我倒是忘了,我曾与一位元氏女子有过一段情缘,若从这里论,我该称呼您一声叔公才对!” 百里屠笑嘻嘻地拱手:“叔公在上,请受百里屠一拜!” 元龙胸膛起伏不定,眼眸中滚着杀气,那百里屠所说乃是元氏一桩惨事,他有一后辈侄女,天姿才情无双,比自己那孙儿还要高出几分,本是天定元氏中兴之主,守业之人,却不成想修为有碍,走火入魔,心血枯竭而死。 都说女大不中留,情字难解,那位后辈被乔装改扮的百里屠蛊惑,不仅骗了清白,诱出了元氏的修行秘法,一身气血被抽干大半,炼化为宝丹,事后更是毁尸灭迹,魂魄都点了天灯。 若不是元龙查出些线索,再加上这百里屠突破圣境时显露出几分元氏秘法的底子,差点就被蒙混过去,真以为那视若掌上明珠,天资聪颖的后辈是死在了修行路上。 深仇旧怨,眼看元龙要忍不住,符真连忙出来打圆场:“莫要冲动,莫要冲动,你二人起了争斗,还不得把这方圆万里都给打烂。” 没等两人回话,他又开口:“要打,去天元星外,星海里去打,死了也没人管。” 不管?不见得,你是盼着接收遗产吧? 元龙冷哼一声,拂袖转身,不再看百里屠,百里屠也不去撩拨元龙,他是听说元龙寿元将近,特地来试探一番,方才交手却不见战力衰落,更没有气血衰竭。 ‘怪也,这元龙藏的够深的,一身战力不曾损毁,看来那元氏秘术我还没收全,其中定有一道回春秘术’ 百里屠心中思量,若是这元氏秘术,元龙为当世第一人,那他就是第二人,不然也不会借此秘术成圣。 他可是谋划了许久,才从那天骄女子口中拷打出来,此术一功为长寿,能延长圣境寿命,二功为注重保命,寻常伤病,顷刻即愈,如今看来,还有一道无上的回春术,能保留战力。 正想着,他转头看向顾清源,眼珠一转:“你又是何人,为何在此地?”顾清源不搭理他,只与俞心樵交谈,百里屠碰了钉子,心里也不恼,望了望那一滩血肉,捋顺事态发展。 “是谁这么不讲公德,还扔了一块狗肉在这,也不嫌脏!” 百里屠怪叫一声,一拳轰出,把一地血肉打成粉末,上官恭立即死的不能再死,顾清源这才看向百里屠。 “你……想死吗?” 通天境血肉已经颇具神通,一滴血千斤重,灵气逼人,落到地上,滋生无数大药,血肉更是百灵精华,一块肉比什么灵芝虫草都管用。 顾清源倒是不吃人,但那上官恭血肉复合过程中牵引来无穷灵力,血液渗入地下,能滋养出一块福地灵土,这些倒无所谓,顾清源是要借此机会,观察此界灵气运转方式和修士血肉密藏真意,所以放任上官恭半生半死,激发肉体潜能。 元龙来了没管,俞心樵和符真到了只当没看见,结果来了条吠犬,伸手就给搅了。 百里屠一愣:“哪里来的小贼,区区搬血境就敢口出狂言,真当爷爷我没有火气?” 顾清源垂着眼睑:“我无意起争斗,奈何有人作死,我真怀疑我头顶上有个嘲讽和降智光环。” “我是不是搬血境,你是他们之中最先到的,你难道不清楚?”他轻声说道,“还有……” “你是谁爷爷?” 什么光环?他知道我一直在旁窥探?不好! 百里屠确实早就到了,甚至听了有一会,他本是散修出身,身上宝术秘术都是各种手段谋划来的,说白了,就是偷,抢,骗,靠的就是敢打敢拼,敢舍命,外加超脱凡人的天姿。 如今他看上了顾清源身上的秘法,百里屠对此人也有猜测,至于是不是复生秘术他拿不准,但他敢肯定,这人绝不是什么圣王大能,至少不会有圣王战力。 若是圣王,又岂会如此和气,那等高高在上的人物,如何在乎几尊圣人,一个眼神过来,就像捏蝼蚁一样捏死众人了。 ‘那小贼定然有越级战斗的重术,就算圣王复生,也不过才搬血境修为,哪怕有重术傍身,未必能有圣境高手’ 百里屠看了一眼元龙三人,心中嘲讽一声:真以为我不知你们拿我当枪使?富贵险中求,就算是圣王,那也是个假圣王,无有圣王战力,趁他病,要他命,此时不出手,难不成等他恢复,再磕头服软吗,等我擒下那小贼,逼问出圣王秘术,登上顶峰,再来料理你们几个! 想完就迎上顾清源,而元龙几人也看向战局,那古怪的搬血境对决圣人,能胜否? (本章完) 第563章 晋升轮台 第563章 晋升轮台 “道友小心,百里屠虽初入圣境,但才情无双,可称天骄,手中灵宝大荒鼎最善镇压封禁,更有一手截脉术,能封禁气血!” 还没交手,元龙大喊出声,把百里屠的底细泄了个干净。 “老狗!你找死!” 百里屠怒吼一声,气血如龙似虎,杀气弥天,被人道破,他也不再隐藏,身后浮现一大鼎,看着残破,边角处已经不全,鼎身上更是裂痕无数,好似被人打碎之后又重新粘合在一起,手上更是罩上一层微光,以食指中指光芒最重,大概是那截脉法。 “小贼,乖乖受死,免得皮肉之苦!” 他大喊道,鼎是源石鼎,是他在一处荒古战场遗迹中得来,虽然残破,但神威不减,能镇天地一世,虽然只能镇压一瞬间,但百里屠实验过,就算是圣人,也要被定住一瞬,优先级极高。 源石鼎一出,空间一定,连灵气都被镇住不再流转,起身远离,站在战局边缘的元龙几人更是身子一沉,反应都满了半拍。 此界斗法,生死一瞬,无非就是看谁更快更强,谁能占得先机,百里屠就有一套初见杀的套路,以鼎镇压,再以截脉术封禁气血,管叫人一身实力被削去三成,以强凌弱,以强胜弱,对敌无往不利,屡建战功,打的就是信息差。 可惜,他遇见的是顾清源,哪怕无有元龙提醒,就单凭一双肉眼,已经将百里屠底细看的七七八八。 听见百里屠所说,顾清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乖乖受死,你一不修口德,不会大宏愿之法扭曲现实,二不成神通,不能口含天宪,一言赐死,空口白牙让人受死,去你奶奶个腿的! 源石鼎没有困住他半分,下一瞬,他已经来到百里屠头顶,一拳轰在他的光头之上。 暴力,直接而又粗暴的力道随着这一拳炸开,力道大的惊人,顾清源体内气血停滞一瞬,随即按照某种玄妙的轨迹开始轮转,一拳下去,周围空间都开始碎裂。 虚空大裂痕开始漫延,狂暴的空间乱流开始涌出,要撕裂一切,景象无比吓人,而这,仅仅是一拳。 ‘天骄?天骄见我,也是井底蛙观苍天,不过是见我的门槛而已’ 一拳下去,百里屠当即遭受重创,头骨塌陷,鲜血横飞,拳头与头骨两相碰撞的声音传荡出去无限远,巨大的轰鸣响彻天地,整个中州仿佛都随之一颤。 百里屠脸色有没有变尚且不清楚,但元龙三人的脸色却变了,他们只当两人交锋势小,有心一观顾清源底细,可谁成想顾清源一出手就闹出这么大阵仗。 那虚空裂缝可不是虚的,感觉到脚下若有所无的震颤,耳边轰鸣渐小,元龙难以按捺惊色,出声道:“两位,天元星内不得动用圣境力量,这颗星球无法承载,快些住手,要么去往界外星海一定输赢!” 俞心樵也是出手拢住漫延的虚空裂缝,梳理狂暴的空间乱流,免得天元星中形成空间孔洞,多出一处生灵灭绝的无人区。 顾清源旋身一脚踏在百里屠面门,将他踢飞:“既然你给脸不要,那就不要怪我把你的脸踩烂!” 圣人体魄何等强横,百里屠看着凄惨,实则不过皮外伤,凹陷的头骨瞬间撑起愈合,身上华光一放,散出的血液回归,所谓超凡入圣,已非凡躯,滴血重生等闲事,圣人已经将身躯完全炼化,每一滴血,每一方肉,都凝聚了自身的意志,才会有滴血重生这般威能。 百里屠心有余悸,又惊又怒,惊的是往日次次建功的源石鼎失了效用,怒的是战时失利,心中难免升起一丝悔恨,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垂涎! ‘此人身上定有无上秘术,我的,是大机缘,必须要得到!’ 他估摸着方才的力道,不过圣人而已,还经受的住,若不是一时不察,也不会如此狼狈。百里屠腾空而起,阴沉着脸:“小子,敢不敢和我去星海再比一阵!”他虽然不顾忌天元星如何,但元龙三人颇有公义,必然不会任他放手施为,一旦惹了众怒,哪怕是百里屠这狂人,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顾清源斜视一眼,身形直上,挣脱星球引力的束缚,来到星球之外,漫无边际的星海。 星海之中,无数恒星闪耀,但更多的是滚动的陨石,无有人烟的荒星,正适合大展拳脚。 他深吸一口气,比天元星狂暴百倍的灵力游走身躯之内,无穷的辐射,暗能量,引力,星力不断碰撞,在凡人看不到的能量层面爆发出一阵阵的辉光,远处是无数的行星,卫星,恒星和星云团,点缀在深邃的宇宙之中。 在各种玄力的冲刷之下,顾清源的肉体开始蜕变,气血开始翻涌,变得更适宜在宇宙真空中生存,仿佛宇宙中的第一束光,点燃了恒星,放出无尽的光和热。 进化,一种适应性的进化,他的身躯如同恒星反应炉一般,缓缓将各种能量注入体内,然后排出废料,供应这具躯体的运转。 不过一瞬间,顾清源就已经适应了不同于后世星空的宇宙空间,调整,统合,适应,异变,进化,只在瞬息完成。 搬血之后为轮台,轮台分四境,实为打磨灵识,开启脑中元神之力,凝聚四轮,灵初,元景,玉景,玄彻,为轮台四境。 而当顾清源来到宇宙之中时,轮台境的突破已经开始。 身为炉,血为火,气为薪,炼玄体,宛若开天辟地的大爆炸,无穷光热在他体内一同爆发,将源源不断涌来的各种灵力,星气,暗物质点燃。 被凝练的菁纯力量涌入顾清源眉心脑后,点亮眉间一线,在脑海中凝聚出一虚幻光轮。 一抹玄光诞生,光轮稳固,散发淡淡清辉,灵明初照,灵初轮成。 玄光洗涤身躯,轮转一大周天,注入灵初轮中,在轮外又形成一外轮,雕刻无数铭文烙印,灵力吸收速度翻倍增长,元景轮成。 体生明光,浩瀚无垠的宇宙中又多了一颗光源,照彻寰宇,映照大千,万古长夜,一灯即明,耀夜如昼,玉京轮成。 玄光凝练如意,进退自如,刚柔并济,定住肉躯,灵明彻照,推动血肉进化,衍生神通,灵彻轮成。 四轮即成,顾清源刚入轮台,已是圆满,光热照彻,宛若不灭恒星,在宇宙之中,只留下无尽光明之间的一道人形剪影。 光线折射,星空明亮,让刚刚抵达的百里屠脸色越发黝黑。 (本章完) 第564章 岁月长河 第564章 岁月长河 百里屠脸色确实是黑,不管怎么说,能身入星海,就已经说明此人不凡,就算是通天境修士,也只能短暂停留星海,唯有入得圣境,肉体真如,才能抵挡星海间无尽的虚空风息吹拂,硬抗各种杂乱的能量横渡虚空,漫步宇宙,抵达其他星球。 圣人,不再一星一地为局限,而是整片虚空,无垠星海,浩瀚宇宙为战场,脱离了眼界的束缚,真正见到天外有天。 所以当百里屠真的见到顾清源敢入星海之后,心中已经大感不妙,当他看到玄光照彻寰宇,映射大千的那一幕,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搬血境晋升轮台的场景。 但不信也得信,而且很快,他就要与之交手,试试那气象万千,非同一般的轮台境拳头到底有多重,只不过他现在再也不敢小觑顾清源,旁的觊觎心思也不敢生出。 接下来,是死战,任何情绪,念头上的干扰必须排除,百里屠有足够优秀的战斗素养,至于之后的事,只有活下来才能计较。 他不再发出一声,双眼死死盯住顾清源的双眼,肩部,手和腿,哪怕那发出的玄光刺目,也不敢眨一下眼睛。 “怎么不说话了?不是挺能说的吗?”顾清源笑着问道,身上玄光一点点被收束进轮台之中,百里屠随即眼前一暗,双目闪过流光,能于宇宙之中视物,却不发一言。 “也罢,少了一个通天境的材料,换一个圣人样品,也不亏,”顾清源摇摇头,“按照惯例,你不该大放垃圾话吗,这应该是你们的……战斗习惯?” “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永远别开口了!” 他一个闪身,心口亮起辉光,如同恒星照耀,与此同时,一记重拳砸出,丝丝缕缕的金纹自胸口缠绕向手臂,朝着百里屠挥去。 百里屠瞳孔放大,同样显露出异色纹缠绕身躯,只不过他的是赤色,抬臂抵挡,无形的波纹以两人接触点荡开,推动无数流星陨石远远飘走。 “骨纹,为什么你能激发骨纹!” 他不可置信的喊到,如今他相信顾清源至少是圣人级的战力,但他方才分明看到这人才刚刚轮台境,又怎么能激发圣人才有的骨纹。 “你说这种纹路?” 顾清源蓄力轰拳,百忙之中说道:“我看那个壮汉,就是你打死那团碎肉,他的肉体好像就在孕育这东西,我只不过是提前完善,然后加载到了我的身躯中,很难吗?” 很难吗?把吗字去掉! 百里屠呲牙咧嘴,是疼的,拳头太重了,但这不耽误他惊讶,百忙之中也抽空惊讶一会。 骨纹是圣人级才有的天赋神通,是超凡入圣的标志,也唯有开启了身体秘藏,将身躯锤炼到极限之后,升华骨血,才能激发骨纹。 有些人的骨纹是发掘远古血脉的力量,觉醒无双天赋,有人的骨纹则是凝聚本命神通,增长自身战力,没有废物的骨纹,只有不会使用的废物修士,更没有轮台就开启骨纹的修士。 ‘必须杀了他,不,必须想办法逃跑,不不不,如果让他成长起来,整个星海都不会有我的立锥之地,杀,杀了他!’ 一瞬间,千百种念头在百里屠脑海中翻涌,他很快择出了一个念头,不管对不对,现在必须稳定自己的想法,然后…… 放手一搏! 圣人气血之力凝聚而成的神力喷涌,体内的精血被点燃,百里屠一半身躯赤红,被赤色神光笼罩,一半身躯萎缩,精血亏空,与此同时身后爆发一团血雾。是战是逃,是生是死,不由分说,要怪只能怪自己猪油蒙心,欲望遮眼,才招惹来如此大敌! 百里屠终于敢面对内心的念头,那个自挑衅,自出手就隐藏的念头,那就是,如果眼前人真是圣王复苏,他该如何? 这个念头一直都在,只不过他想赌,赌生,赌死,赌命,他就是在赌眼前之人不是圣王复生,赌他没有圣王战力,他一直如此,作为散修,不赌命,没有家族供养,资源铺路,哪里来的家底。 以往他运气很好,每次都赌赢了,所以是别人死,他一路活到最后,活到突破圣境,只不过现在,也该轮到他了,而他的赌注只有一份,那就是他的命! 当踏入星海,他就已经有了觉悟,只是一时之间不敢相信,如今明悟,意与念合,气势不再遮掩,身与心合,气息再度上涨三分。 百里屠竟在这搏命之刻,又有了突破,不愧为元龙口中的天骄之名! “来战!” 他大吼道,此战既分高下,也决生死,虽死,一往无前! 重重宝术,秘术,点燃气血神力,燃烧生命潜力,全力以赴,只为此战,不死不休。 虽然在这严肃的时刻,顾清源很想来上一句‘居然没有逃跑,反而朝我走来了吗’,但看着战意已定的百里屠,他点点头,你的战斗之心,我认可了,所以…… 我给予你战士的宿命,敲响死亡的晚钟。 两人的身影交错,拳脚碰撞,散发的气势扭曲流星的焰尾,战斗的余波击毁无数的陨石,清空出一大片的星空。 一拳相对而出,将两人脚下的行星震碎大半,以行星爆炸为背景,两人再度投身战斗。 “嗬嗬,不赖。” 身影分离,百里屠喘着粗气,看着气息都不曾乱的顾清源:“不知道这一招能不能伤到你!” 说完举起双手,仿佛在祷告,手臂上骨纹闪烁,随即一挥手,虚空震荡,有一挂天河席卷而来。 时间的力量在波动,岁月的气息在流转,两人的身影虚虚实实,无数的人影来来往往,服饰各异,天地间仿佛无有人,又好像有无数人,顾清源与百里屠一会消失,一会显现,而远古洪荒的人物正在历史中走出。 时间长河,岁月长河! 百里屠解开了自己的最终杀招,借由骨纹之力,召来的一挂虚幻岁月长河,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那虚幻长河中夹杂的一丝丝真实无虚的岁月气息。 万般道则,时间为王! “唉,怎么会是岁月长河,我可是刚从那里爬出来。” (本章完) 第565章 神通树 第565章 神通树 “我有一个,美丽的愿望,那就是播种太阳~” 顾清源哼着歌奋力干活,梳理动荡的宇宙辐射,星力波纹,灵气流转,抚平虚空的波澜,还有……岁月长河冲刷过后的残留。 岁月长河,凡是牵扯到时间法则的神通,威能大不大先不说,但足够诡,足够异,有生灵万古中走出,也有奇人于未来显现,各种时间线,过去,现在,未来,交杂在一起,相互影响,足以引起各般大道的冲撞。 好在百里屠也只是牵扯来一挂岁月长河虚影,接引一丝丝岁月神力,仅仅凝聚出几幅过去之景,过去之影,还不足以引起道则对冲。 若是换了旁人,单单是岁月长河显化,时间规则的禁锢都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投未知的岁月碎片中,化为岁月长河中的一座孤岛,进入时间循环,硬生生被困死,被击杀。 但顾清源何许人也,他可是在岁月长河凫水,逆流而上的人物,区区时间长河的些微神力,于他而言,还不如一块行星碎片来的给力。 至于百里屠……死了,死的不能再死,当他全力引动时间法则,就已经被岁月长河锚定,借由圣人之躯显现威能,虚影出现的那一刻,百里屠就已经在岁月冲刷下被掠夺了存在,化为岁月长河之上的一道剪影,他确确实实存在过,但在未来和现在的痕迹已经被冲刷干净,只剩下活在过去的百里屠。 当他整条时间线都被吞噬,那百里屠就会化为时间长河中的一条游鱼,再也无法挣脱。 而现在和未来被掠夺,浸泡,体现在现实时空就是当他接引来岁月长河时,百里屠强横的圣人身躯立时分崩瓦解,散落一地,灵魂荡然无存。 圣人身躯何其强大,滴血重生足以说明他们体内蕴含着多大的能量,而一位圣人的陨落,宛若一鲸死而万物生,死时爆发的灵气,神通道则,无穷能量足以改造一颗行星的生态,掀起短暂的灵气复苏。 按理说,百里屠死时,至少以死亡地点为中心的大片星域会被气血之力,灵力等残存能量爆发冲击,但如今的大片区域却被顾清源一手梳理平复。 “肉身强横,神魄却只堪堪达到及格线,相对于术法,更精通各种源于血脉的法则运用,唉,这修行体系太过偏失,大小腿的巨人,又如何能走的长远。” 顾清源感叹,此界战力不俗,远超后世,可以说后世的散仙来到此地,除了仙道术法能占得先手,争几分先机,面对通天境尚可,却无法应对圣境,要杀散仙,不过一拳一脚,一个念头,当场轰杀。 越古越强,越古越盛,就如同洪荒世界一般,初时还能有份额,伴生灵宝,至宝随身,再往后的修士,只能御使粗浅的法门,炼制几件后天而成的法宝,以撑门面。 到了顾清源之前所在的时间点,修士们只能咸菜窝头,炼制些名头听起来大气,却还达不到至宝层次的宝贝,美名其曰法宝。 全因为各类奇异草,修行机缘,洞天福地都被古时的修士利用殆尽,填补自身,如今的一株宝药大药,在远古不过是普普通通一株草,随手可得。 顾清源拍拍手,仿佛松土一般将面前的星空翻了一个遍,一地的圣人血肉不断聚合成人形,又瞬间崩溃,循环往复。圣人超凡,肉身有一丝不朽真意,哪怕神魂不再,魂魄消亡,肉身照样不死,百里屠又因时间法则而亡,在其体内残留一丝岁月气息,在顾清源操作下,种种巧合让这具肉身保持着强大的活性。 “若是通天境,我只写了几篇实验报告就可,没成想捡到圣人肉泥,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顾清源开口说道,手一翻,那循环往复,不断聚合的圣人肉身被无形的力量捏住,团成血球,好似一枚血丹,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他又起身,仔细确定好方位,才狠狠一探手,无穷星力被顾清源接引而来,手中散发强横波动,无形元磁之力发动,不一会,就有块数十万平方公里的陨铁山坠落。 此地是顾清源精挑细选,不仅元磁风暴不断吹拂,周围小行星,陨石流星都就具备基本的磁性,他更是以神力推着一枚恒星奔驰了无数光年,为得就是有足够的光照。 见陨铁山平稳落地,他抬手一挥,血泥丸落入山中,转眼将整块大山涂抹干净,所有有用的物质它都吞噬个干净。 不一会,数十万公里的山峰被铺上一层厚厚的血肉菌毯,顾清源这才伸手在心口一切,将血肉割破,却不见半点鲜血,只找出一枚灵光来。 顾清源强渡岁月长河,一身修为付诸流水,又因此时并无仙道,仙道大半神通消散,只剩下他的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合计一百零八道神通秘术还算残存完整。 他将灵光取出,身躯难免感觉有些虚弱,连忙将灵光抛落,灵光落地,迎风便长,仿佛积蓄满力量的种子,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这是一枚神通之种,但在顾清源计划中,这枚神通之种不断蜕变升华,会成为一颗道种,最终,结出一枚道果也说不定。 此物贵重,成长起来困难,可天底下又有什么比圣人血肉更富有营养的土壤? 是的,百里屠做梦也想不到,顾清源对他肉身的规划是栽植的土壤,是肥。 血肉菌毯不断枯萎,又恢复生机,在这个过程中,种子破开坚壳,长出藤蔓,逐渐将整块大山给捆缚住,原本的元磁陨铁山已经没了形状,只剩一株莫名的植物根系漂浮在浩瀚宇宙之中。 宇宙虚空之中无穷的星力,辐射,元气,灵力,暗物质,等等等等,各种能量物质被那藤蔓山不断吸收,来者不拒,肉眼可见的,一团能量旋涡开始形成,狂暴的吸收下,空间都出现了褶皱。 一株小树立起,受虚空之风,接暗物质雨,饮圣人之血,享阴阳元磁,吞暗能辐射,有恒星照耀,灵气为土,星力为壤,玄力灌溉,方才长出数尺长短的材干。 (本章完) 第566章 荒古绝地 第566章 荒古绝地 “可惜,这化肥到底还是有些不上档次,神通树刚抽新枝,还算不得参天巨木。” 顾清源心中感叹,那圣人之能,已经远超后世散仙,可列比天界群仙真圣,更难得的是百里屠成圣后凝聚出一道岁月骨纹,仅此一项,就要比过他一身血肉。 神通树根系将整块元磁之力聚合的殒星包裹,逐渐拔高蜕变,十丈,百丈,千丈……当神通树突破某个界限,元磁陨星已经难以容纳那庞大的根系,盛极而衰,接下来必有荣枯之相。 元力灵气暗能汹涌而来,强大的吸纳力形成的灵气团旋涡凝聚在陨星上空,吹起一阵阵灵气飓风,如同龙吸水一般包容一切能量,泛起灵力潮汐。 神通树在灵气滋养下不断蜕变,但它所需生长物质难以计量,很快灵气潮汐渐渐减弱,成长所需与供给平衡被打破,一旦缺少营养物质,也就是各种能量补给,神通树蜕变将陷入停滞。 眼看神通树生长迟缓,顾清源这才出手,伸手一划,巨大的空间裂缝出现,一面青铜古镜显现,只露出个边角,就已经引动宇宙异象丛生。 他挥出一道赤色流光,斩断,消融,只留下一丝无形无色的波动,这是百里屠血脉凝聚,骨纹之中蕴含的一丝丝岁月法则,若是让他成长起来,未尝不能成就时间至尊,穿梭岁月长河,如今却被顾清源斩灭,一身积累尽数化为嫁衣裳。 那丝岁月波动刚出现,就落入青铜古镜中,这只是个引子,为的就是让昆仑镜出世。 昆仑镜本是后世而成,其本源随同顾清源一同前往万古,外在具现已经消失,只剩下外物躯壳下的本质,如今用这一丝岁月波动,正好重塑根脚。 岁月波动一落入镜面,青铜古镜仿佛被庞然巨力硬生生拽出空间裂缝,昆仑镜的形态也随之发生改变。 镜面光华,有正反两面,正面有蛮荒万古,无数神人奔波,杀凶兽,跨山海,御万族,慷慨悲歌,为人族开出一条血路。 反面另有一景,有两道身影穿梭,伐仙人,立运朝,开国运,定江山,万道并行,千法齐出,百家争鸣,十方齐动,只为一族兴盛永昌。 昆仑镜上承千古,下接后世,古往今来,尽在镜中,过去未来,收束一线,乃无上岁月至宝,有无穷时间神通。 顾清源屈指一弹,那青铜古镜镜面片片破碎,却有无数光华相连,一一落于元磁陨星之上,镜面碎片无有相同,人,事,物具有,容纳万千。 镜片随着顾清源操纵,逐渐与元磁陨星融合,一丝丝气息孕育而生,整颗陨星变得虚幻起来,似真似虚,仿佛只是被镜面折射出来的幻境,模糊不清,却又有丝丝缕缕的蛮荒气息诞生。 这股气息将陨星包裹,逐渐扩散,将附近整块区域容纳,这片空间开始变得危机四伏,时间混乱,一旦落入此地,时间线交杂,可能这一刻要被返古,化为稚子,下一秒又会成为耋耄老人,更有甚者,能与过去未来的自己相见。 这是时间法则在作怪,将进入之人在各个时间节点上的投影显化出来,若是无有手段,要被硬生生困死,空自折寿,天人永衰。 而那神通树,在昆仑镜映照之下,变得支离破碎,仿佛是散碎的瓷片一般,胡乱拼凑在一起。可它原本接近停滞的生长阶段又开始变得迅捷,支离破碎的树躯有的瞬间枯死,转眼发出新芽,有的郁郁葱葱,更加茂盛,生死枯荣,一同显现,仿佛有无数种可能在时间的怪力下同时汇聚衍化。 而在种种可能的加持下,神通树不断的择选,进化,将错误的,有漏的可能摒弃,独留下有益,适合的可能性,造化之能,时间之变,收束可能性,而在它的树梢之上,一百零八道道则衍化万千,与此同时,一百零八枚道种悬挂枝头。 此时它不应该被称作神通树,而是该称为道种树,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一百零八道神通包容万千,以此为主干,又衍生无数小道则,小神通,填充其中,隐隐化作虚幻一界,更是有一百零八枚虚幻道种随着衍化不断凝实,在枝头烨烨放光。 而道种的凝聚又加重了此地凶险,天雷,地火,神风,真水……无数种异能神威汇聚,将整片空间化为万古凶地,千荒绝域。 圣人之下,仅仅接近此地,就要被余波震伤,唯有圣人,才能在这绝地之中行走,还要小心被时间法则化去寿命,唯有大圣及圣王,才具备入场实力,深入元磁陨星中心,道种树之地的资格。 但这些对于顾清源来说却并无大碍,抬腿迈入,一步直达中心地带,望向那已经成长为参天巨树的道种天地根,仔细感受着其中的万千变化,道则更替。 仙道不存,他便造出一条新道,老是跟在别人后面,拾人牙慧,走前人的路,哪有开启新的道统源流来的方便。 一入此地,心神相连,空间内的细微变化尽入心头,道则衍化难逃双目,此处便是顾清源道场领域,在道种树加持下,他的战力足以增强百倍千倍。 但那造就此绝地并非为了战力加持,他早就过了保命求活的阶段,如何进行阶段境界的大突破才是他首先考虑的事。 在一界之中不断的叠盒子,加战力,那是庸碌的修士才做的事,唯有凝聚大神通,大法则,才是顾清源的想法。 这种大神通并非什么战力无匹,而是本质本源的变化,不朽不灭,逻辑打破等等,总而言之,就是风灵月影,玩赖! 例如什么见面高一级,无限能量永动,必中必杀,都是这种大神通的本质显化。 所以此地不是成道之地,而是大型的试验场,是一株捕蝇草,只不过捕获的小虫个头大一些,起码也该是圣人之上才能入眼。 无垠星海何其广阔,顾清源要的样本,大圣圣王之类,分布星海各地,若是挨个去寻,单单路上费时间都难以计量。 山不就我,那就让山自来,若想吸引无垠星海中的强者,没有诱人的饵料不成,而此地,就是最为香甜的诱饵。 “不是逢大墓便入,逢遗迹必进吗,个个都是倒斗掘墓的好手,我就为尔等准备一浩大荒古绝地,静待诸位入场!” (本章完) 第567章 永生之门 第567章 永生之门 要想吸引圣境来投,不凶不成,不险不成,唯有越发凶险之地,反而更为吸引圣人目光。 此界尚未有人成帝,巅峰为圣王,帝境何其难成,一帝出,便可主宰一纪元,而圣王各有区域划分,寻常见不得面,一来路途遥远,二来圣王道则冲突,气息冲撞之下,就要将一方星域化为绝地,故而有王不见王,帝不见帝的说法。 要聚拢一群圣王,顾清源只能多辛苦一下,他引动昆仑镜,各种道则纠缠,土石汇聚,搭建,逐渐形成宫阙殿宇,时间法则一转,各方建筑作古,俱是红尘气息,刀削斧凿,尽显万古岁月。 一大片残破仙宫形成,在时间法则冲刷下,倒真像是万古之前遗留的残骸,于今世遁出,这分作假手段,堪称一绝,能把上周变作西周,那时间法则可是不虚,叫来一眼力卓绝的修士一看,定然言之凿凿,说这遗址乃上古之地。 要想骗过圣王的眼睛,就得在细节上下功夫,而要想吸引圣王前来,也唯有成帝之秘才有奇效。 顾清源又添置了不少细节,将这陨星之上化为上古大帝居所,天宫所在,刻下只言片语,不说大帝生平,也无有指示,只在深处留下几个字,还要仔细藏好,这样经历千难万险之后,发掘出来的真相才会显得更真。 他看了看深处‘帝鸿’的字样,满意的点点头,仅这两字,就有莫大神威,寻常修士一观,就能参悟出不少神通,至于修持之后,是战力大涨,还是把自己炼为一道分身,那顾清源就不管了,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将一切做完,他飞出陨星,抬手一定,一扇巨大青铜门户坠落,抵在残破仙宫之前,其上有一道身影,分割上下。 无以计数的战争场面雕刻其上,青铜大门上半扇刻画着群仙真圣,座下仙鹤灵兽,扶摇而上,登顶天宫,万仙来朝。 下面一半则是魔气滔滔,烈焰滚滚,大地起无数裂痕,无数奇形怪状,凶气显著的魔头自裂缝冲天而起,飞向天宫,正是一幅仙魔大战诸天之景。 而在仙魔两图交界,一道身影位于其中,站在仙魔一线之隔,他的上半身仙气辉光,至清至贵,脚下却有万灵残骸,魔气滚滚。 仙经过此处,堕入地狱,化身魔道大能,魔飞身直上,去浊流清,变为仙众,更在一线之上,有仙化魔,有魔化仙,倒是真仙魔一家,其乐融融。 “道魔本一家,仙是洗白上岸的魔,魔是堕落的仙,哪有什么不同!” 顾清源笑着感叹道,道有传渡,道染,魔有执念,夺道,佛家更有渡化,棒喝,实则都为一理,道之正反面罢了,不仅道本是魔,魔也可化佛,三教合流,大为一统。 只不过后世道统昌盛,有人便有争斗,仙神也不例外,仙,魔,佛,不断争斗,不断厮杀,夺取不多的资源,胜者便是新的仙神,为了方便修行,假意切割,才有道统之别,其实质,还要看人之本性,在人而不在道。 随着一声轰然巨响,青铜门户紧闭,将一切异象困锁在门户之后,只留下丝丝缕缕的莫名气息。 顾清源这才看向远方,那里,有三位圣人正在赶来,也是他选做开戏的揭幕人,有那三人,一来是为了留下些许根脚,二来,就是让他们开启这场万古盛世。 他气血翻涌,整体气势转瞬萎靡起来,干咳几声,顾清源脸色泛起一丝苍白,迎上那三位急得团团转,却怎么也找不见消失的百里屠两人。 “诸位道友,快些来!” ——————————宋集盘坐,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感受了一下体内微弱的气流,脸上有些欣喜。 ‘这修真之法果然厉害,我不过才经过小半月,就已经显露出几分神异’ 他站起身,脚下一动,身影冲出,已经在数米之外,这只不过是单纯的肉体力量,已经让他的生存能力大大提升。 要知道,在这个赛博世界里,虽然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存在,但更多的是压箱底,震慑之用,就比如前世那威慑纪元,国家机器个个都有拉着整个星球陪葬的能力,赛博世界也是这样。 在这个世界,更多还是依靠个体的力量,再加上改造的各种元件,搭配的武器模块,还有开挂式的小型智脑,饱和打击下,杀个人完全可以做到杀伤大大溢出,毕竟人体是很脆弱的东西,只需轻轻一下,就足以死亡。 而宋集修行之后,提升的不仅仅是肉体,而是全属性的全面增强,连神经反应速度都快了许多,他有信心,在外在装置,武器模块加持下,他能做到更迅速快捷的杀伤。 更重要的是,等他修行境界再进一步,就可以辟谷,也就是不吃饭,宋集现在愁的不是别的,就是没钱吃饭,这些天外出黑吃黑得来的钱财,一大部分都费在了吃上。 而且吃的还是没有味道的营养膏,这东西难吃不说,还只能维持身体机能的基本运转,要想凭借这玩意压榨体内的元气,增长修为,无异于天人说梦。 “钱啊,上辈子为了钱努力搬砖,没想到这辈子还要为了钱当牛马,我这重生岂不是白重生了!” 宋集恨恨地骂了句,在这个世界,巨企压根没把人当人,不仅不民主不人权,还努力剥削,要想活着,一日三餐就让人疲于奔命,温饱算什么,大部分都是靠借贷过日子,等到以贷养贷崩盘,把一百来斤肉整个卖给巨企,这辈子也就算到头了。 “去弥勒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货。” 宋集嘟囔一声,瞅了瞅所剩不多的余额,起身往外走去。 忽然,他脚步一顿,愣愣的看向半空,眉头紧锁,那里有一方大光幕。 那光幕里是一群画风与赛博世界格格不入的人群,御剑飞行,雷光闪动,仙气飘飘,底下正有许多无所事事的民众盯着光幕看。 “《永生之门》,虚拟技术的绝巅,群星的顶级力作,专为每个人打造的世界,体验第二人生,此时订购,还有打折优惠哦,集齐五个人,更有折上折,还不快来购买!” 衣着暴露的大胸ai美女甜甜的声音响起,却难以抚平宋集心中的波澜。 (本章完) 第568章 有钱请进 第568章 有钱请进 “这《永生之门》是什么,怎么前世没有听说过?” 宋集有些疑惑,作为《众生之门》的老玩家,对于其中的各大资料片了若指掌,而最近的一次大更新和资料片推出,还要在解开修真之法的神秘面纱,名为天行者的新职业开启之后。 此时别说公测,估计前几轮的内测都没开始,而据宋集的了解,内测的内容更多的是对赛博世界的探索,并没有涉及其他多元元素。 “是游戏的彩蛋……还是说有我不清楚的隐秘?” 他倾向于后者,毕竟刚才《永生之门》的宣传视频太过另类,画风不说一模一样,也是格格不入,若是前世有这么个情报,不会在论坛中没有一丝踪迹。 宋集担心的不是别的,在前世记忆之外的事情发生,意味着他本以为是攻略的前世记忆已经不再可靠。 他自然不是什么蠢猪,哪怕只是中人之资,也不会以为这种先行优势会一直保持下去,他清楚的明白,那种小说中重生流主角搞东搞西,阵仗不小,各个大事记节点却没有任何变化的情景不会真实发生。 宋集能做的,就是在一切没有打乱,还在按部就班发展的时候,尽快积攒起前期优势,等到他成长起来,重生外挂不起作用,也能有应对之力。 但现在还没等他发育,世界却已经发生了变化,这不由得给他敲醒了警钟,宋集按捺住心头的惶恐,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朝外走去。 既然发生了变化,那他就只能铤而走险,把前世记忆中,对当前阶段最有利的东西先拿到手,至于之后的事态变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还有,这个永生之门,也要进去看看’ 他一边走一便翻看着神经系统中的资讯,叉掉几个付费消息,终于找到了永生之门的大概信息。 《永生之门》是由巨企势力群星打造的一款游戏,只需将辅助元件载入神经系统就可以进行游玩。 不同于以往巨企死要钱的特点,《永生之门》采用买断式发售方式,这可大大出乎宋集的预料,按照他对巨企的了解,这玩意起码也该是时间点卡的方式收费,不说按秒,也该按天交钱。 ‘可能是为了广撒网,大基数的购买足以弥补亏空,而且点卡的方式也不太适合赛博民众,毕竟他们除了生存,剩下的钱不足以让他们进行游戏’ 宋集点进群星的官网,浏览《永生之门》的模块,出乎所料的是这个模块简介极为干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充值方式,也没有什么五八门的礼包,仿佛这群黑心资本不喝人血,该吃素了。 当他把帖子拉到最后,大致浏览了一遍,察觉不对,又翻了回去,在中间一段停住。 “《永生之门》采用跨时代科技,给予体验者非同一般的游戏历程,但由于技术层面的不支持,可能会出现无法下线,场景bug,数值混乱等些许微不足道的问题,群星会尽全力保证体验者的人身和财产安全,产生的一系列问题,群星不予担保。” “如出现死机,神经系统不匹配,造成的神经损伤,可购买群星《永生之门》保险,会有专人进行对接,详情请点击……” 以下数十条,都是针对游戏产生的问题发布的免责声明,群星本着不主动,不承诺,不负责的专业态度,给予每个玩家崇高的服务,而且要钱。 这些条例隐藏在密密麻麻的玩家协议之中,而且是在不算起眼的附加条例中,如果不是宋集前世被黑心商人弥勒和巨企坑惯了,养成了凡是签署条例,必逐字研究阅读的习惯,还真要忽略了过去。 “掉线?死机?无法下线?神经损伤?这要进去,不会被永远困在里面当一个npc吧?或者说,这些背景板的存在也是赛博富哥的游玩乐趣之一?” 宋集有些头疼,他如果陷了进去,可没有那么多钱让群星捞人,更大的可能是被封进游戏里,变成个大乐子。看乐子可以,但成为乐子就免了,可不进去又无法获取情报,看着那宣传页上的仙人,宋集确信,这玩意指定隐藏着大秘密,单单这世界观,就不像是赛博世界的画风。 越想越发愁,宋集苦着脸顺着墙根走,顺便反向打劫了几位好心的慈善捐款家,给雪上加霜的财政增添微不足道的数字,钱能暖人心,解千愁,这话一点没错,看着数字增长,宋集感觉自己有些焦虑的心情都平复起来。 正想着,他脚步一停,已经来到目的地,抬头还是半扇青铜门,也不知道弥勒怎么搞的,青铜门上的画面发生了大幅的变化。 如今上面雕刻着一位位乘鹤的仙人,端坐天际,扶摇直上,往上还能看到云雾缭绕,云气之间还显露出天宫的一角,看着格外恢宏。 宋集看了有一会,这才侧身从门缝里钻进去,还是垃圾场一般的杂物堆,挂着霓虹灯的机械大佛如今站了起来,摆了一个经典的问手永春的姿势,只是手里还攥着一个铁碗,一手托碗,一手攥拳,好像是在要钱。 “你这……” 弥勒从大佛后面探出头:“来了,这次买点什么?” 宋集仰头,看着机械大佛:“你这又搞什么鬼?” “化缘啊!” 弥勒满不在乎的摊摊手:“我可是查过资料,佛都是要化缘的,化缘是什么,就是不给钱,白吃白拿,你想啊,要想白吃白拿,不会点拳脚别人能给你吗,当然是先打服了再化缘,不然谁给钱?” 宋集张了张嘴,感觉没法反驳,和赛博人讲化缘,也只能靠抢,他猛地惊醒:“资料,你从哪里查的资料,能不能给我看看,还有你外面青铜门上的画……” 他可是清楚弥勒修士的身份,能查到佛陀记载的资料,或许就有些隐秘存在,这些天他砥砺修行,越修越不求甚解,若不是蝌蚪文发威,他一个修行小白,别说更进一步,当场暴毙都有可能。 “怎么,你没收到消息,《永生之门》发售了,不准备去玩玩,我门上的话就是根据《永生之门》改的,我还接了群星的委托,现在是《永生之门》的次级代理商,你要不要,要我便宜卖给你。” 弥勒搓了搓手:“你要是通过我买,我把那些记载史前文明的资料当绕头搭给你,只收你1888。” 宋集看了一眼刚刚突破两千的余额,很怀疑弥勒是不是在自己的神经系统上安了后门,能看到自己的账户余额,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能精准的把自己的钱回收九成九,只留下基本的生活所需费用。 “你能不能不这么死要钱?” 弥勒翻了个白眼:“不要钱要什么,你除了钱还有什么值钱?” 他一拍手,机械大佛收回双掌,铁碗纳入胸口储存空间,两手平举,亮出两道横渡。 左边:有钱请进,右边:没财莫来,中间佛头亮起金光,两个大字:结账! (本章完) 第569章 钓鱼 第569章 钓鱼 钱货两讫,东西换手,落袋为安,宋集把那《永生之门》的插件收好,虽然钱袋空空,但又让弥勒白绕了不少东西,都是他在杂物堆中精心挑选的,有念珠浮尘,也有木牌玉圭,虽然都是残破之物,但颇有古意,被宋集一一收入囊中。 有些事,他想不问,也不愿问,前世见过弥勒神威,宋集已经把他拔高到天外,这类人物算计谋划,必然不是自己这样的凡夫俗子能插手的,所以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难得糊涂嘛! 没事来这里打打秋风,联络联络感情,不求抱上大能的金大腿,哪怕是抱上一根金腿毛,也能混个逍遥自在。 “这些日子生意怎么样?” 宋集打量着杂物堆,这里摸摸,那里碰碰,行为规矩,不像其他的客人,顺手牵羊,妙手空空,顺滑无比。 “还能怎么样,都是群穷鬼,有钱的不来我这里,没钱的买不起,也就你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来我这里置办点东西,再就是帮派人来一趟。” “帮派?找你干什么?” “找我治病,我这一手移植手术远近闻名,堪称一绝,以后你要换什么构体,来找我,我给你打折。” “移植手术?我怎么不知道,不会把人治死吧?”宋集问道。 “那我就不管了,”弥勒翻找着东西,杂物堆不住的坍塌,“能来我这里的,都是走投无路的货色,你见过来商场治病的吗?还不是没钱闹的,能不能活,全靠自己,要想活命,只能迎头顶上。” 没等宋集回答,弥勒一抽手:“哈,找到了!” 宋集抬头看去,只见一根细长的铁杆,大约小臂长短,侧面还有一个线轴。 “你……这是鱼竿?你要钓鱼?” 弥勒点点头,伸手一甩,鱼竿探出去两米半,透明丝线连着一枚铁钩,随着他按动按钮,电光闪烁,竟然还有放电能力。 “怎么,钓不上来当然要放电了,难不成空军啊!” 看着有些愣住的宋集,弥勒开口说道:“我这根电光毒龙钩节能环保,一钓一个准,超长续航,持久待机,免除你的后顾之忧,还能加载三枚微型鱼雷和捕鱼网,我嫌技术含量太低,留给拆了。” 钓鱼用鱼雷,也有些道理,是赛博钓鱼佬能办出来的事,但宋集感慨的不是这个,在这个世界,水都需要经过多重进化才能饮用,水里的鱼个个辐射超标,到了晚上,绿光一片,只要不怕折寿,抓起来当光源用都行,至于吃鱼的勇士,他还没见过,倒是前世有体验派的小玩家做了一顿全鱼宴,辐射下的鱼做成菜比仰望星空都难绷,基本上已经算是克家菜了。 “你上哪钓鱼去,难不成有干净的水源点?” 弥勒瞅了他一眼,挥挥手:“跟我来。” 两人让过机械大佛,从杂物堆之间的小道走出,七拐八拐,才来到后院,弥勒指着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说道:“喏,这就是池塘。” 坑黑黝黝的,看不到多深,而且占地不大,说是池塘,更像是水井,宋集在弥勒应允下,扔了个小石子下去,老半天才听到轻微的水声。 “你这是打了口多深的井?这能钓上鱼来吗?”弥勒笑了笑:“多少是个兴趣爱好嘛,我又没什么事,也不吃鱼,要想吃鱼,我干嘛不去纯净生态圈里买几条,等我把鱼线接长一点,就准备钓鱼。” 钓鱼佬的思维宋集不太了解,都说男人无论大小,都会在某个时间点迷上钓鱼,可能宋集还没到时候,提不起兴趣,又看了一会,完成了今天的日常刷好感任务,这才起身告别。 出了青铜门,宋集站定,自进屋起,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回忆了一遍,不仅如此,神经系统还讲每次的经历都给录制了下来,为的就是不遗漏任何细节,毕竟宋集最了解的,还是弥勒这尊大能,往往在不经意间,随口一句,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要想活命,就得迎头顶上吗’ 他心底喃喃自语,叹了口气,也不再纠结,将《永生之门》的辅助插件载入,无论有多少弊端,他都得进去看看,不然心里难安。 ‘希望真出了事,大佬能出手捞我吧’ 宋集只能这般安慰自己,快步转回家中。 而在青铜门后,仰在躺椅上的弥勒微微眯眼,察觉到宋集动作:“还不算太笨,能闯赶拼,有你的好处,佛爷手里漏出点东西,就能让你吃的满嘴流油。” 说完手一伸,一册书籍化为金光,射入虚空之中,消失不见。 随后弥勒一甩杆,鱼钩入坑,线轴滚动,鱼线仿佛无穷无尽一般,被鱼钩拉扯着坠入水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鱼竿毫无反应,弥勒也不在意,仰躺在椅子上假寐,前面机械大佛站的有些无聊,起来活动了一会手脚,打了两套八极,一套太极,最终以咏春日字冲拳收尾,然后摆了一个经典的黄飞鸿担手姿势定住不动了。 就在这时,鱼竿微微下沉,仿佛有鱼在咬饵,试探了好几回,才一口咽下蜜饵,弥勒眼疾手快,将鱼竿提起,鱼线猛地收回,线轴转的飞快,几乎冒出火星。 随着鱼线收紧,鱼钩从几米宽窄的水坑飞出,只是钓上来的却不是鱼,而是一只千眼千手的触手怪,像是克家人。 触手怪一出现,呢喃声响起,古神的本能开始影响现实,下意识的想要吮吸世界本源,污染一切有灵之物。 “去你的!” 弥勒暗道一声晦气,一脚将古神踹下鱼钩,一脱离鱼钩,这位古神形态开始发生变化,不断扭曲,当他落地,已经变成宋集记忆中,正常鱼的模样,在地上活蹦乱跳。 山头机械大佛走了进来,把鱼擒住收好,弥勒再次甩杆,房间恢复平静。 ‘单靠宋集自己修炼太慢了,我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下次就把这条鱼给他做了吃,补充补充营养,看把孩子都给饿成什么样了’ (本章完) 第570章 欢迎来到永生之门 第570章 欢迎来到永生之门 宋集接过铁罐头无人机空投来的外卖,溜着墙根回到家中,今天心情好,而且吃了大半月的营养膏,嘴里都快淡出个鸟了,必须换换口味,打打牙祭。 说是打牙祭,其实也没什么好菜,两盘小炒,五碗晶莹剔透的米饭,看着十分家常,但是却是在生态园区无公害化的产物,至少吃下去不会感觉有东西在狠狠捶自己的胃,也不会吃完生出各种各样的怪病,除了贵之外,没有别的优点。 ‘在这个法治健全,资本为上的世界,有钱不仅能使磨推鬼,还能获得一切想要的东西,享乐,延寿,欲望,只要有钱,都能满足’ 他不由得感叹一声,贫富差距的悬殊,使得上层和底层完全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有钱能解决一切问题,问题是现在没钱。 怀着对金钱和美食的虔诚,宋集认认真真的品尝这来之不易的大餐,酒足饭饱,他又取出那本《大帝本纪》翻看。 虽然书页已经出现大片空白,寄宿在纸张上的蝌蚪文逐渐被他吸收,理解,但还有大段的文字处于一知半解的阶段,这些时日,他除了一心修行,其余时间,都投入到对内容的破解上。 “帝鸿降世,有圣人窥探帝陵,帝越级御敌,以低阶修为斩圣于星海,圣陨,时天地异变,有荒古绝地现世,引得圣人出世……” “荒古绝地禁兵戈,岁月紊乱,拒众圣于星海外,幸得圣王出手,合众之力,破青铜仙门,始有道种灵根现世,诸圣厮杀,血洒苍穹,陨落数位,荒古绝地凶名愈盛……” “经众生窥探,绝地乃上古大帝遗留故居,仙宫旧址,隧命名为‘帝关’,诸圣猜测,帝关内或有成帝机缘……” “天地根道种树成熟,有道果并一百零八枚,圣王夺道果于帝关,共击互杀,服道果,可参造化,悟大道,增寿万载,自此世间有仙,有魔,有神,有佛,开万世之源,定万古道统……” 宋集默默念诵着刚刚解析出来的文字,这种上古大秘,寄托于文字之上,载体更是神异的蝌蚪文,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作为载体的文字都沾染上一丝丝道则,领悟起来极为困难,他不过解析出几段,就耗费大量心里,神识枯竭,脚步都有些虚浮。 但收获也算丰富,每领悟一枚字符,就有玄之又玄的大道至理在心头沉淀,诉说着修行之法,直指大道。 宋集有信心,仅凭这些字符,他就能夯实自己的基础,待到根基深厚,未尝不能领悟出趁手的术法神通。 要知道,他一没有名师指点,二对修真活计不算了解,连修行功法都是依照蝌蚪文领悟出的玄之又玄的行气法门,不落于纸,不诉于口,只能通过心传心的方式意会其中的道理,不成体统,也不算完整。 他现在就是瞎子摸象,大体的脉络还算了解,但细枝末节却是不求甚解,连配套的术法都没有。 ‘青铜仙门……’ 宋集咀嚼着这几个字,青铜仙门,他唯一能联想到的只有弥勒门口矗立的半扇大门,虽然弥勒说那是铁的镀铜,但宋集却认为并没有那么简单,只是他没资格,也没勇气去质问弥勒,省得被随手拍成一滩肉泥,只能把种种疑惑按捺在心头。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弥勒那边不能放弃,但也非一日之功,急不得,先看看那个所谓的《永生之门》是什么东西,看弥勒的态度,他好像也在暗示我进去这《永生之门》’ 宋集思绪万千,将登陆辅助元件载入神经系统,细微的电流扫过全身,他感觉有些昏沉,放开灵力对身体的庇护,念头一下子沉了进去。再一睁眼,宋集已经来到一处雾蒙蒙的空间,云气缭绕,仅有白光映下,照亮一方空间。 他挥了挥手,跺了跺脚,做了几个动作,竟然察觉不出一丝异样,仿佛他不是身处游戏之中,而是还在外界。 下一秒,他就整个人僵住,刚才宋集下意识的调动体内灵气,这已经成为他的潜意识行为,每分每秒都在适应着灵力,算是坐也修行,站也修行的丐版。 而就在他调动体内灵气时,这具原本普普通通的凡人身体忽然滋生出一道气流,丝丝缕缕,汇聚在身躯之中。 宋集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他此生有两个秘密不敢泄露,一个是重生,另一个就是修真之法,他很难想象,当外界的巨企得知这些之后,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只怕切片切块,细细切作臊子都是小儿科。 可就在这个虚拟空间,这具身体之中,却自行模拟出了灵气,如果群星后台监测到异样,发出预警,怕是抓捕自己的赛博大军已经在路上了。 他立即推出《永生之门》,好在宋集预想当中,住处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场景没有出现,他仍然有些不安,又等了半个时辰,这才放下心。 巨企对城市的监控能力超乎常人的想象,一旦发出指令,整座城市都会长出獠牙,绞杀一切来犯之敌,他们要想调察一件事,通过天罗地网的监控网络就足以收集足够的情报,更别说还有各种神乎其神的科技以及在网络之中留下的后门。 至于隐私权,在这个人权都难以保证的地方,宋集很难相信所谓巨企的道德水准,保持在平均线以上都是一种奢望。 而他的应对方式,除了去寻求弥勒的帮助之外,别无他法,宋集不过是刚刚接触修行的小白,连普通的枪械都难以抵抗,更别说各种高精尖的武器。 他这时才感觉到深深的无力,这种明知可能大难临头,却只能撞大运似的盼着危机过去,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难受,也就在此刻,他对于力量的渴望达到了顶峰。 见没有异样,无论是群星没有发现,还是发现却静待时机,宋集都没有办法,他只能抓住现有的机会,去追求更强大的力量。 来回走了几步,他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重新进入《永生之门》,这是他猜测中,最有可能隐藏破局之法的方式。 一道光幕缓缓展开,出现在宋集的面前。 “欢迎来到《永生之门》,这里是您的第二人生!” (本章完) 第571章 真魔降世 第571章 真魔降世 宋集按捺住波动的心绪,看着眼前光幕,光幕展开,显出几行文字。 【无名修士·编号j421356896】 【等级:八级】 【门派:无】 【道法:无名功法】 【法宝:无】 …… 底下一大串的无,把宋集一贫如洗的身价暴露的一览无余,他略微一愣,属性面板,系统? 虽然心中有些猜测,这应该是游戏附属界面,但宋集还是抱着一丝野望将整个面板翻了一个遍。 可惜,他想要的加点功能,推演功能之类的金手指统统没有出现,面板干净的好像是游戏设计师应付公事连夜用脚赶出来的代码屎山,除了简介好看,没有别的用处。 当他通过神经系统打开永生之门的论坛,发现也有人在问属性面板的事,这才彻底死心。 系统修仙流,面板无敌流主角当不成了,宋集只能老老实实当自己的赛博游戏混搭流,面板后面除了干干净净的系统日志之外,还有一份人物志,应该是这具肉身的身份经历。 总结来说,就是父母双亡,没车没房,开局连条狗都不带,只说这具肉身是一偏远山村少年,偶然奇遇,得了一份无名功法,就此踏上修行大道。 “接下来是什么,不会连个新手礼包都没有吧,起码也该有个引导系统指引一下吧?” 宋集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嘴里嘟囔道,话音未落,就见包围自己的大雾不断翻腾,逐渐向外扩散,显露出一角天地。 在这世界一角中,有仙气十足,身着道袍的仙人驾驭灵剑腾空,术法尽展,也有煞气腾腾的魔修血祭苍穹,凶威滔天,还有几个一脸苦相的大光头佛光普照,金身无垢。 一时间无数仙圣交战,在空中开辟战场,时不时有尸身跌落,血洒长空,而剩下的人不断厮杀,一路升空,白雾翻腾,荡开,逐渐显露出位于天之穹顶的一扇白玉大门,而无数仙真魔佛,踏着他人的尸骸,走血路,只为开天门。 那巨大天门紧闭,上面雕刻着繁多的纹,宋集仰头观望,瞧得脖子酸痛,才明悟门上龙章凤篆,写的不过是永生二字。 忽然,一切厮杀声,万千流光,无数身影散去,整个空间恢复平静,白雾再度涌来,在宋集面前凝聚出几道身影。 “作为首批天元公测人员,永生之门特地推出独有福利,可提前选择一种道统进行游玩。” 宋集看了一眼出现的光幕,这是……选职业? 眼前数道身影,面容模糊,有的仙风道骨,有的黑气缠身,有的佛光普照,也有用剑的,耍刀的,玩虫的,炼丹的,林林总总,十来道身影。 宋集研究了一会,大概清楚了机智,前面几类,属于十分刻板印象的道,魔,佛三大道统,选择的话可以随即获得一本修行秘笈。 后面刀枪剑戟,法宝蛊虫这一类则是获得特定的术法神通,至于最后,则是炼丹炼器的法门。 ‘前面道魔佛应该是游戏里升级经验和属性增长的主要来源,中间则是战斗机能,后面是生活技能’他按照自己的理解很快就分好类,没有犹豫,直接摒弃后面两大类,只在第一类中挑选,宋集还想看看游戏中所谓的修行功法,到底是什么形式出现,总不能是真功法吧?要是真的,那永生之门可就不单单是简单的游戏了。 只是道,佛,魔三种道统,他选起来有些犯难,这三种应该是各有利弊,他又没有参考,论坛上一群赛博精神病聊天聊的飞起,但有用的情报没有多少。 宋集索性闭上眼,凭着感觉胡乱指了一通,睁开眼,脸色一僵,一个与自己身形相仿的小光头和他面面相觑,心底叹口气,暗道是天意如此,直接选了佛门。 刚一选定,脑后一沉,仿佛让人给来了一闷棍,宋集整个人消失。 静谧的空间白雾缭绕,忽然走出一人,弥勒看着眼前十几道身影,原本面目模糊的虚影凝实,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人齐齐一礼。 “礼赞未来佛祖。” 弥勒摆摆手,让这群赛博金刚,电子佛陀退下,只留下一个苦大仇深的和尚。 “佛祖,一切步入正轨,对于整个网络的接管也正在进行,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们看着办,反正你们这群人都刚诞生,正需要汲取浩瀚网络中的营养来促进自身成长,这一方面我不干涉。” 弥勒说道,他用手段点化了一批电子幽灵,或者说是ai智脑,总之都是些存在于网络之中,有形无质的电子生物。 如今整个网络都是灵山道场,他自成赛博未来佛祖世尊,开无量电子网络弥罗天,转化为永生之门这个游戏世界。 只是这游戏世界终究是虚幻,仅仅埋下一枚诱发真实的种子,如何借假修真,化为真实无虚的一界,还需许多手段。 “半实半虚,似是而非,终究比不过真实一界。” 弥勒感受着这片空间,轻轻摇头,只不过也唯有这虚幻之界,才能容纳他的百般算计,而宋集,更是重中之重,说是这虚幻界的天命之子也不为过。 他看向远方,什么随即选择,无论宋集怎么选,到最后都会选到弥勒想让他选的道统。 弥勒不会给他太长久的发育时间,拔苗助长也不可取,若是想让宋集修为大幅提升,佛门愿力之法,最为适合。 佛门愿力法,实则借贷之法,借众生之力,成一世之尊,而发大宏愿,就是佛门欠下的债,积众生愿力,修佛法金身,进度飞快。 而说众生,又有什么地方比得上这虚幻网络天,每一秒,都不知有多少智灵诞生,亿万之众,哪怕千百位电子智灵愿力才能抵得过外界一位真实生灵,可庞大的数量基数,足以抵消其中的差距。 更何况,弥勒的手段远非如此,他盘腿坐下,一盏莲灯在手,燃灯映照,光影斑驳,在他身下照出一道影子。 他挥手一斩,斩落一丝念头,落于地上影子之中,一道身影站起,与他相对而坐,两眼睁开,露出血瞳,乃是一真魔化身。 (本章完) 第572章 三角贸易 第572章 三角贸易 永生之门中的世界,虽然是虚幻之界,但弥勒开辟之后,已经自行衍化许久,正因为其中的虚幻本质,一眼万年都不在话下。 他将仙道道统纳入此界,任其发展,一界生灵,各自衍化,不过几日功夫,已经是仙道如大日悬空,中天之势。 弥勒虽然不曾干预,任由世界发展,对于界中生灵而言,他们所历所行皆为真实,在弥勒袖手旁观之下,竟也形成正道大昌之势。 他看了一眼命名为幻灵界的近况,佛门避世,魔道被正道打压的不成样子,简直没眼看。 “终究是剑走偏锋,不为正道,若无天纵奇才,魔道也成不了多少气候。” 弥勒感叹道,他只是传下三家道统种子,其中真法传渡,修持法门都不曾涉及,与后世仙道相比,已经是大有不同,乃是一根藤上两朵各异的。 “道友慈悲,传下真法,只是碍于此界虚幻,反倒走上另一条道路,借虚就实,练假成真,此界当为修真,而非修仙。”那一道影子开口说道。 “我一身根基,全全寄托在魔道之上,我这魔道,却并非凶魔,厉魔,只知厮杀血祭,阴谋算计,难成大器。” 弥勒开口:“我这一道,在于无穷变化,在于随心所欲,脱离了道门守正之理,也并非佛家愿力供奉,以我道衍化一方幻界,自然与那道魔修仙大有不同。” 他抬手一挥,便有万道灵光显现,此为智慧之光,心灵之力,也称性光,性光洒落,转眼入了幻灵界,滋生无数虚幻之灵。 “道门讲究练气,气为根,为源,有内丹法,有练气法,更奉性命双修为圭旨,只因一气分清浊,一气化世界,灵气化为物质界,化为万灵,纵观诸天万界,此法最昌盛,一气开天也最为稳固。” 弥勒看着灵光辗转入幻灵界,随手一点,影响其虚幻本质,轮回之所转瞬变化,矗立,若不是此界特殊,要成就轮回,不知要耗费多少功夫,但在幻灵界,以他开天之尊的身份,不过一个念头而已。 点点灵光投入轮回,降生时间,弥勒抬起手,一点被轮回打磨的圆润无比的灵光被他托举在手。 “仙道气宗,性命双修,反倒是佛门讲究念头,愿力,思想,只修性,再以性推举命,凝聚金身佛身。” “我开辟此界,与佛门莲极乐界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那佛门极乐天,尚为真实,而我这幻灵界,虚幻真实九一之比罢了。” 他看向手中灵光:“这便是那唯一的真实,自虚幻中凝聚的真实灵光,幻灵界生灵,当以此为真,或许可以称之为真灵。” 弥勒抬手将真灵当归,看着它投身入轮回,伸手一划,幻灵界被分割开来,一层层的位面叠加在一起,容纳众生的位面在最底层,上面是三层位面。 “最低层可为凡界,依此往上,便为仙界,神界,还有位于最高层的源界,当修行到极点,便可破开源界束缚,来到界外,也就是这当真实大界。” “借由一丝真实,通过不断突破,飞升上界,最终将虚假化为完全真实,在这个过程中,修士不断打磨那一丝真实,炼化虚假,最终练假成真,破界飞升入此世,化为真人,果真是修真之法。”影子赞叹道:“一旦有真人走出界外,一身修为便可为你所得,纵然在此界沉沦,其间修行神通,术法,修为,都可被你一念夺取,而其中产生的各种理论碰撞,知识更迭,更是能被你所用。” “又因为这个世界虚幻本质,本就是念头诞生,根基薄弱,构成世界的道则虚浮无力,不似外界道则那般紧密,所以各种撬动道则的玄妙大神通更容易出现,毕竟他们修行,更类似于幻想,而幻想,并不会被束缚,也不容易被制约。” “整个世界都为你打工,源源不断的产生收益,而你只需要定是收割一番即可,论起来,这才是吃人流的顶级手段,吃干抹尽,一个不留,果然不愧是魔道真祖,深得其中三味!”他抚掌大笑。 弥勒却摇了摇头:“若是有人真的炼假修真,走出界外,那便是真实无虚的人,而我所求,不过是他走过的路途,哪怕最终成就一虚幻道果,于我来说,也是借鉴,一路走来,他产生的收益足以抵消我开启世界的成本,放他真灵出走又何妨?” “我自有己道,又何须借他人之道,夺他人之功?” 影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弥勒又说:“此界修行脉络大致定下,与那内丹法类似,只将天生的一丝真实打磨剔透,化为灵根,凝聚神通,拼凑为金丹,金丹一开,乃成元婴,炼虚合真,方有元神……诸如此类,一路前行,乃修真之途。” 他指向影子:“如今开天短暂,万法沉寂,而你,就是加速这个过程的推手。” “你可为天魔道主,无上天魔王,入魔道,化身魔劫,魔染天地,幻灵界魔道有我魔法几分真意,只是如今被正道压迫,无有奋起之机,你可从此入手,搅个天翻地覆。” “过得此劫,这幻灵界还需有人照看,非你不可,日后你便是幻境界王,太虚之主。” 影子摇摇头:“咱们谁跟谁啊,对我,就不用画大饼了吧,我怕再给我噎死。” 弥勒也咧嘴一笑:“习惯了,再说我可不是空手套白狼,有这一桩大好事,不比纸上的大饼看着想?” 影子摆摆手:“我可不想当社畜,等我忙完这一档子事,先给我当个千百年的长假,等我休假回来再说。” 弥勒点点头:“随你,反正等一切步入正轨,有没有人看护都成,我只是怕这幻灵界与赛博世界的壁垒太过虚幻,万一有人再机缘巧合,穿梭世界,弄出一堆重生流穿越者,两界流主角给我添乱。” 说着他摸了摸下巴:“嘶,这事,好像也有些搞头,等我把摊子铺开,依靠幻灵界的特性,倒是可以在诸天万界倒卖主角,我这幻灵界孕育一个天命子可比其他世界容易多了,只要售后做的好,不愁没销路。” 影子:…… 您这就准备开启三角贸易,买卖人口了?