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种田，你成帝国皇帝了？》 第1章 是否创建天命？ 第1章 是否创建天命？ 天气晴朗，积雪尚未融化，天空的云朵像是大片的鱼鳞整齐排列着。 对斯格镇的农事官莫尔而言，今天并不是什么好日子。 他指挥着一大批奴隶在远离斯格镇的山坡上费力的开垦出一片平整的土地。 这四五十个奴隶是他能喊出来的全部数量。 现在是开春农忙，就算他是农事官也不能把所有农夫拉过来进行临时劳役。 所以干活的就只有这些奴隶了。 除草的除草、砍木的砍木、搬石头的搬石头，望着这群貌似忙碌、实则忙里偷闲的奴隶们，莫尔大骂这群泥腿子烂泥扶不上墙，踢了几个奴隶的屁股，连声催促，效率依旧没有提高，莫尔又气又急。 在知道裂甲大公将这片蛮荒之地的领土赐给了他的一位子嗣作为封地，而那位裂甲子嗣即将抵达斯格镇的时候，莫尔就开始汗流浃背了。 要知道，斯格镇数十年没有过真正的领主了。 那位大公大抵是看不上这片土地的。 也难怪…… 其一，这里是黑铁王国的边缘地带，以崇山峻岭为主，而斯格镇地处盆地，交通堵塞，环境极差，条件恶劣，魔兽出没。 其二，最初的斯格镇是逃奴和盗贼聚集之地。 年轻时候的裂甲大公带人打下这里后，只派遣了农事官到此管理，方便收税。 莫尔作为那位农事官的后代，每年上缴地租税金以及各种农产品的时候，都觉得那位大公爵可能早就把这个穷地方给忘了。 直到他忽然接到罗曼·裂甲以领主的身份即将到此执政的消息，这位大公爵的私生子疑似遭到流放。 更糟糕的是，他前脚刚收到消息，那位罗曼·裂甲后脚就出发了。 莫尔得知此事后，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斯格镇常年缺乏管制，全靠卫兵维持秩序，连个骑士老爷都没有。 莫尔在没有接到要求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指挥这片刁民大兴土木，去建造一座这辈子都可能用不到的庄园或者城堡。 也就是说，这位裂甲的子嗣过来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让领主老爷暂住斯格镇？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幻灭了。 作为农事官，莫尔的家就是斯格镇最奢侈的地方，但是对于大公私生子而言，仍是乡下地方。 更重要的是。领主老爷怎么能和他们这群泥腿子住在一起。 若是这群不懂规矩的刁民触怒或者怠慢了领主老爷，那岂不是杀头的大罪。 刁民死了倒也无所谓，但他的脑袋可不想跟着一起掉下来，那就太冤枉了。 所以莫尔连忙纠集了一批奴隶，准备现场开工。 然而还是晚了不知道多少步。 他忙碌时，远远的就见到一支车队驶来。 最醒目的是在马车之上，竖着一杆旗帜迎风招展，旗面上绣着一张苍劲大弓的图案。 裂甲家的家徽！ 罗曼·裂甲来到了他的领土！ 莫尔的脸色顿时就苍白起来了。 裂甲大公是黑铁王国的三位大公之一，地位仅次于黑铁之王。 初代裂甲公爵跟随征服者大帝打下大片疆土。 他以长弓作为武器，曾射穿过火龙那坚不可摧的赤红鳞甲，险些一战屠龙，因而成为了传奇人物。 裂甲家族传承到现在，靠得是先祖余荫，也是流传下来的裂甲箭术。 裂甲大公的私生子竟然会册封到这片在外人看来是不毛之地的领土，唯一可能是被流放了。 这是莫尔首次见到本家老爷。 他听说过贵族老爷有多难伺候，那可真是一个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啊！ 又联想到这位裂甲的子嗣看似接受分封，实则惨遭流放的背景，说不准此刻心中正怒火中烧，准备杀几个人泄愤！ 莫尔一路狂奔着冲下了山坡，那肥胖的身体更像是滚下山坡，咕噜噜的就到了一辆马车前。 马车停下，不等莫尔喘口气，车帘掀开，从中钻出一位相当英武的少年来。 棕黑色头发，发尾自然卷起，浓密的披在肩头，赤红眼眸很有凝聚感，脸庞硬朗，五官立体，看不出少年的稚嫩感，表情甚为平和。 “尊贵的罗曼·裂甲老爷，欢迎您驾临斯格镇……”莫尔见到那双火红眸子就知道此人身份，哆哆嗦嗦道。 待到罗曼·裂甲跳下马车，莫尔才发现这位年轻老爷颇有压迫感，身高足有一米八往上，身材也相当健硕，营养充足身板坚实，发育得像是一位合格的成年战士。莫尔是听说过这位新上任的老爷只有16岁，勉强能算做刚成年，但却比25岁的自己还要高一头。 莫尔不敢直视，只是低着头，苍白的脸上冷汗涔涔，汗水从脸庞滚落，另一只手死死的攥紧手帕也不敢擦汗。 作为农事官，他在斯格镇有很高的社会地位。 但这些地位和荣誉都来自裂甲家族。 他的表现若是没能得到对方的认可，那么罗曼·裂甲只需一句话就能抹掉自己的职位或者生命。 而现在的情况是，他这不充足的准备工作可能已经让对方感到不满了。 “你是？” 罗曼打量着眼前这个白白胖胖的家伙，莫名想起脑满肥肠这句话。 “斯格镇的农事官，莫尔·巴斯……”莫尔很忐忑，这是他首次接待主家老爷，以前也就接触过裂甲家派来的收税官，说是心中没有惊恐是不可能的。 或者说，他是相当害怕这位天降的老爷。 “霍洛·巴斯是你什么人？” “是我父亲的叔叔。”莫尔瞬间答道。 “哦。”罗曼点了点头。 霍洛·巴斯是裂甲家的老管家，兢兢业业坚守岗位，数十年如一日。 估摸着莫尔的老爸或者爷爷不争气，但是又有点关系，所以被打发到这里做事了。 在罗曼看来，莫尔也是管家性质的，在斯格镇打理家族产业。 虽然对他来说算是流放，但对普通人而言，这应该算是一份好差事。 想到这里，罗曼抬头好奇的望向那片山坡，奴隶忙忙碌碌，浑然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 他这辈子算是投了个好胎。 初代的裂甲大公跟着征服者入关的时候，就一口气把裂甲家的人间疾苦给全吃了，一点也没给后代留。 裂甲余威仍在，罗曼是私生子，虽然没有继承权，但也不至于像是某些低级贵族的次子那样，成年后只能拿到分家费，然后被赶出去，更有甚者什么也拿不到还得给长子当牛做马。 他有这么一块封地，已经是极好的起点了。 没有这个身份的话，他可能要更久时间来进行成长和发育，还有可能会中途夭折，这是他所接受不了的事情。 罗曼问道：“那里就是我今后要住的地方？” 莫尔冷汗冒的更多了：“尊敬的罗曼老爷，时间仓促，我们……这……” 这事不能怪他，但凡提前半年通知，就算城堡建不起来，也能造个有模有样、体面敞亮的庄园。 可提前两天通知，那就只能吹西北风了。 这群刁民泥腿子是烂泥扶不上墙，但前提也是得有面墙。 罗曼知道自己来的很仓促，所以也没生气。 他来这里又不是为了当土皇帝的。 望着那片杂草丛生、石头遍地的山坡。 地势平缓、面积广袤，便于开垦。 远处山林郁郁葱葱，还有一片更广袤的河滩，银白河水奔流不息。 罗曼非常满意。 是他理想的种地环境了。 与此同时，他的视野中也渐渐浮现出一道虚拟面板。 【游戏加载完成】 【建立神经链接】 【开始唤醒意识】 【1%、2%……99%、100%————】 【已唤醒】 【是否创建天命？】 (本章完) 第2章 从肝生活技能开始 第2章 从肝生活技能开始 罗曼前世玩了一款叫做《诺亚方舟》的手游，而游戏内核有点复杂。 涉及到了角色养成、经营模拟、即时战略和远征远派等多种游戏模式。 罗曼上辈子进入高中阶段，学业繁重，为了寻求片刻的心灵安宁，所以选择了《诺亚方舟》作为消遣。 只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尤其是高三阶段还要硬挤出半个小时的游戏时间纯粹是作死行为，他不出意外的就倒在了高考前夕。 对于这个苦逼的结局，罗曼只能说自作自受，死的活该。 然后睁开眼睛就来到了这个狗日的中世纪，各种魔幻传说一样不少。 庆幸的是，他出生就在罗马。《诺亚方舟》也降临在他的脑海里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和断网之类的。 《诺亚方舟》的ui界面一直处于加载状态… 罗曼都快要认命了，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他在这里活了十几年，大脑都换了一个，现在跟学了太极拳的张无忌一样，啥都忘了，只有作为穿越者的基础认知。 现在的文明进程应该是处于中世纪早期阶段。 贵族的糜烂和腐败让他直皱眉头，就算是名声显赫的裂甲家族也不例外。 罗曼知道这是时代的局限性，但不等于他对现状无动于衷。 另一方面来说，作为既得利益者，他没必要在没能力的时候倒行逆施，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直到前些时日《诺亚方舟》终于加载完毕，他终于是有了抓住未来基础。 tm的！ 这贵族少爷是一天都当不下去了！ 老子要分家！ 罗曼对裂甲家的未来极不看好。 战乱将起，前所未有的恐怖风暴在酝酿。 而一个堕落的家族是很难被唤醒的。 与其和其他贵族一同骑在底层人民的身上吸血敲髓，不如自我流放。 和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能轰碎这个中世纪？ 在别的贵族看来，这份待遇不亚于发配宁古塔、流放岭南。 但罗曼觉得这片蛮荒地只是处于未开发状态而已。 如果开发不了也没关系，大不了闷头发育几年，杀出去抢别人的地盘。 反正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 【你的名字？】 ‘罗曼。’他前世今生都习惯了这个名字。 【天命创建成功】 界面顿时出现了一个3d小人，脑袋上顶着个【天命罗曼】的标志。 【天命】是玩家的统一称呼。 罗曼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进入了游戏内部界面。 游戏开发者将数款不同的游戏模式全都糅合进了《诺亚方舟》里。 让他有些头疼的是，新账号初建立，《诺亚方舟》只有【生息物语】的功能能使用。 【生息物语】属于模拟经营类。 简单来说，就是肝生活技能，种田，砍树，采石，挖矿，建造农场。 然而这款手游的核心却是抽取和养成角色。 《诺亚方舟》的养成角色统一称呼为【使徒】。 罗曼依稀记得他要通过【招募池】招募使徒，提升使徒等级和技能，然后派遣作战，或者发起远征之类的…… 其他模式无法使用，因为罗曼没有【使徒】。 【今日签到：获得100原石】 签到系统还能用，可惜没有新人十连抽必出六星的新手福利。 罗曼注意到，招募一位使徒需要160原石。 只有100原石的他无法进行第一次招募，连【招募池】都是灰色的，点不进去。 况且，只靠签到资源来招募使徒纯粹是杯水车薪，资源根本不够用，需要别的方式获取原石。 罗曼不急于一时，他现在不清楚《诺亚方舟》会对这个世界造成怎样的影响。 所以，招募使徒的事情也不用急，每天签到100原石，唯一的福利，暂时先攒起来吧。 他初来乍到，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是稳扎稳打比较好。 罗曼径自点进了【生息物语】的图标。 【生息物语……成功加载】 【其他模式待解锁】 【加载中……】 【你成功拥有了一片农场，但要说过上好日子还为时尚早，你还需要建造房屋，开垦土地、清除杂草、砍伐木头，开采矿石……】 【虽然伱一无所有，但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只要足够勤奋，你就能将这片农场建造的更加繁荣】 【你农场的名字？】 ‘起源。’罗曼很重视这片土地，这里才代表他这辈子的开始。 然后罗曼就见到了界面跳转。 像素风格的场景出现。 一个像素小人站在绿色的山坡前，临近水源，背靠森林。 ‘原来是游戏对应现实的场景吗？’罗曼若有所思。 那个小人自然就是他自己了。 《诺亚方舟》明显将眼前这片地方视作农场了。 他拉了拉上帝视角，发现农场的范围涵盖极广，疑似把他的封地视作他的农场了，实际情况也是如此。但又或许受限于本体视野的缘故，他没抵达的地方呈现一片空白。 只有他这个孤零零的像素小人。 很正常，他需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 莫尔口干舌燥的解释很久了。 但罗曼·裂甲对他的辩解之词没有任何回应。 他神情沉静，凝视虚空，注视了很久。 原本就心情忐忑的农事官莫尔见到这种情况，腿肚子开始有些打摆子了。 如果罗曼·裂甲脸上有不悦、愤怒的神情，他反而会觉得有些放心，最起码知道这位老爷发自内心的态度。 但罗曼脸色平静的像是深渊寒潭，像是在审视着什么，这会让他心惊胆颤。 莫尔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场景——在罗曼老爷冰冷的注视下，他背后的那两位骑士上前，毫不留情的撕碎他这身光鲜体面的衣服，然后将白白胖胖的他扔到猪圈里，他绝望，哭喊，但罗曼老爷只是冷冷一瞥，像是在看着某只肮脏的猪猡，然后转身无情消失，只留下他发出惨痛的哀嚎，然后低头和猪猡抢食吃…… 将农场命名为起源后，罗曼才有时间看向刚开始就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莫尔。 “你刚才说什么？” 莫尔连忙重复了一遍。 罗曼点了点头，看了眼天色尚早，于是往山坡走去。 “老爷，这里还没有完工，给我一个，不，半个月，我建造一所您觉得满意的庄园……”莫尔跟在罗曼后面焦急道，他准备回去就把那群贱民全都拉过来服劳役，你们农事官老爷的脑袋都快掉了，还搁这春耕呢？ “半个月？太久了。”罗曼顾盼道，这里视野开阔，看得出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位置。 他不怕外敌。 这地方是个盆地，四面高山，天险阻隔，能走的道路就那么几条，大军压境的难度不亚于偷渡阴平直取蜀汉。 半个月还久？ 莫尔很崩溃，额头又开始渗汗了，拿着手帕擦了又擦。 “那您给我十天的时间……” “十天也太久了。”罗曼看了眼现场。 这些奴隶面对他的到来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来视察工作的？ 不敢抬头打量，只能闷头做事，所有人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你们这群贱民，眼前这位就是你们尊贵的主人罗曼·裂甲老爷，没有罗曼老爷，你们会饿肚子……”莫尔按照规矩，站前一步，开始大声规训。 罗曼觉得这些都是屁话，径自脱下外套，挽起袖子，露出强健有力的手臂。 莫尔回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只见罗曼走到四个衣衫褴褛的奴隶面前，在他们恐慌的眼神中，将他们费力合抬的一根原木扛在自己肩头， 莫尔快要昏过去了，“罗曼老爷，您可做不得这种事情啊！” “难道你要让我今晚露宿荒野？”罗曼不满的看了眼莫尔。 他迈步走向地基旁，闷哼一声，双手稳稳的将两百来斤的原木插入其中，准备搭建一个简单的立体框架。 “您该不会是把我贬到猪圈去吧。”莫尔哭丧着脸问道。 让老爷亲自干活的管事恐怕连猪圈都去不了了。 罗曼抬了抬下巴，表情淡漠道，“如果我今晚能睡个好觉的话。” 莫尔的表情像是霜打的茄子，笨手笨脚的上前扶着那根木头，他是没做过这种低贱的活，但眼下也只好捏着鼻子跟着做了。 罗曼望着虚拟面板的提示—— 【建造经验+1】 …… 【1级建造：1\100】 【1级种植：0\100】 【1级采集：0\100】 【1级养殖：0\100】 ……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从肝生活技能开始吧。 (本章完) 第3章 让忠诚的骑士背叛主公 第3章 让忠诚的骑士背叛主公 【生息物语】是经营模拟类的玩法。 要掌握多达十几种生活技能。 在罗曼看来，这些生活技能非常重要。 这年头谁掌握各种技能谁就掌握了先进的生产力。 而获取经验值、提升技能等级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参与进日常劳作，在这个过程中缓慢获得经验值。 通过盖房子和装修等途径提升【建造】技能； 通过耕种和收获农作物的途径提升【种植】等级； 通过砍伐树木和开采矿脉的途径来提升【采集】技能…… 不仅如此，【生息物语】的系统中，有里程碑奖励——技能升级后可以得到原石。 除此之外，额外获得原石的途径就只有用非凡资源进行转化。但罗曼暂时还不知道原石效果，并没有贸然行动——他也没钱充值，因为非凡资源很珍稀。 目前能免费得到的技能里程碑资源对现在的罗曼来说就很重要了。 从1级技能升到2级技能，就可以得到500原石，等于瞬间多签到五天。 只是根据罗曼亲身体验，提升技能等级应该是一项比较漫长的事情。 他忙碌了大半天，最终只得到了10点【建造】的经验值。 从1级升到2级则需要100点经验值。 这10点的经验值看似是不起眼的蚊子腿，但还是有些用处的。 每得到1点经验值，他的脑海中就多出了些许关于土木建筑的知识。 先天土木圣体！ 虽然劳作时间不足一天，但罗曼最后的表现像是入行数个月的熟练建筑工，工作效率极高，一个人能干十个人的活，搞得那些奴隶好生诧异，差点分不清谁才是奴隶了。 不然的话，罗曼还真不一定能在夜幕降临前，建起来五间木屋。 虽然很简陋——用原木垒出四面墙壁，屋顶倾斜，最后放上茅草，只能遮风，不能挡雨。 在贵族眼中，惨不忍睹，丑的没处下脚。 但在罗曼眼中，这些木屋蕴含着自己的劳动结晶，朴实无华，所以怎么看怎么满意。 “老爷，恕我直言，您的身份并不适合做这些事情，这不符合贵族礼仪。”罗曼背后传来一声叹息。 接受册封后，罗曼自然要从家里带出一套班底，免得到了封地无人可用。 只是，分配到他身上的资源并不算丰厚。 两位披甲的征战骑士、一位执事、两位文员、一位厨师、三位帮厨、五位男奴，五位女仆，共计19人。 最后是五匹骏马和马车以及各类生活物资不等。 算上罗曼自己，才堪堪到达20人的数量。 放在普通贵族身上，这些资源是超标的。 但对于裂甲的私生子而言，却显得有些寒酸。 人数虽多，真正的内部成员也只有两位征战骑士和一位执事，只有这三人是裂甲家培养的人员。 那两位文员是罗曼挑选出来的平民雇员，是合同关系。 而厨师、男奴和女仆的身份卑微，只能算作私人财产。 说话的人是执事赛思，负责协助罗曼管理他的封地和财产。 赛思年近四十，表情肃穆，身板笔直，衣装整洁，见不到褶皱，显得既干净又专业。也是在场唯一一个没跟着罗曼一起扛木头的人。 罗曼笑道：“如果贵族礼仪能帮我凭空建造一座庄园的话，那我不介意用用它。” 赛思曾担任过裂甲家的家庭教师，也就是罗曼的礼仪老师，然而性格古板，注重优雅，不讨人喜欢——不然也不会被罗曼捡漏，他是看中了后者丰富的管理经验，根本不在乎对方的说教。 这老家伙是个含金量十足的绅士，可以当成君子来欺负的那种。罗曼又望向了从家族中选择的两位征战骑士。 一个叫亚伦，一个叫格林。 两人没有册封和骑士身份，但实力强硬，而且胜在年轻，未来可期，属于潜力派的。 “你们收拾收拾，准备入住。”罗曼对两人说道。 格林觉得不可思议：“你真要住下吗？” 罗曼轻哼道：“不然我为什么要在天黑前把房子建起来？” 莫尔擦了擦汗水，相处大半天，感觉罗曼没打算把他贬去猪圈，于是提议道：“罗曼老爷，骑士老爷，若不嫌弃，今夜可以在斯格镇暂住一夜……” “我嫌弃。”罗曼挥手打断。 中世纪的集镇完全是猪圈，狗都不住，不如睡在野外，最起码能呼吸干净又卫生的空气。 叫做亚伦的骑士见到罗曼心意已决，便转身将马车驱赶上来，开始搬卸行李。 格林却幽幽的说了句：“我不嫌弃。” 罗曼斜了他一眼：“那你去吧，去了就别回来了。” “遵命！” 格林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而后对莫尔朗声说：“伱带路。” “啊？”莫尔茫然的看了眼罗曼和格林，又看了眼搬卸行礼的亚伦，以及一脸不忍直视的赛思。 一句话，让征战骑士背叛了自己的主公。 挑拨离间之人竟是我自己？ 莫尔大受震撼。 “这……”莫尔一脸为难，难道是在试探他的忠诚？一旦自己真的把格林带过去，罗曼马上摔杯为号，从草丛里跳出五百刀斧手把自己砍成肉酱？ 但征战骑士对他来说也是老爷级别的。 格林走向了莫尔，然后就被罗曼踢了一脚。 他脚下趔趄，转身幽怨的看着罗曼，你自己在这遭罪也就算了，居然还妨碍我另寻住处？ 罗曼瞪了他一眼。 格林算是裂甲家族的家生子，从小接受裂甲家的特殊训练，背叛的概率远小于罗曼单抽出六星。 罗曼容人之量是有的，主要是格林是他带坏的——从小一起长大，互相影响，不然格林也说不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罗曼制止格林胡闹，转头对莫尔道：“你可以走了，明天早点过来，我有事情要吩咐。” 说罢，便挥手遣散了莫尔和那群奴隶。 莫尔欲言又止，命暂时是保住了。可他又对未来抱有疑虑，感觉这不是个正经贵族。 苦思未果，只好带人离开。 奴隶们也是大开眼界，感觉今天是最梦幻的一集。 刚上任的领主你知道不？我和他一起扛过木头。 说出去谁信？ …… 打发走了莫尔，罗曼的随从大厨也做好了晚餐，并不丰盛，姑且还算凑活。 房间分配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罗曼单人一间，两位骑士和执事一间，其余人自由分配。 初春来临，大地复苏没多久，蚊虫不多。 几张木板铺成临时床铺，罗曼躺在床上，研究游戏界面和功能，久久未睡。 (本章完) 第4章 作为领主的权利是无限的 第4章 作为领主的权利是无限的 第二天，清晨。 在露水还在青草上凝结的时候，莫尔便带着昨天的奴隶过来了。 他们是在黎明破晓的时候出发的。 罗曼也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 贵族的家训比较严格，裂甲家也是如此，初代裂甲大公以武力著称，要求后代在拂晓前必须起床和家族骑士一起进行晨训。 当然，有自己的封地后就没这个要求了。 规矩失去约束，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 所以许多贵族有了封地后，便以极快的速度堕落了，武艺也渐渐荒废。 而罗曼还没来得及堕落。 他昨夜睡得很晚，身体生物钟自动让他苏醒了。 醒来后就见到亚伦和格林在木屋前的草地上开始训练，两人将掺了山铜的钢铁大剑挥舞的虎虎生风，隔着很远都能察觉到那股惊人的力量感。 他们没有进行对练，高强度的互相劈砍会造成兵器的磨损，耐久度迅速下降。 在裂甲家的时候，有人负责专门维修，来到斯格镇就没这个条件了。 罗曼没有加入进去，他只将木屋周遭的环境清理了一番，清理杂草。 【种植经验+1】 罗曼昨夜对《诺亚方舟》进行了相当透彻的研究。 其中主要是【生息物语】，这个模式的生活技能足有九种。 建造、种植、采集、养殖、捕猎、烹饪、医学、制造、锻造，可以说全面覆盖了各行各业。 他分身乏术，要把这些技能同时刷上来是不可能的。 现阶段只好选择重要的技能进行提升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现在初春时节，【种植】技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在大多数地方，农民要一年要耕种六十亩地才能让一家人吃饱饭。 更准确的说法是，这个时代土地的亩产量不足百斤，土壤利用率极低。 虽然存在例外，但那也只是例外。 而斯格镇就是大多数地区，甚至还要落后，野蛮耕耘，全凭经验主义。 “不能再让那群蠢货这样糟蹋土地了。” 罗曼蹲在地上，骂骂咧咧的拔着杂草。 路过的女仆和男奴全都小心翼翼的避开这里，他们看得出领主的心情相当不悦，生怕触了霉头。 这时脚步声传来，罗曼抬起头，见到莫尔步伐谨慎的走了过来，神情恭敬分明的喊了声：“老爷。” 罗曼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蠢货片刻，看的莫尔心里直打鼓。 而后，他又将目光移向那群在寒风中身体发抖的奴隶们。 罗曼站了起来。 这里是盆地，天然的群山屏障隔绝强冷空气，但不等于四季如春，在这个冬天还未彻底过去、太阳还没完全升起的时候，春寒对于这群衣衫褴褛的奴隶而言仍是一种酷刑。 莫尔看着罗曼将手中的一把杂草随手扔进草堆里。 对于这位尊贵的老爷所作所为，他仍没看明白。 但他知道罗曼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所以伺候的很拘谨，就算很多事情看不懂，也会尽力配合，否则就算他那位父亲的叔叔也没办法把他从猪圈带出来。 “鲍勃，煮一锅麦粥，能舀出五十碗的份量。”罗曼带着莫尔来到随从大厨的面前。 平民和奴隶普遍都是一日两餐，分别是中午和晚上，而贵族则一日四五餐都很正常。“老爷，一锅可煮不了这么多的份量。”大厨鲍勃愁眉苦脸，听到这工作就知道罗曼要做什么了。 罗曼抬起下巴，道：“那你就多煮几锅。” 这点破事还用他教？ 罗曼不是桀纣，没残暴到让奴隶饿着肚子给他干活——奴隶制还是太落后了，哪怕搞点封建都行啊，皇帝都不差饿兵呢。 “老爷，我们只怕没有这么多的粮食让您尽情展现自己的仁慈。”执事赛思出现在罗曼旁边说道。 “难道我会饿死吗？”罗曼斜眼看向莫尔。 压力顿时给到莫尔这边了。 后者立刻低头表忠心：“我这就将斯格镇的储备粮都送到老爷这边。” “恕我直言，这种行为不符合任何一种规矩。”赛思觉得罗曼有些过火了。 如果说昨天的行为还在理解范围的话，那今天赛思就发现他跟不上罗曼的剧烈变化了。 这是在挑战这个时代的底线！ 在他印象里，罗曼从小就很轻慢的人，但这份轻慢是骨子里的，极少表现出来，赛思始终觉得觉得罗曼无论对谁都瞧不上眼，有点像是雌小鬼的感觉。 但不得不说，罗曼从小到大，都称得上无可挑剔，文学武艺样样精通，在他众多的兄弟姐妹里，称得上佼佼者，不然得不到大公许可。 也正因此，他同意跟随罗曼来到这片蛮荒领地发展。 但现在很不对劲，以前这份傲慢是内敛的，但现在怎么忽然溢出来了，而且还是满溢的那种，仿佛挣脱了所有枷锁，摆脱了所有束缚。 到自己地盘就不装了是吧？ “我就是规矩。”罗曼伸手拍了拍赛思的肩头，带着莫尔离开这片临时厨房。 他作为领主的权利是无限的。 “太不优雅了！”赛思皱起眉头，嫌弃的看向肩头上残留的狗……手指印子，轻轻掸了掸残留在上面的泥土，转身去准备接下来的餐具。 他们没有给奴隶用的碗，只能拿出贵族用的餐具了，并且以后也不能再用了，贵族怎么能用奴隶用过的碗。 很糟糕。 赛思怀疑自己在这里继续上班的话，他可能还要给罗曼打钱，否则罗曼就没钱给他发薪水了。 罗曼没在乎赛思的心情如何，他跟莫尔说道：“我要让你做三件事情。” “您尽管吩咐。” 罗曼竖起手指：“第一，把斯格镇所有的资料全都送过来，交给赛思执事。” “我立刻去做！” 罗曼又道：“第二，我给你两个文员，并且只给伱三天时间，我要掌握斯格镇及其村落的所有人口和职业，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莫尔不知为何沉默片刻。 他心虚的擦了擦额头汗水，三天时间查清所有人口，这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 在此之前，他从没统计过斯格镇的具体人口。 每年把斯格镇产出的五成收获吞入囊中，然后向大公领缴纳固定税赋即可，根本不用做这么麻烦的事情。 但现在是贵族执政。 罗曼最后说道：“第三，如果你收集到的消息和我收集到的消息相差甚远的话，那你就等着去猪圈吃黑面包去吧。” 莫尔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心中却在腹诽：在猪圈吃不上黑面包。 “去吧。”罗曼拍了拍莫尔的背，注视着这个胖的像头白猪的管事骑上马匹奔向了斯格镇。 (本章完) 第5章 打死全世界 第5章 打死全世界 册封就是分家，罗曼自然把家底都带过来了，其中有极多的农作物种子。 贵族不事生产，他是例外，这辈子也是偷偷摸摸接触过耕田的，耕田动作还算标准。 罗曼对种地是有理解的。 虽然不多，但没关系，种着种着就精通了。 庄园的话，五间木屋暂时够用了，后面慢慢来。 罗曼今天将那些奴隶们打发去盖厕所和厨房去了，他不能容忍有人在他的庄园上到处拉屎。 而大厅也是要有的，反正事情比较多。 吃了早餐的奴隶们感觉浑身暖和起来了，感恩戴德的干活去了，效率都有些许提升。 这个领主老爷能处！ 他们对领主老爷的认知很清楚，通常来讲，他们这群最底层没有资格和领主老爷说话——但不妨碍他们会对老爷们在心底给出评价。 能让他们多吃一口的，就会被他们私下里称呼仁慈的老爷。 能让他们多吃两口的，那就是仁慈的大老爷。 能让他们多吃一碗，而且还是黏稠温暖的麦粥，还能下地干活……我滴个乖乖，这得是什么重量级的青天大老爷！ …… 另一边，罗曼独自找了块合适的草地，扛着锄头就开始锄大地了。 他这辈子的身体强壮，发育极早，没办法，营养充足是这样子的。 也只有优质的蛋白质能让人类触碰到自身基因的极限。 当然，耕地不是轻松的活计，提前发育是提前发育，耐力不足还是耐力不足，尤其是对于第一次的人来说，根本把握不住，真正的16岁少年埋头硬干十分钟就得趴窝。 这毕竟是一项重体力劳动。 但好在罗曼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种植经验+1】 【种植经验+1】 【种植经验+1】 …… 用了整个上午的时间，翻了一亩地，几乎没有停歇，罗曼神采奕奕，不觉得疲惫。 【1级种植：5\100】 经验收获的相当不错，比【建造】经验涨的还要快。 罗曼觉得这是因为他对种地有天赋的缘故。 先天耕田圣体！ 视野中的【生息物语】的界面，除了五间木屋外，还显示着这一小片翻新的地面。 翻地之后还要整地，板结泥块太多，需要敲碎。 起垄开沟，也就是垒出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小土堆，具有蓄水、保土、防风的效果。 罗曼也是在得到种植经验后才渐渐明白这些东西。 只是，在目前的中世纪来看，这样的种植方式应当属于非主流，虽然很科学，但很不中世纪。 罗曼觉得有必要让所有的人类国家都理解这种非主流的美感！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先从种地开始吧。 悄悄发育，然后打死全世界！ …… 整个上午，罗曼都呆在自己这块农田旁边。 他洒下了防风草的种子。 防风草是春季蔬菜，说是草，其实是萝卜。 初春时栽种，春天结束时就能收获。 午餐的时候，格林询问罗曼：“我们什么时候去斯格镇？” 他在问罗曼什么时候干正事。 他们昨天就应该集结居民，让民众来认识今后要统治他们一生的领主大人。 “斯格镇就在那里，又不会跑，你急什么？”罗曼看了眼格林。 格林和亚伦是裂甲家族专门培养的征战骑士。 跟着他来到这片盆地，意味着今后数十年都可能接触不到战争，因为这里没有用武之地——国王征兵都征不到这里。 而罗曼现在没做好杀出去的准备。 向来沉稳的亚伦也有些坐不住了，默然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性格沉默内敛，很少主动说话。 盖房子忍了，住别野忍了，见到罗曼一上午沉迷种菜，下午还要继续的样子，亚伦又忍了。 但听到你急什么的时候，他还是没能绷着。 亚伦的想法很简单，罗曼今后是这片土地的执政者，越早颁布政令越好，特别是关乎农民生计的东西。罗曼对亚伦的态度很好：“我知道你们想要干大事，但我现在就是在干大事，以后还会带着伱们一起干大事……” 格林吐槽道：“带着我们一起种地吗？” 罗曼看了眼格林，不由得轻哼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些许自得：“亚伦还行，你种不好。” 格林很无语，这是什么值得攀比的事情吗。正经的征战骑士谁会种地啊？ 听到这话，亚伦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弧度，但又很快恢复原状，继续保持着沉默骑士的作态。 …… 吃完午餐后，莫尔带着一叠厚皮纸过来了。 这是斯格镇的所有资料。 罗曼将那些东西转交给了赛思，免得他闲的没事，老是在自己耳旁念叨。 他今天下午又开垦了一亩地，计划着用来种植草莓或者番茄。 一整天下来，一直在抡锄头和挑水，饶是他的体质都有些撑不住，到了晚上躺在莫尔送过来的床上时也感到一阵腰酸背痛。 年轻就是胜在恢复力强大，罗曼觉得自己很快就能适应这种劳作强度了。 转眼就过去了两天。 罗曼在木屋的北侧平原，开垦了五亩地，其内全都种植了各类蔬菜瓜果。 可惜的是，经验增加的幅度慢慢下降了，可能是因为罗曼对脑海中涌出的知识不能熟练运用的缘故。 【1级种植：59\100】 而这时，莫尔时隔两天又出现了。 他按照罗曼的命令普查人口，结果越查越心惊，感觉短短三天时间自己就流干了这辈子的汗水，连手帕都湿透了。 他找到了抡锄头的罗曼，后者穿着羊毛衫，将袖子拉上来，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强健。 莫尔颤颤巍巍的将资料递给了罗曼。 罗曼见他神色不对，于是放下锄头，让他口述。 “罗曼老爷，斯格镇的人口大约在1800人到1900人之间。”莫尔忐忑不安道。 罗曼顿时笑了，说道：“是嘛？我还以为领土的人口只有700人上下，毕竟你们一直都是按照这个数量来缴税的。” 莫尔脸庞苍白，浑身肥肉抖似筛糠。 在此之前他就知道是这个情况。 但他曾经的死鬼老爹没查过人口，更没主动上报，所以他也没查，也没主动上报。 ‘裂甲大公老爷早就把这里给忘了’这个想法一念起，于是就稀里糊涂的混了十几年。 反正大公老爷活的很滋润，他活的也很滋润，这里的农夫活的也很滋润。 但有些事经不起查，一查就出事，莫尔知道出大问题了，纸面上的人口连实际人口的零头都不到，作为农事官是要被砍头的。 所以他在见到罗曼的时候就很害怕，这个地雷会把他炸上天，或者炸到猪圈里去。 眼下是他亲手点燃了这颗地雷，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 “哼。” 罗曼知道这不是莫尔的锅。 裂甲大公在年轻时亲自打下了斯格镇，而后派遣管事来管理这片土地，至今五十多年了。 但实际上，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有派人来这里重新清点人口和土地，也没有重新计算税赋。 每年都是收税官来这里带走今年缴纳的税赋。 山高地远，地处偏僻，也没人主动会来这里。 可能是他忘了吧，也说不准呢。 如今裂甲大公年近八十，在六十出头的时候才生了罗曼，也就是靠着年轻时的非凡体魄才活到现在。 有时候罗曼都觉得裂甲大公有些老年痴呆了，忘了也正常。 这个时代没经过开发的土地还是很多的。 凡是有名有姓的大贵族，谁还没有几块不起眼的领地呢，统治破碎，一塌糊涂稀巴烂。 罗曼在来到这里之前，也不曾想过这片盆地超过了他的预算。 地势险固、土地肥沃、基本可以称作天府之国了——这种情况人口不增长反而是不可能的。 罗曼皱眉问道：“为什么有100人的浮动？” 他要的是精准数字，在娘胎里也要算上的那种，便于未来分配劳力。 见罗曼轻轻掀过这一页，没有深究，莫尔如释重负，知道自己的小命应该是保住了，回过神来只感觉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 罗曼不在乎莫尔这些年来靠着人口和税赋的落差牟利了多少。 不是他看不起莫尔，这些人口，这么低的生产力，就算从牙缝里扣，又能扣出多少资源，顶天了能打造出几套铠甲，难不成还能跳出来个征战骑士，有这实力干嘛窝在这地方当管家？ 这个管事还算本分，并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情，并且他现在有些缺人手，能用就用吧。 只是听到这个问题后，莫尔脸色又有些为难，有些挣扎。 在罗曼静静的注视下，莫尔说出了其中缘由。 (本章完) 第6章 招募使徒 第6章 招募使徒 斯格镇最初是逃奴的流窜聚拢之地。 在人类社会活不下去的人，逃到这片盆地，在这里开垦土地，可以视作中世纪的桃源。 但斯格镇并非真正的桃源，也没有那条能通人的缝。 人聚的多了，就吸引了裂甲大公的视线。 年轻时候的裂甲大公带领三位征战骑士冲进这里，一通砍杀，将这片土地宣称为自己的领土，然后丢个农事官就不管了。 但祸患并没有彻底根除。 或者说，只要外界的压迫仍在，就会有人逃到这里，远离贵族和王室的压迫。 农夫和奴隶之流暂且不谈，没什么威胁。 但某些人就不同了。 比如通缉犯、大盗、战场逃兵。 这些都是能被黑铁王国和贵族通缉的角色。 因为斯格镇群山环绕的地理环境，猎户也出现了。 这种原始职业掌握着武力，会制作武器，使用弓和箭，只有贵族能让他们屈服。 斯格镇没有贵族，只有莫尔和他的30名卫兵。 只要不遇到大规模的农民暴动，这30位半脱产、身穿皮甲、手持铁头长矛、持有盾牌、进行过初级军事训练的卫兵，基本上足够维持秩序了。 事实上，在王国腹地，这些卫兵的数量有些少了，两千人口能征调的合格卫兵最起码也得有100人，组成一个民团——有卫兵的家庭能减免各种税赋，地位也较高。 但就算有再多的卫兵，面对群山和猎人也束手无策。 代价太大，也没必要。 莫尔提醒道：“老爷，有些人很危险……” 他的建议就是别管那群野人了，有些人具有和征战骑士相同的力量，是传说中的大盗和通缉犯。 如果硬碰硬，属实不智。 而井水不犯河水，对大家都好。 罗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莫尔继续说下去。 斯格镇奴隶的数量在百余人，也涵盖在总人口的范围内。 奴隶都是从外界购买来的，依附于斯格镇的商人、管事、工匠等，也只有这群人有余钱购买奴隶。 莫尔虽然在罗曼面前战战兢兢，但他在斯格镇是货真价实的农事官，拥有奴隶的数量也是最多的，占据全体奴隶的一半，资产规模极大。 不然不会把自己养的这么白白净净。 罗曼静静的听了会，发现斯格镇的人口整体趋势，是随着年龄递减而增加。 即是，40岁以上老年人最少，30岁的中年人次之，20岁左右青年人较多，而15岁以下的未成年和儿童是最多的。 斯格镇的人口结构是这种寿命金字塔形式的，越小的孩子基数越大。 身体机能下降往往代表着疾病和死亡，基本上没有农民能活到寿终正寝。 战争和疾病都能造成大减员，贵族和王国间动不动互相征伐，导致人口一直涨不起来，不下跌就算赢。 根据罗曼估计，这个时代的平均寿命只有三四十岁。 而这个数据表明这里很久没经历非自然的人口减员。 斯格镇的农夫活的相当安逸，以至于生的起孩子。 之所以增加缓慢，主要是因为人口基数太少和生产力不足的问题。 若在生产力足够的情况下，随随便便爆人口。 只能说人类这玩意和野草是一样的，只要养分到位，生存压力不大，时间久了就会自然冒出来一大片。 罗曼将情况了解完毕，又将莫尔赶走了。 他继续有条不紊的开垦荒地，准备这块地种植卷心菜和草莓。 罗曼来之前，在大公领购买了大量的种子，就是奔着种地来的。 庄园北边的这片土地相当肥沃，土壤湿润，光是见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冒尖的青草就能看出来。 如此又过去了三天时间。 经过这段时间的建设，这片土地上也有了庄园的雏形，不再是空空荡荡的几间木屋，亚伦和格林也不用挤一间房了。 罗曼有权利召集斯格镇的居民来这里服役，但他觉得还没到大兴土木的时候。 …… 今天，是罗曼来到斯格镇的第七天。 他用了六天时间开垦了十亩地，终于将【种植】技能提升到2级了。 他回到了房间，脑海中涌现出来的知识让他有些头昏脑涨。 平复下来后，罗曼发现这次【种植】技能升级带来的好处很大。 首先是解锁了粪肥、筛种、深耕等种植方面的基础农业知识，还有曲辕犁和重犁、挽具等各式农具改造。【2级种植：1\380】 【里程碑解锁：第一桶土】 【第一桶土：获得500原石】 …… 算上他每天签到所得的100原石，共计1200原石，160抽一次，可以抽卡七次。 罗曼本来是准备十连抽的，无非是再等四天，除此之外就只能通过某些非凡资源转化成原石。 但罗曼感觉没必要，非凡资源都很贵重。 他暂时也不知道使徒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招募池，没有保底，轮换池都没有，也没有预告说明。 界面上只有一个灰蒙蒙的水池，内部闪烁着如微弱的星光，粗略一看，众多星光密密麻麻，汇聚一起，难以计算，可能将近两千。 罗曼看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招募。 毕竟招募和培养【使徒】才是《诺亚方舟》的主要玩法。 就算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得招募，总不能因噎废食吧。 唰！ 只见灰蒙蒙的池子荡漾出细微涟漪，一道微弱的星光如彗星袭月般逆冲上来。 星光矗立池子上方，并且绽放出耀眼蓝光！ 罗曼感觉自己这十几年来难得紧张了起来。 噔！噔！噔！ 三颗星依次出现在一张卡片上，蓝光消散，露出人物真面目。 罗曼凝神一瞧，而后双目暴突，战术后仰！ 格林！ 怎么是你小子？ 界面中，招募池的上方，一个放荡不羁的人物形象烙印在悬空卡牌上，骑士装扮却不显得严肃，样貌清秀，微微歪头，嘴角挂着一缕轻佻的微笑。 【三星格林（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d+，防御：e，速度：d+，体质：e+，能量：e+ 天赋：敏捷——灵活度提升 一技能：闪避——闪避攻击的概率提升 二技能：速攻——攻击速度提升】 罗曼还真是有点惊了，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但貌似也很合理，他原本还觉得招募的【使徒】会从天上掉下来，然后单膝跪地，奉他为主。 虽然他不用对别人解释什么，但自己却会对使徒的来历犯起嘀咕。 没想到招募的使徒居然是他身边的人。 这样的话倒也合理了。 刺客类的属性和天赋技能也很符合罗曼对格林实力的认知，那家伙就不是个适合正面作战的性格。 罗曼当即开始了第二次招募。 又是一道星光从招募池中冲出，立在池子上方。 四颗星闪耀出紫色光辉。 噔！噔！噔！噔！ 等到光线散去，一个面容肃穆，身穿铠甲的传统骑士形象跃然卡牌上。 好家伙，又是个熟人！ 【四星亚伦（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e+，防御：d+，速度：e，体质：d+，能量：d- 天赋：坚韧——对异常状态的抗性提升 一技能：盾击——使用重盾攻击时，对敌人进行压制效果 二技能：不屈——身体承受力随着战斗强度而提升】 罗曼看了片刻，看来亚伦的潜力明显比格林更强。 两人年龄相仿，都是裂甲家族的家生子，彼此对战很难分出高低，如今见到面板…… 看来平时是亚伦放水了。 亚伦3d2e，光是属性来看，明显强于格林的2d3e。 但为什么使徒都是他身边的人？ 抱着这个疑惑，罗曼又进行了一次招募。 噔！噔！ 一道星光散发白芒，立在招募池上方。 罗曼眼睛眯起，只见一个……不认识的家伙出现在卡牌上。 那是一位脸庞轮廓刚硬，穿着兽皮，背负长弓的年轻人，其装扮和猎人相仿。 这谁啊？ 【二星多塔（可赋予使徒称号） 攻击：e+，防御：e，速度：e+，体质：e+，能量：e 天赋：眼力——对环境的观察力提升 一技能：追踪——捕捉蛛丝马迹，并且推测出痕迹制造者的动向】 虽说5e面板惨不忍睹，但罗曼表示理解。 格林和亚伦都是裂甲家的一阶骑士，营养充足，自幼锤炼身体，颇有天赋。 尤其是亚伦，再过不久估计就能晋升成为二阶骑士。 不是所有人都能和征战骑士的成长条件相提并论的。 这个叫做多塔的年轻人明显只是普通人，有这个数值很正常。 所以…… 他刚招募的这位叫做多塔的使徒在哪呢？ (本章完) 第7章 很强吗？是的，很强！ 第7章 很强吗？是的，很强！ 我这么大个使徒哪去了？ 罗曼苦思无果，只好将剩余四次全都招募出来了。 第四位居然是执事赛思。 第五位是他的随从大厨鲍勃。 第六位是一个叫做塔尔玛的家伙。 第七位则叫做巴洛。 可能是前三次运气很好，所以后面四次他抽到的全都是一星使徒，至于面板也是平平无奇的5e属性，说明都是些普通人。 好的，那问题来了。 为什么七位使徒中，有四位是自己的人？ 而自己还要费资源把他们抽出来当使徒呢？ 至于另外三人，他压根就没听说过。 罗曼咬着手指苦思未果。 他进入【使徒管理】的界面，见到七位使徒所代表的角色卡在空白界面上整齐排列着。 率先点进了亚伦的角色界面，见到【升级】、【技能】、【专武】、【转职】、【信物】、【关系度】等繁杂选项后，顿时皱了皱眉头。 【升级】顾名思义，通过【经验书】，解锁使徒的属性上限。 【技能】也是一样的，通过【技能书】来提升使徒的各项技能。 【专武】是给使徒打造的专属武器。 【转职】是使徒发展方向，共有先锋、近卫、法师、狙击、特种、重装等诸多职业，而这些主职业又能划分成不同的子职业。 【信物】涉及到抽取重复角色的机制。 【关系度】是天命和使徒们互相影响的程度。 …… 首先，经验书和技能书是没有的，需要用【精金】、【秘银】、【山铜】、【钢铁】以及【魔石】等非凡资源来合成对应的属性经验书。 专武是没有的，需要非凡资源锻造。 转职是做不到的，需要前置条件。 信物也是没资源抽卡的。 关系度倒是挺不错。 罗曼和亚伦、格林等人关系度极高，大约在70%到80%之间浮动。 至于别的、不认识的使徒，就没有这么高了，基本上只有10%的关系度——罗曼暂时不知道这个关系度的标准是如何衡量的。 无论要做什么，都需要大量消耗非凡资源。 作为裂甲家的子嗣，罗曼对这些非凡材料并不算陌生。 他接受册封后，全部身家除了二十多枚金币之外，就是随身携带的非凡资源了。 非凡资源都来自地底矿脉。 任何矿脉都有可能孕育出魔法矿石，但只有精炼后才能称作魔法石，亦或者魔石。 而精金、秘银和山铜通过炼魔，也具有各种不同的神异效果。 若是用来装备征战骑士，对其战力将是极大的提升。 征战骑士就是超凡者。 通过位阶来划分等级，从一阶到九阶，而九阶超凡者便是巅峰超凡者了。 罗曼觉得，在地形和场景合适的时候，即便是最强大的九阶超凡者，也挡不住100位全副武装、训练有素、悍不畏死的一阶骑士的正面冲锋。 就算能挡得住，并且杀光那100位的一阶骑士，他也会死在第101位的一阶骑士的手上。 只是战场是复杂的，有多少成功率还有待商榷。 低阶超凡者和高阶超凡者之间的差距并不是绝对的。 高阶的超凡者往往是稀缺的。 上一个声名远扬的九阶超凡者，是征服者大帝——初代裂甲大公就是跟着那位征服者进关，所以得到了大公爵位。 但他们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人物了。 巅峰时期的征服者要在冥海开辟一条航道，建造宏伟的舰队，他带上了大批精锐军队，亲自出征，前往某处神话中的交汇之地。 结果他在横渡远洋时身染重病，而他的舰队又遭到了风暴和可怖的海怪，最终没能回来。 一百多年过去，这片大地再也没诞生过第二位九阶超凡者。 超凡者很强吗？ 是的，很强！ 罗曼本身也是一阶超凡者。 他和格林、亚伦三位征战骑士，可以杀掉斯格镇的所有人口，停手的最大原因就是杀累了。 农夫面对征战骑士时，等于两千头绵羊遇见三头猛虎，只会一哄而散。 但如果是两千头不会溃逃的狼呢？ 根本用不到两千头，只需要50头或者30头，同样面对三头猛虎，结果也会大不相同。 只要得失相当，就没有无法接受的牺牲。但要指望瘦骨嶙峋、意志软弱的农夫去牺牲，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罗曼这个理论的本意是在成规模的集团军队面前，所有超凡者都要低下高傲的头颅。 不知道是不是这是个奇幻世界的缘故。 这个世界的人族的身体潜能其实非常强悍，比上辈子的人类更可怕。 凡人和超凡者之间没有明显门槛，满足基础条件，吃得好，针对性训练，高强度锻炼，只要不把自己练废，那你就是一阶超凡者。 所以，上辈子的世界级举重冠军和拳王来到这个世界，也能被视作超凡者。 尤其是某些重量级拳王，那一拳的攻击力少说也是个d-。 所以在罗曼看来，超凡者的位阶是不重要的，而如何将羊变成狼，才是最为重要的。 …… 罗曼挥手招来一位男奴，对他吩咐几句，而后男奴点了点头，迅速前往了斯格镇。 格林盘坐在草地上，擦拭着手中的大剑。 他头也不抬说道：“我们的贵族老爷今天还要去宠幸他的土地吗？求您让它休息休息吧，伺候它的人已经够多了。” 罗曼没有在乎这句揶揄的话。 “不，我等会要去斯格镇。” 格林微愣，双眼顿时迸发出一丝亮光，他知道罗曼要搞事了，于是迅速起身，像是离弦之箭般冲进自己的房间：“等我一会……嗯？亚伦你这么快？” 隔壁，亚伦走出房门，全身披着闪亮的铠甲，这种铠甲表面附着有微量的秘银，因而整具甲胄都在闪闪发亮。 他左手拿着全封闭的头盔，右手握住挂在腰间的阔剑，用平静的嗓音说道：“身为征战骑士，就是要时刻做好准备！” “胡说八道！这盔甲是伱刚穿上的吧！” 中午时分。 罗曼带领两位全副武装的征战骑士，以及执事赛思，骑乘骏马朝着斯格镇而去。 莫尔收到男奴的消息后，便喊上了所有的居民，在集镇的公地上集结了起来。 民众议论纷纷，而莫尔不断的拿着手帕擦着额头的汗水。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天空日头强盛起来。 他们隐约听到了马蹄声，然后便远远见到了四道骑乘着高头大马的身影。 坚硬的马蹄铁踩踏在夯实的土路上，发出的响声异常沉闷，像是践踏在他们的心脏上。像是等待法官审判的罪人那样，所有人的心中不受控制的慌张了起来。 罗曼提前拉住缰绳，速度渐缓，让马匹踱步到人群跟前。 千人以上的规模聚拢起来，罗曼的视野中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头，他知道眼前这群人都是他自己的领民。 属于他的领民！ 这使罗曼心底多了一种异样感。 莫尔迎了上来，垂手弯腰，深深行礼： “尊贵的罗曼·裂甲老爷和骑士老爷们，来的路上辛苦了……” 罗曼的样貌很英武，头发浓密，而头发披散，落在肩头，像是一位刚成年的雄狮。 他常年接受训练，脸庞棱角分明，嗓音也很响亮。 “莫尔，这些就是斯格镇的所有人口吗？” 这是斯格镇民夫们第一次听到他们的领主说话，也是第一次见到地位崇高的农事官在领主那道高大的阴影下卑躬屈膝的模样。 莫尔擦了擦汗，说道：“是的，所有村子的人口都在这儿了。” 罗曼点了点头，今天就是过来表个态的，让这些人做好心理准备。 他望向眼前人群，一张张麻木粗糙的面孔，缩着脖子，表情畏缩，僵硬的眼神深处中又闪烁着些许微光。 所有人都在又害怕又期待的等待着他表达明确的想法。 相比起外界那群真正麻木僵硬的农民，他们的脸上还是能看到些许生机的。 数十年来没有贵族压迫，农事官莫尔做事也出奇的像个人，并没有过分苛责这里的农民，虽然疑似从中谋取了大量利益，但并不算贪得无厌。 生活虽然困苦，但总能活得下去。 而自己的出现就不是很恰当了。 估计这些贱民在心里骂了他一万句不止，希望他滚得远远的。 但表面上仍保持着谦卑恭顺的样子，幻想着他这个贵族老爷大发慈悲，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给他们一条活路——最好是维持现状，他们依旧只用上缴五成的税赋。 罗曼敢保证，如果自己真的颁布这样的命令，这群家伙可能真的会把他供起来。 当然，就算自己苛刻一点也没事，倒不如说这样反而会让他们觉得安心。 看来他先前的行为让他们产生了误会。 (本章完) 第8章 强势的宣告 第8章 强势的宣告 罗曼说话了，相当响亮的声音在这片天空下传出很远。 “我是罗曼·裂甲，斯格镇的领主，你们今后的统治者！” “你们应当知晓，这片土地，所有的土地，如今都归我所有！” 农民没有土地，凡是能见到的，都是贵族所有，这是一件在现代人看来极其恐怖的事情。 自由民说是自由民，但却只能租下土地，并且以货币、劳动、实物等方式缴纳地租，永远不能真正拥有自己的土地。 贵族和佃户之间有极强的人身依附关系。 而压迫是没有止境的。 “你们无知，愚昧，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河里游的、山上长的、地上的野兽、飞过这片天空的鸟儿，都是属于我的。” “现在，我要行使我的权利，我要收回这片土地的所有权，我要重新规划这一切，决不允许伱们如此浪费我的资源！” “并且，你们在过去数十年来，私自进山砍伐偷猎捕鱼，触犯贵族法律，所有人都要给我1枚金币的惩罚金！” 罗曼坐在高头大马上方，他背对着刺目的太阳，而整张脸庞像是浸入了黑暗中，眼神淡漠的注视着这片黑压压一片的人群。 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十几年，别的没学会。这高人一等的贵族范儿倒是学的很精髓。 他临走前向裂甲大公要了三年的免税权。 也就是说，这三年内，他可以随意折腾拿捏这些蠢货，不用向任何人负责。 现场仿佛按下了暂停键，鸦雀无声。 忽然间，像是炸开了锅。 “不……不要……” “求老爷您开恩吧，我们缴不起惩罚金……” “求您开恩……” “不，1枚金币？这太疯狂了……” “您肯施舍给奴隶麦粥，难道在您眼里，您的农夫连奴隶都不如吗？” 一声声求饶，一声声哀嚎，所有人都在恳求，像是麦子般倒伏了下来，无数祈求的眼神汇聚起来，更有甚者大吼一声，扑了过来！ 刺啦！ 剑身和剑鞘的摩擦声。 清脆而丝滑的金属音陡然响彻在所有人耳边，让所有人心中一个激灵，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所有人骇然发现罗曼背后那两位全身甲胄的高贵骑士同时拔出了重剑。 他们骑乘战马，缄默无声，双手持剑，闪烁寒光的剑尖直指苍天，像是两尊冷酷无情的杀戮机器。 想要扑上来求饶的农民被这种变故吓得连连后退，生怕下一刻有血溅起。 罗曼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但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缴纳惩罚金，要么服从安排。” 还有的选吗？ 1枚金币是他们从未接触过的单位，铜币都算珍贵的了。 “还有，你们要将将家中15岁以下、5岁以上的所有孩子送到我的庄园上。”在经过1枚金币的炸弹后，所有人都对这条命令变得很麻木。 罗曼又说道：“所有商人全都站到我面前来。” 根据莫尔送来的资料，罗曼发现斯格镇的商业贸易有了雏形，人口多了，就会有各种需求。 尽管斯格镇四周皆是崇山峻岭，陆路交通艰难，但水系发达，能满足基础的商业运输。 布罗河分成两条支流，第一条支流是穿过银龙峡谷，经过斯格镇，另一条支流会绕过银龙峡谷。 然而，银龙峡谷遍布暗礁，激流汹涌，有一定的航行风险。 这就造成来到斯格镇的商人不多。 过了好一会，斯格镇的商人大抵明白自己逃不了这一遭，从人群后方挤了过来，心情很忐忑。 罗曼俯视眼前的商人们：“我知道你们有些并不是斯格镇的人，但你们的商业行为未经我允许，也并未缴纳商业税，也应当遭到惩罚。” “是的，老爷。”商人们一脸苦相。 罗曼对于这群商人并没有过于苛责，他说道：“你们以前的商业税暂时不用补了，但今后你们的商业行为要满足我的要求。” 而这时，一位年轻的商人忽然说道： “老爷，您的一切要求都是合理的，我们会服从于您。大山是您的财产，我们都是窃取您财物的小偷。可是，您为何只将视线放在小偷的身上，而放过真正的山中大盗呢？” 罗曼望向那位说话的年轻商人，他知道自己强硬的态度可能激起了这些人心中的某些不满。竟然有人为农夫说话了？ “你是什么人？” “莫雷·佩雷亚。塞林之子向您致敬，罗曼老爷！”莫雷弯腰鞠躬道。 莫雷的脸庞颇为英俊，约莫二十多岁，常年奔波，皮肤是古铜色的，穿着剪裁合体的长袍，这打扮和气质明显不是斯格镇的商人。 塞林·佩雷亚是一位有名的大商，罗曼听说过这个名字。 大商人的孩子多不胜数，见到一个私生子也不出奇，以后说不准会有用。 罗曼轻哼一声，冷漠又傲慢的说道：“我会彻查所有人，那些躲在群山中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无论是小偷还是大盗，没有人，没有人能在我的领地上使用我的资源而不付出代价！” 他又望向了人群。 “从今天开始，我禁止你们在我的田地上耕作，你们此前的耕地全都要荒废掉！卫兵会监督你们，谁敢擅自耕田，我就会处死他！明天才是一切的开始。你们接下来要接受我的统治，无条件接受我所安排你们的一切命令！” 这群对土地一无所知的家伙，不改变生产模式，忙活一天也是白干。 接下来，罗曼腹部收缩，胸腔鼓起，喉咙深处像是迸发出了火与钢般的猛烈气息。他铿锵有力道： “我重申一遍，我要行使我的权利，收回斯格镇所有的土地，一切的资源都要彻底掌控在我的手中，我宣布你们以前的生活耕种方式改变了！我要重新分配这一切，我不会对你们有任何放任！你们只有服从！” 说罢，他牵动缰绳，在众人的注视下骑马离开。 莫尔汗流浃背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脸色惨白的擦了擦额头汗水。 他顿时对罗曼之前的反常行为释怀了，心中喃喃道，这才是我熟悉的贵族风格啊。 但他听说过竭泽而渔的，没见过掘地三尺的。 莫尔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颤抖。 今后的斯格镇，还能回到过去吗？ …… (本章完) 第9章 快刀斩乱麻 第9章 快刀斩乱麻 在回去的路上，格林摘下头盔，古怪的看着罗曼：“我还以为你会继续喂给他们喝麦粥，放弃剥削他们了呢。” 剥削这个词是格林从罗曼那边学来的，格林觉得很合适，很恰当。 罗曼没有说话。 格林继续吐槽道：“还好你这样做了，不剥削平民和奴隶，我们连白面包都吃不起，今后还怎么保持我的训练。” 罗曼忽然问道：“如果你真吃不了白面包呢？” 格林表情惊疑，像是在判断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就连沉默的亚伦也朝这边看过来了。 三人自幼一起成长，格林和亚伦都知道罗曼想要干大事，今天明显是他开始冲锋的号角。 为了今天，罗曼等了足足十几年。 格林没心没肺的说道：“吃不了就吃不了吧，伱才是贵族老爷，我们只是你的随从骑士，你要干什么就干好了，反正我们也反对不了。” 他性格跳脱，但本身并不喜欢动脑子，尤其是让他去思考未来，知道的越多，越是迷惘。 但是没有骑士会背叛自己的主公，他会无条件支持领主所做的一切。 集中力量干大事啊！干大事！ 他和亚伦不就是因此选择追随这位主公的吗？ 罗曼知道会是这样，但听到格林的话，不妨碍他立刻心情愉悦了起来，嘴角勾起，望向前方。 这次是赛思靠了过来，他对两人间的话题并不感兴趣。只是说道：“我不知道您要做什么。但要求15岁以下、5岁以上的孩子来到庄园这件事有失妥当。” 他这段时间和莫尔交接清楚了，对于斯格镇的情况也有了更详细的认识。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大概三百人，在斯格镇的占比相当大。 而这个年龄的孩子可以帮助父母完成基础简单的劳动。 尤其是十岁以上的大孩子，基本上会被视作一个基础劳动力，而从所有家庭中抽调出如此数量的劳动力，对于斯格镇整体的影响是相当大的。 更何况，这些家庭中极有可能有幼子需要照顾。 以前还能让哥哥姐姐照顾，现在就只能拖累父母，还会耽误地里的活。 赛思向罗曼诉说了他的担忧，这样子会出大问题的。 罗曼言称他很关注这群未成年的孩子，他会选出合适且有学习天赋的人培养起来，而那些幼小的孩子，他也会安置妥当。 赛思对罗曼这个决定感到浓浓的疑惑。 在他看来，罗曼带来了两位文员，再加上斯格镇本来就有管理者，不用大费周章的自己培养人才，且培养数量也太多了。 罗曼没有解释他要做什么，这是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如今只是刚开始，他要让斯格镇的未成年人养成没事就去庄园的习惯，慢慢对他们施加影响力。 罗曼思索片刻，赤红的眸子注视前方，说道，“我要改变这一切，首先就要摧毁他们过去的生活方式，庄园经济只会让我觉得可笑，我要统筹所有资源，然后进行统一分配，不会容忍任何的浪费……” 他今天的所作所为是为了表现他的威势和强权，让那群蠢货发自肺腑的恐惧他，而不是把他当成亲生父母官一样能在他怀里撒娇。 不能给那些贱民好脸色，不然就会顺杆子往上爬。 罗曼要强势打碎他们所有的幻想，抹除他们所有的希望，摧毁他们所有的心理防线，让他们成为最合适的祭品，用来换取登上新时代的一张船票。 他没时间进行温和的改良和循序渐进的引导，那种亚撒西的温吞做法只会让他深恶痛绝。 只有快刀斩乱麻，用铁腕奠定基础，才是牺牲最少、速度最快的最优途径。 为此，罗曼不能允许那群愚昧之人提出任何异议。 在赛思‘你疯了’的骇然目光中，罗曼继续说道：“我要缩减耕种面积，如果不能适应的话，那就去死吧。” 不是开垦的荒地越多越好，也不是种植的面积越多越好。 在这个一家人要种60亩地才能保证吃饱的时代，种子和收获的比例大约是1:4。也就是说，1粒麦子种进地里，平均只能收获4粒麦子。 因为在这年头种地，全靠老天爷赏脸，刮风减半，下雨全完，没有丝毫抗风险能力。 虽说商人只要有300%的利益，就敢触犯任何罪行，但你让商人种地的话，他只怕会一头撞死在这里！ 理论上来说，罗曼只要用1粒麦子种出8粒麦子，就能减少一半的耕田面积。 如果种出16粒麦子，他就可以舍弃掉斯格镇四分之三的耕田面积。 当然，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依旧保持那副原先半死不活的样子，农夫每顿饭都吃不饱是必然的，而且也很极限，经不起动荡。 罗曼在此原有的收获基础上尽可能的种出更多的粮食。 斯格镇的人口给了他一个惊喜，可是劳动力仍然稀缺。 而精耕细作的话，麻烦程度虽然提升了，但对于劳力的需求却变相降低了。 更重要的是能解放一批劳动力。 诚如【生息物语】所说。 罗曼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如今当务之急，是赶在这个季节结束前，种植出足够的粮食。 只要筛选出优种，土壤营养供应充足，条件合适，这些作物就能成长到接近基因的极限——麦子就和人类是一样的。 这样的产量自然就不会低到什么地方去。 所以舍弃大多数的耕种面积对于整体而言是有利的。 罗曼的预期付出和回报的比例是1:20。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很正常的要求了。 如果这种目标都达不到的话，那罗曼直接愧对列祖列宗。 现在是准备春耕的好时候，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 斯格镇共有80余头耕牛，这片大地的气候使得畜牧比种地更简单，但畜牧业养不活人，还得靠种地。 农夫买不起耕牛，这些耕牛在过去是属于农事官莫尔和那些管事集体所有。 而现在，那些财产属于罗曼了。 罗曼对于征用斯格镇的资源没有任何负担感。 他本来就是领主，有这个特权很正常，也看不过去斯格镇慢吞吞的发展速度了。 这种原始积累极其缓慢，发展至今也才积攒了几十头牛。 在外界，在价格上下浮动不大的时候，一枚成色十足的金币就能买两头耕牛。 但斯格镇的商业规模还是过于薄弱了，缺乏运输力，就算有钱也买不到所有的东西。 罗曼用屁股计算也知道，将近两千人共用80多只耕牛是极其紧张的事情，无论如何也完不成所有的耕地任务。 他问过了，在过去，来不及犁地的土地就只能依靠人力来粗放种植——也就是随便撒点种子，能不能成活全靠天意。 而在一般情况下，基本上都能有零散的收获。 没办法，在土地的产量不能进行有效提升的情况下，扩大耕地面积是必然的。 而这又是对资源的极大浪费，抛弃那些种一收二、种二收四的荒地，集中力量是明智之举。 (本章完) 第10章 炼铜领主 第10章 炼铜领主 罗曼回到简陋的庄园。 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罗曼转头询问格林和亚伦：“你们要不要给自己取个代号？” 格林一脸好奇，亚伦也有些困惑。 “你想让我们成为称号骑士？” 只有强大的、建功立业、亦或者威名远扬的骑士，会得到著名的称号。 比如，一百五十年前的初代裂甲大公，他勇猛过人，弯弓搭箭，击碎赤龙鳞甲，因此得到了“裂甲”的称号。 而这份称号，又在后来成为了裂甲家族的姓氏。 一般来说，只有五阶以上并且具有丰功伟绩的超凡者有这个资格。 格林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神情，说道：“虽然我未来要成为称号骑士是简简单单的事情，但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离称号骑士之间还是有一点小小差距的。” 格林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比划了一下。 罗曼解释道：“不，它跟力量和地位没有关系，只是别名。” 格林本来还挺高兴的，以为罗曼认为他有称号骑士的潜力。 结果就这？ 他失去兴趣，露出微妙的眼神，说道：“那我的代号能不能叫格林？” 罗曼沉默，从格林那边传来的关怀智障的眼神让他倍感不适，但又不好发作。 罗曼黑着脸指着格林说道：“你可以滚了。” 格林挠头转身离开了，想不出罗曼整的是哪一出，闲着没事干嘛要给他取个代号。 有了前车之鉴，罗曼就没问亚伦。 格林说得对。既然足够熟悉了，就没必要起个别名了。 所以罗曼在【使徒管理】，找到两人的【角色界面】，直接将两人代号分别命名为格林和亚伦。 …… 斯格镇。 罗曼扔下的炸弹把所有人的脑袋都炸蒙了。 在罗曼离开后不久，整个斯格镇也跟着炸开锅了。 大多数人都不约而同的找到了农事官莫尔，像是抓住了救命茅草。 有农夫恳求道：“莫尔大人，我们家的五个孩子难道都要去领主老爷的庄园里干活吗，我们家只靠两个人是种不了的……” “领主老爷这是要把我们全都贬成奴隶吗……” “为什么不让我们今天耕种，现在正是耕地的好时候，如果我们不种地，那老爷今年该吃什么啊……” 诸如此类的、嘈杂的嗓音像是一股脑的冲进了莫尔的耳朵里。 他只感觉自己被淹没在了声浪之中，像是一艘小船陷入汪洋大海中。 “全都给我闭嘴！”莫尔涨红着脸怒吼道。 望着发怒的莫尔，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了。 莫尔浑身肥肉哆嗦着，唾沫横飞：“难道伱们以为我能改变罗曼老爷的主意吗？别想了！别想了！我算什么东西，我在贵族老爷面前算什么东西！” 他能怎么办，委屈，难受，只能气的原地跺脚： “如果我能改变罗曼老爷的主意，那我肯定不止让他收回命令，还要把你们这群该死的贱民全都处死掉，这样的话，我就再也不用和你们这群猪猡呆在一起啦！” 莫尔推开人群，怒气冲冲的走了。 人群面面相觑，他们对这位领主的宣告感到强烈的恐惧和恐慌，没有伪装的温和，没有和睦的态度，而是直接纯粹的暴力，强势！ 他们只能将曾经熟悉的农事官来当作唯一的救命茅草了。 按照地租契约，他们这群自由民是可以自由耕种的，只需要缴纳税赋即可。 但他们的领主老爷却收回了所有的土地，就这件事而言，是作为贵族的罗曼违反了法律，会遭到国王的惩罚。 但天高皇帝远，那位远在王都的黑铁之王怎么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而且，这片大地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没有任何贵族会不让农民种地，他们对于粮食的看重，甚至比大多数农民还要积极。 毕竟他们只需要不断的催促农民种更多的田地，上缴更多的粮食就行了。 两边的地位并不对等，贵族可以违背契约，而农民却对地租契约有很强的依靠性。 现在就这样了，未来的领主老爷会不会对他们更苛刻呢？他们可不是没听说过外面的农民悲惨到了怎样的情形，据说有些地方的农民甚至要吃土为生了。 一整个下午，斯格镇的农民聚集起来，纷纷议论着贵族老爷明天究竟要做什么。 他们没有大智慧，但小心思却是不缺的。 大部分农民都知道，领主老爷把他们全都贬成奴隶是不可能的。 他们能种很多地，干活又利索，全靠他们的双手才能让领主老爷吃上又软又香的白面包。 有些人认为，这是对他们的下马威，只要他们今后表现出足够的温顺，领主老爷肯定会给他们一条活路的。 …… 这时候，商人莫雷回到了斯格镇的码头上。 莫雷过去在开辟商路的时候来到过斯格镇，他察觉到斯格镇有很惊人的贸易潜力，如果开发出来，成果难以想象。 只是斯格镇过去没有领主，开发难度太高。 而现在有了领主，是裂甲大公的子嗣，未来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就不好说了。 他是一位大商人的儿子，和许多贵族打过交道，知道贵族常会用的各种手段，用来更好从农民身上压榨出每一粒粮食来。 所以莫雷能察觉到罗曼在暴力施压，那手段简单，根本没有任何掩饰。 他确信斯格镇的风向改变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和这里建立长期贸易，或许对他的事业有所帮助。 但他此行并非是为了做生意而来。 这只是掩人耳目。 莫雷到了自己的商船上。 船舱内部坐着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观其坐姿，便能看出是位女性。 见到莫雷回来，夏斯塔抬起头，兜帽之下只露出明艳红唇和洁白的下巴。 “找到她了吗？” “没有。”莫雷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紫水晶，他无奈道，“你们的情报是不是出错了，我四处打探……” 夏斯塔冷道：“废物！” 莫雷深吸一口气，无奈道：“我没有你们的手段，新领主的出现让斯格镇变得很混乱，所有人都在讨论罗曼·裂甲，我根本找不到第二个话题。” 夏斯塔道：“他做了什么？” 莫雷将今天的事情简单重复了一遍。 夏斯塔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厌恶：“我知道有些贵族的爱好很奇怪，但大多数贵族都是偷着来，他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居然连农民的孩子都不放过！” 莫雷愕然：“你把他当成教会里的神职者了？” 夏斯塔皱眉说道：“让这么多孩子去他的庄园，难道不是吗？而且男孩女孩都要过去，贵族的癖好真让我感到恶心！” 莫雷不可思议的看着夏斯塔，他说了这么多重要的事情，她是怎么联想到…… 又联想到对方身份，莫雷不得不承认夏斯塔的思路很合理。 但他不认为对方是个炼铜领主，如果他真有这方面的癖好，也不至于不紧不慢的拖了七天才做这一件事情。 是的，不紧不慢，雷厉风行！ 这是莫雷对罗曼的第一印象。 作为裂甲大公的私生子，什么样的没见过，就算被流放到这片蛮荒地，也不应该将目光放在那些孩子的身上，并且数量如此之多，事出反常必有妖。 难道是在筹备战争？ 贵族的征战骑士基本上是挑选天赋优秀的孩子，从小培养起来的。 但斯格镇能养得起这么多人吗？ 就算养得起也没必要。 尤其是废除过去的地租契约，将所有土地都掌握在手里这件事，让莫雷觉得莫名有些心惊胆颤。 这里地理位置不好，相隔最近的康德领也有一百多里，中间甚至隔着荒郊野岭。 虽说斯格镇并不是真的与世隔绝，但多座险峻大山环绕，银龙峡谷水流湍急，暗礁遍布。 难道他要从大山的缝隙里开辟出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 但工作量也太大了，甚至要凿穿一部分山体，莫雷觉得斯格镇用二十年也不一定能开辟出这样的一条路。 (本章完) 第11章 女巫 第11章 女巫 夏斯塔并不知道莫雷在想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跟着商船进入斯格镇，在这里呆了三天，而她仍然毫无收获。 夏斯塔有些焦虑，她对莫雷说道：“我不管这里的领主在做什么，我不能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了，如果你还找不到的话，那就由我来找吧。” 莫雷下意识摇头：“不不不，你不能暴露，这会连累到我的。” 夏斯塔道：“教会的手还没有伸到这里来，而且没人会觉得你们和我们有关系！” “那也不行，斯格镇这么大，伱暴露的概率太大了，这些天来就只有我这一支商队进入斯格镇，你是把人当傻子来看了吗？” 两人发生激烈的争论。 莫雷非常头大，这不是夏斯塔第一次如此提议了。 这个一意孤行的家伙身份极其敏感，并且完全没考虑过他的处境。 虽然夏斯塔说的不错，泄露的概率极低，但那也是有可能的。 这件事一旦暴露，那就是万劫不复，甚至会连累他背后的家族。 夏斯塔说道：“你以为贵族和教会关系很好吗，裂甲大公的后代不会去向教会泄密。” 莫雷知道裂甲大公和教会的关系不好，但这不是他支持夏斯塔去冒险的理由。 后者拍拍屁股就能走了，而他却要承担代价，概率再低也不行。 莫雷说道：“你听我说，你先听我说，我不是完全没收获，我觉得她可能不在斯格镇。” 夏斯塔皱着眉，等着莫雷后续的话。 “紫水晶能感应到你们的力量，但是我走遍斯格镇，也没发现紫水晶的异常反应，那她极有可能不在斯格镇，多半是暴露了。你认为她仍活在这片土地上，那就只能是逃进深山里了。” 这件事情并不难推测。 进入深山的契机只有两个可能。 其一是她主动离开人类聚落，和野兽为伍。 其二是她暴露了，不得不离开这里。 不太可能是第一种可能。 就算有着强大的力量，独自一人，也很难在危险密布的森林中全身而退，更别提独自生活了。 所以莫雷认为是后者。 夏斯塔皱眉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应该闹得沸沸扬扬，不可能没人知道这件事。” 她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暴露，场面应该小不了，不至于无人知晓。 莫雷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真的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件事？” 夏斯塔得承认，这种情况并不稀奇，不是所有的力量都充满破坏力，或者说，充满破坏力的能力才是少数。 夏斯塔唯一能确定的是，她现在还活着。 根据莫雷打探的消息，斯格镇近期并没有少女失踪的消息。 那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那女孩极有可能在很久之前就逃进深山里了。 这是很糟糕的事情。 莫雷道：“如果罗曼·裂甲是个掌控欲强烈的人，那他应该会帮我们找到那女孩。” 夏斯塔瞳孔骤缩：“你做了什么？” 莫雷如实道：“我和他提到了山中居民，在斯格镇就只有罗曼·裂甲能找到她，而我们这些外地人是不可能知道山里的具体情况的。” 夏斯塔眉毛都立起来了，怒骂道：“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你怎么知道罗曼·裂甲不会对她做些什么？” “你刚才还在说裂甲家族不会帮助教会。” 夏斯塔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不等于他对我们没敌意！” 莫雷也是气急败坏：“不然呢，没有足够的人力的话，你一个人要进山去找你的同伴吗？你能找到吗？如果你死在山里，难道我的商队要在这里等你一辈子吗。” 夏斯塔霍然起身。 莫雷立刻后退一步，和她保持安全距离，他强装镇定道：“你要做什么？” “哼！”夏斯塔冷哼一声，绕过莫雷，径自离开船舱。 莫雷头皮都炸了，快步跟在夏斯塔背后，语速极快的追问道：“别告诉我你要去找他谈判，贵族不可能接受这种事的，你没资格，他只会觉得你在侮辱他……” 夏斯塔脚步不停，裹着黑袍，离开商船。 她头也不回的冷冷说道：“我不相信贵族，我会在那之前找到那孩子，带她离开这里！” “教会在到处追杀你们，如果你暴露了，这里的领主就会知道你不是本地人，然后联系到我身上。相反，你不暴露的话，罗曼·裂甲就算找到你的同伴，等他查明身份，他就会知道那孩子只是一个小可怜儿，她活下来的概率非常大……”莫雷追着夏斯塔，试图劝住这个固执的家伙。 夏斯塔往后猛一挥手，浓郁的烟雾从她手中冒出，化作一堵雾墙。 莫雷一脸无奈停下脚步，他大叫道：“我只在这里等你两天，无论你有没有回来，我都会走人！” 这群该死的女巫都是这样的臭脾气吗！ 活该你们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对着河边的石头狠狠踢了一脚，脸上很快就戴上了痛苦面具。 …… 夜幕很快降临。 斯格镇的居民在忐忑中入睡。 一个像是笼罩在烟雾中的身影进入斯格镇的某个农舍中。这是斯格镇最常见的茅屋建筑。 那团烟雾来到熟睡的农夫前，散发出淡淡的烟雾，嗓音如蛊惑般的问道： “斯格镇的女巫在什么地方。” 那人在茅草床上睡得更沉了，梦中呓语道：“不知道……” 夏斯塔并不气馁，离开这里，往前走了几十米，又进入第二户人家。 “斯格镇的女巫在什么地方？” “什么女巫……” 初春夜晚，月色如水。 肮脏恶臭的道路上。 夏斯塔穿过斯格镇这片聚集地，询问了很多人。 她没有察觉到，那些她经过的那些农舍中，有辗转反侧、尚未睡着的农夫，忽然听到了隔壁开门声的动静，好奇望去，结果见到了恐怖的一幕。 一道诡异的烟雾在行走，像是传说中从地狱而来的魔物，并且不时进入某个农舍中，像是在吸食他们的灵魂。 发现者瞪大双眼，下意识用手掌捂住嘴巴，竟是不敢呼吸，生怕引起了那团诡异的烟雾的察觉。 …… 夏斯塔的搜索规律是间隔式查询。 她在查询了十几户人家后，一无所获。 她准备再多找找，找不到就放弃的时候。 她进入某间茅屋中。 “斯格镇的女巫在哪里？” “格薇儿……” 那个瘦骨嶙峋的老农在梦中呓语道。 答非所问。 夏斯塔却猛地精神一振，她知道有线索了。运气不错。 莫雷果然是废物！ “格薇儿在什么地方？” “格薇儿，领主老爷来抓你了……那个该死的商人喊领主老爷去抓你……” 夏斯塔知道她的能力可以让凡人进入睡眠，在梦中吐露秘密。 但梦不具有逻辑性，夏斯塔也不知道对方梦到了什么东西，所以要通过分析来得出答案。 这样说来，那个叫格薇儿的女巫逃到深山中了吗。 夏斯塔心中发出叹息。 “你是格薇儿的什么人？” “不不不！那不是我的女儿，那是邪恶的女巫，教会老爷，求求您大发慈悲，不要烧死我们……” 夏斯塔皱了皱眉，重复问道： “格薇儿在什么地方？” “格薇儿在什么地方？” 她将这句话重复了很多次，终于从眼前这个外表苍老的农夫口中得到了线索…… “不知道……” 夏斯塔的拳头都攥了起来，她费这么多力量，终于找到格薇儿的家人。 结果这个家伙却什么也不知道？ 她非常失望，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农夫旁边睡着一位妇人。 她应当是格薇儿的母亲，格薇儿父亲的妻子。 除此之外，这间房子里还睡着四个孩子，看模样分别是10岁、7岁、4岁，以及一个约有两岁大的、躺在妇人怀中睡着的孩童。 夏斯塔看了眼那个妇人和孩童后，不由得摇了摇头，离开了这间房子。 待她离开后，那个假寐的妇人猛然睁开惊恐的眼睛。 当她坐起来，要叫醒自己丈夫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叫不醒。 “别摇了，他进入深层睡眠阶段了。” 背后，幽幽的传来一句话。 那妇人浑身僵硬，转头望去，见到一道烟雾立在地上，而烟雾中有一双鲜红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她。 那个农妇吓得几乎晕厥过去，她面容扭曲的惊叫道： “不！你这魔鬼！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那烟雾忽地凑近过来，用蛊惑般的嗓音问道。 “格薇儿在什么地方？” …… (本章完) 第12章 二十头耕牛的价格 第12章 二十头耕牛的价格 第二天。 天色蒙蒙亮，农事官莫尔便快马加鞭来到了罗曼的庄园。 他连滚带爬的找到了罗曼。 “罗曼老爷，大事不好啦！昨夜的斯格镇出现了魔鬼！” 此时，罗曼站在开垦的整整齐齐的大片田地前，他欣赏着一排排整齐的沟垄，土壤被清晨的薄雾所湿润，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 直到这杀猪般的惨叫响起，罗曼顿时皱起眉头， …… “是女巫吗？” “是女巫吧。” “魔法做不到这种程度，就算能做到也保持不了这么久，只有女巫有这种诡异莫测的法术了。” 得知详细情况后，罗曼便将格林和亚伦喊了过来，共同推断出了这种现象的主因。 说到女巫，就不得不提一提教会了。 这个信仰诸神的宗教在这片大地上拥有着相当特殊的位置。 国王、贵族、教会共同构成了这个时代的权力阶级。 但三者间的相处模式却很微妙。贵族听命于国王，国王臣服于教会，教会对贵族却很忌惮。 教会是大多数力量都在神奥境内，他们不止掌握着具有治疗能力的神职者，本身也拥有着强大的武装力量。 比如教宗的圣殿骑士团、红衣主教的猎魔骑士团、裁判所的审判骑士团等诸多武装组织。 武装力量和信仰加成，使得教会可以向整片大地征收什一税。 什一税指的是国民全体收入的十分之一。 即使如此，罗曼也没见过裂甲大公对教会有过任何妥协。 黑铁王国是这片大地上最强大的国家，三位大公掌握着黑铁王国将近四成的军队力量和疆土。 他们同时对教会摇头，从来没有缴纳过什一税。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黑铁王国的农民比别的国家活的更舒服。 贵族和教会是相似的，都是压迫者，都只会给农民留下苟延残喘的余粮，然后毫不留情的拿走大部分的粮食。 面对一只吃不饱的饕餮巨兽，就算地上种出再多的粮食，农民也只能停留在饿不死的阶段上。 三位大公拒绝缴税，黑铁王国的国王反而会缴纳什一税。 在罗曼看来，这是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老大对教会交钱，而老大底下的三个大头目却对教会嗤之以鼻，其中有颇为复杂的历史原因。 别说嗤之以鼻了。 倘若教廷大军敢迈出神奥境内一步，也会遭到三位大公爵的联手打击。 斯格镇作为裂甲大公的偏远领土，没有教会势力的驻扎，教会也没有来这里传教的想法。 要是有教堂的话，罗曼就只能私自处理掉了。 山高皇帝远，怕个锤子！ 言归正传。 法术是超自然力量的一种。 但魔法师需要特殊的培养，这片大地的魔法师基本上绝迹了，仅有某些流浪民族会掌握着粗浅的魔法，自称魔术师，利用表演才艺等手段来维持生计。 女巫是天生的施法者，并且所有女性都有极小的概率会觉醒女巫的力量。 教会将女巫和魔法师一同视作灾祸的源头、不洁的污秽。 所以，教会的猎魔骑士团也在漫长的时间里始终猎杀着女巫和魔法师，籍此造成的惨剧数不胜数。 这些事情并没有牵扯到贵族的利益。 所以贵族也懒得管女巫有没有遭到迫害。女巫的法术被征战骑士认为是装神弄鬼的把戏。 在征战骑士看来，就算一名凡人都能靠撒盐和匕首杀死一位弱小的女巫。 这种现象放在征战骑士身上是不可能出现的。 女巫根本不值得重视。 只是，教会对女巫仿佛有某种可怕的执念，一旦发现女巫，不止是要烧死女巫，连带女巫的家人们也会一并净化掉。 并且他们声称邪恶的女巫通过血脉关联，污染了家人的肉体。 罗曼在10岁的时候，目睹过一次教会烧死女巫的行为。 那是在裂甲家族的领地上觉醒的一位女巫。 裂甲大公拒绝缴纳什一税，但不知为何没有反对教会在他的领土上抓捕女巫，哪怕教会要将女巫当众烧死。 罗曼对此很好奇，于是便凑过去看了。 他见到熊熊燃烧的火刑架，火焰之上又冒出黑烟，飘向天空，像是魔鬼的狞笑。 火刑架上绑着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在烈火的焚烧中，她高高的仰着脖子，脸上是灰尘和熏黑，披头散发，身体承受着高温的灼烧。 但那充满痛苦和绝望的惨叫全都被淹没在了木柴那噼里啪啦的纤维断裂声之中。 直到一切都轰然倒塌，尽数化作灰烬。 那一幕，给幼年的罗曼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敲碎了一样。 …… “那不是魔鬼，只是一个女巫。” 饭桌上，执事赛思将早餐端了上来。 罗曼示意莫尔可以落座。 他这里没什么规矩，格林和亚伦都开吃了。 赛思也是能上桌的，但这个老古板只肯站在他旁边，新鲜的美食不吃，非要吃残羹剩饭。 莫尔在罗曼的邀请下，也只好谨慎的落座了，而后询问道：“那么，老爷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女巫？要不要通知教会？” 斯格镇并没有教会势力。 但莫尔相信，只要那群狂信徒得知这里存在女巫，就不会在乎这短暂的千里路程，并且还会给通知者发放10枚金币的奖励。 那可是二十头耕牛的价格！ 罗曼瞥了他一眼：“为什么要处理她？为什么要通知教会？她只是路过。” 莫尔很无语。 这里是黑铁王国的边疆，再也没有斯格镇更偏僻的地方了，这里居然有一位路过的女巫。 我的贵族老爷，您自己相信您的鬼话吗？ 莫尔信了。 “是的，您说的对。” 罗曼又问道：“没有造成恐慌吧。” 莫尔道：“没有，有两个可怜鬼目睹了她的身影，他们没有遭到邪恶诅咒，我让他们都闭嘴了，我也检查过斯格镇的情况了，没有任何人失踪和受伤。” 罗曼点头说道：“那就不要去管这件事了。” 这位女巫貌似是在斯格镇找什么人。 但无所谓，罗曼不在乎女巫的来历和目的，只要不妨碍到他就可以。 不然怎么找？ 要把斯格镇翻出来吗？ 据说有紫水晶的话，握着这种非凡水晶在靠近女巫的时候，会出现特殊异象。 因为紫水晶具有照见邪恶的力量。 但罗曼没有紫水晶，他也没那个闲工夫。 他吃完早餐，便带着格林和亚伦、赛思和莫尔出发前往斯格镇了。 …… (本章完) 第13章 两千亩地 第13章 两千亩地 在清晨的寒意因为初升的太阳而消散的时候，罗曼也抵达了斯格镇。 民众们早就等在公地前了。 罗曼今天没有训话的意思。 他见到居民们敬畏的表情和温顺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屈服了。 他们越无知，就越要用强硬的手段束缚他们，不然容易坏事。 罗曼翻身下马，让莫尔把今年种粮搬出来一部分。 他是打算种植春小麦，也是延续了斯格镇的种植习惯。 每亩地大概要种植15斤到20斤的种子，但是罗曼要提高播种率，提升到30斤以上。 春麦必须如此，提高播种量，否则产量就不会高。 上辈子的一亩土地能耕种50斤种子，亩产千斤，因为熟耕地土地肥沃，再加上肥料充足以及合适的气候。 这个时代就别想了。 罗曼将【种植】升到了2级，解锁了大量的农业基础知识，知道最常见的筛种法是通过盐水浸泡。 但斯格镇这条件，盐都是奢侈品，用盐水选种是不可能的——最起码在他找到盐矿之前是做不到的。 所以，罗曼只好往木桶里扔泥，将泥融入水中，达成和盐水一样的效果，缺点是需要不断搅拌。 调好泥水比例后，找两个农夫轮番进行搅拌工作。 他的做法只是给出一个标准模板，让别人按照他的方法来。 因为要浸泡的种子太多，只靠一个木桶远远不够，最好是造一个巨大的水池。 只是这种迷惑做法看的旁人相当诧异。 罗曼没有解释，当莫尔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为什么的时候，得到了罗曼这样的回答。 “别问为什么，你们不配知道，你们只是农具，农具不需要理解它的主人为什么要这样挥动它！” 罗曼认为，在没有出现效果之前，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 难道作为领主的他现在要费力不讨好的给一群中世纪的无知农民讲什么叫科学种植吗？ 罗曼脸庞的表情相当平静，赤红的眸子极有凝聚力。莫尔又开始流汗了。他发现自己对于眼前这个看似沉静但相当霸道的领主没有任何抵抗力。 …… 罗曼根据斯格镇的收获资料进行推测。 斯格镇及其村落所有居民的去年耕田总面积大约在一万多亩地，这个面积让罗曼有些发呆。 光是进行初步计算，差点没把罗曼的脑壳给烧了。 其中有很多都是零散的耕地，并且彼此间隔森林、草地、山坡、沼泽等无法耕种的区域。 当然，那些耕地并非全都是耕田，还有些没经过打理，只是撒上了杂粮的种子。 以罗曼的眼光来看，斯格镇居民所认为的“耕地”也能叫耕地？ 别侮辱耕地了！ 那分明是一片片大块的荒地！ 在土壤改良之前，根本不具有真正有效的产出价值。 罗曼会根据【生息物语】对于现实土地的映射，准备划出一片2000亩的肥沃土地，刚好能对应斯格镇将近两千人口。 这大约是一块1.3千米长度、1千米宽度的长方形土地。 这是个大规模的集体种植运动，光是种子就有六万斤。然后他发动了其余所有的人，将斯格镇以及周边能找到的粪便全都收集起来。 罗曼进行耕地估算的时候，一度认为斯格镇的居民全部种植过的土地极有可能达到了三万亩以上，就算是四万亩也不是不可能的。 因为土地肥力有限，今年种植的这块地，明年就不种了，要休耕，等到几年后，土地肥力自然恢复继续种植。 这也是斯格镇为什么要在别的地方建立村庄的原因，因为地广人稀，土地面积过于广袤，一天光赶路就要费大量时间。只靠一个定居点无法容纳大量人口。 否则长年呆在一处地方，透支土地肥力，等于被毁灭菇炸了一次，会造成毁灭性的结果。 罗曼要用粪便发酵肥料，用来改良土壤，抛弃大部分荒地，将小部分生地变成熟地。 今后对肥料的需求极多，就算将全镇的粪便找出来或许都不够用。 所以罗曼还要收集腐烂的茅草、秸秆、枯草、淤泥，反正能腐熟的全都扔进去。 自然沤肥的方式很多，最短的也要半个月。 种田前期的准备工作极多，或者说种地本身就是繁琐且漫长的事情。 最起码在粪肥制成之前别想进行播种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罗曼准备用最短20天、最长30天的时间完成春耕的准备工作。 如果他不插手的话，斯格镇的农夫能用在一个月内把一万亩地全都收拾出来吗？ 要知道，多了领主庄园的变量——也就是多了个剥削者，斯格镇农夫的负担更重了，要是不赶紧多种出一成的收获，在高税赋的情况下，今年就会有人饿死。 就这样，除了筛种的农夫，大多数劳力都被赶去拾粪去了。 罗曼做的事情不多，但转眼就过去大半个上午了。 罗曼看了看日头，又把莫尔喊过来。 他对莫尔说道：“你要找80个农妇，给所有人准备足够的口粮，包括奴隶。每个人要有半斤干粮、三片指节厚度的面包和一碗燕麦粥和杂蔬汤，以及用火烧开的大量干净的水，这是我也要吃的午餐，我不允许有人克扣这份口粮！” 莫尔顿时人都傻了。 伱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哪来的口粮？ 什么叫你也要吃的午餐？ 你贵族老爷都吃这个那你让我吃什么？ 你让那群农夫吃什么？ 你是不是要造反？ 莫尔欲言又止，但在罗曼的注视下又不得不点头。 斯格镇的农夫虽然每天忍饥挨饿，但斯格镇真不缺口粮。 作为农事官的莫尔每年都会出售多余的粮食，不然没钱购买耕牛，你以为只靠农业完成原始积累要靠割谁的韭菜。 罗曼不会过问这件事，莫尔也不敢说。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以前的账一笔勾销。 莫尔太胖也不是好事，该减减肥了，否则罗曼只能手动帮他瘦身了，一次就能减个猪头肉的量。 他大概算过了，成年男女都算在列，具有劳动能力的农夫加上奴隶约有一千一二百个，这个数字是排除掉15岁以下的孩子，以及不能动的老人得来的。 罗曼比划着手势，又说道：“今后在每天中午的时候都会有这样一顿饭，所有人都不许回家。如果家里有不能走路的孩子和老人，那就把他们带出来吃饭，然后把孩子们全都交给那80个做饭的农妇照看。以后每天如此，你要尽快把这件事通知给所有人。” (本章完) 第14章 你们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第14章 你们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斯格镇有一位农事官，16名管事，还有30位卫兵。 那些管事也只能理解并且传达粗浅的法令，本身并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只具有基础管理能力。 而卫兵是半脱产人群，是斯格镇秩序稳定的源头。 罗曼觉得莫尔不会让他失望的。 所以他很放心的骑着马，驱赶着那群如羔羊般无知且懵懂的孩子们回到了庄园。 罗曼的这片庄园被他命名为了起源庄园。 从斯格镇到起源庄园，步行接近20分钟，而骑乘骏马，只要几分钟就够了。 罗曼在早晨离开前，就告知鲍勃中午要多做三百人份的口粮，将庄园里的所有女仆和男奴的指挥权也全都交给鲍勃——第一天是这样的，往后就轻松了。 这三百个孩子在学习之余，也能负担起源庄园大部分的劳务。 不懂可以学，学会就懂了，不听话就打，打到听话为止。 罗曼自问对他们并不苛刻。 现在是开荒阶段，因为春耕的原因，所有能用的人手基本上都被他安排满了。 他将庄园里的那两位文员喊过来。一个叫做格曼，一个叫做汉斯。 他们来自裂甲大公领的城市学校。 这个世界有基础的教育机构。 教会的神学院、修道院不提。 王公贵族的孩子是通过宫廷学校来掌握知识。 骑士阶层也有对应的教育体系，然而，大多数骑士并不注重文化知识，这群武夫只需要识字和听懂命令就行——格林和亚伦从小跟在罗曼身边耳濡目染，两人均能胜任文官的工作，但属于是特殊情况。 最后则是商人乡绅等中产阶级，他们通过城市学校来获取知识，主要涉及到读、写、算及商业知识。 勉强算是半个职校。 罗曼招来的这两位文员便是出身这样的学校，虽然身份是平民，但出身富裕。 他们分别是某个商人或者乡绅阶级的次子或者私生子，未来只能靠自己养活自己，得不到家庭的援助。 罗曼为了找到这两位文员，也是支付相当的代价。 开拓蛮荒地是一件艰苦卓绝的事情。 罗曼开出了每年1.2枚金币的费用，提前支付了三年的工资，所以签订了十年的契约。 这份雇佣价格不可谓不高昂，高于同期二分之一。 并且工资只是他们收入的主体部分，除此之外还能得到实物补偿。 一位征战骑士在拥有一千多亩地的情况下，算上打仗抢劫，每年平均收入仅有10枚到20枚金币，然而这要抛开日常消费不算。 每年能存下1枚金币就算生活不错了，大多数没领地的骑士连养活自己都难，装备坏了都没法维修。 罗曼对两人说道。“听着，格曼、汉斯，我需要你们每天对那群孩子进行教学，用你们老师对你们的方式，要对他们有耐心，先从数学开始，然后是识字和写字……” 格曼忽然说道：“老爷，我跟着您来到这片土地上，不是为了成为教师。” 格曼更希望能成为和农事官同等的职位，如司法官、内务官，然后进行庄园管理。 而不是领着那群脏兮兮的农夫孩子玩猜字游戏。 “伱也是这样想的吗？”罗曼察觉到两人是并肩站在一起的，他将视线转向汉斯。 这个有些瘦削的年轻人轻轻点头，他的祖父是某位大领主的司法官，帮助贵族制定法律，对触发法律的任何农夫进行法律制裁，完善统治权。 但在罗曼这边，他们这段时间以来，居然只进行了人口统计。 那只是无聊的算术游戏，根本没有大展身手的机会。 他们出自中产阶级，所以希望迫切进步，能得到惠及后代的职位，同意了罗曼的邀请，来到这远离社会之地。在来之前，罗曼许诺他们将会流淌着奶和蜜的土地上进行工作，并且言称他们今后的社会地位将会有极大的提高——这几乎是钦定他们是庄园未来的管理者了。 另一方面来说，他们觉得自己受雇于贵族，是城市中的精英，和农夫的孩子完全是两个群体。 结果现在却被罗曼一脚踢到泥土里，和贫民为伍，看不到提升阶级的希望。 “所以你们要违抗我的命令吗？”罗曼的话语冰冷了下来。 汉斯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气，不知哪来的勇气，他鼓起胸膛说道：“我们有权不执行不合理的命令，如果罗曼领主您坚持的话，我会向王室法庭提出诉讼，国王的司法权高于您作为领主的司法权……” 在罗曼越来越可怕的视线中，他的声音越说越小，以至于在所有抗议消失后，罗曼凝聚出来的眸光前所未有的炽盛，像是火焰在灼烧，那是一种可怕的锋锐感，每当罗曼凝视其中一人的时候，都会使得他们中的那人产生如芒在背的感觉。 罗曼开口说道：“我用高于市场的价格雇用你们，不要在我面前谈论你们的任何权利，你们的佣金足以让我命令你们做这些事情。” 在这平静的话语中，两人深切的感受到了一种静谧的力量，就像是风暴前的大海，而表面上却波澜不起，但这种预兆足以让他们两股战战。 他们就算死在这鬼地方，他们的家庭在三年五载内也不会得到任何消息。 “签了契约就要给我办事，你们要服从于你们的主人？不是么？” 见到两人战战兢兢的不断点头，罗曼表情稍微缓和了些许。 “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也不要高估我对你们的耐性，更不要试图质疑我的决定，否则我会直接处死你们！” 罗曼从两人中间径自穿了过去，而经过他们身边时所说出的那最后的一句话，牙齿间像是黏着血，这并非是一句空话。 …… 罗曼来到了斯格镇。 他见到拾粪的农民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开始排着队在盛饭。 罗曼看了眼那堆粪便。 一个上午的时间，应该收集了有十几吨重的样子，更多的还没运过来。 不止有人的粪便，牛、马、羊、猪粪等也全都包含在内，一头壮年耕牛每天能制造二三十斤的粪便。 而这些腐熟后的粪便，具有极强的改良土壤的效果。 但这些还远远不够，罗曼最少需要100吨的肥料，才能满足最基础的需求。 只是，没腐殖前的粪便只有恶臭熏天。 莫尔的做事效率让罗曼很满意。 一些他没安排到的细枝末节，莫尔也能做得很好。 在公地上放置着从斯格镇农舍中搜刮来的餐具和桌椅板凳，统一使用，不然没办法满足这么多人同时进餐，后面是简单用石头垒起的火塘，上面放置着还在煮着的陶罐锅具。 罗曼下马后，直接走了过去，刚靠近，就嗅到了浓郁的臭味——拾粪一上午的农夫身上也沾上了臭味，以至于这片露天食堂就和公共厕所一样。 但罗曼面色如常。 这不算什么，等会他还要亲自处理那堆粪山。 沿途所过之处，便不断有农夫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望着他的眼神也是充满畏惧。 这位新上任的领主老爷没有给他们重新分地，也没说要加税，更没说让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种地。 这让他们觉得不安，非常焦急，因为现在正是耕地的好时候，不能拖延下去。 但罗曼的态度很强硬，他们暂时没办法，只能静观其变。 只是中午提供的伙食质量也让他们感到震惊。 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断头饭吧？ 若是放在平时，这些东西足够让他们全家搭配上别的辅食美美吃上一天了。 (本章完) 第15章 它不应该出现在这片大地上 第15章 它不应该出现在这片大地上 罗曼来到近前，先是看了看伙食，发现还算不错。 干粮是豆类杂粮。 黑面包是麸皮面包。 燕麦粥的粘稠度也很高。 后面的陶罐上还煮着清水。 赛思执事已经为他准备了食物，和罗曼先前所说的那样。 今天这顿午餐也是他要吃的。 罗曼吃饭的速度很快，黑面包口感极差，但他像是没进行咀嚼一样，直接将其吞入腹中。 在别的农夫还在享受着美食的时候，罗曼便带着莫尔来到粪山前，开始沤肥工作。 莫尔脸色煞白，因为强烈的臭味飘散在这里，粪水遍地流淌，熏得他差点哭了。 而罗曼也是眉头紧缩，胃部也在不断抽搐，差点没把刚吃的午饭给吐出来。 他靠着对身体的强大控制力，压制住本能的厌恶和反感，拿起工具走向那堆粪山，然后用了将近二个小时，终于制造出了一个标准的平地沤肥堆，最后用湿泥将其密封，让其在内部高温发酵。 如果足够顺利的话，半个月就能腐熟成功，到那时就没有臭味，只有较淡的氨气味，彻底成为肥料。 只是现在不行，罗曼离开那里时，粪便溅在身上和裤腿上，他眼睛布满血丝，脸色都有些发紫了， 他第一时间去洗了个澡，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又换上干净的衣服。 当罗曼嗅了嗅自己的胳膊和手掌，眉头微微皱起。 他感觉自己入味了。 这种味道在一时半会恐怕消散不了。 而后，罗曼喊来莫尔，告知他接下来所有的粪料都要按照他这个标准步骤来做。 凡是进行这个工作的农夫，都可以得到两斤麦子的额外奖赏。 这个步骤并不复杂，但是太恶心了，对生理和心理都是一场打击。 罗曼觉得自己心态坚韧如顽石，精神强硬如钢铁，结果到最后也不行，被恶心坏了。 莫尔认为那群农夫就算没有奖赏也能做这种事。 他觉得罗曼老爷是从小没接触过这种东西，就好像第一次晕车时的状态最惨烈，而那群底层农夫对这种工作并非不能接受，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恶臭味，谁家里还没几坨大便呢。 但莫尔看了眼脸色由紫转青的罗曼，他没能将这句话说得出口。 罗曼对这件事情极其重视，让莫尔尽快执行。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领主老爷都作出这种牺牲了，如果做不好，那莫尔只能幻想自己今后的猪圈生活了。 于是他迅速安排了下去。 罗曼则去做了另外的事情。 他先是去了牲畜棚，观察了耕牛以及耕具的情况，然后喊来了斯格镇的铁匠。 这位铁匠叫做拉克斯，听到传唤后，很快便出现在了罗曼的面前。 中年人，浓密的卷发，络腮胡，胸毛很多，穿着开襟汗衫，体型倒是挺强壮的，尤其是两条臂膀，宛如铁箍。 这些掌握专门工艺的匠人的社会地位较高，生活环境也极好。 “你就是拉克斯。” “是的，老爷。”拉克斯双手相叠放于腹部，恭敬答道。 罗曼对拉克斯的态度很好，他很重视这些职业所代表的意义。 罗曼又问道：“斯格镇的耕具是你打造的吗？” “有些是商人带来的，有些是我打造的，但我一般只负责维修，老爷。” 罗曼皱起眉头，眼睛也眯了起来。 他又看了看那些铁犁，下意识咬了咬手指，然后脸色难看的侧头吐了口唾沫。 “你在斯格镇的生意如何？” “不是很好，老爷。”拉克斯说道。 铁匠铺对铁的需求不言而喻，但不具备单独的冶炼能力，只能从外界购置铁锭、铁块等初级原料，然后拉克斯根据斯格镇的需求进行锤炼锻造。 但是斯格镇的经济状况很糟糕，简单来说是太穷了，消费不起铁制品，只有少量农夫家里有铁质农具。 这个现象很正常。 在这个时代，钢铁是稀缺品。 其中生产出来的大头都被打造各类军事装备去了，其次供应贵族和王室的日常生活，然后是商人和乡绅阶级也急需用铁，最后落到农民阶层就极少了。农事官在斯格镇地位极高，他掌握着大多数的耕牛，大多数的铁质农具，他一个人的身价就强于斯格镇的所有人。 罗曼向拉克斯问道：“伱有多少铁锭？” “只有200斤。”拉克斯很为难，他觉得罗曼可能要征收他的财产。 这可是他全部家当，斯格镇唯一一个高级职业的家当，比8头耕牛还要贵重。 罗曼思索片刻。 然后他蹲了下来，在土地上画出了一架铁犁的示意图。 “能打造出这种款式的犁具吗？” 拉克斯非常惊讶，认真的看了看，有些不确定，又有些好奇。 罗曼给他描述了这件铁犁的具体数据。 拉克斯凭借经验在心底估测一番，顿时很惊讶：“这个大家伙可能要消耗30斤以上的铁。而且，它不止需要铁，还有需要车轮，要找木匠。” 斯格镇有很多木匠，但能制造车轮的只有木匠维奇。 罗曼尽可能的缩减了这款重犁的所需材料，听到这句话，顿时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了，你来锻造这种东西吧，我会付给你相应的费用。” 拉克斯连忙推辞，表示罗曼只需要支付成本费就足够了。 他望着罗曼的脸庞，犹豫着说道：“可是，领主老爷，教会的老爷们说凡有的，皆神赐，保持原状。不能动，前方即地狱。” 教会在这片大地上的辐射范围相当深远，就算斯格镇这般偏僻之地，仍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这句话的意思是：对于任何器物和技术都是神赐予的，人族都要保持现状，否则会堕入地狱。 让农民拾粪还好说，毕竟没人知道罗曼在干什么。 但拉克斯现在一眼就看得出罗曼让他打造的是新式犁具，这违背了教会的教条。 罗曼听到这话，于是他站了起来，平静说道：“那就让他们的神当面对我说这个吧。” 拉克斯听到这狂妄的亵渎之语，以及那隐隐对诸神不敬的傲慢态度，他有些不知所措。 罗曼视若无睹，他要粉碎斯格镇居民的所有观念，让他们对他言听计从。 教会算什么东西！邦邦给你两拳就老实了。 罗曼继续说道：“这件东西很重要，要尽快造出来，带我去你的店铺，另外把木匠也喊来。” 在罗曼的催促中，拉克斯只得在前头带路。 罗曼跟了上去，他皱着眉，回头望向耕牛旁边的铁犁最后一眼。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奇怪之处在于犁的样式。 罗曼见过裂甲家族的土地，也见过斯格镇的土地。 两者位置不同，但土壤结构却大致相同，也就是说，这片大地基本处于同一个生态环境。 这片土地的水成分高，过于湿润，满是黏土。 当【种植】技能升到2级后，罗曼对于土壤的认知更加深刻了。 翻地的顾名思义，将地表土壤翻起来，使得土质变得疏松。 相比起硬床，大多数作物种子更喜欢睡软床。 而他们现在使用铁犁虽然也能翻地，但是犁具很轻，只能划开地面浅浅一层，并不能深耕。 也就是说，用它犁地其实没什么用，撑死了也就提高五成的产量，这也是这个时代的亩产量如此悲剧的主要原因。 精耕细作的第一项，就是土壤深耕。 那么问题就来了。 罗曼很好奇。 如果，自然气候没有急剧变化，土壤情况没有在短时间内变得很极端，也没有出现小冰河期那种骤然降温现象。 那么这片土地上为什么会诞生出这种轻犁具呢？ 这玩意更像是个外来物，不符合客观发展规律。 它唯独不应该出现在这片大地上。 这里不具有它该诞生的自然条件。 哪怕没有铁犁这种农具，罗曼都能理解。 但既然有创造能力，发明这种轻犁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发明重犁呢？ (本章完) 第16章 红宝石 第16章 红宝石 罗曼跟着拉克斯来到了铁匠铺。 斯格镇具有较为全面的基础职业，勉强能自给自足。 只是很多东西还要依赖于进口。 比如说铁锭和铁块，斯格镇不具有单独冶金能力，这需要技术的支撑和足够的人力，以及最重要的铁矿。 根据罗曼所知，裂甲大公的大公领一年也只能炼出三百余吨的铁锭罢了。 铁的稀缺性很高，价值自然也极高。 这个时代的货币换算很简单。 1金币换10银币，1银币换10铜币。 1枚金币含有2克或者3克不等的含金量，只能买到30斤到50斤不等的铁锭。 其价格波动主要是受到铁锭品质的影响，有时候就算有钱都买不到。 足够优质的铁锭甚至能售卖出1枚金币20斤的价格，那些杂质过多的铁锭就很难卖出去了。 罗曼对锻造一窍不通。 但没关系。 不就是打铁吗，打着打着就会了。 罗曼看了看拉克斯囤积的铁锭，这位铁匠大叔坦言，他购买的都是劣质铁锭，1枚金币能买51斤的那种。 但是满足斯格镇农夫对农具的基础要求足够了，不能吹毛求疵。 不多时，斯格镇的木匠也过来了。 罗曼对木匠和铁匠说道：“重犁事关重大，你们要尽快制造出来，我会让莫尔派人协助你们锻造，事成之后，我会额外付给你们2枚银币——也就是半头耕牛作为奖励。” 对犁具的打造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粗浅来说，犁具就是一块厚厚的铁块，并不需要精加工，打造出大致形状即可。 罗曼没有像是对待农夫那样粗暴苛刻的对待拉克斯。 在只有这两个职业者的情况下，罗曼找不到能代替他们的人。 而且春耕在即，重犁之事不能耽搁。 这意味着他们要加班加点，每天最多睡几个小时就得爬起来干活，工作强度极大，给点钱很正常。 这两人对这件事没有抵触的情绪，非常顺从，只是拉克斯说道：“老爷，我们的铁锭不足。” 罗曼大手一挥：“那重新锻造斯格镇原本的犁具，我最起码要40架重犁。” 那些轻犁没用了。 重犁深耕，对粮食产量的影响很大。 更重要的是，本来要用轻犁来回耕耘两三次的土地，用重犁耕耘一次就够了，慢是慢了点，但综合耕地效率是提升的。 “老爷，就算这样也不够的，每个轻犁只有9斤或者10斤的铁。”拉克斯是有基础算术能力的。 斯格镇共有八十余个轻犁，算上损坏的七个轻犁，总重量撑死了也只有九百斤。 而且轻犁在重锻过程中也会有不小的损耗，甚至会报废，利用率绝对不会超过六成，缺口太大了。 就算只铸造出40架重犁，也意味着需要一千二百斤以上的铁。 罗曼有些纠结，不知道要不要把格林的钢铁大剑和全身铠甲给融了。 重犁的主要作用在于深耕，只在顶端包一层铁皮的木头虽然也能达成类似的效果，但缺点是高磨损率，撞到石头就寄了，只有足够的硬度和强度的纯铁犁具才能进行把整个地皮翻出来。 而这时，拉克斯恭敬说道：“老爷，斯格镇码头的商船上应该有铁块，您可以向他购买。”他对那位叫做莫雷的商人闲聊过，知道后者船上有铁。 这个时代的贸易的主流就是盐铁布的生意，但只有有地位的商人才能做这种生意。 罗曼听到这句话，立刻动身前往了斯格镇外。 布罗河的码头，他远远的就见到了莫雷的几艘商船停靠在那边。 莫雷也发现了罗曼带着一批人过来了，顿时大惊失色。 那个臭脾气女巫该不会被罗曼抓住，然后把自己卖出去了吧？ 危急关头，莫雷心念电转，想出了三种应对之策。上策跪地求饶，言称女巫胁迫了他；中策钱买命，用钱给自己赎罪；下策若无其事，打死不承认。 莫雷悲哀的发现，中上策虽然是局部最优，但未必是全局最优。 所以他忐忑的迎了上来，装作疑惑的样子。 得知罗曼来意后，莫雷悬着的心立刻就放了下来，擦了擦额头汗水。 这个动作在罗曼看来有些眼熟。 他很快想起农事官莫尔。 那家伙因为心虚肾虚的缘故，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流汗，好像生怕自己把他放到猪圈里一样。 莫尔有这毛病很正常，但这个叫莫雷的为什么会心虚？ 不过罗曼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刨根问底的，询问后得知莫雷船上最后一批货币刚好是450斤的铁锭。 但这些铁锭很优质，1枚金币只能买到30斤的铁锭，全部买下来需要15枚金币。 罗曼皱了皱眉。 他现在的现金也才二十来枚金币。 他想了两秒，从怀中取出一枚鲜艳夺目的红色宝石，闪烁着瑰美动人的光彩。 “这是？”莫雷瞳孔紧缩。 “红宝石，伱应该知道它的效果，它能让瘦弱的人变得强壮，这个品质的红宝石应该值15枚金币。”罗曼将红宝石扔给了莫雷。 这是在他降生时，裂甲大公送给他的出生礼。 如果送给普通商人，罗曼会觉得对方守不住这种宝物，但大商人之子莫雷肯定能发挥它的价值。 而莫雷对于罗曼的这个决策感到震惊。 对于那些非超凡者的人类来说，这样的宝石真的极其珍贵，能滋养佩戴者的身体，增强体魄，帮助他们尽快成为超凡者。 虽然这个帮助的过程颇为漫长，所以价格并不昂贵，就算是这样纯度惊人、约有成人大拇指指甲体型的红宝石，也只价值15枚金币。 但这贵重宝石往往是有价无市的。 极少有贵族会用宝石来进行金钱交易，基本上都会作为家族底蕴，传给后代。 那些倾家荡产的小贵族或者落魄骑士，就算把封地卖了，也要守住这种能祖传的宝物，说不准后代还会再出现一位骑士呢。 但罗曼居然如此轻松的就将它扔出来了。 莫雷一惊，然后表情肃穆道：“尊贵的领主，您现在的资金有些短缺，但我毫不怀疑您的执政能力，这片土地拥有着巨大的开发潜力，请允许为您的领土的建设贡献微薄之力，献上这450斤铁锭，用来换取您的友谊，而这枚红宝石我是万万不能收下的……” 莫雷双手捧着那枚红宝石，将它递到罗曼的面前，而这时他隐约闻到一股臭味儿。 他原本以为那是罗曼背后的铁匠木匠散发出来的味道，但是凑近后发现这味道来自于罗曼本身，好像这位尊贵的领主老爷掉进了粪坑或者玩了两个小时的大粪一样。 所以莫雷又后悔了，感觉有些不靠谱的样子？ (本章完) 第17章 家训是：披荆斩棘 第17章 家训是：披荆斩棘 罗曼想了想，拿回了那枚宝石。 他对这块红宝石还是有感情的，毕竟是从小到大的随身物品，要不是现在没钱，也不至于把它送出去。 感性是感性，理性是理性，红宝石在他看来只是奢侈品，成为超凡者后，红宝石的效果大大降低了，所以罗曼不会拒绝用这件东西换来初期的发展资源。 他平静说道：“我不会白拿任何人的好处，今后我会以其他形式还给你。” 罗曼知道莫雷的想法，商人逐利，那就给他利润好了。 他不同意任何人在斯格镇入股，也不接受任何人有机会对他进行挟恩图报的道德绑架行为。 但唯独不会拒绝别人对他的投资，尤其是他现在尚且弱小的时候。 这是合则两利的事情，他也需要一位有能力的商人帮他外售斯格镇未来生产出来的物资。 罗曼忽然问道：“你的货物是不是都卖完了？” 莫雷一愣，他在这里临时落脚四天了，对于一个商队来说，这算是很久了，尤其是对于斯格镇这种现在还很贫穷的集镇而言，该进行的贸易都结束了。 这七八条商船就算只呆在这里，隐形成本可不小。 但他现在没法离开，他还要等夏斯塔，他说过要等夏斯塔两天的时间，今天是第一天，明天是第二天，所以他准备要等到后天，如果还是见不到夏斯塔的人，他就真得走了。 莫雷现在支支吾吾，找不到好的理由，心里直把夏斯塔骂了个狗血喷头，没见过这么坑队友的混蛋。 下次再让女巫上他的船，他就是一条狗！ 罗曼敏锐的察觉到莫雷的脸色有些窘迫。 罗曼若有所思，没有继续询问。 他只是告诉莫雷，斯格镇仍需要铁锭，让莫雷尽快运过来，他也会用相应的物资来交换运来的这些铁锭。 钢铁是抢手货，并不是一定要卖到斯格镇来。 所以罗曼答应免掉莫雷今后两年的商业税，只要莫雷肯来，那就少不了他的好处。 在真正的贵族看来，商人和农民的地位是相似的，无非是羊毛多、羊毛少的区别。 所以有些贵族对于商业的剥削比较严重，没有商人肯去那种地方做生意。 罗曼今后在商业税方面会对商人有优待，藉此吸引更多的商人来到斯格镇，大幅度的免税政策今后将会推广出去。 罗曼比划着手势，对莫雷说道：“我需要大量的耕牛，在今年春天结束前，我需要你运送100头耕牛来到斯格镇，价格方面我是不会亏待伱的，我会拿出60枚金币来购买这100头耕牛，至于运费由你来承担……” 莫雷立刻摇头：“我做不到，就算我把康德领所有能买到的耕牛都送到这里，也凑不齐100头。” 康德领是离斯格镇最近的伯爵领，彼此相隔百里，中途间隔着荒山野岭，没法陆行，一般通过是水运。 虽说银龙峡谷水流湍急，礁石密布，大船没法开。但要运送一百头耕牛，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单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买不到这个数量的耕牛。 “挽马可以吗，虽然它们的体能不如耕牛，耐力不如耕牛，价格也比耕牛稍贵，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尽快给您拉来100头挽马。” 罗曼闻言，眉头微蹙。 100头耕牛价值50枚金币，或许大量收购会造成价格上涨，但也不会超过60枚金币。 而100匹挽马很不稳定，需要他付出70枚或者80枚金币，如果价格稍微波动就能飙升到90枚金币。 罗曼没得选择，他也不管兜里有没有钱，就直接说道。 “耕牛和挽马，我全都要。” 最终，莫雷答应会斯格镇带来50头耕牛和100匹挽马。 见到罗曼将红宝石扔给他的行为后，就不怀疑眼前这位贵族能不能支付得起购买费用了。 眼前是一个敢把红宝石拿来换取发展资源的年轻贵族。 毋庸置疑，这位领主有大气魄，就和这片山谷一样具有同样巨大的开发潜力。这片偏僻之地很快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要能提前投资，未来肯定亏不了。 但因为那个臭脾气的夏斯塔的缘故，莫雷觉得自己上了罗曼的怀疑名单，这让他感到很郁闷。 而后，罗曼和拉克斯、木匠维奇，三人各自抱着一箱装有150斤铁锭的木箱往斯格镇去了。 有了这批优质铁锭，钢铁的缺口勉强被补全了。 而现在天色也已经很晚了，农夫们也停止了工作。 罗曼检查了工作进度。 差强人意。 由于集结了大量劳动力，农夫们两天内就能将所有的粪料处理掉。 科技树向来是一个奇葩的东西，只要解锁了某个关键的科技点，就能大幅度提升生产力，并且因为操作简单，便于复制，很快推进整个文明的进步。 但如果没有足够的积累，亦或者因为历史因素的影响，那就解锁不出来，整个文明便会困在原地打转上千年。 重犁就是这种比较关键的科技点，拉克斯和维奇的任务负担很重，连夜开始干了起来。 罗曼则没有加入进去，打铁什么时候都能打，技能经验值什么时候都能刷。 今天不行，他要养精蓄锐。 那个叫莫雷的商人不知为何希望他能进山，而今天却又只字不提。 罗曼又想到了忽然出现在斯格镇的女巫。 他觉得有必要去看看那片深山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了。 …… 罗曼用了七天时间升级了【种植】技能。 又用了两天的时间，整合了斯格镇的所有资源，推出了泥水筛种、犁具改造、粪肥发酵等标准方式。 而今天，是罗曼来到斯格镇的第九天。 罗曼在黎明破晓的时候就醒来了，他取出了从裂甲家带来的巨弓。 这把大弓的弓身鲜红如血，弓弦浑白质地坚韧，其磅数约有150到200磅之间，在头部和尾部分别镶嵌着两枚鸽子蛋体型的大钻石。 要拉开这种长弓，等于单手提起一百多斤的重物，而如果要拉满的话，所需气力就更多了。 弓身是用“红木”制成，这种木头像是被鲜血所浸透。 红木生于自然，是特殊的非凡资源，材质坚韧，成长周期非常漫长，据说是染过龙血，其效果是让持有它的人感受到勇气和热血的力量。 听说就算性格软弱之人，若是握住了红木的树枝，也能变得勇敢且无畏。 弓弦，据说是用大海怪物的筋用复杂的工艺鞣制而成，所以极为强韧可怖，能承受巨大的力量，就算是锋利的刀剑也无法一次就将其砍断。 两枚晶莹璀璨的高质量钻石镶嵌在弓箭两端，这种非凡资源会赋予弓身和箭矢坚硬和无坚不摧的力量。 红木、海怪筋、钻石，构成了这把非凡武器的威力。 然而在罗曼看来也就那样，其穿透力大概是重型狙击枪级别的，但破坏力、射程和精准度没有狙击枪给力。 这就是罗曼最珍贵的武器了，最起码价值三位数的金币，无数贵族趋之若鹜。 然而，这件东西卖不出去，据说是初代裂甲大公的武器的仿制品，四舍五入等于传家宝，如果裂甲大公在市面上见到这东西，不得把他皮给活剥了？ 它本来是和罗曼无缘的，但他在离开前，裂甲大公忽然将他叫到家族密室，让他取下挂在墙上的这张大弓，告诉了他裂甲家族的家训—— 【披荆斩棘】！ (本章完) 第18章 进山 第18章 进山 罗曼换了身便于行动的狩猎装扮，那头浓密且披在肩头的长发也用抹额绑起来了，整个人有种雄狮般的自由狂放感，脸庞也变得棱角分明起来。 罗曼没有让格林和亚伦全身披甲，而是让他们换上了能在山中行动自如的衣服，带上了武器，并且让亚伦背上了一面铁盾。 等到太阳初升的时候。 莫尔在斯格镇等待着罗曼今天的瞎折腾——或者说农业指导。 结果却见到了骑马而来、背着大弓、全身打扮精练的罗曼。 他听见罗曼说道：“把斯格镇的卫兵喊来，我要带人进山。” “啊？”莫尔呆呆的望着罗曼，脑子里全是浆糊，“不是……老爷，您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罗曼皱起眉头，“我告诉你做什么？” 是啊，告诉我做什么？ 我还能拦着他不成？ 这可真是个遭瘟的祖宗！ 莫尔很焦急，不得不提醒道；“那些人都很危险！” 罗曼眯起眼睛：“哦？所以我要放任他们在我的领地上肆意妄为？” 莫尔欲哭无泪，他此刻真的是喜欢死这个我行我素、强势霸道的领主大人了。 罗曼分明见到莫尔脸上闪烁着很挣扎的表情，而在此之前，无论他作出何等离奇和荒谬的事情，莫尔也只会默默接受，无非是破罐子破摔，仿佛只要不被贬到猪圈就行。 只有这件事，莫尔表现出了相当的排斥。 于是罗曼将莫尔也带上了。 当他宣布这件事的时候，莫尔浑身石化，眼神心如死灰，仿佛认命了。 斯格镇有30个卫兵，罗曼只喊走了20位卫兵，带上了足够的物资，给斯格镇预留了10个卫兵。 今天的生产任务是复刻昨天做的事情，斯格镇的管事们能胜任监督者。 罗曼先是询问他们有没有相关经验、对深山的情况熟悉程度。 他和格林亚伦会出事的概率很低，但不等于卫兵们也有超凡体质，受伤和死亡的概率很大。 根据询问结果得知，只要他们谨慎点，是不会出事的。 早在罗曼没有来到这里前，这里的居民也会进入山里或者森林里收集木材。 这也是罗曼对斯格镇所有居民进行贵族压迫的最大手段——虽然罗曼只是找个由头。 训练出农夫对他的服从本能后，罗曼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开放砍伐权。 他真不觉得这些人口能对自然资源能造成什么浪费。 农夫没有斧头、柴刀，只有简单的木质工具，只能靠双手和自然进行搏斗。 这种效率自然是极其低下的。 今年刚开采的痕迹，第二年就被大自然的新陈代谢给覆盖了。 等到罗曼找到合适的铁矿，通过金属冶炼制成锋利的斧头和砍刀后，会亲自告诉他们什么才叫效率。 靠石头砸断木头？ no！ 来，用这个（递斧头和锯子）.jpg 但在此之前，罗曼还要对这里进行基础勘察，找到适合开采的矿脉。 …… 罗曼的大多数领土都处于未开发状态，也就是所谓的蛮荒地。 尽管斯格镇的总种植面积极有可能是几万亩土地。 但对于整个盆地而言，这仍是极小一部分。 这是这个时代很常见的一件事。 地广人稀，自然凶险，还有野兽肆虐，拓荒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一百多年前的征服者大帝，以无冕之王的身份地位，发布了一条法律。 凡是开拓者即成为开拓地的主人，并且授予开拓领主的地位和称号。 这场持续了将近二十年的轰轰烈烈的开拓运动，对于整个人类文明都属于闪光点的运动，结束于征服者在冥海身染重疾，他的巨大舰队也遭到一场风暴。 于是人亡政息。 没有了征服者的强权镇压，贵族和其余王国开始上蹿下跳，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将过去平民们二十年辛苦开辟出来的劳动纳入自己的领土内。 那些自愿开拓者，往往是一无所有之人，他们底蕴不足，武力不足，没法进行反抗。 直到三位大公从率领残部冥海归来，那场瓜分蛋糕的混乱终于安定下来了。 但这件事造成的影响极为深远。 比如各国不再进行主动的开荒行为，而是依靠人口自然繁衍的速度来缓慢扩张人类的活动空间。 而且，开垦的土地足够大家在这片大地上互相厮杀，消耗人口了，就没必要继续向外拓展了。 斯格镇就是这种被动发展的局面，慢慢从几百人口，提升到了现在的规模，开垦了几万亩荒地。 罗曼懒得评价这档子事。 他将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生息物语】的界面上。 【生息物语】会将他的领土视作“起源农场”。 但是地图茫茫一片，要靠他本人的行动，来慢慢点亮所有地图。 而在这个照亮的过程中，会标注出伐木区，采石区，挖矿区、捕猎区、沼泽、河流、荒地等各种地理信息。 简单来说，只要罗曼路过的地方，就会知道哪里有矿，类似于开了全部资源的视野图。 但是吧，这种视野只针对特定资源，并不是卫星实时监视。 而且，罗曼试过了。 【生息物语】并不能对现实世界造成影响！ 甚至因为斯格镇的耕地不是罗曼耕种的，所以【生息物语】没有将那几千几万亩的土地视作‘农田’——只有罗曼开垦的土地会被视作‘农田’。 当然，这种勘察资源的功能，仍节省了罗曼相当大的功夫，只要附近有矿脉就能标记其具体位置，免去了勘察时间。 …… 莫尔苦口婆心道：“罗曼老爷，山里的尽是些亡命之徒，您大可不用亲身涉险，您的安全最重要。” 罗曼则说道：“如果山中有能杀掉所有卫兵和两位骑士的人，那么就让他杀死我吧。” 他回答的轻松且坦然，但不妨碍莫尔汗流浃背。 山路难行，他体重接近两百斤，对于这种有氧运动相当吃不消。 罗曼说道：“好了，你可以说说这山中之民了。” 莫尔分明是知道些什么。 莫尔擦了擦汗，只好配合说道：“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他们有些人在这里生活很久了，在我的父亲没有病死前、我还不是农事官的时候，他们就住在这里了。” 凶狠的魔兽，险峻的环境。 以及某些异常危险的大盗和通缉犯。 这也是莫尔拒绝来到大山深处的原因，因为一着不慎，真的会丢掉性命。 (本章完) 第19章 我拥有独揽一切的权利 第19章 我拥有独揽一切的权利 罗曼先前听莫尔说过，但并没有深入了解。 背叛的骑士、古怪的脏医、传说的大盗、战场的逃兵…… 这些人远比猎人更危险，基本上都是通缉犯，不然怎么会逃到这片穷乡僻壤来。 莫尔依旧坚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 罗曼皱眉道：“山里没有女巫？” 莫尔很惊讶：“我从没听说过……罗曼老爷您觉得那个女巫是在寻找同伴？”他想到了前天夜里那道被人目睹的诡异身影。 罗曼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山里行路最大的阻碍是险峻的地势，湍急的溪流，上下落差极大，难以通行。 但不等于没有捷径。 世上本来是没路的，走多了就有路了。 别把猎人当成在山里来无影去无踪的神仙，但凡要长期居住，就得有固定住所，并且和斯格镇互通有无，换取必需的物资。 有固定居所就有固定路线。 长久下来，斯格镇的人知道这群猎人的营寨很合理。 罗曼等人沿着这条路，前往山民和猎人的聚落地。 山里也是要种地的，将种子洒在石缝、或者开垦出小块的平地。 但在他的地盘上种地，却不给他拜码头，岂有此理！ 还没抵达猎人们的居住地，罗曼忽然凝眉，从斜角的山林处传来某种预感。 他是练箭术的，且技艺高超，被箭头指着时，就会感到某种预感。 如果换成狙击枪的话，那效果更甚了。 亚伦也发现了异样，有些地方的山林和灌木出现了不自然的骚动。 亚伦察觉到有人试图在绕后包围他们，取下背后圆盾，站稳脚步，站在罗曼左侧。格林的眼神也锐利起来了，拔出掺了山铜的钢铁大剑，和罗曼背对背，形成三角站位。 卫兵们见两人的反应，后知后觉、神情紧张的拉开阵型。 “你们要和你们的领主为敌吗？”罗曼朗声道。 山林中传来一句话：“我们没有领主。” 罗曼从容不迫的说道：“现在你们有了。” 嘎吱~ 弓弦绷紧的声音接连在这片寂静的山林中响起。 双方剑拔弩张起来。 罗曼却没有取出武器，他坦然道：“伱们要对抗征战骑士吗？你们做不到。现在走出来，跪在我面前，我饶恕你们。” 一片寂静，罗曼和格林等耳朵敏锐的超凡者，隐约听到山林传来的窃窃私语。 猎人们在谈论这件事情，但明显有人持有不同意见，所以更像是在争论些什么。 片刻后，一位年轻猎人从山林中走了出来：“我们只想要一条活路，如果您愿意不打扰我们生活的话，我们今后可以为您贡献我们狩到的猎物……” 那位猎人正要提出条件，却见到罗曼望着他的眼神有些惊诧，脸色也很古怪。 他心中顿时一沉，觉得可能要坏事，却听到罗曼说道：“那你就效忠于我吧。” 那猎人大脑有些宕机：“……” 罗曼轻哼一声：“在这片土地上，我拥有独揽一切的权利，任何人都是我的领民，说出你的名字吧，我的使徒。” “多……多塔·格尼。” …… 【二星多塔 攻击：e+，防御：e，速度：e+，体质：e+，能量：e 天赋：眼力——对环境的观察力提升 一技能：追踪——捕捉蛛丝马迹，并且推断出痕迹制造者的动向】 …… 在招募使徒的那天，《诺亚方舟》的其他模式便解锁了。例如【战场模拟】、【派遣作战】、【集成作战】、【使徒战团】、【天命远征】等。 然而对现在的他没什么用。 需要进行作战和足够的使徒单位才能使用那些功能。 罗曼轻哼道：“带我去找山中其他的人吧，所有的人，我会根据他们的表现来决定是否要让他们效忠于我。” …… 其实，对于大山，每个斯格镇的成年农民都不陌生。 在某些荒年，食物不够的时候，斯格镇的农民是靠着采集和狩猎来度过那些艰难的岁月的。 更别说大山和森林都是获取木柴燃料的地方。 但因野蛮愚昧等缘故，很多人都只敢在边缘探索，就算老练的猎人不敢深入其中，据传山会吃人，并且有凶猛的魔兽。 夏斯塔入眼所见皆是林木山岩。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山不算高，但林子很密，树木野蛮生长。 狭窄封闭的空间让人倍感压抑。 她知道为什么会有山会吃人的说法。 险恶的大山，人类置身其中，无论走向哪里，都仿佛钻进了巨兽的嘴巴中，眨眼间就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夏斯塔得到了斯格镇女巫的线索。 她按照那位妇人所说，带上一个布袋，里面装有两斤的豌豆，沿着一条溪流向上探索，最终在地形复杂的山里，找到了那株巨大的、歪脖子的矮栗树。 它树枝繁茂，像是巨大的爆炸头，因为气温回升的缘故，密集繁多的枝条也抽出了绿芽，染了些春色。 这样的矮栗树在这片山林要多少有多少。 但极少有同类如它这样粗壮、歪曲，它长在溪流河畔，歪掉的上半身像是要垂入水里洗头那样，枝条垂落，触及河面。 夏斯塔将那袋豌豆系在矮栗树的树枝下，而她则藏在某处地势较高的地方。 她度过了第一天，没有见到任何人，只好在山林入睡，初春寒气很重，山里低温更甚，好在她是女巫，不是普通人，短时间内自保无虞。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夏斯塔终于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弱身影，那人站在矮栗树下，踮起脚尖取下那个布袋，并且将自己破烂的衣服像是围裙那样掀起来，将里面的豆子倒在里面。 然后她左右看了看，低着头，快速离开了这里。 而夏斯塔见状，立刻跟了上去。 她跟着那孩子的身影来到她的住所，那是一处窝棚，用叶子和树枝搭起来的，只能遮风挡雨，这让夏斯塔有些诧异，就算最简易的庇护所也不是一个孩子能搭起来的，可能有人帮过她。 这也是正常的，若是没人帮助她，一个孩子不可能独自在深山里居住一年多的时间。 夏斯塔只感觉心酸，她现身在格薇儿的面前。 “格薇儿！” 格薇儿吓得跳了起来，怀里的豌豆全撒出去了。 她那张脏兮兮的小脸惊恐的望着眼前这个美丽女性。 “我是夏斯塔，格薇儿，别害怕，我们是同伴。”夏斯塔的身上释放出淡淡的黑烟。 “你是女巫？！”格薇儿震惊说道，她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之物。 “……你也是女巫。” 格薇儿带着哭腔，用力说道：“不，我不是！” “你要否定你的力量？还是要否定你自己？” 格薇儿却摇头哭诉：“我没有邪恶的力量，我没有被魔鬼附身，你不要来找我。” 格薇儿踉跄后退，像是要准备转身逃跑，夏斯塔反应力很强，她立刻扑了上去，将她抱在怀里，因为害怕她会失控，同时安抚说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很害怕，但是你可以不用怕了，我会带你离开，你每天都会吃面包和麦粥能吃的很饱，你能在柔软的床上睡得很香而不用担心在经历风吹雨打。我的姐妹，我不会让别人再伤害到你，我们诞生在这片土地上并不只是为了受罪而来的，我们觉醒也不是应该被烧死……” (本章完) 第20章 大盗和恶龙 第20章 大盗和恶龙 猎人提不起和领主血拼的勇气，他们的战斗人员加起来也仅有十几人。 而斯格镇卫兵就不止这个数字了。 猎人希望能靠武力震慑住领主，表达自身的态度，让后者知难而退。 只要领主不敢进入大山，他们就依旧能保持过去的生活。 但罗曼的态度很强硬。 猎人不得不臣服。 因为他甚至不用派兵讨伐猎人，只需要封锁大山，切断一切斯格镇和猎人的以物易物，猎人的生活质量就会暴跌。 在这个时代，只靠单纯的捕猎是很难满足生活所有需求的。 猎人在山里开辟出来的山寨，同时进行着采摘浆果、蘑菇、耕种、捕猎等多途径的收获方式。 他们定期将皮毛、山货、野味等送往斯格镇、或者找到商人，然后换成粮食、布匹、铁器运到山里。 作为农事官的莫尔没办法对他们进行收税。 猎人靠着大山的资源，生活质量远高于斯格镇的农民——山里的土地种不了太多的粮食，但也不用被莫尔拿走五成收获，所以基本上是衣食无忧——这种生活基本称得上优渥了。 猎人们消耗的资源对莫尔来说只是极少一部分，所以他没必要冒着风险和猎人进行火并。 不然无论谁赢，都是双输局面。 如今，一位领主和两位训练有素的征战骑士彻底改变了这种局面。 罗曼要求所有猎人在一个月内全部从山寨里撤出，搬到斯格镇来。 这个要求让猎人们感到为难。 罗曼对此并不在乎他们的感受，山里的资源只能养活山寨的这几十人，而搬出去后，这些人创造的财富将会提升数十倍。 他接下来需要大量的人口，甚至准备购买奴隶。 而后，罗曼向多格询问起关于山中大盗的具体情况，相比起莫尔，他从小生活在山里，对那些人的情况更加清楚。 猎人是猎人，而危险的暴徒基本上都有各自的独立居所。 只是生活久了，自然会有联系，也知道了彼此的一些基本情况。 因为消息堵塞、路途遥远以及莫尔没有上报等缘故，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并没有流传到外界。 而斯格镇的居民也极少会遇到那些危险分子。 多格并没有隐瞒，他直接说道：“脏医生叫做加林，我们猎人和斯格镇的人都很尊敬他，他懂得知识，能治好疾病，但没人知道他的来历。” “战场逃兵杰特，因为擅自逃离战场，他无处可去，就来到这里了。” “背叛骑士迪克，据说他杀死了他效忠的贵族，遭到了贵族们的通缉，不知怎地流浪到这里了。” “大盗博格，您应该听说过他……他也杀死过贵族，并盗取了那位贵族所有的财富，将它们都分给了平民们，但是在他离开后，那些平民被另一位贵族全都推上了绞刑架，您最好不要去接触大盗博格，因为他很危险……” 而这时，山脉深处，隐约传来一声兽吼，打断了多塔的话。 “魔兽……”多塔脸色凝重，望向深山的方向。 强大的猛兽就是魔兽，因为这种兽类拥有着可怕的破坏力，在森林和群山中，简直就像是自然的化身。 一旦遭遇魔兽，就算是成群结队的猎人也会伤亡惨重。 但相应的，魔兽也会流血亦或者重伤。这是两者都要竭力避免的冲突。 这种强大的猛兽也极少袭击人类聚落地。 当然，也不乏某些杂食动物会破坏田地的作物。 人类虽然侵占了一部分自然，但也没把魔兽逼到角落里，它们在这片蛮荒地仍有大片的生存空间，而这里是山脉外围，魔兽都有固定地盘。 多塔听到那吼叫，心中有些不安，罗曼也是皱了皱眉，然后继续问道：“还有一个呢？应该不止这些人吧。” 听到罗曼问话，多塔有些犹豫。 他不是很想说这件事，但罗曼却直视着他。 他是一位弓手，眸光极有凝聚力，有种压迫感，让多塔有些紧张。 “最后一个是……厄运女巫格薇儿……”…… 未知时间。 大盗博格找到了背叛骑士迪克。 独自在山中居住的难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超凡者也得不到足够稳定的食物来源。 即便如此，他们仍躲在了这片远离尘世的山林，避世生活，不肯出去。 迪克曾是一位强大的征战骑士，拥有贵族赐给他的一片封地，直到他杀掉了自己的封主。 从那一刻开始，这片大地再也没有迪克的容身之处。 博格来到迪克的木屋前，对迪克说道：“一头恶龙进山了。” 迪克只是看了他一眼。 博格自言自语道：“那头恶龙不该来到这里！为什么要打扰这里的安宁！” 迪克沉默不语。 博格声音越发凶狠：“他不会放任我们继续呆在这里的，恶龙会派遣他的爪牙来抓捕我们，那群软弱的猎人不会抵抗，反而会助涨恶龙的气焰。到时候，你、我、杰特、脏医生再也不能呆在这里。还有那个倒霉的小女巫，会被他卖给教会，迪克，你忍心见到那个小女巫被活活烧死吗？” 迪克终于开口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博格表情狰狞：“让他死于非命，在他破坏这里的安宁前！” 迪克叹道：“伱的疯病在深山与日俱增，你的臆想会让你自取灭亡。” 博格自顾自地说道：“迪克，我们一起去做这件事！只有这样能守护这唯一的净土，贵族会将这里的一切视作他的财宝，而那些财宝绝不属于他，他只是掠夺者、强盗，他不配拥有这些东西！” 迪克摇头道：“我不会帮助你。” 博格仿若未闻，他疯疯癫癫道：“一起！去杀掉恶龙！我要让他流血，看看那血液是否赤红！然后将恶龙的财宝分给所有人！” 迪克又是叹息：“你为什么不去找杰特，却来找我？” 博格死死的盯着迪克。但后者并不害怕这位疯狂的大盗。 迪克听到博格说道：“那个逃兵是个懦夫，他不会支持我！” 迪克却说道：“不，杰特很勇敢，他正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选择来到山里……博格，你走吧，我也不会和你联手的。” 博格猛然暴怒起来：“我们手上都有恶龙的血，我为了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而战，而你却袖手旁观！” 迪克叹道：“你究竟是为了谁而战，你是要去杀掉罗曼·裂甲？还是要去杀掉那个你一直挥之不散的阴影？你挣脱不出去，你经常梦见那群惨死之人，你觉得你亲手掐死了你的母亲……你不得安眠，时常在半夜噩梦惊醒，并且吵醒了我很多次。” 迪克望着邻居的眼神充满怜悯：“大盗博格，你早就疯了。” 博格言之凿凿：“我没疯！我知道我要做什么！” 迪克道：“所以你想做些什么？” 博格很冷的说道：“魔兽暴动！贵族惨死！” 迪克摇头：“你觉得你能轻易杀死裂甲家的子嗣吗？就算能，裂甲大公的怒火也会踏平斯格镇的……博格，你在重蹈覆辙，所有人都会被你害死，而这次你又要逃到哪里去。” 博格神神叨叨：“不！不！我不会再逃了，我终于想明白了，我要杀掉罗曼·裂甲和斯格镇的那头肥猪，我要把恶龙的粮食、金币都分给吃不起饭的贫民，我还要把斯格镇的土地都分给他们，他们只要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就会跟着我去杀别的恶龙！杀死这片大地上所有的恶龙！只要那些恶龙死光了，死绝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迪克仍是摇头。 博格疯癫的神态陡然间冷静下来了。 他望着迪克，等待着他最后的回应。 而迪克沉默的握住那把锈蚀斑斑的骑士长剑。 博格转身走了。 迪克望着博格离去的背影沉默不语。 迪克知道，没有人能劝得住一位大盗，尤其是当他的内心充满疯狂想法的时候。 他从怀中慢慢的摸出一根发黑的白银项链，凝视片刻，最后将其握在手里，幽幽一叹。 (本章完) 第21章 我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第21章 我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夏斯塔安抚着眼前的小女巫。 “你说的是真的吗？”格薇儿胆怯问道。 她瘦小的身子像极了小鹌鹑。 夏斯塔生怕刺激到她，态度方面可谓是极为温柔，让莫雷看了都大跌眼镜。 “这是真的，你今后再也不用到处躲藏，我会将你带到女巫林，那里都是我们的姐妹和同伴。”夏斯塔轻声细语的说道。 但格薇儿却含泪摇头：“可我只会带来厄运。” “我知道，格薇儿，伱将房屋的倒塌、父亲摔断腿、牲畜棚的耕牛发疯的所有罪责归咎在自己的身上。你也能察觉到一种神异的秘力环绕在自己周围，影响着一切。你害怕极了，于是你向你的母亲哭诉，而你的家人因此知道了一切，你被视作厄运的源头。你的父亲怒骂你是被诅咒的孩子，他残忍的将你赶出家门。你感到绝望，但你只得转身离开，因为你让家庭遭到苦难。于是你躲进深山，并且独自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两年的时间，这一定很艰难吧。” “格薇儿，你是不幸的孩子，我知道，你的厄运体质或许是事实，你不能因此排斥它，它让你有了诸多的不幸，但它终究是你的力量，不要恐惧，不要害怕，我今后会告诉你如何掌握这种秘力，并且将它控制住，你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女巫。” 格薇儿感觉不真实。 她听不懂夏斯塔在她耳边说些什么，她也没办法理解现状。但她对外界有本能的恐惧。 “我要和你一起去外面吗？” 夏斯塔对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肯定，她说道：“格薇儿，你要明白，只有你的同伴都是女巫的时候，你才是个正常人。” 格薇儿哀求道：“我只想在这里，我能不去吗。” 她真的很脆弱，像是受惊的小兔，她感受得到夏斯塔传来的善意和温暖。 但即使如此，格薇儿依旧很恐惧眼前这个女人，也畏惧她所说的一切。 夏斯塔轻声道：“女巫不会伤害同伴。” “但是教会会烧死我，烧死我的家人，我不能让教会的老爷抓到我。”格薇儿又带上了哭腔，她给夏斯塔下跪，像是奢求上位者的怜悯那样，“我从来没去过外面，夏斯塔女士，您就放过我吧。” 夏斯塔只感到无名火大冒，她行事风格向来果断，但今天费了诸多口舌，却始终没能说服格薇儿。 她没有将怒火发泄在格薇儿的身上。 她知晓后者的过去经历和现在处境。 她是对教会感到愤怒，也是对格薇儿的父母感到愤怒，更是对女巫的遭遇感到愤怒，这种怒火煅烧着夏斯塔的神经，让她浑身发抖，开始冒出黑烟来。 道理是说不通的。 这个女孩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不知事理。 夏斯塔准备强行把格薇儿带走——并不是暴力，那样只会刺激到格薇儿的力量，一旦后者能力失控，会发生什么事都不好说。 所以夏斯塔语气温柔又坚定的说道：“好了，孩子，我的时间紧迫，一切交给我就好了，以后你会知道离开这里对你而言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格薇儿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她意识到夏斯塔的做法，但却不敢反抗这个诡异的女巫。 她有些不安，弱弱的说道：“我不能就这样离开，我要和迪克叔叔说一声，还要和杰特叔叔，还有加林爷爷和博格叔叔……” 而这时，山林猛然传来沉闷的昂昂昂的声音。 起初并不明显，但那声音极速拉进，伴随而来的是灌木草丛等哗啦啦的晃动声，树木也在簌簌发抖，像是有危险的生物冲了过来。 山风呼啸，夏斯塔的脸色猛然一变！ …… 在猎人的带领下，罗曼来到了脏医的居所。 他见到了眼前这个浑身肮脏、长着黑胡子的人——也有可能是白胡子，长期没打理，被染黑了，浑身肮脏不堪。 只能说脏医加林的称号名副其实。 这片山地相对开阔，植被也不多，一间木屋矗立，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碾碎的药粉、草药的根系、泡在酒里的昆虫以及坩埚等物。 这位脏医的地位很高。 在斯格镇，若是有孩子得了邪病，其父母就会不辞辛劳的背着孩子上山，寻求加林的救治。 他们只需要付出少量的粮食。 而加林的存在对于猎人来说，那就更特殊了，基本上每位猎人都接受过加林的治疗。 罗曼在这间木屋里找到了信仰诸神的信仰徽章，那是精美且繁杂的纹路构成的‘三十三神座’——也就是用线条和三十三个点组成一个神座的图案。他开口说道：“你是教会的人吧。” 加林的年龄很苍老了，一脸皱纹，眼神却很明亮。 他对罗曼的到来没有惊讶和意外，只是很平静的任由罗曼在他房间里翻找观察，直到找到了信仰徽章，他也没有任何动容。 猎人多塔一脸惊骇，他此前并不清楚加林的身份，但他知道加林很照顾女巫格薇儿。 诸神啊，教会的人居然会照顾一位女巫？就好像天使会赐福地狱的恶魔。 而莫尔又开始大汗淋漓，他一直以为加林只是个技术高明的流浪医生。 有个女巫已经让他大吃一惊了，结果斯格镇居然藏着个教会的人？ 该死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斯格镇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吗？这小小的地方怎么藏着这么多人才啊！ 斯格镇没有传教士，也没有神父和教堂，对于教会只有从行商口中知晓的只言片语，自然无从探知加林的根底。 而罗曼在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物品摆放风格和教会很相似。 况且，也只有教会有成体系的医疗知识，他们比宫廷医生更强，并且拥有着治疗的超凡神术。 在罗曼看来，如果不靠神术的话，教会的治疗体系相当落后和黑暗，而粗暴的治病手段更是看得他眼角直抽抽。 但这并不妨碍加林是个人才。 这年头能治病而不把人治死的医生就是好医生。 罗曼对加林说道：“你离开了教会？要不要帮我做事。” “教会规定，诸神的仆人只能终生信仰诸神。”加林用苍老的声音回答道。 “哦？不能交辞职信是吧。” 加林不知道辞职信是什么，但他知道意思，所以没有回答。 罗曼又道：“那你这算是擅离职守吗？” 加林沉默片刻，只得说道：“我没有擅离职守，我没有失去对诸神的信仰。” 教会象征着诸神在人间的实体，相当于唯一授权，直属单位。 这意味着信徒背弃教会，就等于背弃对诸神的信仰，若是不加入教会信仰诸神，就不等于真正的信仰。 加林在离开教会后依旧保持着信仰可谓是异类了。 在这个奇幻的世界，诸神极可能是存在的，只是许久未曾出现过大范围的神迹了。 而罗曼对于教会和诸神并没有敬畏之心。 你有治疗神术，我还有征战骑士呢。 大家都有超凡能力，吓唬谁呢？ 有本事把你的神摇出来和我比划比划？ …… 如果诸神有改天换地的力量，并且重视祂们信徒，那为什么不降下神力、帮助信仰祂们的羔羊？而是放任这个时代野蛮发展？ 如果诸神没有改天换地的力量，那他就没必要对那群自诩诸神的存在拥有太多的敬畏。 如果诸神不重视祂们的信徒，那他就算把教会的人杀光了也无所谓吧。 更何况，教会在漫长的时间里都没有改变这个时代。 我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那我砍人的时候你最好别拦着，不然连你一块砍喽。 …… 罗曼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到远处山林隐隐传来了一声杀猪的惨叫声，响彻山野！ (本章完) 第22章 袭击 第22章 袭击 鸟群从林中飞起。 那声惨叫在山中拉的很长，而后突兀落幕，像是断了线的风筝。 紧接着，群山密林，魔兽暴动，咆哮山野，各种此起彼伏的兽吼也跟着响起！ 本来平静的山林陡然间像是炸开了锅。 莫尔浑身簌簌发抖，密密麻麻的汗水肉眼可见的从皮肤渗出来。他惊恐大叫道：“我的罗曼老爷，快离开这里吧！” 这种现象不同寻常，面对大规模的魔兽袭击，征战骑士也没把握杀出一条生路，会被活活撕碎。 罗曼环视那群猎人，发现他们同样受到了惊吓。 猎人的狩猎对象从来不是那群可怖凶残的魔兽。 他问格林道：“刚才那声惨叫……” 格林的表情也很严肃，他说道：“一只野猪临死前发出的惨叫。” 那肯定是魔兽级别的山猪，发出如此浑厚且尖锐的惨叫，空谷传响，哀转久绝，传出去很远。 罗曼问道：“你们能做到吗？” 格林和亚伦同时摇头，他们若是全副武装，地形合适，虽然能击杀野猪，但做不到如此果断干脆。 以野猪的生命力，就算被刺中要害部位，也能挣扎着嚎半天，而不是突兀消失。 击杀者肯定是一位强大的超凡者！ “罗曼老爷，快跑吧，你管它是谁杀的啊，说不准是背叛骑士迪克，也可能是逃兵杰特……”莫尔见到罗曼没有离开的意思，顿时着急的不行，他是真害怕把命丢在这座山里。 而就在这时，外面的卫兵传来剧烈的骚动。 “有魔兽，我看到了巨大的影子！”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卫兵和猎人们因惊恐而开始混乱。 “慌什么！列好防御阵线！”罗曼大步走出小屋，他从胸腔里发出的怒吼像是一枚炸弹，将所有人的声音压下来了。 罗曼排开众人，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只约有三米高的巨大棕熊爬上了这片山坡。 好大的体型，好快的速度！ 那头野熊四肢着地，速度真的快得离谱，四五秒钟便跨越了三十米的斜坡。 罗曼瞳孔骤缩，他再度说道：“防御阵线！” 听到这命令，因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浑身僵硬、没有危机意识的卫兵手忙脚乱的举起盾牌，列出一个犬牙交错的防线。 还没来得及调整姿态，那只棕熊转眼间就扑了上来。 它的到来瞬间压垮了四五个持盾卫兵——那几个卫兵压根没站稳，没有进行有效阻挡，当他们害怕并且真的遭到冲击的时候，这群人顺势就倒下去了，让这里彻底陷入一片混乱。 亚伦挺身而出，他手持圆盾，重重的怼在了这头熊的脑袋上。 他的右脚踩在一块木屋门口的裸露岩石上，强壮的身体借此为支撑，借助地势，浑身猛地一震，硬生生的挡住了它的前冲之势。他脸色涨红，浑身肌肉颤抖。 格林拔出山铜与钢铁之剑，这把重剑入手时有十余斤，但进行劈砍时，却足有二十余斤的重量，这是山铜的特效。 格林将它狠狠的刺入棕熊粗壮的后颈处。 但这称不上漂亮的攻击，原本应该一击捅进野熊的脖子里的，斩断它的气管，以最快的速度击杀它。但因仓促的举动、棕熊的晃动、短时间内难以蓄力等缘故。锋利的剑尖刺穿了坚韧的熊皮、筋膜和肌肉，仅仅深入十多公分，就偏移了攻击轨迹。 最终剑刃却滑了出去，只造成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这种痛苦刺激了疯狂的野熊，它发出怒吼。 罗曼也是大吼一声，踏前一步，抡起背后的裂甲大弓，然后狠狠的劈在了野熊的脑袋上。 格林的锐器刺击让它疼痛，而这种钝器的攻击就直接把它打懵了一瞬间，脑袋打偏了不说，连尖锐的牙齿都松动了。经验丰富的猎人们早就散开了，他们纷纷举起短弓，但因场景混乱，不敢射箭，生怕误伤友军，更何况罗曼·裂甲也在中央。 罗曼也察觉到了这种情况。 他后退大叫道：“格林、亚伦，把这东西引走！” 早就感觉自己坚持不住的亚伦错开盾牌，不再和野熊对峙，然后顺势滚到了旁边的方向。 而敏捷的格林猛然跃至野熊的后背，他双手握剑柄，高举过头顶，剑尖朝下，刺入了野熊的背部，这次刺入了二三十公分，他翻身而逃，顺势拔出染血的剑尖。 棕熊感到剧痛，它瞪着血红的眼睛，朝两人扑了过去。 嗖！嗖！ 猎人们抓住了时机，射出了箭矢，然而短弓杀伤力有限，箭矢材质也不好，箭头有木质的、石质的，穿透力差，只给野熊造成稀稀拉拉的伤害。 但罗曼此时也举起了他的弓与箭。 红木、强筋、钻石打造的强劲大弓，具有极端强大的威力。 闪烁寒光、精良的金属箭头指向棕熊。 罗曼猛然松开了竭尽全力拉开弓弦的右手。 嗖~ 那是显得很凄厉的响声，箭矢划破空气，箭头撕裂血肉，将恐怖的威力灌入其中！ 八十公分的长箭硬生生全部没入其中！ 这对野熊来说，就像是有根长针彻底扎进了它的身体里，差点让它失去行动力，发出凄惨的哀嚎。 而罗曼眼神冷漠，弯弓搭箭，又是一发箭矢笔直的射了过去…… 嗖~嗖~嗖~ 共计射出了五根箭矢，罗曼终于放下酸软的右手。 那头野熊在挣扎，那五根箭矢全都射进了它的肉体，对它的脏器造成了相当的破坏力。 罗曼招了招手，拿起卫兵递过来的铁头长矛，然后和亚伦、格林一并隔着很远的距离，将长矛刺入它的喉咙和大脑。 很快便将这个魔兽杀掉了。 