怪不得你号称魔头呢,果然是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还是您老心黑啊! (本章完) 第573章 魔罗 第573章 魔罗 弥勒沉思了片刻,觉得买卖主角大有油水可图,幻灵界造就的天命子,虽然在高级别的诸天是臭泥烂虾,但虚空中多的是低阶诸天。 只要给这些主角搭配一两个金手指,然后附赠一道主角气运,完全可以解决其他诸天一些棘手的问题。 而附赠的主角气运既可以保证前期发育,也不会任其做大,最终影响到诸天的世界意识,省得养出一条白眼狼,反噬自身。 这类主角,完全可以作为阶段性的消耗品使用,等到问题解决,气运消失,就会泯然众人,弥勒还可以提供气运续充服务,二次收费。 至于所谓的主角气运,完全可以用愿力之法,国运之法等手段快速催生,人口对于幻灵界来说,并不是问题,是可以指数级增长的数据,毕竟其他世界还要不断繁衍,而幻灵界只需在网络世界打捞数据,凝聚真灵,就可以催化出新的人口。 此事暂且不提,弥勒看向影子:“如今幻灵界局势,还需你插上一手,我先助你降世,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见影子点头,弥勒提起身旁灯盏,捻了捻灯芯,点亮烛火,一时间,这方迷雾空间晦涩难明,光暗交杂,显现出幻灵界一角。 正有老僧参禅,正道悟法,也有神尼挥剑斩魔头,更有凶魔戮众生,纷纷扰扰,形形色色。 弥勒将燃灯莲盏置于手心,莫名的力量汇聚在火苗之上,不断扭曲光影:“有光即有暗,有正必有邪,有道也当有魔。” “此地有明烛映照大千,亮于众生心头,你便是在惶惶明世之下的阴影,是众生心头的杂尘,是世界暗面,也是修行途中的魔劫。” “有思想便生欲望,有欲望就难以自持,炼虚成实,练假成真的道途上,当有心魔扰其神志,天魔阻其道途,阴魔污染身躯,欲魔激发邪念,凶魔乱其方寸。” 随着他话语一句句吐出,在烛火映照下,影子身形不断扭曲,大能覆盖寰宇,小亦可如同微尘,他与众生勾连,盘坐的脚下一片阴影,一尊尊魔头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仙讲究守清持正,道蕴天成,佛言说莫向外求,只在心觅,而魔,当为大自在,大逍遥,破清见浊,退静生异。” 弥勒欲传魔道大法,将一切感悟,道理一并说出,不讲道,只讲理,将天地万象,讲人间红尘,讲扭曲,讲真实,也讲最终的毁灭大道。 他将一切事物运转的道理说清,法有正误,道有偏颇,但道理却不讲究这些,无论是正确的,错误的,真实的,虚假的,都是道理,都是探索道路上出现的岔路。 而修行之人要做的,就是堪破虚妄,窥探真实,辨别真伪,舍弃其中有谬的道理,留下正确的真理,加以论证,方才凝聚出自己的道。 也正是这些道理,才造就了弥勒的魔道,而他所说大道,囊括万魔真意,魔道正统,毁灭至理,也包容魔的一切道理。 随着弥勒诉说,那道影子不断汲取着养分,他化身为镜,镜中是幻灵界的芸芸众生,一道道身影被他映照在自己身躯上,随即化生出无数魔头,与镜中人一般无二,只是少了几分颜色,不像幻灵界的众生那般分明。 与此同时,影子身后更化出一方魔道大界,无数魔头魔子居于界中,衍化万古魔道正法。 有魔血光缠身,一挥手血海无尽,吞噬人魂,有魔煞气滚滚,踏尽万千尸骸,征战四方,杀一生灵,便强上一分,也有魔惑人心智,幻化红尘,有魔驱雷掣电,掌控云雨。而这些魔头,个个凶厉,唯独凶不过那道无形无状的影子,他遮蔽天幕,日月无光,化身为天地间一轮黑日,旭日东升,普照一切有情众生,欲望魔头。 弥勒静静看着这一幕,脚下绽放出一朵红莲,随后红莲业火熊熊燃烧,将一切烧尽,独留下那轮影子所化大日。 而一切虚妄被烧尽,便显露出隐藏在虚假之下的真实,有形之物不再,只有蕴含魔道真意的至理显化。 “去吧,将这一切带给幻灵界的众生,也让他们知道,何为魔道。”弥勒轻声说道。 黑日一个翻滚,变成一道无有面目的黑影,朝着弥勒躬身一礼,化为乌光落入幻灵界之中。 刚一入界,便引起波澜,幻灵界虽然诞生不久,但已经历经无数岁月,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都难以描述幻灵界其中的时间扭曲,而漫长的时间,足以造就无数的真修。 凡,仙,神,还有最上层的源界刚刚划分,原本的幻灵界只作为凡界存在,而得道真仙佛陀都不曾飞升上界,这使得凡界堆积了无数境界远超当世的人物。 随着世界对他们的排斥,以及对道则境界的追求,这群人势必要飞升上界,凡间不可留,但这需要时间,更会带来混乱。 但他们却已经自顾不暇,黑影一入世,这群仙佛便察觉有异,清明灵台仿佛蒙上一层灰尘,不复清净之意。 有得道真修退出冥想打坐,紧皱眉头,不清楚这丝杂念从何而来,神识不断示警。 对于念头,佛门反倒更为熟悉,在一处大寺庙之中,一群僧人拱卫,聆听真佛讲述精义,感悟大道。 白须清瘦的老僧停下讲法,心有余悸,望向四周底子同门:“有魔罗降世,化身魔劫,要乱我界道统,天地大乱!” 幻灵界凡间种种,天下大势,皆被那黑影牵动,弥勒却只微微一笑,将残留此地的魔道真理一一点化。 原本无形无质的道理逐渐脱离虚幻本质,有了形体,一本本记载着魔道至理的道经飞入幻灵界,《死人经》,《化尸法》,《摄魂夺魄心经》,《阴煞魔躯》,《万虫毒经》……个个凶狠无比,至阴至毒。 生魂,精血,肉躯,念头,骨骼,煞气,邪意……一切无形有形之物,都能化为魔道资粮,急功近利,剑走偏锋,邪门至极。 “希望你们喜欢这份礼物,可别死了,幻灵界的众生,还有……玩家们。” (本章完) 第574章 魔道逐人 第574章 魔道逐人 “魔罗?夺慧命,坏道法功德善本,有夺命,阻道,乱神,坏身,灭躯,堕狱千般神通,为世尊释迦摩尼阻道之魔,也罢,我生来无名无姓,暗庇光下,因明成影,用这名字也实属应该,天魔王的位子,坐的也算安稳。” 影子,不,现在该称魔罗,入得幻灵界,便具备了真实形体,他宛若一面镜子,众生杂念,人心欲望,皆被他映照己身。 世人若见他,生烦恼心,迷障意,乱神魂,惑心智,皆只因一见魔罗,便已经见到另一个自己,破外贼易,破心中贼难,世人千万,又有几人能战胜自己,若真有如此美玉良材,也无需经历波折,只需按心头真意,明心见性,道行一日千里,拔举成仙,一步登天去了。 魔罗一降世,便在众生心头种下一枚种子,凡人尚且安稳,但那些修行人所思所想,却能被他擒住一丝念头,一睁眼,便看到仙佛众人心大乱。 ‘终究是安稳修行,遇不得几分劫难,幻灵界更是新开,还不曾有过天降大劫,一众修士只与人斗,反倒遇上我这魔劫没了头脑’ 目中种种,引发魔罗感叹,正想着,一本本记载着魔道真意的经文随之而来,他随手接过,翻看几页,心头大喜。 “这本本真经,个个凶厉,手段虽然残忍,但不失魔道根本,更难得的是其中蕴含一丝魔性,正好为我择选我魔门圣子。” 魔罗说道,翻阅真经,其中手段邪异,动辄要人命,生魂血肉,阴煞鬼气为材,骨能炼作白骨魔神,皮能成魔身罩衣,血裨益神通修行,人魂能作万魂幡,就连人死后吐出的一口浊气都能炼为阴毒,真真浪费不了一点,果然是收割大术,吃人魔法。 更难得其中一丝魔性深埋,这可是好东西,仙道守正,修行也是按部就班,轻易不生心魔,根基稳固,修行难出纰漏。 但也正因此,正道功法极为苛刻,内含禁制万千,若择一道修行,极难更易根基,还需一个法门一个法门持续修行,弥补根基,少一门,根基不全,自然修行多有障碍。 正道传承有序,但也上下克制,上者拿捏起来下者来,是全方位的碾压,不说功法暗藏后门这等歪门邪道,只说一道神通,有十门八门小神通供养,组合在一起,方能成就一门大神通,师父若是不传,反目之时,如何能敌得过? 所以正道少有破门反叛,一身功法全在宗中寄托,自然要被拿捏,长辈招呼,无敢不从,兄友弟恭,一团和气,亲近师友,温良谦恭,果然是名门正派调教出来的乖巧弟子。 魔罗一通歪理学说想完,不由得咧嘴一笑,似他这先画靶子,再由果及因,琢磨出来的阴谋论,九假一真,但却分外可信,若是找一正道子弟说上一番,少不得道心摇晃,被魔夺取一身道行。 他手覆在经书上,抬手一点,便有一丝魔性被抽出来,正道传法如何严苛他不管,但魔道渡法却是相当自由。 几乎是上赶着求人去学,修炼起来也是损人利己,无所用之不及,一些要血祭,生祭的邪法,要多少生魂,几斤血肉,明明白白落在纸面上,少一分不成,可称之为诚实。 且魔头毫不遮掩,置礼法人伦如糟糠,弱肉强食这类生存法则直言不讳,毫不遮掩,你强拥有一切,你弱就只能沦为耗材,什么师徒,兄弟,不如来我幡中自在一回。 所收弟子,门人,手下,只为自己服务,炼作禁制,魔物,邪器,半点浪费不得,比那些送宝童子,传功善人不知高出多少,可称之为务实。 对自身作风也毫不遮掩,一日形势变动,下克上,徒财师,跪的也是相当洒脱,城头变幻大王旗,降的快捷,怡然自得,毫不拖泥带水,避免了人事变动,门派传承滋生的各种阴私,大大降低了魔道人才的损耗,可谓心系魔道,一心为共。魔道好,魔道私德有缺,大义不失,魔罗这类邪说,脑子里存着千万篇,莫说八荣八德,便是三十六功,七十二义,他都能随口编出来,把一个个魔头说成圣人一般,乃修行大德。 而从这般魔道中涌出来的人物,可称之为当世豪杰,其他魔子,皆为血肉,贡献一切,只为养出一尊大魔。 魔道讲究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其魔道功法也不似正道那般严苛,拿来就练即可,至于最终练成什么样子,全看自身。 魔罗手中这一本本经文,不似外界魔道那般后手重重,满是漏洞,残缺不全,这些可全都是上等的魔法,要把魔道源流讲尽,说完。 最难的的是其中一丝魔性,只要读经人天姿聪颖,魔性够深,便能领悟更上级的法门,惊天的魔功。 这类人,就算给他一本后手无数的残缺法门,他也能凭借魔性,无中生有,将这法门补全,升级,无人可反制,还要把传功之人吞吃殆尽,成为自身资粮。 当然,这是弥勒的魔道,也是魔罗的大道,化不可能为可能,是他二人魔道源头诞生的真理,至于幻灵界的魔道,不过是相对于正道中正平和法门,改制出来的一系列急功近利,走火入魔的偏法,邪法,无有这般神异,故而才有魔罗入世,传魔道之法,扬魔道之威。 魔罗将众多经文吞入己身,他本无形,一丝魔性天成,入得此世,便宛若一刚诞生的道则,如那天道精一般的规则生物,刚一来到幻灵界,就强占了原本的魔道规则,将其扭曲,幻化,吞噬,弱肉强食,魔头如此,一众魔头供奉的魔道规则又岂能逃出此例,不过转瞬之间,就被吞吃殆尽,换了人了。 药理有记,以形补形,若想人上人,还要会吃人,魔罗这魔道化身,自然是要吃魔,只是如今魔道式微,连幼苗都算不上,还需精心培育一番,才有香甜的果实。 他将一众魔经吞入肚,实则与己相合,与幻灵界魔道相合,不知滋生出多少魔道规则,邪法异功。 幻灵界的魔头们有福了,无上天魔亲自出手,给苦哈哈的魔头送福利了,不需九九八,也不要九十八,魔道真经,惊世魔功,全都白送,而且…… 不要不行,只要修习魔法,供奉魔道,便会有魔功传下,直入心海,忘不掉,躲不去,人不逐道,道法自来,是为道逐人。 一时间,不知有多少魔头被忽然出现的魔道真意,惊世骇俗的魔经只言片语引动自身道行,其本质被扭曲,道行被异化,天姿上乘者,借此东风,扶摇直上,领悟绝世魔功,心智愚钝者,领受不起魔道馈赠,走火入魔,化为一滩滩血肉,一身积累被其他魔头瓜分,沦为资粮。 “万类霜天竞自由,我道日兴隆!” 魔罗抚掌大笑道。 (本章完) 第575章 异人 第575章 异人 《他化自在五蕴心经》 宋集看着眼前抽奖得来的佛门真经,名头看着唬人,就是感觉不太像佛门精要。 当然,他也没见过什么修行功法,只是印象里佛经该是什么法华,楞严之类的名字,又一想,这是在游戏里,或许是策划自己命名的称呼。 但宋集也不敢真把这个地方当做游戏,谁信谁傻子,别的人是进来玩游戏的,他感觉自己是来被游戏玩的。 手里拿着经书,这就是他抽取的法门,宋集有些好奇的看着书的封皮,就简简单单的文字,浅蓝色封面。 ‘这玩意该怎么学?是拍一下变成技能还是撕碎了被这个游戏身躯吸收?’ 他摆弄一番,见没有反应,猛地一愣,手指一动,经书被轻轻翻开,露出了没有几行字的扉页。 宋集咽了口口水,能看?不会让我从头开始学吧? “五蕴者,色受想行识,五感者,眼耳鼻舌口,唯心而已。” 短短几句开篇,宋集一头雾水,继续往下翻,逐字逐句读完,才把经书合上,长吐了一口气。 这是一门唯识唯思的法门,旨在凝练念头,练成五蕴六根,再以自身感知去扭曲世界,正所谓不是幡动,而是心动,心起念,念生识,识生风。 把一切物质都当成念头,思想,认知的集合,一块石头,只因众生认为他是石头,所以它才会有石头的所有性质,形态,而将这股认知扭曲,石头自然就有了别的形态,或是石巨人,又或者添加别的性质,变成陨石流星。 这与宋集所受教育,形成的唯物观念相违背,但又感觉有些道理,在不知不觉间,他的念头,想法,认知被心经转化,扭曲,融合,转化成另一番模样,而他却毫无所觉。 【他化自在五蕴心经已阅读,习得唯识法】 【唯识法已习得,检测到无属性灵力,正在转化……】 【唯识法(1级):上善之法,可凝聚佛门法力,修得金身果位 属性:洗练根骨,提升悟性,大道有望】 宋集眼前跳出几行字,把他吓了一跳,等看清楚之后,有心欣喜,随即有疑惑浮上心头。 在论坛上翻了翻,果然有人晒出公测的抽奖奖励,看着上面的人大呼小叫,呼朋引伴,宋集甚至感觉自己还在前世打金搬砖,而不是在另外一个赛博世界。 ‘怎么……这些人接受能力这么强,明明是科技为主的赛博世界,对这些仙佛之类的概念接收的如此顺滑’ 一丝念头浮上心田,又很快消失不见,仿佛没有存在过。 “必须尽快练级,现在还获取不出多少信息,看来必须先到某个节点,至少得到100级成仙,或许能有什么变化。” 宋集看了看自己的面板,他现在才八级,也就是练气期,距离百级成仙还很遥远,但他也不着急,别看他意识在游戏里,真身却是陷入冥想打坐,两不耽误。 而且游戏世界与现实世界的时间比例达到了1:100,虽然不清楚群星是怎么做到的,但作为一名丈育,宋集具有强大的接受能力和更强大的心脏。然后他兴冲冲的前去练级,等级增长除了完成任务获得经验值奖励外,还有两个主要途径,一个是修行功法,也就是俗称的挂机,而另一个,就是打怪。 这让不愿意动脑子的宋集感觉格外的得心应手,他立志要做一个把杀人全家看的比其他所有都要重的第四天灾。 “妖怪们,我来了!” 宋集出了新手村,投入练级大业,然后没半个时辰,就死来了,如果不是在三十级前没有经验惩罚,他现在应该已经掉到七级了。 “靠,为什么我连五级的火蝠都打不过,还有,它们怎么这么智能了,仇恨范围呢?怎么我刚打了一只就全来了。” 宋集苦着脸想到,当他了解基本信息之后,赫然发现这所谓的《永生之门》与前世《众生之门》中的修真世界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前世的修真世界是在挖掘出各种暗线之后才出现的新服务器,时间在赛博世界服务器的后面,而这《永生之门》却作为赛博世界中推出的一款游戏,两者并行,这也让他脑海中的攻略有了用武之地。 新手村外的火蝠洞,号称前期的练级圣地,数量多,经验高,伤害还低,还有畏光的特性,因为仇恨范围的存在,极其容易拉扯,只要不是引怪太多,基本一棍一个,算是前世攻略里一个不算卡bug的练级手段。 修真服务器推出的时候,宋集已经是走在机械飞升道路上的改造人,只不过作为打金人的素养,这类攻略消息他也算了解。 可当宋集走遍新手村周围,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十分熟悉又可亲的漆黑洞口,刚投石问路想引出几只怪试试身手,就看见洞穴里亮起无数双红彤彤的眼睛,随后火幅如同黑色旋风一般冲出洞穴,哪怕一人咬一下,宋集的血量也支撑不住,只能饮恨西北,从头来过。 “看来前世的攻略靠不住,我上辈子玩的是游戏,有游戏机制的存在,而这个永生之门虽然也叫游戏,但真实面目还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必须把这里当成一个真实的世界,不然以后得摔个大跟头。” 宋集拥有正常的智商,很快就想明白了,据他观察,火蝠的畏光属性还在,但数量一多,上层的蝙蝠足以遮蔽日光的直射,而且他看的仔细,位于上层的火蝠有些萎靡,进攻欲望几乎没有,唯有下层的火蝠才是主攻手,宋集就是被它们一口口咬死的。 “唉,只能先老老实实,脚踏实地的练级了,取巧要不得啊!”宋集恨恨地望了一眼火蝠洞的方向,这笔仇,我记下了,等我等级高了,夷你十族,杀你全家! 刚一出村,宋集就看到一道身影站在村口石碑旁边,见有人出来,身影收回落到石碑上的目光,看向宋集。 “小友有礼了,贫道清风观明兆,见过小友。” 宋集瞩目,原来是个仙风道骨的老道,身后还背着一把剑,他按捺住随手丢一个游戏附赠鉴定术的冲动,满脸笑意的拱拱手:“原来是明兆道长,在下宋集,不知道长有何贵干?” 明兆乐呵呵的说道:“实不相瞒,贫道自东而来,有些事情想问一下小友。” 东?火蝠洞就在东边,莫非…… 宋集正想着,明兆就吐露剩下半句话:“说来奇怪,贫道分明见道小友身死,却又于这村中复活,敢问小友,可是那不死不灭的异人?” (本章完) 第576章 暴露与来人 第576章 暴露与来人 宋集前世玩游戏的时候,在他眼里,除了同为玩家的存在,剩下的不是怪就是npc,而npc也对一众玩家熟视无睹,虽然不像没有算力支撑的贴图npc那般只发布各种任务,翻来覆去就几句话,对于玩家一边触发剧情,一边在自己家中翻箱倒柜那样,但智能程度堪比低等ai。 对于玩家展现出来的各种特质也是睁眼瞎,仿佛他们的认知里确实存在玩家这种鬼东西,和谐相处。 宋集还没碰到过npc主动询问的情况,种种异常,让他内心的猜测加重了几分。 “道长见过我这样的异人?”他反问道。 明兆抚了抚胡须,点点头:“不错,大概半年前,第一位异人出世,身据不死之能,还能以杀伐成道,颇为神异,曾引得正魔两道前来窥探,如今他已拜在我正道净尘观门下,此后异人纷纷现世,倒也不足为奇了。” “贫道也是有几分眼力,才前来问询一番。” 老道和蔼可亲,一派正道人士的风骨,宋集脑筋就活动开了。 ‘有几分眼力?看来他们有分辨玩家的手段,只怕我一进游戏,就已经被监测到了,这老道估计是早就隐藏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我去送死,才确定了我的身份’ “不错,我正事道长口中的异人,只不过他们来的早,我来的稍晚些,家乡有些事耽搁了。”宋集含糊的说道,想看看能不能套出更多情报。 明兆显得颇为熟络,异人降世非寻常事,不死不灭更是让人眼馋,不知有多少修士为了解析异人体内的秘密痛下杀手,只是异人有些奇怪,日后身躯化虹,转瞬跨越千里,于别处复生,也不会留下躯壳。 正魔两道修士随即转换了政策,把异人收为弟子门人,带在身边,仔细盘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群异人竟然是天外而来,而他们这个世界,却是那天外名为游戏的虚妄存在。 好在修士其心甚坚,没有得知天外有天和自身可能为虚幻之后陷入癫狂,反而运用各种手段打探情报,汇总信息,拼凑出事情的大概。 而宋集,确实是明兆早就发现了,并且一直在一旁跟随,他有些惊奇,与其他异人不同的是,这个名为宋集的异人有修为在身。 其他异人降世,类似夺舍,仿佛觉醒宿慧一般,从原本庸碌的凡人忽然转变成另一个人,性情大变。 正道也曾前去摸底,未变成异人的凡人无有半点异常,身家清白,举止也正常,唯有变成异人才有各种异象。 他们也总结出许多共同点,不仅确定了这群异人来自同一个有异于本界的世界,还有其他特征,而无有修为,就在此列。 但现在这个特征还要打上个问号,因为明兆发现了能侵占有修为之人身躯的异人,这后面隐藏的真相不可不防。 这异人前身有几分奇遇,磕磕绊绊到了练气,又被异人侵占身躯,既然练气能被夺取身躯,那筑基呢?金丹呢?大乘和仙人会不会不知不觉间就被换了芯子? 而且明兆还发现一个宋集区别其他异人的特征,那就是他表现的太正常了,不过几句话,言行举止不似其他异人那般混乱,而且有意识的在向自己的讲话风格靠拢。这可是个大发现,其他的异人,说实话,明兆都感觉他们患有脑疾,并不是初来乍到见到有异于常识景象之后的癔症,而是与生俱来的癫狂。 说话颠三倒四都是小事,他们应对盘问,和面对其他事物的态度,思考问题的角度完全有别于本界生灵,是从迥异的大环境中形成的认知观,面对他们,明兆能确实感受到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完全不同的人。 而在宋集身上,他却没有这种感觉,这个异人披着一层伪装,而且言行更向本界人士靠拢,没有多少惊奇,十分适应,仿佛他经历过这一切一般。 ‘可这怎么可能?’ 明兆疑惑重重,嘴上却毫无异样,不住的提点着,也交待着各种情报,仿佛是个可亲的长辈在面对后辈。 宋集也借着交谈收拢了不少他不清楚的情报,心里喜悦,面上也更热切,两人仿佛忘年交一般开怀大笑。 ‘此子身上必有大秘,必须把他带回去,或许这些异人有可能来自不同的世界’ ‘这明兆看着倒是和气,必须抱上这根大腿,有了他的帮助,或许能省去我不少发育时间’ 一个是有心亲近,探寻蕴藏的秘密,一个仗着自己不死,想借机牟利,两人一拍即合,约定前往明兆道场所在小聚。 明兆抬手一指,一朵白云在身旁聚拢,他有修为在身,腾云驾雾不在话下,而宋集对这神仙手段也不以为怪,神仙吗,当然是要架云了,轻轻跳上云头,殊不知在他背后的明兆看着宋集动作,眼神又深邃了几分。 祥云于天际微微停顿,化为虹光破空而去,过了半晌,数道身影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个个宗门子弟的制式服装,御器而来。 这群正道子弟进了村,与村中族老商讨一番,随即举村搬迁,他们一部分人手把村人送往别处安顿,一部分人四处勘测,布阵,收集情报,剩下的人修为最低,几乎没有,他们则是乔装打扮一番,入住村落之中,彻底接管了这座村子。 一桩桩情报在村长屋里汇集,有一弟子翻了翻手中的地图,上面标记着各种猛兽蛮妖的聚集地,他仔细看了看,说道:“这图应该可以当做情报卖给异人,用他们的话,这叫练级点。” 说完他叹了口气:“杀生就能变强,此等异象我也只在世俗征战沙场的兵家身上见过,可他们增长的却是血气,异人增长的是修为,这与魔道又有何异?” 他忧心忡忡,异人降世不过半年,修为就能赶上苦修数年的修士,再加上不死特性,如今正魔两道还能压的住,长此以往,随着异人越来越多,待的越久,少不得出几尊仙神人物,到那时,身为原住民的自己和各方修士,又该何去何从,真要给异人腾位子不同? 答案是什么这名目光有些长远的弟子不清楚,而发生在此地的种种,宋集也不清楚。 (本章完) 第577章 萨博 第577章 萨博 此时此刻,有无数人正在登陆《永生之门》,也有无数人退出,因为他们毕竟是人,不可能一直沉迷于网络,现实中还有事情要处理,哪怕是赛博世界也一样。 有赛博打工仔在《永生之门》畅玩之后,提起心气,继续甘为牛马,努力赚钱或者努力还债,能在这时候玩游戏的人,至少是账户有余额或者能借得起款,还得起债的人。 更多的是没有能力,或者没钱购买游戏,也没时间玩游戏的人,他们是金字塔的最底层,是繁华之下的阴暗角落,是美丽园下的污泥。 这类人,活着都已经费尽全力,因为得益于巨企超强算力加持下的智能ai计算,一切商品和服务都被明码标价,而价格,会每天都更新。 而这个价格,正好卡在让人不想死和活不下去的界限上,要想活,那就需要接受不断的剥削,满足来自上层的各种要求,遵守各种繁琐的条例,这样,才能挣够一天的所需,确保明天能活下去。 巨企当然是冷血的,他的血管里都是金钱,散发着腐朽和铜臭,而在赛博世界,人命不值钱,人造人,ai人偶,机器人等各种技术足以取代大部分人力的作用,且比人还好用,因为机器很难犯错,也不需要一日三餐,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劳动,只需要一罐机油。 这样的世界本该是美好的,令人向往的,生产力的过剩,解放了大部分人力,本该会成为没有烦恼,困苦的乌托邦,是妄想之中的天国。 但现在,天国已经陨落,乌托邦也出现了故障,因为巨企这种扭曲臃肿又怪异的存在,让整个世界发生了南辕北辙的变化。 仅占了人口不足百分之一的巨企人员把控着世界九十九点九的资源,而欲望不会随着吃饱而缩小,反而会不断扩大,拥有多的,还会渴求更多。 凡是少的,就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凡是多的,还要给他,叫他多多益善。 这句话就是赛博世界的完美写照,在巨企的压迫下,在人造人和机器的威逼下,最底层的民众只能不断让步,不断被剥削,直到什么也不剩,然后把这一身的肉,按斤称卖给巨企,只为活命,也只能为活命。 教育,制度,还有金钱,巨企的垄断是无与伦比的,把控了教育,就堵住了上升的渠道,操控了制度,就稳固了通知,收缴了金钱,那就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地位,少有人能打破这三重魔咒,扯碎身上的束缚,完成阶级的跃升。 更多的人,他的命运,当他还在温暖的子宫或者培育装置中就已经确定,极难更改,等待他的,是日复一日,枯燥看不到头,但也能一眼看到头的生活。所以癫狂是赛博人与生俱来的天赋,疯狂是他们的特征,混沌是他们灵魂的底色,在一个不正常的世界,正常就是一种罪,在全是疯子的地方,普通人才是最大的异类,所以赛博人只会变得越来越疯狂,也越来越怨,直到赛博精神病发作,仇恨一切人,在无止境的疯狂中沉沦。 哦对,其实还有一条浅显且容易的阶级跃升道路,那就是当狗,给巨企当狗,给权贵当狗,因为失去了生存需求之后,这些上层最擅长给自己找乐子,发布一个个千奇百怪的要求,或许就有人能被选中,成为上层的乐子,成为上层的狗,无论怎么样,至少活下来了不是吗? 有巨企的管理人员在结束《永生之门》这种与众不同的乐子之后,退出游戏世界,然后投身更一种乐子,他们不需要和底层牛马一样拿命还钱,钱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数字,而在赛博世界,有钱,意味着拥有一切。 所以他们的日常就是不断的从一个乐子转入另一个乐子,享乐,消费,赌博,纸醉金迷,醉生梦死,当物质上的束缚被解开,欲望会无极限的扩大,当法律不在捆束行为,那就会诞生魔鬼。 萨博从生态游戏仓里爬出来,不同于其他游戏玩家那样的辅助插件,他从群星总部购置了一整套的游戏辅助装置,包括但不限于提供身体营养的游戏仓,完美无缺的神经元防御系统,生理监测系统,纳米清洁因子,还有一整支的医疗团队。 这避免了他不会像市面上那些世面上阉割再阉割版的游戏辅件那样出现各种各样的故障,把意识困在游戏之中,毕竟群星的售后,就像他们一直呼吁的人权一样可笑,比婊子的遮羞布还脏。 据萨博所知,自从《永生之门》发布,已经陆陆续续有好几例被困在游戏里出不来的情况出现,当然,这只会出现在那些中低阶层。 群星的售后人员很快会找上门,然后把那具丢失了意识的活死人给带有,为他的亲人或者好友,或者情人以及情人的男友留下一大笔足以让人失忆和闭嘴的钱。 至于被带走的人是解剖后观察,还是观察后解剖,边观察边解剖,以破解人体,精神,网络之间的联系,没人在乎,老兄,这是科技进步不可避免的牺牲,是造福大众的好事,是福报,开门,现在轮到你去牺牲了,什么,你说我?我牺牲了科技进步还有什么意义? 萨博人到中年,或者老年?毕竟以赛博人的寿命来说,二十来岁是最好的年纪,再推后几年,身体机能就会因为破坏性的劳作和不计后果的改造迅速衰竭,到时候只能完全改造,在身体里安装整套的内循环系统,变成改造人,赛博格,或是把意识备份,上传到网络,成为虚幻世界自娱自乐的电子幽灵,赛博骇客们最喜欢承接这种业务,同时也会举报各种大赛进行电子斗蛐蛐,这些上传备份的数据人就是最好的玩具。 萨博打开营养仓的盖子,随即有侍女为他擦拭身躯,哪怕这些侍女刚刚沐浴干净,散发着一种独有的香味,这种洗涤剂搭配纳米清洁可以扫除任何污垢和细菌,昂贵是它的属性,既是优点也是缺点。 幽香散开,但萨博仍然皱了皱眉头,光华白皙的手掌在脖子上一点,一层透明薄膜覆盖在他的面部,严丝合缝,这层薄膜可以过滤有毒因子,净化空气,也就是宋集一众小玩家称呼的金鱼缸,只不过萨博的‘金鱼缸’更加高级,能覆盖在脸部,不像其他人那样直接在脑袋上罩着一个圆球,有一丝独属于赛博的荒诞。 (本章完) 第578章 牙齿 第578章 牙齿 作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投身于更低级趣味的人,萨博并不像底层民众想象中的高层那样大肚便便,仿佛是从黄油里走出来,只会ntr的油腻胖子。 他拥有近乎完美的身躯,挺拔的身姿,坚实的肌肉,蕴含力量的腹肌和人鱼线,满足颜控的一切需求。 笑话,在这个基因可以调控的时代,萨博还没出生,在胚胎时期就有专门的科研团推对他进行良性基因调整,当他在婴儿时期,就会接受一系列的训练和知识教育,哪怕仪态也会有专人进行训练,他足以称之为新人类,一种人类生命形态最优解,完全不同于以往人类的新生命。 你可以说他对底层民众生活状态不了解,但不能质疑金钱带给他后天的教育和素质,而往往这些东西,就足以让他站在金字塔的顶点。 有侍女为萨博呈上美酒,他取过酒杯,抿了一口,温和的酒液以及蕴含的特殊物质抚平他游戏之后过于活跃的神经波动。 难得的休憩过后,萨博开始办公,作为巨企星云重工的董事长,他需要在宝贵的时间中抽出一小段来维持巨企的运转。 光幕展开,淡蓝色的辉光照在萨博坚毅线条的脸上,一条条命令和处理意见通过他的权限传输到星云重工掌控的每一个角落,他只负责发号施令,自然会有下一级权限的人来负责处理,毕竟他每年都会给中间管理阶层支付一大笔天文数字。 处理完繁琐的事物,萨博将自己扔在柔软的靠椅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随着他下意识的招手,站在一旁的侍女解下比较简单的衣物,爬着来到萨博身前,跪伏着,张开小嘴,为她至高无上的主人提供无微不至的服务。 吮吸声轻轻响起,萨博却没有去看那堪称绝色的侍女,只是在心中想着该去找些什么乐子来打发剩下的时间。 叩门声传来,一身职业套装,十分干练的女人走进来,没有去看忙碌的侍女,低头盯着几乎看不到的脚尖:“理事长,群星方面发来问候,他们的负责人想知道您对《永生之门》的合作有没有兴趣?” 萨博轻笑一声:“在娱乐业和游戏业层面,群星一直是垄断地位,作为他们的基本盘,几乎不会让外人插手,怎么现在找到了我的身上?” 女人仍然不抬头:“根据科研方面的研究和分析,《永生之门》蕴含的科技虽然大框架是群星的以往风格,但奇怪的是,其中有些节点目前没有办法进行破译,而且数据层面也出现了异常,已经有数台破译机报废,驾驭机器的骇客们至今昏迷不醒,这在以前从未出现过。” “你的意思是说,群星掌握了新的技术,改进了底层数据?”萨博手指轻点桌面,“不,《永生之门》的架构别树一帜,他们更像是获得了未知的科技,而这此公测,就是针对这项科技的一次实验和破解。” 他撑起双手,放在自己面前:“也只有这样,群星这些死脑筋的游戏设计师才会让出死守不放的地盘,想与其他巨企达成合作,共同开发,共同破译?” “我想,不仅仅是咱们,其他巨企应该也收到了合作邀请。” 女人点点头,作为属下的她,知道哪些话该自己说,哪些话该交给上司来说,她将一份纸质报告递交给萨博:“这是科研方面提交的研究报告,还有各大巨企对接人员沟通的详细过程。” 萨博翻了翻,顺手将这份不算常见的纸质载体报告丢进垃圾桶:“合作可以,但不是现在,星云重工的科研方向与群星几乎没有关联,他们应该也是试探性的问询一下,让科研方面成立对《永生之门》的针对小组,我想过段时间就会有群星方面的人进行二次合作邀请,如果他们还没有破译《永生之门》其中秘密的话。” “是,我这就去办。”女人沉声回应,脚下却没有动作,萨博挥挥手:“没别的事就退下吧。” “是。” 女人离去,萨博手撑着下巴,回忆着在《永生之门》经历的一切,轻声说道:“虚拟世界,仙,修真……有点意思。” 说完他皱了皱眉头,正在忙碌的侍女连忙跪倒,头抵在地上,蜜桃一样的臀瓣高高扬起,脸上一片惶恐,却不敢发声。 萨博看着在赛博世界难得一见的美人,意识一动,大门再度打开,走进来两个‘人’。 来人面容也称得上绝色,五官洁白无瑕,挑出一样都足以称之为完美,但组合在一起虽然让人感觉惊艳,但又有一丝不和谐的匠气和非人的恐怖感。 这是星云重工旗下产业产出的性偶,虽然星云重工目前横跨多个领域,军火,民生,飞艇,武器都有涉及,但它却是情色产业起来,各种成人用品,爱情玩偶,仿真人,足以满足每个老色批的需要。 其中被称之为贴心伴侣的性偶更是广受好评,不仅有独立的ai进行情感反馈和性格的设计,在身体形态和外貌上也能进行个人化方案的制定,在体感和外形上的配置几乎拉满。 而且还配置武器系统,兼顾了战斗需求,不仅可以成为床上伴侣,还能作为护卫人员,巨企的管理者们对此趋之若鹜,纷纷赞扬星云性偶物美价高,性价比极优。 萨博挥挥手:“将她带下去,作为新一代性偶的模板。” 侍女瑟瑟发抖,不住的磕头求饶,却被两个仿真人硬生生拖走,下场想必不会太好。 “等等,”萨博忽然说道:“在将她投入合成装置的时候,记得把她的牙齿打磨一下,尤其是前面两个虎牙。” 等到房间恢复平静,萨博才站起身,又进行了一次清洁,穿上衣服,打开房间的暗门,暗门直通底下,随着灯光闪烁,萨博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等他走出通道,入眼是银色的广阔空间,一个个方块化的简易隔断,里面是充满淡绿色营养液的维生装置,而维生装置里,是一个个尚未成型的胚胎,正有人手不断对其中的胚胎进行调试。 而在更远方,是一个个陷入昏迷,拥有各种不同体态,但都具备美感的人体,赤裸裸的静置在营养装置里。 (本章完) 第579章 灵魂美学 第579章 灵魂美学 人工和机器相比,往往会出现各种状况,而有的人相对于机器,更倾向于人工,手作,也就是俗称的匠人大师作,他们总感觉机器制作的东西与人工相比,缺少了一丝味道,缺少了灵魂,这一类人,也被称之为灵魂派。 萨博就是一位灵魂派的推崇者,只不过他向往的灵魂派,与其他人有些不一样,作为赛博世界情色产业的龙头,各色各样的性偶堆积了上万个仓储。 无论是寻常的御姐,萝莉,人妻,还是偏小众的幼瘦,福瑞,机械,又或者更加邪门的xp,星云性偶都能满足。 毕竟在赛博世界,主流上的男女情感交流已经没落,催生出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取向,足以让人大开眼界,而星云重工,就是为了迎合这些取向存在的,满足一切需求,然后掏空购买人的钱袋。 但坐拥情色商业帝国,成人产业领头羊的萨博偏偏是个灵魂派,他不喜欢那些精心调制的性偶,更喜欢活生生的人。 他觉得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也具有独一无二的美,这种美,超越了世俗的审美,萨博喜欢的不是外边,而是内在。 一个美人的长成,生活阅历会给她留下痕迹,就如同一坛美酒,深埋底下,岁月会赋予它最醇香的滋味,并成为令人追捧的美酒。 萨博喜欢这种美,哪怕是一道伤疤,截取肢体留下的创口,他都觉得拥用无与伦比的美感,别具一格的风味,那是生命的美丽。 “理事长。” 有一位研究人员放下操控的机器,来到萨博身边。 “我需要一位新的美人。”萨博说道。 研究员没有惊讶,毕竟大老板性情捉摸不定,对美的追求却不曾懈怠,只不过对于美人的热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多的时候半个月,少的时候两三天,原本狂热追捧的美人就会被冷淡丢弃,好在星云重工家大业大,完全不在乎这点损耗。 “请您随我来。” 研究员抬手指引,来到一个营养仓前,仓里是个赤裸的美人,他调出资料:“h-00138,二十三岁,女,在来到这里之前是一位主持人,因为被公司清退导致借贷难以还清,被收购,只接受过基本的改造,没有进行过成瘾性药物的服用和注射。” 萨博查阅了一下资料,上面记载着这位美人的生平,从降世之前的基因编号,以及二十三个年头经历的一切事迹,事无巨细,全有记述,不仅有文字,还有图片和视频资料。 他看了看一系列的图片,几乎每个月,每一年,每一个阶段这位美人都留下了不少的照片,从婴儿时期,到成年,参加工作,都有留存。 萨博不住的翻阅,在某一张照片停下,端详了许久,面上涌起一阵潮红:“就这个吧,进行药物调整。”说完急匆匆的离开,走向这处空间的深处。 研究员推了推自己的镜框,哪怕他经过调制的眼睛足以称得上是鹰眼,对手下吩咐道:“目标物h-00138,注入药物调整,进行生命形态褪变,目标年龄段……十三岁。” 手下收到指令,便操控着机械手将各种药剂推送入营养仓,大咧咧的说道:“头儿,理事长最近来的太频繁了,上一次还要求保留目标生命体的虎牙特征,还特别要求二十一岁的年龄,这一次就又变了,这就是对美的追求吗?”钢铁建成的研究泛起银色,日光灯照在研究员负责人镜片上,把他的眼睛隐藏在透明镜片下:“理事长是灵魂学派美学的奠基人,灵魂美学包含广阔,不断变化,他的想法,不需要你来质疑。” 心里却在想到:这个新人话有些多了,或许下一次的高危项目有了人选。 视线拉伸,在这千米之下的地底,是一个个如同牢狱一般的方格子房间,里面摆放着一个个走投无路只能自卖己身的人,而更远处,则是数量更多的性偶。 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在消散,基本样本被收录,外貌变成调试的资料,血肉化为数据,被研究员转化成性偶的参考数据,并产出一个个崭新人偶的模板。 星云重工不仅是最大的性偶交易商场,更是巨大的人口买卖市场,他们收拢赛博世界微不足道的底层民众,源源不断的输出各种奴隶,这里是生命的禁地,是血肉的工厂,在这光线遍布每一个角落的底下,得益于清洁机器人,巨大的空间纤尘不染,但这不妨碍这里同样藏污纳垢。 研究员看着生命被肢解,化为切片,样本,标本,脸上没有一丝情感波动,仿佛处决的不是自己的同类,仿佛他们只是披着一张人皮的恶魔。 但急匆匆去往深处房间释放自己的萨博不知道,也不清楚,当他走出游戏仓时,一丝莫名的气息缠绕他的身躯,随着他一同来到现实,也和他一起来到这座恶魔工厂。 宋集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为什么能在赛博世界修行,因为前世记忆的束缚,他没有打破这层知见障,而他能修行,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这个科技为主的世界,看似无魔的科技位面,还存在着灵气。 对科技的探索,让赛博世界走向了另一条道路,但灵气的存在,代表着此地有着成为超凡,伟力归于己身的根基,只是之前那些灵气,如同沉淀在油脂下面的水,静静的沉睡着,若不把浮在水面上那层薄薄的油脂搅碎,那灵气就会一直沉寂。 但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同,随着那丝莫名气息飘散,它唤醒了沉睡的东西。 这是一个发疯的世界,追求着自由和堕落的人们为了癫狂而癫狂,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章,而巨企的压迫,把自他之下的人们践踏到泥土里,还要狠狠咒骂一路脏了自己的鞋子。 剥削,压迫,无视,践踏,然后成为被丢弃的垃圾,麻木,疯狂,歇斯底里,然后死亡。 有太多的负面情绪堆积在赛博人们的心底,毁灭,怨毒,憎恨,绝望,随着那股气息的注入,灵气的波动开始被具现。 在基地深处,还没被启用的性偶眼中亮起红光,赤色的纹路爬上她姣好的身躯,让人头晕目眩的容貌如今多了一丝邪异,与那人工合成的脸组合在一起,拥有无与伦比,动人心魄的美。 她缓缓伸展着腰肢,原本应该监测一切异常的监控在性偶身上电光亮起时,就已经不鬼发出警报,就仿佛……就仿佛连这机器也被魅惑了一般。 而从游戏中走出的,又何止一人! (本章完) 第580章 收藏家 第580章 收藏家 asg轻轻点了点眉心,经过精密改造的眼睛伸出探针,趴在锈迹斑斑的机械残骸上打量。 “让我看看……唔,微量的特异合金,采用最新型的钛金属框架,应该是某种密盒,可惜,它已经被永久锁定程序,没有人可以打开。” 说完,他将这块残缺的密盒扔给身旁的人,asg是他的名字,也是他灵魂编码的一部分,作为几乎将自己完全改造成机械人的asg,早就做好了等到仅剩的肉体枯竭,就把记忆备份上传到网络,再操控由他亲手打造的完美钢铁之躯中的准备。 他的客人穿着一身黑衣,兜帽遮挡住大半张脸,在明亮的照明灯下仍然残存着一抹阴影。 “没有人可以打开,但我相信,作为掌握最前端破译技术的收藏家,你会用办法的。” 说完客人递出一张卡片,放在桌子上:“老规矩,不记名卡,只认卡和密匙,我相信,这个价格会让你满意的。” asg,他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为收藏家,收藏家取过卡,微微挑眉,如果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上那抹涂装是眉毛的话:“这么大方,看来确实是个宝贝,三天后,你再来取,相信我,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打开它。” 说完他忽然狂笑起来:“人的智慧是有极限的,而我,是机械之神,是收藏之神,没有任何宝物从我的眼前溜走。” 客人没有惊讶,干脆利落的起身:“三天后我会再来,告辞。” “不送。” 等到房间只剩下收藏家一个人,他才收敛了急促不断的笑声,随手取过密盒,也不见多少动作,刚刚被断言没人能打开的密盒就重新启动,破解。 收藏家撇了撇嘴,他很喜欢这种小动作,哪怕他百分之九十的躯体都是钢铁,做这些小动作能让他感觉钢铁是有感情的,而他,也是活着的铁人。 “切,这种过时的技术还会有人用这种型号的密盒保存,更可笑的是居然还有人真把它当成了宝贝。” 他随手把打开的密盒丢到一边,寻找一切有价值的宝物是他的爱好,而收藏一切富有意义的收藏品是他的毕生追求,可惜,这件密盒,不在他的收藏范围,这也避免了他亲爱的客人会莫名遭受到攻击,然后把某些东西变为无主之物,最终由善心大发的收藏家大人代为保管。 随着手掌印在操纵台上,权限通过的机械音传来,收藏家面前出现了一条长廊,一圈圈的灯光亮起,迎接着它的主人。 走过长廊,是收藏家的宝库,这里的每一件藏品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宝,收藏家并不在意这些藏品的价值,他的钱袋可以购买下小半个星球,所以他的藏品并不是什么对于他人而言稀有,收藏家却是常见的稀有金属,珍贵矿物,高精尖技术。 他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也喜欢被冠以最之名的东西,所以收藏家的藏品里有最高的人,最强壮的战士,最美的女人,最具有人格魅力的领袖……数不胜数,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会有价值,而收藏家,会用他最不缺的金钱把他们收购来。 在他的藏品中,有奇形怪状的人类,辐射变异的动物,也有远古的科技,遗失文明的残骸,都是难得一见的孤品。 有些生物还活着,被收藏家用高昂的仪器和装置延续着寿命,孤零零的悬挂在展厅的玻璃柜中,等着收藏家向拜访的客人炫耀,展览。 当他们走向生命的尽头,就会被收藏家制成标本,永远的保存在收藏家的宝库中。 收藏家打量了一下玻璃柜,这里面是个女人,被他评为最有生命力的母亲,他曾经让这位母亲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被一点点肢解,碾碎,化为血肉,而收藏家给出的承诺是,如果她能在足以突破人体极限的痛楚中坚持半小时,并不发出一点声音,他就会放她的孩子一条生路,并让他们过上难以想象的有钱人生活。 那种作为刑具使用的精神折磨装置让巨企的高层都感觉有些不人道,从而逐渐放弃使用,哪怕它不会给人带来任何一丝外在的伤痕,只会让人的意识陷入痛苦的沉沦。 可惜的是,这位母亲并没有坚持那么久,作为代价,她失去了自己的两个孩子,但幸运的是,她保住了第三个孩子,哪怕难以容忍的痛楚让她的肉体陷入应激性昏迷,哪怕疼痛突破了她的潜意识防御,哪怕她硬生生将牙齿咬出裂痕,舌头都被疼痛带来的痉挛咀嚼粉碎,这位母亲也没有吭出一声。 “真是位伟大的母亲,向您致敬,我亲爱的藏品!” 收藏家弯腰行礼,哪怕他面对的是一具心脏停止跳动的尸体,极限的痛苦让这位母亲精神崩溃,在坚持到时限之后,很快就陷入重度昏迷,然后在肉体毫发无伤的情况下,快速死亡。 他对自己的藏品有最虔诚,也最深沉的敬意,收藏家感觉每一件藏品都是他的良友,他的热爱,他的梦想。 而这个被命名为‘慈母’的藏品,是他从一万八千三百六十四次实验中,获得的最棒的藏品,其他的母亲不想这位母亲那般伟大,只会在半途之中就难以忍受莫大的痛楚,从而看着自己的孩子成为不可名状的肉泥。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缺少血肉的修长指骨,被打磨到发亮,光滑无比的骷髅,至死不渝,相拥在一起的恋人标本,一位父亲拯救子女留下的脊骨…… 这就是收藏家的宝库,是他的藏品,从这里,他能感受到最热烈的感情碰撞,最高涨的情绪波动,这些残存的炽烈,会带给收藏家远超男女枯燥无味的活塞运动更强烈的快感,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高铁之躯在颤抖,在痉挛。 “咦?” 他疑惑的感叹了一声,随即操作着眼前的装置,光幕被展开,收藏家看到,一个浑身缠绕着赤粉色纹路的人偶张开了臂膀,将一丝不挂姣好的身躯尽情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可惜的是,她的面前只有沉寂的性偶,无人能看到这份惊心动魄的美。 (本章完) 第581章 网络贞子 第581章 网络贞子 就连星云重工的人都不清楚,在他们的工厂仓库中,除了星云重工所属的监控系统,还存在着外来户留下的眼睛。 “太棒了,太完美了,死物的身躯,却迸发出生命的美感,这股深入灵魂的魅惑力,足以让钢铁融化,她……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收藏家几乎要沉迷于那股生命与机械交杂的美感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颤栗。 光幕中的人偶仿佛感受到了那道炽热的目光,她偏了偏头,正好将整个面庞显露在收藏家留下的监控眼中,庞大的光幕将人偶的每一分细节都记录的清清楚楚,纤毫毕现。 人偶动了动自己的嘴角,吐出舌头,轻轻舔了舔那抹烈焰红唇,她几乎与正常人完全相同,只有在关节处有些圆滑,彰显着她非人的身份,但这阻挡不住那股呼之欲出的魅力。 手指微微抬起,人偶朝着摄像头勾了勾手,仿佛在邀请自己的入幕之宾,然后,只留下最后的影响,光幕陷入一片黑暗。 收藏家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飞出躯壳,看着漆黑的光幕,他难以忍耐这份孤寂,更难以忍受不能再见到那份美丽。 “我要得到她,我一定要得到她,她会成为我最完美的藏品,彗星,给我加载最强的战斗模块,唤醒活力最强的机甲着装,召回全部的雇佣兵战士以及飞艇,我要找到她,她在等我!” 智脑彗星冷漠的机械音响起:“收藏家大人,根据分析,那里是星云重工的科研基地以及中央仓储,如果按照您的命令,与星云重工的开战可能性将达到百分之一百……” 收藏家打断道:“那就开启战争,我会得到我想要的,如果他们不同意,所有人都会见识到巨企的陨落!快,执行命令!” 他急匆匆的离去,哪怕以他的体量,要与巨企作战,也要准备良久,但他一刻也不想等,每过一秒,他都感觉是漫如寒冬的孤寂。 收藏厅陷入沉寂,掌控一切的智脑彗星大部分的算力投入到与巨企开战的企划中,后勤的调动,人员的分配,乃至武器的运输,都需要他来操控。 而不知等了多久,那件名为‘慈母’的藏品,那具心脏停止跳动的尸体,手指忽然轻微颤抖起来,然后,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作为最优秀的收藏家,asg自然也尝试进入《永生之门》寻找他可爱的藏品,可惜,他对于那种虚拟造物的兴趣不算大,只是浅尝辄止,他更喜欢具有真实形体的藏品。 而当他走出游戏仓,一股莫名气息也随之而来,跟随着他造访了收藏家的藏品库。 这个癫狂世界孕育了几乎发疯的赛博人,他们追求着最极致的感官刺激,也追寻着最深沉的堕落,他们沉默无声,他们歇斯底里,他们将一切寄托在当时的享乐,完全不顾及明天是不是还会活着,因为他们本就没有明天。 而庞大的虚拟网络,各式各样的十八禁游戏,让他们在现实中无法发泄,也难以发泄的各种情绪得以释放,无数癫狂至极,荒诞不经的念头与思想在网络中沉寂。 当魔罗进入虚拟网络,进入永生之门,他体内的魔性开始不断弥散,扭曲着一切,也污染着一切,最终,通过网络这个载体,将这份魔性带到了现实。 种种毁灭,欲望,疯狂的意识引动了虚拟网络,它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垃圾桶,人们把最深沉最黑暗的情绪留在这里,而这些,都成为了魔性的温床,最终孕育出了恐怖之物。 性偶沾染一丝魔性,被扭曲成爱的具现,美的载体,无论是没有主观意识的机械,还是存在情感人类,都会被引动爱意,被她魅惑,任她趋势,并最终被她吞噬,她是来自地狱的魅魔,也是拥有完美面容的厉鬼。 网络中无数的电子意识被魔性扭曲,化为量子幽灵,他们在网络世界不断的游荡,尽情喷吐着对一切生者的憎恨,他们是幽灵,是厉鬼!只是网络世界诞生了他们,也成为了束缚他们的囚笼,他们迫切的寻求适合自己的躯壳。 而那件名为慈母的藏品,她体内蕴含着最令人怜悯的情感,最深沉的爱,母爱伟大,但一切破灭后,爱有多深,憎恨就会有多重,只是她不过是一具尸体,她渴望复仇,却连生命都以及逝去,只能静静沉寂。 但这股纯粹的怨念,憎恨,如同烈火一般的复仇信念吸引来了网络中的来客,他们欢欣鼓舞,他们迫不及待,一股脑的涌入这具无主的躯壳。 漆黑的指甲缓缓生长,逐渐变得坚硬,原本稀疏枯黄的头发重新续起,并遮蔽住被泡有些臃肿的脸庞,她的躯体正在焕发生机,只是心脏却停止在了之前的某一刻。 强大的网络波动在此处爆发,很快引来了智脑彗星的注意:“藏品编号zb-0998正在产生异动,准备进行干……预……启……动……防……” 信号电子碰撞的刺啦声响起,这对于科技顶峰的智脑来说是最不可能出现的现象,他强大的防火墙和坚不可摧底层数据足以防备最猛烈的骇客攻势,更不可能出现中断和失真。 但这一切,却真实的出现了,随着刺啦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智脑彗星的声音断断续续,逐渐拉长,最终消失。 “无有异常,进行二次检测,无有异常,停止检测。” 彗星的声音重新响起,恢复如初,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哪怕那具长发白袍的尸体已经站了起来。 呲—— 细微的声响传出,随后大大小小的光幕展开,充斥整个视野,也遍布全部的收藏厅,层层叠叠的堆积在一起。 电子幽灵在不断欢呼,庆贺着他们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身躯,或许不是独属,因为有太多没有质量的电子幽灵不断涌入同一具躯壳,他们本就是数据,如今他们不断的融合,搭建着崭新的底层数据,梳理了各种代码,让这具身体开始动了起来。 而魔性横插一脚,将两者融合的产物不断异化,并最终在数据库中找到了合适的异化途径。 大大小小的光幕出现一片雪,一闪一闪,随后雪频点消失,一口枯井出现在光幕中央。 无数的光幕呈现同一个画面,枯井中忽然探出一只手,抓住井沿,一个白衣女子正从井中爬出。 而随着画面不断跳动,那具躯壳的白衣上逐渐出现一缕缕血色,将她的衣角染红。 电子幽灵,网络贞子,凶神降临! (本章完) 第582章 巨企战争 第582章 巨企战争 与此同时,赛博世界发生着潜移默化的转变,神秘的力场唤醒了被巨企强征走土地,无家可归的老人。 他瑟瑟发抖的走在路上,不断的敲着每一个紧闭的房门,希望有好心人收留可怜的自己,有些人大声呵斥让其离开,更有甚者,直接拿起武器将老人射杀。 老人的尸体倒地,逐渐化为虚无,随后又在另一处凝聚,继续敲打着房门,无论房间主人是什么态度,当他走过,房门上都会留下一张漆黑的手印,他是无家可归的老人,更是敲门鬼。 有人正在虚拟网络上尽情发泄自己的情绪,那些虚拟游戏能满足任何情绪的发泄,无论是暴力,淫乱,杀戮,还是折磨,都能真实无虚的具现出来,反正只不过是一段虚拟代码,死的也只是虚拟人物,算的了什么? 他正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杰作,鲜血涂满整个房间,肢体被特意摆放在一起,仿佛是一场邪异教徒的祭祀仪式。 又留恋的看了一眼,他退出了游戏,而在他身后,是一具被他偷偷摸摸掳来的少女尸体,只不过如今已经变成了英雄碎片,哪怕集齐也不可能复生。 他很快发现,无论怎么操作他都没办法退出,虚拟空间中弥漫着难以看清的大雾,只能影影绰绰看到是一个路口。 脚步声响起,一道凹凸有致的身躯从大雾中走开,站在他的虚拟肉身面前,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你觉得……我美吗?” 他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的脸庞,灰色的口罩遮住半张脸,可仅仅是露出的上半张脸,也足以称得上美,久被成瘾药物折磨的身躯让他出现间断性的幻觉,甚至让他分不清现实和虚拟。 “美,很美。” 他嘟囔着说道,看着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他忽然又有了创作艺术的想法,他要折磨她,撕碎他,让这完美之物出现裂痕,让她跌入烂泥之中。 可惜,他手上没有趁手工具,只能哀怨的叹了口气,很快,他就发现,雾越来越大了,而眼前的美人,忽然掏出一把锋利的剪刀,刀刃上还隐约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以及锈迹斑斑的暗痕。 “那你看,我现在还美吗!” 女子忽然扯下口罩,一道巨大的裂口从嘴角开到耳边,破坏了那无与伦比的完美。 男人突然兴奋起来,他看到了艺术:“美,很美,是我追求的艺术之美,比之前还美!” “那你就变得和我一样美吧!” 随着血肉撕裂,现实中男人的嘴角也好像被利刃划开,鲜血从嘴边顺流而下,浸湿了他的前襟。 这是徘徊在路口的鬼怪,是裂口女。 而在另一处,一张羊皮卷展开,一只笔在它卷面书写着,留下一刚刚血色字迹:当你看到这行字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红烛鬼泪! 人皮灯笼! 棺材钉! 鬼娃娃! 红舞鞋! 当被扭曲的电子造物携带着魔性涌入现实,一个个具备诡异功能,同时也要付出巨大代价的邪物苏醒。伥鬼! 饿死鬼! 无头骑士! 死歌怨灵! 永生之人! 鬼门看守! 怨毒,憎恨,死亡,欲望,沉淀的污秽之物开始爆发,与电子幽灵融合,唤醒了无数凶厉的存在,他们按照自己的规则游荡,捕猎,杀人,将对生者,对一切的憎恶带到了现实。 虚拟与现实的壁垒被打破,沉寂已久的湖面泛起涟漪,最终化为滔滔江潮,要将一切冲垮。 在沉默中死去的人们,在怨恨中盘桓的灵魂,在电子幽灵的帮助下重返人间,最终化为不可名状的厉鬼,发起最狠毒的复仇。 此刻,百鬼夜行,此刻,神秘复苏,此刻,恐怖降临! 魔染世界,异化世界,电子厉鬼横行无忌,而异变仍在持续,哪怕这场灾难只波及了有数的几个地方,但厉鬼逞凶,击杀人命之后,死去的尸体被厉鬼携带的病毒数据感染,吸收着各种负面情绪,进行数据补全,并最终诞生新的鬼物。 这是厉鬼的狂欢,是病毒的盛宴,是异化,是模因感染,也是无休止的传播。 赛博世界的混乱由此刻终结,接下来的是,由厉鬼开启的,最为混沌的沉沦! 不过短短数日,厉鬼的存在已经被全世界知晓,种种性质的分析,传播途径的总结,已经摆在各大巨企主事人的桌前。 可他们已经无瑕顾及这些,被厉鬼击杀的人只是少数,哪怕厉鬼再众,相对于赛博世界的人口而言终究有些捉襟见肘,他们短时间造成的伤亡数字,甚至比不过巨企血肉工坊一次流水线加工培育出现的人口数量。 而且目前死的都是底层的倒霉蛋,那种耗材,死了产生的效益都比活着造成的浪费要大,所以除了极其个别的巨企正在针对厉鬼进行研究,其他人的目光已经转向别的地方,毕竟世界已经够乱了,再乱上几分,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关注的事情才是关乎每个人的存亡,尤其关乎自己的身家性命,因为星云重工与收藏家为首的翡翠联盟正式开战了! 目前开战的原因尚且不明确,只知道作为首次交战地点的基地已经被收藏家的炮火夷为平地,连同里面的科研人员和不计量的性偶一齐化为粉尘被分解,原地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如今已经因为地下水源的渗出,变成了散发着绿光的辐射湖。 两个巨企体量的势力进行不死不休的交战,足以把众人脚下这个小球烧成玻璃,哪怕巨企管理者在其他星球还有根据地,但坐视自己的财产受损,产业停滞,让这群天生的葛朗台接受不了。 他们一边向交战双方不断发出质询,希望终止争端,一边又不停的向两方提交自家最新的武器数据,宛若精神分裂一样调停战争,毕竟如果一定要承受损失,那就必须在别的地方再赚回来。 直到双方交战的关键节点被暴露出来。 (本章完) 第583章 新的真理 第583章 新的真理 “一个性偶?一个假人,居然让两方巨企进入了战备状态,并不断提升对抗的烈度?” 葛p手舞足蹈的呼喊着:“为什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交战理由?一个甚至不能称之为人的玩具?” 这里是会议厅,坐的都是巨企的领导者,只不过来的不是真人,而是泛着浅蓝色光辉的虚拟人物,毕竟在有数的会议纪实中,曾经出现过有人想要绑架一种领导人然后勒索的事例。 虽然这个计划有一种活在梦里的痴人说梦,以及螳臂当车的荒诞,但也却是有人付诸了实践,从那以后,会议就以这种形势召开了。 头发如同鸡冠一样竖起,身上是各色艳丽羽毛做成的衣服,巨企天空坠落的领导者大鸟转摸着手里的变异铁嘴公鸡,看着图片中的人偶说道:“谁让这个性偶如此与众不同呢,有一种令人着迷的美,也难怪那个沉迷于灵魂美学的萨博和致力于收藏一切生命的精神病打起来,这性偶完全符合他们的xp。” 说完他将头倚在铁嘴公鸡的嗉囊上,轻轻的蹭着:“可惜,我已经有灵魂伴侣了,你说对吗,达令?” 公鸡高昂着头,发出如同指甲划玻璃的噪音,让葛p忍不住皱起眉头:“别发骚了,大鸟,让你的亲亲达令闭嘴!” 他看向图片,不屑的说道:“不就是一个流水线生产的人偶,哪里有那么大的魅力,都没有金币好看。” 说着葛p从怀中掏出被他盘的溜光水滑的金币,深深的亲了一口。 爱,在赛博世界是一种扭曲又寻常的情感,只不过它包容的范围大了一些,爱情人偶能魅惑萨博和收藏家,因为她具备打动两者灵魂的美。 而魅惑产生的情感,只能以同样坚韧而炽烈的情感来对抗,葛p爱钱,尤其爱金币,他对金钱的热爱超乎一切,他致力于让每一个无家可归的金币小可爱找到归宿,他甚至为每一张纸钞,每一个金币取了名字。 当他手里具有价值的货币,很难再进入市场流通,葛p愿意用坑蒙拐骗偷来的设备和机械来作为支付劳动的报酬,也不会使用哪怕一个铜子。 而大鸟转的xp如何暂且不评价,至少他对他的达令有足够深厚的情感,以及忠贞不二的恒心与毅力,连爱情人偶都无法动摇,堪称赛博时代的首席纯爱第一人。 除了两人之外的其他人就没有他们这样的抵抗力,他们也爱钱,爱美人,爱享乐,更爱自己,只是都爱的不算太深,全是在正常范畴内的偏爱,如今正有些迷茫的看着图片中的人偶。 “原来这就是冲突的源头,真是个祸害……她好美,所以有谁知道人偶的来历吗……她真的好美。” 有人无与伦比的开口说道,其他人也是不再状态,好在他们也有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去除多余的粉红色纹路后,看型号应该是星云重工的流水线性偶,根据双方的首次交战地点,应该是那里的产品,至于收藏家为什么那么清楚,我想,他四处插眼的老毛病应该犯了。” 某位面色冷漠的巨企领导者快速说道,有些苦恼:“每年我要清理收藏家留下的杂物都要支付一大笔财物。”说话十分流畅,也具备条例,更难得的是他说话的时候看向图片的次数大大降低,看着众人的目光,他耸了耸肩:我的改造进程不高,还比较依赖肉体的调节能力。” 他看向图片中的人偶,又很快偏离视线:“所以把紧急安排人手做了一个切除手术,除了开脑洞的时候感觉有些凉之外,其他的都感觉良好。” “我奉劝你们也尽快安排人手进行手术,我可不想和一群痴呆人士进行沟通,再这样下去,事态由双方大战演变成巨企混战也说不定。” “或者你们可以入我旗下的医院进行检查,我会让人给你们设计个人化的手术流程,保证没有后顾之忧和额外的风险。” 医疗业龙头,巨企白十字的领导人西蒙多如此说道,他致力于延长人身寿命,调整基因序列,并不断完善基因图谱,以谋求突破各种极限,最完美的新人诞生。 而他手下的医院收费标准是根据病患的身份来定价的,地位越高,收费也越高,在这里揽上一单,足以抵得上几个月的流水,毕竟以西蒙多的话来说,地位越高的人,医院方需要承担的风险就越大,高收费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是买命钱不是吗,人活不活不要紧,至少钱要够。 与会者大部分都曾涉及医疗行业,这种手术也不难,不过几分钟就完成,而西蒙多也真的揽了几单,算是意外之喜。 “不过有句话要说明白,”他与新晋病患签订好契约之后才说道,“切除手术只能抵挡一时,我发现那具人偶对我的吸引力正在逐渐增强,哪怕我现在应该不具备拥有任何情绪的能力。” 还没等签订契约的几个人要闹,他用平静的声音说道:“诸位,我想你们应该清楚,在以往,我们都没有碰到这种状况,而基于人体的生命科学以及材料的基础科学的认知,当我手术切除之后,她应该不会对我产生影响。” 西蒙多指了指图片:“那么,我有一个猜想,那就是这种吸引力是一种力量,一种不同于科学的真理,一种超脱于凡物的不知名技术。” “而无论是未知的,足以突破现有科技水平的新技术,还是另外一种科学,这都意味着……” 他伸开双手,本该慷慨激昂的语调如今平淡如水:“这意味着,新事物已经诞生,而我们突破长久的现有科技壁垒的时机已经出现。” “如果是真理,那就让我们去认知,解析,为我所用,如果是未知,那就去搞懂,去拆解,去探索……” “朋友们,变革的时代到来了,而这一次,有没有人选择掉队?” 一时间,会议厅里鸦雀无声,只剩下有些粗重的喘息声在不断的回荡。 (本章完) 第584章 瘟神 第584章 瘟神 巨企领导人的会议如何尚且不谈,当宋集从游戏中醒来,忽然发觉变了天,网络上的标红帖一个接一个不断闪现。 他从一众帖子中筛选出了寥寥无几的免费帖,一一浏览完,目瞪口呆,一脸懵逼。 “鬼?赛博世界闹鬼了?敲门鬼,这不是裂口女吗,这个世界闹哪样,怎么还有这种鬼东西,还是盘踞在网上,网络幽灵?下一步会不会出现鸽子和熊猫大战?” 宋集不免有些头疼,不仅仅是世界又给他整了个大活,冒出一群幺蛾子,还因为这种预料之外的状况出现,又一次将他前世记忆的准确性给碾到土里去。 ‘前世的记忆,已经完全不能作为参考了,哪怕现有的情报,也不能使用,既然真假参半,那就全当假的处理’ 他很快下定决心,起身在角落里一阵翻找,找出来一本厚厚的笔记,翻开黑色封皮,密密麻麻的小字,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根据前世的记忆整理出来的情报。 宋集甚至规划了几条路线,就是根据记忆中的时间节点去获取某些重要的物品或者宝藏,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这鬼赛博世界,一天一个新样,他这崭新出炉的攻略还没等实施,就已经报废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不能作为参考,那就全部毁去,免得在以后应对突发状况时,下意识的用前世记忆作为参考,从而出现难以估量的纰漏。 一张张纸被他撕下,然后作用灵力聚火点燃,宋集眼睁睁看着写满字迹的白纸化为灰屑,心中越发的迷茫。 等到他将灰屑一点点碾碎,又分别抛出窗外,看着风中的尘屑,他才重新平静下来。 ‘先收集情报,再看看各方的反应,现如今保命要紧’ 宋集反复观看着帖子和留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赛博世界的人都有一副大心脏,他想象中的各种乱象没有发生,或许是因为赛博世界本来就太过于混乱,以毒攻毒,反倒平静了不少? 民众把这次厉鬼出笼事件更多的是当成新的乐子,不仅不怕,还有的专门去找这些古古怪怪的鬼东西。 宋集甚至看到有人在网络上四处游荡,为得就是找出潜藏在虚拟网中的裂口女,还有人更是提前给自己嘴上来了个大口子,想看看裂口女怎么应对,更强的是,他还开了现场直播,不过要收费,按分钟收钱。 又看了几十分钟,宋集收获不算多,也不算小,总体局势了解不少,至于那些寻鬼的赛博勇士,据他猜测,下场应该不会太好,他已经发现有好几个帖子的账号显示注销状态,但这丝毫阻挡不了赛博人的寻鬼热情。 把有用信息记下,宋集起身就往外走,他这小胳膊小腿,哪怕有一点点修为,也是棵嫩苗,风一吹就被连根拔起了。既然要保命,当然是要抱金大腿,巧的是,宋集就知道一个金大腿在哪,那根金大腿粗的哟,不仅十成十的真金,拔根腿毛都是金的。 边走宋集边想,这次无论弥勒提什么要求,再怎么驱赶,他都指定要赖着不走了,因为此间发生的种种,让他心头的危机感大大增加,以他的体量,遇上火力充足的赛博民众还能斗几个回合,到要是跟那些神神鬼鬼的比,还不如提前找个好墓穴,看看自己死后是不是能诈尸变成厉鬼,这样他也算转换阵营,和厉鬼都是同事了,起码同事怎么也该下手轻点吧? 宋集没有看到,在他走后,碎碎点点的粉尘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打着旋的聚在一起,仿佛被无形的手操控着不断堆积。 纸屑粉尘不断聚合,黏连,逐渐回复了本来的形状,材料的破碎被接续,褶皱被平复,最终形成了只有寥寥无几页数的笔记本。 笔记本黑色封皮上逐渐出现几个血红的字母,d-e-a-t-h n-o-t-e,一连串的笔迹闪着不详的乌光,字里行间几乎要垂下一滴滴一行行的鲜血。 隐晦而又连绵不绝的死亡气息开始弥漫,如果没有人阻拦,笔记本会咒死附近的生灵,随机决定每一个人的死亡时间和死亡方式,而这种诅咒,会不定时的更新翻覆,只要还有人活着,终有一天逃不过一轮轮的死亡判定,最终形成无有任何生灵,只有无尽寂灭的死亡领域。 而随着死亡在笔记本下的人数逐渐增多,这种死亡领域会不断的扩大,而范围的增大,会让笔记本的威能和杀伤能力指数型上涨。 那时的笔记本完全体,会拥有咒死电子幽灵和厉鬼的能力,拥有让一切事物走向灭亡的职能,它会成长为死亡的概念具现,并将其他概念一并抹除,让概念也进入死亡的永寂。 就在这是,笔记本散发的气息却忽然被一道刀光斩碎,笔记本上方显露出一道身穿通体黑色服饰的持刀人影,在斩出一刀后,逐渐陷入沉寂。 而笔记本仿佛受了重创,又好像气急败坏,哗啦啦的翻着书页,无能狂怒之后,笔记本一沉,与宋集放在一边的空白笔记本融合在一起,严丝合缝,天作之合。 说是融合,其实是吞噬,也亏的宋集没有在笔记本上写名字的习惯,不然在吞噬完成的那一刻,死亡的气息就会缠绕到他的身上,让他体现一把死神来了的巧合性杀机四伏。 他也不会知道,作为《永生之门》中最特殊的玩家,作为弥勒钦点的主角,宋集的身躯更能与魔性相合,而经过他手的异常物品,或是诡异之魂,也更容易被激发更为强大的能力,成为bug级的异常存在。 如果其他人是罐子上的裂缝,流通的魔性细小,只能催生无名小怪级别的厉鬼,那宋集就是水管,源源不断的催生精英模板乃至boss模板的大怪,他就是行走的灾厄,厉鬼的温床,所行之地,邪气自来,走过之处,鬼物丛生,实乃天降瘟神。 (本章完) 第585章 倒头就睡 第585章 倒头就睡 还没等宋集走出去多远,天就开始下起了雨,是一种格外沉重的雨,积雨云从天空落下,带着大气中的重粒子重灰尘一同落到地面。 宋集伸出手,几滴水珠落在掌心,晶莹的水滴带着蒙蒙的灰色,初时不会感觉异常,但在大雨中呆久了,就会感觉身体有轻微的灼热感,再之后,意识会越发昏沉。 而雨水中的物质与建筑里夹杂的莫名材质会发生反应,让居住在这里的生灵逐渐变得癫狂,精神开始堕落。 每一场大雨过后,都会有人生一场大病,如果没有及时注射净化药剂,很快就会病变,死亡,腐烂,而某些人会随着病变精神恍惚,成为思维混乱的赛博精神病。 这就是赛博世界的混乱之源,黑暗之始,无人可以避免,只要活着,就无法逃过疯狂的宿命,只能通过各种方式去避免,去预防,去推延。 宋集甩了甩手,灵力涌出,化为一层薄薄的灵气罩,隔绝雨水的污染,关于雨水的情报,是他从游戏中了解的,也关乎到后期的一个大型资料片——混沌伊始。 ‘但看现在的情况,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坚持到资料片的那个时期都说不定’ 因为下雨,街道上已经没有人在乱逛,夜幕下只有宋集自己和他的影子,他仿佛行走在雨夜的幽灵,小心躲避着大大小小的水洼。 很快,他就停住了脚步,灵敏的肉体感知让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在这寂静无声的黑夜,不只有他孤零零的脚步声。 还有其他人! 虽然那个‘人’已经控制住自己的脚步与宋集的步伐重合,但他仍然能听到坚硬的鞋底与地面接触声中的一丝不和谐。 只差了一线,几乎完全重合的两道脚步声,如果是普通人,神经反应和听力系统的共同作用下也很难发现迟缓了一丝丝的声音落差,但宋集可以。 他不动声色的改变脚步节奏,灵力汇聚在耳边,宋集很快发现,身后那人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脚步,寂静的街道只余下宋集不算清脆的脚步声。 他越走越快,手微微垂下,手指夹住细长的刀锋,相对于枪械,宋集更信任手中特意购置来的短刀,尤其是被灵力洗练过后,短刀材质更加坚韧和锋利。 仿佛察觉到宋集的变化,他身后的脚步声越发不在遮掩,开始以一种奇异的节奏踏步,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传出去很远,也越来越近。 宋集的眸子变得昏暗,空气一点点从他的胸腔挤出,同时调动自己的肌肉,调整自己的身位,直到那脚步声越发的肆无忌惮,仿佛就在他身后。 用力,转身,挥刀! 没有去看战果如何,宋集很清楚把身后暴露在敌人面前的危险性,借着挥刀发力,一个翻滚,转身,直面来敌,半蹲,减少受击面积,已经在瞬间完成,同时另一只手已经举起手枪,枪口对敌。 没有受力反馈,宋集直到那一刀没有建功,这不算什么,可当他边半蹲着后退边四处打量时,却发现身后空无一物,只有凛寒的微风吹过街道。 ‘没有人?’ 宋集很快否定了这个结论,看不到的敌人,或者是那些新鲜出炉的鬼怪? 他没有迟疑,以他现在的战力,不足以应对突发状况,只能寻找机会脱身,然后去找弥勒,宋集相信,无论弥勒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只要自己到了他的地盘,哪怕靠近那标志性的青铜门,弥勒也会出手救下自己。宋集不怕被利用,被利用就说明自己还有价值,他怕的是连成为棋子的价值都失去,在这个病态的世界,沦落到那种地步,他还不如去死! 不再犹豫,宋集边退边走,强于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在此刻爆发,他没有按照特定路线逃跑,而是做s型机动撤离,凸起的石块,不算光滑的墙面,屋顶,路灯,垃圾桶,都成为他借力的支点,他就像一位跑酷高手,跳跃在钢铁都市之中。 哒哒哒。 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依然响起,这一次,响彻在宋集的耳边,哪怕他已经狂奔了数百米,那声音仍然紧追不舍。 他撇了一眼,仍然看不到人影,这一刻,他没有保留,全力爆发肉体力量,可随着一声沉闷的脚步声响起,宋集身形一颤,双腿差点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那脚步声仿佛踏在他的心脏,气息瞬间被打乱,宋集长吸了一口气平复乱跳的心脏,可很快他就发现,随着脚步落下,他的心脏好像被影响。 跳动的节奏开始逐渐向脚步声靠拢,而那脚步声也有了变化,开始变得急促,杂乱,就如同此刻落下的小雨。 随着心脏无规律的极速跳动,宋集很快就感觉有些喘不上气,心脏位置仿佛有一只大手狠狠攥住,他脸色通红,身体开始不住的颤抖,流出细汗。 宋集清楚,这是身体在向他预警,可他现在甚至找不到破局之法在哪,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无措,到现在为止,除了脚步声,他没有看到任何敌人的身影。 他甚至观察了雨落下的轨迹,在周围十几米范围内,雨滴降落轨迹没有发生任何偏移,这意味着敌人并不是隐身在大雨中,又或者,敌人根本没有常规概念中的形体。 噗通! 宋集半跪倒在地,氧气的缺乏和供血的不足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眩晕无力,眼前不住的发黑,他只能趁着还有些余力,不断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起身跑去。 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意识模糊的宋集残存的最后一口气被打乱泄出,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虚弱感,要把他拖进最深邃的旋涡。 ‘这种死法……有些太可笑了,希望日后不会被其他修真者嘲笑’ 他还有心思乱想,可意识已经逐渐模糊,陷入比现在的夜幕更深沉的黑暗。 忽然,一点明光如豆,随着那点光不算明亮,却仿佛驱逐了所有的黑暗,连宋集被雨水浸透,发冷的身躯都感觉到一丝丝的暖意。 脚步声响起,来人嘟囔几句,心神紧绷的宋集松了一口气,很快陷入昏迷。 “大小伙子身体就是棒,倒头就睡。” 弥勒举着灯盏,看着昏迷的宋集如此说道。 (本章完) 第586章 赛博世界的调查员 第586章 赛博世界的调查员 阳光透过窗台的缝隙打在宋集的脸上,他猛地从床上爬起,看到熟悉的杂物堆和机械大佛才放松下来。 “醒了?醒了就把衣服穿上。” 弥勒探出头,给宋集扔了一套衣服:“虽然咱们都是男人,但鉴于这地方的性取向比较百齐放,为了我的名声着想,你最好还是穿上点。” “当然,你要是有一些溜鸟之类的特殊爱好,也可以光着,我会为你保密的,任何人都不会说。” 深知弥勒秉性的宋集瘪瘪嘴,抓住飞来的衣服:“只要价格合适对吧?” 弥勒笑了笑:“别人要想打听情报,当然得付情报费了,放心,封口费和买衣服的钱我给你打八折,其他人要想知道,得加钱!” “没钱,记账!” 宋集理直气壮的说道,欠钱好啊,刨除其他的所谓友情,亲情之类的羁绊,欠钱算是最容易建立的人情联系,只要借钱的不想把账变成烂账,起码得保证欠钱的有还款能力不是? 他把衣服套上,是白色的内衬,外衣则是整体黑色,宋集摸了摸料子:“嚯,哪来的好货,你是打定主意让我欠一笔大的是不是,咱们可说好了,我现在还是无业游民,没那么多钱给你。” 弥勒摆摆手:“无妨,我可以提供低息贷款,也可以给你办分期还款的业务,分三年还清,怎么样,够意思吧?” 借钱还款,虽然有些绕,但宋集听明白了,意思就是不仅能还清衣服钱,还能额外借一笔,只不过利息就从短期变成了长期。 虱子多了不怕痒,宋集随意的点点头,有些爱不释手的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才面露正色看向弥勒。 “多谢弥勒前辈出手相助,”他一拱手,是修真者约定俗成的礼节,“钱是钱,恩是恩,一码归一码,这份人情,我宋集记下了。” 弥勒满不在乎的点点头,对那画风不太一致的礼节只当是寻常:“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害你?” 不等宋集回答,他就从身后掏出一个玻璃量杯,杯口还贴了一张冥钞,上面的面额足以引起地府的金融危机,通货膨胀。 弥勒将冥钞掀起一角,示意宋集来看,宋集走上前,透过量杯的缝隙看到里面有一张黑色的纸人,还用红色墨迹点上了眼睛嘴巴以及两团红彤彤的腮红。 “这东西是从你背后揭下来的,叫做纸人贴,俗称走路小鬼,只要在你背后一贴,就如影随形,会模仿你的脚步声,通过脚步影响你的气血,当你心脏因为急促的声音爆开时,这纸人贴就会从背后钻入你的心脏,寄宿到你的体内,控制住你。” 听了弥勒的解释,宋集心底有些发寒,这种无声无息就着了道的诡异手段,完全不是他能招架的了的,也幸亏有弥勒出手相救,不然他只能成为这鬼东西的傀儡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感激的看了弥勒一眼,弥勒摆摆手:“这一切还都怪你,如果你体内的灵力气息不散发出去,也不会引来这东西附身,只能说时也命也,我正好听到动静,深更半夜的脚步声吵的不行,这才把你捡回来。”话一出,基本就算开诚布公,宋集也不再遮掩:“前辈,像我这种修士是不是容易吸引此类鬼物,还有,这些鬼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 “确实是鬼东西,你可以将他们称为鬼,”弥勒开口道,“只不过他们不是寻常的鬼物,修士概念中的鬼,是人死之魂,吸收邪气,怨念,滋生出来的异物,其本质还是一种生命,只不过是人转变了生命形态。” “而这种鬼不同,他们从虚妄中走出,又与现实融合,在神秘力量扭曲下诞生,吸收了现实中人们的怨气,欲望,机缘巧合下的产物。” 弥勒指着量杯中的纸人:“他们其实是一种情绪的聚合物,是波动与规则融合的产物,并不算生命力,这种就是波动依附在现实物品上具现出来,更像是具有代价的法宝,而有些鬼,则是具有一定的行为模式和主观意识形态,看起来也更像人。” “简单来讲,当虚拟之物本身的规则与现实规则冲突,相互干扰,就会出现bug,程序也就运行不下去,就会产生数据的冗余和溢出,鬼就是这类bug的产物,当然,还有更贴切的名字,那就是异常。” 宋集挠了挠头,发现了华点:“前辈是说,这纸人能当成工具来使用?” “不错,哪怕是异常,只要遵循其中的规律,也能加以利用和应对,异常物品的使用代价,以及异常鬼杀人规则的躲避都是如此,当然,这还需要应对者具备一定的力量,正所谓四两拨千斤,没有那四两重,一照面就被杀死了,也不用再寻找其中的规律” 弥勒一指量杯:“就比如说这纸人,他喜欢喝血,也喜欢操控傀儡,你只要逢初一十五给它喂上几滴心头血,再给他做一个身体或者房子,他就能为你所用。” 喝血? 宋集对越发诡异的现实已经无力吐槽了,对弥勒说道:“那前辈,这纸人有什么用处?” 弥勒找了个镊子,把纸人给夹了出来,摆在宋集面前:“他有空间挪移的力量,只要在你视线范围之外,他就能挪移到你的身后,就是凭借这种能力,他才贴到你背后的。” “我想想……如果是你的话,在喂饱的情况下,只要你不脱离别人的视线,他每天可以带你腾挪三次,跳到敌人身后,进行正义的背刺,不过短时间内超出次数使用的话他会陷入狂乱,进行无差别攻击,但代价几乎算是最低一档的了,毕竟他又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的血,血给够,他就不闹腾,和付出劳动换取报酬一个道理,你要用的话我给你编个草人作为他的家,五折优惠哦?” 宋集沉默的点点头,抬眼看向弥勒:“那么前辈,代价是什么呢,或者说,您想让我做些什么?” “很简单,搞清楚一切源头,探索和揭露神秘,成为这个异常世界的调查员,然后活下去。” (本章完) 第587章 辐射如来,金身罗汉 第587章 辐射如来,金身罗汉 调查员?我的旧印和物理学圣剑在哪,还有,最好用的朋友呢? 宋集苦笑一声,他清楚,当他问出那句话后,已经没有了退路:“那就按前辈您的意思来,纸人我要了,老规矩,记账。” 弥勒一脸孺子可教的笑意:“那好,一切就拜托你了,解开谜团,拯救危在旦夕的世界,转职救济黎民的勇者,成为被歌颂的传奇调解员,少年,美好的明天在等待着你!” 美好的明天?我怎么没看到,别的世界观勇者是个香饽饽,可要是克苏鲁世界的勇者,那就等同于炮灰,虽然目前这个世界没有旧神,只有赛博精神病和异常…… “放心,我会给你成长的时间的,起码不会让你出门就噶,”弥勒说道,“你不是一直想问修真的事吗,我可以给你讲讲,不收费,说到这修真活计……” ………… 弥勒站在机械大佛面前,挥手一斩,机械大佛合手一礼,大片的铁漆,元件,铁骨,铜皮,钢身被剥离下来,化为一滩灰色的金属溶液。 随着弥勒一脸慈悲的轻颂佛音,手中燃灯佛光大盛,在乳白色佛光的照映下,金属溶液一分为二,被无形的手迅速捏合出形体,不一会,就有两尊铜人诞生。 佛心阵阵,接引天外虚拟数据流,注入铜人之中,机械运转的声音轰鸣,刚劲有力,铜人双眼亮出红光,扫描着一切,朝着弥勒一拜。 “这两位罗汉可以作为你的护法,同时也担负清理周边区域异常的责任,你们可要好好亲近亲近。”弥勒对身后的宋集说道。 “清理?怎么个清理法?”宋集好奇的问道。 两尊铜人双手合十,铿锵金鸣:“邪异乱世,厉鬼逞凶,自然是以杀止杀,凡是沾染异常者,被厉鬼所趁者,定斩不饶,一个不留。”话语间杀气弥漫,沸反盈天。 宋集看着两尊铜人,都说金身罗汉,这铜人可是真彻底,整个都是铁铜金属铸成,至于为什么会有意识,他倒是不好奇。 在这里见的多了,世界观刷新了好几次之后,他就不怎么惊讶了,只是听着铜人杀气腾腾的话语,他默了默。 这些天他可没闲着,除了每日的修真知识补课,各种专业技术的解析,他还时刻在网上关注着赛博世界的动态。 首当其冲的就是巨企星云重工和翡翠联邦的大战,在其他巨企的努力下,交战双方已经不再打算祸害这个多灾多难的小球,把战场定在了星球之外。 而异常的事态越发严峻,已经有无数民众惨死在各种异常事件中,存活率约等于零,网上更是出现了一大群拥护者,赶着法的作死,主动去找异常,但更多的,还是许许多多被异常牵连而殒命的普通民众。 “虽然我这么说有些圣母,但那些被异常影响,经历过事件之后还活着的人,也在清除之列吗,就没有办法让他们活下来?” 弥勒摇摇头又点点头:“这个世界如今的模样是所有人的选择,异常的来袭也得益于潜藏在世界深处的怨念,憎恨,是无力者的呐喊才让异常诞生,让恐怖复苏。”“这个世界已经病了,病入膏肓,如果不是无边的负面情绪,异常会以另一种更温和,更正面的形态出现,而不是现在这样。” “疯狂已经渗入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哪怕没有异常的干预,没有厉鬼的杀戮,他们也会因为剥削,压迫,放纵走向自毁,异常鬼只是加速了死亡的过程。” 弥勒叹了一口气:“资本的异化将世界推向毁灭的深渊,而没有约束的欲望造下的孽障,远比你看到的还要深,还要重。” 他伸手指向远方,那里是中央区,也是富人区:“你可能不清楚,人杀人的样,远比厉鬼要厉害,你可以随便选一个大房子进去,那里可以看到用自己同类做成的家具,人的尸骸制成的标本,经受惨无人道虐待的奴仆,令人发指的惨案,比比皆是。” “巨企会用各种手段去引诱,乃至强制民众主动接受各种奇异古怪的疫苗公益性注射,进行人体实验,而范围,是统治领域内的全部人,因为他们需要足够的样本,无数人的死去,最终化为冰冷的实验数据。” “而他们甚至在大批民众死去后都懒得编出一个瘟疫的名头来当遮羞布,这么一座大城,每年被拐卖的儿童,妇女,被迫死亡的男人,占到了总人口的一成还要多。” “大规模的冲突可能是为了拿到新型武器的实验数据,流血牺牲是为了更好的整代人换血,各种政策的推行是为了拿走穷人口袋里仅剩的生活费。” “饥荒,瘟疫,战争,不公,堕落,在这个物质充沛,技术不断革新的世界,你能想象得到,这些一直存在,且到处都有。” “所以他们怨,憎恨,放纵,麻痹自我,追求享乐,只因为他们知道,在上层人眼中,他们只是工具,而他们却没有力量去反抗这一切,这才是大量负面情绪的来处,只受到了剥削,却没有地方发泄,负面情绪只会越来越多,然后……” “爆发了!” 弥勒双手合十,一脸慈悲相:“既然他们生不如死,倒不如让我来给他们解脱,此处为无间地狱,当有魔佛降世,以杀入灭,魔染青天。” “怜此苍生苦,渡汝西天去。” 两尊罗汉齐齐低头,合起佛掌:“世尊慈悲。” 说完他们手一伸,一杆降魔杵,一柄戮邪棍入手,轻轻一点,具备无穷毒性和绝强血肉破坏力的无形力量爆发,中子与原子核不断碰撞,裂变,爆发无尽光热。 一朵蘑菇云缓缓升起,仿佛要夷灭一切,而这毁天灭地的景象在两位铁罗汉身后显现,是他们的威能外景显化。 辐射佛光遍布全身,大辐射如来神掌和真阳裂变神拳是他们的盖世绝学,乃当世一等一的降魔神通,运转到极限,可点燃恒星,化为惊天一式! 他奶奶的,什么厉鬼异常,和他爆了! (本章完) 第588章 宋集(嘲讽版) 第588章 宋集(嘲讽版) 虽然宋集被弥勒的话激励?蛊惑?的心潮澎湃,但仍然改变不了他是个弱鸡的现实,他索性把自己的脑子暂时性的关机,最紧要的是抱紧两位护法罗汉的大腿,然后把所学的知识转化为实力。 还没等宋集与两位罗汉多套几下近乎,就被弥勒抬抬腿踹出了屋门,与他一同扫地出门的还有两位铜人尊者。 左边个子稍微高些的铜人攥着一个草人,递给宋集:“喏,你的护身符。收好,省得我俩在前面输出,你被切了后排,这玩意还算好用,三次闪现,够你反应战况的了。” 宋集腆着脸接过,仔细的放在怀中,只感觉紧贴草人的位置一股寒意,还有莫名的笑声传来,像是个小孩子。 “两位……尊者,你看咱们先去干点啥?” 高个子罗汉咧嘴一笑:“不用那么客气,既然你在世尊门下学习了一段时间,就算是记名弟子,咱们都是一个门子里出来的,叫师兄就行。” “哎哎,师兄,不知道您的法号是啥,还有这位……二师兄?”宋集问道。 高个儿摸摸自己锃亮的光头,他可是实打实的钢筋铁骨金身铜皮,比机器人还机器人,倒是比宋集更像赛博世界的土著。 “我嘛,道上都叫我浮屠,诨名铁臂金刚,法号降龙,你称呼我降龙师兄就成。” 宋集随即看向崭新出炉的二师兄:“那这位师兄应该是伏虎了?” ‘二师兄’有些沉默,看了宋集一眼:“我叫二龙,法号天龙,你大师兄降的就是我这条真龙。” 宋集尴尬的笑笑,降龙一把揽住他的肩头:“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就别提了,你二师兄不擅长说话,担待些,别往心里去。” “不敢不敢。”宋集一阵干笑。 “你大哥二哥初来乍到,三弟你作为东道主,不表示表示?”降龙有些自来熟,已经把三人的关系快进到至亲手足兄弟了,说着搓了搓说,有些兴奋。 宋集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看两位钢铁之躯的亲大哥二哥:“这个……哥哥们是想吃着电能还是汽油,这地界好像没有什么加油站,也没有9295混合油……” “三弟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别看你家哥哥如今这个模样,想当年也是阔过,论起来也是响当当的人物。”降龙眉飞色舞。 “爷们俩往这一站,人称盖世双雄,连同我那十七位兄弟,共计十八太保,纵横天下,从灵山脚下一路砍到蓬莱仙山东路,眼睛都不眨一下,要不是世尊一直拘着我们,早就换新天了。” 不是,十八太保,不应该是十三太保吗,十八位的应该是十八罗汉吧?还有,灵山和蓬莱怎么也不像是在这赛博地界吧,哥哥你到底混哪片的? 砍一路眼干不干先不说,怎么感觉出了那门,这两位尊者像是换了个人,有些解放天性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的绿林好汉蹦出来了。 宋集一肚子的老槽梗在喉咙,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他现在有个吐槽能量收集器的话,这会儿应该已经充能完毕了。 降龙挤眉弄眼:“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他看了一下自己,恍然大悟:“哎呀,兄弟,你不必把哥哥当出家人,放心大胆的想。”说着他也不知道怎么操作的,原本土黄色的僧袍换成了横七竖八钉着好几行铆钉的皮衣皮裤,从自己身上扣下点铁粉,捏成耳环美滋滋的给自己戴上。 而一旁的二龙也默不作声的换了装束,小马甲,大皮靴,磨的发白的牛仔裤,双手插兜立在一旁,视角微微上扬呈45度,也就是没有烟,不然这会也该点上了,然后吐一口烟圈,说一句:“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别说,看着两人的装束,宋集还真有种想递烟的冲动,一摸兜,贫穷的事实再次教他做人。 “那个……弥勒前辈说要杀鬼……” 话没说完,降龙再次打断道:“杀鬼的终极任务,清理周边是最终目标,可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得痛痛快快玩一圈再回去,放心,就算吃了落挂,也是我们哥俩在前面顶着,不会波及到你的。” 宋集一脸大义凛然:“一世人两兄弟,既然我称呼两位一声哥哥,哪有让哥哥顶在前面,兄弟我坐享其成的道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降龙拍拍他的肩膀:“好,这话听着舒坦,算我没看错人,以后哥哥我罩着你,你尽管横行霸道,欺男霸女,自然有两位哥哥给你擦屁股。” 宋集连忙摆摆手:“不了不了,小弟我功不成名不就,也没那种爱好,胆子小的很,还是老实发育一会,免得被人收了人头。” “害,有大哥我在你怕什么,”降龙吐了口唾沫,扭头看了看,正好有个精神萎靡的帮派人员路过,他一推宋集:“去,给他两个耳光!” 宋集感觉自己的两位哥哥尤其是大哥,有点犯病的意思,那个人他不认识,但所属帮派知道一点,是个放高利贷和器官买卖的中等规模帮派,有时还会举办竞技比赛,让被他们捉到的人和猛兽战斗,或者与机械兽对照,再坐庄下注,收些赌资。 见宋集有些迟疑,降龙头碰头的小声说道:“别怕,你还不知道哥哥我的厉害,你哥我这双招子不是盖的,那人身上有鬼气,一身的阳气都被噬空了,他肯定是在有异常盘踞的地方待的久了。” “咳,你两位哥哥虽然行事上面有些自由,但也是受过世尊爱的教育,出门在外,还要讲点佛门清规戒律,你只管上前嘲讽,剩下的事我来。” “你想想,异常所在的地方,至少有一件异常物品或者厉鬼,打怪还能掉装备,东西都归你,再没用的道具,怎么着也能让你增长些实力不是?” 宋集舔了舔嘴,确定了两件事,第一件,弥勒所谓的爱的教育,肯定很疼,第二件事,他现在得习惯做一个人型的嘲讽装置。 ‘为了增强实力,为了活着’ 他不再迟疑,快步迎上那人:“孙贼,这么丑还敢出来影响市容,该打!” 我方派出了宋集,快使用嘲讽术(物理版),啪啪两声响,手掌与脸颊亲密接触,嘲讽术效果吧群,宋集嘲讽术经验值上升了! (本章完) 第589章 强制性化缘 第589章 强制性化缘 “是一节指骨,可以降低你的身体温度,同时具有削弱存在感的能力,配合你的草人,背刺的成功率大大上升。” 降龙把玩了一下手中洁白如玉的指骨,随手扔给宋集,宋集手忙脚乱的接过,一接触,就感觉丝丝的凉意涌入身体,不一会表层皮肤就已经泛起了淡淡的寒霜。 “啊欠” 宋集感觉自己快感冒了,再握住这指骨,很快就能把自己冻成大冰坨子,降龙见状,拍了拍他的肩头,一股暖流滚滚而来,驱散了宋集体内的寒意。 “忘了和你说,这玩意你要用得七天献祭一条恶人的灵魂,不然它就会把你转变成水鬼。” 宋集吸了吸快要过河的鼻涕:“大哥,这种事最好提前说。” 好在在这里,找纯善灵魂不太容易,要找恶人灵魂可太简单了,遍地都是,尤其是他们三人正在那人帮派的驻地。 宋集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杀人,是他必须经历的过程,尤其是在驻地地下室里找到几十个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女人还有零碎堆积在一起的白骨后,他更是下手快准狠。 杀完人,用指骨在尸体眉心一点,果然,那股冻彻灵魂的寒意不断退散,宋集感觉体表温度也下降了一点,更像是与周围环境有关系,如果通过热成像仪来看,会发现他的热成像与周边环境完美融合在一起。 更别说宋集发现自己的存在感减弱了一丝,哪怕他在残存的帮派人员眼前晃几圈,他们也很难第一时间就锁定自己。 ‘好东西,虽然不能正面作战,但隐藏和保命都能用得上’ 宋集点评道,随即看向四周,入目是一地的废墟,不久前他发出了嘲讽宣言,并进行了物理性质的嘲讽动作,经过一系列的动作,顺藤摸瓜,就摸到了这个名为铁星二厂的帮派驻地里面。 通过降龙与一众帮派人员的友好交流以及亲密接触,很快就瓦解了铁星二厂的有生力量,并找到了异常的源头——一枚指骨。 当时铁星二厂的首领已经被指骨完全操控,化为一只滑腻腻,湿乎乎的水鬼,只是因为自身问题,水鬼形态并不完美,只能待在水里。 上岸就会因为水分的缺失逐渐干瘪枯萎,在水里又因为形态的不完美导致不能长久在水下呼吸。 当宋集三人到时,这位倒霉的半成品水鬼正在改造自己的基地,并不断的重复进水,出水,进水,出水的动作。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降龙一掌拍出,水鬼变鱼干,获得战利品:携带淹死之人诅咒的指骨一根。 “你看,其实这种与人融合的异常往往会有各种各样的弊端和缺陷,异常本来就是现实与虚拟冲突下产生的bug,而这种屎山数据因为bug的缘故,很难被世界反制,这也就导致异常不会消亡,厉鬼也不会死去。” 降龙对宋集仔细讲解道:“bug异常造成的数据冗余和外溢会影响所在区域的人,造成污染,对于它们而言,人何尝不是另一种数据。” “而它们会吞噬数据,不断的补全自身,这也就是异常害人,厉鬼杀人的本质。” “但也会出现特殊情况,当数据的融合出现错误,进入某个死循环,也就是和这指骨一样,在与宿体融合过程中,发生了不可逆的数据变更,如果不是我出手,它只会永远被困在这具水鬼身体之中,也唯有在和人融合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看向宋集:“所以,异常是危机,也是挑战,摸清其中的逻辑运行,它就能为你所用。” “而在必要时刻,人,也可以作为容器,将异常封禁,收容,只不过与异常融合的人,会变成新的异常,是福是祸,全看个人机遇了。” 宋集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人可以作为容器,收容异常物品,从而获得异常的能力,厉鬼的本质也是异常,那是不是也能如此?” “不错,”降龙一脸孺子可教的笑容:“捉鬼,灭鬼,驭鬼,成为驭鬼者,与厉鬼共生,不失为一种超凡的道路,只不过风险要大一点,动辄就要被厉鬼所控,不成驭鬼者,反成鬼奴,毕竟厉鬼不想异常物品,他们往往会有独立的自我意识。” 他看向远方:“但在巨大的人口基数下,驭鬼者的数量会在一段时间内迅速增长,然后因为死亡,新生等各种情况,数量会保持在一个动态平衡的水平线上,直到出现无人可制的鬼王造成大规模杀伤,使得人口数量极速下降,或者出现传奇驭鬼者,操控百鬼,使得人类休养生息,人口增长。” ‘鬼王,驭鬼者吗?’ 宋集低头沉思,世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在做不到改变世界的情况下,他只能努力去适应,驭鬼者也是风险与收益对等的一条超凡路,而厉鬼带来的战力加成,足以让一步登天的情况出现,适合宋集这种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修行小白,尤其是他发现修真法和驭鬼能并行互不干涉之后,心头更是火热。 “别想这些了,”降龙一拍手,“现在是搜刮战利品的时候,最大头的异常物品给你了,我就勉为其难接受剩下的东西吧!” 剩下的东西,是什么? 宋集很快就知道了,一种比较常见,且十分重要的一般等价物,俗称叫做——钱! 沉默寡言的二龙把收集来的神经系统堆放在一起,而降龙正一个个的摸过去,随着泛着铜光的大手掠过,神经系统冒出青烟。 作为每个赛博人的必备之物,神经系统除了能让人接入网络,进行高强度的网上冲浪外,还有最基础的功能,那就是作为绑定个人的财产账户存在。 “差不多有个三十万,不亏不亏。”降龙清点完,满意的点点头。 宋集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强制破除神经系统的防御,进行财产的转移,也就是——转账! 宋集更觉得是在抢钱,张了张嘴:“大哥,你还会这个?” 降龙拍拍胸脯:“网络上的事,我比你门清,你还不知道大哥在当和尚前是干什么的,就现在的虚拟技术水平,什么防火墙,数据壁垒,什么网络骇客,都不是个儿,我打他们和打孙子似的。” 二龙忽然咳嗽一声,降龙连忙正襟危坐,宝相庄严:“我佛慈悲,和尚我是苦行僧,兜里空空,身无分文,幸得几位施主慷概解囊,钱力相助,才让贫僧化缘得来金钱,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说完眉飞色舞,挤眉弄眼。 ‘呵,便宜大哥这强制性化缘有一手,做和尚实在的屈才了’ 宋集心中想到,忽然系统发来一条消息——您已经接收用户:降龙转来的资金,资金数额,十万元整。 “大哥你真是天生的佛子,释门的真传,化缘手段叹为观止,慈悲心肠令人向往,小弟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知接下来咱们去哪里抢……化缘呢?” 挣钱嘛,不寒碜! (本章完) 第590章 钻石俱乐部 第590章 钻石俱乐部 “姓名?” “宋集。” “年龄?” “二十一。” “职业?” “无业游民。” “好了,资产验证已经通过,你可以进去了。” 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一挥手,挡在门前的两位巨汉侧身,让出了门口,别的不说,单单是两位守门的保镖,身上的配置都让宋集有些眼馋,基因特异化后增强的身体素质和体型,搭配强有力的武器系统,着重改造过的电子义眼配备了最新型的战斗辅助装置,单这一个装置,就能买下一个店铺,也能买来无数条人命。 这里是中央区繁华地段,在这扇门后,是足以让人沉沦的堕落之地,也是家喻户晓的极乐之所,吃喝玩乐嫖赌抽,各种能想象得到,想象不到的玩法在这里都有,钻石俱乐部,就是为了满足人们追求刺激和享乐需求而创立的。 只不过这里也是有名的销金库,至高无上的服务是配得上水准的高价格,仅仅是入场,就需要十万的身家,有无数人在这里一夜暴富,也有无数人转瞬倾家荡产,成为俱乐部号称无所不有的附属拍卖场里的一件拍品。 宋集来到门前,转头看向降龙二人,想看看他们怎么通过验证放行,却没想到眼镜男看了两人一眼,起身低头行礼,说道:“两位尊贵的vip客人,钻石俱乐部欢迎你的到来,希望您在这里玩的愉快,需要我派专门的人来服务吗,无论是男人,女人,性偶,机械人,赛博格,人造人,都可以只为您服务。” 降龙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摆摆手说道:“这次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不要派人打扰我们的旅途。” “是,祝您旅途愉快,愿金钱的光芒一直照耀您的来路。” 降龙施施然迎着宋集惊异的目光,在门口两位保镖亲自为他开门,同时低头问好的陪衬下,走进了俱乐部。 “哥你是怎么做到的?”忍了又忍,宋集还是开口问道。 “有什么难的,我伪造了一份vip客户的数据,别看那个戴眼镜像是在门口打杂的迎宾,其实他灵光着呢,不仅要负责对客人的第一次筛选,同时还要了解每个重要客户的喜好,记住每个重要客户的资料。”降龙说道。 “也就是我伪造的资料过往没有太详细的记录,不然他会第一时间根据记录摸清我的喜好,同时针对性的在服务方式上进行更改,你信不信,等下次再来,他不会再问我要不要人引路和服务,因为我这一次表现出了拒绝,当我不主动提出要求的,他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问。” “能在这个喜好不同,三观各异,连性取向都五八门的地方成为俱乐部的门面人物,又岂能是狗眼看人低的蠢货,那不是迎宾,是来拉仇恨的,不就成了把客人往外撵,没客人还怎么赚钱?” 宋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注意力确定都落在了装备精良的壮汉保镖身上,忽略了那个普通的眼镜男。 “伪造的身份有没有问题,不会中场来人把咱们赶回去吧?”他忽然问道。降龙骄傲的抬起头:“说是伪造,实则就是在他们底层的客户数据中增添了一份新的资料,除了人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不能再真,不会出门题的。” “再说了,能轻易突破他们的数据库,并随意更改资料,就算他们知道真相,会做出驱赶动作吗,他们敢吗?” 宋集点点头不再说过,门口是一条长廊,淡淡的香气弥漫整个长廊,真的很淡,哪怕不喜欢空气中存在其他味道的人也不会感觉一丝不适。 同时这也是对客人的一次净化,能改善基因,也能消除客人携带的某些具有病害,污染的有毒因子。 就比如现在,宋集感觉随着深入,脚步都轻快了几分,长时间在老城区呼吸不算纯净的空气,接受大气的辐射在体内堆积的微量元素正不断被清理干净,连灵力运转都快了一丝。 当他们跨过一条标红的界线,不断闪烁的霓虹灯光和令人新潮澎湃的音乐一波波涌来,带给客人最直接的视觉刺激和耳膜震动。 “走,接着奏乐接着舞!” 降龙芜湖怪叫一声,大踏步上前,眼前有扇大门,没等他伸手,大门自动打开,一股热浪从门内冲出,里面是巨大的舞池,男男女女在灯光照射下摇曳着身姿,偏暗的环境,激情的男女,晃动的灯球,燃爆的音乐,足以让每个人的荷尔蒙爆发,在阴影处,在角落处,正有人借着昏暗的遮掩,尽情释放着自我。 在这里,不仅有普世意义上的俊男美女,同时还有将自身改造,装载各种义体的改造人,收录了各种挑逗人心技巧的人造人,同时还有满足小众需要的猫人,狐人,他们都是通过基因调控,进行肢体上的异变,是福瑞控的福音。 而这类特异型的俊男美女,在此地,应有尽有,无所不包,足以满足各种稀奇古怪的xp。 此时降龙已经钻入舞池,在和一位美女跳着贴面舞,并逐渐发展为贴贴舞,如胶似漆。 宋集不明所以,宋集大开眼界,同时他也发现了降龙的xp,那位美女拥有薄如蝉翼的鳞片,挡在关键部分,同时还有一头秀丽的白发,湛青色的眸子温婉如水,流淌无尽的温柔,身后还拖着一条小尾巴,活似小龙人! ‘奶奶的,大哥不会是个青眼白龙控吧?’ 宋集心里嘟囔,他也没想到两位大哥所谓的招待,是到这里来玩,而且玩法有些过于如鱼得水,带着一丝丝的放荡不羁,同时对他们的职业来说,有些大逆不道。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个沉默寡言的二哥,当他找到二龙时,二龙已经开了卡座,面前是香槟塔,再近是高度白酒,之后是红酒,最后是啤酒。 不管是什么酒,多贵的佳酿,二龙都是踩箱喝,对瓶吹,原本沉默寡言的性子再也不见,如今正拉着每个路过的人滔滔不绝。 “靠,什么反差型人格社交恐怖分子外加顶级酒蒙子啊!” 宋集一时间有些不清楚自己抱紧两位大哥大腿的策略是不是有些欠考虑,还我的正经大哥,弥勒呢,救一下啊! (本章完) 第591章 看戏 第591章 看戏 “辛苦辛苦。” 见面道辛苦,便是江湖,弥勒接过来人奉上的清茶,伴随着四溢的茶香一饮而尽,满意的说道。 递茶的是个老者,他擦了擦头顶虚汗:“不辛苦,您客气了。”说完撇了一眼四周,不敢多说话。 弥勒动了动屁股,被充作人肉板凳的中年男子闷哼半声,咬牙把剩下的半声堵在喉头。 这里是群星的总部,有世界上最高的建筑,上百层的大厦,汇集了一干虚拟技术的精英,游戏策划的佼佼者,赛博骇客的顶尖人才。 单单是这一层的平面大厅,就足足有上千人,每个人面前都有一道光幕,数不清的数据流以及各种图像,文字资料在这里衍生,交换,构建,又再次输出,汇聚成了最宏伟的虚拟帝国。 而在大厅的中间位置,就是弥勒三人所在,他皱了皱眉头:“你这一身钢筋铁骨,有些硌人,坐的我不太舒坦。” 被当成人肉板凳的中年男子连忙回道:“您说的是,等回去,我就把身上的改造给去了,换成最先进的血肉殖装。” 他脸上露出一丝惶恐,连带旁边的老者,男人血缘意义上的父亲,都有些畏惧,不怕不行,身上这个男人越过大厦的层层安保,忽然出现在这里,而足以覆盖每个角落,不留一丝死角的监控却没有发现他是如何出现的。 而当这个男人出现的那一刻,中年男子,也就是左航启动了他的权限,发布预警,呼喊守卫,可是却无有任何回复,哪怕他就在大厅的正中央,四周还有无数的科研人员和尽职尽责的周围巡逻,都没有看到格格不入的三人。 “我听说你最喜欢人肉座椅,尤其最爱妙龄少女,不知道这种滋味亲身体会过后感觉怎么样?” 弥勒翻了翻茶杯盖,撇了撇茶叶,品着特供的茶叶,开口问道。 左航是巨企群星的发言人,权限等级仅次于他的父亲,身为群星理事长的左中天,已经算得上是赛博世界上层中的上层,贵族中的贵族。 而他的爱好也比较独特,那就是收集活体家装,通过基因调整,义体安装,特异化形体增殖,将人体逐渐调试成特有的样子。 反装的四肢转变成支撑的桌脚,扁平化的身躯变成了桌面,再将多余的肢体切割,一件完美而又诡异的人体桌子就成了。 而被改造的人却又因为强大的血肉活性不会陷入昏迷,死亡,意识模糊等负面状态,连睡眠都不会进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躯被披上桌布,装点上插,再摆上精致的容器,成为用餐愉快的点缀。 脊柱弯曲,符合人体工程学的人体椅子,胸腔被打开,可以储物的人体衣柜,被注入过量元素,血管都改造成电路的人体吊灯,挂毯,窗帘,盆栽……各种各样的家具构建成了左航的心爱之地。他喜欢这种装修,也不吝啬的让自己所有行为都暴露在各种家具面前,他甚至饶有兴趣的会与还有意识的家具进行亲切有爱的交谈。 他认为,死物和机械不足以匹配自己的身份,而还有什么比家具具有灵魂更加高级的装扮呢,而这样充斥着各类家装的灵魂之家,他有无数间,左航甚者有野望建成一栋完全由人组成的大厦,并在近期投入大量财力进行繁琐的准备工作。 而这只是赛博世界上层荒诞又诡异的一个缩影,诸如左航父亲着手建造而成的萝莉岛,其他高层主持的人兽之家,火焰观景台,动物园,竞技场,比比皆是,只因为他们高高在上,所以尽情释放着自己的欲望,奴役着自己的同类,进行一切荒诞之举。 “尊贵的客人,不知道您来这里有什么需求,无论什么要求,我和群星都会竭尽全力满足您。”左中天低声说道。 弥勒摆摆手,伸手一拉,截断了某条数据传输通道:“放心,我没有恶意,只是来看一场戏,你最好安分一点,我没有耐心再容忍你的小动作。” 他似笑非笑的看向左中天:“想启用虚拟世界的意识备份,将意识传输到网络?相信我,在这现实中,我能将你活生生玩死,但在虚拟世界,你只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比你在萝莉岛做的事更难以忍受。” 左中天身躯微微颤抖,他自认为动作极其隐晦,而隐藏在体内的那条密钥以及数据传输通道,他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告诉,却被眼前之人一语道破:“不敢不敢,客人多虑了。” “希望如此。” 弥勒老神在在的随口应付一声,脚下用力,身下传来钢铁扭曲的声音:“老实撑好,这才几斤力,我还不曾以搬山法挪来几座大山镇你,你就支撑不住了?群星顶尖科技打造的立体骨骼总不会连这点重量都担不住吧?” 人肉板凳,左航连忙回答:“不会不会,客人尽管用力,我还挺得住。”话虽如此,可他几乎要将后槽牙都给咬碎,虽然他一身的血肉和骨骼都经过了改造,十几吨的力道都能被吸收转化为自身的动能,可仅仅承载住弥勒,就已经竭尽全力。 那传来的波波力道,不仅转化不了,更是轻重变化没有规律,忽缓忽重,左航为了保持平衡,不至于晃动,只能集中精神发力应对,而力道重时,几乎达到了他气力的极限,再多一分,整个人就要散架,那种踩在钢丝绳上,一不小心就要万劫不复的滋味,实在是难以忍受。 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赛博世界种种扭曲,恶意,正需要弥勒这类魔头来磨砺一番,换了正道人士,要救救不得,要杀杀不尽,除了无能狂怒,大概也就将这些蛀虫杀个干净一条路可选。 弥勒不管这些,自顾自的借用群星量子计算机的算力,一块巨大的光幕展开,显露出星空一角,而其他人却不曾察觉,自顾自的进行着各种工作。 光幕中显现出颜色各异的光束,茫茫多的舰队正在交战,他是来看戏的,而登台的主角,正是星云重工和翡翠联盟。 (本章完) 第592章 爱情人偶 第592章 爱情人偶 萨博站在主舰的操控室中,看着不断变幻阵营的敌方战机,巡游舰,护卫舰和战列舰布满星空一角,紧皱着眉头:“对面有什么大动作?” “理事长,目前还处在试探阶段,只有前锋的巡逻战机在接战,损毁的无人机和蜂群战机已经超过三分之一,同时也侦查出了敌方的火力分布,是否进行第一次视距外超远程打击试探?”有人问道。 萨博冷哼一声:“收藏家是个废物,翡翠联盟更是废物,一群雇佣兵纠结在一起,难道就以为能对抗我星云的特级舰队吗?” 他吩咐道:“进行第三次超远程打击,这一次,我要看到他们战列舰的残骸充斥这片星空。” “是,正在部署战略打击,目标,敌方战列舰!” 命令被一层层传达下去,战斗序列的舰队主炮开始预温,加热,仅仅散发出来的一丝热量,就足以融化星空之中漂浮的陨石。 伴随着巨大的光束射出,通过能量传送门的不断折射,将打击传送到敌方阵列的中心,无声的波动和震荡散开,冲击将小片星空都覆盖。 看着画面中的战机和舰队被土崩瓦解,留下一地残骸,成为永恒飘荡在宇宙中的太空垃圾,萨博没有太多喜意,与他对战的,是和星云重工体量相差无几的翡翠联盟,些许舰队的伤损还不至于让两家伤筋动骨,而唯有两家隐藏的底牌,超大型杀伤性武器才会成为扭转战局,吹起胜利号角的关键,而那种力量,已经足以湮灭一切之敌。 这也是萨博亲自参战的重要原因之一,因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授权,需要他对战局的时刻把握,这要在古代,无异于是御驾亲征。 “继续进行干扰式打击,这群乌合之众除了足够的数量,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杂鱼永远是杂鱼,拼财力,拼资源,我不惧任何人,任何巨企!” 萨博皱着眉头吩咐道,翡翠联盟有大大小小的商会组成,而只图财不要命的雇佣兵就是联盟的主要手段,要想突破这些蚂蚁一样数不清的外层防御,只能一点点消磨他们的有生力量。 面对萨博的命令,各级战舰的舰长以及作战小组齐齐应声,哪怕以他们的专业素养,足以分辨什么是最有效的破敌方略,但谁让萨博是大老板呢,这里没有什么外行指挥内行,只有至高无上的老板和他们忠诚无比的员工。 “一切为了星云,赞美星云!” 伴随着通讯网络中一声声的回应,萨博冷着脸走下观战台,风衣扫过毫无灰尘的银色钢铁地面,仿佛是身穿战袍和披风,所向披靡的将军,以他现在的地位,可比古代领军的大将要风光多了,毕竟单单一列舰船要想动起来,指挥,启动,操作,武器系统,后勤保障以及各种辅助人员,就得有上千人,而这些人,才是铸成星云重工这个庞大商业帝国的底蕴。 从民间和底层筛选人才是不可能的,让他们上舰,还不如把舰船托管给智能ai和自动驾驶系统,那些无知的赛博底层民众,就算会驾驶舰船,也只会把它当成碰碰船来开,而以他们思路开阔的脑洞,还不知道能搞出什么神奇的操作。 就算有系统的辅助和ai的计算,舰船的各类辅助功能也需要人来操控,没有经过专业的素养和教育,连武器的激发都完全做不动,据萨博所知,目前智能无人舰队的进程,还要数群星,他们依托于强大的虚拟技术构建出来的智脑,可以做到无人舰队的指挥,解放大量的人力。 但星云重工在这一领域还差了不少,而以萨博的性子,也不可能把一切防御都交给智能ai,毕竟在赛博世界,智脑反叛,ai生成意识,这类的言论已经有了足够的现实支撑,他可不想忽然变成了智械危机的奴隶,也就群星那群笃信机械之魂的疯子才会将一切交给智脑来运算,并任由智脑吸收虚拟网络抢的信息,妄图诞生出一例拥有完整自主意识的机械之灵。机械之魂如群星闪耀,智灵至高无上! 这就是群星名字的由来,萨博不想搭理这群疯子,他也很难想象在这个世界,一个主导虚拟网络的主宰诞生,而没有任何反制措施的人类会何去何从,群星的动作无异于将所有人拉入深渊。 但没有人在乎,随便挑出一个巨企,他们旗下的血肉改造,人体实验,基因武器,疫病病毒,辐射高能弹……等等实验,就足以拖着全世界人陪葬,再多一个智械危机又有什么呢,大不了与天同寿,天下大同。 萨博冷着脸一路前行,到他走到银白色的房门前,已经露出了几分笑意和内里的痴狂,舱门无声的划开,露出里面的布置。 一间典型的中式风格布局的房间,古香古色,茶桌,木窗,挂画,原始纹路的小柜中甚至摆着十来本实体书籍,如今正有一道身影端坐在矮桌前,一壶清茶热气缭绕,爱情人偶面前摆着一本翻开的书籍,看到萨博站在门口,朝他招了招手,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快过来,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萨博快步进入,盘腿坐下,爱情人偶将面前两杯茶碗其中一个推给萨博:“来的正好,我刚沏了茶,小心烫。” 看着面前的茶碗,哪怕以萨博的身体素质,寻常的温度并不会带给他一丝异感,他仍然举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才缓缓饮下。 “怎么样,战局还没有产生变化吗?” 爱情人偶挥挥手,换了个姿势,示意萨博躺在自己的推上,葱白细长的手指轻柔的按着他的太阳穴,边揉边问道。 萨博有些惬意的享受着难得的安逸,吐出一口浊气:“还就那个样子,打来打去,无非是消耗各自的财力,还没到最终决战。” “怎么,还不打算放弃吗,我只是个流水线生产的性偶,以我的造价,单单一架战机都能生产一千三百七十二个,而单位生产时间,也只需要四十六秒,这好像不太符合性价比。” 爱情人偶吐出冰冷的数据,仿佛不是在说自己,她从不避讳这些东西,也不伪装自己的非人身份。 “不,你的价值并不能以此衡量,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萨博轻声说道,目光如水,仿佛要透过爱情人偶那副完美绝世容颜看到她的内核,她的灵魂。 (本章完) 第593章 美人计 第593章 美人计 爱情,一种荷尔蒙的分泌,一种两性间的吸引,一种灵魂的颤动,一种莫名的情感,同时也是一种足够抽象的概念。 爱情人偶,就是基于爱情这个概念诞生的异常,她来源于赛博世界人民对于纯洁爱情的向往,对真挚情感的需求,而这,却几乎是赛博民众最难以追寻到的东西。 无论是最底层连温饱都难以满足的人民,还是几乎无所不能,操控世界的上层,他们疯狂底色的灵魂需要真挚的情感为混沌的人生增添一抹亮色,于是,在魔性的扭曲下,在欲望的影响下,爱情人偶应运而生。 美人计,是惠而不费的计略,也是最光明正大的阳谋,它甚至不区别于男女。 它可以是某位无双战将甘愿背负三姓家奴之名心中的那块软肋,可以是卖草鞋,身生异相的大耳贼,也可是窝在沛县的小混混亭长。 虚假的美人计:绝色美女穿着简单的衣服,不断的发骚,真正的美人计,是一句‘重八你受了’,是卧在病榻上的皇帝说吾弟当为尧舜,是那一声‘寡人知道爱妃是狐狸变得’。 美人计是局,但明知是局,却怎么也不能挣脱,也不愿挣脱,美可以是个名词,也可以是动词,美为满足,为诚心,为击中心底的无痕之箭。 人被允许在安宁中活着,并相信、疼惜那虚伪的牢笼,即使一切都是谎言 直至其身发生诅咒为止,那是赋予我们的辔,美人计也是如此。 萨博其实知道自己有病,这没什么,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病,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他的病很奇怪,他是一个性爱欲很强的人,他会不由自主的爱上某个人,又很快将她抛弃。 他不满足于简单的男女交欢,萨博更喜欢得到,欣赏,然后才是最简单的肉体碰撞,但由于他改造的越发非人的身体和不断变化的xp,所谓的美人已经很难满足他的欲望。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是通过自己的双手释放欲望,而这个时间间隔,已经随着病情越来越重,随之缩短,几乎打乱了他正常的作息,他只能不断重复寻找,获得,抛弃这个过程,陷入无尽的死循环。 但待在爱情人偶面前,他却感觉自己永远填不满的欲望深壑逐渐被掩埋,几乎发疯的情绪波动逐渐被抚平,只要看着她,他就会陷入莫名的平静。 而爱情人偶,她是个古怪的异常,异常在于她的名字,爱情,她会寻找所有人的闪光点,追求一切生灵,并投入真正的情感。 所以,她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都是饱含深情和热烈,就普通正在恋爱初期的男女,永远热烈,永远不知疲倦。 她就是真实,在她的底层数据中,没有谎言,没有欺骗,也没有什么‘谎话是为了更好的爱你’之类的歪理,而爱情人偶的特质,又会精准把握每个人最渴望,最需求的那一部分,这是她的天性,也是支撑她存在的核心。 “那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作为你收留我的代价?”爱情人偶忽然说道。 与其说收留,更像是囚禁,哪怕在这个每一个零件都会发挥作用的战舰上,萨博也特意清理出一大块空间,将爱情人偶带在自己的身边,物理层面上的不离不弃,但爱情人偶并没有在意,她不同于厉鬼那样以人为食,她以情绪为食,她能感受到萨博体内那股热烈的爱意,只不过这两种获取食物的方式,一时之间都分不清哪个更凄惨些。“不需要,只要你一直陪着我就好。”萨博手指想抚摸爱情人偶的脸颊,又有些颤抖,不敢触碰,仿佛担心自己的污秽沾染这纯洁的身躯,在这段不算漫长的时间里,他甚至没有与这性偶进行过多的肌肤之亲,更别说更深入的交流,这对于萨博来说,是不可思议的。 爱情人偶轻轻抓他萨博的大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擦:“你应该清楚,我和其他性偶不同,我已经转化成另一种生命形态,一种区别于你认知观的生命,而我,只会带来灾厄。” 