这头棕熊浑身是宝，它的熊胆和心脏能帮助凡人快速增强体质，也能治疗某些疾病，价值昂贵。 只有贵族才会有这种珍稀的食材，凡人也没有狩猎这种猛兽的力量。 多塔上前检查。 “老爷，有兽腥草的味道。”多塔脸色变幻，但还是如实说道。 兽腥草就像是人类中的罂粟，它会散发出蛊惑的异香，猛兽食用的话，会进入狂暴阶段。 但多塔知道，兽腥草极难寻找，这是罕见资源，普通人也没办法将这种草药扔到魔兽的嘴里，他敏锐的察觉到山里的情况发生了某些变故。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在山里只有一人！ 大盗博格！ 多塔将这些事情尽数告知，既然选择归顺贵族领主，那就坦诚相待吧。 猎人们对那个疯疯癫癫的山中大盗也没什么好感。 罗曼听罢，意识到有人在针对他。 他望向这片山林。 “哼！一个都逃不了！” …… (本章完) 第23章 你要试试我的箭吗？ 第23章 你要试试我的箭吗？ 夏斯塔带着格薇儿在山林间快速穿梭。 山林暴动出乎她的预料。 莫雷要利用罗曼·裂甲的力量寻找格薇儿，但她却信不过贵族，所有的贵族都信不过。 早在六年前，裂甲大公领觉醒了一位女巫。 但她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教会先行一步找到了她，当众烧死了她那位素未谋面的姐妹。 而鼎鼎大名的裂甲公爵却对此视而不见。 从那后，她便将贵族和教会视作一丘之貉。 若教会是杀人凶手，那贵族和国王皆是帮凶。 她不知道罗曼·裂甲在山里，但既然找到了此行目标，那么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当务之急是要迅速离开这里。 然而时运不济，夏斯塔在撤离的路上，又遇到了一头体型庞大的山鹿。 后者从斜刺里钻出，用坚硬巨大的犄角攻击了夏斯塔和格薇儿。 夏斯塔虽然躲开了攻击，但望着后者强盛的攻击欲望，夏斯塔就知道，不把这头魔兽杀掉，她只怕没办法带着格薇儿从容脱身了。 夏斯塔将格薇儿放在安全的地方，锵的一声拔出腰间的两把短剑。 尽管那头山鹿的体重约有七八百斤，但血肉之躯仍没办法抗衡利刃和女巫的法术，那头巨大的山鹿很快便倒在了血泊中，连喉管都被割断了。 夏斯塔迅速说道：“格薇儿，跟我走。” 战斗造成了巨大的动静，也耽搁了很多时间，要抓紧时间了。 但这个温顺的姑娘却躲开了夏斯塔伸来的手掌，她不断后退，不断摇头，带着浓烈的哭腔：“你就快走吧，不要和我在一起，我只会给你带来不幸。” 夏斯塔沉声道：“好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有相似的阶段，伱今后便能掌控这份力量。” 格薇儿痛苦说道：“可我会在此之前害死你的。” 夏斯塔一滞，她没办法解释现在的状况，为什么当她要把格薇儿带走的时候，结果却引来了魔兽的暴动。 这孩子掌握的力量真的如此强大吗？能影响这片山林的魔兽，让它们变得疯狂，蜂拥而至，聚集于此？ 若真的如此可怖的话，那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将格薇儿带来的灾祸全都挡下来。 “我知道你很害怕，但女巫林中有很多女巫远比我强大，而且我们同伴的数量众多，总会有姐妹能帮助你，压制你的力量的，格薇儿，来吧……” 格薇儿却情绪崩溃了。 她语无伦次道：“我听不懂啊，什么女巫林，什么法术，什么外面的生活，什么面包，什么不用害怕，我根本听不懂啊，我也不是你的姐妹，你为什么要来山里找我，为什么非要把我带走不可呢……” 她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小老鼠，拼命的想要钻回自己的洞里。 她对夏斯塔所说的一切都感到恐惧和陌生，当遭到两次魔兽攻击后，格薇儿大脑里紧绷着的弦顿时断了。 夏斯塔怔怔的看了她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毅然说道：“我就算动用武力，也会把你强行带走……” 若不这样的话，她不能去想格薇儿今后的生活，风餐露宿，朝不保夕。如果说格薇儿曾经还能勉强活着的话，那她和莫雷的出现，已经破坏了格薇儿原本的生活，更别说还有个最大的变量罗曼·裂甲。 脆弱的平衡一旦被打破，等待格薇儿的只有死亡。 就在这时，伴随着灌木丛的簌簌响动，一位面容沉稳、手持圆盾的身影出现，他说道。 “那我想你恐怕是做不到了。” …… “找到了……”另一片密林，多塔单膝跪在灌木前，望着折断的枯细枝，偏移的叶子，以及被踩碎的落叶。 多塔凝视着这片踪迹。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疯疯癫癫的身影快步穿过这里的场景。 那人很焦躁、紧张，并且不时四处观察，以至于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你真的能战胜大盗博格吗？” 多塔转头望向背着重剑的格林。 格林也在四处观察，仍不忘笑道：“我听说过博格的传说，他极有可能是一位三阶或者四阶的超凡者，而那时我还没出生，这等于我又给了他二十年成长的时间，希望他现在能有和我一战的实力。” 多塔听到格林厚颜无耻的话，嘴角开始微抽。 格林又说道：“单打独斗我不怕，但博格在山里的经验远比我丰富，所以这个时候就靠你来帮我排除潜在危机了。” 他没有山野活动的经验，陌生的环境会限制他的实力。 有个猎人的话，能帮他最大限度的避开风险。 多塔默默点头，沿着博格的痕迹，和格林一同追了下去。 …… “杀了恶龙！杀了你们这群恶龙！我要杀了你们！！” 那个衣衫褴褛、步履踉跄的身影在低语。 他引来的魔兽没有形成浪潮将罗曼·裂甲撕碎，但他不会善罢甘休。 “只有恶龙死了……只要恶龙死了……” …… 夏斯塔直视眼前的征战骑士，她冷声道：“让开！” 亚伦说道：“领主有令，任何人不得离开！” 夏斯塔冷笑道：“你挡不住我，你这么年轻，你是一阶的征战骑士还是二阶的征战骑士？你还远远没成长到巅峰期，我杀过五阶的征战骑士！” 亚伦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很强，但你不能对抗领主的命令，否则我们会依法行事。” 卫兵的铁头长矛在灌木中竖起，其余的猎人们也在藏在各处。 夏斯塔道：“你们拦不住我，会死的！” 亚伦摇头：“我只遵从罗曼领主的命令。” 夏斯塔反手握住两把染血的短剑，交叉在胸前，浓郁黑烟在剑刃上蒸腾，有种诡异而危险的感觉。 “那你们要试试我的剑吗？” 话音刚落，一种危险感传来，遍布夏斯塔的全身。 她抬头望向了某片地势较高的密林中，在那片昏暗的森林中，隐约能透过植被的遮掩见到强健的身影挽着一张巨大的弓，而闪烁寒光的箭头直指着她。 “那你要试试我的箭吗？” (本章完) 第24章 剑拔弩张 第24章 剑拔弩张 那是居高临下、充满冷漠的嗓音。 裂甲家族武德充沛，这源自险些创造屠龙战绩、跟着征服者大帝横扫天下的初代裂甲大公，自那后，裂甲的后代在成年前都拥有着不错的箭术。 而罗曼更是家族同辈中的翘楚。 到如今，他的箭术就算没有辕门射戟的实力，也有百步穿杨的水平。 使用裂甲大弓的罗曼，其箭术威力直线提升了三五倍，能让任何人不寒而栗，就算是九阶的征战骑士也不敢光靠血肉之躯硬挨这一箭。 夏斯塔的心沉了下去。 罗曼·裂甲的行动速度太快了。 夏斯塔只好冷静下来，她说道：“你要对我动手吗？对一位女巫林的女巫动手？” 罗曼收起弓箭，这个非凡武器不是常人能用的，哪怕稍微拉动分毫都要付出巨大的力气，他不能单手提着一百多斤的东西和别人谈判。 “女巫！敢来到我的领地上绑架我的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夏斯塔沉声道：“这孩子也是一位女巫。” 罗曼却毫不客气道：“我管她是不是女巫，在我领地上的所有都是我的财产，而你要带走她？带走我的财产？” 夏斯塔怒极反笑：“伱能接受女巫成为你的领民？哈，那事情反倒好解决了，我让女巫林的所有女巫都来你这里做客吧。” 罗曼眉头皱起：“你威胁我？” 夏斯塔说道：“是你先开玩笑的，罗曼·裂甲，如果你不想见到女巫们把你这片土地捣毁的话，那就让我和这孩子离开吧。” 女巫林是由全员女巫组成的秘密结社，其存在目的是为了对抗教会和世俗的迫害。 尽管大多数时候，她们都见不得光，到处躲避教会的搜查，像是丧家之犬。 但面对一个小小的斯格镇，女巫林仍有能力将它彻底摧毁。 然而罗曼并不信女巫林会为了两位女巫而劳师动众。 要是连这种忍耐力都没有的话，那群阴沟里的女巫活不到现在。 罗曼来到近前。 他望着这个裹在黑袍里、样貌相当出众、约有二十五六岁、黑发黑眸的女巫。 罗曼昂首说道：“你没资格和我谈判，女巫林也没有这个资格，我禁止你带走斯格镇的任何人，我的人民应当留在我的领土上，这没得商量！” 当罗曼见到多塔后，他顿时全都明白了。 他从池子里抽出的使徒，全都是来自他领土上的领民。 他虽然目前没弄清楚星级意味着什么，但是根据四星亚伦和三星格林来看，星级肯定是越高越好。 这两人的资质放眼整个斯格镇也是凤毛麟角级别的。 大多数人多半都是一星，多塔作为比较出色的、能和他进行对话的猎人，也仅有两颗星。 这说明高星级使徒是稀缺的，而女巫的觉醒比例极小——也就是说，格薇儿多半是个高星级的使徒，甚至是极有可能是斯格镇星级最高的使徒。 毕竟亚伦和格林虽然是精挑细选、从小经受特殊训练的征战骑士，但他们从小并没有表现出极为卓越的天赋，否则罗曼也没办法将他们带出来。 格薇儿就是一张潜力卡，想把她带走？ 简直开玩笑。 虽然他现在没抽到格薇儿这张使徒卡，但没关系，肉烂在锅里，肥水不流外人田。 等时间久了，他是肯定能抽到这张高星使徒的。 夏斯塔被罗曼这种强硬的态度噎得说不出话来。她全身飘起烟雾，暗怒道：“你觉得作为领主的你比那些高阶的征战骑士更强吗？” 罗曼道：“你要有把握能杀死在场的所有人的话，那你为什么不动手呢，这样的话，别人只会以为我们死在魔兽的利爪之下？” 五阶超凡者很强吗？ 罗曼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五阶征战骑士也是肉体凡胎，要杀死他们的办法太多了。 我拿ak图图了10个五阶超凡者，是不是意味着我比他们加起来都要强？ 夏斯塔咬了咬牙，发现眼前这个贵族真的不受任何胁迫。 而她也真的不敢当众杀死一位贵族。 但凡这里的人走脱一个，将这个消息传到外界。 那么女巫林将来不止是面对教会势力，还有和教会势力不对付的贵族势力。 这片大地上最可怕的两个势力将会联手绞杀女巫林，那样的话，女巫们真的就没有一点希望了。 形势比人强，夏斯塔要承认这点。 但……难道就这样放弃吗？ 放弃她这位同伴和姐妹，把她拱手交给一位奢靡的贵族，他会对她做些什么？他能对她做些什么？一位欲壑难填的贵族究竟有怎样的荒淫的癖好？光是想起那些事情，就让夏斯塔觉得浑身发麻，不能忍受。 她死死的望着罗曼，握着短剑的双手越发用力。 她在思考，脱身不难，这里没人拦得住她，但带走格薇儿就是另一个难度了。 亚伦举着圆盾，一步站在罗曼身前，作出最佳防御姿态。 罗曼也察觉到夏斯塔的细微动作，他暗骂蠢货不知好歹。 只要放弃格薇儿，后者就能离开这里，他不会做任何阻拦，甚至不会去通知教会。 他本身对女巫并没有偏见，只是格薇儿很重要，所以要留下她。 如果真的和这位自称杀死过五阶征战骑士的女巫打起来的话，那罗曼认为他现在率领的这群卫兵和猎人，极有可能会死伤五六七八个以上，这绝对称得上是伤亡惨重。 而亚伦只能保证他本身的安全。 当然，夏斯塔如果真要这么做，等他逃出这片山林，召集斯格镇的所有人，立刻展开报复。除非夏斯塔不走水路，除非她能越过地形复杂险峻的群山逃到外界，否则她必死无疑。 夏斯塔在犹豫，罗曼在等夏斯塔的做决定。 他不会对这个女巫服软，你算什么东西，火并便火并，休想带走格薇儿。 于是，这片山林陷入越发紧张的氛围中。 很多卫兵和猎手也察觉到他们的贵族老爷和女巫之间有开战的迹象。 他们心情很忐忑，尤其是猎人们，他们可是刚决定效忠于罗曼，真的要付出生命帮助一位贵族进行战斗吗？ 毕竟那可是两位女巫！ 懂得邪恶法术的女巫！ 他们可没有随身携带食盐的习惯，那玩意太贵了！ 就算己方有两位征战骑士，也不能让他们感到安心。 他们心中祈祷着这次的战斗最好不要打响。 而就在这时，一声来自深山的狼嚎打破了对峙的氛围 然后，无论是罗曼还是夏斯塔，两人都有些慌了。 …… “杀死恶龙！杀死你们！咯咯咯！！” (本章完) 第25章 背叛骑士迪克 第25章 背叛骑士迪克 狼并不可怕。 魔兽级别的狼也不可怕。 但成群结队的魔兽狼群就很可怕了。 所以，罗曼的脸色变了。 夏斯塔的脸色也变了。 她拉住吓傻了的格薇儿，转身就准备走。 “你想走？”罗曼从亚伦盾牌的后方站出，他神情阴冷。 夏斯塔直视罗曼：“这个时候你还想拦着我，你会全军覆没。” 她一个人或许全歼不了罗曼的随从，但加上狼群肯定能做到。 罗曼抬起下巴，紧接着，他的话语像是冰冷的刀锋：“伱敢走，我就杀死格薇儿！” 夏斯塔和格薇儿或许真能走脱，但他和他的卫兵是肯定走不了的。 这等于是用他的兵力来拖住凶残的狼群。 但罗曼不允许这种事的发生。 夏斯塔或许很难杀，他用裂甲大弓不能保证肯定能命中夏斯塔——这个能使用烟雾的女巫很克制他的箭术，而且看她单杀魔兽的速度，这份身体素质绝不弱于一位三阶的征战骑士。 但格薇儿就不一定了。 夏斯塔敢带着格薇儿走的话，他不会瞄准夏斯塔，而是会瞄准格薇儿，并且会让所有的猎人一起射箭。 罗曼眸光冰冷：“要么两败俱伤，要么留下来和我一起把狼群全部杀掉！” 夏斯塔浑身颤抖着，咬着银牙答应了。 “亚伦，你带着格薇儿站在最后面，谁敢转身逃跑，你就直接杀掉他！” 罗曼临危不惧，他指挥调度，安排猎人分散站位，自由射击，让持盾卫兵站在正面，对狼群形成阻滞效果，避免正面被冲散。 “狼群来了，所有人都逃不了，我们没有退路，只有拼死一搏！”罗曼做了两句演讲，在刚才野熊袭击的事件中，他对卫兵的作战素质感到绝望，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只是没说两句，一股恶风便扑面而来。 狼群越过复杂的地形，在密林中突兀现身。 它们身材高大，浑身灰毛坚硬粗壮，大约两多米的体长，肩高一米多，约有接近两百斤的体重。 但这只是成年狼的身高，那十多只山狼并非都如此强壮，仅有五六只壮年狼。更多的是母狼或者老狼以及少年狼，它们相对孱弱。 在见到狼群的瞬间，罗曼敏锐察觉到卫兵的士气动摇了，开始恐慌不安，就连猎人也同样紧张不已，他们也是首次和这些山里的恶兽发生正面冲突。 他怒吼道：“不要后退！后退者死！杀掉这群畜生！” 狼群的身影迅疾如风，见到正面的卫兵，没有强行扑上去，靠着自身敏捷性和机动性，从左侧和右侧进行突击。 山林地形复杂，人类绕路艰难，但不妨碍狼群的行动。 “来两侧支援！”罗曼大吼着。 他眸光锋锐，拉开裂甲大弓，从它们出现开始便在瞄准着。 只听噔的一声，箭矢离弦，瞄准的是身子却命中了那只狼的后腿位置。 巨大的威力当即贯穿了它的一条后腿，直接倒了下去，身体惯性向前扑出两三米的距离，消失在灌木中——紧接着那片草丛剧烈颤抖起来，发出异常凄惨的嗥叫。 最为强壮的一只狼从右侧扑了上来。夏斯塔凌空跃起，那一脚裹挟黑雾，飞踢正中目标，打断了最凶猛的那头野狼的扑击之势。 夏斯塔和那只狼一并重重的倒在山地上。 夏斯塔一个鲤鱼打挺站起，那只狼也迅速爬起，双方展开激烈战斗。 罗曼也遭到了攻击，他反转裂甲大弓，由射转抡，将一头壮年狼给抡飞出去。 足够三十斤重量的大弓，在罗曼手中灵活转动着，他将大弓视作盾牌，横在身前，拦截另一条狼的扑击，那狼头刚好套进弓弦和弓身之间，张口便咬住了罗曼的肋部，只可惜没咬透罗曼厚重的衣服——贵族狩猎时穿着的衣服基本上能称作软甲。 罗曼面无表情，他以蛮力扭动大弓，以强韧的弓弦，硬生生的割断了那头狼的喉管，并且把脖子上的狼皮也全都绞断了，滚滚热血喷涌而出，染红他的半边身体。 当罗曼扔下胳膊下夹着的那具狼尸，望向别的地方时，发现夏斯塔和两匹狼陷入鏖战，而他的卫兵和猎人早就被狼群冲散了。 尽管每只狼的身上都插着数根箭矢，但不致命，皮肉之痛明显刺激了它们的凶残本性，而卫兵明显没这个狠劲，到现在已经倒下五六个人了。 这样下去的话，这群卫兵会被团灭的。 受伤的狼群越战越勇，受伤的人类费拉不堪。 一群废物！ 就算把群狼杀掉，这群人能活到最后可能也没几个，该死的，早知道不让格林和多塔去追击大盗博格了。 这时，罗曼又听到一声悠久的狼嚎，从不远处传来，而这边的群狼也呼应着发出狼嚎。 罗曼大惊，意识到还有一只头狼没出现。 坏了！ 亚伦将重盾砸向一只野狼，压制后者行动，听到这动静，顿时急了，准备护送罗曼出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只头狼忽然又远远的传来凄惨的痛呼。 格林和多塔回来了？ 罗曼意识到头狼遭到了攻击，并且发现这狼群有撤退的迹象，顿时精神大振。 “把这群畜生拦住！”罗曼捡起地上一根长矛，便奋力投掷了出去，然而这根长矛没有刺入野狼的身体里，只能算一根长棍砸中了某只野狼腰部，并没有造成明显伤势，只是让它的身体踉跄了一下。 在狼群撤退的途中，一道身影猛然杀了出来。 那人挥动长剑，轻易的砍死了第一个撤出来的野狼，然后拖住了第二个脚步趔趄的狼，很快又将其击杀。 在夏斯塔也杀掉了两只狼、以及罗曼用大弓又砸死两头狼后，这场战斗迅速落幕。 罗曼喘了口粗气，这场厮杀时间不算漫长，最多两三分钟，但对体能的消耗太大了，好在胜利了。 那位陌生的援军也朝着这边走来。 罗曼也发现了，这个人挥剑的风格明显不是格林，而格林也没这么生猛。 很快，罗曼就见到了那人的样子。 “迪克叔叔！” 被突如其来的惊变吓坏了的厄运女巫格薇儿跑了过去。 罗曼听到这个名字，又是认真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头发凌乱、胡渣唏嘘、看似落魄，但五官俊朗沧桑感很强的中年人。 背叛骑士迪克！ 据说他杀了他的封主，因而遭到了所有贵族的通缉。 (本章完) 第26章 我想回家 第26章 我想回家 “迪克，为了感谢你的援手，你来效忠我吧。” 就连迪克本人也没料到罗曼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并且说的这般轻松写意。 他愣了愣道：“我是背叛的迪克，一位噬主者，这片大地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博格闹得太大了，他这次不得不出手，不然罗曼·裂甲要是出事的话，整个斯格镇都会迎来灭顶之灾，他们只是逃到了山里，不等于他们不畏惧世俗的力量。 裂甲大公老则老矣，但裂甲家不会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 罗曼摊开手掌，嘴角翘起，他笑意盎然道：“那我来给你这个容身之处如何呢？” 迪克又是一愣，这位新领主没对他喊打喊杀也就罢了，怎么还口口声声要给他一个家啊？ 伱真的知道我以前干过什么吗？就不怕我把你的脑袋也砍下来吗？ 迪克大为疑惑，踌躇片刻道：“我从未考虑过这样的事情。” 他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别人，这位年轻的领主表面上热情温和，但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狠角色——这家伙衣服上的狼血还散发着热气呢，脖子和脸上都溅了不少，结果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让人头皮发麻——说不准等他真的点头答应，等吃晚饭的时候，罗曼就会一摔酒杯，饭桌底下立马跳出五百个刀斧手，然后提着他的脑袋去领赏。 这挺正常的，他做的事太恶劣，而且才过去十年时间，黑铁王国对他的通缉令应该还没撤销。 但不得不说，他心动了。 这句话对于流离失所的他太有吸引力了。 见迪克在犹豫，罗曼就知道有戏，糟糕的心情也明媚了起来。 而这时，又有一道身影从远处走来，他手中提着一个血淋淋的狼头。 罗曼这才发现头狼那边的战斗也结束了。 而结束战斗的人，也是一个陌生人。 等到这人靠近，罗曼见他其貌不扬，身材中等，穿着破烂肮脏的皮甲，像是好几年没洗过澡了，表情也很淡漠。 不用介绍，罗曼也猜出此人的来历了。 “战场逃兵杰特……” 杰特听到罗曼在叫他，怔了怔，有些不知所措，最终选择了对罗曼低头致意。 罗曼继续说道：“你的武艺很不错啊，要不要来帮我做事。” 能这么快杀掉头狼，并且无伤，保底也是二阶超凡者，肯定比亚伦还要强——亚伦各方面都达到了二阶超凡者的标准，但奈何攻击力有些低。 杰特就和先前的迪克一样愣住了。 迪克则是眼神古怪的看了眼罗曼。 合着你对谁都这样说啊！ 迪克心里五味陈杂。 杰特的回应倒是很直接：“我拒绝。” “说的这样干脆，就不怕我让人砍死你吗？” 杰特后退一步，“如果你来砍我的话……那我只能逃到别的地方去了。” 夏斯塔忽然说道：“罗曼·裂甲，我帮你杀掉了所有的狼，你可以让格薇儿跟我走了吧。” 罗曼斜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答应这件事的。” 夏斯塔沉默了，她知道罗曼没答应，但她不是也出力了吗。 如果我没拖住并且解决两只野狼，就算迪克和杰特赶来支援，你的卫兵最少也会死伤一半。 你这家伙是不是翻脸不认人？ 而这时，又有一伙人来到了这片山林中。 莫尔擦了擦额头汗水，山路难走，以他的体型来说，今天奔袭这么远，最少掉半斤肉。 但没办法，罗曼若是出事，他这辈子也不用减肥了。 他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一步，战斗明显结束了，到处遍布野狼的尸体，看得出是一场惨烈的战斗，而罗曼好端端的站着，虽然浑身是血，但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莫尔大喜过望：“罗曼老爷，您没事就太好了。” 罗曼瞥了眼莫尔，先前在加林小屋的时候遭到了棕熊的袭击，虽然没造成伤亡，但却出现了七个伤兵，大多数是被压骨折的，他只好暂时将其安顿在加林的小屋里了。 加林有疗伤的草药。莫尔多半是听到狼嚎，所以喊了三个伤势较轻的卫兵和猎人来支援他了，这对胆小怕死的他可谓是一种极大的挑战。 这家伙过关了。 莫尔一开始见到罗曼没事，是很欣喜的样子，可当见到杰特和迪克后，表情就有些勉强了，尤其是见到躲在迪克背后的褴褛少女，那张脸就更加勉强了。 他知道这个女孩，农事官对于斯格镇的居民还是有印象的。 而格薇儿也见到了莫尔，她对于这位斯格镇的农事官自然并不陌生，县官不如现管，就算罗曼真的是斯格镇的领主，也没莫尔对她的威慑大。 所以她藏得就更深了，躲在迪克背后瑟瑟发抖。 迪克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 罗曼也察觉到现在的情况了，所以他开诚布公道：“接下来讨论一下格薇儿的归属问题吧。” 夏斯塔坚定道：“我必须要带走她！” “你看，这就谈不下去了。”罗曼思索片刻，“既然我们都势在必得的话，那不妨让格薇儿自己来决定吧。” 罗曼不得不作出妥协，眼前这位黑发女巫武力值太高，他现在承担不起任何损失了。 杰特和迪克也未必会帮他。 夏斯塔蹙眉，发现这是最好的选择。 “好！”夏斯塔点头，而后望着这个小女巫，“那么格薇儿，你愿意跟我走吗？” 骤然成为全场瞩目焦点，对格薇儿的心理负担不可谓不重。 “我不知道……”格薇儿恐惧到无以复加。 她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夏斯塔还是罗曼，都如此看重她，明明她只是一个灾星，结果却为了她爆发了如此激烈的矛盾，险些大打出手。 她用哀求的目光望向了迪克，但这位曾经给予她众多照顾的男人却侧过头去了。 她又将目光看向了杰特，而这位战场的逃兵同样没有回应她。 他们将选择权留给格薇儿自己。 在这一刻，格薇儿想到了很多。 她想到了当她女巫的身份暴露后，母亲那充满痛苦和绝望的表情，父亲在床上的歇斯底里。 在那个寒冷的夜晚，她无助的像是刚出生的孩子，门被推开，母亲悲痛的、最后一次的将她抱在怀里，并且在她脖子上挂上装满了豌豆的布袋，那是家里未来三天的口粮，在父亲摔断腿后，这些口粮也变得至关重要，他们接下来不得不向农事官莫尔借粮，哪怕等到秋收后要还两倍的粮食。 紧接着，母亲痛苦的将她推走，让她逃去山里，从此再也不要下山，不要被任何人知道。她浑浑噩噩的来到深山，但这份诅咒的力量依旧萦绕在她的身边，影响着她身边的一切。 她都不知道这两年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捡到撞在树上撞死的兔子、摘到能吃的野果、采到没毒的蘑菇，但这勉强只能保证最基础的生存需求，她每天都会在饥饿和寒冷中度过。 若不是迪克叔叔送给她一张巨大的熊皮，杰特哥哥送给她很多的肉，加林爷爷给她治病养身，博格大爷告诉她山野生存经验，猎人们也给她送来各种生活用具，母亲也会想方设法从家里挤出一份粮食，定期来到山里交给她，她只怕会在第一个冬天的时候就死了。 就算遇到再多的困难，再多的痛苦，孤独的折磨，每天为了生存而苦恼，她始终没有离开的想法，她始终牢记母亲的教导——不要下山。 那么现在可以了吗？ 可以了吗？ 真的可以了吗？ 迪克叔叔在这里。 杰特叔叔也在这里。 农事官莫尔老爷在这里。 从来没听过的领主老爷在这里。 愿意带她离开的夏斯塔女士也在这里。 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格薇儿仰起小脸，她眼中闪烁着晶莹泪，泪水划过脸庞，竟让那脏兮兮的小脸上显得有些灿烂。 她说道：“我想回家……” (本章完) 第27章 疯病 第27章 疯病 在格薇儿说出这个回答后，沉默便笼罩着这片密林。 片刻后。 罗曼开口说道：“女巫，看来是我赢了。” 格薇儿没有选择夏斯塔，也没有选择他，而是选择了这个结果。 但对于罗曼来说，这就是赢了。 夏斯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对这个结果极为不满。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是格薇儿自己的选择。 如果非要强行贯彻自己的意愿……先不说她能不能做出这种事情，就算真的做了，罗曼和迪克也会联手阻止她的。 即便是她，也没办法同时无视眼前的所有人。 “看来我白跑了一趟。”夏斯塔自语道。 她辛苦这么久，结果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心中情绪可想而知。 “对不起，夏斯塔女士。”格薇儿感到很愧疚。 夏斯塔看了眼格薇儿，而后闭上了黑色眸子，睁开时已然恢复宁静。 “罗曼，我问你，你今后要如何对待格薇儿？” 罗曼摸了摸下巴，意识到夏斯塔很重视他的回答，若是她有半分不满的话，夏斯塔依旧会强行带走格薇儿。 她或许在女巫林真的有些地位，就算喊不来整个女巫林，喊来几个同伴也很正常。 这些女巫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带走同伴，并不会伤害到作为贵族的他。 而他又不可能去找教会告密。 教会和女巫都是傻逼。 而他厌恶教廷骑士更甚于女巫。 但回答并不麻烦。 况且，这也是他应该做出的承诺。 格薇儿没有选择跟着夏斯塔出去，而是留在斯格镇，罗曼自认为有义务安排她的未来。 所以罗曼说道：“立下贵族契约！我以裂甲的名义承诺格薇儿在我的领地上不会遭到任何形式的迫害，即便是教会发现了她的存在，我也不会有任何妥协，我发誓会在她效忠于我并且在不背叛我的情况下，无条件庇护她今后的一生，不会让她遭到任何耻辱和背叛！”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动容。 贵族契约是相当特殊的誓言，写下契约的贵族，不能违背契约内容，否则被国王收回一切权利、力量和地位。 对于贵族阶级来说，违背贵族契约还不如杀了他们，最起码死后他们能得到荣耀，而活着只会被唾弃。 夏斯塔也感到强烈的惊诧，这份契约对格薇儿而言过于优渥和宽松了，根本不像是一个贵族应该做出的约定，甚至提到了会正面对抗教会。 “要是你早点作出这个承诺，我或许不会和伱抢夺格薇儿的归属权。” 罗曼轻哼一声，被人胁迫的和自愿的能是一回事吗？ 如果真抽到了格薇儿，在他看来，这只是基础的条件罢了——他甚至没许诺每个月要给格薇儿发多少工资。 罗曼懒得回答，只是说道：“你要不要也帮我做事？” “那你可想多了。” 罗曼啧了声，他真的希望能招募到夏斯塔，“女巫的处境不好吧，教会的追兵让你们到处躲藏，不如待在我这里。” “很快就不是这样了！”夏斯塔冷冷道。 “嗯？！”罗曼警觉。 夏斯塔自知失言。她抿了抿嘴，“总之，你照顾好格薇儿就行了，如果我知道她受到什么委屈，我今后是不会放过你的。” 罗曼是相当欣赏这个女巫的，只是出于同类的身份就能做到这种地步，无论如何也能称得上重情重义。 他是挺喜欢和这类人打交道的，提防谁都不用提防这类人。 “你的名字？” “夏斯塔，夜魇女巫夏斯塔！” 罗曼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倒也正常，女巫林是地下组织，和过街老鼠一样，名声越响死得越快。 罗曼淡淡的笑道：“你今后要是无处可去，那就来我这里吧，前提是要隐蔽的过来，我现在还没做好对抗教会的准备。” 这句话使得夏斯塔又多看了两眼罗曼，表情颇为怪异。 虽然贵族和教会是不对付，但也没到喊打喊杀的地步，怎么眼前这家伙现在就准备和教会开战了呢？ 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不管怎么说，多个潜在的盟友势力对女巫来说是一件好事。 她曾经以为贵族和教会是一丘之貉。 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当然，夏斯塔也知道，罗曼这种贵族就算放眼整片大地也是奇葩中的奇葩。 她想起了一百五十年前的那位威名赫赫、极尽辉煌的传奇人物。 但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或许不应该将两者牵扯到一起。 因为他们地位相差悬殊，犹如云泥，别说罗曼了，就算裂甲大公来了也得俯首称臣。 亚伦将战场整理得差不多了。 他来到罗曼旁边，低声道：“死了三个卫兵，伤了八个，其中四位重伤，有一个可能没办法继续战斗了。” 算上加林小屋那边的情况，卫兵光是伤亡就有大半了。 这些卫兵的素质让罗曼极不满意，但却没办法过分苛责。 罗曼望向远方的山林。 “不知道格林那边情况如何。”…… 而此时的格林，仍在追杀博格的路上。 …… 在大约四五十年前。 黑铁王国的北方海岸线，一个叫做礁石的沿海村镇遭到了北冰海盗的侵略。 而这个时间点再往前推一百年的话，也就是一百五十年前，那时的海盗也极为猖獗。 而那时，被后人称为征服者的男人站了出来。 他剑指诸国，镇压海盗，平定蛮族，将这片大地上所有的势力全都打的鼻青脸肿，一路打到了北冰的海盗老家伊戈，将其征服，最终建立了诺大的黑铁王国。 然而，那位征服者统治的时代终究是过去了。 百年后北冰的海盗卷土重来，而这片大地却没有出现第二个征服者。 礁石镇是海盗侵扰的受害地之一，和别的地方不同，来自北方冰海的海盗们将这里视作前哨和物资补给地，并居住了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期间海盗们也玷污了许多女性。 其中一位少女在家人被杀光后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并且十个月后生下了一位男婴。 而这孩子，就叫做博格。 那个时代民生艰难，一位少女带着一个婴儿是很难活下来的，所以她不得不用了各种手段来养活博格和她自己。 她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和想法，并没有打掉或者掐死这个孽种，而是尽心尽力的抚养了他。 那位少女养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北冰人的海盗血脉缘故，博格自幼生命力顽强，茁壮成长了起来。 在博格十岁的时候，这位尚且不足二十五岁的女性，终于因劳累过度而去世了。 贫穷的生活没让母亲给孩子留下什么遗物。 在母亲死后，博格也失去了一切，但他没有明显的悲伤，就很正常的接受了这件事情。 在往后的时间里，找地方睡觉，没有吃的就去抢，他本身也是那种善于争勇斗狠的人，这种海盗天性在孩童时期就有所体现，也因此没少让他的母亲遭罪。 因为有战斗天赋的缘故，博格后来加入雇佣兵团伙，开始了到处流浪和打仗的生涯，并且他的战斗技巧和身体素质也在稳步提升，杀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十年如一日的进行着各种雇佣任务。 奇怪的是，早就习惯杀人的他，却在成年后经常回忆起了儿童时期的记忆。 这让博格感到不可思议，毕竟他此前从来没有怀念过自己的童年。 这使得他都认为自己早就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并且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动容的时候。 随着那道柔弱又坚韧的身影也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某种藏在骨子里的东西也像是被挖掘了出来。 那时他觉得理所当然，成长时抛之脑后的经历，在成年后回头去看去时，博格发现，他渐渐能理解了很多的事情，如生活之艰辛、如负担之沉重、如慈祥之母爱。 幼年的他在一无所知中经历了命运的巨变，他失去了对他最重要的、也是最爱他的人。 而彼时的他对此竟无悲伤。 这个杀人如麻兼职海盗的资深雇佣兵，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切后，如耕牛反刍般，内心中陡然间涌现出了一股化不开的悲伤。 每次当他想起曾经的事情时，他心中的悲伤就会愈加浓烈，像是涌动的潮水要将他淹没那样。 很多时候，他从梦醒来，都能摸到脸上那干涸的泪痕。 而他的战友却嘲笑他是个半夜会哭着喊妈妈的懦夫。 博格是成熟的战士，他知道自己不适合战斗下去了，因为他变得脆弱，杀人的斧头不再锋利。 他离开了曾经的生活环境，来到大地上，找到一片合适的土地，建造房屋，开垦荒地，学习种田，购买种粮，然后定居下来。 但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他见到的是麻木且困苦的民众。 他们饥寒交迫，贫穷潦倒。 那道单薄瘦弱的身影时常浮现在他眼前。 博格开始思考，为什么他幼年时的母亲，要那样艰难的抚养他成长？以至于她死的时候，身体像是干瘪枯瘦的木柴。 为什么农民精疲力尽的劳作，但无论如何都吃不饱饭？他们种出来的粮食都去了何处？ 在目睹一家农户因无法缴纳税赋的时候，他们家仅有十二岁的女儿被卫兵抓走，要去庄园做奴隶的时候。 博格注视着少女身影和他过去的母亲的身影仿佛重叠了。 而他什么也没做。 他只是回到了他的住所，从木箱里翻出许久没用的战斧，用石头磨砺掉这战斧的锈迹。 在那个漆黑的夜晚，他潜入了贵族城堡中，杀死了所有卫兵和躺在床上的子爵。 他将所有的财富和粮食都用马车带了出来，分给了那片土地的所有农户，并且让他们藏好，若是有人问起，就说他这个大盗带走了所有的东西。 但事与愿违，他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行动仍然被明察秋毫的贵族老爷给识破了——有好几个分到金钱和粮食的农户上缴了那些赃物，并且义愤填膺的向贵族揭发了他这位大盗的所作所为。 于是，其余未举报的农户被贵族全部处死。 巨大的绞刑架，挂着一个又一个的尸体，其中也包括那位在他眼中和他母亲的身影重叠的柔弱少女。 那少女异常消瘦的身影挂在上面，像是浮空的天使，双脚和褴褛的衣衫随着微风而晃荡着，被示威的吊了三天之久。 也是从那时开始，大盗博格疯了。 (本章完) 第28章 我是大盗博格！ 第28章 我是大盗博格！ “恶龙！来决斗吧！” 罗曼错愕的望着这个从山林里跳出来的野人。 他从这个家伙的身上见不到丝毫文明的痕迹，仿佛此人早就被这片山林所同化。 根据罗曼所得知的消息。 大盗博格是在山里呆得最久的一位超凡者，足有二十年之久，猎人们都换了一茬，而博格依旧活跃在山里。 第二久的是迪克，而后是加林，最后是杰特和厄运女巫。 这些超凡者泾渭分明的过着避世的生活，直到他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罗曼意识到此人是博格后，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他的眼神凝聚起来了，并且口吻极为严肃：“我让格林找你去了，他人呢？” 在罗曼不得不做好最坏打算的时候，格林和多塔也从林子里钻出来了。 格林脸色尴尬：“老爷，我在这……” 他把事情搞砸了，低估了这位在二十年前名声大噪的大盗——他数次三番的追上了博格，但均被后者逃脱。 在发现博格的行动轨迹是朝向罗曼的时候，格林火急火燎的往回赶，但还是晚了一步，这让他极为羞愧。 罗曼脸色却有所缓和，对博格说道：“你要和我决斗？” 博格凶狠道：“对！我要用我的战斧杀死你这条恶龙！” 他挥舞着手中的兵器。 而罗曼见到博格手中的武器后，发现那只是用木藤缠在木棍上的一块石片。 浓浓的荒诞感让罗曼啼笑皆非。 但他却注意到莫尔见到博格时的脸色异常苍白，双腿也开始不由自主的打颤，像是和这位大盗有过交集。 “伱为何要找我决斗？” 博格双臂举起，他高呼道：“因为我是大盗博格！我要抢走恶龙所有的财宝！” “可笑，为何要称呼我为恶龙！” 博格振振有词：“你没有锋利爪子，却掌握着大片的土地；你没有蝙蝠的翅膀，却能高高在上；你没有喷吐火焰和雷霆的力量，但却使得这片大地上的所有人畏惧你的威势——还有谁比你更像是一条恶龙！” 这个说法差点就把罗曼说服了，让他误以为自己真的是那些据传来自远海岛屿上的传说生物。 迪克低声对他说道：“博格有北冰人的血脉。” 迪克此刻非常矛盾，他并不希望这位多年的邻居来这里自寻死路，但当博格真的出现的时候，迪克发现他帮不了博格分毫。 后者不会投降，也不会认输，他像是顽固的石头那样执着。 罗曼顿时了然，北冰指的是北方冰海——他对北冰人的神话传说有所耳闻。 遥远的北冰海洋孕育着强韧且野蛮的北冰人。他们崇尚武力、视死如归，因而海盗横行。 在一百五十年前，海盗们遭到了征服者的沉重打击。 但罗曼知道，北冰人重操旧业，他们在这数十年间卷土重来，不断侵扰着各国沿海。 陆地上关于龙族的传说由来已久，最近的一次就是一百五十年前，初代裂甲大公射裂赤龙鳞甲的真实事迹。 从那之后，龙族就像是从这片大地上绝迹了。 罗曼也知道，龙族仍活跃在远海。 但是只有最坚固和巨大的舰船能抵达龙族所在的岛屿。 罗曼不觉得地上诸国有这种能力。 而北冰人却能有机会目睹龙族的身影。 博格明显经受北冰传说的熏陶，将罗曼比喻成一条恶龙也是理所应当。 他要抢走一条恶龙的所有财富，也很符合大盗的作风。 罗曼不解问道：“你要重演过去的事情吗？” 博格大叫：“过去不会重现！” 罗曼却摇头道：“你救不了他们。博格，你站在岸上，拯救不了那些深陷沼泽里的人。你不知道你越用力，他们陷得越深，而那沼泽幽暗的引力会将你一并拉入其中，这就是人性的诅咒。” “那就用你的尸体打破诅咒，让所有人踩着你上岸！” 博格对着天空挥动着他那巨大锋利的战斧！ 他觉得自己像极了神话传说中最英勇无畏的北冰勇士。 天空乌云密布，惊涛骇浪卷起！ 而他昂首挺胸的站在宽阔的舰船甲板上，朝着海上的恶龙发出怒吼。 无论何等风浪都不能晃动他强壮的身体，他的双脚坚定不移，像是扎根在甲板上，只会跟随巨大舰船的起伏而晃动。 他的背后站着无数人，有个柔弱而坚韧的身影用欣慰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她。 博格感觉他的身体又开始热血沸腾起来了，有种强烈的自豪和荣誉感。 …… 罗曼、迪克、杰特、夏斯塔、亚伦和格林等众人，沉默的望着博格。 他头发杂乱且长，身材萎缩了不少，但依稀能看出巅峰时的高大勇猛，只是言行举止疯疯癫癫。 迪克移开视线，道：“他得了疯病。” 博格在声嘶力竭的怒吼，像是在狂风暴雨中呐喊着：“我是大盗博格！跟着我的脚步！登上我的战船！我们一起屠龙！一起杀掉所有的恶龙！从此！我们都是这世间的大盗！”罗曼原本觉得有些荒诞，但听到这话后，他改变主意了，眼神和表情也是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说道：“我接受你的决斗！” 他抬手制止了亚伦上前阻止，并且从他那边取来圆盾，又从格林那边取来大剑。 “屠龙者，来吧！” 博格听到这话，仿佛听到了北冰战船上的冲锋号角。 他战意高昂，屠龙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他迫不及待的要杀掉眼前的恶龙！ 博格挥动战斧，发号施令般的怒吼道：“我是大盗博格！我的追随者们！跟着我冲锋！！” 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撞在一起。 这是个老练的战士，他的身体因糟糕的环境和营养跟不上而出现退化的现象，他不能保持日常训练，并且二十年都没经历过像样的战斗了。 但他仍是最娴熟、最英勇的战士！ 在这片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博格身先士卒。 他灵活的运用着自己的战斧，辗转腾挪，和这个刀枪不入、利爪锋利的恶龙战斗着！ 这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竟持续了十多分钟。 这位高呼着杀死世间一切恶龙的大盗，越来越觉得体能不济了。 毕竟战斗持续太久了，他感觉这场战斗打的天昏地暗，海水翻涌，或许过去了三天三夜。 不然他怎么会感到这么疲惫呢。 而在那道柔弱身影担忧的注视下，他无数次从恶龙的利爪下逃生，又无数次发起反击，像极了传说中的场景。 ‘要做个了断了！’他心想。 大盗博格眼神凶狠，他觉得终于找到了恶龙的破绽，并且最后一次从甲板上跳起来。 他一跃而起，挥动着手中的巨大战斧，像是雷霆般狠狠的劈向了恶龙那坚硬的龙颈！ 噔！ 藤蔓早就松开了，绑着的石片也早就脱落了。 只有一个光秃秃的木棍敲击在罗曼的盾牌上。 大盗博格终于松开了手中的战斧，在无数人的惊呼声中，他径自落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他不能呼吸，视野也开始模糊，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 ‘我是大盗博格！’他心想。 ‘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还要带领更多的人，杀掉更多的龙。’ 他要游上去，但冰冷持续侵蚀着他的肢体，从他的手指开始变得僵硬，他体内的热量在不断流失。 博格在不断下坠，坠入越发黑暗冰冷的海底。 在恍惚间，他见到一个柔弱的身影也跃入海中，并且奋力的游到了他的身边。 ‘博格……博格……’ 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而那声音充满了温柔和慈祥，仿佛从遥远的回忆中传来。 “博格叔叔……博格叔叔……”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那只朝他伸来的手，他在海水里问道：“我杀掉……那恶龙了……吗？” 在冰冷的海水中，博格感到了湿润的暖意，流入了他越发僵硬的手掌中，他仿佛见到那道柔弱的身影泣不成声。 “嗯，嗯……博格叔叔，你做到了。”格薇儿按照罗曼的指使回答道。 她因这位曾经给予过她帮助的长辈即将到来的结局而感到强烈悲恸。 “我是……大盗博格……”博格感觉自己坠入深海，并且坠入到了一定层次，他很难控制自己的身体。 博格仿佛知道了什么。 他年少时杀人众多，只因他信仰着北冰的传说，他相信着英灵殿的存在——所有战死的勇士会得到女武神的指引，与她一同进入神话中的殿堂中。 但是在此刻，博格后悔了。 前所未有的悔意如毒龙般噬咬着他的心灵，并且注入世间最猛烈的毒素。 他再也不想去英灵殿了！ 他违背了自己的信仰，但他并不感到痛苦！ 真正能让他感到痛苦的是—— “妈妈，对不起，我害死了您……” “请原谅我这罪恶的血脉，我请您原谅我犯下的罪孽……” “您一定感到很痛苦吧，您一定很痛苦吧……” “妈妈，我求您原谅我，我的双手沾满鲜血……” 博格如做错事的孩子那样痛哭流涕。 他不断的请求，不断的哀求，不断的忏悔，恳求着自己的母亲能赐给自己慈悲和宽恕。 他不想去英灵殿了，他不想去传说中的殿堂了，那里没有任何温暖可言。 在意识沉沦的最后，他仿佛被紧紧的抱住，像是刚出生的孩子被一位母亲抱住，那对臂膀纤细且柔弱，但却依旧能牢牢的抱住他。 一切回到了最初。 (本章完) 第29章 我要重塑这片大地 第29章 我要重塑这片大地 博格是累死的。 他的身体长期缺乏营养，没办法承担剧烈的体能消耗，先前还和格林进行了激烈的追踪战。 在博格死后，罗曼厚葬了他。 这位大盗或许疯了。 但在这片大地上，他或许也是疯病最轻的那个人。 而后，罗曼向迪克和杰特等人发出邀请，让他们去自己的庄园里居住。 然后遭到了两人的婉拒。 罗曼没有强求，只是告诉这些人，他随时欢迎他们的到来。 反正肉烂在锅里，迟早能从池子里捞出来。 罗曼让所有的猎人协助重伤的卫兵回到斯格镇。 三位卫兵战死，而伤势过重的卫兵们今后也没办法继续执行武力镇压的职责。 这些伤亡情况都是博格带来的，算是飞来横祸。 虽然很无奈，但也没办法。 罗曼准备重新集结更多的兵力。 以前的卫兵压根没办法满足他对军队的要求。 此次进山，罗曼收获了将近数千斤的肉类。 这勉强能让他对斯格镇的民众有些交代——不然没办法解释这重大的伤亡情况。 斯格镇群山的野生资源很丰富。 棕熊、山鹿、野猪、野狼等加起来，足够让所有居民每人分到三斤肉，可谓是收获颇丰富。 这个时代，贵族们部分的肉类来源通过狩猎获取的，其余则是养殖和畜牧。 在肢解魔兽身体的时候，罗曼发现，因为他击杀魔兽的行为，【捕猎】技能的经验值提升了，对猎物粗浅的处理方式也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只是因为分量太多，需要明天一整天的时间完成搬运工作——罗曼很慷慨的给居住在山中的猎人家庭每人分了十斤肉。 除非进行腌制和风干，否则这些肉类很难长久保存。 罗曼准备让斯格镇尽快的消化掉这些资源。 他带着格薇儿离开了山林。 至此，山中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 夏斯塔没有跟着罗曼一同离开，她刻意避开人群，来到了斯格镇的码头。 莫雷在这里等待多时了。 见到夏斯塔安然归来，莫雷松了口气。 他这段时间可谓是提心吊胆。 但夏斯塔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的心脏提起来了：“我见到了罗曼·裂甲。” 莫雷早有预测，罗曼今天大张旗鼓的进山根本瞒不住。 他立刻紧张问道：“你们没发生什么冲突吧？” 夏斯塔淡淡道：“差点。” 莫雷如遭雷劈，这个女巫不止暴露了自己，还差点和罗曼打起来？ 你这么勇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莫雷人都麻了，他不断的望着船舱外，生怕罗曼下一秒出现，带人把他的商船给包围了。 夏斯塔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哼！他人还算不错，以后你可以常来。” 在莫雷惊愕的眼神中，她没有多做解释，而是挥手让莫雷赶紧开船。 …… 在一片地势较高的山坡上，罗曼远远的注视着莫雷的商船驶离斯格镇。 “女巫，商人，教会……” 罗曼默默的咀嚼这些字眼。 他俯瞰片刻，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在他眼里，贵族都是蠢货。农夫是数量更多的蠢货。 国王和教会就是蠢货中的蠢货。 掌握着时代变革的钥匙就握在他手上。 等着吧！等着吧！ 他很快就会站出来，把旧世界的一切都统统碾碎！ 他要以自己的方式，以自己的想法来重塑这个世界！ 他要重新定义这片大地，重新建立新的秩序！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不在乎有多少平民会流出多少的鲜血、付出多少的生命。 他也不在乎有多少贵族因此死去，国王是否会跪倒在断头台下。 那些崇高的神权也要在未来势不可挡的洪流铁蹄下粉碎。 他会用事实来告诉所有人。 时代！ 要改变了！ 他要凭一人之力强健整片大地吔！ …… 莫雷的商船队伍沿着布罗河，驶离斯格镇。 一路向北。 这条河流在斜着流过银龙峡谷时变得激荡澎湃，但摆脱那片险峻山势后，但进入平缓地带，河面又开始变得宽阔起来。 在高空中，一只巨大的飞鹰展开双翅，以锐利的瞳孔俯瞰大地。 它沿着曲折交错的河流，见到了河面上的商船，继而发出异常嘹亮的鹰唳，划破长空，径自俯冲下来。 而夏斯塔离开船舱，她皱着眉仰望天空的巨大飞鹰，开口说道： “我没能将斯格镇的姐妹带出来。” 那只鹰绕着商船盘旋片刻，当落在船头上的时候，整个商船都微微晃动起来，它的野性眼眸陡然间变得灵动起来，口吐人言道： “伱失败了？” “那里的领主阻止了我。” “你将姐妹拱手送人？” “他对我许诺了贵族契约。” “先知女巫通过魔镜观察整片大地时，发现斯格镇的女巫的灵光潜质能让她成为高阶女巫，而你却没把她带来？” 夏斯塔淡淡说道：“那个叫格薇儿的孩子掌握着厄运和幸运的力量，她或许在别的方面有些用途，但她不适合战斗。” “屠神行动在即，任何一位高阶女巫的力量都是不容小觑的。” “所以你要让格薇儿提前夭折？让她去送死吗？她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甚至没办法成为一位合格的战士。” “好吧，我亲爱的夏斯塔，希望你不是同情心泛滥，而是有自己的考量吧。” “为什么是你来找我？魔兽女巫，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先知女巫发觉北方大地觉醒了一位新的姐妹，而她的灵光之强大，是先知女巫前所未见的奇迹个体，极有可能会成为屠神行动的主力，所有能去的姐妹都赶往了那里……” “如果只是这件事，那应该用不着你来找我……教会的那群杂碎？” “他们一定也察觉到了什么，先知女巫说是派遣了一位叫做克顿的六阶曙光骑士，以及50位猎魔骑士。” “你在开玩笑吗？” “亲爱的夏斯塔，所以我来辅助你了，你应该理解屠神行动对我们的重要性，我们一定要得到她！” 夏斯塔跃上飞鹰的背部。 巨鹰展开双翅，而后一飞冲天，载着她飞向远方。 …… “我是夏斯塔，来自女巫林的夜魇女巫，即将前往北方大地寻找先知女巫称作奇迹个体的同伴，将她培养成合格的战士……” “如果教会真的供奉着神明，那么我们会杀掉所谓的神明……这也是屠神行动的名字由来……或许相比起教会这个庞然大物，女巫的力量很渺小……” “但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觉醒的女巫不断的被扼杀，我们的力量越来越弱，如果明年的屠神行动能够成功，肯定能改变女巫未来的处境……” “希望此行一切顺利！” …… (本章完) 第30章 近侍格薇儿 第30章 近侍格薇儿 清晨，薄雾。 今天是罗曼来到斯格镇的第10天。 他来到庄园大厅。 起源庄园刚建立起来不久，一切都颇为简陋，罗曼对未来充满信心。 和他一同落座就餐的是亚伦和格林以及格薇儿。 征战骑士的地位很高，有些有封地，有些没封地，他们在大公领或许没有上桌的资格，但在斯格镇肯定是有资格的。 罗曼很重视格薇儿，将她封为近侍。 他大大咧咧的坐在主座，拿起面包，正要咬下去，见到格薇儿后，罗曼想了想，开口问道：“格薇儿，你多大了？” 虽说格薇儿选择的是回家。 但罗曼没傻到真把这个小女巫放回去，留在起源庄园是最好的选择。 这位外表焕然一新的小女巫此刻显得局促不安，那蹑手蹑脚的样子像极了小松鼠。 她失神的望着餐桌上的白面包，煎鹿肉排，烤野猪肉，炖熊肉，浓菜汤，奶酪…… 鼻翼轻轻的抽动着，但又害怕被别人发现那样，所以抽鼻子的幅度很轻，她嗅到了萦绕在空气中的、甜美无比的浓郁香味，这让她口舌生津，不断的咽口水。 她想碰，但却不敢碰，因为没得到允许，但却又实在想吃，心中竟陷入了纠结中——她昨夜跟着罗曼回到起源庄园时，天色很晚了，罗曼将她交给了执事赛思，那位老先生便指挥着女仆将她拉到了临时的浴室处，不由分说的对她好一通洗洗刷刷，又将她送到了一件能居住的木屋里，听到她的肚子咕咕叫，还特意给她送了晚餐——一碗热腾腾的麦粥，一盘咸肉丁，以及冷掉的面包片。 准确来说，那顿饭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像样的饭了。 但和眼前这顿盛宴相比，又显得相差甚远了。 格薇儿从没见过如此丰盛的摆盘和菜品，就算她小时候跟着父母去农事官莫尔家里借粮的时候，她未曾在莫尔大人的餐桌上见到这样繁多的美食。 好想吃！我能吃吗？这真的是给我吃的吗？ 她陷入纠结，她穿的衣服是罗曼的女仆临时给她的，虽然有些不合身，但这种舒适的布料也比她先前亚麻材质的衣服强多了。 昨天的被窝也很暖和，她睡得很香，在被女仆叫醒的时候，只感觉浑身骨头都软了。 就和那位夏斯塔女士一样，这里的人也没有嫌弃她是个灾星。 那个一脸严肃的老爷爷把她领到这里，应该是让她来吃饭的吧，到底能不能吃呢…… 罗曼又喊了她一声，“格薇儿！” 格薇儿这次听到了，她立刻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结果没站稳，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把自己脑门磕在桌子上，关键时候，一直观察她的格林伸出手，动作很敏捷的抓住了格薇儿的后颈，将她拎起来重新站好。 格薇儿胆怯的望着罗曼。 罗曼压了压手掌，示意这倒霉孩子冷静下来，继而又问道：“格薇儿，你今年多大了？” 这个女孩先是眨了眨眼，然后慌张的举起双手，放在眼前，十根手指像是演奏钢琴那样律动起来，但她弹奏的显然不是什么优美的旋律——罗曼这个问题难倒她了。 她不知所措，“十岁……不对，是十一岁……” 罗曼笑了笑，他知道格薇儿很小，小小的个头只有一米三左右，可能也就十二三岁吧。她有着黑色的、粗糙的长发和棕色的像是小鹿怯生的眼眸，整个人是相当消瘦的，甚至可以说极有骨感。 手臂纤细的像是木柴，双颊凹陷，像是个小瘦猴子，只有大眼睛依旧灵动，配合瘦脱相的样貌反而显得很惊悚。 这倒霉孩子居然还活着，真是不可思议。 换个别的人早就死在山里了。罗曼问她年龄只是为了打开话题，他说道：“格薇儿，你知道我是谁吧。” 格薇儿怯生生的说道：“我知道，伱是领主老爷。” 罗曼满意的点头：“嗯，你现在是我的近侍，近侍就是跟在我的身边的人，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好了，你可以吃饭了。” 格薇儿表情迷惑的坐了下来，她是不明白近侍的含义，但罗曼说的也很直白，她觉得她听懂了，而且对于罗曼特意说出的这件事感到极为的安心。 所以，格薇儿坐下来后，她没有用餐盘前的刀叉，而是立马眼疾手快的抓了个白面包就往嘴里大口的塞，将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 坐在她对面的亚伦见格薇儿吃的很激烈，默默将手边上的一杯牛奶推到了格薇儿的餐盘旁。 但格薇儿并没有被噎住。 她吞的很多，但是细嚼慢咽，将所有的食物都咬得很细碎，最后咽入腹中。 赛思看的直皱眉头，要上去教她用餐礼仪，罗曼伸手拦住了他。 孩子饿怕了，以后慢慢改正吧。 罗曼对格薇儿极有耐心，毕竟好不容易从夏斯塔手里抢到手的。 早餐过后，罗曼带着众人去了斯格镇视察工作。 格薇儿近乡情怯，望着越来越近的集镇。开始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罗曼进入斯格镇，发现昨天的进度还可以，光是能见到的就堆起了三十多吨的肥。 毕竟发动这么多的人力，斯格镇的居民多半将拾粪当成劳役了，配合程度很高。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中午管饭和小麦奖励的缘故。 莫尔得到消息，立刻前来迎接罗曼。 他身后还跟着一对表情惶恐的农民夫妇。 “罗曼老爷，这两位分别是哈德·诺瓦和西玛·诺瓦，是格薇儿·诺瓦小姐的父母。” 当那两人见到罗曼和格薇儿，尤其是后者时，哈德两脚一软，跪地求饶道：“尊贵的领主老爷，求您开恩，这个魔鬼不是我的女儿，不要烧死我们。” 格薇儿原本两眼一亮，但听到父亲的话后，表情又是黯然了下来。 罗曼淡漠说道：“格薇儿现在是我的近侍，从今天开始，你们见到她，就如同见到我一样！” 女巫在平民眼中是污名化的存在了。 这要得益于教会的大力宣传以及残忍手段，发现一位女巫，连带其家人也要尽数烧死。 这使得凡人害怕和女巫扯上关系，如避蛇蝎。 哈德听到罗曼的话，大喜过望，教会代表着公平和正义，而贵族老爷也同样代表着强权和地位，既然格薇儿成为了领主老爷的近侍，他们全家人就都不用死了！ 西玛忽然说道：“领主老爷，前日有个女巫找上了我们……” 哈德用力拉扯妻子的胳膊，但西玛仍旧坚持将那天夜晚的事情说出来了。 罗曼表情沉静，颔首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不要传出去，去做你们的事情吧。” “赞美领主老爷！”哈德慌忙说了句，便拉着西玛逃也似的离开了。 只是西玛转身时望着格薇儿的表情和脸色很复杂，格薇儿恋恋不舍的看着她的母亲。 (本章完) 第31章 重犁耕地 第31章 重犁耕地 格薇儿拥有着厄运的力量。 一股诡异的异力环绕着她，这种力量虚无缥缈，却能悄无声息的影响着她周边的环境。 她觉醒后，诺瓦一家便遭到了很多不该发生的霉运。 基本上什么坏事都摊上了，差点没搞到家破人亡。 直到格薇儿离开后，诺瓦一家的情况慢慢好转过来了。 而在罗曼看来，格薇儿不止拥有着厄运的力量，应该还拥有着幸运的力量，否则换别人早就死在山里了。 无论是疾病或是食物，都是对生存的重大阻碍。 这丫头在接近两年的时间里居然没被野兽叼走也是超级幸运了。 得知格薇儿的能力后，亚伦和格林有些惊讶，但并没有特别看法。 这种掌管幸运和厄运的力量很玄乎，只是玄乎和强大并不挂钩。 你再怎么玄乎，我一刀也能砍死你。 对付女巫最常见的手段就是往她们身上撒盐。 格薇儿就不同了，因为她没办法控制她的这股力量——她甚至无法分辨哪些厄运是她带来的。 对于格薇儿的父母将她驱逐出去这件事，罗曼表示理解。 别说中世纪的农夫一家，就算换成现代家庭也扛不住。 穷苦之人对厄运极为敏感，一旦遇到任何生活上的挫折，便会怨天尤人，而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贫民家庭抗风险能力极弱，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有时候一场霉运就会使本来就不幸运的家庭雪上加霜，进入恶性循环阶段。 罗曼作为超凡者，对厄运的抵抗能力很强。 就算是厄运也要按照物理基本法来。 格薇儿的影响能力也是有限的，不是时刻处于发动状态，最多也就是摔断腿、房屋坍塌的程度，而且还得满足合适的条件。 虽说其中并没有清晰的规律，罗曼总觉得这可能和她本身的状态有关系。 比如那群狼来的颇有蹊跷。 那时他和夏斯塔剑拔弩张，眼瞅着就要动手了，结果愣是被打断了。 罗曼觉得这是格薇儿的缘故，但没有证据。 当然，罗曼并不避讳格薇儿，如果他的起源农场能因为格薇儿而倒闭，那他抹脖子自尽得了。 …… 罗曼来到铁匠铺。 现在里面有八九人热火朝天的锻打铁锭。 不是莫尔吝惜人手，主要是铁匠铺规模只能容纳这些人，就这还显得人满为患了。 这让罗曼觉得拉克斯的铁匠铺很碍眼。 他们的效率很低，但非常卖力。 按照罗曼的命令，这些帮工每天能得到两斤小麦做报酬。 截至到现在，他们锻造出了4架重犁。 因为熟练度的加深，效率也在提高。 罗曼看了片刻，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传入耳中，听得他有些热血沸腾，想把衣服撕掉加入进去，然后狠狠的【锻造经验+1】。 但当前他有别的事情要做。 罗曼喊来拉克斯，对他说道：“这些不够，要尽快锻造出更多的重犁。”拉克斯脸色很憔悴，听到这话，想起罗曼许诺的银币，于是点了点头，准备今夜炉火彻夜不熄。 罗曼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将这里负责重犁生产的管事喊来。 “所有铁匠工人每天的午餐和晚餐要多加一斤的野猪肉，如果猪肉不够的话，就用别的肉代替。” 野猪是夏斯塔杀死的，猎人们在昨晚找到了野猪的尸体，进行了初步处理——但这是属于领主的，他们不敢私吞，在今天早上就送下山了。 吩咐完这些事情后，罗曼带走了铸造好的所有的重犁，并且牵走了六头耕牛。 罗曼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不断张望着，寻找风水宝地，亚伦和格林赶着耕牛，拉着牛车。而格薇儿坐在牛车上，和重犁待在一起，跟着罗曼在周边农田上漫无目的的搜寻着什么。 格林对亚伦低声说道：“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亚伦点头说道：“我赌我们等会要耕地。” 格林很无语：“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亚伦道：“不赌了吗？” 格林翻了个白眼。 等到片刻，在离斯格镇不远的地方，罗曼找到了合适的目标。 广阔的农田一望无际。 斯格镇位于盆地东南角，银龙峡谷和布罗河畔的码头也是在这个方向，西边是连绵起伏的群山，稍微靠东点是起源庄园，而北边则是大片田地，更往北则是大片的蛮荒地。 因为还未开垦出来，充斥着沼泽、密林、溪流等原始环境。 罗曼翻身下马，相比起他见到的别的杂草丛生的土地，这片田地看起来稍微像点样子，杂草、树根、石块不是很多的样子，地上冒出来的绿草也比别的地方更稀疏些。 可能这些年来耕种的次数较多，休耕的次数也多，所以这里的土地相当平坦，可以说是一览无余了。 罗曼用手指扒开表层土块，抓起深层土壤，在手中碾碎，望着有些发黄、有些泛黑的土壤。 他点了点头，这片田地是很肥沃没错了。 罗曼将牛轭套在了两头耕牛的脖子上，将绳子拴在了重犁上。 重犁是大型的犁具，缺陷是起码两头牛才能拖动。 一切准备就绪。 开耕！ 罗曼调整好方向后，扶着重犁刺入土壤最深处。 经验丰富的两头耕牛本能迈动四肢，开始拖带犁具，木轮转动，朝前走去。 不出罗曼所料，重犁的犁头是垂直锋利的，能轻易劈开这片湿重的土地，把粘滞板结的土壤给翻出来，顺带斩断草根，就算面对冻土也能起到作用。 这种效果让罗曼很满意。 他扶着重犁朝前走了百十米后，然后让耕牛停下来。 罗曼将耕牛和犁具扔在这，独自转身回来，对亚伦和格林说道：“伱们两个，沿着这里往东耕地一千米，然后再往北直线耕地一千三百米。” 格林虽然预测到了，但事到临头，仍是茫然的指了指自己：“啊？我？” 你自己干农活也就算了，没人敢拦着你。 但我一个堂堂的征战骑士，你让我做这个，这合适吗？ 我丢得起这个人吗？ 别的骑士要是知道这件事会怎么看我？ 亚伦也是有所预料，罗曼带来的三架重犁和六只耕牛。 他还以为每人分配一架重犁呢。 罗曼最初还真是这么想的，但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俩没有耕地经验，所以暂时让两人配合着来。 (本章完) 第32章 初夜权 第32章 初夜权 罗曼轻哼道：“今天上午做不完的话，你们不许吃午饭！” 格林听到这句话，顿时蔫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饭碗掌握在人家手里，还是老老实实干吧。 二十年前的巅峰博格最低也是一位四阶的超凡者，但他躲在山里饿了二十年，身体素质下降的很夸张，到最后连一阶的超凡者都打不过，不然何至于活活累死。 而迪克和杰特在进山后的实力多半也下降了，失去了足够食物的补充，别说训练了，就算维持原有实力都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 格林可不想落到那种地步。 “跟着别的领主都是大鱼大肉、白面包管够……” 格林嘀嘀咕咕的和亚伦配合着把牛轭装上去，然后牵着耕牛下地。 征战骑士混到这种地步，真的太惨了。 要是天天如此，还怎么训练提升实力啊。 而亚伦没什么自觉的样子，显得非常踏实。 他扶着重犁，这款犁具相当笨重，再加上木轮的缘故，很难转弯，犁地时自然前进就能耕出一条长长的直线出来，征战骑士方向感很强，倒不用担心犁线会斜。 格薇儿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罗曼：“领主老爷，那我呢？” 她对农活并不陌生，很期待罗曼会给她安排什么样的活——她对领主和领主近侍要做什么事很没概念。只觉得领主老爷不愧是领主老爷，领主老爷用来耕地的犁都比莫尔老爷的犁更重更大更宽。 罗曼抬了抬下巴，命令说道：“你呆在这里就行了，不要到处跑。” 人太小，四肢无力，排骨精转世，不帮就是帮忙，做不了什么事情。 他把格薇儿带出来纯粹就是玩的。 现在别急，等她把营养吃回来，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哦。”格薇儿听到这话，老老实实的坐在牛车上，她不时东张西望，像极了在地头上看着家长干活的、无所事事的小孩子。 “哼哼哼……”罗曼轻哼着小曲，扶着重犁，赶着耕牛。 他不紧不慢的耕着地，脑海中不时蹦出来的【种植经验+1】。 罗曼今天的任务很简单，就是给今年春耕的土地规划一个具体的范围——其效果就像是操场上的白线条。 但就这短短的一千三百米的距离，罗曼愣是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走完。 罗曼抹了把额头汗水，回头望去。 一条笔直的深犁沟出现在眼前，十几公分深的黑色土壤也被彻底翻出来了——以前的轻犁根本达不到这种程度，因浅层肥力有限，所以收成方面一言难尽。 而这次深耕，把深层土壤一并翻出来了。 垂直的犁头深入地底，被耕牛带动，为犁铧开辟道路，而犁铧在犁刀后面翻起大片的土壤，犁板则是一种安装在犁铧之后的斜向翻板，被犁铧翻起的土壤会被倾斜堆积至犁的右侧，田地间因此形成了一道犁沟与犁垄。 就和用棍子在沙滩上划线差不多，沙子会自动在两侧堆起来。 望着这一排整齐的沟垄，罗曼心中甚为愉悦。 他将重犁抬起来，驱赶着耕牛转个弯，继续往前耕地一千米，形成一个直角。 格林和亚伦早在尽头等着了。 他们两人轮流扶着重犁，效率比罗曼快，亚伦还顺手把重犁翻出来的硬泥块、石块、树根、枯草等全都捡起来了，统统扔到了旁边的土地上。 从高空俯瞰，能见到罗曼扶着重犁，在两头耕牛的拖动下，划出一条笔直的耕线，慢慢的堵住长方形的缺口。 罗曼和两人汇合，将犁头往上收了起来——这种垂直的坚硬的纯铁犁头能调节耕地深度。 最后。三人回到地头上时基本上都出汗了。见到坐在牛车上的格薇儿那翘首以盼的小表情，罗曼就知道她饿了。 罗曼打了个响指道：“去吃饭去吃饭！” 经过这些天的工作流程，农民们也知道中午开饭时间了。 这是免费的午餐，伙食质量极好。 他们回到斯格镇。罗曼的伙食也准备好了，虽然和农夫们吃的是相同的食物，但他这边明显是精致。 无论是燕麦粥还是黑面包，都显得很干净。 所以罗曼默许了莫尔的小动作，超凡者的体质不怕脏不脏的问题，但能干净一点还是干净一点比较好。 等他吃完后，执事赛思拦住了他。 “我觉得您有必要看一下斯格镇的财政情况。” 赛思递给罗曼一叠厚皮纸。 罗曼接过后看了片刻。 这个世界的贵族权力之大难以想象，他们只需要对上级贵族或者国王负责即可。 除此外，他们拥有自己领地的大多数权利，甚至是初夜权。 罗曼知道某些贵族真的会行使这些权利。 对于普通人来说，能够租地的佃户就能叫做自由民，而没有土地的基本上就是奴隶，但这仅限于小贵族封地，大贵族的封地能分出更多的阶级出来。 斯格镇的财政情况非常奇葩，是一笔糊涂账，没有参考和统计价值。 很正常，这里过去是莫尔的一言堂。 他做了什么买卖，想到时就写出来，不想写的时候就不写。 大公领的收税官每年收税份额是固定的，从来没检查过斯格镇的详细情况。 莫尔呆在这里这么久，连斯格镇的人口数量都不清楚，或许是刻意为之。 他只知道不让农民饿死，使劲生出更多的孩子，种出更多的地，收获更多的粮食，用粮食换取更多的金钱，有必要的时候，他甚至会在农民困难的时期借给他们粮食，让他们度过危机…… 这种不能说错吧，但作为领主不能这样玩。 罗曼的出现让一切改变了。 所有的账目都要重新计算，所有的支出和收入也要列个明细出来，这样便于长久的统治。 罗曼甚至在斯格镇财政记录上面看到了某个时刻借给诺瓦一家100斤黑麦，秋收后已还150斤，明年还要还100斤的字眼。 高利贷都出来了…… 罗曼把莫尔喊来，在莫尔满头大汗的情况下，拿过赛思手中的羽毛笔，将厚皮纸全都打个叉字。 那动作颇有孙大圣改写生死簿的风采。 罗曼说道：“以前的账目一笔勾销，懂吗？” 他把土地都全部回收了，以前欠账的农民还怎么还粮？ 当然，罗曼也知道，就算他明面上再怎么强烈要求集中劳力，大多数农夫也肯定会偷偷摸摸的种些杂粮和谷物。 白天不让耕种那些荒地，不等于他们真的不种地。 但只要不耽误白天的劳作，罗曼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反正那些农夫在收获的时候要给他上缴五成的土地产出，地里的作物压根藏不住。 (本章完) 第33章 薪酬 第33章 薪酬 莫尔点头似捣蒜，不断用手帕给自己擦汗，对这件事早有预估。 还以为罗曼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账本会大发雷霆呢。 罗曼转头对赛思说道：“赛思，以后你来管理斯格镇的财政。” 赛思叹了口气：“老爷，我想和您说的就是这个问题，我们只怕在今年冬天的时候就要破产了。” 赛思给罗曼算了一笔账。 卫兵是斯格镇的武装力量，没有工资，但会得到实物补贴，每年50斤小麦、140斤杂粮，相比起别的农民二分之一的免税率。 这使得卫兵是一个相当不错的职业，没点关系和条件都当不了。 而管事就更夸张了。 他们每年有5枚银币的基础工资，另外要120斤小麦，50斤杂粮，30斤肉类，完全的免税率。 也就只有这些管事们养得起奴隶了。 之所以要计算免税率，是因为卫兵和管事的家里也是有地的。 少则百余亩，多则数百亩。 罗曼并不清楚详细情况，反正他把所有土地和劳力都回收了，也没必要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也就是说，斯格镇每年财政支出，小麦合计要发将近数千斤，杂粮和肉另算。 总工资更是高达8枚金币。 现在的问题是斯格镇在冬天拿不出今年的工资了。 原因没别的，罗曼没来之前，斯格镇财政情况健康。 但之后罗曼对斯格镇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动，直接把原来的生产模式推倒重来了。 赛思极为反对这件事。 斯格镇的粮食本来是能外售的，然而今年不饿死人就算赢。 罗曼今天上午划出的那两千亩地在夏季有多少产出尚且是个未知数。 斯格镇主要产出就是粮食，产量低就意味着没有进账。 在可预计的未来，他成功让本来温饱的斯格镇陷入了严重的饥荒状态。 毕竟，农夫们的储备粮只能支撑他们活到夏季，秋天尚且可以吃野菜、摘浆果。 但冬天肯定会饿死人。 更要命的是那8枚的金币支出。 一千七百多斤的小麦价值1枚金币。 也就是说，8枚金币就等同于一万四千多斤的小麦。 如果不能出售粮食，那么斯格镇将无法负担这些财政支出——赛思甚至没加上格林、亚伦和他自己的工资，否则这个支出要翻三倍甚至两倍。 而斯格镇手工业者的雇佣费也不是个小数字，比如拉克斯和维奇。 经过赛思这么一算，罗曼原本提着的心立刻就放下来了。 “原来是这点事啊。” 赛思的态度很严肃，微微躬身道：“我希望您能慎重考虑！” 他的潜台词是你别再瞎搞了，赶紧让农夫们种地去吧，耽搁这两三天的春耕不要紧，再继续下去，那今年就真的没戏了。 “你别急。”罗曼挥挥手。 赛思却给他提了个醒。 他听到破产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打土豪——也就是搜刮莫尔。 但又觉得没必要，这头肥猪养在后院，所有的肉都是他的。 而莫尔摆出来的予取予求的反应也很让罗曼满意，所以他不打算换个农事官。罗曼转头对着莫尔问道：“为什么管事的工资和待遇这么高？” 斯格镇有16位管事，各自负责的职责不同，有负责书记的、有负责耕牛的、有负责畜牧的、有负责农具的…… 他们的主要职责就是配合农事官莫尔进行土地生产。 吃空饷是不可能的，斯格镇没必要这么做，利用职位中饱私囊倒是有很大概率，但也不会做的太过分。 莫尔本来擦干净的脸又开始渗汗了。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罗曼看出端倪，眯着眼睛：“伱的亲戚？你的兄弟姐妹？” 莫尔汗如雨下。 罗曼倒是不害怕莫尔会架空他，他的命令在斯格镇执行的很到位。 如果真有歪心思的话。 罗曼不介意让斯格镇重新认识一下征战骑士的力量。 他坚信，只要杀的够多，就能解决人类的一切问题。 罗曼笑道：“大概情况我知道了，那把所有管事的工资和待遇削一些吧，改成每年1枚银币，100斤小麦，300斤杂粮，没有肉，免税率暂时依旧全免……” “你没意见吧？” 莫尔暗道，我是没意见，反正没削到我头上来，但我那些叔叔伯伯和兄弟姐妹只怕会沸腾起来。 他吞吐着说道：“罗曼老爷您说的是……” 罗曼抬了抬下巴，轻哼道：“如果有人有意见的话，可以让他来找我。” “遵从您的命令，罗曼老爷！” 话说到这份上，莫尔也明白罗曼的态度了。 找领主老爷谈这个是不可能的，只能服从了。 巴斯家族只是依附在裂甲家族这株大树上的一根不起眼的藤蔓。只因那株大树枝繁叶茂、树影深邃，在无人知晓的阴暗角落，这根藤蔓偷偷汲取到了相当多的养分，以至于生出了藤蔓的枝干。 莫尔擦了擦汗水，他以前充其量是个土皇帝，在这片天高皇帝远的土地里，黑铁之王的影响力近乎于无，如今掌握武装力量的领主是最强者，其权势如同一位真正的皇帝。 反抗肯定是不可能的。 罗曼没有巴斯家族，依旧是高贵的领主。 而巴斯家族没有领主，就是平民。 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权利来自于谁。 接下来大家只能争先恐后的讨好这位领主大爷了。 虽然削待遇了，但那些旁系靠着过往的积蓄，仍能保持着相当高的生活质量，只是回不到以前那经常吃肉的生活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罗曼思索片刻，又说道：“昨天战死的卫兵，现在怎么样了。” 莫尔恭敬道：“按照您的命令，战死者的家属给了5枚银币、40斤肉、80斤小麦。重伤者的家属给了2枚银币、15斤肉、40斤小麦。就算受轻伤的人，也分到了10斤到50斤小麦——您仁慈和慷慨的名声传遍了整个斯格镇。” 那些银币是罗曼掏的腰包，由亚伦和格林这两位征战骑士亲自送上门的。 这补偿太丰厚了，让那些重伤的卫兵都有些羡慕那些死者。 “召集所有能行动的卫兵……”罗曼仰着头，思索片刻。 他原本准备狠狠的提升他们的军事素养，但问题是抽不出来。 说是卫兵，但平时也能称得上是警役，就是维持秩序、监督别人干活的。 短时间还好，如果长期没有监管，这帮蠢货的办事效率肯定会大幅度下降。 (本章完) 第34章 到底谁是农夫啊？ 第34章 到底谁是农夫啊？ 别高估那群蠢货的自觉。 就算每天的免费午餐也无法唤醒他们的积极性。 大棒是很有必要的。 罗曼改口道：“亚伦，你每天带着所有卫兵训练三个小时。” 亚伦微微蹙眉，他没做过教官，也不知道该不该用征战骑士的标准来训练卫兵。 昨天在山上的情况他也见到了。 这些卫兵纪律涣散，形不成形，如果不操练一番，只怕也很难发挥他们该有的用处。 “好！”亚伦一口答应了。 不知道怎么训练的话，就问罗曼吧。 格林倒是没什么羡慕的，他的性格也不适合做教官。 “另外，你告诉他们，今后的卫兵每个月能拿到2枚铜币，10斤小麦、10斤杂粮、以及2斤肉……” “啊？给他们发工资？”莫尔先是有些茫然。 就算发工资也太少了，养不活人。 但他陡然间瞪大眼睛：“每个月？” 那这待遇也太离谱了吧！ 卫兵就是征召兵，除非打仗，否则平时没工资，给他们发些实物补偿就已经恩慈了！ 罗曼微微歪头：“对，每个月都会发放，但我对他们是有标准的，如果达不到我制定的标准，那么我会把他踢出卫兵的队列，如果有表现好的卫兵，我也会额外嘉奖他们。” “对了，把猎人们也编入卫兵队伍里，我任命多塔成为所有卫兵的队长，你让他尽快下山……” 将这些事情讲明白后，莫尔的手帕都湿了。他立刻将罗曼刚才说的内容全都通知下去了。 赛思看着罗曼说道：“您还是没解决冬季的破产问题。” 砍了管事的俸禄，涨了卫兵的俸禄，一降一升，其实总支出并没有减多少。 因为他们这批被罗曼带来的管理层才是财政支出的大头——亚伦和格林的年薪都是按照金币算的。 罗曼自信满满的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在春天结束前解决掉这个问题。” 赛思见到罗曼始终是这种态度，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罗曼哪来的自信。 他是看着罗曼长大的，即便后者的操作在当前时代来说过于惊人了，但他在内心深处还是不免对罗曼有那么一丝期待。 “希望是这样吧。还有……您不该总是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您的腿裤上沾了泥，衣领很乱，衬衫的扣子也应该系好，您这样未免太不优雅了，太不像话了。” 罗曼很无语的看着赛思对他动手动脚。 又是整理衣领，又是系扣子的，又是拍打泥土的。 他觉得很没必要。 但赛思明显不这么觉得。 他将罗曼整理的相当整齐干净，这让罗曼一直觉得赛思拥有某种强迫症，必须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做的井井有条。 等到这位刻板执事离开后，罗曼转身又去了一趟铁匠铺，把他们今天上午新锻造出来的一架重犁给搬出来了。 然后罗曼找了五十个耕种经验丰富的农夫和一位管事，独自带着众人一起去今天上午他划出的土地内。 在地头上，罗曼先是给众人示范了重犁的使用方式和效果。犁具的操作非常简单，一看就会，罗曼耕种了一小段距离。 他作为领主的威严是极高的，亲自做示范，不说耕地效果，光是这种态度就让农夫们大受震撼，而且他们发现罗曼扶犁的动作相当纯熟…… 到底谁是农夫啊？ 而更震撼的是耕种效果。 “哦哦！领主老爷的犁具可真宽真大啊，居然不需要把脚踩上去……” “出来了，出来了，石头出来了！” “胳膊粗的树根也出来了！” “泥块也被掀起来了，是黑色的土壤！” 农夫低声惊呼，眼神极为的热切、激动。 没人比他们更清楚耕地的作用了。 这是这个时代极少数有明显效果的提升粮食产量的手段。 如果将种子洒在那些没有耕过的土地上，能保证种一收二的基础收获都算幸运了，更多的时候是颗粒无收，所以他们非常依赖铁质农具来进行耕种。 而轻犁耕种深度与宽度都相当有限，使用轻犁的农民得脚踩上去，才能起到犁地该有的效果，即使如此，也只能做到浅耕，不适合这片土地的土壤结构。 当然，对见识浅薄的农夫讲这些种植知识没用，他们只在乎这炸裂的耕地效果。 他们从没受过教育，也没经受过教会的洗脑，压根不知道教会有禁止变革的教条，就算知道也不会遵守，诸神只是他们在穷苦时候的一个祈祷对象。 什么教条，教什么条？能让地里长出更多的粮食吗？ 他们因为领主强硬的命令，而不得不去做和耕种无关的事情。 在过去两三天的时间，虽说中午能吃一顿免费丰盛的午餐，但代价是白白浪费了时间和精力。 他们不知道拾粪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罗曼要做什么。他们只知道地里的活要耽搁了，耽搁了两三天的翻耕时间。 大多数农夫的心中都日渐焦躁起来。 如果再不种地的话，这意味着他们极有可能在今年一无所获，全家会被饿死。 他们表现出了足够的温顺，但领主老爷依旧没有松口给他们分地的意思，所以他们不得不趁着夜色偷偷的种些东西。 如果罗曼再拖两天、仍不让他们种地的话，这群农夫积蓄起来的情绪极有可能会爆发出来，造成大规模的动荡。 而今天见到罗曼用新犁具耕地，这群人焦躁的情绪顿时有所缓和。 不管怎么说，这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领主老爷也知道接下来要耕地，应该不会再拦着他们了。 而新犁具的出现也让他们对于今后的耕种计划有了些信心，用这种犁具耕过的土地，肯定能收获很多的粮食。 虽然耽误了很多时间，但争分夺秒，也能抢种一些粮食的，不至于颗粒无收。 罗曼把他们招了过来，对他们说道：“伱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把我圈起来的这些土地统统深耕一遍。” 目前重犁只生产了4架，对于五十个农夫来说明显不够。 理论上来说，八人或者十个人就足够了。 但是，他们不止要耕地，还要捡起从地底翻起来的石块、树根、杂草等，这些都是需要人力的。 别小瞧这个工作量，罗曼在上午耕地的时候，甚至遇到了一截埋藏在地底的树桩，他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树桩从地底拔出来，而那些断掉的树根依旧埋在地底。 (本章完) 第35章 强权和力量 第35章 强权和力量 罗曼觉得这片土地在过去应该是有片森林，只是后来在开垦过程中被砍伐干净了，又因为缺乏合适的工具，所以一直没将埋在地底的树桩清理出来。 也没必要清理出来，地多的是，没必要和那些根深蒂固的大树桩较劲。 这些树桩可能仍有数十或者上百个。 罗曼不会容忍任何杂物出现在土壤里，影响他的收成。 理论上来说，斯格镇的全部劳动力，差不多一千一二百人。 实际上的情况是，罗曼可用的劳动力满打满算也仅有七百余人，因为别的劳动力要维持斯格镇的基础运行。 堆肥是很重要的事情，如今大多数劳力都在拾粪。 根据罗曼估算，这个工作会在三天后基本就会结束。 到时候，新的重犁铸造出来，那些从拾粪工作中摆脱出来的劳动力要将这两千亩地翻个底朝天。 “你们听明白了吗？” “是的，老爷。”农夫们声口不一的回应道，很多人的视线死死的盯着重犁，显然对这个新式犁具极为好奇。 罗曼挥手让他们做事去了。 相比起轻犁而言，重犁更重、前进速度更慢、需要两头牛才能拖动。 但重犁一次能深耕半米的土地宽度，且只需要深耕一次，两头耕牛每天能耕出6亩地——前提是不能频繁调转方向，否则很耽误时间，所以罗曼也是选择了这样一块平坦宽阔的土地，进行集体劳作。 在所有重犁铸造好后，用十天就能将这两千亩地给耙好。 但铁匠铺生产效率低下，罗曼问过拉克斯了，他在最迟也要在七天后，才能将第40架重犁给制造出来。 所以，铸造出来一架重犁后，就要及时投入使用。 罗曼要尽可能的在今后十三天的时间里，将这片土地整理出来。 而那时，粪肥就基本上发酵好了。 深耕只是基础。接下来的播种和施肥，也很重要。 这也是和老天爷在争夺时间，避免错过了春天最合适的耕作时间。 精耕细作的原理就是别糊弄土地，否则土地也会糊弄你。 但栽种完毕后，就能大幅度节约劳动力——在接下来的春天和夏天里，起码有五分之四的劳力能从繁重的田地劳作中解放出来。 这就是罗曼的目的。 这些人的祖祖辈辈、世世代代都被束缚在这片漫大辽阔的土地上。 他们背着一座看不见的大山，压得他们终日不得抬头，每天做着永远也做不完的繁重劳作。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历经数百代的枯荣更迭，在这片大地上播种的种子一次又一次的发芽，但始终没有突破那层看不见的桎梏。 就如同有个可怖的魔咒笼罩着这个野蛮又黑暗的时代。 …… 直到现在，罗曼也没告诉他们，今年春耕，斯格镇只种植这两千亩地。 农夫得知此事后，或许发起暴动。 因为从他们的角度出发，罗曼这是想要饿死他们，两千亩地的收成根本不够他们吃的。 在这个粮食重于一切的时代，农民普遍对待种地的态度极为保守和谨慎——这纯粹是生存的本能，毕竟农业生产稍有差池，就会出现大问题。 这件事也瞒不住的，农夫们很快就会察觉到这点。 但没关系，他会镇压那些动乱。哪怕死掉百十个农夫，换来斯格镇按部就班的继续发展，在罗曼看来这是一件很合算的事情。 他决意要将他的意志贯彻推行下去！ 罗曼对这群劳力的要求很高。 因为今后还有更多的事情要他们做。 【生息物语】的界面，是一个网格状的大地图，而罗曼的起源庄园位于斯格镇一角。 只有他探索过的地图是亮起来的，没探索过的地图是暗淡的，罗曼尚且不清楚他这片领土全部资源点 罗曼在山里的时候，勘察到了铁矿、石矿等资源区。 然而在深山里没法开采。 罗曼要找到更多、更合适、更丰富的资源点。 而这都需要极多的人力物力，他不会让这些人被束缚在这片土地上，这对他来说是难以容忍的浪费。 只是勘察资源本身就是个漫长的事情，罗曼起码需要费半年或者一年之久，才能走过这片盆地的每个角落。 现在他没时间去点地图，只能暂且搁置了。 饭要一口口吃。罗曼准备先把生活技能的等级提升上来再说。 比如【采集】这个技能。 这个技能的升级办法很简单，就是不停的砍树、采石、挖矿！ 在起源庄园的北边有大片的杂木林，能延伸到山脚下。 罗曼在起源庄园开荒种菜的时候就看那片森林很不爽了。 砍它！ 说做就做！ 罗曼立刻将耕地的事情交给了莫尔，反正需要深耕的范围划出来了，就没必要继续呆在那了。 罗曼先是看了看那群孩子们，汉斯和格曼暂时担任庄园教师的职业，因学生数量众多，所以课堂是露天开放式的。 然后，从字母和数字开始教起来。 这些孩子的基础太差劲了。 好在罗曼对他们也没抱有多大的希望，只需要接受识字教育即可。 他从杂货间取出锋利的斧子，将其持在手中，然后独自走向了庄园北边的森林。 格薇儿中午在斯格镇吃过饭后就被亚伦和格林带回起源庄园了，见到罗曼后，也跟了过来。 “你跟我做什么？”罗曼扭头问道。 格薇儿站在原地，有些慌张道，“老爷伱不是说我是近侍吗？” 罗曼本来是要打发格薇儿跟着那群孩子一起接受教育的，但又转念一想，格薇儿比较特殊，汉斯和格曼可能没法接受，要是出点意外那就麻烦了。 于是他说道：“那你过来吧。” 格薇儿喜笑颜开，踮着脚就朝罗曼跑过去了。 她是个灾星，但是她不害怕把厄运带给罗曼。 这个时代的底层居民在环境的自然熏陶中，养成了对贵族阶级的服从意识。 如果说女巫的身份是充满未知和恐怖。 那么贵族的身份则代表着强权和力量。 这使得依附在强权之下的格薇儿感到强烈的安心。 (本章完) 第36章 砍树 第36章 砍树 罗曼早先在庄园的北边开垦出了十亩菜地。 这很正常，贵族通常会在城堡庄园旁边会开辟一块自营耕地，主要用途是供应庄园里的人吃喝。 继续向北百十米，就来到这片森林的边缘了。 他先是看了两眼，发现这片杂木林主要以松树为主，其余则是榆树、白蜡树等，基本上都是高大乔木，高耸粗壮。 而且森林不止有树，更多的是灌木和杂草，极为茂密，都从林子里蔓延出来了，人类很难穿行。 罗曼手持斧子四处劈砍。 他先是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将森林边缘的干枯灌木和杂草清理出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清除灌木丛也能触发【采集经验+1】的提示。 格薇儿也帮着将罗曼砍断的灌木和杂草全堆在一起。 这片原本显得植被密集的地带顿时宽敞起来了。 松树的树叶是针叶，积年累月的生长，地面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落叶层。 罗曼看了眼，地面干枯的松针叶基本处于半腐熟的状态了，用手一捏就能捏碎。 他接着往森林里前进了十几米，然后扒开松针叶，检查下方的土壤，发现这里全都是腐熟好的松针土。 松针腐熟，形成了天然的营养土，大概堆积了十公分的厚度。 这玩意本身就能视作肥料来用，对于种地来说，那肯定是不够的，杯水车薪，且收集难度很大。 但对于他刚开垦出来的十亩菜地来说那是绰绰有余，而且距离很近，不用担心运输问题。 只需要在菜田里撒上一层，就能有效提升蔬菜的产量。 这个发现让罗曼很高兴，有这种天然的腐熟土，他就不用专门从斯格镇那边拉肥料了。 罗曼返回森林边缘，找到第一个目标——约莫十五米高的赤松，七八十公分的直径。 他仰头看了片刻，握了握斧头，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先是用斧刃轻轻的把松树皮刮掉，露出大片白色木质。 然后，罗曼举起斧头，斜向下劈，并不需要多费劲，借助重量和速度便能砍进去四五公分的深度。 晃动斧柄，将斧头拔出来。 砍树是个技巧活，他准备砍一下午，光靠蛮力是坚持不了多久，力气能省则省。 罗曼斜着劈了四五次，然后又开始横着劈，很快砍出了个缺口，然后继续斜着劈，扩大缺口范围。 他每次用的力量并不大，但胜在持久，颇具力量感的伐木声不断在这里响起。 用了十分钟的时间，罗曼砍出了个三十公分深度的标准的v型缺口。 而后，罗曼又在这根赤松的后方又开了个口子，形成两面包夹之势。 但这依旧还不够，罗曼又在侧面又开了个口子。 他抡着斧子，弯着腰，又是数十次劈砍着这株赤松。 在此期间，不断有木屑飞溅而出，那些大块的木块也能崩出去两三米。 感觉差不多了，罗曼转头说道：“格薇儿，离远点。” 格薇儿正看罗曼伐树看的有些出神，觉得罗曼的动作简洁，但却很吸引人。 她听到这话，立刻转身跑出去很远。 罗曼握了握斧头，开始重重劈砍，大约四五次后，就见效了。 咔嚓！终于，这株赤松倒下了。 晃晃悠悠的朝罗曼这边倒下。 这让他很无语，他觉得让格薇儿离开是多此一举，那棵树压根不会砸到这个幸运儿。 罗曼刻意将朝着他这边的缺口砍得位置较高，本来该向落差较低的缺口方向倒下去，结果仍然反过来了。 如果换成营养不良、反应迟钝的农夫，说不准会被这种突发变故吓住而遭殃。 但罗曼简单迈出一步便闪了过去。 轰隆！ 赤松轰然坠地，这使得罗曼心中难免的生出了得意感。 “哼哼。” 罗曼又看了眼游戏提示，发现这株赤松给他提供了两点的【采集】经验值。 他大概用了一个小时，这个效率还是蛮快的。 罗曼没有急于去砍第二棵树，而是将倒地的赤松的枝干给清除掉了，让它变成一根圆滚滚的原木。 罗曼和格薇儿将松树枝捡起来，和那堆干枯灌木扔到一起。 这时，亚伦找上来了。 他问道：“罗曼，明天我要怎么训练卫兵？” 听到这话，罗曼思索片刻，然后比划着手势说道：“你的职位是教官，先带着他们从基础开始，学习如何立正、列队、转身、报数、齐步走，我需要一支令行禁止的军队，不是卫兵这种民兵性质的松散队伍……” 亚伦点头：“好。” 罗曼继续道：“我现在提高了他们的待遇，无论是粮食还是肉都不会欠缺。所以，你尽可以对他们严格要求，等春天过去后，我会从农夫那边抽调出相当的人手来加入你们，伱现在的任务很重要，有必要的话，可以让格林辅助你。” 亚伦知道罗曼的意思，他如今这批卫兵，会成为斯格镇未来军队的中坚力量，也就是预备军官。 他很快离开了，对罗曼所说的基础训练并不陌生。罗曼在小的时候就曾对他和格林说过，他今后要打造出一支无坚不摧的军队。 但大公领并没有他的施展空间。 罗曼继续转身砍树，他知道亚伦不会让他失望的。 “罗曼老爷，这个给你。”格薇儿高高举着手说道。 罗曼看了一眼，发现这些东西是榛子，应该是去年掉落的，品相不错，到现在也没有受到潮湿、霉变和虫害的影响，不知道藏在那个犄角旮旯里，被格薇儿翻出来了——这倒霉孩子该不是找到了某个松鼠的储粮洞了吧。 “我尝尝。” 罗曼用斧头破开坚果壳，把果实扔进嘴里，发现味道极好，酥香可口。 罗曼一连吃了好几个，然后问格薇儿道：“你要吃吗？” 格薇儿揪着衣角，低头小声说道：“我以前吃过很多。” 罗曼哦了声，没有继续问下去，山里资源很多，但他估摸着格薇儿每天食物主要来自于便于采摘的野果、蘑菇、坚果等。 这东西应该是她特意拿来给他吃的，所以罗曼也没客气，一口气全吃了。 格薇儿露出喜不自禁的笑容。 (本章完) 第37章 动乱 第37章 动乱 这天，罗曼足足砍了五棵树。 这给他增加了10点的采集经验值。 因为两条手臂长期用力，第五根松树倒下时，罗曼只觉得胳膊极为酸软，虽然还能坚持，但他觉得没必要勉强。 再加上天色已晚，罗曼带着格薇儿回到起源庄园。 随从大厨鲍勃做好了晚餐。 黄油面包、炭烤羊排、煎火腿肉片，萝卜蔬菜汤，以及一大罐牛奶。 罗曼落座后，便给自己和格薇儿倒了一杯热牛奶。 赛思忽然说道：“老爷，今天有农夫找到我，希望您尽快给他们分地，就算税赋高一些，将五成的税赋收到六成，他们也能接受。” 罗曼拿起一根香喷喷的羊排，慢条斯理的咬着羊肉。 他说道：“我为什么要给他们分地。” 赛思回应道：“那些农夫说您违背了地租契约。” 罗曼并不否认：“嗯，我违背了又怎么样，他可以去找黑铁之王来制裁我。” 他如今统合了斯格镇的所有资源。 若是分地，那就等于把劳力也分散了。 那些农民全都去按照老传统的办法去耕种自家分到的土地去了。 那是足足按照万亩来计算的单位，斯格镇的所有人洒在上面，连影子都找不到。 谁还会去耕种他的土地？ 赛思觉得这样不妥，他是罗曼的家臣，且知道罗曼并非枉顾性命之人。 罗曼作为大公私生子中的佼佼者，费尽心思来到斯格镇，不是来破坏它的，而是来建设它的。 毕竟他是这里的领主。 这件事总归是有巨大的隐患。 他觉得罗曼应该按部就班，先用其他贵族的办法来进行统治，让领民感到安稳，然后循序渐进的改变过去的传统。 比如先深耕施肥出一百亩地，如果有效果的话，等到明年就能扩大范围。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但赛思唯独没料到罗曼一上来就直接掀桌子了。 在没有任何先例的情况下，进行了梭哈，换成任何人都是难以理解的事情。 罗曼对此事很执着，不听从任何人的建议。 用过晚餐后，罗曼便回房休息了。 一夜无事。 等到破晓，罗曼醒了过来。 他将几片白面包叼在嘴里，简单用过早餐后，又来到杂物间，将斧头扛在肩头上，继续前往北边的森林去砍树。 昨天的疲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所以罗曼今天上午只砍了三株大树和两株较小的树。 格薇儿聚精会神的看着罗曼一下又一下的伐木，她坐在树干上，托着腮，看的津津有味，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 【采集经验+1】罗曼看了眼【采集】的经验值，累积了20点经验值，还差80点经验值就能升级了。 这样的话，再砍四五天的树，他就能将【采集】升到2级了。 罗曼比较重视【采集】技能，这个技能关系到采石和挖矿。 从1级升到2级的难度较低，而2级升3级所需380点经验值，可以预计，所需的经验值越来越多，罗曼得用数十天的时间才能升到3级，从3级又得费许久，才能升到4级。 所以罗曼准备先提升各种1级的生活技能。 2级【种植】技能目前就够用了。 砰！砰！砰！ 轰！ 又是一株高大乔木倒下了。 罗曼喘了口粗气，旁边的格薇儿立刻将手帕送了上来。 正当他准备休息片刻，继续砍树的时候，起源庄园那边隐约传来骚乱的动静。 一位男奴从庄园里焦急的跑向这里。 “老爷，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罗曼回到庄园，远远就见到数百位农夫聚拢在下坡的位置。 手持长矛的卫兵们组成一条拦截线。亚伦和格林站在卫兵的前方，两位征战骑士全副武装，矗立在两侧，像是两尊门神。地面上有些血迹，显然发生了流血事件。 莫尔和一众管事躲在安全的位置，根本不敢上前说话。 而赛思身形挺拔的站在两人面前，面对数量远多于他的人群，这位执事没有害怕，反而正言厉色的斥责了人群冒犯的行径。 因为太远了，罗曼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当他本人露面的时候，原本就群情激奋的人群越发躁动起来，他们一并朝前涌来。 亚伦踏前一步，将赛思护在背后，他举起的圆盾像是坚定不移的礁石，阻拦着人群的前进。 罗曼呵斥道：“你们在做什么！”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了，所有人目不转睛的望着这位尊贵的领主老爷。 他站在高处，棕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像是个刚成年的雄狮，只是肩部并不算宽，但身材强壮，撑起了他的威仪，他的表情镇定，那双赤红的眼眸凝聚起来的时候，像是鹰眼般有强大的锐意，让人不敢直视。 等到他来到身前时，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是十多位老农，嗫嚅说道：“领主老爷，我们希望分地。” 罗曼抬起下巴说道：“我不允许！” 这些老农背后的人群又开始涌动起来。 那老农说道：“您让我们耕种的那些土地太少了，我们需要更多的土地。” 他们从罗曼划出的界限中清楚的意识到那片土地的具体范围，而罗曼禁止他们耕种那片土地之外的土地，这份意思不言而喻。 昨天参与耕田的农夫也从见到重犁时的喜悦中冷静下来了。 凭借往年的耕种经验，他们知晓只靠这块土地是没办法养活所有人的。 在经过一天的酝酿后，忍无可忍的农夫们终于聚集起来，发动了这场大规模的骚动。 眼前这位老农的语气很微弱，很卑微，却异常坚定，“我们需要分地，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被饿死，就算您提高税赋，我们也可以答应。” 罗曼仿若未闻道：“你们做了你们今天该做的事情了吗？今天堆了多少肥？耕了多少地？拉克斯新铸造的重犁，伱们拉过去用了吗？” 那老农摇头道：“领主老爷，求您开恩，我们见不到活下去的希望。” 罗曼不耐烦的说道：“告诉我！该如何让你们服从我？” (本章完) 第38章 平息 第38章 平息 他的视线扫过之处，让众人都不约而同都低下头颅。 但没有一个人后退。 他们固执的像是一块块顽石。 “领主老爷，您收回了所有的土地，破坏了过去所有的约定……我们不知道如何才能活下去。您应该知道，农民是离不开土地的，就像是您和您的骑士们离不开白面包。” 罗曼也很固执，他说道：“你们今后不需要缴纳土地的税赋，你们从此衣食无忧，因为我有的是办法养活你们，伱们只需要服从我！这是你们唯一要做的事情！” 老农夫摇头道：“我不能相信您说的事情，您怎么能靠着那两千亩地喂饱我们所有人？” 罗曼皱眉：“我可以承诺，承诺今年、明年、直到我统治的最后一日也不会有任何一位居民饿死？你们也不会相信？” 那位站在人群最前方的老农夫经过了反复的斟酌和思量。 最终，他点头说道：“是的。” 罗曼厉声喝道：“你在质疑我！你在毁灭你自己！现在滚蛋，我赦免你的无礼之罪。” “我们不能离开！我们知道一亩地能产出多少，也知道两千亩地能产多少。领主老爷您让铁匠打造出了重犁，但究竟能起到多大的效果也只是个未知数。那些沉重的犁具不可能创造诸神的奇迹，相比起来，我们更相信自己的双手，用我们的双手来养活您，来养活我们所有人——只要您肯大发慈悲，给我们一条活路的话。” “你觉得我要饿死你们吗？” “不，领主老爷，您肯定不是要饿死我们，您肯给我们喝麦粥、吃面包、只需要每天中午的那样一顿饭，我们一天就不需要吃饭了。这足以说明您的仁慈，而且您甚至会亲自劳作，您耕田的手艺比我们所有人都要纯熟，那些奴隶也说他们从未见过您这样的领主……但粮食的总量是有限的，我们迟早会落得啃树皮和吃土的地步。” 那位老农夫继续说道：“如果所有粮食都吃完的话，您随时能离开这片土地，难道我们所有人也能和您一样离开吗？” 他们没得选择，他们少收获一季的收成，就意味着他们要饿半年的肚子。 这个时间长度让人绝望。 就算农事官莫尔，也不可能借给所有人粮食。 两千亩地，种出两千人的口粮？ 纯粹是异想天开！ 只靠这些土地是养不活他们的。 这位肯给他们喝麦粥、没有明确税赋的领主老爷，也只是承诺会等到夏季丰收后给他们发放粮食。 这意味着他们极有可能什么都拿不到。 这可比六成税赋更可怕！ 罗曼脸色冷硬说道：“所以你们拒绝服从？” 那位老农夫说道：“领主老爷，我们只要分地，您不能将我们困在那两千亩的土地上。” “即使我说这些土地足够保证你们不被饿死？” 老农夫摇头：“这就好像是在说我们今后再也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了，我想不出那是怎样的场面，我之所以反对您的决策，就因为您的许诺太不真实。” 罗曼道：“那好吧，反对我的人，上前一步吧。” 那位老农夫沉默一秒钟，而后迈出了脚步。 其他的身影也动了，纷纷迈出一步。 更多的人是没有动的，领主老爷的背后站在两位骑士老爷，他们在观望着，在内心深处祈祷着领主老爷会妥协。 但罗曼不会妥协。 他知道改变传统生产模式会遭到阻力。 而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罗曼从格林那边抽出那把掺了山铜的大剑，单手转动这把足有十余斤的双手大剑。 剑刃的寒光凛冽，映照出那十几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他们的年龄极大，可能在四五十岁左右，对于土地的敏感程度远超于所有人。 他们不会做出任何改变，因为他们害怕罗曼的所作所为会把他们带入绝境，所以发动群众恳请罗曼分地。 两千亩地能养活所有人，是极小概率的事件。 养不活所有人，是极大概率的事件。 老农夫反对此事，因为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概率的问题，而是神迹的问题。 所以老农夫只要活着就会阻止罗曼，就要请求罗曼给他们分地——即使这份请求的代价是付出他们的生命。 固执？愚昧？ 只能说这是少数人会做出的抉择，他们自觉做了正确的事情，将其行为视作为民请命，或许还存着只要一个人站出来、就有无数个人站出来、对抗横征暴敛的领主老爷的幻想。 但这种朴素的认知只让罗曼觉得可笑。 无知蒙蔽了他们的双眼，而这怨不得谁。 时代的悲哀！ 劝说是劝不了的。 这种理念的冲突没办法用语言来缓和。 囚禁也是没用的。 这次动乱平息了，但只要这些人还在，过个十天半个月，其余蠢货一旦被他们再度煽动，只会耽误更多的劳作时间。 罗曼冷漠的望着他。 那老农夫的身体颤颤巍巍，一辈子的察言观色，非常清楚接下来的事情。 但他依旧在罗曼面前用力的挺直了佝偻了一辈子的腰板。 噗呲！ 罗曼抬起大剑刺穿了他的胸膛，几乎没怎么费力，那猩红的鲜血顺着剑刃流淌。 而后，罗曼一剑一个，砍杀了所有敢忤逆他的、向前一步的人。 那些人也并未作出什么反抗，温顺的像是一只老牛，最多是发出了临死前的痛呼。 十三具尸体血溅这片土地上。 人群中挤出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农夫，他抱着最先死掉的那位老农夫，满脸悲恸，泣不成声。 “你叫什么名字？”罗曼眯起眼睛，望着眼前的年轻人。 他哽咽着，“巴洛，这是我的父亲马修。” 他抱着那具渐渐失去体温的尸体，他劝过父亲，但后者很坚定，他声称总有人要站出来的，即使前方只有鲜血，他们也得发出声音，让领主老爷听到。 现在他成功了，代价是生命。 “好吧，巴洛，我的一星使徒，我现在提拔你成为农业管事，今后你要配合农事官莫尔去耕种那片土地，你要替你的父亲去未来见一见他过去一生都不敢去幻想的景象。” “只要你们服从我、拥护我、爱戴我、为我献上你们卑微如尘的生命，那我将永远庇护你们。倘若在今年、明年、往后的任何一年，直到我统治的最后一日，我使你们中的任何一人饿死，你们便可以拔出这把剑，将它刺入我的胸膛！” 罗曼随意的松开手，那把染血的大剑便自由落体，沉重无匹，剑锋势如破竹般的没入草地中。 (本章完) 第39章 起义 贵族 盐 奴隶 第39章 起义 贵族 盐 奴隶 罗曼做好了有人暴力反抗、他暴力镇压、不砍死百十个农夫不罢手的准备。 但这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反抗是必然。 假设，有人发明了金坷垃，让现代国家抛弃五分之四的耕地，只保存五分之一的耕地，言称用了金坷垃，亩产能过万。 可是没人会信。 反对的声音能化作滔天巨浪！ 这不是解释就能解决的问题。 那些农夫难道看不出罗曼让他们做的那些准备工作？ 他们唯独在种地方面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重犁耕田对于产量是有提升的，不然也不会惊呼重犁的耕种效果。 有些肥沃的土地天然能产出上百斤的作物，有些贫瘠的土地就只有三四十斤。 他们知道罗曼的做法有效，但究竟能提升多少产量，心里颇为没底，所以需要求证，需要活路。 一次春耕也就持续大半个月的时间。 农夫们要抓紧时间反抗罗曼，让他妥协，遵循过去的耕种传统，粗放种植比精耕细作快多了。 而罗曼要抓紧时间让农夫们种地，他得要将劳动力解放出来。 这个矛盾尽管很尖锐，但不需要打个你死我活。 主要是涉及到了今后的问题。 …… 现代国家，十多亿人口，哪怕仅有百分之一的人反对某项政策，那也足有上千万人。 可这里的人口不足两千！ 不足两千！ 其中还要算上老弱妇孺、手工业者、管事卫兵。 真正能干活的劳动力仅有七八百。 人口太少了。 大国居民不太理解小国寡民是怎样的处境。 两者的统治方式是天差地别的。 需要承认的是，在这几百人，所有人都反对罗曼的政策。 然而…… 反对，但反对态度不强烈的人最起码占了一大半。 反对态度强烈，但不敢抗议的人又占了一大半。 敢于在领主面前抗议，但怕死的人又占了一大半。 问题来了，不怕死的人能有几个？ 寥寥无几！ 况且，罗曼从不曾将他们逼到绝境。 他面对动乱时，亲口作出承诺，承诺所有人都不会饿死。 那些担心会饿死的人，只需要听到这句话，就能消解大多数抵触情绪。 大多数农夫都是被领头羊的意志所裹挟，本身是没有造反的想法。 什么是绝境？ 家里没粮，碗里没粮，肚里没粮的时候，那才是绝境！ 不从贵族地主的城堡里抢到粮食，他们明天就得饿死。 农民起义的达成条件很苛刻。 农耕文明的起义，大多数时候，绝不是在肚子里有粮的时候爆发的，而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现在才哪到哪？ 他们是觉得未来会饿死，于是自发求活，已经很有远见了，这是他们应该做的。 这充其量是未雨绸缪，远远谈不上暴动。 罗曼也很宽容的原谅了他们，不计较他们聚众闹事，他本来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 罗曼承诺没人会饿死，他们却不信！ 他让步了，而农夫没有让步！ 所以他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厉声呵斥，坚决要他们服从！ 问题很大！ 这比动乱本身更为严重，是对贵族体系的冲击和破坏。 罗曼说这件事行，你们听我的，我带你们进步。 农夫说这件事不行，老爷伱听我的，我有经验。 而他们意识不到这句话的后果。 因为这句话的前提是——斯格镇数十年来没有领主了。 在过去的五十多年里，巴斯家族的农事官是斯格镇的最高管理者，但莫尔却没有生杀予夺的权利，最多高呼几句代表贵族老爷惩罚你。 所以，他们对于贵族的认知有些失衡了。 罗曼还没在这片土地上得到威望和认可，所有行为的正当性全然来自于贵族身份。 否则他就是个凡夫俗子。 带头的农夫得到他的承诺，就可以转身带着人回去了。 我都承诺了，你还想怎样？ 他不是弑杀立威的性格，因为斯格镇也缺劳动力，能轻易不杀就不杀。杀人是最后手段、最坏打算。 现在人多，有什么事可以找我私下谈，我甚至可以多给你承诺两句，提拔你成为农业管事，薪酬待遇一律向其他管事看齐。 你要待遇，我给你待遇。 你要活路，我给你活路。 谈不拢再说谈不拢的事情，反正这地你一定要种，而且不能耽误那些人的劳作时间。 你找了这么多人，大庭广众之下，你反对我一句，可以；你反对我两句，也行。 但旗帜鲜明、三番四次的反对，把事情闹大你要我怎么收场？ 我要不要给你跪下？说农民老爷们，赶紧回去种地吧，你们这么多人我好害怕啊。 这种阶级对抗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他们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仍坚持那套“老爷，你听我的，分地！”的思想。 最可悲的是，他们是纯粹的农民，出发点就是为了活所有人，而不是活自己，压根没有当工贼的想法。 罗曼承认，他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但这个时代的错误绝不止这一件事情！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强健大地的原因。 他要建立一切秩序、标准和典范，以他的想法来构建那样的社会体系。 从今往后。 他说行，不行也行！ 他说不行，行也不行！ 这是一劳永逸的做法，就如同罗曼现在所做的这样。他如今没有威望、没有基础，只有贵族身份，绝不容许有人破坏它。 原本能谈妥的事情，因此变成了流血牺牲的事情。 尽管这些劳动力很珍贵。 罗曼独自耕种不了几千亩地，还得要依靠他们。 只有死亡能维护贵族的权威。 赛思也只会建议他做事。 你们敢教我做事？ 事实证明，当别的农夫家里有粮、碗里有粮，肚里有粮的时候，就不可能舍弃生命找罗曼拼命。 哪怕罗曼剥夺了他们所有的土地。 这就是农民阶级的软弱性。 不遇到大荒大灾，不饿死数十上百人，他们就不可能聚在一起、杀进围子，并把地主扔锅里的。 大多数人只是个日子人。 在这个时代，你抢劫他们的财产、剥夺他们的土地，强暴他们的妻女，怎样肆意妄为都好。 只要你不威胁他们的生存基础，能免费给他们饭吃。 三年后，你就能加冕为王！ 他们甚至不会偷奸耍滑。因为种不了更多的土地，今年的希望就在那两千亩地上面了。 他们比罗曼都要关心这些土地的产出。 每天免费丰盛的午餐和那句许诺，目前来看都不是假的。 等罗曼不能提供午餐了、承诺也兑现不了的时候。 剥削阶级和被剥削阶级的矛盾才会得到空前的爆发。 …… …… 一切又重新步入正轨。 罗曼又开始了不停的砍树。 随着采集经验的提升，他砍树的技巧也越来越得心应手，用时也越来越短。 基本上仅用半个多小时就能砍倒一株高大乔木。 在砍树工作进行的第四天，罗曼就在森林的边角清理了一大片空地。 也是这天，赛思带着一位商人来到了起源庄园。 以前的斯格镇没有领主，但现在有了。 罗曼觉得有必要接见这些顺着布罗河来到斯格镇的外来商人们。 这关系到斯格镇的发展问题。 这位商人大概三十出头、体态偏瘦、深褐色长袍、八字胡，腰间皮带上挂着个钱袋。 罗曼询问道：“你是一位盐商？” 达肯的心情很微妙。 他没料到斯格镇在短时间内竟发生了这种变故。 他的商船抵达斯格镇的码头，本要按照惯例和这里的居民做生意的。 然后得知这里有了新的领主，并且该领主非常霸道，收回了斯格镇居民的所有土地，让他们只能耕种两千亩地，顺带砍死了所有反对者。 这里的领主是个疯子！ 他刚要逃走，便被斯格镇的卫兵拦住了。 一位老执事言称当地的领主希望能见到他。 然后，他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我不止是盐商，我的商船上面还有羊毛、葡萄酒、药材、蜡烛、奶酪和黄油……”达肯如实说道，没有隐瞒。 如果接下来的事情真的往最坏的方向发展，那他只怕会直接破产，而且会背负巨大的债务。 因为那些货物并非他自己一人的，还有他背后的出资人。 接下来只能通过保险条约由商会向王室法庭提出申诉，但考虑到当地领主的姓氏是裂甲，商会的申诉可能会被无期限拖延或者直接无视，不予立案。 罗曼对达肯的心思一无所知，他知道这个杂货商很紧张。 所以罗曼的态度很温和：“你船上有多少盐？” “还剩五百多斤。” “能卖出什么样的价格？” 达肯看出罗曼并没有侵吞货物的打算，否则不用对他客气，这个野蛮的时代没有先礼后兵的说法。 “1斤盐1枚铜币，越往北价格越贵，如果到了北方大地或者伊戈大地，1斤盐起码能卖出2枚铜币以上的价格。” 准确来说，应该是接近3枚铜币，甚至一斤盐换半只羊都有可能。 北方大地是出了名的苦寒之地，仅次于北冰海盗的老家伊戈。 但若是深入的话，相应的风险和行程也会急剧提高。 达肯不准备去往北方大地，更没办法跨海去伊戈，他只沿着布罗河零散卖掉，斯格镇只是其中一站。 他每隔半年经过斯格镇，都能在这里卖出数十斤的盐，虽然不多，但却不需要缴纳任何商税。 这足以让他冒险过来。 这些盐是他船上比较贵重的货物了，他曾经了大力气打通了一条购盐渠道——产盐地的产量有限，不可能所有商人都成为盐商，大多数食盐的销路只掌握在某些大商人的手中，他只能算分口汤喝。 虽然价格昂贵，但作为刚需品，面对市场的巨大需求通常是供不应求，根本不用担心卖不掉。 这条不起眼的购盐渠道给他带来了丰厚的利润。 100斤盐的收购价格是2枚银币，而售价是1枚金币，只比铁便宜。 斯格镇吃不下这些盐，罗曼也没准备吃，他只是随便问问。 “奴隶呢？奴隶的价格呢？” 达肯愣了愣，他有些不清楚罗曼的目的，只得答道：“普通奴隶都是1枚银币以上，他们只有些蛮力。某些体格好或者比较特殊的奴隶能达到2枚银币到5枚银币的价格，您知道有些奴隶也是身怀绝技的，按金币来算都不过分。而那些品质不好的奴隶只需要8枚铜币或者更低的价格——这种奴隶通常不具有运输价值。” “这样吗……”罗曼微微闭目，而后说道：“你什么时候能把奴隶拉到这里来。” “您需要多少个奴隶？” “你能带来多少个？” 达肯又是一愣，“我能带来一二十个。” 罗曼说道：“我给你20枚金币的价格，你能给我带来多少个奴隶？” 达肯顿时肃然起敬。 “我最少给您带来一百，不，一百二十个奴隶！” 理论上20枚金币能购买二百个奴隶，但运输是个麻烦事，尤其是斯格镇这样偏僻的地理位置，要绕很大一圈，自然要额外溢价，1枚银币的奴隶最起码要提到1.2或者1.5枚银币。 但这是个大单子，达肯觉得能接下来，而且有赚头。 罗曼颔首道：“需要多久？” “最起码一个月的时间，您知道原因……” 最大问题是运输问题。 这是个野蛮的时代，常年战乱，人命如草芥，奴隶的价格普遍低廉。但不等于遍地都是。 尤其是黑铁大地，数十年没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了，需要离开这片土地，前往其他大地收购奴隶。 “我会预付你10枚金币，剩下的10枚金币你能不能拿到，就看你做的怎么样了。你今后在斯格镇的商业税是二十抽一，所有商品都是如此，没意见吧？” 达肯连连点头，赞美道：“您慷慨的政令肯定会响彻布罗河上下游。” 商业税也是贵族们的收入来源之一，但他们对商人的态度决定了领地的商业规模。 而这片大地不缺乏这种短视之人。 二十抽一对于商人来说，真的可以说是很优待了，这意味着他卖掉20枚铜币的商品，只需要缴纳1枚铜币的商业税。 大多数的贵族都是保持着十抽一的比例，更有甚者是惊人的六抽一。 基本上不给商人活路了。 这样的地方，商业贸易自然不会兴盛起来。 当然，根据商品的不同，这个税收比例也会有所增长或者缩减。 而大多数贵族对于盐税都是无一例外的态度，那就是狠狠的抽取税收。 基本上不会低于六抽一，最高能达到三抽一的地步。 这意味着他卖出10斤盐，赚取1枚银币，就要支付当地贵族3.3枚铜币，而这只是其中一个盐税环节，采购关税也都是支出。 作为盐商，累死累活也只能赚个成本价，大头都被贵族老爷们赚走了。 而斯格镇的新领主却很慷慨的只索取0.5枚铜币的盐税，已经极为惊人了。 罗曼挥挥手，让赛思带达肯去取钱。 他只是见了达肯一面，就扔出去10枚金币，可以说很有诚意了。 罗曼并不担心达肯拿钱不干事。他要在这片地界混，就要把事情做好，做漂亮。 只有贵族敢拿钱不给商人办事，还没有出现过商人拿钱不给贵族办事的。 而且10枚金币的损失，他还是亏得起的。 斯格镇也有商人，但商业基础薄弱，买卖粮食还行，这种大宗奴隶交易根本把握不住。 达肯走后，罗曼带着格薇儿继续在北边的森林砍树。 (本章完) 第40章 2级采集 第40章 2级采集 今天是罗曼来到斯格镇的第16天。 种田计划进展基本顺利。 根据罗曼的要求，一百吨的堆肥早就结束了，只是肥料这东西能多则多的缘故，罗曼特意让他们额外堆了二三十吨的肥料，免得后续不够用。 拉克斯将所有能用的铁都铸造成重犁了，共打造出40架重犁。 相比起两千亩地来说，只能说勉强够用了。 如今斯格镇的最起码有五百多个劳力的力气都用在清理土壤里的杂物上面了。 石块、树根、树桩、灌木根、硬泥块这些会影响收成的，全都被扔出去了，这片田地的土壤都因此变得松软和平坦，看起来像是这么回事了。 预计再有两天时间，深耕全面完成，就能进入播种阶段了。 他们是没有空闲时间的。 假设，他们在两千亩地的中央费力挖出树根、树桩、石块，就要将它们放在牛车上，然后徒步走五百米，才能将那些杂物扔出耕地之外。 这是什么级别的工作量？ 所有人势必要挥汗如雨。 但是，要将生地养成熟地，就必须要经过这一关。 这也是罗曼无论如何不肯分地的原因。 他们每天要劳作十个小时以上，才有这个进度。 给他们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去种别的东西，就等于完不成两千亩地的指标。 …… 【采集经验+1】 【采集技能提升至2级】 【2级采集：1\380】 【里程碑解锁：伐木工人】 【伐木工人：获得500原石】 …… 在罗曼砍倒第55棵树后，【采集】技能提升了。 解锁的知识流入脑海。 罗曼揉了揉太阳穴，发现这些知识是关于地质方面的知识，能让他对矿类有更加清晰的认知，并且提供了基础的开采技艺。 好在勉强满足了他接下来对【采集】的需求。 “格薇儿，我们走吧！”罗曼说道。 砍树暂时告一段落了。 因为格薇儿无所事事，所以罗曼就让格薇儿找个小背篓，把森林里的松针土撒到菜地那边。每次搬运的量只有二三十斤的样子，一趟要跑一二百米，但她却做的乐此不疲。 到现在，这孩子快把一半的菜地都给盖上松针土了。 罗曼走路时，心中在考虑要不要继续抽使徒。 八天签到+里程碑赠送，以及上次抽卡遗留的80原石，共计1380原石，能进行8次抽卡。 罗曼希望能把格薇儿、迪克、杰特等超凡者从池子里抽出来。 但问题是就算抽出来，他目前也没资源来培养他们。 罗曼身上这点非凡资源，连一个使徒都培养不起来。 譬如，亚伦的攻击属性是e+，要提升到d，就需要用【50克精金】+【100克魔石】+【500斤钢铁】来合成【经验书】。 魔石暂且不表。 光是这50克黄金，就得用将近二十枚金币才能熔炼出来，然后通过炼魔变成【精金】。 相比起来，钢铁反而比较廉价了——但那也需要找到魔石进行炼魔。 罗曼知道任重而道远，这件事也急不得。 他回到起源庄园，一眼便见到了站在草地上练剑的格林——他的大剑被罗曼插在下坡的位置，如今只能用备用剑来进行训练。 这很糟糕！ 备用剑仅有两斤重，无论是重量亦或者质地都不如他那把掺了山铜的双手大剑，后者是他赖以为命的基础。所以，格林这几天的心情极为苦逼。 他只见过领主给麾下的征战骑士送装备的，没见过领主会毛自家骑士的装备的。 也算是涨见识了。 这人是真不怕他在关键时候临阵倒戈，一剑捅死这个无道暴君。 也就在这时，无道暴君居然若无其事的对他说话了， “格林，要不要陪我去野炊？” 格林瞥了罗曼一眼。 冷战好几天了，这家伙还好意思找他说话。 格林觉得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先把我的剑还给我再说。” 先前人多，所以他给罗曼面子，所以没吭声。 现在都是自己人，还想让他继续跪着？ 没门！ 罗曼不低头认错，他绝不原谅这混蛋。 居然因为杀几个老农夫把他的剑插在地上！ 啊对对对，你立誓了，你承诺了，伱做的爽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今天把他的兵器给丢那了，改天是不是要把他的全身甲胄融了铸犁？ 罗曼笑吟吟说道：“格林，我的骑士啊，你误入歧途了。” 格林板着脸，他样貌颇为风流不羁，如今难得认真起来了，“如果你要和我说骑士要有奉献和牺牲的精神，那我就要对你发动骑士决斗，让你看看我的英勇和无畏！” tmd，忍不了了！ 对于这样人神共愤的主公，一定要出重拳！ 罗曼挥手道：“不不不！我是说你用错你的天赋了，你不该去挥动那笨重的大剑，也不该穿戴沉重的甲胄，这是对你的束缚。” 格林夹枪带棒的嘲讽道：“你帮我解开了束缚，那我是不是还得对你说声谢谢？” 罗曼笑道：“你不觉得轻剑更适合你吗？” 格林面无表情：“好的，我真谢谢你让我轻装上阵对决一位全身重甲的征战骑士。” 一位战无不胜的征战骑士基础是足量的训练和营养，精良的装甲和武器。 而后者是影响胜率的关键因素。 格林知道他的天赋不适合正面作战，更适合利用速度和敏捷来拉扯敌人。 但没办法，大势所趋，不提着双手大剑，不披着沉重甲胄，他最多就只能欺负欺负普通人了。 如果换算成同阶的超凡者，他没有任何胜率可言。 除非他的战斗技巧高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在这种情况下，那把掺了山铜的大剑和表面附着微量秘银的甲胄基本等于他的身家性命。 罗曼的操作要了他半条命。 罗曼拍着格林的肩膀：“别这样，我怎么会忍心让你送死呢，你可是我的挚友亲朋、手足兄弟。” 格林不做评价，恨不得邦邦给他两拳。 罗曼笑吟吟道：“我会给你打造更好的装备，比如精金短剑和秘银甲如何？” 格林眉头动了动。 一把精金短剑足以划开任何款式的钢铁甲胄，而秘银甲则能抵御征战骑士的全力劈砍和冲锋。 它们的价值可想而知，任何一件都能让传承百年的男爵倾家荡产。 但格林知道，罗曼从不无的放矢，最起码不会编出如此明显的谎言出来。 “真的？”格林歪头望着罗曼，脸色带着明显的怀疑的表情。 罗曼轻哼道：“想要？那得看看你能不能让我满意喽。” 格林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精金短剑和秘银甲的不尊重。 他大声道：“罗曼老爷！让我成为您的剑，您的盾，为您奉上生命吧！” 罗曼不无得意道：“哼，那就陪我去野炊吧！” (本章完) 第41章 探索 第41章 探索 罗曼准备探索这片土地了。 斯格镇在整个盆地内部所占据的面积，勉强只能算作冰山一角，占据着盆地峡口的位置。 北方则是开垦出来的数万亩土地。 如果没有这些土地，从高空俯瞰的话，斯格镇就只是白纸上一个微不足道的黑点。 可探索的地方多的是，但也充斥着危险。 蛮荒地指的就是环境危险的原始地方，遍布沼泽、溪流、湖泊等大量湿地。 沼泽会吃人，森林有猛兽，那些未经开辟探索的区域更是寸步难行。 罗曼、格薇儿和格林组成了探险小队。 带着两匹骏马，格薇儿不会骑马，所以和罗曼共乘一匹，并且携带少量的生活物资，就这样出发了， 没有随从和厨师，过多的人数只是累赘，前进速度缓慢。 人数越精简越好，便于行动。 罗曼三人骑马前进了十余公里，便因为进入沼泽地带而不得不下马，谨慎避开那些天然的陷阱，找出可穿行的道路，有时候走到死路，需要折返回来。 斯格镇对于那些蛮荒地也是有探索的，只是进度极为缓慢，连个详细的地图都给不出来。 若是罗曼不来，数十年后，因为斯格镇的人口自动增加，他们极有可能越过北边的沼泽和森林，在对面的大草原建立起新的集镇和村庄。 到了中午，三人也只是堪堪前进了三四十公里。 罗曼并不急躁，他们在沼泽中找到安全营地，格林取下铁锅，格薇儿收集柴火，生火烧水。 片刻后，罗曼提着两只中箭的水獭回来了。 【捕猎经验+1】 捕猎主要是通过狩猎来提升技能等级。 罗曼早就通过射杀野兽，得到了浅薄的野外生存经验。对猎物也有初步的处理能力了。 动作生疏的扒皮取肉，剃掉脑袋和内脏，穿在木棍上进行烤制。 格薇儿坐在火堆旁边的树根上，用亮晶晶的大眼睛注视着烈火中的肉食，有些垂涎欲滴。 罗曼主持的烤肉工作并没有成功。 具体来说，是吃起来有种煤炭的独特风味。 这让罗曼蹙起眉头，想着也许应该把多塔一并带上，后者是经验丰富的猎人，肯定有烧烤的本领。 但【烹饪经验+1】的提示，也让罗曼打消这个念头了。 格林望着焦黑的肉…… 这也能叫烤肉？ 恕他直言，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糟践东西的人。 罗曼撕了一根肉腿，把上面的碳化层用指甲盖轻轻刮掉，然后递给格薇儿，这丫头也不挑剔，抱着那块腿肉就开始啃了起来。 很好养活，看来这几天的庄园生活没把她的小嘴给养叼。 罗曼也撕下来一块肉，娘不嫌儿丑，他放在嘴里咀嚼着含糊不清的说道：“格林，你吃啊。” 格林嘴角也跟着抽搐起来，沉默两秒，果断道：“我吃干粮。” “你嫌弃我？希望你以后也能保持这种桀骜不驯的态度。” 格林立刻哈哈大笑：“我格林就算饿死，死在沼泽地，我也不会吃这种连猪猡都不肯吃的东西。” “伱最好记住你这句话。” 格林不屑一顾：“我是骑士，我有骨气！” 格薇儿无辜的眨了眨眼。 趁着两人吵架的时候，又偷偷的往腮帮子里塞了块肉，像极了小松鼠的样子。 而罗曼望着格林的豪言壮语，只是冷笑不语。 你给我等着！ 我等会就把烹饪的技能给刷起来！ 短暂休整，继续前进。期间发生个小插曲，马有失蹄，陷入了沼泽中，明明尽可能的谨慎了，但依旧遭重了。 罗曼和格林两人只得把马强行从沼泽里拖出来，同时给它擦拭身体，安抚情绪，避免它受到惊吓害了病。 战马本身就极为昂贵，而特殊战马能算作魔兽行列中，驮着数百斤的重物而奔行自如。 裂甲大公领就能培育这种战马。 若非如此，罗曼分家的时候得不到这五匹骏马。 毕竟市面上一匹战马价值4枚金币，某些特殊战马就更贵重了，需要十几枚甚至几十枚金币。 这让罗曼对它很重视。 格林和格薇儿跟着罗曼前进。穿过这片沼泽地带。 这个时代，远行本身就是极为冒险的事情。 没错，只要离开人类村镇四五十公里，基本上就是一场远行了。 蛮荒地很浩瀚，一旦深入其中，除非过目不忘、方向感极好，否则基本上不可能原路返回。 但罗曼并没有这个顾虑。 他就没见过农场主会在自家农场里迷路的，【生息物语】会显示大地图和它的所在位置。 而很快，罗曼发现他的运气有些不好。 在即将离开沼泽的时候，一只成年的魔兽野猪发了疯的朝他们冲来。 罗曼背着裂甲大弓，早在野猪进攻前便有所察觉，在野猪靠近二十米的时候，便一箭射穿了它的脑壳，死的相当干脆利落。 这边的野生动物看来是没经受过恐怖直立猿的毒打。 是时候让它们长长见识了。 喜提捕猎经验+1！ 可惜的是，罗曼没法全都带走，只是简单割了些十来斤的腿肉，绑在马背上。 然后，他们又遇到了一片密集的森林，茂密的灌木遮挡了整片地面，让人无从落脚，更别说让马匹在其中穿行了，若是遇到蛇蝎等毒物就糟糕了。 罗曼只得绕道。 也是在下午的时候，罗曼察觉到【生息物语】的界面上显示出了一个资源区的图标。 那是一个矿产的图标。 并不是所有的矿物都如铁矿那样有清晰标识。 大多数矿脉和杂木林是一样的，杂矿里面可能什么都有。 罗曼有基础的地质学和矿物知识。 他了些时间，找到了可勘察的地点。 这边地处低洼，有座嶙峋石山，碎石遍布，且坡度极陡，植被全无，一片光秃秃的。 罗曼只得步行过去，进行初步的探查。 他在那碎石堆里翻翻捡捡挑挑，甚至去挖下面的山土，足足找了十几分钟，终于从好几米厚的地底扒出来一块表面隐约有些晶莹的石头。 它像是冰块，但内部浊白并不透亮，罗曼轻轻嗅了嗅味道，然后伸出舌头一舔，继而眉开眼笑。 罗曼将那块石头扔给格林，说道：“尝尝。” 格林一愣，换了个位置也用舌头舔了舔，很快品尝到一股浓郁苦涩的咸味，让他不禁吐了吐口水。 “这是？”格林眨了眨眼，脑袋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罗曼轻哼道：“岩盐！我脚下的应该有盐矿，而且矿层很浅，可能只有几米或者十几米吧。” 他觉得这片低洼地在过去可能是个盐湖，在漫长的地质运动中被埋入地底，经过化学沉淀，渐渐结晶成这种卤化矿物。 格林猛然意识到盐矿对于罗曼来说意味着什么，眼神也变得炽热起来。 他的精金剑和秘银甲就在脚下！ (本章完) 第42章 金矿和播种 第42章 金矿和播种 根据大地图观察，这座盐矿离斯格镇的直线距离，仅有四十公里。 若要不计代价的快速清理出一条开采和运输路线出来，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重要的是，这条盐矿的矿层很浅，不必须要深入挖掘百米深度，最多也就挖十来米就够了。 基本算是露天盐矿了，这颇为罕见。 …… 发现了一座盐矿，但罗曼没有彻底满意。 他是一位领主，要发展领地，就需要有大量的资源支撑。 因为没本钱，他现在出门抢劫都没底气，需要不断发育，豢养出一支职业军队。 而资源来自于劳动和生产。 如果没有盐，就去寻找其他资源： 如果矿脉贫瘠，那就去猎杀野兽用皮毛积累原始资金； 如果皮毛生意不能长久，那就发展轻型产业——纺织、养殖、手工、酿酒、制船、种植经济作物。 反正一定要把经济拉上来，有了经济才能转化成军事力量。 有了军事力量他才敢出去抢劫，邦邦给他们两拳。 而这些产业无一不需要足够的劳动力参与其中，才能运转起来。 种田虽说是一切基础，但它不能带来更多财富。 罗曼更希望能找到一处便于开采的大型金矿、银矿，再不济铜矿、铁矿也行，他真的不挑剔。 这个世界上的非凡资源基本都来自于这些矿脉。 想要一夜暴富，那就只有挖矿！ 没什么比挖矿更重要的了，除非种田。 而后，三人继续上路。 罗曼又找到了一条煤矿的踪迹，然而位于山体中央，不便开采，所需劳动力过大，他选择放弃。 这里的整片土地都是他的。 罗曼觉得他有资格挑三拣四，选择最优的开采地点。 在蛮荒地前进艰难，有时是稀疏平原，有时是险峻岭谷，有时候是潮湿沼泽，他们骑马而行，一天都走不出七八十公里。 罗曼的目标很明确，寻找地形陡峭、高原山谷等地，因地脉构造缘故，这类地形出现矿脉的概率极大。 在天黑前，罗曼暂时在溪流旁建立了露营地，用打火石点燃篝火，烧烤白天的野猪肉，手法依旧惨不忍睹，少许的烹饪经验并不能直接把罗曼变成大厨。 格林选择吃干粮。 他暗道：这哪里是来野炊的，分明是来制作黑暗料理的。 …… 夜幕降临，篝火不灭。 明亮而温暖的焰光驱散黑暗和猛兽。 罗曼给格薇儿盖了层羊毛毯，他和格林依靠着树干和衣而睡。 两人身体素质够硬，而且穿的衣服也挺厚的，并不担心着凉的问题。 第二天黎明，他们再度启程。 在这天，罗曼都在不断的点亮地图和资源图。 最终，发现了三处石矿以及一座金矿。 是的，金矿！ 罗曼咬着手指，望着地图上的金矿标识。 这座金矿的产量可能并不多，只能算小型矿脉，地处险峻，处于岭谷地带，很难开采……但那也是金矿。 这些矿脉的开采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罗曼轻轻的吐了口气，放平心态。 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蛋。 来日方长吧。 预期目标完成，罗曼带着格林和格薇儿返程。 第三天下午才回到了起源庄园。 等候已久的女仆们立刻上前帮他们卸掉各种东西。 餐桌上，罗曼对赛思说起了盐矿的事情。 这让这位性格古板的老执事难得兴奋起来了。他比格林想的更加深远。 斯格镇的主要产出就是卖粮食，如果真的发现了一座盐矿，那斯格镇就等于多了个产业支柱。 这已经不是发展了，而是直接暴富了。 这片大地沿海地区日照强度不足，难以晒盐，而内陆产盐地一直很稀缺。 一个产盐地的成功开采背后往往是数个实权贵族的博弈结果。 可现在，斯格镇居然发现盐矿了……其中利润无法估量。 罗曼却说道：“盐矿的事情暂时不急，明天准备播种了吧？” “是的。”赛思有些失神，心里还在考虑那座盐矿具有多大的作用，以及带来的相应后果。 短期内倒是没事，但长期的话…… 在必要的时候是否需要裂甲大公介入。 罗曼不知道赛思在想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 他来到斯格镇的第19天。 罗曼在太阳还没完全升起的时候，就召集了斯格镇所有能动的劳力、管事、卫兵。 并且将筛选好的良种和发酵好肥料一并通过牛车和马车等载具，运往了田地里。 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罗曼亲自给他们示范了播种的具体细节和步骤。 粪肥是养料十足的有机肥，能改良土壤结构，使其疏松绵软，透气良好，这不仅有利于作物根系的生长发育，而且有助于提高土壤保水、保肥能力。 罗曼使用的是条施肥、肥托种——把肥料埋在在土壤9公分的深处，然后再把种子播到3公分的深处，用肥料托住麦种。 下方的肥料会负担起这些麦种发芽生根过程中所需的部分养分。 罗曼给他们示范了大概的播种量和肥料量。 100吨肥料看似很多，但平摊下来，一亩地也就百斤肥料，其实并不怎么够用。 好钢用在刀刃上，使用条播和条施能最大限度的利用腐殖肥，避免浪费。 而五斤肥料负责一斤半麦种的养分，在罗曼看来极其勉强，按照现代种植比例，最起码需要数十斤的腐殖肥才能养得起一斤麦种，但他没时间堆肥了，只能寄望于这片肥沃的土壤能养得起那些麦种。 当然，在小麦生长期间，罗曼会根据涨势情况进行一次追肥，大概五六七八十斤的样子，保证小麦在后续成长过程中不会饿死。 这件事并不着急。罗曼给出播种的标准步骤后，让莫尔和管事们监督此事——其实真不难，看你用不用心了。 每亩地标准30斤麦种和最少使用100斤肥料。 用了大半天的时间，终于给所有人通知完毕了。 先是分派任务，搬肥料的搬肥料，运麦种的运麦种，将其提前放在每亩地上，而每人负责多少亩土地，这种分配方式并不复杂，和先前深耕类似，所有人都是集体劳作中的一个环节。 只需要保证基础的执行力，就能极大的提升效率。 在赛思、管事、亚伦和格林等人的命令中。 这七八百号人开始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了。 这种生产模式是这个时代的农夫从未体验过的。 而罗曼本人早就将那些负责午餐的80位农妇们召集起来，亲自带着她们在地头上做午餐。 并且将先前烟熏、风干、腌制保存的野猪肉、狼肉、鹿肉以及熊肉等，砍了两百多斤，全都剁成大块，统统都扔进了大铁锅里。 那些大铁锅是罗曼让铁匠拉克斯用剩余铁锭费了好几天的时间锻打出来的。 莫尔让奴隶们从家里搬来了一百多斤的盐。 自从得知罗曼在三四十公里外的土地上找到盐矿后，这位农事官便义不容辞的把家里积攒储存的盐全都贡献了出来。 罗曼负责砍肉切菜，毫不吝惜的撒上大把食盐。 锅底的火焰熊熊燃烧，渐渐散发出浓郁的肉香味道，飘出去极远的距离，让辛苦弯腰播种、施肥的农夫们纷纷口舌生津，手底下的动作也快了不少。 经过这些天的适应，他们也知道那些午餐是给谁准备的了。 直到临近下午一点的时候，罗曼便宣布上午的劳作结束了。 所有人排着队伍前来打餐。 这时，第二锅的肉也出锅了，冒着热腾腾的香味。 所有人的木碗里都能分到一大块肉并舀上一大勺的咸肉汁，还有大量的全麦面包。 (本章完) 第43章 买粮 第43章 买粮 【烹饪经验+1】 【烹饪经验+1】 【烹饪经验+1】 罗曼站在案板前咣咣咣的大块剁肉。 播种是个很繁琐的过程，因为只靠纯劳力参与。 要么种子撒多了，要么肥料撒少了。 要么施沟划深了、划浅了。 其效率很难提高，尤其是对于那些没受过教育的农夫而言，属于是技巧活。 好在要学习这门技术并不困难，熟练了就会了。 罗曼宁愿慢一点，也不希望见到一亩地麦苗参差不齐，有的浓密、有的稀疏的场景。 那不叫精耕细作。 但在此期间，他会额外提供一顿免费的晚餐，让他们能完成播种的基础要求。 罗曼也能借此来刷【烹饪】技能的经验值。 大块的骨头和肉，大块的洋葱，大块的萝卜，全都扔进地面的木盆里或者木盆外。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在这种每天两顿的供应情况下，等于农民不用每天都吃家里的储备粮了，每天来到公地这边吃饭就行，甚至能带老人和小孩过来。 而且吃的很丰盛，甚至能喝到咸肉汤。 但问题来了。 经过去年冬季，斯格镇青黄不接，本来就没多少粮食了。 如果省着点吃，肯定能过渡到夏天七月份，到了那时，这一轮小麦和其他作物也基本上成熟了，刚好接上口粮的消耗，斯格镇不会有人饿死。 但自从罗曼要求提供免费的午餐后，这段时间消耗的粮食在莫尔看来是个天文数字。 每天消耗就达到了惊人的一千多斤！ 虽然说大多数都是谷物杂粮蔬菜等，但这个分量摆在这里！ 说是每天吃掉一头耕牛都不过分！ 那可是体格膘壮、一只六百来斤、就能代替五六个劳力的耕牛！ 那可是是斯格镇的超级贵重的资产！ 就算他作为农事官，每天的肉类主食也基本都是羊、猪、鸡等牲畜。 每年也只会杀一头年迈的耕牛，偶尔享受一下牛肉的味道，并且还要发给他的亲朋好友，他购买的奴隶也要喂两口，表示过去一年的嘉奖， 而现在，罗曼又要开始提供一顿晚餐，其消耗直接翻倍了。 本来就囊中羞涩的粮食储备越发雪上加霜。 所以，知晓此事的莫尔只得来到罗曼面前，说明现状。 罗曼停止了砍菜的动作，听他说完后点头说道：“你是想说地主家也没余粮是吧？” 莫尔用手帕擦汗，不知为何，每次面对罗曼的凝视，他都有种汗流浃背的感觉。 莫尔低头恭敬说道：“您说的太准确了。” 他很害怕罗曼会质疑，不相信他说的话，会让卫兵搜刮他的所有家产…… 粮食如他所说的那样，快吃光了，就剩几万斤了，所以莫尔不怎么害怕。 但他害怕的是别的方面的问题。 他这些年来没少中饱私囊，如果那些财产曝光的话…… 生存和毁灭，是个问题。罗曼倒是没这样想过，他低头沉思片刻，而后望着莫尔说道：“粮食不够的话，那就去外面买吧。” 买粮食？ 莫尔一愣。 “这……这……不太合适吧。” 斯格镇每年都会出售大宗粮食。 莫尔压根没想过从外界买粮过来。 他还以为将这件事情告诉罗曼后，罗曼会放弃免费发午餐，让农夫们来承担这份粮食的消耗——那群农民的储备粮加起来比他家里的还多。 每家每户里搜刮出一二百斤粮食不成问题，甚至不算伤筋动骨。 这不就刚好填补粮食空缺了吗？ 他都准备好了，只要罗曼提出来，他立马执行。 如果罗曼想不到这茬的话，他就会通过旁敲侧击的给出暗示，彰显领主老爷的惊世智慧！ 结果你怎么回事啊！ 关键时候掉链子，你还是不是贵族老爷啊！ 真正的罗曼·裂甲在上任的路上被伱劫了是吧？ 饭都是落到他们肚子里了，让他们出粮也没毛病啊，你可是一个子都没要，不向他们征收伙食税就不错了，怎么还要买粮食来养这群农夫呢？ 罗曼看了莫尔一眼，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 他将菜刀“嘭！”的一声砍在木桩上。 那巨大的声音顿时让莫尔的小心脏猛地一跳。 罗曼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把这里的商人全都给我找过来！” 罗曼没想过去搜刮那些农夫家里的储备粮，那玩意是他们的命根子，很容易引起民怨的。 你杀人都可以，死十来个人在这个时代根本不算个事。 但你不能抢粮食，你贵族老爷想造反啊！ 不多时。 五个商人便来到罗曼面前了。 这些人都是斯格镇本地出现的小商人，将斯格镇的产出——比如山货、皮毛、以及农产品等商品售卖到外界来赚取微薄利润。 但罗曼把所有劳动力都薅走了，他们的货源便断了，好些天没生意了。 如今又被罗曼叫来，心中不明所以。 “你们知道粮食的价格吗？” 众人互望一眼，纷纷低头道：“知道的，老爷。” “斯格镇每年出售多少粮食？出手价格是多少？” 这些小商人敏锐的察觉到莫尔的脸色煞白起来了。 这让他们的心中也打起鼓了。 他们接下来的回答该不会牵扯到莫尔老爷的命运吧？ 他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面对罗曼沉静的脸庞、极具凝聚力的视线，只觉喉头干涩，最终说道：“每年可能……可能出售个两三万斤吧，两千两百多斤粮食就能换到1枚金币。” 他是极其保守了说。 罗曼并没有在乎瘫倒在地的莫尔，他继续对这些商人问道：“现在小麦的价格是多少？” 小商人们面面相觑。 最终有个商人说道：“现在是淡季，1枚金币只能购买到一千六百多斤的小麦，如果是盛季的话，能买到两千来斤。” 罗曼听罢后，咬着手指盘算片刻。 然后他说道：“嗯，我现在需要10万斤的粮食，杂粮、蔬菜、谷物我都要。你们要去外面找人购买粮食，来满足我的需求，但我不会给你们利润，我会付给你们工资。你们运来一千斤，就能得到5枚铜币，运来一万斤，就能得到5枚银币。至于你们的收购本金，由莫尔来支付……” (本章完) 第44章 春耕结束 第44章 春耕结束 罗曼停顿了片刻，环视这些渐渐惊呆的小商人们。 他蹙起眉头：“你们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众人忙不迭的点头，完全被这天降大礼砸晕头了。 他们本来以为是什么坏事，要帮领主老爷跑腿。 但现在他们何止是要跑腿，简直要往死里跑！ 这可真是……太让人激动了！ 简单来说，罗曼给了个10万斤粮食的指标，只要他们能完成，就能得到5枚金币的收入。 并且又不需要承担任何风险。 他们总共才五个人，这意味着他们平均能拿到1枚金币。 诸神在上！ 1枚金币可是能买2头耕牛！ 只要辛苦十几天的时间，就能得到两头耕牛！ 这换谁不动心啊！ 就算指标再硬，他们也得啃下来！ 如果光收购小麦，或许很难操作。 毕竟小麦是最高级的粮食。 但再加上其他谷物、蔬菜和杂粮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所以，这五位小商人的表情有些狰狞，像是在怒吼，眼睛都红了。 必须要拿下这个指标！ 罗曼扭头望着莫尔，皱眉喝道：“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我站起来！” 莫尔哆哆嗦嗦的爬起来了。 他在罗曼说话的时候，还以为这位年轻老爷要找他清算呢，心脏骤停。 收购10万斤杂粮谷物差不多要费三四十枚金币，对他来说并不算倾家荡产，只能算剖腹产。 肉疼那自然是肉疼的。 但相比起掉脑袋的痛楚，莫尔自觉能承受这种剜肉之苦。 罗曼说道：“你来安排这件事情，粮食里可以有次品，但次品的数量不能太多，懂吗？” “懂懂懂！”莫尔不断点头，他的手帕都湿透了。 现在买的都是去年陈粮，说不准会有腐烂、长虫、受潮等情况的发生，这是在提醒他多注意，别被坑了。 罗曼打发他们离开。 莫尔作为农事官，卖了这么些年的粮食，对于这方面肯定比他懂。 这10万斤的粮食只能算权宜之计，差不多能撑一两个月，后续还要继续买粮食。 但不能总是给猪放血，需要尽快找到稳定的进项。 到现在，他家底所剩无几，穷的要卖红宝石了，再这样下去，就得把裂甲大弓给抵押出去。 没有粮食的话，他就没底气指挥别人按他的想法做事。 罗曼思虑片刻，继续拔出菜刀，劈砍蔬菜和肉。 …… 播种和施肥的速度比罗曼预想的要快。 在第三天的上午，也就是罗曼来到这里的21天。 这七八百号农夫便结束了播种和施肥的任务。 望着辽阔的、整整齐齐的地垄，黝黑的地面散发着平坦且整洁的强烈美感，整片土地仿佛孕育着巨大的生机。 几乎所有农夫都觉得不可思议。 如此美丽、如此富饶的田地，真的是他们亲手耕种出来的吗？ 他们以前拼死累活，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几天内就做完这两千亩地的耕种工作的，更不可能有这个效果。 只是改变了曾经的劳作模式，就能获得如此巨大的提升效率，这使得他们感到一种别样的震撼。 许多农夫都偷眼去瞧地头上的那个身影。 那人散发披肩，眸子赤红，他面无表情的挥动着手里的菜刀，不断的将案板上的洋葱和胡萝卜切成大块。旁边还有个瘦弱的女孩在帮着他将切好的蔬菜放入锅中，正在做一锅掺了白面粉的蔬菜汤。虽然过去两天了，但他们还是觉得别扭。 领主老爷居然亲自给他们下厨做餐，他们吃的每块肉都是这位尊贵的老爷一刀一刀剁出来的。 而罗曼望着面板上不断显示的【烹饪经验+1】的提示。 在这个冰冷无情的挥砍动作中。 只有经验值的提升能给他带来一丝温暖。 毕竟他砍了整整两天的菜，心就和刀一样冷。 从早到晚，手臂都酸麻了，刀刃都钝了，随从大厨鲍勃看的直心疼。 到现在，也只是将烹饪的经验值提升到了30点，但距离升到2级烹饪还差得远。 相比起别的技能，烹饪经验值的提升速度已经很快了。 这可能是因为这个技能本身就没什么技术含量再加上他的效率很快吧。 先天厨师圣体！ 然而，涌现出来的烹煮经验，居然仍不足以让罗曼对格林进行打脸行为。 因为那只是基础的料理知识，并没有太高超的烹饪技巧。 罗曼只能希冀于升到2级后，能好好教训教训那个看不起他厨艺的格林。 “领主老爷。” 旁边传来话语，罗曼循声望去，见到一个有些黝黑的年轻人双手放在腹部，恭敬的等候着他的回答。 巴洛。 罗曼最初抽取的7位使徒中的一位。 然而巴洛只是一星使徒，属性也是平平无奇的5e面板，也就只有体质方面是e+。 技能也不是战斗方面的，巴洛的技能叫做【勤劳】，他在劳作的时候，能提升工作效率，降低体力消耗。 在罗曼看来，这个技能屁用没有。 换个资深点的农夫都会这个技巧。 这也意味着巴洛没有什么培养潜力，罗曼也没找过他。 直到那次农夫骚乱，他杀掉了一个叫马修的老农夫，才知道马修是巴洛的父亲。 把人家爹给杀了…… 罗曼对此没有愧疚，也没有任何心虚。 他理直气壮的将巴洛任命为了这两千亩地的负责人。 在播种的流程中，这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也发挥了指挥作用。 罗曼说道：“有事吗？” 巴洛在父亲死后，也只能按下悲伤，全身心的投入接下来的劳作中，如今终于有空了。 他神情尊敬的问道：“老爷，这片公地的耕种结束了吗？” 罗曼点头道：“对，今年春耕结束了。” 这个年轻的农夫显然没理解到他的意思，他含糊不清的说道：“那我们要去开辟新地吗？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都适合种植，我感觉还能还来得及种几百亩……” 罗曼等他说完，用肯定的语气回应道：“我说！今年春耕结束了！” 巴洛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很惊讶，在他看来，现在播种的时节还没过去，不应该停下来才对。 他希望能对罗曼说清楚，只要重复之前深耕、播种、施肥的办法，他们能种下更多的种粮，就算总体产出不如去年，也应该不会有人饿死。 但罗曼先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 “闭嘴，我接下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是这两千亩地的负责人，我会给伱安排100个农夫，负责照料这片土地，如果人手不够，我还可以临时给你调配劳力——但我不会允许这些人长久的被束缚在这片田地上，你不要重蹈你父亲的覆辙！” 种地能当饭吃，但也只能当饭吃。 (本章完) 第45章 蛊惑 第45章 蛊惑 罗曼的嗓音很坚定，神情沉静，将巴洛满肚子的话全都压回去了。 这个青年想起死去的父亲。 他低头不语，很是难过。 罗曼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让他滚蛋。 拿起菜刀，手起刀落的砍着蔬菜。 在将今天的午餐做好后，罗曼将甩了甩酸疼的肩膀。 他带着格薇儿找到了赛思。 “赛思，今天让所有人都休息一个下午，我要规划出一条通往盐矿的路线出来，接下来，这些人要去修路。” 面对罗曼的要求，赛思也知晓盐矿的重要性，难得一次没有觉得罗曼做事急切。 “老爷，您也该注重自己的形象问题，你在地头上切了两天的菜，会让那群农夫看轻你，他们会忘记你的威严，不会再害怕伱，这对贵族来说是很致命的行为。” 赛思给罗曼整理着卷起来的袖子、凌乱的衣领，以及散乱的发型，把罗曼打理的干干净净，同时还在絮叨的传授着贵族经验。 “哼哼，这算什么，我今后会告诉那些贵族，真正致命的东西是什么。”罗曼轻哼道。 而赛思对罗曼的胡说八道已经免疫了。 完全不知道这孩子在说什么。 你说这话的时候屁股在哪呢？ 在罗曼带领下，忙碌了将近半个月的农民们终于得到了半天的休息时间。 虽然和以前的劳动强度是一样的，但就是很累。 有了标准和没标准的劳动强度固然一样，可耗费的心力是不同的。 因为播种是上午结束的，所以罗曼在早晨宣布，今天只提供一顿午餐，没有晚餐。 这打消了那群农夫干活磨蹭的小心思——如果将这些活拖到下午干完的话，他们很大概率会得到一顿免费的晚餐。 罗曼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春耕的午餐是取消了。 但接下来修路的午餐又要开始了。 …… 在【生息物语】大地图上，罗曼规划了一条具体路线。 他要修一条夯实耐用的道路，而不是坑坑洼洼的土路，只有在这个时代居住过的人，才知晓这里的路况有多恶劣。 而路况和载具这两个因素极大的影响着运输效率。 斯格镇各方面都比较全面，毕竟发展数十年了。 整座城镇，有80余头耕牛，还有几只挽马，并且饲养着大量的猪羊鸡数量不等的各种牲畜。 有闲余的农户们都不会拒绝饲养这些动物。 将那些家禽养大后，出售给莫尔或者别的管事，亦或者卖给商人，也是家庭收入来源的不可忽视的一部分。 罗曼准备制造一种专门运输的木车。 这个工程量比较巨大。 而且，罗曼对于木车也没有什么研究——这要等他把【制造】这个技能提升上来再说。 但这件事本身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所以他找来了斯格镇的木匠维奇。 此人手艺精湛，先前重犁的轮子也是他打造出来的，斯格镇的众多牛车和马车也基本上和他有关。根据罗曼的要求，设计出来一款结构简单的运输载具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反正脱离不了时代的局限性。 这种拉车不用多大。 按照罗曼预想——两米宽，三米长，一两吨的载重，用一匹挽马拉动即可——本质就是一辆改装的牛车。 得知罗曼需求后，维奇说道：“老爷，这种事情没什么难的，但我不知道您需要多少辆拉车。” “现在十辆，以后一百辆，有多少我用多少。” 发展最重要的就是运输了。 维奇紧张道：“老爷，这种拉车很耽误时间，我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打造出来十辆拉车。” 他对先前打造犁具时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睁开眼就要干活，有时候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弄得他精神极为憔悴。 虽然报酬惊人，但如果长期保持这种工作强度的话，维奇觉得死亡会比银币更快一步追到他。 罗曼挥了挥手：“那就让他们分工合作，把你的木匠技巧传授出去，进行规模化生产，你的帮工数量从今天起会翻三倍。” 维奇张了张嘴，百般不愿，说道：“我可能要在十天后才能打造出第一辆拉车。” 罗曼道：“这件事情不用急，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够了吗？” 