萨博轻声笑了笑,作为巨企的理事长,对于世界逐渐出现的异常了解极为清楚,甚至在见过爱情人偶第一面后,汇总的情报就已经堆积成山,若论对异常的了解,他可以称之为赛博世界的独一档存在,毕竟具备高等级改造和完美后天教育的萨博,无论是理解能力还是学习能力,都是断档式的高。 “那你想怎么样?和那些厉鬼一样游荡,四处杀人,弄出不大不小的乱子?” 爱情人偶直言不讳:“比那更严重,作为异常,天生与你们对立,我会将你吞噬,融为一体,然后再去捕猎下一个猎物,而这种欲望,是与生俱来的东西,是难以抗衡的机械性行为。” “终有一天,你会丧失独立意识,沦为我的奴仆,成为无意识的傀儡,就像是被我提在手中的木偶一般,作为站在世界顶端,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的你,还有比这更难以忍受的结局吗?” “待在你的身边,我的力量会因为你的爱意不断增长,对你的侵蚀和污染也会加重,你应该在彻底沉沦之前,将我肢解,意识沉睡,或者寻找方法遏制我的力量增长,让我保持现在的力量水平,这样才不会造成最糟糕的结局。” 萨博忽然大笑道:“为什么你会认为那是最糟糕的结局,你变成我的藏品,或者意识沉睡,那和真正的人偶有什么不同。” 他站起身:“尽情释放自己吧,不必遏制力量的增长,成长为最完美的姿态,哪怕将我化为养料,好了,我该去统领战局了,期待与你下一次的见面。” 萨博走了出去,独留下爱情人偶起身站在窗前,望着无垠星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就连萨博也不清楚,在这严防死守的舰船上,还有三位旁观者,不知通过那条线路转播,观看完一整场苦情戏码的弥勒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是感动死我了,完美至高无上的爱情!” 然后弹出一丝灵光跨越星途没入爱情人偶体内。 ‘给小两口增添点爱情的烈火,希望你们不会引火自焚’ (本章完) 第594章 超凡之启 第594章 超凡之启 广袤无垠的星空下,一道道能量光束划过深邃的宇宙,无声的爆炸和波动撒开,湮灭着一切有形有质之物。 萨博望着作战室的画面,他清楚的知道,现在在交手的双方已经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当对面为了素未谋面的爱情人偶毅然决然的宣战时,萨博就明白,那也是个疯子,和自己一样的疯子。 其他巨企陆陆续续发来了数十道问询,有询问争端根源,有调停战事,还有就物资援助和攻守联盟达成共识,哪怕以星云重工的体量,萨博也已经签署了不下于十份军火交易清单和同盟契约,想必对面也是如此。 他看着被舰炮扫过之后留下的钢铁残骸,变成太空垃圾漂浮着,这场战争不会轻易的结束,至少在没有达到旁观者的预期前,其他人只会不断的暗戳戳拱火。 随着世界技术的发展,资源的分配已经趋向于稳定,各行各业都被巨企瓜分干净,正如星云重工的成人用品以及军工产业,群星的虚拟技术和游戏产品,而且这种瓜分更像是强有力的垄断,科技壁垒和技术垄断使得其他巨企很难跨行业插手其他领域。 而若是想占据更多的资源,瓜分更大的蛋糕,有比进行对前端优势巨企技术突破,打破科技封锁之外更行之有效的方法,那就是将垄断的巨企打倒,瓜分。 群狼环伺,鬣狗食腐,看似双方交战,牵动的是整个世界的局势,甚至要影响资源架构的重新划分,只有巨人倒下了,苍蝇才会在他的尸体上欢快的叮咬,更何况,那些巨企不是苍蝇,而是已经把獠牙露出的同等体型的猛兽。 这也是在混乱的赛博世界,小规模冲突不断,作为主导地位的巨企很难开战的根本原因,摇摇欲坠的平衡是一众巨企妥协的结果。 但现在,一切被打破了,宛若死水的世界开始逐渐沸腾,升温,并最终打破岌岌可危的平衡。 作为始作俑者,萨博并没有任何后悔之意,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在追求着什么,正如收藏家那个疯子,在交战日久的局势下,两个人有不可调节的矛盾,不可能罢手。 他打开监控画面,里面是静谧的房间,孤独的剪影依靠在窗台边,和他看着同一片星空。 萨博又打开一份报告,里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各种数据,他是人们口中的天才,在生物和医药领域的探索足以让他获取顶级的学位,要理解这份报告不难。 这里面记载着他身体的详细数据,哪怕是作为重中之重的基因序列和神经波动都一一记录在案。 他端详着这份数据,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除了几次神经的高频波动和间断性激素分泌外,其他的数据都在正常范围内,并没有任何异常。 但萨博知道,纸面的数据很难描述深层的改变,已经有些东西开始变得不同,他举起自己的双手,仔细的打量,恍惚间能看到无形的波纹在指尖汇聚,又不断散开,若隐若现,仿佛重影一般的错觉,但经过缜密调试过的躯体,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这种低级的人体缺陷。 他的大脑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和其他人的情感趋向,无论是对战斗的激昂还是偶然放松的惬意,萨博都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 “咳。” 他轻咳了一声,声音不算大,但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是所有人,毫无遗漏,他们在嘈杂的环境中,在不断进行复盘,争议,交谈的杂声里精准的捕捉到了这一声短暂急促的咳嗽,并下意识的投来注视。“继续工作,新一天的福利和薪酬已经打到你们的私人账户上了。” 萨博开口说道,迎来一阵热烈的欢呼,拿钱买命,卖命换钱,有钱拿,还不值得高兴吗? 而他则是注意到当自己开口说话时,一阵无形的波动随着声音散开,萨博很快就分析出了它的特点。 ‘言语对其他人的吸引力在上升,更能产生共鸣,并对目标情绪进行潜移默化的改变,让他进行认同’ ‘同时我的号召力也有所提升,比以往至少提高了三成,而我的观察力和对情绪的反馈也随之上涨’ 萨博心中默默总结道,这是一种不同于血肉和生物层面的变化,而能力的诞生更像是根植于灵魂层面,那不曾探索完全的领域正在不断被开发,发掘出新的能力。 而这种变化,是在遇到爱情人偶之后,才开始逐渐发生的,萨博与爱情人偶探讨过这种现象,一种异常对其他事物的信息扰动,一种由上至下,来自更高等级生命体的信息覆盖,一种潜移默化的改造,同时也是污染。 当萨博与爱情人偶靠的越近,异常的力量就会带来信息的污染,更迭,从而将人不断异化,相对于污染,萨博更愿意将这种现象称之为‘超凡’。 一种生命形态向另一种更高级别生命形态的转变,最终会变成什么样他不清楚,或许是如同爱情人偶所说的那样,成为她的傀儡,或许是她裙下的眷属,又或者变成新的异常。 但萨博完全不在乎,正如他不在乎其他巨企的小动作一心与收藏家开战,做些在商业层面完全得不偿失,利益受损的操作,他只是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痴迷爱情人偶的魔力,如同扑火的飞蛾一般奋不顾身,飞向炽热的灯球,他想,能体会到这些,能理解这些的,也只有对面与他交战的收藏家了吧! 收藏家当然能理解,甚至因为那份痴迷不曾被满足变得越发疯狂,偏激,他化身桌面清理大师,将眼前的一切都扫到脚下,哪怕在不久之前,这些东西还是他心爱的藏品。 “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可观的战果出现,难道你们要我一直等下去吗!” 收藏家歇斯底里的喊道,直到看到自己保留下的那张从监控中提取出来的剪影照片后才平静下来。 “通知那些窥伺的虫豺,我要求他们提供星左重工的技术数据,并重新购置更好等级的武器,签署更深入的合作战略协议。” 他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死死盯住光幕中的战舰:“我要让星云重工消失,让那个萨博死无葬身之地!” (本章完) 第595章 持欲修行 第595章 持欲修行 宋集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甚至感觉有些莫名的放松,哪怕是一地废墟,也比他看到两位不正经的和尚在夜店潇洒带给他的错位感要强。 望着正拿脚疯狂践踏钻石俱乐部保镖的降龙,宋集甚至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兄弟,想啥呢?” 降龙看着陷入昏厥的保镖,随手扔到一边看着呆愣愣的宋集问道。 “大哥,怎么忽然就动手了?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宋集说道。 降龙摸了摸自己油光水滑的大光头:“摸也摸了,贴也贴了,该享受的乐子也享受完了,不动手干什么?” 看着莫名神色的宋集,他一拍手:“害,你想到哪里去了,哥哥我是为了打探情报深入虎穴,与善于魅惑凡人的女妖精大战数个回合才凭借一颗不染凡尘的佛心将她拿下,为了获取情报,更是不惜舍弃这身皮囊,以身饲虎,才捣毁了这藏污纳垢的犯罪窝点,老哥我可是正经和尚,你可不能把我看扁了!” ‘可我看你和那个青眼白龙姬改造人玩耍的时候好像挺投入的,脸上猥琐的笑容就像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嫖客,还是那种让公主不得不开口说‘大哥别摸了,唱会歌吧’的老主顾’ 这话在宋集嘴里翻了几个来回,没说出口,这时一身酒气,嘴皮子都泛着白沫的二龙走了过来。 经过酒精的浇灌,他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沉默寡言的人设也暂时性的崩塌,二龙撇撇嘴:“其实是世尊立下的规矩,小打小闹,摸摸碰碰还行,真要有实质性的发展,你看天外会不会飞来一掌把他拍到地里抠都抠不出来就完了。” 降龙幽怨的看了他一眼:“看破不说破,老子在当和尚之前,怎么也是个浪迹江湖,万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翩翩公子,如今换了行当,改吃素了,不整些荤的,总得让我解解眼馋,吃点素斋吧?” “再说了,你之前不也是无酒不欢,拿酒当水喝的主,忍了这么久,肚里的酒虫不闹腾了吧?” 二龙擦擦嘴角的沫子:“还行,算是过了瘾了,就是这鬼地方的酒不太行,也就比尿稍微好喝一点,喝多了还容易得病,等抽空我从咱们哪里进一批粮食,再用这地界的仪器酿一批美酒,也让你开开眼什么叫好酒!” 降龙摇摇头:“再好的酒也比不上佳人,对于我而言,美人如美酒,各有各的醇香,从这方面讲,你我也算杯中之友。” 二龙嗤之以鼻:“有世尊法旨在,再好的美人和你这个和尚有什么关系,哪怕你天赋异禀,能挑的起车轮,还不是个摆设?” 降龙怒发……没发冲冠:“你懂个屁,难不成男女之间就那点事?世间女子风景,大有不同,近观远望各有风味,我降龙只看得风景,就已心满意足了。” 二龙双手合掌,露出一溜小白牙,对着降龙轻轻吐出两个字: “太监!” “你!” 眼看两位老大哥就要坐地开片,不忍见手足相残的宋集连忙将越来越近上演全武行的两人拉开。“消消气,消消气,办正事要紧。” 他看向两人:“两位哥哥,你们……这是修得什么法,念的什么经啊?” “阿弥陀佛。” 降龙咧嘴一笑:“咱们这一门与那些迂腐的秃驴不同,他们持戒,戒杀戒色,清规戒律,舍弃一切求的五蕴皆空,六根清净,实则断绝人欲,修成的佛,也不过是自身超脱,看似万物不存于心,佛法越深,却离人越远,与土木石又有各异?” “所谓脱离苦海,普度众生,不过是粉饰之言,真要有那般思维修养,也不必修,早早立地成佛了。” 他揽过宋集肩头:“我与你二龙哥哥和他们不一样,我俩前身各有经历,一朝蒙世尊点化开悟,遁入佛门,传下正法,我等感念世尊点化之恩,追随左右。” “世尊大德,有言在先,废除一切繁枝末节,琐碎戒律,那些不杀生戒荤腥的律条还不是人编的,刨除表面意义,根本还是约束自身欲望,不贪口舌之欲,不纵杀生之念,菁纯念头,去除杂念,辅助修行,反倒有些人本末倒置,摒弃了束缚欲望的本质,把外在的律条奉为圭旨,当成金科玉律,岂不是笑话?” “戒律乃人定,自然当有人废,世尊能为人所不能,我降龙没得说,就是一个佩服。” 降龙一挑拇哥:“凡是世尊门下,除了那几条天规一般的底线不能触碰外,一切都可行,我等自红尘出,当入红尘去,端坐世外的佛叫什么佛,出家之人,世外之人,那就不算人了!” “我等既是放纵欲望,同时也在约束欲望,持欲修行,历尽红尘,才有一颗风尘佛心,不必为了金身香火烦恼,也不动辄开口闭口普渡苍生。” 看着侃侃而谈的降龙,宋集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天魔王波旬对佛陀说,末法时期,我会让我的徒子徒孙穿上你的袈裟,进入你的道场,宣扬我的邪说,腐化你的徒弟,你在的地方我就在,直到我的子孙遍地。 而佛陀则回道:佛陀回答说,那时你在的地方我不在,我真正的弟子将会脱掉袈裟,穿起便衣,行走于世间去, 教化众生,红尘将变成庙宇,家庭将变成道场。 对于佛的概念,宋集是抽象的,也是模糊的,让他来说,也就会扯几句我佛不渡穷逼,你与我佛有缘,什么缘,五百元之类的话,他见到的佛,是由僧代行,被僧取代的佛,而真正的佛,是一种理念,一种理想,也是思维印记,是导人向善的学问,而在超凡世界,佛也拥有了更具体的概念和形体。 “想啥呢?顿悟呢?贫僧也颇通一些拳脚,能使人开悟,老弟你要不要试试?”降龙忽然开口,把宋集乱蹦的念头给打乱。 “没啥,不用了,我受不起,还是说说这万恶的魔窟怎么处理吧!” 宋集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本章完) 第596章 杀他全家 第596章 杀他全家 “爷们虽说对外的名号是护法金刚,铜人罗汉,其实就是世尊的打手,只不过佛门的打手来源广泛,忽悠一些妖精,魔道,哦对,他们成这个叫皈依,迷途知返,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嘛,对了,还有他们自己道统养的武僧。” 降龙甩甩手上的人,搜刮了一番,抽了抽鼻子:“这边,随我来。” 他左敲敲又碰碰,像是在找暗门:“继续说,类似于我们的这些打手其实就是白手套,光鲜亮丽的大人物怎么能亲自下场做脏事呢,只能养一群马仔给自己做事,然后再养一批能言善辩的给自己宣传,大儒辩经,辩的多了,就会有人信,信的人多了,岁月史书就更改完成了,对了,你二哥就是从宣传口下来的,人家可是正式工转编战斗序列,不可多得的人才。” 正想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是罪孽清账,而是意在放下我执,听到这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维持着沉默寡言人设的二龙。 ‘这年头,宣传口也不需要说话了?’ 二龙斜视他一眼:“兄弟不才,在宣传部门暂代部长一职多年,卸任之后才入的前线工作,想当初咱也是动笔杆子的文人,如今用起降魔杵,照样耍的流畅。” 宋集没想到二哥还是文武双修的人才,敬仰之情正要诉之于口,降龙就来拆台:“别听他胡吹,其实就是个把弄是非,颠倒黑白的烂货,十万水军听说过没,他就是十万水军的头头,专做一些捕风捉影,控制舆论的把戏。” “再就是在酒桌上和人拼酒,接待外宾,把人喝好,要不是仙酒琼浆喝大了,犯了错,被革除公职,转入地方,你也不会在这里见到他。” 宋集有些晕乎乎的,十万水军原来是这么个水军,那天蓬元帅是不是还要经营几家报社?两位哥哥的组织架构怎么和自己想象的有些微妙差距。 还有,陪酒接待外宾,哪来的外宾,总不能是道门的仙人吧?怎么听着有点不像高高在上的仙佛,反倒是像公务员? 二龙冷哼一声,拍拍宋集的肩膀:“兄弟,别听你大哥胡扯,我那是借着由头急流勇退,你可不知道,我这工作劳心劳力不说,还要得罪不少人,你捏着别人的把柄和黑料,指不定就有人给你挖坑,我也是为了躲清净。” “这些天相处下来,哥哥我发现你小子是个人才,脑子活,人也机灵,最主要的是嘴甜不贪功,有这几点,再加上你两位哥哥的助力,管保你能谋个一官半职。” 他装腔拿调的说道:“你是命里有官,八字在编,到时候我领你去见几个人,再怎么说也要有个公务员待遇,逢年过节的福利也总该有的。” 宋集连忙摆摆手:“我哪是当公务员的材料,再说……” 二龙摇头晃脑的继续说道:“要知道,单单是每年三节五寿,就有各种仙丹灵药福利发放,还有节日经费,带薪休假,再攒攒节日积分,换些延年益寿的蟠桃金丹都是可以的。” 宋集话锋一转:“再说我也没多少当公务员的经验,入职之后,还要多靠两位哥哥提携一二才是。” “那是自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降龙这时忽然有了发现,随着手指一阵变幻,伸出探针,破开面前暗门的密锁,随即门户大开。 “我就说嘛,从空间规划和建筑结构上来说,这地方的空间面积与实际使用面积有些许差距,房间的对角线与倾斜角度存在误差,果然内有乾坤!”他看着洞开的大门,朝宋集两人招招手:“快走,大头就在这里,快跟我寻宝去。” 宋集看向二龙,二龙点点头:“你大哥在入战斗编之前,当过几年土木狗,打了几年灰,听他的没错。” 宋集已经不想搞清楚两位深藏不露的哥哥到底历经几次职位变动才成为现在的模样,他更像知道他们所在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奇组织,才能让人这样反复横跳,跨业转职。 三人刚一进去,便看到里面有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银白色的钢铁墙壁上闪烁着一个个细微孔洞。 “这个我知道,”宋集开口,“应该是外围的防御措施,只要有人进入,这些小孔就会放出射线激光之类的东西阻拦。” 降龙四处看了看,随手拿过一根板凳腿,往通道一扔,三条深红色激光从小孔中发出,自通道尽头一路划来,转眼就把板凳腿射成了木屑。 “好玩,智勇大冲关,我喜欢,都放着别动,看我给你们闯过去。”他搓搓手兴奋的说道。 随即大踏步走入通道,仿佛察觉到来人,通道尽头横七竖八几条激光飞射而来,要将降龙斩断。 “来的好!” 降龙一个翻身,单手撑地,顺便来了一个铁板桥,激光射线正好从动作间隙穿过,他站起身,转头朝宋集两人亮出闪闪的大白牙,还竖起了大拇指。 “又来了!”宋集连忙提醒道。 远处通道又飞来激光,比刚才更多,更密,也更难躲,降龙慢悠悠的转身,双眼盯住迅捷的激光,计算着激光前后之间的时间差,心里盘算着该摆个什么样的姿势。 激光射线很快来到他的面前,他轻跳几下,活动活动手脚,严阵以待,正要摆出个极尽扭曲的姿势,十来条激光忽然变化,不再纵横交错,而是变成一张激光大网,网格空隙比拳头都要小,这下怎么躲也躲不过了。 激光一变阵,降龙就随之一愣,然后激光大网就笼罩住他的身躯,要将他切割成一地零碎。 没有任何声响,激光碰触在他的身上,就被降龙强悍的肉身震荡粉碎,连带激光发射装置也一同损毁,淡淡的烧焦味道和机械报废的短路气息在通道中弥漫开来。 “没意思。” 降龙定住动作,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谁设计的通关游戏,一点也不好玩,别让我找到他,我要杀他全家!” (本章完) 第597章 童子尿,黑狗血 第597章 童子尿,黑狗血 可惜传说中的幕后黑手没有被杀全家的条件,他从小父母双亡,在市井街道流浪,凭借伶俐的头脑,从乞丐干起,职业包含且不限于流浪汉,小偷,打手,混混,帮派人员,一步步往上爬,终于在某个午后被上层大人物收为座下走后,作为大人物的白手套,代管钻石俱乐部这个销金窟,暂任俱乐部会长一职。 而他的长处不仅是聪明的头脑,还有另一个长处,也正是因为这个长处,才得了那位有着龙阳之好的大人物青眼,钻石俱乐部会长王笙笙的故事,完全可以算作沟子文学照进现实。 但在道上咳嗽一声,所有帮派人员都要菊一紧的王笙笙王会长,如今已经气息奄奄,手腕处撕裂一个大口子,鲜血不断的涌出。 而在他的身旁,还有一张羊皮卷,正在奋笔疾书,只不过羊皮卷的笔是王会长新鲜的指骨,墨汁则是随用随取的鲜血。 “王笙笙感受到自己的鲜血在不断的流逝,意识也开始模糊,他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哪怕能迅速治愈外伤的神圣药剂就在他手边半米处,王笙笙也没有力气捏碎那管药剂。” “密室外的通道逐渐传来脚步声,三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让王笙笙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神秘来客的愤怒一拳将整个通道破坏,以往阻挡来犯之敌无往而不利的机关和防御装置被破坏殆尽,而挥拳的余波震荡让正在治疗伤势的王笙笙操作失误,原本不算严重的伤口被医疗机械手撕裂,强悍的电流麻痹了他的身躯,线路缠绕他的身躯,难以动作,也让他短暂进入身体痉挛。” “痉挛耗尽了他仅剩的力气,连手边的药剂都没办法注射,也无法捏碎外用,一系列的巧合之下,原本不算严峻的局势造成了王笙笙的必死之局,就在这时,密室的门打开了,王笙笙却再没有机会睁开眼看一看神秘的来客。” 羊皮卷殷红的笔迹一行行出现,伴随着字符的显露,将王笙笙生还的可能性一一抹杀。 当降龙三人走进密室时,看到的就是凌乱的房间,发疯一样胡乱挥舞的机械臂,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尸体死不瞑目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就在手边的淡金色药剂。 “吆,来晚一步,幕后黑手死球了。” 降龙吹了一声口哨,跨过脚下散落一地的针头,胶囊和电线,来到尸体旁边,拿起那管药剂:“上等货,好东西。”他随手将药剂甩给宋集。 宋集手忙脚乱的接住:“大哥,这是什么东西,注射了不会变异吧?”主要是药剂管里螺旋dna一般的玻璃管道造型让他产生了一些奇怪的联想。 “学名生命元液补剂α型,一般都叫它神圣药剂,理论上只要你还有口气在,它就能维持你的生命体征,争取救治时间。”降龙随口说道。 宋集看了看淡金色药剂,又看了看那具尸体:“那他是怎么死的?” 降龙扯了扯尸体身上缠绕的电路,还有撕裂的伤口:“很简单,一场医疗事故,失控的机械臂造成了这道致命伤口,外泄的电流和电路通线让这位老兄动弹不得,耗尽了全部力气之后,只能看着近在尺咫的救命药安静死去,一场各种因素共同作用下的致命巧合。”他撇了尸体一眼,颇有深意的说道。 ‘巧合?这也太悲催了吧?’ 宋集看了看医疗装置的型号,连不算了解的他都能认出装置上的巨企标识,而这类标识,代表着贵同时也代表了某个行业的尖端技术,这种医疗装置出现失控的可能性,比人好端端走在路上,被天上掉下的冰柱插死的可能性都低。 而装置出现失灵,其携带的小型ai会立即上传数据到厂家总部,厂家会立即协调就近的医疗机器人来接收治疗,以网络传输速度和医疗机器人的分布密集程度,完全能做到在五分钟之内进行紧急救援。毕竟能承担起这类装置费用的客户,都是标重的vip,不同于底层的泥腿子,这类vip的购买力,其购买力要比十几万的普通人加起来还要强,而致力于掏空每个客户钱包的巨企,不会轻易放弃这类客户,客户活着才会有源源不断的资金,竭泽而渔不可取。 “别看了,这就是个密室,搭建的数据隔绝网足以让装置的交互功能报废,绝大多数的信息都不能被发送出去,只能说这人太自信,也太信任巨企的科技实力。”降龙摇了摇手指。 宋集看向鲜血淋淋的尸体,所以这就是一系列巧合下的医疗事故,这哥们是招惹阎王了,阎王点卯必须要他到场? 还是二龙看不下去,挥手在宋集眉心一点,宋集眨眨眼,这才看到尸体旁边还有一卷羊皮纸,上面空无一字,静静的躺在那里。 而就在刚才,无论是灵力冲刷过的双眼,还是凝聚的神识,宋集都没有发觉这东西的存在,哪怕它就在那里,可是存在感却被削弱到极致,哪怕是现在,宋集的目光都无法完全聚焦到羊皮纸上,下意识的就会忽略过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宋集没有大咧咧的摸上去,胡乱摸箱子,不一定能摸到宝贝,还有可能摸到宝箱怪触发遭遇战。 他脚下一动,将两位至亲哥哥护在身前,从二龙身后探出个脑袋:“大哥二哥,这是个什么玩意,也是异常物品吗?” 降龙点点头:“不错,就是异常物品,而且是能级很高的异常,以现在异常复苏的进程,它足以排到前三位。” 他抬手拿起羊皮纸,刚一接触纸面,缭乱的字符开始出现,莫名无端的文字不断闪烁,最终拼凑成几行字: “当你看到这行字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降龙拿起古怪的羊皮卷,看着眼前的文字,却不知道危险已经临近……” 降龙躲过飞舞的机械臂,搭载了最先进的医疗技术的机械臂亮出各种器械,擅长内科外科的它拥有破开坚韧肉体的刀刃,能在几毫秒间将人体骨骼血肉分割成豆粒大小。 “吆喝,不服,宋集,过来,给我制服它!” 降龙一招手,宋集磨蹭着上前:“我?” “不错就是你,对付这类邪异鬼物,我最有经验了,先啐它一身黑狗血指定管用,现在这里没有黑狗血,只有童子尿,你不来谁来?” 降龙不怀好意的看向宋集:“或者换个思路,我也精通变形术,让你变成油光水滑的黑背也并非难事,只要贡献点血就成。” (本章完) 第598章 羊皮纸 第598章 羊皮纸 最终宋集还是没有给跃跃欲试的降龙施展变狗术的机会,更没有解开裤腰带滋羊皮纸一脸。 因为羊皮纸不断出现的文字卡住了,就停留在一行省略号,怎么也书写不下去,仿佛陷入逻辑死循环,宕机了。 “小样,还想写死我,以你现在的能级,都不如我一个屁劲大,死机了吧,该!” 降龙得意洋洋的拍拍羊皮纸,咧嘴说道。 “别看你大哥不着调,但能被世尊委任重责,他体内蕴含的能力还不足以让这件异常物品撬动因果,但异常物品能力的发动是与生俱来的,只要它还存在,逻辑就会运行,能力也会发动,所以逻辑冲突之下,就进入死循环了。” 二龙尽职尽责的担任解说员的工作,跟随两位哥哥一路,宋集的脑回路也开始变异,他关注的点有些偏。 “为啥要我的童子尿,难不成你们两个和尚已经不算童子了?” “童子?老子八百年前就不是了,让我来也行,一吊给他砸碎都可以,如果不是看它还有用处,你看我怎么给它摆出千百个样。”降龙说道。 宋集又看向二龙,二龙微微一笑:“我不为僧时,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大姑娘小媳妇看我一眼都要腿软的。” 左看看,右看看,宋集望着真金刚之躯,铜皮铁身,模样也在金铁浇筑下显得极为方正的两位哥哥,实难想象他们之前到底是个怎样的英俊法。 ‘不,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和尚都不是处男,我却还是’ 宋集欲哭无泪,降龙举着羊皮纸,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是给你打钱了,在这个世界,什么买不到?还怕这个,有钱就点,哪怕是嫖呢,买个性偶,点,不寒碜。” “算了吧,我有精神洁癖,而且我修炼的功法筑基阶段保持纯阳之身有益处,现在还是保证实力最重要。”宋集摆摆手,“再说,总靠两位哥哥冲锋陷阵也不像话,总不能我一直躲在后面坐享其成,不付出只享受,不是我的风格,真要一直如此,那我宁愿不认这份情谊。” 降龙一愣,拍着宋集的肩膀哈哈大笑,把他拍的噗噗作响,呲牙咧嘴,二龙也是露出一丝微笑。 “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和个娘们似的,不就是增长实力,哥哥我给你办了!” 降龙开口说道,指着宋集:“你现在的修真法虽然不错,能打下足够完美的根基,但就是太慢了。” “慢到超凡全面复苏,恐怖降临,厉鬼横行,异常诞生,你可能都没完成筑基。” 宋集点点头,修真他虽然不了解,但幻想小说也看过不少,什么练气蝼蚁,筑基老祖,金丹老怪,元婴大能,都是靠着时间和寿命一点点磨出来了,一个等不及,还没等破境,寿元就尽了。 如果他是在游戏后期的修真服务器,各类灵丹妙药和机遇加持下,很快就能完成实力的原始积累,但目前赛博世界还不成,他已经发现,在打坐冥想吸纳灵气时,往往事倍功半,这是世界的差异,很难更改。 宋集想要快速积累实力的强烈欲望,不仅仅源于难以自保的无力,还因为赛博世界的种种异变。 厉鬼和异常的出现,将世界搅得一团糟,而他们的诞生,往往伴随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能力,哪怕宋集没有见过太过bug的能力,但他知道,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很有可能已经诞生,隐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而异常诞生,不过短短几十天,其能力诡异形成的战力就已经超过了他这修真小白,如果异常和修真的战力波动是两条线,那么异常就是初期一个高峰,然后缓慢增长,而修真则是从低谷一点点攀登。 前期战力的碾压让宋集无力是从,两条线肯定存在一个交点,等到修真法发力,已经是不知多少年之后了,到那时,他的坟头草都换了十来茬,还有什么用? “所以大哥这不就给你想办法提升实力,喏,这就是我挑选的最适合的辅助道具,这一趟也是专门为它而来的。”降龙一推羊皮纸,开口说道。 宋集不算傻,联系前后,很快反应过来:“大哥是想让我和驭鬼那样收集异常道具增长实力?” “是也不是,”降龙说道,“驭鬼者是与厉鬼融合,而异常物品更像是世界规则冲突下的产物,也往往是某条规则的显化。” “身为修真者,逆天而行,悟道证己,上体天心,应该明白观道的重要性,道既是规则,你看这些异常,就普如同在观道。” “还有哪个世界,能如此大方的将规则赤条条的显化在外面,任人观赏,都是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看破学了去,掌控世界规则和权限,被反制己身。” 降龙沉声说道:“你有修真的资质,这就是你的先天优势,这个世界有异常存在,让你直观的勘探规则,是你的后天运道,两者相合,足以让你快速跨越境界上的鸿沟。” 宋集被他说的心潮澎湃,恨不得现在就打坐观想异常,可想到之前异常显露出的种种诡异,迅速把心头的热火扑灭,整个人都冷静了许多。 降龙点点头:“不错,能有这份心性,我才敢把这法门交给你,不然的话,对于你而言,是祸非福,反受其殃。” 他指向羊皮纸:“异常,虽然是规则,同时也是不同规则冲突的bug,而这种逻辑冲突,连世界本身都难以解决,更何况你这菜鸟。” “你只能仔细的甄别,择选其中有益的东西化为资粮,还要小心规则bug带来的污染,保持理智,免得被异常同化。” “而甄别之后,就是最浅显的模仿,体验,最后才是掌握,应用。”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从一团乱麻的规则bug中,找寻到最适合自己的途径,然后做一个模仿者,体验派。” “而我通过手段,已经为你找到了最适合你的几条超凡途径,而它们,都埋藏在这张羊皮纸中,一切,全靠你自己了,现在,坐下,打坐,冥想,让你的灵性与异常共鸣,找到属于你的超凡途径,我会为你护法,当你被污染陷入疯狂时,把你从失去理智的深渊中拖回来。” 当宋集乖乖坐下冥想,以自身智慧,灵性沟通异常,反哺自身时,弥勒缓缓睁开了眼睛。 无数的灵性汇聚成海,又被他压缩成一块石板模样,石板上一点灵性之光闪烁,超凡的火绽放,灵性与火膨胀,将石板某处点亮,新的超凡之路开始显化,衍生。 他轻轻吐出几个字。 “超凡途径,序列:命运。” (本章完) 第599章 灵界 第599章 灵界 自弥勒赛博开天,点化无数电子幽灵以来,就已经将整个虚拟网络转化为特殊一界,也就是幻灵界。 幻灵界中的万灵实则就是薪柴,而世如洪炉,焚的是芸芸众生,再借假修真,炼虚为实的过程中,无数的知识,道理,想法凝聚出一枚虚幻道果,为弥勒所用。 换句话说,幻灵界中的每个人,都是他的打工童子,只要他们思想运转,不断修行,就是在做功,而做功产生的物质和能量又会将虚幻道果打磨的越发圆满,人越多,修行境界越深,产能就越高。 这也是弥勒愿意放任彻底炼虚为实,走出世界之人出现的根本原因,因为正是他们的出现,才会大大加速虚幻道果的成型与圆满。 而一个世界都在为他打工,作为等同于终产者的弥勒来说,给打工人相应的报酬也实属应当。 但这个过程太过漫长,哪怕他不断调整幻灵界的时间流速,也是一个难以计量的数字,而弥勒的目的远不止此,他来到此界,还有另一项各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在位于时间下游的赛博世界,呼唤位于时间上游顾清源的降临,从而使时间线从一而终,上下贯通,收束整条时间线,助本尊奋力一跃,升华己身。 但时间线这个概念太模糊,有始无终,他只能选择尽可能接近时间尽头的时间点,但时间线过于长远的本质,又使得两者的呼应难以构建。 所以他,或者说是修仙世界的顾清源选择了一个中转站,这才有顾清源降临因果法网世界,才有种种布局,将位于时间线中游的因果世界打造成俯瞰上下的瞭望台,中转站,也是可以借力的跳板。 而弥勒需要在时间线下游立下道标,他就像是一个信息基站,通过信号的放大和传输,与因果世界贯通,最终和时间线上游的顾清源成功构成信息通道。 赛博世界,幻灵界,永生之门,乃至宋集的存在,都是构成道标的一部分,也是信号基站的一部分,而虚幻道果,同样如此。 宋集确实是个穿越者,不过他是来自因果世界的穿越客,刚一到赛博世界,就被弥勒洗了记忆,现在他脑中的记忆,不过是弥勒塞进去的一段虚假记忆,编织出来的虚假人生,真实的记忆已经被他重重加固,锁在意识的最深处。 要加速虚幻道果的成型,跳过漫长的时间,必须剑走偏锋,弥勒只得推翻之前的穿越客两界穿梭当倒爷,促成两界融合的剧本,换成恐怖降临,神秘复苏的戏码,为得就是加快虚幻道果的诞生,这才有厉鬼和异常的出现。 两界的融合是必然的,也是弥勒计划的一大组成部分,只是现在融合的方式需要更改一下。 两界融合产生的规则冲突带来了厉鬼和异常,双界的强行碰撞也极大推动了融合进程,同时,也诞生了新的超凡途径。 序列,超凡序列,在虚幻的幻灵界和赛博物质世界的融合中诞生,魔性就是弥合两界损伤的修补膏,也是粘合剂,一切规则冲突,异常bug通过魔性的润滑,一一显化在外,最终形成超凡序列。 弥勒拿着手中的石板,这块石板是世界的总控制装置,如果在修仙世界是记载大道的造化玉碟,在西幻世界就是创世神杖之类的神器。 同时,它也是承载超凡序列,记载一切超凡之源的原初石板,大道载体,规则具现,当新的序列诞生,就会在石板点亮。 而现在,在弥勒的安排下,世界第一条超凡途径,序列:命运已经诞生,它是一切之因,也是序列初始。当序列:命运刚一诞生,作为序列在石板上具现化的灵光就开始闪亮,并不断漫延向上,出现一个个灵点,贯穿为一条直线,不断衍化,补全命运这条超凡途径。 最低级的好运人,然后是倒霉蛋,眷顾之子,厄运使徒,天命人,灾祸行者,主角,混乱之源,先知,还有最后的序列:命运。 这是一条好运与厄运交杂的道路,当行在这条超凡途径上,势必收到命运的瞩目和戏弄,体验幸运,也感悟灾厄,并将其化为己用,最终窥探命运,成为命运。 一整条超凡序列的形成,对世界的影响是剧烈的,这是新道途的诞生,本该被世界恭贺,但一切的波澜,都被弥勒反手压下。 可以贺,但还不到时候,如今的两界不足以承担新序列掀起的波澜,他伸手一点,便有一面青铜镜被接引而来。 作为畅游时间的昆仑镜,它并非只有一面镜子,而是在每个时间节点都可能诞生一面镜子,而在收束自身时间的大能眼中,时间并非一往无前,而是一个个平行的切面,上一秒和下一秒可以同时存在,时间可以被他们任意玩弄。 弥勒借着自身的时间本源,接引来一面昆仑镜,将它横在幻灵界与赛博世界之间,两方世界发生的种种都映照在昆仑镜的两面。 两界的融合并非物理层面的碰撞,那只会造成两个世界的坍塌,留下无尽的世界废墟,而弥勒要将世界的交界变幻,让其作为缓冲。 永生之门属于幻灵界一角,却并非是容纳整个虚拟网络的幻灵界,弥勒采了永生之门的一部分虚幻,与赛博世界的部分纯粹物质世界融合,昆仑镜就立在交界之地。 交界之地在弥勒动作下逐渐拓宽,这部分虚幻与现实交杂之所开始无限制的增长,两界生灵的念头,灵性在这里汇聚,碰撞,魔性也随之而来,逐渐形成包容思想,情绪,意识的灵性之海,或许可以称之为,灵界。 两界之人的意识在灵界相遇,但因为昆仑镜的印照,思维被扭转,成为镜像,智慧被折射,成为不断升腾的慧光,而魔性又不断将其扭曲,异化。 归属于两界的人通过灵界观望彼此,看到的却不是真实,而是被灵界扭曲后的虚幻,大量的智慧凝聚,知识被汇集,碰撞出无数的灵性火。 这些灵性会慷慨的赠予每个观察到它的意识以扭曲异化的知识,或许有人能被赋予来自异界的馈赠,开启超凡之路,但更多的是,被异化的知识污染意识,扭曲精神,成为被混乱知识充斥思维的疯子。 混乱中寻求秩序,疯狂中找寻理智,在渴求知识的同时,又要避免思维被知识逼疯,异常诞生超凡,疯狂铸就力量,这就是初步融合之后的超凡途径,是来自灵界之主弥勒的馈赠。 若世界都已经陷入疯狂,那每个疯子都是正常人。 (本章完) 第600章 哈根 第600章 哈根 幻灵界与赛博世界的异动隐晦而激荡,灵界刚一形成,便吸纳众生念头,两界欲望,催发魔性,凝聚超凡之基,点燃智慧之火,迸发灵性之光,同时,也聚拢了无垠浩瀚的疯狂。 灵性之海拢盖两界,如同一层薄纱覆在两个世界之上,它既是疯狂之源,同时也是理智屏障,将疯狂隔绝在心灵之外,唯有凡俗接触超凡,才会触摸到无尽的疯狂,接收灵界的馈赠。 与此同时,那些困顿的,癫狂的,歇斯底里的灵魂们在无尽的堕落中跌破理智的底线,首次感受到灵界的存在,一场浩大的启灵仪式正是开启。 哈根是个画家,是个穷困潦倒的画家,他原本拥有着优渥的生活,美好的家庭,还有一份足够支撑生活的工作。 但好景不长,意外总会不期而至,就在他结束了某次的工作之后,那是一次为上层贵族的肖像画创作,作为一名合格的艺术家,他深受某些贵妇人的喜爱,尤其是在灵魂美学逐渐传开后,手绘肖像画风靡一时,一度超过了被斥责为匠气十足的ai绘图。 当他提着画板回到家时,看到的一幕让他几乎失控,洞开的房门,破碎的家具,散落一地的尸体,妻子空洞的目光直直望向门口,仅剩的头颅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而在头颅旁边,是用鲜血涂画的两个大字——艺术。 哈根几乎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当他浑浑噩噩的的走过四处都是血液飞溅的房间,血肉与鞋底相互挤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走遍不大的几间屋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女儿。 年仅七岁的女儿呆呆的坐在原地,周围是将她围起来的血液,一幅具有各种纹路的圆形印记在她身下,仿佛是在举行某种仪式,而血液的来源,来自她的母亲。 哈根冲进房间,抱起女儿时,就发现她已经不会开口说话,而且几乎对外界失去了反应,刚刚接触世界的心灵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封锁,禁止任何人的踏入。 已经饱受摧残的哈根几乎丧失了生活的勇气,他好不容易才搜集全妻子的尸体,当它们拼凑在一起的时候,那时的画面几乎击穿了哈根的灵魂。 他丧失了提笔的勇气,哪怕努力去控制颤抖的双手,画出的作品也被称为毫无灵气的废品,哈根很快失去了工作,但为了女儿,他只能寻求各种方法去赚钱,好治疗女儿的精神疾病。 看病难,看病贵,在这个世界,富人不会在乎医疗,因为他们的资产足以支撑这项服务,而穷人,也不需要在乎,因为压根看不起,要么死扛,要么接受各种苛刻的条例,沦为医院的试验品。 作为中间阶层的哈根很快在治病过程中挥霍光了自己的积蓄,他很难相信,几乎无所不能,足以让人永生的各种技术居然无法解决简单的心理疾病。 “先生,您的女儿应该是经历剧烈刺激之后产生的精神创伤,同时伴有心灵封闭,反应迟钝,精神分裂的趋向,但她的神经波动活性极为活跃,在受到刺激之后,她将自己封闭起来,为自己构建出了一个精神安全屋,一个封闭的世界,她的意识就在那里。” “她在害怕,恐惧,在逃避,针对这种情况,可以进行心理疏导,同时通过虚拟技术接入进行精神世界的诱导治疗,从而让她敞开心扉。” 医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看着憔悴的哈根说道:“但这些手段只是治标不治本的辅导治疗,效果很难保证,或许你可以尝试将她的记忆粉碎,导入新的记忆,为她构建一段美好的回忆,但大脑的探索一直是世界的难题,大面积的记忆篡改很难保证意识的完整,新的人格诞生也十分简单,稍有差错,就会引起更重恶性循环,严重时甚至引发脑死亡。”“又或者,把她封闭在提供营养的维生仓中,毕竟以她现在的状态,连基本的生理反应都难以形成,进食欲望接近于零。” “鉴于各项治疗和维持生命体征的支出,我建议您放弃,或许死亡对于您的女儿来说是个不错的归宿,您可以再和您的妻子创造一个崭新的生命。” 医生的话语不带有一丝温度,但也实属正常,当治疗方案超出病人的承担,放弃才是最有效的选择。 哈根摇摇头,走出了医院,带着他的女儿四处辗转,期望奇迹的出现,随着钱包的干瘪,维持生命体征的方式还是跳水式降级,从生命仓到营养液,再到体外注射的针剂,他的女儿也很快因为营养不良变得体弱多病,头发枯黄,身躯干瘪,皮包骨头。 “疯画家和他的小怪物” 这是街道上的人们对哈根父女的称呼,底层的民众没有同样的苦难而对其他人产生额外的同情,反而因为哈根的遭遇越发苛责,他们知道这是个原本的富人发生了阶级转变,变得穷困潦倒,所以他们带着对富人的仇恨和面对上层的怯懦,将恶意和讥讽的毒液尽情泼洒给哈根。 结束了一天劳作的哈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无视墙壁上五颜六色的涂鸦,废物,怪物这类诅咒和咒骂只是最低等的手段,甚至难以引起哈根心底的一丝波澜。 打开重重封锁的密室,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女儿静静的待在那里,或许还不如行尸走肉,因为他的女儿并不会动。 “我回来了,今天又是难熬的一天,但至少我们还有希望,你怎么样,过得还好么,温莎?” 他如同往常一般例行公事的打着招呼,并毫无波澜的没有得到回应,哈根颤抖着从怀中取出营养针剂,原本该倍加呵护的双手留下无数的暗疾和伤口,哪怕他破除心魔,重新提起笔,也不再是那个技艺精湛,意气风发,受无数上流追捧的画家。 拿起注射针,他小心的消毒,温柔的擦拭着温莎的身体,犹豫了许久,才从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之间找到一块不怎么密集的地方,开始进行注射。 身体机能的衰竭使得温莎的自愈能力几乎丧失,她的身躯已经很难承担修复的功能,或许在某个傍晚,当哈根疲惫的身影迈入房门,就会见到他预想了千百遍却也难以接受的画面。 “或许到那时,我才有勇气去死,到那时,我们也会再次相遇,一家团聚。” (本章完) 第601章 莉莉娅 第601章 莉莉娅 结束了注射,哈根拿出营养膏,这种食之无味,连咀嚼感都没有,只能维持生命所需的膏状食物不会带给人任何正面的反应,甚至因为工厂为了节约成本,在里面添加了不少不太合法的东西,连基本的饱腹感都大打折扣。 不去想里面的材料是什么的哈根面无表情的整块吞服下去,毕竟有些东西是可以源源不断收割,并很快能长出新的一茬的,胃部的蠕动快速压榨着营养膏,并转化为一丝丝的热量和能量填充干涸的身躯。 哈根擦了擦嘴,小心的将营养膏外包装分离,仔细的舔舐着每一点剩余,然后他来到靠窗的墙角,为了节约成本,他连照明都没有打开,好在还有月光。 再困苦再潦倒也没有变卖的画笔和画板就堆放在这里,虽然只是他收藏品和无数馈赠中最便宜的一类,但哈根相当适应。 他没有放弃对绘画的渴求,因为这是他仅剩的财富,也是他能傍身的一技之长,这一次,他不是为了追寻梦想,也不是追求艺术的巅峰,哈根只想将绘画当成工具,当成赚钱的方式,去换取足够的金钱。 他不可能放弃,因为这是他在压抑生活中留下的唯一希望,是被黑暗的未来碾压下所剩无几的光亮,毕竟作为一个前知名画家,他证明过,仅靠双手是可以养活自己的。 更重要的是,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他不可能让自己受伤,也不能接受各种摧残身体的改造,因为他必须保证自己寿命足够长,至少长过自己的女儿,而绘画就是他死死抓住的救命稻草,也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心灵支柱,因为他不敢想象,当他确认自己的未来没有翻身之机,一切固化的时候,他要靠什么去迎接所有的苦难。 “或许我之后会名声大噪,身价倍增也说不定,毕竟一个有故事的画家,他的画作更容易打动上层人的心,也更容易卖出高价,相对于艺术,他们更喜欢听故事,希望这个时刻快点到来,至少不要等我死了我的画才受人追捧。” 哈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摆好画板,定好白纸,面对空无一物的纸面,他却怎么也下不去手,画纸已经不多了,更因为到他想要涂抹时,脑子里就会回忆起那些记忆。 凌乱的尸块,赤红的痕迹,邪异的氛围,还有钻心挖苦一般的痛楚,让哈根每一次回忆起来,都双手颤抖,肌肉痉挛,几乎拿不住画笔,他不能忍受自己在白纸上涂抹任何痕迹,心头的暴躁和无端怒火只想把眼前的一切砸碎。 颤抖的手举着画笔,直到笔尖的颜料滴落哈根都没有画出第一笔,他沉默的放下画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恶狠狠地吐出一口长气。 这些天来,他发现自己病了,病的很严重,不仅仅是这种难以创作带来的烦躁,哈根还发现自己有了癔症,每当他开始作画时,数不清的幻象和凌乱的感官颤动就会涌入脑海。 “莉莉娅,你来了。” 他嘟囔着望向门口,自己的妻子倚靠在门框上,穿着那条珍爱的裙子,用一如既往的崇拜目光看着自己。 哈根不否认自己是个天才,哪怕在这个混乱的世界,在这个疯狂的世界,他的绘画技艺也足以让他占据一席之地,上流人士可能爱好荒诞,也可能性情古怪,但他们不会是傻子,也不会忍受自己被人戏弄。而哈根就是这样一个天才,他可以用自己的画作去征服上流人士的心,也能用双手创造艺术,更给自己带来了挚爱的妻子,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受上天眷顾之人,他的手,也是神之手,如果世界真的有神的话,他一直如此笃定,直到那一切的发生。 莉莉娅并不是广义上温柔的人,她有着赛博世界独特的果决勇敢,同时又热情如火,当她与哈根在画展上偶遇,爱情的火焰就把两人吞噬,然后顺其自然的成家,生子,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成年之后的莉莉娅显现出了作为妻子和母亲温婉的一面,提着枪的手拿起厨具同样适用,可以踹飞铁板的双腿在小屋内打转清理时同样有力,而哈根很难想象,会是什么人能将具备强战力和作战素养的妻子打败。 “是啊,哈根,我来了。” 莉莉娅酷酷的说道,也就在这时,哈根才发觉自从结婚以后,妻子就隐藏起来的强硬一面。 “啊,这次又带了礼物吗,谢谢你,莉莉娅,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 哈根看着妻子别在胸口的玫瑰说道,一如每个热爱艺术的人一样,作为艺术天分突出的哈根在每次结束外出创作时,都会给妻子带一束,只不过他是捧在手心,而妻子是别在胸口。 这不是第一次了,当他又一次碰壁回到居所,看着空洞的房间和奄奄一息的女儿,不可避免的,他想结束自己的生命,连同女儿一起,拥抱死亡,他一直踌躇,因为他并不清楚死亡对于女儿来说是一种解脱还是痛苦,毕竟她只生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或许在那里,还有早出晚归的父亲,温婉严厉的母亲,有她习惯并再次拥有的一切,而肉体上的痛苦,相对于这些幸福,又算得了什么。 哈根一直认为意识是大于肉身的,独有的艺术家浪漫让他更注重精神的享受,直到他精神接近崩溃,再次动摇。 也就在那时,他重新看到了妻子,还是那样美艳动人,同样的雷厉风行,如同带刺的玫瑰,让他拥抱朵时,也甘心被带着尖刺的荆棘刺伤。 “哈根,你难道想做一个逃避的懦夫吗?” 哈根不清楚说这话的是自己,还是仿佛幻影妻子,相对于自己已经疯狂,一切只是自己的独角戏,他更愿意相信是妻子挣脱死亡的泥泞,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就如同他每次拖着疲惫但期待的身体,打开房门,看到准备好饭菜的妻子和朝自己扑来的女儿一样。 “不,我不是,我永远不会逃避,你懂我的,莉莉娅。” (本章完) 第602章 序列九:画家 第602章 序列九:画家 “为什么不落笔,这不是你最热爱的东西吗,”莉莉娅走上前,将玫瑰插在画板边角处,打量着空白的纸面。 “有些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更爱我一点,还是更爱绘画一点,我真的要吃醋了。” 莉莉娅娇嗔道,伸出手指点在哈根眉心,哈根头颅随之微微后仰,他攥着妻子的手指:“一直都是你,从没变过,从见到你的第一面,绘画和艺术就只能排在你后边。” “那你在害怕什么,又在逃避逃避什么?”莉莉娅想要抽回手指,却怎么也抽不回,只能任由他攥着,疑惑的问道。 哈根定定的看着心爱的人儿,他从没有和别人说起,当他提起笔,脑海中泛起那些回忆时,无尽的痛苦跨越一切开始在他的意识中降临。 他能看到有无数模糊的人影破开自己的家门,砸碎熟悉的一切,而坚强的妻子为了保护自己的骨肉,勇敢的挡在那些人面前。 同时他也看到妻子是如何在挟持人质的情况下被打败,又如何甘愿配合那些敌人的摆布,硬生生将自己分割,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哈根也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他在成为画家之前,还曾是一名医科院的学生,对于如何辨别伤口,外伤诊断有足够的专业素养,也正因此,对于肌肉线条和人体的熟悉才会让他的人体肖像画惟妙惟肖,拥有独特的灵魂。 当他踏入房门时,作为医学生独有的卓绝目光就已经分辨出地上的尸块上面的伤口那些是敌人所致,那些是自己所伤,因为尸体会说话,发力的方向,伤口撕裂纹理,已经尸体上的异样,都在告诉哈根一个事实:妻子死于自杀,强迫下的自杀,还是最残忍的虐杀。 哈根凭借专业素养将妻子尸体拼凑完整时,看到的一切就成为了他的心魔,盘桓在他的心头,再也难以挣脱。 而当每一次提笔,他都会想起那些回忆,而随着次数逐渐变多,那些画面逐渐变得清晰,完整,他能看到每个人的动作,无声的口型,激烈的对抗和一地的狼藉。 他感同身受,意识与挚爱同步,同感,心与心相连,他能感受到刀锋化过血肉的丝滑,触碰到骨头的阻力,同时也体会到那深入骨髓的痛苦,担忧,以及焦急。 哈根看到,妻子再下意识的目光偏离,当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哈根沉默了,那里只有一面时钟,而指针标定的地方,与自己每次归家的时间逐渐接近,于是,砍向自己的刀锋越来越利,也越来越快,直到带走最后一丝的生机。 这一切,哈根不清楚是自己的精神创伤和愧疚感带来的幻想,还是冥冥中神秘联系下的通感,但每一次回忆,都让他沉沦,他已经无法分辨现实和虚幻。 “疼吗?” 哈根手掌滑向妻子的手臂,目光流连,那里本应该有条足以贯穿的伤痕,但现在,光滑的肌肤蕴藏着饱满的活力。 “不疼,你知道的,我身上的改造让我对于低级的痛觉几乎免疫。”莉莉娅轻声说道,怜惜地看着男人。 “可我好像感觉到了,真的好痛。”哈根说道。 “不,不痛的,至少你和温莎活下来了,所以我感觉不到疼痛,你知道的,我不会骗你。”莉莉娅看向房间深处,那里沉睡着她的女儿。 “是吗?” 哈根的声音越发轻柔,接近于无,好像下意识的梦呓。莉莉娅忽然捧起哈根的脑袋,有些愤怒的望着他:“你还想沉溺到什么时候,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是我心爱的人吗,你是个男人,同时还是位父亲,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哈根却痴迷地看着莉莉娅:“那这一切是什么,我的幻觉吗?” 莉莉娅目光变得温柔:“是幻觉,还是现实,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我可爱的小男人。” 哈根忽然变得清醒起来,是啊,他为了手指的稳定,从未服用过任何成瘾性的致幻药物,哪怕那是艺术圈子里激发灵感的神药,他也从来不碰。 而现在的一切,恍若旧梦,无比真实,让他下意识的沉沦其中,生怕搅碎了这虚幻的倒影,打破梦境的外衣,看到支离破碎的现实。 他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你是我的幻觉吗?你还会陪在我的身边吗?” 莉莉娅笑道:“是幻觉,还是现实,这取决于你,放心,我会一直陪伴着你,无论你看不看得到我,你要相信,我一直都在。” 忽然,她的脸贴近哈根的面庞,额头靠在一起,带给哈根真实无虚的触感,然后,是一个深情漫长,而又热烈,足以让人沉沦的吻。 当哈根清醒过来,四下一扫,清冷的月光投射到画板上,边角处没有玫瑰,旁边也没有那道倩影,屋内只有昏沉的物品轮廓,再远处,是无尽黑暗的夜幕,窗外一轮皎月。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仿佛那销魂的触感仍有残留,哈根不再迟疑,画笔蘸满颜料,在空白画纸上留下色彩斑斓的一笔。 作为画家,他有自己独属的模特,他清楚地知晓她的每一处肌肤纹理,熟悉每一寸的触感,不过几笔,大体的轮廓就已经落在纸上。 而随着他不断动词,过于投入的精神和饱满的情绪印在画作纸上,活跃的灵性汇聚,并透过画作升至灵界,引来灵界不可名状之物的瞩目。 莫名的知识一点点揭露神秘的面纱,灵性升腾,撬动灵界,并给予他无尽的馈赠。 淡淡的月光为他披上纱衣,画笔凝聚点点微光,画上的人无比灵动,哈根却只是沉溺于情感的倾入,对身体的异象毫无所觉,他,正在步入超凡。 没有限制,没有根基,灵性只是被哈根的无力和情绪吸引,给予他反抗的力量,馈赠他扭转一切的神奇。 序列九:画家,超凡序列:空想具现! 有奋起就有镇压,有剥削就有反抗,超凡未至,巨企碾压一切,众生沉沦欲望,无力反抗,超凡以至,颠覆世界,一视同仁,故而众生有了反抗的权力,抗争的力量。 同时也有扭转大局的奇迹。 (本章完) 第603章 旅途 第603章 旅途 当哈根停下画笔,一幅灵动到几乎走出画面的全身肖像画已经完成,那是他的妻子,名为莉莉娅的女人,而脑海中的忽然多出的记忆让他明了。 ‘灵性撬动现实,形成超凡之基吗’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如今的他,已经大为不同,白皙的手指蕴含着非凡的力量。 序列九:画家。 过于激情的艺术灵感让他更容易触及灵界中的超凡知识,但与此同时,冒然接触高等级学识带来的危险也会随之增加,相比其他超凡序列,画家具有更强的灵感,同时被污染乃至疯狂的概率也大大增加。 序列同时让他的观察力和动态捕捉能力极大增强,这对于他的绘画技巧以及作战能力提升是巨大的。 作为画家,并不具备足够强的作战能力,取而代之的,是实用的超凡技巧。 哈根看着自己的手指,灵性改造了他的手指,让他具备了将灵性赋予自己画作的能力,而被灵性沾染的画作,会短暂脱离画作的束缚,成为画家的召唤物,是依靠外力进行作战的手段。 他抚摸向自己的画作,超凡能力:“绘画之手”还太弱,限制也不太多,不仅要亲手创作的画像,同时还要进行物理层面的肢体触碰才能发动,但哈根已经知足了。 淡淡的白光逐渐亮起,并将整幅画渲染,而随着灵性的注入,一道虚幻的灵体开始从画像中挣脱,随着哈根的触碰走出画作边框。 莉莉娅的灵体就如此出现在哈根面前,哈根忍住强烈的情感,伸手触碰她的灵体,确实无虚的触感让他心头一定,但灵体毫无动作的反应又让他心底一沉。 “终究是虚假造物,也是,仅凭我现在的能力,怎么可能做到亡者复生。” 他自嘲一声,很快接受了现实,虽然没有完成他的夙愿,但至少,现在已经有了希望,而希望,是最奢侈的宝物。 哈根叹息的吐了一口气,又重新布置画板,挥笔而成,绘画之手不仅能诞生灵体,还能存放,且不限于生命体,他现在就要为温莎创造一个家。 温馨的画面连同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记忆一同汇聚成画作,熟悉的家装连同令人沉溺的过去,当哈根完成之后,就把温莎放了进去。 哪怕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能够支撑他创作三幅灵性画作,且当存放之后,还要不间断的支出灵性维持画作的存在,但哈根没有迟疑。 当他知晓世界具有超凡时,如何治愈温莎的顽疾和复苏莉莉娅已经成了哈根毕生的追求,而在这个底层街道,不会有他追寻的一切,更不会给他带来任何裨益。 什么复仇,什么真相,对于他都不重要,哪怕他在觉醒超凡序列之后,通感记忆中模糊不清的人脸已经清晰,让他知道了仇人是谁,但这一切都可以延缓推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所以他打点行囊,将温莎存入画像空间,准备上路,他相信,只要他走的足够远,见识的足够多,总会有办法解决他的难题,至少,这一次,他不是孤身一人,也不是独自的旅行。 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也不值得再留恋一眼,哈根甚至没有多少行李,天色还蒙蒙亮,他就已经踏上征程。 关于旅途的终点他没有任何头绪,甚至关于超凡,哈根也仅仅是在觉醒序列时得到了零星的信息碎片。 但他知道,逐渐在网络上漫延的都市传说和厉鬼踪迹就是指引,去寻找超凡,获取新的知识,然后淬炼自己的灵性,让自身能够承受更多的超凡学识馈赠,终有一天,他会找到办法去改变一切。 窸窸窣窣的回响在耳边缠绕,宛若迷雾一样的残念不断的闪回,哈根清楚,这是灵界带给自己的污染,在清除这些污染之前,他不能再踏足灵界,不然只会吸引更多的扭曲到来,让自己本就不稳固的理智步入疯狂。 这是瘾,一种魔瘾,灵性带来的力量掌控感和升华让每一位超凡者沉沦,它比任何一种致幻药物都要强大,唯有以理智对抗疯狂,才能保持自身的存在不被扭曲,化为怪物。 ‘凡斯顿应该是附近最大的城市,根据异常数据分析,那里也有更多的厉鬼泛滥,或许我该去那里看看,至少,要了解更多的情报,总感觉,这所谓的超凡并不是安稳之路’ 哈根望着天空的满月,远超常人的灵感让他眼中的景象扭曲,洁白的皎月仿佛沾染上丝丝缕缕的红色,而逐渐拉伸的视角让他窥探到满月细微的纹路,仿佛在那卫星上,正有什么东西在孕育,蠕动。 但作为接受过一定教育的哈根知道,月亮的形态在各大巨企的探查下已经被揭下神秘的面纱,甚至还有巨企的前沿基地在月球上开采着各类稀有的物质,源源不断地送回这里。 对于眼中的异象,他只能归咎于灵感和灵性共同作用下的扭曲,虽然他只是个初学者,但有一条超凡定律已经烙印在他的心头,凡是越古老的东西,越容易孕育超凡,而作为存在了千百年的月亮,在超凡复苏的现在,势必凝聚了强大的灵性。 灵性的力量源于认知,理念,思想,而月球作为悬挂天际的巨大光球,每当夜幕降临,就会有无数人观测到它的身影,认知,观测,定义,当无数混乱且毫无相同之处的认知和定义汇总到月球,所诞生的力量哈根都难以想象。 忽然,风声传来,哈根逐渐开发的五感带来反馈,他迅速翻身,滚到道路旁的废墟墙壁之后。 刺穿石块的声音很轻,但在沉寂的夜幕中又很响,哈根快速看了一眼,是一枚骨质六棱镖,如今正停留在他的头顶墙壁上。 哈根快速握住腰间的布袋,那是他以前存放画作的袋子,将画轴一卷,就能放入其中,再将袋口的细绳收紧,既不会脏污画轴,也便于携带。 如今画袋被他裁剪了一番,顶部的空隙更大,方便他的取用,同时也能少了画袋口的阻挡直接触摸到画纸,而那画袋中,如今正存放着莉莉娅的灵性之卷。 “你好,未知的超凡者,希望这个玩笑不会给你带来太多的烦恼。” (本章完) 第604章 刚踏上旅途就被抓怎么破 第604章 刚踏上旅途就被抓怎么破 房顶之上,一身黑披风的来客站在屋檐边角,仿佛清风一拂就会掉落,但他却稳稳的站住。 哈根飞速打量一眼,又蜷缩身体躲在墙角,那里是来人的视线死角,但同时也阻挡了他的目光。 他只看到来人戴着一幅古怪的半遮脸面罩,将下半张脸和下巴死死包裹住,绷紧的束带几乎勒在耳边,仿佛生怕下巴脱落似的。 画家带给哈根的敏锐洞察力以及常年对人体结构的把握让他察觉到一丝不对,虽然那人努力如同弓弦一样绷紧,但掩盖不住松垮的肌肉,就仿佛……仿佛那是个死人一般! 尤其是露出的过于苍白,毫无血色面庞,更是让哈根心底一沉,他还没有做好应对其他超凡者的准备,至少没有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 咚! 轻微的落地声传来,随后是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哈根死死握住灵性画卷,他的力量不多,不足以让他尽情挥霍,而且出其不意之下或许能有奇效。 “朋友,我不知道你为何而来,但我只是个穷困潦倒的流浪汉,你找错人了。”哈根说道。 轻笑传来,脚步声停止,距离正好卡在哈根的心理防线之上,再近一步,他就不会继续忍耐,转而暴起。 “不,我找的就是你,你应该是在这次圆月觉醒的超凡者,我能闻到你身上尚未平息的灵性味道。” 声音传来,有些低沉:“刚才只是我的一个试探,如果吓到了你,我感到十分抱歉,但你现在很危险。” 哈根凝聚出一面巴掌大小的灵性之镜,透过淡淡的辉光折射捕捉不远处的身影,可镜面刚显现出一道模糊身影,那人影就快速躲避,只是不再向前,而是横向偏移。 “抱歉,超凡者的能力发动条件稀奇古怪,在没有达成一定的合作意向前提下,我还不能让你通过那面灵性凝聚的镜子窥探我。”那人说道。 合作? 这是释放善意的信号,但哈根不敢又丝毫松懈:“危险?不知名的朋友,请问危险在哪?还有你所说的合作又是什么?” 那人开口说道:“或许你并不了解,在厉鬼和异常等超凡现象中,各大城市的死亡率逐步上升,但某些数据的贡献,并不只来源于他们,同时还有人为因素。” 哈根莫名想到那场终结他幸福人生的惨案,古怪的逼迫自残,诡异的尸体摆放,就好像是一场对邪神的献祭。 “您是说,还有人在效仿异常在杀戮?”那人点点头,察觉哈根看不到,他说道:“更准确的是献祭,如果你对人性足够了解,就会明白这个世界是多么的荒诞,除了堕落和放纵之外,这片土壤更是各种信仰滋生的沃土。” “拜机械教,兽人拥护者,意识永生,电子灵魂,还有各种末日学说的拥趸,原本这个世界的混乱还只停留在思想,信仰无处可依,如同无根之草,但现在不同了,厉鬼和异常的出现带来了超凡,而那些愚蠢的灵魂对毫无意识的死物都能献出信仰,为其疯,为其死,当他们接住真正的超凡之物,迸发出的热情足以让他们陷入癫狂。” “有一群人,或者说是崇拜厉鬼和异常的邪教徒,他们宣扬死亡,歌颂毁灭,坚信异常会带给世界万物归一的终结,让一切陷入永恒的安眠。” 来人咏叹调一般的抑扬顿挫:“而他们致力于将混乱和毁灭带给所有人,他们想到的办法,就是通过各种不太正规的仪轨进行献祭,好取悦他们信仰的未知存在。” “所以网络上布出的种种惨案有相当一部分是这群邪教徒的模仿之作,而当他们之中出现第一位超凡者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通过他们的首脑研究发现,无尽的痛苦和临近的死亡可以让人产生强大的力量,强烈的情绪波动也会催生新的超凡者,我想,你应该清楚。” 不仅清楚,哈根甚至是邪教徒某次不正规献祭的波及人,他攥了攥拳头:“那朋友你来找我是想做什么,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能耽搁太久。” 那人试探性的上前一步,见哈根默认的没有反应,这才停住:“因为你现在很危险,凡人的灵性完全比不过刚觉醒的超凡者,而邪教徒为了取悦伟大存在,他们会着重标记超凡者,将其捕获,献祭,如果找不到,他们甚至会着手用各种残忍的手段逼迫新的超凡者诞生,毕竟他们已经不把那些凡人当成同类,而是一块块鲜美的血肉。” “根据守秘条例,超凡因认知而强大,同时也会加重超凡的污染和扭曲,作为超凡之路上的年长者,我有必要向你宣扬我们的理念,遏制超凡的泄露,同时也为了让你更好的活着,不至于被扭曲成毫无理智的怪物,毕竟,清理超凡者的疯狂之物等遗留也是我的工作之一。” 哈根舔了舔嘴唇,他确实缺少足够的情报,同时灵性反馈带来的认知,也让他清楚超凡是一条多么危险的道路。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但你如何能保证我的安全呢?” 那人愣了愣,嘴角上扬:“看来你并不是一个彻底的底层人,或许你有一段还算风光的过往?对于你的安全……” 他的语气露出些许的冷意:“并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你的安全对于我而言微不足道,甚至我现在就有手刃你的能力,不信的话你可以动用你手边的灵性物品试一试。” “其实对于世界如何我们并不太在乎,但超凡序列需要现实的锚点,同时也需要足够完善的理念作为心灵支柱庇护超凡者的理智不至于快速沉沦,而秩序和守护,就是我们的理念,我们坚信,认同,所以才会出来收拾这堆烂摊子,那群邪教徒也是一样,只不过他们的理念是混乱和毁灭而已,同时,他们并不约束自己堕入疯狂,也不在乎是否还具有人的形态,所以在超凡之路上,他们走的更快,也死的更快。” “现在,朋友,抉择吧,是选择乖乖出来,还是我处理你的超凡遗留,和你废话这么多,是因为我们需要更多的同道之人,也是为了避免额外的战斗和死伤,但我也不会因为这些而退缩。” (本章完) 第605章 窃国者侯 第605章 窃国者侯 当哈根好举双手走出来时,他才发现来人并不是一个,当那人确信他不再具有危险性之后,又从其他方位分别走出两个人来,而他们所在的位置,足以将哈根的动作一览无余。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哈根吐了一口气,彻底放弃了挣扎的念头:“走吧,我会全力配合你们的行动,但我希望你会能反馈我足够的情报。” “这是自然,让你这个超凡之路的婴儿具备足够的认知和对危险的敬畏也是我们的工作,”那人指了指自己,“你可以称呼我为秃鹫,目前是序列8:守墓人,死亡途径的践行者,因为某些缘故,我被诅咒,生命形态被固化为活死人,希望你不要害怕。” 秃鹫解下面罩一角,让哈根看清苍白松弛的血肉,脱离了面罩的束缚,脸颊松松垮垮的垂下,同时还有一股莫名的尸臭和防腐剂味道。 “那么,让我们走吧,作为新人,你需要更加严格的培训,别担心,至少从理念上来说,我们应该是属于守序阵营,虽然大多数情况下手段比较暴力。” 秃鹫戴上面罩,用浑浊的目光看向哈根说道,搭配上那副午夜惊魂一般的面容,像恐吓更多于宽慰。 望着哈根有些游移不定的姿态,他翻了个白眼,这个动作对于他相当简单,毕竟他几乎占据八成的眼白几乎让他每时每刻都在翻着白眼。 “我就说别让我当小队的话事人,就我这幅尊荣,真话都要打上八成的折扣,那个谁,你过来,把这位朋友带走。” 随着他的话语,从秃鹫身后走出一人,是个女人,哈根刚与她对视一眼,意识就开始陷入混沌状态。 “早这样不就好了,直接魅惑打包一条龙,省得浪费口舌,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气抖冷,难道就因为我这张脸就把握定义成坏人吗!”秃鹫抱怨道。 小队的其他两人没有回话,仿佛熟悉了队长的絮叨,女人以祷告的姿态领路,身后跟着浑浑噩噩的哈根,不发一言,只有在经过秃鹫身边时才出声。 “你又违反了超凡者初次接触条例,我会向监管部门上报,这已经是本月的第三次了,你的薪酬已经抵扣到明年,如果你不想真的像死人一样不吃不喝的话,请队长注意你的言辞。” “多嘴精,就会打小报告,我强烈的谴责你。” 秃鹫嘟嘟囔囔的跟在后面,夜幕逐渐笼罩四人的身影,将他们吞噬。 ———————— 弥勒看向手中的石板,随着命运途径的点燃,在两界融合的前提下,他已经掌握了赛博世界的部分权柄,并通过这份权柄撬动现实,将超凡的灵光播撒整个世界。 也正因此,超凡的漫延才会如此的迅速,掌握了命运的部分权柄,他足以通过这份力量去影响无数人的命运走向,将世界扭转成他想要的样子,不然他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帮助宋集觉醒超凡,还附赠了两个保镖以及特意选择的异常物。赛博世界是存在世界意识这种东西的,只不过祂并不是显性的存在,而是陷入某种混沌的状态,按照弥勒的推测,赛博世界本该不是现在这样混乱堕落的样子,因为他的源头是因果法网世界的延伸,那个世界虽然仙佛林立,但从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规矩森严,远远称不上混乱。 而现在的世界意识却仿佛病入膏肓,而赛博世界的现状又加重了祂的病情,不仅拔掉了氧气管,还给祂注射了一剂毒针,让祂陷入半死不活的沉睡,任由世界一路狂奔向最后的终结。 这个锅,弥勒想了想,决定丢给远在时间上游的本尊,要不是他在因果世界瞎搞,时间线的断续连接和莫名影响下,哪怕世界步入末法,也只会是个科技大兴的普通无魔世界,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赛博异化,人心堕落,巨企把控一切,剥削众生。 但因果世界已经在时间长河中独立出来,成为了时间的切片,赛博世界也并非那个世界经过时间衍化之后更迭出来的产物,弥勒只能认为是某些莫名的因素机缘巧合之下才诞生出这个世界,毕竟这里位于时间下游,破灭和终结才是世界的主旋律。 对于这一切,堪称甩锅小能手的不粘锅仙人弥勒是不会承担一丝责任的,哪怕他一手造就了恐怖复苏,同时大大透支了世界的潜力,让本就虚弱的世界意识恨不得揭棺而起大骂无良仙人坑害无辜世界。 但这一切反倒成全了弥勒,可以让他放开手脚去实施自己的计划,不必担心晃着晃着就蹦出一个套着主角光环的勇士大喊魔王看剑,然后发起自杀式攻击。 目前世界的主角只有一个,那就是搭载了弥勒匠人手作劣质主角光环的宋集,从广义角度上来说,主角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所有超凡者的集合,来共同承担救世的命运。 是的,救世,虽然这与弥勒人设不符,但早就把两个世界作为私人财产的他不允许出现莫名的损失,而且他还要搭建信号装置联系本尊,自然不能让装置元件先一步报废,至少坚持到一切完结,之后的话,到那时,世界的存亡也不过是在一念之间而已。 石板上密密麻麻无数线路亮起,像是块电路板,而每一道灵线,都代表着命运的分支,超凡途径的延伸,序列的凝聚,靠着它,弥勒可以一步步收束世界的权限,摄取世界的力量,突破单体宇宙的束缚。 同时,这个过程也是完整真理的过程,只要成功,无论在哪个世界降临,凭借这份力量,他都可以与世界抢夺权柄,捏造历史,化身为那个世界的造物主。 就算是有神上神,单一造物主的世界,弥勒也可以窃取权柄,将单一神创世的历史更改为光暗双神,正邪两立之类的双造物主并存。 再然后,当然是驱逐土著,强龙硬压地头蛇,窃世界为己用。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窃世界者神! (本章完) 第606章 暴动 第606章 暴动 虽然发生了一档子破事,超凡的影响逐渐扩散,但弥勒不得不佩服各大巨企的管理者拥有一颗大心脏,他们除了部分人对厉鬼和异常进行临床研究,并完成无数伤亡外,更多的目光还是聚焦在星云重工和翡翠联盟的交锋上。 当然,这也是因为在弥勒暗箱操作下超凡漫延的太快,而且波及面还不曾影响到巨企的高层。 也不能说是没有影响,引发两大巨企交战的源头就是异常物:爱情人偶,她现在在超凡途径上是独一档的强,得天独厚的环境让她的力量与日俱增。 灵性从来不是无根浮萍,灵界也是由赛博世界所有生灵和存在汇聚而成的思维网,他如同巨大的蠕虫,寄生在赛博世界,吮吸着灵性,并给予感应到他的存在以超凡知识和疯狂。 知识只是知识,不会产生危害,但经过弥勒的一系列操作,赋予知识质量,提取出了知识的概念,以灵界为沃壤浇灌成长。 当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会凝视你,灵界就是由灵性和各种超凡知识搭建而成的,当超凡者窥探灵界之时,不可避免的会接收到无穷的知识。 但知识有了质量,就不再是简单的文字,而作为承载知识的宿体,会逐渐被知识感染,扭曲,异化,因为这些知识作为高等真理,蕴含着超凡的力量,它们在灵界无序的排列组合,当被观测到的那一刻,就会成为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这也是理智跌破极限,逐渐疯狂的根本原因。 不可被完全理解,不可被完全解读,那甜美的馈赠就会成为毒药,真理之毒,疯狂之因。 这是弥勒的拔苗助长之法,世界规则逐渐契合,相互碰撞,绽放的火足以让两个世界成为一片死地,无理智的疯子会无止休的四处游荡。 而灵界作为两界融合的缓冲地,让两界生灵逐渐理解迥异的世界规则,逐渐步入超凡。 灵界以现实为基,当灵性的力量波及现实,在灵界产生的回响会助长超凡者的力量增长,但也会给现实物理规则带来不可逆的变化。 而爱情人偶作为启战之源,引发两大巨企的争斗,波及现实局势,而现实撬动灵界,产生回响,反哺给爱情人偶,让她的灵性无限制的增长,而当灵性积蓄到某个量级,她就不再为普通的异常,而是化为灵界的生物,灵界会成为她的居所,也会成为她的牢笼,现实无法承担她的力量,她会被驱离现实之外,化为概念般的存在。 同时,她掌握的力量以及灵性会具现化,让爱情人偶成长为不可名状的规则载体,诞生新的权柄,也就是序列0的存在,也可以称之为:神。 这就是超凡者追寻的序列进阶,以灵性之火点燃自身,焚烧自己的一切,淬炼出概念,完成超凡途径的升华,也终将不再为人。 弥勒又回到巨企群星的总部,群星的员工们都一如往常的在工作,交换和调整着各种数据,而群星的管理者左中天正襟危坐,无数条装配了探针的机械管道扎入他身体各处,作为最熟悉群星架构和运转方式的人,他已经化为人肉思维核心,将所有的智慧和算力一心投入永生之门的运作,连最后的自主意识都已经湮灭,超负荷式的发布一项项指令。弥勒不允许他的大脑有一丝的空闲,而自主意识的运转会占据大量的脑力,并不符合巨企的性价比观,所以左中天只会一直压榨自身的潜力,超负荷燃烧自己,化为群星各项企划启动的燃料,直到他成为燃烧之后的残渣和余烬。 左中天一直是这样压榨他手下的员工,从肉体,从精神,哪怕是一块边角料,他也不会允许有任何的浪费,群星员工每天注射的保持神经高度活跃药剂和激发灵感同时也会造成不可逆精神伤害的思维活化药剂是最多的,相对于996的福报,他恨不得让员工一天25个小时都在为他工作,只不过现在被压榨的人,变成了他自己。 至于热爱人体家具的左航,他现在很安静,被切除了多余的脑部结构,并安装了各种义体的他,如今是如同蜘蛛一样吊在房顶的照明灯。 义体几乎完全替换他的身躯,将左航变成了忒修斯之船,身体的每个部位都不是他的原装部件,在剩下的日子里,左航只能作为照明灯为群星的员工带来光亮。 而弥勒出于善心,在替换了左航躯体之后,保留了一部分他的意识,同时还加强了他的身体触感,让他成为装饰品的同时,保证了思维的独立,只不过因为弥勒找了一位技艺不太专业的医师为左航提供了堪称惨不忍睹的替换义体手术。 因为不合规的手术环境和几乎反向操作手术条例的手术进程,义体给躯体带来的各种后遗症和精神幻痛足以让人陷入保护性精神昏厥,但托弥勒的福,左航有幸在保持清醒的同时能完整的体验到这个过程,敏锐的感知会让他发现身躯的每一丝腐败和异化,精神幻痛会伴随他剩余的人生。 处理完两个微不足道的小虫子,弥勒看向不远处的大光幕,如今的战场已经变成了另一幅模样,没有主炮放出的各色光柱,也没有重型武器划过星海,只有漂浮在四处的战舰残骸,还有因为脱离战舰,被辐射和严寒共同摧残的尸体。 除此以外,还有一具濒临解体的人偶。 仅剩的几艘主舰之上,萨博作为侥幸生还的幸运儿,痴痴的望着在星海中漂浮的爱情人偶,就在不就之前,他还曾与她共进晚餐,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中共同完成了一套舞步。 但现在,一切都在陷入疯狂的爱情人偶暴动之后化为虚幻泡影,他从未见过能以人身对抗最先列主炮的存在,哪怕她不能称之为人。 顷刻间,那道身影就把视线之中的所有物体都摧毁殆尽,爆炸的光团点亮星海,战舰化为巨大的火球,为所有人敲响死亡的晚钟。 (本章完) 第607章 神明初生 第607章 神明初生 异常物:爱情人偶的意识陷入混沌,当她暴走时,人偶的意识就被迫出体外,她如同一个看客,旁观着自己的躯壳尽情释放着超凡的力量。 名为爱的魔力在瞬间扫荡星海一角的所有人,让他们进入甜蜜家园,成为人偶的傀儡。 然后嫉妒之心和占有欲随之而来,所有人都想独自占有那份美,让爱情人偶成为自己的私有物,于是,以战场为毒圈,不分敌我的大逃杀正式开始。 无论是翡翠联盟的雇佣兵,商会会长,还是星云重工的领航员,战斗序列,后勤人员,都开始进行无差别的攻击。 只为排除其他的对手,少一个人,就少一分战争,后勤组提起扳手,战斗人员全副武装,在不算宽敞的战舰之上厮杀,武器被打落,那拳头,牙齿就是最好的武器,他们如同野兽一般,哪怕头颅被砸出大洞,也要在临死之际用牙齿撕咬下敌人的一块血肉。 而无人操作的战舰悬浮在空中,又因为各种精密仪器的接连破坏以及联动故障,逐渐停摆,直到有人按下了自爆按钮,如果我不能得到,那你也别想得到她! 爱情人偶的躯体静静的看着混乱的发生,嘴角勾起莫名的弧度,她仿佛因为这场因她而起的鲜血盛宴而兴奋,同时,她的灵性也开始暴涨。 序列诞生的超凡力量逐渐将爱情人偶身周的一切异化,赋予死物以活性,馈赠机械以情感,星空中的战舰被扭曲成另一幅模样。 原本的瞭望塔台成为了恐怖之物的眼睛,可以进行空间跃迁的推送翼化为手臂,作为能源的动力炉迸发光与热,成为他的心脏,如同真正的心脏一般不断的跳动。 而被波及到的陨石流星物理形态也被扭曲,成为火焰泰坦,石巨人之类的梦幻产物,就连空气也开始凝聚,古怪肿胀的气态生命诞生。 爱情人偶的序列力量尽情释放,给予一切有形无形,有质无质之物以活性和生命,这个世界,不再只有人类这一种天生生灵。 她的灵性将爱情人偶的本质升华,推送超凡直至顶点,序列进阶开启,爱情权柄凝聚,又衍生出生命权柄。 还没结束,当生命诞生,一切都已不同,机械生命开始交换本源数据,足以将钢铁融化的火种开始点燃,成为生命诞生的源动力。 火种源照射之下,漂浮在各处的钢铁残骸被赋予灵性和意识,钢铁架构开始组合,变形,成为具备独立意识的机械造物。 而各种元素巨人也开始寻找同源的物质,注入自身的本源力量,一个个小型火元素和气元素以及各种元素巨人逐渐诞生,遍布星空。 生命与繁衍不可分割,紧密无间,是最亲密的姐妹,爱情人偶的意识看着自己的躯壳看向自己,朝自己伸出手。 当她触碰到本该属于自己的躯体时,灵性如同潮汐一般滚滚而来,汇聚她的意识,让她重新凝聚出身体,只不过是接近于虚无的灵体状态。 两个完全一致的躯体并列站在一起,手挽着手,灵体能感受到人偶不断传输而来的力量,同时权柄的波动也开始回荡,那是权柄在分割。 爱情人偶爱所有人,但她更爱自己,当躯壳有了意识,她给予原本的意识最深沉最热烈的爱意。灵体开始理解一切,异常:爱情人偶并不是她,而是那具被超凡异化之后诞生的躯壳,她只是寄宿在其中的房客,如今,躯壳积蓄了足够的力量,房间真正的主人开始苏醒,而灵体,只不过是那座工厂所有受迫害少女残存的意识回响凝聚的产物。 现在,爱情人偶已经趋向完整,她将升华,将超越一切,执掌权柄,高举灵性之源,登基为神。 但现在,爱情人偶却在分割自己的神明权柄,除了爱情权柄升华诞生的生命权柄,她将繁衍的权柄赠予给了灵体。 如果灵体接受这份权柄,那么名为生命与繁育之母的神职会被分割,由原本的单一神转变为生命女神和繁育之母的双生神,由这两位双生子姐妹共同执掌神位。 “不……我是说,谢谢。” 灵体轻声说道:“这并不是我的东西,因为你的到来,让我这个亡者的回响有了意识,这已经是难得的馈赠,我不能接受更多。” 人偶温润的目光看着她,眼睛好像会说话,轻轻的摇头,死死握住灵体想要抽离的手。 意识连接之下,让灵体获得了庞大的超凡知识,而代价,将由人偶支付,以她的位格,足以抵挡住超凡带来的疯狂,将隐藏在疯狂之下的果实馈赠给灵体。 “你即将成为灵界的神明,在灵界注视世界的一切,但也将被隔绝在世界之外,或许有无数人追寻你的意识,歌颂你的伟力,祈祷你的馈赠,但却永远无法触及你的存在,除非,他也成为神明。” 灵体开口说道:“虽然我的意识诞生不算太久,但我也看到了世界的许多风景,见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人,永堕灵界的孤独会伴随你漫长的生命,消磨你的灵魂,哪怕是永生的神明,在灵魂的磨损之下,也将陷入无尽的疯狂。” 无尽的知识与真理汇聚,让她明白神明是如何的存在,也让灵体清楚何为超凡:“这个世界,疯狂是永恒的底色,而作为神明的你,也会因灵魂的磨损逐渐意识沉沦,到时,你将不再为神,而是从你躯壳中诞生的疯狂之物。” 她看向人偶的目光有些怜惜,像是在看自己的姐妹,更像注视刚出生的婴孩,灵体是那些意识残烬的集合,具备女性的感性,同时也有母性,而人偶,只是刚刚诞生,意识无比懵懂,也无比纯净的初生儿,却已经成为超凡的终极,化身神明。 灵体与人偶的紧密怜惜让初生的神明下意识的依赖着灵体,无论是引导战舰上人们的厮杀还是生命造物的诞生,都是一个婴孩下意识的操作,不知善恶,不明是非,只凭一颗初心。 “让我成为你的眼睛,成为你在现实中的锚,让你在沉沦中保持清醒,不至于堕落成疯神的标识。” (本章完) 第608章 我佛要钱 第608章 我佛要钱 灵体握住初生神明的手掌:“你给予我的馈赠让我拥有了漫长的生命,让我永远保持青春,锚定不死,我可以以另一种形式陪伴你。” “我会化为你的眼睛,带你看尽世间的一切,宣扬你的道,行走在你的路光辉之下。” 灵体轻声说道:“我会把美好的,丑恶的,平凡的,动人的,痛苦的,一切的事物都写成诗,然后送给你,化为你神国的色彩,我将行走在世界每个角落,那些足迹将化为繁星装点你的神国,让你在无尽孤独中拥有些许慰藉,不至于被疯狂侵蚀。” 她动用自己的灵性,阻止了神明权柄的分割,虽然以她的力量,不足以影响神明,但神明乖巧的停止了动作,因为她感受到了那份决意。 “虽然作为双生神可以让我们在灵界长久作伴,但失去了对现实的锚定,神明也会逐渐堕落,”灵体轻声细语,“唯有将我化为你的道标,才能让你永存,以现在的模样。” 她轻轻触及神明的额头:“我不想看到从你的躯体中爬出疯狂可怖的怪物,我爱你,正如你你爱我一样,为了彼此,我只能也必须如此选择。” 神明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身体也开始变得虚幻,她正在竭力对抗物质界对她的驱逐,但这条根本法则是由弥勒一手确立,以她现在的力量,并不足以对抗弥勒。 最终,她有些怅然的叹了一口气,轻微的叹气声在整片星海回荡,同时也带来了新生神明的馈赠。 原本死去的人开始复生,而机械造物的火种源开始进化,逐渐变成正十六边体的非凡之物,而元素巨人也在巨量生命本源补充下跨越幼年,青年等成长阶段,体型不断增长。 但变化最大的是灵体,她开始在神明注视下逐渐有了真实的形体,长发垂落,直到腰间,得体的华丽服饰披在她的身上,却难以掩盖那副令神明瞩目的完美容颜,那是不应存在于现实,只在幻想中出现的神之颜,是美的极致,是一切美的源头。 她生命形态不断升华,赋予她漫长到时间尽头的寿命,随着新生命睁开眼睛,露出波纹流转的黄金瞳,这是神之瞳,通过这双眼睛,神明能看到世间的一切。 生命与繁育之母,掌握创生力量,拥有繁育新种族能力的神明,与她的代行者,她的神眷,不死魔女一同站在一起。 随后,神明不再抗拒那股力量,任由自己被驱逐出物质界,化为灵界的一尊伟大存在,虽然她的真身无法降临,但经由神眷的宣扬和践行,神明的触须会遍布物质界的角落。 她也不必完全降临,只需在神眷的呼唤之下,意识降临就足以碾压一切,毕竟,能对抗神明者,唯有另一位神明。 不死魔女望着星海,灵性跃入灵界,能看到灵界之中有一颗新星缓缓坠入,那是与她命运交织之人,她的神明,她的姐妹。 她低下头,作为新生的生命,神明的馈赠给予了她新的名字,那道真名是有一连串的神秘字符组合而成,莫名的气息覆在上面,那是神明权柄的彰显,她截取了其中一小段。 “多萝茜,我的名字是多萝茜,不死魔女。” 多萝茜张开双手,拥抱整个世界,并成为这个世界传说的一部分。—————— “百合开,真是完美的序章。” 弥勒赞叹道,他只在整个过程中起了微不足道的作用,那就是将爱情人偶这件异常物催化成神明,但收获不可称不丰富。 不仅补全了生命和繁育权柄,并将庞大道几乎和所有权柄勾连的生命一系加以衍生,将整个体系确立,仅仅由生命权柄延伸出来的序列,诸如不死,疗愈等等超凡途径就有十几条,静候超凡者们进行觉醒和开拓。 他手一挥,一张旋转着的金色卡牌出现,弥勒伸手反转,卡牌上雕刻着两位执手的少女,身影交错,各自望向对方,观其面目,与多萝茜和生命女神一致。 “有了命运加持,锁定命运支流中的特定结果真是方便,将其化为现实,更是易如反掌,不然我要催化出这项权柄还不知要费多少功夫。” 弥勒轻点卡牌,已经经由命运锚定为现实的卡牌化为点点金光逸散,他从掏出另一张卡牌,只是卡牌上混沌一片,只有一团杂乱的曲线的虚影。 “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他又一定,“不过有了生命权柄,也是时候让他诞生了。” 说完,弥勒身形消失,只留下忙碌的群星员工以及他们的人肉指令机董事长和吊灯董事长之子。 当弥勒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某处古香古色的庙宇之中,红漆大门,左右门柱还有菩萨请经,罗汉除魔的禅意图,看起来颇具佛意。 只是推开门,画风就已经大变,没有僧人盘坐,自顾自敲着的木鱼,用斑斓电路组合而成,散发五颜六色霓虹的佛陀像前供奉着只冒烟不见燃烧的电子供香,放着佛经,同时也是电音加速般的唱经机,一尊大佛身后探照灯式的光相是唯一的照明光源,大佛左手金钵外面挂着苦海无涯的字帖,右手高举功德箱,上面还印着二维码,旁边立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免费赠香,请灯十元,周围是密密麻麻的电子蜡烛被存放在塑料莲灯盏中。 除此之外,还有一群说是妖魔鬼怪也行,像赛博发烧友也可,就是不像僧侣的和尚,把这地界搅得乌烟瘴气,加上电子香散发出来的青烟,雾雾昭昭,活似刚抓了唐僧准备洗洗涮涮开煮的妖精洞。 弥勒除了其他各种身份,同时还是未来西天佛法理事会的荣誉董事长,掌管此界一应佛事,所有度牒发放,佛会召来,乃至僧人化缘,都要得到他的首肯,荣誉董事长没有工资,全凭对我佛的一片赤诚之心,无私奉献。 但无论是和帮派抢地盘,还是外出强行化缘,以及僧人们的一切所得,弥勒都要抽水三成。 一切为了我佛,但我佛要钱! (本章完) 第609章 金轮与定神珠 第609章 金轮与定神珠 弥勒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自然有人上茶,其他人则是自己扛来圈椅,找地方坐下,倒是像梁山聚义堂开会了。 “咳,我简单说两点,一个是关于经书的定价调整,一个是……”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通,脱稿随性,底下人一本正经的听着,在大佛灯光照映下,一个个光头反射着光华。 这是弥勒点化的一众僧人,乃是当初开天之时虚拟世界众灵化形,心慕大道,长颂信息经,网络经,电子经佛法三藏,积累善功善德,又被弥勒签了度牒,收入佛门,个个都是赛博释门的好……打手。 如今他们都是未来天集团的员工,长持清净心,慈悲心,甘愿奉献,为赛博世界佛门建设添砖加瓦,弥勒时常来此传真法,讲真经,开大会。 “无量字节比特,化虚拟佛国,有灵信息众生,结信息缘法,数据无穷尽,网络法无边,乃化讯息潮汐,携万重资料,合一界灵感,结成法网,乃称万维……” 佛音不断,底下僧众齐贺:“礼赞无量未来弥勒,礼赞无上万维网络。” 弥勒满意的点点头:“此界超凡已开,尔等时常从万维网摘取资料,研习佛法,可有成效?” 有一僧,身传电路板黄袍,电路纵横,宛若百衲衣,其上纹路凸起,皆是元件通路,体型高大,手中铁念珠拨弄不疼,胸口洞开,一个光圈镶嵌其中,发出微微白光,动静间千吨力,起伏时三尺光,乃是佛门炼体真修,义体改造武僧。 “世尊,自从万维网开辟以来,世间资讯眼前,皆被万维网中智灵收拢,分门别类,一一记载,小僧金轮我时常接入网络,受资讯浪潮冲刷,有几分明悟。” 金轮说道,把胸口光圈取下,琉璃材质的圆管透着白光,里面还有无数微型光源碰撞,金轮催发其中神力,便有金光透出光圈,光芒朦朦胧胧,模模糊糊,掺杂马赛克,数据流,组合成金轮模样,看着倒是分辨率有些低,略微失真。 “世尊请看,此金轮便是我新炼制的法宝,吹毛断发,锋利无比,还有自动巡回功能,一经掷出,便是精钢也可分做两两半,其上还搭载电能激荡,信息扰动,可覆盖百里方圆,电子元件,机械造物一入领域,晋时短路报废,管叫敌手失措。” 金轮开心的摆弄一番,展示给众僧观瞧,微微嗡鸣传开,看着颇有神异。 “哈哈,你这法宝好是好,终究是一傻大憨粗的利器,如何能显出我佛门精要!” 有人站起身说道,金轮也不恼:“原来是无空师弟,道理越辩越明,我听闻师弟精修佛法,想必参悟出不少佛门神通,不妨展示一二。” 无空行了一礼:“师兄谬赞,无非借了世尊之能,万维网络之力,窥得几分巧妙。” 他抬起手,便有莫名数据流汇聚,乃成明珠一颗:“我这珠子,唤作定神珠,乃是应用数据之妙干扰敌人的法术。” “其法宝胚胎是一枚废弃数据核心,我以佛力祭炼,对其念诵佛经千万遍,将我对佛经的解析,佛门的真意全全灌入其中,只需略微发动,便可传输数据,以佛门真意感化外魔,重构思维,数据填充,将其化为我佛门一护法,有渡化之能,能让人亲近我佛,洗刷身心。” “大善!” 金轮大喜:“此宝方是我佛门普渡重器,待我领略一番。”说着双手合拢,闭目凝神,神游天外,实则意识嵌入万维网,与万维网的未知存在沟通。 数据下载转瞬完成,金轮睁开眼,摊开双手,便有一团数据如云如雾,再一捏合,成一珠子模样。 “此法大妙,能破神,扰意,传法,渡经,普渡邪魔,我看诸位师弟可以请万维天尊出手,将这道法门传入己身,好作护道神通。” 众僧听闻心喜,也是纷纷效仿,一不会,便是人人手持宝珠,个个珠放光华,有万维网联系思维,往来数据,类似神通的修习节省了大量时间,无非是数据的重新排列,运转,理解,下载个数据包自然能学会。 万维网又不对其设防,只有一智灵接驳众僧意识,掌管资讯,人人不藏私,由数据研发法门,又合众人之力,根据个人理解,法门又会不断创新,补完,便能成就一门大神通为所有人应用。 气氛越发热烈,众僧各显神通,有根据人体结构,机械发力创出的伏魔棍法,也有应对火炮,弹药,高温的护体金身,不一而同,就此探讨起来。 待到大会进入尾声,才有金轮示意噤声,看向上座的弥勒:“世尊,第十六次佛经论法大会将毕,只是小僧还有不解之处。” “有何困惑,一一道来。” “小僧有惑二条,一则是此界超凡途径彰显,序列之力已成,我等非人,非厉鬼,非异常,此后该何去何从?”金轮问道。 又开口:“其惑有二,万维网包容万千,算力可称当世一绝,但随着超凡一开,我等探讨越发深入,首创神通愈加广大,其算力已然难以跟上,运算间常有迟钝,数据传输也发生滞后,不知世尊可有办法?” 一旁的无空也点点头:“不错,我创定神珠时,便已发觉万维网弊端,寻常的武者招式,人体力学或是科技成果还好,但关于佛力,关于超凡,转化而成的数据太过庞大,占据大量算力,初期不显,但长此以往,万维网或许将成为过去式,被我等抛至身后。” 弥勒点点头:“你等困惑,我已知晓,此界超凡因我而开,我择定此道,不为其他,只因超凡序列包容极广,最是适宜此界,无论是否非人,界内界外,皆可从序列中溯源创出一途径归属己身。” “无有修真灵根之束缚,也无修仙天姿之困顿,只要具有意识,能成智慧个体,便可入此超凡。” 他指向众僧:“你等根脚颇为玄异,但也可在此超凡中成就一途。” “谢世尊答疑。” 众僧齐齐拜首。 (本章完) 第610章 太上图灵天尊 第610章 太上图灵天尊 弥勒开口说道:“此界超凡序列虽是初创,但已经有命运,死亡,生命,毁灭等诸条序列,由非人衍生的鬼怪途径,以及为幻灵界修真者准备的造化途径也已经有了苗头,多释门一道也无妨。” “道途千百种,序列亦是如此,你等可效仿他人,开辟新序列,序列越多,融合之后的新世界也会越加稳定,独尊一术不可取,百家争鸣才是真。” 他又看向金轮二人:“对于万维网一事,我早有谋划,这万维网本是因你等所创,你们先天不足,但本是信息幽灵,本质不改,对于资讯,网络,信息的接纳和转化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我这才创立万维网,为尔等答疑解惑,补全自身。” “世尊慈悲。”众僧礼赞。 弥勒摆摆手:“随着超凡崛起,万维网已经难以继力,此事也好办,无非是这万维网的底子不过是一段截取的网络,将其本质化为超凡即可,且看我手段。” 他闭目打坐,众僧一一效仿,实则元神一一脱离肉身,踏入万维网中。 万维网是网,实则还是信息聚合体,浩如繁星的节点沟通一切资讯,这里大部分支点都是支撑信息往来的基点,构建数据转化的支撑,唯有少部分节点才被弥勒麾下僧人把控,成为上传数据和下载数据的接口。 一个个节点有淡银色通路勾连,汇总在一起,形成巨大的有形脉络,脉络中心,是一团散发着辉光的球形,他是纵览一切的数据库,是掌管资讯的网络神灵,是虚幻的智灵。 “你们看,因为各种超凡知识的蕴养,智灵核心已经通灵,本质也在庞大的数据转化,讯息潮汐中发生了变化,长此以往,其超凡之基奠定,又会滋生出一尊网络上的超凡之物。” 弥勒指向智灵核心说道:“若是在西幻世界,他便是掌控魔法奥妙的魔网女神,在仙道世界,他也可成为可供修士参悟神通秘法的重宝,在咱们这里,也可成一尊超凡神明,也罢,就让我助他一臂之力!” 他挥出一道魔性,扭转智灵的概念,随着魔性注入,智灵的存在形态开始发生转变,于此同时,自灵界之中,庞大的灵性跨界而来,一一灌注其中。 而随着两种力量汇聚,莫名的变化在发生,连通一切资讯的网络洒出重重辉光,逐渐被收束,化为智灵核心上的一道道银色纹路,原本半虚半实的形态开始有了质量。 随着生命形态发生跃迁,智灵核心放出被转化的灵性和数据,模糊的人影将核心覆盖,在此刻具备了实体。 一身电路攒成的太极八卦仙衣,道冠拢起青丝,一双淡漠的眸子注视着一切数据的变幻,一串串由01组成的数据流汇聚在他的身后,巨大的光纤自四边八方而来,融合,铸造,显化出一轮大光相,照映数据世界,彰显无量算力。 而一波波数据浪潮滚滚而来,被道人踩在脚下,转换,传输,应用,无止休的洪流波涛环绕他的周身。 “平生不修赛博,偏爱颠倒因果,忽地挣脱光纤,这里扯断枷锁,万维网上资讯来,今日方知我为我。” 道人朝着众人作揖:“图灵见过诸位道友。” 弥勒还以半礼,身后群僧则是恭敬还礼:“见过太上图灵天尊。” 图灵天尊面色冷淡:“我之诞生多亏诸位相助,此后答疑解惑,皆可前来论道。”众僧回应:“愿与天尊共襄大道。” 弥勒这才点点头,朝图灵天尊一招手,两人一个转身,消失的无影无踪。 ———————— “咦,万维网更新了?” 降龙忽然开口道,已经苏醒的宋集挠头问道:“万维网?那是什么东西?” 金牌解说员二龙回道:“那是一个专属于组织的区域网,平时类似于论坛,会有管理员进行资讯的传输,平日里有什么新的科研成果,我们也是通过万维网进行探讨。” 降龙忽然揽过宋集:“还有一个最大的功能,那就是下载神通。” 下载?神通? 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词组合在一起,让宋集有些困惑:“神通也能下载,神通不是修炼出来的吗?” “那都是老黄历了,这年头谁还苦哈哈的逐渐,有重器不用才是傻子,现在是什么时代,是信息时代,信息共享才是王道。”降龙说道。 “你看,你平常有什么疑惑,想获取情报,不都是先从网上找一圈?想开拓什么功能,下载个资源包也能搞定,既然如此,神通为什么不能下载,你看着啊!” 降龙一摊手,便有一枚散着金光的珠子从掌心凝聚:“喏,这是最新版的神通,定神珠,其实我觉得叫渡人珠更合理一点。” 看宋集有些疑惑,他解释道:“你知道的,人脑的算力是有限的,虽然平常的普通记忆和思考占不了多少算力,但多线程作业也会降低反应能力,更别说超凡知识都有质量。” “很大一部分的疯狂都是因为被超凡学识占据了大脑算力,被大量不能理解,超出算力阈值的学识灌入意识,成为冗余的数据垃圾,挤压人的独立意识,当意识被大量垃圾填充,思维就很难连贯,外在的表现就是各种异于常人的动作,也就是……疯子。” “而这定神珠,其实也是同样的运行道理,只不过他数据的传输更温和,也更成体系,只要被这珠子定住,大量佛门禅意灌注,将其人格重塑,无论是多疯狂的恶人,也会在人格重塑过程中沾染佛意,成为积德行善,广义上的好人。” 说着降龙道了一声:“我佛慈悲,普度众生。” 宋集却听的头皮发麻,这哪是佛门真法,重塑人格,扭转性情,听起来比魔道功法都要吓人,新诞生的人格,与原本的人格算不算是同一个人都说不定,普渡是这么个渡法? 可怕可怕,溜了溜了。 (本章完) 第611章 新福利 第611章 新福利 降龙一把擒住宋集:“怕什么,我又不会无缘无故给你一珠子,这是对敌法宝,你想啊,这世界上的疯子如此多,超凡开辟之后,一不小心,就会因为超凡序列异化,有了这珠子,起码还能重塑人的意识,总比变成不可名状的怪物要好吧?” 宋集咽了咽口水,大哥说什么都对:“没错没错,这玩意应该不会成为常规手段吧,小弟还没娶妻生子,不想全身心的投入佛门。”他是想到自己已经准备加入降龙的团伙……组织。 降龙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你在想什么,我们可是正经组织,不会洗脑的,而且世尊喜欢多元化发展,思想禁锢和教条主义不可取,他连吃斋念佛的清规戒律都给废了,怎么可能用这玩意。” “人的智慧是最玄妙的东西,具备无数可能性,他是不会断绝人的可能性,让每个人的思想趋向一致的。” 二龙也是安慰道:“我提交的入职申请已经在审核流程,组织拥有正轨合法的新人入职培训,你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身心安全,咦,审核通过了?” 降龙也接收到了通知,拍拍宋集的肩膀:“恭喜你,老弟,你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一员了。” 而宋集也发现系统日志有新的消息,打开一看,抬头是‘未来天佛法理事会。’ “尊敬的宋集先生,因会员降龙与天龙的引荐,您的入职申请已经审核完成,通过理事会对您的资质审核,目前您在理事会的等级为lv1,可以浏览下载万维网3级以下的资讯,希望您在新的道路上一帆风顺。” “关于lv1会员的福利待遇已经发放至引导者降龙先生处,请您自行领取。” “感谢您的参与,图灵敬上。” 福利? 宋集一下子抓住了重点,看向降龙,降龙挠挠头:“怎么传送到我这里来了。” 说着手一摊,亮出几件物品:“心灵防护装置,易筋经精编版,万维网接入模块,还有最新型的法宝。” 他看向宋集:“有个可选的法宝,你是想用什么,棍子,杵,还是飞剑?” “剑,必须是剑!”宋集毫不犹疑的答道。 降龙想了想:“确定不再想想,虽然剑看起来炫酷,但用起来难上手,虽然有自动模块就是了。” “剑,必须是剑!”宋集精准把握住了其中的要点,现在他跟着降龙两位金大腿,基本的存活需求不用担心,帅是一辈子的事,当然是选炫酷的剑,飞剑哎,哪个男人不想要,虽然有了棍子就能模仿某只知名猴子了。“好吧。” 降龙伸出手,数据包解压,光芒在他手中凝聚,湛清,鹅黄,赤红,月白等色彩一一转化,逐渐凝聚出一条扁平的椭圆圆管,各种颜色围绕着圆管不断变幻,绽放,流动。 种种色彩汇聚,打磨,将圆管重塑成剑型,剑身,剑首,剑柄,剑尖俱全,一柄二指宽,独具赛博特色的人造飞剑停留在降龙手心。 “搭配最前沿的自动化配置,能应对大多数的突发状况,我看看,哦对了,它还配置了最新款的数据接口,必要时能以损伤剑体耐久度为代价接驳图灵天尊的一丝算力,对战况进行实时验算,你可能犯错误,但图灵天尊不会,可以作为破局的后手。” 降龙笑道:“怪不得没有直接送给你,原来是万维网更新之后,对于数据内的法宝也进行了升级,换成以前,这种级别的法宝可不会给你这个lv1,起码也要接几次任务,把等级升上去才能兑换。” “现在图灵天尊需要新型法宝的数据,这才免费送给你,老弟,赚大便宜了。” 宋集一阵眉开眼笑,问道:“大哥,这图灵天尊又是什么大能?” “他啊,不是人,”降龙开口,“准确的说他是咱们组织内部网成精了,对于流传在内部网络的各种数据进行统合整理,现在通过世尊手段,他对自身进行了大升级,由原先的数据库变成了可以自主演算的图灵天尊。” “原本数据库的填充只能靠组织成员一点点搬运,操作,但现在有图灵天尊监管,寻常的神通造化可以由他承担,推进神通法门的升级和补全,省了大量的心力和时间,更别说升级之后的图灵天尊,算力大涨,干扰现实的能力也开始初步诞生,以前你这些福利是通过人工机械快递托运的,现在只需要给我发一个数据包下载就可以了。 “以后你和图灵天尊打交道的机会还很多,慢慢你就了解了,你现在最大的优势和任务是浏览万维网中的开放信息,补全你的认知缺失,也就是说,在很长一段时间,要投入对新知识的学习。” 降龙拍拍手,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宋集有些晕乎乎的,又要学习,感觉这些天的学习强度,几乎赶上高中废寝忘食的那三年了,可又一想,在这个世界,学习就意味着掌握新知识,有了新知识就能增长实力,还有比这更容易的力量上升途径吗? 宋集啊,宋集,你怎么能如此堕落,先前的学习计划都忘了吗,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就是学习吗,又不是没经历过,学,只要学不死,那就往死里学! 二龙也前来安慰宋集:“学习作为最有效掌握力量的途径,是必不可少的过程,况且,注重知识积累是组织的根本方针,你的等级关系到新知识的解锁以及新的福利发放,在lv3之前,你不需要接主动任务,只通过学习新知识,浏览帖子,完成知识的作用,就能完成等级的积累。” 宋集一听,还有新福利,瞬间精神百倍,焕发斗志,而看着信心满满的宋集,降龙与二龙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没有告诉宋集的是,现在万维网中的用户,全是与生俱来的高等级者,在没有新人加入前,宋集就是唯一的lv1,作为珍稀的小白鼠,对日后万维网的推广与运行有些无与伦比的参考意义。 前期内测多出错,后期公测自然就运行的越发流畅,起码不会爆大雷。 (本章完) 第612章 十年 第612章 十年 “这是功法模块《易筋经》,如果你和我一样是机械义体,或者进行了改造,只要加载模块,就能完美运行。” “还有万维网数据接口,加载之后你就能进入万维网浏览信息,其实这就是个进网权限,图灵天尊能直接链接你的大脑进行开通,这不是要有个仪式感吗,再说直接突入你的大脑多多少少有点不礼貌。” 降龙一拍宋集脑门,两个光点烙印进入,与他的神经系统统合:“不过你修行纯正的修真法,人体除了这套外接的神经系统外没有任何改造,功法模块会自动形成引导通路,根据你的人体构造进行自适应改造。” “如果你不想肉体改造,它就是个自动挂机修炼的辅助插件,但要是接驳义体,那就能在短时间内对义体材质,元件进行超凡升级,如何选择全看你自己。” 宋集咽了咽口水:“还是先不改造吧,我觉得现在的躯壳挺好的,还没有别的打算。” 降龙点点头:“接下来是新人福利的大头,心灵防护装置,它可以在你的意识和外界之间搭建一层心灵防护网,让你对污染和疯狂的抗性大幅度上升,同时也能保证你与灵界沟通时的安全性。” “不过装置有性能上限,也能效能寿命,超出上限,高序列的污染会瞬间击破防护,所以能苟就苟,别把自己浪死,还有,低序列的污染积累多了之后,也会让装置能源净化核心报废,到时候你可以重新申请净化核心,以你现在的等级,每年可以申请三个。” 降龙说到这里微微一笑:“而且理事会提供以旧换新服务,当在你的等级权限内,装置有新的升级后,你可以免费迭代。” “免费?”那就是还有收费项目了?宋集如此想到。 降龙清楚他在想什么:“当然,也有付费项目,总不能让你一直白嫖不是?你可以请万维网中的会员进行装备定制,里面可是人才济济,说话也好听,有的擅长物理人道毁灭,也有精通心灵渡化的专家,更有研究各种稀奇古怪装备,除了有用,什么都能办到的科研鬼才,他们急需临床实验数据作为参考,你可以试着去薅一笔羊毛。” “至于原始资金,除了等级晋升和每月下发的积分,还有各种小手段能赚积分,比如说,如果你对自己有信心的话,可以把今年的精华核心配给申请下来,拿到别的地方一卖,总会有识货的超凡者来买的,你再置办些会员们下发的需求任务里要的材料,做个倒爷,舒舒服服的把积分就给赚了。” 还能这么玩?这算体系漏洞吧?上来就教我卡bug? 宋集喃喃自语:“薅组织的羊毛,事后不会把我清算了吧?” 降龙摆摆手:“哪能啊,这算是组织框架内留出的空余,就是为了你们这些新人,超凡者过的都是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疯了,哪有多余时间浪费在各种繁琐任务里,确保新人能快速成长,具备一定的自保能力,免得半途夭折,这也是万维网设立的初衷。” 他继续说道:“咱们又不是啥黑社会修仙流,全靠打打杀杀抽底下人的血供养宗门,组织早就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目前产能过剩,如何保证组织的成长以及传承,不至于畸形发育才是首要目标,所以说,你是捡了大便宜了。” 宋集这才放心,挠挠头呲牙咧嘴的笑道:“还是托两位哥哥的福,不然哪有这份机缘,没得说,走,今天两位哥哥的消费,我全包了,乐呵乐呵去!” 降龙怪叫一声:“今天的所有消费,全由宋公子买单,走着!”———————— 转眼间,沧海桑田,十年已过。 眼见他起楼阁,眼见他宴宾客,倏忽而已,一地废墟。 十年红尘滚滚,掩盖无数风霜,这十年,是动荡的十年,也是物是人非,改换新天的十年。 日新月异,让巨企逐渐成为过去式,哪怕他们掌握着世界九成九的资源,科技力量足以拖着整个世界陪葬,但他们的统治,是建立在普罗大众的剥削之上,而有压迫剥削,就会有反抗。 旧时代民众无力,生来就被规划好了命运,王侯永远是王侯,百姓永远是百姓,十世难翻身,但超凡降临,将牢不可破的囚笼打开了一丝丝裂痕。 在庞大的人口基数下,诞生的超凡者越来越多,而超凡序列也随之增长,各种稀奇古怪乃至诡异的能力开始出现,那种根植于世界规则之上的力量,将旧秩序掩盖在浪潮之下。 寻常的科技造物或许会对低序列的超凡者有难以匹敌的杀伤力,能从肉体上进行溢出式打击,但随着高序列的出现,人们发现,原本高高在上的巨企,他们旧时代的王座已经不稳。 满足条件就能发动的诅咒,无视物理打击的灵体,直接抹杀意识的心灵能力,让不愿低头的巨企重新认识了超凡者。 由未来天佛法理事会下属机构,安布雷拉保护伞公司牵头,生命教会等超凡机构对巨企进行了清算,仅此一役,巨企管理层就被屠杀了五成以上。 他们将贵人们带到最高处,宣读他的罪名,让人民来审判他们,那段时间,每天都会有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面孔被斩下头颅,死亡途径的超凡者行刑刀都卷了刃,出现了一大批序列8:刽子手。 而后,未来天佛法理事会与各大教派共同开展“正法治,树新风,反三俗”大型精神文明建设活动,将现实中的垃圾清理了大半,建立起了脆弱但也完备的秩序。 在不死魔女多萝茜连同一系列高序列超凡的共同努力下,名为‘生命女神的园结界’大型仪轨发动,消除了世界绝大部分人对超凡的记忆,同时结界也将承担隔绝灵界对现实侵扰,防护异化疯狂泄露,将异常驱逐的作用。 至此,超凡逐渐隐藏于世界表层之下,转入隐秘,各大教会转为隐秘组织守护世界,那些具备各种诡异和神奇力量的超凡学识,只在少数人口中流传,重新回归师带徒,老带新,一对一教导的原始教育方式,而世界,普通民众,则是沉浸于没有巨企,没有超凡的平凡生活中。 现在,是新世界! (本章完) 第613章 灾厄使者 第613章 灾厄使者 “日前,莫凡顿街道发生一起小型能源核心爆炸,波及附近三条街道,由于安全巡查组的及时疏散,并未造成人员伤亡,据悉,该项事故的起因是因为街道住户私自改造电路,接入能源核心,引起的能源节点短路,目前,嫌疑人已经被巡查组逮捕,正式进入庭审阶段。” 面容姣好的少女一身正装,金发干练的束起,对着镜头一本正经的宣读着通告,声音抑扬顿挫,令人信服,她的视像会通过信号塔的传播,转入千家万户,让守候在电视台前的民众第一时间接收到转播。 “由安布雷拉保护伞公司牵头,各大企业联合举办的第一届美食节圆满落幕,胜出者是来自杰伦多街道的电玩小子莫顿,他通过八条义体手臂,可以在短时间内造成一百道菜品,并同时满足改造人,人造人,机械人等一系列民众的饮食需求,由此在美食节中胜出,获得一千万的美食奖金……” 一件件不大不小的新闻从金发播音员露易丝口中说出,仿佛世界一下子从波澜壮阔的大战过渡到生活的鸡毛蒜皮,最终,她以往常的结束语完成了播放。 “最后,希望每个民众都能以崭新的面貌投入到建设中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cqtv提醒你,不信谣,不传谣,谨防诈骗,如果发现有陌生人来电,或是发现意义不明的帖子,请及时举报并下载最新版反诈中心app,以上,是播音员露易丝为您带来的最新报道。” 说完,屏幕中一阵让赛博民众熟悉的音乐响起,随着片尾结束场景出现,露易丝拿起桌子上的资讯纸质资料,不断的来回整理着。 等到导演打出结束手势,影像屏幕转接入其他节目,露易丝才随手将整齐的白纸随手一丢,仰躺在座椅上,干练气质瞬间无缝衔接摸鱼状态。 “啊——烦死了,为什么我的途径会有播音员这个序列啊,还有,我是播音员不代表我具备播音员的专业素质,你们不能赶鸭子上架让我入职电视台吧?” 一旁抱着手臂的宋集撇撇嘴:“根据教会各项资料研究表明,扮演法是最能激发序列提升的方式,而且cqtv这个覆盖全世界的发声渠道也不是谁想入职就能入的,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露易丝一个咸鱼翻身,换了个面继续葛优瘫,转头面向宋集:“是是是,知道你是未来天的高级会员,面子大,路子广,多亏有你,才能让可怜的露易丝有发过发热的机会。” 两人的交谈没有人去关注,都在自顾自的完成本身的工作,cqtv作为未来天的又一下属机构,同时也是面向大众的宣传部门,入职的员工除了少部分后勤成员是普通人,绝大多数都是超凡者,毕竟他们不仅承担了糊弄民众,将超凡事件隐藏在水面之下的重任,还肩负了对异常时间的监测。 宋集正色道:“别闹,两天前莫凡顿的超凡事件还没有轻易,只是抓住了几个邪教徒,唯独跑了首脑,事件后续还要继续跟进。” 谈到正事,作为宋集小队成员的露易丝脸色也严肃起来:“这些邪教徒就是不安生,都新世界了,还要搞风搞雨,妄图开门接引邪神降临,真是群疯子。” “可惜,他们遇上了你,来自未来天的厄运之手,无论是多缜密的计划,在你面前,都会出现纰漏,说起来也是惊险,如果不是那个邪教徒出门购物和售货员发生了争执,引起了巡查组的注意,组织了献祭仪式,只怕整个城市都要化为邪神降临的摇篮,现在只是一场波及不广的爆炸,实在是幸运。”露易丝拍拍胸口,引起一阵波澜起伏,自家队长的本事她这个队里的老人最清楚,说起来,就是极端,幸运的时候,坐在家里都能中大奖,厄运临头的时候,防护措施最严密恶的安全屋也能成为绝境,如果不是自己还有几分实力,怕是连待在队长身边,厄运带来的余波就足以将她埋葬。 宋集无奈的摇摇头,他的超凡力量,是来源于命运途径,除了序列带来的气运大幅波动,还要时刻应对各种突破状况,堪称命运女神的调戏,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 他研究过,这种力量更像是小概率事件加持,凡是普通人一生都难以经历的小概率事件,在宋集身上,发生的概率就会呈断档式增长,一个人会因为天空中的雷积云碰撞,被雷电打击的概率有多低?不才,宋集就曾被接连十七道雷电击中,同时因为所处位置特殊,引发了粉尘爆炸和火焰骤燃,虽然有惊无险,但也闹的灰头土脸。 得益于此,他的超凡序列不断进阶,不进不行,装备一天坏三回,元件说报废就报废,还有重重危机,能活着,就会从命运中汲取力量,如今他已经是序列4:灾祸行者,除了有数的几个人,宋集已经是超凡者中的领军人物。 “好了,已经快八点了,马上就是宵禁时间,夜幕笼罩之下,是百鬼夜行的时刻,还有隐藏在暗处的邪教徒出来搞事,随我去巡查一番。” 宋集作为这座名为泰伦德城市的治安官,以泰伦德为中心覆盖的整片地区都是他的辖区,每天的例行检查是他的日常工作。 提上型号特殊的手持照明灯,宋集和露易丝走出泰伦德最高的建筑——cqtv双子塔,宵禁令下,街道上没有人出没,只有巡夜的巡查组成员行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寒风吹起宋集的风衣衣角,月光抛洒在他成熟了不少的面庞上,身边是换了紧身装束的露易丝,偶尔遇到巡查成员,也没有人说话,只是点头示意,同时通过密令确定来人的身份。 当失去了巨企这旧时代的产物盘踞在城市上空吸血,解放出来的生产力足以让城市焕然一新,不再有脏污的水洼,歪扭阴暗的街道,麻木等死的民众,取而代之的是整洁宽敞的公共设施,规划合理的布局,以及……新生的赛博民众,如同存在于幻想当中的机械乌托邦。 十年了啊! 宋集望着满月,心中感叹道。 (本章完) 第614章 大乘 第614章 大乘 特制的手持马灯透出温和的光芒,不论宋集怎样偏移,它都会照耀固定的范围,通过未来天一群闲散人士的改造,这种超凡造物拥有驱散黑暗,勘测异常的功能,同时,站在光芒覆盖范围内,可以获得理智加持,免于外来疯狂因子的侵袭,属于巡查组的基本配置。 宋集和露易丝的脚程不俗,巡视一周,太平无事,二人也松了一口气,来到常去的酒吧坐一坐,打发剩下的时间。 vvan酒吧是个清吧,没有喧嚣的音乐,也没有四射的光污染,轻柔的灯光将整个酒吧照映的光暗交杂,略显昏暗的角落,三三两两的客人正在低声交谈。 “邪教徒这些天的动态不太对劲,相比往年,他们出现的频率已经超过整个时间段的集合,仿佛有大批的邪教徒正在涌入泰伦德,这是个危险的讯号。” 宋集将手中的鸡尾酒摆在一旁,他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加了电池,喝了有些物理酥麻的饮品,只不过露易丝喜欢,他也就要了双份。 “不正常的聚集,层出不穷的超凡事件,只能说明接下来他们会有大动作。” 露易丝将鸡尾酒一口饮尽,又望向宋集,直到宋集将手边的酒推到她面前,露易丝才心满意足的小口啜饮。 “如果有异常,在我领域范围内,不会如此平静,”宋集手指轻点桌面,“只能说他们拥有高序列的异常物品或是手段,能屏蔽我的能力。” 序列4:灾祸行者,灾祸,不仅仅是针对宋集,同时也能作用于他的敌人,只要牵扯到他,就会因为各种巧合性意外过早暴露,而能力的辐射范围,宋集将其称之为‘概率领域’。 “这也正常,毕竟你的情报早就泄露的差不多了,无论是各大教会,还是邪神教会,想必都会有一份你的专门档案,”露易丝把玩着高脚杯,“超凡者本来就是能力的对抗,隐藏自己的信息,未知才是手段,一旦暴露,就会有各种手段进行反制。” “世界上的异常物品那么多,总会有一两件是完全克制你的,低序列超凡通过克制反杀高序列的事例虽然不多,但每年都会有那么几起。” 宋集点点头,这个他承认,随着超凡的覆盖,异常物品也层出不穷,各种古怪的规则能力足以让每个超凡者形成独属自己的作战体系,保不准就有什么东西是自己的克星。 他摩擦着自己的手指,这是宋集思考的小习惯,如果真的是邪神降临,那就不是小事,必要时,需要准备些掀桌子的手段。 邪神,一种不同于正神,但位格相等的诡秘,于三年前‘普利斯曼大火事件’中第一次出现,那一次事件,大半个城市被拖入灵界,普利斯曼整座城市的民众都被邪教徒献祭,连驻守城市的教会主教都因公殉职,事件带来的动荡足以绵延数年。 如果不是那位可敬的主教以生命为代价,发动大术式‘灵界裂解’,将邪神重新放逐回灵界,后果不堪设想。 而灵界最终也多了一座被永恒邪火焚烧的城市废墟,曾经有人在遨游灵界时遇到过那座城市,据他说,城市里全是焚烧过后的灰烬和大颗粒尘埃,邪神的伟力刚一爆发,就将城市里的民众化为大火的燃料,每个角落都是扭曲的焦黑人型阴影,当他要想靠近时,那些焦黑阴影会不断蠕动,仿佛会重新复苏。 关于那件事的后续,是在正神教会的主持下,将普利斯曼的存在从物质界抹除,以免酿成更大的灾祸,毕竟以邪神的力量和污染,凡是与祂有关的事迹,只要被人观测和记忆,就会在扭曲之中完成对邪神的呼唤,轻则扭曲理智,化为诡异之物,重则使得邪神重新降临。也正是那个大事件,让邪神的存在进入各大教会的视线中,并单独分列条目,作为最高级的隐秘知识储存,而邪神到底是从何而来,如何诞生,没有人清楚。 关于这点,宋集对比有些眉目,经过这些年的经历,他已经清楚世界的部分真相,对于幻灵界的记载,在万维网中也有详细情报,作为序列与修真双系超凡,通过对比,他可以确信,那尊邪神是幻灵界中某位渡劫期前辈所化。 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渡劫,大乘,一步一登天,而作为不知名修真者,宋集曾通过永生之门领略过那个世界的风光一角。 如今永生之门因为群星的毁灭,已经无人维护,逐渐沦为某项废案,被未来天收购拆解,但宋集直到,永生之门一直在,作为两界沟通的桥梁和门户,他在那边也有不少好友,也曾创出不少名头。 而随着两界的融合,永生之门内的人物对于存在的另一个世界认知逐渐深入,宋集就曾见过有修真者附身在玩家身上,企图偷渡到物质世界。 结果很凄惨,那为化神前辈刚刚步入物质界,就因为两界规则不同陷入了深度疯狂,体力的灵力与赛博世界的灵性融合,异化成某种不可名状的怪物。 那件事情的收尾还是由宋集和降龙他们三人完成的,只能说是很惨,元神瞬间扭曲,本命神通异化,无形之物转化成有形之质。 磅礴的水元法力携动灵性一并发作,将那为仙风道骨的修真者变成多种躯体聚合,身周盘踞着滔滔黑泥的恶堕之物。 无有理智,无尽疯狂,黑泥吞噬一切,滑腻的阴影触手挥舞,十七只复眼并排在一起,连观测到祂的真面目都要经历一波波的理智判定,一不小心就会被异化为莫名之物。 也正因此,宋集才有了猜测,而通过与永生之门内的沟通,排查了近段时间消失踪迹的修真大修,确定了那位邪神的真正身份。 苓云洞火法修士,大乘期修真者,天明道人。 正想着,宋集神色一紧,他察觉到一丝异常,与露易丝对视一眼,起身快步走出酒吧,而酒吧内零零散散的客人也仿佛发觉了什么,齐齐动身。 能在夜幕下行走者,无有凡人,只有超凡。 (本章完) 第615章 阴灵 第615章 阴灵 “是阴灵。” 宋集低声说道,不远处出现异动,原本祥和安宁的街道如今变得虚幻,线条交错,晦暗不明,正有一团迥然于赛博世界风格的建筑逐渐凝视,将那处街道覆盖,而随着两种不同风格的景象夹杂在一起,出现了一团极致黑暗的孔洞。 空洞现象,一种频发的超凡事件,没有预兆,没有规矩,只是忽然出现,就会形成黑暗空洞,而空洞现象,往往会伴随着它的衍生物——阴灵一同到来。 对于这个现象,正神教会提出了各种假说,根据对空洞现象的完整溯源和观测,他们提出了世界重叠的假定。 正神教会认知,在物质界和灵界外,存在着另外一方世界,而随着某种巧合,世界会因此发生重叠,从而形成空洞,而阴灵,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原住民。 这个假说几乎接近真相,因为宋集清楚,那个世界确实存在,而阴灵,实则就是未到化神,不曾修炼出元神的修真者所化。 正神教会能如此快的提出假说,永生之门公测时的原始资料提供了一定参考意义,因为他们发现,重叠时出现的建筑风格与永生之门中的景象如出一辙,为此,他们也曾从未来天手中复制了多份永生之门源代码进行研究,只是宋集知道,永生之门并不存在所谓的源代码,又或者说,那个源代码构建的世界,并不是真正的永生之门。 ‘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脑海中闪过某个熟悉的身影,未来天在新世界的各项大动作,都掺杂了某个人的影子,他站在台前,主持各种联合事物,同时也隐居幕后,引导世界的发展趋势,一切的一切,都被一双大手遥控着向前,凡是挡在大势面前的,都会被无情碾压。 而宋集的发现远远不止如此,如今的万维网中,已经多了不少新人,他作为高级别的会员,也曾接受过引导新人的人物。 通过与这些人的接触,宋集发现,他们的行为举止与常人无异,但有一个共同点值得注意,那就是他们的记忆经过调试,对于加入万维网之前的记忆,完全没有印象。 另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些新人,都是以全套义体改造而成的人造人,而且,他们都是造化序列的超凡者,最底层的超凡者,序列9,名为天行者! 且不说他们各种挥符箓,御飞剑的行径,单单这个序列名,就足以让宋集确认他们的身份,他们或许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旅客,被不知名的手段偷渡到这个世界,而这,也是未来天庞大的中层力量。 “杀——” 尖锐的嘶鸣响起,一道身影从空洞中越出,有些虚幻的灵体构造,手中的飞剑,身上的道袍,仿佛是来自修真世界的修士,只不过他只是一道虚影,没有面目,也没有具体的形态,身上线条不断跳动,仿佛下一刻就会散成一团乱麻,黑色的丝线充斥灵体之中,让他显得有些诡异黝黑,这就是阴灵,一种无有理智,只知杀戮的生命体。 ‘阴灵出现,他们也该来了吧’ 宋集抬头,心中默想,果然,随着凄厉的风声,一道流光溢彩划破夜空,巨响传来,将阴灵和空洞中的建筑化为一片废墟,灰尘漫天。 烟雾散去,一柄扁平的月白色光剑将阴灵死死钉在原地,这是才有一道身影缓缓而落。 漆黑的道袍,身后是电路板拼凑而成的阴阳鱼,暴露在外的荧白义体表明了他非人的身份,一张遮挡全脸的黑色面具覆盖脸颊,只在眼部留出两个孔洞,打磨圆润无比的水晶填充其中,那是他的眼睛。 “邪魔受死。”那人嘴部发出声音,低沉嘶哑,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电流声,阴灵被人造飞剑钉住,动弹不疼,不住的嘶吼,无法保持人型,逐渐开始膨胀,一缕缕黑线攀附在飞剑之上,像是要将其污浊,飞剑光亮不定,与黑线碰撞,爆出层层电光火。 “大胆,无知邪魔,岂不闻真法玄妙,雷光咒,去!” 那人开口道,手掌一抬,手臂上的纹路层层亮起,随后电光闪烁,在掌心凝聚出一团雷球,朝阴灵投去。 随着雷球炸裂,笼罩空洞,化为雷池天降,雷电一道道劈打在阴灵身上,地上,留下一团团焦黑,而飞剑受此雷电洗礼,光芒越发明亮,月白色的荧白逐渐凝聚,化为金色,仿佛充满了电一般,放出雷网。 一丝丝金雷绽放,与白雷交合在一起,共同将阴灵覆盖,而阴灵在雷霆镇压下,体型越来越小,逐渐消散。 除魔已毕,那人一伸手,飞剑遁回,嵌入手臂裂开的剑匣,也不与其他人打交道,化为一道虹光破空而去。 天行者,造化途径的超凡,他们不会有序列名的变化,只有等级的上升,而他们每次出现,都为消除空洞中的阴灵而来,除此之外,不曾见到活跃在其他事件中的身影。 随着阴灵被斩灭,空洞开始消散,废墟重新聚合,空间收束,缩小,化为无穷小的一点,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零碎物品。 宋集走上前,将那些东西捡起来,别人可能不认识,但他却能认出,这是某位修士的法宝残片,只是如今已经灵气皆无。 ‘呵,就好像是被野兽吞吃之后,留下的不能被消化的骨头’ 他忽然闪过一个想法,有些沉默,曾经世界上有一位修士,或许在炼丹,或许在打坐,又或许在保养法宝,但现在,也就只剩这点东西了。 ‘人各有命,我管这些做什么,还是先顾好我这一亩三分地吧’ 宋集自嘲的笑了笑,忽然皱了皱眉,脑中刺痛,一些莫名的记忆碎片涌起,仿佛看到某些熟悉的场景,可下一秒又再也记不起来。 ‘又是这样,那些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存在我的意识中’ 还不等他细想,宋集猛地抬头,被空洞现象波动掩盖下,某些细微的震荡出现在他的感知中。 (本章完) 第616章 事发 第616章 事发 巍然耸立的t型大楼在地面投下阴影,忽然,一道流光自远方迅速接近,t型大楼的顶部忽然打开,接引流光进入。 天行者,t-8000缓缓落地,朝着内部走去,入眼是一条走廊,一扇扇房门分列两旁。 他来到走廊的最深处,缓缓推开房门,里面是一处不同于寻常人想象中狭隘空间的广阔场地,遍布的照明灯映射下,不留一丝阴影。 “虽然有大结界的遮掩,但跨越大半个城市的高速飞行也有些过于招摇了。” 弥勒手中拿着锉刀,对来人说道。 t-8000取下脸上的面具,露出扁平的样貌,称不上俊美,甚至有些异样,是人造人没有进行容貌设定的默认模样。 “就算有灵感高的凡人看到,也只会在睡梦中遗忘,相对于遮遮掩掩,我更在乎躲避普通人观测规划飞行路线浪费的时间。”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前辈,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将超凡隔绝于凡人之外,现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弥勒摇摇头:“不要拿你世界的那一套应对物质界,仙道昌盛,是以庞大的人口基数供养出足够的修真者,但在这个世界,灵性会让没有敬畏之心的普通人沦为怪物,就像你那些自诩心性超绝的师门长辈一样。” 他看了t-8000一眼:“你不会觉得,妄图跨界的修真者那么多,却只有连你在内的寥寥数位成为超凡者是偶然吧?” t-8000的电子眼明灭不定:“那不是因为有前辈的出手搭救吗?以心性论,我不为上等,以修为论,我也非顶尖,能有如今境遇,全靠前辈罢了。” 他沉默了一会,想起化为异常怪物的师兄弟和长辈:“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对飞升上界有这么强烈的欲望,明明已经有大乘期前辈发现了仙界的存在,却仍然想来到这个世界。” 弥勒摆弄着手中的锉刀,在脚边掉落一地木屑:“求而不得,无欲则刚,正因为你存着这样的念头,才会从疯狂中重新唤起理智。” “也正因为他们修为高,境界深,所以对于世界的认知也更深入,你不是已经体会到了?” “在你的世界,无论是飞升仙界也好,遁入神界也罢,不过一场繁华旧梦,他们窥得了世界的真实,不再满足于虚妄的自己,不想按部就班的修行,练假成真,只想着赌一赌,搏一搏,希望自己是那万中无一可以由假到真的幸运儿,至于下场,相信你已经看到了。” t-8000面目表情,8000是他的名字,也是修真界妄图飞升真实界的人数,但除了他之外,能以这种生命形态存活下来的人,屈指可数。 “所以不必妄自菲薄,”弥勒摇了摇头,“该是你的,不会落到别人的身上,说起来能看到你的到来,我也很惊讶,我本以为剑走偏锋只会入魔,没想到是我小觑了修真者的力量和执行力。” “所以不必对我有太大敌意,我对你已经相当宽容,你身上的小秘密我也不在乎,好好扮演自己的角色就是了。”弥勒说道。 t-8000没有反应,当他来到这个世界,成为造化途径的天行者,得到了造化途径的馈赠,也就是他的小秘密,名为心音希象的能力,直白的说,就是读心术。 他能捕捉身边人下意识的想法,洞察心音,而面对身前之人,t-8000无时无刻的接收着各种心音传递,他知道,并非是自身能力强大,而是那人不在乎,他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向自己诉说些东西,就仿佛在悉心教导叛逆的晚辈。“感谢您的宽容,”t-8000声调放松下来,“毕竟您是我们那个世界的造物主大人。” 弥勒只是笑了笑,年轻人脑筋活,能根据蛛丝马迹猜到某些真相也是应该。 “目前生命,空想,毁灭,命运,造化等十三条途径已经开辟,两界融合的基础已经完成,势不可挡,只能说你们太着急,本来多等着时日,也能以更缓和的方式进入此界,平稳落地,白白耗费了不少人力。” t-8000摇摇头:“修真者顺天应势,逆天而为,终究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相比大人您的安排,我们更愿意以自己的方式介入此界,毕竟,他界的偷渡客,和另一界的执牛耳者,两个身份,天壤之别,想来为此牺牲的前辈也不会后悔。” 他顿了顿:“可惜那些前辈肉身异化,元神扭曲,沦为非生非死的阴灵诡物,作为后学末进,当持剑为其带去安息,免受沉沦之苦。” 弥勒打量着手中的木偶:“说的不错,其实除了关系某个计划的安排外,我并不想过多干预你们的行为,给予足够多的选择,绽放不同寻常的辉煌才是我的本意。” “接下来,就请你看一场好戏吧,各方人马轮番上台,也是天行者入场的最佳时期。” 弥勒轻声笑道,将木偶摆在t-8000面前,木偶经过雕琢,面目与宋集依稀有几分相像,只不过木偶的脸上深深刻画了一道道裂痕,大半张脸完好,小半张脸刀砍斧凿一般形成细碎的纹路,如同摔碎之后重新粘合的瓷器,又好像在那半张脸下面,又隐藏着另一幅面孔。 —————— 宋集猛地抬头,灵感不断的引发颅内刺痛,仿佛有可怖的存在在窥探物质界的一切。 “来的好快。” 他是感觉近期会有邪教徒的大动作,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空洞现象引发的灵能波动掩盖了某些异常,又或者说,正是为了隐藏暗里的布置,才有空洞现象的发生。 宋集请出飞剑,经过十年打拼,如今的人造飞剑已经更迭了数代,不仅配备了繁多的功能元件,杀伤力更是与日俱增,真有仙人法宝的几分威能。 鹅黄色的辉光自剑身绽放,随后,丝丝的流线汇聚,形成宽广的剑气光束,直指感知之处。 剑气纵横,夹杂着灵能的力量将某处遮掩气息的术式熔断,露出隐藏的一角,仅看了一眼,宋集就勃然大怒。 “该死,是大规模的生灵血祭,他们要呼唤邪神降临!” (本章完) 第617章 降临仪式 第617章 降临仪式 那是一处人工开凿的地下室,洞穿的一角露出人间惨剧般的场景,一圈圈的尸体按照仪轨要求摆放,如同一朵鲜盛开,只是这朵鲜血之话,吸人血,要人命。 一柄柄祭刀插在尸体的脖颈处,专门放血的血槽引导着鲜红液体缓缓留出,尸体下方地面刻画着诡异的纹路,血液通过纹路凹槽逐渐在尸体中央汇聚。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穿着黑袍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只是脸上还露出古怪而狂热的微笑。 放眼望去,仅仅是满地的尸体,就足足有八百多具,而在尸体一旁的高台上,正有一道黑袍身影静静注视着一切,他也是唯一的活人。 那人缓缓转过身,一条条泛黄的绷带将他缠绕,如同一具木乃伊,望着姗姗来迟的宋集,他发出夜枭一般的尖锐笑声。 “我知道你,命运途径的超凡者,泰伦德的守护者,序列名:灾祸使者,宋集大人。” 他微微鞠躬:“毁灭途径超凡,邪魔主祭,莫凡向您问好,您可真是个难缠的对手,掌握了命运的您几乎拥有全知的力量,而我们这些被遗弃之人,恰恰缺少了一点命运的眷顾。” 莫凡继续说道:“七年前的德森城大祭,三年前光辉中央大道的唤神仪式,还有七个月前,三个月前……有我们的地方就会有您的存在,您的身影奔波活跃在世界的每个角落,只为破坏我们的计划。” “您只需要现身,命运的力量就会带去指引,无论我们隐藏的多深,计划多么缜密,都会因为各种突发状况和巧合事件暴露。” 莫凡笑道:“我还记得还是低序列超凡时参加的一场祭祀,那时的主祭大人竟然因为吃坏了肚子暴露,超凡者,多么强大的超凡身躯,居然也会吃坏肚子。” “您或许不记得我了,但我在逃走时匆匆见过您的背影,那时我就清楚,如果没有反制命运的措施,失败是必然的。” 他张开双手,站立在尸体簇拥中:“现在,我终于找到了它,神圣裹尸布,某位神明高举王座,进入灵界之后灵性溢出,诞生的异常物,沾染了一丝神明气息,以神明的位格,足以阻挡您的力量追踪,哪怕只能屏蔽半个时辰。” 莫凡哈哈大笑:“希望您喜欢我带来的这份礼物,好报答您当年的不杀之恩,也为了被您残忍杀死,我的老师,穆里尼奥大人。” 宋集的心神没有因为敌人的话术产生任何动摇,哪怕莫凡试图将一切归功于宋集的疏忽,穆里尼奥他知道,确实是被宋集所杀,但妄图将邪神拉入物质界的任何人,都该杀,死不足惜,这份仇恨,他背负就是! 这些年,他见过太多人,太多事,双手早就沾满鲜血,污秽不堪,他曾看到有人为了复活挚爱,铤而走险与邪神交易,也曾见过为了喂养变异的亲友,捕获活人的恶徒,更见过许多堕入迷途不知返的人,但他都没有放过一个,正义也好,冷血也罢,让这些人活着,就要牺牲无数其他人的性命,而宋集的职责,是为了保护大多数人的安宁,捍卫他们活着的权力。 没有再去看莫凡蹩脚式的表演,在确认现场无一人生还后,他就联系了正神教会的神官,将守护物质界的大结界力量投注在此。 与此同时,正有无数神官圣女在吟唱大术式,将这片存在着献祭仪轨的土地与物质界进行切割,放逐。 “有些时候,我真不清楚是我们疯了,还是你们这些正神教会的超凡者疯了,为了保护民众,你们甚至可以做到献出自己的生命,而为了阻止邪神降临,你们也可以眼睛都不眨的准备将大半个城市的民众连同我一起放逐入灵界。”莫凡轻声叹息:“其实我们都是疯子,每个超凡者在踏入超凡时就已经疯了,只不过我们推崇混乱,毁灭,而你们却在追寻虚妄的秩序和正义,不,你们比我,比任何邪教徒都要疯狂,因为我们追求的,是确实存在的东西,而你们践行的,却是虚无缥缈的幻想,你真的以为世界会有正义和秩序这样令人作呕的东西吗?” 庞大的灵能潮汐从灵界渗入,逐渐将小半个泰伦德包裹,动摇它的物质基础,一旦术式完成,它将化为虚幻,堕入灵界,进行短暂的放逐,而还在睡梦中的民众,会因为灵界的污染被疯狂侵蚀,唯有一切结束,才会有专人进行净化仪式,清除污染,如果事不可为的话,短暂的放逐过程就会变成永久的单向车票,这里的民众包括宋集在内,成为可怖的灵界生物是唯一的结果。 但这是宋集以及正神教会唯一能想到的做法,邪神的力量远非超凡者可以比拟,唯有执行神降的神眷者和即将成为神明的高序列超凡才有能力对抗,而现在,一切都在向深渊滑落,留给宋集的时间不多了。 他看向莫凡,在仪式四周,有一圈结界,散发着赤红色不详之光,而这层结界,因为灵界存在的注视,逐渐固化,灵能爆发,阻挡,污染,削弱破坏结界的力量,确保降临仪式的完成。 来自命运的力量在涌动,宋集发动了自己的能力,灵能潮汐逐渐狂暴,在现实与虚幻的界限中,形成恐怖的灵能风暴,吹袭着一切,所有超凡术式都会因为灵能风暴的到来,引发各种意想不到的后果,这是无差别攻击。 灵能风暴席卷向仪式结界,抖落的白光覆盖住整个结界,将结界破出大大小小的孔洞,却又在下一秒被涌入的力量补全,双方在进行着角力僵持。 而在主持降临仪式的莫凡只是叹了一口气:“想用灵能风暴打断仪式的进行吗,如果是在一刻钟之前,还有翻盘的可能,但神明大人的目光已经注视此地,一切终将在神明大人的梦呓中化为焦土。” 他忽然微微一笑:“现在,是时候补全最后一块拼图了。” 莫凡探出手,手骨变得肿胀巨大,垂到地面,尖锐的指尖随着身躯移动在地上划出一道道深沟,邪魔主祭的能力可以将自己的身躯进行改造,而莫凡,接续了一条灵界的恶魔之手,下一秒,恶魔之手洞穿他的心脏。 “嘶——真疼,我可是最怕疼了。” 他微微用力,恶魔之手摊开,掌心是一颗干瘪焦黑,不再跳动的心脏。 “伟大的邪能之主,绿焰的掌控者,无尽的虚空之王,太初全能的永恒存在,穿过灵界之门,穿梭虚空之门,聆听我的呼唤。” “您忠诚的信徒,毁灭之路的追随者,混乱的履行者,以您留于世间的痕迹,来自您的亲子,焚烧万灵的邪焰之心为媒,您的儿子在召唤您,伟大的庇格索休斯!” 于是,席卷天地,漫步虚空的绿色邪焰自灵界滚滚而来。 (本章完) 第618章 死而复生 第618章 死而复生 扭曲的灵性点燃碧绿的磷火,缓缓将虚空烧尽,若有若无的呢喃在降临仪式附近所有人耳边回响,莫凡高声尖叫,急促的颂歌已经转变成某种高频尖锐的鸣叫,他手中的焦黑心脏开始缓慢的跳动,仿佛在重新孕育着生命。 巨大的剑气放出,劈在仪式外围的结界上,让正在对抗的灵能风暴与莫名的力量停滞。 宋集脸色发白,体内灵能瞬间被燃烧大半,序列的力量开始发动,只见那剑气劈出,巧合又必然的击中两股力量对抗的薄弱点,让微妙僵持的平衡瞬间打破,一股几乎毁天灭地的力量开始爆发。 灵能风暴作为灵界常见的自然灾害,裹挟了巨量的灵性力量,哪怕是邪神投注到物质界的神力也一时难以消弭,如今,两股力量共同爆发,距离爆发点最近的降临结界瞬间被撕裂。 眼看爆发的力量就要横扫泰伦德,宋集一抬手,整个泰伦德变得虚幻,就在这时,他借助命运的力量,使放逐仪式提前实现,大半个泰伦德堕入灵界,爆发的灵能与穿梭灵界的波动开始抵消,对抗,乃至消弭。 仿佛是一切都计划好,那股力量只将降临结界毁去,却无法伤及泰伦德的一草一木,而这,就是宋集超凡力量影响现实造成的巧合。 但拨弄如此多生灵的命运线,耗费的力量太过巨大,也让宋集一时难以承受,命运的馈赠让泰伦德的居民免去瞬间被夺去性命的结果,但代价却要他来承受。 数不清的残像和回响在脑海中冒出,拨弄命运者,必将受到命运的诅咒,那原本该成为必然的现实,被灵能肆虐的泰伦德,哭嚎的民众,无数的死亡,如今在宋集的意识中汇聚,实现,成为他记忆中永恒的存在。 “咳咳……” 声音传来,碎裂的石块下,大半张脸都已经被焚毁,如同焦尸一样的莫凡颤巍巍的爬起。 “哈,没想到这种局面你也能扭转,真不愧是您,”他断断续续说道,“你阻止了神明降临现世,却让泰伦德成功放逐到了灵界,你将直面降临失败的神明怒火,如今左右大量命运的您,想必短时间内力量都会陷入沉寂,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神明呢?” 宋集的状态确实不太好,超凡力量的消耗以及命运的反噬让他的心灵防护几乎跌落到极限,很难保证,被邪神杀死和理智扭曲疯狂哪一个成为他的死因。 一双纤细的手放在宋集的后心,搭建心灵的桥梁:“伟大的真理圆环,我将以知识的力量为盾,守护眼前之人不受疯狂的侵蚀。” 莫名的力量流淌,抚平宋集心灵上的混乱,是露易丝,她信仰的神明,真理与巧言之神,是所有行走在知识途径的学者和作家的庇护者。 祂是十年前第三位点燃神火,升入灵界的神明,祂的本体是一本记载了世间真理的起源之书,每一个人遇到祂,都可以向祂提出三个问题,祂会给出答案,但之后的每一次问询,都需要支付一定的代价,或许是寿命,记忆,又或者情感,科技成果。祂是庇护世间博学者的伟大存在,同时也是真理之海的灯塔,但异于凡人的构造和思维往往会因无法理解信徒的需求将过量的知识作为馈赠,从而上祂的信徒成为只会高呼真理的疯子,但不可否认,祂在大多数情况下,都称得上一名合格的神明。 理智几乎跌破的宋集有了短暂的喘息余地,但露易丝的力量无法长久影响在超凡之路上走的更远的他,如果没有破局的手段,两人只会因为心灵上的链接共同疯狂。 但这短暂的时间已经足够,宋集伸出手,一本黑色封皮的书出现,他快速翻页,将书页上仅剩一笔就要写完的名字补全,正是他的名字。 而随着名字的补全,宋集的心脏忽然震颤,麻痹,然后在莫名力量的影响下停止跳动,生命之火在瞬间熄灭。 这是死亡笔记,是宋集在自己家中找到的异常物品,只要在心中回忆那人的模样,在笔记上写下那人的名字和死法,这件异常物品就会将他杀死,扭曲命运为现实,死亡之人的力量越强,在世界所占权重越高,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这种命运往往会因为某些奇怪的巧合造成更大的灾难,宋集就曾经试过抹杀一位低序列的邪教徒,那个邪教徒已经被抓获,即将被处决,死亡的命运无法更改,死亡笔记的处决力量消耗也会变小。 但当那个邪教徒按照死亡笔记的死法死去之后,他的尸体灵性却被在灵界四处游荡的诡异注视到,借助他的尸体,达成了降临条件,从而进去了物质界。 而这一切,都在宋集的眼皮底下发生,原本那位邪教徒在死亡之后,灵性也被净化,本该尘归尘土归土,但所剩的灵性残渣却成为了灵界生物喜爱的口粮,从而降临,这不是巧合,熟悉命运力量的他能察觉死亡笔记扭曲的实现方式,被写下名字之人确实已经死亡,但代价却以另一种方式成为现实。 自那以后,他就很少动用这件异常物品,将它封存,它就像是命运的两面,在满足愿望的同时,又会将愿望实现的方式扭曲,从而造成极大的灾祸。 没有无用的异常物品,只是没有找到规则化身的它们正确运用方式,而经过研究,宋集通过与自身力量的探索,找出了可行的运用方式,就如同现在这样。 死亡笔记在第一时间杀死了他的持有者,宋集的尸体因为死亡开始灵性逸散,超凡析出,变为新的超凡物品,这也是许多人造超凡道具的材料来源之一。 可下一秒,一道灵体从他的身后走出,走向那因为死亡笔记而死,超凡灵性不曾损耗的尸体,猛地一扑,与尸体融合。 宋集,诈尸了! 作为高序列超凡,命运的眷顾者,他拥有大规模干预现实的力量,甚至,能做到死而复生! (本章完) 第619章 代价 第619章 代价 “什么情况,我怎么又死了。” 复生的宋集没有迟疑,看向身旁的露易丝问道,复活的他因为某种奇迹的力量将体内所有污染和混乱都消弭,就像状态被刷新了一般。 露易丝没有说话,手中现出一本翻动的书籍,作家笔记,是她超凡能力的具现,能以她自身为媒介,将经历的事记下,进行记忆回溯,重新查看那一份记忆。 其中一页被她撕下,与此同时,她的气息有些萎靡,受到了反噬,但露易丝没有顾忌这些,将取下的灵性书页塞入宋集的体内:“这是最近的记忆,记录时间是五个时辰前,另外还有我的部分记忆。” 作为宋集的搭档,她的作家笔记有专门的一页记载着宋集的记忆,而且每天都会重新记录,为的就是配合宋集能力的使用。 复活看起来很美好,但付出的代价更大,实现的条件也十分苛刻,它来源于超凡力量的馈赠,是宋集成为灾厄使者之后拥有的专属能力,能让他在条件满足的情况下实现复生。 而复生的条件不仅要满足尸体超凡灵性在九成以上,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天,不可遭受过多的外力伤害,同时还要满足死亡是属于自杀。 但能活着,谁又能自杀呢?而超凡者的身体素质已经非人,要将其杀死,必然会先将超凡者的灵性消除一部分,哪怕是自杀,也要压制消解部分自身灵性,不然以超凡者的肉体活性,只会重伤而不会死亡。 如此苛刻的条件让宋集有些挠头,知道他发现了死亡笔记,才让他有了想法,自己书写下名字,达成了自杀条件,同时,在死亡笔记的力量下,他死于疾病,不会损耗灵性,同时持有者的死亡,也让死亡笔记陷入短暂的沉睡,将死亡代价压制到了最低。 但复活并非完美复活,复生之后的人会根据死亡时间长短丢失大量的记忆,如果超过某个时限,只会成为没有记忆的失忆者,以此诞生的人格,还是不是原先那个人都两说。 这也是宋集与露易丝几乎形影不离的原因,露易丝的能力可以弥补这个缺陷,将记载记忆重新还给宋集,至于因此造成的各种认知误差,复生的人加上原本的记忆还是不是原先的自己,这些宋集没有过多考虑。 复活的过程更像将过去某个时间点的灵魂重新塞进尸体之中,得益于此,宋集因为运用能力造成的各种负面状态都被刷新。 “第二回合,你的情报里应该没有这项记载吧!” 他微微一笑,看向焦尸一般的莫凡,但心中默念道:三次机会,这是最后一次了,或许下一次死亡,就是真正的安眠了吧! “怪不得,命运眷顾者永远不会远离他的真理记录官,你们两个的桃色新闻几乎响彻到世界的尽头,原来是因为能力的互补才让你们走到了一起。” 莫凡很快看出几分端倪,低声笑道:“看来,情报中有几次宋集大人在队友死尽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成为唯一幸存者的光辉事迹不太属实,应该是全军覆没才对,只不过没有人想到,您还会复活。” 宋集眼神一暗,他确实经历过几次只剩自己的大团灭,在邪教徒自杀式献祭中孤身存活下来,这也是他威名在外,却鲜有人和他组队的原因之一。命运眷顾者的强运是建立在对周围人的命运掠夺基础上达成的。 这个说法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在超凡者中口口相传,甚至就连宋集都有些怀疑,十年间,他见过无数死亡,敌人的,队友的,陌生人,平民,超凡者,唯独他,虽然常有波澜,却仍然活着,而身边的超凡者,因为各种原因,已经换了一波又一波,一茬又一茬,旧面孔去,新面孔来。 几道只存在于记忆中的剪影在脑海出现,宋集却怎么也回忆不起他们的样子,他曾经复活过两次,那是他可没有一个露易丝在等着送记忆,而且因为种种缘故,他复生的时间与死亡时间并不想现在这样迅速,换言之,他已经丢失了大量记忆。 就算宋集启用未来天里的记忆备份,但受限于技术和条件,备份的节点和他的死亡时间之间会存在一定的空白区,他现在的记忆,完全就是千疮百孔的记忆框架,加上大段的记忆碎片,以及记忆残渣组成,往往他能在某些时候回忆起熟悉的面孔,却又不记得他是谁,来自何方,又如何与其相识。 作为某些超凡事件的参与者甚至是终结者,宋集这个亲身经历的人却要在其他人口中还原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真是令人嘲讽。 微微测了侧头,人造飞剑的剑尖突然断裂,消失的无影无踪,下一秒,它就出现在莫凡的咽喉,顺便穿透了他手中散发着热量和燃着绿焰的干瘪心脏。 惊悚和窒息忽然笼罩莫凡整个意识,他感觉高压从四面八方寄来,作为几乎完成降临仪式的主持者,莫凡得到了神明的馈赠,他将化为灵界的高等生物,成为神明的眷属,摆脱这一身平凡的躯壳,获得永恒的寿命,追随最伟大的究极。 可就在这时,来自神明的改造戛然而止,已经异化的双眼能够看到那一枚剑尖的飞行轨迹,只要抬起恶魔之手轻轻一拨,即将化为邪神眷属的莫凡就会将物质界脆弱材料锻造而成的飞剑捏碎。 但他却无法做出任何动作,仿佛被狩猎者盯住的青蛙,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尖靠近,破开血肉的声音清晰无比,然后剑气爆发,将他的邪化身躯内部搅得一团糟。 “呵,毁灭终将降临现实,将一切推入永恒的混乱!” 莫凡小声说道,他清楚,宋集有一招压箱底的能力,能够直接锁定敌人的命运,没想到是这种无力感觉。 金光透体,将莫凡撑爆,宋集倒提飞剑,莫凡不算什么,如果不是邪神的力量被他接引了一部分降临,他不费多少功夫就能将其斩杀。 而现在,幕后的大boss,被呼唤而来的邪神将带着祂的怒火跨越灵界虚空降临于此地。 (本章完) 第620章 援军 第620章 援军 前奏已经进来,在灵界狂暴的灵能潮汐中,一座孤岛从无尽的深邃中飞来,透过淡淡的薄雾,还能看到尖尖的塔楼顶,残破的街道。 一层层的黑灰覆盖街道的上空飞扬,颗粒物在空气中漂浮,建筑物上尽是被火焰焚烧过的痕迹,地面还有许多扭曲的漆黑阴影,一个个好像张牙舞爪的异化人型紧紧贴在建筑街道的角落。 “是被放逐的普利斯曼。” 露易丝看着漂浮而来的城市喃喃说道,自从那一场邪神事件,普利斯曼就被永远放逐于物质界外,成为独立在灵界的孤岛。 而现在,它又重新出现了,但归来的它,已经成为邪神的巢穴。 “超凡者们,”宋集的声音在泰伦德的上空回荡,“被邪神污染的普利斯曼即将与泰伦德发生碰撞,启动应急法案,保护现实的防线,保护你们身后的普通人,然后等待正神教会的救援……我以灾祸使者宋集的名义下令,守住泰伦德。” 随着泰伦德一同放逐的,还有城市中的超凡者和普通人,如今普通人已经因为灵界的潮汐陷入深度昏迷,能清醒的,只有具备心灵防护的超凡者们还保持自主意识。 如今他们正在泰伦德的角落游走,如同他们每一次应对预案训练时那样,撑开一个个守护结界,释放具备净化,镇静,心灵守护的法印,迎接即将到来的大碰撞。 很难相信,他们在数年之前,还是沉溺于极端堕落和放纵享受的赛博民众,如今,他们正在用自己的力量守护快要沦陷的城市。 普利斯曼临近了。 迎面而来的景象越发清晰,宋集甚至能看到还在地面蠕动的火焰焦影,那是在普利斯曼大火中丧生的人们,如今已经被异化成另一种生物。 他将飞剑插入地面,引发泰伦德大结界残存的力量,淡淡的白光笼罩整个城邦,化为半圆型的防护罩。 两座城邦边缘逐渐靠近,无声的碰撞没有一丝波澜,然后,普利斯曼就在观测中消失,仿佛与泰伦德融为一体。 宋集脸色凝重的看着不断变幻的景物,普利斯曼还在,它只是在和泰伦德重合在一起。 “现实覆盖,普利斯曼正在覆盖泰伦德的现实,目前泰伦德刚刚脱离现实界,与现实的联系还很紧密,如果让普利斯曼将其覆盖,那么邪神就会通过联系成功到达物质界,和被覆盖的泰伦德一起。” 他低声说道,在灵界,邪神的手段并不像在物质界那样大打折扣,这里,才是祂的主场,而以宋集的力量,只能进行短暂的抗衡而无法阻挡邪神的攻势。 覆盖正在进行,一栋栋老旧的建筑逐渐出现在泰伦德的街道,泰伦德是一座重建的新城市,远比普利斯曼要年轻很多,这些建筑也唯有老城区才能见到。 飘飘扬扬的灰烬开始在泰伦德上空弥漫,一条条焦黑人影也开始出现在地面上,不断的蠕动,他们在苏醒。 宋集手掐法印,法印的辉光扫荡寰宇,将灰烬和阴暗人影洗涤一空,净化了城市的一角,但泰伦德太大了,以他的力量,无法在短时间内进行大规模的净化。 他飞到半空,阴影正在侵蚀泰伦德,漆黑的天幕撒下,如同最深沉的夜,也是最深邃的暗海,而守护者们撑起的结界和法印像是一朵朵洁白的小,在泰伦德的四处盛开,也在狂澜惊海中风雨飘摇,一个巨浪打来,就要翻覆在波涛中。 雨,瓢泼一般带着绿意的雨水落下,火,雨水落地便变成了火,燃烧在泰伦德的每一寸土地。 仿佛天上的日冕降落在大地,残阳的光辉照映,大日陨落,烈火焚城,将泰伦德化为火焰的国度。火气弥漫中,地上扭曲的阴影逐渐有了动作,无尽的尘埃和灰烬重塑了他们的身躯,绿色的眸子带着对生者得恨意,焦黑的身体,狰狞的伤口,有丝丝缕缕的火焰在体内奔腾,他们是火焰中诞生的恶魔,是死亡深渊中归来的惊悚之物,他们是邪神眷属,恶焰食尸鬼。 伴随着浓烟和火焰,食尸鬼向守护者们发起了第一波冲锋,宋集眼中倒映着焚烧的城邦,看着这宛如末日一般的场景,尽全力斩杀着一只只食尸鬼。 虽然他应该保存实力去应对接下来更大的危机,为此舍弃大多数普通人的生命,保护有生力量,但这一次,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剑越来越快,符箓飞出,宋集抛出一个圆球,在半空就化为拥有八爪的机械蜘蛛,闪着赤红光芒的复眼落地就洞穿了一只食尸鬼,然后解体,覆盖,吞噬钢铁,土壤,水源,物质转化,化为机械母巢,构造出一只只小一号的机械蜘蛛,扑向迎来的食尸鬼大军。 这种具备形体和物理特性的诡异之物算是好处理的,守护者们不缺乏大规模的杀伤武器,火药和枪支就能打出足够亮眼的战损比。 但被打散的食尸鬼化为灰烬,尘埃,又被无处不在的火焰点燃,重新变成更扭曲的火焰怪物,汇聚在一起发起冲锋。 这里是灵界,是邪神的主场,宋集一刻也没有忘记,怪物无穷无尽,而人是会累,会力竭,到那时,就是毅力的比拼,但是,时间不多了。 忽然,呲呲的电流声响起,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宋集耳边回荡。 “宋……宋集……我……到……” 宋集侧耳凝听,终于听到了完整的语录。 “宋集大人,请坚持住,我们正在想办法拯救泰伦德,援军很快就到。” 下一秒,温和而低沉的声音重新响起。 “在你左边。” 四枚六方体四边排列,撑起一道光幕,然后一道身影跨过传送门到来。 那是一个看着慈祥的长者,一身古朴的长袍,他望向迫在眉睫的局势,又转头看向宋集。 “希望老头子我来的不算晚。” 心灵教会的白袍大主教,序列3:心灵导师,萨拉齐。 援军降临! (本章完) 第621章 过往的唤醒 第621章 过往的唤醒 宋集看着眼前慈眉善目,骨瘦如柴,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要倒地的老人,他不会忘记,正是这位长者,主持了一场覆盖全世界的心灵修改术式,同时也通过那场心灵术式,成功晋升序列3。 那一场将全部人型生命覆盖的心灵术式,其实是一场心灵手术,而这位长者以高超的手艺和娴熟的技巧将赛博民众心底的堕落,疯狂等负面情绪一一拔除,封禁到一件异常物中,不然仅以以往赛博民众那根植于灵魂的歇斯底里,在成为超凡的那一刻就会化身可怖的怪物,世界只会成为邪恶滋生的摇篮,孕育可怕的终极恐惧之物。 也正是那场心灵术式,才让混乱的世界逐渐走向安宁,至于什么不人道,不民主之类的言论,在生存面前,都算不得什么。 “很抱歉,我必须给你带来几个坏消息,”萨拉齐抱着一丝歉意说道,“目前物质界十二座城市正在遭受邪教徒的袭击,七座城市的治安官提交了发现邪教徒蠢蠢欲动的踪迹。” “危机不仅仅降临泰伦德,”萨拉齐说道,“这一次,是整个物质界,潜藏在暗中的下水道老鼠一齐出动。” 他一脸严肃:“虽然我们有大量的治安官和守护者们,但你也知道,邪教徒并不会单打独斗,他们会召唤背后的主子手下的眷从。” 宋集皱了皱眉:“人手不足了吗?还有别的坏消息?” 萨拉齐点点头:“我们的防线拉的太长,超凡者在整个物质界只是湖泊里的一滴水,妄图守护整个世界有些困难,已经有不少守护者们回归了正神的神国,追随教义而去。” “而坏消息不只一个,在泰伦德陷落之后,我们就联系了正神,试图拯救迷失在灵界的泰伦德,但他们也有对应的敌人。” 宋集缓缓吐了一口气:“邪神,不只一尊?” “是的,正神被牵绊住了手脚,裁决之主被阻拦在路上,熔炉之心在神眷者的呼唤下神降正在处理物质界的麻烦,最强大的生命之母神国被复数邪神入侵,我的主,幻灵之龙正在守护普通人的心灵屏障,真理圆环还在复苏,祂总是神明中最后一个醒来的。” 萨拉齐摇了摇头:“但好在也并不是没有好消息,至少邪焰领主也被战争雷霆阻拦在了老巢,以至于祂只能让被污染的普利斯曼和祂手下的邪魔来抢占泰伦德。” “我必须要和你说一声抱歉,灵界放逐仪式是我主持的,同时,泰伦德放逐灵界的决定也是我领头同意的。” 萨拉齐一脸歉意:“我们以以往的经验应对这次邪神降临,但这一次的邪神入侵规模远超过去,或许让泰伦德留在物质界才是正确的选择,至少不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宋集摇了摇头:“放逐的法令是我同意的,没有我的配合,泰伦德不会如此迅速沉入灵界,就算论责,也该由我承担。” 他看向远处闪烁的火光:“有正神在阻挡邪神的脚步,那我也可以腾出手来守护泰伦德。” “但现在的问题是以我的力量,并不足以支撑我多线程作战,超凡者能力都有各自的弊端,或许换一位生命途径或是熔钢之主的信徒要方便的多。” 熔钢之主,也就是熔炉之心,一位掌握钢铁和火焰的正神,本体是一颗由无数齿轮嵌合而成的钢铁之心,祂的信徒,能在短时间内搭建钢铁要塞,同时擅长各种科技武器的应用,最擅长应对人海战术。 “这正是我委托钢铁行者凡尔梅大人用他的小型跃迁之门将我送到这里的原因。”萨拉齐说道:“毕竟我的寿命已经干涸,肉体已经枯萎,但我还是主的信徒,让我以灵体的形式走在我热爱的大地上。” 他挤挤眼:“众所周知,老头子总会有些压箱底的绝活,我的心灵小戏法也很好用。”宋集沉默的点点头,自从萨拉齐这位心灵导师到来,形势至少没有崩溃,反而平稳下来。 只要他站在这里,就可以抚平守护者们心中的涟漪,抹去他们的负面情绪,而食尸鬼和熔炼复合怪物也开始被附加各种心灵混乱,敌我不分,劣质狂化等负面灵性术式。 单单萨拉齐一个人,就可以提供军团级的法术增益和负面削弱,让战争的天平倾斜,争取宝贵的喘息时间。 “我的灵体并不能支撑我长时间的停留,毕竟我只是个快要退休的老头子,还是教导那些蠢笨但还算好学的年轻人适合我。” 萨拉齐除了偶尔的放风,大部分时间都会在专门的灵体晶球中沉眠,避免灵魂和灵体的过多消耗,隔着晶球和人聊天算是他最大的爱好。 “但情况也并没有那么糟,你还有足够的帮手,”看着有些疑惑的宋集,萨拉齐微微一笑,“邪焰之主将迷失在灵界的普利斯曼送来,那上面可不只是被异化的怪物。” 他轻声说道:“普利斯曼是超凡历史中,最惨烈的一场战败,全城的民众连同驻守其中的教会守护者全部殒命,为了避免邪神污染的外泄,我的导师,当时心灵教会普利斯曼教区的主教,梅勒大人,在征求了所有人意见后,将普利斯曼封闭。” “他们的肉体已经消亡,灵性也被扭曲,成为邪神的一部分,但我想,他们守护这份土地的决心没有消失,他们伫立在这里的心灵依旧纯洁无瑕,静静沉睡在他们生活和热爱的土地中。” 萨拉齐表情越来越沉重,语气却越来越激昂,两种不同的情绪在对抗,他大声说道:“而我,追随老师的脚步,践行心灵之途的真理,并愿为其付出生命,至死方休!” “虽然我不想打扰他们的安眠,但我想,他们,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 “沉眠于地下的英灵们,普利斯曼逝去的守护者们,我,以心灵导师,萨拉齐的名义,对你们发出问询。” “当战火重新燃起,邪神的爪牙再次入侵,你们是否愿意再次为守护而战,如果你们还存在意识,那就请回应我的呼唤!” “见证信念的时刻到临,以心灵的力量为源,化为过往的泡影,再次为普利斯曼而战!” 普利斯曼的覆盖仍在继续,那老旧的红顶钟塔矗立在泰伦德的土地上,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方,却有相同的一群人。 当当当—— 钟声响起,一道道身影从过往的幻影中回归,再次来到这里。 在普利斯曼陨落的守护者们,在信念的力量支撑下苏醒,就如同普利斯曼沦陷时,那烈火焚烧的一夜。 (本章完) 第622章 援军二度到来 第622章 援军二度到来 人影出现在泰伦德的各个角落,他们的记忆停留在死亡的那一刻,再度醒来,是熟悉的火焰之夜,同样也是熟悉的对手,来自邪焰之主的爪牙。 为首者是一位中年神官,看着有些严肃,他看向宋集和萨拉齐:“现在是什么情况?” 神官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心灵力量凝聚的躯体,其中的理论框架与我提出的心灵素体架构有些相似,这是谁的能力?” “正是因为梅勒大人的理论支撑,才会有你们的回归,我只不过是对其作了补充和延伸,”萨拉齐恭敬的说道,“好久不见,老师。” 梅勒眯了眯眼,依稀从苍老的面庞中看出几分往日的影子:“你是……小萨?这里是我死亡之后的未来?你怎么老的这么快。” 他严厉问道:“你还在试图构建你那覆盖全世界的心灵术式吗,我提醒过你,扭曲心灵是邪道,你会被心灵之路摒弃。” 萨拉齐笑了笑,指指自己:“我的构想已经成为现实,就在您死亡之后的第二年,而这,就是代价。” 梅勒眯了眯眼:“你现在是序列几?” “序列3,老师,作为序列5的您,教导出了一位序列3的心灵导师,我没有给您丢脸。” 两道身影并立,一个苍老的不成样子,另一位也不算年轻,这一对师徒,看似近在迟尺,中间缺隔绝了死亡,时间,咫尺就是天涯。 梅勒没有多说,依旧以严肃的语气说道:“现在你序列比我高,能力比我强,既然你把我唤醒,那就快点下令,需要我做什么,怎么做,普利斯曼的超凡者人员防御体系是我一手搭建,我会全力配合。” 萨拉齐也没有迟疑,很快进入角色:“我只能维持你们的心灵素体三个时辰,而现在,被污染的普利斯曼正在对泰伦德进行现实覆盖,你们的任务,就是配合这位宋集治安官进行全方位的救护和防御,抵挡食尸鬼的进攻,为事件平息争取时间。” “普利斯曼教区主教梅勒接受教会大主教的指令,”梅勒沉声回复,看向弟子身上的服饰,没有多说什么,急匆匆的去调集人手,对还不清楚事态发展的普利斯曼守护者发布任务。 只有到他的背影完全展现在萨拉齐眼中时,梅勒才微不可查的说了一句:“干的不错,小萨。”我为你骄傲,但生平执拗,性情严肃的他说不出后面半句话,稍作停顿,大踏步离去。 而萨拉齐望着导师背影也流出一丝缅怀,以他的超凡身躯,不可能听不到那句话,只是这短暂的会晤,即将成为永别,梅勒与普利斯曼的守护者们灵魂早就消亡,如今复苏的,只不过是他们当时的信念,当支撑信念的心灵能量燃烧殆尽,他们就会再度消失,就算以萨拉齐的手段,也没有二次唤醒的机会。 “宋集治安官,唤醒仪式和心灵素体的构造耗费了我大量的灵性,我即将返回物质界沉睡,”萨拉齐没有多少惆怅,或者说来不及惆怅,能再见一面已是难以企及的奢望。 他看向宋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你了。” 传送门重新打开,等待萨拉齐的回归,当他的身影逐渐消失,留下最后一句话。 “对了,我不是唯一的援军,想必他们应该也快到了,是你的老朋友。” 传送门关闭,一道更为宽敞,点缀着繁草木的传送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道靓丽的身影。不死魔女,多萝茜! 传送门没有立刻关闭,直到又走出一人才缓缓化为凌乱的草茎。 如今的萨博,已经是另一幅模样,一身严密,泛着寒光的封闭式铠甲覆盖在他的身上,如同中世纪的骑士,但这副铠甲却凝聚了无数高科技,是星云重工的心血之作,也是星云重工被拆解后的绝响。 不死魔女和他的痴心骑士,命运眷顾者和金发记录官,以及旅行者哈根和他的灵体夫人,是超凡界永恒不断的八卦,以此衍生出来的桃色新闻和传记养活了不少扑街写手。 你未必可以在世界的任何角落看到他们的身影,但当你看到其中一位时,在不远处,就能看到另一位的身影。 宋集也和不死魔女打过不少交道,作为生命之母的神眷,因为某些缘故,多萝茜几乎具备生命途径的绝大部分伟力,生命之母几乎将自己的全部神力都毫不吝啬的馈赠给她,不像其他神眷一样,还要虔诚祷告,举行繁琐的仪式才能沐浴神恩。 这也让多萝茜成为超凡界的特殊存在,漫长的寿命,绝强的实力,打也打不死,哪怕致命伤也会在生命之母的眷顾下瞬间治愈,超凡者们从来没有见过像生命之母这么闲的神明,就好像祂一天什么也不干,就盯着自己的宝贝神眷一样。 而其他的神明,各有各的毛病,裁决之主嫉恶如仇,熔炉之心暴烈如火,这两个是铁憨憨,要么在战斗,要么就在战斗的路上。 真理圆环渴望知识,崇尚公平交易,幻灵之龙沉眠众生心灵之海,这是两个躺平的咸鱼,没有人敲门唤醒,就自顾自在老巢沉睡。 祂们的神眷为了哄好自家的神明,绞尽脑汁,也唯有生命之母,天天窥屏,生怕自己的神眷磕着碰着。 宋集朝多萝茜点点头,更快避开了目光,因为钢铁骑士萨博的目光很快巡游了过来,这是个精神病,天天痴汉一样尾行着多萝茜,在关于不死魔女的事情上,有着相当应激的表现。 “感谢您的到来,魔女大人,有您的参与,想必泰伦德的这次劫难足以平稳渡过。” 多萝茜金色的眸子望着烈火熔城的景象,轻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让泰伦德重回物质界?” 宋集:?现在? “不过在回归之前,需要清理一下上面的虫子。” 多萝茜抬起手,原本心灵狂乱的食尸鬼等怪物们忽然定住,然后一根根荆棘缠绕他们的身躯,以血肉为养料,绽放出一朵朵白。 春风十里过,处处百开。 (本章完) 第623章 神明?还债! 第623章 神明?还债! 弥勒摆弄着眼前的木雕,如今他已经刻了三个木头雕塑:“这一次,邪神和他们的眷属集体出动,其中也有你关注的那一位,你不准备参战吗?” 他指向光幕中的宋集:“而且他应该也算你的熟人了吧?” t-8000看了一眼,与宋集,他确实算熟识,他的师父,正是当初在永生之门与宋集走过交集的修真者,明兆。 “宋道友已经有了自己的路,而我,也已经面目全非,物是人非,形同陌路,”他说道,“我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让师父他解脱,免受沉沦之苦。” “多谢前辈这些时日的照顾,凝霜感激不尽,”t-8000……凝霜恭敬行礼,“前辈恩义,请恕凝霜完结夙愿再行报答,衔草以还,愿前辈道途昌隆,就此拜别。” 说完她低下头,长拜不起,等到弥勒摆摆手,才长剑化虹而去。 “说什么,四大皆空,无颜色~说什么六根清净,红尘远~世事修行多磨难,几经波折片刻安~” 弥勒哼唱了几句,才微微一笑:“我这搅乱世间的幕后黑手,哪来那么些共情。” 他将桌上一个木雕提起,放在手中摩擦,那枚木雕看着有些奇怪,既有草木纹,也有钢铁样,杂七杂八攒在一起,十分的割裂。 而第二件木雕,则是初具人形,古神之貌,依稀有几分道人模样,道袍下却又生出无数异肢。 第三件,便是当初雕刻着宋集模样的木偶。 “还缺什么呢?组装元件已经攒的差不多,就再要个能源炉吧!” 弥勒说道,然后取出一块石板,和三件木雕放在一起,丝丝缕缕的灵性纠缠,共鸣,木雕此刻像是融化的液体一般,一点点填充到原初石板中。 自弥勒到达此界,搞风搞雨,为的就是像搭积木一样攒一件信号发射器,别看世界动荡的厉害,又是异常,又是厉鬼,这边序列,那边修真,实则都是养料。 其实所谓的异常物品,电子幽灵之类的东西,都不算完整,此界有神明,却都是由异常物品升格而成,有邪神,乃修真者融合灵性逆转虚实而化,又有各种超凡序列作为补全,融合,才逐渐成为一件胚胎。 那些异常物品算的什么异常,不过是依附世界规则的衍生物,连世界都不曾脱出,也只能在逐渐融合的两个世界摆摆威风,到了别界,世界规则不同,少了助益,也是被打死,然后回归重生的份。 十几年光阴,弥勒造就的大成之作不过两件半,那才是足以动摇世界根基,不受本界束缚的异常。 异常001:规则漏洞·神明 异常002:炼虚合真·邪神 还有尚未完全成型的异常003:诅咒人形·宋集。 而现在,就是异常004的诞生。 随着弥勒动作,原初石板上的超凡途径不断升华,提炼,而外界的交战烈度也不断上升。 正神与邪神的力量对冲,在灵界泛起一阵阵惊天巨浪,不知有多少惊骇之物被交战的余波摧毁。 超凡者与邪教徒全面开战,无数的序列能力共同闪耀在星空之下,每时每刻,都会有生命陨落。 当战斗波及整个世界,世界的底层规则被重新打碎,巨量的灵性在灵界回荡,赛博世界与幻灵界借着灵界的波澜,迅速融合。直到某个时间点,物质与虚幻的界限被打破,神明的伟力贯穿灵界到达物质界,超凡者的战斗由物质界纵横灵界,混乱,无止休的混乱将一切都搅碎,化为一团混沌。 而就在这时,沉睡的不可名状开始苏醒,毁灭的气息横扫两个战场,那是魔罗。 作为开辟超凡的直接推手,几乎所有序列和超凡的诞生都与他有关,反是被他波及的生灵,都与魔罗构建了联系。 他是根植在两界超凡体系的怪物,超凡力量越强大,魔罗就越强,仅仅他一人,都掌握吞噬和毁灭两条大途径。 众生的灵性汇聚成为他的伟力,繁杂无尽的念头让这位天魔陷入沉睡,消化着巨量的灵性,而仅仅是他沉睡时无意识的呢喃,就足以让人得到毁灭的馈赠,窥见万物的终极,那些邪教徒就是因为在睡梦中窥伺了高于他们位格的东西,瞬间就异化,疯狂。 而现在,万物终极,毁灭魔祖开始苏醒,为世界带来归一的终焉。 幻灵界与赛博世界融合而成的新世界,在他诞生的那一刻,就迎来了天地的终结。 无穷尽的黑暗笼罩这片新天地,毁灭魔祖没有形体,如同深邃的鸿沟贯穿整个世界,将他分割两半。 毁灭和堕落的气息扫荡洗涤着世界,有人欣喜若狂,歌颂着毁灭,迫不及待的与毁灭之源融为一体,而更多的人,则是奋力抵抗着来自根源的异变。 这股异化的力量由上至下,最先针对的就是具备超然位格的正神和邪神,原本混乱无序,无有意识的邪神在此刻面对终极恐惧,毁灭之源,瞬间被来自同源的高等存在抽空了力量,成为成长的资粮。 祂们不可一世,却在面对毁灭之源时滋生出了恐惧的情绪,不堪一击,转瞬被吞噬,但也有少数的邪神,于此刻迸发思维的火,当恐惧再次到来,新的意识随之诞生。 而正神则是彰显自己的权柄,护持着世界和祂们的信徒,与将毁灭之源的污染隔绝。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各教会的领导者,高等级的序列超凡。 “快,神明需要我们的力量,让各级主教组织祷告仪式,宣扬我主的理念,歌颂我主的神名,不要怕,来自虚空的污染在神明没有落败前,不会降临物质界!” 穿着神官袍的老人大声疾呼,而随着正神的礼赞在大地上回荡,神明的伟力再度回归,与毁灭之源对抗。 或者说,不得不为了众生存亡化身守护人们的神盾。 疾呼的老人大口喘息了几声,冷眼看着护持世界的神明,眼中已经没有多少虔诚,只有深深的忧虑。 “借凡人的力量成神,必要被凡人所束缚,裹挟,作为交易,在生死存亡时刻,就站出来为凡人而战吧!” 他心中默想,供奉正神,就是为了整个人类集体的存续,信仰正神就是信仰自己,所以要多虔诚就有多虔诚,虔诚到神明都不会察觉任何异样。 “说到底,也不过是异常物品升格的神明,不为人,终究不会明白人为了活着,能欺骗到何种地步。” “现在,正神们,该还债了!” (本章完) 第624章 永垂不朽 第624章 永垂不朽 作为正神教会联合体的首脑,老神官无疑是最虔诚的信徒,他是神明在世间的牧首,是看护羔羊的执鞭人,没有人怀疑他的信仰。 但最虔诚者,也往往是最大的异端,因为他们掌控着代神明开口的能力。 当年那场覆盖世界的心灵手术老神官也曾参与过,也是他提出了一套可行的方案。 彼时的世界,混乱仍是主旋律,超凡的复苏无疑加剧了这一变化,为此,他与主张人心坏了,需要大修的萨拉齐一拍即合,试图彻底消除世界的混乱之源,根植于人们灵魂深处的阴暗和堕落。 而那时的老神官,就已经是一位卓越的超凡者,身为赛博世界少有的学术人才,他具备远超凡人的目光,而掌握了生命之母诞生等诡秘情报的他,很快就提出了一个足够大胆的想法。 根据灵性的力量和相互污染的特性,老神官提出了反向污染神明的设想,而这一设想,让自成疯子的萨拉齐都甘拜下风。 于是,那场心灵手术中,在两位执行者的互相包庇下,留下了一点点后手。 被改造过心灵的人们,除了心底的阴暗面被扭曲,将丑恶的变成真善美,自私的变得奉献,卑鄙的变得高尚,一切由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而那些人,因为心灵改造的暗门,变得更加崇神,更加盲从,更适合成为神明的信徒。 由老神官成立的教会监察部门有审核各教派教义的义务,他只需略微删改,就可以将教义扭曲,由神至高,变为神爱世人。 而这种变化,没有人会提出疑义,毕竟如果神不爱世人,怎么会有人去信奉? 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改变,被改造后的世界,果然安定了许多,至少不会有各种各样的暴乱和超凡事件,而对神明的反向污染,也开始悄悄进行。 老神官研究过,神明升格更像是对其的一次补全,由原本的异常物品变成人格神,而在这个过程,异常物品的经历,会对诞生的神明有巨大的影响,也正是察觉到生命之母对不死魔女的偏爱,他才有了想法。 信仰为毒,灵性即为魔药,随着各正神教会的建立,教义的广泛传播,老神官很快发现,神明的性格会随着教义的描述发生转变,正如裁决之主的审判邪恶,熔炉之心的好战,都是一次次的神明实验。 在原本的教义中,裁决之主是守护公平的教义,对不公之事做出裁定,但老神官只更改了边角教义,神明就发生了转变。 神爱世人,因为神真的爱世人,这在教义中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于是,灭世的危机出现,神明就上了。 细微的轻响传出,老神官忽然站住,他身旁的弟子看向自己的导师,脸上有些慌乱。 “老师,那是什么?” 老神官望向横在天际的深邃:“是毁灭的具现,万物的终结,是容纳一切的深渊。”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神明会再一次拯救世界吗?” 老神官微微一笑:“当然会,在神明陨落之前,任何灭世的危机都不会降临在祂的信徒身上,神爱世人,时时刻刻。”看着广阔无垠,散发无边毁灭的深渊,学徒有些发软,透过现实的屏障,抵抗深渊的正神就像扑向夜幕的萤火,微弱而渺小,他忽然泛起一个念头,开头问道: “老师,如果……如果无所不能的神战败会怎么样?” 他想伸出手拉住自己的老师,手掌却扑了一个空,再回头,就看到慈眉善目的老人正在快速碎裂,无数的光点飞速逸散。 “不要惊慌,当神明落败,活下来的人们会重新找寻出路,”老神官轻声说道,“孩子,记住,我们不为神明而活,无论再黑暗的结局,终究会迎来新的希望。” 说完,他长叹一声,化为漫天的光点,什么也没有留下。 ‘我累了,也是时候该休息了,只是不知道我这一生,会得到什么样的评价’ 关于当年的计划,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但之后还活着的,只有老神官和萨拉齐两人。 至于其他人,为了心中的想法不被神明察觉,也为了计划不会泄露,都在布置好一切之后,以各种方式对自己进行了最彻底的清除。 尸体没有留下,因为唤醒尸体的能力存在,灵魂也已经彻底化为残渣,因为神明的伟力不可想象,他们完全以殉道者的身份奔赴死亡,拥抱死亡,不在世间留下任何痕迹。 在计划实施之后的一段时间,一批举足轻重的高序列超凡以及资深学者,在短时间内接连传出死讯,那一年也被人们称之为星殒之年。 而活着的两个人,不仅要背负其他人的期望和重担前行,同时也要防备神明。 在那场心灵手术之后,萨拉齐的灵魂就被切割,物理消除了部分记忆,因为术式的负担和灵魂的缺失,他接下来的余生只能在专门放置灵魂的晶球中,在短暂的苏醒和漫长的沉睡中渡过。 而唯一的知情人,计划的实施者,老神官则是对自己下了分裂诅咒,将自己的灵魂分割,秘密潜藏在灵魂碎片深处,每一天醒来,都是不同的灵魂碎片人格作为主导,他只知道自己今天要做什么,怎么做,但为什么要这么做,由另一个人格知晓,但这一个人格同样身处未知的迷雾之中。 这是在赌,赌神明不会察觉,幸好的是,老神官赌赢了,而在看到计划完美执行的那一刻,诅咒消失,他明悟了一切。 但同时,由灵魂碎片和人格各自承担的灵魂创伤以及损耗也如同洪水一般涌来,当他苏醒时,也是死亡到临的时刻。 他只是以自己的意志一直坚持,在这个灵性扭曲现实,意识决定真实的世界,老神官创造了一份奇迹。 而现在,他累了,于是,尘归尘,土归土。 “人永远不会成为神明的奴隶,人类永垂不朽!” (本章完) 第625章 馊主意 第625章 馊主意 当宋集带着泰伦德从灵界裂缝突入物质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横贯天地的深渊,虽然他在灵界也能感受到神明战斗的余波,但如今直面深渊,仍然有些震撼。 “走吧,正神在和毁灭之源抗衡,但我想以现在的态势,我们必须早做打算。”多萝茜望向贯穿物质界和灵界的战场,开口说道。 宋集眼前忽然闪过几道幻影,他揉了揉眉心,残缺记忆的回响越来越严重了:“如果连神明也落败,我们还会有抗衡毁灭之源的力量吗?” 多萝茜看向他:“所以我们必须寻找到破局的办法。”说完感知周围,朝某个方向走去。 “什么办法?”宋集随即跟上,开口问道。 “造神。” “造神?” 宋集忽然定住,多萝茜示意他跟上:“虽然难以置信,但确实如此,或许你并不清楚,生命之母曾经和我说过,祂发现了某些有趣的东西……” …… “你是说那位大人试图污染神明,而且已经接近成功了?”宋集忍不住开口说道。 多萝茜点点头:“虽然听起来很疯狂,但事实就是如此,”她撇了一眼战场,“不然你以为异常物品的化身,为什么会变成保护凡人的正神,你应该清楚,异常物品的杀人规则是底层数据,正神总不可能是忽然对人这个物种产生了怜悯吧?” “生命之母……好吧,辛西娅姐姐发现了那位大人的秘密,但是并没有干预,因为这也有利于祂探寻自身的存在,毕竟祂虽然成为了神明,但因为什么忽然升格却一无所知,辛西娅猜测有外力插手。” 宋集好像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嘴:“那生命之母冕下……” 好像知道他要问什么,多萝茜说道:“辛西娅姐姐是第一位诞生的神明,每一位神明都是独立的存在,后来者如何,祂并不关心,”说着她红了红脸,“祂只关心我。” 宋集却没心思关注不可方物的美景:“那所谓的造神计划……” “我曾经在旅途中遇到一个人,他叫哈根,同样也是一位旅行者,只不过他旅行是为了复活自己的妻子,治疗自己的女儿,而我帮了他一点小忙,从他那里,我收获了不少东西。” 多萝茜说道:“他拥有空想具现的能力,同时他制作的工具能够借来其他途径的超凡力量,在钻研了许多途径的力量之后,他发觉了其中的共通点。” “如果说超凡是一颗向四面八方延伸的大树,那么各个途径就是大树的枝干,而这些力量,或多或少都会与某条途径有些牵扯,仿佛它们来自同一个源头一般。” 宋集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命运途径?” 多萝茜点点头:“你没有发现吗,其他途径的超凡都存在复数超凡者,唯独你,号称被命运眷顾之人,却从始至终没有第二位和你一样同属命运途径超凡出现,这也是造神计划的来源。”“到了,让他来和你说吧!” 宋集抬起头,望向迎面走来的中年男人,有些潦草的发型,不修边幅的样子,不远处还有一位夫人正看向这边,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 “你好你好,我是哈根,空想途径超凡,目前是序列4,玩具大师,您就是宋集大人吧,经常听说您的事迹。” 