维奇脸色有些为难，这不还得要加班加点嘛。 “事成后，我会单独支付你1枚金币作为报酬，如何？” 维奇脸皮一跳，“我会全力去做的。” 看来是死亡来迟了一步！ 因为追赶他的是金币！ 罗曼继续说道：“维奇，如果你做不完，你可以培养木匠学徒。 “你能培养出多少个合格的木匠，那我就给你相同数量的金币。 “这件事你也可以告诉拉克斯，如果他能培养出合格的铁匠，我会给出双倍甚至三倍的金币。” 他对斯格镇的生产效率不抱希望了，只得用些手段培养出更多的匠人，尽可能的提升生产效率。 这个三四十岁的木匠顿时心动了一瞬。 他意识到，一个木匠满足不了这位领主的胃口。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将木匠的技能教给其他人也不是不行。 他木匠的生活虽然不错，但收入较低，一整年到头也只能赚到1枚金币，而且大多数情况，农夫们还要赊账。 而拉克斯每年的收入最起码也有2枚金币。 “维奇，你不用再辛苦的每天工作，不用起早贪黑，你只需要把你的技能传授给别人，每年只需要培养出十个木匠，你就能拿到10枚金币…… “这个上限数量是100个，只要你能培养出来100个木匠，我就能付给你一百枚金币。” 如果说先前的那句话让维奇感到心动，那么这句话，直接点燃了维奇的内心，让他瞳孔颤抖起来，就像是陨石坠入湖泊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本来就是有两个木匠帮手以及那些在他木匠店里做了好几年的奴隶们。 如果能……如果能…… 他这辈子也没想过能赚一百枚金币！！ 维奇的嘴唇哆嗦着，脸庞变得涨红起来，咬着牙说道：“我一定！一定服从老爷您的所有命令！” 他双脚打漂的离开了起源庄园。 (本章完) 第46章 下雨了 第46章 下雨了 修路是一项大工程。 在罗曼看来，这件事的繁琐和难度丝毫不亚于春耕。 他要带人沿着他规划出来的路线进行初步平整。 罗曼很喜欢高效率的方法。 所以他规划出来的路线很笔直，完全就是一条直线，方便运输人员和开采的岩盐。 这也意味着他们要把沿途的树木伐掉、石头搬走、沼泽填平、灌木杂草全都处理干净、就算遇到山丘和溪流也要穿过去——沿途就只有一座丘陵、和几条约有三四米宽的小河，并不是坚硬的石山和大河。 这条长达40公里的道路，最起码得有四米的宽度。 因为要将道路两旁的所有树木植被都要清除干净，实则真正宽度约有十米，让道路视野尽可能的广阔起来。 罗曼为此调集了众多的耕牛挽马和载具，借助这些大牲口的力气来解决某些人力难以解决的问题。 甚至把不适合修路的铁器农具也用在这方面了，完全不顾它们的损耗。 当得知修路的目的后，斯格镇的农夫们没有任何排斥的接受了这项重体力劳作。 就算再短见之人，也知晓一座盐矿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他们今后就有盐吃了，能拿来腌菜。 罗曼本人不可能和那些挥汗如雨的农夫们一样进行低质量的体力劳作。 他要带人去挖石矿。 这片土地石矿众多，只是毫无价值，没人对它们兴趣。 因为开采石矿很费劳动力，莫尔居住的地方也只是木头房子。 除非是要建造城堡的贵族。 罗曼不准备大兴土木，浪费人力，起源庄园虽然简陋，但还算凑活，不如把所有的资源拿来修路。 他知道要修建一条坚实耐用的道路，就离不开土木石沙。 俗话说，人走多了就有路了，但这种路往往并不怎么好走。 人跑过去就尘土飞扬，遇到下雨就泥泞不堪，车辙凌乱不堪，运输能力大打折扣，甚至车轮都会陷入泥潭里，磨损率很高。 这是罗曼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哪怕只是铺上一层碎石头也比纯土路要强很多。 而罗曼希望能烧石灰。 人类在很多年前就开始利用石灰作为建筑材料了。 煅烧得来的石灰，混合沙子、黄土、秸秆就能投入道路建设中。 它不是经久耐用的材料，但一定能满足罗曼对于道路的基础需求。 那种平坦坚硬的道路比坑坑洼洼的土路强太多了。 罗曼将带来的百十号农夫全都变成了采石工人。 他们的工作只有两个，那就是不停的开采石灰石，不停的煅烧。木柴火焰温度不稳定没关系，多烧几天总能掉粉的，石灰这东西又烧不坏。 …… 【建筑经验+1】 【建筑经验+1】 在罗曼如火如荼的进行工作的时候，他的【建筑】技能的经验值也在不断的提升。 历经七天时间，罗曼的【建筑】技能也升到了2级。 这个技能的提升给罗曼带来了某些基础建筑方面的知识。 譬如水泥、烧砖、建房等。 然而这些和他进行的修路没有直接关系。 罗曼又不准备建造出能使用数十上百年的道路。 他的要求很简单，一两年内能发挥作用即可，如果断裂破损，就派人去修补。 修路本来就是权宜之计。 他现在极缺资金，否则也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要开采盐矿。 目前道路的平整工作进行了四分之一，所有人都干得相当卖力，几乎可以说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没人拖后腿。 那可是盐分啊！ 数百人在沼泽地带里不断的挖土填坑，争取夯实一条能脚踏实地的道路出来。耕牛和挽马拉动载满土壤的牛车来回穿梭。 为了庆祝技能的提升，罗曼特意让赛思从斯格镇的农户里买了四头家猪。 因为他从山里带出来的野味都吃光了，如今只能购买家养的牲畜了。 这种一百多斤的家猪并不昂贵，价格介于1枚银币到1.5枚银币之间，远低于耕牛和挽马，只比小麦的价格昂贵一些。 罗曼现场宰杀，架起大锅，剔刀将骨肉分离，开始烹煮这些肉类，盐分就和不要钱一样的往里面扔。 家猪肉比大多数野味都要美味，尽管没经过阉割，肉质腥臊。 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 最起码格薇儿吃的津津有味，这让罗曼觉得这丫头和吃苦吃多了的其他平民一样，味蕾坏掉了。 但另一方面，格薇儿是能品尝食物的好与坏的。 所以罗曼只能将其归咎于过往的经历让这丫头对味道要求极低。 【烹饪经验+1】 罗曼在铺路队这边炖了两头猪，在石矿和盐矿那边也分别炖了一头猪，以作犒劳。 这顿油盐腥荤极大的补充了他们这段时间的身体消耗，让他们接下来的工作效率又有些许提升。 罗曼并不是特别看重饮食方面的开销，他只知道未来有一座金矿等着他开掘。 还是那句话，任重道远。 当然，罗曼也不全然都要钱买肉，随着深入原始地区，他们遭到野生动物的概率也越来越大，这让他不得不将裂甲大弓给带上了。 射杀的野生动物被他很大方的剁成肉块，一并放入大锅里炖了。 所以，那些蠢货们隔三差五的就能见到自己木碗里多了几块不知名的肉。 也许是猞猁，可能是河狸，亦或者马鹿，甚至是刺猬肉和水鸟、野鸭等、反正种类繁杂。 【捕猎经验+1】 这种提示也会时常出现。 …… 【烹饪经验+1】 【烹饪技能提升至2级】 【2级烹饪：0\380】 【里程碑解锁：砍瓜切菜】 【砍瓜切菜：获得500原石】 …… 如此又过去了两天时间。 【捕猎】的经验值稳步提升，然而率先升到2级的仍是【烹饪】技能。 沿途的平整工作进行到了一半的工作量。 因为补给线拉长和赶路时间等缘故，平整道路的难度也越来越高。 也是这天早晨。 罗曼的生物钟自动在五点左右的时候叫醒了他。 但天边却没有即将破晓的微光，依旧昏沉黑暗。 体感温度相比起曾经的早晨也有所下降。 罗曼走出房门，绵绵细雨从天空坠落，随着斜风吹打在他的脸上。 他望着阴霾的云层叹了口气。 这场小雨像是在给后续的一场大雨铺路。 【生息物语】有预测明天天气的功能。 罗曼在昨天就知道今天要下雨，并且做好相应的安排了。 只是今天的明天依旧有雨，让他心情不好起来了 看来这两天都没办法进行修路的工作了。 (本章完) 第47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47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今天是罗曼来到斯格镇的30天。 斯格镇迎来了一场大雨。 在过去的一整个月里，这片土地也下过三四场的雨，但那些雨势极小，只能浸湿土地，对耕种和劳作的影响不大，还在罗曼的接受范围内。 冒雨劳作，农夫习以为常。 但今天这场雨就很大了，像是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一层迷蒙的水雾中。 春雨绵绵，细如针牛毛，繁密且连续。 下了半天都没有减弱的迹象。 罗曼难得睡了个回笼觉。 他过去一天都没有歇息过，每天行程排满，不是翻地就是砍树，要么就是切菜，劳作量极大，非常充实，浑身仿佛有用不完的劲。 然而只是错觉，这具血肉之躯终究还是要休息的。 等罗曼醒来后，简单漱口后便直奔大厅。 今天的午餐是烧鳕鱼、烤乳猪、炖野兔、黄油面包、洋葱汤、奶酪干果等。 亚伦和格林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食欲也不是很高的样子。 两人也被这细雨连绵所影响，罕见的没有锻炼和磨炼武艺。 而格薇儿没有受到环境影响，她垫着脚尖，伸着小手，努力伸着胳膊去撕乳猪焦脆的表皮。亚伦不动声色的推了推桌子上的大盘子里的烤乳猪，终于让格薇儿抓住了。 她撕掉一大块脆皮，然后眯着眼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见到罗曼过来，这丫头立刻跑过去，献宝似的将手里的脆猪皮递过去了。 罗曼只是拍了拍这丫头的脑袋，坐在主座上，拿起一块黄油面包，塞进嘴里。 顺手将旁边的一杯牛奶递给旁边的格薇儿：“多喝牛奶。” 格薇儿点点头，捧起那杯牛奶，小口抿了起来。 罗曼本来是准备把【养殖】技能提上来的。 养殖是提高肉蛋奶的产量的主要途径。 莫尔家里就有两头奶牛，在罗曼过来后，莫尔很快给起源庄园送来了大量小麦和其他副食，并且附带一头奶牛和猪羊等牲畜，这也是起源庄园不缺奶的原因。 但在罗曼看来，只能满足几人需求的算哪门子的不缺奶。 要提升【养殖】技能并不困难，只需要给牛羊等喂食牧草，并且照料它们的日常生活即可。 但【养殖】和【种植】都是长期产业，短期内不会见效，需要漫长时间进行发展。 罗曼现在很缺资金。 他需要尽快牟取大量的金钱。 不然他就没办法继续给那群愚民画饼了。 根据他对基建速度的预估，最起码要等到半个月后，才能把那条路给平整好，开始进行开采岩盐，提炼盐分的工作。 而道路加固工作，要等到两个月后完成。 现在煅烧出来的石灰远远不够铺设这条道路的。 罗曼不得不另寻它法，用来过渡这段时间的资金短缺，顺带给自己找点事做。 在吃完午餐后，罗曼将剩下没吃完的东西全都打发给男奴和女仆等人。 而后他对亚伦和格林道：“你们现在没事的话，就过来帮我个忙吧。” 格林吐槽道：“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消停。” 他还以为这场春雨多少会浇灭一些罗曼心里的振奋。“很简单的。” 罗曼带着两人把能找到的所有容器都找来，然后从粮仓里取出数百斤的小麦。 并且将那些小麦放在木盆和木桶里进行清洗和浸泡。 “罗曼老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啊？”格薇儿弯着腰，双手按在膝盖上，好奇的望着罗曼的动作。 罗曼笑道：“做一种吃的。” “我能吃嘛？” 罗曼笑吟吟的道：“看伱表现喽。” “那我也来……”格薇儿说罢，脚下忽然一个打滑，刚好撞在了蹲着清洗小麦的亚伦背上。 亚伦脚尖踮起的蹲着，背部遭到撞击，双膝瞬间跪地，一头栽到了木桶里，水直接溅了罗曼全身。 格林准备离他们远点，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个木盆，他一脚下去，木盆翘起撞到自己的膝盖窝，格林猝不及防，当即向后倒去。 啪叽~ 咕噜噜~ 木盆滴溜溜的滚了一圈，然后啪得一声扣在地上。 这里的氛围顿时凝固了。 格薇儿望着因自己引发的一连串的惨剧，整个人吓得一动都不敢动，露出了紧张和恐惧的眼神， 她用做错事的表情看向罗曼。 罗曼紧绷着脸的说道：“……表现的不错，轻易干掉了三个骑士，过几天奖励你吃！” 他本来是不想笑的。 但见到亚伦把脑袋拔出木桶时，头发上满是水珠和麦粒，以及格林那仰天蛤蟆的造型，罗曼还是没忍住，猛然爆发出大笑。 “哈哈哈哈！” 格林从泥地里坐起，见到各自狼狈的样子，他先是忍俊不禁，继而同样发出了笑声。亚伦紧抿着嘴，一直勉强维持严肃和沉稳的表情，控制住颤抖的双肩，但还是失败告终，不得不跟着笑起来，他们此刻仿佛变成了个三个沙雕，内心中却只有畅快和惬意。 外面细雨绵绵，斜着划过天空，但这座粮仓里却传出了爽朗的笑声，传出去很远、很远、在飘摇的风雨中消散…… 无论过去多少年，格薇儿都记得那场春雨、那些笑声。 所有的慌张和害怕都在无声无息中烟消云散，她嘴角情不自禁的轻轻勾起，也跟着露出微笑来。 …… 这场春季的雨惊人的持久。 足足下了三天，方才雨过天晴，空气清新，沁人心脾。 这场春雨也给这片土地带来了浓烈的生机，浇透了土地，植物铆足劲的生长发育，而田地里作物更是一天一个样，受到肥料的充分滋养。 七天后。 罗曼将过滤好的、有些浑黄的汁倒入大铁锅中。 格薇儿不断拿起木柴扔进锅底，而罗曼不断的在锅里搅拌着，这些汁熬了将近两个小时。 最终一种粘稠状的膏状物渐渐成型了。 罗曼利用木勺将那些膏状物放入提前准备好的木桶里封存起来。 然后是第二锅……第三锅……第四锅…… 这天，大半个起源庄园的空气中都飘出了浓郁的清香味道。 罗曼用了两三百斤的麦芽和几百斤的大麦淀粉，最终在大锅里熬煮出了六百多斤的麦芽，分别用二十个30斤装的木桶封存起来了。 余下的麦芽也足有几十斤，被他单独保存起来了，留着给起源庄园自用。 等到自然放凉后，本来有些稀度的麦芽顿时变得黏稠起来。 (本章完) 第48章 麦芽糖 第48章 麦芽 罗曼用橡木树枝削成的两根雪白木棍，插入麦芽里，双手轻轻搅动起来，很快在细木棍的末端缠住了一大团的色泽金莹的麦芽。 他将这东西递给格薇儿。 后者嗅到那种清甜的香味，急不可耐的张口去咬。 罗曼义正词严的制止了这个暴殄天物的行为。 “你这种吃法不对，要不停的搅动，双手用力，让它变成白色……” 在罗曼的指导下，格薇儿开始搅动了起来，虽然最开始动作有些生疏，但很快便掌握了技巧。 在拉扯过程中，麦芽渐渐发白起来。 罗曼很欣慰的点头，转头看去，见到亚伦和格林聚在装有麦芽木桶的旁边…… 啪！ 罗曼及时将格林的鬼手给打落下去。 格林脸色一肃，他对罗曼怒目而视，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刀见生死了。 罗曼表情清淡，对亚伦说道：“亚伦，你来尝尝吧。” 亚伦点了点头，接过罗曼递过来的木筷，缠了些金灿灿的麦芽，放进嘴里，味觉很快被浓郁的香甜味所覆盖。 亚伦有些沉浸其中的表情，这让格林对麦芽的味道越发好奇，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俺也来试试。”格林粗声粗气说道，像是个来自北冰的大老粗海盗一样。 然后他伸出的手又被罗曼打落了。 罗曼轻哼道：“我就算死，死在沼泽地，我也不会吃这种猪猡都不肯吃的东西！” 格林身体一震，转头对亚伦怒声道：“亚伦，你怎么能这样和罗曼老爷说话，还不赶紧跪下道歉！” 亚伦瞥了他一眼，他总算知道罗曼为什么要针对格林了。 这张破嘴什么时候能收敛点。 他没理会格林求救的眼神，继续整了些麦芽来吃。 征战骑士也极少会吃到如此甜味的食物，也就夏季多吃点水果。 虽然有野生蜂蜜，但蜂窝这东西在自然界是比较稀缺的。 而且大公领的蜂窝也落不到他嘴里。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从头到尾见证了麦芽的制作流程。 “亚伦哥哥，伱吃的方法错了，要不断的搅动……”格薇儿出声纠正说道。 “格薇儿，这是小孩子的吃法，你去玩吧。”罗曼拍了拍格薇儿的脑袋，格薇儿哦了声，老老实实点头，站在罗曼背后，继续低头搅拌手里的麦芽。 烹饪的等级提升上来，解锁了很多食谱，其中就有麦芽的制作方法。 格林双手捧在胸口的位置，用柔媚的嗓音说道：“罗曼老爷，亚伦他知错了，您就大发慈悲，放他一马吧。” 罗曼见此情形，似笑非笑道：“征战骑士，要有骨气！” 格林很痛苦的说道：“你这是要我死？” “呵！” 听到这冷酷无情的嘲笑，他整个人变得萎靡不振，垂头丧气道：“罗曼老爷，格林已经死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在临死前能吃一口甜甜的蜜，您能满足他的愿望吗？” “现在知道我厨艺的厉害了吧？” 你放屁！ 这压根就不是厨艺！ 格林在心里狠狠的吐槽，但形势比人强，只好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博取同情。 “咳咳……”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赛思的咳嗽声，对于这种闹剧倒也习惯了。 但现在罗曼有事要做。 “老爷，莫雷的商队到了。” 罗曼点了点头，他指挥着男仆们将那二十件木桶搬到牛车上。 ……布罗河码头。 罗曼见到了莫雷。 这位年轻的商人情绪有些激动。 他先是鞠躬行了一礼，然后兴奋的说道：“尊贵的罗曼领主，我给您带来了18只耕牛和28只挽马。” 罗曼对这个数字比较满意，修路的进度又能提高一大截了。 能在一个月内收购到这么多大牲口，说明莫雷很有能力。 罗曼说道：“但我现在并没有这么多现金付给你。” 莫雷听到这话，没有慌张，只是等待着罗曼后续的话。 果然，他见到罗曼指了指背后的那辆牛车上的木桶：“不妨看看这种东西价值多少吧。” 莫雷跟着罗曼来到木车钱，打开其中一只木桶，木盖掀开，拉出长丝。 罗曼用细小的木棍将那些麦芽拉出的那些长丝缠住，递给莫雷。 后者初次见到麦芽，还以为是蜂蜜，但很快发现这东西的质感和蜂蜜不同。 如果说蜂蜜像是鲜一样散发着自然香甜的味道。 那么这种蜜却有股青麦的香味。 莫雷眉头紧皱，有些不好判断这种麦芽的价值。 紧接着，莫雷又望着车上的木桶数量，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能给多少钱？” 莫雷犹豫着说道：“请恕我直言，您这种蜜的甜度不如蜂蜜，口感方面也不如蜂蜜……” 营养成分也不如蜂蜜。 罗曼在心里帮莫雷多说了一句。 他坦然说道：“我知道，你只需要说出价格就行了。” 莫雷踌躇片刻，说道：“一桶蜜的话，我只能给1枚金币。” 罗曼也跟着皱眉了，麦芽这种奢侈品的价值比他预想的要低。 只有贵族阶级的人能消费得起。他原以为能卖出2枚金币的价格来，结果莫雷直接砍掉了一半。 “我也是首次见到这种商品，所以只能估算价格……”莫雷说道。 莫雷凭借商人敏锐的嗅觉，在给自己留下余地的基础上，开出了这个价格。 这意味着他有把握做到原价购入、原价售出。 无非是没赚到钱而已，但亏本的生意肯定不能做。 当然，莫雷觉得这东西不可能卖不出去。 这个时代的分来源极少，只有某些水果和蜂蜜能提供分。 麦芽就算不如蜂蜜，也能成为蜂蜜的代餐。 这片大地的潜在客户数量是整个上流社会。 “它的保质期只有一年。”罗曼解释了这个概念。 莫雷倒是没有太惊讶，蜂蜜也是有保质期的，因保存不当，只比麦芽更长些罢了。 这个时代的奢侈品一直处于低潮期。 相比起战略物资而言，麦芽并没有明显优势。 这是一个比较野蛮动荡的年代，贸易发展也不怎么繁荣。 也没见有哪个贵族靠蜂蜜来发家致富的，专业养蜂人尚未出现。贵族通常找到野生蜂巢，然后派人前去定期采集收割，没有规模化养殖。 (本章完) 第49章 我全都要 第49章 我全都要 罗曼六百斤的麦芽，只卖出了20枚金币的价格。 莫雷带来了18只耕牛和28只挽马。 其中，挽马价格是7.5枚银币。 28匹挽马就价值21枚金币。 也就是说，罗曼带来的麦芽甚至换不来28匹的挽马。 而耕牛价格是5.5枚银币，共价值9.9枚金币。 挽马很难用于战争方面，最多是运送辎重或者拉马车。 正如莫雷曾经所说，挽马相比起耕牛而言，耐力较差、体能较差、耕地效率也较差。 牛轭长期套在挽马的身上，会让挽马呼吸困难，甚至会暴毙而死。 种种原因，导致挽马的价格并不昂贵，和战马相差甚远。 这批牲口共计30枚金币，罗曼就算通过以物易物的方式，也没办法用麦芽买下这些耕牛和挽马。 先前吹得牛皮一下子就破了。 但罗曼并没有觉得尴尬。 他比划着手势，对莫雷说道：“你的商船下次来到斯格镇的时候，我能给你200桶麦芽。” 这玩意的制作成本低的惊人，而且方便快捷，罗曼没道理不进行后续生产。 反正小麦有的是。 莫雷语无伦次道：“夺少？！200桶？六千斤？！” 他顿时意识到，罗曼·裂甲掌握了制作分的技艺，并且将这种蜜命名为麦芽。 这是从麦芽里提取出来的分吗？ 需要多少斤小麦能制作出一斤麦芽？ 如果成本太高的话，怎么可能大规模生产。 莫雷原本紧皱的眉头瞬间松开了，他先是由衷的感到震撼，而后陷入思维的混乱中，在无数思绪冲撞之际，莫雷本能的张口说道：“200桶麦芽全部流入市场的话，会让它的价值变的很低。” 罗曼不在乎价格能降到多低，反正是在捡钱。 但麦芽是新鲜商品，他有些担心这种做法会将斯格镇暴露出来，从而引来众多觊觎的目光。 这对现在的斯格镇而言并非好事。 “那就算了。”罗曼轻易就放弃了这种做法。 然后，罗曼又问道：“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吧？” 莫雷在罗曼过来前就和斯格镇的居民交流过了，这是商人的习惯，能最快的知道这片土地发生了什么。 而他从这里得知的消息有些让他很难相信，因而见到罗曼时，表现的有些激动。 “您在修路……” 罗曼点了点头：“对，我找到了盐矿，准备进行开采。” 莫雷知道这片土地蕴含着大量的财富，所以极有信心，愿意不计回报的进行投资。 只是他没料到斯格镇发展速度太快了，罗曼在短短一个月内就找到了盐矿，并且都快把40千米的道路都给初步平整好了。 这种效率是极为惊人的。 就算莫雷曾经见过的那位马科尔·怒潮也不能相比，后者虽然也是黑铁王国的三位大公的子嗣之一，所作所为都堪称优秀楷模，但仍不能和眼前这位超乎常理的存在相提并论。 不是所有人都能赤手空拳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发家致富的方法的。他急声说道：“我能去看看吗。” 罗曼对莫雷急迫的心情很能理解。 他找了个人，让其带着莫雷去参观参观。 虽然前些时日下了场大雨，平整的土地仍有泥泞，车辙凌乱，但大体是无碍的。 莫雷一路疾驰，沿途都是牛车和马车来来往往，他很快见到数百个农夫们在那边热火朝天的进行着平整道路的工作。 这条宽阔大路还没修到头，还差最后十里地的距离，但已经有一条小径提前修出来了，虽然不能让大型载具通行，但却能让人靠着步行直达盐矿。 罗曼提前派了数十个农夫去那边进行准备工作了。 他们要建起一个食盐加工所，要将表面的碎石堆清理掉，挖掘数米或者数十米的深度，才能挖到这处石盐矿床的一角。 相比起海盐，矿盐更加纯净，它纯度极高，杂质也少，甚至有些岩盐本身就能作为粗盐来使用，烤肉或者做菜时，只要拿着盐砖蹭两下就行。 但后果是过量食用可能会盐中毒。 所以需要进行敲碎、溶解、过滤、熬煮等加工过程，这样处理后的细盐就称得上是精盐了，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放心吧，这个时代的人类在中毒前，肯定会先死于其他意外。 当见到那些高纯度的岩盐后，见到那些如冰块般的巨大晶体后。莫雷整个人都很异常亢奋。 他意识到这是个高质量的盐矿，并且便于开采，今后的产量肯定极高。 盐是战略物资，没人不重视它的价值。 准确来说，盐只比铁稍差一筹。 这种特殊矿物甚至能对某些女巫的法术产生作用。 所以，教会对于盐也极为重视，将其视作能驱逐并净化恶魔的神圣之物。 受此影响，稍微富裕些的家庭也会购买这些盐，用来驱逐恶魔和辟邪。 国王和贵族也会把盐分视作特殊的货币，用盐铁、小麦、皮毛和肉等实物来抵扣大部分的军饷。 所以，当莫雷从盐矿那边返回来后，他红光满面，嘴里便不断的说着“好好好”。 罗曼询问道：“伱是要盐还是要？” 莫雷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和罗曼别无二致的话。 “我全都要！” 罗曼对莫雷的回答很满意。“等你下次来到斯格镇的时候，我依旧会给你麦芽，至于具体多少，就看你要多少了。食盐的话，我暂且以每斤0.1枚铜币的价格售卖给你，不收取你的关税。等到你运走20万斤的食盐后，我会提高到每斤0.2枚铜币的价格，并且每百斤额外收取1枚铜币的关税，你能理解吗？” 莫雷当然能理解罗曼的做法。 收购价是收购价，出口关税是出口关税。 就算从产盐的地方购买到大量的盐分，在离开那片地方的时候，也会被当地贵族勒令缴纳相应的关税。进入另一片地方的时候，也会收取进口关税。 每百斤盐缴纳1枚铜币的关税，可以说很低廉了。 毕竟盐是刚需品，关税对于盐价的影响也是很大的。 在盐价稳定的时候，商人收购价格普遍都是每斤0.2枚铜币，如果社会动荡些的话，那会极有可能会提高到0.25枚铜币或者更高的价格。 每收购百斤食盐，就要额外付出4枚到6枚铜币不等的进出口关税，这变相提高了收购成本。 所以很多商人都希望能找到价格稳定的、关税较低的盐产地。 (本章完) 第50章 隋炀帝二世 第50章 隋炀帝二世 斯格镇无疑具有这种稳定性。 它与世隔绝，虽然偏僻，但也因此远离战争的漩涡，又有便捷的内陆水道运送。 商船通过布罗河穿过银龙峡谷即可抵达这片崇山峻岭间的盆地，继而顺流而下，途中流经很多贵族的领土，又和别的支流交汇，从北方大地擦肩而过，最终顺势进入北冰大海。 根据莫雷对罗曼的看法，这位年轻的领主对于这座盐矿的开采量肯定不会小。 虽说这是一项长期贸易，20万斤的盐不是瞬间就能出手的，极有可能会持续到明年，他为此要召集更多的人手，不断的往返于布罗河的这条支流，将更多的商品带到这里，并且将盐运送出去。 但商人只怕无钱可赚，根本不怕其中艰辛劳苦。 更别说还有新出现的麦芽了。 小贵族或许会偶尔尝尝鲜，但如果被大贵族相中的话，那肯定会大批量的采购分，今后就不愁销路了。 将那些挽马和耕牛放在斯格镇后，莫雷便带着二十桶麦芽离开了斯格镇码头。 没办法，现在的盐刚开始开采，见不到产量，只能用麦芽以物易物，不至于让莫雷空手而归。 他下次过来的时候，会带来更多的耕牛和挽马，直到运足50头耕牛和100匹挽马，用来填补这20万斤廉价食盐的差额——罗曼没有给他算细帐，只是算了笔大账。 而这笔大账的好处显而易见。 一旦他将那20万斤的盐分送往整片大地，低廉的成本就会让他赚的盆满钵满。 这笔巨大的优惠价格等同直接支付了他200枚金币。 粗略估算，光是利润就能赚取500枚以上的金币， 这份收入就算放在贵族中都算不错的了，大多数贵族的年收入也只有三位数，而他只是个大商人的子嗣之一。 等到莫雷的商队离开后，罗曼望着那群耕牛挽马，他的心情也很美妙。 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对斯格镇的发展至关重要。 因为运输的缘故，这些牲口有些精神萎靡的样子。 他要妥善将这些大牲口安置得很舒服才行。 农事官莫尔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了，胸前肥肉一跳一跳的，来到罗曼面前，先是擦了擦汗水，然后说道： “罗曼老爷，您吩咐的东西我准备好了……” 莫尔说话时，将视线望向罗曼背后的那群数量众多的耕牛和挽马。 斯格镇现在总共才有80余头耕牛，不是他买不起更多的耕牛。 主要是身份的缘故。 莫尔想起了多年前病死的父亲，那时候他对父亲的种种决策感到疑惑，真当他来到这个位置的时候，莫尔知道了父亲的难处。 是否要开发斯格镇？ 无论是修桥亦或者铺路，都需要集结大量人力。 在没有得到许可的情况下，巴斯家族是不能作出越权行为的，他们的职位始终是管家，而不是决策者。 就算将斯格镇开发出来获得大量利益，裂甲家族难道会称赞他们的行为吗？ 想想一百多年前的开拓领主们吧。 他们开垦了大片的荒地，变成了一块块良田，结果在征服者大帝的舰队失落冥海后，开拓领主们因没有足够的力量而死于各种突发的意外，贵族们夺走了他们十几年来的所有成果。 共同发展？互惠互利？ 你什么地位和实力？ 将所有财产都上缴就能安然无事？ 糊涂！打死你，这也是我的！ 如果把斯格镇搞得太过红红火火，传到裂甲大公耳中的话……最终，莫尔在犹豫中选择躺平摆烂，闷头睡大觉。 …… 罗曼对斯格镇的过去一点都不感兴趣。 这个时代的所有人在他看来都是傻逼，根本不值得在乎一点。 这片土地固然有着丰富的资源、惊人的潜力，以及种种巨大的优势。 但罗曼觉得以他的能力，无论到何地都是能发展起来的。 哪怕把他扔到贫瘠的荒漠和草原，他只要能活下来，只要有了行动力，就能带着一批人马像是蛮族那样杀出来，占据一片富饶优渥的土地。 光速发展、以战养战、谁来谁死！ 罗曼始终认为，初始资源只会限制他的发育时间，并不能限制他的最终成就。 当然，初始资源这种东西当然是愈多越好。 他带着莫尔离开码头。 这些大牲口有利有弊，好处在于能极大的提高工作效率，在夏季和秋季的时候，能深耕出更多的土地。 而弊端在于需要更多的人手来照料新增的耕牛挽马。 以前在牲畜棚劳作的农夫足有四十余人。 他们日常工作就是照料着众多的大牲口，平均一个人负责两头牛，有个管事的职位叫做牛倌，其职责主要就是负责放牧、清理粪便、收割牧草、照顾幼牛等工作。 这些人的劳力是不能省的，哪怕就算在深耕播种期间，罗曼也没把他们喊出来。 甚至于，他现在还要从修路的劳力里临时抽调出30人来照顾这些牲口——也不能太多，否则会耽误那边的工作。 而今后随着莫雷不断的运来牲畜，照顾牲畜的工作者只会更多。 这也是为什么斯格镇有一千出头的劳力，但他加起来也就只能调动七百人的原因。 无论是牲畜亦或者磨坊，还是各种手工者，都没办法喊出来。 否则斯格镇会大幅度停摆。 罗曼对过去的牲畜棚感到强烈的不满，肮脏邋遢，潮湿阴冷，危如累卵，茅草腐烂在泥里，臭虫大量滋生，从各方面来看都不堪入目。 当罗曼的【建筑】技能提升到了2级后，就有建造新的牲畜棚的念头了。 只是因为腾不出时间，所以一直拖延着。 现在莫雷运来的牲畜来到斯格镇了，罗曼就知道此事也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他要建造一座新的、更科学、更卫生的牲畜大棚。 今后的饲养工作也要进行统一管理，统一规划。 这段时间以来，他就一直让莫尔准备着大量的建筑木料和石料。 木料来自于修路时沿途砍伐的大量木头，而石料来自石矿那边。 又一次的，罗曼感觉到了人手的不足。 当然，罗曼知道问题出在哪。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而且是以一种很迫切、刻不容缓的态度，来强行鞭策着拉拽着斯格镇所有人不断的加速前进。 如果罗曼此时暴毙身亡，在斯格镇后人的传颂中，肯定少不了一个隋炀帝二世的评价。 (本章完) 第51章 加速 第51章 加速 哪怕将大量的劳力从土地上解放出来了，但面对更多的事情，仍然相形见绌。 新的牲畜棚的主体是石木结构，内部宽阔明亮，顶层要高，不能压抑，保持良好通风，还要考虑到后续的扩建工作。 每条要求意味着都要在牲畜棚上投入更多的劳动力。 斯格镇是有石匠和泥瓦匠的，这个时代人均都会修补屋顶和家具，但靠这种手艺谋生的人却不多。 整个镇子只有二三十个称得上是建筑工人，有些人在起源庄园盖过房子，勉强算是罗曼这个先天土木圣体的同行。 但人力还是太少了。 罗曼不得不把亚伦和格林给拉过来盖牲畜大棚了。 一位征战骑士的力量如果用好了，那肯定能抵得上四五个劳力。 然后就是一百来个十岁以上的大孩子了。 每天中午都能敞开肚皮吃饭，他们在起源庄园吃了一个多月，学会了简单的数数和识字——最起码知道5比3大，7和8又是什么概念。 这群孩子也长力气了，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劳作，最起码搬运轻一些的木头和石头是不成问题的。 因为劳力极度缺乏，罗曼只能拿他们来当小牛马了。 最后，斯格镇的四十来个卫兵也被罗曼叫过来了。 亚伦每天训练他们基础的队列和步操，再加上每天肉类供应充足，这些卫兵的精气神都明显提升了一个档次。 现在用不着他们监督那群愚民工作了，也不用训练了，来陪这群小牛马一起愉快的干活吧！ 事实上，得知盐矿的存在后，那些农夫的干活效率非常可观，没几个偷懒的。 因为每天干一样的事情，形成了劳作惯性，他们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向前推进，最终把路修到盐矿那边就行。 罗曼现在没法监管那边的进度。 他现在作为牲畜棚的总工程师，要全力建造牲畜棚。 新大棚的面积约有四亩多地，整体是一栋80米长、30米宽的石木建筑，且分为生活和保育两个区域。 其驻址选择了斯格镇和起源庄园之间的地段。 共有二三百人参与建造，罗曼预测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初步落成。 他设计出来的新牲畜棚名义上更加科学干净卫生，这些条件其实很好完成。 简单来说，就是石料和黄泥土糊成墙面，墙体有两米的高度。同时留出多个窗口通风。用原木搭成伞状屋架，通过大量承重木来分担整体压力，然后用大量的枯树枝树皮以及黏土盖在屋顶上面，最后铺垫上一层厚厚的茅草。 茅草来自于沼泽那边的芦苇，数量极多，也是斯格镇最常见的建筑原料。 将其捆扎集束，大片叶子层叠排列，像是鱼鳞，具有排水的作用，若是铺上半米厚度，那就算遇到暴雨不会漏水，主要是害怕狂风，大风轻易就能将茅草掀飞出去。 然而斯格镇是一块盆地，背靠群山，风力不大，倒是不担心这个问题。 …… 【建造经验+1】 【建造经验+1】 【建造经验+1】 这些天来，罗曼忙得脚不沾地，无暇理会经验值的增长，万丈高楼平地起，没有基础，技能等级再高都没用——他连做梦都在对着这群大小牛马指指点点。 建造时会遇到诸多难题。比如，在搭建框架结构的时候，大多数指令都无法被这些愚民给理解，差点把他气晕过去，恨不得手动帮他们大脑升级。 罗曼无可奈何，要亲自爬上去手把手的教，每天爬上爬下，亲手搭建上百根木头。 斯格镇的建筑技术相当落后，连个牲畜棚都建造的费拉不堪，松松垮垮，每半年就要修缮一次，浪费劳动力。 而他这个牲畜大棚可以称得上牢固耐用了，四五年内不用大幅度维修。 这个最起码能容纳四五百多头大牲口的牲畜棚基本也可以说是整个斯格镇的最大建筑了。 远远望去，甚至比罗曼的起源庄园都要气派敞亮。 直到建设第10天，房梁框架初步搭建完毕，赛思这时找上了他。“老爷，盐矿那边的路平整好了。” “路？什么路？” 忙昏头的罗曼下意识问了句。 然后他拍了拍脑壳，从繁重的建筑工作中脱身，吩咐那些孩子收集芦苇茅草并且捆起来，过几天要铺在屋顶上面去。 罗曼骑乘骏马，沿着那条道路深入蛮荒地。 虽然有些起伏，高低不平，但整体来说还算可以。 这条长达40千米，宽度在三四米的、没经过加固夯实的土路，历经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初步完工了。 这要得益于每天免费的午餐和农夫们的热情程度。 每天一千多米的速度，谈不上什么奇迹，因为大多数地方只需要清理出植被和树木即可，如沼泽溪流那般的难以通行的地方终究是少数。 而且，罗曼将斯格镇八成的畜力都用这方面了。 在往年的时候，这些畜力只会用在开垦荒地或者翻耕其他土地上，除非它们生病或者怀孕，不然一年也不会有多少休息日，就和终日劳作的农夫们一样。 一时间说不出农夫和牛马比起来谁更牛马。 …… 罗曼来到盐矿这边检查工作，他们这段时间来开凿出了大块的岩盐结晶，只是路没修好，无法大规模运输出去。 岩盐纯度相当高，直接能当成盐砖来使用。 不经过加工的话，那卖不上好的价格，而且也不能长期吃这种粗盐，容易出事。 所以这些人仍不能结束工作。 他们要在这里建造食盐加工所，用来给罗曼赚取大额利润。 成本无非是燃料和劳力，前者不值钱，后者也不值钱。 罗曼这几天非常疲惫，沉重的劳作和压力也让他失去了作为贵族的从容不迫的姿态，脸上好些天没露出笑容了。 但这件事算是个喜讯，缓解了他的心情。 就算不能将这些人抽调出来，也能进行下一阶段的工作了。 罗曼对着在场的所有人，高声说道：“你们今天能带一块岩盐回家，等到今后，我会分给你们更多的食盐。” 得到了领主的恩赐，农夫们早有预测，但此刻仍然沸腾了。 就像是终于等到发薪日的社畜。 所有人都爆发出巨大的欢呼，甚至有许多农夫激动的泪流满面。 罗曼理解他们的心情，换做是他，从小到大只能偶尔尝到盐分，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吃寡淡无味的面包和菜汤，骤然听到从此以后有调味料了，能尝到盐分，他也会无法控制心情。 提纯盐分的过程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很简单，【采集】技能升到2级后，就有这方面的基础知识了，而且这个时代本来就有制盐法。 罗曼在这里预留了两百人进行这项工作，建造制盐所。 还要有人去煅烧石灰石，收集石灰、黏土、沙子。 这条土路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得坑坑洼洼，会很耽误运输效率。 还是那句话。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如果要长期使用的话，就不能避免进行道路加固，这个过程可能比平整道路所费的时间更长。 作为今后斯格镇支柱级别的收入来源，罗曼很看重这座盐矿。 这意味着斯格镇的经济发展速度能疯狂加速了。 (本章完) 第52章 挽冬和高原 第52章 挽冬和高原 今天是罗曼来到斯格镇的第52天。 罗曼没有料到只是建造这座牲畜棚竟用了他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这还是修好路后，有了修路队的劳力支援，却依旧没有提前完工。 到今天才进行最后的茅草盖顶工作。 但不管怎么说，它终究是成型了。 斯格镇的农夫是亲眼目睹这样一座巨大建筑成型的，他们见识浅薄，说不出什么评价，只是感到了某种震撼。 因为太大了，比莫尔老爷的居所还要阔气十倍不止。 但在罗曼眼里，这只是个简简单单的牲畜棚，后续会进行扩建工作，他准备将这里变成一片养殖场，养殖规模成千上万。 到了那时候，只会更加壮观。 也就是在这天。 罗曼得到了消息，又有商人来到斯格镇了。 布罗河源远流长，因地势而分流。 其中一条流经银龙峡谷、途径斯格镇，往北而去。 但大多数商人并不会冒着风险来到斯格镇。 而是会选择第二条路，绕过银龙峡谷，从康德领的上方，进入珍珠港，那边才是贸易繁荣的地方。 罗曼来到斯格镇快两个月了，也就只有偶尔的零散小商人会经过这里。 他们的贸易规模极小，只有一艘小型商船，船上的货物只是亚麻布匹、啤酒奶酪等，没办法做大额贸易。 今天的商人不同，他是先前罗曼委托他收购奴隶的达肯。 罗曼没有像是去码头见莫雷那样对待达肯，而是让他直接来见自己。 很快，罗曼在牲畜棚前，见到达肯领着一大批人过来了。 那些人蓬头垢面、破衣破布、肮脏不堪，走路都打颤，站也站不稳，很像是丐帮出征的场景。 达肯有些心里没底，来到罗曼面前说道： “尊贵的领主，您还记得月前的约定吗，我把您需要的奴隶带过来了。” 罗曼歪头望着那群丐帮成员，他疑惑道：“奴隶？难民？” 难民不就是奴隶吗……达肯很想这样说。 但他知道罗曼的潜台词。 这位年轻的贵族老爷有些不满意这批奴隶的质量。 一般来说，出售奴隶之前，奴隶商人都会给奴隶们洗个澡，吃顿饱饭，最好再喝些麦酒。 如此一来，奴隶们的脸色会红润许多，最起码看上去卖相不错。 本来只价值1枚银币的奴隶，可能会因这点小细节而卖出1.2枚银币或者1.5枚银币的价格。 但他这是搞人口批发！ 把所有奴隶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有些不现实，没那个时间和精力。 这个过程也会消耗奴隶的体力，一旦受凉，死掉几个都很正常。 所以达肯努力解释道：“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好最多的货了，虽然他们看上去是有些虚弱，但养好身体的话，不比任何人逊色，身强力壮的男人也有很多……” 达肯希望说服罗曼能接受这批奴隶。 这关系到他接下来具体能拿到多少钱。 罗曼只当那些话是耳旁风。 他眯着眼睛，望向达肯背后的那些奴隶们。 所有人都披头散发、邋里邋遢的样子，只能通过身高体态进行大致观察。成年的男奴隶有总数五分之一的样子。 这个群体走的最快，所以站位相对靠前。 而后面的女性和其他群体就比较复杂了，有将近一半的人都是白色头发，颇有异国他乡的风情。 乌泱泱一大片，而且身材瘦弱，不好分辨性别和年龄，但是个头很矮是真的，罗曼甚至看到了有个抱着婴儿的白发女人，不知道是虚弱还是饿的，双腿直打颤，但是不敢坐下来歇息，很害怕会被视作残次品给扔出去。 罗曼眉头一皱，怎么连婴儿都有？ 这家伙该不会是从雇佣团或者海盗手里买下来的奴隶吧？ 说是雇佣兵，其实本质是土匪，烧杀抢掠，把一个村子点了，把所有活人都卖给提前联系好的奴隶商人也是常有的事情。 这对那些暴徒而言，只是随手赚些外快，而代价无非是少杀些人。 罗曼望向达肯问道：“他们是怎么来的？” 达肯见罗曼话语平淡，眼神却很认真，只好答道：“我从一个奴隶商人手里买来的。” “总共有多少人？” 达肯如数家珍：“买的时候是197个，然后现在只有188人了。” 运送过程死掉了9个人。 这些奴隶体质很差，经不起剧烈的颠簸。 达肯原本打算只挑选精壮的男奴隶的，赚些辛苦钱，但架不住被奴隶商人给说服了。 他先前和罗曼对话，听出这位年轻的领主好像很缺奴隶，于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全买下来了。 这将近两百号奴隶一点都不贵，还不到10枚金币。 平均一个奴隶也才四五枚铜币。 但他在来的路上越来越后悔，如果罗曼不认同这些劣质品的话，那他可能就拿不到另外的10枚金币了。 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些奴隶不到一半是合格品，余下的都是老弱妇孺，还有某些女奴隶拖家带口似的抱着个婴儿。 就算罗曼大怒之下把那些婴儿都砍了，一脚将尸体踢到河里都很正常。 只是，达肯瞧见这位年轻领主的脸上并没有喜怒。 罗曼抬了抬下巴，淡淡问道：“他们都是来自哪里？” “有些是挽冬人，有些是高原人……” 达肯向那位奴隶商问过了。 挽冬王国位于黑铁王国的北方，疆土涵盖了大半个北方大地，面积极其广袤。 那片土地冬夜寒冷且漫长，夏季温暖但短暂，而春秋更是转瞬即逝。 苦寒之地也孕育出了顽强且坚韧的白发挽冬人。 眼前这些挽冬人是逃难来的。无处可去，自愿为奴，依靠奴隶商人寻找一片栖身之所。 即便他们的价格低廉到数枚铜币就能购买，却仍然无人问津。 高原王国则处于东部高原。 奴隶中的大多数成年男人都是高原人，他们的家乡遭到了蛮族的入侵，自己也被蛮族卖给了奴隶商人，一路辗转来到了黑铁王国。 这些高原男人本来是能卖出1枚银币的价格。 结果却被那位奴隶商人一并打包卖给了达肯。 在一堆烂米中掺上了一些好米，最终卖出了一个双方都勉强接受的价格。 (本章完) 第53章 反正都是牛马 第53章 反正都是牛马 罗曼眉头微蹙。 局势越发不稳定了。 高原和挽冬毗邻黑铁王国。 但一个在北方，一个在东边。 他们的民众居然聚在一起，一并被卖到了斯格镇。 那股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战乱将起！ “哇……”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婴儿虚弱的啼哭，吸引了罗曼的目光。 他见到有位身材干瘪的白发女人慌张的用手捂住那孩子的嘴巴，死死的按住，婴儿剧烈挣扎也于事无补，声音越来越弱。 罗曼眉头皱得越深。 他开口说道：“把手拿开！” 那个女奴隶抬头看了他一眼，透过额前散乱的白色长发，她见到这位年轻英武的领主神情沉静，眸子很有凝聚力，像是鹰隼般。 摄于那道眸光，那个女人渐渐松开了手，那个只有七八个月大的婴儿险些窒息，发出猛烈的咳嗽和大哭，缭绕在人群上空，听到这凄惨的哭声，那种源自基因的不适感陡然从心里升起，一时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惶惶不安。 罗曼没理会这群奴隶的反应，对达肯说道：“你跟我来吧。” 而后，他又对旁边的亚伦说道：“亚伦，你来负责这些人。” 亚伦只是点头，他知道罗曼让他做什么。 而达肯也渐渐放心。 看来这位领主接受了这批货物，就是不知道具体能给他几枚金币的报酬。 然而，罗曼并不打算付给达肯金币——他现在没有现金了。 他将达肯带到起源庄园的库房里。 “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接受我给伱的10枚金币，一个是取走这4000斤食盐。” 达肯望着库房里约有数千斤的食盐，他足足愣了好一会，然后两眼放光，异常果断道：“我选食盐！” 傻子才选金币！ 这次发财了！ 真的发财了！ 没有成本的4000斤的食盐，全都卖出去，少说能让他赚十五六枚金币。 他一分本金都没出，只需要靠来回运输贩卖，就净赚十五六枚金币！ 谁敢想啊！ “您这里……”达肯用热切的眼神望着罗曼。 罗曼比划着手势道：“斯格镇今后会产盐，以后就来这里收购吧，出口关税是每百斤只需要支付1枚铜币。” 这种优惠是相当惊人的。 听到产盐两个字，达肯立刻把先前的合作者全都抛在脑后了。 他深深鞠躬道：“尊贵的罗曼领主，从今往后，我便是您最忠诚的合作者！” 罗曼对商人的奉承完全免疫，继续说道：“你也可以通过用奴隶来换取食盐，就算是孩子我也要……如果能让我满意的话，价格方面我会对你优待的。” 达肯满心激动的离开了。 这不足两百个的劣质奴隶都能换来4000斤盐，他都不敢想如果质量更高的奴隶能换来多少。 原本觉得是被奴隶商人坑了，但现在看来，这哪是被坑了，这分明是天上掉馅饼了。 从此以后，所有的奴隶商人都是我兄弟！ 怀着这样的念头，达肯指挥着人手，载着4000斤食盐，驶离了斯格镇。 …… 受限于岩盐开采难度、技术原始等因素。 即便罗曼在盐矿那边投放了200个劳力。 经过这些天的开采，也仅仅提纯出了这数千斤的细盐。就这还是他们往死里干的结果。 只能说完全没到达罗曼想要的产能高度。 也没办法，那群盐矿工连个采矿十字镐都没有，因为铁器稀少，大多数是靠着木质工具来开采的，大块岩盐也是要用石头来砸碎的，条件简陋，也不能要求过高。 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熬过开荒期就行了。 罗曼信心满满的回到了牲畜棚这边。 然后他收到消息，亚伦发现这批奴隶的准确数字是195人，并非是188人。 亚伦起初有些疑惑。 但很快发现那些5岁以下的孩子没有被达肯算成人头数，可能是觉得活不了多久吧。 对罗曼来说，这算是意外之喜。 他并不会觉得这些儿童只能吃饭，不能干活。 相反，他觉得这些还未被这个时代所污染的孩子身上蕴含着巨大的可能性。 现在是下午，过了午饭时间。 但在罗曼的命令下，原本承担着斯格镇全员午餐的80个农妇，又重新忙碌起来，准备这些奴隶的伙食，其标准和其他人吃的午餐是一样的。 她们每个人平均要负责二十多人的饭，在分工协作下，效率只会更快，平时还能顺手照料那些不能走路的老人和小孩。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罗曼先前派人购买的那些粮食，又有见底的趋势了。 如今只剩下六七万斤，能坚持二十来天。 但这二百号人也是个不小的负担。 罗曼此前用莫尔的金库，购买了两次粮食，分别是10万斤和5万斤，直接把莫尔的存款掏得差不多了，这位农事官只怕今年要靠着俸禄过日子。 好在找到了盐矿，直接盘活了所有的困境，让罗曼能不断加速前进。 罗曼准备让斯格镇的商人们用盐去换粮食。 市面上，1斤盐等于17斤小麦，然而市场是个大坑，途中经过层层过手，最终换来的小麦约有10斤就不错了。 当然，如果是换燕麦、豆类亦或者蔬菜的话，那换的就更多了，换个二十来斤不成问题。 没了“免费的午餐”这个胡萝卜，罗曼还真不知道怎么鞭策这群蠢驴跟着他往前走。 他要表明自己的权威性和正确性，就一定要挺过这个阶段。 必须要培养出这群蠢驴对他言听计从的本能来！ 让这群蠢驴以后都知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就是对的，他就是他们唯一要服从的天命！ 这是个比较漫长的驯化过程，但罗曼对此很有耐心，也有信心。 亚伦朝着罗曼走来，同时问道：“罗曼，你准备把这群人安置在什么地方？” 200人不是个小数字，基本等于斯格镇所有人口的十分之一了。 罗曼答道：“不是刚建好了牲畜棚吗，让他们暂时和牛马住在一起吧。” 反正都是牛马。 亚伦回头看了眼那座牲畜棚，也是点了点头。 这一百多头大牲口占不了所有的空间，再住两百号人也不会显得拥挤。 只要铺上茅草，就是舒适的大通铺。 对奴隶没必要讲究这么多。 (本章完) 第54章 阿加塔 第54章 阿加塔 罗曼本来是准备烧个水让奴隶们清洗身体、换身衣服的。 然而斯格镇贫穷到拿不出两百人的衣服。 这里的农民自己也种植亚麻，但那点产出只够给自己的破衣服缝缝补补。 一件亚麻衣服约价值1枚铜币，衣服裤子就是2枚铜币，所有奴隶加起来就是4枚金币。 当然，如果只买来亚麻布，自己加工成衣服的话，就会便宜很多，但一时半会做不过来。 罗曼只好将这件事情押后再说。 反正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迟早要把他们收拾一顿的。 现在重要的是把这些茅草给覆盖上。 罗曼和亚伦格林齐上阵，将集束的茅草压实放好，终于完成了最后一个步骤。 望着这个彻底成型的建筑，罗曼心底不由自主的涌出了强烈的成就感。 这些牲畜对于今后的斯格镇有不可估量的巨大作用。 现在离播种过去了一个多月，翠绿的麦苗早就从土壤里钻出来了，绿油油的一大片望不到边际。 这种浓密种植方式让巴洛感到无比的兴奋和恐惧。 他觉得这片土地一定是疯了，不然就是他疯了，土壤里居然能长出一簇簇茂盛的青苗。 或是恶魔的诅咒，亦或者诸神的奇迹。 那一排排、一列列、一沟沟、一垄垄，全都是茁壮成长的麦苗，简直和杂草、牧草是一样，那种数量看的人心里发慌，是过去好几倍的密集程度。 他通过一簇麦苗的计算，结果惊骇的发现罗曼种下的每粒麦种竟然全都发芽了！ 这个发现使他快要昏死过去了，常识被粉碎，他生怕这片土地受到了诅咒，为此来找过罗曼好几次。 而罗曼也过去看了看，发现麦苗长势旺盛，状态良好，在铆足劲的长，于是进行了一次追肥。 每亩地又追加了六七十斤的肥料，春小麦的分蘖率很低，但还是有概率分蘖的——一粒麦种能长出两个麦穗。 所以养料越多越好。 为了保证利用率，追肥的方式也是沟施。 用木质农具在麦苗行距间划开一条深沟，将腐质肥撒进去，然后覆土。 这样能保证大多数养料都会被小麦根系吸收。 这个步骤其实挺简单的。 农田这边有100个劳力负责劳作，每个人平均20亩地，饶是如此，也用了将近十天的时间。 精耕细作不是把人往死里用，而是用更科学合理的种植方式。 所以，相比起修路和挖矿，农田这边的工作负担并不重，他们甚至有余力继续堆肥，虽然堆肥的效率不高，但这些天来，也断断续续堆了十几吨肥。 只是因为追肥的缘故，所有发酵好的肥料全被消耗一空了。 在夏季丰收前，他们要堆出更多的肥料，而新增的畜力会翻耕出大量的土地。 如今最大难题是缺铁，无论是开采亦或者翻耕，都需要大量的铁器。 罗曼找到了铁矿，但一座露天盐矿的开采难度都如此之高，铁矿就暂时不用想了，挖矿冶铁没有数百人玩不来。 目前还是得依靠从外界收购成品铁锭。 他对莫雷说了此事，而后者答应下次来到斯格镇的时候，会给他带来相当数量的铁锭。 铁并不占用船舱空间，他上次之所以没带来，是因为铁锭的收购难度颇大，不是时刻都有，他需要向某些产铁的领主提前沟通好。 只要有了钢铁和牲畜。 这些新增的劳力也会发挥出相应的用处。 如今的奴隶们对此一无所知。 罗曼用茅草盖顶的时候，他们正在狼吞虎咽的吃饭。 罗曼不准备立刻就给奴隶安排工作，暂时让他们休养三天，等到身体初步恢复过来后，再给他们安排不同的工作。 这些奴隶流离失所，几经辗转，早就饥肠辘辘了。 奴隶商人和达肯也不可能给他们吃好的，都是劣质面包、糟糠杂粮以及菜叶子。 即使如此，这些人每天光维系基础生存的口粮就起码要消耗四五枚的铜币。 一个奴隶养个一两年，那基本就没有出售空间了，养活他的口粮都有这个价值了。 这也是奴隶商人为什么要急于脱手的原因。 每多养一天都意味着沉没成本的增加，到最后不仅赚不了钱，甚至会亏钱。 所以，如今这顿伙食对这群奴隶来说是罕见且奢侈的。 …… 所有奴隶的吃相极为惨烈。 他们饿太久了，这段时间来压根没吃过像样的饭。 阿加塔也是如此。 她跟着奴隶商人进入黑铁王国，离开挽冬故土有半个月了。 在这片陌生的国土，她和她的同乡们的白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挽冬人主要以白发居多。 作为纯血的挽冬人，阿加塔的头发更是没有多少杂色，纯净的和北方大地的冰雪一样。但冰雪是养不活人的。 挽冬人在那片漫大的土地上苟延残喘，挣扎着度过了千百年的岁月。 他们的身体和灵魂孕育而出的时候就被钉死在了那片苦寒之地。 ‘挽冬人逃不出北方大地’，这句话自古就有。 只有守护神能抵御来自极北冰原的暴风雪，能够对抗风雪之神的诅咒。 初代挽冬之王曾是守护神的族裔，以北方大地的守护者自居，但后来却丧失了神力。 当代挽冬之王，在面对整片王国的广袤土地时也变得有心无力。 他的政令无法传出他的直属领地。 强大的挽冬公爵对挽冬之王视而不见，大半个国土都呈现出军阀割据，贵族林立的混乱景象。 他们互相讨伐、征战，仿佛永远有打不完的战争。 执掌暴风雪的神祇一定是对那片古老的土地太过眷顾，太过喜爱，以至于施加了某种可怖的诅咒！ 只有寒霜人能承受这份神明的恩宠。 那一族自称是远古巨人的后代，生来高大勇猛。 而在那段古老到难以用文字诉说的年代里，真正的巨人已然绝迹。 巨人的后人曾在更遥远的北方冰原上对抗着某种非人之物，后来他们却在向南迁徙，至今已有百十年。 那远古一族保守且固执，在迁移中过着相当封闭且野蛮的生活，且生活传统迥异于人类。 他们认为北方大地是有灵魂的，是有意志的，他们信仰某些远古巨物，将其视作族群的守护者。 在信仰诸神的教会看来，属于异教，也属于异端。 月前的战争爆发了。 阿加塔至今记得当时的情况。 一支五十人组成的黑甲骑士的队伍，他们骑乘披甲的高头大马，如旋风般掠过她所在的村庄。 村庄的教士言称那是来自教廷的猎魔骑士，来到北方大地专门为征讨邪魔而来。 教会在北方大地传教二百余年，但教廷骑士从来不曾深入这片苦寒之地。 而今却改变了。 五十位猎魔骑士在一位披着银甲金剑的骑士带领下，冲向了寒霜部族。 本来应该摧枯拉朽的猎魔行动遭到了迎头痛击。 寒霜人并非毫无反抗之力。 这个古老神秘的种族比所有人都要坚韧，他们靠着血肉之躯和教会骑士正面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战争。 一位叫做夏斯塔的女巫从天而降，在混乱的战场上险些杀死了那个耀眼的曙光骑士。 猎魔骑士的讨伐、寒霜人的反击、女巫的参战。 那场战争直接摧毁了整片营地，据传那片土地至今都在结冰，亘古不化。 她只是听说，她看不懂局势，但她所在村庄遭到了波及。 为了满足猎魔骑士们的补给需求，村子里的教士宣布他们要额外征收一笔猎魔税。 于是，本来就奄奄一息的家庭彻底雪崩了。 他们所有的种粮、存粮，全都被教会的人拿走了。 丈夫拼命哀求，却被打翻在地，在临死前睁着那双流血的眼睛，死死的拉住她的手。 阿加塔，阿加塔，带着我们的孩子…… 逃吧，去寻找挽冬的守护神…… 逃出这片土地…… …… 挽冬之王失去了守护神的力量。 只有逃走，只有找到新的守护神，挽冬人才有一条活路。 可她们身无分文，要独自穿过那片寒冷且漫大的土地是不可能的。 她和其余村民不得不将自己免费卖给奴隶商人，跟随他们的商队，来到了黑铁王国。 她过去只听说黑铁大地是征服者在一百五十年前所亲手创建的王国。 如今也是整片大地最富饶、最强大的王国。 到了这样的一片土地，她们或许就不会被饿死，或许能活下去。 但她对如何活下去却感到一片茫然。 她这辈子做过离家最远的事情就是去领主的庄园里做工。 而今却要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在遥远的异国他乡活下来。 她这段时间来日夜向北方大地的诸神祈祷。 强烈祈愿购买他们的贵族领主是仁慈宽怀的，是能够容得下她和她的孩子的。 这种祈祷，会实现吗？ (本章完) 第55章 休克 第55章 休克 “快吃，快吃，快吃啊……”阿加塔发出哀求般的声音。 阿加塔不断的用木勺舀起碗里的粥水，送到那个仅有七八个月大的婴儿嘴边。 这个饿了数天的孩子迟迟没有张嘴。 自离开北方大地后，她先是发烧、出现了强烈的不适应感，大口呕吐，好不容易退烧，身体营养又跟不上了。 婴儿眸光暗淡，透着极度虚弱的气息，先前猛烈的哭喊仿佛是回光返照，耗尽了这个小生命的全部活力。 阿加塔噙着泪水，强行将粥水送到婴儿嘴里，但却总是从嘴角溢出来，丝毫没有咽下的迹象，她用木勺怎么都送不进去，甚至连咳嗽都没有。 “求求你，快吃吧……”阿加塔垂泪道。长期的饥饿让她快要丧失了产奶能力，那干瘪的乳房无论如何也不能吸吮出奶汁出来，她的孩子曾日夜哭嚎，而她却有心无力，一度想要用手指放血给她的孩子舔舐，现在有了食物，却吃不下去了吗？ 她感到强烈的悲戚和绝望，抱着那孩子发出无声的呜咽。 陡然间，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她站起来，迈动酸软无力的双腿，以狂奔的速度冲到了那位领主的面前。 一位面容沉稳的骑士拦住了她，森严的等级表明这里并不是她应该踏足的土地，如果惊扰到贵族老爷，她极有可能会被赐死。 但阿加塔顾不了这么多了。 年轻领主朝她望来，而阿加塔将手中的孩子不断的递出去，露出哀求和痛苦的表情。 …… 罗曼看了眼这个来自挽冬的女性。 他没把【医学】技能刷起来，看不出那孩子具体是什么问题。 “多塔！”罗曼回头喊了句。 那位从猎人转职成卫兵的年轻人立刻来到他面前。 按照亚伦教导的军姿，他站的笔直，像是一株松树。 罗曼指着那个年幼的婴儿说道：“把他带到山里，让加林看看他是什么情况。” “是！” 多塔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变得惜字如金，无论做什么都争取做到最优秀。 罗曼知道多塔在表现自己，他将多塔任命为卫兵的队长，这种行为对于曾经的年轻猎人而言是一种特殊的激励。 罗曼并不讨厌这些有进取心的人，如果所有人都是不知进步的蠢驴，那才是最痛苦的。 所以他说道：“可以骑马过去。” 普通卫兵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但多塔是例外的，作为仅有的使徒之一，罗曼有意培养多塔的军事能力，骑马的技能也是一定要掌握的。 所以这位在山里长大的猎人经过这些天的熟练后，对战马并不陌生，只是每天训练时间有限。 多塔说了句遵命，他从阿加塔手里接过那孩子，奔向了起源庄园。 罗曼将视线转移向阿加莎，而这个挽冬女性望着多塔的背影迟迟没有回头。 罗曼平静问道：“你是挽冬人，叫什么名字？” 只有北方大地能孕育出白色的头发，那洁白的发丝如今尽数蒙尘，看起来粗糙和暗淡。 他不是没见过异国人。 相反，时常有异国人拜访裂甲大公。 然后罗曼发现这片大地上所有的国家竟有通用语。罗曼原以为是那位征服者统一的语言和文字，但后来发现征服者没这能力，他不可能在统治期间的短短二三十年里就作出这种巨大的丰功伟绩。 阿加塔听到罗曼的声音，先是打了个颤，她意识到她做了什么，在慌不择路的时候站在了一位贵族面前，低头说道：“大人，我是阿加塔。” “你的孩子呢？” “薇拉。” 罗曼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个女婴，又道：“多塔找人救治去了，她应该不会有事。” 阿加塔也知道这件事，如果她的行为惹怒了这位贵族大人、或者这位大人没有帮她的意思，那他不会在她面前装模作样，一位奴隶并不值得贵族作出这种态势，一切只能往好的方向去想。 阿加塔很感激这位仁慈宽厚的贵族老爷，但她不敢说出来，只好在心里默默感谢着。 一个多小时后，多塔骑着马回来了。 阿加塔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从多塔怀里接过薇拉，见到后者呼吸平稳了许多，她喜极而泣，不断的亲吻着薇拉的额头和脸庞。 多塔对罗曼说出加林的诊断。 在罗曼听来，那孩子应该是休克了，或许是高烧、饥饿、水土不服、糟糕的环境，反正她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 加林用医术和神术稳定了她的身体状态，但今后需要好生照顾。 罗曼听罢，便对阿加塔说道：“伱每天可以来到我的庄园拿两斤牛奶。” 格林砸了咂嘴：“格薇儿要喝牛奶，我和亚伦也要喝，这还够吗？” 罗曼瞥了眼格林。 “不然我把你麦芽给停了，让你天天喝牛奶？” 格林很快闭嘴了，他就随口抱怨两句，相比起亚伦而言，他更馋嘴，现在完全被麦芽的味道捕获了。 餐桌上可以没有牛奶，但一定要有麦芽。 罗曼见他老实了，就没有多说。 他觉得格林处于报复性狂吃阶段，以前极少接触过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大吃特吃，那自然不会控制自己。 他没对格林控量，后者想吃多少吃多少。 虽说吃多了对身体有害，但考虑到征战骑士的训练强度和身体强度，勉强还能接受，今后总会吃腻的。 罗曼看过了，这批奴隶中只有薇拉是最小的，八九个月大，还在吃奶的年纪，自然不会吝惜这点牛奶，从格林嘴里扣一点就够她吃的了。 “谢谢大人。”阿加塔不善言辞，但牛奶对薇拉太重要了。 罗曼不置可否，他平静说道：“和我说说北方大地和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吧……为什么会流落到这里来。” 时代弊端，交通和信息传播速度极慢。 甚至大多数商人的消息也都是道听途说来的，真实性有待考量。 但无论如何，作为挽冬人，阿加塔身上发生的故事，能让罗曼对如今的北方大地有个具体的了解。 然后在阿加塔的诉说中，罗曼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夏斯塔！ 写段支线，期间多更一章 (本章完) 第56章 四分之一铜币 第56章 四分之一铜币 50位猎魔骑士组成的精锐军队，最终只有3个猎魔骑士活着回来。 那位银甲金剑的六阶曙光骑士也进入濒死状态。 “竟发生了这种事情……” 罗曼静静的听阿加塔将所知的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他意识到，自己还在斯格镇修土路、盖牛棚的时候，北方大地爆发了一场小规模、但却异常激烈、残酷的战争。 其惨烈程度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一整支猎魔骑士险些全军覆没。 那个叫做夏斯塔的夜魇女巫则是其中因素之一。 “你回去吧。”罗曼对阿加塔说道。 她温顺的离开了。 这位村妇并不知晓猎魔骑士意味着什么。 罗曼却很清楚，那是教会最强的武装力量之一，只有审判骑士和圣殿骑士能相提并论，而猎魔骑士的战斗经验是最丰富的。 任何一位猎魔骑士都能轻而易举的杀掉亚伦或者格林，甚至是两人联手也赢不了任何一位猎魔骑士。 他们在过去的岁月里到处征伐、身经百战、威名赫赫。 如今却在北方大地栽了个大跟头，六阶的曙光骑士也差点没能回来。 教会是个庞然大物，它的任何行动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阿加塔只是受到教会波及的池鱼，只因后者在竭泽而渔。 罗曼认为，这是一种预兆。 这种情况只会愈演愈烈，那些遭到殃及的池鱼也会越来越多。 教会不会善罢甘休。 那些猎魔骑士是他们动手的先兆，也可以成为动手的借口。 教廷接下来多半会给常年纷扰动荡的北方大地添上一把薪柴，那冲天的火光会将整个挽冬王国的天空映照得一片通红。 到了那时，黑铁王国的三位大公是否会高坐王位，冷眼旁观？ 亦或者重新再度站出来，强行裹挟整个黑铁王国，号令诸国所有贵族，重新发起另一场“寂静谷血战”？ 只是罗曼想象不出裂甲大公站在大军前的场景。 他那位父亲还站得起来吗？ 罗曼只觉得好笑。 未来缥缈莫测。 毫无疑问，斗争加速了！ 斗争开始加速了！ 北方的海盗、东部的高原蛮族、西部的森林蛮族都会为这场动乱而狂欢。 而这片大地的所有矛盾和战争也即将进入到了一个更激烈、也更为复杂的阶段。 “一个比一百多年前的乱世还要混乱的时代即将到来了……” 格林问道：“罗曼，我们怎么做？” 罗曼轻哼道：“无须在意他们的生死，历史会告诉所有人，谁会是胜利者。” 格林郑重宣誓道：“我将为您披荆斩棘，成为您的盾牌，成为您的长枪，为您杀死所有的敌人！” 亚伦看了眼格林，对这个发神经的同僚很无语，也只好闷闷道：“我也一样。” 格林肃穆道：“所以我要用心训练，留待今后杀敌！” 亚伦不得不跟着点头说道：“我也一样。” 罗曼歪头看着格林，刚开始没弄清楚他们弄得哪一出，现在明白了。 他脸上带着浅浅笑意说道：“牲畜棚是盖好了，但事情还没做完，格林你别想跑。” 格林大倒苦水：“我陪你盖了半个月的房子，放过我吧。”他真不想干那些粗活了。罗曼立刻板着脸：“不行！明天就去跟我去烧石头！” “我求您饶了我吧！” …… 让格林烧石头是开玩笑的。 罗曼准备建设军队，就离不开职业军人。 斯格镇现役卫兵共有40多人，来源则是曾经的卫兵和新加入的猎人。 亚伦训练了一个多月，目前初有成效，队列整齐。 格林要去协助亚伦。 罗曼准备在今年夏天结束前，扩增军队数量，方便他未来抢劫人口。 这两百个奴隶的到来，勉强缓解了罗曼对劳动力的部分需求。 为了让他们尽快恢复状态，罗曼每天给他们提供了三顿伙食，平均每人最少吃三斤各种杂粮谷物蔬菜，盐分更是往里面不要钱的加。 这份待遇看的斯格镇本地人都很眼热。 罗曼极不在乎这些消耗，在他看来只有蠢货才会让奴隶饿肚子。 他坚信奴隶所创造的资源远大于他所消耗的资源。 但如果有奴隶偷懒、干活不积极。那就很简单了。 罗曼会吊死他。 有一个死一个！大不了全杀了！ 这种浪费粮食的虫豸不配接受他的统治！ 他们休养三天后，罗曼也统计出了基础的人力资源。 成年劳力有103人——成年男女都算在列、十五岁以下的孩子38人、四十岁以上的17人、病弱者30人、五岁以下的孩子7人。 之所以单独划出病弱者，是因为这些人身体亏损严重，或者身体疾病，亦或者曾经受过伤，总之做不了重体力活，属于残次品，能卖出6枚或者8枚铜币的价格都算赚了。 罗曼却对此来者不拒。 他这里不全都是重体力劳作，有些轻体力的技术活也很缺人手。 比如木匠那边，不懂可以学，不钻研就去死，反正一定要发挥用处。 哪怕两个病弱奴隶只能当一个人来用也赚了。 为了节约资源，罗曼找到了10个体格还算健康的男性奴隶，等于临时管事，每人负责管理20个奴隶。 罗曼的要求很低，不要闹出乱子即可。 如果发现这些人损害了他的财产，他会让这些奴隶管事们知道什么叫残忍。 相应的，他这边也会提高这些奴隶管事的待遇。 比如他们每个月能拿到1枚‘四分之一铜币’的奖励——这种铜币含铜量是正常铜币的四分之一。 1枚铜币对罗曼而言颇为不起眼。 对普通民户而言，这是贵重财产。 金币、银币、铜币是贵族使用的货币单位。 平民使用的是二分之一铜币、四分之一铜币，有些落后的地方甚至流行铁币。 只是铁币具有天然缺陷，所以并未广为流传。 一个农夫每天赚四分之一的铜币就足以让他们全家不饿，吃得饱饱的。 而他们日常贸易的时候，通常是以物易物。压根就不用货币。 没别的，金属货币太贵了，用不起。 (本章完) 第57章 魔法矿石 第57章 魔法矿石 罗曼来到斯格镇的55天。 他把所有的卫兵都从牲畜棚那边抽出来了，顺带把格林和亚伦踢到他们面前，让他们好好练兵。 期间有个小商队来到了斯格镇。 罗曼是看人下菜碟的。 如莫雷那样，七条商船，数十个人手，甚至有稳定的铁锭收购渠道，他会格外看重，甚至亲自接待。 如达肯这种，三条商船，十多个人手，能办的事情也不会少，他态度也比较好。 但只有一条商船的，或者小型商船的，也就卖些亚麻布等货物，他就不怎么看重了。 都是些散户，现金流是没有的，全靠做些小买卖以物易物，勉强维持生活。 斯格镇的商人就属于这种，连船都是别人不要的破烂货，即使如此也要欠一屁股债才能入手一艘船。 罗曼把他们扔出去找别的商人做生意去了，把食盐换成粮食。 那位小商人得知斯格镇的出售精盐，价格和关税很低，立刻将船上所有货物都留在了斯格镇，带着两个护卫运走了百十斤的盐，并承诺接下来会给斯格镇送来大量的亚麻布。 罗曼这些天也没闲着。 先是分配了奴隶的去向，一部分做些轻手工，譬如做木具、搓绳子、制衣物——这些衣服是给奴隶穿的。 他们来到斯格镇后连个破碗都没有，说是乞丐都侮辱乞丐了。 其余奴隶去开采石料，现在斯格镇的耕牛数量破百，这些大牲口每天都要运送石料——罗曼对石灰的要求巨大，斯格镇周边又没有煤矿，暂时只好烧木头了。 一部分劳力也用在这方面了，因为没有足够的砍伐工具，只好借用数头耕牛的力量，最多能将小半米粗的树木连根拔除，然后将这些树根带泥的树木丢进河里，那些木材顺着溪流会飘到烧石头的地方。 这比砍伐快多了，顺带也能把周边的森林全给拔出来，方便后续修路和开垦工作。 一开始做不习惯没关系，慢慢就熟练了。 而两千亩农田在追肥后，不需要特别照料了，那边的人力其实能用在别的方面了。 然而罗曼先前又给那边的100个农夫分配了几十头耕牛，让他们在旁边深耕出一片五百亩田地，用来种植大麦、燕麦、豌豆等作物。 未来会有成百上千的奴隶来到斯格镇，要保证粮食储备——只靠买粮来维持生活是不行的，稍微遇到动荡就成麻瓜了，还是得自己种。 罗曼又找来了斯格镇的皮革匠和木匠，让他们打造专门给挽马使用的挽具。 挽马体能不如耕牛，耐力不如耕牛，价格也贵，但这不等于没有优势。 挽马比耕牛的速度更快，马车比牛车更快、走得更远。 商人就很看中这点，他们往往能用更快的马车往返于不同的地方，节省时间效率，提高利润。 骑士军队也要用驮马和挽马来运送辎重物资。 罗曼买来挽马是为了提高运力和劳力。 然而挽马不怎么适合耕地，如果强行耕地的话，甚至会让其暴毙。 这让罗曼很无语。 这个时代的蠢货们用牛轭套在马的脖子上，勒住它的胸部和气管，死活不松开，然后觉得它的耕地效率不行。 他看的眼角直跳。 改！ 赶紧改！ 去他妈的教会条令！ 罗曼设计出了新的挽具，从挽具受力点是胸部改成了肩部。 这东西很快就发挥了效用，并且使得挽马的耕地效率超过了耕牛，大约超过了五分之一的效率。 因为缺乏管理者，任何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但罗曼每天斗志满满，把所有的事务都安排的有条不紊，每天中午和平民奴隶吃一样的饭。 …… 在58天的时候。 盐矿那边来人找到了罗曼，并且说他们挖出了某些东西。这引起了罗曼的重视。 他当即扔下了所有的事情，骑乘骏马，赶到盐矿。 负责盐矿的管事立刻将他们开采出来的东西双手递给了罗曼。 这是一块大概有五六斤重，不规则的结晶体。 罗曼认出这是盐封晶球。 所有矿脉在地质演变中会出现某些资源，算是伴生矿物。在漫长的时间中会被矿物质凝结成的特殊晶层给裹住，不破开晶层，就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资源。 罗曼用石头将其砸开，见到内部是一块整体像是黑炭、但表面闪烁着荧光的黑色矿石。 “啧，是个魔法矿石……” 有些资源能称作非凡资源，全赖这特殊矿物所致。 魔法矿石源普遍存在于众多矿脉，以尘封晶球的形式存在着，开采出一定程度就一定能找到，能给各类金属附魔，将黄金变成精金，将白银变成秘银，钢铁变成魔钢。 如果运气好的话，挖土都能挖出一块魔法矿石出来。 贵族知道如何利用魔法矿石，大地方的铁匠们也知晓这种工艺。 给最常见的钢铁附魔后，也能大大提高钢铁的耐久度和锋利度。 在罗曼看来，魔石等于强化石，给钢铁提升的强化幅度虽然很明显，但也没超出铁器的范畴内，除非掌握特殊锻造技巧，或者添加其他非凡资源。 有些富集矿脉，开采出来的金属矿脉本身就有浅薄的非凡力量，只需要稍加冶炼，就能成为一件炼魔装备。 开采矿脉是很有难度的事情，所以产量有限。 罗曼没有入手渠道，只能靠挖矿来得到。 格林、亚伦、裂甲大弓、红宝石，那些非凡资源只能算他从家里带出来的嫁妆。 盐矿在众多矿脉中算是比较纯净的了，能出现一块尘封晶球都算是叨天之幸了。 魔法矿石来自于尘封晶球。 但不等于尘封晶球只能开出魔法矿石，它也有概率会出现各类宝石。 比如红蓝宝石、水晶钻石、玛瑙琥珀等物。 就和赌石类似。 能被晶球裹住的全都是高品质的宝石，具有浓郁的神秘力量。 罗曼心态还算平静。 没开出宝石就没开出来吧。 来日方长。 有朝一日等他找到稀有的宝石矿、水晶矿、甚至是传说中的魔法矿脉。 这玩意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眼下的话，这块两斤出头的魔法矿石对他没什么用，本来就没多大，煅烧后所得的魔石就更少了。 罗曼如今缺铁、缺铜、缺银、缺金…… 基本上什么都缺，现在哪有给金属炼魔的余裕。 这是个高级项目，只有强大贵族能玩得起。 只能将其转化成招募的原石了。 然而他暂时不会进行第二次招募。 罗曼想了想，找人安排了一件事情。 (本章完) 第58章 圣盐 第58章 圣盐 “格薇儿，过来。” 罗曼远远对着格薇儿招了招手。 格薇儿从菜田那边抬起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刻扔下了手里的农具。 她一路小跑着来到罗曼的面前。 每天都能吃到牛奶和鸡蛋以及各种肉类蔬菜，得到充足的营养供应，她严重亏损的身体渐渐恢复过来了，瘦脱相的脸上也开始长肉了，总算是有了些少女感，这让罗曼很满意，有种养成感。 因为快步奔跑过来的原因，格薇儿脸色有些红，身上也有脏兮兮的泥土痕迹，她喘着粗气，仰头望着罗曼，表情有些不解。 “罗曼老爷，有事情要吩咐吗？” 罗曼因为要建造牲畜棚的缘故，就没让她继续跟着了。 砍树的时候还好说，但好不容易搭起来的房梁要是塌下来，肯定会延误很长时间的。 这是罗曼不能接受的事情。 所以他把格薇儿打发到北边菜地干活了。 这倒霉丫头刚开始很失落，但很快就来不及失落了，全心全意的投入到这片菜地里，每天像个小农妇一样的悉心照料着这片十亩地，并且把所有的地方都撒上了营养土。 罗曼伸手给格薇儿捋了捋有些散乱的头发，全都掖到耳根位置，然后将一个香囊套进她脑袋里，挂在她的脖子上。 “它会让你觉得难受吗？”罗曼观察着格薇儿的表情。 格薇儿看了看香囊，奇怪道：“没有什么特别的……” 她说着的时候，忽然张大嘴巴“啊”了一声，察觉到这两年来如附骨之疽般环绕在她身边、影响着一切的奇异秘力忽然消散了许多。 格薇儿大为惊讶。 她好奇问道：“罗曼老爷，这是什么啊？” 罗曼见她的样子就知道香囊生效了，说道：“里面装的是圣盐。” 格薇儿装作可怜兮兮的说道：“罗曼老爷你要烧死我吗？” 罗曼哑然，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瓜。 “你什么时候跟格林学坏了。” 格薇儿不承认道：“加林爷爷说教廷会在女巫身上撒盐，这种盐是诸神净化过的，能驱散邪魔的法力，让她们痛不欲生，然后烧死她们。” 罗曼笑道：“不过是在提炼过程中加入了魔石，和诸神没关系。伱感觉怎么样？” 格薇儿摇头说道：“没有感觉。” 罗曼对这个结果并不奇怪。 精盐对法力有克制作用，天然能破除某些装神弄鬼的把戏。 但也仅此而已。 就好像是木柴燃起火苗，盐分会扑灭火苗，但木柴本身却不会受到伤害。 相比起来，圣盐的效果就更强了，能直接扼杀大多数女巫的法术，甚至会对她们造成生理性的痛苦。 只是女巫这个群体向来神秘，而格薇儿明显不是正常女巫，没受到影响也不奇怪。 事实上，在两年前，格薇儿力量暴露的时候，她的母亲狠心卖掉了家里的一只羊，从行商那边购买了两斤盐放在她的身上。 但这种做法明显没有控制住她的力量。 “它既然能压制你的力量，那你就带着好了。” “是送给我的吗？”格薇儿的语气顿时变得轻快起来，她脸上带着浓浓的欣喜。 罗曼抬了抬下巴，他轻哼一声：“那就送给你罢，别把圣盐全吃了就行，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让那些蠢货弄出来的。” 格薇儿的眼睛眯成了月牙：“谢谢罗曼老爷。我会好好保存起来，永远也不会吃的。”她小声承诺。 “既然圣盐能压制你的力量，那你就能和别人接触了，明天就不要呆在这边了，你去找汉斯和格曼学习数字和字母……” “哦。”格薇儿有些失望，本以为能继续跟在罗曼后面，结果却听到了这句话。 她对罗曼的命令没什么排斥，对学习也一无所知，懵懵懂懂的接受了。 “如果感觉不适的话就把它摘下来。” 罗曼摸了摸她的脑袋，示意她可以走了。格薇儿离开时的步伐很轻盈，像是欢快的小鸟一样展开双翅，飞向了那块菜地。 然后脚下打滑，摔了个四脚朝天的屁股蹲。 好在草地松软，没对她造成什么伤害，格薇儿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继续原地起飞。 “这倒霉丫头……” …… 【2级建造：139\380】 罗曼盖了半个月的牲畜棚，得到了大量的经验值。 如今终于有了盖石灰窑的把握。 这些天来，罗曼安排在石矿这边的劳力开采出了大量的石灰岩和碎石。 然而烧制效率很不理想，就纯烧、干烧、硬烧，其产量完全不能满足罗曼对于石灰的需求。 毕竟他要加固一条40公里长的道路。 罗曼不得不通过建造土窑来提高生产效率。 然而，即使是普通土窑也不是那么好建造出来的。 罗曼带着百十号人在泥里打滚，用了足足5天的时间，其形象那是赛思见了都两眼一黑。 但罗曼不管不顾，全程监督进度和质量，严格把控所有人的行动，终于用土坯和石块建起了一座小型石灰立窑，虽然每次仅能烧制十多吨的石灰石的量，但仍是一个质的提升了。 …… 就在第63天的时候。 罗曼得到消息，莫雷又来到了斯格镇。 他安排那些劳力进行初次煅烧，在下方塞了一千多斤的木柴，上面则是石灰石，光是这个点火过程就要持续数个小时。 罗曼衣服都没换，在赛思的唠叨声中，匆匆的来到码头，见到了莫雷。 后者也被眼前这个浑身是泥的身影吓了一跳。 他虽然见过大风大浪，但也没见过这样式的贵族。 好在莫雷处变不惊，保持镇定，没露出异色。 “我这次为您带来了20头耕牛和32匹挽马。” 罗曼不以为意，他急忙问道：“我要的铁呢？” 莫雷对罗曼迫切的态度很能理解。 他上次去盐矿那边见到矿工大多数是用农具、木头、石头来开采盐矿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他知道罗曼为了铸造重犁，耗光了斯格镇所有铁锭存量。 但他没见过重犁效果，对于这种犁具自然没什么实感。 莫雷道：“现在我的船上有一千斤的铁锭。” 罗曼知道莫雷是大商人之子，这个身份意味着莫雷的关系人脉极广，即便在某些实权贵族的面前也能搭上话。 他当即点头说道：“你做的不错，我不会亏待你的。” 一千斤铁对于整个斯格镇的建设只能算杯水车薪。 但对罗曼来说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这意味着他能锻造出钢铁工具，对于采盐、采石、伐木、修路有着极大的帮助。 罗曼没给莫雷现金。 他没钱了。 大手一挥，将他的优惠额度从20万斤盐提升到了30万斤盐，足以让他卖到明年。 (本章完) 第59章 钱？要多少有多少！ 第59章 钱？要多少有多少！ 莫雷又说道：“我联系了我的兄弟姐妹，可以帮您签署一份契约，用来建立稳定的供铁渠道，只是价格方面会稍高一些。” 他说话时颇为谨慎。 然而不出所料，罗曼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价格不是问题！” 这条商业契约意味着商人能攫取更多的利润，铁锭的供应者也会得到更多的利益，吃亏的只有斯格镇。 市面上，1枚金币能买到30斤的高品质铁锭，斯格镇却只能用1枚金币买到25斤或者20斤。 相应的，罗曼能直接得到大量稳定的铁锭。 这份契约内容并非出自莫雷本身意愿。 莫雷更希望能和斯格镇建立起长久且友好的贸易氛围，而不是像吸血虫那样依附在斯格镇的身体上汲取后者的健康血液。 没有任何一位贵族领主能容忍来自吸血虫的啃噬。 这份不平等的商业契约注定不会长久。 根据他对罗曼的观察来看，这位年轻有为的领主很快就会摆脱如今窘迫的处境，到时候这份临时拟定的商业契约就没用了，罗曼未来会对他们有好感吗？ 莫雷觉得他的兄弟很短视。 对于一个慷慨的贵族而言，得到他的友谊永远比得到他的利益重要。 但他一个人签不下这份商业契约，需要特定的人进行担保，不然拿不到这么多的铁锭。只能说有得必有失。 罗曼对此不以为意，要占便宜就占吧。 无所谓。 牺牲金钱利益来换取前期发展，这对他来说很能接受。 钱？要多少有多少！ 这些商人最好把斯格镇所有的产出价值全都吃下去，帮助这里继续加速。 “对了，您上次托我售卖的麦芽非常抢手，我将它运到了珍珠港，很快便售卖一空。”莫雷又说起这件事。 他在珍珠港集市开幕时，向所有人展示了麦芽的品质和味道。 最开始标的价格是每桶麦芽价值1.5枚金币。 而卖掉最后一桶的价格却是1.9枚金币。 这表明麦芽的前景极好，有一位贵族老爷一口气购买了三桶麦芽，足足90斤的分量，非常豪爽。 罗曼微微点头，他这些天让起源庄园的小牛马制作了许多麦芽。 制作步骤简单又不占多少时间，就算格薇儿都能做。 “这次依旧是按照之前的价格来算吧。” 莫雷帮他找到了铁锭渠道，罗曼不介意给他让些利益。 莫雷的商队规模壮大对他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这次莫雷拉了40桶麦芽，给了罗曼40枚金币。 根据计算，莫雷惊讶发现这种的利润竟比盐都来得高，抛开各项消耗，他也能赚十来枚金币。 纯粹的暴利！ 比累死累活的卖盐强多了。 卖盐要跑很多地方，且其中利润的大头都被贵族收走了。 当然，就算麦芽的销路极好，也不可能如食盐那样具有无底洞般的消费潜力。 莫雷又付给罗曼30枚金币，拉走了3万斤精盐。 接下来，他会把这些食盐带向不同的贸易市集进行售卖。 斯格镇因为工人熟练度提高、熬盐器具增加、过程越来越专业的缘故，盐的产量也是在不断增加。 而有了铁器后，其产量又会将会迎来一次巨大的提升。 …… 在莫雷走后，罗曼便将那些铁锭全都运到了新的铁匠铺。在铸造重犁的时候，他就觉得拉克斯的铁匠铺很狭窄。 所以事后让拉克斯在溪流的旁边重新盖了一间铁匠铺。 新铁匠铺的结构很简单，就是一个没有墙壁的大平棚。 唯一优点是能容得下更多人。 如今，这里就站了二十来个体格壮硕、臂膀有力的壮年男人，其中有来自高原的奴隶，也有斯格镇的本地人，反正都是体质最出色的那批人，罗曼精心挑选出来的。 罗曼比划着手势说道：“你们要尽快锻造出铁锤、楔子和开采用的十字镐。” 他本来是想跟着他们一起打铁的，争取早点把【锻造】的经验值刷起来，把后续的科技树点出来。 可土窑那边的事情还没做完，罗曼无暇分身。 “领主老爷，我明白了。”拉克斯是个纯粹的铁匠，对于雇主的要求没有任何反对。 主要是给的钱太多了。 他过去十年也没打造过一千斤的优质铁锭，虽然年收入较高，但平时生意并不算好，从没发挥过全力。 现在终于能打个痛快了。 “早点将这些人培养成像你这样的铁匠。”罗曼拍了拍拉克斯的肩膀。 这位铁匠壮汉有些受宠若惊。 如果他能培养出五十个铁匠出来，得到的财富比他打铁一辈子都要多。 只要他把一位合格的铁匠带到罗曼面前，后者就会给他两枚金灿灿的金币作为奖励，如果足够优秀，甚至能得到三枚金币。 而且是现结的！ 这份诱惑太强烈了。 …… 罗曼的心情很不错。 有了锋利的钢铁，这群蠢货的工作效率会大幅度提高。 他在夏天结束前会找出适合开采的煤矿和铁矿，从而实现自给自足。 只是，对于一个饥饿的人来说，一千万的钞票不如一顿丰盛大餐。 现在斯格镇缺劳力、缺金钱、更缺信心。 罗曼没空对他们进行洗脑，也没法洗脑。 如果没有足够充足的经济物质支撑，他强行驱使这群底层贫民去给他挖煤炼铁，而忽略他们的基础生存需求，那后果是灾难性的。 现阶段最重要的是基础建设。 罗曼回到土窑这边，见到窑里地步的木柴开始烧起来了。 他看了眼状况。 勉强还算不错。 每次煅烧大概要持续一周的时间，他要全程看管，并且将过程用粗浅易懂的方式讲给这些劳力听，让他们今后自行烧窑。 期间顺便用木柴烧出了大量木炭，供铁匠铺那边锻造使用。 …… 七天后。 石灰出窑了。 很顺利，没出现碎灰和塌窑现象。 只是保温性差的缘故，石灰质量有些不好，只能勉强满足罗曼对石灰的基础需求。 铁匠铺那边也锻造了一批十字镐和楔子，立即分配给了盐矿那边，对产能的提升很明显。 (本章完) 第60章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第60章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得到大量石灰后。 罗曼第一做法是把所有人赶去修路。 将石灰、砂砾、碎石、黏土、淤泥甚至是大量麦秸杂草等原材料全都倒在路面上，加水搅拌成砂浆。 这种砂浆就是很原始的混凝土。 主要结构是沙、石、土、草。 石灰会充当各种副材料的粘合剂，起到凝固和塑形作用。 然后将这种充分混合均匀的砂浆往四周铺开即可。 它的各种效果都不如水泥，但对于路面来说算是合格了，而且胜在耐用且材料获取方便。 罗曼要求铺设出最起码8公分厚度——也就是成年人能用食指彻底插进去的混凝土道路。 这项任务自然颇为繁重，工期漫长，且极为费力，全程要用马车和牛车需要来回的运送各种建筑材料。 但这又是必须要做的！ 盐矿离斯格镇相距40公里，平时去一次就需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斯格镇这边做好的午饭送到那边的时候都凉了。 若是道路崎岖坎坷的话，那这个时间便会延长一半。 路况差对于车辆和轮子的磨损也很严重。 况且，斯格镇位于盆地的东南一角，盐矿的位置却偏向于西北方向。 也就是说，这条路其实不止通往盐矿。 更重要的是，它插向了这片盆地的心脏部位。 斯格镇等于家门口，对里面有什么资源两眼一抹黑。 只要他要开发这片偌大的盆地，就离不开一条坚实耐用的道路。 在罗曼的命令中，不算盐矿那边的两百号人，斯格镇这边共有四百余号人要在明天浩浩荡荡的开始道路修固工作。 罗曼对他们的要求并不低。 因为没有卫兵的监督，他需要安排清晰的指标，勒令这些人每天最起码要铺出500米的距离。 平摊到每个人身上，每人需要修固一条1米多长、4米宽的原始混凝土路。 只是因为要分工合作的缘故——有人要继续烧石灰，有人要收集砂砾碎石等，还有人要牵着那些大牲口来回运送各种东西。 真正参与铺设工作的只有一百来人。 具体的工作调度由斯格镇管事来安排。 而罗曼这边每天会提供三餐。 天边破晓的时候就要全员到齐。 所有劳力在六点前吃一顿八成饱的早餐，然后工作六个小时。 中午吃一顿饱餐，吃完饭后休息半个小时。 下午要工作五个小时，然后吃第三顿饭。 如果当天没有完成指标的话，罗曼会杀掉10个在他看来工作效率最慢的废物。 那些没法干活的废物没资格每天吃三顿饭！ 中午吃饭的时候，罗曼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这件事情。 他站在地势较高的位置，俯视着那些农夫们议论纷纷，如果有人跳出来反对的话，他会当即砍掉反对者的脑袋。 斯格镇只能有一个声音。 但这些农夫也很有眼力劲的没有质疑罗曼的决定。 “领主老爷，每天真的会有三顿饭吗？” 人群不知是谁在问。 罗曼没有安排托，这群蠢货不值得他耍手段，去激情澎湃的演讲也是不可能的，人均胎教肄业，你跟他们谈未来、谈发展，他们压根听不懂。 但他这些宣布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开创了先河。 这个时代的农夫每天只能吃两顿饭。 第一顿是吃不饱的。第二顿也是吃不饱的。 在他们印象里，两顿都能吃饱仅存在于一个多月前的播种期，那时候碗里甚至有肉，在铺路期间，罗曼也只给他们提供了一顿伙食。 如今回想起来，仍有许多农夫偷偷的咽口水。 “对，和你们每天的午餐是一样的标准。 “但你们这群蠢货要是没有达到我的要求的话，那我会杀掉伱们中的十个人。如果觉得自己做不了的话，那就去做别的事情，我不会对你们有任何留情的余地。” “那如果下雨了怎么办？”有个声音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那就延期！”罗曼不耐烦道。 他环顾片刻，表情冷漠，赤眸沉凝，见到眼前黑压压的人群。 此刻，一个问题摆在了他们所有人的面前。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不是信仰！ 不是金钱！ 不是地位！ 甚至不是为了未来！ 是为了吃饱饭！ 他们只是为了吃饱饭！ 种地也只是让他们吃饱饭的手段！ 而眼前领主老爷能让他们一天吃三顿饭！ 整整三顿饭！ 他们从生下来那时就没想过的第三顿饭！ 就算真的没完成目标，杀掉十个人，那也没什么好怕的。 光脚的还怕穿鞋的？他们四百来号人呢，能让老爷们杀到手软。 而且只要干活卖力的话，那肯定杀不到自己身上。 毕竟那位老爷就算杀鸡儆猴，也只会挑选不能干活的弱鸡，没道理杀到猴子身上。 罗曼颔首，他抬起右手，轻轻一挥，说道：“今天下午休息，明天开工，你们去吧。” 乌泱泱的人群在他挥手后一哄而散。 罗曼走下山坡。 共有130人留在这里，除开原本负责午餐的80个农妇外，还有罗曼安排进去了50个女性奴隶，否则大厨房那边忙不过来。 “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很重，所以我增加了你们的数量，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她们面面相觑。 领主老爷不是在问，而是在说。 那平淡语气不像是觉得她们要有异议的样子。 最终，有个不知死活的农妇低声道：“老爷，我家里养着一只羊，三只鸡……” 那是个年轻的妇人，或许还没来得及和自己的丈夫生孩子，但家里是有些财产的，饲养着些家畜。 过去每天只做一顿午餐，她还能喂养牲口，但今后只怕没这个时间了，每天只有晚上能回去，很担心那些家畜会掉膘或者丢失。 这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罗曼眉头微蹙，他随便问问，还真有人跳出来，“我买了，我会按照合理的价格收购斯格镇所有的牲畜，你们今后不能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面对财大气粗的领主老爷，所有人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们发现自从这位领主上任后，她们的生活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很多过去的生活习惯全都被粉碎了。 “莫尔。”罗曼转头喊了声。 旁边的农事管立刻擦着汗上前。 “由我承担收购费用，这件事能做到吗？” “能！能！马上！马上！”莫尔不断点头。 要他拿钱也拿不出来了，买了这么多粮食，把他家底都快掏空了。 一只猪、一只羊的价格或许不起眼，最多价值1枚到2枚银币，但斯格镇的穷苦人家基本都养着一些牲畜，那规模可就有些恐怖了。 (本章完) 第61章 家禽家畜 第61章 家禽家畜 比如家猪这玩意，属于杂食性动物，能够放养的，极好养活。 当然，成本也高。 猪崽挺贵的，成长周期也漫长，吃不到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再加上驯化品种问题，最多也就长到一百来斤，和野生的千斤魔猪没法比。 只有木匠、铁匠、管事、卫兵这种家境好的人会专门养着各种家畜，等它们长大后就自己杀来吃，这也算是改善生活了。 普通农夫养猪不是为了杀来吃的。 毕竟他们没什么额外收入。 而人类活着就是有各项生存需求。 除了种地就没有别的经济来源怎么办？ 只能将这些牲畜养大，卖给本地管事或者外来商人，用来换取各类的生活消耗品。 牲畜不仅是他们极为珍贵的资产，还能用来衡量社会地位。 譬如一个能养得起猪羊的家庭，怎么也不会过得太差，抗风险能力更强，一旦出事把猪羊卖出去就能硬撑很久。 莫尔做事效率挺快的。 他当场通知了所有人今天将那些家畜送到起源庄园来。 这倒是出乎罗曼预料——他还以为这家伙会挨家挨户的上门收购。 放出去的话也不好收回来，更不会让他们牵着牲畜全都滚回去。 于是整个下午，起源庄园的大门的门槛便被踏破了——准确来说没有门槛，没有大门，甚至没有篱笆。 罗曼的起源庄园是开放式的，整片盆地都是他的，那环绕的群山才是他的围墙。 罗曼今天共收到了一百多头家猪、三百只羊、百余只大鹅、四百多只鸭和一千多只鸡，共计出去五十多枚金币。 为了快速解决收购问题，他的收购价格是比市场价要虚高的。 比如成年家猪的价格是1.2到1.4枚银币，且不是所有的家猪都是成年猪，罗曼是按照1.5枚银币来收购的。 对于那些不足一百斤的家猪也酌情给了1枚银币。 再比如，一只七八十斤重的羊，最多价值9枚铜币。 而罗曼也统统是按照9枚铜币的价格收购的，不足五十斤的羊也会给出6枚或者5枚铜币的价格。 罗曼没有讨价还价，免得让这群蠢货觉得领主老爷抠门，他们卖亏本了。 疯狂给钱即可，没现金就用食盐代替，一只鸡换四五斤食盐不成问题，农夫得到盐就能转卖给商人——不想要食盐就打欠条，罗曼现在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总之，乱糟糟的场景持续了三四个小时。 所有人都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只有罗曼有些猝不及防的看着眼前遍地牲口和粪便的场景，暗骂莫尔没脑子。 好在那些农夫还有点脑子，用草绳或者树皮绳把牛羊鸡鸭鹅的腿脚全给捆起来了，没让它们到处跑或者满天飞。 罗曼只好带人将所有的鸡鸭鹅全都宰了，刚出生的鸡仔都不放过。 格林和亚伦更是杀到浑身是血，漫天鸡毛乱飞。 起源庄园的所有人——主力是三百多个未成年孩子。 在罗曼和赛思的指挥下，他们烧火的烧火、加水的加水、拔毛的拔毛、剖腹的剖腹、清理内脏的清理内脏……就算五六岁的小孩子也得抱着柴火跑来跑去 最后将那些赤条条的鸡鸭鹅用绳子吊起来风干，全身都涂抹上了大量的盐。 而猪羊等大型家畜暂时关进牲畜棚里和奴隶为伍。 如今负责牲畜棚的人增加到了100个。 他们和奴隶一样，每天睡到牲畜棚里。 准确来说，睡在牲畜棚里并不算虐待，在这个时代是一种正常现象。 因为他们负责耕牛和挽马的饮食和卫生，工作强度很高，住的地方太远，就没法及时照料。 每头牲口光是草料消耗就是个巨大数字，更别说还要清理粪便了，一只耕牛每天就有二三十斤粪便——罗曼还要让他们将所有粪便都运到指定地方进行堆肥。 而挽马要吃燕麦或者谷物等作物。这一百来个人手伺候牛马就是极限了。 如今再塞进去这么多家畜，那场面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罗曼只好命令牛马的邻居和孩子来帮衬一二。 邻居指的是那些住在牲畜棚下的牛马奴隶，孩子指的是众多未成年的小牛马。 他们在庄园里不止要学习字母和数字，还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批量熬制麦芽也是他们的活计之一，作为回报，他们偷吃两口也没关系。 庄园的劳作强度不是很高而已，而且饮食管饱，比他们过去在家里的生活好多了。 就这样忙碌到天黑，罗曼便打发那些孩子回去了。 …… 罗曼来到斯格镇的第71天。 天色微微亮，一百多个厨娘开始忙起来了。 按照罗曼的要求，早餐是一碗加了食盐和黑麦面粉的杂蔬汤、以及惯例的三片黑面包。 一碗杂蔬汤也就七八两重。 农夫们吃过早餐后就开始了修固道路的工作。 原始混凝土铺路的步骤并不复杂，很容易就能掌握。 唯一要担心的是石灰和黏土砂砾麦秸之间的比例问题。 这也并非什么大问题。 无非是水多加面、面多加水的道理，在搅拌过程中向前铺开，自然就均匀了。 罗曼在五百米外的位置设立了道标。 道标会提醒他们只要修到这里，就能结束今天的工作。 如果修不到，那就会有人死去。 但这群牛马还算颇有潜力。 这群蠢货虽然很蠢，但真的是吃苦耐劳，只要能填饱肚子，有活他是真上。 等他们熟悉这项工作后，就可以提高工作量，从500米的指标逐渐提升到600米或者700米，在没有合适工具的前提下，他们有这个效率已经极为卖力了。 罗曼在上午取下50只昨天杀的鸡。 经过一夜风干，鸡肉表皮有些变硬了，将其带到了伙食营地。 那些伙食妇人做好早餐、自己也吃过饭后、将所有的木碗餐盘洗好后，就开始准备午餐了。 她们基本上没有空闲的时间。 除此之外，她们还要分出人手照顾没法走路的孩子和老人——老人是基本没有的，只吃饭不干活的人会被自然淘汰掉，主要照顾对象是五岁以下的孩子。 阿加塔比较特殊，她的孩子甚至没断奶，所以也被安排在了这里。 “阿加塔，找人把这些鸡肉砍出来，这也是午餐的一部分。” 罗曼站在营地旁，挥手招来那个有些眼熟的白发女奴隶，然后指着后面的马车说道。 阿加塔没想到罗曼居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她来到斯格镇半个多月了，基本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唯一感触就是不像是奴隶的生活。 虽然要做很多事情，但伙食都很好，没人虐待他们，有新衣服穿，每天也能从庄园那边拿到两斤牛奶喂给薇拉，这在北方大地是不敢想的。 她温顺道：“大人，我知道了。” (本章完) 第62章 锻造经验1 第62章 锻造经验+1 罗曼今天去了铁匠铺。 拉克斯以为罗曼是来视察工作的，准备上前汇报工作。 但没料到这位领主老爷自顾自的把某位铁匠学徒手里的铁锤拿过来自己用了，那位学徒不知所措的站在旁边，看着罗曼抡动铁锤。 只听“当”的一声！ 烧的赤红的铁锭在铁锤的敲击下有些变形。 “啊这……” 拉克斯整个人都蒙了。 感觉那把铁锤敲的不是铁锭，而是他的脑袋。 我知道你要我培养合格的铁匠出来，因为你活多，所以让他们来和我抢生意，但也没必要亲自上场吧？ 拉克斯很懵逼的看着罗曼抡了好几次铁锤。 每次都咣咣有力的，火星四溅。 罗曼说道：“拉克斯，你看我打的怎么样？” 拉克斯如实道：“我觉得不太合适。” “说的也是，打铁这方面，我现在还算是新手。” “我是说您的身份。” 不管怎么说，贵族和铁匠抢生意也太没必要了吧。 罗曼扬着脸说道：“伱觉得我不能当铁匠？” “不是这个意思……” 还能怎么着，你开心就好吧。 拉克斯将现在打铁棚的工作进度告知罗曼。 “这些铁锭的品质都很好，到现在为止，我们打造出了60把十字镐、30把锄头和15把扁头楔。” 每把十字镐重3斤，锄头重2斤，铁楔重2斤。 共消耗了将近300斤铁。 和拉克斯先前铸造的重犁不同。 那玩意虽然极大，但数量不多，且结构简单。 最困难的也只是犁头部分，因为要求犁头很锋利。 但锋利程度只需要劈开土壤即可，又不是用来切菜。 而十字镐和锄头等利器就不同了，每把十字镐都要反复敲打千次、加热重锻数十次，不然没办法负担高强度的开采任务。 千锤百炼的说法就是这样来的。 这二三十号人用好几天的时间锻造出这些器具，就让他们都累的喘不过气了， 罗曼说道：“盐矿那边暂时够用了，拉克斯，让所有人停下来吧，你们接下来要锻造别的东西了。” 铁锹自然不用多说。 这玩意是基建利器，是一定要锻造的，能轻易将铺路速度提高三五成。 罗曼最起码需要数百把铁锹，方头的、尖头的都需要，务必要做到人手一把。 其次是，罗曼很关注麦田那边的涨势。 那批春麦再过一个多月就进入收获期了，没有趁手的农具可不行。 有些东西不提前准备是不行的。 罗曼给拉克斯画出了新的农具设计图。 那是一米长、五公分宽度的笔直铁刀，其造型很像是铡刀。 这东西叫做钐刀。 一个壮年人每天都能用钐刀收割四五亩地的小麦，这能极大的节省劳动力。 罗曼给拉克斯的任务是在一个月内锻造出100把钐刀——这只是它的刀刃，它锻造出来后将会固定在一个类似簸箕的编织物上面，因此还要让木匠维奇过来一趟。 罗曼自己则要锻造别的东西。 …… 【锻造经验+1】！ 他自顾自的找了个铁砧，开始匠神的锻造之路。 拉克斯也颇为关注罗曼的举动。 没办法，整个打铁棚就他身份最高。虽说铁匠在这个时代的地位并不低，而且大多数铁匠都和本地领主关系极好。 一位铁匠的手艺越纯熟，地位也就越高。 贵族领主们对于铁匠也多有优待，高级职业者的处境自然和平民不同。 但也没见过贵族老爷们亲自上阵抢生意的。 【锻造经验+1】 罗曼老爷这是要锻打菜刀？ 【锻造经验+1】 只是锻锤手法很生涩，以前明显没打过铁，还是劝他去当贵族老爷吧，打铁不是所有人都干得来的。 【锻造经验+1】 ……看起来有些像样了。 【锻造经验+1】 嗯？ 【锻造经验+1】 嗯嗯嗯？？？ 拉克斯眼睁睁的看着罗曼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从生疏新手变成了一个胸有成竹的成熟铁匠。 从最开始的瞎几把敲到每次落锤的点都恰到好处。 最终锻打出了一件寒光烁烁的菜刀。 不能说吹毛断发，但也能说是品质上乘了。 一个下午刷了五点的锻造经验值，罗曼姑且还算满意。 并对自己的先天打铁圣体颇为骄傲。 罗曼审视着自己第一把菜刀，找了个木柄装好，然后在拉克斯愣愣的注视下，径自离开了打铁棚。 回到起源庄园。 罗曼将他今天打造的菜刀送给了大厨鲍勃。 “你这些天做事还算勤勉，以后再接再厉，这件东西是我亲手打造的，奖励给你了。” 大厨鲍勃六岁开始跟着父亲学厨，在大公领干了二十年，大腹便便的样子反倒像是三四十多岁。 他暗道你给我放一天假比什么都重要。 鲍勃对罗曼‘亲手打造’的说法抱有疑惑，这不妨碍他得到罗曼的赏识而感到心情激动。 罗曼只是随手为之。他没指望靠一把菜刀就让鲍勃肝脑涂地。 但让鲍勃继续毫无怨言的给他当牛做马还是做得到的。 在吃晚饭的时候，赛思向他汇报今天的具体情况。 修路指标是完成了。 罗曼并不意外，他在上午的时候，就对铺路进度也有些预估，在天黑前是肯定能铺好500米的，修路初期，因为运料难度不高的缘故，所以速度较快，到了后半段就困难起来了，需要来回运输建材。 盐矿那边也不方便。 因为修路的缘故，盐矿工人只能坐车从旁边绕过去。 好在先前平整的道路很宽阔，基本不影响运输。 罗曼抓起煎好的鸡腿，慢条斯理的咬着腿肉，他对赛思说道：“我让拉克斯加班加点的赶制一批铁锹出来，以后铺路速度会越来越快的。” “我要在夏收前把这条路彻底修好。” 罗曼定下了这个目标。 赛思摇头道：“只怕其他方面的劳力不足。” 罗曼脸色平静道：“没关系，以后会有更多的奴隶送到斯格镇的。” 赛思劝道：“奴隶的数量太多，对您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 “他们是流民，没有居所，没有土地，他们是潜在的不稳定因素，并且有各自的心思。” (本章完) 第63章 盐和铁的交易 第63章 盐和铁的交易 罗曼转头望着赛思。 他话语很沉静。“如果流离失所，那我就让他们安定下来；如果没有工作，那我就给他们工作；如果没有饭吃；那我就给他们饭吃……但不听从我的命令，那就去死！你觉得现在斯格镇谁拥有自己的土地？” 赛思说不出话来。 答案是没人，他知道斯格镇所有的土地都被罗曼回收了。 他行驶领主的权利，手段异常强硬。 他自然想过后果。 只是最坏的预想没有发生。 只要能活，没人想死。 奴隶依附于自己的卖主，而农夫依附于他们的领主。 统治者不约而同将底层民众分为两等人。 一种是叫做自由民的奴隶，一种是叫做奴隶的奴隶。 自由民这个身份就是为了刺激奴隶们的积极性而存在的。 因为，当农夫和征战骑士的武力差距过大的时候，农夫就和奴隶一样。 罗曼撕破了这个幻想。 短时间的苛待并不会酝酿灾祸。 但长时间的暴政肯定会掀起反抗。 罗曼的所作所为足以让他的地位动摇，让那些失去土地的农民组织起来，推翻他的统治，哪怕身死，也得舍得一身剐，把罗曼拉下马。 为什么斯格镇依旧稳定？ 因为一顿免费的午餐。 仅仅免费的午餐，就驯化了斯格镇大多人的灵魂，消磨了他们的抵抗意志，让他们加入陌生的劳动模式中。 赛思得承认，这份代价很高昂。 最开始只提供一顿饭，在播种时候提供两顿饭，如今却开始提供三顿饭了。 罗曼你这贵族老爷当得是越来越大逆不道了。 今天他们就消耗了大概六千斤的各类杂粮蔬菜，价值约有两枚金币。 若非斯格镇的商人联系到了粮食商人，能用盐换取粮食，斯格镇早就没办法负担这个巨大的消耗了。 现在码头那边每过两天便有运粮船过来。 罗曼轻哼道：“如果有人因此要反对我的话，那就试试吧，我倒要看看，谁会反对谁，谁会支持谁。” 赛思很想说这种统治方法是畸形的。 世上只有农民养领主，从来没有领主养农民——当然，领主只会将这件事反过来宣传。 领主在搜刮农民种出来的粮食，或是售卖、得到钱财；或是自用、培养武士。只给农民留下部分粮食，然后宣称他养活了农民。 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但罗曼从不搜刮农民的粮食，反而购买粮食也得养活农民。 倒反天罡后又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别的领主说养活农民也就随口说说，你玩真的啊？ 赛思承认盐矿的价值，但这不是罗曼肆意挥霍的理由。 主要是太撒币了。 他现在每天都很忙。 有时候是呆在码头上，记录盐的支出，记录杂粮的存入。 那不是小数目，而是数以千斤或者万斤的份量。 有时候要负责监管工程的进度，算算那些粮食每天消耗了多少，大量雇佣斯格镇的手工业者，划出各项费用数目。 赛思感觉那些代表着铜币、银币、金币的货物如流水般从指缝间划过。 根本存不住。 每次稍有余裕，罗曼就肆无忌惮的将其用掉。 赛思为此感到很苦恼。 刚从莫雷那边得到70枚金币，罗曼转眼就把斯格镇的牲畜全买下来了，只为了减少牲畜对他们的日常影响，增加他们的劳作时间。 这种做法不是不行。 但长此以往，怎么能积蓄家底？ 什么时候能建立起一支军队？ 赛思出自裂甲大公领，没人比他更清楚建立军队所需的资金投入了。 那将是天文数字。 再看看现在每天的粮食支出——这笔财富几乎能购买一匹载人的驮马了。 他真是操碎了心。 赛思劝道：“您不能一直买粮食。” 罗曼轻笑道：“赛思，我看伱是忙糊涂了，去田地里看看吧，我只要撑到夏收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 赛思没有继续记账。 而是去了那两千亩麦地。他很久没来了，罗曼的命令总是来的短暂急促，让他忙前忙后，让所有人无暇思考，就仿佛坐上了一辆在山崖疾行、却又无法回头的马车。 赛思站在那片麦田前，整个人都呆住了。 “诸神啊！” 他的瞳孔清晰倒映出这如海洋般的绿色波浪。 像是草原般一望无垠。 随着轻风吹拂，波浪摇曳，传来飒飒的声音。 …… 赛思不再劝诫罗曼了。 他只是做事越发认真了，只是仍会纠正罗曼那有些凌乱的衣领和袖口。 因为罗曼一头扎进了打铁棚，每天很晚才会回来。 整天不修边幅的敞开胸口，和其余铁匠学徒一同叮叮当当的打起铁来。 和别人不同，他们打铁是因为任务。 罗曼打铁单纯是刷经验，要打造什么全凭爱好。 所以他打造的器具也不是铁锹和钐刀。 而是大铁锅、菜刀、锅铲、铁勺等用品。 罗曼知道，斯格镇未来会经历很漫长的大锅饭时期。 而现在厨具无法满足大厨房的需求。 事实上，那些农妇一直都是靠着陶具来煮饭的。 咣！ 罗曼铁锤落下。 他觉得有必要进行厨具改革了！ 【锻造经验+1】 【锻造经验+1】 【锻造经验+1】 …… 在罗曼进行锻造的第五天，有一批商船抵达了斯格镇。 那位商船的主人自称是莫雷的兄弟。 莫雷在离开斯格镇后，将罗曼的合作意愿传达给了他的兄弟。 然后他的兄弟便给罗曼带来了2500斤铁锭。 给出的价格是1枚金币25斤。 也就是说，罗曼需要付出100枚金币才能拿到这些铁锭。并且不是最优质的铁锭。 如果购买那些相对廉价的铁锭，这100枚金币甚至买得到5000斤铁。 但这需要人脉，长期沟通、派人交涉。 而罗曼很缺时间，也没人脉，更没空去打听哪些地方会产铁。 当冤大头就冤大头吧。 当然，按照商业契约，罗曼是可以用食盐来以物易物的。 只是罗曼没出面。 当在打铁铺听到对方这个报价后，他懒得出面和莫雷的那位兄弟交涉了。 全程由赛思主持这场交易。 当赛思来询问他的意见时，罗曼没有抬高价格，直接按0.2枚铜币1斤盐的价格和对方进行交换了。 就这样，莫雷的兄弟用2500斤的铁，拉走了五万斤的盐。 这个时代的盐分本身就是昂贵的消耗品。 基本来说，只要掌握一处产盐地，就掌握了一条重要的经济命脉。 斯格镇的发展刚起步，罗曼倒是不担心马上就会被人注意到。 和他做交易的商人暂时会帮他保守这个秘密。 有时候同行是赤裸裸的仇恨。 他们最多会互相交流局势发展和小道消息，对于自身货物的产地向来守口如瓶，根本不会传开，就算传开也未必有人信。 这也算是封建时代的商业弊端之一。 当然，时间久了，大量的食盐会冲击市场，造成价格波动，是肯定瞒不住的。 只消一年半载，所有人就会发现这片大地又多出了一处易于开采的产盐地。 但罗曼觉得无所谓。 哼，到那时候…… (本章完) 第64章 水力锻锤 第64章 水力锻锤 历经七天奋战，罗曼终于见到了技能升级的提示。 【2级锻造：0\380】 【里程碑解锁：钢铁是怎么炼成的】 【钢铁是怎么炼成的：获得500原石】 脑海里也涌现出了数不清的各类知识，其效果比种植技能的提升还要猛烈。 …… 罗曼揉了揉太阳穴，将所有东西接收完毕，进行梳理一番。 他的红眸当即亮起。 像是有火苗在眼眸深处点燃了。 “有了！” “什么有了？” 始终在关注罗曼的拉克斯忍不住问道。 他这些天是眼睁睁的看着罗曼打造出一口又一口的大铁锅，手艺越来越纯熟，到最后完全超越了他。 今天这个魔鬼终于停下来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自称铁匠了。 罗曼嘴角扬起：“水力锻锤！” 拉克斯听了茫然。 但罗曼没解释这么多。 他直接把所有的铁匠学徒的活全都暂停了。 这些天来，他们不分昼夜的共锻打出五六十把铁锹，远远没有满足铺路工人的缺口，主要是这东西太麻烦了，只比锻造板甲的工艺差些。 现在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罗曼又把维奇招来，让所有木匠听从他的命令制造水力锻锤所需的一切材料。 水力锻锤本质并不复杂，掌握关键知识就能建造起来。 罗曼设计出的是多齿轮传动轴系统，其结构更复杂。 而好处是能同时带动五个甚至更多的锻锤同时运动。 这套动力系统和庭院惊鹿是相似的——庭院的水，流进竹筒，尾部落下又升起，发出清脆的响声，过程循环往复，颇有意境。 而水车有更多更大的水斗，控制那些巨大沉重的锻锤能持续不断的起落。 通过水车带动传动轴，8秒就能转动一圈，传动轴转动一圈，就能通过齿轮传导动力带动每个锻锤起落5次，频率极高。 而在这种高频率的锻打下，很快就将原材铁锭锻打成钢铁。 罗曼了两天时间，所有铁匠和木匠都因为他的指令而忙的团团转，终于将这个巨大的动力传导系统安排上了。 这片盆地的水系发达，被斯格镇居民称作‘蜿蜒河流’——像是蛇爬过的痕迹。 河水流速稳定，深度合适，很适合水力锻锤的发挥。 每个锻锤约有200斤的重量，五个锻锤直接用去了1000斤钢铁。 但这都是值得的！ 就算如罗曼这样的超凡者，也没办法长久举起200斤重量的锻锤，按照这种频率抬起落下。 别说长久保持了，即便短暂的维持十多分钟，他的双臂都会废掉。 但传动轴和齿轮却不会这样，就算损坏了，也只需要更换木材即可。 那些沉重且巨大的锻锤就长久且持续的起落。 拉克斯的嘴巴张开，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震撼的场景。 对罗曼来说，这只是开胃小菜，他之所以高兴，是因为能继续节省劳动力了， 而对拉克斯而言却并非如此。 他像是见到了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一样，大脑都停止运转了。 罗曼轻哼道：“你们是一群幸运的蠢货，见到了真正的力量，看着吧，任何超凡者都不会是它的对手，从此刻开始，我将带领你们所有人前进！” 当众人从震撼中恢复过来的时候，发现罗曼不知何时离开打铁棚了。 ……罗曼知道拉克斯会妥善利用水力锻锤的动力系统，在后来为他锻造出更多的钢铁工具。 钢铁工具就意味着能大幅度提高生产效率。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有时候不是他技能刷不起来，而是各种环境限制让他没办法全面发展，大多数技能压根没有刷的必要性，只会浪费时间。 因为人手不足以满足他对各项发展需求。 罗曼每天都会苦恼劳力的不足。 当然，建设进度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有了铁锹、锄头等铁质工具的辅助后，修路的进度立即上涨了一大截。 七天时间居然推进了将近五公里的长度，平均每天修700米。 这也要得益于罗曼每天给他们投食的50只鸡——只有最前线的劳力能吃到。 虽然平均来算，十余人才平分一只鸡，每个人最多吃到两块鸡肉。 但这仍旧是难得的享受了。 大多数农夫饲养家禽，本来就不是满足口腹之欲的，而是养大后换取钱财，购买各项生活必需品。 他们本以为家禽被领主老爷买走后，此生就再也见不到了。 可是，谁能料到，只分别数天时间，他们竟在大铁锅里见到了他们从小养到大的家禽。 这使得他们嘴角都不禁流下了悲伤的泪水。 如果风干的鸡肉吃光了，罗曼就会给他们投喂鸭子。 鸭子吃光了就喂鹅，而鹅吃光了就开始宰猪宰羊。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 但是，事情忽然发生了转机。 事情起因是在罗曼打铁的时候，起源庄园北边的森林在夜晚冲出几只野猪，把他开垦出来的菜地给祸害了。 虽然破坏范围不大，约有大半亩地吧，但损失还是有的。 看的格薇儿直掉泪。 她好不容易才从杂木林里把松针土搬出来，给十亩菜地洒了一层的。 每天学习之余，就是蹲在菜地旁边看它们生长状况。 眼看着再过十来天就能收获了。 结果很多防风草的块茎都被野猪拱出来给啃了，心里自然很难受。 事实上，在往年的斯格镇，也经常会出现这种野兽肆虐田地、毁坏作物的事情。 而本地人往往无可奈何。 只好任由它们去了。 就算是卫兵，也只能应付袭击人群和村庄的野兽，不可能看管所有的土地。 莫尔以前也没打猎的兴趣，斯格镇养殖出来的家禽足够他们日常所需了，打猎意味着有危险。 但罗曼忍不了。 他觉得这些春季的野猪是来送温暖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伱来投！” 当即招来了格林和亚伦。 多塔为队长，带领着四十位卫兵站在罗曼面前。 所有人身材挺拔，统一款式的亚麻布材质的军装，腰部笔直，站了这么久的军姿，看上去就有股出众的精气神。 他们在过去一个月，基本上什么事都没干，全身心的投入训练中。 每天光是军姿和齐步走就要训练三四个小时，一日三餐，每天有肉，没有任何后勤顾虑。 (本章完) 第65章 2级捕猎 第65章 2级捕猎 罗曼对军人的要求极高，不止让亚伦进行基础训练，还让他和格林对所有人进行文化教育。 最起码要把数字的大小给搞明白。 这个时代的很多人都是没有数字思维的。 罗曼需要文明之师，而不是文盲之师。 让他们接受教育对他没坏处。 这次狩猎，罗曼亲自挂帅，把裂甲大弓都背上了，然后带人漫山遍野的搜索野兽的踪迹。 狩猎能满足贵族对于肉类的部分需求，因而对此极为重视，通常会等到夏天中晚期或者秋天才会进行围猎。 若是有贵族去了别的贵族领土进行打猎，往往能引发一场战争。 一般来说，春季是禁猎的。 因为这是繁殖和生长的季节。 但现在春天即将过去了，罗曼刚好卡在了死线上。 …… 【捕猎经验+1】 【捕猎经验+1】 …… 短短六天时间。 罗曼带着所有卫兵，把大半个北边森林都给地毯式搜寻一遍了。 经过严格训练，卫兵们基础素养提升极大。 再也不会出现遇到魔兽，就吓得六神无主，稍微接触就一触即溃的场景了。 在三位征战骑士和多塔的带领下，他们表现的相当专业。 现在面对棕熊都敢上前举着盾牌顶上去，然后刺出锋利长矛。 五个卫兵就能绞杀一只千斤重的棕熊。 这也算是一次练兵，让他们见见血。 这里自然资源异常充沛，野生动物极多。 这些天的扫荡行为，收获是杀掉了十余头野猪、两只野熊、六只山鹿等大型魔兽，以及如狍子、狐狸、猞猁、灰狼等大量的中型野兽。 至于鸟雀、松鼠、獾、野兔、野鸡等小型野兽就更没法计算了。 对于怀孕或者未成年的野猪、熊、鹿，罗曼选择放它们一条生路。 即使如此，这也给罗曼带来了七万多斤的各项肉类。 这让他有些后悔。 应该早点来过来打猎的，好歹能补足部分粮食的缺口。 但另一方面来说，熬过了冬季，开春时的野兽体重下降，经过这两三个月来的时间，才重新吃回来了。 如果开春就狩猎的话，这些肉量肯定会打个折扣。 起源庄园的三百多个小牛马忙碌许久，剥下完整的皮毛，取出内脏进行腌制——这些玩意也是能吃的。 最终将其全部肢解、挂起来风干。 所以，在可预见的数个月内，牲畜棚的那些猪和羊成功逃过一劫了。 …… 【2级捕猎：5\380】 【里程碑解锁：锐利的眼】 【锐利的眼：获得500原石】 …… 【捕猎】技能不出预料的升到了2级。 其一是解锁了野外生存的完整基础知识。 其二是解锁了弓箭和弩箭的相关图纸。 这让罗曼极为感兴趣。 但现在暂时没办法制作这些武器，罗曼只好暂时搁置。 他本意是继续向北狩猎。 如今众人深入森林，快要接近北边山脉了，猎物的运送成为了大麻烦，要调集更多人手。 而且，一则消息的传来也打断了罗曼要继续狩猎的想法 达肯来了。 …… 船身跌宕，激流的哗啦声在耳边响起。 “很快就要到了。” 他用年幼的手紧紧握住妹妹的手，努力撑开身子，好让她有喘口气的空间。后者脸色枯黄，那是极不健康的色泽。 她在晕船。 他们生在沿海的渔村，但妹妹从小就没坐过船。 他倒是时常跟随父亲出海捕鱼。但精湛的捕鱼技术不能对抗海盗。 他目睹小渔村燃起熊熊大火，父母先后倒在淌血的斧刃下，而他和妹妹也在那一夜后成为奴隶，一并卖给了奴隶商人。 这大半个月来，他们几经倒手，一路颠沛流离，连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越来越多的奴隶加入他们，浑浑噩噩的听着奴隶商人的指使，前往下一处地方。 逐渐乏力的身体只能感受到强烈的疲惫和饥饿，没有任何反抗的基础。 但无论如何，他总得要照顾妹妹。 他只有这个亲人了。 “坚持住……” 他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但此刻也说不出更多让他安慰妹妹的话了。 那些生理性的痛苦也从不因任何话语而削弱半分。 苦旅何时能到尽头？ 他不知道。 妹妹也免疫了他这套重复且笨拙的话术，只是茫然的低声问道：“我们真的能活下去吗？” “能！”他说道，但底气不足。 “哥哥，把我扔下去，让我死掉吧，去找爸爸妈妈，这样我就不用这样难受了。” 他听到这话，只感到痛心，他知道妹妹快到极限了，不然怎么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唯独这段河流犹为波涛汹涌，船身颠簸幅度极大，仿佛要把船上的奴隶抛起来。 他更加紧紧的握住了妹妹的手腕，人群随着船身而剧烈晃动。 船上满是恶臭，有些人也晕船，但胃里没食物，只能吐出酸水。 这时，他听到噗通一声，不知是有人落水，还是被其他奴隶挤下船了。 不管是哪种，那倒霉鬼都没救了。 他尽可能抵抗着船身晃动，开始拖着妹妹往船桅爬去，免得两人会成为下一个倒霉鬼。 只是过去的难度极大，难免会挤到很多人。 过程中也踩到了某些人的身体和手脚，但他没说抱歉，被踩住的人也没做出任何回应，只是麻木的躺在甲板上，所有人互相堆叠在一起，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难怪会被抛出船舷。 他到了船桅旁边，将妹妹搂在怀里，小小的动作竟耗尽了所有体力。 仰头望去，只能见到陡峭的山脉和岩石。 整片天空被群山合力挤压成一条线，白色激流在峡谷中穿梭。 他勉力坚持，偶尔和妹妹说些话，吸引她的注意力，让她不会被这趟艰难的苦旅慑住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船身渐渐平缓下来。 他终于松了口气，并感到昏昏欲睡。 当他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感受到船身猛地一震，像是撞到什么东西了。 他顿时知道，这艘船靠岸了。 很快，他听到那个奴隶商人和护卫们的呼喝，让他们赶紧起来下船。 大多数奴隶在落地的时候险些都没站稳，耽误了些功夫。 但慢慢的总能全都下去的。 他等到所有人都下船后，了些时间恢复体力，拉起妹妹，跟在人流的末尾，也下了船。 在落地后，他意识到这里就是终点了。 仔细观察环境，发现这里与世隔绝，并不适合他带着妹妹逃跑。 当然，他也没有任何逃跑的念想和动力。 一切都建立在最基础的生存上，只靠他们两个人是没办法活下去的。 如果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循着那位奴隶商人小跑过去的方向，远远的见到了那个骑乘白马、背着大弓、穿着猎装、抹额束发的年轻男人。 今天的日头格外盛烈，许是春日的余韵气息吸引了烈夏的热情。 那人骑马而来，灿烂的阳光却像是在给他铺路。 那本来就强壮的身体显得光辉万道、棕黑色的散乱长发宛如雄狮，赤红的眸子尤为耀眼。 (本章完) 第66章 奴隶的渴求 第66章 奴隶的渴求 今天是罗曼来到斯格镇的第86天。 达肯上次来到斯格镇是一个多月前。 这段时间过去，他的商队人手明显增加，增加到了二十来个。 他从最开始的杂货生意变成了盐商和奴隶商人。 这主要是来源于罗曼对他所说的那句话：斯格镇会用食盐来收购所有他手头的奴隶。 贵族的承诺给了达肯充足的信心。 他雇用不少护卫，甚至从海湾港那边租了两条中型的运输商船。 这种商船是搭接法制成的，船身短宽，长约十来米、宽约三四米，载货量极大，船舱内塞上七八十个奴隶不成问题，有必要的时候也能当划桨手来用。 上次他运来的奴隶因拥挤和饥饿等多重因素，死掉了好些个。 达肯这次没有重蹈覆辙，甚至于每天标准口粮也从过去的半斤杂粮提升到了如今的八两杂粮。 六条船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头。 人挨着人，人挤着人，人压着人，人叠着人。 很像是传说中的黑奴船。 经过银龙峡谷的激流后，除了有两个奴隶不幸掉下船淹死之外，达肯一路相安无事的来到斯格镇。 罗曼带着卫兵们来到码头的时候。 一眼就见到了远处的那些奴隶们，人头数量比上次还要多。 骏马停止前进。 罗曼拉住缰绳，它只能原地踱步。 达肯一路小跑来到罗曼的面前，先是鞠了一躬，然后说道：“罗曼老爷，我现在船上有四百多个奴隶。” 准确来说，共有417个奴隶。 这是他努力了一个月的成果。 这些天来没吃好没睡好，辗转各处，为了凑齐这些奴隶数量，可以说把家底都给抵押在这方面了。 罗曼也没让达肯失望，他坐在马上用鼻孔瞧人，只是淡淡的嗯了声。 这表明他全盘接受了所有的奴隶。 这个商人欢天喜地的和赛思讨论了具体的交易细节。 最终，斯格镇给出了每个奴隶40斤盐的价格，平均8枚铜币买1个奴隶，低于市场价格。 上次奴隶的平均价格是1枚银币，用将近两百个奴隶就换来了4000斤盐，并且罗曼事先还支付了十枚金币的定金。 但这是在千金买马骨，用徙木立信的方式来建立起了达肯对他的信任。 这次就别想再卖出上次的高价了。 达肯也知道这个原因，所以没有任何不满。 他知道自己这批奴隶的成色，比上一批略好，但依旧很难卖出高价，更没办法换来大量的盐。 而送到斯格镇后，他却能拉走一万六千多斤的盐，最起码能为他带来六十多枚金币的利润。 这意味着他每次都能通过奴隶和食盐的贸易来使自己的身价翻倍。 达肯迫不及待的将那些食盐运上船，完全被这巨大的利益冲昏了头脑，迅速离开了斯格镇，开始热切的筹备起了下一次交易。 望着达肯的商船离去的背影。 罗曼招了招手。 莫尔立刻来到他身边。 罗曼比划着手势，说道：“让伙食营地那边赶紧做出来一顿饭，把庇护所搭一下……” 这些奴隶现在也是他的财产，如果饿死了，他也是有损失的。 先吃顿饭再说，住所就暂时别想了。 牲畜棚那边睡不下这么些人。 罗曼只好临时在森林或者草地上搭个庇护所，让他们先过几夜吧。 现在都算初夏了，晚上的温度冻不死人。 “是，是。”莫尔不断点头。 现在斯格镇到处都缺人手，指望新来的奴隶当天就干活明显不现实，罗曼只好把斯格镇的小牛马拉出来，来到伙食营地帮忙做饭，或者搭建庇护所。 不得不说，这群小牛马用着是越来越顺手了，虽然干不了大事，但却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难怪十岁以上的大孩子会被视作基础劳动力。 …… 临近傍晚。 他带着妹妹来到打饭的地方。 远处的十位卫兵身姿挺拔，手持长矛，矛头是钢铁铸造，闪烁寒光。 他们每隔半分钟便发出一次呼喝，警告着排队的奴隶们。 “别插队！不许挤！每人相隔一步的距离！再敢往前挤我就教你们知道厉害！”地面有些血迹，证明此言非虚。 在马车运来食物之前，卫兵便让他们排好队。 然而面对马车上飘来的饭香味，大多数奴隶都控制不住身体，不约而同的朝前涌去。 场面顿时失控了，像是铜墙铁壁般站成一排的卫兵，立刻站在马车前阻拦他们的脚步。 在数次劝说无果后，他们果断动用武力镇压，挥动长矛，毫不留情，把拥挤的人群打了个鼻青脸肿、脑袋流血。 好在他见势不妙，赶紧拉着妹妹往后躲，逃过了这一劫。 最终耽搁了十多分钟，才重新恢复了排队秩序。 马车上放着木桶、箩筐，以及一摞摞的木碗和餐盘。 打饭的女人是个白头发的女人，体型颇为健硕，大约三四十岁。 他知道大多数白发人基本都来自北方大地，以前也听父辈听说过那片土地上关于霜巨人和那些巨兽的恐怖传说。 那个女人的动作很娴熟，拿起铁勺在木桶里随手一舀，便是满满一碗。 汤汁很浓稠，一点也没溅出来。 另一个女人将盛满杂蔬汤的木碗、三片厚厚的黑面包、两根细小的木棍放在餐盘上。 见到排队者端走餐盘后，那个挽冬女人便高喊道：“下一个！” 他面前的奴隶走后，他也成为站在前面的奴隶了。 他端着木餐盘，等着背后的妹妹也取好餐，两人没像别的奴隶那样就地狼吞虎咽，继而被卫兵驱逐。而是来到一棵树下，依靠在大树的身上，借着大树的荫蔽，慢慢的吃起东西来。 妹妹很快从晕船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再也没说什么要死要活的话。 她五指握住那两根木棍，挑拨碗里的蔬菜，然后歪头去咬挂在木棍上的卷心菜。 “哥，有肉。”她忽然惊喜道。 他在搅动杂蔬汤的时候也瞧见了自己碗里的肉块。 本来是看看有没有石子或者砂砾之类的东西，结果发现这碗汤的纯度很惊人，浅浅尝了口，发现这碗汤的主要成分并不全是蔬菜，它应该是掺了白面，放了盐和肉块。 既然他碗里有，那妹妹的碗里肯定也有。 毕竟他们的饭都是从同一个木桶里舀出来的。 “快吃。”他只是叮嘱了两句。 两人稀里糊涂吃了起来。 “哥，这的老爷真不错，要是每顿饭都有这么好就好了。” 妹妹舔了舔嘴角，她虽然年幼，但在这个时代里，也被迫懂得了很多。 她见过小渔村的奴隶处境，在船上的时候一度恐惧自己也会落到那种凄惨的下场。 与其活着，不如死去。 她每天都感到害怕，在经过那段颠沛流离的跋涉，以及最后那波涛汹涌的激流后，他们能安宁下来吗？ 如今来看，或许是吧。 但谁也说不好他们下一顿饭是什么，这也可能是最好的一顿饭呢。 奴隶商人可是每天只给他们吃那些难以下咽的糟糠食物。 “或许吧。” 听到妹妹的话，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位骑乘白马、背负大弓的身影。那人穿着猎装，衣服上沾染了明显的血迹，像是狩猎归来，显得尊贵而英勇。 奴隶商人在他面前也要卑躬屈膝，就像是个摇着尾巴祈求赏赐的哈巴狗。 他吃了饭，恢复了体力，想到那种场景，只感觉身体有股热流在涌动，就好像心中海浪在翻涌，激烈的潮水席卷沙滩。 他感受得到那股情绪的源头。 那是他心中流淌的血。小渔村焚烧后残留下来的烈火！ 恨意不会因为成为奴隶而消失，只会在心底阴燃。 当见到那道踏光而来的身影后，那些火焰轰得烧了起来！ 他无比渴求。 如果有力量和权势的话，他就绝不会沦落至此！ 他成为奴隶、在船上、在路上、度过的每一天，都无时无刻不在痛苦和懊恼。 他痛恨自己的无力，懊恼自己的孱弱。 但没人听得到他的心中的怒火，也没人听得到一个奴隶的怒吼。 因为奴隶的声音是没办法在这个时代发出来的！ 只能蛰伏下来，就和普通奴隶一样，摆在他面前的首要任务，就是活下来。 活下来！ 寻找机会！ 得到贵族赏识！ 他要不顾一切的往上爬！ 得到权势，得到力量，杀回去！ …… (本章完) 第67章 第二次招募 第67章 第二次招募 罗曼要养活奴隶是很简单的事情。 但资源的浪费、劳力的浪费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 得到这批奴隶后，如今斯格镇约有两千五百人。 这段时间斯格镇就生了9个小孩，人口增长速度惨不忍睹。 尽管罗曼对每个经过斯格镇的商船都说了他要购买奴隶的诉求。 但迄今为止，那些小商队并没有给他送过来大量的奴隶，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二三四五个。 如今还得要依靠达肯这条线。 莫雷虽然也能做奴隶生意，但他目前在收购耕牛和挽马。 达肯上次带来的奴隶，罗曼是临时挑选了十个看起来还算靠谱的奴隶管事，让他们自治管理，只要不闹出乱子即可。 基层管理者的缺失让罗曼感到头疼。 斯格镇那些管事没有表现出能进步的素养。 或者说，他们依旧是在用中世纪的地主思维来治理那群蠢货。 自以为是、抠抠搜搜！ 如果不是他和赛思盯得紧，每天给劳力安排的伙食早就被这群家伙给虫蛀了。 负责烤炉和磨坊的管事天天都在想着怎么往黑面包里掺木屑、沙子和石子，为此和赛思斗智斗勇。 气得罗曼差点把他脑袋砍下来。 早先的时候，农具管事在罗曼重铸铁犁的时候也反对。 若非罗曼力排众议，光是深耕就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牛倌每天都想着怎么让他的牛歇一歇。 在修路的时候，因为没有足够的砍伐工具，罗曼让耕牛合力去拔树时，他居然敢跳出来反对！ 一群守财奴、吝啬鬼，典型的地主老财思想！ 每天都在思考如何从牙缝里克扣资源！ 并且往死里压榨劳力！ tmd！ 钱是省出来的吗？ 不知道这样只会把那群蠢货刁民变得越来越蠢的吗？ 你不给他们吃饱饭，他们哪来的力气干活？ 每天就靠那两顿没营养的伙食，哪来的干活效率！！ 不足五十岁就得活活累死！ 罗曼没开玩笑。 每天吃两顿饭，得不到营养补充，去干高强度的劳作，完全是在烧自己的血条，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你不死谁死？ 干到五十岁就得死！ 这得是多大的浪费！ 给我多吃点然后干到七八十岁再死啊！ 忍不了了！ 罗曼觉得有必要重新培养一批管理基层了。 就如同他取消了原本的卫兵队长，将多塔任命为卫兵队长一样。 只有【使徒】让罗曼感到放心。 当多塔成为卫兵队长后，他和罗曼的【关系度】急剧增加。 从最开始的10%，到了如今的60%。 尽管不如格林和亚伦的70%到80%。 但依旧很可观了。 值得一提的是，赛思和他的【关系度】如今突破了80%的大关，直逼90%。 罗曼找到了他第六次招募的那个叫塔尔玛的使徒。 平平无奇一农夫。 数值和技能连马修之子巴洛也不如。 罗曼没有对他委以重任，而是放任自流。 即使如此，塔尔玛和他的【关系度】也从最初的10%渐渐提升到了20%左右。 因为目前信息有限。 所以罗曼只能粗浅的将【关系度】理解为……使徒对他的忠诚度，或者好感度、信赖度、亲密度等。 大概是罗曼提升了他们的待遇，所以塔尔玛对他的信任度提升了。 这也能反映出使徒们对罗曼的看法。 而使徒的来源是罗曼的领民。过去的罗曼在进行了初次招募后，便没有继续招募了。 主要是因为……两千人口的小镇能出现几个人才？ 罗曼认为潜在星级最高的是格薇儿，其次是四星亚伦和三星格林。 后两者是他从大公领带来的征战骑士，不能算在内。 斯格镇能出现一个格薇儿就算烧高香了——罗曼差点为她和夏斯塔火并——他现在才知道那家伙差点干掉了六阶的曙光骑士，现在想来，背部都有点发凉。 招募用的原石破万。 按照正常的积攒过程，算上【生息物语】的里程碑奖励。 罗曼如今应该有9780原石！ 只是，因为中途挖到了一块魔法矿石，那枚魔法矿石制作圣盐后，还残存了一小部分，罗曼将其转化成了800原石。也就是10580原石。 这个数量足够让他招募68个使徒。 可是，斯格镇的池子太浅了。 如果池子里全都是一星使徒，那也没什么用，主要是没有培养价值。 他现在没非凡资源，也没法提升使徒的技能和属性。 这些低面板的使徒甚至不能支撑他发起一场小规模远征的。 这批四百多个奴隶勉强扩充了一次招募池。 罗曼准备发起第二次招募了。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这样做，而是等到所有奴隶亏空虚弱的身体初步恢复过来。 罗曼认为，这样或许有助于出货。 三天后，在他的命令下，这一批的奴隶都召集到了起源庄园的草地上。 他要从这批奴隶里挑选出一些可塑之才，或是充军或者或是打铁，若有意志坚定之人就安排成为预备管理者。 四十位卫兵整顿他们的站姿，让他们齐排站好。 等了几分钟后。 一个横排20人、竖排21人的方形阵出现在罗曼面前。 多塔喝道：“任何人不许说话！给我规规矩矩的站好了！不许给我动！” 罗曼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他坐姿极为豪放，大马金刀，将手臂放在扶手上，侧斜着身子，凝视虚空。 在外人看来，他是有些出神。 奴隶都不知道领主老爷要让他们做什么。 他们这几天无疑是得到了极大的优待。 每天竟然都有三餐供应，饭落到肚子里，心反而提上来了。 而今天多半决定了他们今后的命运。 诸多奴隶都暗暗发誓，无论领主老爷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会争先抢后的去做，竭尽全力的来保证自己今后的待遇。 …… 时隔多日，罗曼进行了第二次使徒招募。 灰蒙蒙的水池，闪烁着密密麻麻的微弱星光。 相比起最初招募时，那些星光的数量有所提升。 罗曼竟然紧张起来。 要知道，他这些天来，无论做什么都是游刃有余的。 他稍作深呼吸。 没有像是首次招募那样，因为缺少资源，只能单发抽卡。 他这次是直接大气的进行了十连抽！ 刷！刷！刷！…… 十个微弱的星光从水池中浮现，逆冲而上。 气势犹如彗星袭月，像是白虹贯日。 第一张卡牌悬浮虚空，涌动纯白辉光！ 噔！噔！ 一个五官憨厚、眼神质朴的年轻面孔出现在卡牌上。 【二星卢卡（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e，防御：e+，速度：e-，体质：e+，能量：e 天赋：抗阻力——抵抗力度提升 一技能：稳固——身体不会轻易失去重心】 (本章完) 第68章 卡奥 第68章 卡奥 这勉强算是来了个开门红。 罗曼仔细看了眼这个叫做卢卡的使徒，觉得有些眼熟。 很快发现卢卡是第一批运来的奴隶。 如今睡在牲畜棚那边。 斯格镇就这两千号人，罗曼见过所有人的样貌，他记性不差，隐约记得卢卡是高原人，来自东部。 只可惜运气不好，罗曼临时安排的十位奴隶管事里没有他的位置。 现在才知道卢卡是二星潜质。 等会安排他成为牲畜棚新的管事好了。 罗曼心想。 在卢克的卡牌消散后。 第二张卡牌也跟着现身了。 一星使徒，没甚好说的。 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 全都是一星使徒。 罗曼眉头微蹙。 但他第一次招募七次，也有四个一星使徒，只有多塔算是有价值的。 第六张悬浮在卡池上方的卡牌，爆发出浓郁的紫色光辉！ 噔！噔！噔！噔！ 罗曼霍然站了起来！ 这异常的举动顿时引来了侍立两侧的格林和亚伦的关注。 他们全身银白甲胄，巍峨矗立，显得异常醒目。 考虑到现在的气氛，两人没有像是平常那样问罗曼怎么了。 只能恪尽职守，充当门面，给罗曼营造威严感。 …… 刷！ 紫色辉光散尽。 这张卡牌上的是一位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人。 他颜值颇可，肤色有些黝黑，脸庞稚嫩却坚毅，褐色头发，浅蓝色眸光冰冷的像是刀子。 【四星卡奥（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e+，防御：e，速度：e，体质：e，能量：e 天赋：锋芒——常态攻击力提升 一技能：腹式呼吸——使用时耐力和恢复力提升 二技能：血仇——愤怒和索敌时攻击力大幅度提升】 …… 他察觉到那位领主老爷站起来后又重新坐下。 就好像那位老爷只是坐的不舒服，所以换了个姿势。 那个用熊皮铺成的椅子质地极好。 坐上去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而他们只能站着。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那些卫兵在观察他们。 奴隶是不能和领主老爷对视的，甚至不能把头抬起来，如果被发现，便会被视作逾越举动，从而遭到训斥或者毒打。 他们只能像是鹌鹑那样低头缩背，等候着领主老爷的发号施令。 奴隶就该有奴隶的样子！ 他牢记这个时代的生存规则，将自己变得比奴隶更像奴隶。 但他和其余奴隶足足站了数十分钟。 大多数奴隶的双腿都开始有些颤抖起来了，他眼角余光注意到妹妹也有些站不稳了。 而领主老爷依旧没有做出任何指令。 他们是在早晨吃过饭过来的。 如今站到现在，太阳也开始渐渐升起来了，日光越发强盛。 又过去了十分钟。 有些体质弱的奴隶没坚持下来，双脚一软，瘫倒在地。 卫兵什么都没说，只是将他们拽了出去。 这像是引发了连锁效应。 大多数奴隶不约而同的开始“瘫倒”在地，一下子全都坚持不住了。 蠢货！ 他在心底骂出了和领主老爷心底相同的话。 他觉得这是一场试炼，亦或者是某种筛选。 就像是渔网只会捕捞大鱼。没价值的小鱼才能从网眼里逃出去。 你不表现出众，就永远得不到重视。 所以他努力挺直的站好，争取被打捞上岸。 卫兵们也没多说，一个接着一个的把人拖出去。 片刻后，这里就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三四十个奴隶了。 妹妹求助的看了他一眼，她两腿打颤，也希望退出这场特殊的酷刑。 但他没有答应，反而用力地瞪了一眼妹妹。 妹妹有些委屈，只好继续坚持下来。 又是十多分钟过去。站着的奴隶全都在坚持，他觉得他们想到一块去了。 这场表现极有可能决定他们今后的地位，异想天开一点，或许能因此摆脱奴隶的身份，就算不行，也能得到更好一些的待遇。 而在阴凉处那些缓过劲来的奴隶也渐渐回过味来了，有些懊恼不该退出的这么早。 如果坚持下来，或许能得到领主老爷的另眼相看。 日上三竿。 阳光照在身上，温度很高，所有人都出汗了。 噗通！ 他猛然瞥见妹妹的身体倒下来了，她双眼紧闭，晕厥过去。 他大为焦急，本能想要去看看她的情况。 理智拉住了他的动作。 他不能动，感到很煎熬，额头的汗水汇聚成小河，从额头流到眼睛里，非常生涩，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但他不敢伸手去擦。 一位卫兵也过来了，检查了妹妹的情况，将她抱到那位队长的面前，像是说了些什么。 很快，有个庄园女仆端着一碗水过来了。 他渐渐放心，没了妹妹的负担，他全心全力的保持姿势，低着头，努力站的和那些卫兵一样挺拔。 仿佛在较着劲，还站着的人也全都顽强的保持了这种姿态。 只是即使如此，仍有人在不断倒下。 这是个关乎毅力和意志的挑战。 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都没有锤炼出百折不挠的精神。 他们活着，他们逆来顺受。 他们只是在众多苦难的生活中，选择不那么苦难的一种生活方式。 之所以种地，是因为不种地就饿死。 之所以干活，是因为不干活就生活凄惨。 如果生活无忧，谁不想睡到自然醒？ 如果能歇息，谁想去坚持去抗争？ 这是人类的本能，也是人性的弱点。 能对抗本能的人、对抗弱点的人，永远是少数。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睁不开眼睛，汗水淹没了他的脸庞，让他感觉窒息，周身是炽热的高温，像是溺水了。 他对外界的感知力不那么强烈了，脑子里在胡思乱想。 也许贵族老爷早就离开了，他怎么会和奴隶耗下去。 他这些天早就听到打饭的那些挽冬女人说起过此事。 领主老爷所在的庄园种植着一大片菜地。 他们吃的防风草、卷心菜，是从庄园里挖出来的，都是领主老爷亲手种出来的。 杂蔬汤里的肉块，也是领主老爷带人去打猎、收购了大量肉类。 所以他们奴隶也因此获益。 若非如此……这个时代的奴隶怎么可能吃到肉呢，他们充满感激。 他生在沿海，每天都会吃鱼，知道内地这边的农夫很少能吃肉。 事实上，他们之所以吃鱼，也是因为吃不起粮食。 粮食和肉是一样地珍贵。 领主老爷也要种菜，说明老爷很忙吧，也许老爷早就走了，去收割蔬菜去了，也许他可以放松了…… 他感觉脑袋很热，浑浑噩噩，陷入挣扎，想要放弃，但身子却一动也不动。 懦弱别想击败我！他心里恶狠狠的说道。 直到有人把他架出去。 他终于喘了口气，眼睛不知何时紧闭上了。 他睁不开眼皮，感觉大脑一片昏沉。 旁边有人给他递了一碗水，他本能的接过来，颤抖着手，水不断滴出来，溅到他的手腕和地面上，他浑不在意，只是大口渴饮起来，湿润着干裂的嘴唇。 冰凉的水入喉的一瞬间，便让他的思维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视野也跟着清晰。 他惊骇的发现自己面前的是那位如雄狮般的年轻领主，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但却尊贵且崇高，他带着从容不迫的气度，坐在那个宽大的、铺着熊皮的椅子上。 那道身姿映入眼帘的一瞬间，他呼吸急促起来，仿佛有着某种无比致命的吸引力，让他痴迷和疯狂。 “你叫什么名字。” 他听到领主老爷这样问他。 那位老爷竟是对他微笑了一下，那嗓音竟是很柔和，注视着他的眼神也很温柔。 他本来是很冷静的！ 理智告诉他要冷静！ 但现在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和颤抖！ 他知道为什么奴隶商人要在这位年轻领主面前卑躬屈膝了！ 只因这道身影置于面前时，真的有股无法抵挡的魅力和气势，瞬间瓦解了他所有心理防线和抵抗力！ 现在这位领主老爷一声令下，让他发起有死无生的冲锋，他也是一千个愿意的！ 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主人，我、我叫卡奥……渔夫之子……卡奥·费舍尔。” (本章完) 第69章 那我呢？ 第69章 那我呢？ 卡奥曾发誓他要出人头地。 为了得到领主老爷的眷顾和赏识，他为此做了长远的规划。 首先，他要很努力的工作好几年时间，以奴隶的身份当牛做马，把妹妹桑娜打扮的漂漂亮亮，让她去陪某位实权的管事睡觉，或许就能帮助他摆脱奴隶的身份，运气好的话，能跟随管事的脚步，进入领主老爷的视野。 到了那时，他会彻底成年，从而具有更强的行动力。 他会成为卫兵，击败所有竞争者，成为队长一级的管事。 这片大地越发动荡。 即便是作为渔夫的父亲也时常这样感叹。 他觉得今后一定能为了领主而参加战争。 只要能活下来，他的地位就能提升，就能得到权势，再也不会无能为力，就能去找海盗，把他们的四肢绞碎。 卡奥是这样打算的。 迟早有一天，他也能在这个时代发出怒吼的声音！ 以奴隶的身份，摆脱弱小的过去！ …… 但他从未想到过这种事的发生。 成为奴隶的第三天，主人竟降临到他的身边。 那位尊贵且崇高的领主老爷对他问道： “那么，你想成为我的征战骑士吗？” …… 罗曼非常中意眼前这个少年。 意志坚韧，天赋潜质极高。 更重要的是！ 在招募成为使徒后，罗曼见到卡奥和他的【关系度】竟然有42%。 忠诚！ 太忠诚了！ 这不培养成征战骑士，还等什么！ …… 而亚伦和格林听到罗曼的话，都感到无比震惊。 征战骑士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真正的力量。 先不说培养难度，就光是层层选拔都是很困难的事情。 亚伦和格林幼年时期也是在数十上百个同龄儿童中脱颖而出的。 他们资质极好，能适应严苛的锻炼，所以能在大公城堡学习各种技能和武艺，因而才有了认识罗曼的基础。 现在罗曼只凭借一次初次选拔，就挑选出了征战骑士的受训者？ 这种选拔在两人看来都是很小儿科的东西。 这个叫做卡奥的少年的表现在他们来看，也只是堪堪可用，韧性较佳，成为卫兵是合格的，假以时日成为卫兵队长也是能行的。 结果……征战骑士？ 这太荒谬了！ 不，应该说太逆天了！ 两个人都有股冲动，想要撬开罗曼脑壳，好好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脑神经和脑细胞打架了？彼此死伤惨重，把罗曼打成了个白痴？ 当然，如果真要这么做的话。 他们会看到罗曼脑子里反复回荡着……紫色……四星……的声音。 …… 卡奥浑然不知罗曼见到了什么。 他只感到受宠若惊。 征战骑士！ 这片大地上的最强武力！ 征战骑士只有征战骑士能对抗！ 这几乎是共识了。 如今，这已经不是提拔的问题了。 卡奥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或者是某种幻觉，为此狠狠的掐着手心，才发现这是真实的。 “我愿意！！主人！我愿意付出生命为您而战！！！” 卡奥仿效着听来的那些传说故事，激动的双膝跪地，靠着膝盖双膝前进，甚至想要去抱住领主老爷的大腿，亲吻他的鞋子。 罗曼看着这个激动地冲上来的少年，表情淡淡的笑了笑，然后抬起腿，用脚踩住卡奥的脑袋，然后把他的侧脸踩在土壤里，卡奥很温顺没有任何抵抗。因为踩着他的力道也是如此的轻盈，他感受不到疼痛，只感到无上的荣耀。 罗曼竖起手肘，撑住下巴，将脚抬起来，淡淡说道：“我背后是两位征战骑士分别叫做亚伦和格林，他们今后会带着你训练。” 卡奥直起身子，望着那两位全身甲胄、覆盖头盔的冷酷身影。 卡奥的右脸上是泥土，左脸是脚印，但他用力点头。 罗曼将手放在少年卡奥的脸上，轻轻的掸去那些泥土，态度温和说道：“以后不要让我失望。” 卡奥眼里布满血丝，他激动的热泪盈眶，竟说不出一句话。 “去吃饭吧，站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我让厨师做好了你的伙食，伱以后就住在庄园里，每天多吃点……” 卡奥激动泪流满面，他道：“主人，我还有个妹妹……” 罗曼没有丝毫不悦，他反而越发温和道：“那就让你的妹妹也来到我的庄园里。” 在女仆带领下，卡奥感激涕零的离开了。 罗曼嘴角勾起，颇为自得的轻哼两句。 轻轻挥拳，捡到个宝贝！ 格林见到众人都散去了，终于憋不住了。 他问道：“这样是不是太仓促了。” 罗曼反问道：“仓促吗？” 亚伦也点头：“是有点仓促。” 要知道，他们的选拔时间就要持续半个月之久，如此才能挑选出最有资质、最出色的受训者。 格林又说道：“我和亚伦都是在五六岁的时候就经过选拔，任何一位征战骑士，最晚也要在十二岁之前进行培养，我看他的样子，大概有十四五岁了吧。” 亚伦也点头说道：“年龄是有点大了。” 两位征战骑士对罗曼的决定作出了质疑。 征战骑士的培养周期是漫长的。 越早培养，可开发的潜力越高。 这个开发不是极早的进行锻炼，而是从小打下根基。 在罗曼看来，纯粹是营养问题。 小时候营养不足，越往后越补不回来。 武大郎骨骼定型，成年后就算吃十头老虎也养不成武松的体型。 卡奥在同龄人中算是比较强健的，小时候估计没饿着，虽然远不如罗曼的身体素养，但也算健康了。 罗曼可以无视任何人的建议，但格伦和亚林的意见不能忽视，这些意见还算中肯。 他有必要给出个说法。 罗曼侧头望向了亚伦，对他说道：“那孩子今后的成就不会比你差。” 亚伦素来沉默寡言，听到这话，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既然罗曼钦定，那他就没意见了。 格林听得一愣。 他等了片刻，见到罗曼没有对他解释的意思，不由得指了指自己。 “那我呢？” 罗曼瞥了眼格林，发出不屑的轻哼。 四星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拍拍屁股，伸了个懒腰，在格林快要喷火的眼神注视下离开这里。 “吃饭吃饭！” 亚伦拍了拍格林的肩膀，回房间把甲胄脱下来，换上常服前往餐厅。 格林也气呼呼的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他不知道罗曼在想什么东西，但长久以来的默契让他知道罗曼在想什么东西。 (本章完) 第70章 爆率和沉船 第70章 爆率和沉船 罗曼此番招募了20位使徒。 分别是—— 1个四星使徒。 2个三星使徒。 4个两星使徒。 13个一星使徒。 毋庸置疑，卡奥的潜质最高。 尽管面板属性不行，但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相比起来，罗曼抽到的某位三星使徒就比较特殊了。 因为那位使徒的名字叫做杰特。 逃兵杰特。 …… 【三星杰特（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d+，防御：e+，速度：d，体质：d-，能量：d- 天赋：标准化——建立通用范式 一技能：军事训练——战争技能精通 二技能：圣光剑术——剑术伤害大幅度提升】 …… 杰特最起码是一位二阶超凡者。 罗曼认为在相同条件下，杰特轻而易举的就能杀掉格林。 而亚伦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今年格林19岁，亚伦20岁。 他们征战骑士的生涯刚刚开始。 大公领的骑士教师认为他们在有非凡资源辅助的情况下，都有进阶四阶的潜质，22岁前有概率能成为二阶的征战骑士， 但那位教师看走眼了。 罗曼觉得现在的亚伦已经具有了二阶征战骑士的力量。 毕竟这个所谓的超凡者位阶，没有特别具体的标准，也没有什么明显分界线。 在相同情况下。 比一阶强的肯定是二阶。 比二阶强的肯定是三阶。 一阶或许能打二阶，但多半打不了三阶。 二阶或许能打三阶，但多半打不了四阶。 虽说这套评价体系源远流长。 然而其标准是非常混乱且模糊的，就和贵族的爵位差不多。 至于为什么要划分出这么多位阶，应该归属于武人的爱好吧，就好像在比武大会的时候总有人喜欢指点江山，所以广为流传。 又因为时代的局限性，没有具体标准。 这个时候，对于敌人的强弱判断就完全靠自身经验了。 某些见多识广的征战骑士，能从敌人奔跑、挥剑的速度、力量、姿态、来判断出后者大概处于什么等级。 而他们通常是以自身为标准对比出来的。 亚伦如果是四阶征战骑士。 比他强的就是五阶或者五阶以上，比他弱的就是三阶或者三阶以下，能和他势均力敌的就是同阶强者。 战斗中又充满变数。 同是二阶的亚伦面对杰特不堪一击。 尽管两人纸面数据相差不多。 亚伦3d2e，而杰特4d1e。 但光是看杰特的技能和天赋，罗曼就知道亚伦无法战胜这个逃兵。 能显化在面板上的技能，通常都是他们最擅长的东西。 使徒天赋和技能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的！ 比如，一个只会种地的使徒，就会演变出耕田的技能。 事实上，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农民连种地都种不明白，能有个天赋就不错了。 即使如此，那些人的天赋也会被淹没，根本无法显化出来。 亚伦没有演化出独属于自己的战斗技能。 杰特的【军事训练】暂且不提，倒是【圣光剑术】让罗曼有些惊讶。 这门剑术来源于神奥王国。 准确来说是来自教廷。 那个最为特殊的王国和教廷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圣光剑术是一种迅捷而高效的可怕剑术。 传闻，教廷豢养着一群隐秘而可怕的恐怖杀手，精通圣光剑术，在暗处为教廷清理掉任何敌人，能让征战骑士流血。 罗曼见到圣光剑术的瞬间，甚至误以为杰特来自那个只活在谣言中的隐秘群体了。但那群可怖的刺客从来不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下。 除此之外，精通圣光剑术的也只有神奥的剑术师了，他们是神奥王国的特殊兵种，以细剑击杀所有的敌人。 罗曼想起了杰特的某些事迹。 他约莫在五年前来到了斯格镇，并非是乘船，而是顺着布罗河一路飘到了斯格镇。 银龙峡谷的激流没有夺走这个超凡者的生命。 杰特在河岸爬起时，浑身遍体鳞伤，当人们问他来自哪里的时候，他自称是逃兵。 按照黑铁王国的法律，逃兵等同于盗贼，他们天然具有危险性。 莫尔命令卫队用长矛抓捕这个潜在的危险分子时。 杰特砍断了数个卫兵的矛头。 他浑身是血，踉踉跄跄，逃进深山，从此再也消失不见。 罗曼知道的更多。 重伤的杰特在深山里昏迷，被脏医加林所救，后来便定居深山，避世不出。 没人知道他是哪里的逃兵。 如今见到圣光剑术，罗曼顿时想起了六年前的“翡翠之战”。 那是神奥王国和苍月王国所爆发的一场战役。 虽然战争规模不大。但结果却颇为恐怖。 生活在那片地区的所有人都被屠杀殆尽、血流成河。 这让罗曼对杰特有了些兴趣。 在他看来，所有人都是蠢货的情况下，杰特明显不是普通蠢货，怎么说也得是个高级蠢货。 这也是唯一一个、罗曼抽到、天赋能力很强、但却没办法为他所用的使徒。 他不方便对杰特用强。 杰特这个高岭之就和贞洁烈女的属性是一样的。 如果用强，很容易闹得三败俱伤——杰特输一次，罗曼输两次。 还得用爱感化。 …… 第2位三星使徒则是一位叫做吉米的少年。 罗曼也有印象。 这孩子是本地人，不满十五岁，所以每天都会来到起源庄园学习算术和识字。 【三星吉米（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e-，防御：e-，速度：e-，体质：e-，能量：e- 天赋：记忆力——增强记性 一技能：强记——集中精神时记忆力大幅度提升】 标准的5e面板。 未成年本身就处于发育的阶段。 险恶的外部环境会扼杀他们的天赋，只有温室能让他们茁壮成长。 在幼苗根系不发达的时候就让它面对寒风暴雪的摧残，在罗曼看来十分可笑。 好苗子就应该温养起来才行。 这是个有培养价值的孩子。 而纵观招募记录。 罗曼发现他的抽卡是会受到某些特殊因素影响的。 如果说星级越高越稀有的话，那斯格镇大多数人的肯定只有一星。 罗曼在没有保底机制的情况下，居然保持了较高的爆率。 联想到格林和亚伦是最先招募出来的。 这让罗曼在【关系度】方面划上了个约等号。 关系度越高，越容易出货。 然而格薇儿却沉船了。 罗曼不信那倒霉丫头对他没有信任度，因此只能归咎于女巫（格薇儿）比较特殊，或者高星级使徒难以抽取。 其次是，【关系度】不是决定性因素。 罗曼在不认识多塔的时候，也把多塔抽出来了。 而且他看了和杰特的【关系度】，仅有14%。 这表明杰特并不怎么重视他这位领主。 这让罗曼有些摸不着头脑，主要是总结出来的两条抽卡规则互相矛盾，有些无序。 或者招募池本身就是无序又有序吧。 但不管怎么说，未来的发展方向很明显了。 (本章完) 第71章 安排 第71章 安排 午饭过后。 罗曼将吉米叫到他面前来。 这是个黄毛小子，看起来比卡奥还要瘦小，像是个女孩子。 后者体型匀称流畅矫健，虽然也未成年，但却有了男性气概。 而吉米的样子像是难民，瘦骨嶙峋，身上的肋骨都清晰可见，底子亏损严重，这些天明显没补回来。 罗曼问道：“最近学习进度怎么样？” 吉米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他该说好呢还是不好呢？ 罗曼信手托腮，动作很优雅，有些好笑的望着这个有些局促的小使徒，又问：“你现在能数到哪个数字？” 孩子见他微笑，那嗓音带着磁性，落入耳中有些痒痒的，他不知怎地放松下来，声若蚊蝇：“100个。” “说来我听听。” 他便小声说起来：“1、2、3……” 吉米数到53的时候有些卡壳，但很快克服了，罗曼没有催促，耐心的等他数到100。 在他看来，100个数字明显不是吉米的极限。 “认识多少字母了？” “全都认识了。” “单词呢？” “认识五十来个。” “能写自己的名字吗？” 吉米摇头。 之所以认识五十多个单词，是因为汉斯和格曼只教了五十多个简单的单词。 为了保证整体教学进度，两人教学速度很缓慢。 事实上，他们也没办法。 在开阔地带让他们围成一圈，然后进行教学。 教材是没有的，全靠嘴说，能不能理解看个人，面对乌泱泱的三百多个孩子，他们每天都是口干舌燥，都是轮流上场。 教的都是基础中的基础。 有时候他们都对这项枯燥的工作感到绝望，但迫于罗曼的压力不得不这样做，他们每年拿着1.2枚金币的工资，就得干事。 有的学的快，有的学得慢。 而吉米很明显是学的最快那批人。 “今年多大了？” “妈妈说我13岁。” “你爸爸呢？” “爸爸死了。” “以后你想要做什么呢？” “给管事老爷放羊。我爸爸给管事老爷放羊的时候和羊一起被淹死了，妈妈说我们家欠了管事老爷一只羊……” 管事老爷没了羊但吃了羊肉，他没了爸爸但欠了管事老爷一只羊，他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以后不要去放羊了，来给我做事吧。” 吉米明显没听懂罗曼的意思，呆头呆脑，情商不高的样子。 他心里还挂念着那只羊，稍作迟疑，不知所措的低头道：“我听您的，领主老爷。” 罗曼转头对赛思说道：“赛思，以后让他跟着伱吧，先当个小书记官，他记性很好，你可以多说一些，不理解没关系，以后慢慢就懂了。” 赛思看到了全程经过，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小家伙是个可造之材，不是所有孩子都能用三个月时间掌握100个数字和字母单词的。 这个时代的教育体系是垄断的，因为教育成本高昂，但不存在智商差异，平民中也会出现天才，贵族里也有白痴。 但书记官比普通管事的地位高多了。 不应该让一个孩子来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他坚决反对 “把他收作学生吧，要好好教他。” 罗曼说的很明白。 赛思表情肃穆的将吉米带走了。他坚决反对起源庄园的书记官竟是这幅肮脏低贱的样子，一定要把他培养成合格的书记官。 既然罗曼说他记性好，那就慢慢告诉他一位合格的书记官应该是怎样的仪表，未来应该做些什么，拥有哪些权利吧。 …… 接下来，罗曼一一将他挑选出来的、有价值的使徒全都安排到位——大幅度提高了他们的地位。 让他们先适应工作，培养出指挥管理能力。 但罗曼要时常关注他们的成长进度，让他们每天都来到他面前汇报工作，然后罗曼会明确的告诉他们该如何做事，免得他招募的使徒会长歪，变成另一批陈腐的管事。 那样的话，罗曼的资源就白费了。 然后就是对那些奴隶的分配了。 达肯带来的这批奴隶的质量不太好。 病弱者就有七八十人。 他们做不了重体力劳作，干不了铺路采矿打铁的工作。 罗曼便让他们做些轻手工业劳动，亦或者比如进入伙食房做饭、看管五岁以下的孩子，牵着牲畜棚的猪羊去放牧。 反正斯格镇不养废物。 然后，他将上午站到最后的那些身体素养和意志力都不错的奴隶挑选出来，让他们自由选择加入卫兵或者铁匠那边。 而大多数奴隶都不约而同选择成为了卫兵。 至此，卫兵的数量直接扩充到了六十余人，还是有些少了，慢慢来吧。 打铁铺那边也多出了五个劳力——有了水力锻锤后，劳力大幅度解放，但不等于能缩减人手了。 罗曼让他们日夜轮流干。 只要河水在流淌，水力锻锤就一刻都不能停止。 罗曼没有铸造武器，也没有锻造甲胄，而是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锻造出各种钢铁农具和工具。 其中铁锹、十字镐和斧头是必不可少的，对工作效率的提升不是一点半点。 盐矿那边的工人也得到了补充，共有五十个奴隶加入了开采岩盐的任务中。 而最后的一百多位奴隶则加入了铺路大队中。 效率的提升是立竿见影的。 每天的建设进度近乎翻倍。 罗曼将奴隶调度全都事无巨细的安排好后。 转头又雇用了斯格镇所有建筑工人，他们依照罗曼的指令，去建造简易长屋，用来当做奴隶们的安置房。 老让他们住庇护所肯定会出问题的，不能遮风挡雨，一旦下雨就起码有四分之一的奴隶会生病。 时间过去了三天。 罗曼来到了维奇的木匠棚。 和拉克斯那样一样，维奇对木匠店也进行了改造和扩建，原本的小作坊跟不上罗曼所布置的生产任务。如今渐渐有些木材加工厂的趋势了。 成堆成垒的木材堆积如山，碎木和木屑铺满地面，足有十多公分厚度，今后能拿来当肥料用。 维奇正在带人制作铁锹和斧头的木柄。 自从有了水力锻锤后，打铁棚那边的产量便迅速得到提升，每天都能锻造出数十把锋利的铁锹和锄头。 相比起铁匠，木匠的门槛较低，所以维奇的帮手很多，要做的事情也很多。 比如箍桶匠每天都要给起源庄园制作好十来个木桶，也不知道要装什么东西。 而合格的木匠却至今没有出现。 因为罗曼对于木匠的要求很高。 要他们手艺纯熟，能够单独制造出车轮和马车，各种木盆、木碗、木餐盘、各种家具和农具，反正在各方面都能独当一面。 根据维奇预测，再有两个月，他曾经的学徒和奴隶们就能成为真正的木匠了，而他也能得到罗曼许诺的金币的赏赐。 “罗曼老爷，您怎么来了？” 维奇知道，相比起木匠，罗曼更重视铁匠。 所以这位领主经常会去拉克斯那边，很少来他这边。 “我为夏收而来！” (本章完) 第72章 夏收 第72章 夏收 罗曼来到斯格镇的第100天。 他在木工厂这边呆了好些天，终于把【制造】技能给刷上来了。 …… 【2级锻造：0\380】 【里程碑解锁：手艺活】 【手艺活：获得500原石】 这个技能相比起别的技能，更加繁杂浩瀚，罗曼感到了洪流般的知识，从脑海中源源不断的喷薄而出。 …… 九种生活技能就像是九枚不同种子，通过汲取经验值生根发芽，纠缠交织，成长过程中重叠，最终合力长成枝繁叶茂、根深蒂固的完整科技树。 罗曼隐约知道每个技能提升后会带来怎样的效果，而多个技能的合作又会带来怎样的变化。 罗曼希望制造技能，可以缩减夏收所需要的劳力和时间。 他失望了。 尽管点亮了石陶瓦砖、纺织木工等多种技艺，甚至因此还提升了他作为先天土木圣体、先天打铁圣体、先天厨师圣体的纯度。 然而这些知识对于农业的提升并不算巨大。 事实上，就算给他收割机的制造图纸，他也没法用铁锤徒手敲出大型机械出来。 罗曼只得用土办法了。 用铁耙刮一层浮土，继而撒上谷壳，让石矿那边的矿工用楔子和铁锤凿出百十个石磙，耕牛和挽马拉着石磙到处滚动，一边浇水一边碾压，将土地压得平坦坚实，变成打谷场。 这片打谷场占地十亩地。 他给出了谷风车的图纸，和维奇动手打造了二十辆谷风车。 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的话，会非常耽误时间。 要收获小麦，所经历的步骤很繁杂。 主要集中在收割、脱粒、分离三项。 这三项所消耗的时间和人力是难以计算的。 不提高综合效率，难道让人力白白浪费在这上面吗？ …… 在不断的忙碌中。 转眼间，竟是过去了20天的时间。 初夏转眼即逝。 罗曼没有做别的，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制造谷风车和碾压出打谷场的工作方面了。 莫雷在此期间又来过一次了。 给罗曼带来了19头耕牛和40匹挽马，不止凑齐了50头耕牛和100匹挽马的承诺，还余出来几头耕牛送给罗曼当添头了。 罗曼今年也就种了两千亩地，其余田地全都长满了野草，放牧和收割很方便。 它们也不是全天候的担当运力，你能让一个人每天劳作十个小时，但肯定不能让牛马每天劳作十个小时。 一只耕牛每天要吃六七十斤的草料，不然没劲干活，一些草料来自放牧，一些来自人工收割。 挽马的草料倒是少一些，因为人家的粮食里掺杂了谷物和豆类，热量和营养比杂草高数倍。 而且，现在还没到忙起来的时候，所以饲养难度并不算高。 根据莫雷所说，他在高原那边联系到了一个贵族，从他手里购买到了大量的挽马。 如果罗曼后续仍需要的话，他还可以继续送来更多数量的牲口。 然而罗曼暂时不缺牛马了。 他转而让莫雷去大量收购另一种牛马。 他有多少要多少。 莫雷拉着80桶麦芽和4万斤盐离开了斯格镇，给罗曼带来了枚一百多枚金币的收入。 而紧跟而来的是莫雷的兄弟姐妹。 他们又运来了三千五百斤的铁锭，并且拉走了七万斤的食盐。 有了足量的铁锭后，罗曼让拉克斯继续打造重犁，应对夏耕。 其次是，修路队那边的工作结束了。 有了足够锋利的铁锹和锄头后，五百多人每天都能铺出1公里多的道路出来，唯一制约的他们铺路速度的是石灰量不足。 为此又盖了一座石灰窑，不断的砍树烧石灰。 他们在夏收的七天前便结束了铺路工作。 为了表示奖励，罗曼特意给他们所有人放了一天假期，让他们缓缓，并且免费的伙食也不会中断，等到休息过后，又马不停蹄的把他们赶去收集夏耕所用的肥料。在这个盛夏来临之时。 夏收也如约而至。 那片如海洋般的整齐金色麦田，一行行、一排排，种植的是如此密集，一点也不稀疏，简直称得上是拥挤，彻底突破了他们对土地的认知。 密密麻麻、怎么数也数不清、怎么看也看不到尽头的麦穗、在灿烂的阳光中熠熠生辉。 麦秸高大、麦籽饱满。 穗节环绕、硕果累累、压得麦秆都垂下头来。 那每一个麦壳、每一个麦穗仿佛都闪耀着神圣的光辉。 任何来到这里的人，无论是亲眼见证它们成长的普通农夫、亦或者是格林和亚伦这样的征战骑士，都感受到了发自肺腑的震撼。 他们内心深处、油然而生出一种莫大的崇敬！ 如朝圣般，虔诚的注视着这片土地。 在这个农耕时代，唯有粮食是生存的基础！ 在某些极端情况下，粮食远比金银珠宝、钢铁盐分更为珍贵。 所有人都要因这一幕而动容！ “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我动起来！” 罗曼顺便踢了一脚心如死灰的格林。 喊你过来是割麦子的，别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不下地了！ 所有农夫如梦方醒。 他们种了十多年的地，如今面对这密集的麦田，却不知道如何下手。 直到罗曼拿起钐刀，这件农具像是横着的铡刀，挥动一次就让罗曼收割了七八茬麦穗。 没错，他和两位征战骑士也要参与劳作。 而农夫们也习惯了这位领主老爷经常下地干活了。 钐刀的效率极高，能让一位青壮年一天收割五亩地。 相比起来，镰刀就是个屁！ 唯一缺点是它太重了，体力不行的人，挥动片刻就会坚持不住，需要换人。 只有体质好的壮年劳力，亦或者征战骑士能长时间的使用这种农具。 罗曼让拉克斯和维奇打造出了一百件钐刀——这些农具的投入是必要的，往后也能用到。 众人也跟着手忙脚乱的忙起来了。 他们提前就练习的使用方式。 一百件钐刀，一天就是五百亩地。 格林和亚伦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汗流浃背了。 现在也只好提着钐刀加入收割队伍里了。 他们的体质极好，虽然用不惯农具，但稍作使用，很快便掌握基础用法了。 罗曼和亚伦、格林的收割效率一骑绝尘，场面有些像是无双割草，步伐也很稳健。 三个人合力就收割了将近三十亩地。 后面有人将他们收割下来的麦秆不断扔到马车上面，然后运到打谷场，分工明确。 到了傍晚，负责收割的所有人都双臂酸痛异常。 烈日炎炎，车水马龙、烟尘冲天是此刻真实的写照。 数十辆马车满载着麦秆，源源不断的运往斯格镇的打谷场。 而打谷场的工作者将其摊在谷地上，让耕牛和挽马拉着石磙不断的压来压去，进行脱粒。 而这场劳动的也如预期般的持续了四天的时间。便将所有麦子全都收割完毕。 收割容易，运送也容易，但脱粒就比较耗时了。 要不断的用石磙碾压，一刻都不能停歇。 罗曼为此调集了所有的大牲口，就连运盐的马车也都征调过来了，让盐矿工们暂时将提纯的食盐储存在盐矿那边。 宽阔的打谷场能让它们拖动石磙拉来拉去，压不到的地方就用连枷反复捶打。 而农夫则用木叉将脱去麦粒的麦秸铲走，垒成高高的麦垛。 另一批人则用木锹将麦粒倒进谷风车里，利用谷风车产生的风力，分离麦壳和麦粒。 一台谷风车，每天都能将数千斤的麦粒处理干净。 (本章完) 第73章 共饮 第73章 共饮 夏收任务很重，所有人在早晨五点钟之前就要起来。 每天劳作十几个小时，在晚上七八点钟才能回家休息，大厨房负责伙食供应。 极强的压榨，造就了极高的效率。 然而丰收的喜悦是没有半分削减的。 在这个饥饿、贫穷、困苦的年代，能亲手收获如此多的粮食，多是一件美事啊！ 在夏收进行第十天的时候。 所有的麦穗全都变成了沉甸甸的麦粒，开始进行晾晒，三天后就能收入谷仓。 根据计算，此番共收获了七十万斤出头的小麦。 罗曼极不满意。 筛种、施肥、重犁深耕…… 毋庸置疑，这就是一次农业革命，改变一切、革新一切，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选择了斯格镇一块最平整、最肥沃、最富饶的土地。 每亩地放了30斤麦种，安排一百个人手除草，施肥、追肥一个没落，结果却连预期的1:20都没达到？ 平均亩产仅有三百多斤，亩产量仅仅比先前提高了五六倍？ 当然，小麦植株提高五六倍的密集程度是挺唬人的。 然而实际结果就只有种一收十二？ 一粒麦子埋进土里甚至不能收获20粒麦子？ 这还种什么地啊！ 我的先天耕田圣体竟是假的？ 事实上，当罗曼见到那足有一米多高的麦秆时，就感到不妙了。 tmd！ 他施肥的带来养分让小麦光顾着长高个了，却没能让养分集中在麦穗上面，其次是分蘖后的成穗率也很低，不足百分之十——100粒麦种里就几粒麦种长出了两株麦穗。 而这就关乎到小麦育种和改良方面了。 计算出准确产量后，罗曼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这些粮食虽然足以养活斯格镇所有人，但没能抵达预期还是使他心情不是很好。 那些欢天喜地的农夫蓦地见到领主老爷脸色阴沉，心中不由得一个咯噔，不知道在这丰收的时节里，领主老爷为什么不高兴了。 他们想到了领主老爷曾说过的要把收获粮食分给他们，现在是反悔了吗？ 但反悔的话，他们也没有多少怨言。 每天免费的三餐制足以填饱他们的肚子。 从生存角度来说，领主老爷的确没必要继续将粮食发给他们了。 只要每天能让他们干活，不断工作餐就行。 打谷场的氛围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了，那些欢呼的声音渐渐减弱下来。 思考着的罗曼也发现了这种异常情况。 他收拾情绪，又让赛思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装，而后来到打谷场的高台上。 他朗声说道：“你们做的不错，这次勉强算是丰收了。我曾许诺过不会让你们中的任何一人饿死，如今看来有了基础，这里的产出足以养活所有人……也包括你们。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今后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伱们去做，你们只有遵从，因为你们没资格反对我的任何命令！” “我再说一遍！你们这群蠢货！我没理由放纵你们的愚蠢！一切的资源都必须掌握在我手里，所有人都要按照我的命令前进！你们只有服从！服从！服从！！不服从就去死！！！” 他胸膛起伏，将自己暴烈的意志阐述完毕，长舒一口气，然后又说道： “明天会在这里举办一场丰收庆典，你们现在可以散了，明天中午再过来。” 罗曼说罢，他跳下高台。 在一众管理者的簇拥下离开了打谷场。 那群农夫后知后觉的理解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对前半段话的语气倒是习以为常。他们窃窃私语起来。“明天要来这里吃饭吗？” “也许是吧？老爷说是要办庆典。” “要不要去问问莫尔老爷？” “那你去问？” 总感觉理解了，但却又好像没能理解。 …… 等到第二天。 趁早赶来的农夫们终于知道了领主老爷最后一句话的含金量。 映入眼帘的那些美食几乎塞满了他们的视野。 数十扇的猪肉用木棍穿着，架在火堆上面。 旁边是数十只烤羊也被烘烤的又肥又油，滋滋冒油。 前身是猎人的卫兵没有负责维持秩序，而是作为临时厨师，在大厨鲍勃的指挥下，来处理那些食材，不时在烤肉的表皮上刷一层麦芽，那些猪肉看上去甜香焦嫩。 百十张桌子整齐排列。而桌上全都放着面包，不是黑面包，而是白面包！ 放在箩筐里，二十多个大箩筐全都是香喷柔软的白面包，用白色麻布盖着，但没彻底覆盖，露出一角，白嫩的面包简直比最淫荡的妓女还要勾魂动魄。 旁边是烘烤出来的猪肉馅饼，香喷喷的，叠了小半米高。 香煎鳟鱼、清蒸鲈鱼、煮七鳃鳗。 从蜿蜒河流里捕捞出来的肥美鱼类也全都端上了餐桌，共有数百条，全都用了柠檬汁和葱姜蒜去了腥。 木桶全都开盖，里面是清澈透亮的啤酒。罗曼在庄园里安排男仆酿造的啤酒——这个时代的啤酒酿造只需要发酵即可，而他从【烹饪】里得到的酿酒知识无疑更高级。 这里足有五千斤啤酒！ 用五十斤的木桶装了整整一百桶！ 如果要卖的话，这一桶精制啤酒怎么也得卖个四五枚铜币。 这还不算完！ 旁边的十口大铁锅，五口铁锅里炖着软乎乎的放了香料的肉汤，而肉骨头都快冒出来了。其余铁锅是杂蔬汤、燕麦粥、白开水、面片汤，各式各样。 数百斤麦芽平平整整的放在长桌上，可以用来蘸肉、蘸面包、也能放进燕麦粥里。 在外界，这东西是按照银币的价格来算的，如今能尽情享用。 从商队买来的大量奶酪、鸡蛋、苹果、青橄榄、无果摆的琳琅满目。 中间那列长桌的中央，则摆放着一只三四百斤重量的烤全牛，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如此丰富且大量的美食足以让所有人都吃到饱。 斯格镇的所有人都到齐后全都瞠目结舌。 也许是因为这个场面太大，把他们吓住了，不敢相信这是给他们准备的。 所有人都不敢动手去取那些让他们垂涎欲滴的烤肉和美食，都很有默契的克制了自己的手，就算有小孩去抓，也被大人阻拦住了。 罗曼端坐在属于领主的最高座位上。 今天是他来到斯格镇的第131天。 罗曼举起从大公领带来的精致酒杯，里面盛放透亮的啤酒。 他身姿挺拔，面容英武，表情庄重。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罗曼，注视着他们的领主、他们的统治者。 那些眼神热烈且充满期盼。 他们听到罗曼说： “今日，所有食物不限量供应，我与你们共饮！” (本章完) 第74章 桑娜的目标 第74章 桑娜的目标 罗曼饮下了第一口酒。 所有人爆发出热烈而巨大的欢呼，仿佛炸开了锅。 鸦雀无声的打谷场忽然化作最热闹的市集！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去拿各种美食。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狂欢庆典！ 罗曼为这场庆典准备了半个月不止。 光是肉类就至少准备了一万斤，从天没亮忙到天亮。 现烤出来的白面包也源源不断的往这边送过来，足够让斯格镇所有人从天亮吃到天不亮。 他们大口吃肉，吃的天昏地暗。 他们大口喝酒，喝得酩酊大醉。 除了禁止带走外，在这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限量供应指的就是自助餐。 某种美食吃完后，就第一时间准备上。 烤羊吃完了，就重新杀十只。 麦芽吃完了，就从起源庄园再搬十桶过来。 啤酒喝完了，就再搬二十桶过来。 肉汤喝完了，也可以现煮现炖。 今天吃不完的话，就变成明天的工作餐。 有了这数十万斤的粮食后。 手头拮据、每天都要计算余粮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这次收获的粮食意味着斯格镇每个人、包括婴儿在内、都能分到三百斤的粮食，这还是纯主粮——他至今也没停止从外界收购粮食，只是相比起过去，现在收购量减少了许多。 而且，这片土地还能继续种植更多的作物。 罗曼明天就准备扩大耕种范围。 质不够量来凑。 反正一定要把粮食产量提升上去！ 明年的人均粮食能提高到1000斤也不止。 饿死？ 哼！撑死才对！ 这时，罗曼眉头微蹙，招了招手。 莫尔很懂事的凑了过来。 罗曼淡淡说道：“看着点，别让他们撑死了。” 莫尔恍然大悟，将这条命令传下去。 很快，整个打谷场都响起了卫兵和管事的呼喊，尤其是那些奴隶，曾经的饥饿会让他们忘乎所以，把自己给撑死不是说笑的。 罗曼和亚林、格林以及候选骑士卡奥坐在同一桌。 他们桌子上的就不是自助餐形式的了，而是摆满了精致的肉片、鹿角浓汤、蜂蜜烤肉以及最经典的白面包。甚至有罗曼过去狩猎的熊胆、野猪心脏等颇有营养的滋补品。 亚林和格林吃的津津有味，卡奥吃饭的动作精准而优雅，比两个正式骑士更像是正式骑士。 “罗曼老爷，这样的庆典多久能办一次啊？” 旁边传来格薇儿的声音。 罗曼转头望去，见到格薇儿脸蛋红扑扑的，旁边是卡奥的妹妹桑娜。 “每次丰收的时候会办，具体看情况……你喝酒了？” 他有些皱眉。 格薇儿仿佛知道自己做错事了，她非常小声道：“喝了一点点。” 她说罢，脸色红润，用水盈盈的、纯净的像是小鹿的棕色眼睛直直看着罗曼。 罗曼说道：“今天可以，其余时候不行。” 格薇儿轻轻哦了声。 她低着头，轻轻转动着右脚脚尖。“不要多喝……去玩吧。” 罗曼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个动作顿时让格薇儿眼眸弯起来了。 她笑盈盈的，努力的点了点头，带着桑娜又冲向了打谷场。 桑娜在路上羡慕的对她道：“格薇儿，你和罗曼老爷的关系真好。” 格薇儿难以掩饰内心的笑容：“我是罗曼的近侍呢。” “哇！你叫老爷的名字耶！” 听到桑娜大呼小叫，虽然听过不少次了，但格薇儿依旧有些小骄傲。 “格林哥哥和亚伦哥哥也这样叫他，我们近侍都可以这样叫他，伱哥哥以后也可以。” “我问过哥哥了，他很生气，觉得我不懂规矩，就算在私底下也要保持尊敬。” 桑娜很委屈。 “那没办法了，如果你也是近侍就好了，也能叫罗曼的名字了。” 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句话，桑娜却听出了炫耀、骄傲、以及某些潜在的窃喜，就好像偷偷吃了果一样。 这让桑娜的心情有些不舒服，她努了努嘴，“格薇儿也从来不在罗曼老爷面前直呼他的名字吧？你只是对我说，不敢让罗曼老爷听到。” 格薇儿的表情顿时僵硬了。 “谁……谁说我不敢的！” “那我们下次见到罗曼老爷的时候，你去直呼他名字？” 格薇儿呐呐无言起来。 她学着罗曼的样子，轻哼一声，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 “罗曼还送我礼物呢，叫名字怎么了，他一定不会生气的。” 格薇儿紧握着那个香囊，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寻求肯定似的，于是越说越自信。 “你看……” 她将香囊展示给桑娜看。而这个渔夫之女见到香囊的瞬间，只觉胃里在翻江倒海，那种窒息的感觉仿佛让她回到了一生中最昏暗的时刻：父母倒在血泊中、银龙峡谷激荡的河流、剧烈晃荡的运奴船、那种难受至极浑身乏力的感觉、让她生出了想死的冲动…… “呕……”桑娜猛地冲向旁边无人地带，然后呕吐起来。 格薇儿吓了一跳，连忙收起香囊，学着大人的模样拍着桑娜的背部。 “桑娜，你没事吧。” “呕……没事……呕……可能是喝了啤酒……” 桑娜吐得昏天黑地，把刚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眼泪都飚出来了。 她在小渔村也偷偷的喝过酒，所以带着格薇儿也抿了两口。 但没想到罗曼老爷酿造的啤酒和她以前喝过的麦酒完全不同，一口下去，那种直冲脑门的舒爽感让她走路都有些打漂，脸色微红，好在她肤色是小麦色的，相比起白嫩嫩的格薇儿，显得不怎么起眼，否则卡奥又要瞪她了。 真倒霉，卡奥见到她这幅狼狈的样子，肯定会生气的，搞不懂他。桑娜心想着，为什么让她结交格薇儿，为什么要让她在罗曼老爷面前好好表现呢？ 她倒是不反感前者，并且和格薇儿相处的很愉快，或许因为她俩是起源庄园里最小的两个女孩了吧，自然能玩到一起，因为能对彼此倾诉心声。 但是后者的话就饶了她吧，她恨不得绕着那位罗曼老爷走的，那位领主老爷每天行色匆匆的样子，仿佛有做不完的事情，而且面对任何事都是果断且凌厉的，像是一把锋锐的杀鱼刀。卡奥却希望她去接触一把刀？ 天哪！那可是贵族老爷，她可没卡奥那样勇敢的胆识。难道要她拦住罗曼老爷，只为了问个好？那肯定是行不通的！他会怎样看她？不耐烦还是嫌弃？会不会一脚把她踢出去三米开外？ 她又不是格薇儿，格薇儿就算不敢当面直呼罗曼老爷的名字，也是能在他面前笑嘻嘻的，喝了酒就敢拉着她往罗曼老爷面前凑，直勾勾的盯着他，然后被识破了还能安然无事。而她吓得屏住呼吸，生怕会从口腔里传出酒味，全程一动都不敢动，更不敢有任何表情。 真羡慕格薇儿的好运，居然能成为罗曼老爷的近侍。 如果我也是近侍就好了，是不是也能和格薇儿一样…… 唉，桑娜，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要振作起来才行。 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 今天还有这么多好吃的，虽然吐出来了，但肚子又空了，又能吃更多好吃的了。 以后就算成为庄园女仆也是可以的，那些女仆姐姐干活利索又漂亮。 就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吧！ (本章完) 第75章 帮助过的人 第75章 帮助过的人 “格薇儿。” 嘈杂的环境中，格薇儿听到了有人在叫她，那嗓音异常熟悉，不可能忘记的。 格薇儿转头望去。 她见到一位有些憔悴的妇人站在人群里注视着她。 “妈妈！” 格薇儿兴高采烈的对着那位妇人用力挥动纤细的手臂。 西玛·诺瓦见到大女儿活泼的样子，脸上也跟着露出慈蔼的样子，对着格薇儿微微点头。 她没什么事情，只是无意间见到格薇儿在人群中穿梭的身影，于是便叫了她一声。 她那女儿果然没有遭到魔鬼的附身。 不然仁慈又宽厚的领主老爷怎么会把她从深山里带出来呢，还封了她成为近侍。 这可是莫大的恩赐和荣耀。 自从格薇儿成为老爷的近侍后，莫尔老爷对他们家的态度可好了。不仅抹掉了所有的债务，还给他们家送了一只羊——那只羊后来被她的丈夫卖给罗曼老爷了，并且卖出了一枚银币的价格。 “这是格薇儿的功劳。”他的丈夫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整天这样说道。 西玛·诺瓦也赞同这个说法。 这都是格薇儿的功劳啊。 莫尔老爷是好人！ 领主老爷也是大好人！ 而她的女儿，有出息的女儿，能在山里活下来……真是……真是太好了。 西玛·诺瓦摸了摸有些酸涩的眼角。 她现在成为了大厨房那边的帮厨，每天给劳力们做饭。 而今天因为庆典的缘故，要做的事情更多了。 因为很辛苦，赛思执事带着那位吉米小书记官对她们说，这里的东西她们也是可以随便吃的。在结束工作后，她们可以带走没吃完的、任意十斤的食物，将其带到家里去。 西玛·诺瓦拿起一块烤的焦脆的羊腿肉，上面刷了一层麦芽，她喜欢吃甜的。 甜咸脆香的羊腿肉在嘴里咔嚓咬断。 在过去三十余年里所有日子，从来没有像是今天这样……值得她铭记。 不止是她，这场狂欢的庆典也注定会成为斯格镇所有人、所有人心中不会磨灭的记忆。 直到多少年过去，如今的这些老人去世、这些中年人变老、这些少年人或是成家立业或是战死沙场、所有的孩子成为新的社会支柱力量，但他们始终会记起，罗曼老爷说所有食物不限量供应、要与他们共饮的那天中午。 …… “桑娜，吃饱了吗？”格薇儿和母亲打过招呼后，询问道。 “嗝~感觉……七分饱了吧……” 桑娜打了个饱嗝。 美食的滋味，真不错啊。 “别吃了，罗曼说这样会撑死的。” “让我喝口啤酒。” 桑娜伸手去抓杯子，准备去木桶那边舀一杯啤酒上来，但格薇儿立刻拦住了她。 “你刚才都喝吐了，现在不许喝了！” 她出乎预料的有些严肃。 桑娜讪讪的收回手。 刚才那感受的确不好受，她感觉自己差点把身体里的鱼鳔给吐出来。 “吃饱了吗？” 格薇儿又问道，见桑娜点头，她悄悄对她说道：“你跟我去一个地方见几个人。” 见格薇儿神神秘秘的样子，桑娜不由得也好奇起来了。 她在格薇儿的示意下，往布袋里面塞了羊腿、猪肘、牛肉，又拎了厚厚一布袋的香软的白面包。 又捡到了两个原本装着麦芽的空桶，往里面舀了大半桶燕麦粥，另一桶则舀了啤酒。 两人连背带抱的离开了打谷场。中途遇到了守着的卫兵们——他们的职责是禁止农夫偷带食物。 原本罗曼准备把吃剩下的东西让所有人带走的。 但怎么分是个问题。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就算是吃剩下的，价值好几枚金币。 让他们自己分配？会出大事的，争抢过程中打死人都很正常。 罗曼只好禁止他们私自外带。 当然，卫兵不会搜身。 如果有能耐不被发现，卫兵也不会特别追究。 这算是潜规则，狡猾愚蠢的农夫肯定也懂得这点。 只是，当守门卫兵见到格薇儿背着的两个鼓鼓囊囊的布袋、以及桑娜抱着的两个小木桶时…… 两人的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起来。 “格薇儿小姐……” 她立刻先一步说道：“这是罗曼老爷让我送到起源庄园里的！” 老爷的庄园里早就没什么人了。 牲畜棚里倒是有些轮班值守的奴隶，但您这是去喂猪吗？ 两位卫兵并没有阻拦。 “你们不要告诉罗曼老爷……”格薇儿补充似的说了句，然后刚说到一半，就意识到她的谎言被她拆穿了。 其中一位卫兵无奈道：“格薇儿小姐，我是想说需要我帮忙吗？” 格薇儿背着两个布袋，鬼鬼祟祟的像是小偷，将脑袋摇成拨浪鼓。 “也许您对我没什么印象，但我以前是一位猎人。”那位卫兵补充道。 格薇儿微愣，打量了一眼，发现他果然有些眼熟。 “多塔队长事先和我说了，您会驾车吗？”那位卫兵将一辆牛车拉过来。 “我会！”桑娜自告奋勇道。 “格薇儿小姐，注意安全，希望您一路顺风。” 格薇儿和桑娜将东西放在车上，赶着牛车前往了深山的方向。 她们将牛车停在山脚下，绳子绑在一棵树上，然后抱着东西，一步步上山了。 “好累啊！伱到底是要去见谁啊？” 刚过半途，桑娜开始抱怨起来了。 她拿的东西比格薇儿重多了，足有三四十斤，又要上山，对她来说是个极大的负担。 格薇儿咬着嘴唇，小声道：“帮助过我的人。” 她对上山的路径倒是颇为熟悉。 这时，旁边的灌木传来簌簌响动，像是有什么大型野兽在活动。 桑娜吓了一跳，而后便听到一句话从那边传来。 “没有帮你多少，格薇儿，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只见茂密的灌木中走出一道人影。 他五官俊朗，胡渣许久未曾打理，表情充满沧桑，落魄的装扮很有故事感。 “迪克叔叔。”格薇儿小手一松，布袋落在地上，朝他跑去，然后紧紧抱住迪克。 迪克叹道：“格薇儿，我们说过你不该来这里，你现在是罗曼·裂甲的近侍，不适合和我们相见。” “罗曼不会生气的。”格薇儿小声道。 “你们如果也下山就好了。” 迪克摇头说道：“我们会给他带来麻烦的。” (本章完) 第76章 改变了吗 第76章 改变了吗 迪克带着格薇儿和桑娜来到加林的小屋。 脏医的胡子又大又脏又蓬松，身上有股草药的异味，没人知道他具体年龄。 但加林肯定比大盗博格活得更久，这种精通医术的人无论到何地都备受尊崇。 迪克和杰特过去知道加林的身份，多塔和猎人们如今也知道。 只是他们很默契，从未对格薇儿提到过，或许是担心吓到她。 “加林爷爷，我看您来了。” 格薇儿在门口朝里面探头探脑。 加林的半张脸被胡子遮挡住，眼神很慈祥明亮。 他让格薇儿站到他面前来，然后捏了捏她的胳膊。 “长高了，身体也变健康了。很好，这样很好。” 脏医连连点头。 格薇儿眉开眼笑的从迪克那边拿过来布袋，她说道：“我给你们带吃的来了，你们先吃，我去把杰特哥哥喊过来。” “不用，我来了。” 桑娜悚然一惊，怎么没听到动静？ 杰特就像是顶级猎食者，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背后。 他那身皮甲破烂到看不出原貌、身材中等却有股精悍感、眼神充满漠然，莫名让桑娜想起了一种叫做屠夫的职业。 那漠视生死的冰冷表情让她吓得后退一步。 而杰特只是看了格薇儿带来的这个小姑娘一眼。 他来到门口的位置，蹲下来打开布袋，从里面取出羊腿，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口，撕下来一大块肉。 杰特吃东西的时候声音极小，很认真的在咀嚼、很认真完成吞咽动作，又像是无情的进食机器。 迪克和加林也没有客气。 三人席地而坐，纷纷拿起布袋里的牛肉块、猪肘大快朵颐起来。 格薇儿忙前忙后，用木桶给他们倒酒。 清凉透彻的啤酒在杯中微微荡漾着，杰特和迪克仰着脖子一饮而尽，脏医加林也没抵挡住美酒的诱惑——但格薇儿总觉得那些大胡子最起码喝了一大半的啤酒。 山里不一定缺肉，但一定却缺乏各种调味品，主粮也是找不到的，只能吃些山货和野味。 啤酒更不用提了。 他们先前能通过猎人的关系换到某些必需的生活物资。 但因为猎人们的离开，他们又开始变得孤立无援，像是大海的孤岛。 格薇儿这段时间过来四五次了，每个月都回来一次。 每次都给他们带来很多食物——格薇儿能拿的数量是很多，但相比起他们来说，还是太少了。 只有加林的生活没受到多少影响，每隔一段时间依旧会有农夫寻求他的帮助，并且会送来相应的粮食或者别的物品作为报酬。 “这次是罗曼让你过来的吗？”等到吃饱喝足，迪克问道。 格薇儿一愣，摇头道：“我偷偷出来的。” 迪克有些不信，这些东西对任何贵族来说，都算是一顿高规格的正餐了。 以前格薇儿带来的最多也只是些白面包、肉片和盐巴，看面包的硬度也知道是格薇儿平时省下来的口粮，盐巴也是她顺出来的。 而这次都赶得上搬家了，其分量非同小可，连啤酒都带来了。 “庆典上的东西好多好多，我偷拿一些也没人会发现的。”格薇儿解释道。 “什么庆典？”这是杰特的第二句话，他抬头问道。 “夏收的庆典。” 夏收了吗？ 三个不知年月的“野人”互相对望一眼。 他们和外界脱轨的很厉害，只觉得盛夏到了，而山里却甚为清凉，对于播种收获快没什么印象了。 格薇儿在他们耳边叽叽喳喳又兴致勃勃，像是活泼可爱的画眉，又像是林子里的蓝山雀。 她说起罗曼带来的变化，说起那数百位劳力历经数月之久、挥汗如雨修建出来的数十公里平坦道路、源源不断的食盐被运送而出；说起挽冬人高原人、而桑娜是北方沿海的人；又说起那片茂密的像是金色海洋的麦田、以及好几十万斤粮食：庆典上的各种美味数不清、吃不完……她很久之前来看望他们的时候，也时常说起这些事，迪克和加林过去没有在意，如今却听得有些认真、有些出神。 “伱们也去看看就好了。”格薇儿最后又道。 “我觉得格薇儿说的有道理。”加林对迪克道。 迪克苦笑一声。 “杰特，你觉得呢？” 杰特静静的依靠在门框上。 他望着这片幽静清凉的山林。 “你们这身辛苦得来的武艺总不能就这样在深山中荒废吧？” “为什么不能？” 杰特看了眼加林。 “我五岁拿剑，十八岁便剑术大成，同龄人中能战平我者不过寥寥。我信仰诸神，得教宗见证，效忠神奥之王，发誓惩奸除恶、斩妖除魔。如今却落得这种下场，你难道觉得我是在咎由自取？” 加林轻咳一声：“你没错，杰特，但是……额……我是说但是……” “我没有背叛诸神、没有背叛教宗、没有背叛神奥之王！是他们背叛了自己，也背叛了我，我为他们流血就是奇耻大辱！如果圣光剑术是一门血腥和只会屠戮无辜的剑术，那我宁可永不握剑！” 他说话的语气冷硬得像是石头。 “罗曼又不会这样……”她小声说道。 杰特看了她一眼，“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这天底下绝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你终将面对我过去所面对的事情。你身不由己，只能硬着头皮说服自己，但你欺骗不了你的本心，最后你惊觉犯了错，双手沾满鲜血，想要弥补却发现无力回天……” “所以罗曼又不会这样！”她不服气的瞪着杰特。 “你以为他豢养你是把你当成只会唱歌跳舞的宠物吗……” 她很伤心，带着哭腔：“为什么不能是罗曼要做的事情就是我要做的事情呢？” “杰特！”迪克脸色不善的警告他。 “看来你在贵族的庄园里活的很好。”杰特平静下来。 最起码现在为止，那位领主没有强迫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他本以为厄运女巫被带走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 但格薇儿很快就回来了。 她穿着漂亮的长裙，身体也越来越健康。 她说罗曼在盖牲畜棚，不让她靠近，于是让她去种菜。 她找到机会偷偷溜出来了。 他只看一眼就知道格薇儿没有遭到虐待，也没有遭到伤害。 杰特心想。 但那又怎样？ 征服者用美德来约束野蛮暴力。 他让骑士有骑士精神，让他们懂得奉献和牺牲，给所有贵族制定了典范，让他们变得优雅、仁慈。 但征服者死后呢？ 骑士依旧是暴力武装，只会高呼美德、却从来不会为了美德而战。 贵族依旧是贵族，他们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又何曾懂得真正的怜悯和仁慈？ 改变了吗？ 没改变吗？ 改变了吗？ 没改变吗？ 杰特不断的、反复的、循环的诘问这个时代。 (本章完) 第77章 夏耕 第77章 夏耕 格薇儿和桑娜很快离开了。 这片山林恢复了过去的宁静。 那孩子不会来的太频繁，她每次要攒够一定数量的白面包才会过来。而且路途遥远，道路坎坷，对于一个十余岁的女孩而言，这是个莫大的挑战。 她自以为是背着罗曼偷偷过来的。 但他们都知道，是罗曼默许她过来的。 一个女巫失踪半天，怎么可能不会引起重视？ 他们默默接受了格薇儿的好意。 她只是在回报曾经他们对她的照拂恩情。 但那两年的时间，足以让格薇儿无怨无悔的回馈他们半生，直到他们中的最年轻的杰特也死于山中，或许她才会停止这个举措。 就如同大盗博格死去时，厄运女巫哭的是那样的惨烈，每次她进山，在看望过他们后，也会去博格的坟墓前待一段时间。 又过去两天时间。 格薇儿带来的东西都被迪克、加林和杰特吃光了。 他们又恢复了过去的生活。 每天靠着狩猎、采集来养活自己。 这天，杰特提着破剑离开了他的居所。 迪克和他相遇，察觉到这位逃兵的不同寻常之处。 “你要下山？” 杰特表情淡漠，仿佛见惯生死。 他没有解释，只是微微点头。 那句‘为什么不能是罗曼要做的事情就是我要做的事情呢？’这些天来在他脑海里始终回响着。 他不信奇迹，但如果那是真的呢，他听过格薇儿说起的那些改变，也亲眼见到了格薇儿的变化，为什么不试着去相信呢？反正不要钱。 迪克不知为何有些释然。 “那你去看看吧。” …… 杰特走出背后的山林。 像是走出了一个清凉温润的熟悉世界，进入了另一个燥热不安的陌生世界。 盛夏的烈阳格外刺目。 这种渐渐升起来的温度让他有些难以适应。 望着前面四通八达的道路。 杰特竟不知道往哪走。 站了片刻，径直朝前方走去。 他走了半个小时，经过那些土地时见到众多的耕牛和挽马在田地里来来往往。 两只大牲口并排拉着沉重的铁犁，犁头劈开土壤，把大多数的杂草、树根、石头全都带出来了，划出一道极深、极长的沟垄。 犁板沿途堆积起大量的黑色土壤，就像是刮奶油一样，耕种到尽头后，那些堆积起来的黑色土壤便形成一道土堆作为土地边界。 从高空俯瞰，就如同整整齐齐的宽面条，形成独特而别样的样貌。 忙碌！ 这是杰特第一印象。 所有农夫热火朝天的进行夏耕劳作，而主要播种作物就是大豆。 他看不懂那架陌生的重犁，却看得懂所有农夫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热烈的情绪，曾经麻木和沉闷的表情一扫而空。 尽管同样顶着炎炎烈日工作，却和过去的精神面貌截然不同。 很多农夫也发现了异常的杰特。 主要是在大家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却看到旁边有个穿着破甲、提着烂剑的人在闲庭信步，怎么看怎么不合群。 但他们的耕种任务很重，也没时间在乎别的事情。 领主老爷给他们所有人都分配了相应的任务。 这次夏耕要额外翻耕出四千亩的土地，算上先前的两千亩地，共有六千亩地。 这是全民劳作，所有能征调的人手基本上全参与进来了，就算是盐矿那边的人也临时抽调出一批。他们被打散成六支耕种队伍。每支队伍约有二百多人，负责一千亩地。 由领主老爷亲自任命的一位管理者负责。 如果在期限内没能完成耕种任务，那支队伍的所有人都会遭到处罚，无论是普通的农夫亦或者管理者，会被抽五十鞭子，然后吊一整天。 而更重要的是，他们的领主老爷也带了一支耕种队伍。 这意味着如果领主老爷也没完成的话，也会遭到相应的处罚——先是被鞭打！然后被吊起来！一整天！ 这次压力顿时给到了领主老爷手底下的那些农夫们。 他们有些汗流浃背，拿出了吃奶的劲。 生怕领主老爷会因为他们做事太慢而遭到鞭打。 当然，只要稍微有点经验的农夫，也能根据耕种任务和时间来推算出，他们只要加把劲就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 毕竟种田是个上限和下限相差极大的劳作任务。 最繁重的步骤在于把要土壤里的树根、石块、草根等杂物清理出去。 精益求精是一种劳作。 敷衍了事也是一种劳作。 归根结底在于，一个活干的越细致，所费的时间和精力越恐怖。 根据边际递减效益，假设，一块完美的土地，能产出100斤粮食。 一块不那么完美的土地却只能产出70斤粮食。 但要提高这30斤的产量，让土地变得完美，或许就得要投入两倍的劳动力，如果没有足够人手，就只能延长劳作时间。 鉴于劳力不足的问题，不干那么细致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是罗曼都得默认的事实。 你安排的任务这么繁重，就不能怪别人偷奸耍滑。 当然，真正肯偷懒的人极少。 丰收的景象尚且历历在目，现在不需要罗曼解释，那些农夫也明白了这种耕作方式的好处。 现在投入的越多，未来收获的也就越多。 大多数农夫们都感觉他们理解了一切，不需要催促，一个个争着干活。 现在吃饱饭干活，和以前没吃饱干活，劳作效率截然不同。 他们希望能尽快看到这轮大豆的产量，最终确定劳作和生产的关系，那股迫切的心情不亚于猴急的新郎对新娘的渴求。 杰特一路走来，始终有种异样感。 具体说不出来。 他本以为是农夫们精神面貌改变了的缘故。 但很快发现并非如此。 他见到那些分工合作的农夫。 耕地的耕地、耙地的耙地、除草的除草、搬石头树根的搬石头和树根——他们不是用人力去搬，而是依靠马车，将土壤里所有的杂物全都清理干净。 他后来以为是农夫手里的农具造成的异样感。 那种钢材撞到石头时发出的声音非常脆响。 他看一眼就明白，肯定是百炼钢！ 需要资深铁匠费大力气，经由数百次的锻打成型。 但问题是，这本来是对于兵器和甲胄的处理工艺，为什么会应用在农具上？ 别的贵族会费如此大的成本来锻造农具吗？ 伱知不知道钢铁有多贵？ 这么多农具，需要多少铁匠累死累活才能打造的出来？ 直到最后，杰特见到田边的那个身影，他指挥着所有农夫进行协调劳作时。 杰特终于明白了异样感来源于何处了。 就如同过去的一盘散沙被无形大手聚拢起来后，化作坚固且锋利的重犁。 它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 猛然落下！ 径直劈开了这片大地！ (本章完) 第78章 从此效忠于我吧！ 第78章 从此效忠于我吧！ 罗曼穿着亚麻短袖，半个农夫的打扮。 他对杰特说道：“你来找我，是为了要帮我做事的吗？” 杰特现在真没这个打算，只得道：“我不是来找你的……”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找格薇儿？” 杰特移开视线，望向这片遍布麦茬的土地，那些麦茬像是战场的断剑，指向天空，足以让人犯病，密集程度极为夸张。 “我只是来看看……”那些情况是否属实。 他或许是存了戳破格薇儿的谎言而来的，如今却发现他没法证伪。 杰特问道：“伱要种豆子吗？” 他见到那堆积如山的豆子，全都浸泡在水里，有人往水里撒盐。 也见到了那更多的粪堆，一车车棕褐色的泥土被源源不断的拉过来，他们井然有序的将泥土混合粪肥，耙到地里。 只是他看不懂这些做法的具体用意。 “对！”罗曼点头。 他接下来要种植六千亩的大豆。 每亩地10斤豆种，亩产量能有150斤就算赢。 斯格镇是特殊的。 它四面环山，是个盆地。 盆地内部有着大片平原，土壤肥沃，是天然的产粮基地。 但两千人的活动范围撑死了也就在方圆几十上百公里之间，大多数地方还没开发出来。 罗曼要挖个盐矿都要专门修路。 这里的土壤很肥沃，对粮食产量有极大的提升。 即使如此，也没能养起30斤的麦种。 如今罗曼对这片土地的产能不再抱有信心。 他对此总结经验。 本质还是生地、肥料不够和春麦的缘故。 如果换成冬麦，将分蘖率提高上来，整体粮食产量提高三成到五成。 罗曼选择种植大豆的目的不全然是产量，重要的是养地。 这轮小麦极大消耗了土壤肥力。 豆类作物具有固氮作用，种植过豆类的土地会提高后续的粮食产量。 夏天的时候播种大豆，到了晚秋就能收获。 盆地地形封闭，高原和群山足以阻挡来自北方大地的冷空气，斯格镇的冬天相较于别的地方来的更晚。 而罗曼会在初冬到来前，将这片养好的土地全都用来种上冬麦。 这片土地上的大多数地区，包括斯格镇，种植的都是春麦。 也就是在春天播种的麦子，百十天就能收获，主打一个快播快收。 斯格镇也延续了外界的耕种方法，数十年来一直如此。 这使得罗曼很无语。 人家外界种植春麦，是因为大地冬季寒冷，麦种在冬天没法过冬，所以只能在春天种植。 你们盆地里凑什么热闹？ 罗曼在冬天还未过去的早春时节来到了斯格镇，他发现这里的气温在冬季没有冷到不能接受。 春麦100天就能成熟收获，而冬麦却需要240天的时间——多出整个冬天和半个春天。 但增长的时间不重要。 冬天本来就没法种地，撑死种植一些耐寒的蔬菜。 而冬小麦在产量和质量方面比春小麦更强。 所以罗曼暂时停止了铺路开垦的工作，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起来，进行大量的堆肥和施肥。 这次他下了大功夫。 每亩地最起码要施一千斤的肥料，把这几千亩地养的肥肥的。而只靠粪堆是肯定不够的，因为最起码需要六百万的有机肥。 罗曼在施工队铺路前就沿途勘察过具体情况了。 他利用【耕种】和【采集】的综合知识，发现那是挡在斯格镇和盐矿之间的沼泽是富养沼泽。 这种沼泽意味着只要把水排出去，就能成为最好的良田。 后来施工队在挖土铺路、填平沼泽的时候，也挖出了厚厚的泥炭土。 泥炭，就是天然有机肥。 大量泥炭能直接混入少量粪肥，而且效果比单纯的粪肥更好。 农夫们如今有了钢铁打造的铁锹和锄头，去开采泥炭轻而易举。 唯一问题是劳力又开始不够用了。 比如那些牛马，又要耕地、又要翻地、又要开采泥炭、又要运送泥炭、又要清理土地里的树根和石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对罗曼来说，劳力就算再多也是不够用的。 这是发展的阵痛，只好苦一苦这些牛马了。 为了恢复它们的体力，罗曼开始让牲畜棚那边的人给它们喂精粮了。 这轮夏耕的时候，他会规划处一片牧场，让他们去大量种植牧草。 反正撑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但杰特的到来是罗曼没料到的。 他问道：“你的小麦大获丰收，豆子也即将入土，今后这里的人仍会忍饥挨饿吗？” 罗曼重新看了眼和杰特的关系度，发现依旧维持在20%以下。 有所提升，但不是很多。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问的肯定不是这个。 罗曼理所当然的说道：“那自然不会，只要他们听从我的命令，他们便会活得很好，如果反抗，那就去死。”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罗曼的话语铿锵有力：“买奴隶、种地、采矿、组建军队……我要做的事情很多！一时半会根本说不完！我要把这里建设成一座永恒之城！我要让这片大地的所有人都对这里心生向往……” 杰特没料到罗曼竟对他全盘托出未来的计划。 那些豪言壮语冲击的他心神恍惚。 “你组建军队，是为了做什么……保护这片土地吗？” “防御？不！是进攻！谁敢踏足这里，我就摧毁谁！谁敢反抗我，我就毁灭他！但这只是开始，我要的是征服！统治我所见到的每一片土地！我的军队将会践踏所有人，让这片大地的所有人服从于我、效忠于我！我今后要将整个大地踩在脚下……杰特！我的使徒，来为我打造这样的军队吧！” 罗曼对杰特展开了他的右拳。 那只年轻的手掌并不宽大，但却强韧有力、指节分明。 掌面的皮肤有些粗糙，爬上了老茧。 炎炎烈日无情的灼烧着大地，一如霸者这股汹涌澎湃的意志。 罗曼站在地头对着一位逃兵诉说着自己今后的宏伟愿景。 他热烈且坦诚的邀请那位逃兵的加入。 他知晓自己即将要做什么，知晓自己的使命。 他今后会取得所有人为之瞠目结舌、古往今来王侯将相都只能望其项背的超然成就！ 一个冠古绝今的伟大身影会在这里崛起！ 那个身影今后会亲手铸造出至高无上的皇位！ 那个身影会在众臣的簇拥和万众瞩目下登基！ 无敌的军队会为那个身影所加冕！ 从此以后，这片大地的所有人便只会高呼一个名字！ 每每想到那种波澜壮阔的场景，罗曼都感到浑身热血沸腾，他完全按耐不住那股把这个时代一拳轰碎、将整片大地按在胯下强健的冲动。 而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他统治的人和效忠他的人！ “杰特，跪下，从此效忠于我！” (本章完) 第79章 三个臭皮匠 第79章 三个臭皮匠 杰特被罗曼这股强烈欲望给吓到了。 他成为逃兵后便发誓不再向任何人宣誓效忠。 他厌恶血腥战场。 击杀敌人并不能给他带来荣耀和自豪。 杰特感到痛苦。 他始终认为神奥王国对苍月王国发动的“翡翠之战”是不公义的战争。 尽管神奥是诸神眷顾的国度，而苍月只是受诅咒的王国、怪物横行的野蛮之地。 他依旧这样认为。 不公义就是不公义。 但出身平民的剑术师位卑言微，没有话语权。 他一无所知的带着自己队伍的剑术师们奔赴战场。 军队爵士命令他们发起攻击，他那时才发现他们的敌人只是手无寸铁的矿工，连铁器都买不起，根本就不是敌人！ 他没办法，只能发起攻击，将那些“敌人”全歼。 然后苍月王国的反击便来了，有诡异巫师驭使着长有双翼的怪物来到战场。 他们在那片山地打了足足半年的时间，将那片土地上的所有居民全都屠杀殆尽，烧毁和破坏了所有村庄。 可他听到撤退的命令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们打了这么久，双方互有损伤，他队伍里的十位剑术师战死三个、被俘四个。 但他依旧能昧着良心、付出生命为神奥打下这片疆土。 结果如今却要撤走？ 他冲进军事指挥所质问那些爵士和教士组成的军事长官。 或许是他英勇的作战表现和耀眼的战绩提高了他的地位，那些将领对他的态度很好，就如同对待未来的同僚，并且对他解释了许多东西。 “杰特，你脚下的这片土地埋藏着一条翡翠矿脉，具体储量我们没能估算出来，规模肯定极大。一旦那些绿色宝石被开采出来，未来的苍月军队将会多出多大的助力？ “如果苍月每位战士都佩戴一枚翡翠，他们就能免疫外邪疫病的入侵，能让他们快速恢复战力。 “未来，苍月同神奥继续开战，我们将陷入极大劣势，所以为了我们的子辈们，苍月决不能开采它…… “但这里终究是苍月王国的领土，如果我们要强行占领，苍月女王是绝不会容忍我们这种行为的，接下来会从局部战争演变成全面战争。 “即使神奥之王和教宗有信心能挫败苍月，俘虏那位吸血女王，但黑铁王国的那三位大公爵绝不会坐视不管——怒潮大公如今派遣了他的长子马科尔过来一探究竟。 “我们要从大局考虑……” 要从大局考虑…… 他豁然发现，神奥的敌人不是黑铁、不是苍月、不是翡翠矿脉、而是世代生活在这里的民夫…… 他们烧杀抢掠，将这片地区烧成白地，破坏了所有民生设施，这片地区的人被杀绝了。 未来十余年的时间里，苍月王国都失去了对翡翠矿脉的开采能力。 神奥撤退了，但神奥胜利了…… 他失魂落魄的走出指挥所。 他听到背后的将领在讨论他的战绩。 只要那位战功赫赫的剑术师能活着返回神奥，就会得到奖赏和册封，从此摆脱剑术师队长的身份，成为一位荣耀的贵族或者骑士。 但他没能活着回去。 在撤退时，苍月王国的军队围攻了他们。 在那场惨烈而混乱的撤退之战中，死的人太多了。 那位在战场上大放异彩的天才剑术师也从此失踪了。 只有布罗河知晓他的去向，但布罗河谁也不会告诉。 …… 面对罗曼的迫切的邀请，杰特没有答应。 他也没有再拒绝，只是说给他点时间。 他害怕自己会再度成为一个杀戮无辜的刽子手。罗曼原本是做好了亲自上山、三顾茅庐的打算——反正一定要把这三个臭皮匠给端下来。 但罗曼没时间，只好一拖再拖。 现在杰特自己就下来了。 这让他很高兴。 罗曼从来不喜欢那种为了某个人或者某种理念而不知变通、思维僵化的贞洁烈女。 那种在封建糟粕中成长起来的蠢货是不会被说服的！ 罗曼从来只喜欢那种为了他和他的理念永远忠诚、无条件拥护的贞洁烈女。 这才是弃其糟粕、取其精华的新时代楷模！ 罗曼高度赞扬了杰特的犹豫。 你犹豫就说明你态度不坚定！ 不坚定就能被挖墙脚，略施雕虫小技，三言两语就能说服，那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我撩拨伱几次，就不信你不湿！ “我给你两天时间，你要来到我的庄园，帮我训练军队，明白吗。” 罗曼连地里的农活都顾不上了，他搂着杰特的肩膀，浑然不顾后者破落肮脏的样子。 杰特面对罗曼热情的态度非常懵。 我是说要考虑，但你是不是钦定的太快了？ 就好像他一定会答应？ 怎么说也得给三天时间罢！ 两天时间压根不足以让我背叛过去那个发誓不效忠任何人的我。 罗曼用毋庸置疑的态度，堵住了他的嘴巴。 杰特张了张嘴，他不善言辞，只得说道：“我要有退出的权利！” 这是他的底线。 如果他发现罗曼做的不符合他心意，他就要光明正大的离开，而罗曼不能束缚他的自由。 “好！”罗曼答应的很干脆。 煮熟的鸭子还能飞？ 起源庄园经过这段时间的建设，设施极为完善。 罗曼对杰特的到来非常重视。 他把杰特的地位提升到了征战骑士的水准。 拥有独立的房间、饮食不限量供应、一位男仆和女仆、无条件的装备支持，以及最重要的身份地位。 以至于杰特来到这里的时候，都被这高规格的待遇给惊住了，顺带惊住了杰特带来的另一人。 “迪克叔叔！” 格薇儿欢天喜地的跑过去，一下子把没有防备的迪克撞了个趔趄。 “格薇儿……”迪克见到格薇儿，眼眸顿时柔和下来了。 她清脆说道：“迪克叔叔以后就住在庄园里吧。” 迪克苦笑道：“这要看你的领主肯不肯收留我这个噬主者了。” 倘若一只狗吃掉了他的主人，它的牙齿里沾了人血，那谁人肯去做它的第二位主人？ “迪克，我不会在意你的过去，我只在乎你的未来，欢迎你的到来。” 罗曼说的铿锵有力。他昂首阔步的走来，心情极好。 这两位是名副其实的超凡者，都具有高超的武力，否则怎么能在深山生存这么久。 尽管身体状态在险恶的环境中有所下滑，但依旧能敌得过格林和亚伦两人联手。 征战骑士的巅峰期往往是25岁到40岁，更强大的征战骑士能延长自身巅峰期。 杰特刚好30岁，而迪克却将近四十岁了，很难再将状态提升上来。 罗曼不以为然，他更看中两人的战争经验。 两个超凡者效用不大。 就算五阶的征战骑士来了，也别想挥舞两百斤锻锤一整天。 (本章完) 第80章 商人和海盗 第80章 商人和海盗 唯一让罗曼不满的是，加林依旧没下山。 他想过隐士的生活就让他去过吧，以前有人在山里陪着他。现在是不可能了。 如今就剩他一个。 人类是群居生物，离群索居者非神即兽。 罗曼看加林的样子，怎么看也是有社交需求的人类。 就不信那个死老头能待多久。 他先是让两人好好洗漱整理了一番，穿上干净的衣服、剪掉凌乱的头发、剃掉唏嘘的胡茬，等到他们的形象焕然一新时，罗曼便将拉克斯锻造出来的两把钢剑分别交予两人。 没有附魔，但千锤百炼！ 迪克的剑是一柄经典的骑士剑，十字剑格，剑身笔直，颇有些宽度。 而杰特的剑就不同了，那是一把细剑，剑身细窄、韧性极高，极为锋利。 这两把剑的差异让杰特心脏一滞。 但他从罗曼的赤眸和沉静脸庞中看不出更多的东西，只好接受了这把最适合他使用的细剑。 他原本的剑不能用了，破破烂烂，更重要的是那并不是他的剑，而是他从苍月王国那边抢来的，用来掩饰身份。 但在这位新领主的眼中，他所有的掩饰和伪装仿佛无用。 杰特无端端的生出一股惧意和敬意。 他觉得这位年轻领主的身上确有某种奇特的伟力。 两位拿到崭新装备的超凡者单膝跪地，亲吻罗曼的手背，很快完成了这场简洁又短暂的效忠仪式。 卡奥站在旁边羡慕的望着他们，他现在不够格，受训者不具有成为征战骑士的基础条件。 但他知道罗曼对他寄予厚望，每天都会让亚伦和格林带着他训练。 他的训练是和那群卫兵是不同的。 他训练真正的厮杀手段，而卫兵要训练军姿仪态，罗曼极重视纪律性，让所有人都变成一个整体。 100位士兵打散后，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整队伍，无论到了何种地步都不能丧失基础作战能力，四五个人聚在一起就能重组阵型、发起反击。 而这些要求是极难做到的，需要漫长的训练时间。 那些卫兵最开始光是完成集体往右转的指令就了半天训练时间，第二天就能忘记，要将这些东西刻进他们的骨髓里是极困难的事情，只有疼痛和汗水能让他们形成本能反应。 罗曼并不着急，他现在对军队的要求并不高。 他任命杰特成为卫兵的总教官、迪克成为副教官兼职骑士教师。 不止是卫兵，就连亚伦和格林也在训练范围内。 只是当前以种田为先。 …… 今天是罗曼来到斯格镇的第145天。 夏耕争分夺秒，罗曼也带领了一支耕种队伍，负责一千亩的土地。 但不知道是不是给那些农夫压力太大的缘故，他们居然提前一天完成了深耕和播种的任务。 罗曼欣慰的同时，也给了他们一天假期。 而他本人也抽出空来，跟着杰特共同制定未来军队的基础训练计划。 杰特的天赋是【标准化】，技能是【军事训练】。 他或许不知道如何种地，但却深知如何训练一支军队。 对于罗曼所说的那些队列和体能训练，杰特只用几天的时间便融会贯通了，理解了其中用意。 这些训练方式是非常先进——对于当前时代而言。 因为罗曼要的不是征召军，而是常备军，一支职业军队。 只要军队成型，那么对于大多数贵族而言，就是降维打击。罗曼要的是能够迅速打造出一支同时拥有极有纪律性和极强战斗力的军队。 方阵进军、队列集结、百米冲刺、长途越野…… 一个又一个训练项目在两人的讨论中成型。 也就是在这天。 斯格镇码头飘来了一只独木船。载着时隔两个月没见的达肯。 他落魄了许多，形容憔悴，眼窝发黑，看上去好多天都没睡过好觉了。 罗曼在起源庄园面见了达肯。 “两个月不见，我还等着你给我送来奴隶呢。”他表情沉静，腰背挺拔，将胳膊搭在扶手上。 在意识到这位奴隶商人久久没有出现后，罗曼便有所预料了。 多半是出事了。 他并没有在一棵树上吊死。 事实上，他在上个月就拜托了莫雷，让他停止收购牲口，在下次来到斯格镇的时候，为他带来大量的奴隶。 这段时间以来，经过斯格镇的小型商船加起来，给他断断续续的带来几十位奴隶。 只是综合效率不如达肯高罢了。 斯格镇的地理优势不好。 如果将整片大地的所有商人运行轨迹视作一个巨大的贸易网络，那么斯格镇的位置就只挨着这个贸易网络的边缘。 这里商业并不发达。 甚至没人给这片盆地命名——只有裂甲大公有这个权利，但他没这样做，就连黑铁王国的地图上都没有斯格镇的名字。 这里是名副其实的无名之地。 若非布罗河的支流从银龙峡谷奔涌而过，甚至不会有商队来到斯格镇——这里也将彻底成为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群山足以阻隔一切交通。 任何地方都是需要发展的。 其中人口是重中之重。 达肯脸色灰白，如丧考妣，看来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再也没有过去的精气神了。 “罗曼领主，我本来是为您准备了七百个奴隶，但中途出了差池……” 他将从斯格镇运去的一万多斤盐尽数换成了金灿灿的金币。 因为时局动荡，换来的金币比他预想的要多，足有七十多枚金币。 他又不遗余力的将这些金币换成奴隶、并且在海湾港租下了五条运货船。 他耗费了许久的时间，足足购买了700个奴隶。 满心欢喜的、幻想着将这些奴隶运送到斯格镇。 将那些金币翻倍、将他的身价提升到100多枚金币的时候！ 不出意外，意外发生了。 为了节省时间，他冒险走了捷海。 只要通过那片内陆海，他最起码能节省10天的路程。 这对商业运输而言，是个极大的诱惑。 当那些运奴船浩浩荡荡的行驶在捷海的时候。 然后便遭遇了北冰海盗的洗劫。 他所雇佣的那些看似精壮勇武的护卫甚至没做出像样的抵抗便投降了。 因为北冰海盗比他们更为精壮勇武。 (本章完) 第81章 开始募兵 第81章 开始募兵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罗曼老爷，如今只有您能救我了。” 达肯跪倒在罗曼的脚下。 他懊悔他的粗心大意，憎恨那些海盗。 他虽然逃出生天，但商队却坠入深渊。 捷海不在商会和贵族们签订的条约范围内，因此无法帮他承担部分损失。 这让他倾家荡产不说，还背上了巨大的债务，没有数十年的时间是还不清的。 达肯走投无路，只得来到了这片让他见到光明的地方。 “我没能给您带来任何一位奴隶，但我恳求您帮助我东山再起，帮助我重整旗鼓，为此我愿意付出我所有的一切！” 罗曼很平静，望着眼前商人。 达肯说他没带来任何一位奴隶，但在罗曼看来，他还是带来了一位的。 …… 商业行会的概念来自于自由城邦这个政治实体，后者也是七国之一。 自由城邦偏安一隅，是个讲究契约公平、贸易自由的商人城邦。 而商业行会则兴起于一百多年前的征服时期。 为了军队的后勤和经济，征服者曾大力推动了商业的发展。 迎来了一段繁荣时期。 征服者消失后，商业行会在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维系着整片大地的商业体系。 尽管此时的商业贸易并不算发达，商人是肯定要有的，贸易肯定也是要展开的，无数商人前赴后继的为了追逐利润而踏上这条道路。 不然如何能满足这片大地的巨大社会需求？ 但这个时代很野蛮，很黑暗，商业贸易存在一定风险。 因为存在需求，商业行会的保险条约由此应运而生。 商会又向整个贵族阶级签订了贸易条约。 商人定期向商会缴纳保险金，当商人的货物按照商会的指使进行贸易，结果亏本时，商会就要帮助那位商人承担部分损失，亦或者帮忙运转，不至于他们血本无归。 当商人的货物在贵族领地被人抢了或者被人烧了，那位贵族没能提供安全保障，也要酌情给于商人某些交代或者赔偿。否则他就不该征收高额的商业税。 然而，捷海因独特的地理位置，都不在这两份条约的生效范围内。 达肯用了自身的信誉和那些食盐的担保，从海湾港租来了五条运货船。 每条运输船的市场价格就要数十枚金币，需要资深船匠带领数十人建造，其造船周期更是长达一年之久。 如今那些船全都折在了捷海，这对达肯而言是不可承受之重。 罗曼思虑许久，终于开口说道：“你需要怎样的帮助？” 达肯咬牙切齿说道：“船和护卫！” 船是商人的基础。 尽管这片大地的商业网络大多数都是陆道，需要马车来运送。但水道的成本更低，运送的货物更多，能谋取的利润也更大。 一艘小船，能让一个中等职业的家庭倾家荡产。 而达肯的发家之路，也是通过亲朋好友的资助，以及接受别人的融资，买到了第一艘船。 他用了十年时间，发展到了三条商船的规模，共价值百余枚金币——但这些商船并不全都属于他，还属于他的资助者们。 他甚至不敢回去看那些人的脸色。 达肯现在明白了。 如果没有足够强大且忠心耿耿的护卫，即便赚取再多的金钱和利润，也全然只是空中楼阁，一踹就倒。 而雇佣兵是靠不住的。 所以那些大商人通常都和某些实权贵族签订契约，招募真正的征战骑士和卫兵，那些人有强大的战斗力，不似雇佣兵一哄而散。 罗曼颔首道：“我今后会将船和护卫赐予你的。现在你留在这里为我工作吧。” 达肯的债务，罗曼也可以帮他解决掉。 并不是一次性解决掉。这种大额债务能用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来慢慢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罗曼没怎么将达肯的困境放在眼里，只能算屁大点事。 但是船，他现在没有。 罗曼能造船，【制造】、【建筑】、【锻造】的先后提升，让他点亮了造船的知识——尽管都是些木船结构的。 罗曼没时间、没人手去造船。 护卫，也是没有的。 斯格镇的卫兵在没经过半年以上的训练，罗曼不准备将他们远派出去。 达肯现在可以待在这里，利用他的人脉和商业网络，带着斯格镇的商人一起去做生意。 罗曼不用收购粮食了，但不等于斯格镇的商人可以安歇了。 事实上，面对整个集镇的生活消耗，他们仍要四处奔走，帮助斯格镇收购大量的货物。 如油料、布匹、皮毛等商品。 以前生活非常将就了，罗曼现在有了些余裕，就不准备继续将就下去了。 tmd！ 那群蠢货怎么连个换洗衣服都没有！ 忍不了了！ 必须赶紧把生活质量提升上来！ “感谢您的恩慈！” 达肯以脸触地。 尽管代价是永远要为一位贵族工作。 但相比起往后余生都要来偿还债务，到死也不一定能还清—— 达肯升起了浓浓的侥幸感，在一无所有之际，能得到贵族的庇护，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了。 …… 在达肯带着商人离开斯格镇的时候。 农夫们终于赶在盛夏的时候，将每亩地一千斤的肥料耙进地里。并且也将所有的大豆埋进土里。 结束了争分夺秒的夏耕任务后。 所有人都得到了喘息机会。 但罗曼觉得也该改变计划，给他的军队上上强度了。 于是，在这天。 罗曼将斯格镇所有的青壮集中起来了。 他站在高处，用极为严厉的口吻说道：“我对现在卫兵数量极不满意，我需要更多的战士加入他们！” 他说罢，便闭口不言，用赤眸凝视所有人。 在经过短暂的静默后，人群中陡然传来一声大喝：“我愿意！” 那位约莫二十多岁、体型强韧、皮肤黝黑的青年农夫站了出来。 他激动道：“罗曼老爷，我希望成为您的战士！” 一石激起千层浪，醒悟过来的人群像是炸开了锅。 “我也愿意！” “我能成为卫兵，为您而战！” “我也一样！” “尊贵的老爷，您给我个机会，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一时间，群情激昂，无数嘈杂的声音传来，形成一股又一股的热浪，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激动。 没人不知道卫兵的待遇是怎样的。 他们每月都能从起源庄园，从罗曼老爷的库房里拿到2枚铜币，10斤小麦、10斤杂粮、两斤肉。 (本章完) 第82章 真正的军队 第82章 真正的军队 是每月！ 不是每年！ 而且那只是单纯的军饷。 因为卫兵的伙食和衣服也是由罗曼老爷来承担的！ 士兵不需要任何劳作，只需要每天完成训练，每个月就都能把那些工资带回家里攒起来！ 而不是像他们这样每天依靠免费伙食维生。 尽管工作餐的制度保障了他们的基础生活，但长久的艰苦生活让他们很有危机意识。 如今的斯格镇谁人不知罗曼老爷的仁慈和慷慨。 卫兵那极好的待遇，足以让斯格镇大多数人都眼红。 现在所有人都开始躁动起来了。 这些人也并非全是本地人，罗曼购买的那些青壮奴隶也在这里。 尽管他们奴隶的卑贱身份被每天繁忙的劳作所淡化了，生活待遇和普通农夫是相同的。 但奴隶的烙印无疑是始终刻在他们的身上。 既然他们的主人要招收卫兵。 而他们也在这个范围内。 所有奴隶当即意识到…… 这是他们翻身的最好机会！ 因而，他们呼喊的声音比本地农夫还要猛烈！ “主人！我！我！” “选我！选我！” 眼见他们的情绪越来越激烈，罗曼轻轻抬了抬右掌。 那只手掌却像是按住了某个开关，刹那间将所有人的呼叫全都按住了。 他们赤红着眼睛，喘着粗气，像是愤怒的公牛。 只要高台上的那个人说一句话，他们便能用坚硬的后蹄摩擦两次地面，继而发起舍死冲锋。 早在数个月前，他们就知道领主老爷在进山狩猎，遇到了狼群袭击。 他们这位慷慨的领主回来后，便给每个战死的卫兵家里，发放了5枚银币！40斤肉！近百斤小麦！ 这个价格足以买下他们的性命！ 就算是那些重伤者，也得到了丰厚的报酬。 为了他们的领主老爷战死！ 这是所有人在心中达成的共识。 在他们狂热的注视中，罗曼平静说道：“我只挑选最会服从命令的人，你们能服从我的命令吗？” “能！！” 回应罗曼的是像是海潮般嘈杂的回应。 罗曼高抬右臂，他说道：“这是你们的右手，等到我说向右转的时候，你们便将身体转向右边，然后！立刻！停止！任何！动作！明白吗？” 他给他们做了示范动作。 在听到明确的答复后。 罗曼微微颔首。 下一秒，罗曼高呼道：“全体向右转！” 所有人全都转了个身。 然后停止动作。 于是，这五六百的青壮年立刻被淘汰了一大半——在面对面的时候，这些蠢货认为罗曼的右边就是他们的右边。 迪克、杰特、格林、亚伦、以及众多卫兵，立刻上前将那些转错身的人全都挑了出去。 只余二百号人依旧站在场上。 罗曼知道他们大多数人只是运气好罢了，让他们理解指令是有些困难的。 理论上来说，这里的人都是有资格接受训练的，但这样只会让斯格镇的建设工作陷入瘫痪。 他继续指挥他们往左转继续向左转，然后往右转。刚开始的时候，每次都淘汰掉一批人，那些反应慢一拍的人也被拽下去了。 重复了几次后，能站在原地的就只有分得清左右的人——其中也有在这几分钟内临时学会分清左右的人。 罗曼想要的效果都出来了。 共有五六十人依旧站在原地。 他对着这些人微微颔首道：“伱们合格了，这次暂时就招这些人。” 体质不好，可以通过饮食、训练来弥补。 听不懂指令，那就无药可救。 罗曼也知道让这群蠢货短时间内就分清左右是很困难的事情。 但今天这件事无疑会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会让莫尔放出风。 等过段时间，他会再进行一次募兵。 想必这些蠢货会在这段时间里，会狠狠的记住左手和右手的区别！ 等他们信心满满的参加下次考核，就会发现罗曼换了个更复杂的考试项目。 当然，机会多的是，而且这只是初次募兵，因为没办法抽调太多人，所以用了循序渐进的方法。 分得清左右不意味彻底合格了。 在接下来的训练中，肯定会有人被淘汰掉的。 卫兵的待遇虽好，但也不是所有人享受到的。 他们流的汗水将会是那些劳动者的数倍。 队列训练、体能训练、方阵训练！ 罗曼规定他们每天要吃一斤肉。 吃不下也要吃，往死里吃！如果吃不了就滚蛋！ 连肉都吃不了，当什么兵啊！ 磨坊那边提供的面包和肉汤则是无限量供应。 他们的所处训练环境是封闭的，衣食无忧，今后的装备和武器都将会是最精良的，只需要进行残酷的训练。没有任何人能离开杰特教官的视野内。 他们和任何贵族、教廷的军队都不同，是直属于罗曼的、纯粹的、职业的军队。 每月有军饷、生活待遇拉满、战死后就有充裕的抚恤金。 所有封建传统、所有陋习规矩，都不能让他们沾染分毫。 一切行动听指挥，一切缴获尽归公。 他们不能掠夺、不能奸淫、不能暴虐、不能退缩、不能滥杀…… 他们或许不是最凶残勇猛的，但一定是最能服从命令、最文明、最有纪律的军队。 罗曼对他的军队的要求太高太高了。 而这些要求都会在每日训练中融入所有战士的骨髓里。 那些难以适应、难以服从、难以克服自身弱点的人，要么在这个大熔炉中锤炼出所有杂质，要么就滚蛋。 罗曼将用半年的时间来训练这一支无敌的职业军队的雏形，为今后的战争牢牢打下基础。 罗曼也要对他们进行文化教育。 会告诉他们—— 谁是领主的敌人，谁是领主的朋友。 他们要杀死谁，以及为什么要杀死他。 他们要保护谁，以及为什么要保护它。 他们来自于何处，终点在何方。 罗曼深知一支无坚不摧、牢不可破的军队基础是什么。 只有一个人知晓自己为何而战的时候，他们的信念之火才会被点燃。 那位战士才会成为真正的战士，届时他最起码爆发出150%的战斗力。 (本章完) 第83章 第二次探索 第83章 第二次探索 第148天的早晨。 罗曼早早的醒来了。 因为盛夏和盆地的缘故，整个起源庄园都笼罩在闷热的温度中，像是巨大的蒸屉。 罗曼也开始汗流浃背了起来。 纵使什么事情都不做，身体都会自然出汗，黏腻的汗水粘在衣服上，有种难以忍受的异样感。 在这种天气下劳作，其滋味可想而知。 在最热的中午，更是能让人热昏头。 农夫完全是靠着夏耕的热情和罗曼的强硬态度，硬扛着日头播种大豆和牧草。 先种大豆，后种牧草。 后者的种植难度不高，但要提高产量，就不能草草了事。 罗曼在筹备养殖场。 以后牲畜只会越来越多。这个产业没有大规模的牧场是养不起的。 一亩地的牧草产量估摸着也就能养得起半头牛或者一只羊。 罗曼要求不高，这轮牧草能撑过今年冬天就行。 为此，他在河岸两侧划出了一片两千多亩的地，专门用来种植紫苜蓿和黑麦草。 相比起正儿八经的种地，草场的种植和管理难度都很低。 但只靠撒播肯定见不到收获的。 播种、覆土、多少施点泥炭肥，只待夏季一场暴雨，它们就能疯长，最后在秋天静待收获即可。 农夫们倒也没喊过苦和累，往年也是这样过来的，顶着炎炎夏日去除草、翻地，面朝黄土背朝天，浑身晒得黑黢黢的。 不然没办法在低产出的时候养活家里所有人。 木匠和铁匠也同样如此，要打造各种家具器械，反正手不能停——他们是有工资的，干多少得多少，全方位为罗曼提供服务。 只是本来就有些难以忍受的高温仿佛又攀上新的高度了。 这让罗曼反而受不了，不得不降低了劳作强度。 从中午十点，到下午三点，让所有人停止劳作。 夏季日长夜短，早晨六点开始工作和晚上七点停止工作，争取把休息时间补回来一些。 罗曼特意让大厨房那边准备了凉茶。 他这边有凉茶配方，制作方法很简单，主要是通过薄荷、金银、鼠尾草、百里香等消暑草药为原料制作的饮品，并且分别放了麦芽和盐水，咸甜可口。 这些凉茶能降低那些劳力中暑的概率。 在这个所有事务安排妥当的这天早晨，罗曼独自来到马厩。 他将那匹白色骏马牵出来，将裂甲大弓放在马背上，然后戴上茅草编织成的草帽，他将手腕和绑腿牢牢系紧，打扮异常干练，像是个西部牛仔。 他要趁着日头没升起来的时候趁早出发。 “罗曼老爷，你去哪？”格薇儿问道。 “我有事要做。” “我跟着你去吧。” 格薇儿走上前说道，罗曼这幅打扮让她想起了数个月前，他们也曾这样出发过，深入蛮荒。她印象深刻，尤其是罗曼和格林哥哥因为烤肉问题而斗气的样子。 罗曼随口道：“不用了，太热了。” 他见到格薇儿走过来，用手指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额头有些细密的汗水，纯粹是热的，太阳还没升起就成这样了，真不知道以前的斯格镇过得是什么见鬼的日子。 他即将进行一场异常辛苦的旅行。上次是带她去玩，可以说是踏青郊游，而这次就没必要带着格薇儿去了。 斯格镇的夏季温度出乎他的预料，远比大公领的夏季更为盛烈，征战骑士的体魄都有些扛不住。 他问道：“桑娜最近是不是在带着你在河里游泳？” “啊……”格薇儿有些心虚。 罗曼是听女仆提起这件事的，他倒是很理解这个行为。 现在天气热的不像话，如果有时间的话，他也想钻进河里消消太阳带来的暑气。 但格薇儿是不敢这样做，多半是桑娜拉着她去的。 斯格镇会游泳的不多，吉米的父亲就是掉河里淹死的，农妇就算洗个衣服都要找没不到膝盖的浅水区。 有了安定舒适的生活后，这丫头作为孩子的天性也渐渐被释放出来了，活泼点倒没什么。 他不担心格薇儿，这丫头就算真的溺水也死不掉——深山猛兽都没把她叼走。 他担心的是桑娜——卡奥的妹妹整天和格薇儿凑在一起，说不准哪天会被厄运掐住喉咙——他早就提醒过卡奥了。 但两个丫头依旧形影不离。 罗曼说到：“伱们注意安全，别去深水区，多为你的朋友着想。” 格薇儿老老实实的点头，她会注意这个问题的。 她看着罗曼牵着马离开的背影，太阳渐渐升起，照在他的背部上，光灿灿的，单薄的衣料遮不住强健的身体轮廓，看起来充满美感和力量。 她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快步扑了上去，双手环住那线条流畅的腰肢，接触到的肌肤紧实、很有弹性。软的像是块石头，硬得让她有些害羞，摸起来的手感也很棒。 罗曼诧异的回头看了格薇儿一眼，后者已然松开了手臂，她不好意思的将双手藏在背后，有些羞涩但依旧满脸笑容道：“罗曼老爷，早点回来。” 罗曼摸了摸她的脑袋。 “过几天就回来了。” 他离开起源庄园，朝着那片未开发的广袤之地前进。 罗曼是顺着盐道走过去的，道路平坦，马蹄铁哒哒的踩在坚硬的水泥路上，偶尔能见到许多茅草从水泥中露头，或是如化石般凝固在石灰里。 但罗曼的目标不是盐矿那边。 他中途进入钻进密林，渐行渐远，很快彻底进入了这片蛮荒地域。 一路走来，脑海里的【生息物语】的大地图也在不断的驱散沿途的迷雾，那些潜藏的资源区也全都浮现而出。 伐木区、采石区、捕猎区…… 沼泽、湖泊、溪流…… 前进数十里地。 罗曼浑身便被汗水浸透。 这里酷热难耐，平原还好，一旦进林子就感到恐怖了，树木野蛮生长，灌木众多、树冠密不透风，只有热量源源不断的从头顶传来，造成异常沉闷的湿热环境。 而更糟糕的是蚊虫不断在耳边环绕，无论怎么挥手，都不能将这群该死的虫子驱散。 他【捕猎】技能提升后，有了基础的野外生存经验，在出发前就将大腿和脚腕全都绑紧了，半点皮肤都不外露，脸庞也被从草帽上垂下来的细纱给遮挡住了。 但即使如此，整段路程，罗曼都充斥着痛苦、烦闷、暴躁的感觉。 浑身不适，强烈的不适。 罗曼觉得自己或许不该在夏日贸然进入这片人类绝迹之地，换成春天或者秋天更合适，他以为能克服这种困难，但刚走了半天就发现他小觑荒野的力量了。 应该立刻停止这个愚蠢的决定，掉头回到庄园。 无意义的坚持只会显得自己越发愚蠢！ (本章完) 第84章 等我发育起来就把你们全鲨了 第84章 等我发育起来就把你们全鲨了 他陷入挣扎中。 理智告诉他，这点问题根本不算什么。 既没有危害到他的安全，也没有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 纯粹是他自己内心的软弱，使得他萌生出了放弃的念头。 罗曼善于做自我剖析。 他对自己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了。 他始终觉得所有人都是蠢货，只有他是清醒者。 这种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心态来源于何处，罗曼非常清楚。 因为在这个时代，天上地下再没人比他更牛逼了，他就是传说中的天之骄子。 但若是面对恶劣的环境，便望而却步，难道今后遇到所有的问题，他也要暂避锋芒吗？ 斯格镇的农夫都能在这个天气去烧石头、制盐。结果他却半途而废——这甚至不能算是半途而废，只能算出门第一步。 罗曼心想，如果他的韧性和毅力连农夫都比不上，还怎么去执行他的统治？ 还怎么去命令农夫去做那些他都不肯去做的事情？ 他是一位统治者，如今连承担这份责任的意志都没有，有什么底气继续显摆他的优越感？还怎么理直气壮的去骂人蠢货？ 他刚离开起源庄园半天，格薇儿那孩子对他颇为依赖，临走时希望他早点回来。 然后他就真的当天去、当天就回来了，并且一无所获，两手空空。 那孩子怎么看他？ 亚伦和格林知道了会怎么想？ 亚伦还好，格林肯定会将这件事挂在嘴边的，从此成为他的黑历史！ 这怎么能忍得了！ 必须要坚持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挺下去！ 罗曼想起裂甲家族的箴言和他远走大公领时所作出的承诺。 披荆斩棘！ 他握住挂在马背上的那把价值昂贵的裂甲大弓。 这把大弓是对初代裂甲公爵武器的仿制品。 真正的裂甲大弓能射穿龙鳞。 初代大公跟随征服者，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征服了整片大地，最终发起一场远征，远渡冥海，据说是前往精灵、矮人、龙族、魔族的交汇之地。 后来征服者一去不回，只有初代的三位大公回来了。其一的裂甲大公在不久后便死去了，只留下这句披荆斩棘的箴言，代代流传下来。 说是这样说，但这句话也只流传了五代人而已。 如今的裂甲大公是第四代大公。 他的祖父因那场和教廷对抗的“寂静谷血战”而身死，他当时尚且年轻的父亲同样身受重伤，留下了暗疾，以至于没活到四十岁便溘然长逝。 所以，第四代裂甲公爵继位时相当年轻，不足二十岁。 那时他成为了整个大公领、乃至整个黑铁王国最耀眼的天之骄子。 据说上任黑铁之王挨过他的拳头，怒潮大公也曾寄宿在他的城堡里接受教育，橡木大公在他面前跟孙子似得。 斯格镇便是他二十来岁的时候打下来的。 他的权势地位太高了，天赋也极为出众，在二十五岁的时候便成为了一位五阶的征战骑士。 但大公领的财富让他对这边陲之地没有任何兴趣。 这一代的裂甲大公在年轻时武德充沛，理论上来说也应该早夭。 因为他的曾祖（初代）没能活过六十岁、 他的祖父（二代）没能活过五十岁、 他的父亲（三代）没能活过四十岁。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如今的裂甲大公寿命应该更为短暂。 然而他是最长寿的裂甲大公。 从六十年前到现在，依旧在大公领维系着他的统治和地位。 如今的裂甲大公荒淫无度、追逐酒色、喜好美食、贪恋权势、子嗣众多…… 罗曼很难对他那位生理学父亲作出什么评价来，只能说符合了他对贵族的一切刻板印象。 他的兄弟姐妹足有数十位。 裂甲大公从出生到现在，平均每年都会生个孩子，以一己之力为整个裂甲家族开枝散叶。罗曼的同父异母的大哥，如今有六十岁，孙子都会跑了。 裂甲大公甚至容许私生子也能以裂甲为姓氏。 这些私生子是什么处境大家都清楚。 但他们得到了大公的承认，他爱他的孩子，固执己见、一意孤行。 他认为裂甲的血在流淌。 哪怕未来发生何等变故，无论大树未来在何时倒下，也会有残枝碎叶留存，重新生根发芽——或许若干年后会有个落魄贵族向后代诉说家族曾经的辉煌。 理论上来说，别的同姓者死个干净，只要有一位裂甲尚存，无论他是不是私生子，只要有血缘关系，那他就是下一任裂甲大公。 当然，罗曼这些私生子在平时肯定没机会染指公爵继承权，但生活方面却能保持极好的待遇。 因为大公爵的财富和土地太多了。 据说裂甲领能供养得起半个黑铁王国，而这不止是一句简单的空话。 所以成年后的私生子，混的最次也能成为一位征战骑士。 而私生女也能嫁给某位低级贵族或者征战骑士。 罗曼这种文武双全、极为优秀的私生子，能在大公领得到一块发展不错的土地。 在外人看来，他们出生就在罗马。 罗曼不这么想。 不是他因裂甲而荣耀，而是裂甲因他而荣耀！ 裂甲无权为他授勋！ 在罗曼眼里，裂甲大公算个屁！ 别说是贵族出身，就算是奴隶出身，只要不死，耐心等待几年，他找到机会就敢大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然后揭竿起义，宰了所有压迫他的虫豸。 成则成矣！ 死则死矣！ 他有更大的野望！ 强健整片大地！ 狠狠的强健！！ 这贵族少爷是一天也当不下去了！ 老子要分家！ 跟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能轰碎这个中世纪？ …… 这是罗曼来到斯格镇的初衷。 他在大公领能得到什么？ 首先，丰富的物质条件、发达的商业网络、现成的封地、最起码三个千人规模的村落，所有管理层也是全套的。 庄园和城堡也是有的——而不是当天盖起来，当天搬进去的简陋房子。 然后是良好的社交环境。 四面八方都是贵族，定期举办宴会，参加比武大会。 征战骑士的荣誉只存在于战场上！ 所有贵族和骑士都坚信这点！ 且他武艺还算不错，能从比武大会得到丰富的奖金和赎金，而败者也能被他招募为征战骑士。 美丽的少女、优雅的贵妇、俊朗的骑士…… 最后是经济和政治的中心，在那边拥有一块封地，不止是地理上的好处，更重要的是具有上升渠道。 然而罗曼放弃了那种，选择这个穷乡僻壤搞基建。 遵循你们的规矩真没意思，因为你们是傻逼弱智，要我听一个傻逼弱智的话，不如让我去死！我要自己搞一套规矩出来，让所有人都听我的！ 但在这个一穷二白的鬼地方，别说政治中心了，就连经济也是没有的，只能勉强蹭到商业网道的边缘。 格林和亚伦这俩征战骑士也得烧石头扛木头。 作为领主老爷的他也得亲自下地干活！ 这一切全是为了罗曼心中那熊熊燃烧的野心！ 你们现在享福，老子现在受苦！ 给我等着！ 尽管醉生梦死嗷！ 等我发育起来就把伱们全鲨了！ (本章完) 第85章 叹息 第85章 叹息 他眯着眼睛去看那张厚皮纸。 他曾经眸光如电，能吓死个人，如今视力衰弱的厉害，隔着十来米就很难分辨一只鸟儿是乌鸦还是黑鹰，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 在信件的左下角，有一幅线条潦草但却异常形象的麦田素描画。 如信上所说的那样。 那片麦田比世上最肥沃的土地还要高产。 麦穗挨着麦穗，每一粒麦子都极为饱满，密密麻麻的麦秆则延伸向无垠远方…… 没有见过这一幕的画家是决画不出来这幅场景的。 他将羊皮纸扔进火堆里，篝火上面烤着乳猪，御厨在给他准备午餐，羊皮纸在燃烧的木柴上扭曲变形，继而猛地燃烧起来。 火焰越发强盛，一缕缕黑烟从羊皮纸上冒出，飘向上方，字迹和素描在其中化为灰烬。 他闭目休憩片刻，但很快又得睁眼。 “老爷，”来者说，“原谅我打扰您的休息。” “伊赫学士，要吃乳猪吗？” 这盛夏的灿烂阳光中，温度并不高，非常温和，园美丽精致，葡萄架铺成绿荫，庭院甬道蜿蜒曲折，茂盛的森林延伸向远方、清澈的湖泊、遥远高大的城墙。 这些景象使得午后充满了静谧祥和。 “待会再说吧，老爷，我有事禀报您。” 伊赫学士是枯瘦的人，在年轻时，他的发和眼是黑色的，鼻梁却很高挺，有些古典特征，如今身上多了岁月的痕迹。 博学的学士值得尊敬，而伊赫无疑是最值得尊敬的那批人。 伊赫学士话语凝重。“女巫在北边搞出了大动静，教廷的猎魔骑士派了一批又一批，调集令发了一张又一张，但他们对付的绝非凡人……” “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您有必要知晓此事。” “我现在知道了，那你要我做什么！”他有些恼怒。 他能做些什么？ 他在最年轻气盛的时候，征服整片大地的念想如野火般在他胸膛里燃烧。 岁月是水，时光是沙，在海洋和沙漠面前，无根的火焰不能长久。 他生不逢时，拔剑四顾心茫然。 最初的斯格镇，是他亲自去征服、去镇压。 可他要的不是那种小胜，而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至于敌人是谁根本无所谓，他心高气傲的只想打到世界尽头，成为第二个征服者。 他渴望战争和胜利，跋山涉水找过女巫。 那时女巫却告诉他，人族局势不能由他胡来，曾经的宫廷女巫许诺会有那一天，但肯定不是现在。 他憎恨他的时代，通过暴饮暴食来发泄郁气，疯狂满足物欲，根本不在乎他的武艺渐渐荒废。 如今机会来了，女巫被逼到绝路，终于肯动手了。 可他又很苍老了，过于肥胖，反应迟缓，体内的血液也不再炽热，他如何去配合她们？ 他的视力越来越差，他年轻时能射裂三百米外的岩石，现在身体像是一座肉山，五百斤的体重，站都站不起来，更遑论拉动弓弦。 伊赫学士不语，他将视线转移到篝火上的残骸时，惊疑道：“这封信？” 能将信件送达他老爷手中的人不多，而那些人来信时他都得知晓，无非是那几位大地王者和别的公爵，亦或者自由城邦的大商人。 但这种信件通常会保存起来。 “罗曼的信，赛思写的。”他缓和下来。 “哦，我想起来了，赛思跟着罗曼远行了，难怪这些天没见过他给别人上礼仪课了。” “我让他写信，可他什么都没做，所以我暗中嘱咐了赛思，让他把所有事都告诉我，赛思很忠心，罗曼是逆子！” 伊赫很少见他对一件事这样上心，他连朝政大事都不在乎，只好道：“您把他赶到荒郊野岭，有些怨言也正常。” 他闻言强调道：“是他自愿的，他是裂甲家最优秀的孩子。” “老爷，算我求您了！我求您别对他人也这样说，尤其是盖尔大人，他才是您的长子，夫人所生的第一个孩子。”伊赫学士诚惶诚恐，见到御厨离得较远，听不到这里的话，才算放心。 “我还没死呢。” 可您总有让位的那天。伊赫学士心想，他有时都为他的继承人感到悲凉。 但以盖尔大人的眼界，他应当不会认为私生子能带来什么威胁。 盖尔大人是正统，在未来某一刻，所有姓裂甲的人都得要辅佐他，否则就会失去姓氏带来的正当性。 “我得告诉你，我清楚盖尔在想些什么，但我可从不知道那个小子在想些什么，我注意到他的时候，他都十岁了，他的母亲生下他就死了，而我忽视了他十年，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长起来的。” “您不该把他和盖尔大人相提并论。”伊赫再度提醒道。 “他是他，盖尔是盖尔。如果他有想法的话，就不会远走，而是会在我面前献殷勤、秀表现，说不准这样我就会答应把他也列做继承人——给他一大片土地。但他没有，因为他看不起我，也看不起我的位置。” 在他众多的子嗣中，那孩子是天生神童，世所罕见，无论学什么东西都能迅速理解并掌握，也是唯一一个敢站在他面前，说出那番让别人惊悚骇然、让他听起来有些哀伤的话的人。 猛虎该出笼了，让我离开吧，我给伱带来一个新的时代——如果，你能活到那个时候，应该就能见到……他去哪里根本无所谓。 他只想逃出藩篱。 在裂甲领，受制太多，得到规则和秩序的荫蔽，将来就得为这份规则和秩序效力，否则会被反噬。 所以他宁可成为一位流浪骑士，从头发展。 至于方法那就太多了，可以落草为寇，可以成为佣兵，要么是参加比武大会，从底层开始发迹，不消两年就能带出来一批肯听他指挥的可用之兵。 这个时代有了兵就有了一切，接受雇用，四处征战，待到时机成熟就能鸠占鹊巢，站稳脚跟。 有胆魄和智慧的人在生存概率方面远高于常人。 而有些智勇双全的人更是天生王者。 他特意将那片地理绝佳的河谷册封给了他，那件事本来是一个秘密的。 伊赫学士不知道这些事，罗曼在大公领很低调，私生子有太多，有些私生子有子嗣后，也会被送到这里来接受教育。 他只得道：“您多虑了。” 他向他保证，“没人能无视您的位置，也没有孩子会轻蔑他的父母。” “我爱他们，我爱我的孩子，我娇惯他们，无论男女，他们是我血脉的延续。我曾经不能做的事情，就得寄托在他们身上，这是对后代的期望，也是先祖对我的期望，因为裂甲家的家训是……披荆斩棘。” 他说到后面，蓦地一叹。 他是个不合格的裂甲大公，失去了披荆斩棘的能力和资格。 如果是年轻时的他、如果是年轻时的他…… 他没由来的感到悲伤和暴躁，望着他肥胖的手掌，也会萌生出阵阵绝望。 他希望他是罗曼，朝气蓬勃，精力充沛，就像赛思的信里说的那样，无论做任何事都是亲力亲为。 但实际上他是盖尔，生活在时代的阴影里。前半段的人生充满辉煌和荣耀，而后半段的人生却是灰暗且失败的。 他的心总是有种疲惫，总是习惯性的逃避一切，前所未有的消极。 “老爷，我要告诉您的事情不止来自挽冬，还有高原和冰岛的消息，高原之王第三次求援，言称蛮族兵临城下；而冰岛之王的最新消息是海盗们准备在今年举办海盗大会；一些和您交好的商人反馈最近路途的强盗越来越多了……”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他们要做什么就让他们做，抢！砸！烧！杀！让他们去做好了，这些小事有什么可讲的，我年轻时什么都做不了，现在你又想让我做什么？” 他苍老的语气带着愤怒和虚弱，就仿佛一个人躺久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伊赫学士欲言又止。 他总是这样，每次和他谈论正事时就会发些没理由的脾气，不管是封臣间的事情，还是王国层面的事情。 这些话题就像是引线，连接着炸药桶，一点就炸。 若是不点的话，那他们这些谋臣又该做些什么呢？ 伊赫学士忽然有些羡慕赛思，跟着一位年轻的领主应该要好很多。 “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睿智的学士欠身告退。 他知道僭越的后果，莫亚家族的人至今都在品尝苦果。 …… 这里是裂甲领最恢宏、最坚固的城堡。 以先祖的勇武冠名，赤龙城堡屹立一百多年。 它高大且完整无缺，自建成后，从没遭到过任何一次战火的洗礼。 裂甲大弓的旗帜插在这座城堡上也飘扬了同样的岁月。 裂甲的先祖能徒手拉开屠龙的大弓，和那位征服者一并征服了这片大地。 降服纷乱诸国、平定蛮族之祸、杀到冰海尽头，是名副其实的传说人物。 裂甲大公见到伊赫学士的背影消失在常青藤下的走廊中。 他眼神黯然，怔怔的注视着那只乳猪，那美味表皮肥腻香甜，让他恨不得大快朵颐，但吃下肚后又觉得恶心。 一定是这些东西腐蚀了他的意志和身体。 他感到痛苦，一种来自于身心的痛苦，他憎恨一切，可最憎恨的却是他身为人类的局限性。 他费力的仰头望去。 许是注视篝火太久，他那赤红浑浊的眸子也沾染上了篝火的余烬。 透过翠绿的葡萄叶间的缝隙，他模糊的视界里隐约出现了那张猎猎作响的裂甲大旗，那面绣有赤红大弓的旗帜仿佛也在被他眼眸里的余烬所灼烧…… 这片静谧的庭院传来一声沉重叹息，久久没有散去。 “披荆斩棘……唉……” (本章完) 第86章 上架感言 第86章 上架感言 明天中午上架，提前祝老哥们节日快乐。咱只求个首订。 上架后，前十天日更万字，后面日更多少就看成绩。 …… 然后是推书。 …… 《下班后，开始速通异世界》 速通精品文，作者很润，质量有保证 …… 《长生：从猎妖船开始肝经验》 精品升级文，超赞很流畅 …… 《社恐魔女在末日》 末日魔女文，主角是社恐分子，目标是生存，手段是鲨人 …… 《我只是贪图她们的强度》 大精品的涩涩乐子文，本书创作灵感来源之一也和这个作者有关 …… 《无限轮回荣光》 大精品无限恐怖同人，作者是无限同人分类的的超级大佬了 (本章完) 第87章 煤和铁 第87章 煤和铁 今天是罗曼来到斯格镇的第155天。 他迈着沉重且疲惫的步伐，牵动着疲惫且沉重的骏马，回到了起源庄园。 出发时干净英俊，像是去郊游踏青，但回来时却像是个乞丐。 他浑身汗淋淋的，肮脏不堪，衣服也被划破了，变成布条状，好在他在身上抹了很多驱蚊的植物液体，不然情况肯定很糟糕。 庄园里的男仆顶着烈日冲了过来。 罗曼挥手，让他们把骏马牵到阴凉处冲凉、给它喝凉茶盐水。 骏马的散热能力不如人类，这些天也算难为它了。 虽然罗曼一直在注意它的状态，但连日跋涉，还是积攒了大量的疲劳，再不缓缓，估摸着它就废了。 外出一周，每天都在挣扎中度过。 极度高压的闷热环境和糟糕的生理反馈让罗曼无时无刻都想要放弃。 但他到底是坚持下来了。 在回到庄园后，压力骤然一松，整个骨架都散开了。 罗曼接受着女仆的侍候，不断有清凉的井水浇到他身上，她们细心的用毛巾擦去他全身的污垢和汗液，整理着他那变得乱糟糟的长发。 经历了片刻打理，罗曼整个人都复活了，萎靡的精神重新抖擞起来。 他换上新的衣服，脚步匆匆的来到食堂。 桌子上摆着酸奶草莓、坚果糕点、一罐香甜果酱——能抹在柔软的白面包上面。 用卷心菜、洋葱、青椒、番茄、柠檬汁和麦芽制作成的大盆蔬菜沙拉。 而饮品则是金银凉茶，将密封的木桶沉入起源庄园的井里，经过整天整夜的浸泡，如今变得凉爽可口。 罗曼饥肠辘辘。 在第三天的时候，他携带的食物便吃完了，不得不靠狩猎和采集来补充生理所需。 不得不说，望着【生息物语】界面那不断被点亮的区域。罗曼是有种激励感的。 能坚持下来的部分原因也要归咎于此。 格林和亚伦不在起源庄园，他们在校场和百余位卫兵挥洒汗水。 如今能上桌的只有格薇儿和赛思，格薇儿望着罗曼的样子，原本是小麦色的肤色，看起来极为健康，但现在却像是古铜色，少了朝气蓬勃的感觉，多了一股硬汉感，立体的五官显得越发硬朗。 罗曼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吧。格薇儿心想，她给他倒杯凉茶。 罗曼拿起来一饮而尽，转头对着赛思说道：“我找到了一处铁矿，但是离这里很远。” 赛思身材笔挺，眉宇间凝聚着严谨，鼻翼间的法令纹深刻。他本来应该在码头那边，得知罗曼回来的消息后，便直接赶回来了，非常重视罗曼带来的消息。 这意味着斯格镇下一步的发展方向。 听到这话，他严谨的表情转为严肃。 “有多远？” 罗曼擦了擦嘴角：“很远，一百多公里！” 他此行勘察到了十多处矿脉，其中大半都是石矿，现在没有开采价值，有两座煤矿，铁矿也有两座。 他找到的第一座铁矿也不适合开采，只好继续寻找。 第二座铁矿脉找是找到了，看图标资源量，只是座小型矿脉，且相隔甚远。 沿着平坦的盐道前进三十公里，继而往正北方向修出一条道路，直线距离足有百十公里，因地形问题要绕路，最终长度多半在一百五十多公里以上。 但好处是，那座小型铁矿是露天富矿，含铁量颇高，最起码50%以上。路线是罗曼亲特意划出来的，只需要中途再度劈叉出一条路，前进二十多公里，就能开采另一处煤矿。 这样子，煤和铁都有了。 赛思听到罗曼细细说来铁矿和煤矿的具体情况，眉头越来越严肃。 “我们人手不够。” “我知道。”罗曼颔首。 炎热的天气也是问题。 过度劳作会死人的。对他而言也得不偿失。 但铁矿的开采是必要的，只靠购买得来的铁锭没办法满足罗曼对钢铁的需求。 这段时间来，因为达肯和斯格镇商人的宣传以及商税的优待，斯格镇的商业得到了有限的发展。 只是商业交易是需要周期运转的。 那些商人能一个月、两个月往返一次就算频繁了。主要原因是那些集市需要时间来消化商人们带来的货物。 斯格镇的地理位置糟糕，不把大山凿开，就只能通过水运，没法通过陆运。 即便能产盐，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让众多商人蜂拥而至——大多数商人的行商路线基本是固定的，有稳定的商品来源和销售渠道，而不是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收购和兜售——这种只能算流浪商人。 只有敢于少数具有上进心和到处寻找商机的商人会冒着风险做出各种尝试，借此提高自身利润。 商人若将自己的原料收购地暴露出去，大概率只会引来同行竞争，对他本人来说没什么好处。 而且暴露出去不等于就有人立马上门，需要辨别真伪。 这个很好理解，有人在珍珠港吼一嗓子，说斯格镇产盐，十个商人有八个不会回头，剩下两个也会疑惑斯格镇这鬼地方在哪。 黑铁之王的地图上都找不到这个偏远小镇。 没别的，试错成本太高。 各种信息真假难辨，冒险的高收益和稳定的低收益，大多数人会选择后者。 罗曼拜托莫雷收购奴隶，但自莫雷离开，如今过去一个多月了，他依旧没回来。 这使得罗曼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认为莫雷可能也遇到了某些困难。 这并不算什么致命问题，罗曼向来只信自己，信不过别人。 他所有的计划都是根据当前掌握的资源规划的，并且会时刻改动。 如果将斯格镇的人口增长全都寄望于商人的运奴船，那就太可笑了。 遇到问题就克服问题，没什么可抱怨的。 罗曼对赛思说道：“人手不够没关系，让他们慢慢来。夏季的时候，每天只用工作七个小时就行了，上午干到日上三竿，下午干到太阳落山。现在有斧头和柴刀了，他们伐木修路的速度也会提升的。” 罗曼要求不高。 斯格镇的劳力能在两个月内能修出一百多公里的道路雏形即可。 如此一来，到了秋天，他就能在那里建造村落，投放人力，建造安置房，迁移人口定居，进行煤矿和铁矿的开采工作。 罗曼将双手交叉，放在餐桌上。 他眉头紧锁，短暂思虑。 而后，罗曼抬头对赛思说道：“我要在冬天结束前，锻造出400位战士的盾牌和兵器。” (本章完) 第88章 春天计划 第88章 春天计划 罗曼改良农具、筛种施肥，从土地里解放了大量的劳动力。 但这些劳动力依旧不够！ 他需要人口！ 运奴船远远不能满足罗曼对于劳力的需求。 所以，他将目光放在了斯格镇百公里外的康德领。 康德伯爵所统治的土地。 处于黑铁王国边缘，土地广袤，有半数是荒山野岭，领土较为破碎，并不完整。 其人口数量在三万人到五万人之间。 康德领没甚么特产，主要产出是粮食，正儿八经的农业领地。 前段时间斯格镇的商人就在康德领用盐巴换来了大量杂粮。 康德领的粮食运送到布罗河上游，运粮船穿过银龙峡谷，抵达斯格镇。 在过去，康德领和斯格镇之间也进行过零零散散的贸易，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如今，康德伯爵肯定知道了斯格镇是产盐地。 罗曼不信那位伯爵对他没想法。 很巧，他也有些想法。 罗曼准备在明年对康德领发动突袭，掠夺那里的人口。 现在斯格镇这边的条件不成熟，需要耐心筹划。 罗曼将这个计划命名为“春天计划”。 他迫切希望能赶在明年的春天结束前实施这个计划。 为此，他需要一支训练有素、舍生忘死的精兵强将。 在明年进行春天计划时，这支军队最起码也要有400位合格的战士，包含200位重装单位。 他们不从事任何生产，就是为了战争和征服而生。 罗曼要为他们提供最精良的装备和后勤。 掠夺肯定是要做的！ 只要等到人口多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为了确保“春天计划”的进度，斯格镇所有劳力在今年下半年会过得异常辛苦。 但没关系，明年就有人来陪他们一起受苦了。 只有战争！ 只有掠夺！ 罗曼轻轻握拳，心潮澎湃。 赛思不知道罗曼的计划，但他听到冬天结束前要锻造出400人份的兵甲时非常惊讶。 有铁矿石，不等于能炼铁。 根据现在的炼铁法，这得炼到猴年马月去。 现在根本支撑不起这个体量的项目。 步骤琐碎，需要大量人手。 而罗曼心意已决，做事向来果断。 他刚从蛮荒地回来，还没休息片刻，便立即起身离开起源庄园，很快来到了打铁棚。 烈夏的打铁棚温度可想而知。 罗曼刚进去，就感受到一股热浪吹来。 这里远比外面更热，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水车旁边的河水里浸泡着数桶啤酒和凉茶，保持清凉的温度，供应着他们对水的需求。 那些身材高大、全身肌肉鼓起的铁匠们聚精会神的站在锻锤前，赤着半身，淌着汗水，用铁钳不断转动着烧红的铁锭，利用锻锤的重量进行锻造。 “拉克斯，你有新的任务了，开心吗？” 罗曼刚进来，拉克斯便来迎接他了。 他不是很懂罗曼话语里的幽默，但他听得懂话里的激昂，知道又来活了，于是说道：“您尽管吩咐。”在这座火热的打铁棚中，他像是找到了人生目标和归宿。 原本是为了养家糊口而打铁的，现在望着那些锻锤起起落落，火四溅，锻打成型，有种独特的美感，隐约知道了铁匠的职业精神的是什么。 罗曼先是问道：“现在还有多少斤铁？” “一千斤。”拉克斯估算道。 这些天来，他们日夜使用锻锤，锻造了数不清的各类农具，其中铁锹尤多，斯格镇人手一把都绰绰有余。 但问题是那些女性和孩子可没法使用这些农具。 如今大多数农具全都在闲置着，等人来用。 罗曼握了握拳头。“一千斤……好！全都给我锻造出兵器，我要400份，还有两百个镶铁盾牌！” 他说到后半句时，用手指比划出胜利的v字形。 拉克斯对于罗曼的命令并没有任何惊讶。 事实上，他早就在心底猜测着罗曼何时让他锻造兵器。 在这个时代，给贵族锻造兵器，这也算是铁匠的终极宿命了。 罗曼在所有贵族中属于最另类的，居然肯将大量的钢铁用来锻造农具，而非兵器。 这些天来，他只锻造了两把钢剑，远远谈不上大规模锻造。 “这些铁锭只怕不够。”拉克斯听到罗曼的详细要求后，顿时有些为难。 罗曼要求对盾牌的要求极高。 盾牌主体结构是木质的，立起时是u形的，两侧微微后翘。高1.6米、宽1米、厚5厘米。在木盾表面完全镶嵌一张20斤重的铁皮，整体重量极有可能高达四五十斤。 奇幻人族潜能较高，如此沉重巨大的盾牌，能用肯定是能用，使用方式不是举起来，而是放在地上即可。 但不方便移动是肯定的，属于是重装步兵部队，罗曼需要他们人均负重七八十斤，用这种特质盾牌来对付征战骑士——轻装部队也有轻盾牌。 水力锻锤打不了板甲，但锻压一张铁皮出来还算容易。 但200件盾牌的消耗很大，一件耗铁20斤，就要费4000斤了。 更不要说兵器，那些钢铁矛头、弯刀、短剑等，都会消耗钢铁，有的一两斤，有的两三斤。 而这些常用兵器最多用个一年半载就得换，自然磨损和作战消耗都是个大问题。 培养一位全副武装的战士向来费巨大。 罗曼深知这个道理。 所以他承诺道：“拉克斯，放手去做吧，我们很快就再也不缺铁了，永远不会缺铁了。” 拉克斯听到这句话，顿时一个激灵，这句话的含义可不一般。 “真的吗？” 拉克斯发誓，在罗曼说找到盐矿的时候，他都没这么激动过。 他吃得起盐，但他真的打不起铁。 罗曼轻快的说道：“当然，现在我们还需要先购买别人的铁锭。” “你先锻造甲胄，重盾暂时不用着急，我要让维奇用最好的木材武装我的战士！” 他兴致勃勃的离开了打铁棚，来到了木工厂，对维奇讲明了他的需求。 罗曼仿佛浑身有用不完的精力。 安排好未来计划后，在这天下午，他像是赶着牲畜般的、将几百个劳力赶到了他预定的修路的位置。 他们挥舞着手中锋利的斧子、柴刀砍掉那些灌木丛和树木，又用铁锹平整土地。 凉茶和啤酒源源不断的送到这里来，他又派人找加林要了份驱虫的草药配方。 罗曼给他们规划了今天的任务进度，让他们今天结束前，向前推进1公里即可。 然而，这项工作只进行了两天。 罗曼高昂的兴致便被一场暴雨给浇灭了。 (本章完) 第89章 暴雨 第89章 暴雨 罗曼来到斯格镇的158天。 这里迎来了夏季的第一场大暴雨。 明明是中午，但整片天空却都黑暗下来。 咔嚓！ 一道闪电撕破天际，间歇照亮这片大地。 哗啦！ 暴雨倾盆而下。 整个世界都陷入迷蒙的水汽中，雨点密集猛烈，噼里啪啦作响。 这场暴雨直接扫去了这片盆地多日来挥散不去的浓浓热气。 罗曼站在庄园大厅入口处，眉头紧锁，望着眼前的雨中世界。 起源庄园选址很好，异常坚固，地势较高，完全能抵挡暴雨的侵袭。 他昨天就通知斯格镇做好防雨准备。 只是，这得耽误他多少时间？ 说不准“春天计划”也会延迟到明年夏天。 一想到那些苦力居然呆在家里什么也不用干，罗曼就不由得焦急的来回踱步。 得承认，这场暴雨不是没有优点，最起码不会让他热的满身大汗了。 某些非凡资源能抵消严寒酷暑带来的效果。 那种宝石普遍价格昂贵，动辄几枚金币或者十几枚金币的价格，而发挥的用处也充其量只是个天然小空调，且有钱人多的是，那些稀缺品也不会落到他这个小贵族手里。 裂甲大公富可敌国。 但他作为私生子，也就是在出生时捞到了一枚红宝石。 罗曼并不怎么注重物质享受。 只是他的使徒比较需要这些非凡资源。 无论是属性亦或者技能都需要某些特定资源来提升。 属性能利用非凡金属来提升，而技能就只能用那些珍稀的宝石和水晶了。 但现在处于初步发展期，与其用数十枚金币来提升使徒某些微弱的力量，远不如将这些资源费在建设方面。 现在他现在把亚伦和格林的属性提升到五阶超凡者，其作用也远不如五百个劳力。 想到这点，罗曼又开始心烦意乱起来。 他能接受达肯的失利，尽管那些奴隶能极大的满足他对劳力的缺口，但做生意都有风险，指望所有事情都一帆风顺往往不怎么现实。 他表情紧绷，眉头紧锁，不断的走来走去。 大厅中的某些人也被他这幅作态给吓到了。 亚伦和格林面面相觑。 格林对着亚伦使了个眼色。 亚伦摇头。 亚伦也扬了扬下巴，示意格林。 格林也摇头。 格薇儿和卡奥望着两人挤眉弄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迪克和杰特也因这场暴雨而没能进行训练。 但两人心态很稳，各自坐在一个角落里，闭目养神。 最终，格薇儿鼓起勇气道：“罗曼老爷，要吃些东西吗？” 外面如黑夜降临，云层墨汁侵染，轰鸣作响。 起源庄园的大厅里仍散发着亮光。 数根蜡烛摇曳着烛光，提供照明作用，不至于让这里彻底陷入黑暗中。 饭是刚吃过了，格薇儿本以为罗曼会趁着雨天，带着她做些什么有趣的事情，就和上次那样。 但罗曼的心情不是很好，这让格薇儿的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了。 罗曼回头见到大厅的氛围有些沉闷。 他深知要和忠诚于他的人打好关系，如果彼此不能互相了解，他们又怎么能为他送死？ 罗曼稍作沉吟，紧绷的脸色缓和下来，他流露出些许笑容：“不吃了，我在考虑修路进度的问题。” 他选择性的坦然相待，让很多人松了口气。 见到所事之主不知为何脸色凝重，他们也没办法开心起来。迪克道：“不用担心，这种暴雨往往在明天便会烟消云散，不会影响到什么。” 他在这里呆了十年，勉强有些发言权。 但罗曼看了眼【生息物语】显示明天依旧是暴雨的时候，就知道迪克注定会被打脸。 他没拆这位成熟骑士的台。 杰特淡淡说道：“但对某些人来说却并非如此。” 一场暴雨会影响许多人的命运。 …… 这场持续了两天半的大暴雨终于结束了。 这片盆地水系发达，蜿蜒河流纵横交错、纷繁复杂。 在这场暴雨中，那些河流汇成洪流，而泛滥成灾，顺势进入布罗河，布罗河的水位暴涨，直接淹没了许多低洼的地区，化作一片泽国。 无论是斯格镇亦或者起源庄园，都位于上游地带。 山前冲积平原，地势较高，并未遭殃，那些洪流最终顺着盆地缺口流出。 在暴雨结束后，罗曼希望能立刻召集所有人！ 让他们趁着这个雨后天晴、比较清凉的时候去伐木修路！ 但当他来到斯格镇的时候…… 却发现这里遍地狼藉，地面泥泞不堪，低洼地区皆是积水。 众多窝棚和农舍因暴雨而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害。 有些茅草被冲刷走了，屋顶稀薄； 有些土墙被雨水泡的稀烂，露出内部结构； 更有甚者整座房屋都坍塌下来，成为一堆废墟…… 那些好不容易避过暴雨的农夫们站在那些废墟前发呆。 他们是习惯了这种事，只是仍有些措手不及。 每到夏季暴雨，就有许多房舍坍塌，需要重建，隔了几年或者十几年又变成危房，然后又在某场暴雨中轰然倒塌…… 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一切向来如此。 他们只能修修补补。 因为重建房屋的成本巨大，不是所有人每年都承担得起。 农业落后时代的生产力，让他们大多数力气都得用在土地上面，就连建设屋舍都得挤出时间和金钱。 他们需要付钱请泥石匠来干活，将黏土石头垒成墙壁、向管事购买粗壮的木头，一项成本勉强都能负担，但综合起来就需要很难做了。 所以，即便农舍看起来摇摇欲坠，那些心怀侥幸的农夫也只会修补，不会推倒重建亦或者搬出去。 如果真的倒下，就争取在房屋倒塌前带着家人逃出去。 如果没能逃出去被埋在下面也没事，反正不一定死人。 如果死了也没办法，这属于自然淘汰。 往年他们有时间重建农舍，能慢慢收集材料，用木头、黏土、石头重新搭建起新的房屋。 但今年还有这些时间吗？ 他们的老爷时刻在催促着他们做各种事情，每天都把所有人的事务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就算是炎炎烈日也要让他们去干活。 他们甘愿如此。 因为做了活就有饭吃。 可是，不抓紧时间将房舍重建起来的话，他们今后又该睡在哪里？ 哪怕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屋舍倒塌，那也意味着上百人无家可归。 而无家可归的含义是露宿荒野。 有了房子，他们才有了根基，才是生活在文明时代的人类，而非山洞的野兽或者野外的杂草。 “罗曼老爷，您怎么来了。” 莫尔得知消息前来迎接。 这位领主老爷不喜欢踏入斯格镇，大抵是觉得这里肮脏恶臭，将这里视作到处是粪的猪圈。 他觉得怎样都无所谓，可能是习惯了吧。 (本章完) 第90章 重建家园 第90章 重建家园 罗曼没心情搭理莫尔的问候。 各种意外接连打断了他对于未来的规划。 他希望能在今年冬天结束前招募出400位合格士兵。 经过秋天和冬天的训练，在明年立即展开春天计划。 不客气的说，到了明年这个时候，斯格镇的人口最起码会翻倍，这可比买奴隶划算多了。 但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罗曼这两天始终在自问，他们能完成他的要求吗，能让他顺利进行他的“春天计划”吗？ 现在显而易见。 这些人是做不到了。 他了好些天时间，斗志昂扬的出去，浑身疲惫的回来，只希望能推动整个斯格镇迅猛发展，采煤炼铁，最后打造出一支所向披靡的钢铁洪流出来。 他想要加速，把油门踩到底，用钢铁洪流暴力轰碎这个时代。 即将加速的时候，却发现斯格镇抛锚了，硬件设施太差了！ 罗曼很难受的发现，有时候就要妥协！ 对这个糟糕且破烂的时代妥协！ 如果连一顿饭都不能提供给他们，如果连一个住所都不能提供给他们，那凭什么让所有蠢货们都对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他又有什么理由和资格去谈论征服和霸道？ 他若是对他们的处境不管不顾，硬是要拉着所有人为了一场明年春天的战争而奋斗…… 那就是在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届时他亲手点燃的战火烧死的不止是他的敌人，更是他的领民。 罗曼骑乘骏马，环视这片糟糕环境。 钉了铁掌的马蹄踩在水洼里，啪得一声，浑浊泥水溅射出很远。 道路上皆是泥土和石块，它们被冲的七零八落，闻不到恶臭，见不到粪便，空气尤为清新。 暴雨来势汹汹，雨量非常惊人，如洪水肆虐，势如破竹的冲走了这里的一切。 尽管它也留下了遍地狼藉。 罗曼沿途见到有些农夫望着房子上的裂缝长吁短叹，脸色发愁。 今年撑过去了，但明年呢？后年呢？ 他也见到了某些农夫站在成为废墟的房屋前，旁边站着妻子、几位孩子。 全家人的表情都很麻木，不知如何是好。 他还见到了有些农夫发现自家房子安然无恙，脸色的表情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劫后余生。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罗曼的到来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他们知晓领主老爷极少进入斯格镇，从来只是在公地上发号施令，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不入他眼，他对这里的歧视就如他骂他们蠢货时一样，根深蒂固，从来不改。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何种念想，有个农夫迈步跟上了罗曼。 继而是第二个农夫也跟上了，第三个、第四个…… 罗曼并不在乎背后的追随者越聚越多，他见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矮小身影。 他说，“吉米，过来。” 那位瘦弱的使徒看了眼旁边的母亲，然后一路跑了过来，来到罗曼旁边。 罗曼居高临下望着他的书记官，轻轻蹙眉。 “你受伤了？” 那孩子的额头有肿胀的疤痕，异常醒目，足有七八公分长、三四公分宽，皮肉都绽裂了。 这些天赛思说他学习速度很快，努力又勤勉，每天早早的来到庄园，跟着赛思做各种记账工作。 但罗曼没安排他的住所。 罗曼虽然让农夫建造了许多安置房，但那是给斯格镇未来人口临时建造的，舒适度连牲畜棚也不如。 在吉米有住处的情况下，罗曼也没空专门为书记官盖一座房子。 他觉得那只会耽误他的发展大计。 所以这位小书记官依旧住在斯格镇，和他的母亲住在一起低矮的茅屋里。 如今他头发湿漉漉的，额头有伤，伤口不流血了，只是有些发白。曾经那身他极为珍视的、每天都将打理的干干净净的、书记官的制服也变得狼狈、沾满泥土、脏兮兮的看不出原貌。 吉米的小手不安的捏着衣角，赛思让他注意自身形象，无时无刻都要优雅从容，为此给他用细麻布定制了一身柔软而整洁的衣服。 现在他却像是个落汤鸡，浑身脏的不成样子。 罗曼又问道：“怎么受的伤？” 吉米委屈又难受，小声答道：“房子塌了。” 暴雨来临的第一天就塌了，他和妈妈昨天都是住在邻居家里的。书记官的身份让那些邻居争先恐后的讨好他。 若是放在以前，只怕没多少人肯敞开家门让这对可怜的孤儿寡母进来——他们自己住都显得拥挤。 罗曼翻身下马，用手轻抚着他额头伤口的边缘。 “小使徒，告诉我，疼吗？” 吉米鼻子一酸，他抿嘴点头。 罗曼抚着他的背，将这孩子搂在怀里，表情无奈的闭上眼睛。 一位三星使徒差点就被房梁砸死了！ 他心想。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转过身去，对所有人说道：“我带你们重建家园！” 他更改了计划，并且迅速作出了决策！ 只有这里是他统治的基础，若是不将基础打好，怎么能迎接未来的狂风暴雨！ …… 泥土房、木头房、石头房，全部不在考虑范围内。 他要建造砖房，一劳永逸。 罗曼要重新规划出一块的居住地，安排人手去挖掘粘土、加水成泥、模具定型、脱坯晾晒，一个人一天弄几百块不成问题。 砖窑也可以搭建，他把石灰窑都搭起来了，砖窑也不在话下。 而且，这个时代的人也会烧砖，如今这种技术只能应用在城堡或者教堂上。 对于平民来说，建造成本太高了。 罗曼并不在乎这个。 这种东西量产越多，成本越低，一旦计划弄个千万块，平摊下来的话，价格就非常低廉。 主要看你舍不舍得投入了。 而对于一位领主而言，基本可以忽略所有成本，或者说，罗曼只需要负担伙食费，没有后顾之忧，他们才能发挥全力。 既然重新规划的话，那就把所有的东西全都推翻吧。 罗曼设计出了制式砖房，一座房子的占地面积是标准的80平米，平均一座房屋能居住一家六口，内部分为三室一厅。 没有厨房，所有人都要去大厨房那边吃饭。 没时间让他们自己煮饭吃，那会耽搁多少功夫？ 有人生病在家，那就让家人带饭回来，自己做饭也行，反正健康的人必须要往死里压榨。 没有卫生间，每排房屋的最中间便有一间足够宽敞的大公厕。 以前随地大小便的生活方式一去不复返了。 房屋的主要特点就是形体简易方正、门窗规律、基本等同于方盒子，标准到毫无特色， 共计建设五百座建筑，分为五个区域。 每个区域一百座建筑，又分为十排、每排十座房屋。 一眼望过去，外观线条整齐，内部结构统一，宛如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也是罗曼想要的效果。 这种流程化、标准化的制作方式，旨在提升建造效率，降低技术难度。 宽敞的道路也是用石灰和砂石铺成的，并且挖了下水道和引水渠。 罗曼发誓，谁敢破坏这里的卫生环境，谁就死定了！ 他会选出一个卫生管事负责检查卫生条件，谁家卫生不合格就滚出去！ 整体建筑是砖混结构。 墙的厚度就是砖头的长度。 哪怕罗曼竭力缩减了砖头的需求量，但一座房屋依旧需要一万多块砖头。 这是个天文数字。 所以进度也是显而易见的缓慢。 光是挖地基、盖砖窑就用了半个月的准备时间。 (本章完) 第91章 六百多个奴隶 第91章 六百多个奴隶 进度缓慢是正常的。 罗曼用石灰沿线画好了未来居民区的地基图。 用铁锹沿着石灰线往下挖地基即可。 有了铁锹，百十个人就能完成。 但斯格镇对砖瓦的需求量太大。在罗曼的综合协调，每天平均能烧制出将十多万块的红砖。 他为此要让1000人以上的人手参与其中，进行批量化烧制。每天光燃烧的木柴便足有数十吨，浓浓黑烟让这个夏季更为炽热。 但他们能忍受。 这些蠢货知道砖房是给他们建造的，所以起早贪黑、极为卖力。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能住砖瓦房——这在他们看来算是小型城堡——尽管罗曼认为那是粗坯房，甚至没有抹灰和刮腻子，墙体砖石裸露、粗糙不堪。 临时烧出来的红砖质量不好，强度不够，砖体只待两年就会脱皮，一层又一层剥落，以后越来越难看。 黏土和石灰掺水后的效果也比不上水泥。 但相比起土木建筑来说也称得上坚固耐用了，用个二十年不成问题，不用的唯一原因就是被淘汰了。 只要定期修补，倒塌的不可能的，漏水倒是有可能，但茅屋漏水更严重，两者没有可比性。 烧砖的准备工作完成后，后续过程就非常流畅了。 成百上千个劳力搬砖递瓦、和泥砌墙，全都忙的热火朝天。 虽然最开始很缓慢，但只过去半天时间，建造效率就随着砌墙工匠的熟练度提升起来了。 砌墙这个技能是没有技术门槛的，尤其是基础的砌墙技术。 这年头，但凡是个成年农夫，都懂得泥巴糊墙的技巧。 只要熟悉后，就很好掌握了。 六七个砌筑工，一天就能砌出一座房屋的墙体出来。 建筑工人每天砌筑两三千块砖不成问题。 所以，每天都有二十多座红色房屋成型，其进度非常可观。 因为建设难度不高，只需要沿着地基砌上去、墙体不倾斜就行——就算斜一点也没事。 房屋也就三四米高，砌好后可以用人力和木头矫正。 矫正不了就推倒重新来。 反正是你们自己的房子，能做到什么程度全看你们自己了。 罗曼只负责提供建筑设计和技术指导。 根据预估，五百座砖房会在两个月后结束，基本能容纳三千余人，足够所有人搬进砖房里去住——不想搬进去也可以，在新房里登记后，再滚去住茅屋老家无所谓。 罗曼在此期间暂停了诸多发展。 这些时间原本足够他们把路修到铁矿那边，初步炼铁，进行募兵。 然而一切都耽搁了。 这些蠢货今后若不全心全力的给他卖命，他就先一步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 …… 【建筑经验+1】 【建筑技能提升至3级】 【3级建筑：1\770】 【里程碑解锁：打灰圣体】 【打灰圣体：获得1000原石】 建筑技能的提升让罗曼有些头晕脑胀。 这项技能的提升对他现在来说没用。 3级建造也就让他建造出各种桥梁和城堡。 在第175天的时候。 一条消息传来。 顿时让罗曼眉头舒展开来了。 …… “塞林之子，欢迎你来到我的领地。” 罗曼在码头上张开双臂拥抱了莫雷。 在这烈夏的季节里，他不喜欢和别人贴身接触，好似抱着一块油腻的肥肉。 但这次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因为莫雷化解了他所有的烦躁。 这热情的动作使得莫雷有些受宠若惊。 “我以为伱路上出事了。”莫雷苦笑：“局势动荡，耽搁了很久。” 罗曼对他所说的动荡有些好奇，但他更关心莫雷运来的货物。 没资源，他就只能慢慢发展。 急急急，但没办法。 如果有资源就能疯狂提速了。 所以莫雷的到来对于罗曼而言无异于一剂强心剂。 “这次给我带来了什么货物？” 莫雷微微欠身。 “六百多位奴隶，罗曼领主，希望能满足您的需求。” 罗曼喜出望外。 “好！你没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他本来都准备着把“春天计划”推到明年秋天去了，现在又有苗头了。 等到莫雷带来的奴隶全都下船。 他们衣衫整齐，拥挤的站成一片，男女都有。 罗曼发现这批奴隶的质量颇高，在烈日烘烤下也没倒地中暑的。 他没时间检验，直接让莫尔安排他们安顿下来。 罗曼对莫雷说道：“你这次做的不错，尽管开价吧。” 鉴于这批资源对他的助力巨大，罗曼可以在利益方面做出让步。 别说单个开价2枚银币了，便是3枚银币、4枚银币他也会一口答应，绝不还价，食盐要多少给多少！ 这些人在他眼里比两三百枚金币贵重得多。 莫雷没有着急要钱，他说道。 “罗曼领主，这些人来自海堡——贝利伯爵和白杨领主在海堡产生了冲突。 “最后的海堡之主两年前身染黑疫而死，渡海而去，那两位贵族从此便对海堡虎视眈眈。 “他们各自推举出了一位体内都流淌着海堡血脉的家族后人，寄望于上位。 “但海堡之主只能有一个，而他们互不相让。 “贝利伯爵调集了他的1500个步兵、50余位征战骑士，和白杨领主的2000个白杨长矛兵、40余位征战骑士爆发了战争。但在对战中途，烂泥沼泽的800位雇用兵加入战场。 “他们大多数是弓箭手，接受了贝利伯爵的雇用，从侧翼射箭，帮助贝利伯爵击败了白杨领主。 “白杨领主怒斥贝利伯爵没有贵族精神，并且也雇用了雇佣兵进行反击。 “他们对海堡势在必得，大战两年，彼此互有胜负。海堡民生凋敝，长久的战争让双方都入不敷出，所以他们开始掠夺海堡的财产和居民来恢复自身元气……” 莫雷简单的诉说了这些奴隶的来源。 具体来说，一位领主绝嗣，无主领地引来另外两位贵族的争抢。 但他们打了两年发现继续打下去就是赔本生意，于是要挽回损失。 既然不能统治，那就掠夺。 这些奴隶是曾经的海堡居民，如今那里被摧残的不成样子，他们也通过这种方式落到了莫雷手里。 罗曼带着莫雷来到起源庄园。 女仆们端上来甜品、蛋糕、奶油草莓、在井里冰镇的凉茶啤酒，提供给莫雷享用。 罗曼得知这批奴隶中不乏手工业者。 比如皮革匠、石匠、铁匠等，甚至有几位是船匠。 这种人即便沦为奴隶，其价格也是按照金币来算的，尤其是铁匠，就算开价二三十枚金币都不算贵。 毫无疑问，这是一份大礼。 罗曼坐在主座上，他姿态从容，斜坐着身子，望着喝凉茶的莫雷。 “你就是因此耽搁了这么久吗？” 莫雷放下水杯，他觉得这个饮品很不错，或许有售卖潜力，但价值不如麦酒。 “我从未做过奴隶生意，但这对我来说并不算困难……只是，怒潮大公有调动军队的迹象，引起许多人的不安，我和我的商队得到商会的提醒，在珍珠港驻留许久，观察局势动向，免得横生枝节。” 怒潮、橡木、裂甲。 黑铁大地的三位大公爵。 在这片大地只有教廷主力军能让三位大公爵联手，这成为了所有人的共识。 他们只是稍有动作，就会引来无数人的关注。 (本章完) 第92章 城堡？没用的东西 第92章 城堡？没用的东西 罗曼微微蹙眉。 “你的父亲塞林和橡木大公交好，也会畏惧怒潮大公吗？” 塞林是商业议员，等于商人里的贵族。 当商会的商人壮大到一定地步时，便会寻求依附。 或是教会、贵族和国王，从而得到某些强大的护卫。 否则就会遇到和达肯相似的场景。 根据罗曼所知，塞林多年前和橡木大公签订协议，用橡木大公的征战骑士们来护卫他的商队，而他则为其提供丰富的报酬。 罗曼对此并不陌生，因为裂甲家族的大公领也有类似的商人，每天都在来来往往。 他的兄弟姐妹们偶尔也会从事商队的护卫工作。 但他选择远走，那些大公领的商人不会千里迢迢的来到蛮荒地帮他发展。 莫雷苦笑道：“橡木大公不在乎一位塞林之子。” 而且是分家后的塞林之子。 大商人塞林和橡木大公签订契约，不等于塞林之子也签订了契约。 他的商队若是遇到怒潮大公的军队，就等于遇到海盗的达肯，不能用橡木大公的名号威慑他们。 当然，莫雷不是达肯。 职业商人的护卫通常都是他们培养出来的私人武装，有些人不弱于征战骑士，并且对商人极为忠诚。 但数量注定不会多，因为商人没有基本盘，养不起大规模的武装力量。 就算养得起，倘若武装规模到了一定层次，也会引来贵族们的关注。 做生意就做生意，你培养军队要干什么？是不是不想当韭菜啦？ 贵族有权有地，只要养得起，就算一位男爵拉出万人军队也无所谓，没人会指三道四。 我成立万人军队怎么了？ 你伯爵质疑我男爵？ 咱俩要不要比划比划。 要么伱干死我，我的地盘是你的； 要么我干死你，你的地盘是我的。 …… 贵族能这样玩，商人却不行。 莫雷的护卫是他父亲给他的“分家费”。 若是遭遇海盗，他们将会为了莫雷死拼到底。 可遇到怒潮大公的军队则是另一回事了。 罗曼理解莫雷的顾忌。 他觉得莫雷的谨慎是好事。 若是莫雷也出事的话，那他能分配的人手依旧只有这些，短期内没办法增加人口——他会失望，但无非是把要做的事情往后推推。 早一年掀桌子和晚一年掀桌子对罗曼而言只是个时间问题，大不了多韬光养晦几年。 好在莫雷更理智，比达肯更懂得如何规避风险。 商人和所有贵族都有贸易条约，缴纳高额的商业税，换取一定程度的安全和保险。 这份条约不会时刻生效。 倘若遇到战事，商人的货物被贵族军队以较低的价格收购很合理，更有甚者会掠走一切——大多数情况是后者居多，商行根本不会作出赔偿。 这条潜规则也是劝那些普通商人，要是没有军队关系，要不做随军商队的生意，就别在人家面前晃悠。 莫雷在珍珠港呆了足足半个月，直到局势稳定，才敢重新上路。 在此期间，这些奴隶的吃喝拉撒也要全程由莫雷负责，使得他背负了极大的压力。 他以前没做过奴隶买卖。 这个时代人命如草芥。 价格却上不去，因为运输是大问题，这个时代的运输效率极低。 奴隶不是盐铁烟酒布之类的死物，不能叠起来存放，不能置之不理。 奴隶需要口粮，六百多人每天最起码就要吃一千斤的粮食。卫生需要打扫，得定期放他们出去，否则会把他那几艘干净的商船搞得一团糟。 相比起来，莫雷更喜欢丝绸、细麻布、香料、羊毛、以及食盐和钢铁等昂贵且轻盈的商品。 事实上，若非罗曼强烈要求，他绝不会让任何一位奴隶登上他的商船——除非水手船夫。 但这位领主对奴隶是如此的渴望。 他只好运来了一批奴隶。 紧接着，怒潮大公调集军队的传言把他吓了个半死。 幸运的是，那位大公没有作出进一步的举措，所有风波渐渐平息。 莫雷成功抵达斯格镇，将他的奴隶带给了罗曼。 “说罢，你想要什么赏赐。” 罗曼从不吝啬财富，尤其是对帮助他的人来说。 盐矿的开采使得斯格镇拥有了大量的起步资金，提供了野蛮生长所需的一切养料。 事实上，每个产盐地都是极为富庶的土地，多位贵族会为了一处盐场而大打出手，直到决出胜利者或者签订合作条约。 莫雷想了片刻，“我来时见到您在大兴土木？盖了很多红色的砖房。” 罗曼听闻此事，脸色有些难看。 “前不久的暴雨冲垮了那些蠢货的茅屋，我不得不给他们建造更坚固的砖房，免得他们每年都会因为此事而耽误我的时间。” 一劳永逸的好处他是极为清楚的。 对于今后的生产效率来说，也是事半功倍。 住在干净的环境里有助于恢复他们的体力，节省他们的生活所需时间。 当然，能作出这种大手笔的也只有罗曼了，不是所有领地都能停产两三个月的——盖房算不算生产有待商榷。 莫雷极为惊讶。 “我从没见过别的贵族这样做。” “因为他们是一群蠢货！”罗曼态度轻蔑，那句话刻薄尖锐的像是锥子。 莫雷从不觉得那些能修建出坚固城堡、在战场上骁勇善战的贵族都是蠢货。 他看了看大厅的环境，宽阔敞亮， 但确实是木质的。 他确定了这点。 这里只是一座庄园，对于一位册封骑士而言足够了。但对一位贵族而言有些惨不忍睹——他麾下的领民都即将住上了砖房。 “您不盖一座城堡吗？” 城堡是军事防御工事，也是体现地位的象征，其规模往往代表了贵族在当地的统治力和财力。 “城堡？没用的东西！”罗曼对此无感。 大兴土木，费一两年的时间，投入百枚金币，只为建设一座小型城堡？ 这种行为在罗曼看来纯粹的脱裤子放屁。 他斜坐在椅子上，将胳膊放在扶手上，他轻哼着，五指收拢成拳。“如果有人要冒犯我的领土，我就会摧毁他们，教他们大败而归！” 要是有贵族敢进兵斯格镇，他会当即停止所有生产，紧急调动所有人，让他们拿上铁锹、十字镐和锄头去参战。 斯格镇易守难攻，有天然的地理优势，布罗河支流从银龙峡谷浩浩荡荡而来，码头面前是河流，河流对面是崇山峻岭，这意味着没有宽阔的落脚点。 进攻方最起码需要2000个步兵，靠堆命冲锋，否则决计无法上岸。 但要运送2000个步兵，也得看有没有这么多船。 当然，来者是征战骑士那就另说了。 如果罗曼不出手，现在50个全副武装的征战骑士足以摧毁这片土地。 或者说，征战骑士这种东西对于如今的斯格镇是无解的。 如今有了莫雷带来的这批奴隶，罗曼有信心能在冬天结束前解决这个问题。 到时候，别说50个征战骑士，就算来100个也没用。 (本章完) 第93章 昂贵的友谊 第93章 昂贵的友谊 莫雷最终下定了决心。 “尊敬的罗曼领主，我不要任何赏赐，请您允许我提出一个请求。” “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友谊。” 这个要求让罗曼重新审视了莫雷。 “为何会选择我？” 商人社会地位较高，和那些律师、法官、高级铁匠、资深木匠等职业者姑且算是同一阶层。 这个阶层的主要特点是没有自保力量。 只有那些自由城邦的总督、商业行会的议员能和贵族进行平等对话。 贵族都养不起军队，更遑论商人阶层了。 雇佣兵不可靠，贵族麾下的征战骑士成为了商人的首选。 所以商人会选择得到某些贵族的友谊，寻求依附和帮助。 但罗曼可没这个兵力分给莫雷，他将格林和亚伦视若珍宝，而杰特和迪克身份敏感，也不能派遣出去。 以莫雷的条件，就算找到个大领主和伯爵也不算难事。 从哪个角度出发，罗曼都不算最好的依附者。 莫雷坦诚说道：“我希望能有条退路。” 塞林的孩子在成年后都会得到塞林的一句批语。 塞林给莫雷的批语是——优柔寡断、难成大事。 塞林认为莫雷做事前患得患失，会错失良机。而做事后又容易后悔，总觉得自己做错了。 但这种如履薄冰的性格也让他过得比较顺遂。 有时候宁可少赚，也要降低风险。 但他父亲认为这种心态注定办不了大事。 莫雷每每想起这句话，都觉得如鲠在喉。 这句批语伴随着莫雷数年了。 如今，他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 大事可以不做！ 但小命一定要保住！ 罗曼轻笑。“你觉得斯格镇可以成为你的退路？” “我看不出这有什么不妥的的地方。” 罗曼没有因恭维而觉得很开心。 所谓贵族的友谊，不止是挂在嘴边，而是要付出实质帮助的。 例如莫雷得到罗曼的友谊，他今后就可以打着罗曼的旗号和徽章做事。 试想，一位商人前往陌生领地上做生意，他对那里的领主说：我是怒潮大公的朋友，我得到了他的认可。 而那位领主会怎样对待他？ 他将会得到各种优待，那位领主甚至会因此降低商业税。 三位大公的名声足以让商人在整个黑铁大地、乃至大多数周边国度畅行无阻。 因为这些商人遇难，那付出友谊的贵族们绝不会坐视不管。 否则有损他们的声誉。 招惹某位贵族的商人，就等于招惹他本人。 当然，贵族作出的举措程度也会和对商人的重视程度而挂钩。 若是商人得到某位男爵的友谊，总不能指望男爵会因为商人遭到伯爵的刁难而进攻伯爵领吧？ 最多是声讨一番，等今后有机会再算账。 一位合格的商人会有多位贵族作为朋友，若是动了这些商人，等于和那些贵族交恶，多招惹几个，人家一合计就组成联军过来，然后把你抢了。 罗曼可不知道他的名声有这么响亮，能给莫雷争取到什么优势。 在三位大公里，裂甲大公的商人朋友是最多的。 最近几年，有些商人甚至不需要见到裂甲大公本人，只需要缴纳一笔价格为数百枚金币的朋友费，就能拿着裂甲家族的旗帜大行其道。 一个两个是稀缺资源，值得重视。 但十个以上就泛滥成灾了。 罗曼在离开大公领前甚至听说有商人伪造裂甲大公的旗帜来招摇撞骗。 反正各地贵族难以分辨真伪。 裂甲大公的子嗣们对此义愤填膺。rnm！交钱！！ 罗曼只觉好笑。 他对莫雷说道：“我的友谊是很昂贵的。” 罗曼是这样认为的。即使如今他名声不显、隐于荒野。但他仍自觉尊贵，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莫雷面露难色。 他本以为打了折的高质量奴隶足以换到罗曼的友谊，结果却未能如愿。 但既然开口了，就不能后退了。 莫雷有些骑虎难下，只得说道：“您尽管提要求。” 罗曼淡淡的笑道：“每个月最少给我送来300个奴隶。” 这个要求直接让莫雷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1个奴隶价值1枚银币，300位奴隶也就价值30枚金币。 而这只是理想数据。 在北方大地、沿海地区、东部高原、西部森林…… 要知道，在这片大地的所有地方，人命都相当低贱。 如果一条人命能换来10斤盐、或者5斤铁、亦或者一百多斤小麦。 那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用手中的石头来砸死别人，或者俘获别人，越是寒苦之地越是如此。 但能换来吗？ 明显是不能的。 死人不值钱，活人才珍贵。 而运输成本又太高了。 那些低质量的奴隶甚至不配上船。 这条协议等于莫雷要分出一半的商船来运输这些奴隶，若是遭到波折，他甚至要出动所有的商船。 而他不喜欢运送奴隶。 尤其是黑铁大地这边稳定太久了，很久没发生过较大规模的战乱，对奴隶的需求并不算大。 除非特殊奴隶，否则奴隶商人在黑铁大地这边就基本上只能赚取薄利，谈不上暴利。 而且，不是说有奴隶就能等于合格劳力的。 太过苛责那些奴隶，人家要么摆烂，要么暴乱，分分钟死给伱看。 如果罗曼需要少数奴隶，到处逛逛，总能找到的。 要大批量收购，就只能前往战乱或者贫困的地区，提前联系好那边的奴隶商人，然后进行交易。 这就要横跨千里之遥。 如果通过陆运，需要多少辆马车？ 不然让奴隶步行的话，这一千多里路需要多少天？ 一天能走50里地吗？ 期间要消耗多少粮食？ 吃不饱饭有力气走路吗？ 水运固然快捷方面，但也要登上风帆船，以划桨的方式逆水行舟，遇到不相通的河道时甚至要把船抬过去。 就好像两条铁轨不互通怎么办？那就把火车抬过去好了。 船比火车轻得多，但一艘船又能承载多少个奴隶？ 有这功夫运送什么商品不好？ 运费有时候甚至超过他们本身的价格。 有些果园的果子能烂在地里，而有些人却吃不到果子，你说哪来的道理？ 莫雷答应这个条约，就意味着他的商队和斯格镇绑死了。 今后就只能进行斯格镇的奴隶贸易，而且不一定能完成这个任务。 莫雷很难接受这个条件。 他是商人寻找朋友，不是野狗寻找主人。 但罗曼的下一句话打消了莫雷的顾虑。 “你也可以帮我联系别的奴隶商人，只要定期把奴隶运送到我这里，我也会提高收购价格。” 不是白嫖，是收购。 不是让他的商队做这件事，可以充当中间人。 莫雷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起来了。 (本章完) 第94章 颜面扫地 第94章 颜面扫地 贵族的友谊不是口头约定，而是纸面契约。 莫雷取出了这份契约。 罗曼发现这位年轻的商人是有备而来的。 契约条款清晰说明了两者的职责范围。 若是莫雷遇难，罗曼便要帮助莫雷度过难关。 这些帮助可以是身份方面的协助，可以是护卫他的安全，甚至是调集兵力前去支援。 最后那个条件就非常恐怖了。 这意味着莫雷被谁俘虏，罗曼还得去救他于水火。 当然，大多数商人和贵族的友谊没到这个地步，最多是谴责两句。 劳师动众的结果不是所有贵族都负担得起的。 一般只限于第一条和第二条——商人能用贵族的纹章和旗帜，也可以提供可靠的护卫来源。 以及，莫雷若遭到政治迫害、或者别的缘故逃到斯格镇时，罗曼要无条件庇护莫雷的安危，直到他避过风头。 作为代价，莫雷要联系各地的奴隶商人，每个月最少往斯格镇运送300个奴隶。 如果找不到奴隶商人，就由他的商队来承担这个运送任务。 罗曼则会付出金钱或者食盐来买下这些奴隶。 …… 这是一个让双方都感到满意的契约。 终于有退路了。 莫雷心想。 他对此非常确信。 无论外界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产生怎样的风起云涌，只要他来到斯格镇，那便等于万事无忧了。 外界的一切变化和战事都影响不到他！ 这里的环境，这里的执政者，是多么让人有安全感！ 莫雷觉得即便教会逼迫，这位裂甲家的子嗣也不会将他交出去。 试想，一位领主使他的领民全都住进宽敞而又坚固的砖房，那他对待朋友的态度又会是怎样的？难道会比他的领民更为苛刻吗？ ‘父亲说我做不了大事，但我也没想过要做大事，我只想把命保住。’ 莫雷珍而重之的将那卷厚皮纸契约放进他的怀里。 …… 罗曼也很高兴。 这意味着斯格镇每个月都有了稳定的人口来源。 他这些天来所积攒的所有烦恼和忧虑全都一扫而空。 但这船奴隶的价格仍要给出个准确数字。 他让赛思带着吉米去和莫雷进行价格方面的交涉。 这是个比较繁琐的过程。 因为莫雷带来的奴隶质量较高，只用了半天便极快的恢复了过来，直接就能投入劳作中，大幅度提高了建设效率。 罗曼却在新居民区的基础上进行了扩建——从五百座砖房增加到八百座，近乎翻倍了，他一门心思想着一劳永逸的好处。 原本能容纳三千人口的居民区，增长至能容纳五千人口，方便接纳未来的新增人口。 只要莫雷履行约定，今后的劳力是充裕的。 …… 海堡的居民在成为奴隶后相当沮丧，原本以为他们今后会度过一个相对灰暗且失败的人生。 但很快，他们惊讶的发现事实并非如此。虽然暂时需要住在那些安置房里，但和这里的居民以及曾经的奴隶交流后，他们就得知这处规模浩大的建筑群是为了他们而建造。 早知道，海堡的城市里大多数房屋也只是木石结构，而不是坚固的砖房。 砖房在海堡，意味着就算遇到狂风也不会发出嘎吱嘎子的响声，更不会有屋顶被掀飞出去的风险。 但只有贵族老爷能住得起这种石砌建筑，历经百年也不会坍塌。 在得到明确的答复后，这些新奴隶怀着别样的心情，投入了繁忙的建设过程中。 就和这里的所有劳动力一样，每天吃同样的饭，天刚亮就要劳作，到了中午休息四五个小时，下午不那么热的时候，拿起工具继续干活。 这种生活虽然单调，但建设进度是肉眼可见的。 莫雷来到斯格镇的第三天是个雨天，阴暗的苍穹飘来小雨。 因为温度降下来了，他们甚至没有休息，便自发聚集起来，冒着小雨来到建筑工地干活。 而在那天，因为没了高温的折磨，在一天之内，那些越发熟练的泥瓦匠们足足垒起了五十座建筑的红色墙体。 搬砖的搬砖、和泥的和泥、各种牛车和马车来来往往的运送建材。 莫雷在斯格镇终于算完了所有的奴隶价值，有幸见到了这个奇迹。 他瞠目结舌。 完全没料到这群农夫和奴隶的工作效率竟会高到这种地步。 莫雷心想。 如果那些贵族手底下的农夫也有这种效率的话，那么他们那些城堡还需要长达数年乃至数十年的建设周期吗？ 那些监督管事用鞭子去鞭挞他们的肉体，抽的他们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建造效率为何始终提升不上来？ 他因此对于斯格镇越发有信心。 莫雷很确信，若是有人要摧毁那些建筑；若是有人抢走他们辛辛苦苦盖起来的砖房；若是有人从罗曼·裂甲手中夺走这一切。 那么斯格镇的所有人都会拿起武器进行反抗！ 除非是大批的征战骑士前来，否则那些征召军不可能是这群愤怒的农夫的对手。 他等那场小雨过去后，便准备启程离开了。 也是在这天，银龙峡谷的方向飘来了一支船队，船上飘扬着旗帜，旗帜上绣着一株长满倒刺的铁树。 因为码头被莫雷的商船挤满了。 那个船队了好些时间才调整好位置。 “你们真该好好翻修码头了，它是你们老爷的颜面，而你们让他颜面扫地。” 下船者对赛思抱怨道。 他的五官轮廓和莫雷有些相似，但是更加年轻。 霍斯·佩雷亚先前就来到斯格镇两次了。 他和这里的领主做的事盐铁贸易的买卖。 但对斯格镇的码头依旧难以适应，踩上去摇摇晃晃。 河水里的木头腐朽的不成样子， 他生怕那干裂的木板下一秒断裂，让他失足落水，有失体面。 赛思问道：“铁树领的码头是怎样的光景呢？” “自然是非常宽阔了，铁树领的港口光是码头就有十多座，它们一字排开，而那些来来往往的船只从来不会断绝。”霍斯说起铁树领的盛况时，不由得挺起胸膛。 赛思旁边的小吉米嘀咕道：“那每天都有很多人在铁树领老爷的颜面上走来走去吧。” 霍斯的表情凝固起来。 (本章完) 第95章 莫雷的兄弟 第95章 莫雷的兄弟 不愧是他的学生。 赛思微不可查的点头，维护领主的威严是他们的本分，后者的悟性使得他颇为省心。 但生意还是要谈的。 赛思转移话题。“这次霍斯先生带来了多少铁锭？” “这次的量很多……莫雷也在这里？” 霍斯讨了个没趣，继而望着旁边的那些商船，他认得那些船上的船夫和护卫。 “莫雷先生正在和罗曼老爷共进午餐。” “我来这里两次都没见到你们那位神秘莫测的老爷，而我的兄弟却能和他一起吃饭？” 霍斯很不满。 他觉得没受到这座偏僻小镇的重视。 他费尽千辛万苦将铁树领的铁锭拉到斯格镇，中途还要穿过那湍急的银龙峡谷，若不是他兄弟接线搭桥，他根本不会来到这穷乡僻壤。 到如今却连当地领主的面都见不到？ 就算是裂甲大公的子嗣也不应该这样轻慢于他。 赛思眉头立即微蹙，这个轻微动作使他的肃穆感翻了两倍不止。 他脸庞的皱纹深刻而分明，用严肃的口吻说道：“霍斯先生究竟是来谈生意的，还是来面见罗曼老爷的？” 霍斯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就像是遇见年幼时的家庭教师，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感。 “自然是来做生意的……”霍斯有些底气不足。 但他觉得理应如此。 他船上飘着铁树领的旗帜，而这里只是一个小地方，不应该热情欢迎他的到来吗？ “那么见不见罗曼老爷对你而言并不重要，不是吗？” “这次我有另外的生意要和罗曼领主当面交谈。” “哦，你有什么生意要和我说？” 两人对话之际，远处飘来一句话，那嗓音很平静。 霍斯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见到了一位穿着亚麻材质的短袖和长裤的年轻人，他从容不迫的走来，有种异于常人的气度。 只是一瞬间，霍斯便觉得他被那极有凝聚力的赤眸慑住了心神。 这是裂甲血脉的标志。 他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告诉他。 霍斯原本有百般不满，但见到罗曼后，这些不满都消散了。 “尊敬的罗曼领主，我是为您送来铁锭的霍斯·佩雷亚。” 罗曼此行是来送莫雷的，但他对他的兄弟没什么好感，轻哼说道：“说出伱的诉求吧，霍斯先生。” 霍斯见到了他的兄弟莫雷，就站在罗曼的旁边，但眼下也没什么可叙旧的。 他径自说道：“据我所知，您能生产一种黏稠如蜂蜜、但却散发着麦芽般香甜气息的蜜？” “对。” 霍斯咽了咽口水，他说道：“铁树领的艾尔领主品尝到了这种美味，他大加赞赏，得知麦芽源自于您，便委托我前来收购一些。” “那我就送给他一桶吧。”罗曼不以为意， “你能来到这里，我很开心，但我的打铁棚因为你来的太晚停工两天，我很不开心。” 霍斯一愣。 他的目的可不止一桶麦芽。 我话语虽然说的委婉，但也够浅显了。 你此刻不应该问我要收购多少麦芽才对嘛？ 霍斯顶着莫雷的死亡凝视，他继续说道：“我希望能大量收购麦芽，您也知道，那些贵妇人和美丽的少女都喜欢甜蜜的味道……”罗曼点头说道：“我不卖给你。” 霍斯又愣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短暂思考片刻， “我可以付出比莫雷更高的价格！”他说。 罗曼望向莫雷。“这是你的兄弟？” 莫雷都在替霍斯感到尴尬，但他此刻又有些欢乐，努力将嘴角的笑意压下去，低头说道：“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 罗曼微微颔首，他眯着眼睛，对霍斯说道：“你父亲塞林就是这样教你做生意的吗？” 霍斯遭到罗曼的训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感到难堪，并且不理解罗曼为什么不将麦芽卖给他。 那些蜜色泽金黄，晶莹剔透，黏稠的像是结晶的琥珀，外观价值不菲，现在每桶都飙升到了2枚金币的价格，而且供不应求。 一枚银币只能买一斤多的，简直快和蜂蜜一样贵了！ 贵族争先抢购，简直疯了。 没人知道莫雷究竟赚了多少。 