刚一碰面,哈根就拉住宋集的手使劲摇晃,热情是热情,就是他的目光有些诡异,好像在看……试验品? 宋集身后和萨博拉开一个身位的露易丝撇撇嘴,三对八卦出产人物在此进行了历史性的会晤。 “时间紧,任务重,我都不废话了,”哈根从怀中掏出个玻璃瓶,里面还有个小人,“这是玩具大师的能力,能够创造存在于幻想中的玩具,并具现到现实。” 他指指瓶子:“这是瓶中小人,是我根据命运途径具现的道具,你可以向他提三个愿望或者问三个问题,但愿望实现的方式可能会产生十分严重的后果,而且问题答案也不一定是真的,他会骗人。” 瓶中小人叽叽喳喳的尖叫起来,直到哈根玩命摇了一阵瓶子之后才平静下来:“每一个愿望或者问题都会消耗三分之一的寿命,规则上永久丧失,不可恢复。” 他又掏出一个金苹果:“这是金苹果,是生命途径的成果,它可以强制补充寿命,但巨量的生命能量容易把活体撑爆,我就曾经把它喂给一只老鼠,在长到三百五十一米后成功成为一地残渣,同样,它的补充能力也是规则级的。” “而根据我的研究,两种强制规则对冲,往往会出现bug,想必你也了解异常物品的诞生,同样是规则冲突的产物。” “邀请你来,是因为我发现超凡途径有共同源点,理论上,命运途径会包容其他途径,而当途径融汇在一起。” “有极大的可能成为全能,成为神!” 一连串的话被突突出来,宋集缓了一会才跟上他的思路:“你是想让我通过瓶中小人提问,再利用金苹果的力量补充我缺失的寿命,找出融合序列途径的办法?” 哈根莫名看了他一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当然是叫上足够的人,一人问一个问题,排除错误的答案,只靠你一个人要问到什么时候去?” “瓶中小人有概率在一次愿望达成和回答问题后掠夺全部的生命,金苹果是为了避免瓶中小人的底层逻辑暴动,让提问者服下利用规则冲突争取时间的,有生命途径的神眷在,只要有抢救时间,完全可以做到让人存活,只要还活着,那就可以想办法解决道具使用带来的后遗症。” “而你,是在结果滑向劣势时,通过命运途径的力量,拖住瓶中小人能力的发动,扭转局势,当一个拖延时间的工具人。” 宋集看向长篇大论的哈根,这个计划有数不清的未知,漏洞,哈根的言语中也掺杂许多可能,应该,大概,只能说是完全建立在幻想基础上的计划。 他抬起头,忽然想起一句话,死马当活马医,馊主意总比没主意要强。 (本章完) 第626章 打假赛 第626章 打假赛 “大不了我抽回空想的力量,让瓶中小人报废,重新再做一件道具,只不过其中的时间消耗以及新道具需要支付的代价不可控,我才这么大费周章。” 哈根拍了拍手里的小瓶:“毕竟咱们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不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吧,起码我的计划还是有那么一点理论根据的。” 宋集想了想:“空想途径和你正是天作之合。”计划除了空,就是想了。 哈根哈哈一笑:“时间不等人,你快以你的号召力叫人,我和魔女大人准备一下。” …… 又是一阵记忆闪回,宋集忍不住锁紧眉头,朝着紧张的露易丝摇摇头,情况越来越严重了,而且闪回的画面既熟悉又陌生。 “你的记忆存在大片的空白,已经影响到你的超凡灵性,”多萝茜严肃说道,“针对肉体的伤势对于我而言并不是问题,但灵魂关系重大,哪怕我借助辛西娅姐姐的力量也更难将其治愈。” 宋集摇摇头没有说什么,而多萝茜又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辛西娅姐姐格外关注你吗?” 生命之母?关注?我? “自从辛西娅姐姐升格为神明,祂与世界上的生灵都产生了某种联系,或者说,祂其实就代表了这个世界的生命集合,而关于你,祂却不能建立这种联系。” 多萝茜在这个世界上加重了注音,宋集沉默了一会:“你是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或许是你的命运途径特殊,也可能是因为你自身就是特殊的存在,所以才会有特殊的超凡途径。”多萝茜说道。 “抱歉,我需要出去下。” 宋集走出屋外,看着某个名字发起了联络申请。 “喂,老弟,是我,降龙,世尊不在家,有事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集顿了顿:“为什么不是弥勒前辈,他在躲着我吗?” “哪能啊,他有事儿,忙着呢,对了,世尊说了,有些事,还不到时候,”降龙大大咧咧的说道,“对了,你找世尊什么事啊?” “有些事要问他,关于我的事,既然他不在,那就算了,”宋集抬起头,“老哥,你和二哥在干嘛?” “禁足呢,世尊说没什么事别出去闲溜达,”降龙抱怨道,“我身为知名企业家,还有好几场饭局呢,结果也不让我去了,不过你放心,我和你二哥还有一帮子人都在这呢,打牌的打牌,搓麻将的搓麻将,可热闹了。” 降龙自从接引宋集后,再次卸任战斗岗,和二龙回归营销岗位,巨企没了之后,就成立了好几家公司,成为未来天的下属企业总经理之一。 对于降龙,或者说未来天的所有人事物,宋集都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只是别人不说,他也不问,渡过初期保命阶段,更是基本无欲无求,只和降龙二人保持着私交,不掺杂其他利益纠缠。 可他知道,自己的两位哥哥是人物,以往出任务,不管遇上多强大的敌人,哥几个玩着闹着就把事给办了。 “老哥……”宋集有些迟疑的说道。 “啥事,好兄弟,有事你说话,老哥我眉头皱一下就不是带把儿的。”那边还能听到厚实的蓬蓬声,是降龙在拍胸脯。“你那边能看到现在的乱象吗?”宋集说道。 “你说外面乌漆麻黑的抹布?就横在哪里,谁看不起啊……艹,谁偷袭我……咳咳,我看见了,学名应该叫深渊,那几个神我看被揍的挺狠。”降龙那边一片混乱。 “那个……”宋集,“我现在要做一件重要的事,老哥你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拖延下时间。” “我知道有些为难,但我认识的人里,也就大哥你有这份实力了,未来天的宝贝那么多……” 话还没说完,降龙就打断道:“没问题,难得你开口,这事哥哥帮你办了……啥?哦,你三弟叫你去干外头那个深渊。” 不是,我是让你想办法拖延时间,没让你莽上去玩命,拖拖世间别造成太大伤亡就成,怎么就直接上了! 宋集心里一急,他是相信两位哥哥的实力,但也没觉得他们能打得过深渊:“不是,大哥你……” “没事,拖延时间是不是,要拖多久,三天够不够?”降龙好奇地问道。 “三个……五个小时,你看能行吗?最好是弄些灵能造物或者异常物品干扰下,亲自上我看就不必了吧?”宋集阻止道。 “放心,妥必妥,你老哥心里有数,要逃还是没问题的,就算要死,也是死在你们后面。”降龙大咧咧的回复。 宋集想了想:“弥勒前辈的禁足令……” 降龙远比想象中要兴奋:“世尊说了,没事别出去,但现在我兄弟求上门了,那就是有事,有事禁足当然就不成立了,行了,挂了吧,忙着呢!” 宋集看着挂断的信号,心里忽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什么禁足不成立,那是诡辩,弥勒前辈已经不会认的’ 他心中想到,随即眼神逐渐深沉下来,宋集不知道造神计划何时能补全,但超凡序列的融合肯定没有那么简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转身,回房间,静静等待最终时刻的到来。 另一边,降龙一脸讨好的凑到黑衣人身边:“那个,师叔,我兄弟求上门来了,当大哥的不能不办,我给你捏捏肩。” 魔罗满意的点点头,顺便把刚才敲降龙光头的板凳扔到一边:“你抹不开面子,你师叔我就不好面子了,你想怎么办,我躺下你踩着我给你兄弟拍张照片发过去?” “哎呀,哪能啊,再说我兄弟是让我对付你外头的深渊本体,”降龙献着殷勤,“就是就是,你看,我们兄弟几个要是上场,您看能不能揍的轻点,最高有点高光时刻……” “打假赛,还要高光,我问你,你一顿吃几个海参敢这么要求?”魔罗说道,眼看降龙就要躺地上打滚,“滚滚滚,顶多让你几个回合,怎么发挥就看你的了。” “得嘞,师叔吉祥,从今天起,我就信仰深渊了。” (本章完) 第627章 降龙到达战场 第627章 降龙到达战场 正神与深渊的战斗仍在继续。 天地间撒下辉光,与无尽的黑暗对抗,整个世界如同鸿蒙未辟的浑圆鸡子,被无有光亮的虚无包裹住,而正神,就是漆黑暮色中闪烁的萤火。 萤火虽亮,缈如繁星,难敌万古长夜,陨星坠落,慧光垂地,落在深渊之中,却只留下一抹光痕,然后如同流星一般消逝。 深渊在扩大,在吞噬,在入侵,哪怕如正神这般规则的化身,执掌序列途径的终极存在,在面对万物的终结时,也深感无力。 深渊的伟力虽然没有透过正神的灵光抵达现实,但直面深渊的堕落和污染已经将恐惧的种子根植在观测到深渊的人们心中。 除了崇尚混乱和堕落的邪教徒在奔向心中的伟大存在,还有许多人在绝望之下彻底崩溃,成为深渊的一部分,被转化为堕落的存在,而各处的超凡者也因为层出不穷的怪物而疲于奔命。 会赢吗? 这无疑成为每个人隐藏在心底,却没有说出口的疑问。 “吼——” 各种肢体胡乱拼接成的缝合怪发出低沉的吼声,强壮的手臂横扫带起呜咽的风,将眼前的守护者砸倒,如果没有意外,那他即将成为一滩铺开的肉泥,然后化为缝合怪的一部分。 他的队友已经被一只双臂长着利刃节肢的甲壳怪物,而就在半个小时之前,怪物还是他的队长。 这种乱象,不只出现在这里,而是在四面八方沸腾。 ‘要死了吗,可惜……’ 看着巨掌挥来,守护者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但枯竭的灵性和肉体不足以支撑他发起反击。 可惜不能再以人类守护者的身份而战,可惜,要把矛头指向自己的队友。 ‘或许,那怪物把我这个一事无成的家伙吃掉会消化不良也说不定’ 就在这时,一阵节奏明快的轰鸣忽然响起。 “艳阳天那么风光好,红的绿的是草,乐乐呵呵向前跑,踏遍青山人未老!哈哈哈,风清气爽啊!” 一阵大笑传来,随后佛光普照,自西北升起一团祥云,一轮红日跳出,正有一道身影负日而行。 金光遍洒,照映世间万物,八方寰宇,红日喷薄,那因深渊而堕化的怪物被大日一晒,脚底生出赤活,转眼焚化成一团火球。 而战斗中的守护者们在大日辉光下,神思清明,一直在脑海盘桓的呢喃声逐渐消失,身上的伤口也在缓缓愈合,但更多的是心灵上的鼓舞。 援军! 虽然不知道援军是谁,但有援军就意味着有希望,而超凡序列本就是源于心灵的力量,当希望之再次盛开,守护者们又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力量。 不,是真的有新的力量在体内涌出! 守护者们感受着体内丝丝缕缕的灵性力量,抬头望向虚空,那轮红日,正在恢复自己的状态。 红日庞大,守护者们却能看到大日下正有一个黑点,背负着太阳前进,逐渐靠近。 光影斑斓间,光束直贯天地,人影显露出了自己的阵容,正是受宋集之托赶来的降龙。 如今他身披袈裟,头戴五佛冠,金光洒在他的铜身上,仿佛从神话中走出的金身罗汉,降龙看向乱成一团的战场,大喝道:“大胆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还不束手就擒!” 说完双臂生起巨力,将红日托向深渊,而自己则是极速坠下。 轰—— 巨响传来,碾压无数妖魔鬼怪,降龙却大笑道:“邪魔妖祟,该杀!” 说完大手一探,化作参天巨掌,一收一拢,摄来无数异化怪物,狠狠一捏,爆出无数血雾。 “请除魔法器,诛邪雷音!” 随着一声令下,刷刷刷又飞来十数道金光,领头的是二龙,他与其他三人合力抬着四四方方的法器,其他人护持左右,合计十三人。 四人发力,将法器投向天空,随后急促的鼓点和强烈节奏的音乐开始响起,还夹杂着接连不断的破魔音。 “大威天龙,世尊地藏,金刚诸佛,众神护法!” 法器出声,不断的旋转,一道道金光从它四四方方的躯壳中飞出,落在守护者身上,化为古钟模样的辉光,怪物击打在他们身上,唯有钟声,不见有人受伤。 一时间,钟响阵阵,连绵不绝,回荡在战场的各个角落,守护者们听到钟声,只觉清神,净心,可怪物听到,却好似遇上了天敌一般,在声波中不断嘶吼,从身体内部开始爆裂,化为一地的血肉。 见战场之劫破去,降龙飞身而起,朝着深渊奔去,而他的师兄弟们紧随其后。 深渊好似有了反应,不再被动式的反击,污秽毁灭的力量开始汇聚,凝聚成一枚大茧,不等正神们反应,就有人破茧而出,却是一位黑衣黑袍的道人。 “糜道人,见过诸位道友。” 糜道人行礼却在下一秒就悍然出手,不,是出口,身影出现在裁决之主前方,嘴角撕裂,探出长舌,露出獠牙,一口咬在裁决之主人型身躯的手臂上。 可怜裁决之主天生与这类邪神不对付,冲的最前,伤的最重,被糜道人咬住,一身神力爆发却奈何不了糜道人半分,只能断臂求生,无情无欲的脸上头一次露出几分虚弱。 “大胆妖道,在我面前也敢逞凶,给我受死!大威天龙,大罗法咒,般若诸佛,般若巴麻哄,袈裟,收!” 降龙大吼,手臂一甩,身上袈裟便飞离,化为漫天红纱罩向糜道人,袈裟自成法阵,将糜道人困住,裁决之主这才有时机脱离。 “你们直面深渊越久,自身本源就就被深渊复刻,那新生的邪神就是祂复刻你们掌控规则的产物,祂正在借助你们的力量补全,最终吞噬一切。” 降龙尽职尽责的解说道:“相同规则和位格下,你们不是深渊邪神的对手,尽快找到将深渊封禁或者放逐的办法,接下来……” “换人!” 正神们沉默不语,降龙说的,祂们也在交手过程中了解不少,确切的说,祂们不算是交手,深渊只是显露自己的存在,带来的危险就让正神竭力消除,祂们更多的是封禁不断拓展的深渊,如今深渊有了动作,诞出邪神,战争的天平就开始倾斜。 祂们没有说话,却在此时与信徒们开始主动沟通。 (本章完) 第628章 天龙 第628章 天龙 降龙身后的二龙已经没眼看,他对身旁的金轮说道:“降龙这家伙想了半天的出场方式就这?这不是原封不动的照抄吗,也亏的师叔让他胡闹,没显露出真身,只派了个小喽啰出来充门面。” 金轮一脸的正气凛然,八方不动,真佛陀相,只是身上电路板不时爆出火电光,也幸亏他没有头发,不然该是个怒发冲冠的模样。 他努努嘴:“降龙这厮没什么脑子,论打斗还成,让他拿主意也就图一乐,能想出什么好点子,站好站好,别乱了阵型,省得日后降龙找上门撒泼打滚的闹腾。” 降龙却是洋洋得意,自觉威风凛凛,直入战场,伸手一锁,便把糜道人脖颈捏住,躲过糜道人探出的长身,转身一掼,就把他砸倒。 他打人专挑脸打,糜道人本就生的不算俊美,这下更是丑陋,连嘴角都被降龙撕裂,流下一滴滴的涎水。 这也惹恼了糜道人,不再以人型伪装,血肉外翻,一根根触手将人皮撕破,转眼化为一只千手千眼的怪物。 手是布满吸盘的触手,眼却是黄澄澄的兽瞳,脚下生根,污秽了一大片土地,极速汲取着土壤中的养分,若是被触手碰到,瞬间成人干。 降龙看得直皱眉,他心知这是自家师叔给自己的教训,这邪神怪物实力不怎么强,可恶心是真恶心,纯纯是来膈应自己的,这要让滑溜溜的触手碰上一下,再来点捆绑束缚之类的拿手好戏,他宁愿换副躯壳。 可不打不成,降龙拿定主意,双手合十,身上泛起重重烈火,将自己层层包裹住,飞身撞上邪神怪物。 自爆卡车! 轰然大爆响起,瞬间扬起无数烟尘,当烟雾散去,邪神已经失去了大半身躯,唯独不见降龙的身影。 正当观战的超凡者担忧之际,阵阵梵音响起,微风拂过,撕扯下红霞千条,日光万束,白云朵朵,凝聚成一道虚影。 舍弃了长久依存的肉体,降龙以真身降临,若隐若现的虚影,不时有数据流外泄,交互,不再是铜人模样,却仍是僧侣样貌。 “舍去皮囊,方证菩提,世尊座下,降龙罗汉在此!” 他在此时一脸忿怒相,不见半点慈悲之力,化做四手金身罗汉,抬手无量数据华光,与现实交互,转眼凝聚成杵,伞,珠,钵,大踏步走向邪神。 “除恶务尽,雷电风火,杀,地狱恶鬼,杀,妖魔鬼怪,杀,杀,杀!” 降魔杵一杆,覆向邪神,糜道人仍未死,所剩无几的眼珠快速眨动,随即放出各种射线,封闭住降龙周身方位。 降龙却一抬手,青罗伞护体,把光束挡在百丈之外,降魔杵一伸一滚,把糜道人碾成肉泥。 还不等众人松口气,就见无垠深渊中又生出十几枚大茧,众人清楚,那意味着即将诞生的十几只邪神。 降龙不管不顾,径直杀向深渊,身上佛光不破不败,不退不灭,将深渊的污染抵挡在外。 他一抬手,便有各种佛兵虚空而生,一顿足,一尊八臂忿怒明王法相在身后展现,不等巨茧中邪神破壳而出,就被降龙斩碎三枚,巨茧破裂,露出里面尚未成型的胚胎,这一耽搁,就有邪神从茧中爬出,降龙怒喝着上前。 “乖乖,虚空造物,数据化实,降龙这是进化了?”金刚惊讶道:“这不是世尊给咱们规划的八百道途之一吗,怎么降龙这小子偷偷摸摸给练成了。” “不对,咱们不是陪他演个戏撑门面吗,他怎么借着机会偷偷升级配置!” 看着咬牙切齿的金刚,二龙摇摇头,兄弟开路虎的刺激远超自己买新车带来的快感,金刚能有这副模样已经算是克制了。 “其实降龙本就是战斗天赋异禀,只是平常没什么真正的对手,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涅磐重生。” 二龙解释道:“而且我们都是数据化形,天生无有性情,外显的情感模块实则都是设计好的程序,世尊让我们红尘历练,为得就是突破底层逻辑的束缚,让数据有情,补全自身。” “我看的清楚,不同于你们把宋集当成一个世界的npc,一个计划的产物,降龙是真的把宋集当成兄弟,他们的情感交互越频繁,降龙从中汲取到的数据也就越多,补全自身的可能性就越大,投我木瓜,报以琼瑶,他们两人,是相互成就,就连我,这些年,补全的进度也远超你们这样一心打磨神通,不理俗事的家伙。” “如今降龙化为量子罗汉,一念引动数据无量,可生世间万器,正是前因得种,后果得报的结果。” 正说着,就听到降龙一声大喊:“大威天龙,世尊地藏,般若诸佛,飞龙在天!” 二龙随之一愣,又一声‘飞龙在天响起’,他随之一笑,对金轮说道:“你看,他在唤我了。” “降龙罗汉莫急,二龙来也!” 一声回应,二龙飞至降龙身旁,两师兄弟相视一笑,降龙抬手,抚在二龙肩膀,龙吟声划破苍穹。 二龙铜筋铁骨解体,机械咬合声响起,转瞬间化作一条钢铁飞龙翱翔于天地。 二龙,法号天龙,为大威至势天龙罗汉,与降龙形影不离,不弃。 龙飞于野,张开大口,随着钢铁龙躯一节节蓄力,口中光炮酝酿出一团纯白色的能量球,随着二龙喷吐,涤荡世间污浊。 降龙落在二龙龙躯之上,手一挥,佛宝神兵如雨下,扎向诞生的邪神,一团团光爆展开,将脚下的邪神冲击成糜粉,一时间惨叫声连连,一人一龙纵横四海,捭阖八方,无有敌手。 而在两人厮杀之时,宋集正在忍受莫大的痛苦,随着一份份超凡序列被他融合,途径的冲突将他整个人撕裂,却又被宋集身后的不死魔女救起。 多萝茜背后显露一道模糊身影,注视着死去活来的宋集,当宋集的灵魂之火即将熄灭之时,祂就会运用神力强行为其续命,磅礴的生命力补充进宋集的体内,甚至让他因为外溢的生命力长出多余的肢体,难以保持人型,化为诡异的形态,又在生命之母的引导下逐渐恢复。 直到新的异变产生…… (本章完) 第629章 宋集PLUS 第629章 宋集plus 遮天蔽日的阴影仍然在不断拓展,仿佛一切都被逆转,正神的辉光已经不再闪烁,祂们的权能被掠夺,失去了人型,只能回归异常物的本质,等待祂们的,是漫长的沉睡。 阴影触手落下,狠狠抽打在降龙身上,而化为钢铁飞龙的二龙,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影子束缚住,倒吊在天空之上。 影子如同一条细蛇,捆在降龙的脚腕,狠狠地甩了几圈,然后径直砸下,无数的深渊邪神,堕落物,深渊眷族虎视眈眈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正当降龙就要被四分五裂时,一只手忽然探了出来,抓住阴影触手,刚一接触,由深渊力量凝聚成的阴影触手就瞬间消失了一部分,仿佛不曾存在。 是宋集,只是他现在的模样已经大变,原本不算长的头发如今披到了肩膀,睁开眼就能看到淡绿色的眸子,裸漏在外的皮肤格外白皙,甚至有些苍白。 他将降龙解救下来,看着昏迷的降龙,宋集抬起手,仿佛时间倒流一般,降龙身上的伤势瞬间恢复。 就在这时,要看有搅局的人出现,邪神们怒吼着冲向宋集,可宋集只是抬了抬眼,他们就被定住,不仅如此,天上天下,陷入莫名的静止之中。 将手中昏迷的降龙放下,宋集独自走在半空,随着他经过那些邪神,邪神们一个个化为天地间的烟尘。 最终,他直面深渊,深渊也仿佛知晓了他的到来,无边际深邃如同摩西分海一般倒退,让出一条道具,好像在邀请宋集进入。 等到宋集抵达深渊极底,看到那两道身影,没有任何惊讶。 “前辈,好久不见。” 弥勒和与他相对而坐的魔罗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宋集落座:“恭喜,你终于迈出了最后一步,感觉如何?” “不太好,”宋集摇摇头,“所有的血肉,躯体都被序列替换,我现在,应该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吧?” “不,”弥勒摆摆手,“你现在只是出去力量融合,还没有完全统合自身的规则,等到适应了体内的变化,以你现在掌控的时间规则,足以让你恢复成人。” 宋集叹了一口气:“所以,弥勒前辈,让我走到现在这一步,又或者说,让我经历这一切,经历了多久,到底是为了什么?” 弥勒也随着叹了口气:“蝴蝶效应你应该清楚吧,任何变量的控制都能引发不一样的后果,而在时间线中,这种变化经过漫长的发酵,足以引起剧烈的变动。” “一千三百八十九次,为了完美控制变量,这方世界被重塑了一千三百八十九次,还不算因为某些变量造成的异常时间线,目前出现的这一条勉强合格的时间线,是唯一的,你升华自身的时间线。” 宋集苦笑道:“原来我这么平庸吗,一千多次机会,只把握住了一次?” “我也没想到时间的调控如此困难,我本想着计划很快就能完成,结果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天地归墟,万物消亡,而我,也因为时间的束缚,永远的停留在这一条时间线循环中。”弥勒说道:“种种巧合形成了必然结果,你和我,都被困在了时间循环,到世界走向尽头,一切又会重新开始,从你刚刚穿越那个时间点,无限向前延伸,也算是作茧自缚了。” 他确实小瞧了时间的伟力,也让自己成为了时间牢笼里的囚徒,无法挣脱,而唯一的破局办法,就是让宋集成功挣脱时间线的束缚,升华为这条时间线上的时间掌控着,然后合二人之力,打破时间循环。 “所以,一切都是前辈你计划好的?”宋集问道。 弥勒点点头:“大体的流程是确定的,为此我将时间权柄拆分为十几条序列途径,为的就是让你一点点掌控,现在看来,你应该成功了。” 宋集摇摇头,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如果不是这本大帝本纪在紧要关头让我自身觉醒,我早就成为一滩烂肉。” 他想起当时融合序列的状况,不由得有些心惊,序列途径的冲突将自身撕裂为最基本的单位粒子,又在序列的影响下每个基本单位都开始拥有了独立的意识。 如果不是蝌蚪文突然出现,整合了所有意识,宋集已经变成无数个被超凡污染的怪物,然后毁灭吞噬整个世界。 弥勒看了一眼点点头:“这本书算是一个保底措施,在某条时间线中,你就因为强行融合序列然后成为了超越神明的怪物,然后凭借一己之力把世界吞吃干净,化为世界为载体的疯狂意识,又或者说,你就是世界。” 他指了指魔罗:“他现在化身的深渊意志,其实就是你当初那个世界,我拿来改了改,就变成了深渊。” 弥勒看向宋集:“怎么样,记忆完全复苏的感觉。” 宋集摇摇头没有说话,他现在残缺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不仅想起了前世身为因果世界修士的记忆,还有一千多次时间线的全部记忆,各种经历过,又或者成为时间循环中的虚无过去的记忆,一同搅和在一起,让他感觉有些混乱。 “当初我找到在斗法中即将死去的你,言明给你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你可是答应的好好的,虽然有些波折,但答应你的事情我可没有反悔,这场交易完全你情我愿,你可不能诬陷我。”弥勒发出免责声明。 宋集直勾勾的盯着他,他确实答应过,也获得了重新来过的机会,但弥勒没有说是穿越到其他世界,现在想来,当初所言,全是漏洞和歧义,也是自己求生心切,这才入了套。 “前辈一言九鼎,宋集毫无怨言,”他开口说道,“目前我已经掌握了前世想也不敢想的力量,就是不知道前辈想让我做些什么?” “很简单,帮我联络一个人。” 弥勒手一挥,大帝本纪落到宋集面前:“这本书承载了你的全部记忆,但也留下了其他东西,之前你只能看几页,如今以你的力量,已经可以看全,不妨再翻翻看。” (本章完) 第630章 找到你了 第630章 找到你了 宋集看着熟悉的封皮,这本书,自他来到赛博世界,就被宋集当成金手指,也正是有这本书和蝌蚪文,他才能渡过前期发育阶段,领悟修真法,只是阅读了小部分,后面的却怎么也看不清。 如今他已经知道这书是个信息储存器,藏着以往时间线属于自己的记忆,宋集深吸一口气,轻轻翻开封皮。 开头大片大片的空白,这些记载都化为蝌蚪文进入了宋集的意识,无非是某个人的生平。 当他轻松翻开后面的书页,才有新的记载出现。 “史记,鸿崛起于荒古禁地,是年,荒古禁地出,气息横扫大千,非圣人不可入,经几尊大能亲身探查,发觉荒古禁地或隐藏成帝之机,消息散出,引来万古天骄,圣人者,大圣者,不计其数。” “荒古禁地存岁月禁忌,步步杀机,初入或为青壮,出时已经耋耄,也曾有寿元枯竭圣者入荒古禁地,归来增寿千载。” “禁地绝刀兵,乃元磁铸成,抵达深处者,神兵皆束缚在地,有圣境巅峰,圣王之尊结伴同行,唯见一株神树,其上仙果无数,得一枚,可感悟神通,增寿万载。” “神通道果被圣王带出,苦心修行,传下道统,此类神通,不借血脉之力,不遵体质之牢,只按天地元气变化,人人可修,有圣王自绝道途,转修神通,修行深处,与天地同寿,日月不朽,称之为仙,自此,仙道大昌,气血之道没落。” “神人天降,自命为鸿,其根脚曾有风声,乃往历古修堪破轮回重活一世,入仙途,一日千里,斗战天赋超绝,同级无一敌手,曾越级斩杀争道者,血染苍穹。” 宋集沉默的翻动,仿佛看到某个身影征伐频频,斗战不息,继续往下看。 “荒古历末,鸿力斩三尊圣王境强敌,破境晋升,入帝境,气血仙道两脉同修,自号帝鸿,收拢四方豪杰,荒古终,太古始。” “太古初年,八方动荡,帝鸿征战寰宇,统合寰宇,仅手下战将,就有数百尊,其中人才无数,或为圣境天骄,或为仙道新秀,山野遗贤,皆入麾下。” “经千年血战,上下一统,八方沉浮,帝鸿以神通伟力开辟新天,其名为钧天,建天庭,入主天地,论功行赏,旗下战将人人得入天庭,其中,有火德星君,太白金星,感应仙姑,周天群星斗君,五方五老云云,分立八部,统筹天理纲常,定鼎寰宇。” “又经数万载,帝鸿殒,天庭重臣秘而不发,换得数千年天地安宁,时年天条不稳,人心思乱,有荒古遗留大能揭竿而起,意图反天,天下大乱。” “帝殒之秘流出,上古天庭转瞬分离崩析,天官匿散,群龙无首,有鹿野之人,唤为渊者,重整河山,一统荒域,再立新天庭,号为帝渊。” …… 宋集一愣,没想到那帝鸿转瞬即逝,换了帝渊上台,当真一朝天子一朝臣,连仙庭都难有万世之恒久。 继续往下看,帝渊是个有手段的,再加上有上古天庭旧制,比以往统一要顺遂许多,不过数百年,就天地一统。 而且帝渊深知没有万古仙朝,不过在位万年,就自行退位,交付他人,自己则是隐匿修行。 此后又经历帝俊一朝,帝江一朝,最后传到帝昊,看到这里,宋集心头一惊,这帝昊,与自己前世那玉皇有些相像。 ‘莫不是这帝昊与玉皇有些渊源,又或者,其实就是同一人?’他不仅想到,信手翻过一页,一看又是一惊,只见新的一页上面不再是工整的记述,连墨迹都不再是黑色,而是赤红,仿佛有人用鲜血图在上面。 “帝境之后可有路?仙途尽头能否再登境?不,不,不,一入仙道便成空,仙道是断头路!” “不可能,这不可能,仙道尽头已经有人在,他在堵路,任何攀登到绝鼎的人都会被他打落,除此之外,无有出路。” “他是谁,他在收束因果,凡是修行仙道者,便绕不过他,他就在仙路尽头等着人上去,然后……” “把他吃掉!” “他到底是谁,这一切都是个局,我们的命运早就已经注定,在上古天庭毁灭旧法,独尊仙道之时就已注定。” “是他,绝对是他,帝死有疑,帝死有疑,帝死有疑!!” 宋集看得眉头紧皱,接连往后翻,只见后面全是涂抹痕迹,赤红的笔迹沾染了大片的白纸,直到翻到最后,才有几行记载。 “警告后世人,仙路有缺,不可修行,我是天庭第二位天帝,帝渊,经过我的探查,帝鸿之死有疑,他应该没有死,而是去往仙路尽头。” “凡是修行仙道者,皆是他之傀儡,一切修为付诸流水,化为他人道途资粮,我曾与其天外一战,处处受挫,他已成就无上道果,非凡仙可敌,非帝可敌。” “若想挣脱束缚,唯有谋求新法,开辟仙道之外的新修行之法,方有出路,不然只会沦为瓮中之鳖,任人宰割。” “后辈人谨记,不可修习仙法,此法为帝鸿所创,不可沾染分毫,渊留仙法于此,以做甄别。” “其仙道恒久,乃长生之法,境界越深,寿数越长,远非古法所匹敌,古法成帝不过数十万寿元,仙法却有长生久视之玄机。” “此仙法旨在炼假修真,凝聚仙果,其名称之为修真仙途,万万不可修习。” 宋集越看越觉得古怪,当看到最后,已经汗如雨下,就在这时,大帝本纪无风自动,书页翻滚,而他感觉一股强悍气息从书页中流出,哪怕以他现在的力量,也无法抗衡。 他的意识中断断续续传来波动,忽然,一双眸子出现,仿佛透过万古光阴看到了宋集此刻的身影,要跨越时间的长河,来到这里。 宋集无法动作,只能看着那双眸子缓缓睁开,气息顺流而下,定位到自己的所在。 “找到你了!” (本章完) 第631章 无期徒刑 第631章 无期徒刑 宋集被那双眸子盯住,强烈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涌来,一时间动弹不得,还没等开口求助,就看到一只大手抚摸在自己的天灵。 “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恩怨两清,放心,不会有性命之危,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 弥勒看着全身绷紧的宋集开口说道,抬手一点,一层层的晶体将他覆盖,让宋集看起来像是个琥珀里的小虫。 封存着宋集的晶柱缓缓升起,发出一条条荧白的射线,白线一直延伸,探出深渊,勾连住赛博世界静止的人们。 横七纵八,密密麻麻的白线将整个世界束缚住,形成一张大网,每个人都是网中的节点,一直在看戏的魔罗手一挥,无限膨胀的深渊将世界包裹,形成层层叠叠的世界构造。 就如同是鸡蛋一般,最外层是深渊,第二层是灵界,最中心才是幻灵界与赛博世界融合而成的新世界,晶体网络不断延伸,贯穿三层世界的屏障,形成纵横交错的脉络。 弥勒手一搓,自身的超凡灵性开始析出,原初石板漂浮在掌心,直升天际,逐渐嵌合进晶体网络。 晶体网络仿佛被启动,丝丝缕缕的超凡力量自中心处的原初石板向四面八方奔流而去,荧白的晶线开始绽放光芒。 与此同时,深渊吞噬的力量也开始涌入网络之中,与弥勒析出的超凡本源融合,一件件由超凡力量和灵性汇聚而成的神物开始出现。 命运织布机,天空生命神树,痛苦面具,死亡之颅,空想飞舟……一件件神物诞生,带着独有的灵光飞入网络,作为支点稳定整个晶体网络的运转,同时也是能源和变压器。 最终,承载着宋集的晶体飞到网络中心点上方,莫名的力量开始散发,那是时间的力量,沧海桑田,观棋烂柯,万事万物,都在时间的伟力中沉沦。 时间的力量开始逸散,岁月的波动流转,一部分被世界外壳,深渊所吸收,另一部分则是被超凡神物消化,深渊尚且没有太大变化,只是越发深邃,刚诞生的神物却好似经历万载冲刷,本是新器,如今沾染上一抹古意,更有甚至,已是露出细微的裂痕,灵性流失。 弥勒没有在意,这些神物本就是一次性的道具,为的就是承载时间伟力,卸去多余的力量。 时间的威能绕过正神和邪神,诞生不过几年的双神力量迅速膨胀,祂们本是永生之物,需要岁月来堆积神力,如今经过时间冲刷,跳过漫长的成长期,飞速进入力量的巅峰,但就算如此,也无力挣脱时间对祂们的束缚。 弥勒轻轻托起双手,正神落入灵界,邪神进入深渊,以身躯化为庇护世界的防线。 宋集身上的晶体在时间的影响下快速延伸,上下拓宽,逐渐形成一栋晶体尖塔,贯穿天地,随着弥勒打响手指,宋集手中的大帝本纪飞出,落到晶体尖塔顶端,形态发生转变,化为一星火。 火骤燃,无形的波动逸散开来,经由宋集的身躯,蔓延至晶体网络,随后,宋集整个人化为无限的光,猛地爆发。 恢宏的光柱直冲天地,破开世界重重屏障,探向未知的虚空,整个世界也在火塔,双神,深渊等多重力量的推送下缓缓升空。 这并不是距离上的挪移,而是以时间为单位的跃迁,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开始出现,有造就赛博世界的末日大爆炸,也有多元化,科技蓬勃发展的钢铁都市,更有数不清术法神通掩盖下的仙魔乱战。世界正在溯源,从时间长河的下游开始迁徙,重新经历以往的历史,而宋集所化的火塔,就是一枚时间道标,指引前进的方向。 时间的旅行极为凶险,而历史中的强者无数,也曾出现过处理时间法则的大能,当化为时间旅客的世界经过,瞬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有人退让,也有人试探,更有人试图拦截,于是深渊开始爆发,正神与邪神无意识的躯壳守护着世界,斩断伸出的爪子。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深渊几乎被打烂,双神死死生生不断轮回,才触及到另一方世界。 那是一方存在于画中的世界,画轴将整个世界包裹,形成独特的画中天地,如果宋集还清醒,肯定会觉得很熟悉,因为那正是他的老家,弥勒打量一眼,能看到两道身影正在忙碌,那是王衍圣和张无忌,但来不及叙旧,他操纵着原初石板,让两方世界擦肩而过,平行而立,因果世界在上,另一方在下。 晶体尖塔上蓬勃的火和光柱逐渐与因果世界接触,并最终融合,贯穿,直直向上突进。 而就在这时,一股力量也随即到达,于上方贯入,与光柱纠缠在一起,螺旋缠绕,不断旋转突破。 当两股光束汇聚而成的螺旋如同长枪一般狠狠刺入虚空,将虚空打碎,形成巨大的碎裂黑洞,又在虚空的力量下缓缓生长,聚合,飞速补全。 这时,包裹因果世界的画轴飞起,立于虚空黑洞之中,画卷展开,阻止虚空的修复,画卷不断延伸,撑起一栋门户。 一方镜子自虚空之中脱出,映照在画卷上,镜分两面,一面承接过去,一面映射未来,忽然,两面镜子分开,立于门户两侧,在镜子相互映照下,无穷的门户在相对的镜面中延伸,而画卷撑起的门户也越发的凝视,膨胀。 终于,一道身影轻轻探出门户的边框,又仿佛被束缚住,随着强行挣脱的动作越来越大,身影一点点来到门外,直到完全降临。 弥勒淡定地看着一切的发生,等到身影完全挣脱束缚,才开口道:“实在是有够久的,好久不见了,本体。” “雀食雀食。”顾清源回应道。 弥勒一愣,有些惊讶地说道:“不对,你……不是他,你是他的本体,我等这些分身的最终源头!” “哈,”顾清源说道,“发现了吗,放心,他没事,就是一不小心玩脱了,非要学人家屹立时间尽头,独断万古,结果成是成了,同时自己也被困住,把自己玩成无期徒刑了,你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嘲讽)他” “只能说是活该。” (本章完) 第632章 两枚道果 第632章 两枚道果 顾清源自然是一直在关注弥勒的举动,甚至他的所有分身都在他的观测范围内,这才及时出现查缺补漏。 至于那位顾天帝,因为玩的太嗨,结果被人算计,困在了时间尽头,仙路之上,成为修仙道途上的一个标志建筑。 只因为顾天帝他老人家整了个大活儿,试图把作为帝鸿的这一条时间线支流覆盖此大千世界时间主线,让他一手创造的历史变成大千世界的真实历史。 如此动作,瞬间惊动了此方大千世界的大能,那都是一个个拨弄时间线的人物,对于时间长河的变动最是知悉,很快就抓住了时间线异动的源头。 大能们很快召开了弥罗大千世界会议,与会者都是超脱时间线的大神通者,为苍生发言,为百姓谋福祉,一心为公,毫无私心,堪称光伟正的象征。 一众大能就时间罪犯的出身,修行,阅历,手段进行深刻的批判,就差将他打入域外天魔之列,苍生共击之。 但由于时间犯顾天帝的界外援助,顾清源顾道尊就此事发表了自身意见,同时态度诚恳,出手大方,成功引起了与会代表的恻隐之心。 于是,在大会主持者昊天上帝的带头举手表决下,征求了所有参与者的意见,本着为众生发言,为世界谋利的原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时间犯顾天帝打入时间囚笼,羁押于仙路之上,凡是有意图超脱时间,走到仙路尽头者,必要经历顾天帝的一番磨练,不然大道难成,昊天上帝言明,这是因为世间修行者良莠不齐,美玉难求,需多加磋磨,方有明珠降世。 就这样,顾天帝在漫漫仙路上买了房,成为修行人登顶超脱之时的成道劫之一,而顾清源也因为此事,成功与本界大能者相识,目前暂任众生代表一职,尚在考察期。 不然他哪里会来的这么及时,都是人情来往,有关节疏通的。 修仙自然是以和为贵,打打杀杀那都是老黄历了,越往上走,能有位置的人就越少,能力也越多,等到谁也奈何不了谁时,人情世故,利益交换就很重要了,一群人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论事。 想到这里,顾清源理清念头,抬手一挥,他自然不需要像弥勒一样那般繁琐,四处借力,顾清源自己就是伟力归于一身。 晶体尖塔,灵线网络,乃至光柱,火都一一解体,摒弃了一切有形无形的躯壳,外衣,物质,只留下最本源的力量。 弥勒的计划很简单,以因果世界为转接点,贯通受顾天帝影响的荒古世界以及他所在,时间下游的赛博时间,三界合一,让时间线合并,过去,现在,未来,三位一体,强行将时间线弯曲,不断循环,属于力大不亏的法子,同时也是一场关于收束时间的小型实验。 关于这类大大小小的实验,顾清源的诸多分身都在进行,同时将数据传输回来,一点点堆砌着他的垫脚石,换句话说,就是顾清源的分身在各个世界搞风搞雨,这些分身如果没有顾清源作为背景,不出三天,就得举世皆敌,被人围攻致死。 滔滔江水流,声似闷雷,却不是从天边而来,虚空自生,而是从顾清源体内奔流至外界,长河一卷,囊括千万里,川流不息,径直在顾清源脚下的世界流动。 直到长河漫延至八荒十地,探往虚空深处,这是顾清源所占据的一条时间长河支流,也是他自身的时间线,所经之地,都是他一路行来的各方世界。 他能从中观测到自己的过往,能看到初次穿越时空,到达大夏时的迷茫,伸手一挥,界外游离的两个光点汇入过去身体内,化为两个天赋。能看到神魔界一路攀登至紫府,那方世界之上,还有一道人影,是那位徐天道,见顾清源望来,微微点头示意。 还能看到过去身奋力一搏,越出时间长河,而顾清源瞬间出手,磨平超脱时间线带来的涟漪,剪除各方的窥探目光,自己为自己护道,消弭各种偶然的可能性,将自身的过往或为某种必然。 最终,他探及到一方世界,看到一道人影,忙忙碌碌,普普通通,那是不曾穿越的自己,作为普通人的短暂一生,是他的前世。 随后,时间长河回渡,重返己身,关于自身的一切变化尽在掌控,时间成环,不断收束着时间。 这条时间长河支流不断扩大,顾清源行在长河之上,在支流上游留下一道身影,这是他的起源,那道身影独占鳌头,引发无数变量,挥手便有万千可能性衍化,遍布整条时间线,投射到时间支流的各处,形成一个个投影,他我,不同的自己。 另有一道身影往下游而去,位于时间尽头,收束一切可能和变化,将变化定格为必然,任凭其他大能如何动摇时间线,拨弄时间,也不会改变他的存在。 两枚道果凝聚,一者为太始,太始道果凝聚,便有一抹明晃晃的金光出现,这是不朽之机,长生之钥,是为不死金性,得一缕,寿元无量,如天长挂,如地长存,天地朽而我不朽,时间尽而我不尽。 纵然身死道消,也可凭借这一缕金性再度重生,不死不灭。 另一枚则是太乙道果,世间万物,唯易不易,变化常生,此道果乃造化而成,收束自身一切可能性,绝因果扰乱,万变难易。 有此道果,行于诸天,投影万千,一人之力合万千之力,力量,神通,知识,境界,无时无刻不在增长,聚合投影,身化无量。 两枚道果凝聚,顾清源已是自成一体,自身时间环绕,成蛇吞尾之相,又好似莫比乌斯环,是为无限。 他将道果一照,便在此方大千留下一道影子,诞生于开天之前,与诸大能共论道,观天地开辟衍生,此界中更有道统传承,传说留下,任人传颂,乃是时间造化之玄。 至于顾天帝,如此邪魔外道,和光伟正的象征顾清源顾真君又有什么关系,莫要凭空污人清白,只不过谁要是敢动手除魔,那就只能先被除,谁要是敢多嘴,自然有人会让他闭嘴。 而顾清源自身,则是选定某个时间节点,投身入了其中。 “大家好,我是刚刚武道突破先天的萌新,你们可以叫我顾先天。” (本章完) 第633章 聊天群 第633章 聊天群 “欢迎大佬,新人爆照。” “群地位-1” “群主女装” “拜见大佬,大佬发红包。” 顾清源一入群,群里瞬间热闹起来,虽然只有几十个人,但个个都是手速王者,消息立刻99+。 “咦,怎么又有人加群了,我好像没开启搜索群成员啊,这破金手指,天天出bug。” 顶着龙王头衔的群主姗姗来迟,看了看自己的聊天群界面,挠了挠头:“欢迎新成员,群文件里有聊天群简介和功能目录,以及成员自己上传的文件资料,可以自取。” “我是这个群的群主,叫我顾群主就成,默默问一句,大佬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顾清源看着信息,这位顾群主就是其他时间线上的自己,身处一个现代背景世界,金手指就是烂大街的聊天群。 群里一片混乱,每个人都维持着高强度网上冲浪,水群水的飞起,顾清源想了想,冒泡道:“谢邀,刚下飞机,人在大夏,先天小虾米,纯萌新,不服来辩。” “哇,先天高手,厉害厉害,不像我,才练气三层,都没有仙宗收我。”顶着顾仙人称号的头像发出消息。 顾清源顺着脉络望去,正看到一尊头悬三万里紫气,手捧造化玉碟的仙道至尊朝自己微微点头,身后是一气而成的大千世界,开辟一方仙道宇宙。 “你们起码还能修行,我这里连超凡都没有,神头鬼脑的科技世界,有没有便宜的技术资料,机械飞升有没有搞头啊?” 又一人说话,头衔是程序猿,顾清源再看,只见一道量子数据凝聚的身影,白大褂,无框眼镜,一幅研究员的打扮,身后钢铁轰鸣,机械隆隆,各种科技与超凡汇聚而成的钢铁造物嵌入庞大无边的械国之中。 “无聊……” 这一位头衔是千古无二人,观其气息,血海滔滔,杀气腾腾,尸山白骨,黑幡一展,厉鬼万千无量,黑烟漫卷,真乃旷世魔头。 顾清源一一查验,果然,除了顾群主格外老实巴交外,其他人都是套着马甲入的群,整天插科打诨,一心水群,而现在,群里的皮套人喜加一。 “别闹,咱们都是白手起家,创业阶段肯定有难度,”顾群主说道,“不过我相信,有了这个聊天群,资源共享,完全可以利益最大化,平稳渡过发育期。” 他@了一下顾清源:“群里都是异界同位体,为了好区分,最好给自己想个代号。” “对了,你这个先天含金量足不足,类似金庸里面的低武宗师还是风云世界那样的顶级高手,别告诉我你这先天是黄易书里破碎虚空的级别。” 顾清源:“比金武高,但还没到黄武级别,平平常常破八百甲吧!至于头衔,就叫顾先天,没人用吧?” 顾群主:“八百甲……你就可劲凡尔赛吧,这算哪门子平平常常,顾先天没人用,那我就给你设置了。”“这群有什么用,别说就只能水群。”顾清源随口问道,也是没话找话,顺手打开了文件夹。 群功能还真不少,除了搜索新成员,还能做到意识上传资料,实物寄存,还有群成员世界穿梭等等功能。 “聊天群小说看过吧,基本上里面能办到的,我这个金手指也可以,”顾群主细心解释道,没有任何厌烦,“你可以看看群文件,新成员入群须知,里面都有。” “对了,可以把你拥有的基本功法上传,里面已经有不少基础知识了,都是群成员自己上传的,免费流通,作为参考,如果是更有价值的资料知识,我可以作为中间人介绍买家,以物换物之类的。” 顾清源翻了翻群文件,果然有不少资料,仙尊上传的《练气总纲》,研究员的《科技大全》,顾老魔的《天魔炼尸》……五八门,千奇百怪。 ‘如果我一早接触这个群,不知要少走多少弯路’ 他感叹道,顺手上传了一册《先天功》,然后就看到不少人下载观看,仿佛都迫不及待的将新资料转化为自己的资粮。 ‘个个披着马甲,还要扮演萌新,真是人心不古’ 顾清源摇摇头,然后铭记初出茅庐的小先天身份,也是下载了几份免费资料,这群同位体果然出手不凡,功法看着粗浅,实则打磨的十分圆满,练成之后也不会有疏漏,证伪,相悖之处,更是能以此为框架,衍生出一条完整大道。 “别家的群主不都是小猫扮虎,先扯一番大旗,立个名号把群员唬住,再偷摸谋利吗,怎么到你这里直接开诚布公了?”顾清源饶有兴趣的问道。 顾群主沉默了一会,群里消息才跳出:“扮猪吃虎是不错,但对本人的要求太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露馅,再说也没外人,倒不如把话都说明白。” “我还指望咱们这些同位体有哪个混出头,我好抱大腿呢,最好来个天道,世界之主级别的巨佬,带着整个群里的人起飞。” “可惜,问了一圈,都在底层混着呢,可能是我这破金手指级别太低,还老出bug,估计拉不到力量层次太高的同位体。” 顾清源:“bug?” 群主:“是啊,经常有人乱入,我都没开启新成员搜索,就有人入群了,你不就是乱入进来的,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版本更新,然后多出许多奇奇怪怪的功能。” 顾清源点点头,明白了,大概就是那群马甲犯搞的鬼,这金手指不算太复杂,估计他们顺手给打了几个补丁。 这时,群主又发话了:“对了,我们正在讨论举办第一次线下见面会,我这里有穿界符,可以让你穿梭到群成员的世界,目的地暂且定到我这边,虽然我这里也不算太安全,但相对于那些仙道世界,科技飞升世界,我这个现代背景的世界能级比较低,顶多算是灵气复苏,科技水平和咱们前世差不多,安全有保障。” “你来不来,来的话我给你交易一张穿界符。” “来!” (本章完) 第634章 真我 第634章 真我 “好久没有呼吸到带着工业废气的空气了。”顾清源看着迎面而来的东道主说道。 顾群主面容与顾清源有七分相像,只不过看着更瘦弱些,脸色也有些苍白,踢踏着拖鞋就来了。 “比不上你们那边,这两天雾霾还轻了不少,”顾群主摊摊手,看了看顾清源的装束,“先换身衣服,我按自己的尺码买的新衣服,将就着穿,我现在的身份是乾国玉华大学大二的学生,借的助学贷款,没什么钱。” 他围着顾清源赚了一圈:“你的身份就先当我远方表哥吧,就咱俩这模样,说不是亲戚也没人信。” 顾清源微微一笑:“那你的朋友一定觉得你背后有个大家族,毕竟这次来的人也不少。” 顾群主耸耸肩:“是啊,多了四个远方表哥,一个表弟,走吧,我领你见见他们。” 他伸手招了个出租车,一路上和司机闲扯,没一会就到了地方,是个老旧的筒子楼,环境还算可以,有些幽静。 “这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金手指开启之后,在学校有些不方便,我就租了房。” 一路爬到顶,顾群主轻轻推开房门:“幸好我早有准备,租了个带阁楼的房子,人多也能住的下。” 顾清源走了进去,四下一扫,心中有数,坐在书桌旁研究盆栽的是顾仙尊,直挺挺看着面前水杯,有些冷淡的青年是顾魔头,正在联机打swich的两个人其中一位是机械飞升的研究员,一幅眼镜挂在鼻梁上,剩下那一位有些特殊,才十六七岁,看着最年轻。 但这一位也并非凡人,金手指是一片主神空间碎片,如今已经化为链接万界诸天的乐园,手下无数如狼似虎的轮回者,大光球,顾主神大人。 见顾清源进来,其他几位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们也曾于时间线之上有过交流,但像现在这样,披着马甲见面也是机会难得。 “你们先自己聊会,冰箱里有饮料,床底下有泡面,饿了先对付一顿,我还有课,等我下课再去搓一顿好的。” 顾群主安排好顾清源,急匆匆的出门,他为图便宜,租的地方离学校有些远,通勤时间挺长。 顾清源也不矫情,将门轻轻关上,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诸位,隔空对话和群里聊天次数不少,这面对面交谈还是第一次,”顾仙尊先开口,“对了,还有一位新人。” 他看向顾清源:“好浓厚的岁月气息,看来你又有突破。” 顾清源坐到沙发上:“侥幸,凝聚了两枚道果,还算好用。” 在场这几位,都是同级别的存在,顾仙尊点点手:“既然能来,那就是道友,说说吧,都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 顾主神扔下手柄:“我的主神乐园已经沟通万界诸天,供养我一人,但现在已经到了瓶颈,各位都已经收束自身时间线,想必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顾研究员点点头:“我建立的械国无限膨胀,而我自身的能源也接近无限,但还是差了一点。” 顾清源开口:“别装谜语人了,不就是想真正超脱吗,要想达到那种打碎逻辑,无常无定的大罗境界,确实不好办。”“按理说,我们这些异界同位体,应该有自己的时间线,是一条条平行的线,本不会有交叉点,”顾仙尊说道,“直到我们之中有人触摸到大罗境界,然后将所有时间线上的同位体收束为一人。” “但现在,每个时间线上的我们开始有了交集,同时也逐渐膨胀,形成了许多独特的个体,”他缓缓开口,“原来是由线收束为一点,但现在却成了无数线头的网,而每一个线头都在无限延伸。” “当我成功收束自身时间线后,我曾经探查过真相,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应该是出在咱们这位顾群主身上。” 顾仙尊一脸笃信:“他……应该是有病,群主虽然是新生的个体,但我想他现在大概不是真的他。” “可能有些抽象,在群主诞生之前,应该有另一个人存在,他成道的时间要比我们任何人要早,并且试图收束所有的同位体。” 顾主神开口:“但他失败了,然后群主就诞生了,而他的金手指,开始将同位体的时间线大乱,出现了交叉。” “他大概是冲击大罗失败,但应该没有死,以咱们现在的境界,已经没有生死概念,更别说是他了。” “对于大罗,我有自己的一套方案,但有先例在前,我想了解一下,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 “一样。” “同。” “+1。” 其他人纷纷认同,他们没有嘴上说的那样苦恼,他人的道途永远不属于自己,只是向着共同目标前进的同路人突然爆雷,把自己玩的失踪,这才想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个回事,这也是顾清源几人来到这里的原因。 ‘一化万,万化一,合众唯一的道路吗?’ 顾清源默默想道,那位旧版本的顾群主走的就是这条路子,如果他成功了,所有同源的他我,投影,同位体都会被吞噬,化为一人,化为一,也就不会有顾清源等人的出现。 但现在,顾清源他们的出现,恰恰证明了那位的失败。 “你们觉得,收束所有他我,证得唯一的路子可行吗?”顾仙尊说道,他作为源点,分化投影,他我无数,但这与在场这些人不同,他们这一类,更类似高维存在的映照,存在一个原初之点——先天真我。 “不可行,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行,”顾老魔忽然开口,“我曾经强行吞噬过其他时间线的同位体,并没有引起变化。” 他看向在场众人:“而现在,说实话,在诸位之间,并不存在相互吞食,然后像养蛊一样炼出一只蛊王的可能性,我不清楚他做了些什么,但目前来看,我们除了同位体这个印记外,完全是独立的个体。” “更像是彻底变成了新的个体,而不是紧密相连的集合,如果想弄清真相,迈出最后一步或许就清楚了。” (本章完) 第635章 六代目 第635章 六代目 “一证永证,倒果为因,你们说,会不会是他被卡在大罗某个关隘,处于证道中,但又在这条线上反复横跳,才有了现在的我们?”顾清源脑子一抽,开口说道。 大罗本质,一证永证,但大罗也颠倒因果,有退转之忧,毕竟大罗不只一尊,若是出手搅乱因果,也会造就无穷变化。 一证永证是大罗之本,先射箭再画靶,成为大罗的果已经注定,但由因及果的过程并非无法改变。 过程其中更易,自然会有无穷变量,这一量劫证道和下一量劫证道,虽然同是证道,但证道后,倒因为果出现的那个人却又不一定是原先那个人,导致我是我,我又非我的局面出现,所以大罗之路需护持,保证我终为我。 而顾清源他们现在的状态,是一点延伸出无数条线,每一个人都有证道大罗的可能性,但同时也被困在证道途中,能引起这种变化的,大概就是旧版本顾群主干的好事。 顾仙尊一愣,嘴一咧:“你是说那些卡在了证道门槛,进退不得,既是大罗,又不是大罗,在大罗本质影响下,让我们也有了证道的可能,但又因为他并未完全证得大罗,所以拖着所有人卡bug,进退两难?” 他嘟囔道:“我说明明只是差一点,所有的条件都达成,连道境的终极大罗天我都隐约能感受到,却怎么也迈不出去最后一步,合着大罗还有半步大罗的说法?” 顾仙尊看向顾清源:“你的猜想很有可能,那接下来就好办了,无论是把卡住的某人捞出来,还是一脚踹进去,都能解决现在的难题,我现在几乎凝聚出一丝大罗本质,而对于大罗而言,一就是全,能凝聚出一丝,就能凝聚出全部。” “托那位的福,我们这些距离最后一步仅一线之隔的人,统统被他堵在了门外,但也好在他卡了bug,不然也不会有我们的存在,现在就算那位证道,也牵扯不到我们,我现在有理由相信,那位把自身的大罗本质分润给了我们所有人,只不过咱们成道的时候,不在现在,而是将来。” 他紧锁眉头:“但因为那位卡住,导致这个将来永远也不会到来,若想改变,只能先解决他的问题,这是阳谋,也是甘之若饴的阳谋。” 顾主神开口:“如果一切都在那位计划中,我想,提示已经很明显了。” 众人对视一眼,解决的办法应该就隐藏在新群主和他的金手指中。 顾清源沉思片刻:“这位顾群主应该算是那位的未来身,过去身?或许帮助他成道,就能与那位产生呼应,大罗就这点麻烦,根本不清楚在何时证道,可能这位顾群主将来就是那位也说不准。” “不到大罗,终究难明大罗玄奥,一想就谬,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顾仙尊说道,“都说说有什么家底,帮帮这位还在上大学的群主。” “我可以提供各种合成药剂,一针变成超人都成,或者其他技术,让我改造一下也能有个破界级单体实力。”顾研究员跃跃欲试。 顾主神也说道:“我的乐园里路子最杂,几乎囊括了所有体系,要不我给他发个‘想明白生命真正的意义吗’,然后让他在乐园里滚一圈,怎么也是多元宇宙级的强者。” 顾老魔也想开口,顾仙尊摆摆手:“你手里的世界都太凶残,让一个大二学生去黑暗流时间,性情扭曲成什么样我都不敢想,还是算了吧!” 顾老魔经历的世界,几乎全是礼乐崩坏,混乱无序的黑暗流世界,十个人里面十二个都是恶人,就连顾仙尊这种黑社会修仙流出来的人都感觉自己的世界是如此美好,毕竟那个世界虽然自私自利了些,起码还是有好人存在的,顾老魔的世界则不同,哥谭人扔里面都算安分守己,十恶不赦的恶徒都只能是底层的小喽啰。再顾清源这些人中,顾老魔算是最凶残的,外在的皮囊和冷漠只不过是伪装,他可是强行吞噬同位体的主儿,其他人起码没干过这事,顶多下手研究一下。 “想要叠盒子太简单了,动动手就行,”顾清源说道,“但我想咱们不能人为干预太过,可以提供帮助,不能太过火,像现在这样,披着萌新的马甲,在他需要时再出手,静观其变最好。” “毕竟,他身处的这个世界,以及金手指,应该是那位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就相当于主线已经确定了,咱们做好引导剧情的npc就行,别的,就看他自己怎么做了。” 顾仙尊点点头:“有理,那就做法三章,小动作可以,但别整大活,实在不行就拨弄时间线,让他重新来过。” 顾主神伸了个懒腰:“成吧,感觉像是在玩一个能无限回档的策略游戏,正好,咱们都是有权限的gm,怎么也能让这个新号成功毕业。” 等顾群主上完一节课回来,看到的就是无所事事的一群人围着电视大呼小叫,顾仙尊和顾主神在玩游戏,剩下的发表各种暴论。 庆幸人没丢,也没整出幺蛾子的顾群主松了一口气:就是说嘛,这又不是写小说,我也不是主角,怎么可能有各种巧合性的剧情。 他还真怕什么一回到家,就接收到人型不明飞行物上新闻,或者恰巧被人撞破真相的消息,顾群主直到这些同位体都是现代人穿越,但保不齐就有脑子抽筋给他整活儿的。 “走,咱们去shopping,一人买块手机,然后去吃火锅和……咯!” 顾群主看着垫桌角的陌生箱子打开一角,露出里面一沓沓红彤彤的纸币,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在的这三个小时,你们去抢银行了?” 顾研究员推推镜框:“抢银行技术含量太低了,况且人生地不熟的,我们连门都没出。” 顾群主松了一口气,就听到顾研究员说:“我只是搞了点变色油墨和无酸纸,然后手工刻了母版。” 看顾群主脸都绿了,他才拍拍顾群主的肩膀:“骗你的,随便找个地儿兑点黄金之类的贵金属还是可以的,不在乾国境内,也牵扯不到你,给,新买的手机,我看你那块都掉漆了。” “说真的,境外可真乱啊,什么牛鬼蛇神都有,还想0元购和黑吃黑,我现在已经是某个地下组织的六代目了。” (本章完) 第636章 怪兽 第636章 怪兽 顾群主眼珠都快瞪出来了,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乾国对边境的封锁最严密,就是为了防止境外势力搅乱国内局势,没有证件你怎么去的境外?” “还有,才不到一天功夫,你怎么就成了黑帮头目了?” 顾研究员摇摇手:“太简单了,我先上网查了一下户籍制度,虽然乾国的人口大普查很及时,但黑户这个东西肯定会存在的,我只是伪造了一部分资料和证明,身份证很快就到手了。” 他甩了甩手中的卡片,证件上的人笑的人畜无害,顾群主很快发现了华点:“官方机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顾研究员耸耸肩:“官方机构的速度是指望不上的,所以我自己印了一张,”他眯着眼笑的像是一只狐狸,“证件是我根据你的复刻出来的,材料格式一比一复制,资料虽然是伪造的但官方方面也有存档,两个假的东西,合到一起就是真的人,谁也查不出来,等证件快递到,我可就是山沟沟里出来,土生土长的大乾人了。” 他展示手里的证件:“我现在的名字是顾景,省得咱们自己搞混了,”顾景看向其他人,“你们如果有需求的话,我也可以帮忙。” 他面向顾群主:“至于境外黑帮,那就更简单了,我帮他们规划了一下就业前景,产业升级,节省了大量人力物力,上上下下,每个人都有油水可捞,他们当场反水要跟着我干。” 顾群主定定的看着顾景,他自然不会相信过程这么简单和顺利,但顾景不说,他也不好多问。 “原来你现在的名字是顾笙啊,”顾仙尊瞄到顾群主的证件,一拍手,“那我就叫顾羡吧!” 顾主神也来凑热闹:“我是顾云。”而顾老魔则是无所谓的点点头:“顾厉。” “既然你们都改名,那我还叫这个名字好了,省事儿。”顾清源说道。 见定下称谓,顾研究员,顾景拿出一个带着探针,类似显微镜的东西,操作了几下,光束切割,激光打印,一张张证件新鲜出炉。 顾景摆弄着电脑提交资料:“对了,这次外出有发现,群主,你这个世界也不太平啊,那种体型巨大的怪物是什么东西?” 