毫无疑问，麦芽成为了集市上最炙手可热的商品。 他推测出了麦芽的原产地，也得到了罗曼的亲口承认，但却没料到罗曼会拒绝他。 不应该啊！ 这个穷地方的小领主没理由会拒绝到手的金币才对啊！ “我给了莫雷独家经营权，你要想要，去找你的哥哥吧。” 罗曼不怎么关注麦芽的前景，一种可有可无的奢侈品。 莫雷看似卖的红红火火，单纯是因为没有竞争品和一时的新鲜感罢了。 贵族想要才会高价买，或许还引起了某些潮流，贵妇小姐纷纷追捧，想要味道，吹吹枕边风，销量就起来了。 实则就是个屁！ 对于斯格镇的发展更是不值一提。 他现在缺的不是衣，而是金属炮弹。 罗曼更关注别的问题。 “这次给我带来了多少铁锭。” “五千斤铁锭……”霍斯只得放弃这个念想。 “我原本在月前就应该抵达斯格镇的，因为怒潮大公的缘故，艾尔伯爵禁止所有的铁锭出口。我的商船也被拦住了，即便我得到了艾尔伯爵的友谊也不行。” 艾尔是铁树领的领主，也是怒潮大公的封臣。 那片土地有丰富的铁矿脉，还会生长了某种奇特的铁树，具有非凡性能。 铁树领每年生产的铁锭约有两百吨，但大多数钢铁都被怒潮大公所消化，铁矿产出源源不断的去填满一个咀铁嚼金的可怖巨兽的胃口。而剩余铁锭才是归属于他本人所有，用来换取满足铁树领民众的所需物资。 即使如此，铁树领也比其余地方富饶了许多，艾尔伯爵的军队全都披甲。 如铁树领那般的土地，也只是怒潮大公所掌握的钢铁来源之一，而非全部。 那位大公势力雄厚，兵多将广，以一己之力对抗一个王国都轻而易举。 有人认为，只有橡木和裂甲联手，或许能抗衡怒潮大公。 但这种假设毫无意义。 世人皆知三位大公沆瀣一气，百十年前的“寂静谷血战”，他们站在教廷大军面前共进退，一举挫败了教宗的西征计划，将教会主要军队死死压制在神奥境内，不能逾越半分。 (本章完) 第96章 未来的时代 第96章 未来的时代 怒潮大公动向不明。 艾尔伯爵不得不严阵以待，停止外售铁锭。 这股风刮到罗曼的身上时，就是莫雷的商队晚来了半个月，而霍斯的商队晚来了一个月，耽误了他多少的发展时间？ 直到艾尔伯爵得到明确命令，方才愿意放出那些早已去向明确、但却迟迟没有出发的铁锭。 “艾尔伯爵托我给您带句话。” 霍斯知道不应该说出这句话，但还是将其诉诸于口了。 “今后局势动荡，如果您还想要得到这些优质的铁锭，铁树领那边可能要涨价了。” 罗曼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只有沉静和凝视。 霍斯心里猛地一紧，他本来要拿腔作调的，但此刻无论如何也不敢狐假虎威了。 他急忙解释。“无论收购者是谁，所有的铁锭价格都会上涨。”这是艾尔伯爵的原话。 那些高瞻远瞩之人都察觉到了，一个动荡的时代即将来临。 这不是针对谁，而是所有人都会面对的一个时代。 罗曼抬了抬下巴，说道：“那这就是我们最后一场交易了。” 霍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个果决的年轻领主，他舍弃那份商业契约时的态度就像是扔掉了一个无关轻重的物什。 但那可不是无关轻重的东西。 而是铁！ 刀剑箭矛乃至铠甲的原料！ 这片大地绝对的硬通货！ 要不是不适合做货币，现在最流行的就是铁币才对！ 大多数时候比粮食更重要！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带给你的这些铁伱能用几年？ 最多两年就磨损殆尽了！ 两年后我看你用什么！ 要不是我那个废物的哥哥联系我，要不是我能大赚一笔，我凭什么把铁树领的铁锭往你这边拉？就因为你这里产盐吗？ 好吧，或许还加个麦芽…… “如果您将麦芽的销售权分给我的话，我可以为您争取到特惠价格。”霍斯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东西。 罗曼的反应全然不在他的预料范围内，无论是麦芽，亦或者听到铁锭涨价时的态度。 他来时是这样打算的，用麦芽来说服艾尔伯爵，抵消那不断上涨的铁锭价格，而他就能从中牟利。 以前是25斤铁锭换500斤食盐。 以后30斤或者40斤铁锭换500斤食盐+一桶麦芽。 但罗曼对此置之不理。 他对长期购买铁锭本身就没什么兴趣。 艾尔伯爵要涨价，罗曼不答应，那就一拍两散——他本就是由这份心思的，涨不涨价倒是其次了。 交易到此结束，这些铁锭在短期内肯定是够了。 至于长期？ 一年内炼不出铁，他就去跳铸剑炉。 罗曼让赛思安排人手，将霍斯船上的铁锭卸下来。 船舱里也有别的商品。合格的商人能妥善利用运输船的所有空间，携带的商品种类多达数十种，那五千斤铁锭甚至装不满一艘运输船的空间。 罗曼在拿到那些铁锭后，又选择性的购买了霍斯别的商品，都是些用来发展的物资。 但霍斯兴趣缺缺。 那些亚麻布和皮毛生意的利润不高。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莫雷的船员将一桶又一桶的麦芽从马车上卸下来，扛在肩头上，装进船舱里。 他仔细数了又数，发现足有百桶的数量，装满了两艘商船的船舱。 这个时代的分来源非常稀缺，贵族领主也只是象征性的征收税，压根没将视作一种合格的征税商品。 一想到其中的巨大利润，他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抛开运力和人力，这可是近百枚金币！ “莫雷，你真该死啊，居然拿到了这么多。” 霍斯低声恨恨道。 看到莫雷赚钱，比他亏钱还难受。 而莫雷瞥了眼霍斯，对他说出的恶毒诅咒无动于衷。 对于商人来说，更恶毒的辱骂都听过。 他们和优雅体面的贵族打交道，也和卑鄙狡诈的底层做买卖，后者那粗俗低劣的脏话堪称语言艺术。 “如果你想要，就自己来拿。” “莫雷，你只是个优柔寡断的懦夫，一辈子也别想干成大事！”霍斯冷嘲热讽道，“当然，如果你要以成本价送给我的话，那我会对你刮目相看。” 莫雷乐呵呵道：“家族规矩你是知道的。” 霍斯脸色难看：“我可不会对你求饶。别忘了，莫雷，我才是父亲最看重的人……” 莫雷没有继续和霍斯废话。 他这次直接从斯格镇运走了十万斤食盐，只需要付给罗曼100枚金币，这次运这么多属实无奈，因为需要用这些盐去找关系。 霍斯因为带来的五千斤铁锭也运走了十万斤食盐。莫雷知道，就算没拿到麦芽，霍斯也赚大发了，这批食盐够他消化好几个月的了。 罗曼告诉霍斯，今后想要从斯格镇带走食盐的话，就用真金白银、亦或者奴隶来交换。 这也是不得了的诱惑了。 一个稳定且高产、高质量的盐矿对于商人来说有无与伦比的诱惑力。 因为，不是所有商人都能时刻采购到大量食盐的，而盐商也绝不会泛滥，不然只会搅得大家都没生意做，需要打通某些关键渠道。 如果没有人脉，商人就没法收购食盐，任何产盐地都是如此。 这算是贵族的默契，用来收割大地财富。 但罗曼野蛮发展、疯狂捞钱，根本不在乎这点。 他觉得所有贵族都是傻逼，没必要维持所谓的默契和规则，恨不得当场掀桌子，一拳把他们统统轰碎。 两支商队一前一后的驶离了斯格镇。 河面渐渐宽阔起来。 霍斯站在船头远远的对莫雷问道：“莫雷，你要去什么地方？” “冰岛。” “你怎么敢去哪里！”他闻言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些残暴的海盗会跳上你的商船，抢光你的货物，把你绑起来吊在船桅上，进行敲诈勒索——到时候别指望我给你交赎金。那群海盗从你身上榨不出油水，一定会把你脑袋砍下来踢到海里的。” 霍斯想到那副野蛮又血腥的场景，笑起来有些勉强。 莫雷无语的看了眼同父异母的弟弟。霍斯看似嚣张，其实胆子有点小。 “我没准备去冰岛腹地，只是去联系那边的奴隶商人，罗曼领主让我每个月给他送300个奴隶，犯不着你给我交赎金。” 霍斯当即动容道：“你拿到裂甲家族的……但他只是个分封贵族，没资格授予你裂甲旗帜，你拿到他本人的旗帜了？该死的，你居然作出这种愚蠢的事情？ “不会有人放着大贵族不找，却要结识一个小贵族吧？你可真是个蠢货，他的名字能传出多远？甚至无法扩散到布罗河之外的土地上，他的友谊对你可有可无！ “你以为那个破地方有什么潜力吗？他们的领主甚至不肯去修缮码头。 “就算能产盐又有什么用？盐矿不止会带来财富，还会引来其他贵族的觊觎。 “艾尔伯爵有铁树领，所以不在乎那里，但是不等于别的贵族不想要一处产盐地，尤其是其他盐场的贵族……你等着看吧，要是没有裂甲大公插手，他们最迟明年就会打过去！ “我运送过去的铁锭加起来也只有一万多斤，他甚至没法组建一支500人以上的军队，连铠甲都用不起。 “莫雷，你一定是疯了！居然答应给这样一个小贵族运送奴隶？你知道这对你的负担有多重吗？如果那些奴隶商人不能及时抵达斯格镇，你就要用你所有的力量来完成这件事……” 霍斯喋喋不休的说着。 在这炎炎烈日下，像是飞在布罗河之上的、一只聒噪的苍蝇，在耳边缭绕着，使人厌烦。 莫雷无动于衷。 霍斯说他疯了。说他愚蠢。 这或许吧。 对于得到了艾尔伯爵的友谊、能够进行钢铁贸易的霍斯来说，这是无法理解的行为。 为了得到一个偏僻地区的小贵族的友谊，竟做出了这种程度的付出。 这意味着他没有余力去经营第二位贵族的友谊了。 而莫雷也知道他做了何等荒谬的事情。 塞林给他的批语是“优柔寡断、难成大事”。 给霍斯的批语却是“锋芒毕露、过犹不及”。 ——那些长长的古典语浓缩起来大概这个意思。 塞林家的孩子在成年后就只能得到一笔起步资金，然后独自出去闯荡打拼。 最出色的那位孩子在未来会继承大商人塞林的所有遗产。 所以，霍斯无时无刻不在追求最高的利润，不遗余力的打击其余竞争者，希望能成为继承者。 而莫雷总是在寻求最安全的环境。 莫雷和他的兄弟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除了在生意上的交集——他们会互相合作，但本质是竞争的，激烈到能抢夺对方的生意。 莫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自从那个叫夏斯塔的女巫离开他的商队，却又在北方大地名声大噪后，他心中的某种警铃便日夜响个不停。 一个乱世即将到来。 诸神俯瞰大地，国王教宗刀光剑影。诸侯纵横，骑士冲锋。海盗狂欢，蛮族献舞，女巫匕首暗影处。火迸溅，战争蔓延，血火横流。 这片大地将会迎来一个惊涛骇浪、波云诡谲的黑暗时代。 莫雷每每想到那副场景，便如暴风雨降临前的游鱼般战栗起来。 他奋力向前游去，只为抓住那个即将逝去的时代的一缕辉光。 但他游的速度太慢、海域太宽、无功而返。只能眼睁睁的见到那阴霾中的微光如雷霆般轰隆隆极速远去，而背后的黑暗对他身后穷追不舍…… 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他只得翻动鱼尾，在茫茫海面划出微不足道的一丝涟漪，转身消失在深海中。 一定要赶在黑暗时代降临前，找到最安全的庇护所！ (本章完) 单章 单章 首先感谢“fff团的火把”老哥打赏的盟主。本书成绩不好，也混个千均就心满意足了，目前离最终目标还有一半路程。 本来不准备发单章的，也不太想交流。 但老哥太大气了，所以趁着这个机会，说一些问题吧。 首先，这边是没开悬赏的，怕还不上，只能加更三章了，今后单独为火把老哥表演个日万。 其次是，一些负面评论会删。 一些建议评论会改，改完再删。 前期写了段不招人喜欢的剧情，已经没了，无论章节还是评论。 既然章节都没了，那就没必要留着评论误导后来者了。 (本章完) 第97章 第三次使徒招募 第97章 第三次使徒招募 罗曼对居民区进行了扩建，使得工程量倍增。 然而所有人都乐此不疲的样子，根本不觉得疲累。 为老爷干活和为自己干活，是两码事。 更何况，干活时还不用吃他们的饭，而是能吃老爷的饭。 那效率就更高了。 罗曼不以为意，吃多少干多少，不怕吃得多，只怕吃不了。 确定莫雷的可靠性后，罗曼不再纠结于能否快速的挖掘铁矿，他要继续夯实斯格镇的基础。 基础牢固，他做什么都得心应手。 根基不牢，即便是最轻微的命令都会备受掣肘，一个吃不饱、穿不暖、没地住的农夫和奴隶凭什么听你的？ 罗曼需要一个能帮助他大展拳脚的、而非处处拖累他的群体。 这些人要有强大的凝聚力和服从力，能够更迅捷的完成他所布置的指令。 为此，罗曼准备进行第三次的使徒招募。 他每次使徒招募，都是建立在人口极速增长的时期。 如今这六百多号奴隶，使得斯格镇的人口突破三千。 他们质量颇高，是一片能诞生出优秀使徒的土壤。 而这次，他将招募次数提升到了30抽。 罗曼坐在大厅的主座上。 “我的使徒，回应我吧！” …… 混沌迷蒙的招募池，闪烁三千数量的微光，像是众多萤火虫在毫无规律的飘舞着。 罗曼的招募意志像是无形大手。 诸多微光闪烁，灰蒙蒙的池子荡漾一丝丝涟漪。 刷！ 继而，十道微光从最深层的同时逆流而上，宛如彗星袭月，然后稳稳的悬浮在招募池上空。 噔！噔！噔！ 蓝光消散，一张卡牌表面，浮现出一位外貌俊朗、眼眸沧桑的中年骑士。 他浑身染血，左手持着滴血的骑士剑，右手自然垂落且紧握着一根发黑的银项链，不知在想些什么，望着虚空怔怔出神。 …… 【三星迪克（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c-，防御：e+，速度：d，体质：e+，能量：c- 天赋：撕裂的荣耀——特殊状态时战力大幅度提升 一技能：身经百战——战斗技能精通 二技能：骑士战技——伤害提升】 …… 迪克的面板使得罗曼颇为惊讶。 攻击和能量都是c级判定。 迪克现在最起码也是一位三阶征战骑士。 考虑到他隐居深山十年之久，身体亏损严重，状态在不断下滑。 他的防御和体质是e级判定，而攻击和能量却是c级的。 强弱属性着实相差甚远。 这表明迪克在巅峰时期极有可能是四阶或者是五阶的征战骑士。 罗曼在没有非凡资源的时候，就只能在饮食方面多照顾照顾他了。 希望迪克能把亏空的身体补回来——然而希望渺茫，他的年龄开始走下坡路了。 罗曼又将注意力集中在后续的使徒卡牌上。 噔！噔！ …… 【二星拉克斯（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d-，防御：e+，速度：e，体质：e+，能量：e+ 天赋：坚持——耐力和抗性提升 一技能：锻造——铁匠技能精通】 …… 罗曼囧囧有神的看着拉克斯的卡牌。 好吧。二星不亏。 …… 噔！噔！噔！ 【三星鲁托（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d-，防御：e，速度：e，体质：d-，能量：e+ 天赋：持续力——耐力提升 一技能：锤炼——锻造技能精通 二技能：附魔技艺——可锻造非凡武器】 …… 卧槽！ 三星血赚！！ 如果说迪克和拉克斯的出现在罗曼的预料范围内。 那么这个叫做鲁托的年轻使徒，则是这次十连抽中的最大惊喜。 事实上，罗曼对鲁托也是有印象的。 他就是这批奴隶中的铁匠，价值不菲。 而这种身怀技艺之人也很难混在普通奴隶之中。 光是价格就足有15枚金币，抵得上一百多位普通奴隶，而莫雷给他算的是成本价，就算他开出20多枚金币的价格都很合理。 根据莫雷的介绍，鲁托是海堡的铁匠学徒，他的师傅曾为海堡之主锻造兵器。 后来海堡没落，海堡最出名的铁匠师傅被白杨领主所掠走，而众多铁匠学徒则沦为贝利伯爵的奴隶。 只怕贝利伯爵认为这些年轻的铁匠学徒没有什么价值，所以将他卖给了莫雷，如今运到了斯格镇。 但罗曼见到鲁托是三星级使徒，以及鲁托的二技能时。 他就知道，贝利伯爵看走眼了。 这位铁匠学徒，只怕在藏拙，他的手艺恐怕比得上某些手艺纯熟的老铁匠师傅了。 对于鲁托的安排暂时不用着急。 罗曼前几天将他安置在了拉克斯的铁匠铺，这种出众之人早晚能崭露头角。 罗曼每位使徒都简单看了眼，便没有多做理会了。 他兴致勃勃的进行了第二次的十连抽。 噔！噔！ 【二星亚基（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e，防御：e，速度：e+，体质：e，能量：e 天赋：分心——一心两用 一技能：放牧——畜牧技能粗通】 …… 噔！噔！噔！ …… 【三星妮丽儿（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e-，防御：e-，速度：e+，体质：e，能量：e+ 天赋：水之亲和——如鱼得水 一技能：潜泳——潜入水底灵活自如 二技能：呼吸——在水中也能进行微弱的呼吸】 …… 嗯？ 这次十连抽也出货了，又来个最大惊喜。 亚基可以流放到牲畜棚那边，成为个合格的牲畜饲养者。 而妮丽儿的数值天赋和技能就让罗曼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虽说这是个奇幻的世界，但人类还没进化到在水中进行呼吸的程度吧。 难道他们进化的时候没带上他吗？ 罗曼思索着，用掉了最后一次十连。 只听刷的一声！ 全员漂白。 大抵是前面20抽将好运透支了吧，以至于最后一发十连抽是如此惨淡，仅有一位二星级使徒。 而这个结果使得罗曼眼角开始抽搐起来了。 他忍不住把格薇儿喊过来了。 这丫头正在河边玩水，听到女仆在喊她，一头雾水的回到起源庄园，然后格薇儿听到罗曼这样对她说道。 “格薇儿，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你怎么就这么死倔呢，有必要非呆在池子里吗？伱觉得我哪做得不对，我改还不行吗？ (本章完) 第98章 妮丽儿 第98章 妮丽儿 格薇儿先是一愣，小脸上浮现出惊慌的表情，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他察觉到这点后，不得不克制住怨气，招了招手，让格薇儿过来，用手指给她捋了捋她湿漉漉的头发。 罗曼那轻柔的嗓音带着某种奇特的磁性，说道：“别怕，如果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就及时告诉我。你是我的近侍，是离我最近的人，我不希望你将那些不满的情绪压在心底。” 他是颇为看重格薇儿这个潜力股的，说起话来也是温声细语，充满体贴和关怀。 格薇儿那没由来的恐惧情绪迅速便消退了。 她轻轻摇着头，还有什么不满的呢。她在庄园里的地位这么高，仅次于罗曼之下，那些和她同级的人也对她百般照顾，以至于她年纪轻轻的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要说的话……不，已经很好了。 “我每天能看到罗曼老爷就很满足了。”她小声说道，宛如蚊蝇。 罗曼听到后，开始微笑起来。 虚伪笑容的背后是井字状的愤怒标记浮现在脑门上。 所以你倒是从池子里跳出来啊！ 罗曼的表情管理还算到位，没被格薇儿察觉到。 现在斯格镇所有人都忙成狗，只有格薇儿自由自在，每天最多是上上汉斯和格曼的识字课。 养个小女孩对他来说没什么负担，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成为他近侍的。 罗曼对格薇儿寄予厚望，可是到现在都没捞出来就很难受。 好想看看格薇儿的面板。 他是比较理智的，虽然有功利心，但没将问题归咎于格薇儿身上，现在有些怀疑招募池是不是有什么潜在的保底机制，在给他憋个大的。 刚抽了30抽，他如今还有115抽的资源，如果全用了不知道能不能把格薇儿抽出来…… 还是算了，抽卡行为切莫上头。 不然等到斯格镇的人口继续增加时，他就没招募资源了。 “去玩吧。”罗曼保持微笑的表情。 他有多副面孔，对于他的使徒和潜在使徒的态度向来不错，所以尽可能保持如沐春风的姿态。 但对那些普通领民时，他就没这个耐心了。 指着鼻子每天骂他们八句蠢货。 格薇儿没察觉到罗曼态度的改变，只是无端觉得罗曼越发亲切了。 她年龄幼小，过去颇为坎坷、历经波折，但不知人心险恶，不懂罗曼为何会百般照顾她，只当近侍理应如此。 可实际上她并不懂得近侍的责任和义务。 格薇儿像是欢快的鸟儿，飞奔着离开了庄园大厅，险些撞到了赛思。 执事对格薇儿并不苛刻。 在他看来，罗曼豢养女巫是他的兴趣爱好，无论是公是私，就当是私吧。 他不应该插手罗曼的私人生活——他在这点上向来有分寸的。 而罗曼望着格薇儿的背影，不由得微微摇头。 他倒没有将这个问题放在心上。只要不是路线上的错误，罗曼统统可以谅理他们的各种行为。 他有耐心，也有时间，能原谅和纠正使徒们的各种幼稚思想。 因为他会始终注视他们的成长，包容他们的无知，引导他们的前进，让他们从弱小变得强大，从脆弱变得坚强。这是他作为天命理应要承担的东西。试想还有什么比养成让人愉悦的呢。 罗曼对赛思说道：“从海堡过来的那批奴隶里，有个妮丽儿的，伱去把她叫过来。” “是。”赛思还没站稳脚跟，就直接转身出去了，并且将厚皮纸放到罗曼面前的桌子上。 罗曼拿起那叠厚皮纸，发现是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斯格镇购买奴隶的总开销，共计费332枚金币，要不是斯格镇这些天贸易发展比较好，他还拿不出来这笔钱，要把裂甲大弓给抵押出去不可。 平均1枚金币购买两个奴隶，价格高上天了。 但那些特殊的手工业者最起码占了价格上的大多数。 事实上，莫雷将这批奴隶按照成本价卖给了斯格镇——最多收取了伙食费，他没赚取任何利润，没算运输费和人工费，甚至没算赋税，不然价格最起码要飙升到500枚金币以上——能不能卖出去是另一回事了。 也就斯格镇有这么大的奴隶缺口。 别的不说，光是铁匠鲁托一人，莫雷就很难找到合适的买家。 其一是贵族长期统治的稳固领地不缺铁匠，人家发展自给自足的好吧，很符合时情。 鲁托去了就是和当地铁匠抢生意。 只能卖给刚接受册封、领土一穷二白、亟需发展的年轻贵族，他们和罗曼处境相似，缺各种资源，尤其是职业者。 然而，这就是其二原因。 铁匠价格太高。 罗曼开局阶段的家当也就20枚多金币，什么财力能买得起铁匠奴隶？ 如果买得起，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和别的贵族从别的领地交易，用更低的价格得到一位非奴隶的铁匠呢？ 哪怕只是学徒，多打几年铁也该成为合格铁匠了，而一个领地都是按年建设的。 奴隶的身份反而不重要了，人家是高技术人员，只是一时沦为奴隶，你还真把他当牲口使唤了？ 迟早要给于自由身的。 这也是大多数贵族的思路，大家都是有关系有人脉的。 劳力不足就从相熟贵族的领地内迁移劳力。 缺乏各种手工业者就从城市里招募行业匠人，给各种优惠，免税和实物补贴，让其在新领地里安家落户。 正常贵族谁靠购买奴隶来发展领地？ 奴隶的稳定性天然比自由民差，提高他们的待遇就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 很快，赛思就将妮丽儿带到起源庄园来了。 罗曼观察着眼前的少女。 应该成年了。 蓝色长发，蔚蓝眸子，睫毛浓密而卷翘，五官协调，皮肤白皙。身材前凸后翘，腰肢纤细的像是水蛇，衣服简陋肮脏，但遮不住天生丽质，她的皮肤并不粗糙，反而有种细腻感。 毋庸置疑，这是一位十足的年轻美人，价格也肯定不便宜。 罗曼都不知道该感谢莫雷给他送个三星使徒，还是该反感如果妮丽儿不是三星使徒肯定比不上十几二十个青壮年劳力。 赛思将她喊过来的时候，妮丽儿在伙食营地那边忙碌。 她长得比较瞩目，但斯格镇到处缺人手，就算北冰传说里的女武神来了也得搬砖砌墙。 一个女武神最起码能顶十个青壮！ 妮丽儿明显不是体格健硕的女武神，出众的样貌让她免去了搬砖和泥的体力活，但没逃脱烟熏火燎之苦。 她被分配到大厨房，给所有人准备伙食，赛思把她喊过来的时候，妮丽儿正顶着太阳满头大汗的劈柴烧锅。得知罗曼领主找她，擦了擦脸就着急忙慌的赶过来了——明显没擦干净，罗曼见到她左脸上有一道灰印子，脸颊上流淌着的汗水又将那灰印子弄得到处都是。 (本章完) 第99章 最后的海堡之主 第99章 最后的海堡之主 罗曼观察妮丽儿很久。 他是没看出有什么特殊的。 但水下呼吸和如鱼得水的奇幻天赋应该不是假的。 他觉得妮丽儿和女巫有关，觉醒了某些天赋法术，但又觉得不像，因为妮丽儿的五维属性都一般，不像是个施法者。 罗曼没观察到妮丽儿的特殊之处。 他打破了寂静的氛围，直接问道：“你来自海堡？” 妮丽儿并不高，身体却很匀称，腿长腰细，有模特的潜质，肌肤极为白皙细腻，她回答道。“是的，大人。” “我以为海堡的居民都有些黑。”罗曼又说。莫雷带过来的大多数奴隶常年被海风吹拂，五官粗粝，肤色较深，而卡奥和桑娜也是如此，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妮丽儿说道：“有些海堡人的皮肤能经受得住海风的磨砺。” 海堡属于黑铁王国，也属于冰岛王国。 而究竟归属于谁，则取决于海堡之主的选择。 尽管罗曼认为这片大地上有七个王国。 但这个概念向来笼统。 如果有人认为七个王国精细瓜分整片大地，就像是分蛋糕那样的划出界限分明的国界就大错特错了。 那七个王室的直辖地加起来能占据整片大地的10%就不错了。 实际上应该不足5%，这还没算群岛。 其余土地尽归诸侯。 国王地位极高，但对整个王国的控制力极低。 倘若边境贵族不鸟你，那国王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人家只是不听你的，又不是造反。 除非国王性格强势，又或者出于政治利益的考量，否则犯不着调兵遣将、彰显王威。 莫雷滞留斯格镇多日，对罗曼讲述了海堡的具体情况。 那狭长海岸叫做尘蟒海岸。 蜿蜒起伏、绵长千里。 如巨蟒伏尸、酣然入睡，其身躯隔开了陆地和大海。 海堡坐落于尘蟒海岸的尾端——尘蟒的尾尖砸进海里，从此一条陡峭山脉在深海中拔起。 它的末端高高翘起，因而越是前进，地势越高，道路越窄。 到了尽头，山崖离海面足有百米高度。 那峭壁如削，下方波涛汹涌的白色海浪日夜不息，猛烈拍打坚硬岩壁，侵蚀山体。 海堡的无名先祖来到尘蟒海岸末端，建立高大的海堡，而他们因此得名。 尘蟒的尾巴翘得很高，通往陆地的两侧涌现出了大片海滩，它三面临海，南侧连接着城镇。能得到丰富的海洋资源，且交通便捷，进可攻，退可守，便于统治。 一百多年的征服者挥剑横扫整片大地，那位海堡之主自愿臣服，否则征服者的军队多半会在海堡大败而归。 历代海堡之主都认为他们体内流淌神民的血液，能在睡梦中听到大洋深处的呼唤。 他们通常会在年老退位后，乘坐木舟渡海而去，潮流引领，最终去往应去之地。 罗曼向妮丽儿问道：“我听说海堡之主是海洋的后裔？” 妮丽儿眨了眨眼。“我无法回答您这个问题，只有海堡之主有资格。” 她生在那样的环境，对那些遥远传说习以为常。 但只怕陆地人不这样想，尤其是陆地上的贵族——征战骑士对浩瀚大洋一无所知。 妮丽儿不想触怒她现在的主人，只好避而不谈。 “伱们体内也有海堡之主的血脉吗？” 妮丽儿抿了抿嘴，她鼻梁挺拔，蔚蓝眸子深邃的像是海洋，五官也异常立体，这幅样貌绝非凡人所能拥有。 “或许吧，大人，这不是我这个下人该知道的事情，您知道的，海堡之主只有一位。” 罗曼觉得海堡之主虽然绝嗣，但血脉没有断绝，那片土地终究是繁荣过，每代海堡之主所繁衍的子嗣也肯定不止一位，但海堡之主只有一个，而且遵循的不是长子继承制。 其余子嗣要么和别的贵族联姻，要么沦为平民，血脉混杂。 所以有些海堡的居民比较奇异，他们的皮肤就像是鱼鳞那样能抵抗海风的磨损和盐碱的侵蚀，是天生的海洋宠儿。 他审视着妮丽儿，“来到斯格镇的海堡人，像你这样的多吗？” 妮丽儿闻言，立即挺了挺她那挺拔的胸部，散发着美人的魅力。 她信誓旦旦的对罗曼说道。“大人，我发誓您挑不出比我更漂亮的奴隶了。” 罗曼自然相信这句话，如果妮丽儿这种姿色的奴隶多出一个，那斯格镇的支出最起码得多出十多枚金币。 如果全船都是这样的奴隶，他就得用账本去砸莫雷的脑袋。 我是要干活的奴隶！不是要被干的奴隶！ 罗曼对于妮丽儿的态度很好，像是在聊些家常，“你以前是在海堡做什么的？你的家人呢？”“我的父亲是一位船匠，我的母亲能缝补渔网，做些活计，我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妮丽儿脸色有些黯然，虽然平庸，但却很美好。直到海堡之主病亡，他们失去了领主，也选不出合格的继任者。 近代海堡之主子嗣稀少，到了如今更是直接绝嗣了，海堡总管和卫队因此争论不休。 他们只得从那些和海堡通婚联姻的贵族血脉里寻找出一位主人来。 但这个决策也为海堡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 海堡城门大开，贝利伯爵和白杨领主掠夺着海堡所有能称作财富的东西，其中也包括她。 “那你呢？” 妮丽儿咬了咬嘴唇。“我是海堡之主的侍女……” 罗曼并不意外这个回答，妮丽儿明显经常和贵族打交道，所以她应对得体，表情自信，知道如何得到他的好感。 罗曼将手肘搭在扶手上，“你仔细说说。” 妮丽儿不知从什么地方说起，只好全盘托出，那段经历是瞒不住了。 鬼知道那个叫莫雷的奴隶商人对罗曼说了多少消息。 “我在十二岁时成为海堡之主的侍女，和别的女孩一起去服侍迪尔大人。迪尔大人的身体并不健康，为了继承问题，他挑选了我们成为他的侍女。 “他承诺等他养好身体后，就让我们为他孕育下一任海堡之主。但他没能恢复健康，有时候甚至站不起来，只能躺在床上，更多的时候都在睡觉。 “他的身体遭到疾病的拖累，性格越发怪异，有时候会睡着睡着便会陷入歇斯底里的暴怒中，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妮丽儿回忆着那段阴郁的仿佛能从脑海里分泌某种黏腻潮水般的经历。 那时，她和别的侍女日夜照顾着病床上的那位虚弱的海堡之主。 若是过去，迪尔决计没资格成为海堡之主。 但迪尔父亲的父亲只生了迪尔的父亲，迪尔的父亲只生了迪尔。 在过去数十年，海堡之主三代单传，传承越发脆弱。 就像是某种得了疾病的种子，孕育的幼苗纤细又柔弱。 她仍记得迪尔那张苍白且消瘦的脸庞，他吃不下任何东西，血珊瑚对他全然无用，只能靠那些珍珠粉末所蕴含的温凉能量来维系生命，为此每天都会消耗一颗上品珍珠。 但筛子是存不住水的。 他的身体在干燥的空气中越发虚弱，有时候甚至无法呼吸，像是重度的哮喘患者、活在陆地的鱼。 他们将病称作黑疫，是来自大洋深处的可怖疾病，传言征服者也是染了黑疫。 迪尔不止一次的要求海堡总管将他放入大海，让洋流带走他。 但这不合理的要求被海堡总管否决了，人类在海里只会被溺死，洋流带走的只有一具尸体。 迪尔变得暴怒无常，沉睡时会做噩梦，发出某种凄厉且尖锐的非人吼叫。清醒时像是疯狗，将所有能抓到的东西全都摔个粉碎，用疯狂的举动来发泄那压抑且苦闷的情绪，也消耗着他那原本就不多的生命力。 她们是迪尔的侍女，也因此受到牵连，需要时刻打扫那些狼藉，极为害怕，祈祷大洋诸神让海堡之主能恢复健康。 他挥舞手臂的力气像是个三四岁的孩子，对她们造不成伤害。 但他仍是海堡之主，有的是法子把别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只是迪尔从不伤害她们。 他并不算暴虐，尤其对侍女的态度异常慈和，经常会嗓音柔和的称呼她们为“亲爱的姐妹”，“我的血亲”。 他说海堡人体内流淌着相同的血液，那是来自深海的秘力，那股力量促使他们能梦到相同的景色。 但如今的海堡后人无一能做到。 他们有相同的祖先，但这份血液自来到陆地后便不断的稀释着。 若要维持纯净的血脉，就要和血脉相连者结合，或许能孕育出返祖的血脉。 他说他的血统不纯，也是杂民，他们的地位应该一致，若他能成为海堡之主，那么这里的任何一位侍女也都有这个资格。 但谁让他的父亲只有他这个子嗣呢，或许传承会终结于他这一代，海堡从此失去海洋的眷顾。 这是宿命。 尘蟒的生命到了尽头，坐落于尘蟒尾尖的海堡也迎来了终结，海洋失去了一位阻挡者，未来变得更加波涛汹涌、势不可挡，到时便是魔族也要避其锋芒。 但她和侍女都觉得迪尔大人还没从噩梦中苏醒，海堡之主在说梦话——她的父亲和母亲都是皮肤白皙的海堡人，她也仅仅只是一位海堡人罢了，她成不了海堡之主。 迪尔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缠绕着疾病味道的床边上，并遣来她的父母，仿佛要证明给她看似的，追溯着她的血脉源头，翻阅各种资料，甚至找到好多个活了百年的海堡老人。 最终得出结论： 她是百年前那位跟随征服者进行远征的海堡之主的后裔，她五代以前的父亲和迪尔大人六代以前的父亲是同一人，他们是名副其实的血缘亲人——她应该是当代海堡之主的姑母或者姨母。 后来，迪克在痛苦中离世。 他死的很仓促，像是在陆地上溺死的人。 当他独自承载着木舟渡海而去的时候，天空阴云密布，海岸卷起了前所未见的澎湃浪潮，轰隆隆的冲击着山体。 坚不可摧的峭壁发生坍塌，悬崖下方出现了中空，滚滚岩石落入海水中，尘蟒的尾尖越发显得高翘。 海水在哭泣声中吞咽了最后的海堡之主的遗体。 (本章完) 第100章 初吻 第100章 初吻 妮丽儿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 她沉浸在过去，不知道她说了多少，说了哪些不该说的东西。 贝利伯爵和白杨领主都担心让海堡后裔留在海堡，不利于今后的发展。 她的身份很敏感，本身又是海堡之主的侍女，索性找到了收购奴隶的商人，将他们卖到离海堡千里之外的土地上。 为他们创收的同时也消除了后顾之忧，可谓一举两得。 人类总要往前看的。没人会相信这些人能靠着奴隶的身份横跨千山万水，回到海堡。 妮丽儿这些天在伙食营地劈柴烧火，手掌磨得出了水泡，又要忍受那些管事对她垂涎的目光。 有人甚至暗示她晚上可以出来乘凉，他能让她能在今后干活时轻松些。 但海堡同族对她多有照顾，每当有人靠近她的时候，那些海堡奴隶就会自发围着她。 那些管事担心会把事情闹大，这些奴隶属于领主。 而他们和领主相处数个月了，深知后者秉性，万不敢触怒对方。 而她只希望能找回曾经的待遇。 哪怕不是贴身侍女，也好过这些粗活累活。 所以她面对着眼前贵族的审视毫不露怯，反而迎着那道目光挺起了胸膛，努力舒展着自身的魅力。 罗曼思虑片刻，他询问道：“你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或者长处吗？” 妮丽儿微愣，她皱着眉，绞尽脑汁的揣摩着这句话的用意。 她的表情慢慢变得很严肃，点了点头。 罗曼对于海堡的血脉有些好奇，他抬了抬下巴，说道：“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妮丽儿转头发现大厅只有她和罗曼。 所有人都很忙，赛思把她带到这里后也离开了。 “就在这里吗？”她问道。 罗曼也反应过来了，在陆地上没法演示水中呼吸的能力。他正准备把妮丽儿带去河里，却发现妮丽儿朝他走过来了，在他惊愕的注视下，半跪在他身前，伸手去脱他的裤子。 “你干嘛？”罗曼半张脸发黑。 他一把抓住妮丽儿的蓝色长发，迫使她停止动作。 妮丽儿感到发根有些发疼，不得不扬起修长的脖颈，并且对这位贵族的癖好难以理解。 这也是玩法中的一环吗？ 她忍痛说道：“大人，我在展现我的长处。” 她学习了那些东西，如何取悦男人的手段，这是她们海堡侍女都要学习的，如果迪尔大人恢复健康，而她们对此一无所知那就失职了。 “伱放屁！”罗曼整张脸都黑下来了。 我要看的是你的天赋能力！ 罗曼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刚招募的使徒居然作出如此低贱的动作。 指望生铁直接变成钢材，本来就是不可能的。 他们需要成长，需要千锤百炼，需要百炼成钢。 他向来善于自省，妮丽儿的举动差点让他破防，但这没必要生气，是他没说清楚。 “你起来。”罗曼松开手里紧拽着的蓝发。 妮丽儿委屈的站起来，跟着罗曼离开起源庄园。 来到蜿蜒河流前，罗曼指着那条河，对她说道：“下去。” 妮丽儿这次看懂罗曼的意思了。 她极为利落的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那曼妙的果体在阳光下仿佛反射着某种白光，没等罗曼多看两眼，便一个猛子扎入河里。 甚至没溅起多少水，宛如轻巧的鱼儿入水。妮丽儿站在水中，水面上只冒出个湿漉漉的蓝色脑袋，她望着罗曼，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你能潜水多久？” 妮丽儿摇头道：“不知道，大人，我很久没接触水了。” 自从她成为海堡之主的侍女后，就再也没跳进海里捕过鱼了，每天太忙碌，要学习各种知识，今后要协助海堡之主管理海堡，距今八年过去了。 罗曼道：“我要看看你的极限。” 妮丽儿消失在河面上。 内陆的河流和海洋里的不同，浮力更小，更容易沉底。 她极快适应了这个差异。 不知等了多久，她坚持不住，终于冒出头呼吸新鲜空气。 罗曼对她的表现很满意，说道：“做的不错。上来吧。” 他在心底默数，数到三百个数字才见到妮丽儿浮出水面。 要知道普通人潜水绝不会超过一百个数字，而征战骑士估摸着也就二百个数字，有些肺活量不行的超凡者也就一百多。 当然，前者和后者都没经过专业的潜水训练。 妮丽儿大差不差，能坚持这么久，只能说是天赋异禀。 稍微操练一番就能大幅度提升潜水能力，可开发的潜力太高了。 不愧是三星级使徒。 妮丽儿上岸后，像是猫科动物一样抖了抖身子，将头发和身上的水迹全都洒出去，然后弯腰捡起衣服穿在身上。 罗曼对她说道：“你以后就成为我的近侍吧。” 他抽空看了眼妮丽儿的关系度，原本接近20%，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瞬间跳到了30%，而且还在涨。 妮丽儿立即欣喜道：“我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罗曼笑了笑，他将手掌放在妮丽儿那湿漉漉的蓝发上，轻轻揉搓，觉得那沾了水的发丝柔顺且丝滑，明明没有洗发露，但发质却极好，她身上的污迹也随着这次潜泳而消失了，娇俏的脸庞变得越发明艳动人起来。 “你多努力，我会对你委以重任。”罗曼这次没按捺住心里的欲望，用手指托住妮丽儿的下巴，让她下意识抬起那张精致的脸庞。 妮丽儿注视着罗曼，她那蔚蓝的眼眸像是能把人的灵魂都吸了进去。 罗曼的心跳微微加快，一瞬间的本能越过理智，低头对妮丽儿的嘴唇吻了下去。 妮丽儿微微一愣，她闭上眼睛，生涩又努力的回应着罗曼。 这两个初吻新手很快便感到了窒息。 “呼！”罗曼猛地仰头，挣脱妮丽儿的舌头，他大口喘息着。妮丽儿脸色红的不像话，她低头抿嘴，鼻息急促，感觉这动作比她潜水十分钟还要累，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罗曼舔了舔嘴角，他有些食髓知味，但知道现在不是沉迷美色的时候。 他对妮丽儿说道：“你很漂亮，但以后离我远点。” 妮丽儿奇异的看了眼罗曼，她敏锐的发现了对方在那热吻中的躁动和强烈欲望，她也做好了准备，即将面对接下来的事情……她有些羞臊，说是做好准备，其实只能被动承受。 这发展的太快了，但她只得随波逐流，就一片落叶跟着滔滔不绝的河水一并冲向入海口。 如今河水既然主动停止了流逝，那她也不会强求。 妮丽儿知道，河水停止流逝不等于欲望不会积攒。 水库也有决堤的一天，会狂暴的涌进入海口，只需要某个契机。 但有个熟悉和适应的时间总是好的。 (本章完) 第101章 编户齐民 第101章 编户齐民 罗曼找回理智，压制身体本能。 年轻的身体什么都好，唯一缺点就是欲望太强烈了，有些冲动很难压制得住。 当下半身控制上半身的时候，下半身就成为了上半身。 倒吊人了属于是。 所以，罗曼无论如何也不允许下半身指挥斯格镇的发展计划，否则酝酿的后果是灾难性的，那场景简直没眼看。 他觉得有欲望是好事，年轻人谁还没有欲望，但是…… 这该死的下半身！ 怎么分不清主次呢！ 日女人算什么本事！ 真男人就该日大地！ 现在领地一穷二白，容不得丝毫松懈，将所有精力用在正途才是王道！ 斯格镇的劳力是最稀缺的。 他务必要将所有精力的、全力以赴的、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的投入到建设中。 这天下午，斯格镇的劳力们惊讶的发现他们的领主——尊贵的罗曼老爷又开始加入他们的工作了。 有人习以为常，有人诚惶诚恐。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罗曼的亲临现场让整个建设进度提高了一成。 他作为总工程师，用石灰线画好了所有的地基，规划了建设标准，如今重新调整了不同岗位的人力分配，分工合作是动态的，需要因实际情况不断调整，罗曼使所有人的工作流程变得越发合理流畅。 但他只监督了10天时间，便不得不因为别的事情而抽身离开。 …… 罗曼来到斯格镇的189天后。 赛思遇到一个难题。 厚皮纸不够用了——准确来说是羊皮不够用了。 因为罗曼要求他将斯格镇所有人口的数量和性别、年龄等信息全都收集起来。 这是大规模的人口普查。 先不谈收集资料，光是整理成册的难度就高上天了。 那最起码要数百张羊皮。 十个鞣革匠就算忙到天昏地暗，将牲畜棚里所有的羊全杀了，也造不出这么多羊皮纸。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要面对的一个难题。 纸张成本太高。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罗曼将造纸的任务提上日程。 他调集了十来个人，让他们去搜集构树皮。 造纸术算是基础知识了，在【制造】技能升到2级的时候就被点亮了。 造纸的过程并不复杂，最多两个月就能得到第一批纸张。 他先前是没工夫弄这些，在人口不足两千人的时候，十个人手都抽不出来，这不是在开玩笑，因为真正干活的也就那些人。 任何需求都抵不过最基础的生存需求——教育也得排队。 现在人口突破了三千，能挤出几个人手了。 以前普及教育只能算小打小闹，有了纸张后，这方面就能进行加速了。 罗曼准备今后给他的每位战士都发放一个识字小册子，让他们进行扫盲学习，提高军事能力。 而他会设计出一种奖惩制度，给一批识字最多的战士各种奖励，提高一批识字最少的战士训练强度。 反正要么文，要么体，必须开一朵！ 那些文体两开的战士会得到罗曼更丰厚的奖励。 现在，斯格镇进入了一个初力加速阶段。 每天都有三四十座砖房成型。 而铁匠和木匠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尤其是木匠，工作很繁忙，每天从早到晚。 过去要打造各种牛车和马车，现在要打造桌椅板凳和门窗床等家具，用来填补砖房的使用需求。 但这个任务太庞大了。 好在新到来的那批奴隶减缓了维奇不少压力。 罗曼的要求只有一个——谁敢往砖房里堆草当床，谁敢蹲在地上吃饭，谁敢随地大小便，他就把那人的脑袋拧下来。 …… 一个月后。八百座制式砖房耸立在所有人面前。 红墙坚固牢靠、灰瓦层层叠叠、房屋鳞次栉比，只有一些收尾工作还未完成。 道路整齐、屋舍俨然，共分为八个居住区，每个居住区都有100座房屋，分散各处，类似临近的小村落。 每座房屋也进行了编号处理。 所有人都要按照编号住房，不能随意改动居住地址。 罗曼让吉米兼职了城镇居民主任，并且将十位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一星、二星使徒也安排进去了，都是种子选手，成立了基层骨架。 有些人不识字没关系，以后慢慢学！ 必须学！ 谁不学就把腿给打断！ 此外还有五位以前的斯格镇管事作为协助单位。 只可惜纸张还未制造出来，做不到立即开始记录所有人的信息数据。 但罗曼不着急，这件事不怎么重要，目前唯一优势就是有了砖房编号，今后的管理和统计成本可以降到极低。 资源可以集中使用，提升效率，避免过程中的浪费。 比如罗曼的小书记官在过去该怎么查户口？ 要去的地方太多，那些茅屋分布零散，杂乱无章。就算记性再好，也不可能全都记住。 而现在只需要按图索骥即可。 他们密集居住，每天早晨乘坐数十辆马车前往各处地方，和牛马一起劳作，能极大的节省上工时的体力和步行时间。 盖好所有的砖房后，罗曼又进行了五十个名额的募兵，放给众人三天假期，让他们快点迁居搬家、收拾新房，甚至为了提高他们的效率，把那些大牲口也肯借给他们用。 …… 在建造砖房的这段时间里，莫雷承诺的300奴隶如期而至，提高了建造速度。 负责运送的奴隶商人叫做疤头。 他是个体型彪悍的秃头佬，满脸横肉，体毛旺盛，后脑有个十多公分的狭长疤痕。 这些狭路上的危险分子总会有名副其实的称号。 疤头来到起源庄园，将他的消息一并带给这里的领主。 “莫雷是这样和你说的？” 疤头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来。“那位塞林之子承诺我只要将人拉到这里，您就会满足我的某些小小的要求。” 塞林之子预付给他万斤食盐，也算得上大手笔了。 那些定金足以平价买掉这些奴隶外加负担运费。 但听莫雷说，他将那些奴隶拉到这里后，又能拿到另外一笔价格。 疤头想过反悔。 他和莫雷的约定并没有强制力。大可以收了钱不办事，转手将那些奴隶再卖给别人。 所谓双赢，就是一批奴隶卖两次，大可不必专门去内陆卖两次，说不准是陷阱。 他过去是海盗兼职佣兵，如今却是一位奴隶商人。 前者可以出尔反尔，敌人出两倍的价格，他甚至能转身把雇主的脑袋砍下来，毫无信誉可言。 但做生意要讲究长远利益。 于是他选择了动身南上，好在没遇到什么波折。 陆地贵族的统治仅限于陆地，他们的船不如北冰船灵活、迅捷，虽然孤军深入，但疤头觉得没什么可怕的。 他们此行并非掠夺。 因为这关系到后续的奴隶运输，罗曼动身去看看疤头带来的奴隶们。 码头上。 北冰长船改成的运输船，船身较窄，胜在轻便灵活，虽然做了伪装，但依旧侵略性十足。 他们逆流而上，是从布罗河划上来的，不用绕行，节省了好些天的功夫。 罗曼皱着眉，望向那群歪瓜裂枣，只能说比达肯带来的奴隶还要不如。 “有多少人？”罗曼抬了抬下巴。 “没数过，可能四百多吧，出发的时候有五百多个来着。” 罗曼得到答复，他的手指动了动，有种要砍人的冲动，转头用锋锐的眼睛望着疤头，眸光有种可怕的凝聚力。 “你没照料好他们？这些都是我的奴隶，而你使我蒙受损失？！” 疤头立即收起谄媚的笑容，背后两个北海战士暗自握紧了手里的战斧。 (本章完) 第102章 射杀 第102章 射杀 莫雷这种将奴隶运到斯格镇的灵活手段让罗曼有些吃不消。 但他自掏腰包的行为又很有诚意。 让他们来一趟可不容易。 别的不说，如果疤头无功而返，光是这趟行程耽搁的时间就是一场损失——即使莫雷提前把定金和运费给够了，但不能多赚就是亏。 莫雷的意思很明显，他斥巨资、费了很大功夫把一个还算靠谱的奴隶商人引过来了，具体手段就看罗曼的了。 在罗曼眼里，就算是粪便也是能沤肥的。 他淡淡道：“你们要金币还是要食盐？” “食盐！”疤头心底狂喜。 北冰海盗的恶名远扬，没人肯和他们做生意，尤其是那些盐商，根本不会将商船运往北冰海洋。 和海盗做生意的商人没有好下场。 商人财富充裕，但缺乏自保之力，船上的货物对于海盗而言更是大补，无疑是最理想的抢劫对象。 但海盗很快就发现，他们通过抢劫商人得来的财富不能拿来和商人做生意。 疤头对此气急败坏，恨不得怒斥同行，就不能把眼光放长远点！懂不懂长期利益啊！ 别老干这种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这种蠢事啊！ 抢劫商船这种脏活累活我一个人干不就好了，你们也跟着抢什么！ 不知道你们野蛮行为会把那些商人吓跑吗？ 疤头颇为不忿，觉得海盗们实在太没规矩了。 所以他改行成为了奴隶商人。但很快发现，奴隶商人道路坎坷，远不如做海盗来的快意逍遥。 不断跳槽只能增加额外成本，这年头行业竞争激烈，只好一条路走到黑。 当奴隶商人不是没好处。 他能运送的不止是奴隶，还有别的东西。 譬如，盐分。 众所周知。伊戈大地是出了名的苦寒之地，环境恶劣，没法大规模种地，人口溢出，只能外出掠夺。 日照时间不足，晒盐困难，食盐产量不高。 至今仍靠着征服者时期找到的那几个产盐地艰难度日。 海盗对盐的需求巨大。 他们动辄在海上漂流十天半月之久，只有腌制过的风干咸鱼和火腿腊肉能长久保存，日常饮食也离不开对盐分的摄取。 海盗都是重油重盐的生物，否则砍人都没力气，还谈什么海盗。 一个合格的海盗一个月吃一斤盐都算正常的，平均每天十几克。 盐很便宜，但他们买不到便宜的。 买到的只能是贵盐。 在内陆1斤盐1枚铜币的价格，在伊戈大地能飙升到2枚甚至3枚铜币。某些酷寒的季节里，换来半只羊也不算奇怪。 这中间无疑潜藏着巨大的利益。 但普通商人很难和海盗进行贸易。 所有盐商都担心交易的时候对方一斧头砍过来，对着他的尸体吐了口唾沫，说一句：“糊涂！打死伱，这全是我的！” 当然，铤而走险的商人也不在少数。 且北冰人也在冰岛修建了诸多贸易港口，非常繁荣。 但这个时代运输力低下，有多少货物能远渡重洋，运送到伊戈大地去？ 疤头只知道他那冰天雪地的老家最起码有数百万人，全都日常缺盐，缺口太大，根本不是那点交易量能填满的。 面对罗曼给出的两个选择，疤头果断选择了食盐。 “1个奴隶30斤盐，赛思，去清点人数。”罗曼转身离开，前往起源庄园。 奴隶的数量很快算清楚了。 疤头数学不好，只知道沿途扔掉很多尸体，说出了个大概数字，并不知道活下来的奴隶只有384人。 但出发的时候肯定是有五百多人的，这不会有假，共有一百多人死在运输的中途了，而死的方式也肯定各种各样，能活下来的奴隶基本算是命硬了。 吃顿饭的功夫，一万来斤的食盐很快就拉过来了。 对于罗曼来说只是洒洒水。 疤头也不得不喜笑颜开，那些产盐地的贵族从来不会将廉价的盐分送给北冰海盗，而是竭尽所能的将价格提升到北冰人能接受的极限。 不知道他算不算第一批从内陆拿到盐的海盗，应该不是，那些海盗首领基本都掌握着两条不为人知的渠道。 疤头指挥着手下的将那些珍贵的精盐扔到船上。 就在这时，他背后悚然一惊，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旁边那位时刻保持警惕的年轻海盗立刻举起圆盾。 噗！ 然而他刚做出动作便被一支闪烁寒光的箭矢射中，铁箭势如破竹的贯穿了坚固的圆盾，木屑崩碎，残余威力将他整个人干脆利落的钉死在地面上。 血流如注，箭羽插在他胸前嗡嗡作响、很快停止颤抖。 疤头猛然回头望去！ 他见到一个站在山丘之上，浑身都沐浴在灿烂阳光下、弯弓搭箭的强健身影。 ‘下次再敢让我蒙受如此多的损失，我就射杀你！’不知为何，他仿佛从那冷酷动作里看到了这句话。 在这个夏季的午时，太阳炙热的不像话，整片大地像是燃烧了起来。 疤头如坠冰窟，浑身冰凉。 他旁边那位同伴的死相和那面破碎的盾牌，表明他的生死只取决于那位神射手的一念之间。 估计有一百五十米！ 他对距离的估算从没出错过。 别说在陆地上，就算在海洋里，他也能推测出他的北冰战船离前方那些逃亡船只有多远。 这个射程并不算什么。能命中也没什么。 但为何威力如此巨大？ 疤头能隐约见到那位年轻领主端着一把赤红大弓，他很快便想到了一个在陆地上威名赫赫的姓氏。 他背后的北冰海盗们严阵以待，各自找好有利地形，随时能发起反击！ 他双目暴突，当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北冰海盗没有怂货！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英灵殿的女武神在等着他！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走！”疤头怒气冲冲的带着所有人上船离开斯格镇。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现在不是海盗，没理由和别人死磕，在战场上死了也去不了英灵殿。 他是伊戈人，对陆地了解不多，但知道黑铁王国三位大公威名赫赫。 一百多年前，黑铁大地的三位初代公爵跟着征服者杀到了伊戈大地，揍得他祖宗一点脾气都没有。 他脑袋抽了要和一位裂甲大公的子嗣开战？ 据说初代裂甲大公勇武过人，干他祖先的时候就和干龙族一样轻松。 不能拼命啊！ 拼命还怎么挣钱啊！ 同伴死了就死了吧，他的灵魂在英勇战死后，一定会前往北冰神话中的英灵殿，和女武神在那里寻欢作乐、天酒地呢。 而他只能含泪吞下这一万多斤的食盐，继续含辛茹苦、苟且偷生的活着。 (本章完) 第103章 一定是太贪得无厌 第103章 一定是太贪得无厌 山坡背后。 站着一支整装列队、长矛林立的寂静方阵。 他随机射杀个海盗就是警告他们，若疤头不识好歹，发动他手下的四十个北冰战士反击。那这支共计百人的军队将会配合罗曼，把他们全都绞死在这里。 然而他做了明智的选择。 至于后者会不会因此就不来了，就是莫雷要考虑的问题了。 没有疤头，就让莫雷再找个疤脸过来，反正每个月给他运来300个奴隶就行了。 只是罗曼觉得，那个海盗贩子知道盐分的价值，应该不会放弃他这条线。 死个人就不做生意了，当什么商人啊。 他随手将裂甲大弓递给卡奥。 卡奥亲眼见到他的主人射杀北冰海盗时的英姿，他心潮澎湃，情绪兴奋，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他恨不得低头亲吻那张苍劲蛮勇的血色大弓。 罗曼挥了挥手，迪克和杰特带着所有士兵像是一片会移动的森林那样悄然隐去了。 他走下山坡。 奴隶接收情况很顺利，其中病弱者居多，罗曼并不挑剔，为斯格镇建设添砖加瓦也是做得到的。 就算是双脚站不起来的残疾人也得坐起来给他缝衣织补。 薪柴这东西，永远是不够的。 而且养活他们的成本极低，无非是口粮和住处。 就算紧吃能吃多少？ 吃多少干多少，罗曼还怕他们多吃？ 在这里，撑死一个人都比饿死一个人的概率大。 他们生产的资源只要和消耗的资源成正比，在罗曼看来就是赚的。 唯一缺点是，低质量奴隶污染了招募池。 这也是注定会发生这种事情。 只是罗曼没有发起新一轮的招募。 他让吉米将所有人的身份初步编号，安置到相应的砖房里，并且根据所有人的身体特征、以及过去从事职业安排相应的工作。 这些人只要休养三天。 罗曼就能多出一批堪用的劳动力。 起源庄园，他在方寸之间踱步，像是有些坐立难安，转头对赛思说道。 “我要在20天内让他们修出一条能通往铁矿的路，这个要求不苛刻吧？” 赛思垂首道：“不过分！您已经给予他们足够多的恩赐了，而他们也将要为您奉献他们所有的一切。” “好！好！” 罗曼右手紧握成拳。 他轻轻挥舞拳头，洁白牙齿紧咬着，火与钢的浓郁味道像是从鼻息间喷吐而出。 是时候加速了！ 他说。 是时候加速了！ …… 黎明时分。 戴恩便苏醒了。 他没有起床，仍挂念着昨天的事情。 木床很舒适，砖房很坚固，窗外吹出清凉的晨风，妻子帕米拉不见踪影。 帕米拉是伙食营地那边的帮工，不是负责做饭的，而是磨坊和烤炉那边的帮工。 她每天要在黎明前醒来，烤出足够的面包和馅饼。 领主老爷因此免掉了他们的磨坊税和烤炉税。 今后他们使用磨坊的时候，十斤小麦再也不用上缴半斤了。 烤炉也是，烤出来的黑面包再也不会被拿走一部分了。 他们刚开始时颇为欢喜。 但现在，他和帕米拉发现领主老爷这份看似仁慈的政策，实则隐藏着极大的陷阱—— 因为他们没时间去磨自家的小麦，也没时间烘烤自家的黑面包了。 而且，领主老爷每天安排的工作就把时间挤得满当当的。 每项活都很繁重，把他累的直不起腰。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有半天闲暇，他也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休息或者睡觉。 只是在搬家的时候，他们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个问题。 家里的粮食发霉了！ 这不是个小问题，发霉的不止是小麦，还有各类杂粮，加起来足有七八百斤。 他和帕米拉大眼瞪小眼，盘算半天，发现他们三个月来，没怎么动过这些粮食了。 现在天气又闷热，下了场暴雨后，粮食发霉是正常的事情。 但他们以前没遇到这种问题。 戴恩的父亲没遇到过。 戴恩的爷爷也没遇到过。 但如今戴恩却遇到了这种情况。 从来没有过这类经验的戴恩自然手足无措起来。他的脑袋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这个现象。 他们家曾经要精准分配口粮，每天只许吃这么多，就算迎来夏收也不能全都吃完，要留下预备粮，恨不得把一粒麦子掰开两半来吃。 为什么他们能将这些粮食放置这么久？ 罪魁祸首是谁？ “诸神保佑！那不是罪魁祸首，那是我们的救主……” 戴恩猛地忏悔起来。 他感到强烈的愧疚，并懊恼于萌生出不敬的想法，冒犯了领主老爷那无上威权。 他非常惶恐，再没有躺下去的想法，翻身下床。走出卧室掀开用麦秸编织成的席子，刚好见到他的大儿子葛兰、二儿子柯力也从隔壁房走出来了。 葛兰18岁，柯力16岁，在农夫眼里算是成年人了。 和梅切尔、维恩和拉娜不同。 他们去不了起源庄园学习，只能以青壮劳力的身份去耕地、修路、烧砖、盖房。 戴恩希望葛兰和柯力能成为一位光荣的卫兵。 但他们被淘汰两次了，仍未能选上。 好在今后还有机会，领主老爷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进行一次募兵。 卫兵好啊！ 每个月都能拿赏钱，每顿饭都能吃肉，吃不了肉的士兵还会遭到惩罚哩。 戴恩想不出来那是怎样的美日子。 他只好又看了眼那些发霉的粮食，不由得发愁起来。 粮食吃不完，这可怎么办啊？ 可不能糟蹋了。 戴恩看了眼葛兰。 葛兰摇了摇头，他每天在大厨房那边吃三顿饭，哪能吃得下别的。 葛兰离开家门。 戴恩看了眼柯力。 柯力摇了摇头，他吃的比葛兰都多。 跟着葛兰离开家门。 戴恩又看向梅切尔，三女儿刚从卧室里出来。 戴恩做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梅切尔，要不要吃早餐？” 13岁的梅切尔脸色有些茫然，看了眼那堆有些发霉的粮食，她猛地一个激灵，将脑袋摇成拨浪鼓。 她快步离开家门。 10岁的维恩也走出卧室 “维恩，我记得你以前天天说饿……” 四儿子维恩看了眼他的父亲。“那你把这些东西送给以前的我吧。”他记得每次喊饿的时候，父亲总会打他，骂他贪得无厌。 他说着，跟上梅切尔的脚步，离开了家门。 最小的女儿拉娜最后一个醒来的，她只有8岁，打着哈欠走出卧室。 “拉娜……” 戴恩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到五女儿率先瞥见的那堆有些发霉的粮食。 她年龄尚小，是不懂掩饰情绪的。 戴恩分明见到拉娜脸上浮现出轻蔑和嫌弃的表情，然后看也不看的离开家门。 她跟着三姐梅切尔和四哥维恩，每天都要去起源庄园。 那里的胖大厨鲍勃会教他们如何做早餐——庄园没这么多人手做饭，只能让孩子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不过领主老爷一点都不吝啬，提供的食材可丰富了，有鱼有肉、有有盐、有奶和面粉。 不是所有人都要做饭，而是轮流来——今天就轮到他们做饭了。 不然他们就不用在五点的时候就起床，可以睡到六点多，醒来后慢悠悠的前往庄园里吃早餐。 领主老爷有时候也会吃到他们做的饭，而他们以此为荣。 拉娜离开后，戴恩很受伤，他觉得他的这些孩子们都变了。 以前不是这样的…… …… 戴恩一直以为这是诸神给他的惩罚。 他和帕米拉生了五个孩子。 每天睁开眼就是五个需要吃饭的孩子。 只吃两顿饭，所以吃不饱 每顿饭定量只有半斤口粮，所以他们喊饿，像是嗷嗷待哺的雏鸟。 他们没有选择，所以从不嫌弃粮食，别说发霉了，就算腐烂的陈粮也一定会吃。 戴恩本以为这是他们应得的。 他听那些来到斯格镇的商人们说，贪得无厌的人会得到诸神的惩罚。 一定是他太过贪得无厌，不够努力，所以得到了诸神的惩罚，使他贫穷和饥饿…… (本章完) 第104章 着眼于当下 第104章 着眼于当下 可是，诸神的惩罚呢？ 为什么贪得无厌的自己，如今能住坚固耐用的砖房、每天能吃三顿饭。 葛兰和柯力的身板越来越壮实。 他们这段时间记住了左和右的方向、学会了从一到十的报数，总有一天能通过领主老爷的筛选，成为一位能拿军饷的士兵的。 梅切尔、维恩、拉娜茁壮成长。 他们每天在起源庄园里学习读书写字——那可是只有管事老爷才有的荣幸。 他每想到这里都觉得辗转反侧。 他眼里最没出息，最不能干活，每天都在喊饿的四儿子维恩，居然要当管事老爷了！ 以后能成为小吉米那样的书记官老爷。 梅切尔都说过维恩的学习速度很快，得到过庄园里的老爷的称赞，甚至独自面见过领主老爷。 这可是总共只有寥寥几个孩子能有的殊荣——而他的四儿子维恩便是其中之一。 戴恩是最后一个离开家门的。 那些发霉的粮食使他糟心，但他没时间在乎了。 戴恩快步来到上工的地方，葛兰和柯力在等着他，别的青壮农夫也在等着他。 一排排马车停靠在那片空地上。一辆马车能载有十二三个农夫，体重较轻的话，二十个也能拉得动。领主老爷特意安排的，据说从牲畜棚调集了100只挽马，专门用来运输各行各业的人。 上工的地方一片混乱，相熟的人会组队登上一辆马车。 “戴恩，你可真慢。”有农夫说道。 戴恩叹道：“谁让家里的粮食发霉了呢。” 一个农夫叹道：“说的是。” 别的农夫也叹道：“我家的粮食也发霉了。” 他们说罢，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整齐的长叹。 这可是一件大事，光是看着那些粮食渐渐腐烂，都会觉得心在滴血。 “那个……戴恩，你能不能再说说小维恩的事情。”有个农夫心里痒痒。 车上的葛兰和柯力没有说话，两人腰杆不约而同的挺了挺，脸上满是自豪。前面的赶车人也竖起了耳朵。 戴恩轻咳一声。 “维恩那天和我说，咱们尊贵的领主老爷找他。” “哇！”齐齐惊呼！ 在场所有人都对那位经常教他们做事的老爷不陌生，但那是公开场所。 现在可是私人面见，领主老爷明显是要和小维恩说悄悄话。 “维恩说，领主老爷招手让他靠近点。” “哇！”这可是近距离接触领主老爷的机会！ “领主老爷摸了摸维恩的脑袋和脸蛋。” “哇！”没有挨巴掌，而是被抚摸了，那可是一辈子的荣耀。 “领主老爷问他学习的怎么样，让他数数，还耐心的纠正了他几处错误，从头到尾没骂维恩一句蠢货！” “哇！！！”经常遭到领主老爷辱骂的蠢货们整齐的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领主老爷说维恩很聪明，就是太瘦了，又从桌子上拿了一块蜂蜜面包和一杯牛奶给他！” “哇！”“哇！”惊呼此起彼伏。 谁不知道帕米拉是在农田里干活时生下的维恩，结果被人发现时，两人奄奄一息，戴恩找来好几个人帮忙，连夜把帕米拉送进山里，这对母子才活了下来。 维恩从小弱不禁风，大家都在暗地里取笑，都在明面上叹息，或是冷眼旁观，都在看着戴恩家今后的好戏。 结果，那个干不了农活、连小鸡都看不住的小维恩，自从去了庄园，居然得到了领主老爷的赏识。 “领主老爷还说，让维恩好好学习，识字后跟着吉米老爷学习！大家听听！让维恩跟着我们的小书记官老爷学习！” “哇！”“哇！”“哇！” 各种喧嚣的惊呼在这辆马车上响起，引来了别的马车上的农夫们的关注。 这种事发生过了两次了，但他们百听不厌，喜欢极了这个故事。 最初提问的农夫如受鼓舞，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家的孩子好好表现，也得到领主老爷的赏识，成为和维恩一样的人。 至于吉米……那个光天化日之下玩平地飞升的幸运儿不具备可复制性。 他们乘坐马车，到了伙食营地，按照惯例排队取餐。 惊讶的发现今天的早餐里多了道菜。 用葱姜蒜和盐熬制成的内脏咸汤，汤上漂浮着满满的油脂和肉。 清晨的清凉渐渐过去。日头东升，温度开始燥热起来。 在戴恩吃饭的时候，见到农事官莫尔站在高处，对所有劳力宣布了一件事。 那就是，领主老爷为了给他们盖砖房，耽误了太多时间，也耽误了太多劳役，他们必须要加紧时间做事情了。 领主老爷取消了每天任务指标。 以前他们完成任务后就可以立即结束今天的劳作。 但现在，能干多少干多少！ 领主老爷非常重视这件事，如果没能在预期内完成任务，那所有人都会遭到领主老爷的责罚。 无论是戴恩，亦或者别的劳力，从头到尾也没有怨言。 他们早就发现，只要认真做事不偷懒，根本不会遭到领主老爷的惩罚。 看看这些内脏咸汤吧，看看那些甜甜的燕麦粥吧，看看那些柔软的面包片和蔬菜馅饼吧。 领主老爷颁布了工作餐的制度。 只要工作，每天都有一日三餐，而他们付出的，仅仅是免费的力气罢了，这还有更划算的事情吗？ 吃过早餐后，所有人又乘坐马车，来到了修路的地方。 这里有个临时的工具屋，里面摆满了锋利的钢铁农具。 斧头、柴刀、铁锹、锄头。 所有人排着队路过时都拿了把趁手的工具。 戴恩拿到的是一把锋利的斧头。 他提着斧头，带着两个儿子一并前往了那片树木密集的蛮荒地。 沿途有一条白色的石灰线规划了劳作范围，沿着白线修即可。 因路途险恶，再加上工程极长，所以罗曼要求不高。 也指望有多平整了，只要是一条看起来像路的东西就行，崎岖坎坷点也无所谓。 如果有些路况真的极差，那罗曼就算靠人力也得把冶炼好的钢铁背回来。 他为此投入了1200余名青壮劳力，集结上百辆马车，节省劳工们的时间和体力，寻求最高效率。 所有人分布在不同的路段，同时开始清理工作， 后方源源不断的送来一桶又一桶的凉茶，每个人身上都抹着浸泡了菖蒲和薄荷的药水，用来驱虫。 尽管夏季到了夏季的最后一月，温度略有下降，但天气依旧闷热，消暑的凉茶对他们帮助极大。 今天，得知了领主老爷对他们的要求后，这些吃苦耐劳的家伙们，爆发出了更为惊人的力量。 他们不知道老爷为什么要修这条路，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有什么。 上次好歹知道是盐矿，所以大家鼓足劲干，只为了吃盐。 而这次不知道目标，只是知道老爷的命令后，居然无一人反对。 他们短浅的眼光使他们看不到一百五十公里外的景色。 他们着眼于当下，只能看得到那些丰富且美味的工作餐。 领主老爷承诺过，只要他们每天工作，工作餐的供应就不会断绝。 就算不种地也能活得下去！ 所有人也害怕，若是没有了工作，他们是不是又要回到以前的日子里？ 领主老爷也承诺过，他提供的工作能让他们干到死。 这就足够了！ 如果只要能吃饱饭，他们宁愿这条路没有尽头。 戴恩奋力的用斧头劈砍着大树。 他年近四十，但身体还算硬朗，有把子力气。 葛兰汗如雨下，赤着半身，裸露的皮肤全是绿色药水。 他将多余树枝砍掉，只留下光秃秃的主干，等到后面的道路成型后一并用耕牛拉出去。 柯力双臂青筋暴起。 用铁锹锋利的锹头铲平着那些根系交错的灌木丛，将其堆在一起，腾出空间。 一株又一株大树轰然倒塌。 若是从高空俯瞰，能见到一条笔直的长道在无数蚂蚁的蚕食下迅速成型。 这天，是罗曼来到斯格镇的第217天。 (本章完) 第105章 养殖 第105章 养殖 罗曼很快得知了粮食发霉的事情。 大多数人都是在搬家时发现的。 不止农夫难以接受，他也难以接受。 粮食足量，但不等于就可以糟蹋了。 于是，他立刻通知了莫尔，将所有农夫的存粮全都买下来。 粮食值不了多少钱。 曾经的斯格镇也就数百户人家，每家平均也就几百斤的存粮。 当然，算上所有谷物、杂粮和豆类，以及大量的蔬菜，那自然是有上千来斤的粮食了。 这些粮食经过一个冬天的消耗，又要支撑他们度过春天，继而拖到夏收。 一个精打细算的合格家庭，都会在家中储备余粮，籍此增强抗风险能力。 所有的农作物中，小麦最值钱，能磨出精细洁白的面粉出来。 大麦、燕麦、黑麦这些谷物其次。 杂粮和豆类更次之，而蔬菜最末。 收购价格加起来也就二百多枚金币。 罗曼自然不会心疼这笔开支。 而收购过程就很简单了。 罗曼甚至没通知所有人，直接让农事官莫尔大白天的就闯进他们的砖房里，计算那些陈粮的重量，然后在砖房里扔下对应的铜币或者银币，将所有粮食都拉走。 按照市场价格收购，四百斤就给五百斤的钱，不足千斤就给千斤的钱。 往高了估算，争取快速解决这个问题。 有了威望和信誉的罗曼，做起事情绝不手软，不用再顾虑这些后果。 那些粮食的霉变程度不是很严重，只是部分粮食沾染了少许霉斑罢了。 不过霉菌的生长速度很惊人，只要一处发霉，但很快就能污染整体。 吃是能吃的，但没必要。 罗曼让庄园里的小牛马们和伺候牲畜的劳力们将那些发霉的粮食选择性的挑出来，晾晒，煮熟，作为牲畜饲料来用。 其余没发霉的粮食当做工作餐。 事实上，牲畜棚那边现在不怎么缺饲料。 罗曼先前安排巴洛种植的那500亩的杂粮田收获完毕。 因为人力匮乏，耕地那边始终只有一百个人，最终平均亩产仅有二百斤。当然，这依旧很惊人了，相较于过去，亩产提高了五倍。 毕竟那些燕麦和大麦的产量一直都比较低。 而农夫们在春耕时期——出于对罗曼的不信任感，使得他们偷偷摸摸的也种了数百亩地。 后来他们终日劳作，没时间干地里的活。 而长在田地里的作物是瞒不住的。 所以罗曼帮他们收获了。 只能说疏于打理，产量极低，每亩也就三十来斤——他们最起码播了十斤种子，聊胜于无吧。 这些杂粮加起来，基本能满足饲料需求了。 当然，放牧也占了很大的草料比例。 有趣的是，尽管这个时代的土地产出效率极低，农业技术落后。 但倘若无人剥削，一个农夫即便生养五个孩子，只要足够勤快，他们也能做到每天三顿饭，顿顿管饱。 这也是农耕文明的最大优势，一个勤奋的农夫养活全家人，这绝对不算什么痴心妄想。 而罗曼见不得这种事。 如果农夫们现在敢不接受剥削，那以后想干什么我就不敢想了。 以后是不是还会要工资？ 我已经给你们提供一份工作了，怎么还想着要工资啊！太贪婪啦！ 牲畜棚里的牛马怎么不提这件事，人家只要饲料和牧草就够了，多向人家学习学习。 这天，罗曼来到了牲畜棚。 现在牲畜棚的牲口数量不多，基本是些牛马猪羊。 虽然新盖的砖房足以住得下五千余人，但牲畜棚不能缺人手，足有一百多个劳力住在这里，每天有人固定送饭，他们辛勤的照顾着这些大牲口。 起源庄园的大孩子也会轮流过来一批人协助他们清理粪便，收割牧草，否则忙不过来。 罗曼扛起麻袋，将袋子里煮好的粮食倒进它们的食槽里。 他又招来了亚基——他是上次招募的二星使徒。 罗曼安排亚基成为了牲畜棚的管事之一。 这是一位高原奴隶少年，并不高大，跛脚驼背，听他说小时候喂马，被踢出五米开外，一只脚从此瘸了，遭到家中冷落。 他被归属于病弱者的行列中，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罗曼发现他有二星潜质，于是将他扔到牲畜棚当管事了。 罗曼向他问道：“现在牲畜棚有多少牲口。” “老爷，共有173匹挽马、239只耕牛、167只猪和211只羊。”亚基对牲畜棚的所有事务都极为上心，且记性极好。 东部高原的畜牧业发达，那里有辽阔的高原草场。 每个高原人都对他们照料的牲畜数量极为敏感，少了一只，多了一只，都是大事。 如今的高原人饱受更东边的蛮族欺凌。 高原王国内部腐败，难以阻止有效的防御措施。 亚基是遭殃者，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但罗曼挖掘出了他的才能，给了他权利和地位，丝毫不在乎他是个残疾人。 这份知遇之恩让他内心温热。 牲畜棚的构造也让他大开眼界。 宽敞明亮，通风干净，坚固牢靠。简直就是牲畜们的宫殿。 罗曼结束了和莫雷的牲畜交易。 斯格镇的发展渐渐引来了更多商人的到来。 大多数商人的运载量不多，但船上拉来两头耕牛和挽马还是能做到的，而罗曼用食盐交换即可。 慢慢的，这些牲口的数量就提升上来了，交易次数也越来越多。 罗曼命人重建码头，将原本的一座码头扩建至五座，能容纳更多的商船在此停泊，将亚麻、染料、陶具、帆布、油料等商品源源不断的运送到这里。 但罗曼觉得依旧不够，他又让达肯去别的集市收购大量的猪崽、马驹、羊羔、牛犊、鸡仔，准备开始进行规模化的养殖。 否则没办法满足罗曼对肉类的需求。 亚基一瘸一拐的带着罗曼去保育区，让他检查保育区的情况。 这里的卫生、饲料都远比饲养区那边的条件高多了。 家猪的产仔能力极强，如今有了七八十只猪崽，羊羔也有二十来只了。 牛犊和马驹的数量是最少的，加起来也不足十只。 马驹是挽马。 这种品种的马性格温顺、速度也慢，没办法上战场，只能运输或者当劳力，或者让军队的那些战士们稍微体验一下来自马背的快感。 罗曼现在并没有组建骑兵队伍的打算。 培养一位征战骑士的成本太高了。 战马也是惊人的昂贵，合格的战马价值4枚金币，如果要组建的话，先不谈装备和人选，光是战马的价格就够斯格镇喝一壶的了。 大多数时候，这种战略物资有钱也买不到，需要人脉。 (本章完) 第106章 养殖场 第106章 养殖场 罗曼在牲畜棚度过了七天时间。 他有时候会和亚基聊天，听亚基说起东部高原的事情。 蛮族兵临城下，高原居民苦不堪言，他们的军队屡战屡败，逼退到了岩石高地，只能借助地势固守城关。 大片的国土沦丧，山河破碎，无数村舍和城镇在蛮族铁蹄下熊熊燃烧。 高原人都希望他们的国王能在这个时刻站起来，带领高原人去对抗那些残暴的蛮族。 但那位国王只是进行求援，发布了征讨令，让各地贵族自发集结对抗蛮族。 他不敢亲自出征，每日在雄鹰城畅饮美酒、玩耍女人，看些艺人杂耍，仿佛那些马尿、白肉和小丑比他的臣民和国土更重要。 罗曼从亚基口中听出了压抑的愤懑。 他对此没有别的表示，只是默默倾听。 除此之外，罗曼做的事情和这里的仆役没有任何区别。 每天铲粪、喂养饲料，收割牧草。 只是做的比他们所有人都要专业，态度都要认真，因为体能更好的缘故，罗曼一个人就能胜任三个人的工作，减轻了他们不少负担。 直到《生息物语》传来提示。 …… 【2级养殖：1\380】 【里程碑解锁：母猪的产后护理工】 【母猪的产后护理工：获得500原石】 …… 这天，罗曼将斯格镇所有的建筑工人找来。 罗曼对他们说道：“我要你们为我建造鸡舍、猪舍和羊舍。” “不是有牲畜棚了吗？”有个资深熟练的泥瓦匠问道。 此人在建造牲畜棚和居民区的时候，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和罗曼交流沟通的次数也最多，并不如别的工人那样对罗曼敬而远之，而是对眼前这位领主非常亲近。 罗曼看了他一眼，“牲畜棚不是给它们住的。” 他建造牲畜棚的本意是给耕牛和挽马居住的，所以预留的空间极高，宽敞明亮。 后来那些家禽家畜耽误了他的计划进程，没人照料，照料起来也麻烦，所以将鸡鸭鹅全宰了，猪和羊则关进了牲畜棚。 但这是权宜之计，现在需要让一切步入正规了。 罗曼需要大量的猪肉羊肉和蛋奶，来供养他那无敌的军队。 而光靠狩猎得来的那些只是杯水车薪。 按照每人每天1斤肉的消耗量，150位士兵每个月就能消耗四五千斤的肉，等到扩军后，所需更多了。 只有大规模养殖能撑得起如此巨量的消耗。 根据每种家禽家畜的体型和成长环境，设计出专门的养殖场和围栏，对罗曼来说是必须的。 他还要育种、杂交、优胜劣汰、阉割，从而培育出最好的品种。 不进行品种改良，根本谈不上养殖嘛！ 这个时代的家猪最多也就长到一百多斤，而北方大地那边的猪更是只有可怜的三五十斤就算成年了，说是家猪，其实和宠物猪差不多。 必须要狠狠的改良！ 罗曼为此设计出了专门的鸡舍和羊舍、猪舍的建筑图纸。 这群建筑工人很快发现，那些养殖场的面积全都比这个最宽敞的牲畜棚更大。不由非常震惊！ 震惊归震惊，他们对罗曼的命令是没有任何抵触的。 因为，罗曼会付给他们工资。 他们是手艺人，和那群低贱的农夫不同，不会免费帮罗曼工作，上次盖牲畜棚和砖房的时候，他们就得到了两笔佣金。 罗曼不喜欢按照天数给他们算钱，而是统一结算。 三座养殖场在两个月内落成。 这三十余位建筑工人共计能得到10枚金币的报酬。之所以建筑工期这么短暂，是因为罗曼发现他再过十天就能回收铺路队那边的劳力了。 事实上，他在牲畜棚这边刷经验的时候，铺路队那边的表现让罗曼大吃一惊。 他低估了那些蠢……家伙的工作效率！ 在他发出指令后，那些劳力进度极快，一天内平均修路十公里，最快的时候铺出了三十公里。 这毕竟是平原，不是热带雨林，森林和沼泽虽说不少，但大部分是比较稀疏的草地或者荒地。 只要地势平坦，那样的路况就不用修，走都能走出来一条路。 他们就像是一条贪吃蛇，只将沿途所有的灌木丛和树木全都吃得一干二净。 今天，他们正朝着煤矿的方向前进。 那段二三十公里的道路对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预计明天就能结束。 如今最大问题反而饮食供应了。 罗曼让他们露宿荒野，不干到头就别回来了。 到了近期，他每天派遣三辆特制马车，每辆运送一千斤粮食，让大厨房的厨娘陪同，原地挖坑造饭。 毕竟到了后半段，一次往返就要七八个小时。 他原本是20天内结束的，但现在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届时，罗曼手头的人力又充裕了。毕竟修路得让所有人上，但挖矿所需人手不用太多。 这给了罗曼两个月内建造三座养殖场的底气。 罗曼比划着手势，对他们说道：“这些建造图纸你们多看看，去理解它的结构，我不希望等到施工的时候，你们不知如何下手。” “我们明白了，罗曼老爷。” 这群建筑工拿着那叠厚厚的羊皮纸，微微鞠躬，而后告辞了。 事实上，即便报酬少一些，他们也不会拒绝罗曼的任务。 这不只是罗曼领主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他们每次参与建设，都能提升自身的专业能力。 这可是能传授给后代的技艺啊。 等到他们走后，罗曼对亚基说道：“伱很不错，现在先在这干着，我过段时间会让你负责所有的养殖场，你做好准备。”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罗曼认为这个耐心细致的小伙子能帮他管理他今后的养殖场。 亚基听到这话，手脚无从适应。 这会不会太钦定了。 他在东部高原的时候，只是个普通牧民的孩子，还是个瘸子，没人看得起他。他的弟弟都有女人了，但他却始终孤零零的。 蛮族入侵，家人逃跑的时候也没来得及带上他，他觉得他们将他视作累赘。 如今他却即将管理所有的养殖场？ 他尽管不知道那些养殖场具体有多大，但却清楚罗曼对它的重视程度，说不准比管事的地位都高。 亚基想说您还是另请高明吧，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能说得出口。 他低着头，神色哀伤，心里又是难过又是自卑。“罗曼老爷，我只是个瘸子。” “抬起头！”亚基听到话下意识将视线望向罗曼，却见到那双极有凝聚力的赤红眸子，像是两颗燃烧的红宝石，透射出凛凛耀眼的光辉！ 真漂亮。亚基萌生出这个念头。他的形象就不行了，蓬乱的黑发，脸庞上的猩红斑痕像是劣质的胭脂。 他看着他，那表情肃然的像是在对别人授勋，亚基又生出一种叫做自惭形秽的惧意，他不配接受任何勋章，下意识的又要低下头去。 “何必妄自菲薄！瘸子怎么了，这就是你的命吗？我觉得不是！就算真的是命，你也要像个男人一样振作起来，然后一脚把它踢到一遍去！谁敢轻视你，我会告诉他什么叫尊重！ “不要胆怯！直视我！自卑和懦弱不该属于你！我的使徒，等着吧，我今后会用为你找到重续断骨的方式，让你和别的高原人一样站着，到时候不许给我丢脸！” 铿锵有力的话语像是一把把利剑，刺穿了亚基内心深处的多年来积攒的阴霾。他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就像是迷失的羔羊找到了回家的道路，他无法抑制内心那股猛烈的情绪，一股又一股的冲击上来，冲入大脑深处，又伴随着泪水滚滚落下。 罗曼张开双臂拥抱了他，动作很轻柔，他不嫌弃亚基的跛脚驼背，不嫌弃亚基的出身，不嫌弃他那蓬乱如乞丐的头发，也不嫌弃他那身长久呆在牲畜棚里因而沾染的臭味。 他只是轻轻拥抱了他的这位使徒，用右手轻拍着他的背部，抚慰着他心中的创伤。 (本章完) 第107章 他要 第107章 他要 罗曼回到起源庄园。 他找来迪克，向这位中年骑士问道：“这片大地有断骨重续的手段吗？” 迪克微愣，暗自猜测罗曼是要给别人疗伤。 “我只听说过。 “教宗的神之手具有能矫正一切的神力； “一百多年前，那位征服者宫廷里有位叫做薇薇安的救赎女巫，人们传说她具有起死回生的力量； “传说中的精灵族有神妙且独到的医术，掌握着自然能量； “某些龙族的血液也有特殊神效，沐浴龙血能进行肉体上的蜕变……” 迪克洋洋洒洒的说了很多个例子。 罗曼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别扯这么多废话。” 龙族和精灵族暂且不提。 罗曼今后会砍下教宗的神之手。 但这是个长期目标。 救赎女巫薇薇安在百年前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比龙族还不好找。 她也是世人认为征服者没有病死的罪魁祸首，那些蠢货始终认为有朝一日征服者会率领大军从冥海归来。 罗曼本以为迪克见多识广，能说出有价值的消息出来，结果也是脱了裤子放屁。 “加林做不到吗？” 迪克苦笑道：“您太为难他了……如果能找到血珊瑚的话，加林或许可以试试。” 血珊瑚是来自深海的非凡材料。 罗曼知道这东西，但并不清楚。 迪克说道：“血珊瑚具有造血再生的能力，我年轻时在自由城邦里见到过那样的宝物，它像是传说中的龙角、有些晶莹透亮、内部却遍布细密的血管、造型美丽出尘。老爷，那一小支血珊瑚在自由城邦拍卖出了天价，我听说一位来自神奥的主教用50枚金币收藏了它——您应该知道这是一个怎样巨大的数字……” 罗曼理解。 那意味着十匹以上的战马！ 那些非凡资源很稀缺，价格高的离谱。 如果要将亚基培养起来的话，不止要投入各项资源，还要搭上一支血珊瑚。 罗曼并不介意这些事，只要忠诚且有价值的使徒，别说一支血珊瑚，便是十支，他也不会吝啬。 迪克继续说道：“能找到血珊瑚的地方不多，我印象里仅有珊瑚岛、冰岛以及峡湾。” 罗曼暗自记下这些地方，准备等起势后把那些地挨个抢过来种地。 他浑然不在乎冰岛是个偌大的王国。 他问道：“加林还是不肯来吗？” “有时候老年人也会钻牛角尖……” 罗曼又问卡奥的近况如何。迪克想起那个阴鸷且凶狠的少年，眼里像是流动着血光，他不由得摇头。 “一切都很顺利。卡奥的天赋很高，但骨子里藏着锋芒，迟早会伤到自己。” 罗曼颔首道：“一把剑的可怖之处在于它的剑尖永远对准敌人，你尽管训练他就好了。我要尽快让他出鞘。” 迪克欲言又止，他想知道罗曼要向何处挥剑，但对剑来说，答案貌似并不重要。 “我会尽力的。” …… 第二天。 罗曼和赛思骑乘骏马，沿着铺路队的痕迹向前走去。 凹陷的地方用土填平，凸起的地势用铁锹铲平，路面起伏坡度并不算大。 这条新鲜的土路有些狭窄，但好在能让马车通行，直线前进，好似没有尽头的延伸向视界之外。 骑马都了两个多小时。 两人来到尽头，这片低矮的山岭光秃秃的、没有草木，只有忙碌的农夫们。 这条煤矿他勘察过了。罗曼由此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这片盆地的煤矿貌似不多。 泥炭的储量倒是颇大，泥炭是未成型的煤矿。 罗曼种植大豆的时候，挖出了数百万斤的泥炭，足足拉了三千车，每个人平均从沼泽里撅走了几万斤的泥炭。 可相比起沼泽地的巨大泥炭储量，仍是九牛一毛，根本挖不完。 可能是还没来得及形成煤矿吧。 而且，罗曼目前也只探查了大概几分之一的盆地区域，以后说不准能在别的地方找到储量更大、更易开采的煤矿。 现阶段一座煤矿足够他进行过渡了。 只靠煤炭是没法炼铁的，需要将煤烧成焦炭。 罗曼得建造炉窑，把煤炭密封起来阴燃成焦炭。 他特意将100个农夫留下来，让他们在这里挖煤盖窑。 煤层较浅，大约在地面十米的深度，开采难度不高，但对这些没开采经验的农夫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 罗曼不得不成为监工，监督并指导他们的工作步骤。 大多数时候是他本人亲自上阵的。 很难进行露天开采。表土剥离难度太高。 用矿井开采的方法更方便，但缺点是很危险，很黑暗。 所以罗曼准备两种手段都用，能露头开采就露天开采，选择便于挖掘的地段，挖不下去的就挖矿井。 等到有害气体挥发干净后，漆黑煤层清晰展现在他的面前。 罗曼看到后也松了口气，虽然只是座小型煤矿，但煤炭品质比较优良，煤化程度也足够高，用这种煤块炼焦的难度会低很多，成品效率也会提上去。 他钻了下去，用十字镐敲下一块坚硬的煤炭，拿着它爬了上去。 赛思用手帕擦了擦罗曼沾染了黑迹的脸庞，干净洁白的手帕很快污迹斑斑起来。 “这种黑石真的能代替木炭吗？” 罗曼露出极为狂傲的表情。 他握紧拳头，兴致勃勃的道：“赛思，看着吧！从现在开始，我会告诉这片大地的所有人，新的时代到来了！” 罗曼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那股澎湃的力量像是从他的身体里迸射出来。 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到他那蓬勃的少年感。 赛思心想。 他这位年轻老爷的性格向来沉稳，只有当他讨论起今后的宏图霸业时，他才会滔滔不绝起来，就和别的贵族子嗣一样——但未成年的贵族子嗣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些，更多的是为了表现自己，得到所有人的赞叹目光——本质和孩子吹牛没两样。 但他不同。 他绝不会在外人面前说起此事，他只会对格林和亚伦说起他未来的计划，就仿佛笃定两人不可。 也正因此，两位征战骑士也将往后余生全都赌在了罗曼身上。 别的大公子嗣在谈论空泛的目标，用征服者的伟大事迹来给自己的屎盆子镶金边的时候。 幼年的罗曼挥舞着拳头，言之凿凿的说起如何组织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队。 他声称军队的荣耀只是锦上添，军队的福利才是雪中送炭。 征战骑士代表不了军队，他只会觉得可笑，地主老爷的私军更是没有半点军队该有的模样。 骑士采邑还是太落后了，他未来要进行军事改革，调整社会关系，设计出新的军队制度。 他要中央集权！ 他要专政统治！ 他要征服一切！ ——那些稚嫩时所说的豪言壮语犹在眼前，渐渐和眼前这张略显成熟的面孔重叠，让赛思生出了一种时光在身边流淌的错乱感。 …… (本章完) 第108章 秋老虎 第108章 秋老虎 这片大地开采过煤矿，但还没有认识到煤炭的真正作用。 炼铁技术采用的是块炼铁。 熔炉的高度很低。 将木柴和木炭放在熔炉里点燃，将铁矿石放在木炭上方进行冶炼，将铁矿石里的杂质溶解，矿渣全都流出去后，得到的就是蜂窝状的海绵铁了。 为了取出海绵铁，就要把熔炉壳子敲掉——就和一次性筷子差不多，用完即扔，吃饭的时候重新制造一双筷子。 这种冶铁产量自然低下。 因为对铁的需求太大，铁匠们不得不改进了冶铁手段。 他们用石头砌出永久的炼铁炉，在内部用泥巴糊上内衬，达成和熔炉相似的效果，每次冶铁结束，只需要换上新的泥巴作为炉膛即可。 但产量依旧高不起来。 所以也别怪铁锭价格很贵。 传闻数百年前辉煌的人族帝国，有着极先进的冶铁技术，但那些技术都因帝国的毁灭而失传了。 罗曼知道野蛮战胜文明这种事很常见。 就算那个过去的帝国再先进强大，也不妨碍这个时代是落后的。 熟练的烧炭工每天能烧制出二三十斤木炭。 500斤木炭和500斤铁矿石，大约能熔炼出50斤的海绵铁。 这50斤海绵铁又需要25斤的木炭煅烧。 用木锤或者石锤，放在石头或者木头上来锻打除杂。 最终锻成长条状的铁锭，将其截断，售卖出去——即1枚金币换来30斤到50斤铁锭。 炼铁的难度极高。 但军队又离不开钢铁的需求。 只能买铁了。 许多贵族领地里只有农业产出。 成百上千吨的粮食拉出去，才能维持钢铁消耗、军队开销。 和钢铁相比，食盐价值要略差一筹。 罗曼不能将斯格镇所有的劳力全都投入开采盐矿的工作中——固然能养活整个斯格镇，并赚的盆满钵满。 但巨大的产量会冲击市场价格，造成涟漪能辐射整片大地。 到时候其他产盐地背后的贵族们不会坐视不管。 闹得太大的话，最多两个月就能集结一批军队杀过来。 虽然罗曼并不在乎那些傻逼的看法。 他不扩大生产规模的最大因素是没人手，销路也是个问题——那些小商人拉不走数十万斤的盐。 他要的也不是他们杀过来，而是他杀出去，邦邦给他们两拳！ 必须要把盐价打下来！ 草尼玛！ 再敢给我卖1枚铜币的天价，我就把你们全屠屠了！ 我tm现在就磨刀！ …… 罗曼要烧制耐火砖，这东西至关重要。 在当前时代，耐火砖配方等于黑科技。 但这也是建造高炉和炼焦炉的必要条件，同时他让那100个劳工挖掘煤炭。 现在斯格镇共修建了三条道路，分别是盐道、铁道、煤道。 罗曼准备在煤道和铁道的交点位置，建造煤铁加工厂，从煤矿那边运来煤炭，从铁矿那边运来铁矿石，最终加工成熟铁，将成品送往打铁棚那边。而这两种建筑就不需要建筑工人们来协助建造了。 所谓术业有专攻，罗曼要亲手培养出一批冶铁工人出来。 …… 9天后。 铺路队的工作结束。 这些天来，他们绕过了湖泊和山脉，将道路修到了一百多公里外的铁矿那边。 得知这条消息后，罗曼原本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了。 他甚至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他知道，今后再也没东西能威胁或者妨碍到他的发育了。 钢铁的战略意义极大，但缺点是铁矿路程遥远，从斯格镇出发，往返一次就需要数个小时。 如今的季节，说起来是入秋了。 但原本渐渐降下来的温度重新提升上来，天气越发酷热。 夏季最热的时候，体感温度最多也就四十来度，夏末后降到三十度，如今回光返照似的，体感直线突破了五十度大关。 空气干燥，闷热异常，午后高温暴晒大地。 罗曼都有些扛不住这种能灼伤皮肤的温度。 挽冬人将这种现象称作“冬夜前兆”，短暂而温暖的夏季结束后，北方大地从此进入漫长无边的冬夜； 神奥人称其“恶魔余烬”，在教会典籍里，一个奴役着四十二只恶魔的魔神会在夏季结束时毁灭世界。但诸神在此之前合力击杀了那位可怖的魔神，它们的余烬构成了这种异常酷热的自然现象； 而北冰伊戈则叫作“诸夏黄昏”，他们认为诸神在远古纪年的最后一个夏天全都死得干净了。因而教会对他们百般不爽，屡屡刁难，而北冰海盗也乐得用他们的战斧劈开教士们的头骨。 罗曼原本是要遣人在挖矿的地方盖了数十间木房——先住下来再说，砖房暂时别想了。 但他听说数十个劳力因中暑而倒在了铺路的路上，有十多个没救回来，就算那些不限量供应的凉茶也没能挽回他们的生命。 罗曼向来以己推人，自己都有些无法适应那酷暑的高温，再加上铁矿的开采工作准备就绪了。 也是时候停一下了。 于是他召回了所有劳力避暑，顺带放了他们三天假期。 他们的工作效率使得罗曼都感到惊讶。 他对这些勤劳而又肯卖力的领民态度自然极好，罕见的没骂他们是蠢货，又让吉米在庄园内拿了几枚金币的抚恤金，送给那些铺路时得了热病而死的农夫的家人。 另外死掉的则是奴隶。 有些奴隶身体素质颇差，本应归类于病弱者去做些简单的工作。 但他们还算年轻，四肢健全，再加上罗曼需要大量劳力。 于是把他们编入铺路队里，奴隶工作时有些力不从心，或是倒在路上，或是在某个午后的酷热中一睡不醒。 罗曼安排人厚葬了那些死者，为此特意准备了一块辽阔的墓地，在墓碑上刻了那些的名字和死因。 他不希望任何一位为他付出生命的人落得无人问津的结局。 他暗中宣传，推波助澜，这种行为很快传遍了整个斯格镇。 无论奴隶亦或者原住民，都从这种人文关怀中感受到了某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独特震撼。 他们本是杂草，不该留名，只能草草埋葬，如今却能立碑，流传后世。 他们心绪难宁，想要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做什么好。 他们曾经那浑浑噩噩、只顾苟活的思想深处无疑被触动了，从而烙印上了某些东西。 (本章完) 第109章 造纸和印刷 第109章 造纸和印刷 罗曼来到斯格镇的第一年，便对这里的夏季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感。 他从未想过一个季节能把他折磨成这样子。 一点风也没有。 什么都做不了。 闷热的喘不过气。 土地被晒得滚烫滚烫。 比最炎热的夏季还要炎热。 光线在高温下扭曲起来，望向远方时有种晃动感， 而新坐落的居民区、那些排列整齐、有着规律感的红砖房也如烧透了的砖窑般，上方游丝飘动。 那里的居民也纷纷逃离了砖房——这不是砖房的错。 事实上，那些厚实坚固的建筑隔热保温效果挺好的——因为他们以前的窝棚更加糟糕。 稀薄的茅草屋顶无法阻止高温，旁边尽是密集的茅草堆和牲畜，做饭时的烟雾飘不出去，粪便发酵的味道萦绕在鼻间，怎能让人不想逃离那郁窒而窒息的环境呢？ 往年的时候，那些农夫会在最炎热的时候逃离居所，逃到树荫旁的河边。 那里会有些许清凉，能用清澈的河水洗洗身子，甚至能抓条新鲜的河鱼吃。 但自从领主老爷过来后，就没人去抓鱼捕兽了。 不是禁令，而是没时间，没精力。 他们现在所有人都穿着领主老爷发给他们的亚麻材质的短衣短裤，说是专门的夏季服装。 有些消息灵通的人知道这是从商船运来的那些亚麻布。 他们的领主老爷召集了数十个会裁缝技能的匠人没日没夜制作出来的——专门为他们缝制出来的，奴隶有，自由民也有。 他给所有人都发了身夏装，从老到小，都一个款式。 所有人一下子全都撞衫了。 农夫们反而觉得颇为新鲜，就算那些刚来到斯格镇的奴隶，见到自己穿着和自由民相同的衣服，也不由得骄傲的挺起了胸膛。 衣服代表着什么？ 家庭底蕴！ 农夫生病了，在最困难的时候把衣服卖出去，都能换来几斤杂粮，只要没冻死，多苟活十天不成问题。 虽说这种方法是在饮鸩止渴。 但生活在底层，真的会将衣服视作等价物的。 为了节省开支，往年也就一两身衣服来回替换穿，从春天穿到秋天——冬天取出珍藏多年的羊毛衫和羊皮袄子。 一件羊皮袄子和足够保暖的羊毛衫需要五六枚铜板，而亚麻制作出来的衣服也要一两枚。 很多家庭都会养羊种麻，这能大大节省家庭开支。 现在，他们干完活后，不仅有免费的三餐吃，还能每人领到一件衣服，算得上梦幻级别的生活。 因为是休息时期，不是不工作——他们的老爷是这样说的，工作餐依旧照常供应。 早餐是新鲜的，午餐是早上做的，晚餐是午餐剩下的。 没人有异议，有的吃就不错了。 河流的河水在身边静静流淌，蜿蜒曲折，河面上有鱼儿掀起鱼尾、扬起水，而后又消失不见。 没人在乎，劳累太久了，只想要休息。 他们或是坐在河边，或是靠在树旁，或是躺在草地上。 沿岸望去，树荫摇曳，有些地方人数众多，有些地方人数稀疏。 微风从蜿蜒河流的方向吹来，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天气依旧闷热，但所有人心中却充满惬意，穿着舒适的亚麻夏装，不用为了今后的生存问题而担忧。 没有烦恼、没有闲事、没有忧愁。 甚至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静静的享受着这种静谧且又安详的时刻。 …… 三天休假转瞬即逝。 “诸夏的黄昏”却依旧烘烤着大地，愈演愈烈。 罗曼蔑视诸神的传说，对教会也不屑一顾，只想邦邦给他们两拳。 但此刻有些怀疑人生，是否真的有某种缘故，造就了这种酷热难耐的天气？ 罗曼没有忘记大公领的景色。他这辈子生在裂甲大公的大公领。 黑铁王国占据着整片大地最好的中央谷地，维系着征服者秩序。 而裂甲领是黑铁王国最富饶的土地。那里气候宜人、旷野辽阔。奇异鲜漫山塞野，多汁牧草爬满平原，直到秋天才会渐渐凋零。 森林郁葱，大河壮阔，丘陵山峦如画，农庄田舍如诗，风车随处可见，一切景物都有种协调而又奇妙的美感。 它既不酷热、也不寒冷，具有所有季节的优点。 他听说过北方大地的严寒、也知晓沙漠王庭的酷热、琥珀王庭四季如春…… 但唯独没料到斯格镇气候也如此的极端。 罗曼只得将休假时间继续延长，让那些人度过这段难熬的时期。 所有的建设工作都得停下来。 强征徭役，只怕会有更多的劳力死去。 但罗曼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也巧，先前安排造纸的匠人把纸造出来了。 罗曼审查一番，发现质量尚可。 从此刻起，这片大地的教育成本再也不会高到难以接受了！ 格林和亚伦对此不清楚、迪克和杰特对此也不清楚，格薇儿和妮丽儿也不清楚。 只有赛思隐约从那张薄薄的白色纸张中感受到了某种隐秘且伟大的力量。 而那种感应，随着罗曼在纸张落笔写字后，那种不对劲的感觉猛然膨胀、扩张、伸展至最大的地步，只听砰的一声，他脑海中的某些观念被粉碎了。 他事务繁茂，但也知道罗曼在一个多月前安排了人手说要制造某种东西。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关注，奇迹便展现在他面前。 “莎纸之战……”赛思喃喃道，有些惊惧。 神奥也有造纸技艺，教廷禁止外传，否则将派遣审判骑士进行讨伐。 罗曼老爷破解了造纸技艺，放在别人身上，或许是灭顶之灾。 但他终究是姓裂甲，无非是引起一场战争。 要么大公妥协，要么教廷妥协。 裂甲大公能默许女巫被烧死，但绝不会让他的孩子被审判骑士斩首。 …… 初批的纸张数量并不多，仅有数百张。 很快就能把产量提升上来。 罗曼才不在乎什么神奥和教廷。 什么玩意，等我发育起来马上把你踢到垃圾堆里去！ 他也没准备卖出去，纯粹是内部使用，那就更不容易泄露出去了。 在这个交通不便的年代，没个一两年，教廷没理由知道这件事。 知道也无所谓！ 大军压境也是需要时间的。 如果这个危机都过不去，那他还种个毛的田，干脆种红薯得了！ 将一半的纸张分配给了吉米，让其制作成居民名册，把所有农夫和奴隶的身份信息全都记下来，根据编号进行统一管理。 要普及书籍的难度太高，撰写也是个问题。 这个时代的书籍内容完全依靠手抄，工作量巨大，而识文断字是抄写者的基础能力。 在斯格镇，能胜任者不超过二十人。 罗曼没有书，也没人手去进行抄写工作。 他要去开发一种叫做铅字印刷术的东西。 要制造这种东西，他需要制作字模，需要刻有字母的铜板，需要铅水和墨水以及压印机——好在这些东西的制作难度不高。 别人对铅字印刷术一无所知，他只得亲自上阵。 起源庄园的大厅成为了罗曼的工作室。 他用锋利的刻刀挨个在铜块上雕刻字母文字，让别人帮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打磨字模、把铅和锡烧成液体，混合倒进模具里。 罗曼进行的工作并不多，要雕刻的字母模板仅有数十个，这还要算上数字和字符。 数十个字模成型后，印刷时只需要玩排列组合即可。 要印刷书籍自然是不可能的，要印刷一部完整的书籍最起码需要数万个字模，费事耗力。 罗曼也没准备进行大规模的印刷工作，产量和投入人手往往息息相关。 他要印刷的也仅仅是用来启蒙扫盲的识字本而已。 初期目标不高，斯格镇人手一本识字本即可。 (本章完) 第110章 拿起自己的武器 第110章 拿起自己的武器 “罗曼老爷，我也有吗？” 格薇儿趴在桌子上，望着神情专注、密汗淋漓的罗曼。 他给字模排列成形，刷上墨水，放进压印机里。 一张散发着油墨香味的、印着单词的纸张崭新出现了。 他欣赏了好一会，点头答道：“对，所有人都要有。我对你们要求很高，你们最起码要掌握大多数单词，读写无碍。” “你现在掌握了多少个单词？能数到几了？”罗曼看了眼厄运女巫。 她看起来越来越可爱了，雌鹿般纯真的棕色眸子，粗糙的发丝也柔顺光滑起来了，盘起了复杂的发髻，多半是缠着妮丽儿帮她打理出来的头发。 桑娜也有份，他看那个渔女也有类似的发型，少女爱美的天性遇到合适温床后就会快速滋生，越来越注重打扮——尤其是两个女孩聚起来的时候。 妮丽儿和格薇儿一样是罗曼近侍。 但前者非常忙碌，罗曼让她去给孩子们上课，每天面对几百个孩子，任谁都头大。脚不沾地，这样也好，免得她在他面前瞎晃。 相比起来，格薇儿的任务并不重，只需要快点通过启蒙教育的考核。 “数到50……”厄运女巫有些没底气。 罗曼认为她很聪明，只要认真学，就会很优秀，于是让她背数。 格薇儿数到25就卡壳了。 25后面的数字或许在她脑海里存在过，但没有多做留恋便滑走了。 根基不牢，落得这种下场理所当然。 罗曼叹了口气，格薇儿立刻紧张起来了。 她不想见到罗曼因她而失望。 “伱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吗？”罗曼静静的看着格薇儿，后者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视线。 于是他转头对一位女仆说。 “去把桑娜叫过来。” 那个渔女很快来到罗曼面前了。她很忐忑，不知发生了什么。看向罗曼旁边的格薇儿，希望后者能给她提示，但那个小女巫只顾自哀自抑，这使得桑娜越发坐立难安。 “你在庄园里学习多久了？”罗曼问她。 桑娜的大脑前所未有的运转起来，她小心翼翼道：“五个月了，老爷。” “学习了五个月是吧？” “嗯。” “能数几个数了？” “50个。” 罗曼点点头：“也是50个吗，那你数出来吧。” 桑娜很利落的数出那些数字。 不同的生活环境会造成不同的影响。 如亚基生活在高原，如桑娜生活在海边。 他们从小就会清算东西，对于数字的敏感程度不是斯格镇这些封闭的山民能比的，就算没有参照物也有数数能力。 桑娜只数到50便停住了，悄悄的看了眼罗曼，见他神情没有波澜。 “继续。”罗曼示意她。 桑娜只好继续数下去。在格薇儿不敢置信、仿佛遭到背叛的注视下，那些数字很快便破百了。 只要掌握了技巧，而不是死记硬背，数数本身是没有难度的。 “桑娜，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格薇儿不是。她很盲目，舒适的生活让她失去了危机意识和竞争力。这件事很不应该。格薇儿，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难道还要去躲进山里吗？” 格薇儿难受的摇头，她来到罗曼身前，用小手揪着他的衣角，仰头说道：“我要跟着您，无论到哪……您说过的，我是您的近侍。”“近侍只是身份，身份虚无缥缈。你不能指望一个身份给你带来所有的舒适和安逸。我的格薇儿，山里的生活并不好受，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如此。逃避可以，但逃避是痛苦的，你不能后退，后退越多失去越多。没有任何人能成为你永远的靠山。你该拿起自己的武器了！” 他说话时很温柔，极有耐心。 格薇儿并不能彻底理解这些话。 罗曼并不怪她，一个人的成长注定是漫长的，有句话叫学到老活到老。 “如果你没有跟上桑娜的进度，那我会将你禁足，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吧。” 罗曼看着格薇儿垂头丧气跟着桑娜离开，在踏出大厅的瞬间，就响起两个女孩的窃窃私语。 他听到格薇儿在指责桑娜，你是不是晚上偷偷进步了。 而后者很无辜，你不进步还不让我进步了，卡奥那家伙每天都逼着我进步，我不进步都不行…… 那些争论渐行渐远。 罗曼摇了摇头。 这两个丫头以后只怕会变得很卷了。 格薇儿是没认真学习，但不是傻子。 桑娜的行为让她很受伤，但这能怪桑娜吗？他只会觉得桑娜是个可造之材，卡奥把他妹妹教导的不错。 他找来赛思，让他将这些印刷好的纸张用草绳修订起来，发给那些孩子和军队。 那些孩子渐渐习惯每天来到庄园里了。 说是来学习的，其实每天只有两三节课，大概持续两个小时，其余时间会进行劳作——起源庄园的井都是他们挖出来的。 罗曼了5天时间，将铅字印刷搞定了，虽然现阶段没办法进行大批量印刷。 但他们的教育水平必须要优先提上来。 两者的学习内容也不同。 孩子要学习日常用语，军队要学习作战指令。 以前学习效率低下没办法，但现在要加速了！ 从每天两个小时提升到六到八个小时。 罗曼很重视这些，对赛思说道：“找建筑队的人，在庄园旁边盖间学校，由我来担任校长——有空的时候，我也会对他们授课。” …… 那段使人难以忍受的高温时期终于过去了，温度逐渐降低。 罗曼紧锣密鼓的将所有人召集起来。 他们歇息了将近十天的时间，他对他们早就看不过眼了。 他先是招募了一批青壮劳力成为军人。 罗曼放低了招募门槛，这次直接扩增100人，将军队总数提升到了大约250个。 有人成为士兵，有人被淘汰出来。 军营的氛围很特殊，新兵会跟着老兵的节奏进行体能训练。 那种和外界格格不入的氛围会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们这里的生存法则和外界不同。 罗曼不在乎新兵的意志是否软弱，性格是否有缺陷。 只要身体健康，有成为战士的潜力，就能成为士兵。 他和杰特设计出来的军营是个大熔炉，就和块炼铁一样，将杂质融化，流出去，只保存海绵铁，再用千锤百炼方式来淬炼他们的意志。 最终锻造出合格士兵，哪怕面对征战骑士的冲锋也得顶上去。 而那些不合格的残次品会在训练期间就被淘汰下来，根本上不了战场。 (本章完) 第111章 什么都不是 第111章 什么都不是 铁矿和煤矿的开采需要人手。 军队的规模也要增加。 罗曼对前期的钢铁需求并不算大，只需要能装备五六百人即可。 他算过了，每个重盾战士大概需要50斤的钢铁，而剩余的战士大概需要20斤铁。 大概也就6吨到10吨的份量。 任何产业，产量和人手都是挂钩的。 罗曼将铺路队进行了拆分。 先是挑选了一批体格不错的劳力，去了打铁棚那边，协助锻造。 400人跟着施工队去盖养殖场。 而600人跟着他采煤挖矿、炼焦冶铁。 有了炼焦炉和高炉，罗曼在一个月内完成6吨的钢铁产量并不算夸张——但得到的只是生铁。 熔炉和高炉不同，熔炉会把铁矿石里的杂质矿渣融化掉，变成海绵铁。 而高炉会直接将整块铁矿石给融化掉，化作铁水。 铁水成型后就是生铁，含碳量高，质地生硬，经不起锻造，只能浇铸，用来浇铸农具是合格的。 但要得到可锻钢铁就需要炒钢——在生铁液化的时候加入其他矿物搅拌，得来的钢铁具有可锻性。 罗曼在失败数次后，找到了合适的配方。 这是危险的工作。 罗曼不要求提高产量，也没法提高产量，那些铁水可不是开玩笑的，死掉几个人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每天仅能生产四五百斤的钢铁——大概等于半个成年人的体积。 如果换成铁锭，等于日收10枚金币。 罗曼对钢铁产量没有明确的预期，也没有任何要求。 他只知道，这种碾压打击的钢铁产量，能让这片大地的王国、贵族、教会，统统跪倒在他的脚下。 …… 龙堡。 “老爷，马科尔·怒潮在议事厅等着您的召见。” 他从沉睡中醒来，喉咙里发出压抑且沙哑的嗓音，“现在什么时候了。” “您即将用午餐了。” 勤快的奴仆拉开窗帘，灿烂而又不显得炎热的阳光从百叶窗里射进来。 美丽女仆将取来奴仆端着的餐盘，金色汤勺盛出晶莹剔透的冰葡萄酒，送往他嘴边让其服下。 每次睡醒他都说渴，让他们准备好他的起床餐。 葡萄酒是苍月王国的珍品、奶油布丁是自由城邦的大厨制作的、而鱼子酱则是来自遥远的冰岛，它们被装在冰桶里，送到大公领时还很新鲜，厨师们将鱼子酱从鲟鱼腹中取出，颗颗饱满晶莹，像是黑色黄金。 这些食物没有钱，是那些敬仰他的商人和贵族献于他的。 其余女仆则服侍着他起床后的排泄工作。 繁琐的起床工作完成后，十位光头侍从鱼贯而入，他们来到床沿，抽出下方的轿杆，将床板和他们的主人一并抬起。 拱门异常宽敞，足以让他们并排通过。 裂甲大公进入议事厅。 等待已久的马科尔·怒潮立即站起来。 他年逾三十，正处巅峰阶段，深蓝长发如海藻般杂乱，脸庞像是被海水侵蚀过的雕塑，五官深刻，皮肤粗糙，眼窝深陷，鹰钩鼻高耸而锐利，像是从山崖上突兀伸出的岩石。 他的眼眸是黑蓝色的，阴鸷深沉，让人联想在黑夜里波涛汹涌的潮水。 “大公！怒潮之子向您致敬！” 马科尔单膝跪地。 “派恩没过来吗？” 马科尔垂首道：“父亲大人无暇脱身，您也知道，黑铁大地的公爵不能轻易见面，否则所有人都会惊颤……请您原谅父亲大人的顾虑。” 裂甲大公感慨道：“我上次见到你，你还不如你父亲离开时大，不知道派恩现在怎样了。” “……他会来跟您见面的，最迟在明年，亲自和您商讨一些事情。”马科尔的口吻意味难明。 “是嘛。”裂甲大公笑了笑，“起来吧，孩子，派恩要和我讨论什么？” 马科尔站起，他半身披甲，甲胄闪烁着幽蓝的光泽，背后白色披风很醒目。 “战争！！您知道的，征服者的秩序即将遭到前所未有的破坏，是时候让那些暴徒付出代价了！” 马科尔那双阴鸷深沉的眼眸仿佛掀起了浪涛。 裂甲大公多希望他此刻就是意气风发的马科尔。 “征服者的秩序……黑铁之王怎么说？” 他低头说道：“黑铁之王已授法令，由父亲大人操持这件事，他言称征服者的秩序离崩溃不远了，我们不能放任这件事。” “也好，该给他们一个教训了。冰岛之王三年前送给我一枚璀璨冰钻，他说那颗冰钻价值连城，特意派遣一支斧卫队护送，结果在海上遭遇了海盗，叫‘撕脸’是吧，那个海盗抢走了它。而我甚至没见到它的样貌……” 马科尔恭敬道：“我会特别关照他的！届时将冰钻双手献给您。” “很好！裂甲家族会全力配合，伱们需要什么？” “我们需要大量的粮草，没有您的配合，怒潮的大军很难开拔，进行四面出击！” “五千吨粮食……”裂甲大公道。 马科尔的眼眸阴鸷，怒潮家族的血脉在他体内流淌，那双眸子深沉而又恐怖。 “只怕不够。”他有些艰难的说道。 “那就一万吨。” 这是十数万亩地的全年产出。 马科尔的眸子越发阴鸷，怒潮大公计划多线作战，号召黑铁大地，最起码要摇出来五万人的军队。 一万吨分配到每个人的身上，仅有0.2吨的资粮，运送有损耗，真正落到将士嘴里的才多少？ 何况还有数不清的战马牲畜。 他屏息片刻，对裂甲大公说道：“我希望能迎娶您的女儿，赫娜·裂甲，我和她在红树堡相遇，从此迷恋上了她，她的面容让我彻夜难忘……” “赫娜……我记得她的丈夫、她一见钟情、说什么都要嫁给他的、红树堡之主在三年前死去了。” 裂甲大公稍微回忆片刻，他对于他的那仅有的、最小的女儿有印象——那是他和他的正妻的最后一个孩子——他的大多数私生子都诞生在他的妻子死后。 曾经的他尚有些节制。妻子的死去让他越发放纵。“老爷，赫娜小姐在二十年前远嫁苍月大地。”陪同的伊赫学士提醒他。“您将五千枚金币、一箱宝石、30位征战骑士作为她的嫁妆。赫娜小姐婚姻幸福，但婚后无子…… “这可能和红树堡的领主有关，他是苍月女王的远亲，样貌英俊，从不衰老，有人传他觉醒了吸血鬼的力量。而在六年前，那位不幸的领主死于翡翠之战。” 大公轻叹摇头：“我不会安排孩子们的未来。” 马科尔知晓此事，所有人都在关注黑铁大地的大公爵。 裂甲大公在位太久了，长达五六十年，足够让所有人知晓他的行事风格。 他溺爱他的子嗣。私生子尚且衣食无忧，亲子只会更好。 “这是月石之戒，您在她出生时亲手送给她的宝物，希望她今后能将这枚戒指送给她的丈夫，让月石之戒来庇护她丈夫的安危。但那位红树堡之主伤势过重，月石无法治愈他的伤势，只能眼睁睁的让他撒手人寰——如今她将这枚月石送予了我。” 马科尔展示出那枚银色宝石之戒，水波荡漾，其上仿佛凝聚着一片月光。 “我没有妻子，只对赫娜一见钟情，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 裂甲大公默认道：“既然如此，那赫娜的嫁妆是一万吨粮食，等我见到派恩时会交给他的。” “我和赫娜真心相爱，若我们诞下子嗣，他将成为未来的怒潮大公。” 裂甲大公道：“不要让她受第二次伤，我那不幸的女儿失去一任丈夫了。” “向您发誓！”马科尔抑扬顿挫道。 “马科尔……”裂甲大公一叹。 马科尔低头耐心聆听。 “你是个很有作为的孩子，或许比派恩更出色。我记得派恩小时候寄养在我这里，我的大儿子盖尔和他同龄，他们会因为各种事情而吵架，但又很快和好如初，就在那片草地上……” 他费劲的抬起肥胖的手臂，指向议事厅窗外的绿茵草地。 他有些出神，像是见到两个活泼开朗的男孩在那里互相追逐，打闹嬉戏。 一个有着赤红眸子，一个有着海藻般的蓝色乱发。 后来两人分道扬镳。 派恩回到大公领，击败了他的兄弟姐妹，成为了怒潮大公。 而盖尔却愈发沉闷，像是在漆黑泥土里扭曲蔓生的树根。 人老了，面对后辈时难免话就多了起来。 马科尔听完他的絮叨，又朝着裂甲大公微微鞠身。 “我来时听盖尔大人说起莫亚家族近来有些不安分。” 裂甲大公微愣，望向伊赫学士。 莫亚是他的封臣骑士，左膀右臂。 伊赫学士一叹，你当初把他赶出去，这时候倒是想起来了。 伊赫学士不相信马科尔的话，莫亚家族世代忠诚，就算遭到大公冷落，但又没削待遇，没理由反叛，那只会两败俱伤。 裂甲大公固然痛失一臂，可莫亚家族就得灭亡。 他对裂甲大公微微摇头。 “千真万确！”马科尔信誓旦旦，并且说了许多莫亚家族不安分的迹象。 比如莫亚家族兵力收缩、瞒报信息、私底下联系其他贵族，以及十多年前的那个错误绝非偶然！ 裂甲大公很烦躁，他没忘他的骑士。 那是个身披重甲、拿着大盾的坚毅骑士：“我！亚伦·莫亚！您的守护骑士！我发誓将忠诚奉献于您，即便烈火焚身、万剑穿心，我亦会坚守岗位，驻守您的床边，为您敲钟守夜，直至您生命尽头。” 最初跟随他的三位征战骑士之一，各方面无可挑剔，为人正派，就是刚正不阿的有些过分。 他将整个铁郡全都赠给莫亚，那是大公领为数不多的产铁的地方，建立险峻关隘，能阻挡一切来犯之地。和盖尔的金银郡毗邻。 他信任莫亚，但莫亚辜负了他的信任。 莫亚称永远守护在他的床边，为他敲钟守夜，直至他的生命尽头。 但他还未迎接死亡，莫亚便先一步离世了。 是他害死了莫亚。 他当年不该派莫亚去寻找征服者航线的。 现在，他听他的儿子和另一位大公的儿子说，莫亚家族不忠诚了？ 而作为被控诉者的莫亚家族却不在场。 他该相信谁？ “让莫亚伯爵过来见我，我要当面问清楚！” 裂甲大公胸膛起伏，百般难受。 他精力不济，当上了年纪后，对这种事情越发觉得烦躁。 一个孩子说另一个孩子不孝，让他如何是好？ 如果莫亚家族真如马科尔所说的，有反叛之心，他又该如何处置他们？ 在十多年前，莫亚伯爵来到城堡里，言称他亲手处死了那位铸成大错的孩子。 他在最暴怒的时候，也只是让那位伯爵滚出去，再也不要出现在龙堡内！ 难道就因为这种事，莫亚家族和他离心离德了吗？ 老人倍感痛苦。 那可是莫亚的后人，他曾经的最强骑士，一位八阶的守护骑士。 他本该长命百岁，荣耀一生，却因他的错误命令而英年早逝，尸骨不存。 那浩瀚的大洋深处只飘来一面残缺的盾牌。 当他得知他的死讯时，曾握拳发誓铁郡永远是莫亚的土地，谁也不能改变分毫！ 但后来他却升起了厌恶之心，只因为那个家族总在他放纵和享乐的时候冲进来打扰他。 他那时恍然发现，人的意志和觉悟，真的就如同沙堡般松散，只待潮水一冲便溃散了，遍地狼藉，什么也不是！ “我和盖尔大人会做好这件事的。”马科尔眼眸中暗流涌动。 说罢，他便要告退了。 “马科尔……” 他停止脚步，侧过身子，用阴鸷而又恐怖的眼睛注视床帷后的臃肿身影。 裂甲大公有些疲惫、断断续续的说道：“告诉派恩，做好准备，就算要四面出击……他也不能动……” 这个苍老肥胖的怪物像是提着最后一口气似的，强撑着说： “不能让教廷的主力军迈出神奥境内一步！” 马科尔垂下脑袋，脸庞粗糙的像是海水中遭受侵蚀的雕像。 他轻轻嗯了声，眸光深沉如潮。 (本章完) 第112章 游戏的正确玩法 第112章 游戏的正确玩法 斯格镇。 罗曼来到这里的第249天。 他接收到了疤头送来的第二批奴隶。 这批奴隶的品质比上次好多了。 看来他的警告生效了。 即使如此，罗曼仍觉得有很多奴隶死在了半路上。 但疤头不承认，他也没证据。 “您这次要给我们提提价格了。”疤脸一脸谄媚。 上次他们是试水，担心会出问题，拉来的奴隶都是残次品，遇到特殊情况，就把奴隶全扔下去光速跑路。 这次确定了斯格镇的可靠性，拉来的都是好货。 那位塞林之子没提前买单，不提价的话就没赚头了。 罗曼盯着疤脸看了片刻，而后开口说道，“一个奴隶80斤盐，如果你能给我拉来更好的、更多的、品质更高的奴隶。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这条奴隶贸易的路线极为脆弱，稍微遇到点风波就会断裂。 疤头不是得到贵族承认的合法商人，属于非法者，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陆地做生意的。 如果利益不高的话，人家下次就不过来了。 “希望与您的友谊天长地久！”疤脸的笑容更甚。 和那些斤斤计较的陆地贵族不同，眼前的这位年轻领主出手极为大方阔绰，丝毫没有排斥他们。 按照往常，他们海盗出身的家伙根本在内陆拿不到如此多的物美价廉的食盐。 罗曼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在援助海盗，给他们提供生活物资，他们的力气只会用在抢劫上面。 但罗曼不在乎，他要和所有人比速度，而海盗甚至称不上跑道上的主角。 这批奴隶很快清点出来了，和上次的数量多一些，有四百来个。 他们有七条用北冰战船改成的运输船，船身狭窄，是划桨帆船，特制长船来去如风。 但那速度快不等于没有风险，迟早会阴沟里翻船的，这也是贸易路线脆弱的原因。 一旦和别人开战，疤头就得当场把奴隶扔下去几个，不然没空全速划桨。 就这点而言，罗曼反而比疤头更不希望他们会遇到什么波折，或者横生什么枝节。 他们在斯格镇弄了补给后，便载着三万多斤食盐离开了。 新到来的奴隶按照惯例，先养三天看看情况，然后根据作出进一步职业划分。 没过两天。 达肯带着商人们回来了。 他们依旧是那几艘破船，但好在运输量还是有的。 这些时间来，达肯陆续往斯格镇运回来两百多只羊羔、四百多头猪崽、上千只鸡仔、甚至还有数十只牛犊和马驹。 工作态度可谓是极好，只希望有朝一日能从罗曼手里拿到商船和护卫。 他还联系到了某个领地上饲养耕牛的贵族，已谈好了价钱，过段时间能拉来四五十头耕牛和奶牛。 耕牛价格不高。 奶牛稍贵，需要8枚银币，而运费和人力另算。 只是罗曼的养殖场还没盖起来，只能暂时在草地上建个围栏，将那些牲畜圈养起来。 在这个期间，罗曼特意挑出来猪崽和羊羔进行阉割。 他手法干脆利落，十几秒就能阉割一头猪崽。 亚基全程参观，罗曼告诉他阉割牲畜的好处，8个月的成长时间能缩减到6个月、一百斤出头的体重会提升到一百二三十斤、而且猪肉的品质会更好、能熬出来更多的猪油。 亚基从未听说过这些知识，但对此深信不疑。他记性极好，将罗曼对他说的那些养殖知识一一记下。 这使得罗曼省心不少，对亚基越看越顺眼。 他觉得亚基在学习方面不比吉米差多少。 但吉米还是个孩子，没成长起来，而亚基已经十七八岁了，各方面都算是定型了，有执行力的缺点是潜力不足。 当然，现在肯定能担当大任了。 罗曼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主要是炼铁的缘故。 要培养一批合格的炼铁工人太难了。 这种工艺看似复杂，其实一点也不简单。 罗曼全程指导，带着他们进行了多次的炼铁和炒钢，但每次询问的时候，依旧一问三不知，文盲程度极高。 到最后，罗曼反而心平气和起来了。 反正是一群蠢货，跟他们怄什么气。 慢慢来吧，也没办法对他们提出更高的要求。 他亲力亲为，什么事都自己做，全程主持炼铁，产量还是有的。 这几天来冶炼出了三千斤的钢铁。 打铁棚又进行了第二次扩建，水力锻锤组建七架出来，那些巨大的水车日夜不息的旋转，带动锻锤来回敲动，否则没办法满足罗曼对钢铁装备的要求。 两百个铁匠学徒赤着半身，汗流浃背用动力锤将钢铁锻打成型。 其中拉克斯和一位叫做鲁托的铁匠的速度尤快。 那些合格的板甲基本是都是他们两个敲出来的。 在这如火如荼的炼钢时期。 经过这段时间的猛烈开采，煤矿和铁矿那边先后挖掘出了尘封晶球。这种晶球内部往往封存在某些非凡资源。 这使得罗曼感到狂喜。 他来到这里大半年了，但收集到的非凡资源数量极其稀缺。 通常来说，资源越丰富、品种越多样的矿脉，尘封晶球出现的概率越大。 采石场和盐矿明显不符合这种条件，矿脉贫瘠，伴生物不多。 罗曼迫不及待的让人将它们端上来。 盐封晶球一敲就碎，煤封晶球也硬不到哪去。只有铁封晶球，需要特殊手段取出。 罗曼了些时间，将封存在内部的资源取出。 敲开煤封晶球，一缕幽蓝的光辉从裂缝中释放而出。 罗曼精神一振！ 将黑色煤层逐渐剥离出去，一颗闪烁着幽蓝光泽的蓝宝石出现在罗曼面前，暴露在空气后，那闪烁着光亮的蓝宝石很快沉寂下去，但这颗晶莹剔透的宝石依旧充满魅力，品质极高，纯净且无暇。 “好好好！红宝石增加体质、蓝宝石增加智慧！”罗曼异常高兴。 虽然相比起征战骑士而言，蓝宝石更适合女巫等人佩戴。 毕竟对普通人来说，蓝宝石最多能帮他们恢复精神，集中精神。 但罗曼对于这类资源都有极大的需求。 这枚宝石的出现，意味着他可以提升使徒的【技能】了。 或者说，这些资源的出现，代表着他终于可以使用《诺亚方舟》的养成系统了！ 通过消耗资源，用来提高他的使徒面板强度了。 辛辛苦苦种田大半年。 耕地、修路、砍树、烧砖、挖矿！ 其中多少艰辛、多少困难。 直到今天！ 罗曼终于可以自豪的说一句，他终于解锁游戏的正确玩法了！ (本章完) 第113章 先天炼钢圣体 第113章 先天炼钢圣体 第二个晶球则开出了魔法矿石。 只不过它比上次罗曼得到的魔法矿石的体积大了一倍。 斯格镇有了冶炼基础。 精金、秘银、山铜、魔钢这些非凡资源也都可以铸炼出来了。 罗曼掀起了头脑风暴，脑海里瞬间涌现出太多的计划。 他希望将亚伦的攻击力提升上来； 他希望给格林打造精金短剑和秘银甲； 他希望他的军队所有人都穿着魔钢甲胄和魔钢兵器； 那些想法全都被他一一理清。 ‘一步一步来，脚踏实地最重要！’罗曼这样告诉自己。 他找来了鲁托。 在别人看来，他是海堡的铁匠学徒，还未出师，价格也不算贵。 但罗曼认为他足以独当一面了。 鲁托浑身黝黑，个头矮壮，不足一米七，像是半截铁塔。 “我现在任命你为铸造部的主任，负责所有的铸造流程。” 鲁托有些惊讶，他这段时间极为卖力，表现出众，但并没有压过拉克斯一头，担心招来这位老铁匠的敌意。 只是打铁棚的困境显而易见。 罗曼老爷每天都在施压，他的要求与日俱增，塞了好多铁匠学徒过来，让他们日夜不息的打造兵刃。 拉克斯管理不了这么多的人手，要教给他们锻造技艺，而教学过程只能说一塌糊涂。 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机会，他的目标就是为了成为拉克斯的副手，帮助他管理打铁棚，指点那些一窍不通的新人铁匠进行锻造。 没想到这么快得到了提拔，而且是来自领主老爷的提拔。 鲁托从罗曼的解释中理解了铸造部的含义。 这不是取缔拉克斯，而是成为拉克斯的上级。 打铁棚只能算一个单位，而铸造部要同时管理三个单位。 分别煤铁开采、高炉熔炼、锻造铁器。 鲁托是个善于藏拙的性格，但现在面对这个重任，说什么也得扛下来。 “主人，我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罗曼微微颔首，他轻轻抬起右手，动作极为优雅。 鲁托虔诚的亲吻那只沾了煤灰、尘土、铁粉的手背。 简单的效忠仪式从此生效了。 罗曼道：“你要尽其所能！” 他咬字清晰，语气颇重。 鲁托听到这话，他察觉到罗曼别有深意，对方那极有凝聚力的眸子像是箭矢，刺穿了他的内心，让他开始心虚起来，不敢直视。 罗曼将那块魔法矿石交给鲁托。 “它能制造出多少魔钢出来？” 鲁托不再隐瞒他的能力，他掂量片刻，“一百多斤吧。大人，您知道的，魔法矿石要放置在火焰中，然后体积和重量会大幅度缩水，等到残渣流干净后，便会浓缩成致密且坚硬的魔石——而100斤钢铁最起码需要融进1斤魔石，如果换成黄金和白银，则需要更多的魔石。” 这块魔法矿石足有四五斤，但质地不行，纯度也谈不上高，只能说中等品质，一旦烧成魔石，也就一斤多的分量。 矿石表面闪烁着如星辰般的微光，那些光辉扑朔迷离，极为好看。 铁匠也都是因此根据作出判断的。 魔法矿石的群星越是繁密，其矿石质地越好。 在神奥和自由城邦那边，魔法矿石被称作“星辰铁”或者“星辰石”，意思便是来自星辰的宝物。 而在北冰海洋那边，则被称作“地晶”或者“脉石”。其意是大地之精华，来自岩石深层。北冰传说中，在一个远古混沌的纪年，大地崩裂，海洋沸腾，岩浆从地心深处喷涌而出，群龙从那炽热的岩浆中冲进人间，带来了无尽脉石。 各地对魔法矿石的称呼全然不同，但利用手段基本相近。 鲁托现在就接手整个铸造部是不可能的，罗曼要对他交接许多事情。 他是传统铁匠，对于炼焦和高炉一无所知，不能指望他当场顿悟……也不是不行。 蓝宝石有用武之地了。 蓝色宝石在这片大地上的含义是“智慧”，它能使人变得冷静，进入某种冥想的状态。 在诡谲缥缈的传说中，它是法师和女巫的钟爱品，而神职者们也会为此痴狂。 而在罗曼这边，它能提升使徒的能力。 罗曼消耗了一枚高品质的蓝宝石提升了鲁托的技能。 使徒界面的技能后面没有+号。 他们的技能通常是他们所擅长的东西，而有些技能是没有提升价值的。 罗曼最开始有些无从下手，但很快摸到了窍门。 他利用蓝宝石的力量将他所掌握的冶铁知识，以意念的形式覆盖到了鲁托的使徒头像上。 这种提升技能的方式也让罗曼察觉到—— 他和他的众多使徒们，彼此确有某种隐秘而又坚实的神秘联系。 他本以为鲁托也会出现和他一样的，大脑瞬间涌现出众多知识。 然而后者丝毫反馈都没有。 这使得罗曼有些怀疑这样提升技能的方式是否有效。 但很快，罗曼就知道他杞人忧天了。 在培养鲁托的过程中，后者极为迅速的掌握了有关高炉和炼焦炉的基础知识，有些东西即便罗曼还没说出来，鲁托便无师自通的理解了其步骤背后的意思。 虽说鲁托的天赋不低。 但如今表现出来的这份悟性有些不合常理，就像是大脑被升级了一次。 鲁托对自己的表现也很惊讶。 他其实是属于勤能补拙的类型，身体天赋异禀，别人每天干八个小时，他每天干十二个小时，天生是卷王，自然比别人强。 99%的汗水加上1%的天赋，两者相合，让他在铁匠铺游刃有余，找个合适的时机就能出师。 只是，这些技能也仅限于铁匠铺内。 高炉和炼焦炉对他来说是闻所未闻，结果他却依旧能极快的掌握那些知识，并且揣摩出那些原理。 难道我真是个天才？ 难道我的天赋不在打铁方面，而是在炼铁方面？ 鲁托不由得有些纠结，觉得自己这些年来是被耽误了。 就好像那些匪夷所思的戏法被揭穿原理后，就变得不值一提。 “知道”和“不知道”，两者相隔极近，只差个“不”字，但捅不过去就是捅不过去。 鲁托越是观察高炉，越觉得建造和使用的难度不高。 作为铁匠这种务实的职业，鲁托深知看懂和会做是两码事。 别的不说，只有外行会觉得铁匠只是抡抡锤子就行了，没什么技术含量，然而换他上他真不行。 鲁托心想，我这样上手就会的，能算作是炼铁天才了。那亲自建造出高炉，将曾经的炼铁工艺一桌子掀翻的罗曼老爷算什么级别的呢？ 先天炼钢圣体？ 如果没有罗曼老爷，我也只是这个时代的一位凡夫罢了。 (本章完) 第114章 纳森 第114章 纳森 罗曼不知道蓝宝石具有多强的提升效果，鲁托是否能够融会贯通。 但目前来说，他表现出的能力让他很放心。 有鲁托在这里，他就能抽身出来了。 他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这个时候，疤头拉来的第二批奴隶也养好身体了。 罗曼回到起源庄园后，便开始了第四次招募。 当斯格镇的人口有所增长，他便会从中招募池中筛选出有培养价值的人才。 他将这次的招募次数提升到了50抽。 这次招募结果却不甚理想。 足足50抽，仅有一位三星级使徒，其余要么二星，要么一星。 …… 【三星纳森（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d-，防御：e+，速度：e-，体质：d-，能量：e+ 天赋：蛮力——力大如牛 一技能：举重——力量提升 二技能：大吼——声音洪厚】 …… 这次招募也使得罗曼意识到了高星级使徒的珍稀性。 一星级使徒是常态。 二星级使徒是偶尔。 三星级使徒就比较罕见了。 如今，他的手上仅有两位四星使徒、七位三星使徒，二三十位二星使徒，其余全都是一星使徒。 先不提卡奥和亚伦。 那些三星使徒，基本都有过人之处。 但在斯格镇的几千人中，他们称不上绝对的佼佼者。 若这些人从小有他们的生活境遇，大多数人固然没他们混得好，但也有少数人比他们更出色。 他们只是没有这个平台罢了。 例如吉米，他从小最大的优点是记性好，但谁会在乎一个寡妇家的瘦弱儿子？ 今后还能表现出他的天赋和能力吗？ 想来是不可能的。 只会泯然众人矣。 罗曼不敢假定星级等同于使徒的潜力。 但他也不敢直言自幼在穷苦贫困中长大的吉米始终具有三星级的潜质。 正常活着是一种奢望，许多人都挣扎在饥饿线上，稍微遇到动荡就会家破人亡。 原本高潜力的使徒也会因各种各样的生活困境，从而丧失他的潜力。 罗曼对此也没办法。 所以他迫切的希望能尽快干碎这个时代，好去挖掘更多人才。 但50抽只得到这个结果，让罗曼有些意兴阑珊，并有了个很糟糕的预感。 …… 罗曼召见了纳森。 这是个牛高马大的壮汉，足有两米。 脖间横肉又粗又壮像是黏在他下巴上、微驼起的背像是山峦，说句虎背熊腰都不过分、身板孔武有力。 见到纳森的第一面，罗曼就知道他那d-体质的属性是哪来的了，也算得上天赋异禀了。 不客气的说，泰森和他互相抡王八拳，前者输的概率极大。 如果是年少的纳森，可塑性比现在要高。 然而他现在只是个老农，身体到处都是耕作的痕迹。 他上过战场，但不是合格战士，没有那股子凶恶野蛮的气质，有的只是沉默和内敛，否则来不到斯格镇——那群海盗穷凶极恶，见到反抗的苗头就会将其掐死。 “你来自哪里？”罗曼面对他感兴趣的使徒，总会问些关于后者身份的问题。 若不知根知底的话，他也没办法将信任托付于人。 “塔勒郡的马槽村。大人。”纳森低着头。 他那头散乱的棕色长发自然卷起，遮住他的大半张脸，有种野蛮彪悍的感觉。 罗曼没听说过这地方，可能名不见经传。 “它在哪？”“离北冰大海有两三百里。” 他顿时蹙眉。“海盗抢到你们那边了？” “暂时还没有，他们大规模登陆，冈城的求援传到了塔勒郡，我们去支援冈城。然后中途遇到埋伏，队伍就被打散了……” 纳森语气阴暗，他的气压很低，那些长发披散着，有种极为颓废的感觉。 队伍打散后，他直接就溃逃了，中途遭遇了五六个钻出森林的海盗。 他本来是要把他们全杀了，再逃回塔勒郡的。 但奈何从密林里出来的海盗越来越多，转眼就有十好几个了，他一个人杀不完，只得放下武器。 海盗见他如此配合，也没有为难他。 他们是来陆地抢劫的，不是来滥杀无辜的。 当然也不排除有杀红眼的海盗，但这种海盗往往活不久——俘虏你也杀？这玩意是能换赎金的，不行就卖出去，又不是伱一个人的奴隶，凭什么杀。 纳森被绑住双手，沦为奴隶，辗转着就来到斯格镇了。 他披头散发，忽地激动起来，快步朝着罗曼走来，“大人，求您放我自由吧，我家里还有妻子和孩子，我恳求您，求您开恩，他们真的不能离开我……” 他脚步噔噔的，给人的压迫感极重。 这源自那异于常人的体型。 别人要抬起脑袋才能见到后者的下巴、以及像是黏在下巴上的脖子肉时，所有人都会害怕，这是基因的本能。 罗曼静静的看着这个冲到他面前的奴隶，他没有惊怒，也没有生气。 “我放你离开也只是重蹈覆辙，你明知道海盗大规模登陆，这意味着他们很快就会攻上陆地，到时候你拿什么去保护他们？要和他们一并成为奴隶吗？” 见到纳森没有言语，罗曼叹了口气，说道：“唉，你跪下来说话。” 纳森老实跪下来，视线和罗曼坐着时持平。 “你的孩子多大了？” “三岁了，大人。” “长得可爱吗？” “他是我的宝物。” “有人要伤害他呢？当着你的面，用斧头劈死他。你不想见到那种事情，但如果真会发生呢？” 纳森不善言辞，能祈求自由便是极限，他想到那种场景便浑身颤抖，嗫嚅着嘴唇，“我会提前杀死他们……” “你做不到，你们只是羔羊，身材再强大的羔羊也只是羔羊，你渴望得到安稳的生活，结果往往会事与愿违。” 罗曼轻哼一声。 “你有什么特长吗？” “我很会耕地，能拉得动犁，我一个人就行。” 还真是牛的力气啊。 罗曼察觉到纳森并没有为他全心全意、战死沙场的潜质。 他有家庭了。 那样的环境让纳森不能舍生忘死。 罗曼对此并不失望，指望所有人都是光脚的才不正常，下属有个美满的家庭对他来说是个好事。 “我给你自由，但有条件！” 纳森认真倾听。 “我不会让你种地，你要在战场上驰骋。你得加入我的军队，只要杀掉50，不，30个人就好了，我会放你自由。如果你肯回来，并且把你的家人带到这里来，我会让你成为我的近卫。” 纳森听罢，沉默片刻，嗓子有些暗哑。“需要多久？” “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明年就能离开。” 纳森觉得他可以接受这个条件，用一年的时间来换取自由。 即使手上会多出数十条人命，这也是值得的。 “但我有必要提醒你，训练很辛苦，也很残酷，不要把他当成普通的民兵。” “我明白了，大人，我会撑到最后。”纳森心中默默说道。为了我的家人…… 罗曼微微颔首。 这种性格质朴、身强体壮的老农往往会成为最优秀的兵源。 (本章完) 第115章 青贮 第115章 青贮 得到了新的一批奴隶，罗曼为他们提供的生活水平极高，因而服从度拉满了。 坏了，感觉当奴隶比不当奴隶过得还好。 这使得罗曼能用的人手更多了。 他加快了募兵的进度。 在260天的时候。 斯格镇的军队人数增长到了400余人。 职业士兵对于食物消耗是海量的，尤其是对肉类的消耗极为惊人，每个月都要一万多斤。 罗曼不得不组织军队，再度进行大规模的围猎。 这次不止于庄园北边的森林。 还有那边和东边和西边的山林、沼泽、河流，全都在狩猎范围内。 罗曼命人编织出数十张渔网，让他们沿河拖网。 盆地水网纵横交错，水系发达，斯格镇的渔夫捕捞量其实很小，河流资源丰富。 这场秋季群猎持续一周的时间。 共计给罗曼带来了十万余斤的猎物和几万斤的各种鱼类，其中有鳕鱼、鳟鱼，以及大量的七鳃鳗。 这种方式属于竭泽而渔。 尽管许多幼崽和怀孕的母兽都逃离了捕猎圈，但明年的野兽资源肯定会大幅度减少，连续来个两年，对自然生态造成的伤害就是毁灭性的，没有十年的时间绝对缓不过来。 只是罗曼不在乎，人类涉足的土地怎么能容许野兽生存？ 他未来也要进行土地大开发，减少就减少了吧。 到了明年，养殖场的规模肯定成型了。 指望着打猎来满足肉类需求纯粹是奢望。 这片大地的气候和土壤极为适合畜牧业的发展。 土壤湿润、温和多雨、草地众多，基本上每个贵族的领土都有一片牧场，长满了多汁丰盈的牧草。 只是养殖难度很高。 …… 因为军队数量的提升意味着合格劳力的下降。 尽管奴隶的到来填补了这方面的缺口，不至于让罗曼无人可用，但青壮劳力稀缺的困境仍然摆在了他的眼前。 青壮劳力、适孕女性、少年少女。只有这个年龄段的奴隶是有价值的。 如果要大批收购奴隶，就会不可避免的鱼目混珠、或者珠混鱼目。 罗曼不能指望奴隶量大的同时质量还高，收购难度太高了，要辗转很多地方，亦或者只能从战场上购买没人赎回去的征召兵俘虏。 而这需要人脉和时间。 恰巧，罗曼没这东西。 他封地不到一年，没站稳脚跟，没打响名头。 这片大地上所有贵族甚至不知道在这崎岖蛮荒的角落里有个叫做罗曼的领主。 罗曼也不喜欢和贵族做朋友，对于贵族间的利益纠葛也一概不清楚，人脉极差，就算他的兄弟姐妹他都认不全。 广结好友是不可能的。 那群蠢货不配成为他的朋友。 但后果是，罗曼没法从相熟的贵族那边迁移出一批人口来发展斯格镇。 要买些东西还要依靠商人贸易。 本来能通过盐铁交易搭上铁树领艾尔伯爵的线也被他亲手斩断了。 罗曼不在乎，如果有给他提供援助的贵族，那才会让他觉得头疼。到时候杀还是不杀呢？ 缺人手是长期性质的。 或者说，人越多，越缺人，无论何时都不够用。 斯格镇现在约有将近四千人。 但这些人不全都是能拿来用的，而是要平均的分散各个领域。 有人除草务农、有人伐木打铁、有人在熬盐、有人在照顾幼畜…… 更多的人在盖养殖场、采煤挖矿、冶铁炼钢。 伙食营地那边也得有三百人，磨坊、烤炉、劈柴、烧锅，送餐打餐洗餐具，顺便还得照顾五岁以下的小孩。 哪一项不需要人手？ 在夏天最热的时候，他们每天都要煮几万斤的开水制作凉茶，每个劳动力每天都要喝十斤凉茶。 面对每天一日三餐的重担，人手少了就会忙不过来，只会影响集体的生产效率。 看似劳力众多，大家分一分就莫得了。 …… 不就是发展嘛，不就是种田嘛，不就是畜牧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罗曼在夏天时种在河岸两旁的紫苜蓿和黑麦草现在能收获了。 那两千亩地的牧草涨势极好，枝叶饱满、多汁可口，亩产千斤不成问题，合计就有两百多万斤的牧草，要尽快收割。 现在是秋季了，牧草很快就会枯黄凋零。 到入冬，只怕再也找不到新鲜牧草了。 牲畜在冬季的时候只能吃干草，所以都会掉膘，就算战马也不例外，就算喂养精饲料也不行。 但对养殖来说，无论如何都不能短了饲料。 吃不到新鲜的牧草和饲料，又要靠着脂肪去抵御寒冷，不掉膘才见鬼了。 某些牧民会通过迁徙来抵御严冬，寻找合适的牧场。 没有迁徙条件的牧民就在秋天和冬天大量宰杀牲畜，避免浪费。 而对于农耕家庭而言，这么做就不合适了，农夫吃不起肉。 他们会在春季或者初夏的时节购买猪崽和羊羔，等到深秋季和入冬的时候，再将成年的牲畜卖掉，换成粮食，或者换成几枚铜币或者一枚银币，然后攒起来。 罗曼眼见着家畜幼崽越来越多，心知未来肯定离不开大量的新鲜饲料。 在这个时候，青储饲料就是唯一选择了。 用此法储存的饲料，在冬季依旧能给牲畜提供丰富的营养，分高、便于吸收、提高消化。 以人类的立场来看，这种做法就等于生肉和烤肉的区别，而烤肉放置的时间更长。 罗曼得在这个牧草涨势最盛的时候，就要用镰刀大量收割，用拉克斯打造出来的铡刀粉碎，最后放进地窖里封存起来，让其发酵。 只有牧草也是不行的。 罗曼会将五百亩的大豆豆秸和青豆也变成青储饲料，来满足所有的牲畜在冬季和初春时期对饲料的需求。 以前那种散养和放牧的方法不适合规模养殖。 必须要圈养起来，降低它们的运动量，提高成肉率。 他准备养殖一千头猪、两千只羊、五千多只鸡。还要再加上牲畜棚的挽马和耕牛、算上这批野马、估摸着还得加上千头左右的大牲口。 没有三百万斤的青储饲料别想过冬。 这个量极大，需要足够的时间和人手，用铡刀切碎需要人力，挖坑造墙也要人力。 就这个预想的规模，没有一千个劳力别想把所有的家畜都照料好，等于斯格镇如今四分之一的人口被绑在这个岗位上了。 无法提升综合劳动效率的时候，往往只能退求其次。 这也是条件不合适时、要进行规模养殖的弊端，很多事情只能靠纯人力来做。 好在现在都是幼崽，饲养难度不算太高，留给罗曼的时间还算充裕。 他要那些牲畜在冬天依旧长膘，为此派遣达肯四处收购家畜幼崽，运来的幼畜一船比一船多。 那些上游的商人也得知了这个情况，非常乐意将在冬天不适合饲养的家畜幼崽送到斯格镇来，借此牟利。 …… 入秋后、高温褪去、空气难得清爽起来。 罗曼骑乘骏马，前往西北方向。 修路的好处还有一个。 那就是资源获取点更多了。 一条上百公里的土路，沿途势必会贯穿多处地形，其中就和一处草原搭边。 万顷绿野极为辽阔，是一处水草肥美的天然牧场。 如果今后要发展，这片草原能建造新的养殖场，用来放牧，能极大幅度的节省人力。 罗曼此番来到这里，不止是为了勘察地形，更是因为他得到消息。 有人在这处天然牧场见到了野马群的踪迹。 …… 罗曼戴着草帽、骑乘骏马，徜徉在这片绿色旷野，到处搜寻着野马群的踪迹。 很快，他就找到了这里的野马群。 大约十七八只的规模。 罗曼觉得这片盆地不止一个马群，否则无法维持族群的繁衍，否则稍微遇到动荡就灭绝了。 这群野马没怎么见过人类，因而不怎么畏惧，见到罗曼，反而凑了过来，和罗曼屁股底下的白马互相用嗅觉和嘶鸣进行交流。 他观察过后，有些失望。 这群野马素质并不好，体长约有两米多，肩高一米五，和野驴差不多，没法去碰瓷来自东部的高大挺拔的高原战马，土黄色的毛发也谈不上漂亮，蓬松稀疏。 用它们组建一支骑兵队…… 也不是不行，只能说很勉强。 没耐力、不敢冲锋、只能用来代步，拉车都没拉车的劲，需要精粮饲养和特殊训练。 没办法，不经过杂交和品种选育，野马连驮马都成不了。 但这是意外之财，有就不错了。 这就是自然的馈赠。 罗曼一整天都在这处天然牧场上奔袭，到处搜寻野马群，发现那些马群的数量挺多的，大概十个群落，有的多有的少，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二三百只了。 在市面上，需要四五百枚金币。 罗曼不怎么看重钱——他甚至找到了一座等待开发的金矿。 但马匹这玩意是有钱都难买。 充分验证了那句马无夜草不肥的道理。 即便野马的野性难驯，需要专业的驯马师。 但这里只有饲养和照管马匹的马夫，不知道多久能驯化成功，可能要持续数月之久。 罗曼在纸张上勾画出这片草原的详细地图，标注出野马群的大致位置。 越来越清凉的天气让罗曼比较舒适的完成了这项勘察工作。 这片草原的野草茂盛，像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漫长的草叶如波浪般起伏。 只可惜，太远了。 斯格镇的触手伸不到这里来。 罗曼回到起源庄园，将野马的分布图交给赛思，让他做个计划，把它们一网打尽。继而去了养殖场那边，查看建设进度。 建筑队的干活速度很快，在三十余位泥瓦匠的带领下，鸡舍已经成型了。 这些泥瓦匠先前都经历过砖房的建设，对于同类建筑能迅速上手。 毕竟砌墙真的没什么门槛，罗曼造的也不是什么复杂建筑。 鸡舍结构简单，通风良好即可，内部放置木制镂空鸡笼，下方有承粪板。 旨在减少占地面积，节约饲料和防疫。 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罗曼将鸡舍从内部分割成不同区域，免得被某种疫病给一锅端了。 而蛋鸡会被专门挑选出来，单独饲养起来，进行孵蛋和育雏，进行选育。 在今后，那些蛋鸡会源源不断的下蛋和孵蛋，给罗曼的使徒和领民提供部分的蛋白质来源——另一部分则来自于羊奶和牛奶了。 黄油和奶酪之类的奶制品是必不可少的。 每座养殖场占地面积最起码十亩地——主要是围墙很长，免得它们跑来跑去，再有月余就能落成。 罗曼将所有人的时间都排得很满。 而在高炉那边，鲁托负责冶铁，产量很稳定。 浅层煤矿和露天铁矿的开采难度极低，每天都能开采十余吨的产量。 只是开采的煤炭和铁矿石越来越多，堆放起来，来不及烧焦炼铁。 但一座高炉极限的产量摆在这，它熔炼不了所有的铁矿石，除非建起第二座高炉。 而鲁托监督一座高炉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即使如此，这大半个月来，斯格镇生产的钢铁也成功逼平了先前收购的钢铁量，共计一万多斤的钢铁被送往打铁棚那边。 那些经由水力锤铸造而成的精品弯刀、长矛、短剑、甲胄，在源源不断的离开打铁棚，送往军营，交到那些士兵手中，让他们适应挥舞钢铁兵刃的手感。 现在有了野马，等到冬天的时候应该能利用青储饲料驯化它们的野性，培养服从意识。 明年就能让他的士兵去体验在马背上的快感了。 今天没有第五更了 (本章完) 第116章 守护者家族 第116章 守护者家族 铁郡。 莫亚伯爵安排了迎接仪式。 来访者是裂甲大公的长子盖尔、怒潮大公的长子马科尔。 黄昏时分。 数百位征战骑士组成的来访队伍组成洪流，涌入那扇大铁门里。 马科尔尚且年轻，他皮肤有些粗糙，那黑蓝色的恐怖眸子使人望而生畏。 盖尔郡王就不那么年轻了，皱纹爬上了他脸庞，棕黑色的发丝有些灰白。 他显得很阴沉，环绕在周身的气场也充满沉闷，颇为压抑。 铁郡和金银郡毗邻，挨得很近。 铁郡产铁，是裂甲大公领和外界相通的交通咽喉之一。 不可逾越的天险，进可攻，退可守。 作为大公的左膀右臂，莫亚伯爵相信，只要铁郡的旗帜不倒，龙堡就不会遭到任何威胁。 而金银郡是丰沃之地，据说能洒下种子、长出金子，土地肥得流油。 世人皆知金银是盖尔的旗帜和纹章。 裂甲大公尤其钟爱他的长子。 金银郡是御准特许郡，上任黑铁之王曾亲封盖尔为郡王。 在金银郡，盖尔郡王拥有各项特权。 后者不负众望，将它打理的井井有条，是裂甲大公领最富饶、最肥沃的土地之一。 莫亚伯爵自问知晓大公子的秉性。 他二十年前就成为了铁郡的领主，和这位盖尔郡王打过太多次交道了，也听闻过从金银郡流传过来的某些传言—— 盖尔郡王明面上有着十足的贵族派头，但暗地里却是个让人恐怖的性格，若有人在他面前犯点错，他便会将其剥皮扒骨。 他勒令所有人都要遵循身份做事，不得有丝毫逾越。 他的妻子、上任黑铁之王的次女、被他见到和某位征战骑士举止亲密、便命人将那位骑士的双腿打断，让他围着金银的城堡爬了一整圈、最终无比凄惨的死去。那位正妻因此终日以泪洗面，直到病死依旧没有释怀； 他的孩子畏惧父亲、孙子畏惧爷爷； 侍女和仆从换了一批又一批； 所有人都活的战战兢兢……其中甚至包括始作俑者，让人毛骨悚然。 在外人听来，盖尔郡王的名声竟出奇的好，家教有方、家风优良、慷慨仁慈。 他为了他的正妻而终身不娶，没有任何私生子，对爱情忠诚，对领民宽容，简直像是贵族典范。 作为盖尔亲王的邻居，莫亚伯爵对这位大公子有自己的看法。 …… 晚宴热烈异常。 高台俯瞰整座大厅，盖尔郡王坐在首位，次之是莫亚伯爵，最后是马科尔·怒潮。 三人坐成一排。 莫亚伯爵挥手散去了侍奉的男仆，亲自给盖尔郡王倒了杯酒。 他有些老态，身材高瘦，性格刚正，但给盖尔郡王倒酒的动作却很灵活，是铁郡的著名强者，上马后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征战骑士。 盗贼流寇蛮族海盗四起，而铁郡不动如山。 “大公那边依旧没有松口吗？”莫亚伯爵有些拘谨的问道。 盖尔郡王脸上有挥之不去的阴郁和压抑，外界却传闻他面容慈和可亲，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这位身份尊贵之人。 有人说相由心生，莫亚伯爵觉得论迹不论心。 盖尔说道：“你们铸成大错，竟敲响警钟，你可知那父亲听到钟声响起时有多么惊怒吗？” 伯爵苦涩道：“这是我们的过错，但这绝非我们的本意啊！只求大公谅解，并且恳请大公勿要耽于逸乐，此刻应当整兵备马，以应对未来变故。” “莫亚，你可知父亲为何不想见伱。” 莫亚伯爵沉默不言，作为臣子见不得封主堕落，只好每日谏言，招来了大公的厌烦。 而十多年前的那个错误彻底让大公冷落了他们。 莫亚伯爵心绪难宁，他的祖父英年早逝，而父亲也因病去世，临死前让他发誓从此守护在大公的床边。 如今他连大公的龙堡都进不去。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每次只能让盖尔郡王代为传话，祈求开恩，但却于事无补。 莫亚家族闯了祸，自然要承担后果。 可今后铁郡如何自处？ “我知你忠心耿耿，但谁也劝不动父亲大人，他浑然不顾有些人将他和雄鹰城的高原之王划上等号了。”盖尔的眉头紧锁，面孔显得有些厌恶。 莫亚伯爵只当大公子在厌恶高原之王。 高原王国山河破碎，蛮族出兵掠夺，如入无人之境。 雄鹰城之主作为王者，却不发兵征讨，只顾享乐，名声自然极差。 裂甲大公却和他相提并论…… 对于臣子而言，这是何等的耻辱！ “大公领不会落到如此地步！”莫亚伯爵坚决道。 怒潮大公封锁神奥和教廷，橡木大公守望冥海对峙魔族。 唯有裂甲大公处于黑铁王国腹地，真正意义上的大后方，没有任何战火能在这里点燃。 哪个不知死活的蛮族和海盗敢来入侵裂甲大公领？ 谁敢作乱？ 谁敢忤逆？ 他自诩大公的左膀右臂，怎么也得给他们一拳。 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人都不能小觑守护者家族！ “你会错意了，我是说，难道我们就要如此下去吗？坐以待毙？” 莫亚伯爵惊觉盖尔郡王的脸色阴云密布，像是要滴出水来。“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安稳！我们安稳几十年了！这片土地的格局从几十年前就维持到现在，始终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是一潭死水，外界各地都在打仗，而我们却只能视若无睹？当个摆设？” 盖尔郡王眼神阴郁的直视着他。 莫亚伯爵背后陡然一凉，发现马科尔也在用黑蓝色的眼眸静静的注视着他，那眸光像是澎湃起来，波涛汹涌如潮水，将他整个人淹没在海水里，空气中的水流缠住他的脖子，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他陡然间有某种不详的预感，盖尔郡王那话里的深意让他战栗。 “莫亚家族永远是裂甲大公最忠诚的守护者！” 这是他父亲临终前所说的话，时隔几十年，依旧清晰如初。 于是，他再度发誓道：“只需要裂甲大公发令，铁郡势必倾巢而出！” “可我父亲还能发号施令吗？他老眼昏，不理任何政务，他站也站不起来，还能带着我们披荆斩棘吗？”盖尔亲王咬着牙，憋着怒火，有种压抑的沉闷感。 “他不行了！他不合格了！这片土地需要一位新的执政者！需要一位符合时代潮流的裂甲大公！让我父亲休息休息吧！” 他阴恻恻的望着他，容貌颇为苍老，但如今表情舒展，皱纹展开，像是枯萎的苞焕然第二春。 而那赤眸中流露出贪婪的炽热，像是传说中的、贪婪的、龙的眸子。 莫亚伯爵那种不详的预感猛然增大，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稳稳拿得起五十斤重剑的双手竟开始打颤，拿不稳刀叉了。 他以为是他生出了幻听。 在这热闹的城堡大厅，宾客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宴会气氛浓烈异常，杯中物散发迷人的香味，使人头晕目眩。 但那两道的视线却一寸也不曾离开的盯着他，像是锋利的匕首抵住他的后背。 像是炽热的烧死人的欲望火焰，又像是冰冷的能溺死人的潮湿海水。 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 谁是作乱者？ 谁是忤逆者？ 那些强烈的情绪冲击的他头脑发昏，并且感到由衷的罪恶。 他知晓盖尔郡王的想法，也肯为他效忠，但要等到大公瞑目。 届时盖尔郡王名正言顺的上位，铁郡必将马首是瞻，拥护他们唯一的主人！ 但现在可能吗？ 太早了！ 这句话太早了！ 他宁愿什么也没听见，当做是邪恶巫师在他耳边制造的幻觉，为了引起他和盖尔郡王的冲突而布置的陷阱。 “吃饭吃饭……” 莫亚伯爵无视邪恶巫师的伎俩，并且决意发誓等到餐后，要将那个巫师揪出来大卸八块！ 盖尔郡王等待着铁郡领主的回应，却见他如此潦草的糊弄过去，不由得有些失望。 莫亚伯爵伸手去抓烤食物的空档，一道寒光闪过。 他先是一怔，继而见到一把银光闪烁的匕首将他的手掌钉在木桌上。 而持着匕首的，是一个同样有些苍老的手掌。 “裂甲大公有令！铁郡拥兵自重、蔑视大公威权！特命我们收回莫亚家族的所有荣誉！将其赐死！！”盖尔郡王大吼道，阴暗的嗓音响彻整个城堡大厅。 “不！！” 当意识到盖尔在说什么后，莫尔伯爵痛彻心扉，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 在前所未有的危急关头，他不知为何说不！ 是在对抗？还是在愤慨？ 亦或者是在否定这个使得莫亚家族的荣誉受辱的命令？ 他要向所有人澄清事实！ 他们忠心耿耿！ 属于亚伦·莫亚的荣誉不能被收回！！ 他们是世代的守护者！ 莫亚伯爵抽出手掌，那把银光闪烁的匕首毫不留恋将整个手掌划开两半，鲜血淋漓洒落。 他要赶去钟楼敲响警钟，就如同十四年前他的孩子做的那样，那座铜钟的力量必能惊醒沉睡的龙堡，让裂甲大公重新审视他的公国和领土，理清这一切！ 守护者家族的将士将要披甲出征！ 去镇压所有背叛者！ 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还有很多…… 但来不及了！ 只因他背后的马科尔豁然站起，那些时间只够他发出一声悲怆而又凄绝的惨叫。 “亚伦！！” 莫亚伯爵高喊出祖父之名。 怒潮大公的长子拔出长剑，奋力斩击，只听噗通一声，那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高台！ 温热鲜红的血液喷出五米开外、溅满台阶。 一瞬间将整个宴会染成猩红！ 众多宾客凝滞许久，见此变故，终于发出各种尖叫、哭喊、悲痛、惶恐的声音。 盖尔郡王和马科尔带来的征战骑士也在此刻发动了攻击。 死伤者有之、反抗者有之、痛哭和绝望者有之。 整个大厅混乱不堪。 不知是谁碰倒了火盆、不知是谁点燃了帷幕、不止是谁烧塌了栋梁。 整座城堡熊熊燃烧起来。 那杆矗立了数十年、在城堡塔楼之上的、绣着大盾迸溅火的旗帜在混乱和火焰中轰然倒下！ 高耸的钟楼，悬挂的大铜钟沉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它发出缄默且无声的颤音，仿佛跨越了万水千山、刺穿了空间的阻隔。 那沉默震耳欲聋！ 咚！！ 一位千里之外的年轻骑士从睡梦中猛然惊醒，他浑身湿透，神情惊恐。 似乎听到了那来自灵魂深处的一声钟鸣。 径自撕裂了那道血淋淋的疤痕。 与此同时。 龙堡内，熟睡的裂甲大公睁开眼睛，他仿佛听到了什么。 但那声音遥远且不清晰。 他又很快昏昏入睡，臃肿肥胖的身子宛如尸山般死寂。 (本章完) 第117章 海盗狂欢 第117章 海盗狂欢 时隔数月，莫雷再度来到斯格镇的码头。 这里经过扩建，泊位增多。 霍斯惯于出言不逊、态度不好，但有些话是中肯的。 若只有那座破旧而摇晃的码头，他的商船只怕要排在正卸货的商船后面了，因为没有停泊的位置。 焕然一新的不止是那些新增的码头。 他离开前尚未建设好的砖房城镇如今完整无缺。 它静悄悄的落在那里，像是一片低矮的城堡，那些红砖青瓦的建筑群整整齐齐、方方正正，比自由城邦的那些民舍和街道还要气派，尤为干净宽敞。 见多识广的商人也得承认，住在这样的环境里是种享受，他甚至没闻到任何臭味。 公厕的概念由来已久，但实施成本巨大，尤其是上千人规模的城镇，面对那些杂乱无章、毫无规律的民舍建筑群，管理难度会呈指数级提高。 但没人在乎。 如果要让他们为了干净而交钱，他们宁愿终日呆在恶臭熏天的环境里。 如果给他们钱，他们不介意环境再脏点。 罗曼极为重视这个问题，反正莫雷踏上这片土地后，就再也没见到脏污的环境，最多是见到牲畜的粪便。 但这不是人的责任，是那些牲口没学会进公厕。 来到起源庄园，罗曼的女仆们热情的招待了他。 餐桌上摆放着蓝莓果酱、奶油蛋糕、果蔬沙拉。 直到他吃的差不多了，东道主方才姗姗现身。 罗曼进入大厅，他戴着宽檐高顶的牛仔帽、穿着棕色的衬衫和马甲、黑色鹿皮裤、脚踏长筒皮靴。 风格简洁，整个人显得矫健，非常年轻精神，有种硬朗和蓬勃感。 莫雷忙不迭起来行礼。 罗曼见到莫雷也很高兴，轻笑道：“我还以为你又会让海盗给我送奴隶呢。” 自莫雷上次离开，距今约有百天了。 “商队运转周期太长，所以出此下策。” 倒是想这么做，没有奴隶，他的船上就能腾出地方了。 他带走的货物被市场消化掉，最近联系到了一位呢绒商人，此行本来能载来两万多斤的羊毛，全都拉到斯格镇。 他知晓罗曼对那些生活物资来者不拒。 但当他派出的人找到疤头后，却得知那位奴隶商人无暇分身。 只因海盗要举行盛宴，来自五湖四海的海盗都接受到了邀请，以至于大地海岸线都前所未有的安静下来了。 疤头是曾经的北冰海盗、如今也和海盗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自然也得赴宴，无暇来到内陆这边做生意。 而莫雷听到这个消息，浑身惊出冷汗，赶忙从疤头手上买了一批奴隶送往斯格镇。 “海盗盛宴？”罗曼一屁股坐在宽大的座椅上。 他姿态轻松散漫，听起莫雷说起此事。 海盗成群结队的掠夺沿海，却并不团结，彼此也有征伐。 他们独立性极强，且各自为战，威名显赫的海盗领袖数量众多，大大小小足有上百个群体，但缺乏一位合格的王者。 海盗盛宴，就是选出能让所有海盗信服的一位海盗王。 而这场盛宴的落幕则是海盗展开全面侵略的战争序幕。 一百多年前，彼时的海盗们也曾进行过展开了这样一次的盛宴。 他们当时选出了一位叫做罗洛的海盗王，统领诸多海盗军团，合格的战士足有万众，规模极大，浩浩荡荡，一路打到了内陆地区，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然后那位征服者站出来了。 他先是在金柳河给了海盗大军两拳，开始了传奇的一生，南征北战，脚踩教会，拳打五国，后来又一路杀到了北冰老家——伊戈大地。 在古典语中，这个单词和龙族、天神有关。 那个叫做罗洛的海盗王和他的诸多海盗军团和征服者展开对垒，双方军队在这片大地互相厮杀，互有胜负。 这场战争足足对抗了一年之久。 在后勤、国力、组织度的全面对抗中，罗洛和他的海盗们渐渐落败，不得不逃往冰岛。 征服者没有更进一步，也没有夺走罗洛的生命。 在双王会面后，征服者册封罗洛成为了初代的冰岛之王。 他的疆土是整座冰岛、整个伊戈大地、以及荆棘半岛，所以又称作北冰守护者。 罗洛接受了征服者的征服，他会管理所有海盗，但伊戈大地却不服从征服者的统治，并认为罗洛背叛了他们，于是宣称会将征服者和罗洛视作敌人。 三位大公跟随，两位王者联手，一举入侵伊戈，抹杀掉了所有反对的声音，征服了那片苦寒之地。 然而，只怕当年征服者没料到的是，仅过去数十年的时间，冰岛便以极快的速度堕落了，失去了威权。 原本臣服冰岛的北冰海盗们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罗洛逝去后，冰岛之王的后代失去了约束海盗的力量。 冰岛军队曾经也是海盗的一员，如今却失去了先祖的勇武，无力和新生海盗厮杀。 以至于冰岛之王的商队都时常会遭到海盗的劫掠。 那些狂妄且残暴的海盗根本不将这位王者放在眼里。 很多海盗都认为，罗洛作为伊戈人，背叛了伊戈大地。 作为海盗王、背叛了北冰海盗。 但这不等于海盗王没用。 如今召开第二次盛宴，另立新王，其背后含义不言而喻。 只待王者落座，好戏便会开场！ 毫无疑问。 接下来，是属于海盗们的狂欢！ …… 这次盛宴可能会持续数月、半年的时间。 不计其数的海盗汇聚一处，或是彰显自身勇武，或是竞争王座，或是单纯想要参与这场百年难遇的盛宴、见证历史。 罗曼并不在乎海盗王何时会诞生。 他身处内陆，地理位置极偏僻，没什么海盗会来到这里。 就算有海盗过来，罗曼也只会狠狠给他tm的一拳！ 不长眼的东西！ 抢到你祖宗头上来了！ …… 莫雷出现的很是时候。 毕竟距离上次募兵过去了半个月之久。 建设期间，所有人手排满了，别管刮风下雨，都得给我抓紧干活。 作为回报，前头两座养殖场以惊人的速度落成了，未来十天内就能结束最后一座养猪场的建设。 而盖一座养猪场用不了所有人。 所以罗曼抽调了大部分人手，把他们赶去收割牧草。 (本章完) 第118章 挤挤就会有的 第118章 挤挤就会有的 收割牧草虽然简单，但切碎和窖贮就不简单了。 罗曼为此让拉克斯锻造了上百架铡刀。 现在大概储存了一百万多斤的青贮。 牧草再过几天可能就会染上秋意了，牧草的营养价值会有所下降。虽说干枯的牧草也能进行黄贮，但效果不如青贮。 到现在，青贮饲料的巨大缺口只填满了一小半。 先前种的大豆，豆秸和豆叶也枯黄起来了，即将进入成熟期。 大豆是有适宜收获期的，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必须要在某个时间段内迅速收割，否则会影响收成。 接踵而来的事情太多太多。 以前还能用那些小牛马来填补劳力，但造纸大批量生产后，罗曼大幅度提高了他们的学习强度，庄园里的孩子们也没空做事了。 教师则是汉斯、格曼、妮丽儿、某些识字的海堡奴隶，有时候罗曼本人也会对他们上课，让他们在纸上认识字母、默写单词。 争取早点教出一批能识文断字的小家伙出来——他要求真不高。 况且，也不能让他们去做粉碎牧草的活，万一切断手指可不是开玩笑的。 罗曼只能按部就班推行计划。 反正秋收的工作不能耽误，他准备好将采煤挖矿、冶铁炒钢那边的人手给腾出来。 现在钢铁产能过量了，单纯打造农具和兵刃甲胄用不了那么多铁，打铁棚那边也消化不了。 只要暂停挖矿和冶铁的工作，人手就能充裕起来了。 人手这东西，就和乳沟是一样的，挤挤就会有的。 齐头并进的想法本来就不现实——前提是莫雷没出现的话。 “524个奴隶。” 这是莫雷这次带来的奴隶数量。 “我下次来到这里，可能要等很久了，希望您能理解。” 莫雷有些苦闷。 黑铁王国常年不打仗，贸易路线还算稳定。 无论罗曼要什么，他都能凭关系靠人脉找到。 只有奴隶是最不常见的东西了。 那些混乱地带才盛产这玩意，收购过程太危险，短期内还行，迟早会阴沟里翻船。 疤头是他四处打听、好不容易找到的、勉强靠谱点的奴隶商人。 他和罗曼有过契约，每个月送来300个奴隶，为此大费周章，生怕疤头不靠谱、或者中途出了差池，降低罗曼对他的信任度。 他后半辈子就指着在这养老了。 好在前两次都顺利完成了。 这次就不行了，疤头去参加海盗大会，只能靠他的商船来完成这个任务了。 莫雷甚至放弃了那羊毛生意。每袋羊毛约有三百来斤，比同重量的奴隶更占地方，两万多斤加起来也有七八十袋子。 一袋羊毛的收购价格是1枚金币，而出售价格是2枚金币，其运输所得的利润比奴隶贸易高多了，近乎翻倍。 他这次得到的奴隶不是从贵族那边收购过来的，而是从疤头那边买来的。 所以品质有些次，卖不了好价钱，也就一枚银币多一点。 加起来也才60多枚金币，就算罗曼收购价格很大方，但他也不能真的狮子大开口，要70枚金币就差不多了，不能和羊毛生意相提并论。 但对罗曼来说，这些人口的价值远远高于那些羊毛。 罗曼也能理解莫雷的苦恼。 海盗盛宴意味着大多数的海盗都会停止劫掠活动，再去冰岛只怕会无功而返。 那群海盗可不会豢养数量众多的奴隶，抓捕奴隶的行为对他们本来就是无本买卖，最多会挑几个奴隶服侍他们的日常生活。如果卖不出去，要么放了要么杀了，还有些奴隶会随着北冰战船回到伊戈大地，卖给伊戈那边的贵族和领主。 要大量收购的话，只能去北方大地或者东部高原了。 而这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寻找。 但问题是即将入冬，行商困难。 罗曼颔首道：“你这些天做的不错，带来的奴隶数量也出乎了我的预期，下次迟些就迟些吧，无妨的。” 这段时间来，光是因莫雷的关系来到斯格镇的奴隶就有一千二百多人。 这大大缓解了斯格镇人手不足的窘境，甚至帮他完成了人口的原始积累——这是极为困难的，罗曼甚至因此准备了“春天计划”。 而这次也给他带来了五百多人，甚至满足了下个月约定的数量。 莫雷尽心尽力的表现让罗曼对他极有好感。 虽然定了契约，其实他还真不指望莫雷能每月固定给他送来300个奴隶，但莫雷居然硬着头皮接住了。 这项任务真的很重。 别说一介商人了，就算那些伯爵领主都不敢夸口。 没别的，这种长途贸易线很脆弱，没有足够的兵力和人手，只靠商船来运输太危险了，稳定性极差。 冰岛之王的商船都能遭到海盗洗劫，没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海盗王一旦诞生，在可预见的未来，内陆的诸多商业路线会大幅度遭到破坏，这是铁板钉钉的。 最迟明年，商人的苦日子就要到来了。 “我会竭尽全力保证奴隶的分量。” “嗯，在这里休息几天吧，我在这里姑且是有些威望的，在这里没有人能威胁到你的安危。”罗曼对他承诺道。 莫雷听得出言外之意，这是他第二次许诺，和签订契约时的态度不同，顿时心下稍安，明白他真正的得到了他的友谊。 罗曼没有陪莫雷太久，留他自由参观即可。 他很快便离开了庄园。 那双穿着皮靴的脚步声是哒哒的，轻盈的像是猎豹，优雅的像是虎步，姿态从容的骑马离开。 罗曼这些天喊了百十个士兵在草原抓捕野马，那些野马察觉到了人类的危险性，见他就跑，罗曼只得在草原上挨个追逐，给它们套上缰绳。 目前这项工作快结束了，只有零散的几匹野马不知所踪。 他得到了莫雷的消息，所以临时回来了一趟。 这项工作到今天就结束了。 这段时间的追逐工作让罗曼有些乏味。 尽管在草原驰骋是爽感十足的事情，但马背上的生活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大约在黄昏的时候，罗曼骑乘白马，独自循着盐道归来，手中牵着另一匹还算高大的野马回到了马厩，余下的野马找不到就找不到了。 共计264匹野马，根据性别，分别关在两个马厩里。 有些野马不安分，有些野马不断用马蹄踏地，有些野马在低头吃牧草。 罗曼见了此景颇为高兴。 这批野马有公马、母马、老马、还有好些只小马驹。 这意味着能进行育种，以后不能让它们任意交配了。 亚基是高原牧民，应该懂一些。 不懂也没关系，他会教他怎么做。 (本章完) 第119章 秋收 第119章 秋收 这批奴隶的到来，不仅补全了斯格镇对劳力的缺口，还支撑了一次募兵。 罗曼这次大方的招募了200人。将斯格镇的军队总数提升到了600人。 这个比例很高。 斯格镇所有人口数量加起来才4500人。 这些士兵是完全脱产的，对资源的消耗巨大。他们不进行任何生产任务。 但罗曼得养他们。 一日三餐，将肉蛋奶全部供应上！ 鸡蛋和牛奶才几个钱，一枚铜币就能买七八九十斤。 那些商队只要一抵达斯格镇，罗曼就全部买下来！ 只要能吃，能吃多少吃多少！ 他们唯一指标就是每天经受各种残酷的训练，提高体能！ 就算休息期间也要进行扫盲识字教育。 表现优异者，会得到罗曼的某些奖励，譬如金银铜币、生活优待、甚至能得到他本人的接见。 跟不上学习进度的，就得要接受体罚训练。 那些训练强度之高，非常恐怖。 这样对待一个普通人，他们是坚持不下来的，很容易崩溃。 但军队和军营就是有种特殊的氛围，产生神异的引力，可造之材是无法逃出这里的。又像是大熔炉，在潜移默化中将他们骨子里某些陋习和缺点给剔除掉，流出他们的身体，让他们变得纯粹而强大。 这还不够，还要进行思想教育、军事训练，用各种手段将他们千锤百炼，最终锻造成一块合格的钢材。 百炼成钢！ 罗曼在招募新兵时，在心底不断的默念道。 …… 如今是秋季。温度也降下来了。 罗曼后知后觉的发现该给那群蠢货准备冬装了。 金风送爽、层林尽染，正是收获的时节。 驶来斯格镇的商船也载满了沉甸甸的各种货物。 诸如新鲜的芜菁、南瓜、萝卜、葡萄、无果、石榴等各类果蔬； 牲畜的幼崽、它们生不逢时、寻常家庭在冬季养不起那么多的幼畜、只能卖掉； 还有在秋季收获的大量谷物、杂粮； 有商人听说斯格镇高价收购奴隶、于是在别处买到的四五个奴隶运到这里卖给当地领主…… 罗曼征收的商业税很低，借此和商人建立长久的贸易关系。 效果显而易见。 所有来到这里的商人都成为了这里的“回头客”，将这里视作第二个“自由城邦”。 商人没了商税的约束，将货物运送到斯格镇的利润更大。 斯格镇今年的土地产出足以养活四千多人。 罗曼一方面禁止斯格镇向外售卖粮食，一方面全盘收购了商人运来的所有货物。 这些蔬菜很便宜，就算普通农户也买得起、吃得起，而斯格镇目前很缺各类副食——罗曼一点也没种——起源庄园的那十亩菜地不算。 果蔬当场成为工作餐。 粮食储存起来，加工后变成工作餐。 而幼畜也要好生饲养起来，未来成为工作餐。 罗曼对待粮食的态度就是一方面使劲屯粮，一方面放开了吃。 那些都是小商船，做些小本生意。 这个拉走两百斤盐、那个拉走五百斤盐，也能消化掉斯格镇的部分产出。 偶尔有规模较大的商队来到这片名声渐噪的偏僻之地。 但也仅此而已。 真正的大型商队没办法抵达斯格镇。 莫雷那种商船就是极限了。 他只在这里呆了两天，商人常年奔波，这是他们的宿命，三过家门而不入都很正常，他很快拉着数万斤食盐和两百桶麦芽离开了。 他现在赚了很多钱，但不可能去购买大型商船。 因为商船越大，吃水越深，内陆航行不便，而一旦驶进银龙峡谷，暗礁会撞破船底，只有较小的船能通行，即使如此也得小心行驶。 罗曼知道斯格镇的局限性，他并不着急。银龙峡谷只是小门槛罢了。 他今后的目标是将这里打造成一座永恒之城。 成为这片大地的中心！ …… 在莫雷离开后的第六天。 草原迎来了枯黄。 季节的变幻很缓慢，但又很突兀。 它不疾不徐的前进，让你意识不到它的靠近，直到某刻惊觉季节进入了更深的一个阶段。 罗曼不会犯这个错误。 养猪场落成后，他便将大多数注意力都放在了那片广袤的豆田上。 历经五个月的成长，青翠的茎秆泛黄、毛茸茸的豆荚鼓胀脱水、叶片慢慢枯黄脱落…… 直到一只大手晃动那枯黄的植株。 继而听到了那豆荚内有响动声、但却没有炸开…… 罗曼知道。 秋收的时候到来了！ …… 他制作青贮时，提前命人收割了五百亩青豆。 其余五千五百亩地，同样亟待收获。 见识到了小麦产量的农夫们不再因为大豆的丰收而震惊，但现在这里有的是在夏收后来到斯格镇的奴隶。 在这个太阳还未升起、露水还未蒸腾的时候。 这些来到斯格镇不久的奴隶们痴痴的注视着眼前的农田，能参加收割的基本都是有种植经验的劳力，有种地的常识，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 大豆种植密集、黄豆膨大饱满、豆叶凋零殆尽、整个豆株光秃秃的、相当拥挤、像是无数根瘦骨嶙峋的枯枝插在地上、挂着沉甸甸的干瘪豆荚、斜着指向天空。 罗曼慷慨的将丰收的喜悦送给了他的那些领民和奴隶。 这次秋收，他动员了将近2000号人。只有学生、战士、手工业者、厨娘没参与其中——他们各自身负重担，维系着斯格镇当前或者未来的运行。 其余工作都停下来了，熬盐的、挖矿的、冶铁的，也都被喊过来了。 种田是永远不嫌弃人多的。 因为莫雷的缘故，如今斯格镇的劳力足够。 罗曼仍然亲自参与了这次秋收。 他手持镰刀、弯腰前进，镰刃贴地、不留豆茬、将大豆的根瘤存在保存在地里。 他通知了所有人，都要按照这种方式收割。 大豆根系固氮，根瘤里也是残留氮素的，连根拔起就是浪费，只需要收割地表上面的豆株，让根瘤在土地里腐烂即可。 豆杆坚硬，不是柔韧的麦秆。 镰刀难以收割，且种植密集，成年人一天也收割不了一亩豆田。 手持镰刀、从早晨忙到中午，又从中午忙到下午。 整个过程持续了三天。 最终在第四天的傍晚时分将所有的大豆田尽数收割完毕，运送至打谷场。 数百只牲口拉动石磙，在诺大的打谷场上走来走去。 大豆脱粒比小麦脱粒简单多了。 这次秋收也变得异常简单。 豆秸能当饲料来用，直接被拉到了牲畜棚那边， 将豆秸清理干净后，打谷场的地面只有饱满膨大的黄豆了。 那些遭到阳光照射，显得有些光灿灿的大豆，像是黄色珍珠一样，铺满了大半个打谷场。 大豆很干燥，可以直接收仓，只需要后续保持通风即可。 又过去了三天时间，在所有收仓工作结束后，这次大豆的产量记录也落到了罗曼的手里。 五千五百亩地，共计收获将近百万斤。 (本章完) 第120章 十年种树 第120章 十年种树 每亩地施一千斤肥的效果斐然，大概将大豆的亩产量提高到170斤，比罗曼预期的要高。 因为种的多，所以收的也多。 罗曼也松了口气，再度升起了对这片土地的信心。 主要是上次的小麦产量真的把他恶心坏了。 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大豆这种杂粮会成为斯格镇餐桌上的霸主，小麦也一席之地。 但别的杂粮和谷物是没机会了，或者说登场的机会很少。 有农夫在空闲的时候，零零散散的、加起来种了几百亩的各种杂粮、谷物。甚至还偷偷用了重犁和泥炭，也不知道打通了谁的关系——这种生产资料管理得很严格。 莫尔找他反应过这件事，而他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片土地的气候，相比起耕种，更适合畜牧。 然而只靠畜牧发展不出文明。 所以，尽管农业技术落后，它本质仍是个农耕文明……或者说农牧文明。 就算勒令他们不许种地，将所有力气都用在别的地方，但仍然无法压制住人们对粮食的向往。 或者说，只要是农耕文明，世代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人们就会有种地的本能。 这不是靠制度和生活环境能扼杀的。 当然也无所谓，农夫压榨的也只是他们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他们原本一天能睡八个小时的，这样一来就只能睡六个小时了。 无论种多少都是他的韭菜，他只要给一半的钱，那些粮食就都会被扔进铁锅里当工作餐。 但只要不耽误做他的活就成，他给的每项任务都是有指标的，要在规定时间内做完。 如果真敢耽误活的话，那他就得立威！ 免得那群蠢货得寸进尺。 那些几百亩的产出也够所有人吃个十天半月的了。 …… 秋收过后，就是丰收庆典了。 对于农耕老农来说，每年最幸福的时候莫过于丰收时刻。 这个阶段，所有人都会洋溢出纯粹的喜悦，翘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罗曼将所有粮食收为己有，大幅度破坏了他们收获时的幸福感。 因而只能用庆典的方式来弥补这个过失。 这次的庆典依旧是他提前准备好的。 为了满足四千多人的欢庆，他给伙食营地那边临时增派了300个人手。 并且开放起源庄园的库房，搬来了数十上百桶的啤酒，成百上千斤的腌肉、鱼干，猪羊也分别宰杀了数十头，步骤是按照上次夏收庆典来。 地点仍在打谷场。 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工作，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时节里欢聚起来。 罗曼坐在最高处，举起手中酒杯，嘴角噙着笑——这次的大豆丰收让他心情很好。 “共饮！”他朗声道，那声音传出去很远。 “哦！！”回应罗曼的是如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和敬仰。 罗曼笑吟吟的后退两步，坐在宽大的座椅上，他慢慢翘起二郎腿，将手肘撑在扶手上，托住腮帮子，眸光出乎预料的柔和的注视着那些陷入狂欢的领民们。 不知怎地想起了海盗盛宴。 那是属于海盗的狂欢。 但海盗大会上的氛围有这般纯粹而浓烈吗？ 罗曼心想。 那群野蛮而凶残的家伙的盛宴规格只怕比这里高多了。 不可否认。 海盗头目们出手阔绰，来钱快，钱也快。 要举办一场容纳所有海盗的大会，只怕开销惊人的大，费数千枚、上万枚金币都不奇怪，甚至会出现诸多奇珍异宝。 这就是战争和侵略带来的财富。 他们抢来的财富数之不尽。 那些带着牛角头盔、手持北冰战斧、来去如风的身影成为了陆地人的梦魇。 而他现在也仅有六百位战士，其中大多数都只是新兵，需要通过艰苦的训练来让他们脱胎换骨。 但罗曼知道，当这股无敌军队成型后，这片大地上除此之外的所有军队，都是土鸡瓦狗………… 庆典这天，是罗曼来到斯格镇的第295天。 在这个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盛况中。 罗曼进行了他的第五次招募。 这次他仍准备了50抽的资源，用掉后，还剩余九十多抽，罗曼准备留待今后再说。 五十道星光从招募池中排成队冲出池子。 然后是……一片白茫茫。 一星级使徒最多、二星级使徒稀少、三星使徒依旧仅有一位。 …… 【二星维奇（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e+，防御：e，速度：e+，体质：e+，能量：e+ 天赋：灵活——心灵手巧 一技能：熟能生巧——做工效率提升】 …… 【三星维恩（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e-，防御：e-，速度：e-，体质：e-，能量：e- 天赋：感知——直觉增强 一技能：算数——逻辑性思维 二技能：识字——进入冥想状态、记忆力提升】 …… 罗曼扶额。 他对这个叫做维恩的孩子姑且有些印象。 得承认，他那糟糕的预感成真了，如今斯格镇大多数具有潜力的使徒都被他招募出来了。 现实如此的残酷。 那些二星使徒就已经称得上有潜力了。 罗曼不得不去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斯格镇所有领民的来源构成。 大多数人衣不蔽体、饥寒交迫、小时候营养不良、成长过程坎坷、成年后思想固化、常年遭到贵族的压迫，如今沦为奴隶被送到斯格镇。 以劳动力的来说，他们是合格的，没有老弱妇孺，能吃苦耐劳。 罗曼每天三餐供应，顿顿有盐，偶尔吃肉，杂粮管够，面包里从不掺木屑石子。 什么奴隶能得到这种待遇？ 他们自然要竭尽全力为他做事。 偷懒的奴隶只配得到绞索！ 但话说回来，像是这种被生下来就被贫穷生活和残酷现实无情折磨的人儿啊，怎么能指望他们具有惊人潜力？ 他们是废掉的一代人！ 而在他们之前，废掉的是无数代人！ 罗曼恨铁不成钢。 他知道有句话叫做“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地理和土壤的差异会导致不同的结果。 这片大地的绝大多数土壤都过于贫瘠和黑暗，无法提供足够的肥力，那些养分只集中在叫做贵族的大树上，因此农作物只能生得矮小、枯瘦、接触不到阳光，世世代代都笼罩在那黑暗却又华美如盖的树荫下。 但罗曼却需要那些幼苗成为参天大树。 他觉得今后必须要给下一代幼苗提供足够优渥、舒适的成长环境了。 若有大树的树荫敢遮挡其他树苗的成长空间，他就会去伐掉，不管那棵树的名字是叫裂甲、大地亦或者时代。 落后和腐朽的事物早就该被淘汰掉！ 去尼玛的淮南淮北！ 他以后就把淮河线推过去！ 带着那条河流，让它去淹没所有的一切！ 到时候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 他的8位三星使徒里，竟有两位是个孩子。 而四星级使徒的卡奥也尚未成年，年仅15。 必须要把这群小橘子养起来！ …… 只是，种地是个技术活，精耕细作，百天或者大半年才有收获。 种树是个更高难度的技术活。 成长周期漫长，需要三五年、乃至十年之久。 要栽培一株参天大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本章完) 第121章 秋耕和初雪 第121章 秋耕和初雪 热热闹闹的秋收庆典，吃了个天昏地暗，喝了个酩酊大醉。 到了午夜仍有篝火燃起。 大有彻夜狂欢的趋势。 罗曼也没阻止。 这群蠢货忙碌大半年了，享受两天怎么了。 庆典过去的第二天，所有人重回各自的工作岗位。 因为秋耕开始了。 种田容不得喘息，收获后就要重新投入劳作。 现在到了深秋，来自极北冰原的寒风逐渐开始吹向黑铁大地，而北方大地早早的进入了严寒的季节。 斯格镇群山环绕，阻挡寒风，依旧秋高气爽，见不到冬天的前奏。 但每日降温是能隐约察觉到的。 现在还来得及种植一轮冬麦！ 罗曼将这次秋耕看的极重，不客气的说，明年斯格镇的主要口粮全都来自于这轮冬麦。 为此，他做了十足的准备。 接下来就是要重犁深耕、重新翻地、加速土壤熟化。 在播种的时候，每亩地还得耙进去一千五百斤的泥炭和粪肥，化作营养土，让冬麦苗在最舒适和充满养分的环境里度过一整个冬天，为来年的收获积攒出大量的能量。 这次，他将每亩地的麦种提高到了40斤，通过提高播种来提高产量。 狠狠的种！ 狠狠的长！ 罗曼将这次冬麦的种植面积提升到了一万亩——除了养好的六千亩地外，另新增四千亩精选出来、有耕种基础的土地。 如此广袤的耕地面积自然不止一块，而是分布在斯格镇各地。 钢铁农具极大的提高了生产效率。 现在斯格镇不缺钢铁，也不缺牲口，以前的劣质重犁直接淘汰掉。 七百多头的耕牛和挽马，拉动着锋利而崭新的钢铁重犁，将深层黑色土壤翻出，带出了埋藏土里的虫卵和草种，被翻到上层，令其晒干冻死。 秋耕的好处比春耕更大，罗曼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他给耕牛和挽马不计量的喂养大豆精粮，让它们能最大限度的耕地，本着往死里用的想法，在第七天便结束了深耕任务。 播种和施肥就简单多了。 上次罗曼担心土壤和粪料的肥力不够，用的是条播种，条施肥。 如今用的是撒播，只需要尽可能均匀的把麦种撒到地表，然后将一千五百斤的泥炭土和粪肥扔进每块地里，将其耙碎，把种子埋在松软的土壤里。 这样的播种方式比条播产量更高，缺点是需要撒匀称，因此那些笨手笨脚的农夫格外小心翼翼。 这让罗曼很满意，只要足够耐心，掌握正确方法，产量就不会低。 众多农夫的身影每天在地里辛勤播种劳作，穿梭于田间，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 秋耕任务虽然繁重，但人手极多，再加上每天劳作十几个小时，一边重犁深耕，一边撒种播肥，十来天的功夫便整理的差不多了。 罗曼发现竟有时间上的余裕。 群山阻挡寒流，此刻盆地温度还未彻底降下来。 罗曼又让他们抓紧时间种三百亩的卷心菜、四百亩的萝卜、五百亩的芜菁、以及莴苣、葱蒜等蔬菜作物。 虽然单个耕种面积不多，但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两千亩地了。 能越冬的蔬菜能种就多种些，一旦错过了就要等下一年了。 每种作物的种植面积不大，但种起来颇为麻烦。 因为休耕的土地，到处都是干枯的荒草和灌木，完全看不出农田的模样。 先是烧荒垦种，重犁翻地，清理杂物，施了很多泥炭肥。 又过去了十天时间。 终于把这些蔬菜种子埋进土壤里了。 这次秋耕动员的人力和时间颇为夸张，以至于熬盐和炼铁的工作都彻底停滞了下来。 所有人都期待着来年的收获。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这片盆地迎来了一场初雪。…… 秋耕结束的有些晚了。 换做是在外面，肯定没法种植蔬菜了。 即将抵达的寒流会掐死那些还没来得及释放出生机的种子。 苍茫天空飘落细碎的雪，像是梨瓣、落在不久前翻耕出来的黑色土壤上，转眼间便融化的干干净净、无影无踪。 风势不大、雪势也不大，有种轻盈的不像是冬天的感觉。 这就是黑铁大地的冬天吗？ 阿加塔坐在窗边，视线遥望过去，仿佛要从那些晦暗不明的天空中看到某些宏大意志的运行规律。 这里是伙食营地，而熟悉这里的人，也将这里称作“大厨房”。 起初是一片开阔的简陋棚屋，那场夏季暴雨让棚屋也遭了殃，木柱坍塌，倒下一个角来。 好在他们当时住在牲畜棚里，没有淋成落汤鸡。 后来它摇身一变，成为了有烟囱、烤炉和灶台的专业厨房。 在那个炎热的夏季，那位年轻的大人曾在这里监督那些泥瓦匠的工作。 他又亲手垒出了最高的烟囱，免去了她们烟熏火燎之苦。 他设计出的厨房布局也很特别，分割出数个不同区域，面点烘烤、洗菜切菜、烹煮熬粥，每项工作都有对应的地方，分门别类的摆放着各类炊具，数十口坐落在灶台上的铸铁锅。 每天都有三百多人在这里忙碌着。 并非所有人都要做饭，有些负责运餐、有些负责打饭、回收和清洗餐具。 还有些特制饮食，只能提供给那些正在接受训练的卫兵的。 而她的工作比较简单，只需要守在那些烤炉旁、等待面包出炉即可。 她们每天要烤出三四千块全麦面包。 一排两米多高的风箱烤炉，光是烤架就有6层，一层就能放置30块面包，二三十分钟就能烤好，谈不上累，但有时候晚上要加班。 面包出炉后就放凉变硬，然后用铡刀切片，一块面包能切十片。 刚开始有些手忙脚乱，在熟悉后也变得习以为常起来了，做好事情后，其余时间就可以发呆。 初冬的雪洁白晶莹，和她的发丝是相同的色泽。 但她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的雪。 像是躺在温暖的床铺上、壁炉熊熊燃烧、她从美梦中苏醒、缱卷的睁开眸子、浑身只感到舒泰…… 这就是这片大地的雪。 但阿加塔仍记得她曾经的故乡、那片北方大地的雪并非如此。 它来自诸神的苛责、埋藏在那片大地上的古老魂灵终日游荡，所以暴风雪终日不散。 冻土种不出粮食。 粮食会被贵族老爷和教士老爷们收走。 贵族老爷收走粮食培养士兵冲进战争的漩涡里。 在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中，挽冬人逃不出北方大地，只有守护神能拯救他们。 曾经自诩守护神族裔的挽冬王室大权旁落，失去了为他们抵御风雪的能力。 他们在风雪之神的鞭笞下生路全无，唯有逃离一途…… 阿加塔怔怔望了很久。 她回忆起那些久远到难以铭记的传说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逃避般的移开视线，生怕那来自北方的呼啸风雪会阴魂不散的追到这片土地上，将这里也化作一片苦厄之地，冻杀所有生机。 不会的！ 阿加塔安慰自己，将视线转向了旁边的女婴身上。 那可爱通红的脸蛋、细小幼嫩的白发、匀称而沉稳的呼吸，无不表明这是个极有活力的孩子。 她彻底的渡过了那场危机，如今在梦中悄然酣睡。 阿加塔告诉自己。 今后那来自北方大地的苦厄命运决不会纠缠在她的身上，守护神会守护她！那位大人会守护她！ …… (本章完) 第122章 可怖女巫 第122章 可怖女巫 “下雪了！” 桑娜转头对格薇儿说道。 她欣喜的去抓那飘舞的雪，感受那凉薄的触感在手心融化的感觉，这让她咯咯直笑。 格薇儿坐在书桌前，她捏着铅笔——罗曼特意制造出来的、用石墨和粘土烘烤而成的粗铅杆、裹着套筒皮革不至于弄脏手——聚精会神的在洁白的纸张上抄写那些单词。 她听到这话，顿时拧起小脸。 “我知道下雪了，但你能不能小点声！” 都怪这个该死的渔女！ 格薇儿充满怨念。 她被禁足了，没达到罗曼的要求。 本来和桑娜约好了的，面对罗曼的考核，两人共进退。 但在那个傍晚，这个渔女再度暴露了比她更多的知识量。她绞尽脑汁的向前迈了十步，好不容易和桑娜站在相同的位置，可谁知桑娜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向前迈了二十步，拉开了更大的差距。 事后桑娜还佯装委屈的说这是卡奥让她做的，让她竭尽全力，不能藏拙，非要得到罗曼老爷的赞赏不可。 所以，那个好哥哥的好妹妹又背叛了她！ 这是第二次！ 不能原谅！ 格薇儿咬牙切齿，她埋头继续抄写单词，直到那张识字本被一只小手抽走。 没了识字本，抄写工作也没办法进行下去了——她现在不认识太多的单词，只能靠死记硬背。 但桑娜的举动触怒了她。 “你干嘛！” 格薇儿猛然从座上站起，气冲冲的要把识字本抢回来。 但桑娜动作和身形都很灵活，像是海里的鱼儿，屡屡避开山中幼鹿的扑击。 格薇儿在这座庄园有属于她的房间，有自己的书桌和板凳，放在靠窗的位置。 桑娜时常也会过来和她同住，但自从这个渔女二度背叛后，她就再也没让她踏足这里。 这个可憎的渔女于她而言，等于眼中刺！ 今天居然还敢恬不知耻的来找她，念在好些天没见她的份上也就忍了，大吵大闹说下雪了她也忍了。 她眼睛没瞎、抬头就是窗户，怎么会不知道下雪了？ 轻柔的微风也会将点点雪吹进窗里，现在确实适合去追着那些轻盈漂亮的雪。 但学习任务更重，罗曼禁止她离开庄园，除非她能默写出一百个单词。 这种严格的态度让她意识到，那个对她向来态度温和的罗曼不会无底线的纵容她的各种行为。 她只好抓紧时间去抄写单词，好去得到罗曼的原谅。 但现在识字本没了！ 她真的很气愤，在这间居室里和桑娜展开追逐，她反应和速度都稍差一筹，屡屡被桑娜逃脱出去。 越抓不到越急，越急越抓不到，不知何时开始两泪汪汪起来——也就这时，桑娜脚步一滞，她被格薇儿扑倒在地，背部重重的摔在地板上，而她浑然不顾。 格薇儿用力揪住她的衣领，她凶恶道：“你这个该死的渔女，快把本子还给我！” 桑娜小心翼翼道：“伱哭了……格薇儿。”“我才没有！”她带着哭腔，剧烈的运动让她喘不上来气，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 “我不想惹你生气，但你好久没理我了，和你说话你也从来不看我。”桑娜也在喘息，她和她四目相对，浅蓝色的眸子深处映照出棕色眸子，而那棕色的眸子深处又有一双浅蓝色的眸子绽放，无止境般循环下去。 “你背叛我！我们约好的！你却使罗曼对我失望！我竟然让他失望，我好痛苦！我真不该认识你，也不该让你踏进这里一步！你只该在冬天的夜里被活活冻死，尸体遭到野兽啃噬！这样就不会吵到我的耳朵了！”格薇儿小脸狰狞，情绪上涌，竟任由那些阴狠的话从她喉咙里喷涌而出，使人感到彻骨的寒冷。 桑娜的胸膛起伏，格薇儿压在她身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而现在更是有种窒息感，眼前的格薇儿仿佛换了个人。 那些嗓音像是具有某种魔力，在她脑海里久久回荡，以至于她竟生出了某种幻觉—— 身上那个纯真善良的女孩此刻正化身一个阴冷而又可怖的女巫，像是黎明前的黑暗，那昏暗的阴影在那张脸庞上流淌，恶毒的语言拥有某种力量，如阴暗的毒蛇缠绕她的身体，让她遍体生寒。 许是初雪带来的降温，她感到手脚冰凉。 她听闻过眼前女孩的那些隐秘传闻，也曾跟着她踏足深山，知晓她独自在山中存活两年之久。但除非野兽的孩子，否则谁能在那种险恶的环境里生存？ 那些流言使得这个女孩在庄园里的地位极具特殊，女仆最初也畏惧她的恐怖过去，不敢接近，庄园的主人以身作则，化解了她孤独的处境。 但她依旧没有朋友和同伴，常形单影只，在别的孩子学习劳作的时候，她只能远远看着，在最开始时甚至不能靠近，直到她们一见如故。 卡奥也不曾阻拦，反而默默推动，那个性格冷厉的人根本不怕女巫的诡异力量，他也不相信他的妹妹会被女巫所害。而漫长的相处，也让她渐渐忘了格薇儿的真实身份。 如今终于窥见了那深渊的一角！ 危险的格薇儿、邪恶的格薇儿、可怖的格薇儿、黑暗的格薇儿！ 她恍惚见到那股隐秘邪异的力量从她体内溢出，如有实质、萦绕于她的口唇。 神秘莫测的伟力在流淌。 黑暗又深沉，恐怖又崇高。 桑娜说不出此刻的心情。只感到翻江倒海，有惊讶、有恐惧、有愤怒，生命仿佛遭到威胁，但某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却使她浑身发抖。 “格薇儿，我想得到你的原谅，你忘记我们的友谊了吗，草地打闹、水里嬉戏，以前我们玩的多好，我不想背叛你，也不希望让你在罗曼老爷面前丢人。但卡奥让我在老爷面前好好表现，我和他说了我们的计划，然后他就打了我……”桑娜掀起袖子，那些掐痕和鞭痕尚未褪去，残留在小麦色的手臂上。 格薇儿愣了愣，所有的阴冷和黑暗从她身上消去，重新化作一个有着纯真眼眸的女孩。 “但是罗曼将我禁足了。”她垂首伤心道。 “我就是过来帮你的，让你快点认识那些单词。还记得我以前教你的数字吗，是不是学的很快，单词也是这样的……卡奥就是这样教我的，他说他们白天训练，晚上识字，那些士兵会在黑夜中轮流背单词，学得很快，我帮你的话，你就能很快学会100个单词了。”桑娜说道。 “真的吗？”她咬了咬嘴唇。 “嗯，我们是朋友，我怎么会丢下你呢。我今天晚上就来教你吧，我不想和卡奥呆在一起了，他对我太严格，我只要一松懈，他就会打我，用鞭子抽我，疼都疼死了。” 格薇儿觉得桑娜在说谎，妹妹怎么会不想和哥哥在一起呢。就算卡奥打她，他也是她哥哥呀。 桑娜经常在她面前抱怨卡奥的不是，说他成为候补骑士后就发了疯，变本加厉的折磨她。但当她也跟着抱怨时，桑娜又说他也没这么糟糕。 “刚才说的话我收回了，我一时昏了头……”格薇儿有些懊恼。 她有圣盐能压制力量，但不等于没有力量，那些人依旧很害怕，庄园女仆给她梳头发的时候都有些提心吊胆，生怕会遭遇不幸。 只有桑娜不怕她，能痛痛快快的陪着她，而她却出言攻击她的唯一朋友，这让她很不安。 “我不怪你，是我有错在先，我今晚就过来和你一起睡觉，教你单词好吗？”桑娜躺在地上，手掌轻轻拍着格薇儿的背部。 桑娜想，看来我还是和卡奥有几分相似的，他也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这只是格薇儿的无心之言，没什么可担忧和害怕的。 格薇儿将脸埋在桑娜的怀里。 她很久之后，闷闷道： “好……” (本章完) 第123章 重装 第123章 重装 军营里传来大吼。 “冲！！” 一声令下，两百位背负重盾的战士同时向前冲去。 前方地形险峻，布置诸多障碍。 如丘陵、壕沟、围墙、独木桥、甚至有五米高的城墙，路程全长共计两千米。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段行程光是走下来就累了。 他们背负着四十斤的重盾，以均匀而持久的速度奔袭、跳跃、攀爬，在独木桥上保持平衡性，越过溪流。面对城墙时又迅速的搭建人梯，前方战士拔出背后大盾，三四十人迅速搭建两层人梯，形成一道缓坡，让后方战士踩着大盾登上城墙，而后又垂下绳索，将他们拉上去。 这种长途越野的难度极高，耗费两个小时，终于完成了返航。 所有人的心脏都在剧烈跳动，口鼻的白雾不断喷涌，融化着天空飘来的雪。 来不及歇息，便将重盾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一面面钢铁盾牌林立而起，原本因长途奔袭而分布零散的队伍转眼间便聚合起来，化作一座密不透风的钢铁堡垒。 但最开始出发的两百人中，只有一百八十多人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队列集结。 剩余十多人因中途各种变故，未能完成预定时间的列队。 又等了十多分钟，最后两个背着大盾、浑身湿漉漉的战士姗姗到来。 落后的十多个士兵站成一排，杰特手持细剑，劈头盖脸的挥了上去，犹如鞭子，巨大的力道抽在身上，挨个将那十多个落后者抽翻在地，一道血痕逐渐渗出。 “为什么掉队？” 他脸色冷漠、语气阴沉，手中细剑滴血、让人心生畏惧。 “杰特，住手！”罗曼义正词严的制止了杰特的暴行。 秋耕结束后，他终于腾出时间来检验这些战士的训练进度了。 总教官杰特让他们进行了一场越野行军，向罗曼展示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 结果不甚理想，他们无法做到全军奔袭不掉一人的结果。 杰特不能接受，他只重视一件事——所有人都要符合标准。 作为剑术师出身，杰特没能成为“剑术大师”，但却将基础的圣光剑术练到了极致，每个剑术动作都是最标准、最不可挑剔的。 这是通过坚持不懈的日常训练完成的，每天刺剑数千次，练到肌肉打颤也要刺中渺小的目标，极其扎实的剑术功底，让他在战场上极为耀眼。 他无意精益求精，不追求最完美、最优秀的战士，只要求符合标准即可。 木桶的容量从不取决于长板，而是取决于短板。 而眼前这些没合格的战士只能算是残次品。 但罗曼却很满意，他是骑马全程观看了这次越野。 杰特的标准不算高，但这些人的底子太差，训练的时间又很短，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达标。 这些重盾战士的爆发力、协调性都称得上不错了，攀爬城墙、速通独木桥，动作灵活自如。 杰特挥剑的动作显而易见，他们能闪躲却没有闪躲。 虽然被打翻在地，但强大的内心初步建设起来了。 罗曼现在就能断言，这支军队未来的抗压能力会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而这也是他手底下最精锐的部队了。 人是精选出来的、各方面待遇是最高的、训练时间是最长的。 他组建重装部队的初衷，是以征战骑士为假想敌。 就目前来说，他们勉强算是合格了。另有轻装部队400人，而轻装部队又分为长矛兵、刀斧手、斥候等。 目前倒是没有太复杂的兵种。 复杂等于训练成本增加、训练时长也会指数级提升。 罗曼对他们的要求不高，只需要增强体能、提升纪律性即可。 这两项只要达标，那就是无敌之军的雏形。 罗曼翻身下马，来到那十多个落选的重盾战士面前，不满道：“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的战士。” 杰特默然道：“他们没能在规定时间内集结，理应得到惩罚。” “他们以后会达标的，越野时难免会出现各种意外，你应该知道，最优秀的战马也会踩到钉子……” 杰特冷冰冰的说道：“我的标准就是底线，如果无法克服训练时的意外，那他们在战场上也只会死得更快。与其这样，干脆在训练时就他们淘汰掉，把他们踢出军队，免得今后白白送命。” 越野只是训练的一项，还有方阵进军、站姿队列等。 罗曼让那些没合格的战士脱掉上衣，只见背部和胸部伤痕累累，有些老疤，有些新疤，而今天新出现的伤口缓缓向外渗血。 很明显，在这段时间来，所有不合格者都遭到了杰特的细剑鞭挞。 他抽的又猛又狠，细剑迅捷而尖锐，让人痛不欲生，恨不得满地打滚。 杰特认为这只是皮肉之苦，只有疤痕能让他们铭记于心。 罗曼立刻遣人取来龙血草、蓍草捣碎制成的止血草药。又取来用鼠尾草、紫锥菊泡好的热茶——这种热茶能消炎、增强免疫力。 惩罚归惩罚、疗伤还是有必要的。 罗曼用柔软的亚麻布亲手给他们包扎，对于【医学经验+1】的提示置之不理。 “我记得你，伱是卢卡对吧。”罗曼对于这个伤者颇有印象。 有些人需要筛选才能加入军队，享受高强度训练以及高福利待遇。 而另有些人，只需要他说一声就能加进来。 他每次招募后，都会挑选出一批有潜力的使徒加入军队。 卢卡是一位二星使徒，罗曼特意将他收进了重装部队里。 他现在是个重装小队长，结果这次越野没能合格，遭到了杰特的鞭打。 卢卡察觉到罗曼在他背上那轻盈的敷药动作，将浸泡了药水的亚麻绷缠在身上，又面对罗曼的询问，他只感到强烈的羞愤和愧疚，脸色涨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要羞臊，我以你为荣，我见到了你跳进河里的身姿，不抛弃，不放弃，嗯，非常好！” 罗曼全程都注视着他们的表现，而返程的时候，有个士兵在穿行独木桥的时候落水了，卢卡听到动静，立刻掉头冲回独木桥，跳下水把落水者拉上来了。 那段蜿蜒河流约有两三米的深度，河水冰凉，他们背着四十斤的重盾，根本浮不起来，他们挣扎了好一会才成功上岸，浑身都湿透了，皮革制成的靴子灌满了水，跑起来的时候啪叽啪叽的，所以没能错过了集合时间。 但杰特只关注结果，没完成就是没完成，小队长也一样得挨打。 “老爷，全是我的错，我让卢卡队长陪我一同受刑了。”落水者很自责，他落水后要是能冷静下来，就能从河底徒步走回岸上，但他慌了神，连累了别人。 “没人不会犯错，我也一样。但只要能弥补、能纠正，那错误就不是错误，如果能得到教训，那这就不是一件坏事。原谅你们的杰特教官吧，他纠正你们现在的错误，也是为了让你们今后不会犯更大的错误。” 罗曼的态度非常温和，嗓音有奇异的磁性，话语更是充满宽容和关怀。 经过了冷面煞神杰特的鞭挞，众人只觉他们的领主老爷温柔又善良，说话也好听。 不知是不是草药发挥效力的缘故，他们只觉那原本火辣辣、疼痛难忍的疤痕也减轻了许多，像是得到了某种愈疗。 (本章完) 第124章 财政和基建 第124章 财政和基建 罗曼来到斯格镇的第310天。 他检阅了他忠诚的部队。 只能说非常好！ 训练有素的军队成型啦！ 任何具有强大战斗力的军队，普遍都有一个特点。 那就是福利待遇极高！ 即便是蛮族精兵、北冰海盗，那些野蛮而凶残、没有纪律性的家伙，也能通过掠夺财富来提升生活质量。 这就保证了他们基础的战斗力。 任何精兵强将都是靠钱砸出来的。 罗曼自然深知这个道理。 他在来到斯格镇的第一个月里，就光速提升了卫兵的收入，让他们变得更加忠诚。 在后来的大规模募兵中，罗曼重新调整了卫兵的薪酬获取。 如果要豢养军队，就不能只给军队发钱，还得给各种实物补贴。 原因很简单，就算贵族老爷也发不起钱。 每年只有些余粮，就只好通过粮食来抵扣军队另一部分的收入了。 谷物、杂粮、蔬菜、肉类、皮毛、木柴、钢铁…… 这些实物都能直接拿来当工资来支付给别人。 而黑铁之王、神奥之王、冰岛之王……这些大地王者，每年都要给士兵发放大量食盐，来抵消他们的部分薪酬，不然真的养不起来。 罗曼以前也是这样做的，用实物抵扣。 太穷啦！ 豢养军队是一项无底洞的支出。 600个士兵，每月2枚铜币，一年就是144枚金币。 大多数低级贵族的年收入也不过如此。 他需要不吃不喝、没有任何开销，才能拿的出这笔钱。 虽然罗曼和莫雷的生意越做越大，每次贸易基本是都涉及到百枚金币的金额。 但这主要都是通过以物易物来换算的。 罗曼能拿得出五十万斤盐，但却拿不出一千枚金币。 所以通过实物来抵扣是个不错的手段。 但缺点是，支付薪酬的时候，就会变得很麻烦！超级麻烦！ 更别说罗曼是按月支付的了。 每个月的月末，都需要用一整天的时间去支付他们的酬劳——这也算是变相的休息了。 但浪费时间就是浪费时间。 休息日就去好好的休息，而不是满身大汗的、排着队把几十斤的粮食、食盐和肉扛回家。 随着斯格镇的经济发展，手头越来越有余裕的罗曼，便取消了实物抵扣的模式。 所有士兵每个月能得到3枚铜币和10斤盐。 也就是说，一位士兵的月饷是5枚铜币。 一位士兵的军饷，十个月就能买一头耕牛，二十个月就能得到一枚金币。 而这只是最基础的薪酬。 杰特和迪克这种教官级别的。 卡奥和妮丽儿这种近侍级别的。 亚伦和格林这种征战骑士级别的。 赛思和亚基、鲁托这种管理层级别的。 大厨鲍勃、女仆和男仆这种侍者级别的。 他们的薪酬待遇也会逐级上调。 罗曼每年大概需要支付300枚金币，才能养得起他的班子。 如果再雇用所有的手工业者。维奇、拉克斯、泥瓦匠、衣匠、皮革匠、冶铁匠等。 这个数字需要额外增加100枚金币。 每年高达400枚金币的支出，足以拖垮所有的低级贵族们。 但财政支出越高，罗曼越开心。 这意味着斯格镇的发展速度越恐怖。 …… 这场初雪降了半天，只给草原和地面覆盖了些一层薄薄的白霜，并没有大幅度降温，只能算冬季前奏。 紧张的秋耕结束后。 原本怎么也不够用的人手忽然间宽松了很多。 盐矿、煤矿、铁矿重新开始运转，共计六七百人。 养殖场投入了两百多人，如今那些猪崽和羊羔尚小，养起来比较方便，未来才会继续增加人手。 牲畜棚却有四百多人。主要是耕牛挽马、野马的伺候难度太高了，每天清理出去的粪便最起码有十多吨。 不算伙食营地和军营那边的人数。 斯格镇目前大概有三百来个劳动力处于空闲状态。 当然，真正闲下来是不可能的。 因为迅猛发展也有弊端。 斯格镇就像是绑在了罗曼的战车上一路狂奔出不知道多远，结果回头发现家具零件掉了一地，需要慢慢找补回来。 譬如，采矿工人和冶铁工人住的是临时搭建的木房，极其简陋，条件艰苦，勉强挡风遮雨。 秋天还好，到了冬天根本扛不住。 罗曼先前哪有时间和人力去给他们盖房子，最开始的冶铁工人甚至得席地而睡——包括罗曼本人也是如此。 露宿荒野，吃的是干粮，因为相隔太远，所以只能运送面包片、肉干这种耐储存的食物。 但以后不能这样，辛苦几个月也就算了，咬咬牙就过去了。 可辛苦几年那没人受得了，非得把牙齿咬碎不可。 罗曼要得到稳定的钢铁产能，就要首先让他的领民得到稳定的居住环境。 为此，他得迁移过去一批人口，在煤铁加工厂的旁边建立一座新的城镇。 那座城镇也得建设成一劳永逸的砖房。 而建设好后，两座城镇若要交通运输，就缺不了一条坚固耐用的道路。 归根结底，还得基建！！ 铺路、盖房都是个大工程，再多的人手填上去，都只能溅起水。 值得一提的是，先前铺设的盐道现在开始出现裂纹了，密密麻麻的裂缝，有些路段甚至断成数截了。 但再差的石灰路都比泥泞的土路要强。 道路出现裂纹，罗曼能派人能用黏土和石灰去填补，缝缝补补用个两三年不成问题，依旧畅通无阻，车轮走的又快又稳。 但那种崎岖坎坷的土路该怎么去修缮？ 斯格镇条件有限，烧不出水泥，只能烧石灰，有了煤炭后，产量也会得到大幅度提升。 罗曼对他们的需求不高。 只要在冬季结束前铺好这条一百五十公里的石灰路，在煤铁加工厂建设出城镇雏形即可。 他从军营返回起源庄园，经过课堂时，听到学校里传来朗朗读书声， 现在造纸产量大幅度提升。 孩子们的学习任务急剧加重，主要是学习识字和算术；自习三个小时，用来巩固知识，抄写单词。 但压力最大的不是学生，而是教师。 斯格镇具有教学能力的老师也就十来个，大多数是来自海堡的奴隶。 如妮丽儿这种，天生冰雪聪明，后天努力勤奋，成为海堡之主的侍女后便要求掌握各项管理技能。 罗曼不知道其他侍女的能力如何，但妮丽儿这种是肯定能独当一面的，比格曼和汉斯更有才能。 但前提是给她一个合适的舞台。 (本章完) 第125章 提升 第125章 提升 教师少，学生多，也算是古今教育界一个屡见不鲜的难题了。 罗曼没有展开全面教育，他只需要最低难度的扫盲。 把那些单词往他们脑壳里塞，能塞多少塞多少。 实在不行就进行大脑升级。 用资源来换时间。 这段时间来，煤矿和铁矿的开采很顺利。 罗曼又得到了二十来块尘封晶球，有的大、有的小，非常随机。 其中十来块晶球尘封的是魔法矿石，但煅烧出来后，魔石重量加起来也才十二三斤，只够给百倍的钢铁炼魔。 而另外九块晶球分别产出了重晶石、方解石、孔雀石、红宝石、紫水晶、两块蓝水晶、两块碧玉。 这是尘封晶球的不确定性。 这片大地的矿物太多，高达成百上千种，而他们对自然科学的见解是如此浅薄，以至于无法有效利用矿石所蕴藏的力量。 当然，罗曼也利用不了。 这涉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但唯有品质较高的矿石，才具有莫测伟力。 品质越低，效果越差。 孔雀石是绿色系宝石，能驱逐病疫和邪恶灵魂，许多巫师和女巫会利用孔雀石的防护力量，将其磨成粉末，能让腐肉再生、消除炎症，且见效极快。 红宝石不多赘述，罗曼也有一块，只是他的出生礼物品质较高，而新得的宝石品质相对较差。 蓝水晶和蓝宝石都是蓝色系宝石，能使人冷静，具有智慧和理性的力量，但水晶效果比蓝宝石更差些。 碧玉适合送给未成年的孩子，它们蕴含着绿色的生命力量，也能增强免疫力，能促进孩子们身体的成长，让他们更为健康。 至于重晶石和方解石，目前主流用途是作为染料。 它们染成的衣物经年不褪色，也能提高衣物的耐用度，可用性极高。 罗曼现在有时间对这些非凡资源进行分配了。 但如何去使用这些非凡资源是个问题。 …… 每种资源的用途都颇为宽泛，罗曼要提升某位使徒的某种属性，就要使用不同资源进行搭配。 大致说来—— 【魔石】提升能量、攻击。 【精金】提升攻击、能量。 【秘银】提升速度、防御。 【山铜】提升防御、体质。 【钢铁】提升体质、速度。 譬如，亚伦的攻击面板是e+，要提升到d，要消耗【50克精金】+【100克魔石】+【500斤魔钢】。 这个比例是可以控制的。 通过提升一项资源的支出，来降低一项资源的消耗。 然而，50克精金是最少的比例了。 正常来说，亚伦需要100克精金、200克魔石，10斤魔钢。 罗曼将精金的比例降低一倍、魔石的比例降低一倍，魔钢的比例提升五十倍，魔石的用量不变，得到了这个资源比例。 对他而言，精金的价值远大于魔钢。 罗曼先是用了这些资源，将亚伦的攻击属性，从e级提升到了d级。 然后，他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使徒。 迪克！这段时间来，他得到了条件极好的温养，罗曼定期派人给他送去鹿角浓汤和熊胆粉，让他身体状态有所恢复，体质从e级提升到了d级，可防御却没提升上来，也许是亏损的太严重。 罗曼用了【70克秘银】+【200克山铜】+【400斤魔钢】，将迪克的防御提升到了d级。 也许是迪克底子还在，他所需资源比亚伦略少些。 罗曼熔炼了十多枚银币和二十铜币得到的这些资源，又通过魔石冶炼，将其附魔。 两项使徒的能力提升，将这些天积攒的非凡资源挥霍一空。 罗曼没有任何不舍，只是将亚伦叫到眼前。 “罗曼，你找我？” “我听格林说你最近心情不好？” 亚伦默默摇头。 罗曼也习惯了亚伦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的性格，他期待的问道：“最近训练的怎么样？” 亚伦如实道：“每天和迪克对练，获益匪浅。” “不不不，我是说你的身体，现在有没有特殊的感觉？比如……某些方面的提升和突破？” “那没有，罗伯特爵士认为我22岁的时候或许能成为二阶的征战骑士，我现在还差得远……” 亚伦自问他够勤奋了，但成长这种事不能一蹴而就。 罗曼轻哼道：“那是他眼瞎！亚伦，伱不用在乎他的看法，他最强的时候也就是一位六阶骑士，废物一个，他预测不了你的未来，你的名字在未来会响彻这个时代。” 亚伦唇角紧绷着，免得笑出声。 罗伯特是大公领的骑士教头。 他和格林跟着罗曼离开大公领的时候，都得到后者的评价。 那位爵士认为他和格林是可造之材，在三十岁之前或许能进阶四阶骑士，但如果不勤奋的话，这辈子也就只停留在一阶二阶这个层次了。 有些刻薄，但很真实。 不是所有人都能走到最后的。 “我觉得你现在就有二阶骑士的力量了，亚伦，或许你没察觉到，但你真的有，你应该知道，平时是没办法证明一个人的真正实力的。” 有些人，面对生死战斗，一身武艺发挥不出十之七八。另有些人却能超常发挥。 罗曼认为亚伦是后者，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候会让所有人都吃惊。 “相信我，我会把你培养的比谁都要强大！” 我能完成他对我的要求吗？亚伦心想。 他和格林从小就听罗曼说起初次发育和二次发育的知识，所以养成喜欢喝牛奶吃鸡蛋的习惯。 他长得很壮硕，脸型板正。 格林身材匀称，敏捷潇洒。 但相比起那些威名赫赫的骑士团，他们尚显稚嫩青涩，甚至不是正式的征战骑士——因为他们没上过真正的战场。 罗曼兴致勃勃的和亚伦说着那些话，他觉得他这位骑士过去就有二阶实力了，他将亚伦的短板提升上来后，亚伦现在应该有资格触碰三阶征战骑士的门槛。 但赛思的出现打破了两人的交谈。 “老爷，要事禀报。”赛思道。 亚伦对着赛思微微点头，便准备退出去了。 “守护者家族消亡了……” 亚伦脚步一顿。 罗曼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本章完) 第126章 敲钟守夜 第126章 敲钟守夜 守护者家族消亡。 铁郡由盖尔郡王接手。 莫亚家族的半数封臣拒绝为盖尔郡王效忠，遭到了盖尔郡王和怒潮大公长子马科尔的联手镇压。 大半个铁郡燃起战火。 当这则消息传到斯格镇的时候，只怕铁郡的叛乱被尽数剿灭了。 毕竟群龙无首，莫亚家族的嫡系被杀了个一干二净，而杀人者却是来自两位大公爵的长子。 “我那位大公爵父亲在做什么？一头猪上位都比他有用！” 罗曼恨不得邦邦给裂甲大公两拳。 你个老东西，特么的真是神志不清了！ 铁郡地处险要，你居然能干出这种联合外人、自掘坟墓的蠢事来！ 宋高宗十二道金牌的操作都没你离谱！ “罗曼老爷，只怕事有蹊跷。”赛思认为疑点颇多，大公纵然昏聩，但也没昏聩到诛杀封臣的地步。 此事太过了，会严重影响裂甲大公的威望。 无论此事背后有怎样的阴谋算计，守护者家族消亡了是实打实的。 莫亚家族将铁郡经营成铁桶，内力难开，外敌莫挡，如今却被他的效忠者捅了一刀。 若是裂甲领遭难，今后谁去镇压？谁来威慑？ 没了武力压制，谁在乎伱是大公？ 裂甲领也有军事力量，但相比起其余两位大公……只能说很烂。 怒潮大公封锁神奥和教廷。 橡木大公对峙冥海和魔族。 裂甲大公在沃野之地寻欢作乐，军队质量一言难尽，你不烂谁烂？ 裂甲大公的威望本来就是在逐年下滑，到了如今已是积重难返。 内部矛盾还算能镇压。 但外部矛盾呢？ 海盗在举行海盗大会，东部蛮族在磨刀霍霍。 罗曼不在乎那些海盗和蛮族，对盖尔和马科尔也向来不屑一顾。 什么大公长子，旧时代的蛀虫罢了。 一群狗东西，设计杀忠臣算什么本事，三年后有胆子来斯格镇，老子把你脸给打肿，头发都给你薅掉！ 罗曼转头对着亚伦大喊道：“亚伦，我今后会带你杀过去的，杀到铁郡，把那群家伙全都轰碎个干净，我向你保证！” 他看着他的骑士就那样离开，一步也未曾停留，也未曾回头，仿佛事不关己。 “老爷，亚伦他……”赛思知识渊博，他记得初代的守护者伯爵叫做亚伦·莫亚。 他曾以为两人是重名，或者亚伦名字来源于初代守护者，但如今见到罗曼这样说，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罗曼摇头道：“我不知道，亚伦从不回答这个问题，但我想他和守护者家族是有关系的。” …… 亚伦渐渐远离起源庄园。 他回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些话，觉得有些刺耳。 忠诚者的家族的罪名是背叛，裂甲大公赐予的荣誉又被亲手收回。重盾迸溅火的旗帜轰然倒下，一同消逝的还有那响彻在赤龙城堡上的守护誓言。 亚伦知晓其中定有内情，莫亚家族没有不臣之心，他知道，他见过，他肯定。 蓦然回首，他竟无法回忆起铁郡的原貌。 记忆在模糊，场景在褪色，像是一张泛黄的画卷。他只记得他曾住在高耸的城堡里，那扇裹着铁皮的大门大多时候是封闭的。 他爬上钟楼，有时也是塔楼，站在那面猎猎作响的旗帜下方眺望远方。 天空蔚蓝，白云稀薄，淡橘色的太阳明媚而灿烂，他能在最高处见到远处的矿山以及大片的农田，那些直不起腰的矿工或者农夫在他的视界中渺小如蝼蚁…… 他记得他那时充满了期盼，总是希望能从那座坚固高大的城堡里出去，渴望化身乌鸦或者雄鹰，飞跃出城墙，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小时候的性格顽劣，竟去触碰那足有数吨重、足以给他当房子住的、巨大的黄铜钟。 他站在钟下，使尽全力拉动绳索，那从不动摇的铜钟竟被他敲响，和他的血脉共鸣，结果铸成大错。城主父亲惊怒无比，赶过来打了他一巴掌，那巴掌又沉又重，打得他嘴角出血，而后又怜惜的将他拥入怀中。 他和他彻夜长谈，说起家族的荣耀和誓言，那是他们的立足之根，而他也跟着发誓，至于何时沉睡的，早已记不清了。 第二天醒来，他躺在家族骑士那冰冷的怀抱里，身下快马奔腾，他只来得及回头一瞥，那有着大铁门的城堡便突兀消失在他的视界中，就像是成年人从孩童的梦中醒来。 他自那后，便不再期盼能变成雄鹰和乌鸦，不再渴望能俯瞰大地。而是想要变成一朵蒲公英，随风飘在那座大铁门的上方，飘回那个眼里有光、总是兴奋雀跃着、眺望远方的孩子体内，飘回那段无忧无虑、充满天真的岁月。 但那只是奢望。 他铸成大错，失去姓氏，失去来历，只有一面小盾伴他左右。 他得到承诺，只要崭露头角，让他的名字响彻在龙堡，唤醒裂甲大公的回忆，他届时便能荣归故里、载誉而归。 守护者家族的血液在他体内流淌，但烙印并不深刻，他在龙堡度过了两倍于铁郡的时光，性格渐渐变得沉默寡言，竟和大公的私生子厮混一起，以至于安于现状。 他舍弃荣耀，舍弃过去，放弃了那个姓氏所代表的含义，来到这蛮荒偏僻之地。 然而，他听赛思说起莫亚伯爵临死前的大吼，别人认为他在高呼他的父亲，他却知道他在高呼他的孩子…… 而在那个瞬间，他竟没有任何悲痛的情绪，只有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触。 他不知是他天性凉薄，还是真的毫不在乎。 亚伦知晓，曾被他放弃的过去……追上了他…… 就仿佛他在月前惊醒的那个夜晚、就仿佛离别前夕、在那场彻夜长谈中、流淌在他血脉里的家族箴言，又一次响起—— “敲钟守夜！” …… 守护者家族的覆灭对于大公领而言，是一场大地震，意味着格局变动。 但斯格镇该干嘛还得干嘛。 养猪的养猪、盖房的盖房、铺路的铺路。 罗曼对于提升谁的技能，暂时拿不准主意。 他思索片刻，利用那两块蓝水晶，提升了亚基的养殖技能和维奇的捕猎技能。 至于为什么罗曼给维奇的是捕猎技能，而非制造技能，那就要问问为什么捕猎技能里有关于各式弓弩的制造记忆了。 罗曼也确定了。 利用宝石系和水晶系的资源固然能将自身的知识作为技能传播出去——以醍醐灌顶、梦中传道的方式。 但技能的提升是有限的，根据非凡资源的品质而定。 当罗曼试图将更多的知识覆盖在使徒界面上时，发生了中断现象。 至于能吸收多少，那纯粹是看后者的悟性了。 当然，罗曼也不要求他们另辟蹊径、推陈出新。只要能把脑子里的东西挖出来，并且提升生产效率即可。 如果他给一个不懂冶铁的人传授【锻造】技能，后者又不去接触冶铁行业，那也没机会用出来。 (本章完) 第127章 纺织机 第127章 纺织机 罗曼让维奇打造一百张单体长弓。 长弓手是远程兵种，打的是压制作用。 对付重甲单位作用不大，对付杂鱼部队却能发挥巨大优势。 缺点是培养难度颇高，就算对于完全脱产的军队而言，也得要训练半年功夫才能称得上合格，且后勤难度非常夸张。 箭头和箭羽还好说，前者浇铸成型，这东西产量越大，成本越低，最好一次性浇铸出上万枚生铁箭头，能够让他们用上数个月。 箭羽也没什么难度，这片土地的鸟儿多的是。 唯独箭杆的制作难度非常高，一位木匠学徒每天也就能制作二三十支箭杆，这还是在刨凿刀锯一应俱全、甚至是罗曼制造出了人力车床后的产量。 罗曼专门制造出的脚踏车床，将木匠的工作效率提高了数倍不止。 时代野蛮，技术落后，工具原始。 在斯格镇以外的地方，每天制作十根箭杆都算合格木匠了——缺乏好用的工具，只能靠锉刀手锉。 也正因此，长弓手的训练难度是仅次于骑手的。 平时训练还好说，箭矢能反复回收使用。 但凡上了规模的战争，一场仗最起码也得投入万支箭矢，大多数箭矢都没法回收。 罗曼目前只打算培养出一百位长弓手，能进行齐射，且有一定的精准度即可。 …… 忙碌之际，初雪融化后的几天，斯格镇开始大幅度降温。 农耕社会的冬天不适合生产。 很多农夫都掏出了珍藏的羊毛衫和羊袄子，用来御寒取暖。 有了砖房，这个冬天肯定会好过一些。他们心想。 只是，大多数奴隶就没这个条件了，他们身无分文，买不起厚实的衣服。 秋收前罗曼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他这段时间来也收购了许多羊毛，牲畜棚那边宰杀的羊也不在少数，积攒了很多皮毛。 早在那时，罗曼就和维奇一起把水力漂布机、珍妮纺纱机、脚踏织布机给弄出来了，这些东西是文明的沉淀，人类的智慧积累，但对罗曼来说是现成的。 上万斤的羊毛通过水煮、漂洗、梳理，再用珍妮纺纱机编织成线，将线用织布机编织成布匹，形成完整的纺织流程。 他准备给斯格镇所有人都发两件羊毛衫的，奴隶额外发两件羊皮袄，作为冬装福利。 别人看不懂，只感到大受震撼。 万斤羊毛换成人力处理，需要100位妇女费两个月时间才能纺织成线。 这个时代生产力低下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这个数量的羊毛通常都会被市场零散的消化掉—— 家里养羊的还好说，能在卖羊前薅一次羊毛，每只羊大概能提供一斤多的羊毛。如果带羊毛的成年羊，售卖价格会更高。 如果养不起或者薅不了的话，就只能买了—— 羊毛价格不贵，一枚铜币就能购买两斤羊毛。 但这是初级原料，买回家后，需要耗时费力的将羊毛处理干净。 而这项工作往往要等到农闲时候做，挤占了她们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 为了支撑家庭的日常生活，妇女、女儿都要参与进来。 从天亮到天黑，必须不停做工，才能勉力维持一家人生活需求。 很惨吗？很惨。但凄惨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他们习以为常。 改变纺织技术后就截然不同了，羊毛便极快的漂洗、纺织出来了，其效率极高。 大量洁白的羊毛先是被纺织成线，继而被制成布匹，又从布匹变成厚实的羊毛衣。整个过程极为节约人力。 低廉的成本足以冲击外界的毛呢市场，只要将这里打造成纺织基地，那财富就源源不断。 然而罗曼对经济战没有丝毫兴趣。 他要的是无敌铁拳怼脸，不是薅他们羊毛！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战争更快捷的发财路径吗？ 没有！ 他弄出纺织机和织布机，纯粹是为了节约时间和劳力成本，生产出来的东西，也局限于够用就行——不提高生产效率，就没法满足所有人的衣食住行。 罗曼根本不想打贸易战，只想让他们在大冬天的时候也能劳作。 整个冬天所有人都缩在床上里瑟瑟发抖怎么行！ 吃饱穿暖后赶紧给我出来干活！ 然后罗曼尴尬的发现，羊毛不够用了。 斯格镇四千多人，一万来斤的羊毛平摊出去也就平均每人两斤。 但经过水煮和漂洗后，万斤羊毛起码缩水三千斤，毕竟那些沾了粪便、脏土的杂物不能算作重量。 好在达肯找到了呢绒商人，又拉来了三四千斤的羊毛，缓解了御寒不足的问题。 这鬼地方夏天热的受不了，到了冬天，虽然冻不死人，但也足以让他们没法劳作了。 羊毛衣要发给最需要的人，所以那些有御寒衣物的家庭就只能领取两件羊毛衣，加起来一斤多重。 奴隶出身的领民却能拿四件，其中两件羊皮袄，加起来五六斤。 冬季离不开厚实的衣服。 罗曼调集了一百多位妇女，告诉她们如何使用纺织机和织布机，去加工那些处理好的洁白毛线。 …… 罗曼坐在织布机前，踩住踏板，综框向上升起，经线开口穿过纬线。 又将脚松开，综框下降，经线闭合。 完成一次标准的织布动作。 织布机结构说简单也很简单，织布效率极高，但学习难度也不低。 从没接触过这东西的农妇动作也相当笨拙、缓慢，不敢下手。 罗曼也不气馁，只能指望着对方熟能生巧了。 他整天和这群蠢货打交道，基本能控制住自身血压了。 他是准备手把手的教给她们，并且亲自示范织布的流程，旁边站着特意挑选的、称得上心灵手巧的妇女们。 他的动作丝滑且流畅，手指极其灵活，操作起来极为优雅，动作精确。 但她们模仿起来的时候，却有种东施效颦的难堪感。 罗曼甚至不能流露出反感和厌恶，那种负面表情只会加重她们的心理压力，对于这种细心的活计，越慌越容易出错。 就在他麻木的进行日常教学的时候，一个尖细的声音从人群外传了过来。 “罗曼老爷，老爷，出事了……”吉米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罗曼松开踏板，综框再度下降，经线又闭合起来。 他停止动作，微微蹙眉：“什么事？” (本章完) 第128章 诸神会原谅你的 第128章 诸神会原谅你的 “老师说需要您到场。” 罗曼极不耐烦。 他从织布机前的座位上起身，招来旁边的一位妇女，让她坐在那里，说道：“不用害怕，模仿我的动作，可以适当慢一些，熟练后就好了。” 那个少妇有些拘谨的坐在罗曼先前的座位上，笨拙的踩着踏板，完成着尚未结束的织布过程。 罗曼跟着吉米来到居民区，他建设的织布厂离居民区很近，方便她们来此工作。 远远的就见到那边围了很多人。 不知是谁高喊了声：“咱们的大老爷来了。” 所有人迅速让出道路。 罗曼见到他们围着的是两个人，一者是头发蓬乱的农夫，另一者是衣衫凌乱的女性。 头发蓬乱正常，所有人都这样，所以显得贫穷低贱。 但衣衫凌乱就不正常了。 初冬时节，谁闲的没事把自己的衣服弄得乱糟糟的，罗曼还见到了撕裂的痕迹。 赛思身姿挺拔的站在旁边，见到罗曼过来，先是行礼，在罗曼不耐烦的注视下，他迅速且简单的说明了事情原委。 准确来说，是女奴遭到了这个男奴的袭击，后者是新一批的奴隶，不太懂规矩。 “老爷，她一定是恶魔附身了，来诱惑我堕入地狱。”那男奴害怕道。 而女奴更恐惧，疯狂摇头，不断否定农夫的说法。 “老爷……”赛思取出一块紫水晶，递给罗曼。 罗曼发现紫水晶并无异样，说明两者都是普通人。 他轻叹了声，招了招手，让那农夫过来。 “老爷，这个女的很邪恶，她一定控制了我的身体，让我失去了理智。”农夫来到罗曼身前，满脸卑微和可怜。 罗曼点了点头，说道：“你跪下，诸神会原谅你的。” “感谢仁慈的老爷。”那农夫双膝跪地，匍匐在地面上，然后眼前一黑。 砰！ 只听先是咔嚓，而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在那突兀的动静中，人们能见到的只有鲜血洒落、烂牙满天飞！ 围观群众惊骇的见到他们仁慈而又宽怀的老爷，猛然暴起一脚，将那忏悔的农夫踢飞出去，像是破稻草人一样，落地时尘土扬起，他浑身抽搐的倒在哪里，很快就停止了任何动作。 呼…… 冷风吹拂，所有人噤若寒蝉。 个别眼尖的人，见到领主老爷那一脚精准踢到了那农夫的下巴，坚硬且厚实的钢圈皮靴直接击碎了他的下巴骨、大半个嘴巴破烂不堪。 烂糟糟的牙齿全掉完了，沾染着血迹，掉落在了各个地方，有些甚至溅到了他们的脚边。 诸神在上！ 他被踢飞出那么远，脖骨也断了，落地时还挣扎了几下，手脚抽搐，但很快便一动不动了。 他活不了了！ 他们见到他的死状，如此确信的想。 自称被魔鬼诱惑的奴隶的破烂身体，刚好落在了那个被恶魔附身的女性面前，让她吓得脸色惨白，发出尖锐的惊叫，成为了寂静的居民区除却寒风外的唯一声源。 罗曼怒喝：“闭嘴！” 那失控的尖叫戛然而止。 罗曼刚才还觉得能控制住他的血压，但现在发现这群蠢货做的事在突破他的下限。他妈的直接红温！ “我给你们穿！给伱们吃！给你们住！你们这群蠢货就是这样做事的？吃饱了撑着了是吧！你们特么的是不是想死啦！！” 罗曼像是暴怒的狮子，发出愤怒的大吼，响彻当场。 看热闹的众人皆惊惧起来。 他赤眸如火焰，如闪电，有种慑人的凝聚力。 所有人不由得胆寒，都低下脑袋，心脏在砰砰直跳。 他们知道，领主老爷动了怒火。 而这是很罕见的， 也就只有在那次因操作不当、高炉失事、死伤了十几人时，他才有如此程度的怒火，据说指着那些工人的鼻子骂了足足几个小时的时间，据说吊死了一位以前的管事，只因后者没有按照章程进行生产！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罗曼问赛思。 饱暖思淫欲了呗。 赛思没有任何波澜的说道。“老爷，这群贱民不堪教化。” 主要是没有管理者，斯格镇的管理基层只能组织起所有劳力，去完成罗曼发布的各项命令。 统治基本全靠自治——罗曼只负责他们吃饭、工作，其余任由他们去了。 不得不说，他们也真的听话，让干啥干啥。 至今为止，罗曼居然没找到一次需要杀人立威的机会。 每项任务都能完成的及时又恰当，让他找不到理由去苛责他们。 以前劳动繁重，他们所有精力都被满当当的工作耗尽了，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但入冬后，有些人就有空闲时间了，或者说生产任务没有那么紧迫了，罗曼没再像是催命鬼一样催促他们。 而且吃的也太饱了。 人类在没吃饱前，烦恼只有一个。 吃饱后，烦恼就有无数个了。 “您需要法律来告诉他们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赛思说道。 他在提醒罗曼该建立庄园法庭了，得有人负责解决纠纷和判决案件。 汉斯原本是能承担这个职位的，结果他被罗曼打发去做了教师。 赛思觉得罗曼拖了这么久还没做这种最基础的事情也很离谱。 更离谱的是，斯格镇在前所未有的高效运转中，居然还真不需要庄园法庭。 但现在不行了，人口太多，一旦让他们有闲暇，总能闯出各种乱子来。 赛思这段时间就很头疼。 他只负责财政部，但奈何居民部的部长吉米是他的学生，那孩子哪有处理这些事的经验。 他帮着处理了四五次，作出的宣判也算公允，可后续状况百出、发生的纠纷越来越多，迫不得已将罗曼拽进来了。 情况就是这个情况，罗曼怎么做都行，反正不能这样下去了。 “对！法律！该有个法律了！” 罗曼自顾自的点头，他觉得赛思说的真特么对。 他一直以为他的态度表现的很明确。 只要不给他添乱子，好好完成他的指令，这群蠢货就能活得很好。 但总有不知死活的人，来挑衅上位者的底线，甚至用恶魔来当借口掩饰他本人的欲望，简直该死！ 罗曼冰冷的说道：“把他吊起来，一整个冬天，让所有人看到，等到明年春天再扔进河里喂鱼！” (本章完) 第129章 起源法典 第129章 起源法典 事实证明，那些蠢货也很擅长揣摩上位者的心思。 他们的生存能力不容小觑。 罗曼能容忍哪些事情，不能容忍哪些事情，那些蠢货其实心知肚明。 对于普通民众而言，这是一种隐形的安全感。 因为统治者的性情和行为模式是可以被他们预知到的。 和他相处的越久，越能从他那看似天马行空的作风中看到某些规律。 他从不解释他这样做的原因，也不会告知这样做的结果，整日骂他们蠢货，督促他们快点把事情做完。 但是，每日三餐的伙食从没有打过折扣，从不喜怒无常，更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待遇也极好，若是他们生了病，害了灾，也会被安排休息。 所有刚出生的孩子甚至能去牲畜棚每天领两斤牛奶。 只要他们的日子也越来越好过，那领主老爷的所作所为就是正确。 这种正确，不是正义，而是事实。 养殖场那边每隔两天都会杀几只猪或者几只羊，每个人都能吃到几块香喷喷的肉、肉汤和骨汤。 虽然比不上顿顿有肉的军营，但这种伙食标准也是极高了。 他们当然没有理由去反对他们的统治者。 他们都这样认为，并且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越发相信这点。 诸神虚无缥缈，领主老爷近在眼前。 不信领主难道还信遥远的诸神吗？ 他们每天干的很多，但是吃的更多。 最近常听说老爷在给他们准备过冬的羊毛衫，很快就会人手一件，据说有些衣服还是老爷亲手编织的，这敢想吗？ 所以，多数人都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为了发泄欲望铤而走险，冒着触怒老爷潜入女性宿舍，猥亵一个女奴隶，只能归咎于吃饱了撑的。 居民区。 一个脑袋断裂、下巴被踢烂的农夫被绳索高高吊了起来。 罗曼怒气冲冲的带着赛思离开了。 …… 他要制定这里的法律了。 罗曼有些烦恼。 科技树和行政树是不同的。 就和科学家和政治家是两回事一样。 罗曼有些头绪，但需要细细的整理出来。 等到第二天。 一部被罗曼称作《起源法典》的法律雏形诞生了。 仅有短短数条。 他召来赛思和吉米，让他们将那张纸贴在居民区的公告板上，并且进行宣传。 …… 第一，罗曼领主赋予他的所有的臣民以完整人权。世上唯人权不可侵犯。侵犯者死。 作为回报，所有人要向罗曼领主献上你们的所有权利，不献者没有人权。 …… 第二，法无禁止即可为。你们可以做任何事情，这是你们的自由。 伱们的自由边界在罗曼领主的意志范围内，所有人无权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 第三，在这片土地上，众生平等。没有任何人比你们高贵，即便是诸神。没有任何人比你们卑微，即便是恶魔。 只有罗曼领主凌驾于所有人之上，诸神恶魔靠后排。 …… 第四，男性和女性有同等的权利地位。所有人只能有一个妻子、一个丈夫。 罗曼领主例外。 …… 第五，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破坏社会稳定者流放矿山。 招惹众怒、违反条令、造成社会损害者原地处死。…… 第六，禁止出现任何信徒和教士，一旦出现，立即驱逐、绞死。 不可信神，只能信罗曼领主。 …… 那些法律条文相当浅显易懂。 简单来说，这片土地上只有罗曼有资格强暴别人、侵犯人权，其他人没资格。 谁敢干这档子事谁就得死！ 对于多数人来说，只要不作奸犯科，那这些法律就和他挨不着关系。 法律惩治的本来也只是少数人。 对于这种害群之马，必须要出重拳！ 斯格镇没有监狱和罪犯。 罗曼也没心思弄这东西，干嘛要好吃好喝的伺候囚犯？ 要么流放矿场、当牛做马。 要么直接绞死、以儆效尤。 相比起来，废除奴隶制反而不怎么起眼了。 斯格镇的本地居民也都习惯了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奴隶和他们同吃同住同甘共苦了。 罗曼要重新挑选出来一支警役部队。 他的军队是用来打仗的，不是用来巡逻的。 警役不要多，20人即可，平均两百来人分配一个警力。 人员来自平时就有些威望的、做事胆大心细的农夫。 主要作用是镇得住场子，就算不能杜绝偷鸡摸狗的现象，也能大幅度减少那种事情的发生，保证秩序。 另一件事要提上日程了。 那就是解决居民的单身问题。 欲望能暂时压制，但不能一直压制，否则会越积越多。 欲望得不到满足，就会转变成对统治者的不满。 还是那句话，人不能吃得太饱。 但你不给那群蠢货吃饱，他们哪来的力气干活？ 那没办法了，只能满足他们的欲望了。 罗曼喊来了吉米和赛思，以及他的另一个叫做维恩的小使徒，后者掌握了足够的数字和单词，勉强有参与管理工作的资格了。 他说道：“你们抽时间给他们安排相亲大会。” 吉米和维恩尚不能理解，但赛思很清楚。 家庭是最稳固的社会单位，尤其是有了孩子的家庭，非常好拿捏。 吉米是居民部的主任，这项工作归他负责，记录所有人的婚姻状况。 但这俩孩子独木难支，需要赛思多协助。 单身的男奴和女奴多的是，先前罗曼为了避免他们胡搞，将其分开了。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能配对就配对。 所谓夫妻就是搭伙过日子，生活太残酷，容不下情爱。 如果对上眼，就来到居民部签字，作为福利，新婚夫妻就能得到一座独立的房屋——为了节约空间，六个单身奴隶会睡在同一座房屋里。 现在房屋有限，没领到房屋的新婚夫妻，只能暂时和别的新婚夫妻挤在同一座房屋里。 当然，现在没有足够多的房子，不等于将来没有。 还是那句话，任何商品——即便是建筑也不例外，提高产量，建立标准，成本越高，成本越低。 这也使得斯格镇的本来就薄弱的行政力量直接进入了超负荷状态。 结婚的人太多了。 登记、发房、编入户口。 短短几天内，数百个家庭申请安家落户。 斯格镇男女比例姑且还算平衡，适婚人口本来就很多，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短时间内作出决定也不奇怪。 不出所料的话，明年的斯格镇就会诞生出很多婴儿。 (本章完) 第130章 我打你一拳怎么了？ 第130章 我打你一拳怎么了？ 罗曼来到斯格镇的338天。 这片土地在今年迎来了一场大雪。 鹅毛大雪飘舞，整个世界都一片白茫茫，枯黄的草地化作雪地，如白色绒毯，有种奇特的素净感。 罗曼见了很高兴。 瑞雪兆丰年。 雪层越厚，土地和麦苗越不易受冻，来年越是丰收。 但大雪影响了发展也是切实的。 斯格镇的基建停止了、冶铁也停止了。 好在煤铁厂那边的屋舍给盖好了，冶铁工人和采矿工人不用冒着大雪返回斯格镇。 他们在那边安家落户，家属也跟着迁移过去了，另建了一座大厨房，在其中贮藏了许多粮食。 当然，打铁棚和木工厂的工人们在忙碌着。 伙食营地和课堂也在运转。 蜿蜒河流静静流淌，唯有吃饭和学习是头等大事，不能耽误。 军营的士兵们也在雪地里跋涉，他们要适应各种极端环境，艰苦训练会将他们淬炼成最坚韧的钢铁，今后遇到困境的时候不至于慌了手脚。 …… 在这样大雪纷飞的时节里，庄园大厅的氛围倒是颇为惬意。 墙面挂着诸多野兽狰狞的头颅，壁炉火焰旺盛，驱散大雪带来的寒冷。 餐桌上摆着榛子炖鹧鸪，狍子煮干菇、蒜烤排骨、以及浓稠的奶油炖菜，那些热腾腾的美食相当有食欲。 斯格镇不缺美食，野味诸多，但庄园并非顿顿都如此丰盛。 因为筹备时间太长，罗曼宁愿去吃些简单的菜品来降低厨师的精力。 他以前没这个习惯，自从来到斯格镇后，长期缺乏劳力，满脑子琢磨着怎么能把一个人掰开来用。 这次丰盛的午宴是用来犒赏达肯的。 罗曼让他坐在壁炉那边，舀了一碗奶油浓汤端到达肯旁边。 他问道：“情况打听清楚了？” 达肯刚从码头回来，罩衫仍有落雪，脸冻得通红，尤其是鼻子，开始肿胀起来了。 斯格镇的小商船没有船舱，冰冷的空气涌入银龙峡谷后陡然加速，刮起强风，犹如钢刀劈面，再厚实的衣服都挡不住，其滋味可想而知。 他手脚冰凉、又累又饿、浑身疲惫。 达肯喝了口热乎乎的奶油汤后，空荡荡的胃部传来舒适和暖意，热流扩散至四肢百骸，他觉得好受多了。 “是的，老爷，我走遍了那片土地的所有村子和集镇，我确信我的情报不会出问题。” 罗曼让侍女取来铅笔和白纸，放在达肯旁边。 “把地图画出来我看看。” 达肯用筷子夹起一块香浓软烂的狍子肉放嘴里，咀嚼着拿起铅笔描出线条，并且附着对应消息。 …… 康德伯爵治下有17座村庄，每座村庄都有千人到两千人不等的规模，共有三五万人。 五位分封男爵驻守各地，所有男爵领加起来有破万人口。个个堪比刚来斯格镇的罗曼。 骑士领也有二十多处。 不是所有的征战骑士都能得到骑士领。 要么靠关系，要么靠武力。 而有了关系，一般不缺武力。 康德伯爵明面上能拿出手的征战骑士就足有二三十位了，加上分封男爵和隶属于伯爵的征战骑士，东拼西凑出五六十位征战骑士不成问题。 常备军队是没有的，但征召兵肯定不缺，拉起千人队伍轻而易举。 如果全力征召，潜在兵源就有两千，狠狠心的话，给点时间，爆出三四五千的军队也并非不可能——农夫拿个草叉就能上战场了。 但这种程度属于全面开战，且不能保证军队质量。 即使如此，在这片蛮荒地界，那位伯爵也称得上一位赫赫有名的大贵族了。 然而领土虽然颇为宽广，但也破碎，多是荒山野岭，军事潜力不太行，军队调度颇为不便。 罗曼看了眼达肯给的信息。只能说很穷，没什么资源，全靠农业支撑。 但他看重的是康德领的人口。 康德领在布罗河上游，斯格镇在布罗河下游。 罗曼准备让他的军队在下游登陆，翻山越岭，奇袭康德领，为此要规划出一条掠夺路线。 尽可能规避风险、保证收益最大化。 这需要大量的情报，用来拼凑出康德领的全貌。 达肯和那些商人，这些天来以散商的身份，带着食盐，以做生意的托辞，不断往返于康德领，勘察地形。 就算再偏僻、再不发达的村庄，他也去观看了，然后传达给罗曼，亲眼所见的东西肯定不会失真。 那些男爵贵族和征战骑士，知道他们是从斯格镇来的，对他们也颇为客气，招待的很热情，旁敲侧击斯格镇的食盐产量，打探这边的具体情况。 而达肯说些半真半假的东西，言称一介商人所知不多。 相比起来，罗曼的询问就直接多了。 他不断的问他关于那些村庄的细节，比如人口、管事、领主等，得到了很全面的回答。 罗曼沉思许久、 最终，他手持铅笔，在洁白的纸张上，勾勒出一条行军路线，覆盖在达肯所刻画的地图上。 达肯大惊失色。 只因那条苍劲有力的刚猛线条，力透纸背，竟曲折的贯穿了两处男爵城堡和五座村庄，像是锋利的手术刀，活生生的将康德伯爵一块肉给剐掉了。 “老爷，这动作是不是太大了。” 罗曼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他说道：“有吗。” 达肯看着这位领主老爷那自信的态度，便知道没办法规劝了，只好默默祈祷罗曼的计划能成真，否则他也难逃厄运。 毕竟他将整个未来都赌在这里了。 “别怕，就算掠夺失败，我的战士也是能安全返程的。”罗曼说道。 对他而言，梭哈就太蠢了。 罗曼觉得他前途无量，发育几年就能起势。 只是打劫的效率更高，所以剑走偏锋。 但没必要和别人玩对赌协议。 掠夺不成就撤退，最多失去五分之一的兵力，对他而言尚在接受范围，只称得上元气大伤，需要半年时间才能缓过来。 但如果掠夺成功，那绝对是一夜暴富、大发横财。 至于掠夺的后果，根本不在罗曼考虑范围内。 我打你一拳怎么了？ 丢人现眼的东西，有本事把黑铁之王喊过来给你主持公道！ 在黑铁大地，爵位体系很混乱，根本不存在明确的贵族制度。 只能笼统的分为四个层级。 黑铁之王最大。 三位黑铁公爵也是独一档的存在。 中层的便是伯爵。 底层的是男爵和征战骑士。 金字塔顶端没什么可说的，混乱的是中层贵族和底层贵族，彼此是可以混淆使用的。 他们都有领主的身份，除非谁是谁的封臣，否则没有上下级之分。 罗曼这种由裂甲大公亲封的，自然不是真正的底层贵族。 但问题是，罗曼一开始就是男爵这个水平的，属于贵族里垫底的货色。 所以他不是男爵，也不是伯爵，单纯是一片领地的领主。 这种贵族是没有明确的爵位的，上限是伯爵，下限是男爵，权力和实力挂钩。 罗曼那自信傲慢的态度、对于失败后的后果也做了考量，使得达肯略微放心。 他还指着罗曼今后赐予他足够的资金购买大船，以及提供忠诚可靠的商船护卫队呢。 (本章完) 第131章 冷港 第131章 冷港 冷港。 它是临近北方大地，是一座不冻港，有天然优势。 人口繁荣稠密，面朝北冰海洋。 来自伊戈大地的寒流席卷而来，使得这座城市的冬天很是难捱，气温极低，冷的不讲话。 尤其是那嗖嗖的寒风，港口居民都认为冷港的小偷不敢轻易作案，因为冷风会削掉偷窃者的手指。 但那只是传言。 那些家伙在这座港口城市生存的滋润着呢。 寒冬也抵不住人类对财富和贸易的追求，无数船只在冬季停泊于此。码头林立，源源不断的物资运往这里，养活了数以万计的各个阶层的职业者。 这里空气弥漫着一股夹杂鱼腥和海洋、粪便的古怪咸臭味；港口的街道狭窄而曲折，两旁的房屋低矮而破旧；宏伟的圆顶大教堂蔚为壮观，五座高耸塔楼如北冰守望者；而酒馆旅店却惊人的多，有些开在闹市，也有些藏在狭窄巷道。 活跃着诸多人群，尊贵的贵族骑士、技艺精湛的手艺人、远渡而来的北冰人、风尘碌碌的生意人、底层的劳工甚至是下水道的老鼠。 有些人的身份一瞧便知、不屑掩饰。 但也有些人藏头露尾、不愿暴露。 来历各异、形形色色，如大杂烩般拥挤吵闹，谱绘出极具特色的冷港风情。 …… 莫雷来到冷港后，卸掉最后一批食盐后，便着急忙慌的让船员扬帆出海。 最后一批食盐剩余万斤左右，一般的城镇根本吃不了。 他这次从斯格镇带走了足足十万斤的食盐，本以为这种刚需品应该能和麦芽一样，极快的溶解在市场上。 但他有些乐观了。 斯格镇的食盐买卖影响到了布罗河上下游，市场接近饱和。 他只得将这些盐分运往更远的地方。 今年以来，大量的食盐涌入市场，使得食盐售卖难度提高，有些地方的价格甚至出现了波动，其余产盐地背后的贵族们只怕早就意识到了有一股强悍而又野蛮的力量在暗处搅动市场。 最迟在明年春天，后知后觉的贵族便会找到斯格镇。 要么协商、要么战争。 某个地方的盐产量太高，不降价就卖不出去。 斯格镇的盐产量一定要被压制住，否则长此以往，只会搞得大家没钱可赚。 莫雷倒是不担心那位年轻领主的安危。 低级贵族的领地发现盐矿。要么被踢出局，要么成为掌控者之一。 前者很好理解，背景浅薄、根基太弱、不肯找合作对象，自然要被踢出去。 而后者只需要分润利益、合纵连横，就能保卫盐矿不被夺走。 这是罗曼需要操心的事情。 莫雷也不信那位雄才大略的领主会在这件事上栽跟头。 况且，裂甲的招牌虽然摇摇欲坠，但落下来也是能砸死人的。 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就足有数十位，有些嫁给贵族或者某位征战骑士，有些本身就是贵族和征战骑士，大家族出身的子嗣，应该不缺合作者。 为了快速清仓，莫雷选择降价。 换做别的商人，这种做法会少赚许多，甚至会白忙活一场。 但他的优势就是收购价格低廉，罗曼给了他巨大优惠，收购价打五折，就算降价也能大赚特赚。 即便如此，他仍耽搁了许多功夫。 奴隶也还没得及收购。 如果要大规模的购买奴隶，最好是联系奴隶商人在野外交易。 这样的话，没有差价，没有税收。 否则的话，一个勉强算健康的奴隶价格在1枚银币左右——奴隶的价格标准就是来自于奴隶所。 你在酒馆喝酒，啤酒价格不能按照批发价来算。 莫雷在酒馆买酒，然后把酒卖给罗曼纯是无奈之举。那位领主求奴若渴，莫雷短期内联系不到野外的奴隶商人，只得购买现成的。 他目前财力充裕，倒也没有什么资金上的窘境。 冷港居民以北冰人最多，大多数北冰人又都来自伊戈大地，伊戈大地又盛产海盗。 但层层关系传递下来，北冰人不等于海盗。 他们也是天生的航海家、冒险家和精明商人，往往也充当了海洋和陆地的缓冲层。 海盗找他们销赃，陆地人找他们交易货物。 冷港大多数奴隶所也都是北冰人开设的。 莫雷去奴隶所的路上，心里盘算这次要收购多少奴隶，赚不了钱就赚不了钱吧，权当给未来的庇护所投资了。 但当他冷港的狭窄街道上见到了四五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时。 莫雷脸色大变，掉头就走。 怎么遇到这群瘟神了？ 他心里砰砰直跳，脚步越来越凌乱。 莫雷返回港口，绝口不提收购奴隶的事情，当即命令所有水手立即扬帆。 但当他返回船舱，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的时候，心脏陡然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空荡荡的船舱多了个披着斗篷的身影。 莫雷艰难的扯动嘴角：“这位女士，请问有事吗？” “别慌，是我。”夏斯塔掀开兜帽，鲜红的眼眸带着疲惫，精致脸庞像是明珠蒙尘。 莫雷欲哭无泪。我知道是你所以我才慌的。 他问。“你是怎么从北方大地的围剿中逃出来的？” 那场围剿持续了将近半年之久，教廷的主力军没办法横穿黑铁王国，只能不断派遣一股又一股、小规模的猎魔骑士，和传说中的寒霜部族打的脑浆子都出来了。 据说死了足足三百个猎魔骑士，足以踏平任何一位伯爵的领土，伱怎么没死在哪？ “我的姐妹接应了我……”夏斯塔一屁股坐在货箱上歇息，像是飞行数日的海鸟找到了落脚地。 她很虚弱，数月来疲于奔命，狼狈逃窜，最终像是丧家之犬一样逃出了北方大地。 话音刚落，莫雷感到船身微微一荡。 他转头望去，见到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斗篷人上了船。 他是仰着脑袋看着那人低头弯腰，进入船舱，掀开了兜帽。 莫雷本以为那是护卫女巫的武士，结果却发现那是另一位女巫。 皮肤如大理石般苍白，冰蓝色的眸子，体型高大的不像话，足有两米多高，美丽且高大。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右脸上那道狭长狰狞伤疤，破坏了她那张深刻却不失柔美的脸庞。 莫雷脸都绿了！ 他想起这段时间来，来自北方的商人口中的那些传说——夜魇女巫的身边有个风雪的化身，一人最起码格杀了三位数的猎魔骑士。 “夏斯塔，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坐的船？”莫雷听那个高大的白发女巫用人类语言说道，口音有些生涩。 不等夏斯塔回应，他立刻辩解道：“不不不，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载不了你们！” 然后，莫雷见到三位披着斗篷的女巫无视他的话，也跟着钻进船舱里，一个个都松了口气，仿佛找到了避风港。 而水手和船员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拦住。 “这艘船就送给你们了，你们去哪都行。”莫雷愤愤道，转身就要离开。 他发过誓，绝不让女巫登船。 这群祸害只会带来更大的祸害。 罗曼领主还等着他运送奴隶呢，如今过去四十多天了，他不履行约定，今后怎么能住进安全屋？ 难道今后要跟着这群女巫流离失所？四海为家？ 那可一点都不好笑！ 夏斯塔依靠在隔舱板上，黑发垂落侧脸位置。 她有些虚弱，仰头望着船舱天板，说道：“塞林之子，送我们去见塞林。你必要遵守契约，否则你将从佩雷亚家族中除名！” (本章完) 第132章 天命昭昭 第132章 天命昭昭 “莫雷长久没来了。”罗曼对赛思说道。 准确来说，又过去百余天了。 自那位商人在秋季离开后，就再也没出现在斯格镇。 赛思答道：“或许有事耽搁了。” 对于商人来说，拖延一两个月也不算大事。 只是，冬季都快要结束了也不见踪影。 多半是遇到更大的麻烦了，以至于无从脱身。 山高路远，交通闭塞，莫雷是生是死一概不知。 罗曼也只能静待消息了。 如今他的手伸不到数千里之外的土地上，只能勉强触碰到百里外的康德领。 这段时间来。 罗曼大兴土木，足足盖了五百余座空荡荡、等奴隶入住的砖房。 盐道、铁道、煤道的道路铺设完毕。 顺便翻修了打铁棚和木工厂。 斯格镇的基础建设得到了极大提升，把先前罗曼快速发展所造成的疏漏给堵住了。 …… 在罗曼来到斯格镇的第360天。 在这个冬季之末，罗曼发出召集，集结了斯格镇所有的力量。 “达肯，让你做的事情做好了吗？” 达肯上前一步，恭敬道：“老爷，我联系了能找到的所有商人，共租借了四十多艘商船。” 至于运力到底够不够，罗曼心里也没数。 尽可能多的准备就是了，有备无患嘛。 冬季是贸易淡季，环境恶劣，道路不便，有些河流会结冰，再加上社会整体对商品需求极小，那些商船或者修补，或者搁置。 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节，要租船极为容易。 他们在夏秋的时候就和斯格镇建立起信誉关系了，面对这种租借行为断然没有拒绝的意思。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赚些外快。 小型的船只载重七八人，稍大规模的商船能载十几人或者几十人。 前者的租金只需数枚银币，最大的商船就要按金币付钱了。 而且用的时间越长，付的租金越多。 “杰特，我的战士准备好了吗？” 杰特脸色淡漠，微微躬身：“谨遵您的命令。” 他背后站着六百位整装列队的士兵，所有人军姿肃穆，宛如一片钢铁树林。 他们的全套装备是亚麻内衬、软甲外套、皮革胸甲。 粗麻的手套、护臂、护腿。 皮制的步行长靴。 统一着装，看起来像是一个整体。 脑袋上都带着圆顶钢盔，腰挂弯刀、短剑，主武器是长矛、长弓、长柄斧。 最瞩目的莫过于重装部队，两百位战士，腰间仅有一把短刀，穿着半身板甲，背着大盾，坚实如山。 “赛思？” 老执事颔首道：“四百位随军杂役也都准备好了。” 这是从平民中征召出来的队伍，不需要上阵杀敌，只负责协助运输辎重、后勤支持。 即使如此，这些杂役的挑选也是从三千多人中精选出来的。 大多数是打铁棚的铁匠学徒、牲畜棚的劳工。他们体格健壮，动作也足够敏捷，不会拖后腿。 整个斯格镇都停止了一切能停止的工作，所有人都要配合罗曼的掠夺计划。 “好！很好！” 他在这个冬季，要么在课堂教书，要么去军营嘘寒问暖，要么挑选合格的随军杂役，自然知道准备无恙了。 反复和达肯确定行军路线，让士兵在相似的环境里不断进行训练模拟，确保万无一失。 为了提高使徒的作战能力。 罗曼熔炼了数十枚金币、上百枚银币、以及数千斤的附魔钢铁，极大幅度的提高了一些单兵的作战能力。 直接将金属货币和非凡资源全都挥霍一空了。 此行准备妥当，完全看不出失败的可能性。 …… 罗曼对于“春天计划”的定义非常灵活。 基本是依据斯格镇的发展而定。它可以在春天到来前开始，来提供明年春天时的养分。 也可以在明年春天开始，名副其实。 也可以在明年春天结束后进行。 而现在，它无疑是第一种，在冬季结束前掠夺大量人口，为明年的建设工作添砖加瓦。 海盗大会、守护者家族覆灭…… 当得知这两条消息后，罗曼就知道，他要抓紧时间发育了。 所以他要提前发动春天计划。 在过去的整个冬天，他都在积极筹备这场掠夺战。 所有士兵，最短的也经历了三个月的高强度军事训练。 他们底子很差，但这段时间来却餐餐鱼肉，训练强度极高。 虽然谈不上钢铁雄兵，但也经历了初步蜕变，成为了合格的战士。 他骑乘洁白的骏马，做战前演讲。 “你们知道此行要做什么！” “承接天命意志，即将拯救受苦受难的人们。听我指令，无须动摇！此是正义之举，荣誉之举！” 罗曼高举起右拳，犹如半圆形。 刷刷刷！ 所有士兵也统统举起了右拳，坚实的臂膀组成了半圆状，和罗曼的右臂交相辉映。 罗曼设计出来的军礼，互相敬礼时形成圆形，犹如神环。 “出发！” 罗曼大喝。 “出发！！” 那些回应震耳欲聋。 所有人迅速开动起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百个木筏被木匠们推入水中，每只木筏或是载着十二位战士浩浩荡荡的顺着布罗河而下，驶出盆地。 这是斯格镇的首战，罗曼也在其中。 因为参与的使徒数量太多，以至于激发了《诺亚方舟》的战争模式。 …… 【主线任务开启】 【为了得到大量劳动力，你策划了这场抢……拯救计划，最终目标是将民众从水深火热的压迫中解放出来】 【模式：集成作战】 【当前关卡：0—1】 【关卡名称：天命，始自今日】 【关卡介绍：昭昭天命，无远弗届】 【推荐等级：——】 【战场记录中：——】 …… 木筏靠岸，战士踏足陆地。 这些木筏不是一次性的，制造成本极大。 即使如此，运力仍然不够，所以那些辎重、牲畜都是提前运过来的，这个过程就耗费了一天时间。 斯格镇那边的人还得重新把木筏带回去，这些都是财富，不能随便丢弃。 罗曼来到下游，要从这里前往康德领，接下来需要翻山越岭，共计七十公里的路程，且山路起伏。 就算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抵达。 罗曼心知肚明，对于这场艰苦跋涉也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 行军赶路，不能全副武装。 所有人都得将甲胄兵器放在挽马拉动的重装车上，重装部队更得如此。 罗曼骑乘白马，一马当先，带着车队和军阵在山岭间前进。 前方不断传来如山雀般的脆鸣。 冬季鸟兽蛰伏，因而那些动静异常醒目。 罗曼知道那是多塔率领的斥候队伍在前方探路，传来的哨音。 如果发现问题，就会发出类似鸟类的另一种哨音。 根据哨音的节奏也有不同的说法，比如长短长、长长短、短长短，能传达的讯息多达十多种。 (本章完) 第133章 翻山越岭 第133章 翻山越岭 这片山地并不陡峭，也没有崇山峻岭。 谈不上险地，但也称得上艰难跋涉了。 但山地上的皑皑白雪尚未融化。 这条行军路线，是斥候这些天来反复侦察出来的，能让辎重队伍通行的山地。 都说人走多了就有路了。 只是显然，没多少人会从这里赶路，灌木丛生。 因为有更好的、更快捷的前往康德领的大道。 罗曼要的是从背后捅他一刀，在康德伯爵没察觉到痛前就将肥肉剐下来。 而不是正大光明的走过去，给康德伯爵一拳。 第一天。 所有人竭尽全力也只前进了二十来公里。 积雪融化，山路泥泞，高坡难行，有时候得靠杂役和士兵去推或者拉辎重车，否则只靠挽马拉不上来。 到了傍晚，杂役安营扎寨，士兵节省体力。 并没有后续粮草，他们一次性带够了七天的后勤。 也不多，约莫两万斤，基本是都是肉干和肉馅饼。 斯格镇和康德领相隔不远，直线距离也才不过数十里，说是行军赶路，充其量是出趟远门，没必要携带太多辎重，只会拖累行军速度。 第二天。 行军速度明显下滑，只前进了十多公里。 杂役和士兵都得趟着雪泥，拿起武器前进，籍此减轻辎重车的负担，不然爬不上去。 罗曼本人和他的骏马也开始负重前进了。 他作为合格的征战骑士，体能很高，负重百斤也能赶路。 到了晚上，他挨个检查士兵的身体状况。 所有士兵信誓旦旦的表示早就适应了这种程度的行军。 倒是杂役们脚上被磨出了水泡。 罗曼视而不见。 这批随军杂役是临时征召出来的，也就辛苦这几天，暂时忍着吧。 忍耐是美德。 第三天。 组成的车队长达数百米，挨个通过那座搭建起来的桥梁，越过半米多深的溪流。 今天情况有些不妙，辎重车在雪地打滑，损毁了两架。 他们不得不将上面的物资转移到挽马和杂役、士兵的身上。 但今天的行军路程极好，昨夜的士兵得到罗曼慰问，如受鼓舞，前进了二十公里。 他们的体能在缓慢下降，罗曼也知道这种事。 行军强度极大，睡在冰天雪地，得不到良好的休息，疲惫会积攒，只会越来越累。 只能说，还在忍受范围内。 第四天。 他们前进了将近二十公里。 罗曼在下午的时候，便早早的通知所有人休息。 他们这支孤军长驱直入，驻扎在一座山坡的后方，并未被任何人察觉到。 再近就不行了。 数里外是个男爵领，那座坚固的石砌城堡坐落于半山腰，视野广阔。 如果没有遮挡物，他们很容易暴露。 罗曼甚至没让人生火做饭，而是啃些肉干和面包就行了。 多塔带领的30位斥候在前方组成监视网。 在第五天，经过了昨夜休息。 所有人的状态都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他们在天色没亮的时候便醒来了，开始默默吃早餐，杂役收拾辎重和营帐。 在大约早晨五点的时候。 罗曼命人发起了进攻。 …… 哈斯男爵的城墙共有三位守卫，洛克是其中之一。 康德伯爵将哈斯男爵册封在这里建立城堡，是为了镇守康德领的大后方，免得有朝一日会被捅了屁股。 这种战略目光无疑很长远。 长远到数十年来，这处城堡从没发挥出作用。 捅屁股的难度很高。 因为在这片偏僻之地，压根找不到敌人。以至于守卫都是象征性的，根本没有警戒的意识。 但最近哈斯男爵时常遭到康德伯爵的召见，邀男爵去伯爵城堡商议大事。 这和布罗河下游的那个穷山沟有关。 听说那里产盐了。康德领也因此受益。 城堡里的厨师也舍得放盐了，所以在过去大半年的时间里，洛克的口味都变重了。 如果能有吃不完的盐该多好啊！ 不止洛克这样心想，城堡里的很多人都这样想。 洛克执勤不足半年。 相比起其他守卫，他的资历很浅。 他是通过城堡女仆、他的表姐的关系得到了哈斯男爵的提拔。 每天只需要无所事事的待在城墙上面，就能得到较好的生活待遇，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是梦寐以求的职位。 他因此从表姐那里得知某些内幕。 比如，伯爵在开春的时候，会将所有征召兵都组织起来，每隔三天，就要进行一天的训练，籍此加强征召兵的战斗力，筹备战事。 而他的表姐届时会让他也加入进去。 洛克不想上战场，但他的表姐说服了他。 那处穷山沟根本没多少人、连卫兵也仅有数十个、就连盐矿都要购买奴隶去开采、攻打起来没什么难度。 到时候，如果他能看中穷山沟的某个农女，就能抢过来做老婆。 如果都看不上，也可以委托商人帮他专门买个漂亮的女奴隶。 毕竟，那边是产盐地。 一枚坚硬的、沉甸甸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铜币，也只能购买一斤盐。 他只要在那边工作，经手的食盐就少不了，肯定能发大财。 洛克内心有些躁动。 他二十来岁，对女人仍处于幻想阶段，家里兄弟众多，老爹也没钱给他娶老婆。 成家意味着需要一座坚固木头房子，屋顶也得盖上一层厚厚的茅草、需要数十亩的土地来养活全家人、需要家具、粮食、柴火、甚至于过冬衣物。 他的表姐很争气的爬上过了哈斯男爵的床，给他找了份城堡守卫的活，每年在坐在这里发呆就能得到好几枚铜币，只要干个三四年，就有了成家的资本。 他暗地喜欢着那个村里叫萝拉的女孩。 她好看又勤劳，是道格村最优秀的女孩。 他喜欢那个女孩，但她的父亲理查老头是个顽固老头，像是蜜蜂保护蜂蜜那样，驱赶着那些觊觎者。 他要在男爵的城堡里干三四年才有资格成家，但萝拉却到了适婚年龄。 听说，她在准备在明年春天和一位管事在教士老爷的见证下，签订婚约。 那个老蜜蜂起初不同意——因为要迎娶萝拉的管事绝非善类。他前妻被他赶到羊圈里过夜，在某个冬天被冻死，尸体上遍布青紫伤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但后来，管事翻了旧账，声称理查老头在多年前春耕时损坏了一个犁具，要理查老头现在就赔偿五枚银币，一头耕牛的价格。不然就将萝拉嫁给他。 在教士老爷的判决中，萝拉的父亲在寒风中被吊起来抽鞭子，打的头破血流。 直到萝拉改口，愿意嫁给那位管事，那老头才被放下来…… …… 冬季郁结在冰冷的城堡里，山风阴魂不散，发出凄厉呼啸。 洛克把羊毛毯子裹得紧紧的，铺着厚厚的稻草和麦秸。 他在睡梦中幻想着攻破斯格镇后得到哈斯男爵的赏识，发了大财，他帮助理查老头赔偿那五枚银币，赢得了萝拉的钦慕，并且抢到了四五位漂亮的农女，让她们全给他做老婆、生孩子。 直到他的同伴将他晃醒，焦急大喊着他的名字。 洛克睡眼惺忪的从草堆里站起来，发现同伴脸色恐惧，惶恐不安的不断指向城堡外面。 啪！ 一只手从下方伸出，五指用力的扣住了城垛。 洛克一个激灵，吓得睡意全无！ 那可是五米多、将近六米高度的城墙！ 城墙外哪来的手？ 山鬼？还是精怪？ 从小听闻过的邪魔传说在大脑中产生了风暴。 那只手的主人动作敏捷的爬上城堡的墙道后，洛克才发现那只是个表情冷峻的少年。 他的一位同伴当即意识到了那是入侵者，他拿起自己的武器，摆出守卫城墙的姿态，但双手颤颤巍巍，不敢进攻。 只因在那位少年的背后，一道又一道身影干脆利落的爬上城墙。 另一位同伴却吓得惊魂大冒，转身逃之夭夭，不知道是出于畏惧，还是要去禀报哈斯男爵，迅速消失在这里，不见踪影了。 洛克站起身来，茫然的望着这群不速之客，好似还没从美梦中苏醒。 直到那位少年迅猛如猎豹般的冲他冲了过来，双手紧握两把短剑。 刹那间，三人交错而过，两蓬血在空中溅起。 洛克感到脖子一凉。 他摸了摸那里，发现黏腻腻的，温热的液体不断涌出来，当发现那是自己的血后，他便因缺氧而丧失了思考能力，所有的意识也仿佛沉沦到了刚才那个他不曾醒来的美梦中。 (本章完) 第134章 杀！杀！杀！杀！杀！ 第134章 杀！杀！杀！杀！杀！ 没有冲锋号角、没有鼓声。 五十位重装战士背着重盾，迅速冲上了半山腰，垒成两层人墙。 而轻装部队踩着那些大盾铺成的坡道，登上了五六米高的城墙。 率先登城者，是罗曼的四星使徒卡奥·费舍尔。 只是擦身而过的功夫，他便迅速解决掉了两位守卫，动作干脆利落，任谁见了也得说声好。 这年卡奥十五，第一次杀人。 但他没有感到害怕，内心中充斥着强烈的激动和兴奋。 这种猛烈情绪反而让他忘掉了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直到他见到其他人有条不紊的踩着石阶冲了下去。 卡奥后知后觉的跟了上去。 这座小型城堡没有门楼，只有厚重的木头大门，将门闩抽走后，三米多高的大门敞开，待在外墙的重装部队立刻鱼贯而入。 在暴力砸门声中，城堡住民也从梦中惊醒。 这里居住着马夫、厨师、男女仆人、以及男爵本人和他的征战骑士们。 戴着钢铁面具的杰特走在最后面，望着不算宽敞的堡场，他冰冷说道。 “镇压他们！” 在全副武装的军队面前，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 哈斯男爵约有三十岁，穿着单薄的丝绸衬衣，被重装部队五大绑起来了。 他脸上有明显的青肿，被镇压时进行了暴力反抗。 罗曼走进城堡里后，得知俘虏有三十人，也是城堡能容纳人口的极限了。 守卫睡在城墙上、马夫睡在马厩里、厨师睡在厨房里。 而哈斯男爵、征战骑士、以及男爵的子嗣，睡在各自的房间。 当哈斯男爵见到罗曼那赤红的眸子后，当即失声道：“你是斯格镇的领主？” 他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康德伯爵觊觎盐矿大半年了，但忌惮裂甲威名，只好观望。 守护者家族覆灭后，他光速制订了攻陷斯格镇、抢夺盐矿的计划。 此事极为隐秘，理应不会泄露出去，他们最起码要等到开春才会进行大动作。 现在冰雪还未融化，对方却先一步攻陷了他的城堡？ 什么兵贵神速啊！ 罗曼没有理会哈斯男爵的震惊，也没有正眼看他，只对杰特说道：“把他们手筋挑断，关押起来。” 受害者对象是所有具有武力的男人。 至于女性也没放过。 全都关进一间房间里，将房间封死堵死，确保不能从内部打开。 杰特依法照做。 同样带着钢铁面具的迪克经验丰富，他催促道：“快！检查所有地方，别留尾巴！” 这时，有人惊道：“老爷，您快看！” 堡垒顶层之上，一缕缕黑烟从塔楼上面飘起。 罗曼轻哼道：“灭了它！” 如果城堡还未攻陷，狼烟会给他造成极大的麻烦。 那些骑士领、男爵领，彼此相隔极近，最多一天的路程，互相守望支援，见到狼烟，无疑给他增加了劫掠难度。 虽然迟早要飘起来的。 但晚半天和早半天的区别极大。 格林动作灵敏的爬了上去，很快在塔楼上将点烟者制服。 这是在城墙时逃走的老守卫，他年轻时上过战场，思维还算冷静，第一时间冲到了塔楼这边。 只可惜着急了，没等他们走远，就仓促的点燃了狼烟。 罗曼仰头对格林说道：“让他下来。” 噗通！ 那老守卫自由落地，砸到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鲜血很快蔓延开来。 那股燃起的狼烟也很快被扑灭盖住。 所以罗曼并不担心会被察觉。 城堡不大，搜索起来难度也极低，五六十人同时涌进来，堡场就没处落脚了。 几分钟的功夫，轻装士兵便将城堡里里外外搜索了一圈，确定没有遗漏者。简单搜刮了城堡的财富，罗曼带人迅速离开。 这里是掠夺计划的第一站。 他本以为会更难些，结果这些虫豸还真是经不起突袭作战。 狭窄坚固的城堡本来是乌龟壳，现在反而将他们自己困死了，压根来不及反应，在房间里就被按住了。 这也是罗曼不喜欢城堡的原因。 他的庄园就好多了，视野广阔，不会被瓮中捉鳖。 半个小时后。 所有军队越过城堡，朝着山脚下的村庄行军而去。 道路越发泥泞。所有人的腿裤上都溅了数不清的泥点子。 罗曼也不例外，那匹洁白骏马也肮脏不堪，背后车队拉的很长，绵延出二三百米。 在数里外就能见到他们的踪迹。 道格村的诸多管事得到消息，纷纷赶来迎接，迷茫的望着这支陌生的车队，大多数是士兵，那训练有素的风格一眼就看得出来。 但……这支车队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们可从没见过这样的军队。 这支车队是从哈斯老爷的城堡方向过来的，在最前面的那位明显也是一位贵族老爷，旁边跟随着征战骑士。 “你是道格村的管事？”罗曼俯视道。 “是的，这位老爷，请问您……” 得到答复后，罗曼拔出魔钢剑，干脆利落的挥出，因臂展和距离问题，没能切断整个脖子，只斩断了一半，鲜血喷涌而出。 这位管事并非独自一人，足有数十上百位过来围观的群众。 不止有管事阶层，更有大量农民。 此刻见到这血腥剧变，所有人都吓得面如土色。 “衣冠楚楚者！杀！” “不住茅屋者！杀！” “养尊处优者！杀！” “不事生产者！杀！” “教堂信徒者！杀！” 背后的数百士兵如群狼出笼，纷纷拿起辎重车上的武器，凶神恶煞的朝着道格村狂奔而去。 罗曼一拉缰绳，那匹骏马当即人立而起，发出嘶鸣。 他大吼道：“把所有人全都绑起来！不要病弱伤残！不要待产孕妇！只要身体健全的青年、壮年、少年和孩子！” 罗曼策马疾驰，跟在军队的背后。 众多战士宛如野蛮的强盗，冲进村子，二话不说，以斧子破门入户，强硬的将茅屋里所有的住户全都从拽出来。 符合条件的人，全都杀死！ 刹那间，原本贫穷且安稳的道格村，眨眼间乱成了一锅粥。 重装战士用盾牌咣咣砸门，将男人女人、少年少女全都拖出来，轻装战士将乳臭未干的孩童扔到铺了布料和稻草的辎重车上，预感到环境的变故，婴儿发出凄惨哭嚎，宛如悲惨和苦痛的交响乐。 有人在反抗、但转眼就被镇压。 有人逃向村外，但很快被罗曼骑马逼了回来。 难免有漏网之鱼。 罗曼对此也没办法，不可能一网打尽，把所有人都带走。 他只能不断催促他的士兵抓紧时间。 没有功夫去搜刮财物、粮食、牲畜，只快点绑人，最好是把一家人全绑走。 杂役按照事前通知，飞快的取出辎重车上面的绳索，将聚集起来的村民的双手绑起来。 这个步骤很容易遭到反抗。 没关系，邦邦给他们两拳就老实了。 别看你失去了一切，成为了奴隶，但好日子在后头呢！ 随军杂役又将那根绑住双手的绳索，拴在一根足有两三百米长的粗壮绳索上。 罗曼拉住另一端，将这些用绳索牢牢系住的俘虏和奴隶们，强行拖出这片泥泞的土地。 上架十天日万结束了，后续恢复正常更新，最多给盟主老爷加几更。 顺便推荐某书友老哥的幼苗新书，感兴趣的加个收藏，说不准就起来了呢。 (本章完) 第135章 征战骑士和重装士兵 第135章 征战骑士和重装士兵 罗曼拉着绳索的一端，而绳索挂满了人。 他没时间计算这根绳索上究竟绑着多少人。 利斧和锋刃逼迫所有人只能向前走。 这些人被缚双手，出于恐惧而踉跄前进。 但罗曼相信，他们今后会懂得这份绳索的价值。 到了那时，就算给他们松开绳索，他们也会发自肺腑的、跟随他的脚步。 现在不行，他没时间解释，也没必要解释。 掠夺就是掠夺。 负隅顽抗者，当即处死！ 挣脱束缚者，当即处死！ 杰特做事向来冷酷无情，他命人砍下那些管事的头颅，挂在了那些轻装士兵的矛头上，以作威慑。 那些血迹斑斑的脑袋，苍白脸庞充满惊恐的表情，在死亡的前一刻定格。 而被绑住手脚的村民，仍记得那些脸庞曾在村子里耀武扬威时的神情姿态。 如今却只有他们脑袋飘在空中，跟在他们旁边，死不瞑目的盯着他们。 杰特的做法卓效斐然。 再勇敢的村民也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群疯狂的刽子手！其残暴程度不亚于东部的蛮族和北冰的海盗！ 效果很成功，但罗曼却蹙起眉头。 拖着这样一群步伐踉跄的累赘，没办法加快行军速度。 从早晨到了中午，方才前进了十多公里，沿途劫掠了两个小村子，经过了一处骑士领，而庄园里的征战骑士见势不妙，立刻骑马逃出去了，躲过一劫。 而这个时候，也来到了地图上规划好的第二处村庄前，这个村落叫做维特村。 只留下数十个士兵看守这批奴隶，其余的人重复了道格村的做法。 有些人反应过来，逃出去了，但大多数人成为了待宰羔羊。 很快，又有数十个轻装士兵的长矛和长斧上挂上了血淋淋的人头。 行军速度不如人意，罗曼只得分兵。 他命令亚伦带领二百名轻装士兵，提前去攻占第三处叫普顿村的村落，当做今夜的落脚地。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康德伯爵的封臣们终于反应过来了。 那庞大的车队太醒目了，甚至从某些骑士领的边界直直的穿了过去。 当逃出去的那位征战骑士对同僚说起此事时，他们一头雾水。 军队？ 穷乡僻壤哪来的军队？ 很快，艾格村和维特村逃出来的农夫也将情报送出来了。 那些征战骑士或者男爵先是不敢置信，派信使去道格村查探情况后，得知那个村落空空荡荡，村民十有八九被掠走了，而后维特村的惨剧也传了过来。 “哪来的掠夺者？！” 所有人都在抓狂！ 这件事离大谱！ 神兵天降啊！ 与其说是军队，他们更愿意相信是山鬼精怪，来自苍月群山的怪物入侵了黑铁大地。 “哈斯男爵呢？为何不见哈斯男爵！” 他们又派出信使前往哈斯男爵的城堡查看情况。 信使往返一次需要时间，他们不能坐视不管，此刻惊怒交加！ “把他们拦住！！” 达成共识后，数个骑士领的征战骑士集结起来，匆忙拉上了各自的骑士侍从，仓促的组成了一支将近三十人规模的骑兵部队。 在这天下午，这支骑兵队朝着罗曼的车队发起了进攻。 因为没来得及辨识身份，罗曼被他们视作蛮族海盗之流——谁家贵族会为了掠夺人口去进攻另外的贵族领土。 但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强匪了！ 必须要出重拳！ 要给这伙强盗一个教训！ 多年未打过仗的征战骑士义愤填膺。 用绝对的武力告诉那群强盗匪徒，他们来错地方了！康德领不是他们能撒野的地方！罗曼放出去的斥候通过哨音传递情报，当远处山坡出现那些影影绰绰的身影时，100位轻装士兵早已从辎重车取出长弓和箭矢，华丽转型成长弓手。 “弓箭手！准备放箭！” 当他们冲近两百米范围的时候，100位长弓手在迪克的指令下，同时射出箭矢。 箭矢秒速六七十米，飞过去需要三秒。骑兵是跑步，秒速六七米，刚好能迎头撞上抛射的箭矢。 迪克做了预判，进行第一轮抛射打击。 然而效果很糟糕，弓手不多，目标太少，不能完成覆盖，且因射程太远，绝大多数射进地面里了。 有个骑手中箭落地，临时装备的锁子甲没能抵御箭矢的穿刺力，造成了骑兵队的些许减速现象。 那些从天而降的稀薄箭雨把他们吓到了。 但在征战骑士的鼓舞下，没人撤退。 八秒后，长弓手根据训练要求，弓箭重新上弦，蓄势待发，在两者相距八十米的时候，迪克再度挥手。 “放箭！！” 嗖！嗖！嗖！ 第二轮射击杀伤力比第一轮造成的伤害更高。 共折损了三位骑兵，其中两匹战马中箭，前肢滑跪出去，将身上的骑手也摔下来了。 就在他们手忙脚乱的进行第三轮射击的时候。 杰特带着钢铁面具，他高声道：“重装列阵！！” 敌军有六位全身披甲的征战骑士，征战骑士的战马也披上了马铠。 他们面对箭雨也没有退缩，反而在不断加速。 若是不阻拦住，其强大的冲击力足以将整个队伍拦腰斩断。 而后续的骑手们又会将车队切割成数段。 所有重装战士不约而同的冲了上去。 自斥候察觉到敌人靠近后，他们便从车上取下重盾，方便投入作战。 “摆阵！压低！” 他们奔出十米远，在杰特的号令下，齐齐的将大盾重重砸向地面，盾牌一定幅度的向后倾斜，和地面夹角是七十度 重盾是特殊打造的，正面宽大，两侧后翘，背面有凹槽，能插上两根撑腿。 撑腿是矮栗树的树干制成的，硬度很高，木质较沉，坚固且抗冲击 就算不需要人力支撑，盾牌也能靠着撑腿立起来。 重装士兵将撑腿插入重盾背后，全身都藏在巨大的盾牌后方。 所有人全都低头，没有视野，不知道骑兵究竟会撞向谁。 只能感受着地面的震颤，越来越近的奔腾声，那股浩大力感仿佛扑面而来。 但此刻，所有重装士兵默默咬牙，双脚仿佛嵌进土壤里，厚实而坚固的盾牌不能给他们十足的安全感，只能竭尽全力，抵御即将可能抵达的冲击力。 更慌的是征战骑士！ 对于征战骑士而言，这百米距离也就七八秒钟的时间。 就在他们冲到三十来米的时候，盾墙就迅速成型了。 一堵百米长、一米高的铁墙呈现弧形，阻挡在前，而且还是两层的！ 尼玛！ 这种作战素养、这等组织力的部队绝对是经过高强度的训练，就算最精锐的海盗蛮族也不可能有这个意识。 征战骑士瞬间意识到这个问题了，看的双目暴突！ 在百米外看东西是看不清的，正常人的视力也就三五十米，超过这个范围，最多能是分辨出是人是狗。 当然，他们隐约能观察到那些士兵都背着什么大家伙。 距离敌人八十米的时候，骑士就会发起全速冲锋，这就是共识。 近在咫尺就没有什么减速的余地了。 很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祈祷诸神，这个看似坚固的防御阵列是架子。 往好处想，敌人防御只有薄薄两层重装。 只要先锐骑士能凿出一个口子，就能让后续骑兵鱼贯而入。 …… 这个时候，亚伦和格林率领的军队和第三村庄的征召兵发生了战斗。 (本章完) 第136章 杀贼一人得五枚铜币 第136章 杀贼一人得五枚铜币 这个叫做普顿的村落得到了提醒。 一伙穷凶极恶的暴徒劫掠了道格村、维特村。如今正朝着这边赶来。 数十公里外的克劳男爵果断点燃了狼烟，来到了这处离劫匪最近的村落。 他麾下的征战骑士赶去阻击匪徒了。 他本人要来这里召集民兵作战。 克劳男爵没见到那些掠夺者的准确情况，但却听逃走的征战骑士和农夫说起过。 那真的是数量众多，不下千众。 征战骑士组成的骑兵队就算能拦截他们的行军、打散他们的队伍、让他们做鸟兽散。 但也没办法降服所有人。 如此庞大的队伍一旦散开，势必会分散成十好几伙的强盗、匪徒、流寇。 克劳男爵认为，须要预防后患，所以提前组织民兵队，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这个村落的人口，约有一千五百之数，民兵的数量约有一百位，且质量参差不齐。 但克劳男爵过来的时候，向其他骑士庄园、村庄也发布了征召令，尽快集结了一批军队。 他本人也携带了城堡的卫兵和可战之人。 所以，当亚伦和格林带着两百位轻装士兵来到普顿村时，等待他们的是一支规模约有三百多人、正欲出兵讨贼的民兵团。 亚伦和格林两人都有一匹体型健硕的战马。 他们是骑马过来的，披上银白甲胄。 亚伦在前，格林在后。共计200位轻装士兵。 他们疾行而来，在背后的车队还在老牛式赶路时，他们在两个小时内奔袭了十公里，来到了普顿村，提前展开劫掠。 斥候发现普顿村的征召军。 经过短暂歇息，亚伦和格林开始排兵布阵。 一排二十五人，共有六排，组成方形长阵，共计一百五十人负责正面作战。 另外五十人则负责冲击侧翼，切断敌军后路。 阵容摆好后，便朝着普顿村而去。 而克劳男爵也察觉到了这支掠夺部队，于是带着他的征召军前来迎战。 同样全身披甲，骑乘战马。 遥遥相望，一眼就能判断出彼此身份。 罗曼没有给亚伦和格林分配远程单位，克劳男爵这边的民兵也没有长弓手。 所以，两军相隔三十米，进行对峙。 亚伦面盔下的脸庞淡漠，连带他背后的军阵都同样缄默无声，精钢锻造的长柄斧、长矛竖起，整齐划一，森冷如铁林。 当对峙的瞬间，克劳男爵见到敌方的那标准的军姿和队列时，他的心中便产生了不妙的预感。 对方井然有序、兵戈林立，像是一片沉默的森林，装备和兵器都极为精良。 而他们这边却阵型松散，他甚至听到了好些民兵在窃窃私语。 但马背上的视野很广，一眼就能辨认双方数量。 他们的人数几乎是对面的两倍。 这是一个巨大的优势！ 克劳强自压下那些不安的情绪。 他是一位年轻的男爵，爵位是祖辈世袭的，从小在康德伯爵的城堡里成长，学习骑士技艺，如今二十七八岁，是一位二阶征战骑士。 但在只有一人的情况中，征战骑士是没办法进行冲锋的，无异于自寻死路，这可不是镇压乌合之众。 尤其是对面也有征战骑士。 战场的主力还得是这群民兵。 不能在耽搁下去了，继续耽搁的话，这群民兵越看对方精良的装备、越是看对方整齐的队列，越是不敢冲锋杀敌。 “杀贼一人！奖励五枚铜币！”克劳男爵拔出魔钢铸造的骑士剑，他大喊道。原本有些低迷、畏战的士气重新恢复稳定。 许多民兵听到这重赏，流露出了渴望的眼神。 足足五枚铜币，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能够好吃好喝的养活四口之家一月之久。 “杀啊！” 克劳男爵一挥骑士剑。 背后的征召军全都乌泱泱的涌了过去，甚至有些奋不顾身之意。 “别动！”克劳男爵听到对面那身银甲骑士的高呼。 非常年轻的声音，比他还要年轻。 那位异常年轻的骑士在约束他的士兵，勒令他们不许发起冲锋，保持完整的阵型。 十五米的距离！ “别动！！”那位银甲骑士再度高呼。 十米的距离！ “别动！！！”他出奇的冷静和沉稳。 五米的距离！ 最前排的轻装士兵的瞳孔映射出了对方穿着锁甲，手持木矛、草叉、斧头、铁刀杀来的景象。 敌我逼近，短兵相接！ “进攻！！” 听到和先前截然不同的号令，最前排的士兵本能的高举长柄斧，精钢大斧寒光闪烁。向前方狠狠的抡去！ …… 伤者发出嘶鸣和哀嚎。 敌人的数量并不多，但全员骑兵，就非常可怕了。 按照惯例，由先锐骑士凿开缺口。 担当这项使命的征战骑士，通常都是勇猛无畏之人，他们的所作所为，会直接影响到战局的胜负。 但从没有人告诉他们该如何凿开这样的重装阵列。 他们迎面撞了上去，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重盾猛地一震，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整面精钢盾牌硬生生后移大半米、差点把后面的重装兵给撞出去、经此撞击，两根撑腿深陷土壤，盾牌结构反而越发坚实。 这还是没将所有冲击力倾注在重盾上的结果。 因为倾斜的结构，大多数力道都被卸出去了。 承担凿阵任务的先锐骑士，和他的战马一并顺着盾墙后倾的角度滑上去——或者说是翻出去了。 征战骑士的战马难以完成跳跃动作。 正常来说，战马载人跳一米多高、两三米远，是比较轻松的事情。 但在全力冲刺、高负重的情况下，它们跳不起来，就算能跳过第一道盾墙，也无法越过第二道盾墙。 于是，这里发生了一场连环车祸。 共计十余位的骑手，一股脑的撞上了那些盾牌，其中包括四位征战骑士，全都折在这里了，摔了个七荤八素，丧失了基础的作战能力。 就算能爬起来，深陷重围，也没办法活着逃出去。 不过，也有两位征战骑士和别的骑手，在见到盾墙的瞬间，便有意识的压制战马的速度，落在最后方。 当见到前方的车祸惨状后，他们当即牵动缰绳，完成了一个危险的转弯动作。 一位骑手战马距离盾墙仅有一米多远，坚硬的马蹄扬起的泥点甚至溅到了盾墙上面，但他幸运而又危险的完成了转弯过程，没有迎头撞上去。 跟着其他骑手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而这时，长弓手的第三轮射击早就准备好了。 一轮箭雨直射，逃过盾墙危机的骑手们没能承受住箭雨打击，纷纷背部中箭，倒地身亡。 只是长弓手的箭矢对征战骑士基本没用，后者全副武装，马胄精良。 最终，这场阻击战仅有两位征战骑士逃之夭夭。 (本章完) 第137章 吊死他（给火把盟主加更） 第137章 吊死他（给火把盟主加更） 罗曼带领车队，在入夜时分抵达了普顿村。 说是村庄，其实是一些小村庄组成的村落——这些村落被罗曼视作一个整体，因为彼此相隔不远。 途中经过了一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 那些土地在夜幕下，显得色彩深沉，浓郁的血腥味萦绕鼻间。 很明显，这里不久前经历了一场厮杀。 战场经历了打扫。 但有些被砍断的手指、碎肉没必要捡起来。 有农夫在赶路时踩到了半截手掌，发出恐惧尖叫，但很快便被镇压了。 众多奴隶只感到浑身疲惫，也没法引发更大的骚乱，只想找个地方休息。 道格村的农夫最甚，赶路了一整天，中途也就得到了些面包片补充体力，此刻又饿又渴。 罗曼中途只给了他们十分钟的自由排泄时间，其余全都在赶路，不得停留片刻。 别说身体素质较差的农夫了，就算是士兵和杂役部队也有些扛不住。 终于到了能停歇的地方。 普顿村。 罗曼和亚伦、格林会合。 他们今天下午和这里的民兵爆发战斗。 在没抵达之前，罗曼就通过斥候得知了结果。 此战共有18个士兵牺牲，29个士兵受伤——战争的逻辑是只要不影响作战，就算断根手指都不算受伤——受伤意味着基本丧失了作战能力。 这次损失颇大。 罗曼知道详细情况，这种战损没法避免。 小规模作战，但接触面大。 冷兵器时代，刀剑无眼，短兵相接，能杀敌数倍，算得上是精兵强将了。 战果也很丰厚。 杀敌46个，重伤63人，俘虏178个，其中包括克劳男爵，其余民兵则是逃走了。 在两军正面开战的时候，格林带着五十位士兵截断了克劳男爵的退路，和亚伦合力杀了他的马。 没有战马的骑士只能算个重装步兵，两人迅速结束了这场战争。 “那位男爵现在在哪？” 格林说道：“被绑起来了，我不知道怎么处置，你要见见他吗？” 按照规矩，罗曼是能通过这些贵族换取赎金的。 罗曼摇头说道：“不，吊死他！让他去给我牺牲的战士们陪葬！” 这么重大的伤亡全因克劳男爵的那句“杀敌一人，奖励五枚铜币”的承诺，否则打的也不会如此惨烈。 这是个人才。 半天时间就集结数百人的征召军。 重金许诺，激励征召兵的作战勇气，杀到红眼。 在这个时代，他这些操作称得上中上之资了。 他该死！ 格林点了点头，转身将这件事安排下去了。 …… 罗曼也赶了一天路，虽然什么也没做，但也有些疲惫了。 他打起精神，将奴隶安排到位，又让杂役去宰杀普顿村的牲畜，起锅做饭，将肉和肉汤分给所有人。 安排后，罗曼直接去了放置伤兵的房间里。 见到领主老爷来到病房，所有重伤兵都挣扎着起身行礼。 “你们躺着就行。” 罗曼挨个检查那些伤兵的情况，仔细看那伤口的包扎情况。 他在冬季的时候，将【医学】技能刷到了2级。但得到的反馈不多，只是对人体解刨和病理有了更清晰的认知，顺带学会了医护知识。 他命人将一个木盒取来，掀开盖子，装着薄薄一层的、碾碎的绿石粉末。 “我重新给你们包扎，忍着点。” 这些重伤兵并不多，但挨个处理起来也麻烦。 有人的眼睛被戳瞎，有人的脖子被砍了一斧头，伤患处血肉模糊，极为渗人。 罗曼耐心的给他们处理着那些伤势，将染血的亚麻布解开，将一小撮的绿石粉末细细的碾在伤口上，又用了新的纱布重新缠住。 伤兵看着罗曼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那些绿石粉末是什么，只是对领主的崇拜和信服深入骨髓，没人提出异议。 这次轮到一个年轻士兵。 他的右手被砍断了，在小臂的位置，手腕和手掌不翼而飞，光秃秃的。 断手的士兵痛哭流涕道：“老爷，我拿不了武器了……” 罗曼的嗓音有着某种磁性，温和说道：“拿不了没关系，我今后会一直养着伱们。这是你的创伤，也是你的荣耀。要是有人因此看轻你，那我绝不会放过他！” “可我……还想为您而战……” 罗曼一愣，而后轻轻的拥抱了他，轻声道：“今后会有办法的，我会为你们找办法的。” 这个世界奇幻而又神秘，断肢重生的手段或许很罕见，但不是没有，哪怕有代替品也可。 他绝不会辜负为他效死的战士心意，死后也要让他们安息。 “结婚了吗？”罗曼又问道。 那位士兵摇头。 而后罗曼得知他仅有18岁，他最初是奴隶，后来经过募兵选拔，成为了士兵。 “等回去我就找人给你安排婚事，等到你娶妻生子后，如果你还有这份心意，那就来找我。”罗曼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部。 将所有伤兵照料完毕。 时间到了深夜。 村庄各处的篝火熊熊燃烧，提供光源。 罗曼找来格林，向他问道：“牺牲者的名册做好了吗？” “做好了。” “回去后做一次调查，如果牺牲的士兵死后无嗣，那就找他的亲戚过继孩子，如果是孤家寡人，那就找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去继承他的姓名，让那些孩子每年去他们的墓前悼念。” 格林一愣，这件事并不麻烦。 户籍完善，要办理起来很方便，而且，斯格镇不缺孤儿。 罗曼和格林边走边说，途径一处屋舍，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呻吟和哀痛声。 “房子里的是谁？” 格林答道：“是那些伤残的征召兵。” 他们损失不小，但敌人同样损失惨重，足有近五十人，他和亚伦将其抬到这里了。 毕竟刚驻扎，事务繁忙，也没来得及处理这些人。 “去看看他们的情况。活不下来的给个痛快。能活下来的丢在这里别管了。能治好的就把他们带走。” 罗曼将那个小木盒递给格林，里面的绿石粉末还剩一些。 后者顿时明白了罗曼要做什么，表情有些抗拒。 “这是孔雀石磨成的粉末，我们自己人都不够用，等到明天，肯定还会经历战斗，会多出更多的伤者。”格林提醒道。 他平时吊儿郎当，但此刻是另一幅模样，有些严肃。 这段时间来，铁矿那边又挖到了一块孔雀石，和先前的那块一样，被罗曼磨成了粉末。 孔雀石辟邪化煞，能消毒再生、增强愈合力和免疫力。 对于疾病者和重伤者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宝物。 通常来说，这些资源是专门供应给征战骑士的，就算重伤濒死也能吊命，而不是平摊到普通伤兵的身上。 (本章完) 第138章 你当我是泥捏的？（给盟主火把加更） 第138章 你当我是泥捏的？（给盟主火把加更） “去做吧，如果不够用的话，就把这两块碧玉也磨成粉末。”罗曼的态度很坚决，交给格林两块绿色玉石。 格林只好去做了。 碧玉和孔雀石具有相似的功效，都是绿色系的宝石。 他觉得这是暴殄天物。 一块碧玉或者孔雀石，起码价值数枚金币，品质越高，价值越高。 但这东西做不到起死回生。只能促进伤口愈合，去腐生新——也就等于特效消炎药。 一枚孔雀石也就能碾磨出二三十人的量，每人平分一小撮，只能勉强够用。 按照征战骑士所需量，那就更少了。 用数枚金币来换二三十人的消炎药，代价太大了，有这个钱都能去买相同数量的奴隶了。 罗曼不这样想，他对死物和活物的价值自有其判断的标准。 那些征召兵并不是他的敌人，而是他未来的统治对象，没理由苛责他们。 罗曼忙了半夜，直到凌晨，才开始有闲暇歇息。 他并不害怕夜袭。 能组织起一支摸黑前进十多公里、并且不崩溃的队伍就算他们赢。 所以只需要安排一些斥候岗哨即可。 …… 罗曼大约睡了四五个小时，就被他的生物钟叫醒了。 天色蒙亮，灰白的雾霭显得很混沌。 现在到了冬末，温度不降反升。 罗曼能通过【生息物语】来查看‘起源农场’的天气，对于农场之外的天气就不清楚了。 但斯格镇明天有一场大雪。 这意味着康德领也可能会迎来降雪。 只能说有些糟糕。 无论是天气还是罗曼的心情。 更糟糕的是，他们今天要和康德伯爵的封臣正儿八经的打一架了。 时间过去一整天了。 就算康德伯爵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了。 直接调集所有征召兵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他们昨天折了一批征战骑士和征召兵，现在能调度的人手就更少了。 如此仓促的时间，最多也就再拉起来数百人军队。 …… 到了早晨六点，出发的准备工作便做好了。 杂役起得早、睡得晚。 全程负责行军期间的后勤和杂活，工作强度不可谓不大。 尤其还要管理那些奴隶，防止他们逃走——四百位杂役的身上也佩戴着弯刀——斯格镇别的没有，就是钢铁兵器的产量极大。 但脏活累活总要有人干。 罗曼的士兵是用来杀敌的，不是拿来干杂物活的。 好处也不是没有。 事成之后，每位杂役不需要上前线，就能得到五枚铜币的酬劳。 所有人加起来，罗曼得支付20枚金币的抢劫费。 有了钱，他们做起事情来自然很勤奋，对于寒冷的环境也增强了不少忍耐力。 他们将所有奴隶都挨个叫醒，重新将他们绑在绳索上，然后给他们每人发一块烤肉和其余吃食。 普顿村的村民看的目眦欲裂。 烤肉来自他们饲养的牲畜。 吃食来自他们过冬的粮食。 他们的！ 都是他们的！ 但是敢怒不敢言！ 克劳男爵的尸体还在树枝上晃悠着。 诸神在上！ 那可是尊贵的贵族老爷，现在竟死的如此干脆利落。 ‘求诸神惩罚这些无法无天的暴徒，让我们回到正常的生活吧！’ 所有农夫都在默默祈祷着。 现在这一定是噩梦！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奴隶，被老老实实的被绑住双手，像是葡萄般簇拥在一起。 杂役不够用，有些体格好的奴隶就得解放出来，帮罗曼去赶牛拉车，照顾昨天的伤员、和辎重车上不能走路的婴儿。 一位士兵，足以震慑数十上百个奴隶，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在从众效应下，没人敢当出头鸟。 况且，他们也没遭到什么虐待性质的待遇。 无非就是被迫背井离乡、失去了所有土地财产和社会地位、成为了最低等的奴隶……而已。 “快走！别耽搁！”杂役不断催促，呼吸时产生浓浓的白雾。 所有人的手指被冻得僵硬。 寒季还未过去，康德领的土地比斯格镇冷多了。 他们有些不适应，但不适应也得适应。 罗曼要他们尽快赶到第四处村落，争取明天离开这片土地，那些空荡荡的商船早就在布罗河的上游准备好了。 但这得要穿过康德领才行。 康德伯爵的领土广袤，位于斯格镇上游，其实和银龙峡谷的这条支流不挨着，而是和另一条支流接壤。 准确来说，布罗河就是在康德领的旁边完成分流的，那条支流也给康德领带来了一定的繁荣。但康德领没有特产，因而大多数商船并不会在那边停靠，最多是视作一个提供补给的停靠点。 一位男爵负责守卫分流的节点，有座桥头堡——没有桥梁、只有城堡，其作用是提防那些顺流而下的敌人们。 结果谁也没料到，捅他们一刀的竟是下游的邻居，简直见鬼了！ 罗曼并不担心那位桥头堡的男爵会干扰到他的撤离计划。 没别的。 在树上挂着呢。 罗曼规划出来的掠夺路线是曲折的。 毕竟村庄的选址也不可能呈现一条直线，落点不同，自然要时上时下，沿途劫掠些小村庄。 而第四处村落，是最深入康德领的一个村庄，姑且能算是深入险地。 根据达肯所言，那处村庄的地势非常开阔，便于征战骑士的行动。 行军方向掩盖不了。 这也意味着发生战斗的概率极大。 当然，另辟蹊径、不经过第四村庄、只为撤走的话，旁边有条小路可走，可以大概率的避免战斗。 但这又和罗曼的本意相悖了。 为了抓紧时间，他们只能在路上吃早餐，否则没体力赶路。 这姑且算是以战养战，基本是没有辎重，车队拉的是重装士兵的盾牌，但奴隶的步行速度等于他们的前进速度。 一个小时步行两公里还算勉勉强强。 紧赶慢赶，在上午结束前接近了第四村落。 这时，耳边传来哨音。 查探情况的斥候在提醒远处森林里有伏兵。 当人数破百后，一片树林就别想藏得住所有人，人踩马踏，留下的痕迹太多了，细心的斥候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但是斥候传来的第二条情报让罗曼皱起了眉头。 第四村落的居民在搬家。 很明显，昨天三个村落被掠夺，阻击战失败，给第四村落的居民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当得知罗曼的车队前往这里的时候，又把他们吓坏了。 大多数人仓惶的带着家人和财产、以及牲畜逃向别的地方。 罗曼牵着马，他对迪克和杰特说道：“重装守阵，轻装抢人，能抢多少抢多少……这次我和亚伦、格林一起去。” 他不在乎康德领的军队，那些臭鱼烂虾不值一提。 但不能不在乎那些宝贵的人口。 如果眼睁睁的看着第四村庄的蠢货们全都逃走，那他这不白来了吗。 迪克惊讶道：“啊？你……” 他有些担心罗曼会遇到危险。 “你当我是泥捏的吗？”罗曼瞥了迪克一眼，他也是能上战场的，而且强的可怕，同阶无敌的那种。 迪克叹道：“我陪你去吧，让杰特留下来指挥就行了。” 罗曼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得承认，迪克现在是军中的最强者，杰特都锤不过他。 (本章完) 第139章 裂甲！裂甲！！（给盟主火把加更） 第139章 裂甲！裂甲！！（给盟主火把加更） 森林里的伏兵很快见到那支车队分兵了。 在四位征战骑士的带领下，约有三百位轻装士兵，快步朝着第四村庄杀去。 背后车队的速度因此变得更迟缓了。 二百位重装战士则默默拿起大盾，竖在身前，坚实如堡垒，跟随车队的移动而移动，就像是个乌龟壳。 …… 经过了一夜的发酵，康德伯爵得知了哈斯男爵的经历，顿时雷霆大怒。 我还没来得及动手，你就先一步动手了？ 还废掉我两个男爵？ 好！ 你做的好哇！ 机会来啦！ 康德伯爵心中暗喜，赶忙命人集结征召军。 他下了死命令，打定主意要把罗曼留在这里，这样盐矿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到手。 但问题是，传达命令需要时间、集结兵力需要时间、赶路需要时间——并不是所有民兵都自带兵器的，还得现场发放。 康德领的征召兵意味着什么？ 只要我减免你的税赋，那伱就是一位征召兵，战时响应我的召唤即可，本身是没有门槛和条件的。 估摸着到了下午，第一批增援部队才能赶到。 而且，你在追，人家撤。 就算撤退速度很慢，但又不是原地不动。 你前进三十公里，人家前进十五公里，等于你只前进了十五公里。 有必要发起袭扰和进攻，藉此阻滞对方的撤退速度，最起码不能让他们畅通无阻的过去。 现在，问题摆在那些伏兵的眼前了。 他们该攻击谁？ 经过短暂的商讨，大多征战骑士都主张进攻那些轻装士兵。 因为那些大盾太难对付了。一眼看上去就是个硬骨头。 征战骑士冲不动，征召民兵砍不动，就算射手也射不动。 更可怕的是训练有素。 五十米一字排开，阵容丝毫不乱。 他们站成一列、稳步向前推进的时候，所有的进攻者只能后退！ 而那些随军杂役虽说是干粗活的。但他们体格孔武、人均腰挂弯刀，看起来就是一位合格武者，关键时候你还真把人家当杂役了？ 没人肯对付这样一支部队。 相比起来，轻装部队就好拿捏的多了。 但也不是随便就能打的。 根据昨天的情报，两百位轻装士兵，正面杀败了近乎倍于自身的征召军。 这意味着什么？ 要击败三百位这样的轻装士兵…… 最起码、最起码、也得六百人以上的征召军！ 然后再度被杀败。 今天的征召兵真不比昨天的征召兵强，只靠两倍人数根本不够。 没有千人规模的征召军就别谈击败对方。 但问题是，经过昨天的溃败，兵力损失很大，他们如今能组织起来的征召军总共也就五百来人。 五百位征召兵能不能对付那三百位士兵？ 他们觉得有些悬。 好在敌人的征战骑士数量不多，仅有四位。 而他们这次集结了十二位征战骑士——从别的骑士领连夜赶来的征战骑士，骑马比步行快，所以先行一步，大部队在后方。 昨天惨遭滑铁卢、危急关头逃走的两位征战骑士也在内。 今天他们强烈反对进攻重装部队。 昨天战略性错误，直接损失了二三十位骑兵，以至于今天的骑兵数量更少了。 …… 在不结阵的情况下，一场战争的胜负，往往拼的就是哪方的征战骑士数量多。 别说那些传说中的异族、荒古的魔兽。 即使出现了，只要是在平原上，在陆地上，就没有哪个生灵能抵抗得住征战骑士的冲锋。 他们就这么来回纵贯两次，铁打的部队也得崩溃。 短暂商议好进攻计划后。 十二位征战骑士，率领着近四十位骑手、五百位征召兵，就这样追了上去。 斯格镇穷的叮当响，康德领也好不到哪去。 没有产业支柱，全靠种地供养骑兵，而这个时代的农业技术又很落后，在穷乡僻壤拉起来的骑兵质量可想而知。 他们是没有骑射能力的，即使能骑射，但疏于训练，精准度堪忧，很难对敌人造成明显伤亡。 弓骑需要合适的环境才能培养起来。 康德领大多数骑手所骑乘的都只是价值两三枚金币的驮马或者劣马。 只有征战骑士骑的是比较高大的战马。他们追袭三四里，很快就见到了罗曼和他的轻装部队。 …… 数百人规模的战争，基本没什么作战章程。 全凭作战意识和厮杀本领——就是按照打群架的套路来。 也可以说成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只要你够勇，只要你拼命，数量差异反而是其次的了。 但罗曼此番轻装掠夺，带走了所有的轻装长弓手。 百位长弓手负责掩护，其余轻装士兵去抢人。 “自由射击！” 见到骑兵进入射程内，长弓手们进行了一轮齐射。 罗曼的长弓手谈不上精锐、也不能算专业。 但好歹是勤练不辍、箭矢充足的训练了一个多月，每天阶段性的练习百支箭矢，基础射击技巧还是有的。 只靠一轮齐射，就造成了十来人的伤亡，大多数是受伤，中箭后虽然死不了，但伤者不免发出凄惨痛呼，就很破坏士气。 征召军的弓手大怒，纷纷还以颜色。 然而，正手不精，反手无力，没一个像样的，射击样百出，箭矢歪歪斜斜、杀伤力为零，甚至没碰到罗曼一方的阵线。 就很尴尬。 …… 骑兵队本来是要等到双方正面开战的时候，届时他们从侧翼杀入，击溃敌军阵型。 这种战术是最常见的，简单意味着有效。 但现在不行了。 征召军被敌方百位长弓手所压制。 真要让他们硬着头皮冲过去。 人家那个射速，每位弓手最起码一分钟能射出六根箭矢，而他们这边就得死伤近百人，没等短兵相接就崩溃了。 只能靠骑士单位来打开局面了。 这里地势开阔，长弓对他们的威胁力极小。 “冲散他们！”为首的征战骑士喝道。 为首的征战骑士手持骑枪，背后诸多骑手跟随。 蹄声隆隆！ 当突进一百五十米内的距离时。 一根宽大如剃刀的魔钢箭撕裂空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呼啸而来。 噗！！ 先锐骑士所穿的板甲、链甲、皮甲、软甲、布甲先后被贯穿，乃至胸膛也被贯穿。 那寒光闪烁的箭头从他后背狰狞突刺而出，竟爆出一大股血雾。 巨大力道带动他的身体从战马背上高高飞起，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一歪，再无声息 后方征战骑士大惊失色。 一切发生得太快，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定神望去，瞧见敌军中站着个征战骑士，此人端着血色大弓，正在弯弓搭箭。 通体钢铁制成的箭矢，足有斤重，开始进行第二次射击。 他射击动作真的极快，有种行云流水的优雅感，而对于敌人而言，只感到死亡之雾汹涌而至。 嗖！！ 重型箭矢以时速破百米的凶猛之势冲来！ 砰！ 第二位冲在前方的征战骑士被贯穿身体，钢铁铸造的板甲犹如纸片被射穿，同样跌落马背。 “裂甲大弓！！” 不知是谁在高呼。 一时间，那些还未开始全速冲锋的征战骑士乱作一团，战马原本的跑步也变成了快步，速度减缓下来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起了百多年前的那个传说——初代裂甲挽弓射龙。 所有人的浑身发麻，只感到头皮都炸开了。 那可是活跃在传说中的称号骑士，家喻户晓，威名赫赫，跟随征服者打天下的一位大公爵啊！ 毫无疑问，眼前这位征战骑士就是他的后代。 裂甲家族以神射手著称。 每位裂甲自幼就要在眼部涂抹某种非凡资源，来增强视力，维护眼睛。 所以，裂甲的眼睛卓越非凡，在黑暗中视物都算稀松平常的。 并且眸光往往极有凝聚力。 强大的裂甲光是盯着别人，就能让其胆寒。 初代裂甲用眼睛瞪死一个农夫绝非传说！ (本章完) 第140章 快马轻刀 第140章 快马轻刀 罗曼表情冷硬，接过卡奥递来的第三根魔钢箭矢。 在这个野蛮黑暗的时代，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武力是真的！ 他自幼便接受各种家族训练，从不懈怠，极其刻苦。 论一个娘胎穿越者从小自律起来有多可怕！ 最起码在同龄人中，罗曼称得上出类拔萃、数一数二。 裂甲大弓磅数极大，蕴含的非凡效果将他的射击威力提高了数倍不止。 破甲如破纸！ 堪称人形重狙击枪！ 这种威力，也只是他勉强拉动裂甲大弓的结果。 罗曼出发前特意让鲁托给他打造了三十杆纯铁的魔钢箭。 强大的贯穿力，足以贯穿钢铁板甲，除非穿着秘银甲或者精金甲，否则断然逃不过百五米的狙杀范围。 他甚至不屑于对付那些普通骑兵。 这些魔钢箭非常珍贵，射杀征战骑士级别的超凡者才划算。 “大家分散！冲过去！！” 那群征战骑士最终在一位征战骑士呼喝中还是稳住阵脚了，再度冲锋。 伯爵下了死命令，抓住裂甲重赏！ 而且必须要拿下！ 否则对不起他们过去吃的白面包！ 裂甲只有一个！ 没什么好怕的！ 因为罗曼的震慑，他们直接开始了全速冲锋，根本来不及预热。 从对面射来的宽大箭头划开空气，裹挟气流，发出呼啸，宛如死神索命。 噗！ 第三个征战骑士被箭矢带飞起来，而后重重落地！ 噗！ 第四个征战骑士一头栽倒落地，腹部被贯穿！ 不足十秒钟的时间！ 又有两位征战骑士被射杀了！ 他们听到心都在滴血，更在恐惧！ 这损失太大了！ 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撤退，否则那些人就是白死！ 在同僚的生命掩护下。他们终于拉进足够近的距离了。 罗曼也没时间继续射击了。 他肌肉有些发酸，翻身上马，左手接过卡奥递来的骑枪，牵动白马，正面迎了上去。 格林、亚伦护卫在罗曼的两侧，三人并骑。 但率先发起冲锋的却是迪克。 他带着钢铁面具，手持骑枪，姿态非常轻松，单骑冲向整个骑兵队。 因为罗曼的缘故，骑兵队并不集中，而是很分散，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增加罗曼的射击难度。 所以，迪克冲锋的方向也仅有一位骑士和四五位骑兵罢了。 他的姿态很放松，手掌将骑枪牢牢抓住，手臂很稳健，即使在颠簸的马背上，依旧能精准的命中目标。 咔嚓！ 砰！ 和迪克对冲的那位骑士当即被他一骑枪戳翻在地，枪尖轻巧的从护喉甲的裂缝里刺入，直接将那位骑士的脖子戳穿。 迪克在交锋过程中也挨了一骑枪，但身子晃了晃，卸掉力道，没有落马。 他扔掉断裂的骑枪，和第二位骑兵相遇。 他铿锵一声拔出锋锐的魔钢长刀，展开右臂，动作轻盈的一挥，甚至没用多大力道。 那个骑兵和迪克擦肩而过，当那匹马匹奔出十米外，骑手身形颠簸，脑袋和身体完成分头行动，两者同时落地。 所谓快马轻刀指的就是不用劈砍，只需要在高速移动时，借助冲击速度一划即可。 迪克身体亏损的很严重，但在罗曼的精心照料下，他找回了曾经的部分体能。 虽然远远不到巅峰，但这种变化也使得迪克颇为惊讶。 他还以为即将步入老年，状态只会逐年下滑，再过十来年就只能沦为一个不中用的老头子。 现在看来，这具身体还有压榨潜力。 他对战场也并不陌生，如今重回骑兵对冲的场景，却没能让他热血沸腾起来，只是有些缅怀和哀伤。 他足有四十岁了，在没逃进深山前，他颇有名声，多次参加比武大会，三十岁以前跟随军队征战四方，打过的战役比康德领的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下骑士多多了。 如今出山第一战居然是这群歪瓜裂枣。 他一路杀过来，干净利落的杀了一位征战骑士、三位普通骑兵。第四个骑兵见他在砍瓜切菜，忙不迭的绕开了迪克，直接脱离战场，生怕也被当成菜给砍了。 …… 诚然。 迪克、罗曼、亚伦、格林。四位征战骑士正面拦截了这支骑兵队三分之一的力量。 双方在马上厮杀，不时有人下马落地。 但这拦不住所有的骑兵。 二十多匹战马重新集结起来杀到了阵前。 此刻，所有的骑兵都有些崩溃。 太难了。 若非伯爵的死命令，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发起这样的冲锋。 轻装部队对骑兵是没什么抵抗能力的。 别说一百人组成的队列了，就算三百人也会被凿穿，主要是真的拦不住征战骑士。 当十余位骑兵借助马速冲出重围，沿途不断挥舞兵器砍杀，贯穿而过，留下遍地尸体，最起码造成了三四成的弓兵伤亡。 然而，让他们傻眼的是，这些死伤惨重的弓兵竟然没有崩溃。 这也是为什么骑兵没有全部冲出来的原因。 …… 百位弓兵意味着什么？ 队形展开的时候，长度就有二十多米，宽度也有十多米，形成阵列，不然无法进行齐射。 这意味骑兵也无法攻击到所有的弓兵。 除非将力量分散，发起全面冲锋——组成整齐一排、像是擀面杖一样碾过去。 但这对骑兵的素质要求很高。 康德领很穷，大多数士兵所骑乘的也只是驮马级别的马匹，无法均速的保持一排。 一百米的全速冲锋，征战骑士都到终点了，而骑着驮马的普通骑手还差三十多米远呢。 这样的杂牌骑兵是没有队形可言的。 而且能跟着前面的骑兵开凿出来的道路，他们绝不愿意单兵冲阵。 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敌人发动主观能动性了。 正常的征召军遭到这样的冲锋，基本全员溃逃了。 长打短、高打低、重打轻。 这是被碾压的一场战争。 但这群弓兵并非是征召军。 他们甚至不是专业的弓兵。 每天也就练习两个小时，每次分阶段射击，共计射击一百支箭矢。 其余时间依旧在训练队列和体能。 三个月的时间无法打造一支钢铁雄兵，但足以给他们打下底子，将纪律通过皮肉之苦刻在骨子里。 罗曼也做了战前动员。 溃逃者全部处死！ 战死沙场者，抚恤金拉满，当逃兵被处死，什么都得不到。 他们敬爱的领主没有这样的士兵！ 斯格镇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罗曼本人都当着他们的面冲上去了！就在前面缠斗。 他们就算被冲散了，也不会轻易溃逃。 这是军队的底线！ 恐惧、慌张、求生欲、荣誉感、纪律性、胡思乱想、手脚冰冷、脑海空白。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最终，当骑兵真的冲过来的时候，身旁的队友被撞飞时，他们反而能行动起来了。 他们携带的武器种类颇多，其中就有钩镰枪。 