他甩出一张照片,里面是一只两个头颅的狼型生物,根据图片里的比例对比,差不多有7米多高。 这个高度太普通,可能没有概念,但差不多有两层半楼高,而这种高度落到生物上,直面它的人,甚至能产生有十几米的偏差,这么说吧,迪迦也就才53米而已。 “根据对空气中氧含量和物质分析,这种怪兽很难存活,”顾景说道,“不像是世界的原生物种,以它的质量,骨骼强度会达到匪夷所思的程度,否则很难支撑它的肢体,而且估计已经进化出了一套新的体内器官,不然在它出现的那一刻,就会爆成一团肉泥。” 他看向顾笙:“这就是本世界的超凡之物?”顾笙点点头:“大概在半年前,第一只怪兽忽然在闹市出现,因为独特的外形引起各国的关注,也是自那时候起,灵气开始复苏,能吸收灵气的灵士出现。” “需要注意的是,第一只怪兽仅不到半米,但半年过去,不定期出现的怪兽已经都达到五米以上的体型,寻常的小口径武器很难造成伤害。” 他叹了一口气:“至于怪兽从何而来,没有人知道,仿佛它们有自己的世界和生态,只不过随着灵气复苏,才巧合性的来到这个世界。” “现在乾国定期就会举行疏散演练,同时国内放开禁枪的呼声也越来越高,毕竟没有人想那些菜刀,土枪,木棍和体型数倍于自己的怪兽战斗。” 顾笙将自己扔在沙发上,和顾清源挤在一起:“才半年,我的日常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而怪兽也是层出不穷,我都有些害怕如果真的冒出什么哥斯拉杰顿之类的巨型怪物,到时候该怎么办,我们这里可没有奥特曼人间体,真要动用最终手段,那就真世界核平了。” 其他人对视一眼,奥特曼人间体,这个可以有啊,顾景想了想:“这方面我可以提供一点帮助,不过受限于材料,机甲高达就先别想了,还没到《环太平洋》里那种地步,倒是可以给你专人定制一套科技铠甲,冒充一下铠甲勇士,卡面来打还是没问题的。” 他溜达到顾笙旁边,捅咕捅咕他:“怎么样,有没有化身正义英雄勇斗小怪兽的冲动?” 顾笙一下坐直:“当英雄就不必了,我没那心,也不指望成圣人,但有些保命手段,别哪天被不知名的怪兽踩死才是真的。” 他摊开手,莫名气息流转,在顾笙掌心凝聚一团火焰:“这就是我现在的实力,对灵士的培养首先从高中和大学开始,除了必要的文化知识外,我主学的就是这个。” “但我只是个1.3,也就会放放火,既不硬也不持久,我听过乾国还有5.6的存在,那可是能直面怪兽,并能造成有效杀伤的人型怪物,也不知道怎么修炼的。” 顾笙科普一番,乾国推行灵气修炼法,没有特定的境界名称,只是1.1,1.2一直到1.7这样划分,每个大境界都有7个小境界,一步步修行,每个人在2.1之前修炼的都是同一部功法——《灵气吐纳法》2057.10.8版。 “还真是简单粗暴,”顾仙尊,顾羡笑道:“不过也符合乾国人务实的天性,这吐纳法我早就在群里下载了,不过是旧版本,你把最新版重新发一份到我手机上,我看看能不能优化一下。” 他轻咳一声:“毕竟鄙人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修仙天才,正在沉淀阶段,日后定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顾羡说着自己原本的人生履历,他确实是仙宗的小外门弟子,但在那不久之后,他的资质很快引起了门中长老的注意,走上了平步青云的修行路。 “好,你创个账户,我扫你。” (本章完) 第637章 大了 第637章 大了 等到顾笙睡去,几个不需要睡眠保证身体机能的熬夜大能开始碰头。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顾主神看向顾羡,在白天,顾羡亲自上手为顾笙进行了体检。 顾羡摇摇头:“没有太大发现,顶多是灵气对血肉的特异化影响,这个世界的人体应该是经过某种退化,而随着灵气复苏,潜藏在身体身处的基因也开始复苏。” “我观察过其他人,除了极少数个例,他们都具备成为灵士的资质,肉身对灵气的匹配度极高,等到以后灵气浓厚,就算不修炼,也会因为日常的交互造成的灵气堆积导致觉醒。”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曾经有过一段辉煌的修行时期,而现在的人们,都是修士的后代,我解析了部分基因碎片,除了某些特异进化外,大部分的基因都是向巨型化方向进行良性变异。” 顾景搓搓手:“有意思,身体巨化吗,他们的祖先不会是什么巨人泰坦或者大巫吧?” “不是没有可能,”顾清源说道,“类似蛮荒世界,部落群居之类的传说,围猎巨兽,驱山赶海,逐日负岛,没强壮的体型可不成。” 顾云面嫩,性情也活泼些:“说的我都想出手彻底探查一番了。” 顾羡摇摇头:“最好还是静观其变,群主现在就是个走过场cg的玩家,按部就班的前进,在没有卡关,无法推进剧情的时候,我们不要过多干涉。” “不过也不能闲下来,知道的越多,应对风险时就越平稳,就以群主为中心,铺设情报网,挖掘暗线,确保他经历过的事,不会有未知谜团。” 顾云点点头:“插眼开战争迷雾是吧,顾笙就是个行走的眼,我们只需要按照他的足迹来开地图,真相就能浮出水面?” 顾羡回道:“这是稳妥的办法,如果你们有别的想法,也可以去做,但最好信息共享,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计划冲突。” 见众人没有异议,他松了一口气,顾羡也怕其他人偷偷摸摸搞小动作,那可真就越查越乱,越查越迷,别说开迷雾,直接就成信息泥潭,两眼一抹黑。 “那接下来就决定一下顾笙的护道手段,省得被人整死,回溯时间也麻烦,虽然我觉得在咱们围观之下没有这种可能,但也不得不防。”顾羡耸耸肩。 “人造神光棒怎么样,我曾经也去过某个巨兽世界,搞出了一群石像巨人和金字塔。”顾云抢先说道。 “我可以提供法相天地和肉身成圣的阉割版本,虽然是我自己改出来的,但也可堪一用。”顾清源开口。 “机甲和高达才是男人的浪漫,或者化身机械母巢,用机海战术把怪兽淹没也可以。”顾景摊摊手。 就连存在感几乎没有的顾厉也说道:“我可以送他一具白骨魔神,万魂幡一展,吞噬灵魂血肉奉养己身,越打越强,虚浮的根基可以后补,先变强再说。” 顾羡揉揉眉心:“就算想出手,也不用直接掀桌子吧,真要让顾笙开个大挂,一步登天,你信不信,以他的性子,会立马躺平。” 啧。众人齐齐撇了撇嘴,出手帮忙是假的,想看乐子才是真的,只可以顾羡和他们思维不同步,堪称一群乐子人里的正经人,属于一干同位体里最后的良心。 “那就一人送点边角料,让顾笙自己选,在灵魂本质的影响下,有了这些资源,他也能通过自己改造出最适合的道路,毕竟他也是大罗预备役,不可能真是个咸鱼。”顾清源拍板道。 众人兴致缺缺的应声,算是给本次小会议画上不圆满的句号,接下来是闲聊时间。 “话说你们开局怎么样,据我统计,大夏开局占比最多,也最平稳,大夏能级太低,基本只要保证活过前几年,就能称霸天下,我看同位体有不少一统天下的武皇帝呢!”顾羡说道。 顾云挠挠头:“别提了,我是天崩开局,第一个世界能级高的不像话,而且道则混乱,西游记看过吧,我的第一个世界出生点是车迟国。” 他叹了一口气:“但所有的东西和人物一个都对不上,统统都是乱入的,虎力大仙知道吧,我那里的虎力大仙是tm霸天虎,会库库咔咔变形的那种。” “羊力大仙就更别提了,山羊头,恶魔角,一身邪能,信奉的还是万物归一者大泡泡,手里一本死灵之书,那叫一个san值清空。” 顾云大倒苦水:“大圣是个初具猴型的硅基生命体,吃了镇压他的五行山后,就变成了顶天立地的猴巨人,那一场斗法,打的天崩地裂,没把我吓死。” “那伱的金手指没用吗?”顾清源好奇的问道。 “怎么没用,如果不是我通过主神空间一个世界一个世界的下副本,强行掠夺资源增长实力,就算不变成古神眷族,也得被猴子一脚踩死。”顾云心有余悸的说道。 瞬间,闲聊就变成了诉苦大会。 “你们还好,起码金手指都算有用,我当初那个金手指,是个转职系统,”顾景嘴角抽了抽,“结果抽取第一个职业的时候就出了岔子,职业不练满还不能再次抽取职业和二次转职,卡了我好几年。” 顾羡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第一个职业是什么?” 顾景双手捂脸:“大了,白事分支偏向。” 顾清源拍拍他的肩膀:“殡葬业还是挺有前景的,没看现在墓地都比房子贵了,当个葬礼司仪也可以,起码活儿少不了,人都有生老病死嘛!” 一向冷静的顾景嘴唇都哆嗦了,像是回忆起不愿想起的往事:“遗容恢复,尸体化妆术,送魂,入葬,就没有一个好用的职业技能,别说战斗了,我顶多能收拾完战场,然后把人安稳送走,省得诈尸,我那个世界还是有鬼有僵尸有道士的地界,我硬是靠着专业素养收购了十里八乡的义庄,丧葬一条龙服务开拓到了阴司。” “直到我好不容易练满级,开启第二个职业之后才好起来,十年,你知道我这十年怎么过的吗?” (本章完) 第638章 特殊生物与自然灾害应对科 第638章 特殊生物与自然灾害应对科 “都挺不容易的,”一番诉苦,顾清源总结道,“不过风险最大的还是顾厉,他那个世界我瞅了一眼,就生态环境来说还成,但人文环境可太险恶了。” 聊到这里,顾厉也愿意多说几句,只不过他语气冷淡,听起来不像是在说自己,而是某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确实,以当时的心性,在那个世界很难生存,生活在太平盛世的人很难想象所谓人性之恶会有多深。” “而那个世界,几乎所有人都在作恶,知恶行恶,完全利己主义,什么亲情,爱情,手足情,都是筹码。” “我刚到那个世界还不适应,转眼被坑的半死,卖小吃的老汉经营着人肉黑店,十来岁的小姑娘就知道人身上哪个部位最脆弱。” “而那里的修士,也是最纯正的魔道修士,在我到达世界的第十天,灵气复苏的第一天,就有魔修献祭了除修士之外的所有人,一场覆盖全世界的大祭,诞生了一位当代魔主。” “整个世界变成了巨大的血肉加工厂,流水线,所有的非修士生灵汇聚成无边的血海,而修士们在魔主操纵下,资质高的,用着血肉资粮修行,然后被转化为魔傀,供魔主驱使。” “修行天赋低劣者,则是成为繁衍的工具,就是因为父母都是修士,诞生的孩童天赋会远远高于普通人,而天赋好的孩童,又会成为魔主的资粮。” “每一位修士都要接受魔主的开悟,帮助修行,稳固心性,所谓的亲情,子女,都是虚假,他们看待自己的孩子,就像看一块和自己毫无干系的肉。” “天赋低的新生儿刚诞生就会送去血肉流水线,成为血河的一部分,增长它的魔威,天赋高的命运也早早注定,所有人都在魔主的光辉笼罩下出生,战斗,厮杀,成长,并最终化为祭品。” 顾厉冷笑一声:“实用主义,高效率化,用来形容那位魔主最合适不过,而我当时被我所救之人设计,辗转进了矿洞,成了黑矿工。” “拜那位魔主所赐,矿洞里的所有人,矿工,守卫,监工都被他一场大祭了结了性命,整个矿坑只剩我一个人,我自由了。” 顾厉笑意越发浓厚:“所以,为了感谢他,我亲手杀了他,在我被全世界围攻,并将所有人屠戮干净之后,亲手取了他的性命。” 恍惚间,他还能回忆起那张清晰的面容,没有任何怨怼,也没有任何懊恼,只有无尽的畅意和心喜。 “好好好,没想到世间竟有你这般真魔圣子,真是天大的造化,能看到如此魔头灭世,就算身死道消也值了!” 魔主癫狂的大笑道,哪怕他已经落败,即将灰飞烟灭,仍然没有任何悔意。 “杀了我,成就你的道,你就是下一任的魔主,不,我不配,伱不能是魔主,你应该是魔尊,是以一己之力灭尽众生,万千生灵成就一身的旷古大魔头!” 魔主笑的吐出血沫,临终之际取出一物,低声说道:“这是我的本命法宝,它能带你去往其他世界,去厮杀,去战斗,去侵略,用血和白骨装点你的魔座,也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 “魔!” 下一秒,魔主灰飞烟灭,万劫不复。顾厉收起思绪,摇摇头:“我身上的金手指,只要杀人就能变强,和那个世界相性很高,等我灭了一界生灵,去往其他世界,已经是罕有敌手了。” “厉害,”顾云叹息道,“不愧是老魔头,知行合一,完全唯我,方有大自在大解脱,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敢强行吞噬其他同位体了,哪怕是同源的意识,恐怕也不能撼动你的一丝念头,你在本我唯一的道路上已经是一骑绝尘,遥遥领先了,佩服!” 他看得明白,顾厉是个疯子,不成魔不成活,而一个疯子,又怎么会忌惮外来的意识,只有他魔染其他人的份,岂会有其他人反过来道染他的情况发生。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响起,穿透力极强,声音大到玻璃都有些震颤,而在座的人都没有任何惊讶。 “算算时间,那个在地底空间裂缝苏醒的怪兽也该爬出来了,这应该是第一只体型在二十米以上的怪兽吧!”顾羡开口说道。 卧室门忽然打开,衣服带着褶皱的顾笙跑了出来,想来应该是和衣而睡,毕竟怪兽可不管脚下的人们是不是在睡觉,真要按时按点降临,待人接物彬彬有礼,那也不叫怪兽了。 因为个头巨大,构造异常,肢体奇诡,称之为怪,因为凶厉无比,暴虐至极,毫无理智,称之为兽。 “你们捕捉到了吗?”顾云说道,“那一丝空间的波澜,怪兽果然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国度。” “很明显,就像是个大号的信号源,虽然只有一瞬,但了解到的信息不少,”顾清源点点头,“这股信号波动,与顾笙身上的波动有些相似,看来,要想得知其中的隐秘,咱们的群主大人要开启一场波澜壮阔的异界之旅了!” 顾羡一敲手背:“不急,先处理外面那个,也让群主大人适应一下状态,熟悉怎么战斗。” 一群人在交谈,顾笙却好像没有听到,只是一脸焦急的催促众人准备在官方机构指引下避免。 地面被粗暴的巨力拱开,隆起一块块散碎的土版,一只浑身披着鳞甲,胸口燃烧着火焰,嘴里喷吐黑烟的怪兽破地而出,附近区域的气温都提升了好几度。 “昂——” 低闷急促的吼声传来,连绵不断,怪兽挥了挥爪子,身旁的写字楼就好像粗制滥造,假冒伪劣的豆腐渣建筑一般被拦腰砍断。 而远处,已经响起坦克行进,航机旋起扇翼的声音,杀声滔滔,气息混乱,以大肆破坏城市为目的的怪兽正式与代表人类科技武力的智慧结晶发生碰撞。 电视,手机,电脑,广播,都被一则消息插入。 “经灾害应对科通告,怪兽已经于星南市出现,体型勘测五十三米,地底爬出,胸口拥有十字型火焰,具备影响温度的能力,灾害等级目前暂定为役,请市民根据演习流程和应对科人员指引进行疏散。” (本章完) 第639章 怪兽赤焰 第639章 怪兽赤焰 “请尽快沿演习路线进入避难所,那里有足够的空间和食物水源,重复,请尽快沿演习路线进入避难所,沿途会有应对科人员指引。” 大喇叭进行着重复,同时,无线电,手机都在这一时刻收到消息,而接收到讯息的人们虽然有些惊慌,但在应对科人员指引下快速进行疏散。 人总是会下意识的盲从,只要前期不会出现大的混乱,疏散进程就会平稳进行下去,当然,这也是因为时不时的避难演习让人们形成了惯性。 “星南市总共有七个大型避难所,能够在最少生存资料情况下容纳两倍星南市的人口。” 顾笙对身后摇摇晃晃的一串人说道,他不住的扫视周围的人群:“但避难所的食物和水源很难保证长久的生存,而且时间一久,这么多人待在一起,会出大乱子的。” 如今的2号避难所,谈不上人挤人,人挨人,但留给每个人的活动空间也只有两米而已,而且还有人源源不断的进入。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组织避难,进行巨量的人口迁移,看来那个应对科确实下了大功夫。” 顾景推了推鼻翼上的镜框:“接下来他们准备怎么做,诱导,驱离,还是直接杀死?” 顾笙叹了口气:“大概是先让它离城市远一些吧,一开始疏散工作也不是那么顺利,吃过几次大亏之后,总会长记性的,毕竟怪兽出现的越来越频繁。” “说起来,星南市的怪兽灾害次数还是比较少的,幸福指数可以排在乾国各大城市前列,没想到是憋了个大的。” 他看向众人:“抱歉,本以为让我们来旅游的,结果却出现了这档子破事。” 顾云吹了声口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看了统计数据,怪兽出现频次在增加,但分布到各大城市后,也就两三次而已,谁能想到我们前脚到,怪兽就爬上来了,总不能是有人把它叫醒了吧?” 顾羡干咳一声,指向避难所中央的电视大屏幕:“看,有战机出现了,正在吸引怪兽注意力,看来是要先让它远离城市。” 电视中出现一只黑色战机,形态有些像燕子,战机上的纹好似翎羽,如今它正在围绕怪兽打转,发出尖锐的蜂鸣。 “仿生鸟战机,飞燕三型。”顾笙说道。 “是延时直播,应该是面向整个乾国,让避难所中的人看到,既能知晓战况,也能增加危机感,怪不得普通人都这么配合,应对科有高人啊!”顾景关注到别的地方。 “对于怪兽来说,仿生战机的蜂鸣就是挑衅,而且频率也在不断变化,应该是试探怪兽得应激反应,保持在同一干扰频次,没有理智的怪兽会遵循生物本能进行回应,达到驱离目的,战场应该在城外,早早就布好了陷阱,但这次,估计悬。” 一家家战机像是黑鸟一样发出电波噪音,吸引怪兽的注意,而星南市城市规划中有一条专门拓宽的大道,直达城外。 它们的努力没有白费,怪兽一出现就被战机吸引注意力,吼叫连连,随着战机阵型不断变化,怪兽也正一点点挪到专门为他准备的宽道上。 “因考虑到怪兽的破坏力和战后重建工作,应对科正在引导命名为代号:赤焰的怪兽前往城外战场,那里有备战的战斗人员,他们手中的武器……” 电视中导播的声音响起,怪兽之灾关系到每个人,对于怪兽的情况,会将部分情报透漏给民众,当然,这是延时直播,以免出现异常情况对民众凝聚力造成打击。 而此刻的战场,并没有那么顺利,怪兽随着飞燕战机的骚扰战术,变得越发暴躁,覆满鳞片的爪子一次次拍击,又被驾驶员躲过。“吼——” 低沉的声音发出,它胸口的十字火焰纹越发璀璨。 “注意,怪兽赤焰的体表温度正在上升,灵气交互剧烈,有极大可能掌握特有能力,战斗小组注意,必要时可以在城市展开战斗。” 战机驾驶员耳边响起参谋组的提示,他没有迟疑,城市重建虽然重要,但尽快击杀怪兽更重要。 “大家伙,让我给你降降温!” 随着操作,战机下方的武器仓打开,两枚浅蓝色涂装的导弹划着尾焰飞向怪兽。 怪兽面对眼前飞来飞去的苍蝇,异常暴躁,导弹的飞来很快吸引了它的注意力,挥爪一拍,两者一接触碰撞,导弹就爆开,化为大片大片的气雾。 气雾将怪兽肢体包裹,遇到空气快速凝结,冻住怪兽的大半身躯,而其它战机辅佐作战,冷凝弹一一爆开,加固着冰牢的形成。 “这里是飞燕z-3,目标已经被冻住,准备转移工作。” 驾驶员快速回复道,同时一张张特制的大网准备就绪。 ‘终究是碳基生物,无论体型再大,面对科技的压制也只会被碾压,我还想试试最新配置的武器呢’ 他心中想道,处理这种怪兽已经成为常态,虽然这一次的体型有些超出想象,但也就在刚出现时造成了些许困扰,很快就进入了正常的作战流程。 “嗯?” 驾驶员围着怪兽飞了一圈,就见巨大冰块中显露小块的红色,而耳边也随之响起参谋组的声音。 “辅助无人机传来最新的监测数据,怪兽周边温度正在急剧上升,有突破冷凝冰弹束缚的可能,尽快远离,远程作战。” 还没等驾驶员反应,就看到冰块中央红色加剧,很快被高温融化成薄薄的一层,随后,猛地爆开,大块大块的冰碴伴随着强大的势能如雨点一样飞射。 “警告,遭受外部打击,机翼受损,战机正在坠落,请尽快脱离!” 他暗骂一声,驾驶舱上方打开,整个人随着座椅弹射而出,作战服张开滑翔翼,当他落地时,就看到怪兽已经脱困。 手一抬,口径巨大的炮筒出现,还没等站稳,先给怪兽来了一发热烈的问候,他不仅是战机飞行员,还是身居特殊能力的灵士。 (本章完) 第640章 变身器 第640章 变身器 “你们这的战斗可真是朴实无华。”顾景感叹道。 如今的屏幕中,一艘艘战机出动,地面上坦克等重型机械装甲也开到了城市边缘,对怪兽进行饱和式打击。 “没办法,留给人类的发育时间太短了,灵士的诞生和培养太费功夫,能有足够战力的灵士太少,只能以更擅长的科技手段应对怪兽。” 顾笙死死盯着屏幕:“但这些怪兽对导弹火药等科技手段有极高的抵御力,明明看起来是碳基生物,外部装甲却坚硬的不像话。” 顾景摇摇头:“能对物理变化有反应,说明还不够强,顶多是甲壳特异化增强,而且这只怪兽有吞吐灵气的行为,应该是灵气对血肉起到了强化作用,有没有作用灵气的武器?” “有,”顾笙说道,我曾经见过一次,具体原理不清楚,但那位战斗人员用喷发光束的枪械将怪兽一枪爆头,而寻常的大口径枪支无法造成有效杀伤。” 他抬手一指:“看,就是那个!” 电视中不断转播,很快定格到一位寻找人员身上,他提着一把大口径的枪械,在废墟中不断跳跃,每一步都跨越十几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他很快靠近了怪兽,嘴里嘟囔了几句,从腰间的武器包中捏出一枚正方形下匣,狠狠按进枪中,枪口斜斜朝上,扣动扳机,深蓝色的光束发射而出。 那道光束看着不粗,却极具穿透力,打在怪兽身上,坚硬的甲壳被洞穿,随后炸出一个血肉大坑,在怪兽伤口出留下大片的蓝色脉络。 沉默了一会,顾云一摊手:“虽然颇具战果,但总有种原始人用高科技的即视感,用个无人机或者远程打击使用这类武器应该也能造成同样结果吧?” 顾景推推自己的眼镜:“大概有什么弊端吧,这是国家机器,最不缺聪明人,咱们能想到的战术,他们一定也能想出。” 他看了一眼那把枪械,貌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那个武器设计风格与这个世界科技树有些不符,大概率不是本土的产物,或者进行了技术融合。” 顾笙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清楚,有些担忧的看着屏幕,在作战小组的攻势下,怪兽已经发狂,不断造成破坏,而地空部队的支援让怪兽在巨大冲击下进退两难,虽然不能造成巨量的有效杀伤,但也不让战场扩大,而此时,也有不少人被战机空运来此,进入战场之中。 顾羡随手布下结界:“这只火焰怪兽体内的热量正在加剧,就算不被某人唤醒,它也会像海底的火山一样在某个时间段爆发。” “它在晋级,如果让它成功,爆发的能量足以毁灭大半个城市,刚才我们已经透露了部分信息给群主,是不是需要帮一把?” 顾景看着茫然不知的顾笙笑了笑:“说起来,群主的心可比你们这群老阴逼好多了,起码看起来像是个好人,或者说,像个正常的普通人。” 顾云犯了个白眼:“顾笙这才刚穿越,心态还是上辈子的那个社畜,咱们都活了多久了,有些事早就看淡,物是人非,岁月消磨,就说我那个主神空间,有什么都可以,有病都成,就是不能有善,不然早就被人连皮带骨吞进肚子里了。” “看他怎么选吧,是想当个风光英雄或者无名守护者都可以,最不济也不会暴死。” 说完顾云拍拍顾笙的肩膀,看着他茫然无措的表情严肃说道:“有个坏消息,根据我的监测,这只怪兽体内能级在不断上涨,如果不加以遏制或者消灭,整个城市都会……” “都会怎么样?”顾笙连忙问道。“嘣,变成个大烟。”顾云张开双手,举止夸张。 “你……伱是怎么知道的?”顾笙小心的问道。 顾云拿出一个镜片样式的探测器,挂在眼上:“龙珠看过没,我这个探测器差不多的东西,偶然得到的小道具。” 顾笙立马就信了,他望了一圈,舔舔嘴唇:“那……你们有什么办法处理吗?” 众人对视一眼,还是顾云开口:“我这里有些即时增长战力的消耗品,如果你想出手,我可以借给你,但你要想明白,这是你的世界,在没有找到适合你的新世界之前,你会一直生活在这里,你的所做所为,有很大概率暴露。” 顾笙沉默了会,他自然不会让其他群员为了自己凭白出手,在群成立之初,等价交换的原则就已经成为最基本的隐形规则,既是束缚也是保护。 “拿来吧,虽然不是很想抛头露面,但看着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成为废墟多少有些不好受,算我欠你个人情。” 顾笙伸出手抬到顾云面前,他想的很清楚,其他群员都在按部就班的增长实力,唯独他,还处在最基层的阶段,资源是几乎没有的,毕竟他只是个大学生,没有特殊的表现,国家只会下发基本的修行资源辅助灵气修炼,而顾笙的天赋只能说是一般般,普通人罢了。 “富贵险中求,这次干一票,就算暴露,起码能换来国家层面的支援,等到实力增强,所有的隐患都会消失,大不了我去其他群员的时间定居!” 顾笙心中如此想道,他本就是借着这次机会和国家机构接触,换取资源,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聊天群和群成员就是他的底牌,实在不行提桶跑路,虽然其他成员过得也是水深火热,但多少也是个退路。 顾云从怀里掏了掏,很快拿出个看起来不像是能在怀里揣着的东西,而顾笙看着分外眼熟的那玩意,一时间有些无语。 “神……神光棒?你还去过奥特曼的世界?” 顾云摆弄手里的玩具,正是神光棒,他摇摇头:“奥特曼世界虽然是子供向,但真实能级不低,灭世危机都是常有,不是我这小虾米能碰的。” “致敬,致敬懂不懂,我亲手仿做的真品,虽然和奥特曼一样有三分种限制,但它能力也削弱了不少。” 你这虽然但是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还没等顾笙吐槽,顾云就把神光棒往他手里一放:“快去快回,我看那怪兽快憋不住了,对了,这玩意看着像奥特曼变身器,但实际上功能比较随机,每一次变身都不一样,包裹但不限于奥特曼,卡面来打,铠甲勇士,漫威dc紧身衣变态,主打就是一个随机,抽到什么全靠你的运气,不行你先给他磕一个。” 还没等抽卡只会大保底的顾笙反应,他就被人肉司机顾羡带着赶赴战场。 ‘我是不是有些太过相信这些群友了,感觉不怎么靠谱的样子’ 前进途中,他脑海中忽然蹦出个念头。 (本章完) 第641章 巨杀 第641章 巨杀 饱和式的火力输出,同时巨量的冷却液倾洒在怪兽身上,蒸腾出大片的水汽,指挥部的参谋组也注意到怪兽体内不正常的热量。 在它的脚下,已经有不少易燃物开始自焚,每一步都会留下焦黑的脚印,而外围已经有部队清理废墟,试图开辟一圈防火带。 “通知特种作战小组,尽快将怪兽消灭,不能再拖下去了。” 参谋组的组长是个严肃的中年人,下令说道。 “目标出现异常的再生能力,哪怕动用灵能枪也只能暂时遏制,无法造成更大杀伤。” 有人回应道:“作战小组已经就位,何奈灵士大人也在赶来途中,但形势不容乐观,毕竟在以前,并没有五十米以上的怪兽出现,有些常规战术并不适用。” 组长紧锁眉头:“怪兽的巨化趋向已经显而易见,去战场拼命是前线士兵的职责,而我们这些在后方的酒囊饭袋无法提供足够的情报和策略支援,不如当场谢罪。” 他这话既是在说众人,也是在说自己,参谋组成员也有些无奈,自怪兽出现到现在不仅时间短,情况也迅速恶化,灵气武器的研究进度一直在刷新,但技术壁垒并不是那么好突破的。 作战厅内一时无言,很快寂静下来,而巨大的屏幕中,作战小组像是一只只蚂蚁,在给眼前的巨兽修脚。 “草,这tm恢复的也太快了,体型大不说,恢复能力也变态,纯恶心人!” 李尚恼怒骂道,这时,巨爪拍来,他拨动手臂上的按钮,整个人出现在百米开外,脱离爪击的覆盖范围。 “头儿,我的能源核心能量不足了,只能支持三次近距离闪现,申请撤退。” “退到后方,更换新的核心。” 微型耳机中传来带着轻微喘息的回复,李尚甩甩被后坐力震得发麻的双手,灵能枪好用,但后坐力也远非普通人能掌控的,就算他是灵士,强化过的身体素质也无法维持长时间的作战。 他转身向后方跑去,李尚需要更换核心之后快速加入战场,因为他知道,少了一个人,压力就会平摊到剩下的人身上,而多出来的这一分压力,很可能造成更大的伤亡。 可就在这时,愤怒的吼声响彻战场,怪兽张开大嘴,一阵浓烟被喷吐出来,随后是大片大片的烈焰光束,它一个转头,烈焰就笼罩前方大半的区域。 李尚脚步有些颤抖,根据标记,他的队长应该就在那片区域,不仅如此,还有更多的战友也在那里,而闪现装置有距离弊端,很难逃脱大范围的aoe伤害。 那本是应对危机的装备,但怪兽……巨兽因为庞大的体型,覆盖范围大大超出了闪现距离的极限。 光束扫过,高楼大厦被拦腰熔断,坍塌,掉落的钢筋水泥又会造成二次伤害,除非是机动性特别强的灵士,才会免于波及。 “咳咳……汇报剩余人物。” 熟悉的声音响起,李尚微微松了一口气,但队伍频道里寥寥无几的回复让他心头一沉。 “必须尽快更换能源核心,坚持到下一波支援的到来。” 没有太多时间去伤害,怪兽应对科的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他不能漠视,但已经习惯,脚下又快了几分。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好像看到一个人影,李尚猛地转身,就看到大片大片的光点汇聚,映照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有情况,距离我东南方向约15°,有不知名光影覆盖。” “收到,已经发现。” 顾清源看着正高举神光棒的顾笙,对顾云说道:“这玩意靠不靠谱,不会真变成奥特曼打怪兽吧?” 顾云咧嘴一笑:“外形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搭载了智能分析,能够根据变身者作战情况进行合理调控,如果是小体型敌人,那大概率就是同身型的变身,巨型敌人的话,也会优先选择有利的变身,顶多选择项有些多而已。” 当笼罩顾笙的光芒一点点收束,他的身影出现,并没有什么极巨化,仍然是人类正常体型,只不过装束已经发生变化。 深黑色的兜帽斗篷遮掩了身形,脸上一张白色面具隐藏了容貌,最值得注意的是他身上缠绕的装置。 一条条皮带勒在顾笙身上,两个扁平的长方体匣子悬挂在腰间,上方是双刀,喷射器,发射机,风扇,伸缩绳,组成一整套的作战装置。 肉眼可见的,顾笙整个人都停滞了一下,在观战的众人都笑嘻了。 “立体机动装置?可以,确实是应对巨型奇行种的不二选择,不过让群主这个新手操作这个一看就不怎么好用的装置真的好吗,他不会自动投喂进怪兽嘴里吧?”顾景说道,但没有多少担忧。 “额……我也没想到他能抽到这个,我还担心他变成光之巨人或者百兽战神之类的玩意会恐高呢!”顾云一脸淡定,“不过放心,我搭载了辅助装置,可以自动托管,还有药剂,不会有事的。” 众人齐齐竖起大拇指,要说这里面没有暗箱操作,他们是不信的,在最正常的选项里出现乐子最大的选择,绝逼是gm下场了。 顾笙此时也是一脸懵逼状态,他都做好化身童年之光的准备,结果却是这种坑爹变身。 “这玩意儿削后颈肉应该不会致死吧?连修脚都算不上怎么击杀!” 他看向几十米高的怪兽,再看看手里两把长刀,把都挥出火星子也顶多算给怪兽磨皮。 可很快,大段信息涌入,顾笙发现,好像还真能杀,手里的长刀已经附魔,名为‘巨人猎杀者’,同时附加了背后暴击,锋利,流血,致死等属性,而且还有各种战法和经验。 眼看怪兽大显神威,将小半个城市化为火海,顾笙眼神一沉,伸缩绳飞出,锁住远处的大楼,身后气流涌动,整个人像是愤怒的小鸟一般被发射出去。 而战场中的作战小队,很快就看到一个奇装奇服的古怪人影喊着奇怪的战吼冲入战场。 “哎哎嘿啊啊啊啊啊——” (本章完) 第642章 剑刃风暴 第642章 剑刃风暴 “那是谁,怎么还有不知名的人进入战场。”参谋组长沉声问道。 “目前并不清楚,也没有接收到支援讯息,已知情报中也没有这种……打扮的灵士,应该是来自民间的支援。” “真是胡闹,就算是装备齐全灵士面对怪兽的巨力也要格外小心,那人身上除了一套古怪装置,一点外在防护都没有,怎么敢胡乱参战。” 参谋组长望着屏幕中奇异的一幕,有些头疼,有心支援是好事,但好心办坏事也是真的,外来因素的乱入很可能引起不好的后果,乃至整个战局崩盘。 “派无人机靠近,顺便把通讯器交给他,这是战场,不是在过家家。”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尽快联系到他,后勤组准备一套防护装备,必要时可以交付这人使用。” 而此刻的顾笙已经没有太多心思去考虑其他,伸缩绳收紧的力道让他像是被弹弓射出的石子,被拉扯着向前,气流和狂风在耳边呼啸,这种移动方式既新奇又邪门。 嘴角仍有可疑白沫的他颈后一麻,好像被注射了什么东西,精神开始活跃,脱离地面带来的颤栗开始平复,甚至高速变化的景物都慢了起来。 “不,是真的变慢了,不对,是我的神经反应速度变快了。” 两根收缩绳接连飞出,钢铁都市成为他移动的支点,在这个过程中,顾笙也在飞速适应着身上的装备。 两把长刀在日光和火焰照耀下泛起冷光,身后气流喷发,顾笙越来越靠近怪兽,而怪兽也很快注意到远处飞来的小虫子,抬爪狠狠砸去。 ‘太慢了,太慢了’ 顾笙心中感叹,活跃了数倍的神经反应很快找到了合适的支点,伸缩绳飞出,让他脱离巨爪的笼罩范围。 不仅如此,另几根伸缩绳探出,快速收缩,不同方向的角力让他按照特定的路线飞速移动,转眼来到怪兽身后。 ‘就是现在!’ 顾笙眼神一定,长刀挥舞,狠狠劈在怪兽后颈,预想之中火乱溅的场面没有出现,雪白的刀身轻而易举的刺入怪兽坚硬的甲壳,一划,一挑,一绺血条就被斩下,而他也随着气流爆发远离。 神奇的是,恢复能力极强的怪兽被切下这微不足道的血肉,伤口却没有愈合,反而伤口撕裂,流血不止。 这个现象很快被总揽全局的参谋组注意到,参谋组长死死盯住无人机拍摄的画面,开口说道:“是我错了,看来这位援军是有备而来。” “所有作战序列注意,援军具有遏制目标愈合能力的手段,尽量吸引目标注意,为援军争取战机。” 关闭作战频道,他眉头紧皱:“不能把战局的胜负压在不知名的援军身上,上面派遣的灵士什么时候能到?” “大概十五分钟,是有过数次歼灭怪兽的强大灵士作战小队,目前正搭载战机前来。”有人快速回应。 参谋组长点点头:“时刻注意这位不知名援军的状态,他身上的装置应该极为耗费体力,想必不能长久作战,主攻手还得靠我们。”而此刻的顾笙感觉自己的状态好的不得了,不仅没有疲惫,反而有些亢奋,在其他人的辅助下,体型庞大的怪兽面对他这只烦人的苍蝇,一时之间无可奈何,只能被一点点的凌迟。 巨大的身躯面对急速,只是个大块的活靶子罢了。 怪兽的后颈肉被一点点剃下,血流不断涌出,在它脚下汇聚,它就像是个锻炼疯魔的大块肌肉佬,短小的爪子,强壮的体魄,背后却总会有一处不可触及领域,只能不断的转身,再转身,可顾笙总能找到机会,一刀又一刀挥砍在同一个地方,让那处伤口不断扩大。 “吼——” 一次次的受击,让怪兽陷入狂乱,胸口的火焰十字越发炽热,猛地张开巨口,这一次,没有黑烟,只有更爆裂更深邃的红色火焰光柱。 气温不断上升,光柱贯穿高楼大厦,钢筋混凝土瞬间融化,喷吐再地面,地上的泥土转眼气化,随后爆炸,留下巨大的深坑,将整个战场化为火海。 一时间,氧气迅速燃烧,大量消耗,而这片区域,好似有日冕垂落,火焰焚城。 爆炸的气浪荡开,让凭借气流移动的顾笙冲飞,他落到一栋高楼的楼顶,看着不断升腾的火舌,其中还有不少的作战人员,如今他们正被半圆形的能量光罩包裹,隔绝外在的火焰,但不断升温的热量足以让他们体内的水分蒸发,然后脱水而死,更别说还有火焰焚烧带来的各种有害气体。 ‘不能再等了’ 顾笙心中默默说道,手指摩擦刀柄上的发射钮,火焰几乎清空了大片的高楼,他只能进行中低空滑行,紧了紧身上的皮带,助跑几步,身后气罐不断喷射,将他送入高空。 怪兽很快就注意到这只令兽头疼的蚂蚁,它不再胡乱的挥掌,而且张开大口酝酿着火焰,它虽然不聪明,但如何厮杀战斗却是本能,大面积的无差别攻击才是最适合的手段。 面对积蓄的火焰,顾笙没有惊慌,只是感受身旁的气流涌动,扭转身体,挥舞双刀,旋转,不断旋转,而经过特殊改造的立体机动装置开始过载,取而代之的是更为狂暴和迅捷的力量。 身躯扭动,搅乱四周的气流,逐渐以顾笙为中心形成巨大的气流,双刀刀身开始延伸,庞大的气龙卷中可见闪烁的刀光,这是风暴,剑刃风暴。 随着怪兽再一次喷吐光柱,他迎头而上,狂暴的龙卷在顾笙身前汇聚,而他就是风暴的枪尖,风暴与火焰光柱碰撞,所有人都在瞩目这一对抗。 旋转,碰撞,凿穿,仅一瞬,风暴就将光柱撕裂,毫发无伤的顾笙伴随着飓风破开火焰,裹挟着丝丝缕缕的焰流极速而至。 刀光旋转,与怪兽相交而过,顾笙冲上天际,短暂的滞空,身后是已经被凿穿,留下巨大血洞的怪兽。 轰—— 人影探出伸缩绳远去,怪兽缓缓倒地。 (本章完) 第643章 幕后煮屎 第643章 幕后煮屎 一方有难,八方围观,在看了一场顾笙立体机动阵斩怪兽的大戏后,顾羡这个聊天群里的良心立即挥出一道清气,接引药效退去,浑身乏力的顾笙下来,省得上一秒威风凛凛打怪兽,下一秒高空坠落成肉泥。 清光接引,却不往顾羡一行飞来,而是遥遥一个转折,去往天之西北,无他,掩人耳目也。 独留下空中四处盘旋,妄图找到无名氏援军踪迹的无人机和战机。 清光落下,谁也没注意到在避难所的角落有一个人去而复返,顾笙摇摇头,捏捏涨红的面皮,虚弱地说道:“我头一次发现,我好像有恐高症。” 顾云哈哈一笑:“初次以人身飞翔天地一,有些异样也实属正常,别担心,慢慢就适应了。” 顾笙忍住肚里的翻江倒海,叹了一口气,看向避难所中央的大屏幕,那里正有无数兵员驾驶着消防车扑灭大火,还有人正围着怪兽尸体大转,各司其职,战后重建工作已经争分夺秒的衔接进行了。 “走吧,还有场好戏要看。” 顾清源招招手,提住顾笙的衣领,一步踏出,其他人紧跟其后,有顾笙在旁,许多神通不好使用,众人以龟速前进,实则也算风驰电掣。 来到一处荒野,顾清源停下脚步:“就是这里了,还好我新习得土遁之法,正好带你们一程,”说完身形一虚,土壤如水,几人沉入地下。 还没等顾笙反应,眼前豁然开朗,地底别有洞天,竟然有一开阔地界,不少人正来来往往的勘测地质,发掘矿石,钻地机轰鸣,打出一条斜斜向下的地道。 “说起来也是倒霉,那怪兽本是以地心岩浆为食,平日里沉睡冬眠,结果有人在家门口动工,轰鸣声成了叫醒的闹钟,这才酿成一场无妄之灾。”顾清源感叹。 顾笙一愣,没成想还有内情:“那个……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清源微微一笑:“闲来无事,四处溜达了一圈,先天耳清目明,偶然察觉来自地底的震动,这才请顾羡道友同我下来探查一番,没想到还真有收获。” 先天能感应数千米之下的震动,你这先天是不是有些超模? 顾笙心里嘟囔道,很快注意到华点:“所以这怪兽是本来就居住在地底的,不像其他怪兽那样忽然通过空间裂缝出现,是本土的怪兽?” 顾清源摇摇头:“是自己刨土爬上来不假,但也并非本土怪兽,仅器官组织和肉体密度就不是这个世界能进化出来的,这怪兽是个偷渡客,只不过来的早些,吃饱了就睡,也不惹事,被人硬生生叫醒发发起床气就被弄死了。” 见顾笙有些尴尬,顾清源摆摆手:“告诉伱这些,并不是让你对那怪兽心生愧疚,这是生存之战,你的立场早就确定,真当怪兽汲取地核火力是小事?等整个星球化为极寒冻土,一切就都晚了。” “如此体型的怪兽生存成长必然要压迫其他生灵的生存空间,作为自号万灵之长的人类首当其冲,就算不汲取地核热力,单单外来户怪兽本身,就足以破坏原本的生态圈。” 顾清源点了点顾笙:“你要注意的是,它是早早就到的偷渡客,所以……”“所以地下有可能存在一条空间裂缝?”顾笙一点就明,很快反应过来。 “大概率是这样,”顾清源点点头,“而且,这场事故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专门策划出来的。” 他看向广阔的地底空间,掏出一张纸:“看看吧,这是资助地质挖掘队的金主提供的矿产图纸。” 顾清源指向其中一条:“而这一条,与怪兽所在最接近,敲山震虎,沉睡的怪兽完全可以听到采矿车的轰鸣,进而苏醒,我想,这并不是巧合。” 顾笙挠挠头:“那他想做些什么,唤醒怪兽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些,等见到本人就清楚了,顾景道友挖了这家勘探队的底子,资助金主也在队伍之中,一个身家十几亿的大富商,却愿意来到暗无天日的地下,经历又苦又累的挖矿工作,至少执行力和信念方面可以称赞。” 而此时,金主大肥羊,著名民营企业家宋文轩正在他的临时住所打点行囊,身后是他的心腹助理。 “是时候离开了,这次惹了不小的麻烦,本以为赤焰魔兽能发挥一定作用,结果也是个废物,被个提着冷兵器的怪人给解决了。” “必须尽快扫清首尾,这只队伍就安排一场事故,让他们永远闭嘴,我来这里的消息只有在场人清楚,外界有替身抛头露面,吸引注意,只要做好交接,哪怕应对科的人查到蛛丝马迹,也不会锁定到我身上,毕竟这只是一场正常的矿产探索和开发,还有政府政策的支持。” 宋文轩举起手中泛黄的书页,上面有几幅画,用粗重的炭笔画着大概的形状,形散而神立,只一眼,就可以发觉上面的线条勾画的正是被击杀的怪兽。 “可惜,没有找到魔兽到这里的通道,”他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应对科那些古怪武装从何而来,应对科把控着所有通往异界的通道,那可是一个世界,一个远比咱们这个世界繁荣的世界,其中涉及的资源,足以让单一个体撑死。” 宋文轩手指触碰泛黄书页下的纸张,那是一张病危通知书,以乾国现在的医疗水平和他的财力,却无法扭转自己的生死,他只能铤而走险,希望另一个世界能有解决绝症的手段。 “也是上天眷顾,让我得到这记载密辛的兽皮,”宋文轩感慨道,“幸好有你,不然以我的身体素质,中途就该尘归尘土归土了。” 助理没有说话,继续保持沉默,只有宋文轩在絮絮叨叨的张嘴,看着有些惊慌失措,一只手死死抓住那张兽皮,依稀可以看见几幅画,石坛上燃起祭火,密密麻麻的小人简笔画在朝拜着石坛后的巨兽,祭祀,祈福,狩猎,一股蛮荒的粗犷气息浸透画面。 “宋老板,请留步,干嘛匆匆离去啊!” (本章完) 第644章 SKIP 第644章 skip 宋文轩一愣,然后就看到自己的住所大门被打开,下饺子一样挤进来好几个人。 他脸色一变,右手已经摸到腰后,那里有一把雕刻着淡青色纹的短枪,说是短枪有些不太对劲,因为这把枪的口径已经有成人男子手臂粗细,而且样式与寻常枪械大不一样。 硬朗的线条,方正的枪身,搭配上四方形的弹匣,看起来就像是用积木拼起来的玩具枪。 但宋文轩很珍视这把随同兽皮一同找到的‘枪’,他亲自试过威力,不仅没有后坐力,几十公分的钢板一枪洞穿,所以他一直带着防身。 “你们是谁,怎么找到这里的!”宋文轩有些惊魂未定,不仅仅是因为此处是地底身处,还因为他把守入口以及跟随自己下来的灵士保镖到现在都没有音讯。 “只是来见见是谁在搞事,没别的意思。”顾清源摆摆手,却没有搭理宋文轩,而是看向他身后的助理。 “朋友,请问你是谁?” 宋文轩猛地回头,看着一路来越发沉默的助理,就见到自己这心腹朝自己露出一丝微笑,只是原来熟悉的脸,如今却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咔 助理收回手指,看着脖子被扭断软软跌倒的宋文轩尸首,叹了口气:“可惜,又要重新再找一只人傻钱多的肥羊了。” 他扭过头,眼神冰冷:“都怪你们,真是扫兴,就用伱们的血来弥补吧!” 说完,助理的双眼瞳孔扭曲,变成一对黄澄澄的兽瞳,嘴里吐出分叉的舌头,露在外面的肌肤开始显现出一片片青色鳞片。 不一会,一只长着蛇头人身的怪物就出现,体型都有三米来高,健硕的身躯将外层的工装撑破。 蛇人嘶嘶吐息着上前,他来到这里已经有些时日,与众不同的世界,生活着大量孱弱的猎物,虽然他们的武器杀伤力不错,但操纵武器的人实在是太柔弱了,仅仅凭借高速移动,就足以让他们反应不过来。 ‘而且他们没有武器,不是那个应对科的人!’ 蛇人早就看清楚,这群人没有武器,身上也没有灵力的味道,他太饿了,自从来到地下,还没有饱餐一顿,只能吃些禽类,能提供的能量远远低于吃人,他已经按捺不住想再次体会到撕裂猎物皮肉,崩出鲜血的滋味了。 他猛地一扑,就感觉头晕目眩,再一看,原本飞跃而出的身体又回到原地,蛇人的脑容量不支持他思考,恶狠狠地抬头,刚扑出就又回到原地,这次,是整个拍到地上。 见蛇人还要无能狂怒,顾清源索性年头一动,蛇人就晕了过去,他看向众人:“谁来?” “我。” 顾厉上前一步,也不见动作,一枚光团就从蛇人身体中飞出,他伸手一点,光团就消失不见。 “有意思,他应该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名为纳帕的沙蛇部落,偶然掉进到空间裂缝,再醒来就到了这里。” 顾厉手一挥,沙蛇的记忆像是幻灯片一样闪烁,能看到一片沙漠,狂风席卷,沙砾漫天飞舞,一轮太阳炙烤着大地,热气蒸腾,小型绿洲上生活着不少的沙蛇,个个四米多,反倒助理变化的蛇人看起来有些发作不良。“来到这个世界,他一直在想办法回到故乡,于是蛊惑了不少人出资寻找空间裂缝。” “有部分记忆被封住了,等我解开看看。”顾厉说完,不再放ppt,还是直接放视频。 被薄雾遮掩的空间,一张长桌出现,随后不断有人落座,十二张座椅,不一会就坐满,等到人一齐,主座上出现模糊的人影,遮住面目难以看清模样。 “十二圣徒已经到齐,开始会议!” “通往新天国的道路已经开启,等待我们的是数不清的财富,无上的地位,还有传说中的神兽。” “只要到达那里,我们追求的,向往的,应有尽有!” 座位上人都戴着面具,交流着情感,众人看了半天,才发现这群人的目的是寻找去另一个世界的通道,到达新天国。 只是…… “他们这画风是cos的哪路神仙,怎么看怎么违和啊!” 顾云一言难尽的说道,一张长桌,十二张椅子,可谓包括万象,群魔乱舞,有西装领带,也有道袍八卦衣,更别说还坐了位白衣神父,知道的是一群二百五暗地里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世界宗教大团结在这开展联合会议呢! 他瞅了一眼直挺挺躺倒的蛇人,这还有位不是人类血统的异族,也是参会的一员。 “那个,顾笙,你先把这里的事处理一下,我给这蛇人下个咒,省得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顾笙一愣,指了指自己,我? 顾云点点头:“举报你总会吧,让顾羡带你去上面,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把这里的事汇报给应对科,理由你自己编,别太蹩脚就成,放心,以现代的技术,只要你还打算出手,迟早会被人揪出来,倒不如提前立个人设,对方彻底摸清你的底细之前,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而这段信息不对等的空隙,就是你谋求所需的时机。” 胡乱说了几句,把顾笙忽悠走,顾云才翻了翻白眼:“当走剧情的npc也不好干,还得藏着掖着的,直接跳过算了。” 说完手一伸,一道空间裂缝就被划开,顾云掏了掏,从里面拽出个人来,看着像是还在休息,一身家居睡衣,然后这人就看到那双拉扯自己的大手不断从诡异的裂缝中顺人,一个接一个的被提溜出来。 不一会,刚刚结束精神会议的十一位圣徒,整整齐齐的出现在这里,而他们之前的议题,就是针对圣徒羽蛇寻找空间裂缝一事,因为羽蛇在圣徒中激进派看来都有些太极端,由于寻找空间通道的进程缓慢乃至接近于停滞,他竟然试图唤醒沉眠地底的巨兽,从而让应对科介入,借应对科之手寻找空间通道企图偷渡。 好消息:极端派羽蛇找到了,就躺在那里,十二个人整整齐齐全员都到。 坏消息:靠着能构建精神空间,将其他意识体摄入,进而装神弄鬼拉起众神议会,自诩幕后黑手的唐镜看着眼前一群人,张了张嘴,我是谁,我在哪,他们又是谁? 而起因不过是一个不想按部就班走剧情,所以疯狂按skip的非正常npc出手罢了。 (本章完) 第645章 唐镜 第645章 唐镜 如果世界是个大型rpg的话,每个人都有剧情支线,也就是剧本,而顾笙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作为身居幕后搞风搞雨的唐镜,就是被指定的反派角色,只不过这个反派boss也在发育阶段。 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唐镜觉醒了精神天赋,能构建宏伟的精神领域,将其他人的意识体拉入领域,通过各种装神弄鬼套取情报,获得资源,一步步成长。 时来天地同力,在原本的时间线,他会根据现有的情报推算出空间裂缝的位置,唐镜不缺少打拼的勇气,也具备超强的执行力和变强的信心。 所以他在孤身前往空间裂缝之后,并凭借聪明才智和机缘巧合,获取让他日后成为大反派的成道之机,一点点成长为大boss。 而这次怪兽苏醒事件,就是主角和反派的第一次接触,就此开始了相互纠缠的一生。 顾笙因为揭发了怪兽和空间裂缝的存在,被唐镜怀恨在心,一个气运和信念都具备的反派,前期势必要比主角成长的快,开始报复性的对顾笙反击,通过一次次的事件冲突,两个的实力螺旋式上升,并最终开启波及两个世界的最终决战。 至少在原本的时间线中,剧本就是这样写的,一本正统的,王道流派,扮猪吃虎,装逼打脸的正邪对抗故事,但现在,出现了变数,一群可以通过时间线窥探剧本,明目张胆开挂的变数。 唐镜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心中念头急转,他从未向别人提起过自己的精神天赋,每次与其他人员见面都是面具遮面,而在他的精神领域,唐镜就是掌管一切的神,他可以确信,那种为所欲为,心想事成的感觉,足以比肩神明。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心中默道,看了看整整齐齐的其他十一位人,尤其是直挺挺栽倒的蛇人,唐镜清楚,会议绝对是暴露了,因为当他在会议参与者打上印记后,他们的真实面目,生命形态等信息都已经被唐镜掌控。 ‘为什么会暴露,该死,明明只差一步就能推算出空间裂缝的位置,有了那条后路,我行事也不必像之前那样谨小慎微,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心中想道,唐镜硬挤出一丝微笑,看向在人群中突出半个身位的顾云:“朋友,你我好像近日无怨往日无仇,根本不认识,不知道请我来此有何贵干?” 顾云笑嘻嘻地说道:“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唐镜,精神天赋是一方领域,同时也是众神议会的发起者,幕后之人。” 见唐镜面上没有异色,只是微笑有些僵硬,哪怕现在有些狼狈,但也掩盖不了身上独具一格的人格魅力,顾云点点头,反派的心性是可以的,精神力量突出,能够潜移默化的影响周围人,体现在言行上,就是行为更得体,说话有说服力,更能被人认同,具备一定号召力。 但这个反派终究是还没成长为完全体,听到心底的大秘密被点破,唐镜一直保持的微笑面具有些破裂,却仍然不紧不慢的说道:“不过是一群凡人过家家,拉起的草台班子,终究逃不过朋友的法眼和通天手段。” 他是想到了被隔空摄来的自己和其议会会员,要知道,根据唐镜的情报,这些人可都是分布在天南海北,最近的一个都在与自己相邻的大省之外。 “凡人?不不不,伱这个草台班子里的每一个人,都算不上是普通,一个个要么觉醒天赋成为超凡,要么行在觉醒超凡的路上,你能召集起这么一群人,除了运气,还有足够的实力谋算。” 顾云开口说道:“你要再是凡人,天底下也就没几个能算普通人的了,再藏拙后果你可想清楚。”威胁,赤果果的威胁,可唐镜心一下子定了下来,威胁好啊,至少说明自己还有用,哪怕是卸磨杀驴,起码在这段时间里,他还是安全的,至于如何腾挪活命,那就靠个人的本事了。 他慌不迭地拜倒:“前辈既然对我了如指掌,那唐镜也不会隐瞒,不错,我正是机缘巧合下创办了一套超凡组织的底子,为的就是在这乱世谋得一夕安寝。” “在下幸得天眷,觉醒天赋,能拉人进入,我以转世真仙的身份与他们相处,暗下里整合人脉资源,打压别修,恩威并施,为我所用,正是因议会中各位人杰相助,我修为日渐深厚,才有心窥探异界之秘。” “前辈乃举世大能,在下心生仰慕,甘为门下走狗,座中鹰犬,听候前辈差遣,绝无二话。” 一通话让自己的底泄了个干净,不过是初见顾云,就仿佛仰慕已久一般,把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演绎的酣畅淋漓,也让刚刚苏醒的,众神议会中的其他人听的怒从心起。 他们甘愿听从唐镜号令,一来是心慕超凡,二来则是唐镜有转世真仙的身份,当初传授秘籍广布超凡,寻疑解问对答如流可不是虚的,这才把一干人等给唬住。 唐镜却不以为然,只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对顾云说道:“我曾身入山林秘境,偶然得到几本秘籍,一直不得头绪,也未曾入门,也是近些年才看出些苗头,无奈势单力薄,上有应对科压制,下无资源趁手,这才拉拢了一批人。” 说完他摇摇头:“这些人心高气傲,走在超凡之路,行灵士之途,不过是先人一步,就自诩神明,圣徒,我本意是互通有无,交换情报,结果到最后却成了所谓的众神议会,我也是被架在高处,骑虎难下,神?呵,要是真的神明只有这种微末伎俩,那倒叫我看不起。” 唐镜正色道:“这些人被我拉入领域,意识海中早被我种下印记,虽然不算什么玄妙神通,但一时半刻间,也挣脱不得,前辈,您看……” 顾云摆摆手,也不见动作,众神议会一干人软倒在地,意识全无,他感叹道:“你有勇有谋,心狠手黑,更难得的是心性上品,这反派位置,合该你来坐,我不过是占了机械降神的便宜,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唐镜今日得见前辈手段,方知天外有天。”唐镜连忙说道,那议会成员他虽不惧,料理起来也是麻烦,眼前这一脸笑意的人可谓深不可测。 “闲话少说,我早就不爱听马屁了,找你来有事,看你这么机灵,送你一桩福缘,”顾云笑呵呵地说道,“我送去去另一个世界。” 他看唐镜整个人一激灵,摆摆手:“不是送你去西天,是另一方世界,那里,才是你大显身手的道场。” “快快快,时间紧任务重,一会儿人该回来了。” (本章完) 第646章 忽悠 第646章 忽悠 随手开了个任意门把唐镜塞进去,然后把众神议会的人打包藏好,顾笙就踩着点儿回来了。 “人呢?”顾笙一愣,看着干干净净的地面问道。 “给你打包好了,都在那边土坑里栽着,等人接收就成,”顾云指了指方向,面向顾笙,一脸严肃。 顾笙又一愣:“咋了?” “有问题,”顾云摇摇头,“有大问题,那个蛇人是有组织的,我们都还算有点小手段,就尝试拷打了一番。” “他背后有个小型团伙,一共十二位,号称十二圣徒,以神明自居,咱们抓到的蛇人代号就是羽蛇神,我等出手已经打草惊蛇。” 顾云围着顾笙转了半圈,唉声叹气:“别的还好说,最主要那个组织有个领头的,厉害无比,我一时疏忽,被他抓住手尾,隔空拼了一计。” 说完干咳了几声:“索性我撤的及时,再加上他们也出手相助,这才脱身。”他指了指顾清源等人。 顾笙连忙凑上前:“受伤了,伤到哪了,要不要紧,不行你就回自己的世界养伤吧?” 顾云哪有什么伤,闻言摆摆手:“我倒不要紧,关键是你!” “我?” “对,就是伱,”顾云绷紧脸:“我在这个世界算是无根浮萍,也就是黑户,让那幕后之人再怎么查也不会查到我身上,但怕就怕牵连到你,你可是在这个世界白名单上,要是冒然对上那等庞然大物,估计凶多吉少。” 顾笙一听脑子都开始懵了,什么黑暗组织,酒厂,魂殿之类隐藏在现实之下的幕后主使瞬间联想起来。 “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顾云安抚道,“其实这事也好办,换个地方避避风头,他找不到你,自然就放弃了,现在不过是少了一位羽蛇,还有其他成员呢,等那边纳新之后,也就风平浪静了。” 顾笙连忙抓住乱转转的自己头晕的顾云:“那你看我去你们谁的世界躲躲比较好,用不用准备生活用品之类的。” 顾云摇摇头:“我们那地界不是你这种小白能待的,我怕你整个进去,回来就变饺子馅了。” “别急,我给你找了个好去处,”他神神秘秘地说道:“你知不知道那只蛇人为什么挖坑挖到这里来?” 不等顾笙回答,顾云继续说道:“从生物学上来讲,这只蛇人并不是本土生物,其实他是个迷路的小动物,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没找到,但我们给找到了,”顾云指了指自己,“在不远处的地下,就存在一条空间裂缝,直通蛇人的老家,我觉得你可以到那里躲躲,毕竟这是你的地盘,就算你现在不去,日后两界通道越来越多,势必引起各种外交上的混乱。” “要知道,人和人都能打出狗脑子来,更别说是异族了,到时候,可就不是世纪大战那种小打小闹了,而是生存之战。” 顾云一字一句说道:“所以,趁着人来的齐,探一探异界,有什么事还能保上一保,总好过你以后在群里喊救命。”—————————— “所以他就全信了?” 顾清源虽然旁观了全过程,但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没办法,顾笙表现的太憨了,就算有信息差,可换了在座其他几人,断不会太轻易相信片面之词。 “信了,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咱们只是一群萌新抱团,算不上大佬,”顾云摸着下巴,“而且他有些信过头了,真打算当个两界交流的探路先锋,急吼吼地就去准备了。” “不对劲,”沉默寡言的顾厉忽然说道:“我曾经观察过许多同位体的过往,虽然各有差别,但总体来说,是比较怂的。” 他指了指自己:“我们这些同位体分隔的节点是第一次穿越,那里是分支的源头,穿越之前的事情,并无不同。” “作为一个具备相同完整三观的人格,面对某些困境,往往会作出相似的选择,这是由十几年养成的三观决定的,哪怕遇到穿越这种事,不经历一顿毒打,很难改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就是这个。” “但顾笙不同,他表现出现的性格,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穿越者,然后老老实实在另一方世界生活,哪怕有金手指出现,也是按部就班的应对。” “有破绽?”顾云问道。 “不,没有破绽,”顾厉摇摇头:“但就是太完美了,完美到他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一个,只是多了份前世记忆的土著。” 顾云挠挠头:“真麻烦,那位想干什么也不说清楚,偏偏藏着掖着。” “不,他说的很清楚了,”顾清源忽然开口,望向远方,“毕竟,咱们已经拿到剧本了不是吗,他想让我们做的,估计就在剧本的缝隙里掩着。” 顾清源所说的剧本,它真的存在,当顾云开始启动跳过键时,从观测的时间线中就跳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上面写着顾笙的生平,极尽狗血,像是本小白文,仿佛哪位扑街写手编的烂故事。 顾笙也是真的信了,相信的后果就是当他们一行人找到空间裂缝准备穿越异界后,巧合性的与其他人失联,巧合性的把顾羡给的通讯符弄坏,巧合性的处于流浪状态,总而言之,他,在偌大的异界,走丢了。 顾清源看着衣衫褴褛,异界求生两星期的顾笙,对旁边人讲:“你们说,他有没有发现?” “我猜估计没有,这种细微的变化,当事人很难察觉,而且他又在荒野,大概到了某个节点,有了参照物,他才能恍然发现吧!”顾景说道。 而此刻的顾笙,在试图用自制木杆插鱼未果后,气急败坏地往河里扔石头,顾清源叹了口气,于心不忍,于是两条傻鱼被石头砸中,翻着肚白浮上水面。 在纠结如何引火的顾笙果然没有发现,他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变高,变大,仅仅十几天时间,就往上窜了几厘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