两侧的弓兵强忍着直面骑兵的恐惧，用钩镰枪或是横割马腿、或是勾住骑兵甲胄。 (本章完) 第141章 懦夫才会死 第141章 懦夫才会死 纳森天赋异禀，高大勇猛，足有两米身高。 农夫出身，天生身体素质却堪比一阶的征战骑士。 他适合重装部队，别人双手才能举起来四五十斤的重盾，他只需要一只手即可。 但是罗曼觉得重装部队足够强悍了，纳森去了也只是锦上添。 于是让他成为了一位近战斧兵。 经过这些天的训练，不知道为何，他仿佛又进入了发育阶段，变得更加凶悍了，战力暴涨。 啪！ 他一只手就将旁边一个路过的普通骑兵从驮马的背上抓下来，狠狠掼到地面，用大脚猛踩。 那位骑兵穿着锁甲，胸骨却被踩碎，口吐血沫。 一位征战骑士发现了这里的情况，立刻赶来解围。 纳森却不闪不避。 那征战骑士杀进弓兵队伍里大开杀戒，战马积蓄的冲击力早就被耗尽了。 所以，朝着纳森赶来的时候，速度也比较迟缓，秒速也就三四米的样子，也就等于人类跑步的速度。 纳森不退反进，一步踏出抡起长柄斧，将骑枪连带马头一并打歪了。 那匹战马当场听到它的头盖骨裂了，四肢不受控制的打摆子，直接倒地不起，明显活不成了。 噗通！ 征战骑士从地上爬起来，望着比他高一头的纳森。 明明全副武装的是他，后者是轻装上阵，但他心中却升腾出浓郁的恐惧感，仿佛见到了一个恶魔。 纳森再度挥动斧子，直劈而下。 他立刻拔出骑士剑格挡。 纳森体格异于常人，斧子也是特制的，足有十来斤，落在他手里跟玩具似的。 大斧将没能砍断魔钢剑，但附带的力道却不是那位骑兵能挡得住的，咣当一声狠狠的劈在头盔上。 骑士当即双膝跪地，盔顶凹陷下去，他整个人的脑袋像是矮了三五公分。 “三个！”纳森喃喃说道。 他望着混乱的战场，远处征召兵也开始冲过来了。 罗曼禁止他去杀普通征召兵。 否则三五十号人还真不够他杀的。 只有骑兵单位能算作一条人命，而征战骑士算俩人头。 纳森听到罗曼要求，也觉得很合理，所以点头答应了。 他深知规则从不站在底层这边。 但不杀快点，他何年何月才能杀够三十人，得到回家的赦免啊。 纳森迈出脚丫子，再度寻找落单的骑兵或者征战骑士。 …… 一匹又一匹的战马从他眼前奔腾而过，保持着一定的间隔性。 每个骑手彼此相隔两三米、四五米，断断续续的穿行而过。 这条道路铺满了被撞倒的士兵。 有些人手臂和大腿被马蹄踩断，在泥地里发出痛苦的声音，但后续不断有骑兵冲过来，奔腾的马蹄声淹没了微弱的呻吟。 等到大多数骑兵全都冲过去后，一位征战骑士也骑乘战马路过这里。 卡奥猛然往前一窜，挥动了手中的钩镰枪。 嘶鸣一声！ 战马前肢跪地，侧身翻倒，背上的征战骑士重重落地。 那骑士先是拔出长剑，胡乱挥舞着，逼退着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敌人，然后慢慢站起来。 他知道他没有友军，所以慌张极了。 卡奥站在他后方，用钩枪狠击向他的脖子。 护颈传来巨大的力道，他一个踉跄，险些跪倒在地。但他立刻凶猛反击，魔钢剑当即将靠近他的某个弓兵砍掉了脑袋，血液喷涌。 落马的征战骑士也不是常人能对抗的。 卡奥冷不丁的又抡出钩枪，又打断了他的防御动作。 他如怒狮般转身扑杀向卡奥。 但渔夫之子动作灵敏，跳跃着往后撤退。 他不依不饶，非要将这个阴狠小人杀死不可。 战场混乱，卡奥被绊倒了。 他见状大喜过望，立刻追击，但挥了个空，卡奥驴打滚躲开，起身后同样拔出他的长剑，迎接后续攻势。 铿锵！ 金铁交击，清脆中带有奇特颤音。 那骑士惊愕发现两者兵器材质一致，谈不上削铁如泥，但坚韧度极高，能够承受高强度劈砍，但价格贵的吓人，魔钢是钢铁价格的十倍。 “你也是骑士？” “我倒是想，可没那荣幸，主人把我从奴隶堆里挑出来。” “奴隶？怎么可能！”征战骑士大为震惊。 如果一位奴隶能和征战骑士作战，那征战骑士又算什么？他心想。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的主人赏识我，培养我，将力量赐予我！” 卡奥相信体内那股澎湃的力量并不只是来自于他的刻苦锻炼，定和他的主人有关。 在那天雪夜的餐桌上，他让他坐在下手位，耐心询问他的训练进度，送给他一件掺了微量秘银的护心镜。 而后他感到身体每天都有新的变化，吃的越来越多，力量越来越强大。 “你会死在战场！”骑士狠恶道。 “懦夫才会死！”卡奥说罢，跑向骑士左侧。 带着头盔的骑士视野远不如常人宽广，只能通过面甲细缝观察外界环境。 有个弓手趁势从后背近身，但却被他反手一剑杀了。 “全都闪开！让我杀了他！”卡奥边跑边吼道。 骑士左转身，视线追着卡奥。 骑士认为那少年才是威胁。 “跟我决斗！”骑士心浮气躁。 他很焦急，重凯束身，动作不便，此刻又认定那少年不是他的对手！ 索性将面盔抬上去，视野陡然开阔起来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卡奥从侧方刺出了决死的一剑！ 头晕的骑士悚然一惊，也将长剑递出，进行攻击式格挡。 剑锋交错而过，咬向彼此！ 卡奥不躲不避，剑尖直刺骑士面门，忽视那对方那致命的、刺向他心口的攻击。 骑士大惊，他不想同归于尽。 见到直刺他面门的剑尖，他想起了这次冲锋。 四位同僚用生命告诉他们，谁冲在最前，谁就得死。 这也是他不敢冲在前面的原因。 他惊恐的调转剑身的位置，只为将对方的长剑拨开。 两人凑得很近，卡奥极速贴身上来，他硬挨了一剑，不顾淋漓的鲜血，右手持剑，狠狠将刺入他的眼睛里，感到疼痛的一瞬间手臂暴起青筋，奋力转动剑柄。 那一瞬间，死亡的阴影便淹没了骑士的意识。 卡奥全身骨头都在打颤，他低头望去，见到他的侧腹部被开了个口子，血涌出来，但不致命。望着那具尸体，脸色苍白无血，冰冷的唾弃：“懦夫才会死！” (本章完) 第142章 兵败如山倒（给所有打赏的老哥加更） 第142章 兵败如山倒（给所有打赏的老哥加更） 骑兵冲完步兵冲。 步兵冲完骑兵冲。 或者步骑协同一起冲。 这个时代的作战风格向来如此。 但征召军从未见到如此惨烈的场景。 当骑兵冲锋过后，仍有五六十位士兵还站在原地。 他们没有逃走、没有溃散，反而快速集结起来了。 小规模作战往往能承受较高的伤亡比例，盖因作战人数很少，战场局势一目了然。 反而是大规模作战极容易崩溃，因为头不见尾，不知战场整体局势，一旦见到不妙，就会立即溃逃，一个人溃逃就会让所有人溃逃。 “他们死伤惨重，大家冲啊！”征召军的指挥官硬着头皮鼓舞士气。 征召士兵如梦方醒。 是啊！ 敌人死伤惨重。 此刻不上，更待何时！ 将五百位征召兵对他们的敌人发起了进攻。他们是跟着骑兵后面冲锋的，当骑兵凿穿过去后，双方彼此相隔仅有二三十米。 在相接的刹那。 “吼啊！”一个身高两米的强悍战士嗓音如雷，响彻战场，首当其冲，挥舞宽大长斧，一击便将两个征召兵全部抡死，断肢残骸扬起，鲜血喷溅，像极了浴血战神。 残余士兵也手持长兵器，像是受伤的野兽，进行背水一战。 他们被冲锋，受到战争的感召，骨子里的癫狂被激活，情绪上头，也杀红眼了。 而征召军极为惊恐，他们人数众多，现在几乎是敌方的十倍，但此刻却丧失作战意志了。 这帮人是真的不怕死啊！ 兵败如山倒！ 没了作战的勇气，还不如同等数量的猪，最起码猪不会投降，也不会坐以待毙，横冲直撞起来没人拦得住。 这时，罗曼和迪克等人杀掉了各自的对手，也前来支援。 四个征战骑士从背后包抄了五百人。 “放下武器！放下武器！！”罗曼大吼。 亚伦和格林也在大叫放下武器。 敌军如今士气崩溃。 他们极力避免接下来的战斗。 能不打就不打！ 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具有绝对数量优势的征召军只象征性的厮杀了十来秒的时间。 见到毫无胜算，于是纷纷放下武器投降了。 有眼尖的人见到统治他们的骑士老爷压根没有发起第二轮的冲锋——他们头也不回的骑马离开战场了。 这不能怪那些骑兵，此番死伤太惨重了。 开始冲锋时有五十位骑兵。 而冲出来的时候，发现己方只剩下十余位了，征战骑士更是仅有一人活着，这是何等的绝望？ 他们负责阻击这支车队的行军速度，而这一百士兵却负责阻击他们。 阻击战打成了被歼灭战。 这片土地本来是他们的，此刻深陷重围的居然也是他们。 没时间在乎那些贱民了，这个时候逃命才是王道。 这两天，光是征战骑士就足足折损了十五人。 对康德领而言，不能说微不足道，只能说元气大伤。 罗曼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他从头到尾都没将康德领的军队放在眼里，唯一值得重视的就是征战骑士。 正规军打不过民兵，他得当即找块石头撞死。 …… 此役，罗曼将康德领的周边力量彻底打崩了。 守卫车队的重装部队得知战斗结果后，立刻卸下防备，火速前进。 没时间打扫战场。 他命人将牺牲者的尸体拼凑起来带走。叶落归根。 罗曼要把他们埋葬到斯格镇的墓地。 这次伤兵的数量很多。 罗曼下马步行，将受伤的卡奥绑在马鞍上。 去抓捕逃难村民的轻装部队也有了消息。 第四村落的村民提着行李、赶着猪羊、带着孩子。 他们一路逃到了在十公里外。 多塔带领斥候一路追踪，若是再晚一些，这些人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对罗曼来说是巨大损失。 好在及时被轻装部队拦截住了。 他们两百人抓住了一千多村民，但他们携带的所有牲畜和财物都得被迫放弃，因为那些都是累赘，只会耽误行军速度。 无辜的村民被毫无反抗之力的驱赶着和罗曼汇合。 车队因而越发庞大臃肿。 人类聚起来的时候，就和羊群一样好控制，没人敢离队，生怕被看守士兵给砍死。 只是，当罗曼派遣斥候去查看第五村庄的情况，得知那里人去村空，村民不知逃向何处。 他只是叹息，知道那些人不可能等着他来抢。 第五村庄是克劳男爵的领地。离桥头堡仅有三公里远。 距离布罗河也只有七八公里的路程。 这也是掠夺计划的最后一段行程了。 到了黄昏时分。 罗曼到了第五村庄。 他们将在这里度过在康德领的最后一晚。 也是在这个时候，车队的后方若隐若现的出现了尾巴。 康德伯爵的增援部队终于赶来了。 根据斥候观察，有五百余众。 如果前期他们没折损一千多位征召兵，集合人手，这些数量肯定会给罗曼带来大麻烦。 然而现在不行，罗曼掠夺的前三个村落都能凑齐三四百个征召兵，但没来得及发挥作用，就被控制住了。 后续又俘虏了六七百个，那些征召兵一旦被俘虏，基本就丧失反抗能力了。 所以，现在敌人动员兵力很少，需要等到其他地方的兵力赶来集合。 罗曼轻哼道：“不用理会他们！” 那些人敢发动进攻，他就敢再俘虏几百个青壮劳力。 果不其然，他们没有发动进攻。 对于战争来说，要么不打，要么毕其功于一役。 而最忌讳的是添油战术，挨个送。 一点军事素养都没有的蠢货！ 现在终于醒悟过来了。 晚啦！ …… 到了傍晚时分，康德伯爵的增援部队陆续赶来。 他们在第五村庄的千米外安营扎寨。 这个时候，斯格镇下了冬季的最后一场大雪。 数十公里外的康德领，夜晚也变得出奇的冷。 罗曼将第五村庄能拆的东西全拆了，堆起篝火，来驱散寒意。 那些众多奴隶则挤满了第五村庄内所有的茅舍房屋。 无论轻装还是重装，所有人围着篝火，兵不离手，披甲而眠，防止敌人发起夜袭。 即便他认为康德伯爵的征召兵不具有夜战的素质，但罗曼依旧谨慎应对。 此行绝不能功败垂成，否则所有的心血都将白费！ …… (本章完) 第143章 可敢来决一死战！ 第143章 可敢来决一死战！ 天边初露的微光轻轻撕破了沉重夜幕。 火焰渐熄。 篝火燃烧的余烬飘着细烟。 寒冷和沉重的湿气卷土重来，罗曼是被冻醒的。 其余士兵也不好受，睡着睡着打个寒颤猛地惊醒，手脚冻得僵硬，给篝火添柴，重新睡觉，加起来也就睡了四五个小时，而且睡眠质量很差。 但这是最后一天了。 所以，他们反而振奋起来了。 了一个小时整队，分发食物。 罗曼朝着布罗河的方向开拔。 重装部队负责断后。 …… 上午时分。 天空开始飘扬雪。 他们抵达了三公里外的克劳男爵的城堡。 罗曼没空去攻陷男爵城堡，他将所有精力都放在背后的那些追军上。 两百位重盾士兵组成两排，每排百人，组成百米的防御阵列。 他们背对车队，面朝追兵，步步后退，高大宽阔的盾牌坚固如城墙，沉重的盾牌使他们手臂酸软，放在地上时还好说，但提着倒退是很费劲的。 一路艰难的护送车队前进了数公里。 康德伯爵的增员部队来了一批又一批，估摸着现在将近两千人，全都跟在罗曼车队的背后。 二十位征战骑士那闪亮甲胄很醒目。 但他们迟迟不敢进攻。 他们得知了前几次战役的情况。 第一次阻击战只能算大意了，战略性重大失误，没料到敌军有精良的重装部队。 但第二次阻击战却很能说明问题。 五十位骑兵和五百个民兵，输给了百位弓兵。 当得知结果时，康德伯爵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事实如此。 敌人数量很少，但骁勇善战，全是精锐，以他们的骑兵素养压根冲不烂。 对方一个能追着三个人砍。 重装组成的阵列更是征战骑士的噩梦。 百米长的防御阵列足以将背后的车队死死捍卫住，更别说还有存活的长弓手了。 一旦全面冲锋，即便能赢，那也是惨胜。 杀死对方一个人，己方就要死两个人。 这该怎么进攻？ 先前两次战役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如今就靠两千民兵，很难成功突击进去。 只要突击不成功，那就会死伤惨重，而现在康德领还能承受得住如此惨重的代价吗？ 袭扰也不行。 第四村庄地形开阔，但到了这里就不行了，越往前走，荒郊野岭越多，根本找不到绕后的地形。 况且，他们调集了一批弓兵，但效果不大，主要是射程问题。 敌军中有个裂甲坐镇，一旦高价值单位靠近百五十米，等于直撄死亡，谁敢上前袭扰？ 望着那数百位装备精良的战士们，征战骑士都感到头皮发麻。 看了很久，愣是没敢上。 …… 中午时分，罗曼到了布罗河畔的码头。 重装部队保持列阵。 上游的船队得到罗曼的命令，纷纷顺流而下，来到康德领后，直接傻了眼。 这些船主以为是运送粮食或者别的物资，是比较轻松的活计。 但现在见鬼了！ 尼玛！ 这河岸的两军对垒是什么情况？ 康德领的征召军别的不说，人数肯定是拉满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他们足足凑齐了将近三千人，康德领所有能动的青壮都赶过来了。 虽说是乌合之众，但阵仗给人的感觉极足。 罗曼列阵的士兵虽少，但也称得上精兵强将。 五百位能活动的士兵全都站在了前线，轻装站在重装背后，阵型结构分明。 船主们纷纷目瞪口呆。 他们只是要挣个外快，没想过参与进贵族间的斗争中。随军杂役开始安排奴隶上船。 没办法了！ 船队只好被迫接受了这项运送奴隶的任务。 …… 天空飘雪，河流激荡。 空荡荡的船只停靠在康德领的码头上。 密密麻麻的人群在随军杂役的驱使下上船。 船上的奴隶望着渐渐远去的康德领。 他们的表情或是悲伤、或是无奈、或是凄凉、或是叹息。 他们知道，今后或许再也回不到曾经那片熟悉的土地了。 …… 奴隶开始登船了。 征战骑士有些焦急，战马来回踱步。 康德伯爵亲自来到了这里。 这位中年贵族的脸色阴沉如水。 那些人口对康德领而言很重要，是统治基础，不能任由他们被人带走，不然哪来的白面包。 更重要的是挑断手筋的哈斯男爵和被吊死的克劳男爵…… 康德家族百年来在这片地界就没吃过这样的亏！ 诸神在上！ 别的贵族今后怎么看他？ 麾下的封臣今后怎么看他？ 康德家族有何威信继续统治这片土地？ 全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康德伯爵当即命人进行了一轮齐射，投射了约莫五百支箭矢，然效果甚微。 对方残存弓手也发起了反击，投射了一千支箭矢。 然后，己方射手在互射中死伤了十多人。 射速、射程和准头都不如人家。 康德伯爵快要吐血了！ 你特么的军事力量怎么这么强啊！ 他彻底按耐不住了，强行命令军队发起进攻，向前逼近，把人口抢回来，把罗曼五大绑回来，非要给封臣一个说法和交代不可。 而这时，对方盾墙敞开，有个披头散发的壮汉从中走出。 他大吼道：“可敢来决一死战！！” 声如巨雷，气势惊人，响彻荒郊野岭。 …… 罗曼给掠夺计划准备了两个方案。 第一个方案属于海盗风格。 沿着布罗河逆流而上。 带兵奇袭克劳男爵的桥头堡，光速展开掠夺。 优点是收益一般，效率很快。早晨出发，傍晚回来。 缺点是只能掠夺两个村庄，且打草惊蛇后，后续掠夺难度很高。 但第二方案就是如今实施的这套。 干票大的！ 从下游上岸，给康德伯爵的屁股来一刀开开眼，沿途抢劫五个村庄。 优点是收益极大。 缺点是风险大、损失大。 …… 但这两种方案都是要借助水运，也就是船只。 达肯找了四十多艘大大小小的商船。 当所有的船都满载奴隶和牛马，飘向银龙峡谷的时候，罗曼发现还有一千来个奴隶依旧在岸上。 计划是没什么问题的。 问题是那些船承载量真不高。 这还是罗曼能找到的所有的船只的情况下。 所有奴隶都满满当当的情况下，也只带走了一多半。 让他们游到下游肯定是行不通的。 银龙峡谷激流涤荡，暗礁密布。 现在该怎么办？ 只能让船只逆流而上了！ …… (本章完) 第144章 何以暴富？唯有抢劫！ 第144章 何以暴富？唯有抢劫！ 斯格镇迎来了冬末的最后一场大雪。 冬季的布罗河没有结冰，但却冰冷刺骨。 随军杂役们将半个身子浸入寒冷的水中，踩着纤道，拉动绳索。 纯靠人力拉着船只逆流而上。 纤夫是古老职业，在古代运输体系中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但冬季环境险恶，不能同日而语。 罗曼对纤夫的数量需求非常巨大，出了四百个随军杂役，另外抽调了三百个农夫。 他们过去几个月吃得饱、穿得暖，能担任这种艰苦任务。 一个能载十人的小型空船，只需要四五个纤夫即可拉动。 中型商船却需要十多个纤夫。 好在银龙峡谷并不长，仅有二十里。 再加上冬季水位大幅度下降，方便纤夫行动。 有些纤道在水里、有些纤道在乱石堆旁，还有些纤道在岩壁上，若是没有立足之地，只好在水里勾住岩壁，在冰冷的水中游到有纤道的地方，再把纤绳拉直。 纤夫们在这个下午，拉着商船往返了一次，奴隶的数量越来越少，直到罗曼也开始带兵撤退。 自始至终，而康德领的骑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他们遭到了纳森的一次战吼，现在没胆子发动攻击。 康德伯爵也冷静下来了。 这仗打不了！ 威信没了就没了吧。 因为，一旦开战，伤亡没有数百人下不来，届时民兵们就得全线崩溃。 赢了姑且还好说。 可输了呢？ 就为了那些低贱的农夫，他这边就得死掉一半的有生力量，而征战骑士非得全军覆没不可！ 那可是最宝贵的军事力量！ 怎能全让他们死在这里！ 征战骑士一样怕死。 这不是荣耀的问题，而是无意义的伤亡。 他们冲不破列阵重装，而身披板甲的征战骑士一旦冲进死亡范围，就只能被裂甲挨个点杀。 一百个农夫的价值都比不了一个征战骑士。 先前死伤够惨重的了。 战果无法挽回损失，这还打个毛！ …… …… 船身微荡，船上的人见到了斯格镇的码头。 短短数日，诸多士兵竟生出恍若隔世的错觉。 杰特教官在过去数个月来，始终在向他们讲述征战骑士的恐怖、战场的残酷、敌人的凶狠，并且勒令他们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能溃逃，而是要去面对它。 直到回到熟悉的土地，他们那紧绷的心灵陡然如释重负。 原来战争就是这回事啊！ 浴血厮杀也真的浴血厮杀了。 上战场也真的上战场了。 但是……敌人全都是土鸡瓦狗嘛！ 他们是怀着死伤惨重的觉悟去的。 两个士兵，要么你死了，要么我死了，否则就要战斗到底。 他们对战损的预期如此之高。 结果只有一百人躺着回来。 完全在接受范围内嘛。 当然，这个伤亡其实很大了。 尤其是弓兵队，减员半数，死伤惨重，绝对称得上英勇无畏了！ 也正是他们也把敌人打疼了，打到骨折。 减少了后续作战的概率，逼得康德领的征战骑士不敢再发动进攻。 相比起来，反而是那段行军的经历更让他们印象深刻。回到斯格镇后，他们任务完成了。 伤兵得到妥善治疗，牺牲者厚葬于墓地。 休息两天就能回到过去的训练日常了。 再过段时间，他们就会得到罗曼的嘉奖和赏赐。 但是，现在不行。 罗曼腾不出时间，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现在码头上全都是奴隶。 吉米和赛思负责清点和计算，他们很快算出了罗曼劫掠的奴隶数量。 共有5234人！ 比斯格镇所有的人口加起来都多。相比起来，掠夺而来的战马和财富反而是其次了。 这个巨大的惊喜把罗曼都砸的有些晕乎乎的。 他知道此行获益匪浅，但得知详细数字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极度的兴奋。 “从现在开始，还有什么能够阻挡！试问！这片大地还有谁能够抵抗的了我！！” 罗曼心潮澎湃！ 恨不得大声咆哮！向整片大地宣告自己即将起势了！！ 买奴隶？买尼玛！ 还是抢劫来的痛快！ 我直接tm的人口破万！ 加速！ 疯狂加速！ 每个人口都是一根薪柴！ 众人拾柴火焰高！ 现在这把火烧的可就太高了！ 他暗暗发誓：“就在这里！点燃火焰！烧向这片大地的所有人！让所有人都成为我的薪柴！从大地烧向天空！从天空烧向群星！！” 罗曼的野心和欲望熊熊燃烧着。 他当即对老执事说道：“赛思，一定要把他们所有人安置妥当！我不允许任何人逃走！” “还是算了！我亲手来安排！” 多日行军的疲惫一扫而空，罗曼决意亲自来做这件事情。 现在斯格镇经过冬季的结婚浪潮后，共有一千五百多户家庭。 煤铁矿那边也有个新兴城镇，专门负责冶铁挖矿，承担了部分人口。 在斯格镇，一个完整家庭拥有一座三室一厅的砖房是标配。 实际的砖房数量有两千余座。 有五百多座空房，是专门给掠夺而来的奴隶建造的。 罗曼本来以为是够用的，他最初的春天计划，也就劫掠个两三千就差不多了。 现在发现仍然不够用。 这次吃太多了，吃成个大胖子了，需要好好消化。 只能每十人就轰进一座砖房里。 把客厅当成卧室，挤挤还是能住下的，毕竟八十来平呢， 无非是后续再扩建。 反正就是狠狠的基建！ 烧砖、砌墙、盖顶。 简单的制式砖房，越干越顺手。 现在有了这么多人！ 别说几间砖房了！ 若是罗曼决意把建筑点上来，等到今后，就算某些奇观都能搞得出来！ 至于管理成本的提升，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慢慢来吧。 罗曼并不担心这些奴隶会发生什么反抗或者暴乱。 因为来到斯格镇后，他所依仗的就不只有他的军队了。 还有那些被统治者。 在这片土地上落地生根的居民，最终都会成为罗曼力量的一份子。 这就是统治者和制度的力量。 当来到一片陌生的土地，这些奴隶能做的就是服从统治，成为环境的一部分，成为制度的一部分。 (本章完) 第145章 来都来了 第145章 来都来了 要消化他们其实很简单。 因为他们是被掠夺而来的。 他们一无所有，但他们得到了自由。 罗曼斩断了他们曾经的社会关系、乡土情结、人身依附等诸多镣铐。 这些人不再为这片大地上的任何贵族所效力。 从今往后，他们只需要服从一个人的指令。 就像是羊群得到了一片广袤的牧场，只要让它们不断吃草，罗曼就能在羊群的背后肆意妄为。 就算再用力的顶胯，随便用任何姿势，就算按在地上狠狠的干，也不会引起任何反抗。 那种快感简直爽到了骨髓里！ 太美妙了！ 太合适了！ 赞美奴隶制！ 整片大地还有比这些奴隶更温驯的牛马吗？ 如果有！那就是数量更多的牛马！ 罗曼其实并没有多做杀戮。 他所颁布的那些屠杀条令，只针对特定群体。 首先是穿得好、住得好、有油水、看起来有个人样。 这种人该杀！ 当然，手艺好的工匠不在这个行列里。 人家靠本事吃饭的，所以略过不提。 罗曼针对的是某些不从事特定生产、却能生活优渥的群体。 这么说罢，斯格镇曾有16位管事，等于16个管事家庭，包括妻子、孩子、父母。 这些人加起来，50人以上不成问题吧？ 罗曼是往保守了说。 事实上有一百人都不过分！ 各个利益纠葛、沾亲带故的！ 大多数人活得猪狗不如、大多数人都得当牛做马的时代，而他们活得有个人样——倒不是不干活。而是干得最少，拿得最多，所以有个人样。 不杀了他们，难道让他们在这片土地继续管理基层、继续作威作福吗？ 凭什么？ 就凭你有旧时代的管理经验吗？就凭你知道怎么苛扣待遇吗？就凭你知道木屑、石子和黑面粉的混合比例吗？ 放屁！ 必须要杀！ 耶稣来了也拦不住！ 这种人会老老实实，安安心心的给他种地吗？ 不会！ 他们只会依靠过去的权势幻影来拉帮结派，勾结康德伯爵，来给罗曼添麻烦。 而罗曼只需要合格的生产者！ 他此行劫掠，就是抓人来给他干活的，不是去引进外来的管事老爷教他驭民五术的。 倒是那些底层人就不同了。 不仅不能杀，还得把他们全家都给绑过来种地。 把他们全家绑过来，有助于社会稳定。 除非是某些走不动道的老弱病残，以及孕妇等人，这种人没法抢走，无法高强度赶路，否则出风险的概率极大，当然，这种人不多，不可能每家都有一个，所以大概率全家都被一网打尽了。 伱变成奴隶了？那你家人会不会担心你啊？ 什么！你全家都变成奴隶了！那我就放心了。 如果有负隅顽抗的人……那这种人死了也没办法。 事急从权嘛。 但敢于反抗的人也是极少的。 因为，当你见到村长全家被杀光，教堂被血洗，高高在上的管事们一个个的倒在血泊中，你还能升起反抗的情绪…… 那你早该死了！ 这么勇的人，还没被罗曼劫走，就会被那些管事老爷吊死了。 能活下来的人早就被磨灭了血性，乖巧的像是羊群，全程听从安排。 随军杂役干不了所有的活，罗曼特意从那些奴隶里挑了许多体格健壮的人帮他做事。 比如食物的发放； 比如马车上的婴儿哭了就让婴儿的母亲过来喂奶； 比如有些五六岁的小孩走不远，还得让他们背着。 罗曼只能说这趟行程没出岔子，全靠他们有极强的自我管理意识，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 甚至有些奴隶比罗曼还要急切，就是为了希望自己表现好了，今后能得到比别的奴隶更好的待遇，所以争先恐后的抢着干。 这就招来了其他奴隶的憎恨。 至于罗曼？ 他们也挺恨的。 不是恨罗曼大开杀戒。 因为佃户不会因为地主老爷家的管家被土匪杀死了，就去憎恨土匪的——除非他们是管家的亲戚。村长死了，和大多数村民没关系。 村长你杀就杀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不准大老爷能给我换个好点的村长。 但你赚我上山就不对了，而且……这手段是梁山好汉教你的？ …… 人类的适应性很强。 尤其是对那些被磨掉血性的人儿来说。 他们逆来顺受，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反抗的——就如罗曼刚来斯格镇时所镇压的那场动乱一样。 罗曼把他们往死路上逼，但即使如此，那依旧没到最后一刻。 而这不能怪他们。 因为他们就生在这样糟糕的时代里，是没有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勇气的。 只要有口吃的，反抗是不可能的反抗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反抗。 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 来都来了。 …… 罗曼没有第一时间安排他们去干活。 他要将所有奴隶的身份信息登记出来，编入居民部的户籍管理里。 陆地诸国基本都有相应的户籍制度。 人口普查能提升运转效率，做到精准分配……最起码相对精准。 奴隶是作为主人的财产，基本不会算作人口，得到领主恩慈后，分到土地会成为自由民，才能登记成为人口。 但这个时代的户籍管理方式基本很粗糙。 斯格镇的户籍制度同样如此。 毕竟生产力很低，罗曼比所有人都要强大的点在于——斯格镇具有充足的纸张。 这是如今的大多数诸侯和王者都不曾有过的东西。 据传，人族在某个帝国的统治时期，也曾发明了某种草纸。 但最起码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 如果传说为真，那么它应该早在陆地诸国诞生之前。 在苍月、挽冬、高原、自由城邦……等诸国建立前，是那个古老的人族帝国统治着这片偌大疆土。 因为太久远了，所以没人相信古老帝国是真的。 世人宁愿相信那只是吟游诗人、流浪民族、马戏团口中为了生计而编造出的谎言。 在他们已知传说里，最为显赫的便是那位征服整片大地的征服者传说了。 作为裂甲子嗣，罗曼倒是曾听裂甲领的伊赫学士说起过，那个位于峡湾的神奥王国是那个古老帝国的残骸，因而和教廷关系紧密。 神奥之王和教宗仍有保存有草纸的工艺。 只是永不外传。 谁敢染指造纸工艺，势必会引来神奥和教廷的敌视！ 在数十年前，就曾因此发生过一场“莎纸之战”。 一位苍月公爵因此而死，引起了苍月王室的动荡。 直到那位猩红女爵站了出来，成为女王，以铁血手腕迅速镇压了局势。 言归正传。 除开神奥和教廷，其余的贵族只能依靠羊皮纸来登记人口。 而羊皮纸又极为珍贵，户籍体系自然一塌糊涂。 毕竟压根没几张能写的东西。 罗曼这边就不同了。 这段时间来攒够了足够的纸张。 但记录身份的步骤很繁杂，需要排队挨个来。 罗曼、吉米、妮丽儿、赛思、莫尔等识字的管理者，全都参与记录工作。 五千多个奴隶，平摊到每个登记者身上，每个人面前排起数百人的长队。 只要将名字登记上去，他们今后就是名正言顺的斯格镇居民。 有些人的家庭单位很完整，但也有些人的家人在掠夺中逃走了，或者因为别的缘故没被抢走。 没关系，那些没抢走的人在康德领又不是活不下去。 等到一年半载后，他们就会重新团聚了。 到那时，就不是简单的春天计划了，而是绝户计划。 …… (本章完) 第146章 何不食肉糜？ 第146章 何不食肉糜？ 起源庄园的壁炉很暖和。 但在雪地里排队的奴隶们却冻得有些发抖。 饮食安排的到位，提供热量，一时间低温也没那么难捱了。 他们在第一天的时候就惊觉斯格镇的居民竟然每天吃三顿饭！ 这是什么贵族老爷才有的待遇啊！ 如果说被掠夺到这里后，他们的情绪是惶恐不安的。 但如今，大多数的惶恐就烟消云散了。 预想的情况没有出现。 没有睡在阴冷潮湿的牲畜棚里、没有让他们去雪地里挖草根野菜吃、甚至没有被殴打； 能睡在砖房里、那可是每人足有八平米的居住空间、没有公摊面积、每个人都领了身单薄但针脚细密的毛衫、床上也铺上了一层厚实的麦秸、再加上自带衣物、睡在麦秸堆里也不会被冻醒： 每天的食物也是丰盛美味的、早餐是豆粥和面包、午餐是黄豆炖蔬菜和两张烤饼。 晚餐就更离谱了。 竟然是黄豆炖鸡肉外加一份肉馅饼！ 虽然碗里大半都是豆子，只有两块鸡肉，但盐分充足，肉汤鲜美，也是难得的美味了！ 他们极为迅速的安定下来了。 就算有企图逃跑的奴隶，面对这种情况，也会考量再三。 如今他们仅有的，也只是对未来的恐惧。 主要是无功不受禄，残酷的生活让他们不愿相信天生会掉馅饼，尤其是肉馅饼。 他们分批来到领主老爷的庄园前排队，等待着未来的安排。 一个又一个的奴隶进入庄园大厅，又很快从大厅里出来。 士兵禁止他们交头接耳，好好排队，否则就权杖伺候。 …… “名字？” “彼得·布朗。” “年龄？” “23岁。” “以前做什么的？” “我住在道格村。” “不是问你住哪！我问你以前做什么的！干什么活！懂吗！！” 妮丽儿控制不住情绪的拍桌子！ 自从当了户籍记录员后，和这群奴隶的沟通消磨了她所有的耐性。 妮丽儿终于知道罗曼为什么经常冲他们大发雷霆、一天不骂八句蠢货就不罢休了。 她生活在海堡，那里识字率虽然也很低，但海堡居民素养很高，听得懂人话。 彼得见到对面那位美丽的蓝发女士在拍桌子。 他吓得跪下磕头。 “夫人，求您开恩。我……我父亲在烤炉那边做事……” “那你呢！” “我也帮着我父亲做事……做面包……他现在就排在我后面……” 妮丽儿忍住打人的冲动，纤秀的右手握住铅笔，沙沙的在职业一栏中写上‘面包师’。 随手将复写的身份材料扔到地上，并且叫彼得捡起来，保存好。 妮丽儿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疲惫。 “下一个。” …… 足足忙了三天时间。 罗曼终于将这批人口的身份信息给登记清楚了。 有职业技能的就去干各自职业。 没职业技能的就种地或者当兵。 十五岁以下的孩子来到起源庄园学习。 罗曼对于劳力的需求永远是不够的。 但在此之前，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他面前了。 斯格镇的储备粮食不够了！ 本来能支撑斯格镇四千多人成功度过明年春天的，毕竟罗曼在秋季的时候，也收购了十万多斤的粮食和蔬菜。 但这次凭空多了五千多张嘴巴，直接将粮食的消耗翻倍了。 在这种情况下，罗曼依旧在遵循三餐饱的制度。 每人每天一斤半的杂粮谷物、一斤半的蔬菜、半两肉是少不了的。 这也意味着，斯格镇每天就要消耗三万斤粮食。 如果全换成小麦和大米这种细粮的话，固然不需要这么多。 但杂粮相比起细粮，所蕴含的能量较低，因而摄取的量就更多。 现在小麦的储量所剩不多，只能供应给起源庄园和军营。 粮仓里倒是有五十万斤的大豆。 秋季丰收时剩下的，冬天没消耗多少。 所以，今后每餐大豆的比例要提高很多，甚至要成为主食。 但大豆之所以是杂粮，就是因为不能多吃，否则消化不良。 制作成豆制品能帮助消化。 但罗曼怎么可能让大厨房制作豆制品，他们的任务本来就很重了，如今多加几个步骤，就意味着更多的人手。 大豆有的是。 要人手？想得美。 时至今日，大厨房只是将黄豆浸泡一夜后直接煮粥炖汤，或者用磨盘碾成豆浆。 怎么方便怎么来。 而豆腐这种复杂又废人力的豆制品就别想了。况且，就算把大豆当主食来吃，也改变不了斯格镇在一个多月后面临的断粮危机。 …… 种地种到没饭吃，罗曼觉得自己也算是个人才了。 斯格镇的人口增加速度太快了。 最起码在夏收前，罗曼都要面对这个危机。 而这次他没办法继续买粮了。 斯格镇前几天下了场大雪后，冰雪尚未融化，但严格来说，斯格镇现在算是迎来了早春。 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去哪买大量的粮食啊。 上次买粮是因为斯格镇不足两千人，再加上当时都入春一两个月了，所以罗曼能靠着四处求购粮食，勉强能度过难关，挨到夏收。 但这次人口破万了。 所需粮食翻了四倍，不等于收购难度提升四倍，而是提升了整整十倍甚至九倍！ 好在罗曼好歹经过了一年的发展，不能说根基稳固，至少也可以说是坚如磐石。 所以他没怎么把断粮危机放在眼里。 没饭吃，何不食肉糜？ 他在秋季盖起来的养殖场，经过了整个冬季的青储饲养，再过两个月就能大批量出栏。 事实上，现在每天都有四五头合格的猪羊可以出栏了——有些猪羊养殖的比较早，出栏的也比较早。 根据亚基的观察，这批阉割猪平均能长到130斤的体重，阉割羊也能长到六七十斤。 但为了效率，养殖猪在120斤重、羊在50斤重的时候，就能宰杀了，不用等到成年。 那些肉量配合杂粮蔬菜，足够撑到夏季丰收了。 只要留些母猪用来产仔、母羊用来挤奶、母鸡用来下蛋即可。 任何生产行业，一旦投入就有所得。 罗曼在整个冬天，光是这三座养殖场和一座牲畜棚，就投入了整整七百位劳动力。 即便他积极筹备掠夺计划的时候，这些人也在坚守岗位。 因为他们的任务繁重，甚至到了需要增派人手的地步。 罗曼在冬天的时候，既不能抽调他们，也没人力帮他们来养猪。 养殖主管亚基从不懈怠，一瘸一拐往返于养殖场和牲畜棚，居然硬是撑下来了，其养殖方式完全遵从了罗曼给他灌输的知识。 而带来的效益自然是很明显的。 猪舍的猪崽再也不用从外界购买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挤奶女工每天能从羊舍提走八百斤的羊奶，而算上牲畜棚的牛奶的话，足有一千多斤的分量。 鸡舍的鸡蛋产量也很可观，每天也能拿到四五百个鸡蛋。 这些高营养的副食，一半供应给了起源庄园的学生们，一半供应给了军营的士兵们。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不是一句空话。 如果说成年劳力每天只需要三斤的粮食。 那这些发育期的孩子每天就需要四斤的主粮副食。 而罗曼对他们自然是极为优待。 不怕吃得饱，就怕吃不了。 别的农夫要等到丰收庆典才能得到不限量供应的美食，那么这些孩子基本是每天都在过庆典。 当然了，伙食肯定是没庆典时候丰富。 如今又加入了来自康德领的五百来个未成年孩子，罗曼也会将他们培养成基础统治力量。 只要撑到猪羊鸡出栏时——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罗曼在这天对老执事说道：“赛思，我要进行冬猎，伱来协助吉米安排他们的岗位吧，先挑出一批新兵出来。” 分配劳力这件事本来是要由罗曼去做的。 他的大局观无人能及，威望高，执行力也极强，只是他现在没时间梳理那些细枝末节的琐事。 至于为什么亲自冬猎…… 万一那些士兵在荒野迷路怎么办？ 罗曼只能亲自带着他们，看顾他们，避免非作战减员。 只好将这些内务交给赛斯了。 赛思是负责财政的，给那些船主结算完酬劳后，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妮丽儿处理事务的手段并不纯熟、征战骑士那边也没有擅长内务的。 只有他对斯格镇各方面最了解，处理事务的经验最丰富，无论什么事都做得来。 说是等养殖出栏，但罗曼等不了。 不能让那群蠢货真的拿豆子当饭吃！ 他喜欢以及推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也不能指望别人去做。 就如同他第一次堆粪肥的时候，差点没把午饭吐出来，转头就让莫尔给堆肥的人发了补偿。 餐桌上全都是豆子，还吃一个多月。 他们或许受得了，但罗曼接受不了。 罗曼知道他有精神洁癖，估摸着是繁荣时代的后遗症，有些强迫症。 能把伙食改善好点就改善好点吧。 再者说，军营那边的储备肉也不多了。 罗曼在冬天训练出了六百个职业士兵，每天光是饮食就要消耗六百斤肉，他们经受高强度的体能训练，营养这块要拉满。 但在养殖场的猪羊没出栏前，军队主要是靠着秋季围猎得来的兽肉支撑的。 如今，那些肉也吃的差不多了。 干脆再来一次狩猎吧。 罗曼将所有人口安置完毕后，将视线放在了黑蛮地。 反正野兽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尽快投胎。 这样的话，未来转世成人，刚好生在他统治的时代里，继续给他当社会资粮，岂不美哉？ (本章完) 第147章 太想进步了！ 第147章 太想进步了！ “好好养伤，等到下次狩猎的时候再带你去。”罗曼坐在卡奥的床边，检查完他的伤势后，给他掖了掖被子。 罗曼现在理解迪克对他的评价了。 伤人害己！ 卡奥的训练异常刻苦，基本有目共睹，而罗曼为了施行掠夺计划，将卡奥的面板提升上来了，免得这位潜力无穷的四星使徒会死于意外。 但他没料到卡奥竟敢去找一位全副武装的征战骑士单挑。 这蠢货……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落马的骑士和山里的野猪没两样。七八个士兵围上去，最多死三个人，剩下的人就能把他扑倒在地，压住四肢，届时低阶征战骑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剑顺着甲胄缝隙刺进去，鲜血流出来…… 靠群殴就能赢的事，你去单挑？ 罗曼更没料到那个征战骑士竟真的死于卡奥剑下。 要知道，就算格林和亚伦也没把握用轻装上阵的姿态去击败一位征战骑士。 …… 【四星卡奥（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d-，防御：e+，速度：e+，体质：d-，能量：e+ 天赋：锋芒——常态攻击力提升 一技能：搏杀——战斗技巧粗通 二技能：舐血——流血或者痛苦的时候，意志一定程度的免疫硬直，攻击力提升】 …… 卡奥最开始是5e面板，如今却是2d3e面板，且最低属性也是e+。 这些属性自然不是罗曼挨个提升上来的。 卡奥是通过后天锻炼，提升了自身的面板属性。 罗曼只是建立在此基础上，小小的费千斤魔钢和百十克精金魔石等非凡资源，分别将卡奥的攻击、体质两种属性提升到了d级。 自助者、天助之！ 他作为天命，给努力的使徒加个点怎么了？ 再者说了，在罗曼看来，他给使徒提升面板属性，其实是解开后者的潜能锁，增加属性上限。 还得靠后者锻炼才能发挥出潜能极限。 不经过刻苦锻炼、没有足够营养补充，只凭加点不可能让卡奥在这个年龄段成为一阶征战骑士。 你知道卡奥那段时间每天最起码吃七斤的肉蛋奶吗？ 换个普通家庭谁养得起这孩子啊！ 卡奥希望能加入狩猎队，但他现在失血过多，在伤势好转前，罗曼禁止他做任何出格的行为，更不允许他私自训练。 这让卡奥有些气馁。 “过段时间，我会册封伱成为征战骑士。”罗曼对他说道。 大多数受训者要等到21岁的时候，会被册封为骑士。 这个年龄段的受训者，武艺纯熟，基本都有一阶骑士的身体素质，册封征战骑士合情合理。 亚伦和格林跟着罗曼离开大公领时，都不足21岁，因而只是见习骑士。 当然，罗曼才不在乎这个。 直接在路上就授予他们正式骑士的地位。 有些征战骑士得到贵族青睐或者表现优异，也能被提前册封，按照约定成俗，最早也要16岁。 和征战骑士一战后，卡奥证明了他的武力，亚伦和格林没有反对此事。 听到罗曼的话，卡奥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潮红。 他就是因此去对战一位征战骑士的。不满足于只是受训者，所以剑走偏锋，去挑战征战骑士。 如今他成功了，并且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赏赐。 少年有些激动。“主人，我会守住您赐给我的这份荣耀！”罗曼微微颔首，然后话锋一转，“你能成为征战骑士，我很高兴，但你不在乎自己的命，我很不高兴！你以为你的命是谁的？你死了损失算谁的？我将你培养起来，难道就是要让你去冒险的吗！我看你是蠢到家了！再敢私自做这种事，以后就别想着上战场了！给我掏粪去！” 他将卡奥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旦卡奥夭折，意味着他投入的资源全都白费！ 卡奥脸色羞愧，他太想进步了。 罗曼有事要做，也没说太多。起身离开卡奥的房间。 庄园男仆牵来白马，为他整理猎装的时候，罗曼见到桑娜和格薇儿在玩雪，她们以前闹过别扭，但很快和好如初，重新变成形影不离的关系。 两人的学习进度还是蛮快的，格薇尔认识了不少单词，自从通过考试后，罗曼便给格薇儿解禁了，只做定期抽查。 如果不及格还得禁足。 年纪轻轻不学习怎么行！ 他不喜欢压制孩子的天性，但格薇儿注定不凡，需要他的督促。 而桑娜是卡奥的妹妹，只要跟得上学习进度，罗曼从不做管束。 罗曼对桑娜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桑娜有些紧张，看了眼格薇儿，后者心领神会，和她一并迈着小碎步过来了。 罗曼对桑娜说道：“你的哥哥在战场上受了重伤，现在躺在床上，你是他的亲人，就算不能分担他的痛苦，也不能置之不理，要多照顾他。” 罗曼的态度还算温和，他对桑娜没什么看法，毕竟一个小女孩懂得什么。 也正因为不懂，所以要将许多事告诉她。 卡奥卧病在床，作为他的妹妹，不能说寸步不离的照顾，也不能视而不见。 可是，桑娜委屈极了。 卡奥嫌她笨手笨脚，让他没法躺在床上安心复盘那场生死战斗，于是把她赶出来了。 现在刚和格薇儿没玩多久，又遭到了领主老爷的训斥。 后者说的轻声细语，但落到她耳朵里就截然不同了，仿佛劈头盖脸的骂了她一顿，她一直都很害怕这个雷厉风行的领主，每次见到他都只敢低着头。 罗曼自觉亲民，身体力行，和任何人都说得来。 但别人不这样想。 无论做怎样的事情都好。 他终归是这片土地的统治者。 他的威望是巨大的，地位也是崇高的，这片土地上没人能和他平起平坐。 当站在他面前、面对他的注视时，那些没见识的农夫或者渔女哪个不会心生惶恐？ 即使知道他从不滥杀，并不暴虐，但面对身份的巨大鸿沟，谁人能视作如常？ 她只和他说过几句话，每天只能见到他忙碌的身影。 有时早晨出发，傍晚才会回来；有时候去课堂教书；有时候好些天都不回到庄园，睡在木工厂和冶铁厂那边。 庄园的佣人很多，有女仆也有男仆，她是最不起眼的。 她因卡奥的缘故搬到这里，对庄园生活却无从适应。 因为这座忙碌的庄园里，大家都有事情做，只有她无所事事，有种多余感。 也巧，格薇儿也这样想，两人结伴，于是就不显眼了。 (本章完) 第148章 冬猎 第148章 冬猎 桑娜曾希望能成为一位庄园女佣。 在曾经的小渔村，这是一件美差。 平凡朴素能吃饱的生活已是对于渔女而言奢求，不用每天去吃那些低热量的鱼贝虾蟹。 她从小就想吃面包、麦粥。 但等到家破人亡后，这样的愿景反而得以实现。 相比起来。她的哥哥简直是个异类。 海盗烧毁了他们的家，卡奥就要提着鱼叉去和海盗拼命。 当发现他无力对抗那些残暴的海盗后，他便立刻跪地求饶了，同时护着她免遭屠戮。 仇恨的火焰却在他狠辣的心里阴燃着，那种伤口阴燃的痛苦督促他蜕变成长，让他敢在刀尖上跳舞。 而她虽然为家人的死而悲伤，却做不到卡奥那种偏执癫狂的程度。 罗曼将她赶到了课堂里，教她算术写字，她在卡奥的监督下学习，那个狠毒的少年对她绝不手软，见她稍有松懈就对她拳打脚踢，所以她的学习进度总是比格薇儿快。 但反而让她越发迷茫，她想融入那些女仆中，她过去最大的愿望也只是去吃面包和麦粥而已。 结果却被告知她是卡奥大人的妹妹、未来的征战骑士的妹妹——贵族的妹妹怎么能成为女仆？ 这片土地的骑士加起来也仅有四五位，她的兄长是其中之一，比所有管事、士兵的地位更高。 这种身份反而有种虚幻和不真实的感觉。 她有些迷茫，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 …… 桑娜情绪低落的回到房间里。 领主老爷责备她没有陪在卡奥身边，她有些害怕，生怕卡奥知道这件事，到时候肯定又要打她，但她只有他了。 她们怎么会是兄妹？桑娜心想。 他们的样貌相似。小麦肤色、褐发和浅蓝色的眸子。但性格截然不同。 卡奥在复盘那场短暂却见生死的战斗。 他曾向迪克请教过，但手刃骑士后，他总觉得能做得更好，如果他当时足够果决、动作足够凌厉，应该能抓住那个稍纵即逝的机会，能无伤击杀，而不是以伤换死。 没办法，他是首次上战场，不知道生死搏杀应该注意些什么，没来得及将所学的东西转化成战斗经验。 桑娜来到他床边，小声道：“哥哥，要喝点热水吗？” “不要打扰我！” 他们怎么会是兄妹？卡奥心想。 他烦透了桑娜那副不中用的样子。妹妹性格开朗、身体健康。但这不是他想见到的，他希望能见到一个充满攻击性的妹妹，像是雌豹或者母狮，能弹出锋锐的利爪，否则怎么能得到狮王的青睐？ 如果没有武力，她该怎么能在残酷的世界上生存？ “老爷让我来照顾你。”桑娜委屈说着，卡奥回来后对她的态度越发刻薄，让她有些想对格薇儿求助了，或许同为近侍的格薇儿能帮她说两句好话，让卡奥轻点打她。 卡奥顿时不说话了。 庄园里只有一位老爷。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说道：“你去服侍我们的主人吧。” 卡奥忽然觉得这个突发奇想的点子不错，他兴致勃勃的说道：“主人要去狩猎，你知道吗，主人有张大弓，血红色、很沉重、镶嵌着钻石，伱跟在他身边，帮他拿弓箭，跟着他去狩猎吧！” 桑娜一愣：“啊？我去狩猎……” “对啊！你去恳求主人带上你！桑娜！你要活在主人的眼睛里，让他注意到你，你不能继续躲着他了！” …… 桑娜来找罗曼时，罗曼得知情况后答应了。 卡奥这么做应该有他的道理。 他可以默许使徒有他自己的生活和想法，对此一直是纵容的。 格薇儿听说此事也兴冲冲的过来了。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赶。 于是冬猎的队伍多了两个小羊尾巴。 贵族狩猎，首先是为了经济和肉类来源问题。 因为狩猎能得到大量的皮毛和肉。 罗曼可以无视经济问题，但粮食问题一定要解决掉。 他这次最起码要狩猎十万斤的野兽，来填补这段时间的粮食缺口。 此番他调兵遣将，拉了三百人的军队，留了两百来人在军营以备不时之需。 就算康德伯爵要报复，也需要准备时间，不可能马上就攻过来。 刚结束一场战争，又要参加狩猎，而士兵对此并不反感，纯当做娱乐项目。 打猎不比艰苦枯燥的体能训练好玩多了？ 北方大地有冬猎的习俗。 那里土地广袤，但气候严寒，种不出庄稼，冬季的时候只能靠渔猎来维系生存。 黑铁大地却没有这个习惯，过度狩猎会破坏食物链平衡。对当地生态都是极大破坏。 尽管这片盆地土地极为广袤，但可供狩猎的周边地带却是有限的。 野兽在秋猎的时候，都快被他赶尽杀绝了。 如今冬猎只能朝更远的地方前进。 前几日的大雪还未融化，踩出泥泞的道路。 当日天空不见太阳。 天气凄冷，朔风凌冽。 这是一片黑蛮地，密林是橡木、黑荆棘、矮栗树所组成的杂木林，步入其中，鹿鸣和狼嗥在林间隐约回荡。 野生密林错综复杂，文明的足迹停驻于此。 而冬猎的队伍却要穿过其中，从高处俯瞰，他们像是外出寻觅食物的蚁群。 罗曼环顾这片蛮荒地界。 他察觉到，今后若要拓荒，这片土地将会成为上好良田。 这是一项长期工程，没有数十万的人口休想将这里改造成宜居的环境，其改造过程或许将会持续二三十年。 但种田绝不是亏本买卖，否则不叫种田。 它的收入一定是远远大于投入。 即便那只是开荒早期也是如此，荒地的产出肯定养得起开荒人——只要能提供足够的后勤保障。 一旦真正开垦出来，将盆地这数十万亩生地养成熟地。 届时，这片土地的产出足够养活三百万人、五百万人。 等到麦种改良，养活一千万人也不是个空谈。 他将这些骇人听闻的话放在喉咙里，如今的蠢货们不能理解这是一项怎样光荣且伟大的使命。 来到了合适的围猎场所。 罗曼将手底下的士兵分散开来，形成包围圈。 魔兽很凶残，但面对武装士兵而言，它们的利爪和牙齿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除非传说中的异种，否则魔兽逃不脱人类的围猎。 很快，这片山林响起了野猪、林熊等诸多魔兽凄惨的嚎叫。 (本章完) 第149章 黄莓 第149章 黄莓 “桑娜，快来！你看这个……” 格薇儿发现了那片草地植株，快步往前奔去，她不忘回头对着桑娜大叫。 罗曼的军队在远处围杀野兽，血腥而残酷。 两个女孩像是来郊游的，轻松且活泼。 “这个是？”生在沿海的渔女没见过那样的植物。 那片狭长且顽强的野草丛生，匍匐在白雪覆盖的土地上，它像是某种草莓，但结出的果实颜色鲜艳，黄灿灿的。 “是黄莓啊！”格薇儿兴高采烈道。 她在山里吃过这样的浆果，味道相当美味。 迪克叔叔不认识这种野生浆果，但加林爷爷知识渊博，称它叫做黄莓。 在遥远的北方大地和伊戈大地，那些苦寒之地也有同种的浆果。 据说它的植株遍地都是，而果实却相当珍稀，颜色是琥珀色和金黄色，聚合形状像是天空的晚霞，称作“云莓”或者“金莓”。 它能抵抗低温寒冷，遍地结冰、历经霜冻的气候里也能成长，有些品种只在夏秋季结果。 但某些异种在冬天也能成长，在厚厚的雪层之下，繁密的根系从冻土里艰难的汲取营养，最终结出比一颗草莓还小的果实。 “加林爷爷告诉我，它能用来治病，如果身体虚弱的话，吃些黄莓就能好很多，我以前在山里找了很久，也只找到一小片，这里居然有这么多！” 格薇儿兴奋的手舞足蹈，在所有的浆果中，黄莓是她吃过最美味的浆果了。 山里条件有限，不适合黄莓成长，如今仿佛来到了一片金山面前。 她高兴的无以复加，如今体会到捡到宝是怎样的心情了。 “桑娜，快来尝尝！”格薇儿扑倒在地上，将一颗黄莓从植株顶端摘下，放入嘴里。 她露出无比陶醉的表情。 桑娜也好奇的摘下了一颗黄莓，感受到浓郁的果香和冰凉的口感在口腔里瞬时炸开，强烈的味觉冲击使她瞪大眼睛，顿时理解格薇儿为何会有那样的心情了。 她开心的在雪地和草地里来回打滚、到处撒野，直到头发也散乱起来了，最终坐在这片狭长的草地上，她握着小拳头，发出豪言壮语：“我要给罗曼摘一大桶！” 她说做就做，跑到冬猎队里，找人要了个用来给野兽放血的木桶。 桑娜回味着黄莓的余味，觉得它有点像是冷掉的烤苹果，但又过于甜美，果皮娇嫩柔软且轻薄、汁液丰盈如浓奶。 她下意识想起卧病在床的卡奥，又听格薇儿说起黄莓的价值，于是也跑过去要了个木桶，准备带回去，让卡奥也多吃点，或许他的身体会好得快些，这样老爷就不会让她守在卡奥床边了。 黄莓的植株茂密，但果实却分布稀疏，往往一平米才能长着一颗黄莓，那果实也很小巧，约有拇指盖体积、 即便在这片丰盈草地，提着木桶，也要上一整天的时间才能采满一桶。 两个女孩彻底沉浸在采摘带来的喜悦里，这是基因本能的欢愉和雀跃。 渴了饿了吃些黄莓，她们乐此不疲，浑然不觉得疲惫。 不知何时，桑娜回头望去。 见不到冬猎队的踪迹和身影了。 她无端有些害怕起来，见到木桶里的黄莓装满了小半桶，于是对格薇儿说道：“咱们回去吧，这些应该够了吧。” “前面的黄莓多着呢，你要是害怕就回去吧，我要给罗曼摘一大桶！”格薇儿孜孜不倦的采摘着黄莓，年幼的身体里仿佛藏着用不完的精力。 她提着木桶向前走去，桑娜只好跟着她去了。 她不时看了眼格薇儿，略有些安心。这片原野很狭长。 左边是茂密森林、深不见底，右边则是一片丘陵、同样生长着高矮不一的林木，后面荒无人烟、与世隔绝。 周边地貌诡谲莫测，只有前面的黄莓仿佛越来越多，铺成一条蜿蜒曲折的、黄灿灿的道路，引诱着、呼唤着她不断向前，不断向前…… …… 混沌难明的天空忽地阴暗下来，风也越来越大。 格薇儿望着满满当当的木桶，大概有七八斤的分量。 她终于带着桑娜回来了。 “桑娜别害怕，跟着我不会迷路的。 “我可是在山里呆了好久的，从来没有迷路过。 “加林爷爷说我是个幸运的格薇儿，我不是一个只会招来厄运的孩子，我还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幸运。 “加林爷爷在安慰我，但我其实不喜欢这个外号，‘幸运的格薇儿’，幸运都被我夺走了，留给别人的只有厄运。 “我总是会在不经意间伤害到别人。 “那些人害怕我，我能理解，我多想遭到厄运的是我，给别人带来幸运。这样的话，他们就能聚在我身边，在我的身边得到好运了。 “但我其实也很幸运，因为即使如此，也有能接纳我的人，罗曼、加林爷爷、迪克叔叔……还有你…… “只有伱肯陪着我，不害怕我，我其实很感谢你。 “如果你遇到麻烦，我会帮你的，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格薇儿走在前面带路，气喘吁吁的提着木桶。 不知走了多久，不知道说了多久。 她有时候就会这样，对人诉说心底的烦闷和苦恼。 罗曼很忙，加林远在山里，迪克和杰特也没空听她说那些心里话，他们不理解一个女孩纤细敏感的心灵。 她只能将那些心事告诉桑娜，倒不是寻求慰藉，而是有些事憋在心里会很不舒服，说出来就好多了。 如果没有桑娜，她就只能对着草和树木去诉说她心底的烦闷了。 她在罗曼面前很乖巧，但在桑娜面前并非如此。 格薇儿的话很多，有些碎嘴子，絮絮叨叨的说些心底话。 有时候，她也会听桑娜对卡奥的怨言。 她见得到桑娜身上的伤痕，尽管那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疼痛就是疼痛，有时候她见到桑娜疼得落泪，她不想见到桑娜受到伤害。 也许该和卡奥谈谈了！ 由她出面，去和那个刻薄的少年去谈谈，让他停止那种残暴的行为。 她碎碎念了许久，心底思量着，寂寥的风声传来，久久没有听到回应。 格薇儿回头望去，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 噗通！ 木桶落地，诸多黄莓在地面滚动…… (本章完) 第150章 如火焰般炽烈璀璨 第150章 如火焰般炽烈璀璨 她从昏沉中苏醒。 她见到许多浆果洒落在地上，艰难的从雪地里爬起来。 背后密林幽深、前方丘陵白雪，天边稀薄夜幕沉重的压在心头。 她惊恐而又茫然的望着这片异常陌生的景象。 这是哪？ …… 围猎持续数日，因为这是远行。 所以今夜要在这里扎营。 罗曼在肢解山鹿，他见到格薇儿心急如焚的跑来，像是个做了噩梦的孩子，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他因宰杀猎物，双手血淋淋的，没碰格薇儿的脑袋，只是问道：“怎么了？” “罗曼，罗曼……桑娜、桑娜、桑娜不见了！”格薇儿上气不接下气，等说完这句话后，那股内心压抑的恐惧和紧张奔涌而出，晶莹的泪珠滚落脸颊，她哭的很伤心。 …… 暮色昏暝，寒风急切。 周边的树木也因夜幕而黯淡下来。 月亮不见踪影。 这片土地没有陷入彻底的黑暗中。 那些怪树很繁密，肩负陈雪，奇形怪状。 这是野蛮的森林！ 桑娜知道那个恐怖的传说。 在东部高原的蛮族挥军南下的时候，西部的密林深处也生活着另一支蛮族，世代生存在暗无天日的密林中，身材矮小，茹毛饮血，野兽为伍，食人而生，一切踏入者都会被森林所吞噬…… 她想起了那遥远且可怖的传说，那些森林蛮族食人而生，顿时又开始害怕这片密林也会出现那些蛮族，将她活剥了来吃。 她害怕的两脚打颤，只想逃离这片野蛮的环境。 她跟着格薇儿原路返回，她相信格薇儿不会迷路的，大山都没困死她。 但当行径一处雪坡时，她的脚下打滑，没来得及向格薇儿呼救便摔了下去，撞到坡下的一颗树木昏迷过去，直到天黑后才恢复神智。 她希望能沿着白天的路回去。 但大自然的残酷由远及近，好似幕布般在她眼前铺开。 走到一半才绝望的发现她对这里本来就不熟悉，根本记不住白天的路。 原本就陌生的环境愈发陌生。 她找了个看似熟悉的方向走去，结果发现道路越发狭窄，被这片黑暗的森林所围困住了，仿佛无论如何都逃不脱这片土地。 那些树木千奇百怪，张牙舞爪好似妖魔。 北风呼啸，穿过茂密树木，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呼啸声，仿佛是鬼怪在尖叫。 树枝上的积雪被风吹落，发出“簌簌”的声响。 这片场景太恐怖，让桑娜简直要崩溃了。 “卡奥，救我。格薇儿，救我……” 她慌乱四顾着，找出可通行的道路，并且本能求救。可当说到那个女巫的时候，她忽然止住了嗓音，忆起一桩往事，竟打了个寒颤。 “格薇儿说她收回了那句话，格薇儿不会伤害我的！” 桑娜陡然向前奔去，但却崴了脚，摔倒在地，她脚腕剧痛，竟是无法站起来。 “好疼！”她痛得落泪，惊恐和害怕占据了她所有的心扉，踉跄着靠着一颗树干上，脱下厚实的毛靴检查脚腕的情况，却发现它又红又肿，站都站不起来。 我一定是瘸了！ 她感到万念俱灰。 我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她这样想。 前所未有的恐惧席上心头，压迫她的神经，撕扯她的理智。 她体会过卡奥的殴打，她没完成卡奥给她的识字任务，他用被子蒙着她的身体，用木棍和拳头打她，打得她死去活来，全身骨头仿佛要快断了，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天才觉得好转。而如今所面临的一切比卡奥那个性格阴狠的家伙恐怖百倍万倍。 “卡奥，哥哥，救我！”她六神无主，脚腕传来剧痛。 她动不了了。体温也在流逝，厚实的冬装也挡不住寒风的侵袭，只感觉躯体冰冷。 这时她又发出了另一声刺耳的尖叫！ 只因她发现她所依靠的绝非是树干，而是活生生的妖魔的躯壳！！ 它的树干居高临下俯瞰着她，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颜色，像是被火焰灼烧过，而树枝如同鬼魅般伸展出来，尖锐而细长，好似无数利刃。树叶则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绿色，闪烁着幽幽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她吓得浑身颤抖，环顾四周。只感到树影幢幢，如无数狰狞活物。 “那诅咒不是真的！！” 她后悔极了，厄运女巫诅咒她在冬夜里冻死，现在那邪恶的咒言要成真了吗？ 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不想死，就这样死在这里。 “我一定要逃出去！”桑娜流着泪，手脚并用的往前爬。 那怕死的情绪是那样的猛烈，以至于让她理智崩溃，失去冷静。 她开始憎恨格薇儿。 否则她怎么能落到这种境地！ 她也开始憎恨卡奥。 全因卡奥让她去接触格薇儿，否则她们怎么能成为好友。 她又开始憎恨她自己。 她不该粗心大意，不该将格薇儿视作寻常，而是该慎重面对。 桑娜回忆起当初的场景。 那时格薇儿化作可怖而黑暗的女巫，脸庞仿佛流动着阴影，诅咒她不得好死。 而那语言绝非寻常，蕴含着诡异秘力。 她恍惚间见到了那股禁忌的力量在格薇儿体内流淌，像是阴冷的毒蛇缠住了她的身体…… 因种种缘故，两人将那场变故藏于心底，不向外人诉说。 桑娜感觉最该死的就是她自己，若是多加重视，她肯定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她不知道爬了多久。 桑娜忽然多了种感应，有种不可名状、让她汗毛竖立的惊悚，本能提醒她有危险靠近。 那是充满野性的莫名之物的监视。 她脖子冻得冰冷，僵硬的转过去，见到有个绿油油的野兽瞳孔注视着她。 “不！！” 她的尖叫响彻这片野蛮的森林。 在那只老狼扑来的瞬间，桑娜的瞳孔骤缩，她的灵魂在惊颤，像是解开了枷锁，体内有股奇特力量汹涌而出，顺着她抗拒的手掌，化作无形屏障。 咔！ 那屏障顷刻而碎。 嗖！ 那恶狼带着恶臭的狼吻顷刻而至，继而转眼间又飞出去了。 就这样从她的面前飞走，像是扑击而来的过程中，被侧面而来的火车给撞到了， 那杆宽大的箭矢划破虚空！ 精准的射入了恶狼的躯体！ 巨大的力道直接带动恶狼的身体钉在一棵怪树的躯干上。 铮！！ 箭矢尾部犹在震颤作响。 桑娜惊魂未定，喘着粗气，她顺着箭矢的方向望去。 黑暗恐怖的密林在她视界里，就仿佛去掉了一层滤镜，所有事物都变得清晰起来。 她的听觉变得敏锐，视觉不知为何变得同样出色，能清楚的见到百米外的那道身影。 他端着那张大弓，胸口起伏，有些喘息，就矗立那里。 那双赤红的眼眸在这个夜晚如火焰般炽烈璀璨！ (本章完) 第151章 桑娜 第151章 桑娜 “能站起来吗？” 罗曼问她。 她扶着树根，试图站起来，但身形一晃。 罗曼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腕，发现她的体温很低，浑身都冷透了。 他将那柔软的山猫斗篷扯下来、裹在她身上，又转身将她背起，离开这片怪谲阴暗的密林。 桑娜精神恍惚，险些命丧狼口，到最后却成功得救，大起大落，心情自然难以平静。脸蛋靠在那温暖的背部上许久，体温和思绪一同恢复正常。 “老爷，您救了我。”她呢喃道。 “格薇儿说你失踪了。”她听到那回答。 曾经以为那声音高不可攀，如今却发现它又是如此的近。 她生出酸涩的情绪，无声的抽泣着。 “我迷路了，我不知道在哪，我好害怕……” 桑娜抽了抽鼻子，又说道：“您一定找了我很久吧。” 那险恶的环境让她胆寒，像是陷入了巨大的迷宫里，而她无论如何都走不出来，她以为会被困死在那里。 罗曼静静说道：“不算久。” 也就几个小时、十多公里。 格薇儿找他求助时已是傍晚了，大规模的搜寻肯定是不行的。 今夜没有月亮，一旦把人全都散出去，明天肯定有好几个回不来。 他不能把他们的生命当儿戏，只有由他去找了。 他是有裂甲的姓氏，眼睛也接受过非凡资源的洗练，具有一定的夜视能力。 罗曼将【捕猎】技能提升到2级后，掌握了些追踪猎物技能。 虽然没到多塔那种地步，但桑娜在雪地里走过的痕迹很明显，很容易追踪。 现在到了深夜，他一直在赶路，一直在追踪，担心桑娜遭了不测，但好在千钧一发赶到了。 狩猎途中充满危险，别说一个小女孩了，贵族都有可能遭重。 但这孩子毕竟是他带出来的，他自觉是有义务庇护她生命安全的。 她问道：“您会责怪我吗？” 罗曼说：“你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这个教训刻骨铭心，桑娜觉得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就如同忘不了小渔村的那场大火。 但不同的是，她上次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日夜惶恐，跟着卡奥踽踽前行，不知未来前路。 而这次，她感到温暖和安心，黑暗中的危险和恐怖都离她而去。 “我和格薇儿去摘果子……” 罗曼听她说起那些经过，和格薇儿说的没什么出入，但桑娜却说起了不久前的一桩往事。 “你说，是格薇儿诅咒了伱？”他眉头紧蹙，事情发展出乎他的预料。 她小心翼翼道：“她是无心的。” 罗曼知道这个道理。 谁没在小时候情绪上头，放过几句狠话？ 但格薇儿具有一定的特殊性。 她心智稚嫩，但却身负异力。 他早该想到的，却因格薇儿的乖巧而忽略了这个可能性，觉得她无非是引发恶作剧程度的厄运。 但他对女巫所知不多，不知道她们不能以常理度之。他只是送给了她一份圣盐，用来压制她的力量，可格薇儿依旧让桑娜落到这种惨状。 罗曼觉得他有必要重新审视格薇儿和她的力量了。 “我会找她谈谈的。”罗曼说道。 她听他话语平静，并没有太严厉的态度，心底偷偷松了口气。 整个庄园的人都知道罗曼对格薇儿的宠爱，就如同宠爱其他近侍那样，他对待他身边的人时，总是充满了耐心和温和，只有极少人能有被他宠幸的资格。 当静下心后，桑娜发现自己裹在那样柔软的斗篷里。 她听卡奥说起过，多塔队长用猎杀了五六只猞猁，它们的皮毛保暖性强，重量也极轻，奶白色的毛上点缀着灰色和黑色的斑点，皮革匠精心鞣制了那些山猫的皮毛，将其献给罗曼。 这种按照金币计算价格的、柔软昂贵的皮毛大衣，只有贵族老爷穿得起，如今却披在她身上，带着他的体温，让她也变得暖洋洋的，脚腕也好转了很多，不再感受得到那仿佛断裂的疼痛。 这时，她又嗅到了一股浓郁的味道，萦绕在鼻间。 她意识不到那是什么，却感受到一种强大的吸引力，让她心脏开始扑通扑通的加速跳起。 那种感觉很奇怪。 那颗稚嫩且有活力的心脏跳动了十多年，但从未有哪一刻是按照这样的节奏跳动的。 她的脸颊也开始发烫起来，不知道那是怎么了，像是坐在小舟上，在海面荡漾着，让她有些沉醉和迷恋。 她忽然有些理解卡奥了。 他对他的主人百依百顺、百般维护，而她过去只当他发了疯、着了魔。那个年轻的贵族老爷一定把他的灵魂都勾走了。 而她过去就不会这样，她对他避之不及。 他们不该有所交集，有种巨大的隔阂感，她认为两者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对话都是一件错误。 但现在她改变想法了。 他不是触不可及的，而是近在咫尺，那声音也好听，尊贵优雅，响在耳边。 他的体温很暖和，像是个温暖的烘炉。 他的味道也很好闻，她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味道，但直觉告诉她，那是男人的味道，浓烈的男人的味道。 没有脏臭和腥臊，而是一种阳光的味道？篝火的味道？ 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格外有吸引力。 她的感官现在很敏锐，能嗅到那件厚实柔软的皮毛大衣沾满了他的味道，而她也被那股浓郁的味道所包裹着，像是徜徉在海洋里。 她那发烫的脸颊变得通红起来，越来越红，她本能的想做些什么，但却不知道如何发泄心里的萌动。 我一定是犯了病！她心想，咬着嘴唇，默默的想。 她的身子有些扭动的动作，罗曼察觉后，觉得桑娜应当是有些不安，或者脚腕疼痛，于是宽声安慰：“很快就到了。” 桑娜听到他说话，当即一惊，收回了所有的心思，不再轻举妄动，静静将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 女孩忽然有些难过起来。 等到明天，等到庄园，她还能这样做吗？ …… 天色渐亮。 罗曼带着桑娜回到了冬猎营地。 守夜的卫兵告诉他，格薇儿等了他大半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被他们送回了营帐里。 罗曼将桑娜放下来的时候，发现她也睡着了，睡得又香又沉。 他彻夜未眠，此刻又困又累，将两人放在一起，又将山猫斗篷盖在她们的身上，吩咐了明天的事务后，也回到营帐里歇息去了。 (本章完) 第152章 一年 第152章 一年 罗曼忽然发现他来到斯格镇足有一年零好几天了。 他那时来到这片土地，他们不足两千人口，穷困潦倒、饥寒交迫，过着落后且凄惨的生活。 当然，现在的生活称不上多好。 他强征劳役，谁敢反抗谁就得死。 他们终日不得闲。 但衣食无忧是肯定的。 对于农夫来说，衣食无忧就是最重要的保障了，其余一切都要靠边站。 但这四个字难如登天。 衣食无忧就意味着生活稳定。 经过结婚浪潮、冬天的休养生息，斯格镇多了两百来个孕妇。 等到春天结束后，估计能再多出四五百个孕妇。 好在那些孕妇刚怀孕一两个月，做些体力劳动是可以的，再往后几个月，罗曼得将她们的劳作职能逐渐下调，避免出事。 更重要的人口翻了五倍。 这意味着他在今年能动员更多人了，开垦种植更多的土地，饲养更多的牲畜，培养更多的职业军人。 在罗曼的统治中，相比起过去落后的生产模式，他们的生产力能提高十倍乃至九倍不止！ …… 这场冬猎持续了五天的时间。 康德伯爵期间派来了使者，试图摸清斯格镇的底细。 但被赶出去了。 现在没什么可说的，两者结下死仇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既然是敌人，那就用没必要费口舌了。 要么你打过来，要么我打过去。 到了冰雪大规模消融。 早春来临时，这次行动共给斯格镇带来了十余万斤的猎物。 他们杀掉了能找到的所有野猪、鹿群、冬眠的熊，中小型猎物更是盆满钵满。 而打捞队也捕捞了许多鱼类。 罗曼带着士兵凯旋，赛思带人来接应。 猎物经过了初步处理，但为了长期储存，要运到大厨房那边储存起来。 这些肉配合大豆。健康饮食、搭配合理，撑到今年夏天不成问题。 今年、往后的粮食问题再也不会出问题了。 赛思对罗曼说道：“老爷，我新招募了六百个新兵。” 六百新兵有些少了。 这些士兵基本是来自于罗曼俘虏的那些征召兵，他们具有天然优势，要训练起来也容易些。 目前罗曼的军队有一千二左右。 这只是初步的募兵。后续还有第二轮。 罗曼今年准备从这万人人口里压榨出两千个职业军人。 平均四个人就得供养一个职业军人的衣食住行、以及日常训练。 即使对于养殖规模起来后、耕种模式改变后的斯格镇而言，也是等同于地狱难度了。 更遑论还有一千来个孩子也不能从事生产，他们能照顾好自己就算不错了。 所以，这只是预期任务。 未来的斯格镇还会得到劳力补充的，或是通过掠夺人口，或是通过购买奴隶，总之要把这个劳力缺口填上。 两千个职业军人必须要培养出来！ 也就是说，今年的斯格镇，依旧是所有人都闲不下来。 在这个时间点，罗曼要进行第五次的使徒招募了。 这次斯格镇的人口直接涨疯了。 经过短暂的消化，他们应当是有些归化的基础了。 康德领的贵族老爷们可做不到衣食无忧、房屋免费等待遇。 就算罗曼无视他们的意愿、将他们掠夺而来，孰优孰劣也肯定分得清楚。所以，罗曼准备将这次的招募次数提升到一百五十抽。 但在此之前，他得要和格薇儿好好谈谈。 …… 她出落的很水灵，眼眸像是幼鹿，不敢抬头，只能用手指绞着衣角。 她做了错事。 以前她也做了很多错事，但全被原谅了。 而这次她有些拿不准。 她险些谋杀了她的朋友，那日她从惶恐的梦中睡醒时，见到旁边躺着的桑娜，她抱着她又哭又笑，心底却以为陷入了另一场梦境里。 “格薇儿。” 她听到他喊这个名字，她仍记得在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也这样喊她，那时把她吓得够呛。 “过来。” 格薇儿迈出脚步，像是刚来到庄园时那样惴惴不安，感受到那手掌落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抚摸着。 “你长大了，格薇儿。” 加林爷爷也这样说，每次都要捏捏她的胳膊小腿。 她的身体从过去的贫瘠瘦弱变得充盈起来了。 但身高没桑娜高，她刚一米四出头，桑娜却接近一米五，明明她们年龄相差不多——好在吉米还没她高呢。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侧脸，将那缕散落的头发掖到耳根后，手掌又放在她的后脑勺上，凑过去亲吻她的额头和眉眼，逗得她忍俊不禁，想要发笑。 他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格薇儿心里没了不安，直视他的眼睛，小声却坚定说道：“我不害怕。” 罗曼轻叹：“不，伱在害怕。” 格薇儿幼鹿般纯真的眸子里浮现出些许困惑，没能理解罗曼在说什么。 “你一次都不曾回应我的召唤。”罗曼轻声道。 他觉得肯定出问题了。 格薇儿成为了和亚伦、格林相似的近侍，和他关系极近。 理论上来说，罗曼将厄运女巫单抽出来都算合理。 可结果却是海底捞针。 要么是女巫的招募难度很高，要么是女巫压根不在招募池里。 他有多种推测，对此感到烦闷和焦虑，直到听到桑娜出现意外。 他惊觉格薇儿潜藏的力量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没有，您每次喊我，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呢。”格薇儿不满说道，她发誓从没这样做过。 “那你为什么要隐藏你的力量？” 格薇儿先是一愣，而后沉默下来。她耷拉着小脑袋，那眉眼分明写满了失落和难过，像是费力遮掩的丑陋伤疤暴露在空气里、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 “我不想伤害别人。”她痛苦道。 罗曼眼角抽搐，暗自恼怒。 就因为这？ 他为了她不惜和夜魇女巫火并，一百多抽都没把她捞出来，都快放弃希望了，想着养个宠物也就算了。 他做了诸多猜测，却唯独没忽略了格薇儿的心理问题。 结果就因为这狗屁的一句不想伤害别人！ 他现在恨不得邦邦给格薇儿两拳，然后一脚把她踹翻在地，好激发她的力量。 恼！ 但没办法。 她终究还是个孩子。 她意识不到她作为女巫的重要性。 夏斯塔为了她，千里迢迢赶来斯格镇，转头便引爆了北方大地那紧张的局势。 这样的人，说她只是为了所谓的姐妹情谊，罗曼是不肯相信的。 哪来的理想主义者？ 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同类就敢对贵族动刀子？ 现实告诉罗曼，没有什么是加钱是不能解决的。 格薇儿的身上肯定是有她所需要的价值。 (本章完) 第153章 第五次招募 第153章 第五次招募 “所以你害怕？” 她犹豫片刻，最终点头。 她害怕会将厄运带给他，她喜欢极了这个人，不愿见到他被厄运所伤。 否则她今后该怎么面对他？ 她没脸呆在这里，只能逃向深山，去更遥远的深处，让群山去收敛她的骸骨，孤苦伶仃才是她该有的命。 但人类不能互相理解，罗曼有种要揍她的冲动。 这是一种软弱，一种逃避。 罗曼不喜欢这样。 任何人都能软弱、都能逃避。 唯独他的使徒不行。 他认定她要成为他的助力，一个软弱的使徒该如何面对今后的疾风骤雨？ 罗曼想了很久，他过去忽略了格薇儿的想法，现在不能视若无睹。 于是说道：“那你想一直这样下去吗？” 这句话似曾相识，格薇儿观察着罗曼的脸色，却发现他神情平淡，但她又无端瞧见了某些气鼓鼓的不满。 那隐藏的神情并不明显，她只觉看错了。 罗曼对她的态度一直都如沐春风。 她只想维持现状。 她是属兔子的，不急眼不咬人。也有点像小鹿，经历挫折就变得胆小怕事。 罗曼猜出了她的想法，安于现状是大多数人都渴望的事情。 但岁月静好和负重前行是成正比的。 他们都在受罪，都在受苦受难，都在等着他的统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岁月静好？ 信不信我给伱两巴掌？ 所以他的话语有些严厉。 “格薇儿，你不能指望做缩头乌龟就能万事大吉！ “你不肯面对，未来又怎么能承担失去的痛苦？你一旦失去，它会撕破你的心灵，摧毁你的思想，让你变成命运的奴隶。 “我所统治的土地上没有奴隶，你要胆敢变成奴隶，那我就把你逐出去，不要怀疑我的决心！ “你要直视它、反抗它、最后战胜它！” 他用格薇儿从未听过的语气说出这段话，而话语绝非空谈。 她从那像是变了个人的脸上看得出，他说的是真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格薇儿颓然道。 文化有限，单词都认不全，理解不了罗曼所说的意思，只感觉很深奥。 罗曼说道：“如果我没将桑娜带回来，她因此而死，你怎么去面对卡奥？” 这个问题直击心灵。 格薇儿因此沉默起来。 如果桑娜死了，她这辈子再也不会交朋友了，一个人独自悲伤，更加排斥那股力量。 “放开你的力量，不要压制，它是你的命，你要踩住它！驯服它！用你的意志约束它！ “你不要动摇，你也不该动摇！ “你应当谨记——我就站在你背后，若你的命运敢反噬你，我就会给它一拳！” 罗曼对格薇儿晃了晃那沙包大的拳头。 差点控制不住的怼到了格薇儿的脸上。 她有些畏缩的躲了躲，想起了罗曼一脚踢死个人的传言，开始有些相信他的话。 的确没什么好怕的，反正背后有人兜底。 她本以为藏起来就能安然无事，但她仍差点害死了桑娜，缩头乌龟当不成，就只能伸出来了。 “去看看桑娜吧，她的脚伤还没好彻底……” 他看着格薇儿离开他的身边，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不放心的问了句：“格薇儿，你会回应我的召唤吧？” 格薇儿不明所以，转头看了眼罗曼，却见他神情认真，轻轻嗯了声。 “我就站在你背后。”他又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直到见到格薇儿屡屡点头，终于肯放她离开。 …… 罗曼坐在大厅里呆了很久，站起来来回踱步，心情忐忑。 他足足等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十连抽！ 刷！ 池子荡漾出涟漪，十道微光像是从雾中逃离，逆冲而上，继而越来越亮，罗曼的眼睛越睁越大！ 他目光呆滞，只因有个爆发而出的颜色太盛烈，以至于完全遮掩了其他颜色。 这是从未出现的景象。 不是白色，不是蓝色，也不是紫色…… 而是璀璨的金色！ 噔！噔！噔！噔！噔！ 金色传说！ 罗曼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对着空气狠狠的挥出胜利之拳！ 出货啦！ 但下一刻，随着金色光辉逐渐散去，露出卡牌的原貌时。 罗曼却傻眼了。 那是一个小麦肤色、身材矫健的女孩、在海滩自由漫步的场景。 …… 【五星桑娜（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e，防御：e，速度：e，体质：e，能量：d+ 天赋：脱颖而出——身体属性全方位强化 一技能：五感张开——所有感官提升 二技能：侧重提升——可大幅度提升某项身体能力】 …… 罗曼心脏骤停，呼吸困难，战术后仰。 没看懂，但大受震撼。 好消息，首发五星使徒，是金色传说！ 坏消息，不是格薇儿！ 罗曼有种洞房烛、日错新娘的古怪感！ 偏生两人都是大红嫁衣，头戴凤冠，脸遮方巾。 分不清！ 真的分不清啊！ 难道这个五星其实是格薇儿？桑娜是假的？她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罗曼是真没想通，为什么桑娜是五星呢！ 她是五星？！ 她怎么能是五星呢？！ 罗曼真要一口老血喷出来了，有种穷鬼从家里挖出一块金子的感觉。 但他心心念念的格薇儿呢？ 紧接着—— 噔！噔！噔！噔！噔！ 又是一道金光迸发，险些闪瞎了罗曼的眼睛。 …… 【五星格薇儿（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e-，防御：e-，速度：e，体质：e，能量：d++（c-） 天赋：命运之手——操控命运程度的力量 一技能：趋吉化凶——幸运和厄运的转化 二技能：恐怖咒言——诅咒之语从心而生】 …… “……” 怎么说呢，刚才情绪过猛，现在反而没那么激动了。 罗曼的心情很奇怪。 他渴望出高星级使徒…… 但也没料到能十连出两个五星级的使徒——他甚至做好了格薇儿沉船的心理准备。 结果现实远超预期。 这是好事，也是个好兆头！ 罗曼心想。 他的心情平复下来。 如今斯格镇有这么多的领民，总会有人会给他惊喜的，这很合理。 他等了格薇儿足足一年，出货在所难免。 而桑娜是纯粹的惊喜。 “那对兄妹真的很天赋异禀！”罗曼暗自说道。 他本以为卡奥天下无敌，没想到他的妹妹竟比他还勇猛。 很巧的是，这两人都是他的部下！ 太让人兴奋了！！ (本章完) 第154章 举高高 第154章 举高高 冬季的时候，矿工们从煤铁矿里挖出许多魔法矿石。 但这些资源全被罗曼拿来给各类金属附魔了，用来提升使徒面板。 这次招募池的扩充，他要将所有资源一次性用干净，其规模甚至超了过去四次招募的总和。 毕竟前四次加起来也只进行了137次的招募。 第五次却要进行150抽！ 而且开局十连抽就来了个双黄蛋。 劲啊！ 太劲了！ 这次十连抽，仅有两位五星，其余皆是一星。 继续招募！ 狠狠的招募！！ …… 【一星艾德……天赋：适应——适应环境】 【二星莱德……天赋：快腿——善于奔跑】 【二星琼恩……天赋：气息——匀称呼吸，耐力提升】 【二星马丁……天赋：平衡力——不会轻易摔倒】 【二星里克……天赋：方向感——不易迷路】 …… 【三星詹姆（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e，防御：e，速度：e+，体质：e，能量：e 天赋：模仿——善于观察，善于模仿 一技能：口技——能模仿许多声音、声临其境 二技能：表演——模仿人或动物时惟妙惟肖】 …… 【三星妮可（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e+，防御：e+，速度：e，体质：d-，能量：e+ 天赋：强壮——四肢发达 一技能：屠宰——宰杀技巧精通 二技能：悍勇——反击时力量提升】 …… 【三星艾达（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e，防御：e，速度：e，体质：e，能量：e 天赋：判断力——观察力提升、预测事物发展方向 一技能：专注——注意力高度集中 二技能：敏感——更好的生存】 ……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天赋和才能。 罗曼就是要找出一切可用之人。 然而相比起万余人口，他目前所招募的使徒显得有些少，即使光了所有资源也就那样。 第五次招募没有捞出四星使徒。 其中三星使徒仅有三位。 比上次五十抽只出现一个三星使徒好多了——毕竟这次出了两个五星。 二星使徒有三十多个，不堪大用，相比起普通人只能算有些优势。 最多的仍是一星使徒，这只怕也是普通人类的底线了。 没办法，池子就是这样。 基数越多，越是沙里淘金。 可以预见的是，这片土地的人口越来越多，罗曼招募高质量使徒的难度也越来越高。 只有提前挖掘寻找出可造之材，或是放在身边、或是委以重任，通过各种手段，提高关系度和信任度，来提高出货的概率。 但这种方式太傻了。 罗曼如今有两种解决方法。 其一是通过魔石，转化成大量的抽卡资源。 我直接挖掘机开挖！ 力大砖飞！ 就不信一铲斗找不出几粒金子来！ 但他攒了一年，也仅仅攒了二百来抽，这还要算上里程碑奖励呢。 所以只能氪金，等到开采量提升上来，魔石储备……依旧很紧张。 毕竟要提升使徒面板的话，也离不开这种非凡资源。 其二是格薇儿！通过超凡力量来提升抽卡概率。 或许能节省大量资源。 问题是，格薇儿无法掌控她的力量。 【命运之手】堪称所有使徒里最强大的天赋了。 但格薇儿若是真能掌控命运，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要培养她！ 罗曼这样想。 其一、其二，他全都要。 既要魔石！ 也要格薇儿！ 双管齐下！ 就不信从那些蠢货里找不出几个具有强大潜力的使徒！ …… 罗曼离开大厅，来到卡奥的住所。 他刚进去就嗅到了淡淡的草药味。 卡奥躺在床上，被人开膛破腹，伤势颇重，没个四五天别想活动。 庄园女仆负责照料他的起居。 原本要承担这项任务的桑娜坐在椅子上，脚腕缠着纱布，敷上消肿的草药。 格薇儿陪在她身边说话。 只能说难兄难妹了。 “主人，您又过来了。”卡奥挣扎着要起身，罗曼日理万机，百忙之中竟没忘记他，这让他极为感动。 罗曼淡淡瞥了他一眼。 “不，我是来看桑娜的。” 卡奥愕然道：“您救了她，我很感激，但这全是因为她自己不中用，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她哥哥真的很冷酷，说出这种冰冷的话。桑娜很是伤心。 她在迷路崴脚的第二天便和格薇儿一并被送回庄园了。 她对卡奥说她的遭遇，说起那些担惊受怕，可卡奥听到后，眼神立刻变得很恐怖。 那一瞬间，她相信他若不是躺在床上，肯定会暴起，对她拳打脚踢，打得她满地打滚。 仿佛他们之间牵连着的不是血脉，而是某种深仇大恨一样。 如果不是亲耳所闻，她真不敢相信卡奥竟对她说出那样阴损的话。 他说她是个软蛋，恨透了她的孱弱无力，他让她跟随主人去锻炼，结果却半途而归，只为去采摘些没用的果子，竟将自己陷入险地，而主人为了救她走了一整夜的路。 这全然是她能力不足所致——他诅咒她怎么不死在那个火场里，变成和父亲母亲一样的尸体，而他就不用带着她这个累赘了，等他今后复仇的时候，肯定算上她的那一份。 那些歹毒的言辞简直触目惊心，让她有些崩溃，想要蒙头大哭，但卡奥不允许她哭，说她没有哭的资格。 在过去，她哭的越厉害，他打的越凶狠，直到她没力气哭。 罗曼走过来，他见到桑娜脸色灰暗，情绪低落，顿时有些奇怪：“脚还疼吗？” 桑娜嘴唇动了动，她敏锐察觉到卡奥那狠毒的注视，于是改了口：“老爷，我不疼了，一点也不疼。” 他不喜欢见到她软弱的样子，更不答应她在老爷面前丢脸，她熟知卡奥的忌讳，不敢触犯于他。 实际上也不疼了。 不知为何，她最近越来越敏锐，原本需要十来天才能好转的脚伤只过去两天就不痛了，红肿也消下去了。 但她却装作脚腕依旧很疼，卡奥不会在她身子还疼的时候打她。 她见到罗曼笑吟吟的过来，他的味道越来越近。 这些日子来魂牵梦绕，她生活在这种恐怖环境中，有时候要靠回忆着那股浓烈的、温暖的味道才能安然入睡。 而现在那味道的主人却就在她身前。 桑娜突兀的发现她有些紧张和无从适应。 很近了，就在眼前，弯下腰，伸出手，要做什么？ 她瞪大眼睛，骤然起身，她的屁股离开座椅，不是出自她本人意愿，而是被两只坚实可靠的手掌托住腋下，视角一下子抬高起来了，整个人像是飞了起来，她感觉她变成了一只自由飞翔的鸟儿，或者是跃出海面的飞鱼！ 举高高！ 她低头见到他的笑脸非常灿烂，像是春日阳光，温暖且和煦。他轻声问。 “要不要来当我的近侍？” (本章完) 第155章 前途无量 第155章 前途无量 她当场呆住了，双手捂住小嘴，那表情仿佛在做梦。 “你不愿意吗？”罗曼转身坐在桑娜先前坐着的椅子上，又将她放在大腿上，将其搂在怀里，轻声细语的问道。 “不想成为我的近侍？” 她就那样靠在他的胸膛上，敏锐的感官能感受到他呼吸和说话时的气流，喷吐在她的耳根上。 那些充满磁性的嗓音清晰的响在耳边，像是海里的电鳗在耳朵里横冲直撞，她只感觉浑身骨头都酸酸麻麻的，只怕脸蛋也惊人的红。 她是健康的麦色皮肤，如今那肤色变得更深了，有种在沙滩漫步、遭到日光晒红的感觉。 没错！ 就是那种感觉！ 她在承受着来自太阳那炙热直白的宠爱，所以她的动作有些扭捏害羞。 “主人，为什么？”卡奥难以置信。“不……我不是质疑您的决定，我是说桑娜她……” 他想不通桑娜为何能得到如此殊荣。 罗曼将手掌放在桑娜脸上，她羞涩的闭上眼睛，感觉那只大手很粗糙，磨得她皮肤有些涩涩的，鼻子被轻轻捏住晃动，有些难以呼吸，只好用嘴巴呼吸，继而发现嘴巴两侧也被捏住了，那有力的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按，她那青涩的嘴唇便竖着挤在一起，肥嘟嘟的，像是扮了个鬼脸。 她的皮肤很有弹性，这个年龄的女孩都是如此。罗曼有些爱不释手。 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小渔女了，他把玩着那张充满胶原蛋白、看起来健康且红润的小脸蛋，又低下头狠狠亲了两口，这才有空去回答卡奥的问题。 “她成为女巫了，我要培养她。”他取出那枚紫水晶，那晶体内部竟涌现出云蒸霞蔚、光怪陆离之景，那是桑娜体内的魔力在作祟。 也只有觉醒女巫，才能让一个不起眼的渔女成为五星级使徒了。 格薇儿听到这话，立刻惊叫起来：“真的吗？！” “嗯哼！” 罗曼的心情极好，在过去一整年，他欲求而不得，如今一下子得了卧龙凤雏，试问天下间还有谁能阻挡他！ 这两个小家伙可是组成他未来超凡战略的计划宏图之一。 必须要好好养起来！ “桑娜！快回答主人！快啊！”卡奥忍痛坐起来，他不顾仪态的对桑娜大吼，他见到妹妹那迷茫、抓不住机会的样子，气得想要拿东西砸她，但她却坐在主人身上，他没法下手。 暴躁狠厉的声音迅速将桑娜她是女巫的惊愕中拉回现实。 “老爷，我愿意！” 她做梦都想成为格薇儿那样的近侍，羡慕她的轻松写意，羡慕她的备受宠爱。而她只是因为卡奥的缘故，从奴隶生活中解脱了出来，不用过于劳累，但卡奥却那样对她。 她因此迷路了很久，像是被困在诡谲的黑林子，现在终于找到路了。她抬起脸，凝视那双赤红的眼眸，脑海中回忆起那鬼林寒夜里的一幕，回忆那股温暖。 “我能像格薇儿那样对您吗？”她问。 “当然可以。” “我能叫你罗曼吗？” “也可以。” “我能有自己的房间吗。” “会有的。” “我以后是不是听你的就好了。” “只许效忠我！” “我能不能吃白面包吃到饱？” “小姐，那东西是不限量的。” “要是卡奥他欺负我呢？打我很疼。”“如果毫无缘由的话，我就会帮伱揍他，他打你多疼，我打他就疼两倍。” 他不厌其烦、极有耐心的回答着那一个又一个琐碎的问题。 他在她的眼里仿佛浑身发着光。 如果说卡奥是阴沟里的积雪，只要靠近就能感受到某种不适。 那么他毋庸置疑的是一轮太阳，那轮廓光芒万丈，但却又如此的普照和博爱。 桑娜挣脱他的手臂，转身朝向他，伸出一双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茂密的棕黑色头发和纤细的褐色头发混杂起来。两人距离很近，脸颊贴在一起，胸膛也贴在一起，罗曼对她的动作有些错愕，但同样伸出双手，搂住她的有些矫健苗条的腰肢。 桑娜身材在同龄人中称得上高挑，但和他比起来有些相形见绌了。 “我这样对你，可以吗？” “不拧断我的脖子就可以。” 桑娜被逗笑了，胳膊搂得越发的紧。她记得在小渔村的时候，父亲在夜晚归家时，她将门打开，就会带来一股咸味的海风，她经常在门口这样搂着父亲的脖子，只有这样，她才能环抱住那个黑黢黢的渔夫，用鼻子去嗅他那身汗臭味和海腥味。 她的母亲、自她出生后、村子里人就喊她大桑娜的那个人会坐在火堆旁，勤劳的修补着破帆和渔网。 那火堆烧的很旺，外面寒风呼啸、波涛汹涌，房屋嘎吱作响。 那时的小桑娜总担心屋顶会被吹飞，或者房屋后坍塌，但现在再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庄园的屋舍坚固又宽敞，曾经梦寐以求的麦粥是最低级的食物。 她的一切要求都得到了满足，灰姑娘成了白雪公主。 她去亲吻他的脸颊，可她这次尝到的不是腥味和咸味，而是充满韧性的柔软皮肤，虽然没怎么保养过，但也从来没经过海风的磨砺。 桑娜没由来想要大哭一场，不是因为得到了恩赐，而是无端的情绪涌上心头，她以为她忘了，但她没忘，她只是不能在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去考虑更多的事情。 她忽然不再憎恨卡奥了，或许是不那么憎恨他的所作所为了，而是多了些理解。 她静静抱片刻，直到格薇儿拉了拉罗曼的衣袖。 厄运女巫有些委屈道：“罗曼，我也要。” 罗曼笑吟吟的将桑娜放下，又将格薇儿抱起来，才换来格薇儿满意的表情。 “我能和桑娜出去玩吗？”她问道。 “只要你们功课能及格。” “嗯！”格薇儿挣脱罗曼的拥抱，双脚落地。 她倍感欣喜，因为从今天开始，她不是孤身一人了，不是这里唯一的女巫了。 桑娜不再只是她的朋友，更是她的同类，她的姐妹。——就如去年的那位夏斯塔女士所称呼的那样。 只有女巫和女巫生活在一起，才不是异类。 格薇儿落地后，桑娜浑然不顾她的脚腕还缠着纱布，她拉着她的手，两个女孩欢快的跑出门去，那脚步异常轻盈，像是两只蝴蝶在翩翩起舞，唯一和蝴蝶不符的是那身厚实的冬装了。 罗曼坐在椅子上，眸光柔和的望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 “主人，桑娜以后会怎样。”卡奥询问道，他总是用这个称呼来对他表示崇敬。 “前途无量。”罗曼起身说道。“卡奥，她未来的成就或许会比你还要高，因为你太容易死了。” 卡奥躺在床上，身上的剑伤隐隐作痛，他注视罗曼的离开，心中回味着那句话，阴冷的脸上竟扯出一丝笑容，像是有块石头落地了。 “海盗首领，‘碎骨者’，约恩……” 他默念着这个仇人的名字，眸子变得阴沉可怖，涌动着血光，手臂青筋暴起，指甲深陷肉里。 (本章完) 第156章 女巫和巫师 第156章 女巫和巫师 罗曼去了居民部的档案室。 这个时代有极多的重名者，要凭借名字将他的使徒挨个找出来是很麻烦的事。 吉米跟着罗曼忙了大半天时间，终于将那些有潜力的使徒的身份档案和家庭住房编号给找出来了。 这耽误了吉米不少时间。 虽说所有人的户籍信息登记了，但不等于他就有空了。 事实上，斯格镇到现在还没算稳定下来。 赛思要进行的人事调动需要居民部的协助。 这件事很好理解。 要招募出600位新兵，就得安排他们入军籍，拥有另一份单独的身份档案，而这份身份档案由征战骑士们进行管理。 要安排人手进入养殖场工作，也得给亚基一份档案——后者认不认识字另说，但该有的得要有，方便安排工作。 军事部、养殖部、铸造部、农业部、制造部…… 这些事情堆积起来那就极为恐怖了。 小男孩每天忙的脚不沾地。 好在工作进行顺利，领主老爷钦定的金字招牌，没人敢不配合。 吉米忙的东西并不复杂，就是不停的抄录那些身份档案，整理成册，送给相应的部门，通知相应的人，去那些部门报道。 现在纸张管够，但很缺管理人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罗曼还是那句话，忙不过来没关系，慢慢来，事情总会做完的。 反正这是个草台班子，先补票和后补票没区别。 出错了也没关系，错的越多越好。 现在错了，今后就不易出错。 主要是锻炼这个部门的工作能力。 罗曼找到了他新招募的使徒们，但没有接见，直接就安排了他们的去处。 人有所长，他们就应该在合适的地方发挥。 直到天黑的时候，罗曼才返回庄园。 进入大厅，有人开始用餐了。 他这里没什么规矩，对于身边的人更是如此，到饭点直接吃就行，不用等他。 只是这场晚餐有些清冷。 …… 他的征战骑士们不在。 罗曼要让他们成立军部，明确士兵军官的兵饷，建立奖罚体系。 他提出一些思路，他们负责完善，将章程交给罗曼审核。 合理的就采用，不合理的就不采用。 迪克和杰特不懂如何管理这个新生部门，感到无从下手。 亚伦和格林略知一二，只感到压力如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罗曼的要求底线是保证军队的纯洁和忠诚，军饷按时发放，思想教育到位，免得他们去做些洗劫村庄或者屠杀城镇的野蛮勾当。 一个士兵的军饷能养活全家人，抚恤金要能供养一个家庭的半辈子，其父母子女在今后也要得到优待。 这件事并不难。 每月5枚铜币的军饷能买七八十斤小麦，就算一家五口也养得活了。 战死士兵的第一笔抚恤金是五枚银币和部分物资，家人得到政策优待，往后每年能得到2枚银币的补偿金，共持续二十年——去年因博格的缘故，死在山里的卫兵家属也得到了这项待遇。 退役的士兵能直接得到五枚银币的退役费，往后每年能得到1枚银币的退役费，持续二十年。 财政部会专门负责这项支出。 但现在罗曼没钱，只能打白条。 好在他的威望还是有的，所有人都不怀疑他能否兑现。 罗曼免去了将士们的后顾之忧，谁敢要违反军纪，那就是找死。 …… 赛思和妮丽儿也不在。 后者的身份比较特殊，是作为赛思的协助者帮助管理斯格镇的。 有些海堡奴隶姑且算是识文断字，帮助斯格镇承担了如今的行政负担。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庄园课堂停摆了。 罗曼只好安排那些学生自学了。 这几天，课堂上的学生翻倍。 罗曼暂时让学习过的孩子，对没学习过的孩子进行一对一教学。 现在的学校现状……只能说一团糟。 除非天赋异禀，否则最快的一批学生也得要一年多才能初步结束识字教育。 …… 今晚的餐桌上只有格薇儿和桑娜。 罗曼不紧不慢的询问桑娜觉醒后有什么异样。 他对桑娜的天赋和技能有初步了解，但仍需要桑娜的亲口描述，才能知晓详细情况。 桑娜和格薇儿明显是不同风格的女巫。 唯一相似的点是，两人在觉醒之初都没意识到她们觉醒了——格薇儿刚觉醒的时候她还以为吃了毒蘑菇。 而桑娜就更特殊了。 具体说来复杂。 比如有些人天生跑得快，但也得等他意识到他有奔跑的天赋，再通过后天训练，最终成为职业运动员。 女巫也是一样的，需要通过定向培训，才能挖掘潜力、掌控能力，成为合格的女巫。 罗曼对如何养成一位女巫并没什么经验。 因为格薇儿和桑娜的差异性，他甚至怀疑她俩的训练方法都不一样。 “不能光顾着玩，说说看，你们要怎么提升自己？” 罗曼有些无奈，他对运动员的训练方式都一无所知，某些锻炼技巧只有从业者知晓，更别说女巫这种超凡者了。 桑娜看了眼格薇儿，格薇儿也看了眼她。 两人一起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罗曼老爷不能教给我们女巫的法术吗？”桑娜问道。 她对罗曼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认为他是万能的，或者全能的。 然而罗曼现在以凡夫俗子自称，他上马打不过迪克，下马打不过杰特。 亚伦和格林都比他强，毕竟他过去一年都疏于锻炼。 “小女巫！你要理解我是个男人。”罗曼板着脸。 这个称呼让桑娜觉得很新颖。 “可我听说那些流浪的把戏人和魔术师都会魔法，并且自称巫师。” “大多数是江湖骗子。”罗曼轻哼道，巫师是施法者的统称，那可就太多了，全是招摇撞骗。 但他们无非是讨口饭吃，罗曼没理由在鸡蛋里挑刺。 “真正的巫师早就被教廷骑士杀了。” 桑娜害怕道：“那他们也会来杀我和格薇儿吗？” “你怎么能指望尸体会杀人？这可是巫师的手段，他们可不会去帮教廷的骑士重新站起来。”罗曼用筷子夹着一块肉，塞进嘴里，他咀嚼数次囫囵下咽。 桑娜舔了舔嘴唇，她觉得罗曼说话时很有魅力，动作也很优雅，引人注目。 小渔村也有教堂，他们家每年都要上缴鱼获，祈求诸神庇佑。 直到那座教堂的木门被海盗的利斧所破。 事实告诉他们，诸神的庇护屁用没有，就算有用，也只会庇护教廷的老爷，而不是平头百姓。 况且，女巫和教廷天然敌对，不能共存。 她现在是一位新生女巫，听到罗曼要把他们变成尸体，顿时不怕了，隐隐有些兴奋和期待。 罗曼思虑着：“伱们先熟悉自身能力……我得想个办法给你们弄点魔法知识。” 女巫林是个好地方，肯定有桑娜和格薇儿的一席之地，她们能在那里得到年长女巫们的言传身教。 但不能让她们去女巫林进修，否则就是肉包子打狗。 那群女巫实力未知，行踪不明。 这是个隐秘修会，也是这个时代最大的秘密结社，始终被教廷所排斥和打压。 (本章完) 第157章 战场模拟 第157章 战场模拟 除开女巫林外，还有别的秘密结社，某些名不见经传的巫师也有真材实料。 那些秘密结社或是隐于深山，或是隐于大市。 光怪陆离的传闻无疑为那种隐秘组织增添诸多神秘色彩。 罗曼听说过某些结社的传闻。 譬如。有些能点石成金、有些能将人石化、也有些崇拜恶魔的隐修士、还有些信仰诸神却被教廷视作异端的修士结社。 其中苍月王国的结社数目最多，学派也最多。 传说氛围尤其浓厚。 那片山地之国不止有巫师、结社、还有怪物、恶魔……以及猎魔人，在整片大地都有一定的流传度。 统治那里的是苍月女王、曾经的猩红女爵、传说中的吸血鬼，却在那片受诅咒的土地上堂而皇之的荣登大位，且根基坚实稳固。 这在七国中也称得上一件怪事。 但大地怪事多了去了。 罗曼也不能让他这两个小女巫去苍月王国学习女巫的法术。 没人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那片国土真的存在诅咒。 平日里正常的农夫有时会在月圆之夜长满狼毛、狂奔至悬崖望月狂嗥； 孩童会在山里失踪、传闻他们被献祭给了恶魔； 妖精和鬼鸟化作美貌少女引诱着无知行人、对其行邪恶之事。 神奥的国王和教廷都曾试图毁灭苍月，却无能为力，征战骑士在山地的发挥不出全力。 对于这两位小女巫，罗曼认为不能操之过急。 培养是个比较漫长的过程。 他想过给两人加点，提升面板属性，但她们年龄太小，罗曼资源也不多，需要省着点用。 用过晚餐后，罗曼回到房间。 起源庄园里最宽敞的卧室，女仆们将五盏油灯挂在墙上，将整个房间照的通明。 罗曼坐在书桌前，拉开抽屉，将所有宝石尽数取出。 有的色泽粉红、有的艳如鲜血、有的晶莹剔透、也有的略带紫色的鲜红。 共有六枚，大小重量不同，小的宝石价值一两枚金币，大的宝石价值五六枚金币，品质谈不上高。 但基本都是红色系宝石。 这是整个冬季的采矿所得，其余宝石全被罗曼消耗干净了。 蓝色系宝石和绿色系宝石更是一颗不剩。 任何宝石都能提升使徒技能。 罗曼验证后发现，蓝色系宝石的提升幅度最大。 他处于知识的上游，借助宝石的力量，将那些知识汇聚成溪流，流进使徒的灵魂里。 但这条溪流会中断、会消耗。 因为宝石的颜色和品质，知识流淌的速度也不尽相同。 蓝色系宝石的吸收率无疑是最高的，事半功倍。 但不等于其他资源没用。 红色系宝石在别的途径里也有大用。 …… 【当前关卡：0—1（已通关）】 【是否进入战场模拟？】 “是！” 罗曼消耗了最小的一枚红宝石，兑换了三张模拟券，同体积的蓝宝石只能兑换一张。 …… 【一张模拟券可携带12位使徒，请选择模拟券数量】 …… 他初次尝试，思量片刻，只用了一张模拟券看看效果。 又从使徒界面里挑选了八个比较熟悉的士兵使徒和四位刚招募的使徒。 罗曼见到关卡进度条共有三个旗帜，分别代表着三波战斗。 第一次是征战骑士无脑冲锋盾阵； 第二次亚伦和格林带领200位轻装士兵突袭普顿村和克劳男爵的征召军的战斗；第三次则是100位弓兵拦截骑兵队和征召军的战斗，死伤最为惨烈。 …… 【开始行动】 …… 浓浓的大雾遮挡了罗曼的视线。 等那些雾气散尽的时候，罗曼发现他躲在重盾之下。 12位使徒也是如此，神情僵硬，像是傀儡，看其位置，应当是取缔了原有的重装士兵。 地面震动，征战骑士冲来。 但这场战斗结束的很快，罗曼和其余使徒替换成了重装士兵，一切经过就和那时发生的时候那样，没有插手的机会。 面对重装防御线，征战骑士人仰马翻。 很快，浓浓大雾凭空席卷而来。 …… 下一次，他们出现在亚伦和格林带领的轻装部队里，和克劳男爵的征召军相隔数十米进行对峙。 罗曼首次见到这个被他下令吊死的克劳男爵。 但他更关注接下来的这场短兵厮杀。 他转头望向一个刚招募的使徒，问道：“你是谁。” “天命！我是你的使徒，目前无代号，我叫艾德·罗杰斯！” 一星使徒神情僵硬、机械式的回答。 “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干你让我们干的事！” “很好！！” 罗曼拔出弯刀，对准冲来的那些征召军，“跟我杀！” 他们踏前一步，比所有人都要先一步接敌。 罗曼通过挥刀和握拳的动作，确定这具模拟中的肉体和现实别无二致，他身先士卒，冲入敌阵，迅速砍杀了两个征召兵，血溅在脖子上，触感极为真实。 仅仅过去数十秒，这场战斗很快结束。 浓浓大雾眨眼间喷涌而出。 …… 这次罗曼带着仅存的七个使徒出现在长弓兵的阵列里，各个带伤，别的使徒在上次战斗中牺牲了。 “自由射击！”有人号令。 罗曼弯弓搭箭，进行抛射，其余使徒也装模作样的射击，然而没练过弓箭，动作不精，有个使徒甚至误伤了旁边的友军，鬼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六个人就只有罗曼造成了有效杀伤。 来了！ 马蹄轰隆，冲在前方的征战骑士像是锐刀般突刺而入。 长弓手神情恐惧，罗曼带来的使徒也是如此，两脚打颤，动作僵硬，下意识的逃避。 征战骑士携带巨大的冲击力，等同于时速五六十公里的坦克正面碾压过来，但凡是个人都想要避开。 有些人面对危机，本能动作快过思考，也有些人会身体僵硬，无法行动。 别说使徒和长弓兵了。 就算是罗曼，也是首次遭到骑士冲锋，如雷霆之势，将前方所阻挡的一切障碍全都撞碎，在他眼前呼啸而过，掀起一股狂风。 轰！ 罗曼只感到脸皮抽搐，轻轻吸气。 这可比车祸刺激多了。 他的两位使徒首当其冲，没来得及吭声就被撞死了。 罗曼知道结果，这时候又开始佩服他的士兵，竟然能克服恐惧，发起反击。 …… 所谓战场模拟。 就是能带着其他使徒，去体验曾经的战斗。 (本章完) 第158章 表彰台 发老婆 第158章 表彰台 发老婆 第二天早晨。 罗曼面前站着一位士兵。 他鼻梁塌陷、满脸痘印、有些大小眼。右耳曾被冻掉了、其余部分缩成一个肉团。 生活环境险恶，底层人长相歪瓜裂枣是寻常的事情。 在这个时代，美丽或者英俊的最大标准仅仅是五官端正，甚至不用长得多精致。 至于美的惊心动魄、帅的荡气回肠，就得在五官端正的基础上发展出独特的个人气质。 这是表彰台。 台下上千双眼睛盯着罗曼的一举一动。 “你是瑞克，遭到冲锋后，你克服恐惧，用钩镰枪勾住了一位骑兵的右腿，把他从马背上拉了下来对吧。” 罗曼亲眼所见，那个骑兵死得很惨，他的腿挂在马镫上，身子却躺在地上，被那只驮马拖出去很远，马蹄踩得他骨断筋折。 瑞克没想到领主老爷居然知道这件事。 也许是别人告诉了教官，教官又禀报给了老爷，因为他没和任何人说起过此事。 那时他见到同伴被撞死在战场上，他本能的想要逃跑，但却硬生生的止住了，选择了反击。 他过去是个奴隶，来到斯格镇后，却通过了考核，误打误撞的成为了一个士兵，从此丰衣足食，过上了过去不敢想的生活。 他接受过对付骑兵冲锋的训练，迪克教官和亚伦教官骑着马对他们演习过，用很缓慢的动作，翻来覆去的告诉他们如何应对那种情况。 但真实的战场远比演习中的残酷。 时至今日，他脑海里仍徘徊着那些死去的战友，这也是他缄默的原因。战友没了生命，他却去邀功，心底有罪恶感。 “士兵瑞克，你是好样的，伱们的付出没有白费，你们拖住追击者，拯救了一千人。”罗曼对他、对台下所有坐着的士兵说道。 有些是拄着拐棍过来的、有些是被别人抬过来的、大多数士兵完好无损的坐在长椅上。 足足五百多位士兵，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们的领主给长弓兵瑞克授勋。 那是个铁徽章，神环内部插着两杆长枪，表明是二等功的勋章，瑞克的工资没有提升，但却有了成为士官的基础。 不止是瑞克，某些功绩卓著的长弓兵也有这样的勋章，长弓兵这个部队更是得到了集体二等功的嘉奖。 别的士兵完全没有嫉妒的情绪，因为他们直面过最惨烈的战场，付出了血的代价。 普顿村之战的士兵也得到了集体三等功的嘉奖。 所以今天的授勋仪式格外漫长，整个过程中有种肃穆感。 所有人都尽可能的挺胸抬头，有种独特的精气神，整整齐齐的坐成一排。 后面那六百位新兵不敢交头接耳，沉默的望着眼前这一幕，没有与荣有焉。有些新兵就是先前罗曼所说的追击者，只感觉坐立不安。 “卡奥，你用武力证明了自己，我册封你成为我的征战骑士！” 他的伤势还没好利索，被人抬着过来的，强撑着支起上半身去亲吻罗曼的手背。 许多士兵都有些惧怕卡奥，只因那个少年不像是个孩子，那张苍白的脸庞像是森冷的刀刃。 如今成为了征战骑士，他们的教官之一。 “纳森，你作战英勇，我特此授予你士官军衔。” 高大壮汉纳森脖子粗壮，几乎和下巴连在一起，罗曼甚至需要他微微躬身，才能用恰当的姿势给他戴上奖章。 他如今在军队的名声不下卡奥，本身又极其强悍，得到了士兵的拥护和尊重，跟着一位强大的长官，是所有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但纳森此刻关注另一件事，罗曼给他授勋时轻声说道：“今年夏天我还会对康德领再组织一次行动，等到战后你就能离开，然后把你的妻子接过来，这件事不难吧。” 纳森盯着罗曼看了两秒，这表明先前的约定作废了。 他沉沉点头。 这里的生活美好到超乎他的预期，将妻子接过来并不是一件坏事。 他在这里站稳脚跟了，生活待遇必然远超呆在塔勒郡。 罗曼今天发出了六十多个二等功和三等功。 颁奖典礼结束，但众人并没有退场，他们望着罗曼，不负众望的，他们听见他朗声说道：“没有妻子的士兵，出列！”齐刷刷的、将近五百位士兵站了出来。 大多数士兵都是单身汉，很多人在成为军人前甚至是奴隶，无衣无食、两手空空，乞丐都不如，哪有资格结婚生子。 当然，那些丧偶、妻离子散的士兵也符合没老婆的条件。 “排队来我这里抽签，你们的妻子就在这！” 罗曼让吉米拿出一个抽签木箱来。 这件事不是突发奇想，事先就做好准备了。 罗曼不可能看着他的士兵继续单身，让他们去谈恋爱是不可能的，没那时间，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找得到。 只能包办婚姻了。 他带着他的士兵进攻康德领，说是拯救，但那是为了有个名正言顺的出兵理由。 反正罗曼是这样在军队里宣传的。 但这改变不了掠夺的本质。 那些女性就是他们掠夺来的人口。 罗曼挑选出对应士兵数量的适婚女性，在进行身份登记的时候，会特意询问那些少女有没有未婚夫、情人、暗恋者。 在通过层层筛选后，她们的身份信息写在纸条上，放进木箱里。 至于有没有违背女方意愿就不在罗曼考虑范围内了。 他们用暴力将那些人带到这里，全程为此付出六十多人的牺牲者、三十多人的伤残人士。 他知道他们在为他拼命，而他也得安排好他们的后事。 什么违不违背意愿的，我给你一拳是不是也违背你意愿了？ 反抗不了就给我受着！ 罗曼在昨天就将这件事通知出去了，所有士兵心知肚明，一个个怀着激动和期待的心情排起长队，打定主意今后继续为领主老爷肝脑涂地。 军旅生涯谈不上痛苦，但很枯燥，每天训练的筋疲力尽。 每个月训练29天，全住在军营里。 每月最后一天休息，罗曼会出面给他们发军饷，但他们休息日也住在军营里，根本不回家。 原因很简单，有些奴隶出身的士兵，哪有家啊。 但今后他们有了。 任何人内心深处都对家庭有着某种渴望，心灵的避风港，无论在外面遭受怎样的狂风暴雨，只要回到避风港，身心就能得到极大程度的放松。 而排在队伍最前列的，却是伤残者。 伤的越重越优先抽签。 他们今后不能继续服兵役了，罗曼就得安排他们今后的生活。 并且供养他们的后半生，每年发放补偿金，给其他士兵做榜样，用行动告诉所有人为他卖命的结果。 他们每抽一个，吉米都会读出纸条上的名字，让他们牢牢记住。 那个断手的年轻士兵也排过来了，他刚准备将手放进木箱里，罗曼忽然迅速往他手心里塞了一张纸条，同时对他轻轻眨眼。 那位断手士兵心脏猛地一跳，悄悄环顾四周，发现没人发现这一幕。 他口舌有些干燥，将纸条捏在手里，递给吉米。 “士兵塔克，萝拉，你今后的妻子叫做萝拉。” 塔克默默记住这个名字，领主老爷为他专门挑选的妻子的名字。 足足排了一个多小时，所有人都拿到了未来的妻子的名字。 罗曼笑吟吟的坐在椅子上，他起身说道：“我的好士兵，我的好小伙们，去把你们的老婆带过来，带到我面前来，我来见证你们的婚礼！” (本章完) 第159章 人生绝不在她的手里 第159章 人生绝不在她的手里 萝拉在红色砖房里等待着。 她坐在凳子上，神色平静，心中却充满无奈。 她是个农女，全家被劫掠至此，她又有什么办法？ 她被询问了那些问题，而她如实作答，却得到了这样的结果，她又有什么办法？ 老理查愁眉不展的缩在墙角里。 数月前被殴打的伤痕残留在脸上，被白的头发所遮挡。 他仅有四十余岁，但繁重的劳作快要榨干他身体所有的生命力了，或许不足十年，他便会在地里咳血而死。 和他们暂住在同一间房里的邻家人安慰他的妻子和女儿。 “那些士兵老爷顿顿吃肉哩。” 打他的女儿更有力吗？ “那些士兵老爷每天都要训练哩。” 所有的家务活都要他的女儿来做吗？ “那些士兵老爷收入很高哩，每个月都能发好几枚铜币哩。” 打死他的女儿再去买新的老婆吗？ 他不得不往坏处想，这些时日来辗转反侧。 他哪敢去反抗这件事。 他们被好吃好喝的被养活着，每天吃三顿饭，说是分派了任务，但其实还没开始动工，所有人窝在家里，到了饭点就有人喊他们去大厨房那边打饭吃，快速适应着这里的生活方式。 在道格村，他有根基人脉，拒绝管事对女儿的求婚，便遭到酷烈的对待，全靠邻里求情，他尚有活路。 但现在哪敢反抗。 曾经要娶萝拉的那位管事的脑袋足足盯了他们一路。 家庭不止有女儿，难道要拉着全家人给女儿陪葬吗？ 他心如刀割，却不得不割舍，牺牲女儿来活全家人，这也是他妥协的原因。 那些大人物有的是办法把他们弄得死去活来。 “来了来了！”住在隔壁、门口望风的邻家儿子掀开硬邦邦、用厚厚的粗麻布弄成的门帘。 外面寒风从缝里往暖和的屋里钻。 屋子里的十个人全都紧张起来。 很快，一只手也掀开了那个门帘，一个体格健壮的年轻人进屋。 “这间房子的门牌号是1276吗？”他问道。 这得到了屋里众人的肯定。 这里的砖房太多了。 那些工作人员翻来覆去、不厌其烦的告诉他们这间房子的门牌号，免得他们迷了路，不知道往哪走。 而士兵是迷不了路的，那些门牌号很醒目的写在每座砖房的门旁。 他们认识单词、也认识那些数字，有些士兵甚至能拼写出他们的名字，也能读出纸条上的名字和地址，无论如何都能找得到位置。 但他觉得还是要问一句。 他的左手举起那张纸条，放在眼前，有些生涩的读出那个名字：“住在这里的萝拉！领主老爷将你许配给我，我要带走你。” 他非常紧张，感觉上战场也不过如此了。 那些人直勾勾的盯着他，让他有些发憷，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从一个家庭里夺走他们的女儿，但这是领主老爷的命令，所以他又充满了勇气和信心。只是他对此没有经验，话语说的也很生硬。 他说这个名字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萝拉是谁，房间里有四五个女性呢。 但他的目光下意识集中在了那个最漂亮的女孩身上。 她有姜黄色的长发，坐姿端庄，双腿合拢着，脸庞像是甘菊那样柔美。 当他和那双灰色瞳孔对视时，他只感到心脏都停止跳动了，心里向诸神祈祷，一定要是那女孩！ “士兵老爷，我是萝拉的父亲。” 他的眼神艰难的从那女孩身上移开，落到一个头发白、神情憔悴的老头身上。 他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这个陌生的大人物——身材不甚高大，眼睛细小，眉毛稀疏，但身材挺拔，脸上有种昂然的精气神。穿着制式军装，那是用羊毛和亚麻混纺成的，既保暖又耐磨，给人的印象就是笔挺板正。 最终，他的视线落到他空荡荡的袖口上，他用生怕激怒士兵的卑微声音问道：“您的手……” 这些士兵和哈斯老爷的征召兵完全不同，征召兵在战时集结训练，而他们却日夜不休，别人将职业士兵视作比他们更高阶级的统治者，就如同见到征战骑士一样，尊称老爷，免得激起后者的愤怒。 “断了。”他抬起那包扎好的右臂，上面光秃秃的。 他拿不了武器了，即将退役。 他们的领主没有对他置之不理，而是竭力保障了他们今后的生活，并且许诺有朝一日，他会找到办法，让他们重新为他战斗。 理查老头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他的女儿即将嫁给一个残疾人。 但一只手或许打不死人。他苦中作乐的想。 “谁是萝拉。”他盯着那女孩不放。 “是我。”萝拉在他瞳孔里站起来，她的脸色平静的像是湖水，早在数月前就做好了准备，但中间波折太多。 她向诸神祈祷，但诸神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人生绝不在她的手里。 她来到他面前，听到面前的士兵说道：“我、我是塔克……” 那声音听起来竟比她还要紧张。 她望着他那有些细小的眼睛，又垂下头去，颔首道：“塔克老爷，你要将我带到哪去？” 她遵从就是了。 “不是老爷，叫我塔克。”他有些结巴说道。 萝拉从善如流，她看出他不善言辞，不想让他难看，否则难看的就只会是她们一家人。 “领主让我把伱带过去。”他干巴巴的说道，面前的女孩就站在他面前，他竟不知道做什么好。 萝拉点点头，见他站在这里，一动不动，既不野蛮，也不狠恶，反而显得有些无从适应。 她眼珠子一转，歪着头，试探说道：“那我们走吧。” “哦、哦……走，走吧。”他恍然大悟，做了个标准的向后转的动作，踩着正步掀开门帘，独自出去了。 萝拉若有所思，这个士兵老爷比她想的要笨拙，她以为会是什么盛气凌人的性格，毕竟他们先前杀了那么多人。 理查老头拉住她的右手，神情充满不舍，仿佛那是最后一面，萝拉将手轻轻抽出来，对他微微摇头，而后跟着塔克出去了。 (本章完) 第160章 结婚誓词 第160章 结婚誓词 萝拉跟在塔克背后，在路上见到也有许多成双成对、如她这般孤独的女孩，脸上写满了不安。 她们是同龄人，大的约莫二十来岁，小的也有十七八岁的模样。 她将情绪藏在心底，而她们写在脸上。 “他们是你的战友？” 萝拉费力的跟上塔克的脚步。 后者上身挺直，两腿绷直，两臂高摆，踢着正步走。 听到萝拉的话，塔克停止脚步，萝拉差点撞到他，好险站住了。 “是的！”塔克点点头。 萝拉对他有些怨言却不敢多说什么，“也是和我们一样去结婚吗？” “对！” “所以我们要去教堂？” “没有教堂，没有教士，罗曼老爷说要把他们全都赶出去。” 萝拉没有惊讶，他们在掠夺时杀害了数十位虔诚教徒，其中包括这些年来向他们布道的教士老爷，全都倒在血泊中。 但这是教廷和贵族间的斗争，和他们这些升斗小民没关系。 “那我们要怎么结婚？” “罗曼老爷见证。” 萝拉问：“需要多少纳金？” “不交钱。” 萝拉见到他说完，又要用刚才的动作前进。 居民区的道路被修缮的很好，她从未见过这样坚硬平坦的石灰地，但他挺胸抬头赶路，那步伐又快又急，她要快步走才跟得上。 她觉得他可能没想到这点。 所以只好萝拉拽住他的衣服，在他惊讶的视线中挽着他的胳膊。 萝拉感受得到他紧绷的胳膊，有些僵硬的动作。 这个动作果然让他的速度减缓了，她松了口气，和他并行，慢慢跟着人群前往目的地。 途中其他成对的人儿也见到他们的动作，有些男人或者女人也模仿着他们的动作，彼此挽着胳膊，但动作同样生硬，他们过去素未谋面，今后却要共度余生。 罗曼也在布置盛大的婚礼场所，除开侍者外，所有人都被赶出去了。 他吩咐着人将四五十张桌子过来，并且在桌面上摆满了精制啤酒、蜜汁烤肉、奶油蛋糕、香煎鸡胸肉、浓汤炖鱼和培根鸡蛋卷。 这道婚宴的菜品极其丰盛，香味在空气中缭绕。 罗曼等人到齐后，将他们叫到台下，他站在高台上，抬了抬下巴，口吻充满轻快的说道：“列队！” “让你们旁边的女士挽着你们的右胳膊。” 不足两分钟，原本散乱的人群便开始整齐起来。 这一幕很有效率，也很有美感，混乱眨眼间形成秩序，罗曼满意的点了点头。 “伱们效忠于谁？” “我们效忠罗曼领主，不跪诸神、不拜恶魔，为他开疆，为他拓土！” “你们要守护谁？” “我们守护罗曼领主，成为利剑、成为盾牌，为此而生，为此而死！” “那你们来自哪里？” “来自人民！” 回应罗曼的是异常齐整的声音。 罗曼不断点头：“对！对！对！你们应当谨记、应当谨记！我是至高！我是天命！我是一切，而他们亦是我的意志化身；服从他们，就如服从我；守护他们，就如守护我！” 罗曼姿态轻松的站在高台上，他左手叉腰，右手高举，挺拔的身姿印在所有人的瞳孔里。 那表情又是自信又是傲慢的说道：“而我也会将一切赐予你们！”“现在，听我号令！” “回答我，你愿意娶你们右手旁的女人做你的妻子吗？” “我愿意！” 整齐一致，声如擂鼓。 “你愿意嫁给你们左手边的男人做你的丈夫吗？” 氛围陷入沉默。 萝拉看了眼塔克，说不愿意只怕会让领主老爷下不来台，她只好说了句“我愿意”。 那声音并不算大，但足够传到别人耳朵里了。 其他女性也后知后觉的说出“我愿意”。 罗曼对于冷场浑然不在意，就算没人回答也无所谓，他知道他在干什么混账事。 “你们今后要协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所有人都有完整的人权、平等的身份、公平的人格，没有人会更高贵——除了我。除非大地崩裂，天空坍塌，否则这些条律永不改变。” “我见证你们的婚礼，那从现在开始，你们的婚礼便是神圣的，如果有人胆敢破坏这点，那我绝不会放过他！” “现在，我的战士们，告诉我，你们能守护你们身边的女性吗？回答我三遍！” 诸多女性听到这句话顿时一愣，然后就听到身边的男伴大喊道。 “能！能！能！” 那回应一声比一声高昂，像是山呼海啸。 “很好！所以，你们愿意谨遵接下来的誓词——无论贫穷、富有、疾病、健康、顺意、失意，我都愿意爱你、呵护你、尊敬你、不伤害且会永远保护你吗？” “我愿意！” “不是对我发誓！全体向右转！望着她，跟我念！无论贫穷！富有！疾病！健康……” 罗曼以右脚跟为轴，完成标准的转身动作。 他表情肃穆，一字一顿的说，他们一字一句的学。 萝拉听塔克笨拙的复述那句话，乡土间的泥泞道路上没有浪漫可言。 她听到塔克吐出那些话。 她的人生绝不在她手里，萝拉在心底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好了，女孩们，轮到你们了，跟我念吧……” 罗曼这次向后转，一字一顿的又重复了那些誓词，誓词对象变成了男性。 那些原本零零散散的声音，渐渐大起来了，汇聚在一处，越来越齐整，越来越响亮。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里原本充满尴尬和生冷的氛围也仿佛变得庄严肃穆起来了，所有的参与者都感受到一股力量，感受到了某种强烈的神圣感，本能的虔诚起来，一生难忘。 萝拉忘了那场婚宴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了。 她只记得那天的氛围很浓烈，所有人享用取之不尽的丰盛大餐，那些美味是他们过去从未尝过的，啤酒也是喝不完的，到最后所有人都有些醉醺醺的。 那些没吃完的东西也能让他们端走。 士兵都选择将食物全都赠送给了他的女伴——军营早就吃腻了。 当他们散场时，那位高台上的领主又让他们排队领了一件皮毛大衣，不是羊毛，而是野兽的皮毛鞣制而成。 那些斗篷式的大衣柔软又暖和。 有些是十来只貂皮合制而成，有些是狐狸皮、有些是水獭、白鼬、熊皮、河狸和貉子。 在外界，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贵族有贵族的样子，农夫有农夫的样子，唯有阶级不可逾越。 况且，天知道要制成一件裹住成年人全身的大衣需要多少皮草，听塔克说，他们的领主用了过去斯格镇所狩猎的所有皮毛，因而他们所有人都拿到了一件。 那位尊敬的老爷将这些作为结婚礼物，送给所有的新婚夫妇，并祝愿他们今后能生活幸福美满，顺便给他们发了结婚证。 (本章完) 第161章 开荒意味着什么？ 第161章 开荒意味着什么？ 罗曼送皮草大衣作为结婚礼物的原因很简单。 仅仅是因为他没钱了。 虽然抢来了一些财富，但也就百八十枚的金币、银币、铜币。 相比起来，那些缴获的战马反而更珍贵些。 这些金属货币要支撑斯格镇的运行。 只能拿皮草来送礼了。 一件粗制的皮草大衣价格不足1枚金币，但好几枚银币是肯定有的。 也就是说，他此番送出去三四百枚金币。 当然，账不是这样算的。 因为卖不出去。 不过，因此用来笼络人心再合适不过了。 罗曼主持并见证了那场盛大的婚礼，给了将近五百位将士放了三天婚假。 现在条件简陋，让他们同房是不太可能，主要是没地方。 罗曼禁止他们在小树林里野合。 所以这段时间来，这些新婚夫妻最多是拉拉手、亲亲嘴或者动动手、用用嘴。 他们要在两个月后才能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军队大院处于规划阶段，目前没开始动工。 罗曼也得设计出一套新的建筑风格。 所以，这个假期只是给了他们共处磨合的时间。 在军营的生活改掉了他们旧时代的诸多陋习和烙印。 罗曼在进行文化教育的时候，总是不遗余力的向他们灌输军队来自人民、守护领主的思想钢印。 这种思想会让他们凝聚出前所未有的信念感。 因为，他们真的来自于人民。 过去要么是最底层的奴隶，要么来自于那些穷困贫苦的百姓。 要多问他们，同胞受苦受难，遭到贵族剥削和压迫，他们真的开心吗？ 啊？你问我是不是也剥削你们了？可我剥削的不是比其他贵族少一些吗！（恼） 罗曼决不能亲手制造出一个来自于人民、却凌驾于人民的军事阶层。 他们不能踩在任何人头上，而是要尽其所能的理解他们和人民的关系。 他们可以成为铁锤和镰刀，但却不能成为刀和剑。 前者能进行生产任务，而后者只能用来杀戮。 他锻炼他们，让他们成材，就是为了督促他们去拯救他们的同胞——为他抢来更多的人口和资源。 罗曼坚持认为他是对的！ 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是傻逼。 只有他的制度是最高明有效的、也是剥削效率最高的！ 他要对外扩张、拓展势力、散播他的统治理念。 这件事就是他统治的那些人的共同使命。 而他统治的结果也迟早会惠及所有人。 这就是天命！ 这就是昭彰天命啊！ 每每想起此事，罗曼都要兴奋的扯旗！ 高举天命旗帜！！ 干他娘的！！ …… 婚礼结束后，将所有劳力都分配的清清楚楚，现在就要正式投入了。 挑出六百个可造之材送去军营； 增加一百个壮年劳力去铸造部和木工厂； 再调四百个次级劳力去养殖部； 而其中，最重要的是…… 是该种地了！ …… 春耕的时期到了！ 罗曼去年种植小麦、大豆。他选择了最好、最肥沃、最便于耕种的良田。 但除开那一万亩地外，其余耕地的情况就很糟糕了。 尤其是去年荒废了一整年。 如今那些的土地上，遍布杂草，形同荒芜。 为什么罗曼说那些土地是荒地？ 就算因为每次种植，都等于一次开荒。 说是重犁深耕，但那也得有耕种的基础。 罗曼所选择的那些田地，基本都是上好的土地，其实被打理的很好。 它们在过去就经历了数十年的耕作和休耕，表层土壤比较疏松。有了耕种基础。 所以重犁很轻易就将深层土壤翻出来了。 而对付那些荒地，重犁的效果不太好。 但如今的田地不能满足需求，如今进行春耕，就只能开荒了。 在这个时代，开荒意味着什么？ 首先面对的就是杂草和灌木。 有些植被并不怕火烧和镰刀，它们根系特别发达、再生能力超强。 现在冬天刚过去，许多灌木并没有被冻死，一旦气温升高，它们的根系就会复苏，埋藏在地里的草籽也会发芽。 这很正常，不然也不会有野火烧不尽的说法了。 要除草的话，还得靠深耕。 所以，其次是荒地的土壤太坚硬了。 那些土壤板结，极为瓷实，锄头这类农具基本派不上用场的。 得用十字镐——专用来采矿的那种十字镐。 罗曼没开玩笑。 用开采岩石的铁器去开垦荒地。 高举十字镐，使劲抡下去，将尖头部位插进土里，猛往上撬，而一旦撬起来，那就会裂出好几块土坷垃。其木柄也得要特制的，否则用久了，木柄会断裂。 这是个很残酷的事实！ 而更残酷的是，钢铁在这个时代是稀缺品。 这意味着种地的农夫连个铁质农具都没有，其效率能有多低，可想而知。 面对生地，就只能用木质农具一点点挖，一点点开垦。 而生地的土坷垃里通常有大量的石子和岩石。 别说生地了，就算是熟地，那些石子也是捡不完的。 每年都能翻出来一大堆的石子出来。 年年都有，年年都捡不完。 捡了就很耗费时间和精力，而不捡又影响粮食产量。 要把生地变成熟地，就得金木水火土都来一轮，养个三五年，就变成熟地了。 金还好说，斯格镇的钢铁产量用来满足农业需求肯定是足够了。 木的话，种植豆科植物或者别的蔬菜作物，反正只要不荒废，种些东西，就能有效的改善土壤成分。 水指的是雨天或者灌溉，每次下雨后，土壤会被浸湿，相对来说容易开垦些。这也是农夫们喜欢冒雨劳作的原因，这片土地的雨期也比较多。 火指的是烧荒，但刀耕火种久了，有些杂草就不怕火烧了，甚至喜火，能借助火焰繁殖。 而土也能通过挖掘沼泽里的泥炭、发酵的粪肥等腐殖养分等混合在酸性土壤里，藉此最快的熟化一块土地，三五年就能养成。 ……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时代的生产力低下的原因。 没有铁器、没有重犁、没有农业技术。 农夫渴望提高粮食产量，但却不知道如何下手，农业革命尚在萌芽阶段。 沼泽地众多，但罗曼不曾听闻有人从沼泽里挖泥炭作为天然肥料。 整个耕种过程都呈现出一种愚昧而又纯真的美。 (本章完) 第162章 时代的错误 第162章 时代的错误 天空阴霾，小雨绵密。 罗曼戴着草帽，披着斗篷，望着眼前的灌木。 本地人喊它野酸枣，但果实不能食用，只有牛羊能吃，它分布广泛，遍地都是。 镰刀割不动，要用柴刀都要劈砍好几次才能斩断。 越冬后，地面以上植物组织尽数枯死，但土壤底层的根系仍然存活，韧性十足。 罗曼用力拔出这个灌木。 周边土地先是鼓胀，继而纹裂，最终撑碎。 繁密的根部暴露在空气时，板结泥块挂在细根上面，像是大瘤子，被罗曼提在手里。 他的手掌有一层坚实的老茧，抵御了摩擦和用力造成的伤害，但手背却遭到了那株灌木的死前报复。 有根木刺刺入肉里，罗曼将手背放在嘴边，吸出手背上的断木刺，然后将带着血丝的口水吐出，蹲下来观察这片土地的土壤结构，是否适合开垦。 …… 土壤一般分为砂土、壤土、粘土。 壤土最好。 质地疏松，通气透水，保水保肥力很强。 只要稍作耕耘，把种子撒进去，收成一般不会差，是农耕文明的天选之地。 在罗曼印象里，也就大公领的千里沃野偏向于壤土，播收比例从1:5到1：12都在合理范围内。 因为土壤肥沃的地方就是要比其他地方的产量高。 而眼前这片土地却不属于壤土。 表层是板结的砂土，大约十多厘米的厚度。 而深层却是黏结的粘土。 砂土的特点就是保水性极差。 这场稀稀拉拉的酥雨这片荒地积出了数不清的小水洼，就算渗透下去，也很难残留在砂土层。 深层的粘土特点就很特殊了。 优点是保水保肥强，潜在肥力较高。 缺点是湿度高，含水量也高，从砂土层渗透下来的水分全都留存在了这里，但它基本不具有排水性和透气性。 地紧难耕，土温低，肥效不易发挥。 罗曼让拉克斯打造出重犁，就是为了能将深层的粘土翻起来，经过太阳暴晒，清除杂草、防止虫害，将底层肥力释放出来。 表层板结的砂土也不是不能劈开。 可是很费劲。 原本两头牛就能拉动的重犁，如今需要四头牛。 而且，效果也绝谈不上多好。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但无论怎样，该翻地还是要翻地的。 一定的要改良土壤结构。 罗曼今次准备开垦出七千亩到一万亩的荒地。 得拉过来一千多万、接近两千万斤的泥炭和粪肥。 毫无疑问，这是个大手笔。 所以，这次他集结了三千个劳动力。 其中包括了嫁给士兵的那些适婚女性。 士兵妻子也是重要劳力，得跟在重犁后面捡石子、砸土坷垃。 建造队也得停一停，先过来种地再说。 因为盖房子什么时候都能盖，而种田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种的，现在急缺劳力。 趁着这场春雨的势头，用十字镐将板结的土层掀开，土坷垃挨个敲碎，先是松土，然后每亩地再混进去两千斤的泥炭进去。 两千斤泥炭和粪肥结合的腐殖质，落到一亩生地里，就只能平摊出薄薄一层。 但若是一次施肥过多，不能及时分解，反而不利于土地熟化。 每年做两次、每次一两千斤的泥炭和粪肥。 三五年就能变成一块合格的熟地。 疏松绵软、结构良好、活土层厚达二三十公分，到时候无论种植什么，都能得到极高的收成。…… 农业管事巴洛全程负责指导。 罗曼曾用一块蓝宝石，提升了巴洛的农业知识。 所以那个农夫之子对于农业生产的流程是越想越明白。 简单来说就是开窍了。 他将过去的耕种经验总结出来，慢慢形成了知识体系。 虽然只是雏形，也很粗浅，但这些知识如魔咒，让巴洛神魂颠倒、欲罢不能，仿佛窥见了一个新世界。 巴洛有一位可敬忠实的父亲，辛苦劳作数十年。 在过去的斯格镇，没人比那位父亲更懂得种地，他有着很高的威望，有些时候农事官也会向他请教种地的问题。 但那人却死在了去年的这个时候。 他因传统而局限于过去时，而他的领主却在高瞻远瞩、眺望未来。 他的血溅在了领主的脚边。 他的死是没道理可讲的。 儿子心想，我的父亲要面对这样的困境，我的领主面对那样的困境，他们却要决出胜负，错误的是谁？ 巴洛扪心自问。 诸神啊，缘何将苦难流进尘世、让本就没有过错的双方分出胜负、让无辜的血流淌？ 你们用漆黑的布蒙住我们的眼睛，又忽然将它掀开，让刺眼的光线射进眼里，却又斥责我们无法承受炽烈的阳光。 如果阳光恒在，那为何今日才掀开那条漆黑的布？ 如果阳光不在，那如今照在我们眼里的又是何物？ 用新的视角重新衡量脚下土地的真正潜力，而巴洛竟感到恐惧。 但这绝非是个人的错误。 是那黑布、是这时代的错误。 今后不能重蹈那样的覆辙！ 他要将他总结出来的农业技术传播过去。 他求见了他们领主，得到了后者的答复，允许他建立培训班，传授和推广农业知识，从此掀开那层黑布。 这份宽容和恩赐使他感激涕零。 …… 他们先是去祭拜了父亲的坟茔，然后来到了这片亟待开垦的荒地上。 “巴洛，你看，这些耕牛和挽马真强壮。”他的妻子对他说道。 他们全家都是种地人，妻子也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 两个孩子寄托在大厨房那边抚养，一个不满四岁，一个一岁多。父亲死时，妻子刚生产不久，家里需要更多口粮。 他也看见了那些膘肥体壮的大牲口。 每次越冬，那些大牲口都会掉重。 所以春天的耕牛往往是瘦骨嶙峋的，能触碰到骨头的那种瘦弱，一根根的肋骨清晰凸显在皮上。 即使如此，它们每年仍要拖动犁具。 然而，今年它们被照料的很好。 他知道老爷将切碎的牧草窖藏起来，还提前让他收割了五百亩的青豆做饲料，过冬时给它们吃，言称这样不会掉膘。 他那时将信将疑，依言照做，如今一见，各个膘壮，从此再无半分疑虑，并对那位领主敬若神明。 “巴洛，你看，这么多镐头呢！”妻子又说道。 精钢打造的十字镐，足有两千多把，跟不要钱一样堆放在这里。 他知道所有的十字镐都是专门打磨过的，去打铁棚那边取十字镐的时候见到过。 有专门负责开刃的岗位，五个铁匠学徒坐成一排，转动磨刀石。 磨刀石提前浸了油，刃口放在上面刺啦作响，另一批人将盐水浇在上面，只用几分钟就能开刃，无论尖头还是刃头，都在闪闪发亮，独属于钢铁的锋利感扑面而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件利器！ 他深知钢铁农具对于效率的提升。 有些灌木坚韧硬朗，镰刀都割不断。 如今，只需要用镐刃使劲一挥，就能斩断。 他望着这片辽阔的荒地，对妻子说道：“干吧！” (本章完) 第163章 种地老三样 第163章 种地老三样 最前头的一排人，负责除草，用十字镐凿松硬土。 后面四头耕牛拉着重犁将土层和石子翻出来。 再往后是负责将板结的土坷垃敲碎的人。 最后则是捡起杂草、树根、石子的人。 分工井然有序，非常科学高效。 这些要开垦的荒地破碎且分散的。 罗曼根据土壤结构和质量，进行选择性开荒，只挑合适的地方。 有些地种植豌豆蚕豆、有些地种植春麦、有些荒地种植生姜大蒜。 还有些荒地种植洋葱、莴苣、防风草。 薄田的产量高不到哪去。 他选择了最好、最多的荒地来种植春麦。 但这轮春麦的亩产能有一百斤就算赢，而他为此要播下二十斤的种子。 反正无论种什么，总得要种些东西，种子和土壤结合，才能进行有效的土壤改良。 罗曼很重视这次春耕。 全程监管，发现他们干的还算勤奋。 虽然改变了生产模式，但万变不离其宗，具体步骤还是熟悉的那套。 除草、犁地、捡石子。 老三样了。 …… 只是，荒地的开垦难度有些高。 主要因为牛马数量不足。 真正干活的耕牛挽马也就七八百头——有些怀孕了，有些在产奶，不能过度劳累。 四头耕牛或者挽马，拉着一架重犁，每天也就三亩地的进度，一天下来也有几百亩地了。 这个牛马数量不足，说的是人形牛马。 因为，真正的牛马是把地犁出来了。 但还要清理杂草、石子、耙地、施肥，这些步骤太费功夫了。 罗曼得现场指挥，时刻盯着，免得他们出了差池。 这个时代的农民连种地都种不明白。 半个月过去，也仅仅开垦出了三千多亩的荒地。 要知道，他们是全力耕作的，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日常三餐都是送到地头的。 用一百个大木桶封存，送达后掀开木盖，那些杂蔬肉汤、面包、豆粥都还是温热的。 农具损坏也会换上新的，他们的身体得到了足量的营养补充，晚上睡得安稳舒适。 结果仍是这个进度。 但这怪得了谁。 与地奋斗就是这样的。 罗曼没有过多催促，看得出大多数人竭尽全力去做了。 所以他只让巴洛抓几个典型。 除非身体不舒服，否则谁敢偷懒，直接吊起来打，打死一个算一个，免得浪费他的粮食。 他让他们将开垦出来的土地进行播种。 根据土壤情况不同，有些种春麦，有些种各类蔬菜，当做副食来用。 反正就是种！ 逮住合适的地方就狠狠的种！ 农耕文明最快乐的阶段，不算丰收，就是播种了。 将种子埋进土壤里，期待它能回馈几倍、甚至十几倍的收获。 这片大地上没有不喜欢种地的人。 只是。 种地的生活往往不会一帆风顺。 …… “这些够不够？”格薇儿转头问桑娜。 她将木桶里的黄莓酱盛出来，倒在陶罐里。 那些果酱带着浓郁果香。 她和桑娜这段时间来又去了那片黄莓地，这次顺利返回。 她们这次带回来了满满两桶的黄莓。 黄莓成长期漫长，需要整个冬天来积蓄养分，可一旦采摘下来，就仅有三五天的保质期。 罗曼得知此事时哑然失笑，也很欣慰。 桑娜是个坚强的女孩，那厄运之地没让她吓破胆。 罗曼在晚餐时告诉两个女孩一份秘方：用柠檬汁和麦芽混合熬制，制作成果酱，能大幅度延长黄莓的保质期，两三个月肯定不会出问题。 她们按他所说的方法制作，熬了上百斤的果酱。 这些美味的果酱仅供庄园自用，用来蘸白面包吃格外可口。 但他忘了告诉两人如何给果酱染色了。黄色的糊状物着实辣眼睛。 当然，不妨碍庄园的人仍吃的津津有味。 毕竟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对食物真的没什么要求，更别说它如此甜美丰盈了。 罗曼牵着白马过来。 “你们在做什么？” “我想给加林爷爷带点黄莓酱。”格薇儿蹲在地上，看着罐里的黄莓酱，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觉得加林或许吃不了这么多，但另一方面又觉得，这种好吃的多带点比较好，这可是她和桑娜一颗颗亲手采摘下来的黄莓。 可多带的话，罗曼就吃得少了。 格林尝到黄莓酱后，死乞白赖的央求她送他一些，她刚点头，回头发现木桶里少了二三十斤的黄莓酱，被吃货格林带到军营去了。如今更没多少了。 “为什么要给他带黄莓酱呢？” 罗曼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我好久没去山里了……”格薇儿小声道，加林很喜欢吃甜食、喝啤酒。 尤其是麦芽，是唯一希望她带给他的食物。 如果可以的话，带来点啤酒也挺好的。他是这样说的。 罗曼将格薇儿抱上马背，放正坐好。 “我是说为什么不能让他来这里吃呢。”他说话时也翻身上马，又将手递给桑娜，那个有些高挑的女孩顺势也爬上马背，双手环抱着他的腰部。 三人共乘一骑，因为是轻装，加起来也就三百多斤，没给这匹优良战马造成太大负担，全副武装的征战骑士比这还重，这还不算马铠呢，否则得有六百斤。 “真的？” 格薇儿侧过头去，仰视着罗曼，从这个角度只能见到他的下巴、鼻孔和眉毛。 “可是加林爷爷会答应吗？” 脏医向来顽固。 “他不答应也得答应！”罗曼轻哼道。 格薇儿喜笑颜开，她很喜欢罗曼说话时的语气，有种闪耀的感觉。 如果加林也能下山的话就好了，她今后就不用每个月都去山里，改成半年或者一年一次就行了。 罗曼一拉缰绳，快马奔腾起来。 很快冲出了起源庄园。 今日。阳光明媚，快马疾驰，春风得意。 格薇儿靠在罗曼怀里，她的脸庞能感受那扑面而来的浓烈春风，让人想起了微风荡漾的草原、涟漪起伏的湖面、嫩绿摇曳的金柳条…… 春风带来新翻的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味儿，各种香，在轻柔且充满生机的空气里酝酿，让人有些迷醉。 沿途能见到在田地里辛苦播种的农夫们。 格薇儿和桑娜向罗曼问他们在种什么，罗曼也很耐心的回答她们。 格薇儿知道罗曼这段时间很忙，他要安排很多人种地，自己也要去判断那些土地该种什么，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直到今天春耕姑且结束了，他才有时间带她们去找加林。 搂着她的那只手掌又多了些许磨砺和伤痕，茧层在变厚，摸上去有些粗糙和砂砾感。 (本章完) 第164章 诸神毫无意义 第164章 诸神毫无意义 罗曼将白马拴在山脚下。 他独自带着两个女孩上山。 其实带路的是格薇儿。 她驾轻就熟带着罗曼来到小屋时。脏医正蹲在地上捯饬草药。 “加林爷爷！” “格薇儿，你又带东西……额，这次是空手……也不是空手，你带来了一个我不想见到的人。” “放肆！” “唉，你带走了杰特和迪克还不够吗，就不能给我腾出一片清净之地吗！” “这片土地的人无权拒绝我！” “好吧，伱是领主，你说了算。但不看在格薇儿的份上，也不看在诸神的份上，就当给老年人一条活路吧。” “我有事找你。” 罗曼走进屋子里，这是他和加林的第二次见面，但关系却比上次亲近多了。 斯格镇的医术精通者。 但罗曼绝非是为此而来，他单刀直入。 “怎么能培养出合格的女巫？” “不知道！” “告诉我！” 加林唉声叹气。“你何苦去寻求禁忌？” 罗曼讥笑道：“我不寻求，别人也会寻求。所以那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在加林沉默的空档。格薇儿有些心不在焉，“我离开一会，很快就回来。”她掂着裙子，很快消失在这片山林。 加林重复道：“我真不知道。” “我不信！女巫狩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百年前？两百年前？还是更久？是什么让你们害怕？” 这世上除开女巫自身，谁比神职者更熟悉她们？ “教廷内部流传很久的一句话。”加林脸色发苦，像是尝到了牛胆汁。“迷雾里藏着魔鬼。” 年轻的领主嗤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说道：“如果我说你们的教宗是魔鬼假扮的，然后把绑在火刑架上烧死，魔鬼会暴露真身吗？” 加林下意识说道：“不……你不能这样做！” “但你们是这样做的，我只觉得可笑。”罗曼抬了抬下巴，“所以别给我装神弄鬼！这片土地上只有我有资格定义别人！” “你应该知道好歹……”加林叹道，“好吧，无知者无畏。” “这句话应该是我送给你们。” 加林这辈子见过太多人了。 英勇的骑士、卑贱的奴隶、龌龊的贵族、逐利的商人…… 但唯独没见过这样的年轻霸者。 轻慢诸神，蔑视教廷。 那态度比黑铁之王还要高高在上，天上地下，仿佛只有他是最尊贵的，还有什么是他不敢说的？ 加林很想说你先祖和教廷在寂静谷血战的时候，也得对诸神保持尊敬。 但他确信他没有敬畏心。 你对他说你的先祖如何如何，他只会说祖宗不足法，并且骂他们蠢货、让他们见鬼去吧——他压根不在乎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来自先祖荫蔽。 瞧瞧！瞧瞧！！ 这样大逆不道、眼里没有神和父的家伙，究竟是如何坐稳他的位置的？ 可他的领地在蓬勃发展，且发展速度极为恐怖。 “如果我说女巫并非魔鬼，误入迷雾里的行人呢？你听说过苍月的传说吗？在雾气弥漫的时候，最好做法是待在原地别动，雾中女妖只会狩猎活动的生命……看你表情就知道你不知道这件事。难怪，裂甲大公和你说这些做什么，所以苍月人会在雾里一动不动，而其他大地上的人根本不在乎这件事。” “所以魔鬼是谁呢？” “听我的，孩子……原谅我这样称呼你。总之，别追究这件事了，你能忍心让格薇儿独自在雾里迷路吗？” “谁都会迷路，为什么不能是格薇儿？我告诉你，人终有一死，但她死的必须要有意义，否则就是白活……你说的魔鬼是魔族？” “完蛋！这下被你猜到喽。” “谜底在谜面上……真无趣，我以为你说的是那些诸神和恶魔呢。” 加林很惊愕；“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什么人会把神魔视作假想敌？他想，心脏猛地一颤，竟生出刺骨寒意。 “没什么。”罗曼思虑片刻。 他只知晓橡木大公的大军镇守巴尔山脉以及冥海，那位大公又被称作冥海守望者，征服者派他去抵御魔族入侵。 但那片海岸至今风平浪静。 百多年过去了，那片土地压根见不到魔族的踪迹，最多就是打打北冰海盗——那些倒霉的家伙不惜远渡万里，进入冥海，沿岸掠夺，希望复刻北方沿海的传统。 但是…… 搞笑呢，抢劫抢到一位戍守大公的头上。 那些家伙是真不怕死啊。 “我不管这么多，你得来培养我的女巫们。”罗曼毋庸置疑道。 老头的蓬松胡子抖了抖，怒斥道：“你当我是什么？” 我好歹是一位神职者，给点尊重好不好？！ 罗曼轻哼说道：“我当你不是蠢货！” 加林闻言又是哭笑不得。 “女巫狩猎这些年在教廷内部愈演愈烈，教宗和红衣主教们因此事争论不休。一派人主张将女巫烧死，另一派主张将女巫的家人一并烧死，理由是保证人族血脉的纯洁性，毁掉了和女巫相关的所有文献—— “所以我怎么可能知道女巫的传承。” 罗曼冷不丁问道：“你以前是哪一派？” “我以前的职位和女巫无关。” “现在呢？你离开了教廷，为什么还要循规蹈矩。” “我现在只是隐修士，要是能教格薇儿法术的话，我早就教了。可是那孩子不正常——我是说她的能力。你肯定也察觉到了，不然不会来找我。但我要告诉你，不是所有人都能摆弄命运的！这是诸神的领域……” 罗曼神情不满道：“那些诸神到底有什么值得尊敬的？ “我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十七年，而你的年龄估计得将这个数字颠倒过来，你对这片奇幻大地的认知难道不比我深刻吗？ “我其实很尊敬智者，所以作为智者的你肯定也清楚我们所生活的大地是怎样的——文明野蛮，生活贫穷，物资匮乏，诸神为此做了什么？” 罗曼说， “我不喜欢和信徒讲话，就拿格薇儿来说吧，哪怕她什么也不做，教廷也要烧死她，虔诚的信徒认为她该死。 “这件事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但我非常认可这种不讲道理的道理。 “因为时代如此，也因此，教廷里越是虔诚的信徒，在我看来也越该死，你觉得我讲不讲道理？” 加林转过脸去，罗曼哈哈大笑， “好了，我无意针对你，我也不憎恨诸神，祂们于我如浮云，但是！脏老头！你得承认一件事。” “对于文明的进步，诸神毫无意义！” (本章完) 第165章 猎巫缘由 第165章 猎巫缘由 任何组织，在诞生之初，无论初衷是什么，它的最终目的都只有两个。 其一是存续。 其二是发展。 存续没什么可说的，重点在于发展。 宗教发展就是要传播信仰，吸纳信徒。 但在奇幻世界里，受到最大冲击的超凡阶层，其实是神权组织。 教宗的权利来自于诸神，教会的修道院遍布全地。 但这改变不了超凡力量也掌握在别人手里的事实。 教会传教、话语权增加，就意味着国王和贵族的权利下降、到手的利益减少，这自然会引起后者的不满和对抗。 传教归传教，盘子里的蛋糕不能都给你，否则我们吃什么？ 这是一种博弈。 在这个寻找平衡点的过程中，什一税的制度渐渐成型，贵族都要向教会缴纳十分之一的产出。 但除此之外就别想了。 尤其是自征服者建立黑铁王国后，将教会主力军压制在神奥境内。 教廷动弹不得，最多只能小规模作战。 什一税的制度没有标准，一个地方一个情况，有些缴得多，有些缴得少。有些贵族和教会势同水火，有些贵族则信仰教会诸神，肯多交点，贵族子嗣也会成为教士或者进入修道院。 但只要怒潮大公的军队仍在封锁神奥，那教会就不能肆意妄为。 “你这样说就说吧，这世道如此，总有许多渎神者冒出来。但人类需要归宿。” 加林轻声说道， “你不能否认，如果没有诸神，那我们该向谁祈祷？总得要有个对象的是吧，祂可以是天父、主宰、上帝……我信祂们，是不希望活着毫无指望，而死后却要陷入无边阴冥；是不希望见到永生饱受磨难，永世不得救赎；是不希望心灵不得支撑、思想堕入深渊……” 罗曼坐在板凳上，插话道，“伱觉得教会是人类之光？” 加林思索片刻后，点头说道。 “现在是。我是说现在是！” 罗曼听他这样说也不生气，他要打倒的是整个落后的时代，教廷只是其中之一。 垃圾就该倒在垃圾堆里。 他其实不反对诸神，前提是别挡路，一个不能对人间施加影响的存在，他在乎他就输了。 但就当前这恶臭滔天的环境而言，加林没有说错。 他比谁看的都要通透。 宗教能提高社会稳定度。 信仰的力量是可怕的，对于人类而言，也是不可或缺的。 你说诸神毫无意义，可以。 说教会毫无意义，不行。 尽管后者也是糟粕，但最起码能提供精神寄托。 “你应当知晓，教会因北方战事的缘故，现在对于女巫很敏感。而裂甲大公如今只怕没力气保护你了。”加林盯着罗曼的眼睛。 但他只见到那双赤眸毫无惧色。 年轻的领主伸出食指，指向天空。 “一万人。”罗曼抬起下巴，“如今的教廷最起码要组织起一支万人军队攻过来，或许有机会彻底灭杀我的势力，若我不死的话，教宗这辈子就别想瞑目，因为我会重头再来，而下次，我会更加谨慎。” 加林默然。 我和你说教会影响深远，你说教会能派来几个师？ “你知道要支撑一万人作战，需要多少筹备时间吗？”罗曼和他对视， “半个月？一个月？好吧，权当他兵贵神速了，我给教宗十天的时间，他的大军要穿过千里之遥，这期间又要多久？两个月够不够？你觉得他有这个能力吗？” “‘银月之战’……历史上不是没有你这样想法的人。”加林咕哝道。 首先要明确的是，豢养女巫的贵族不止罗曼一人，某些贵族也私底下勾搭某些女巫，借助女巫之力达成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百年前的银月领主得到女巫协助，因此对抗教会。 但那位实权贵族低估了教会的影响力，当他高举反对旗帜的时候，他惊恐发现他所对抗的不是教会。 那位教宗甚至不曾调集军队，曾经他熟悉的邻居不约而同的进攻他的领地。 只因教宗赋予此等行为的合法性，声称银月领主被女巫所控制，堕入深渊，别的领主可以自由掠夺银月领，而不用遭到诸神惩罚。 银月领主众叛亲离，四面受敌，固守城堡数年，弹尽粮绝，而他的后代也遭到流放，那一脉渺无音讯。 其中暗流涌动、利益斗争，并非只言片语可以概括。 罗曼轻哼道：“有些事需要顺应天时地利人和。” 他来到这穷乡僻壤，不就是为了给他争取发育时间吗。 他的封地若在大公领腹地，那根本没这个发展速度。 遭到的掣肘太多了，光是调整劳作模式，就会招来裂甲大公的注视，一旦闹到黑铁之王那边，那就没法收场了。 宁可开荒也不呆在大公领。 如果还在乎神奥之王和教宗的话，那他这不白来开荒了吗。 即便那两位真的知道他在豢养女巫又如何？ 他连邻居都敢抢，教宗敢发动周边贵族来打他，他就敢把所有人揍一顿。 一群臭鱼烂虾，也配和他交手？ “来帮我吧，加林，你很虔诚，但你更应当明智，我喜欢智者，讨厌愚者。” “我教不了格薇儿……最多只能教些基本知识。”加林无奈道。 “那你来看看这丫头怎么样？”罗曼招招手。 桑娜乖巧的坐在他大腿上，同时有些好奇的望着加林。 隐修士很快明白罗曼的意思，他先是沉默，继而眼角抽搐，那脸庞和胡须不断抖动，像是一只老鼠钻进了又长又臭的靴子里。 “什么时候觉醒的？”他问。 “最近，二十来天吧。” “身体有什么异样？” 桑娜如实说了她的变化，睡得很香，醒来很饿，身体越来越强大。 “好事，好事……”加林不断点头，像是个闷葫芦。 罗曼蹙起眉头。“你别敷衍我，这事你得给我个说法！” “我答应还不成吗。”加林有些苦闷，转而又对桑娜问道，“你是因为格薇儿觉醒的？” “我……我不知道……” “那应该是了，不然就太巧了。女巫觉醒条件很苛刻，潜能需要激发，有时候需要外力作引，大多数女巫至死都不知道她们有法术潜力。” 事到如今，加林也不装了。 罗曼料想他知道这些知识，听到这话心里一动。 “有没有办法多制造几个女巫出来？” “教宗知道你这样的想法，肯定会和你同归于尽的。”加林现在可太清楚罗曼的危险性了。 “我发誓！——你这想法比渎神罪还恐怖。” “真不行？”罗曼皱眉。 他觉得这种办法肯定有，但肯定没烂大街，否则遍地都是女巫了。 “也不是不行，所有女性都有成为女巫的潜质，所有男性也都有成为巫师的潜质。相比起男性的巫师，或许是因为婴儿在女巫腹中孕育的更久，所以她们诞生的血缘后代也能继承某些稀薄的特质，而女巫产子的代价只是力量减弱——有些人认为她们生下的根本不是人，而是潜在的恶魔，现在你清楚教廷为什么要进行猎巫了吧。” (本章完) 第166章 你们就是歌姬吧 第166章 你们就是歌姬吧 罗曼自认为和加林的谈话还算顺利。 后者也答应成为他的“法术顾问”了，负责教导格薇儿和桑娜基础训练。 此行目的达成，罗曼便要求加林搬出去。 “我给你三天时间，我会派人过来帮你拆家！”罗曼说的很明确。 必须给我搬出来！ 这没得商量！ 格薇儿和桑娜可以住在山里，但罗曼厌烦了他的领民若是遇到某些病厄就要往山里跑。 未来的孕妇越来越多，有个医生总归是好的。 “我得提前说明，我以前在教会也只是个观星士，不是真正的医生。”加林哭笑不得，让他独自应对医疗缺口是不可能的。 罗曼平淡道：“这我知道。” 但加林若不下山，往返一趟就得好几个小时，有些人会错过有效治疗时间。 “我现在是隐修士。”加林重复道。 罗曼抬起下巴道：“你在山中探寻什么？内心的宁静？还是要回归自然？不然我把大山封了吧，让伱在这里自生自灭。” 加林无语，他很想问问你懂不懂隐修士的含义？ “我不想暴露。” “我会庇护你！” “纸包不住火。” “但刀剑可以！” 两人吹胡子瞪眼。 加林讨价还价，罗曼一口咬死。 这没得商量。 格薇儿这时回来了，她去看望了曾经叫她母亲的那个人，如今从罗曼口中得知加林答应下山，立刻喜笑颜开。 “加林爷爷，我过几天帮你搬家。”她笑嘻嘻说道。 加林望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有转头看了眼孤零零的小屋，开始愁眉苦脸。 另一边。 罗曼带着格薇儿和桑娜来到山脚，牵住缰绳的手忽然一滞。 他忽然意识到加林或许没那么简单。 加林自称曾是观星士，后来却背离教会，如今隐居深山…… 为何他知道北方大地的事情，并且知道大公领的现状？ 无所谓了，他不是刨根问底的人，别说他们是合作关系，人家有些秘密再正常不过了。 他只在乎一个人能做什么，不在乎他想什么。 骑马回到庄园，桑娜先下去，然后是罗曼，最后将格薇儿也抱下来。 男仆牵马往马厩而去。 此刻到了午餐时间，见到罗曼回来，女仆也陆续将野菜汤、烤鹿肉、煎鱼片以及羊肉砂锅端上餐桌。 当三人在吃饭的时候，赛思急匆匆的赶回了庄园。 “老爷，出事了。” 这位执事脸色紧绷。 他快马加鞭赶来，只为将一张厚皮纸递给罗曼。 罗曼放下筷子，嘴里叼着野菜根。咀嚼着接过厚皮纸。 然后发现是一份贵族书信，末尾有五枚印章图案，表明这是五位贵族联名签署的。 内容也很简单，这五位贵族要帮康德伯爵讨个公道和说法，并且要求罗曼限售食盐，每年不得超过三十万斤，而他们会派出使者协商此事。 “我们去年卖了多少斤盐？”罗曼抬头问道。 “六十八万七千三百多斤盐。”赛思答道。 斯格镇去年所得的物资，十有八九都是通过食盐换来的。 光是那些散商就运出去了十来万的食盐。 “今年我准备将食盐产量提高到一百五十万斤。” 罗曼刚从加林那边回来，现在准备建立医疗队伍呢，挑出一批使徒，传授他们医学知识，护士也需要培养一批。 不然军队数量太多，一旦出现大规模伤亡，他就没办法给所有人上药。 结果就传来这档子事了。 罗曼倒是没什么感觉，该来的还是来了。 所以种田往往不能一帆风顺。 六十万斤盐很多吗？ 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七国所有产盐地加起来，每年最起码向市场流入千万斤的食盐，平均每人每年不足二两盐…… 这可能吗？ 明显不可能。 九成农民阶级供养一成非农民阶级，那也得有数百万了。 那些吃的起盐的富农、乡绅、手工业者、自由骑手、征战骑士、贵族等。 他们只要吃的起盐，就会一直吃盐。 每人每年三五斤盐都不够。所以，产量翻两倍、翻四倍都是可能的。 罗曼也只是估算，没详细数据。 五六十万斤是个小水。但引起局部动荡也是肯定的。 和现代情况相似，制约食盐产量的，不是产盐地，而是人心的贪欲。 只要人手足够，任一产盐地的产量都能提高好几倍。 但大量食盐涌入市场，肯定要降价的。 这对产盐贵族而言毫无益处，一旦盐价下来，不利于他们可持续性竭泽而渔。 那些不产盐的贵族倒是对此喜闻乐见，收购盐价下降，不等于盐税下降，该收多少还是多少。 罗曼的回答压根没在乎这封信，只是对赛思说明了今年的计划。 赛思微微蹙眉，罗曼说道：“现在，可以和我说说这上面都有谁。” 赛思眉头一松，侃侃而谈。 “这些纹章分别来自贝希特斯家族、维利奇卡家族、盖朗德家族、卡特家族、西蒙家族……” 前三个家族要么是某个盐场的掌控者、要么是某个盐场的掌控者之一。 后面两个家族就不同了。 卡特家族又称作‘强盗家族’。 西蒙家族是近些年来的新兴贵族。 也就是说，这五位都是实权贵族，要么根深蒂固，要么实力强劲。 各个都比康德伯爵能打是肯定的。 “赛思，如果拒绝呢。”罗曼问道。 “他们只怕会对您宣战。” “商战么……”罗曼喃喃道。 这年头的商战，真就是战争，不玩虚的。 “他们能派多少人？” “老爷，我不知道。”赛思年老，脸颊皮肤并未松弛。 他惯于紧绷着的脸微微在抽搐。 这你也问我？我要知道的话，我就不给你做文职了。 罗曼只是随口问问，“那你有什么看法吗？” “贝希特斯家族势力最雄厚，但它离我们最远，没法全力对付我们。 “维利奇卡和盖朗德家族值得重视，据我所知，这两个家族经济全靠盐场支撑，盖朗德家族得到过黑铁之王的赞誉，每年都会给王室送去很多食盐。 “后面两个家族应当是遇到发展瓶颈了，所以要另辟蹊径，想成为一座盐场的掌控者之一。 “因此，我有两个提议。一者是和维利奇卡家族、盖朗德家族合作。一者是和卡特家族、西蒙家族合作。” 罗曼思索片刻。 赛思希望能拆分这个联盟。 前者借力打力，胜在稳妥。 那两个家族经营盐场已久，肯定会按照规矩来，每年定期将盐矿的部分利润送给他们就行。 后者是驱虎吞狼，虽然有隐患，风险很大，但收益也极大。 因为卡特和西蒙很重视斯格镇的盐矿，一旦罗曼和他们两个合作，三者合力去对付维利奇卡和盖朗德，赢的概率极大。 但不知道这两个家族可靠与否…… 这拆分计划的背后牵扯各自的利益需求。 但凡来个没见识、胆小怕事的小贵族见到这封五位大贵族联名书信，估摸着直接蒙了。 罗曼和赛思视作平常。 这五个家族沆瀣一气是不可能的。 罗曼甚至觉得卡特和西蒙肯定是用了某些手段才将他们的印章盖在书信上面的，强行插手其中。 没办法，家族到了瓶颈期，要么开疆拓土，要么寻找赛道。 赛思的提议很中肯，拉二打三，形成三打三的局面。 双方实力持平，要么不打，要么打一架。 反正有一方得作出让步。 罗曼扬起脸，望着天板，说道：“第三种提议呢？” 赛思不语，你想做就做呗，还问我做什么？ 罗曼又道：“使者到了没？” “和书信一起到的，共有五位使者，他们要求马上见您，态度不怎么友好。被我一并拦住了，如今正在码头等着您的回应。” 罗曼微微点头，既没有问那些人的态度，也没说赛思的做法有错。 他将厚皮纸递给赛思，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让他们滚蛋，告诉他们的主人：你们就是歌姬吧！有本事就过来，脸都给你们打肿！” (本章完) 第167章 军事会议 第167章 军事会议 五位使者得到了罗曼的回应，惊怒交加，被毫不留情的赶出了斯格镇。 罗曼放了狠话，转头就集结了他的征战骑士们。 坐在大厅进行军事会议。 “打！该打！” 格林摩拳擦掌，不久前在康德领没打过瘾，现在不免有些兴奋。 “迪克？”罗曼望向这位资深骑士。 迪克微微点头，表示我支持您。 罗曼顿时无语，怎么一点默契都没有。 “我是问你敌人的具体情况。” 这位资深骑士参与的战争只怕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多，对真正的战争也所知甚多。 迪克沉吟片刻：“贝希特斯家族离这里太远，没法派遣太多人，所以主要兵力在于后面四位家族。” 罗曼信手托腮。 “用铅笔写出来。” “写什么？” 罗曼解释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到，军队构成，兵种素养，来到后该怎么对我们发动攻击，你要站在敌人的角度来思考这件事。” 杰特这时说道：“他们只怕会和康德伯爵联手。” 亚伦点头：“没错。” 很好。 原本一打五。 现在变成一打六了。 康德伯爵刚吃了血亏，对此不可能无动于衷，肯定会加入进来分一杯羹。 “他们要从上游过来。” “但没船，他们没法过来。” “说的不错。” “我们天然立于不败之地。” 众人议论纷纷，卡奥也说了句要防止他们从下游过来，但杰特摇头。 就算他们派遣的军队再少，估摸着也有五六千人，最起码需要上百只船，且得是海盗长船那种类型，否则很难逆流划上来。 罗曼打了个哈欠，他望向迪克，发现他写了一大堆，终于写完了。 罗曼望着草稿纸。 “你觉得他们总数可能有七八千人？” “对，我往高了算。” “然后攻不进来？” “对。” 迪克继续点头。 罗曼陷入沉思，斯格镇防御极优，虽然也妨碍了快速发展，可群山天然阻隔一切敌人。 他思维有些发散……打通荒山野岭，架设百米的桥梁，连接陆地。 但这个工程是运河级别的，为此需要投入数万劳力，唯一优点是在门口…… 旁边的呼唤让罗曼回神。 迪克写的作战构想也被其他征战骑士看完了。 “迪克写的很好，但别掉以轻心，抓紧练兵。”罗曼起身说道。 斯格镇是硬骨头，但对于五大贵族来说，骨头再硬也得啃下来。 首先，伱得要撞一次南墙才知道硬不硬。 其次，你得要跳一次黄河才会死。 迪克曾经跟随他的领主，因一处盐场的归属权而出征。 如果是胜利方，他们就能得到盐场的利润，要么买断，要么分成。 然而他们是落败方，什么也没得到。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大贵族的领地往往是很破碎的。 东一块、西一块，数百里之外还有一块几千亩的土地。 比如康德伯爵吧。 虽然他是乡下的大贵族，但罗曼保证，他在别的领主的土地或者城镇里，肯定有好几座的庄园或者领地、要不然就是牧场和荒地。那些土地每年都能给他提供一定的收入。 斯格镇离大公领足有千里之遥，也不妨碍裂甲大公在黑铁之王都不知道的穷乡僻壤里有一块地。 至于为什么有？ 自然是战争和征服所得。 譬如，那场银月之战，银月领主的领地被其他贵族肢解，说不准数百公里外也有贵族出钱出力了，人家摆明是来分一杯羹的，还能让他空手而归？ 钱财是分不了的，那就只能送地了。 反正也不是自己的。 …… 在今年春天，估摸着会有那么一场硬仗要打的。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开荒种地。 将余下的四千亩的土地给深耕出来，赶紧种点东西，然后才能解放种地劳力，让他们去做别的事情。 罗曼准备要扩大冶铁规模了。 因为是春耕时期，目前煤铁部门仅有四五百人，但即使如此，产量也不容小觑了。 铁矿石堆积如山，日产钢铁上千斤不成问题。 而在农耕时代，这个钢铁产量完全超标了。 就算不卖盐，罗曼卖铁也足以发家致富。 而这会引来更多觊觎的目光。 水力锻锤日夜不停，这意味着每天都能有数十把兵刃或者农具被锻造出来，毕竟打铁棚那边足有二百个人手，锻造工艺越来越熟练。 锻造不完的铁锭就储存起来，留待今后使用。 …… 罗曼跟着众人去了趟军营。 如塔克那样的伤残士兵早就退伍了，退伍军人将会得到更多优待。 没别的，在这个年头，只有伤残者能退伍。 “这批新兵怎样？”罗曼问道。 新兵来源是他们俘虏的征召军，体格素养比常人强上一筹，底子就比农夫强。 “训练时很刻苦。”迪克说道。 刻苦来自于鞭策。 杰特暗里被士兵称作魔鬼教官。 全因他生性严格，作风过硬，天赋是标准化。 但凡士兵所作所为稍不符合标准，便会施以鞭打。 他每次动手都事出有因，且一视同仁，并非全凭喜好，所以只招来了畏惧，没有遭到憎恨。 “有些新兵表现优异……”迪克指着校场里的单独站成一列的新兵说道。 罗曼认出其中几人是他的使徒。 其中一人也曾被他拉进模拟战场里。 他们现在训练的仅是队列，还没有发放兵器。 他们比多塔那批士兵训练时的条件强多了。 后者是亚伦从无到有的训练出来的，而前者只需要学习后者的队列风格即可。 他们底子很好，但基础很差，先把纪律性提上来，罗曼要的不是败而溃散的乌合之众，而是经历骑兵冲锋也能重整旗鼓的职业军队。 溃军和溃军也是不同的。 前者一哄而散，转眼不见人影。 后者崩溃后一旦找到主心骨，就能迅速集结，重新打回去，给这个时代的野蛮子一个跨时代的巨大惊喜呀！ 短短大半个月，训练卓有成效，最起码表面上有模有样了。 只是罗曼能看出问题所在。 譬如纪律流于表面，还未深入骨髓。 练兵本身就是长期过程，将所有士兵的身体素养、作战纪律给全部拉满，就得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他们的行为模式和思想习惯。 但这件事，估摸着要两三年的时间，否则是练不出来的。 (本章完) 第168章 教书 第168章 教书 罗曼给他们提供了最好的后勤，大量供应肉蛋奶。 但训练时间短暂，不足以将他们的体能拉到极限。 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 就只能开辟新赛道。 通过思想教育来弥补他们欠缺的纪律性。 而且还不能玩高端的，只能玩低级的。 那些征召兵本身就来自于不同的地方，不在被掠夺的五个村庄范围内，他们是被召集过来，对付罗曼的，只是被俘虏了。 而罗曼的洗脑方针也很明确。 你们以前活的太苦了！ 跟着我才有好日子过！ 看看以前的生活！ 再看看现在的生活！ 你们在康德领的时候，每天肯定能吃三顿饭吧？每天肯定能尝到荤腥吧？ 不能的话，为什么不把你们的家人接到这里生活呢？ 至于怎么接到这里生活…… 伱们帮我把康德领打下来不就行了吗？ 这浅显易懂的道理一出，这让这群新兵怎么办？ 征召兵，指的就是减少税赋的民兵，每年能得到实物补偿，在其他农夫进行劳役的时候，他们会被集结起来，进行军事训练。 一旦遇到战事，就得自备兵器参战。 另一方面来说，作为民兵，他们的生活水平是比普通农夫要高的。 可是架不住罗曼提供给他们的福利更高。 先不说日常待遇：免费军装、三餐、兵器。 就光说每月五枚铜币的固定军饷，也足以让他们红眼了。 我滴个乖乖！他们只有在被征召，用命打仗的时候才有军饷可拿。 平时就只有点实物补偿。 谁不想要钱啊！ 越穷的人越想要钱！ 他们在军营里训练大半个月了，每天和老兵们睡在一起，夜里聊天，学习单词，所以罗曼老爷发不发军饷、发多少军饷我们能不知道？ tmd！ 所以有些人当即一气之下怒摔酒杯！ 跟着罗曼老爷干了！ 思想教育和军事训练双管齐下，能大幅度缩减职业军队的成型时间。 …… 罗曼离开军营后，又到了起源庄园旁边的学校里。 他今天要给学生讲课。 唯独种田和教育不能松懈。 无论那五位贵族的兵马何时抵达，也不能影响学生的课程进度。 事实上，早在不久前，课堂就恢复了教学。 罗曼站在讲台上，他手持粉笔，在黑板上写出‘领主’、‘父亲’、‘母亲’等单词。 “这个单词读作‘领主’，跟我读……领主！” “领主！” 朗读声不是很整齐，很散乱。 “跟我读……领主！” “领主！” 朗读多次，所有孩子的声音开始齐整了。 “把这个单词写在你们的识字本上，回家后抄写十遍——接下来学习‘爸爸’，跟我读……” 教育是个枯燥的过程，极容易高血压。 对于认识单词的人而言，那些不认识单词的人等于触犯天条，恨不得对其天打雷劈、轰开对方的天灵盖。 教育，是比练兵更长期的过程。 三五年或许能打造出一位百折不挠、意志坚定的钢铁战士，但肯定没法培养出一个能识文断字的学者。 罗曼是来上课的，但他没工夫挨个了解所有孩子的学习进度、性格想法等。 他只负责去教那些字母和单词。 平均每天约莫要费一个多小时，没时间就不上课，有时间就给他们多上两节课。其余教师倒是比较忙碌，每天教课都要六七个小时，余下时间安排学生自习。 他们还要负责印刷识字本。 对于重复性劳动，交给不识字的青壮劳力即可，但识字的教师却需要给字母模版排版，拼凑出字母来。 目前是妮丽儿在管理这件事。 相比起罗曼这个甩手掌柜，她反而更有个校长的样子，将所有事情都管的井井有条，根据孩子的学习进度进行分班，安排了不同的教学进程。 她很细心，也有手腕，罗曼对她利落的作风也很满意。 他结束教课后，妮丽儿抱着厚厚一叠白纸发给最前排一桌的学生们，让前排学生往后传，这是今天的作业。 “妮丽儿，最近怎么样。” 妮丽儿微微歪头，她知道他绝非在问她的近况，而是在问学校的现状。 他因春耕缘故，十来天没来过学校了。 “新来的学生还算听话，但有些坐不住，学习进度缓慢。”妮丽儿说道。 她算接受过这个时代的高等教育，但乡土野孩子哪能在课堂里坐七八个小时呢。 根本坐不住，得有个适应过程。 罗曼说道：“嗯，再过几天，有批蔬菜要成熟了，给这些孩子安排一次春游，让他们去地里割菜。” “他们一定会开心坏了。”妮丽儿笑吟吟的说道。 枯学这么多天，宁可去劳作，也不想学下去了。 “那你也要来放松放松吗？” 妮丽儿有些心动，但又笑着摇头，“我要编写教材，只怕没时间。” “觉得累吗？这里的事情全要你来管。” 她不曾抱怨，也不曾说累，只是说道：“甘之如饴。” “可以找汉斯格曼配合你。”罗曼点头道。 他来的匆忙，慰问完妮丽儿后，走的也很匆忙。 妮丽儿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妮丽儿大人……”背后传来问候。 她转头望去，见到是一位中年男人，他脸上皱纹隐现，肤色有些细腻。 “我们有希望吗？” 妮丽儿的脸上这时多了些端庄和尊贵，她问道：“什么希望？” 那海堡男人对她躬身低头，不是因她现在的身份，而是因她过去的身份。 “您知道的……” 家乡在燃烧，族人流离失所。妮丽儿心想。 她当然知道。 “我们回不去，迪亚斯，太远了。”她轻声说道，“你对现在的生活感到不满吗？” “不！让我不满的是别的族人的生活，他们怎有我们这样的好运！妮丽儿大人，您就从没想过这样的事吗？” “……你得寸进尺，迪亚斯，我们来之前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求安身之所……不要叫我大人，这片土地上只有一位大人。” 迪亚斯哀伤道：“我本以为你会更在乎族人的处境。” “但我脚下的这片土地不是海堡。”妮丽儿说道。 她面对迪亚斯时，神情平淡，但眼神和气质都有些威仪。 “你要我怎么去保证所有海堡人的生存权利？我们现在的生活都来之不易。” “你的血和迪尔大人同源，迪尔大人的遗言……” “够了！”妮丽儿有些严厉，“我现在的身份是那位大人的近侍！” 她见他不语，轻叹了口气，眼神有些疲倦。 “做好你的本职事务，你现在是一位教师，这些事情不是你该考虑的……就让我来考虑吧……” (本章完) 第169章 军队改编 第169章 军队改编 罗曼来到斯格镇的第403天。 去年秋季播种的蔬菜可以收获了。 最先成熟的是卷心菜和芜菁。 越冬蔬菜的好处是能避免虫害，提高土地利用率、且能改良土壤。 但坏处是容易受冻，产量不高，个头也不大。 这两种蔬菜的亩产约有三百来斤不等。 虽然也挺可观的，可相较于罗曼在这片菜地里的付出，就有些低了。 毕竟，这块地经过烧荒、深耕和施肥。 如果不是生地，换做熟地，这套流程下来，产量提高到八百多斤不成问题。 相较于主粮来说，蔬菜的亩产很高。 因为蔬菜种植更密，体积更大，但缺点是碳水和热量却很低，只能当做副食。 吃菜只能短期内填饱肚子。 但比较残酷的是，很多农夫往往连蔬菜都吃不饱。 罗曼带着一千来个孩子来到这片田地里收菜了。 这算是一场为期三天的春游。 让这些小牛马干点活，放松放松。 这些孩子都是做过农活的，所以动作不算含糊，收菜本身也没难度。 千亩菜地，共计收获了三十万斤的蔬菜。 农业部的人没能完成一万亩荒地的任务，只开垦了七千亩。 在蔬菜收割后，罗曼又让他们赶来此地，翻耕这片菜田。 罗曼让他们在这里再种一轮作物。 共计，五千亩地种植春麦——千亩菜地，外加四千亩开垦出来的荒地。 其余三千亩荒地种植各类蔬菜。 比如菠菜、甘蓝、番茄、生菜。 春季蔬菜的成长周期很短暂，一两个月就能收获。 到时候又能种大豆，用来积蓄养料，改善土壤。 再过十来天，养殖场的第一批猪羊鸡就该出栏了，搭配这些蔬菜，撑到夏天不成问题。 …… 这个时间点，大地商业网道用极快的速度复苏了。 歇了大半个冬季的商人们，也纷纷踏上了行商之路。 某些商船来到了斯格镇的码头，只是和去年相比，少了许多。 罗曼从来到斯格镇的商人口中得知上游出现了一支旌旗招展的军队，旗帜上绣着盐之的纹章，得到了康德伯爵的热情招待。 “是盖朗德家族。”赛思从商人那边得知此事，禀报给罗曼。 “多少人？” “估摸着有一千人吧。” 罗曼摆了摆手，“不用管他们，等人到齐了再说。” “有莫雷的消息吗？”他问。 赛思摇头。 交通不畅，消息闭塞。 这年头别说一介商人，就算贵族死了也掀不起什么浪来。 罗曼等着莫雷给他运送奴隶，后者却杳无音信，这让他有些无奈。 “再进行一轮征兵吧。”罗曼说道，“这次……招募八百人。” 开荒提前结束了。 他本来准备再种几天的。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 犁和剑只能选择一样。 种田从不是一帆风顺的。 罗曼心想。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些种地的农夫应当是生活最顺遂的人。 可大家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罗曼要将军队的数量提高到两千人。 他以穷兵黩武的态度来安排这件事的。 如今青壮劳力倒是不缺。 斯格镇的人口结构非常健康。 粮食是不缺的，养得起也肯定是养得起的。 实事求是的说，扩军最重要的是什么？ 兵源！ 罗曼去年共计购买了两千六百多个奴隶。大部分来自达肯和莫雷，小部分来自于零散商人带来的奴隶。 奴隶意味着劳动力，基本没有老人。 罗曼要这些奴隶中挑选出五分之一的奴隶成为士兵很简单。 其次是，他俘获了康德伯爵的七百余位征召兵，这些人基本都是壮年劳力，也是第一时间入伍了。 至于到最后能不能给他们成功洗脑，能不能让他们给自己打仗，就要看罗曼手段了。 最后是，他们劫掠的那些村庄里也是有适龄青年，是和家人一起被劫过来的，忠诚度可以保证。 因此，兵源是充足的。 抽调一批青壮劳力，等于生产力下降——后果仅此而已。 罗曼为此要设立一个百人规模的后勤部门，负责军队的饮食。 以前军营的伙食都是用木桶和马车，每顿都是让大厨房那边的人运来的。 今后就要自给自足了，轮流洗衣做饭。 而后勤部长则由罗曼本人担任，他非常重视这件事情。 于是，接下来的好几天时间里，罗曼都在心无旁骛的军队建设中。 日常饮食、武器发放、军需物资，后勤部门唯一职责就是快速有效的运转起来。 其次是军队也该进行整编了。 以前仅有六百人，无论指挥还是训练，都很方便。 而现在士兵数量翻了三倍多，是时候组编成出更精细的战斗单位了。 罗曼规划的军队结构很简单。 12个人组成一支小队，由小队长负责指挥。 5个小队组成一个中队，共计60人，最高指挥官是中队长。 5个中队组成一个大队。共计300人，最高指挥官是大队长。 罗曼如今共有四个步兵大队，也就是一千二百位轻装步兵。 第一位大队长是亚伦、 第二位大队长是格林、 第三位大队长是纳森、 第四位大队长是卡奥。 其次还有别的兵种。 重装400人，由杰特负责指挥。 弓手200人，由迪克负责指挥。 斥候50人，骑兵50人，这两支兵种由多塔负责指挥，职位等同于大队长。 骑兵的马匹来自于从康德领缴获的战马、驮马、驯服后的少量野马。 减掉那些特殊兵种， 罗曼对于得了二等功和三等功的士兵和使徒委以重任，直接提拔他们成为小队长或者中队长。 当军队单位明确后。 各小队、各中队、各大队，全都开始了日以继夜的魔鬼训练。 由老兵带新兵，上午练队列、下午练体能、晚上学习字母单词、进行思想教育。 可以说是往死里训练，将强度拉满了。 打铁棚根据罗曼吩咐，早就停止打造农具，开始全力打造兵刃。 木工厂也是连轴转的制造长弓和箭矢。 寒光闪烁的刀剑；足有三四米的超大型长矛；宽度和长度都很夸张的重盾；握柄有两米长的精钢大斧…… 当你握住那样凶残和沉重的兵器时，基因会控制你去挥舞它。 这就是所谓的身怀利刃、杀心自起。 别低估了人类的好战程度。 人家是没办法才种地，不是不敢战斗。 罗曼给他的军队提供的装备很精良。 比如重装部队，一面盾牌的成本就是一枚金币，而且只算成本价，非常高昂。 但没办法，征战骑士是这个时代里最可怕的武装单位。 即便是密集的长矛阵都未必挡得住征战骑士的冲锋。 因为冲击力太可怕，但凡稍有迟疑，只会连人带矛一起倒飞出去。 魔钢甲胄刀枪不入，乌合之众一冲就散。 这毕竟是一个奇幻的世界，生物潜能很高，而通过特殊方法培育出的战马，其身体素养比普通野马强出数个档次。 八百斤的战马驮着六百斤的重物以最起码秒速十几米的速度全力朝你撞来的时候—— 现代汽车能撞飞伱多远，征战骑士就能撞飞你多远，会更别提对方会架起骑枪了。 罗曼认为只有训练有素的重装步兵能抵抗那股冲击力。 (本章完) 第170章 土匪都不如 第170章 土匪都不如 过了十日。 他知道了那些贵族和康德伯爵在上游征调商船。 又有两支军队出现在了康德领，分别是维利奇卡家族、西蒙家族。 他们在短暂的时间里集结了大半兵力。 这表明蓄谋已久。 驻扎在康德领是唯一选择。 要进攻斯格镇，就要有个合适的落脚地。 因此，来到斯格镇的商船愈发稀少。 以前两三天就能见到一艘商船顺流而下。 现在五六天也未必能见到一艘商船靠在斯格镇的码头上。 商人的嗅觉很敏锐，战争的阴影笼罩了这片荒凉之地，他们哪敢过来，怕得要死。 许多人都曾见到两军对阵时的场景—— 天空阴沉混沌、雪飘荡、在前排巨大铁盾的庇护下，后方士兵肃杀如风，对阵数千人的军队，逼迫他们不敢上前一步，而那些奴隶挨个上船。 双方基本没有了共存的可能性，未来还会发生流血事件。 商人是墙头草，不敢笃定胜利者肯定是下游，也不希望上游能赢，他们只能等到尘埃落定。 谁赢，他们和谁做生意。 …… 斯蒂夫·盖朗德。 盖朗德家族依靠盐场发家。 贵族对于资源的需求是永远不够的。 他们在去年秋天就得知了此地产盐，然而直到今年才动手，背后有诸多内因—— 首先，对一位领主宣战是需要理由的。 贵族背后普遍都有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络。 简单来说，谁还没个沾亲带故的？ 无缘无故攻打另一位领主，就因为眼红对方领地产出，那吃相就太难看了——也不是不行，只要拳头足够大，做就做了，也无所谓。 问题是，对方也不是好惹的。 任谁听到裂甲这个姓氏，都要掂量掂量。 黑铁大地所有人都知道，裂甲大公溺爱他的孩子，你敢师出无名，去抢劫裂甲子嗣？ 不敢动，真的不敢动。 其次是斯格镇太偏远了，路途险恶，群山环伺，不便进攻。 但去年到现在，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情，使他们重新审视了此事。 …… 其一是黑铁大地态势诡谲，裂甲大公也无力他顾。 其二是康德伯爵的这场耻辱性大败成为了这片土地的最大话题。 砸了！ 砸了你们！ 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 六百个人！ 还当着康德伯爵的面，还让人看！ 呸！ 恶心！ 你缺劳力可以点钱嘛！ 点！ 向别的贵族引进一些农夫到伱领地上。 哪怕去买奴隶呢！ 不了多少钱，哪怕蒙着面偷偷摸摸的去掠夺一些人口，你也能栽赃给强盗之流。 结果你光明正大的抢劫，简直就是土匪！ 土匪都不如！ 你当土匪抢人也就罢了！ 可你居然敢杀贵族？！ 不给赎回去的机会，直接就杀了？那就等于杀你自己！ 既然你先不讲规矩，先杀了别人家的男爵，就别怪大家对你也不客气了！ 裂甲大公来了都没话说。 始终关注此事的盖朗德和维利奇卡当即作出了决定，并且联系了贝希特斯家族。 名义上是帮康德伯爵讨回公道。但问题是，卡特和西蒙也强行加入进来了。 他们绝非只为打秋风而来，而是做了十足的准备。 西蒙家族派遣了1500位合格的征召兵。 他们或是锁甲覆身，或是皮甲护体，所拿的兵器也是以铁器居多，称得上精兵强将了。 卡特家族稍微逊色，仅有800人，对外却号称1600人，理由是卡特家族的野兽勇士能以一敌二。 这个说法在会议桌上引来了维利奇卡家族的嗤笑。 紧接着，他就笑不出来了。 卡特家族的人在盯着他，他强悍的像是野兽，而眼神像是秃鹫，有种暴虐的气息。 福柯·维利奇卡下意识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后又恼羞成怒，反瞪回去。 “野兽才会呲牙！” “那你肯定知道谁在虚张声势！”卡特的脑袋很尖，光秃秃的见不到毛发，头骨有些畸形，脸上伤疤纵横。 “两位，现在重要的是如何进攻斯格镇。” 东道主康德伯爵及时制止了这场争端，免得矛盾激化。 “贝希特斯家族的人还没来。”盖朗德家族的斯蒂夫说道。 他也不喜欢卡特。这个家族来自西边，和森林蛮族打过交道，后来往东扩张，用残暴血腥的行径得到了大片的领土，威慑别的贵族。 有人说他们流淌着那些蛮族的血液。 他们的领地上发生过许多不光彩的事情，被称作‘强盗贵族’，其家族箴言是‘兽性不死’。 但现在他们是合作者，是一个联盟。 斯格镇年轻领主将所有贵族全都拒之门外。 这摆明了要独吞盐场，众人对此都颇为惊讶，最初认为这是自寻死路。 见到这里的地形后就不这样想了。 军队再多，没有合适的战场也无可奈何，征战骑士是陆地生物。 他们为此要准备一批船只。 康德伯爵提供助力，也能算他一份，如今还差贝希特斯家族。 “六千人难道还不能踏平一座小镇？按照卡特大人的说法，那我们可有一万多人。”维利奇卡自信说道，揶揄着他们的某位合作者。 有个康德伯爵分一杯羹就足够了。 他是坐地虎，要攻打斯格镇，他们就绕不过康德伯爵。 这没办法，毕竟见者有份。 但卡特和西蒙都是新起之秀，侵略性很强。 维利奇卡宁愿拿出一笔钱打发他们离开，也不希望他们插手那座盐矿。 相比起来，贝希特斯的到来是他喜闻乐见的。 贝希特斯、盖朗德、维利奇卡，三位家族操控着黑铁大地四分之三的食盐产量，能将食盐远售周边土地。 是名副其实的大贵族。 但贝希特斯离斯格镇最远，足有数百公里，无力对这里施加影响，只能交由别人运营，最多是定期收一笔收成。 “诸位！我得提醒你们一声，那个年轻领主可不是我们砧板上的肉。”康德伯爵道。 他将罗曼残杀教士的事情传了出去。 但教廷短时间没法发难，现在消息还没传到神奥去。 如今主力还是贵族军队。 “伯爵大人，您的顾虑我很清楚——你吃了大亏，所以要谨慎——但我们有我们的章法。”维利奇卡说道。 他有些骄傲，伯爵看得出来，盖朗德也看得出来，但无一人指出这点。 因为这位爵士是维利奇卡之主的嫡子，未来的伯爵，迟早会和康德平起平坐……或者说，高于康德。 因为维利奇卡的领土比康德领富饶了数倍不止。 这位年轻、强壮、英俊的征战骑士穿着绿色魔钢打造的甲胄，精细华丽，雕刻着属于维利奇卡的金色宝箱纹章。 “他的军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伯爵脸色难看的重复道。 (本章完) 第171章 兵发河谷 第171章 兵发河谷 维利奇卡没重视康德伯爵的话。 没有嘲讽便是给了康德伯爵最大的尊敬。 维利奇卡怎肯去听一个失败者的狡辩之词。 吹捧对手就等于告诉别人他输的没这么难看。 但斯蒂夫·盖朗德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见过康德伯爵的军队了，虽说不堪大用，但也是有一战之力的。 他是最早来到这里的贵族，跟康德伯爵麾下的一位骑士谈过话，得知了当时的具体情况。 为何不敢进攻？ 自然是因为怕伤亡过大。 那位年轻领主也是笃定了这种事！ 倘若康德伯爵要留下他们，就拿命来填。 敌人不崩溃，崩溃的就是康德伯爵。 这买卖可一点都不划算。 但如果康德伯爵执意要赌呢？强行命令军队发起进攻呢？ 毕竟不能指望人类永远保持理智。 康德伯爵做了，就表明年轻领主赌输了，他们会发生一场残酷的血战。 那位年轻的领主竟不曾露怯，让人有些心悸。 这是否意味着他们攻打斯格镇的时候，也会遭到同等的抵抗力度？ 盖朗德隐隐有些担忧。 …… 但另一方面来说，他们人数占了绝对优势。 他从盖朗德家族里带来1000位步兵。 维利奇卡也从他的家族里带来了1100人，看上去比西蒙家的军队还要精良。 再加上康德伯爵的2000人。 总兵力高达6400人。 如今只待贝希特斯家族的兵力和他们集结了。 且这些兵力并非全步兵，也有骑兵和弓兵等单位。 即便征战骑士也能凑齐百人。 这些兵力都能发起一场大规模战争了。 …… 他们足以将那座小镇夷为平地。 如今欠缺的只是运力。 作为盐场主，各自领地都贸易发达，因而掌控着多艘船舶，认识的商人也极多。 他们调来了各自能掌握的船只，征调了所有途径这里的商船。 如今加起来约有七八十条。 但就算满载也只能运输一大半兵力，没法全部投放出去。 “这鬼地方真使人不快，我早该让那个小贵族见识见识我维利奇卡家族的大家伙了。”福柯曾放出豪言。 斯蒂夫知道他说的大家伙说的是什么。 那是一艘长有三十米，宽有七八米的双桅大帆船，配有七十条桨，最多能载三五百人，在这个时代，肯定能称得上是大船了。 更重要的是，它速度飞快，仅次于北冰海盗的长船，据传也真的躲过了海盗的掠夺——当时他们在海上竞逐十数个小时，从白天到黑夜，筋疲力尽的海盗摇的手脚发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进入内陆。 但它开不进去那道峡谷，一旦触礁就是船毁人亡。 福柯没准备将那艘珍贵帆船葬送在这里，说这些无非在表达优越感。 就好像那位裂甲家族的子嗣没见过世面一样。 和如今的会议更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 “福柯爵士，我们要等贝希特斯才行，他们也有资格裁定这件事。” 盖朗德提醒维利奇卡。 维利奇卡认为可以先发制人，不用等贝希特斯家族。 但问题是，他们过早打下了斯格镇，等贝希特斯一来，到时该如何是好？ 这到嘴的肉分还是不分？ 分给贝希特斯吧，后者又没出力，凭什么给你。不分给贝希特斯吧，人家大老远的赶过来，结果汤都喝不到，那总得找个要打的对象吧。 要么是现在的斯格镇，要么是未来的盖朗德和维利奇卡。 福柯只好悻悻等待，并且在此期间搜罗更多船只。 五天后。 贝希特斯的旗帜终于出现在了康德领。 他们仅有百人，但全都是骑手，纵队行进。 为首者穿着血色板甲，蓝色披风，显得很气派。 “您一定是康德伯爵吧。” 他下马后，步行来到康德伯爵面前，摘下血色头盔，抬头纹隐现，黑发夹杂白发。 姗姗来迟的骑士说道。 “弗朗特代贝希特斯大人向您问好。” 福柯爵士率先皱起眉头。“弗朗特？你不是贝希特斯？而且……你们就这点人？” “维利奇卡家的爵士，那您认为贝希特斯该派遣多少人？” 这句话把维利奇卡问住了。 他没指望兵强马壮的贝希特斯能派出多少人手，但眼前这些兵力不符合他的预期。 他可是在这里等了好些天。 “我们的领主派我们过来看看情况就走。”弗朗特微笑道。 他已至中年，样貌俊朗，说起话来也让人如沐春风。 维利奇卡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了。 既然派遣的人少，那分润的利益就更少。 现在听他说法，只要付一笔钱就能让贝希特斯离开。 贝希特斯是黑铁大地最大的盐场主，能提炼某种血盐，那种非凡资源能滋养肉体，对征战骑士都有效。 如今看来，那位盐场主并不准备介入这偏远之地的盐矿争夺中。 三位家族固然能操控黑铁大地一半的食盐产量。 但三个贵族实力相差悬殊。 更准确的说法是——贝希特斯是三国后期的魏国。 贝希特斯以往热衷于开采盐矿，任何盐矿一旦出现，贝希特斯必定会横插一脚，十多年前就曾和别的贵族发生过战争。 他们不肯和这位黑铁大地最强的盐场主交锋，所以早做好了谈判的准备，却没料到后者这次选择放弃。 斯蒂夫觉得这和黑铁大地如今波云诡谲的局势有关。 贝希特斯如今无力关注这片偏远地区，更没法投入大量兵力。 “弗朗特爵士，原来是您，我们等您好久了。”康德伯爵热情接待了这位叫做弗朗特的征战骑士。 两位中年人相谈甚欢，阅历相仿，很有共同话题。 期间，康德伯爵对弗朗特爵士大加赞赏，屡屡提及十多年前的一场战役。 弗朗特一战击败了七位征战骑士、俘获四位征战骑士，因而名声大噪。 只是如今极少有人提及那场战役了。 维利奇卡不以为然。 只是一介贝希特斯的家臣，不值得重视。 征战骑士年逾四十体能便会迅速衰退，他们能炫耀的也就过往的荣誉了，等到他成长起来，今后也会声名大噪，创造新的事迹。 盖朗德家的斯蒂夫却随声附和，很尊重这位有些老态的征战骑士，能在战场上留下事迹的征战骑士最起码也有四五阶的实力。 盖朗德和维利奇卡所带来的最强者也基本是三阶骑士的样子。 卡特和西蒙对于弗朗特的到来也表示欢迎，尤其是得知后者不参与盐矿的争夺后，就态度就更热烈了。 盖朗德和维利奇卡将他们视作抢生意的人，说话时绵里藏针，若非康德伯爵几次化解，双方早就爆发矛盾了。 即使如此，旧怨也已埋下。 本该最强势霸道的贝希特斯却对他们态度和善，这无疑让他们松了口气。 经过一天休整，众人准备兵发斯格镇。 (本章完) 第172章 全力以赴 第172章 全力以赴 维利奇卡在船上说。 “要我说，我们这么多人马，肯定能把那小子吓得屁滚尿流！” 百条船只，近六千号人。 光是组成长龙，穿过那道峡谷就要费一个多小时。 “这就是大人打小孩！”年轻气盛的维利奇卡说道。 卡特低笑一声，他脸相凶残，像是尖头秃鹫，绝非善类。 “你觉得我的话很可笑吗？” “狮子搏兔，也尽全力。”秃头卡特说。 他不否认维利奇卡的狂言，因为他也是这样想的，但他反对的是福柯本人。 维利奇卡挑了挑眉头。“这就是野兽传承的知识吗？果然够野蛮。” 秃头卡特语气意味深长。“人类最初也是从兽群里走出来的，年轻人，你忘记了本性。” “呵呵，那我牢记你的劝诫。”年轻人脸上是满不在乎的表情。 两者的对话带着火药味。 一座盐场背后只容得下三位贵族掌控，而这里却坐着五位贵族。 肯定有两家要淘汰。 当攻破那座小镇后，他们便会兵戎相见，落败者只能拿到一笔酬劳就得离开。 他们对此心知肚明。 西蒙家的人很低调，极少发言。 斯蒂夫眼珠转动，不知在想什么。 康德伯爵神情沉凝，这位伯爵心知盐矿肯定有他的那份，本来应该稳如泰山，但脸色却是心事重重。 弗朗特将一切尽收眼底。 这位中年骑士微笑不语。 他只负责将胜利者交付的一笔金钱带回贝希特斯家族即可。 对于谁是胜利者，对他而言不重要。 让他惊讶的是，维利奇卡虽然心高气傲，昨夜却是第一个找的他，希望能得到他的助力，事后愿奉上一笔酬劳。 而后，盖朗德、卡特、西蒙家族的人也纷纷派人来到他的落脚地，开出价格不等的酬金。 始终低调的西蒙家开价居然最高，言称只要他介入其中，能让贝希特斯家族永久得到盐矿的一部分。 但弗朗特态度坚定，不肯踏入这场纠纷中。 贝希特斯要响应怒潮大公的号召，没精力顾忌这座盐矿，命他尽早返回，此行过来只是看看盐矿品质如何。 只是意外的是，康德伯爵至今仍未表态。 弗朗特深知康德伯爵是关键性的一票，能票走任意两股势力，是四个家族争相拉拢的对象。 这无疑是得到更多利润的好机会。 然而他却不曾站在任何一方势力的背后，只是托词等攻破斯格镇后再做考量。 弗朗特觉得他在待价而沽，争取最多利润，毕竟拖得越久，对他越有利。 当然，这件事也得把握个度，一旦矜持太久，等到胜负明朗后，他再下场，不但没有利益，反而会招致胜者怨恨。 弗朗特觉得康德伯爵是一位老狐狸，到了现在居然还坐得住。 这手段不像是一个眼光短浅的偏僻贵族。 还装作忧心忡忡的样子，仿佛真的在考虑如何攻破斯格镇，惹人发笑。 百条船舶顺流行进，声势浩大。 所有船只汇聚起来，终于进入这片宽阔河谷之地。 然而隔水相望，所见场景让这位资深骑士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 斯格镇的军队集结。 罗曼提前得到斥候通知，做了御敌准备。 有人在拆卸码头，不给敌人任何立足之地。 就这么说罢，只要由两个人在上游和下游看着，一旦发现敌情就吹哨，就没人能奇袭这片土地——除非走山路。 弗朗特视力不错，见得到那些影影绰绰、密集散开、分布整条河线的军队。 而最前方，位于河沿处，一堵钢铁组成的墙壁赫然矗立，正对着他们。 “诸神在上，他们的兵力有多少？” 同样见到这一幕的贵族们纷纷惊呼。 “正面军队约有一千五百人！”资深骑士根据战争经验，作出的判断和真相往往差不了多少。 “不是说最多只有一千人吗？”维利奇卡非常震惊，见到那堵铁壁，怎么看也不像是架子。 “他掠走了很多人。”康德伯爵脸色铁青。 这才过去多久？ 仅有一个来月，他们就被驯服了，参与对抗他们的上任领主的战争中。 “哈！那我们伯爵大人的领民还真有骨气。” 秃头卡特提起战斧，穿着厚重的锁甲和头盔。“现在说这个没意义，听着，小子，鬣狗只会分食尸体，而不是活物。” “别对我指手画脚，我倒要看看伱们家族的勇士是否名不副实！” “岸上的家伙有些在装模作样。”西蒙爵士给出评价，他视力极好，看出那支军队良莠不齐。有些身形稳固、不动如山。 有些弯腰驼背、四处张望。 “他们的兵器可没在装模作样，你不觉得那些寒光很刺眼吗。”资深骑士说道。 “大伙！全力以赴吧！这不像是普通的军队，那些盾牌让我想起了传说的盾卫军，我有幸从没遇到过那些家伙！” 斯蒂夫更是干脆，吹出只有自家军队才懂的哨令。 “划过去！让所有的船靠岸！撕了他们！”卡特吐出热烈的气息。 “当心！弓箭手！” 不知是谁发出警告。 嗖！嗖！！ 众人望去，只见一轮密集的箭羽从天而降！ …… 【六位贵族策划了这场战役，目的是为了抢夺你的资源，而你绝不屈服，势要奋战到底】 【模式：集成作战】 【当前关卡：0—2】 【关卡名称：河滩防御战】 【关卡介绍：敌方数量远多于我方，决不能让他们登陆】 【推荐等级：——】 【战场记录中：——】 …… 罗曼要培养200位弓兵。 但不等于他只有二百张弓，也不等于只有200人能弯弓搭箭。 在出兵掠夺康德领后，罗曼就知晓今年肯定没法好好种地了。 所以各项军事器械的制造力肯定要拉满。 单体弓制作周期简单，选材来自于千年老树，材质极高，威力极强，成为了首选。 一米多长的单体长弓有一百七十米的射程。 四五百个弓手，站在陆地排成数列，在船队靠近一百五十多米的时候进行了齐射。 他们只经过了半个月的射击训练，有了基础手感，只能说学会了控制箭矢的方向。 至于准不准的无所谓，反正是抛射。 大多数箭矢都没入水中，不见踪影，仅有三四十根箭矢勉强射在船舱、或者盾牌上，不具备击杀威力。 但这只是射击的开始。 康德伯爵知道斯格镇有培养弓兵的能力，所以出发前携带了大量盾牌。 尽管招来维利奇卡的嘲讽，但丝毫不影响后者的举措。 如今发挥了作用。 维利奇卡掩藏在盾牌时感到庆幸。 他本以为斯格镇最多也就只有一二百弓兵拿得出手，结果如今发现翻了两三倍。 若是没有足够防护装备，这些弓兵就足以让他们大败而归。 “划船！！” 借助河水流向，划桨手拼命摇桨，船队秒速约有两三米。 罗曼命令弓兵自由射击。 有些人射速快，有些人射速慢，注定没法统一。 这时候就别讲什么射击队列了，能射多少射多少。 击杀率虽然很低，但对方船队的目标极大，终归能造成伤亡的，不至于让他们顺风顺水的登陆，并且能极大的打击敌方士气。 对方需要用一分多钟才能靠岸，而这个时间点，足够他的弓兵们平均射出五根箭矢了。 罗曼站在岸边，也开始了弯弓搭箭。 冷兵器时代，远程弓手的战场压制力是非常恐怖的。 某些杂鱼军队挨两轮齐射就会自行崩溃。 罗曼眸光如炬，见到船队进入一百五十米的范围，酝酿已久的箭矢轰然而出！ 他的弓兵是抛射，追求射程和打击面。 而罗曼却是直射。 呼！ 凌厉的箭矢撕破空气，声音凄厉。 冲的最快的一艘小船上，士兵盾牌爆碎，巨大力道轰击而来，连带他背后的三四位士兵全部贯穿，一头栽倒进河里，打乱了后者的防御阵，使其出现破绽。 卡奥给他递送魔钢箭。 罗曼双臂展开，肩部发力。 直觉瞄准，手指一松。 呼！ 又是一根魔钢箭呼啸而来，击破了一艘船的防护壁垒。 (本章完) 第173章 抢滩战！抢滩战！ 第173章 抢滩战！抢滩战！ 崩！崩！崩！ 箭矢脱弦！弓弦轻鸣！ 铛！铛！铛！ 那些浇筑而成的生铁箭矢蜂拥而出，从岸上射向那船队，或是钉在船舷、盾牌、风帆等不同的位置。 但更多的箭矢则消失在水里。 百艘船舶有大有小，最小的有十来人，最多的有近百人。 这个规模太庞大了，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 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往岸上划去。 进攻一方从拼命摇桨，最终冲到岸边十多米的位置。 而这个过程足足伤了二百来人，就算所有人配备盾牌，但有漏网之箭，能命中某些人的小腿、脚趾和胳膊等位置，让其惨叫不止。 数十人当场殒命，倒在河水中，有些倒霉蛋更是身中两三箭，流出的鲜血染红布罗河。 “冲上去！杀了那群该死弓手！！” 秃头卡特在后方咆哮，红了眼睛！ 他们知晓对方有裂甲坐镇，所以不敢靠得太近，只得催促士兵。 对方如此暴烈的射法不能持久。 可他们仍然露头就死！ 罗曼只要意识到他们的地位，会第一时间将火力覆盖到他们身上，就算拼着筋疲力尽也得射杀他们。 除非高阶征战骑士提前闪开，或者有强大装备防御，否则没人扛得住那张血色大弓的一击。 而此刻。 战争刚刚开始！ …… 没开始交战，己方就死伤这麽多人。 这一巴掌直接把六大贵族凑过去的脸给抽肿了！ 他们再不敢小觑这个偏远小镇。 只希望能一鼓作气，将这道防线撕碎，然后把那些弓手的手指头砍下来！ 很憋屈，心里有火。 他们这多人还能被这些人欺负了？ 尤其是康德伯爵的军队。 先前没有盟友的时候打不过你们，现在盟友来了，难道还打不过你们吗？ 这片码头地势开阔，要全部守住是不可能的，罗曼让他的部队列出一条两三百米的防线。 虽说相比起宽阔的岸线而言，还是有些微不足道。 但并非所有的岸线都适合抢滩登陆的。 能成为渡口和码头的地方，要么是后天修整，要么是先天优势。 大多数都是前者，天生的码头可不多见。 首先要水流不能过快，否则船停不住。 其次水深合适。 不能搁浅，也不能太深。 最后是水岸平整。 大多数的岸线，水面和陆地落差有两三米，且植被茂密。 说是靠岸了，其实得爬上去，再穿过浓密树林植被，行军艰难，更不适合大规模登陆，没有半个小时进不来交战区，而且你全力赶路，硬闯过来，到地方还有劲厮杀吗？ 这片码头就是最合适的登陆地点了。 “重装！列阵！”杰特高呼。 所有的重装不约而同向前一步，将重盾砸落，淹没脚面的河水溅起水。 “杀啊！！” 抢滩登陆者手持兵器，冲撞防线，第一批就将近百人。 在后方，更多的船只也靠了过来，船上的士兵也匆忙下船，水深过腰，趟着水冲来。 近身血战就此打响！ “守住！！” 重装第一防线组成铁壁，全员由老练士兵担任，务必保证防线稳固，不能被撕开裂口。 重装第二防线负责查缺补漏，一旦发现前方战友倒下，就要及时顶上去，把涌进来的敌人全都推出去。 而和第二防线的重装战士并列的则是长矛步兵。 特质长矛足有三四米长，锋利的矛头足以捅杀大多数皮甲敌人，即使身覆锁甲也难逃败亡的命运。“冲！！杀！！！” 贵族联军怒吼！ 他们绝非懦夫，作为抢滩者，财富和荣誉在等着他们， “守住！守住！” 箭如飞蝗，划过天空！ 河水流淌，鲜血飘散！ 砰！ 卡特家族的野兽勇士凶悍的将一位重装撞倒，踩着后者的大盾，让后者难以起身。 他就要带人凿穿这道防线。 但紧接着，一把细剑势如闪电的洞穿了他的眼睛，甚至不曾有人见到杰特出剑。 那位野兽勇士仰头就栽倒了。 第二防线的重装战士毫不犹豫的顶上去，其他步兵将那位倒地的重装往后拖走。 这场战争，老兵们是主力，站在最前线，避免新兵溃逃。 如今防线承受着巨大压力，从原本的齐整变得慢慢变形。 杰特带着黑铁面具。他高呼道：“一！二！推！！” 所有重装战士全都在发力，和对方角力，听到杰特指令，也跟着杰特从喉咙里炸出声音来！ “一！！二！！” “推！！！” 摇摇欲坠的防线再度稳住，敌人不得不后退一步。 然而他们人数也越来越多，短暂的交锋两分钟，这片河滩便挤满了。 贵族军队一下子涌过来上千人，密密麻麻。 什么是战场瞬息万变？ 就是刚刚稳住的阵型再度遭到了更猛烈的冲击，变形的越发厉害。 他们以重盾朝前压去，而敌人竟反压了过来，逼得重装不得不后退。 这就和拔河是相似的，有时候不是伱要往前走，而是那股巨大拉力逼得你不得不往前走。 而这就是阵线崩溃的前兆。 任由长矛病如何拼命直刺也无济于事，因为敌方盾牌和长矛手也顶了上来，己方不断有人死伤。 “撑不住了！” 二星使徒、中队长卢卡朝着杰特大吼道。 “中线慢慢往后退！靠向两侧！！” 原本曲折的重装防线听到这句话后，艰难的从中间的位置裂开一条门缝，如同两扇缓慢但却坚定打开的门板。 见到缺口，贵族军队大喜过望，不约而同的朝中间的口子挤去。 “杀死……”卡特家族的野兽勇士挥着砍刀，一马当先。 然而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突兀的倒飞出去。 后方士兵见到那位野兽勇士脸上插着一把飞斧，深深的劈进后者面门里，五官内陷、血肉模糊。 他们骇然望去，发现对方同样有一支军队朝他们冲来。 为首者，是一位身高两米多、全身重甲、奔跑起来咣当作响的魁梧战士。 “第三步兵大队的人！跟我杀！！” 纳森高举十多斤的斧子，身先士卒，带领新兵作战。 让新兵直面残酷血战，去送死，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局势很明朗。 有地形优势，他们只需要痛打落水狗即可。 河滩上，数不清的士兵们绞杀成一片，血流如注，好似疯魔。 (本章完) 第174章 呱！打不过！快跑啊！ 第174章 呱！打不过！快跑啊！ 冷兵器时代的残酷在于武士要亲手砍掉敌人的脑袋，直面鲜血。 而他们习以为常。 纳森带着第二大队的300人冲了进去，像是两股洪流对撞，血液飞溅。 他相当勇猛，冲过来的途中便力斩七人，将贵族军队打的节节败退。 他们占尽地形优势，而贵族军队要蹚水进攻，对后者极为不利。 且装备精良的也不像话，光是目之所及全是简易半身板甲，钢矛钢刀，一应俱全，基本是没有粗货。 “呱！打不过！快跑啊！”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士气彻底崩溃。 有人回头望去，发现后方船队无法上岸。 因为先登队的船铺满了河滩，后续的船无法靠岸，且河水波涛汹涌，一旦下水，水流拉扯身体，站都站不稳。 成年人在及胸深的水里淹死并不是开玩笑的。 他们雄赳赳的渡河而来，发现打不过，立刻哭爹喊娘的滚回去。 而溃兵进一步影响了整体局势，使得从其他方向上岸的士兵孤立无援。 见到这溃不成军的局势，后续船队也不能继续登陆了。 最终，撤退号角吹起，贵族军队抛下数百位残兵败将，冒着箭雨撤离了这片河谷。 …… 远在数百米外的后方。 老理查紧张不安的握着手中的钢叉，身旁的人也拿着镰刀、十字镐。 这是罗曼准备的预备队，由少年和老年组成。 一旦前线吃紧，无法拦截敌军，他就会预备队投入进去，不说能造成多大战果，最起码能壮壮声势。 他们共有一千余人，虽然没纪律可言，但规模颇为可观。 这个后手没有发挥作用。 敌人迎头遭到重击后便迅速溃退出去了。 一位斥候站在山坡上，挥舞旗帜。 将他们组织起来的是巴洛，解读旗语后如释重负，回头说道：“咱们的战士赢了，咱们不用上战场了。” 听到不用上战场，所有人便都欢呼起来：“罗曼老爷万岁！” 老查理也放松下来了。 他头发白，身体开始走下坡路了。 大道理听不懂，此番肯来，仅为保住每日三餐和他的家庭。 他过去大半辈子都是伯爵的领民，非常相信，伯爵大军不会让他们保持如今待遇，他的女儿萝拉会遭到殃及。 因为她嫁给了那位断手士兵，并且得到了领主赠予她们的新婚礼物。 他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老查理本以为他没几年活头了，再过不久就会和祖父和父亲一样，咯血而死，倒在地里。 但在这里生活一个多月，身体状况反而有所好转。 这肯定不是得到了诸神赐福，而是因为伙食标准的极大提高。 而巴洛管事明确说了，一旦罗曼老爷兵败，他们就能回到以前的生活，或是因此番动荡、而落到比那更惨的地步。 坚固舒适的砖房离他们而去、有滋有味的肉汤离他们而去、充满光明的未来也离他们而去…… 为了守住这份未来，他们只得拿起武器，和曾经的领主对抗。 庆幸的是，他们还在做上战场的心理准备，那些职业士兵就摆平了一切。 但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巴洛管事又安排他们去清扫战场，充当杂役后勤。 他们过去后，发现那里遍地是血。 河里漂浮着尸体，河水浑浊淡红，被冲刷着，飘向远方。 ……罗曼亲临现场，带着战地医院的预备成员救治伤者。 罗曼要教他们如何处理伤势、正确包扎、缝合伤口等基础技能。 合格的医护人员源自于实践。 而此刻恰不缺实践，只要上手，必然印象深刻，很快就能培养出一批具有基础医护能力的人。 战果很快统计出来了。 共有89位士兵殉难，一半是新兵。 另有262位士兵受伤——因为主场作战，伤兵能第一时间撤回来，所以大多数是轻伤。 共计歼敌五百余人，俘获74人，俘获残兵124人。 缴获18艘大小不等的船只，其余不计。 再没比打仗更暴利的行业了。 光是这些船就价值三四百枚金币了，虽然它们破损老旧，到处是箭孔，但修修补补还能用。 “这些人是精兵强将，有些敌人的身体素质接近征战骑士！”迪克说。 “他们的主力没上。”杰特插话道。 “就算上来也只有死的份，征战骑士又做不了什么。”格林做了个鬼脸。 “格林说的不错。”亚伦点头。 下了马的征战骑士只是一介武夫，在同等装备时，甚至敌不过三位职业士兵的围殴。 他们固然可以成为尖刀，直插敌阵。 但那时迎接他们就不是普通士兵了，而是另一把尖刀。 罗曼的征战骑士级别的军官在防线背后虎视眈眈。 他本人的大弓也在瞄准着那些胆敢踏足他的领地的超凡者。 那些贵族很精明的没有派遣主力。 他们藏身那些船舶中，静静观察情况，发觉不妙就直接撤退了。 罗曼给一位士兵包扎好伤口后，然后起身说道：“迪克，告诉我，他们还会发起第二次进攻吗？” “不会！否则他们全都会死在这里。” 作为整场战争的指挥官，迪克知道罗曼做了何等充分的准备。 敌人只会被扼死在水里。 罗曼听到答复很高兴，“很好。” 他轻轻挥舞拳头。“那就告诉所有人，我们赢了，他们输了！” 要让那些蠢货感到安心才行！ 安全感是发展基础。 一场胜利会带来许多隐性好处，属于社会稳定+10的那种。 他要借着这次胜仗打响他的名声，且要这件事广为宣传，每天给他们洗脑。 自去年开采盐矿、两次丰收后，他便在这里拥有了威望，发布的命令再也没人质疑。 他逐渐从一位名义上的贵族领主转变为真正的、具有崇高威望的领主。 他得到了民心这种玩意。 即便有朝一日，贵族身份不再有合法性，有人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时，他也依旧能稳坐统治者的位置。 因为没人会想着推倒他。 而这些战争胜利又将他的威望推向了一个更高的台阶。 那些蠢货开始用英明神武、高瞻远瞩、才智超群、雄才大略等词汇来称赞他。 并且他们真心实意的认为只要追随他的脚步，未来生活就会更好。 再也不会有人在他统治的土地上忍饥挨饿、受苦受难。 而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献上忠诚！ (本章完) 第175章 杀人技 第175章 杀人技 战争会影响生产，但战争结束，这些工作就得抓紧了。 种地是要种的。 基建是要建的。 练兵是要练的。 此番将近百人死于此战，损失惨重，罗曼有些恼火，但也没办法。 因为训练时间短暂。 若能军阵熟练，士兵作战默契，肯定能大幅度减少伤亡情况。 这也就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说法来源。 但没时间就是没时间流汗。 尤其是千余新兵，只懂得基础队列，就被拉上战场，怎么可能表现得好呢。 能不后退就算他们勇气可嘉了。 就普遍来说，许多士兵都会死于他参与的第一场战争。 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发挥潜力。 面对这种现象，罗曼的回答是：找人挖矿。 尤其是红蓝系宝石，他现在极缺。 蓝色宝石能提高专业技能。 红色宝石能兑换战场模拟券。 没战斗经验？ 扔进去磨炼一番就有了。 如果一次不行，多来几次肯定行的。 一张模拟券能携带12位使徒，而一颗低品质的红宝石只能兑换三张，也就是36位使徒的模拟次数。 罗曼先前用光了所有的红宝石，有了三百余位使徒的模拟次数。 好刀用在钢刃上。 他只带着具有战斗天赋的使徒模拟。 效果也很明显。 就好像被汽车撞了一次后，就有应对经验了。 一回生、二回熟。 死着死着就适应了。 战斗作战技巧也有了明显的提升。 因为模拟战场里的事情会影响到现实世界的使徒。 罗曼观察过，一个不通厮杀的新兵使徒在模拟中被敌人近身捅死后，他在现实中演练时，就会本能和敌人保持一定距离。 但罗曼将他招来询问时，那位新兵说他不知怎地很害怕近身。 潜意识离知道贸然近身的后果。 罗曼没有责怪他，认为这是好事。 只有懂得害怕的人才能活得长久。 害怕会激发人的求生欲。 那些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无一例外是因怕死才活下来的。 而头铁冲阵、不知进退的人往往活不久。 怕死的人会想着如何在战场上活下来，他们得到的答案往往只有一种。 那就是杀掉敌人，赢得胜利。 所以，众多老兵会费尽心思的钻研这个深奥的课题。 一个不起眼的战斗技巧背后都有数十上百具尸体做注脚，这些技巧流传下来就成为了流派，也就是所谓的杀人技。 而征战骑士就是这样一套体系，从小就学习如何快捷的杀掉敌人。 大多数野生武士在这个时代是很难学到真功夫的，只能靠自身揣摩。 这需要合适的环境、观察力、记忆力，以及最重要的天赋和悟性。 而且不能脱离实际。 否则就会闹出滑铲之类的笑话。 一个人的生命和见识终究是有限的，试错率很低，而罗曼希望他的使徒拥有无限的生命来试错，最终成为一个百战老兵。 这就需要非凡资源的支撑。 罗曼重新计算了他所拥有的力量。因为耕种结束，大量劳力可以及时分配到各个岗位上面去了。 主要的劳力集中点是养殖场、农业部和建筑队。 前者不必多说，肯定要安排一千人的。 养殖场的一半劳力是女性，负责放牧、挤奶、捡鸡蛋，而铲粪、割草、饲养等重体力活由男性来做。 农田也不用多说，就算春耕结束，也得有人每天看管着。 除草务农，离不开五百个农夫，这是最低限度了。 罗曼还得让他们抽空去播撒牧草种子，等到夏季和秋季收获，今年能收两茬，牧草这玩意对于畜牧来说太重要了，不然只靠放牧的话，最起码要喂养十个月才能出栏。 房子也是要盖的，烧砖烧瓦也是个体力活。 共有三百人专门负责建筑，如今建筑队的技术力和产量得到提升，每天能盖起来十来座砖房，并且质量越来越好，效率很可观。 相比起来，木工厂和打铁棚，这两种技工加起来也只有四百来人。 大厨房的人手倒是多些，足有五百人，因为日常饮食压力太大了。 最终，他挤出了三百人去挖矿，其中包含了那些俘虏。 一时间，所有人的劳作任务都挤得满当当。 劳作方式很原始，但劳动效率在这个时代极为高效了。 罗曼充分调动了所有人的生产潜力，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社会机器以坚定却缓慢的动作运转起来了。 罗曼剥夺了他们的休息时间，唯独在饮食方面不曾吝啬。 不能说每顿有肉。但每天有肉是肯定的。 这是他们努力后得到的回报。 …… 康德伯爵的会议桌上。 那些人坐在这里，脸色一张比一张阴沉，像是六个雨天聚在一起，气压极低，侍奉的仆人不敢大口喘气。 盖朗德率先说道：“现在的情况显而易见了。” “没错，我们又回到了这里，就好像什么也没做一样，只白白损失了那么多人手。”维利奇卡大为不爽。 “因为敌人不是什么乌合之众。”秃头卡特说。 康德伯爵敲了敲桌子，他说：“这是我一直在强调的事情，但你们根本不重视！” 伯爵大人心里暗爽。 这句话被所有人都无视了。 他们像是火药桶，只关注他们想关注的东西。 维利奇卡率先发难：“若是卡特大人麾下的勇士能更勇猛些，我们或许不会这么糟糕，现在就能蘸着盐吃烤肉。” “你说什么？！” 维利奇卡指出，“是你说的！是伱一直在说‘我家勇士各个以一挡二’！可结果你们刚上岸就被打的屁滚尿流，见到不对劲，第一个跑的就是你们。” “那维利奇卡的军队有几个上岸的？你们全躲在后面！全让我的勇士流血！” 斯蒂夫不得不说道：“卡特大人，我觉得你这话有失妥当。” 盖朗德家族同样流血了。 真正躲在后方的西蒙爵士沉默不语，旁观贵族们互相推诿、互相指责。 他沉默寡言，不到必要，绝不开口，极为低调。 卡特大拍桌子，邦邦直响。“事实是我的勇士用生命破了阵，你们的士兵不配合，全在后方眉来眼去，把一场战争弄成儿戏！” 伯爵赞同道：“对！说的不错，就是儿戏！西蒙爵士，您觉得谁的军队死伤最少呢？” 西蒙家族的人料到他的行径会落到某些人的眼里。 毕竟那些事瞒不住。 “伯爵大人，我看得见，您的士兵作战最英勇，死伤最惨烈，如此付出，得到的回报肯定也是最高的，我发誓！” 西蒙爵士说。 “只是他们敌不过那些人，您的军队不行，我的军队自然也不行，我们都看得见——尤其是那个身高两米多的大家伙，他是我们这个级别的。” 这话得到了弗朗特的赞同，这位资深骑士自回来后就老神在在，他的军队无一死亡，只有几个挨了流矢。 但谁也没有把火引到贝希特斯家族的身上。 “那人上了马，极有可能是一位三阶骑士。”弗朗特说道。 (本章完) 第176章 铁索横江 第176章 铁索横江 “但我看他的动作，没有马背上的痕迹。”这位爵士又道。“他是一个步战者。” “步战骑士只有步战骑士能抗衡。”秃头卡特和弗朗特说话时很礼貌。 他们都有真知灼见的本事。 “所以。”西蒙轻声说道， “我们当时只需要投入一支征战骑士组成的队伍，就能撕开口子。” 在陡然寂静下来的环境里，他的声音显得吵闹了些。 片刻后。 福柯爵士说，“西蒙爵士，别说笑了，维利奇卡家族的骑士怎么能倒在河边，这是对他们的侮辱。” 征战骑士可不是拿来填线的。 “就算真那样做，也未必能成功。”弗朗特也说，“在摸不清楚那里的底细前，我觉得还是暂时别进攻了。” 斯蒂夫干脆问道：“弗朗特大人，您是否察觉到什么了？” “就当我的直觉吧，那个军队很特殊。我觉得卡特大人应该对此有所了解，他们的家族传统就是这个。”老骑士将眸光转向另一人。 “我们家族勇士善于战斗，所以能以一抵二。”秃头卡特点头。 “别这样看着我，维利奇卡家的小鬼，我念你无知，不和你计较。但我敢说一般的军队挡不住我们的猛攻，你应该看得明白——他们没乱过阵脚！这可不是容易做到的。” 斯蒂夫道：“伱是说罗曼·裂甲豢养了一支专业的军队。” “没错！不是用来种地的，而是用来杀人的——就和我们家族的野兽勇士一样！只是他们大多数人既不野蛮、也不强壮，具体原因我们也该猜得到，毕竟我们尊敬的伯爵大人的那些领民刚被抢走没多久，要让他们变成合格的战士还需要点时间。我们现在该庆幸没有晚来一个月，否则只会折损更多人手。” 康德伯爵脸色阴沉的要滴水，他深恶痛疾，“一定是那小子给他们灌了魔药，要不是就是找来苍月的巫师给他们下了咒！” 西蒙爵士喃喃道：“但这可不是一个小贵族该有的手段。” “他是裂甲出身！裂甲大公富可敌国！”卡特吵嚷着，“特么的！我敢打赌，那小子肯定是那位大公亲生的，不是所有子嗣都能有裂甲大弓的！” 维利奇卡插话道：“他有那样的能耐，我是说那样出众的能耐——如果是亲生的就不会流放到这穷乡僻壤里了。” 卡特瞪着他，“你把能产盐的地方称作穷乡僻壤？” 维利奇卡一滞，他家也产盐，这下子回旋镖了。 旋即恼怒道：“如果裂甲大公知道这里有盐矿，哪还有我们的份！” “伯爵大人，我觉得您应该知道些什么。” 康德伯爵很无辜，他摊手道：“裂甲大公打下那里的时候，我还没出生。” 没人嘲笑这句话。 伯爵大人年过半百，保养的很好，看起来是坐在这里的最年长的人之一。 弗朗特爵士不曾报过年龄，但他戎马一生，样貌肯定比年龄老。 康德伯爵过去认为那片河谷是不毛之地，从未重视过，就连掠夺的想法也没有，谁会去大费周章的去抢劫一个比他们还穷的邻居，尤其是那里邻居背后站着个巨人。 康德伯爵续道：“你们问我那可就问错人了，你们或许并不清楚这片土地的过去，我现在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对征服者有印象，那应该知道他的时代有个开拓阶段。 “这片土地最初就是开拓来的。当然，那位开拓领主不是我先祖，他是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片土地从此归我先祖所有了——他是贵族次子出身，没有能继承的领地，只好靠自己打拼了。 “那时候这片土地仅有两三千人、几千亩地。如今这些财富全是我的祖辈、父辈用了数十上百年一步步垦殖出来的，你觉得我们有余力去关注数十里外、比这里更加偏僻、需要坐船才能抵达的一个河谷镇子吗？” 维利奇卡不耐烦道：“废话这么多，咱们的伯爵大人就什么都不知道？” 伯爵愠怒，但维利奇卡说的是对的。 “我在去年的时候跟他们做过交易，他们用盐换粮食，我才知道那片河谷出盐了。” “然后呢？你就这样看着？什么也不知道？” 康德伯爵脸色难看，他拿什么理由去插手那片土地？ 罗曼不是伯爵，也不是男爵，他是裂甲大公的封臣，是一片领地的领主。 他来到康德领就得喊他伯爵大人，而他去了斯格镇就得称呼罗曼为领主大人。 身份和地位都是对等的。他曾有过计划，但出兵不是这么好出的，你得找到合适的理由。 否则那位大公用小指头都能碾死康德家族。 他优柔寡断的结果是被别人先下手为强了。 当他得知下游出现六百个士兵和四百个随军杂役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了。 大伙们！这谁懂啊！ 你哪来的这么多高质量的兵力和装备？ 众人盯着康德。伯爵说：“如果我要说罗曼·裂甲继承那片领地的时候，比我家先祖得到这里时还要糟糕，你们信吗？” 维利奇卡诚实说道：“伯爵大人，其实我们对你家族的奋斗史并不感兴趣。” 人家的发展速度分明比你先祖快了几十倍。 而且，你祖宗但凡争点气，也不至于百年来都在这片穷苦地方刨土吃。 人家去了不到一年，就吃上盐了。 多想想自己的问题，这些年有没有好好努力发展。 为了维护彼此的友谊，维利奇卡费了很大劲没将这句伤人的话说出来，并暗暗称赞自己的忍耐力。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康德伯爵脸色铁青。“那里远比你想的要神秘，你们就算拷问那些去过斯格镇的商人，他们只怕也一无所知，他的商税收的很低，交易在码头就能完成。一位大商人的孩子率领商队数次前往那里，结果却只见了他一面，从此再也没出现过。” 他们只能得知斯格镇在去年通过食盐贸易，得到了大量物资。 粮食是第一位，其次是铁锭和奴隶。 只是，那些铁锭可不足以装备一千多人的军队。 而奴隶姑且能解释那些军队的来源。 但他们都是武装贵族出身，深知把奴隶练成合格士兵的难度。 不客气的说，奴隶连成为征召兵的资格都没有！ 你敢让他们打仗，他们转头就敢跑，变成溃军，只会冲乱己方阵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还是得自由民组成的军队更合适战场。 毕竟自由民普遍有软肋，一旦当逃兵，全家都得遭殃。 在座众人感到强烈困惑，只觉得极为吊诡。 “有没有裂甲大公做推手？” 康德伯爵铿锵说道：“没有！西蒙爵士！这是我唯一可以肯定的事情！” 就如同果党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土党泥腿子居然有这么强的战斗力，越打越猛，越剿越多。 这一点都不符合这片大地的地情。 “好吧，权当贱民里总会出现些傻大个吧……我是说天生蛮力没脑子的那种。”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的骑士可不是能踏水而行的海骑士。” “封锁河道，从上游到下游，饿死他们！”康德伯爵说道。 “哼！这么多士兵……他去年还要靠着购买粮食才能维持他的统治，而今年，他要养活人口更多了，一旦得不到粮食补给，不需要我们动手，他的士兵就会把他绑住送给我们！” 封锁需要长期见效。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打仗向来如此。 围困某些城堡的时候，往往需要大半年甚至好几年的时间才能将其攻破。 (本章完) 第177章 女巫养成 第177章 女巫养成 种田不是一帆风顺的。 但一场胜利却能争取来许多的发育时间。 最起码这个春天，罗曼能安然度过了。 他要做的事情也很明朗。 种地、基建、练兵。 发展老三样了。 罗曼励精图治，着力于发展。 加林则在这个时候教导着格薇儿和桑娜超凡知识。 脏医的开场白是这个： “先说好！我只负责给你们启蒙，你们能学到怎样的法术也全赖你们的天赋和悟性，此事和我无关。待到今后，也不要向任何人提及我的名字。” 加林阅历深厚，基本可以确定，那位野心勃勃的年轻领主准备干大事！ 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大事！ 光是看他设立的那些律法，其本意就昭然若揭了。 一旦干成了，那就是人族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 当罗曼起身离开这片河谷时，所点燃的战火将能焚烧整片大地。 届时眼前这两位小女巫该以何等面貌自处？ 她们将会成为罗曼征服大地的爪牙！ 要么在王座上为他佩戴冠冕，要么在火海中与他共同赴死。 加林自问，他这样助纣为虐真的好吗？ 不好，这样一点都不好。 但他敢肯定。 这样……也不算坏事！ 这片大地流了太多年的血，就算因罗曼而流血加剧，在加林看来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墨守成规就是等死，左右不过是一个循环，寻求革新或有生机。 他向来思想开明，否则也不会背离教廷了。 加林首先对两个小女巫科普了女巫和法术的概念。 “女巫是什么？就只是单纯的女性巫师罢了，这个性别相较于男性，是有些优势的，就好像男性更擅长体能一样。女巫擅长法术。” “伱们得知道法术和法印，这两者其实是一码事。” “说起女巫，你们大概会联想到宫廷政变、阴谋杀戮，谋害和毒药的故事……没有？好吧，那就暂时略过不谈吧，咳咳。” “你们不必将法术想的太邪恶，也不必把它想的太神圣。它只是一种手段，用来保护自身、或者攻击他人。” “一定是恶魔的血在我们人类体内流传……唉，这不重要。有些人生来敏感，能从自然界中感应到凡人不可察觉之物，经过探索、研究、开发技巧，形成了许多巫师流派。” “很可惜，孩子，我并非出自巫师组织，教不了你们那些法术，这会为你们招来恶意，只能教基础知识。”“法术能做到什么？唔，能让你们装神弄鬼、玩些故弄玄虚的把戏？就好像那些流浪艺人都有各自的招牌绝技。你问流浪艺人是什么？桑娜也只是听说过？好吧，根据这片土地的发展速度，再过几年，他们就会来这里表演了……希望你们到时不会觉得他们漏洞百出就好。” “法术能让你们做一些凡人做不到的事情，但不要自觉高人一等了，这个世界总有些强大的力量在蛰伏，即便没有那些隐秘。征战骑士也是你们最大的威胁。” “记住！不要！永远不要和一位征战骑士正面发生冲突！即使他是一位低阶的骑士……桑娜或许可以试试，但即使要战斗，你也提前要布置好战场。格薇儿，如果你的幸运不能避免你遇到那种情况的话，那么逃跑是你唯一要做的事情，你一定能跑的出去。” “每位女巫都各有长短，这或许是诸神赐予女巫的独特性吧，你们相比起巫师而言，在觉醒的时候就有了天赋法术，桑娜能强化身体，格薇儿能控制命运……你问夏斯塔？那位女士可是货真价实的强大女巫。” “但我得提醒你一声，即使是夏斯塔，在战场上也得绕着征战骑士走。有些巫师抬抬手就能释放出法术来，但你别指望它有多强的威力，不然这片大地早就被施法者统治了，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它会毁于一旦……法术固然能做到骑士做不到的事情，但骑士也能做到法术做不到的事情。” “这两者的区别在于射程问题。一个人哪怕是扔石子也能击倒一位没石子可扔的家伙，部分法术在数十米外都能生效，只要不断拉开距离，在战斗中自然占优——大多数情况下。” “你们知道苍月吗？那片受诅咒的土地，怪物横行，过去存在着许多流派和教团，都和法术有关。教廷的猎魔骑士也源自于苍月，隐者和巫师曾在那片土地上钻研草药和各种矿物的特性提升能力，他们调配出各种魔法药水——据传那些怪物就是这样来的——如今大多数配方早已失传，这是人族的不幸……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苍月是个特殊的地方，进入那片山岭之地的施法者的法术能力会得到某种程度的失控，如果你们真该去看看，那些怪物材料对你们大有裨益……别问什么，我回答不上来，一些大人物将苍月视作禁忌之地，也有人将那片土地称作恶魔之地。” “听起来很可怕？哼哼，姑娘们，我得告诉你们，这片大地可怕的故事多了去了。北冰人的龙族传说、挽冬人的巨兽传说、以及那个消失在历史里的辉煌帝国、据说还有个和征服者有关的神陨之地……任何一个都无比可怕，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只是多个苍月的怪物传说而已。” 他是个知识渊博的人，妙趣横生的给她们讲了很多故事，灌输常人接触不到的‘常识’。 打好基础，拓展认知。唯独没有教法术的意思。 罗曼也不着急，他偶尔路过时会旁听，觉得加林有两把刷子，知识储备丰富，在教廷内部估摸着也得是一位中层人员，可能是图书管理员那个级别的。 他通过杰特打听加林的底细，但杰特是神奥的剑术师，不怎么接触教廷的神职者，对于这位“同乡人”也是一无所知，而加林又是守口如瓶的性格。 当然，也不是全无收获。 迪克认为加林是某个秘密结社的成员，所以不得不对外保密。 这种行径通常会被教廷视作异端。 巫师集会更是被教廷视作异教，说什么也得赶尽杀绝。 教廷在扼杀施法者，是为了表现正统——罗曼是这样理解的。 男巫师容易打压，因为需要传承，而女巫的诞生却充满不确定性，只能到处搜查了。 女巫是天生的施法者，但这不等于她们法术能力合格。 一位女巫从觉醒到合格，其成长期短则三五年，长则数十年，有些特殊女巫更是得耗费一生去掌握自身的天赋法术。 这理应如此。 超凡者是要用时间来堆砌出来的。 一位征战骑士从侍童的成长期，到自身的巅峰期，也得用十几年的时间去变强。 这没办法，成长需要沉淀，发育需要积累。 罗曼思索着，要不要拔苗助长…… (本章完) 第178章 会面 第178章 会面 提升使徒的五维属性是很简单的事情。 无非一念之间罢了。 但这个念头的背后意味着非凡资源的消耗。 好钢用在刀刃上。 罗曼迄今为止也仅仅是给十来位使徒提高了能力。 比如迪克、杰特、亚伦、格林、卡奥、纳森、鲁托、维奇、多塔、亚基、拉克斯等人。 技能的提升暂且不提。 就说属性面板上的提升吧。 提升属性不等于身体强度瞬间暴涨，而是仿佛进入了另类的发育期。 这个阶段会持续一段时间，将他们的身体属性会提升到和面板相等的程度。 当然，这个时间并不固定。 取决于使徒的天赋和年龄。 亚伦、格林、纳森、杰特表现的最好。处于身体巅峰期，用了十天半月基本就达标了。 卡奥和迪克其次。 因为卡奥太小，发育状况不足。迪克太老，身体机能有些下滑，所以升级速度慢些。 如果不能适应的话，会在无形中浪费许多资源。 罗曼将一位使徒的属性，从e级提升到d级，但这也是有说法的，中间隔着一个大台阶和两个小台阶。 这是一次的提升就能做到的事情。 分别是e→e+→d-→d。 而从e-提升到d+，却有一个大台阶和四个小台阶。 理论上来说，这也是一次提升就能做到的事情。 但一个属性低的使徒，是没办法在短暂的时间内提高这么多台阶的。 很简单，一个只有属性是e-的使徒，要么是个小孩，要么底子不好。 而属性的提升往往离不开现实世界的身体发育和生活环境。 所以，更大的概率是，他可能没办法提升到d级，也许会止步于e+，然后罗曼对他进行第二次提升，时机成熟后，他才能将某项属性升到d级。 罗曼推测过，要将一个全属性为e的使徒提升到d级， 他需要500克精金、800克秘银、2000克山铜、1200克魔石、60斤的魔钢。 一旦削减其中一项资源的支出，就会极大幅度的提高另一项资源的消耗。 这只是从e级提升到d级的代价。 一旦提升到c级，这些资源的消耗量要提高数倍不止。 他付出那样多的资源，却不能达到预期。 最好的选择是什么呢？ 通过锻炼，将属性从e级提升到e+，罗曼帮他们突破瓶颈，从e+提升到d-级。 如果天赋勤奋足够的话，或许能触碰到d的门槛。 五维属性一旦有两项抵达了d级，就具有了一阶骑士的力量。 三项属性是d级的话，等于二阶骑士。 五项全都是d级、或者其中一项是c级，那就是三阶骑士了。 但这次的女巫很特殊，罗曼不知道如何下手。 格薇儿本身就有些不稳定，一旦提升，失控了算谁的？ 房子没了可以建，人死了可以赔偿，但格薇儿不能出事。 桑娜就是比较好的选择了。 当她成为女巫尚且时短，格薇儿好歹和她的“厄运之力”相伴许久，桑娜还没彻底适应她的身体变化。 如今两人都是打基础的阶段，罗曼就更不方便给她们升级了。 还是那句话，就算升级了，她们如何适应也是个问题，罗曼绝不干亏本的傻事。 派遣更多人后，矿脉的产量果然得到提高，但相比起罗曼的战略宏图还有不小的差距。 这需要时间。他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 …… 龙堡。 其中一支来访的队伍如同幽蓝海潮。 一波又一波的涌来，就如海洋漫过大地。 那是怒潮大公的专属军队——惊涛骑士——所穿着的铠甲散发出的颜色。 他们人数双百，各个披坚执锐，是这片大地最精锐的武力。 那种特制甲胄刚铸造时是无色的，但使用越久，其颜色就越发靛蓝幽深。 此甲有非凡特性，胜在轻盈，据传在陆地穿着此甲，有种奇特浮力，能抵消部分重量。 因而他们行进如风，不见迟钝。 若来的是养子派恩，那裂甲大公不用亲自迎接。 但现今来的是怒潮大公，带着他的封臣、骑士和别的诸侯前来和裂甲大公共议国事。 陪同者是盖尔郡王。 两位大公的会面极为隆重。 所以他的大帐被抬到中庭，视线有些模糊，一眼便认出了怒潮家族标志性的发型。 如海藻般的蓝色长发，浓密且旺盛，披着白披风，非常显眼。 “派恩！派恩！”他撑着劲喊道。 那个蓝色海藻头发的身影迅速靠了过来、 到了十步内，他认出那不是派恩，而是马科尔。 那对父子有着同样的蓝色乱发，就如同裂甲家族的赤眸般，有很强的遗传性。 他认错人了。 无端有些哀伤。 他的眼睛这是怎么了？ 派恩比马科尔更高大、更魁梧、更雄壮，整个人大了一圈。 而他居然能认错。 “大公，父亲大人在和盖尔大人叙旧。”马科尔轻声说道。 他视力下降，听力尚在。 “叙旧后就来见我吧。” 他意兴阑珊，不再有耐心等待，挥手让奴仆抬起大帐，回到大厅，感觉自己越老越不中用了。 等到众人鱼贯而入，他努力的分辨出派恩、盖尔两人。 “你们没闹脾气吧？”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样这样说。 群臣一愣。 派恩是比马科尔更有磨砺感的男人，幽蓝络腮胡如同挤攘扭曲的海草，他眼眸深沉且浓烈，面容粗犷，像是能让人窒息。 他成为怒潮大公后便不苟言笑，时刻谨记怒潮家训“浪潮无言”的箴言。 “没有。”派恩的嗓音像是海风，悠扬且沧桑，“我们已然成长。” “我如何敢和怒潮大公作对。”盖尔也用轻松和自嘲的语气说道。 “你看，这就是在闹脾气。”大公说。 盖尔有些苦笑，“父亲大人，我不是小孩子了。” “咱们的大公童心未泯，刚才还把我当成以前的父亲大人呢。”马科尔插话道，“要不是背后的惊涛骑士盯着我，我都想顺势应下来，然后窝在大公怀里好好撒个娇，要么替我老爸，要么替我未婚妻多叫几声爸爸哩！来！我敬爸爸一杯！” 他不惯会开玩笑，此刻说的有板有眼，反而增加了喜剧色彩。 宴会众臣顿时发出哄笑，那热烈的氛围一下子被点燃了。 裂甲大公表情慈祥，眼底藏着黯然和悲伤，微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本章完) 第179章 保证 第179章 保证 宴会热闹嘈杂。 裂甲大公坐在首席，怒潮大公坐在次席。 众臣位列下首。 有贵族送来了奇珍异宝。 坐在龙堡厅堂的贵族骑士便有四五十位，内围是贵族，外围是骑士，此地没有常人。 有裂甲的封臣、有怒潮的封臣、其余则是诸侯和诸侯带来的征战骑士。 贝希特斯是诸侯之一，此番肯来是在响应怒潮大公的号召，无疑是给足了面子。 他让人搬来一个镀金的箱子，侍者将其打开，百斤鲜红晶体赫然堆在其中。 食盐的价格是按照铜币来算的，但血盐只能用金币来衡量。 这是贝希特斯家族掌握的独有资源。 裂甲大公不在乎这点东西，但不能没有表示，所以他对贝希特斯轻轻颔首。 贝希特斯的家主低头致意，转身和别的贵族攀谈起来。 怒潮大公的号召力非同小可。 这场宴会从通知到举办，用大半年的时间，将这些能影响大地局势的重要人物集结起来，要发动一场即将席卷大半个陆地的战争，旨为维护征服者秩序。 来自冰岛的安德鲁和热夏群岛的伊斯特讨论南北海岸差异；怒潮的封臣艾尔伯爵在和格拉斯爵士笼络旧情、后者是怒潮大公第一骑士；烂泥沼泽的沼泽主劳伦特和贝希特斯讨论做买卖的问题；野兽卡特和高原的岩石城主开怀畅饮、不断碰杯…… “您心情不好？”派恩说。 宴会的吵闹盖得住他们的对话，这里足够高，也足够远。 “莫亚该出现在这里。” “您那位反叛的封臣家族？盖尔和马科尔带着您的意志去铁郡，他们说莫亚伯爵见阴谋败露，便先下手为强，所以他们迫不得已杀了他。” 大公冷冷道：“因为他们只敢这样说！” 他身体臃肿，体重拖累的他有时候说话都要喘气，现在话语充满陌生和冷硬。 “如果他们敢说冤杀了莫亚，我就会剥夺盖尔的所有权利，把你们逐出龙堡，然后……” “……派恩，你要挑起我们之间的战争吗？” “不，请您相信我——这片大地我谁都不怕，但唯独不愿与您开战。我从未忘记，我父亲将我抛弃，是您养育了我。” “你真这样想就好了！他们都说怒潮家的人心思莫测，不可揣度，没人能预测深海洋流的去向，所以也无人能洞悉伱们的念想。我知道那是你们怒潮家的本性……但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对待我，来谋害我的封臣？！我问你，莫亚家族是否忠诚？” “是！” 他早有确切答案，如今听到承认，眼前一黑，绝望的闭上眼睛。 他要见他的封臣。 他们却借机发挥，杀了他，剥夺他的荣誉，去编造莫须有的谎言，让他含冤而死。 这应该吗？ 他该怎么和别人解释他的长子和怒潮大公合谋残害了他的忠臣？ 是他的不智和昏庸导致了这一切。 他太久没理朝政，对那些事务不再敏感，常年沉迷温柔乡、醉生梦死，竟不知外界局势发展到了如此激烈的程度。 他该怎么去报复他们的丑恶行径？ 一旦发起清算，整个黑铁大地都会发生巨大地震。 这对如今岌岌可危、即将崩溃的征服者秩序而言，等于最后一颗核弹。他没法清算了，他没力气了，只有悲愤。 如果亚伦·莫亚还在…… 如果他的骑士还在…… “为什么？”他问。 “因为您……”派恩眼眸深处暗潮涌动，掀起波澜、 怒潮家族的成员秉性皆不相同，但自有各自规律、各自底线，但他们也总是很谨慎的不让别人掌握他们的弱点。 “我不得不这样做，我需要裂甲家族的力量，但守护者是迈不过去的坎。那个家族只听于您，裂甲大公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一个顽固的守护者就足以阻挠我数月之久，而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需要您支持我。” “派恩，我会支持你做很多事情，你知道的，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会帮你。但如今你要的，恰恰是我不肯支持你的那些事，你要做什么事情？竟一开始就打心底认为我会反对你？”裂甲大公的心中此刻竟有寒意蔓延。 派恩望着他的养父。 他的饱经风霜的脸庞显得有些可怖，侵蚀感十足。 这个家族成员都是如此，越是年长，皮肤脱落的越严重，新皮又很快成为老皮，层层叠叠。 最终像是风化的岩石，粗糙磨砺。 他沉默寡言，有种深沉的恐怖感，即便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事情。 “我有黑铁之王的法令，我得维护征服者的秩序。”他说。 “这不是你最终目的！孩子，你现在糊弄不了我。”裂甲大公很哀伤。 “……您知道的，我的大军要封锁神奥，我不能离开太久，但征服者的秩序总得有人要去维持，盖尔是最好、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你要帮盖尔成为新任的裂甲大公？” “您不同意？” “不，我同意。” 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所有体重压在椅子上，像是一块镶嵌进去的肥肉。 “大公的位置，我可以给盖尔坐。但是，派恩，你和盖尔能向我保证吗？” “……保证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保证你们能恪守祖训、遵守和征服者家族签订的盟约！我要你向征服者和他的家族宣誓、向大地七国的所有人的宣誓、你将维持征服者秩序、你将守护人族、你将压制教廷、你将守望冥海、你将为了守护防线而去援助精灵、矮人、龙族、你将履行承诺、你将永不背叛……” 他没能将那段话说完，如今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他说出那样长的一段话。 裂甲大公喘息着，虚弱的望着怒潮大公。 “你能做到吗？” 在喧嚣的背景中，派恩点头，“我能，阿尔斯特，我能的……” “如果真能做到就好了！那我就能放心退位了！可我不信你，派恩，我不相信你。”他满脸痛惜。 “三大家族从未兵戎相见，你打破惯例，只为你心中某个我不知道、但肯定很疯狂的念头，我该怎么去相信你？派恩！你知道你破坏了什么吗？” 怒潮大公死盯着阿尔斯特，那话语斩钉截铁： “我知道！” (本章完) 第180章 家训是 第180章 家训是—— 阿尔斯特彻底心灰意冷。 “你要发动政变吗？一位黑铁公爵对另一位黑铁公爵的政变？”他问。 不到万不得已，派恩不想这样做。 这是龙堡。 龙堡的主人是阿尔斯特。 裂甲大公至今仍有一支可怕的军队，那是对标惊涛骑士的超凡军团。 一旦龙堡流血，盖尔被定为叛逆之臣，专属于裂甲的那支军队是不会承认盖尔的。 他希望能和平解决此事，不一定要在龙堡流血。 何况他敬爱他。他也曾用憧憬的眸光抬头注视着那位高大挺拔的男人，将他视作仅次于征服者的偶像。 但是英雄会迟暮。 但是权力要交接。 他如今走不动道了，尸位素餐。 顶端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尽管他还能再活二十年，非凡资源能滋养他的肉体，帮他延年益寿，直至寿终正寝。 但这不是所有人都想见到的结果。 他可以活下来，可是不能以裂甲大公的身份存在。 “阿尔斯特，我们不该闹到这种地步。年轻的你会支持我的，那时候你是我的英雄。但后来伱抑郁成疾！看不见的东西束缚了你的手脚，你沦落至此，而一切本来不必如此的。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恨意吗？我不信你没有半点不甘，你做不了的事情，就由我来做，好吗？” 全是谎言。 阿尔斯特心想。 他岂是一位不荣誉的背誓者？ 派恩这样说，全是为了说服他帮他。 他也得承认，他的语言很有蛊惑性。 每代人面对的问题都是不同的，选择也是不同的。 当两代人产生矛盾时，普通人尚能互存。 但对权力者来说绝非如此。 他们在进行一场关乎未来的斗争。 然而，自守护者家族消亡的瞬间，裂甲和怒潮的政治斗争就结束了。 在去年的秋天、守护者家族旗帜倒下的瞬间便结束了。 他那时只顾着饮酒作乐，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做。 事实就是派恩将一把尖刀精准在插在了裂甲家族的大动脉上。 而他太迟钝，当裂甲家族最雄厚的一支军事力量分崩离析后，他才反应过来。 作为当权者，他明知道不该将那些事情假手于人的，他明知道自己有被蒙蔽和欺骗的可能性的。 他不该如此迟钝。 不说换做年轻时的他，就算换做二十年前的他，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但愚蠢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如果黑铁之王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我们终究是征服者家族的封臣，你瞒不住的，派恩。” “那就让黑铁大地四分五裂！”他说。“阿尔斯特，征服者面对的和我们面对的问题是不同的，我们不能沿着他的路前进，那目标早就不纯粹了。时移世易，我们需要一条新的路。” 阿尔斯特不怀疑他的权势能否做到这种地步。 但他为派恩的决意感到难过。 率先破碎的肯定是征服者的秩序。 而没了秩序，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没人拦得住他，怒潮大公的意志会淹没这片大地。裂甲大公说道。“你要向我寻求什么？” 怒潮大公正视他：“我要裂甲的家族传承。” 在他全神贯注的凝视中，裂甲大公的脸庞没有丝毫表情，那些肥肉堆积成的褶皱没有一丝颤抖。 “我要和盖尔对话……”他闭目说道。 怒潮大公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但如今微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来，顿时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注视。 派恩朗声道：“裂甲大人已经答应，全力配合我们的战争，盖尔大人则与我们一同参战！” 他是胜利者，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裂甲大公没有任何言语。 “这一杯敬咱们的裂甲大人！”怒潮家族的忠实拥趸艾尔伯爵起身，大声说道。 在场十多位家族代表和外围的上百位征战骑士哗啦啦的全都起身。 贵族尚且有些仪表，骑士则显得有些粗俗和野蛮，吃个饭都吃的满桌狼藉、骨头遍地。他们是来自天南海北的武人。 怒潮大公端着酒杯一口饮下，而后又倒了杯酒。 “这一杯，敬征服者家族的黑铁之王，为了征服者秩序！”派恩有着海藻般的乱发，粗糙的面容波澜不惊，眼眸深处暗流涌动。 说罢，他将那杯酒倒在地上。 有些贵族摸不着头脑，但此刻也只好跟着照做，这个时代没有规范的礼仪，行为本身没什么可指摘的，一切由心即可。 “为了征服者秩序！”他们齐齐响应。 裂甲大公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切，又是哀伤，又是无奈。 …… 等到宴会结束，他被仆从们抬回了卧室。 盖尔进来后，他遣散了仆从们。 阿尔斯特没有愤怒，只是说道：“你想要我的位子？” “是的，父亲大人。”事到如今，盖尔再不伪装了。 “我可以给你。但是你不行，我也不行，盖尔，如果你早些年说，早些年对我说……唉，你这些年在等什么呢？” 盖尔的心脏一颤，他牢牢把持大位，如今却问他在等什么？ “自派恩离开，我有了封地，我便从不敢犯错，兢兢业业，什么事情都做到了最好，可你却从不看我一眼，你从不理会我的渴求。” 盖尔很痛苦，等待多年，却换来这样一句话，任谁都不甘心。 阿尔斯特眼中写满了伤感。“你没有勇气，你总是在等，却不争取，我怎么传位给你？” 盖尔的脸庞一时间冰冷到可怕。 他真要那样说，真去那样做，等待他的是什么？ 任谁都知道他贪恋权势，谁会在活着的时候就放弃公爵的权益？ “盖尔，太像了，你和我太像了，我们是相似的……”裂甲大公语速缓慢。 “您是这片土地唯一的公爵，您说什么都行。”盖尔笑容苦涩。 “不一样，你以为我在压着你吗？是的，我在压着你，可你知晓压在我身上的是何物吗？是整个时代…… “我年轻时目空一切，因为那时我地位崇高，这片大地再也找不到比我更显赫、更年轻、更有权势的人了。 “我一度认为我无所不能，无所不有，我就是时代的宠儿，可结果呢？ “我庸庸碌碌的度过了一生，毫无荣耀和功绩可言，如今成了时代的弃子。 “盖尔，一位真正的裂甲是不会有任何动摇和怀疑的，他能舍弃富裕的生活，能舍弃光明的未来，能舍弃旧有的一切…… “所谓披荆斩棘，就是要在一无所有的荒野上开辟出一条道路，亲手去开拓，而非去继承—— “初代裂甲大公是那样的人，他追随征服者，创建了裂甲家族。 “而一个只会等待、只会寄托的人，又怎么能成为一个真正能披荆斩棘的、裂甲的继承者呢？我不合格，你也不合格，我们终究是时代的弃子……” (本章完) 第181章 开启一个新时代 第181章 开启一个新时代 “父亲大人，您还是没能释怀。”盖尔听了那些话，只是说道。 阿尔斯特的心脏一颤。 他没能释怀，就如同盖尔也没有对他释怀一样。 他们同样心有郁结，他对盖尔说的愈多，盖尔对他的郁气也就愈重。 就像是无解的死结。 “父亲大人，我要家族传承。”盖尔说道。 “会给你的……盖尔，我会给你的，但不是现在，你出去吧。”裂甲大公无力道。 “父亲……” “出去！” 在阿尔斯特眼里，他始终是个听话的孩子，尽管后者年逾六十。 盖尔只得起身道：“那么，父亲大人，我等您的消息。” 他走出这间卧室，在关门的刹那。 他听到裂甲大公说道：“盖尔，伱会步我的后尘的。我们太像了。我如今面对的，你将来也会面对，到了那时……我希望你别忘了你以前很开朗……别忘了你是我最喜欢的孩子……” 盖尔的脚步顿了顿，他转身欠身道：“嗯，我记住您的话了，父亲大人，晚安。” “晚安……” …… 夜幕降临的夜里，黑暗深沉。 他躺在床榻上，静静推演着未来的发展。 他肯定是要让位。 公爵之位由盖尔来坐。 盖尔肯定会集结裂甲家族的所有力量，他有行动力，名正言顺，所有裂甲的子嗣都得听他的调遣——包括那个千里之外、远在河谷、闹出不小动静的那个孩子。 他的子嗣众多，龙堡遍地都是，但能让他记住的却不多。 他以为他能低调点，趁着他还活着的时候，多照拂他两年。 结果他发展的太快了，有些不符合常理。 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但时至今日，他放心不下的绝非千里之外的那个孩子，而是继承大公之位的盖尔。 他放心不下盖尔，也放心不下派恩。 他们两人即将要面对的，是一段异常艰苦的的未来。 他们一意孤行，血洒一路，却未必能得到好的结果，走到半途，置身雾中，前路莫测。想要回头，却发现后路没了，他们还能坚持下来吗？ 阿尔斯特深知，对于人类而言，黎明前的黑暗固然可怖，但更恐怖的是不知道能不能迎来黎明，坚持有无意义？ 阿尔斯特陷入沉思。 直到他胸口的宝石让他察觉出现了入侵者。 …… 百叶窗不知何时打开，开春的空气有些冷。 那是如野猫一样蹲在窗边的身影，像是黑色的剪影，背对繁星，突兀的出现在那里。 “裂甲大公，向您请安！”它用尖锐的嗓音说道。 “你是派恩的人？”阿尔斯特问道。 但派恩没理由这样做，有什么话不能当面对他说吗？ “你有何目的？”他淡然改口。 这人肯定和派恩不是一伙的，他保证。 “我不喜欢和你们这群上位者相处……你们身上总是缀满了各种宝石，祖母绿、猫眼石、紫水晶、琥珀以及秘银甲……啧啧，要锻造出符合您体型的秘银甲，可不是个小数字，我算算，它们价值一千金币，还是五千金币呢？但老实说，您这样的人，就算把一万枚金币带在身上，我也不会觉得吃惊，毕竟谁让您富可敌国呢？” 它喋喋不休道。 “你潜入龙堡，就只为了对我说这些吗？施法者。”阿尔斯特道。 “请别这么称呼我，我的法术对您可没用，您身上那些五颜六色的宝石阻碍了法术。若有家族传承，只需一个念头就能驱散我的法术，不过您放弃了它。当然，您现在也可以大喊，这毕竟是您的龙堡，您只要嚎一嗓子，最起码一百位征战骑士会发了疯的涌进这里。” 阿尔斯特听它这样说，皱眉道：“你是女巫？” “或许吧。”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这可不是我想来的，我孤身一人，却要和一位黑铁公爵相处，真难办。”它跳下窗，浑身漆黑，脚步轻盈无声，靠近过来。 “站住！”阿尔斯特说道。 它没有停止脚步，继续道：“在平时，黑铁公爵的一句话就可以叫我死无葬身之地，但可惜这是您在位的最后一天，谁还会去听您的话呢？” 阿尔斯特的眼神有些恐怖，“我叫你站住！” “所以谁还会去听您的呢？” 它凶戾说道，动作敏捷的不像话，像是黑暗中的猫咪，直扑上来，寒光一闪，它用利刃刺向床上的公爵，一层银辉绽放，阻隔了匕首的突刺力量，但没完全阻隔，切开了头皮，那伤口深可见骨。 下一秒，一枚珍稀神石发生爆炸。 它当即被炸飞了出去，又像是主动倒飞出去，身体像是打水漂的石子，在地板上起伏几次，遁入窗外，如野猫般消失在夜幕中。 阿尔斯特躺在坍塌的床上，怔怔望着模糊的天板。 他的视力下降的厉害，如今更是蒙上了一层血色。 鲜血在流淌，生命力在消逝，他恍然明白了些什么。 爆炸声吸引来了许多人，他依稀能见到有两个人冲了进来，一个人有着海藻般的蓝发，一个有着烈焰般的眸子。 他们朝他奔来。 “父亲……”“阿尔斯特……” “有人行刺大公！” “谁干的！！龙堡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御医！拿翡翠来！大公中毒了！” “伊赫学士，快给大公解毒！” “来……来不及了……毒入脑髓，这不是放血能解决的事情了……” 吵嚷声，混乱声，惊恐声，所有人乱作一团。 在这生命弥留之际，阿尔斯特甚为平静。 他在众人的簇拥中，艰难且缓慢的说道：“伊赫学士，拿纸笔，把我说的写下来：余任命盖尔担任下任裂甲公爵……” 众人深知这是裂甲大公的遗嘱，所有杂音都平息下来。 “有些事情，早有定论，如今……能翻案。我此刻向诸神忏悔，我错怪……莫亚了，我是个无能的……君主，我下令叫盖尔伤害他们，但他们……并无反叛之意，盖尔……你要……要恢复他们家族的……名誉……”阿尔斯特断断续续的说道。 “父亲，是谁！”盖尔泣不成声道，“刺客是谁！我绝不放过他！绝不！！” 他像是愤怒的老狮子，怒火淹没了他的理智，甚至忘了他过去数十年渴求的家族传承。 “没有……刺客……你得去……恢复莫亚……名誉……” “我会做的，我什么都会做的！父亲，告诉我，谁要谋害你！”盖尔的表情恐怖的不像话，他见他脸色惨白，血迹流淌，期间有黑丝从伤口处蔓延开来，如蜘蛛的黑网在皮肤上蔓延开来。 “伊赫学士！我问你，谁谋害了我父亲！”他眼睛通红，誓要追根问底。 伊赫学士心中惊惶，他认出了那匕首残留的痕迹，也认出了那些邪恶的毒药，但这能说吗？ 他打心眼里觉得这不可能，可事实摆在他面前，他怎么去否定？ “女巫！一定是女巫谋杀了大公！女巫善于谋杀！擅用毒药！卑鄙！可耻！” 有人也认出了那些毒药的来源。 世上还有谁能无声无息的潜入龙堡，谋害公爵？ 伊赫学士更加惊惶了。他察觉到有天大的阴谋笼罩了如今的龙堡。 阿尔斯特嘴唇微动，却做不出像样的动作了。 伊赫学士看在眼里，他不能去解释，没资格、也没能力去证明那不是女巫所为。 裂甲大公神情黯然，眼皮好似有万斤重。 毒素侵蚀了他的大脑神经。他昏昏欲睡，知道派恩要做什么了，但却没力气阻止他了，也无暇去思考了。 最终他闭上了眼睛，再也睁不开。 从生到死，是个循环，也是个圈。 他出生时，好像能听到许多人在说话，那些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如今身死，好像也能听到很多人在说话，只是那些人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缥缈。 他感觉他站在起点，重新要走一遍。 …… “谁是时代的宠儿？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我！黑铁大地的公爵——阿尔斯特·裂甲！” 那是年少时，背负大弓、意气风发的他。 …… “女巫，我找了你们很久，你们隐藏的力量很可怕，不弱于任何一位黑铁公爵，你们既能帮助征服者，成为他的宫廷女巫，那也能帮助我，我的龙堡能接纳你们，来帮我吧！……什么叫我的时代还没来到？” “阿尔斯特，你既想问，那我便给你它的视界吧。迟早有朝一日，你能看到那些东西，你有裂甲的眼睛，能见到常人所不能见到之物。” 那时站在魔镜前的他，所有野心被洞悉、所有欲望被看穿，仿佛赤身果体。 …… “裂甲家族该维护征服者的秩序……我该怎么做，这个时代没有了披荆斩棘的土壤。怒潮家有个孩子要过来做客，图温公爵不喜欢那孩子？那就让他住在这里吧，我来培养他，我会对他视如己出。” 那年派恩七岁，来到龙堡的第一天，和盖尔在草地上追逐，高大挺拔的他站在厅堂里望着那一幕。 …… “女巫！女巫！给我预言，给我预言，新的时代什么时候会到来？” “会来的……迟早会来的……新的时代朝你而来，它在靠近你。” “那我什么时候能迎接它……不！应该是它迎接我！” “几年、十年、十几年、几十年……你能见到它，它也能见到你，一切只需要等待，到了那时，你自然会回忆起这段话……” 那是和女巫密议的他。 …… “我已派遣亚伦去寻找那条航线，征服者离开时的航线。” “你不该这样做，你会惊动雾中的魔鬼！” 那是他的试探。 …… “亚伦死了，我见到了那面残缺的盾牌，它漂流而来。” “一位能媲美初代公爵的高阶守护骑士，能战胜龙族的存在，竟落得这个结局。阿尔斯特，希望你还能坚持本心。” 那是他的悔恨。 …… “征服者从神陨之地带回了三件神器，交由他的追随者保管，决定了人族未来的命运。” “征服者将他的时代、将这个时代命名为黑铁时代。而在未来，黑铁时代终将过去。” “征服者集结了一支强悍的军队，建造了坚固高大的舰船，即将发起一场远征，他出发时声称他要打到世界尽头，赢得一切，而当他归来时，他会拯救他的同族，斩碎所有的枷锁，将人类从苦难的泥潭里拯救出来，再无拖累的前进——但那些宏伟愿景和豪言壮语最终都消散在冥海的风中……” 虚度光阴的记忆开始紊乱，那些事淡化在他往后数十年的时间里。 …… “阿尔斯特！阿尔斯特！睁开眼！你的时代来了！来迎接你的时代吧！女巫需要你！你所渴望的那些雄图伟业就在眼前！” 他听到虚空中传来那样的话。 “我的时代来了……我等了一辈子的时代……不，我没有等，我中途就放弃了……因为那段时间，太过漫长……” …… 阿尔斯特真的睁开了眼睛。 那眼眸如魔镜般映照万事万物。 他望见海盗们在举行盛宴，数以万计的海盗簇拥着一位选拔而出的海盗王者，他高举战斧一马当先，海洋波涛汹涌，战船细密如梭，疯狂涌向陆地。 视野偏移，广袤的北方大地，河流结冰，白雪覆盖森林。挽冬之王独坐高台，那高台位于暴风雪的风眼中，狂暴的力量好似将他撕碎。 再往北望，在一片恐怖的冰原中，那是世界的尽头，不见生机，唯有寒冷和荒芜，充满死寂，一堵冰墙矗立，非人之物藏于墙后繁衍生息，亟待风雪蔓延。 往东望去，蛮族王庭的大汗怒吼高原只有一位王者，数万骏马在草原奔腾，那些骑手马术精湛，行动自如，烧杀抢掠，残暴又嗜血。 再往南方望去，群山万壑间埋藏着深沉黑影，因而怪物丛生，只待地动山摇，熔浆喷涌，祂们将重回大地。 而在西南角的峡湾，古老帝国的残余坐落于此，观星术士们聚精会神的关注天空群星的轨迹，计算着正确的方位和时间，他们相信当星辰归位时，诸神会施展他们的神力，大地会迎来剧烈变动。 坐落于尘蟒尾部的城堡高傲伫立，它独对滔天巨浪，大洋深处的庞然巨物在沉睡中苏醒，其躯体宛如海底群山。 海外之地，龙族翱翔于天空、数量稀少；矮人苟延残喘、死守要塞；那颗神话中的祖树染病，精灵被迫背井离乡，漂洋过海。 再往那些方向而去，那是大片坍塌的废墟、宏伟的建筑毁于一旦、人造的痕迹被自然蚕食。 橡木大公镇守山海，黑如冥界般的海洋波涛汹涌，卷起亿万咆哮的亡灵。 而海的那边黑云密布，雷霆闪电交织，无边无际，视力不能及，藏着莫大的恐怖。 整个世界都暴露在他眼前，一切太宏大，也太浩瀚。 蓦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望去。 望向大地中的一处不起眼的地方。 在那遥远蛮荒的河谷之地，一个年轻人抡动锄头，弯腰播撒种子，身旁嫩绿麦苗便瞬间破土而出。 那片辽阔的田野蕴藏无穷生机。 麦苗茁壮成长、涨势极快，迅速的长叶、拔节、抽穗、开、灌浆、成熟…… 在他起身的功夫，眨眼间就变样了。 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的麦田已然成型。 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风吹麦浪，哗啦作响。 他头戴月桂冠，体魄美丽且强健，表情沉静，那动作从容又优雅。 他静静站立，注视着无数麦穗，虽是农夫打扮，却有种崇高且伟岸的气度。 在阳光和麦田的映照中，他浑身有着一圈圈淡淡的光晕，宛如神环悬挂在身畔，仿佛照亮了整个世界。 …… 那些视界广袤，像是无边无际，最终定格。 咔嚓！ 阿尔斯特眼中的世界如镜子般崩碎出去。 他有所明悟。 新的时代一直在朝他靠近。 开启那个时代的方法，就是他生命的终结。 (本章完) 单章 单章 感谢“混沌大蛇”老哥打赏的盟主。也感谢别的老哥们的打赏，还有qq阅读那边的老哥。 这里给两位大老爷、众多老爷们磕头了。 本来是准备从日万慢慢降下来的，真的撑不住了。 虽说这两天也没少更，平均是在九千+。 但混沌大蛇老哥的盟主真的是一记强心针，整个人都清醒了。 明天为了这位大老爷，继续日万吧，尽可能多持续几天。 再次拜谢两位盟主老爷。 叩首！ (本章完) 第182章 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第182章 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半个月后，罗曼知道了龙堡变故。 盖尔·裂甲成为新任大公。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写信告知所有的裂甲封臣和子嗣。 要求他们派出四分之三的兵力驰援大公领，为老公爵阿尔斯特复仇。 而复仇对象是大地上的所有女巫。 他誓要那些用毒药害人的肮脏母老鼠付出代价！ 对于老封臣而言，派出鸟儿传信即可。 那些鸟儿经过特殊训练，能往返于固定路径，落在特定者的肩头。 但这种方法没法通知所有人，需要派信使去往鸟儿到不了的偏僻封地。 这个时候，别的封臣和裂甲子嗣早已带兵出征。 而罗曼却还在庄园大厅听到赛思读出信件的内容。 他坐在椅子上，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歪头侧身，右手覆面，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盖尔干的！”他说，语气冷硬。 赛思闻言悚然道：“这不可能！” “一定是他！他在逼宫！他的收益最大！” “老爷，您冷静点，盖尔大人不可能是凶手……” “那他也是凶手之一！” 罗曼大吼，他抬起头，赤红眸里充满怒火， “龙堡！那可是裂甲大公的龙堡！有家族传承的龙堡！！结果有人潜入龙堡，谋杀了城堡的主人！就这么简单？！怎么没人用这法子去干掉黑铁之王！干脆让那该死的刺客把所有的大地王者全杀了得了！！” 赛思内心波涛汹涌，有心反驳，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夜龙堡肯定出了变故，家族传承不知为何没能生效，得以让刺客抓住了机会——大公的防护力量从来严密。 “蠢货！全都是废物！”罗曼愤然起身。 他暴起一脚将身前长桌踢倒在地，装饰品和茶水散落开来。 罗曼咆哮道，“我要绞死他们！我一定要绞死他们！” 他咬牙切齿的诅咒着、咒骂着，脸色狰狞，嘴里着蹦出几句没人听不懂的母语出来。 赛思怔怔望着他：“老爷，您失态了。” 罗曼以手覆面，那动作竟有些痛苦。 他死死的抿着嘴，表情冷漠的转身离开。 不多时。 得到消息的亚伦和格林等人从军营匆忙赶回来。 见到遍地狼藉，都有些吃惊。 “罗曼呢？发生了什么事？” 赛思将信件消息转述给了众人，没什么可隐瞒的。这关系到他们所有人。 “盖尔大人召我们回去？” 亚伦和格林面面相觑。 “是的，所有人，四分之三的兵力。” 迪克和杰特沉默不语。 斯格镇到了巩固阶段，正是打基础的时候。 现在怎么走？他们刚打了一仗， 而封臣不响应封主的后果更严重，等于背叛。 “这件事需要罗曼来决定。”他们都这样认为。 即便前些日子大军压境带来的压力也远不如这一纸调令来的恐怖，一旦选择不当，意味着一切努力全都白费。 很快，罗曼神色如常的回来了，重新坐上了领主的座位。 “不去！”他说道。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唯独赛思脸色凝重，“老爷，您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罗曼望着他，想说些什么，最终闭目才说得出口： “我这辈子唯一亏欠的人如今不复存在……盖尔无权命令我。” “我希望您能重新考虑一次，盖尔大人的信使被我拦在了码头那边，您还有时间。” 赛思绝不可能坐视罗曼自取灭亡。 “那就将这件事拖着。”罗曼的情绪平息下来，重新恢复冷静。 “怎么拖？” 罗曼问：“信上还说了什么？” “盖尔大人要您解释斯格镇的现状，盐矿、劫掠康德领、和五大贵族的战争，他要知道这里的一切，包括我们所有的兵力详情。” 那些事瞒不住，六大家族吃了败仗，这是谁也没料到的事情。 罗曼知道，盖尔也知道。 理论上来说，罗曼有权不解释，但盖尔也有权给斯格镇换个新领主。 所以他说道；“我不解释。” 赛思一愣：“那我们怎么回信？” “首先承认盖尔的公爵之位，其次为老公爵的死表达哀痛……问他是否会履行老公爵的承诺：斯格镇三年不缴税。我很愿意为裂甲公爵奉献一份力量，但如今大军压境，我不能脱身。待到时机合适，我便会出兵驰援，让盖尔不用等我，他们先一步行动就行。”赛思又愣住了。 这些理由站不住脚。 不缴税是平时情况，但现在是战时。 大军压境也不是理由。 赛思敢保证，一旦罗曼出兵离开斯格镇，五大家族和康德伯爵就得撤兵。 除非罗曼带兵回来，否则他们就不能染指斯格镇的一切。 贵族间好歹是有些共识的。 两位公爵并肩作战，本质却是为了维护征服者秩序而战。 封臣们一旦出兵，封地内部空虚是肯定的。 但谁也不敢打那些封地的主意，否则就是同时得罪了裂甲、怒潮、黑铁王室。 没人扛得住这种压力。 问题是，什么时机合适就会出兵驰援？ “我……不是很懂您说的意思。”赛思很懵。 罗曼说；“做个样子，实际上什么也不做。” 出兵？ 出个屁！ 阿尔斯特活着都不行，盖尔又是什么东西。 “这样可以吗？” “为什么不行。” “盖尔大人的问题呢？” 罗曼说道：“他说他的，我说我的。我什么时候公然违背裂甲大公了？” “赛思，你要理解，斯格镇很穷。格林和亚伦得了疟疾、卧病在床，马上就快死了。因为前不久的战事，我不知道被哪个贵族砍了一刀，现在重伤不起。现在缺兵少将，遍地伤残……但这些问题我会一一克服的，斯格镇很快就会出兵！” 很快是有多快？ 罗曼也不知道。 “这封信由你来写，态度要到位。” 他怕他一时冲动，在羊皮纸上写了脏话，到时候就麻烦了。 赛思觉得这样做也不是不行。 最起码表面是符合法理的。 这年头信件一来一回就是一个来月，要拖延起来太容易了。 两位大公那么大的动作，数万大军不可能为了等一个偏僻之地的小封臣，苦等十天半月。 事实上，他们一天都等不了，现在估摸着就出发了。 你爱来不来。 但召集令是发出去了，不来的人只要别担心秋后算账就行。 赛思道：“这样做是拖不了多久的。” 一旦未能及时参战，等到盖尔公爵班师回朝，就由不得罗曼狡辩了。 罗曼摇头道：“我只需要半年时间。” 但他有预感，怒潮和裂甲要维持的征服者秩序，只怕不是半年就能搞定的，光是海盗就来势汹汹，半年就能镇压？ 罗曼压根不信。 伱有征战骑士，海盗那边又不是没有超凡单位，不然凭什么抢劫陆地。 战争是个泥潭，也是个漩涡。 过去数十年没有大规模战争了，如今需要消耗人口了。 早就有人蓄势待发、虎视眈眈了，如今时机合适，他们毫不犹豫的冲进其中，只为将更多的人卷进去。 所以漩涡越来越大，引力越来越恐怖。 直到吞噬足够多的生命，生者才能踩着死者脱离那个泥潭，重新安定下来。 但是阿尔斯特之死让罗曼觉得这件事充满了阴谋的气息。 老公爵死了，新任公爵怪罪于女巫。 是！证据确凿！ 但女巫怎么可能两面树敌，这没道理啊。 他有了个极度恐怖的猜想。 猜想未得到证实，罗曼只能等待。 他相信总有水落石出的那天。 阴谋终究会败露，到了那时，他会处死所有和阿尔斯特之死有关的人。 “那半年后呢？”赛思问道。 他们总要面对新任的裂甲大公的。 更坏的结果是盖尔会直接剥夺罗曼作为领主的权利。 所以他认为拖延只是在慢性死亡。 “半年后……” 罗曼沉默片刻，说道。 “我会自立为王。” (本章完) 第183章 有趣的文明现象 第183章 有趣的文明现象 罗曼从小就不喜欢阿尔斯特。 不喜欢他的肥胖、不喜欢他的纵欲、不喜欢他的奢靡…… 他明明是大公爵，却一点执行力都没有，连政务也不处理。 一头猪上位都比他强！ 最起码猪只需要吃廉价的猪食，随便放养。 罗曼完整的保存了前世心智，对万事万物的看法自有一套逻辑。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尸位素餐的人就是该死！活着只能浪费粮食！ 但阿尔斯特纵有百般缺点，也不能抹灭唯一的优点。 他养活了他的孩子，给了他能给的最好的东西——他给了罗曼一整个自由的世界，让他去无所顾忌的做任何事。 他知道他会死，但没料到他死的竟是那么快，不等他的大军开到裂甲领，他便仓促而去。 现在他的死让罗曼感到了痛苦。 阿尔斯特给了他那么多东西，而他却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每每想起，辗转反侧，只觉愧疚。 他以前还经常在心里骂他老东西、老不死的。 那时候他骂的心安理得，狂妄自大，此刻却彻夜难眠，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我真该死啊！ 他想哭，却哭不出来，此刻更要理智。 没时间悲伤了。 他要面对如今险恶的态势。 罗曼绝不认可盖尔，哪怕他是大公长子，有合法性，有强宣称，他也不认可盖尔。 他的立足基础是阿尔斯特给他的。 这片河谷，也是阿尔斯特给他的。 没人能染指这里一草一木。 信使很快就回去了，带走了罗曼的回答—— “罗曼领主将全力支持盖尔公爵，但奈何条件有限，缺少兵力，等有机会即可支援。” 信使非常不满，他全程被困在码头，连罗曼的面都没见到。 赛思对此的托词是罗曼重伤在床，不宜见客。 但信使压根不信，不见客就不见客，把我挡在门口做什么？ 哪个封臣敢这样做？ 你们是不是要造反？ 信使回去肯定要对盖尔公爵添油加醋一番。 罗曼不在乎。 添油加醋就添油加醋吧。 信使是盖尔公爵的眼线，他不可能让后者将斯格镇的所见所闻带回去。 最好方法是让他什么都见不到。 当然，他不相信盖尔真的会对他视而不见。 但罗曼也相信，盖尔现在肯定没工夫来搭理他。 他刚上位，怎么可能在一个偏远封臣的身上费大量精力，最多是将这件事记在脑子里。 稍微有点政治智慧的公爵都知道现在不能剥夺他作为领主的权利。 盖尔敢让罗曼卷铺盖走人，罗曼现在就敢反叛。 当消息传过去后，盖尔没法带着军队从千里之外赶来平叛，他作为公爵的威严就会遭到挑衅，对他来说非常不利。 不能把局面闹僵。 罗曼在拖，盖尔大概率也会拖。 在新任大公的眼里，罗曼不值一提，等于佛祖掌心里的猴子，抽个冷子就能把他收拾了。 但罗曼绝不给盖尔发难的机会。 他要提前反叛！ …… 在今年四月份即将结束的时候。 士兵依旧在训练阶段。 河滩之战有所伤亡。 但罗曼立刻将缺口填补回来了，维持在两千个士兵的数量。 供养职业士兵的主要难度在于两点。 其一是粮食消耗。 农耕时期，农业对劳力的需求极大。 干活的人少就意味着生产力下降。 但……下降就下降了吧。 现在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生产力下降又不会饿死。 罗曼对于粮食安全极为重视，没粮食就吃蔬菜，没蔬菜就吃肉。 当然，混合吃是最好的。 目前粮食储量肯定能撑到夏天。而到了夏天，去年种植的万亩冬麦就能收获。 所以我这么多粮食，养两千个士兵怎么了？ 其二是后勤装备。 这个时代，士兵的命还不如他的装备贵。 败仗和胜仗的区别在哪？ 就在于胜者能回收战场的装备，而败者就得丢盔弃甲。 军事物资是很宝贵的东西。 死亡的士兵会被扒光，有时候内裤都不会剩下一条，对于底层士兵来说，这些都是财富——当然，骑士老爷是看不上眼的。 但斯格镇的钢铁产量在去年就提上来了。 如果可以的话，罗曼能把他们武装到牙齿，变成一群铁罐头。 …… 一个很有趣的人类文明现象。 越简单的社会结构，就越容易集中人手——只要满足基础的生存需求。 缺点是这样的社会并不发达。 举例来说，人类在原始时期靠着采集和狩猎为生，而原始人可比农耕人悠闲多了。 他们用一个上午就能收集到一整天的食物，然后在下午的时候和族人互相捉跳蚤吃。 缺点是抗风险能力极差，死亡率很高。 相反，越复杂的社会结构，就越难抽调人手——尤其是进行大分工后，讲究细分生产任务的社会。 这种社会结构自然是非常繁荣的。 生活质量相比起原始时期有极大的提升和改善，生产多样化，能提供更多的选择性。 缺点是置身其中的人类也越来越疲于奔命，所以就有人开始怀念田园生活。 …… 斯格镇处于很特殊的阶段。 相比起这个时代，它的生产力很发达，但社会结构却很简单。 也就是说，罗曼只要满足他们的基础生存需求，就能随便折腾他的领民。 原始部落的首领只要能养活他的部落，别说五分之一了，就算把一半的人训练成士兵都不成问题，某种程度说是全民皆兵都合理。 罗曼没开玩笑。 斯格镇的生产力下降，也只是相对于全力生产而言。 从原本的秒速十米，下降到秒速五米，相对于这个秒速半米、甚至止步不前的时代而言，它也称得上高效了。 在这个第二年春天结束的时候。 它又有了长足的发展。 首先，建筑队建造了众多砖房，住房不足的现象得到了缓解，军队大院也建设好了，只容纳有家庭的军人，安置其家属。 毕竟一户人家一座房是基础。 其次是，从去年秋天就开始饲养的猪羊鸡，开始大规模出栏了。 猪的出肉率能有六成，羊的出肉率有四成，每只鸡也有两斤的肉。 这意味着罗曼多出了八万斤的猪肉，三万斤的羊肉，近万斤的鸡肉。 这是一笔巨大的肉类储备。 更重要的是，这只是纯肉的分量。 如猪头羊头、猪蹄羊蹄、内脏骨头是不算在列的。 如果全都算上，那得再加上十万斤。 虽说斯格镇缺乏各种香料，但食盐和葱姜蒜是不缺的。 罗曼有的是菜谱，这些好东西可不能糟蹋了。 就算猪大肠也得给我留着，大肠的蛋白质和脂肪含量很高的，在这个时代也属于营养品——只是因不易保存，所以要快点吃完。 猪骨髓和羊骨髓也算是珍馐美味。 那些羊皮羊毛也能用来制作衣物。 这都是养殖带来的额外好处。 只留下能产奶的母羊、能下蛋的母鸡、能产崽的母猪。 其余的全部杀个干净。 这不亚于一次大丰收。 屠宰意味着能饿它们几天，不用喂饲料。 养殖部共计一千人，每天分批次的屠宰掉上百头猪、两百头羊、五百只鸡，将其腌制，挂起来风干熏烤，变成腊肉和咸肉。 杀的越多，压力越小。 直到下一代被选育的猪羊慢慢成长起来，对饲料的需求逐渐增大。 这又意味着现在养殖部不需要这么多人手了——腾出来六百人去做别的事情不是问题。 罗曼又让他们和农业部一起，在河岸两侧种植了大片的牧草。 估摸着得有四五千亩，罗曼将那里规划成了一片自然牧场。 (本章完) 第184章 我即天命！！ 第184章 我即天命！！ 这些天的发展还算顺遂。 但让罗曼难受的是斯格镇的商业网道被封锁了。 自那场战争结束，没有一艘商船来到斯格镇，也没有一个商人来和他做生意。 康德伯爵和五大贵族封锁的很严密。 他们自以为这样能饿死罗曼，不战而屈人之兵。 却不知道斯格镇居民生活的非常滋润。 笑死，压根饿不死。 但也误打误撞给罗曼造成了极大的困境。 罗曼需要采购大量的物资来加速发展。 对于社会结构简单的斯格镇来说，它肯定没法生产所有的东西。 比如，制作铅笔需要石墨，印刷需要墨水，否则没法让学生写作业。 比如，木工厂需要油漆和清漆来保护家具的。 比如，陶具和瓦罐都是从外界购买的。 比如，许多军械需要涂油和上蜡。 罗曼虽然能让木匠刨出木碗、让箍桶匠制作木桶，但却没人手去烧陶。 那些陶罐碎一个没一个，全都是绝版货。 当然，这些东西是能生产的。 但问题是，要发展那些产业，就需要很多人，非得发展出一个独立产业不可。 现在斯格镇哪有空闲的人啊！ 这种物资需求是多层次和多方面的。 许多东西看似微不足道，但其实很重要。 一旦被切断和外界的联系，罗曼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得不到外来物资的补充，非常难受。 当然，现在还没有出大问题，因为存量还够。 但罗曼有未雨绸缪的习惯。 商业贸易是领地发展的重中之重，失去贸易就会失去活力。 一些农夫家里也是有存钱的。 有些家里出了个士兵，家人得到了士兵的军饷。 有些人从事特殊职业，得到了罗曼的奖赏。 有些人向罗曼出售了牲畜、储粮。 还有些人是起早贪黑、偷偷摸摸的种植粮食，被罗曼派人收割后，得到的赔偿。 罗曼满足了他们的生存需求。 但生存需求解决后，农民就得面对其他需求。 有钱的农夫每次在商船到来的时候，都会赶去码头和商人做生意，去买一些商品。 包括不限于购买家具、陶器、纺织品、啤酒奶酪，或是来装饰他们的房子，或是提高生活质量。 有些商品斯格镇能生产。 有些就生产不了。 就说纺织物吧。 虽说罗曼弄出了织布机，可是连原料都没有，那就生产不了。 现在到初夏，居民没法穿羊毛衫，只能去穿亚麻材质的衣服，越薄越好。 但斯格镇没种植亚麻——罗曼嫌它弄起来麻烦，不如去购买现成的。 现在寄了。 长期买不到东西，斯格镇会成为一潭死水的。 这对于迅速上升期的斯格镇而言，对于发展欲望昂扬的领民来说，这等于毁灭性的打击。 当然，罗曼也不会认为五大贵族真的能封锁河道三五年——半年他们都坚持不了。 无非是耗着。 要么我忍不住，要么你忍不住。 很遗憾的是，罗曼输了，输得很彻底。 他对种田的耐性极高，也肯埋头苦干两三年，但唯独无法忍受被别人卡脖子！ 因为他上辈子就是s3赛季的狂热支持者！ 你们算什么东西啊！ 敢卡老子脖子！ …… 罗曼将斯格镇所有的兵力都集结起来了。 共计两千人。 这些士兵最短的也经历了两个月的体能和队列训练。体能训练很好理解，体能越强，战斗力越强。 而队列训练不止能提高组织力、纪律性，强化肌肉记忆。 更重要的是，它能改变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面貌。 农夫是怎样的，别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皮肤黑黢黢的，双脚站不直，弯腰驼背，走路蹩脚。 一个四肢健全的健康人愣是走出了亚基的步法。 别说靠近了，就算远远看一眼，罗曼就知道对方散发着一股乡下人的穷酸和卑贱的味道。 畏畏缩缩个毛啊！ 把你们的脊骨直起来，抬头挺胸！ 当兵就要有当兵的样子！ 当然，罗曼是从不会对他的士兵发脾气的，他们只能接受杰特的细剑鞭挞。 剑术师精通杀人技，杰特双手极稳，下手更是精准无误，能准确抽在没有大碍、但却使人疼痛的身体部位。 别说新兵了，就算去年的老兵见到杰特时也发毛。 全都梗着脖子站军姿，一丝不能苟。 两个月下来，卓有成效。 军姿队列大幅度改善了他们的精神面貌！ 一眼望去，很有精神！ …… 军队集合。 罗曼给所有的职业士兵做战前演讲： “我们即将发起一场战争！ “是的，我们很快又要上战场了！ “为什么要发起这场战争？ “因为伱们！ “不要互相张望，也不要怀疑，就是因为你们！！ “你们有些是奴隶出身，有些来自康德领，有些是土生土长的人。 “我就问一句，你们以前是怎样的生活？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贫病交加！ “我说的过分吗！一点都不过分！一场感冒就能杀死你们！一点生命保障都没有！ “你们有统治者，你们有领主老爷，为什么你们落得如此地步？ “因为你们的老爷根本不关心你们的死活！ “我倒想问问！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可以如此对待你们！ “是你们不忠诚吗？是你们对老爷不敬吗？是你们不够温驯吗？ “不是！你们没有任何过错！ “全是他们贪得无厌！全是他们索取无度！ “全是他们在压迫你们！！ “只有压迫的制度！没有最低的保障！ “只有剥削的权利！没有救助的义务！ “那些蠢货！那些虫豸！根本不是合格的统治者！根本就不是合格的领主！ “而这种虫豸！遍地都是！太多了！太多了！根本杀不完！ “但是！ “你们就要因此坐以待毙吗！！ “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吗！看着家人受苦受难，看着家人饿死，看着家人冻死吗！ “是的，你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只能忍着、受着，日复一日活着…… “因为你们太弱小了！你们没有力量啊！你们没有权利啊！ “从现在开始！！ “一切都改变了！！ “我！你们现在、未来、唯一的领主！我以罗曼之名，赐予你们反抗的权利！ “我要你们联合起来！！ “没有力量，我赐予你们力量！ “没有兵器，我赐予你们兵器！ “没有权利，我赐予你们反抗的权利！ “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条！ “那就是反抗！反抗！反抗到底！ “无论到了何时，你们切记！只有反抗精神不可磨灭！ “不合格的领主没资格统治你们！它们不配！！ “从今往后！我会带领你们！将所有不合格的虫豸全都杀掉！有一个杀一个！杀到血流成河！杀到尸山血海！ “而这！就需要战争！ …… “你们怕不怕战争？ “谁敢说不怕，我就抽谁！ “因为我都害怕！你们凭什么不怕！ “我怕我们会战败，我怕我们会失去未来，我怕我们会失去希望！ “我怕你们今后没饭吃、没衣服穿、没房子住、我怕你们的父母会活活累死、我怕你们妻子生病了没人照顾、我怕孩子没有足够的营养长大！ “我真的好怕啊！！ “但是！你们应当知道！你们应该知道！ “人类是害怕的时候才能勇敢起来的生命！ “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 “人类的伟大就是勇气的伟大！ “我们站在一起，同生共死，并肩作战！ “这场战争，我们要胜！因为要开拓我们的生存空间！！ “而未来的战争！我们也要胜！因为要巩固我们的生存基础！！ “我们没有人能依靠！我们没有盟友！却要去挑战整片大地！但我们一定能胜！！ “因为天命在我！ “因为我即天命！ “天命昭昭！吾等万胜！” …… 在第二年的初夏。 罗曼身姿挺拔，站在所有士兵面前。他高举右拳，声嘶力竭的呐喊。 而回应他的…… 是同样高举右拳、放于头顶、交相辉映如神环的军队。 他们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天命昭昭，吾等万胜”。 (本章完) 第185章 在夏收前结束这一切！ 第185章 在夏收前结束这一切！ 罗曼对待农夫的态度是强势的打压。 但对待士兵就不同了。 他的态度是鼓励和宽慰。 罗曼从不朝士兵发脾气，只有嘘寒问暖。 若要责怪，也只责怪迪克和杰特这两位教官。 所以他在军中的威望极高，在那些士兵看来，他比冷面煞神杰特亲切多了。 经过战前演讲，军队的战意被他充分调动起来了。 和冬末的掠夺演讲不同。 去年的士兵对罗曼的忠诚度是非常高的。 因为他们一无所有，一切物质和根基都来自于罗曼。 但这次两千士兵中，有一半是来自康德领的征召兵——他们的身体素质相对较好，更容易训练成可用之兵。 要让他们给罗曼卖命不是易事。 河滩防御战是防御，所以他们硬着头皮肯帮罗曼，是被动作战。 没办法，吃人粮，干人事。 但带他们反攻康德领的难度就太高了。 尤其是以少打多。 所以，罗曼在这段时间来，做了很多事—— 给军饷、给福利、给待遇。 高强度训练、让他们失去思考能力、快速融入其中、淡化曾经的思想烙印。 语言引诱、说贵族坏话、死命泼脏水、煽动愤怒情绪、点燃反抗意志。 整个流程软硬兼施。 大棒和胡萝卜，这群小可爱迷迷糊糊就瘸了。 …… 要做就做！ 罗曼和中高层军官进行战前军事会议，确定了先前制定的战争规划。 倒是没什么明确的战术。 虽说恶补了两个月。 但他们也只是从一群乌合之众，变成了装模作样的乌合之众罢了。 罗曼不指望他们能完成复杂的战术动作。 阵型越简单越好。 在罗曼眼里，别说这批新兵了，就算去年的老兵也是不合格的职业士兵。 你职业不假，但不合格就是不合格。 他们的军事素养根本没达到罗曼的要求。 当然，令行禁止是做到了。 可对于军队来说，令行禁止是基础啊！ 基础打好后是什么？ 是战阵训练、协同作战、配合无间。 举例来说吧，敌人大举进攻，重装士兵在前排列阵阻截，后方长矛手伺机而动。 这是很标准的战争模式了。 但重装士兵怎么能保证不干扰到长矛兵的突刺节奏。 而长矛兵如何能从间隙中捅死刚好没防备的敌人。 这些作战技巧很简单，真的很简单。 老兵会，新兵也会。 但十个老兵面对三十个新兵，他们一个照面能捅死十个新兵，然后追杀那二十个新兵。 他们相差的不是体能，而是抓时机的判断力。 贸然出手，那就是给敌人机会。 在回合制游戏里，一旦你的攻击被敌人闪避了，那你就等着挨刀吧。 别看罗曼现在说的天乱坠，现在把士气鼓舞的有多高，一个个的群情激奋，恨不得马上把康德伯爵的脑袋砍下来。 但罗曼敢肯定。 无论他那两千士兵看起来多训练有素，一旦上了战场，肯定慌的不成样子！ 罗曼敢发誓。 小部分士兵在战场上慌张、逃跑，那就会引发连锁反应，带动整个战线溃败！ 没法避免这种情况。 罗曼只能给松散的军队打钢钉。 逻辑是这样的——一个敢战能战的精兵强将，带领十来个普通士兵进行残酷的作战。 只要这个精兵强将不死，军队士气就不会崩溃。 这也是罗曼最基础的军队单位——小队模式。 一个小队长带领11个士兵作战。 罗曼如今共有4个大队长、20个中队长、100个小队长。 大部分小队长由使徒担任，少部分由勇敢精锐但不是使徒的士官担任。 中队长和大队长更是全员使徒。 罗曼对于普通人，是从不相信、从不寄托的。 他们只是羔羊，会动摇、会逃跑，他不能寄予厚望。 与其让他相信普通士兵会死战不退，他宁愿相信这片大地再无剥削和压迫。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罗曼只相信使徒。 他的使徒会在第一线作战，所面对的是比普通士兵更险恶、更残酷的战场环境。 但他们的存活概率也比普通士兵高很多。 没别的，罗曼这些天将所有的红色系宝石全都用干净了，兑换了数十张的战场模拟券。 罗曼的战场模拟，不止是能让他带使徒重新回顾那些战役，更是可以让他重新去审视、去观察那些作战细节。 谁人后退、谁人进攻，哪个敢战，哪个不可靠。 一目了然。 通过数十上百次的模拟战场，那些使徒都被影响到了。 眼神越来越凌厉、挥刀越来越迅捷，动作都带着杀气，仿佛真的经历了那些战争。 他们有了老兵的某些特征。 而老兵在冷兵器时代是很难杀死的。 只是因资源有限，一枚红宝石大概能兑换3张到5张的模拟券，一张模拟券能携带12位使徒。 罗曼带着使徒们一遍又一遍的体验劫掠战和河滩防御战。 所以主要是体验后者。 因为防御战比劫掠战更惨烈。 那一站，罗曼死了近百位士兵——他在康德领大摇大摆的抢劫好几天都没这战损。 而敌军却只死了五百多个，算上俘获的残兵败将，也仅有七百余人。 战损比看起来很好看。 但实际上呢？ 那五百多人，最起码有两百人是乱箭射死的。 罗曼的士兵占尽地理优势，以逸待劳。 而敌人是冒着箭羽划桨冲岸的，过来的时候体力大损，就要去冲击盾阵。 如果是康德伯爵的征召军发起这样的攻势……例子不成立。 但不得不说，贵族联军的战斗力很惊人，在各种劣势的情形下，硬生生的打成了这种战损比。 尤其是野兽卡特家族的战士。 因而他察觉到了那个野兽家族的实力。 如果是在平原作战，相同兵力，双方极可能势均力敌，把战损比拉到一比一，而对方大概率会赢。 因为对方的身体素质比他的士兵更高，作战经验更丰富。 罗曼只能不择手段的加强他的使徒和士兵。 但时至今日，也只勉强培养出了百十位使徒，至于效果如何，就只能在战场上见分晓了。 …… 夏季第一个月的月末。 明天就是仲夏。 罗曼带着两千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离开了斯格镇。 在此期间，所有生产全都停止。 人手一把兵器，他们知道怎么用。 如果贵族联军敢偷家，留守斯格镇的杂役和农夫会告诉他们何为老实人的愤怒。 斯格镇的劳作已经很辛苦了，伱还要我回到更苦的日子里？（恼） 那些农夫对罗曼以外的贵族是没有任何幻想的。 并且，罗曼在上游也布置了斥候。 一旦发现敌人在上游集结船只，他就立刻发起全面进攻——能运载数千人的船队没有半月是凑不齐的，过来的只能是部分精锐——罗曼特意打造了几张床弩，这东西没法大规模列装，制作起来太复杂了，对付大量征召军，几张床弩不够看的，但对付少量精锐刚好合适。 此番兵力尽出，就是要将所有威胁到他发育的贵族们全都暴打一顿。 也巧，因募兵过多，他现在没牛马去帮他去收麦子了。 那就把康德领彻底打崩！ 再多抢些劳力过来！ 罗曼已下定决心！ 在夏收前结束这一切！ …… 【你的商道网络被封锁，发展遇到阻滞，这激起了你的怒火，你决意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模式：集成作战】 【当前关卡：0—3】 【关卡名称：兵力尽出】 【关卡介绍：这是一场极为艰苦的战争，只许胜，不许败】 【推荐等级：——】 【战场记录中：——】 …… 这样的大动作自然不可能瞒得住所有人。 在罗曼的船队出现的时候，便被驻守在下游的哨兵发现了。 一只鸟儿展翅，飞向了康德伯爵的城堡。 …… 一场自罗曼成为领主以来，最艰难、最凶险、也是最残酷的恶仗即将打响！ (本章完) 第186章 优势在我 第186章 优势在我 罗曼上岸后，先是放出了百位斥候。 战马全都交由骑手和斥候们。 把视野点亮再说。 罗曼曾带兵奇袭康德领，现在不能故技重施。 人家有了防备。 其次是，那些山路地势起伏。虽能行军，但不宜列阵，只能小规模作战。 一旦走进去，就是自寻死路。 因为敌军数量太多，犄角旮旯的小路太多，罗曼会被多面夹击。 还是走大道比较好。 下游的荒野地形险恶，罗曼用了一天时间，穿过蛮荒地界，率领军队来到了一条宽阔大道旁。 这条路是从黑铁大道分出来的次级道路，沿着这条路，可直达康德领。 后方两千随军杂役带着各项物资，源源不断的送往这里。 罗曼在和他的征战骑士讨论该选择什么样的战场。 也是这天。 他散出去的斥候传来消息。 贵族联军朝这边逼近，共有六杆旗帜飘扬。 其家族纹章分别是黑色巨兽（贝希特斯）、金色宝箱（维利奇卡）、盐之（盖朗德）、野兽心脏（卡特）、紧闭之门（西蒙）、以及高耸城堡（康德）。 他们的总兵力约有七千人。 骑兵约有三百余人。 而征战骑士约有七十余人。 其余都是步兵单位。 那些军队各自聚集在家族旗帜下。 行军时泾渭分明，各不相干。 贝希特斯家族的兵力最少，仅有五十位骑兵，但三分之一是骑士级别的。为首者是身穿血色板甲的弗朗特。 康德伯爵的兵力是最多的，约有三千余人，占据了总兵力的一半，非常壮观。 其余四大家族，或是数百、或是上千兵力。 后天就能抵达这里。 …… 罗曼和迪克讨论许久。 不能选择易守难攻的险地。 先不说有没有，就算有也不行。 贵族联军面对险峻地势望而止步，不进攻，就只围困，一旦长期相持，罗曼的后勤就跟不上——他这次只带来半月粮草。 他这次出来是要速战速决的，不是打持久战。 所以能决战就决战。 对面恐怕也这样想，驻扎两个月了，毛都没见到，再耗下去得不偿失。 但也不能平原决战。 罗曼要通过地形杀，把骑兵这个单位给禁了。 要找到骑兵发挥的地形好找，但骑兵不好发挥的地方也好找。 最终，罗曼选择一处沟谷地和贵族联军展开正面对决。 沟谷地形，狭窄曲折、坡地不平，有点像是垭口。 两侧地势有些陡峭，不能行军，要找到相对平缓的地势进入沟谷。 这本是一处裂谷，大抵是被暴雨和洪水积年累月冲刷出来的地貌。 现在未到盛夏的季节，仅有一条小溪流淌，沟底碎石遍地，形成乱石滩。 而战马一旦踏足其中，就没办法发起冲锋，只能走过来。 说是狭窄曲折，也不算太窄，最窄的地段都有四五十米，宽的地段足有百米。 这也意味着狭路相逢勇者胜。 罗曼用了一天时间，行进二十公里，带领士兵来到这片土地，开始临时抱佛脚的训练军阵，不断进行洗脑，免得都成了软脚虾。虽然以寡敌众。 两千对七千。但罗曼觉得优势在我。 ……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 罗曼的斥候在侦察消息。 而贵族联军的斥候也得知了罗曼的大致兵力、部署情况。基本算是双向透明。 维利奇卡冷笑道：“罗曼还真敢出来！真是找死！” 弗朗特对伯爵说道：“康德大人，那片战场不适合征战骑士发挥，贝希特斯可能没法为你们提供帮助了。” 秃头卡特说道：“我们不能贸然进攻。” 西蒙爵士从善如流。“您说的是，我们先前吃过亏了，卡特大人。” 斯蒂夫说道。“福柯爵士，我们要快点击败罗曼。” 伯爵大人说道：“弗朗特大人，我此番借了一千兵力，此战只能胜，不能败，还望您能多支持！” 六大贵族各说各的，前言不搭后语。 维利奇卡在和盖朗德对话，言称要迅速击破那裂甲封臣，一雪前耻。 卡特家族和西蒙家族这两个外来家族团结一致，打死不当出头鸟。 康德伯爵希望弗朗特爵士能出力。 伯爵的可战之兵不多，因为罗曼掠夺走了康德领将近八分之一的人口。 最重要的是兵力损失严重。 为了保持军队质量，伯爵只得从远亲贵族借了一千兵力，可以说将家族的未来赌在了这一战上。 …… 斯格镇偏安一隅，这两个月来发展迅速。 贵族联军内部也同样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简单来说，一开始相看两厌，自斯格镇一败后，便越看越讨厌，矛盾开始激化，争吵也越来越激烈，有几次险些动手了。 贝希特斯家的弗朗特冷眼旁观。 他被派遣过来，准备捞一笔外快就走，所以此番仅带来百位骑手。 贝希特斯的家族响应了怒潮大公的号召，家族主力如今在沿海和海盗作战。 前线战事吃紧。 贝希特斯伯爵最开始命他快点回来。 但不知为何，他中途又改变了主意，将弗朗特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但缺兵力依旧是缺兵力，所以百位骑手被调走了一半，并且那位伯爵给了他一个耐人寻味的命令。 “静观其变、见机行事。” 命令都是要根据主人的性情来推测其含义的。 弗朗特很了解封主的性情，贝希特斯伯爵野心旺盛，和康德伯爵不同——这位伯爵先天条件不好，缺这缺那，为了一座盐矿，恨不得把家底都赌上去了。 贝希特斯伯爵玩的更大，他是一位顶级伯爵，掌控了黑铁大地的一半食盐产量，在黑铁大地的地位仅次于黑铁公爵，希望带领家族更进一步。 所以，他行事很激进。 在弗朗特看来，伯爵让他静观其变，就是让他什么也别做。 他是贝希特斯家的骑士，自然要听从封主的指令。 但怎么把这件事做好，就有些麻烦了。 他们名义上仍是贵族联军，大家关系恶劣，互相喷唾沫，但还没到大打出手的地步。 等盐矿到手后，再重新分配利益。 到时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现在，硬骨头可还没啃下来。所有人还是得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而他也不能闲着。 只是大家都觉得…… 七千对两千，优势在我。 (本章完) 第187章 歼敌八百，自损一千 第187章 歼敌八百，自损一千 两军作战，终究要有个主帅。 弗朗特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因为贝希特斯家族的实力最强、弗朗特的战争经验最丰富。 但弗朗特哪肯担任此职。 一旦成为主帅，就没法划水了。 弗朗特推辞贝希特斯兵力太少，只负责辅助作战，于是推举了康德伯爵。 康德伯爵顺理成章的掌管了军队大权。 原本的兵力结构是这样的—— 盖1000人。维1100人。西1500人。卡800人。贝100人。 他们带这么多兵力，本来是准备一波拿下的。 只是撞了个头破血流，发现投入再多兵力也破不了招，只好转变为了长期封锁。 但他们的兵力在此期间被各自的主家调走一部分了。 事实上，等到夏天结束，若还没拿下斯格镇，五个家族最起码会有三家会撤兵。 实在耗不下去了。 他们不可能死磕一座盐矿，能呆半年就是极限，眼见无果，自然要回去，赔了就赔了吧。 现在还没动摇的原因是康德伯爵红眼了，邻居太强，他坐立难安，愿意承担联军的后勤辎重，让他们继续封锁下去。 现在兵力结构是这样的—— 盖700人。维800人。西1100人。卡500人。贝50人。 康德伯爵的兵力反而在增加。占据了总兵力的一半。 所以这位伯爵的话语权越来越大。 桀骜如野兽家族的人见了那位伯爵也得和颜悦色——当然，也不妨碍前者暗自唾弃后者的兵源素质。 卡特认为，五百位野兽勇士能轻易击溃后者的三千征召兵。 只是如今五大贵族都默认了康德伯爵在这场战役的付出。 一旦攻打下斯格镇，那片河谷土地归属康德伯爵，其他家族只能分润盐矿带来的好处。 …… 联军在沟谷的五里外驻扎。 贵族开始讨论作战部署。 怎么进攻？由谁进攻？ “我建议咱们的卡特大人当先锋，他家族的野兽勇士威名赫赫嘞。”维利奇卡笑嘻嘻道。 “那你要当心睡着的时候，别被野兽咬断了脖子！”卡特冷森森地说道。 “维利奇卡家的人可不是吓大的！”福柯爵士冷笑道，早就免疫了那唬人的话。 “够了！”康德伯爵喝道，制止这场没有结局的争端。 康德伯爵很头疼。 维利奇卡心高气傲，说话刻薄，从小养成的骄横性格。 但野兽卡特可不是维利奇卡的家族长辈，没理由惯着他，早就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野兽家族在斯格镇一役中死伤惨重，足足折了四五十个家族战士，把卡特心疼的够呛，那段时间每天都脸色阴沉。 维利奇卡不以为然，认为卡特看不起维利奇卡家族的牺牲。 就你家死人了？谁家没死人？ 难怪弗朗特不肯担当此任。康德伯爵心道。 光是维护五大家族间的平衡就叫他心力憔悴了。 现在怎么指挥他们发起进攻？ 卡特家族心里窝火的厉害，其他家族也都一样，各个认为是他们吃了大亏。 他们全有损失，却无收获，可不就是血亏吗？ 再发起那样的冲锋，只怕他们都会将队友护在身前，所有人都想充当后盾，那就更没得打了。 既然不能联军，就只能单个家族进攻了。所以，伯爵大人说道：“西蒙爵士，此战由您打头阵如何呢？” 罗曼拖不起，他们同样拖不起。 要速战速决，将被抢走的那些人口找回来，他的那些被掠走的、可怜的农夫们，在等待着他的解救。 而且，他也不能容忍那些外地贵族们在他面前的争吵了！ 这个说死了四五十人，那个说死了七八十人，全然不顾康德领的士兵死伤将近两百人。 他有次不满的说起过这个问题，却得到了那些人谈不上轻蔑，却胜过轻蔑的话—— “伯爵大人，您那些战士的死是因训练不精的缘故，若是他们能征善战，就不会落到这种地步了……” 他们都这样说。 从此他再也没提过这件事了，只将愤怒和苦闷压在心底。 他也想有那样的军队！ 但没钱啊！ 只要击败罗曼，将人口夺回来，将斯格镇纳入他的领土版图，拿到那座盐矿，或许能破解那年轻领主迅猛发展的秘诀，让他一跃成为在黑铁大地说得上话的实权贵族。 …… 康德伯爵盯着西蒙爵士。 西蒙家族纹章是“紧闭之门”，遵循着“沉默是金”的家族箴言。 若无必要，西蒙家族极少发表意见，如今他们和卡特家族串通一气。 西蒙爵士看了眼伯爵大人。 后者语气很和善，但爵士深知伯爵没给他拒绝的权利。 该轮到西蒙家族的付出了。 斯格镇一役，大家互有损伤，后知后觉的发现西蒙家族就死伤了三十来个，只比贝希特斯的家族骑手伤亡要高。 你特么是不是偷偷划水了？ 西蒙爵士解释是他们冲的太快，堵在前面，他的人没法靠岸。 没人相信这句话。 福柯和斯蒂夫对他百般嘲讽。 但西蒙爵士和秃头卡特的性情截然相反。 他极有忍耐力，对那些冷嘲热讽也照单全收，丝毫没有反击。不像是秃头卡特，一点就炸。 “伯爵大人，听您的，您是主帅，我们立刻就进攻。”西蒙爵士很圆滑，至今没和任何人发生争吵。 先前行径已经让所有人对他颇有微词了。 再敢找理由，会招来众怒的，直接被踢出局。 秃头卡特和他是盟友，但此刻却没有帮他说话，就算是盟友，该卖的时候还是得卖，终究要有个出头鸟的。 现在西蒙家族的兵力仅次于康德家族，足有1100人。 康德家族得到斯格镇的主权，但还是容得下别的贵族卖盐分钱的，西蒙家族是最强的竞争者。 他也很干脆，直接集结了所有家族步兵，进入沟谷。 …… 兵力差距悬殊。 说好打也好打，说难打也难打。 首先是，人数劣势的一方见对方势大，就会军心不稳，士气低迷。 如果军队素养不行，不需要猛攻，只要经历一番战斗，就会自行崩溃。 然后是，面对数倍兵力，以寡敌众，对于精力和体能是个巨大消耗。 一旦战斗十来分钟，那没半天就缓不过来。 他们累趴下了，而敌军还能派出体力充沛的士兵继续战斗，自然会被打崩。 但难打的地方也在于，那毕竟是两千兵力，不是两千头猪。 敌我双方都会死人。 歼敌八百，自损一千都算正常。 (本章完) 第188章 弓手压制 长矛突刺 第188章 弓手压制 长矛突刺 车轮战简单有效。 西蒙家族的人第一个上前线，其余家族就得轮番上。 仲夏的日头有些盛。 西蒙爵士沿着谷底前进，很快就见到罗曼重装列阵的阵容了。 他皱着眉望着那道防线。 罗曼早就向他们证明了他的顽强。 眼前这些士兵，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称得上成规模的军队了。 反正他们是想不通，对方是怎么养的起那么多的精良士兵的。 非常不好打。 但不好打也得打。 罗曼去年刚开采盐矿，就敢向整个大地输送数十万斤盐，今年和明年要输送多少我都不敢想了。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你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敢这样做？太没有礼貌了！ 先拜码头，对你没坏处，又不多你这一座盐矿，只要有默契就行。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他们派遣的使者不仅被罗曼赶出来了，后者还叫嚣着把他们的脸给打肿。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猖狂了！ 面对这种扰乱市场秩序的不法分子，必须要出重拳！ …… 西蒙的军队向前行军，罗曼的军队也向前行军。 待到相隔一百多米的时候，双方军队不约而同的开始放箭。 不止罗曼有远程单位，西蒙家族也有。 就是有些参差不齐，有的是短弓，有的是长弓，有些是弩，有种散装感。 而罗曼深知对于军队来说，制式装备很重要。 古老树木天然具有微弱的非凡效力，活得越久的树木，其效力越强。 遥远传说的精灵就守护着一株神话中的祖树。 寻常树木制作弓身，最远能射一百八十米，而千年树木最远能射出两百米——但总的来说，也就强出一小截。 罗曼的土地不乏活了千年的树木，搜寻砍伐，制作出性能优异的制式武器。 弓身将近两米长。 箭矢修长粗直。 西蒙家族的弓手比罗曼的弓手要多，光看箭矢的密度，约有四五百人。 但短弓射不远，而长弓没罗曼的精良，而弩还算可以——然而弩对后勤需求太大，所以罗曼没列装，西蒙列装的也极少，不足两位数。 各自军阵全都举起盾牌，应对天空射来的弩箭。 砰砰砰！！ 西蒙爵士的盾牌被天空而来的箭矢所贯穿，一枚锥形箭头突刺三五公分，暴露在西蒙爵士的眼睛里。 要知道，他在大后方，结果也差点中招了。 一时间脸上脸色难堪。 他善于分析利弊，现在用屁股想都知道，敌弓的射程和威力完爆了他的远程单位。 “等会发起进攻！” 他的军队里不断传来惨叫。 有人中箭，箭矢的威力很大，盾牌有用，不等于不会受伤。 一些粗糙劣质的盾牌会被射穿，质地较好的盾牌也会被贯穿数公分，就算铁皮盾牌也未必能防得住这种威力。 等他们箭矢消耗完就行了。 这年头箭矢很贵，制作难度也高，如此射法等于烧钱。 他默默计数着。 对方每轮射击都很整齐，每轮约莫两百支箭矢，如今射击了五轮了。 该死！ 他们两个月前攻打斯格镇的时候，那些弓手可没这样的素养！ 若都有这样的水准，他们那时起码要丢下一千具尸体才能撤得出去！ …… 十轮。 西蒙爵士有些焦躁。 他的远程部队彻底被压制了。 输出环境不好，被克制了，只能被输出。 …… 十五轮。 士气开始低迷，不知道对方何时才能停止。敌人没有停止射击的意图，因为打的是压制作用。 行进会露出许多破绽，无法全力防御，只会死伤更多，等到对方停止射击是最好的选择。 …… 二十轮了。 这里地形不好，就好像独木桥。 要么伱撤走，要么我撤走，否则就只能正面对抗。 1100人的军队聚在一起，占据了二十米长的地段，地形狭窄、散都散不开，是个巨大的打击目标。 …… 二十五轮。 还在射击！还在射击！ …… 三十轮。 五分钟过去了。 终于停止射击了。 …… 西蒙怀疑那个年轻领主该不会把他所有的箭矢储备全用出去了吧？ 足足六千根箭矢！ 这不是个小数字。 康德伯爵这种底层伯爵都很难拿得出来，因为不常用的军械没必要常备，造价太高，而且也要维修保养。 西蒙爵士清点伤亡情况，然后眼前一黑。 大概死伤了一百人。 他当即就想转头回去了。 这仗没法打了！ 出师未捷而中道崩俎啊！ “进攻！！” 西蒙爵士那八面玲珑、处事圆滑的性格此刻都怒了。 其余征召兵也是一肚子火。 就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西蒙家族的军队步行进军，旨在节省体力，应对后续厮杀。 他们前进了百米，罗曼的军队也步行前进了五六十米。 从上空俯瞰，就如同两个密集的蚁群汇聚成一个更大的蚁群。 进入短兵相杀阶段。 罗曼的重装部队没有站在最前面，他们主要是应对骑兵的兵种。 第一排是轻装盾甲兵，装备了铁板拼接而成的简易半身板甲、护臂，手套、软甲帽、锁甲头套，轻型盾牌。 第二排是罗曼一方的长矛兵，手中长矛足有四米长。 冷兵器时代，攻击直径越长，越占优势。 双方相距四五米的位置。 征召军持着盾牌、试探性的靠近。基本是前进一步，后退半步。 罗曼的长矛兵试探性的戳刺。但对方没进入射程，压根戳不中。 彼此都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许多新兵手里的长矛都在打颤，喉结止不住的滚动，呼吸加速，心跳加快！ “啊！” 一个征召兵靠得太近，被某个小队长抓住机会，一矛迅疾的突刺过去，刺穿了他的眼睛。 惨叫响起、鲜血迸溅的瞬间。 双方军队好似听到了催命的号角响起，在不安的情绪催动下，肾上腺素飙升，全都狂热起来了！ 武器在手。 恐惧和紧张到极致的时候就是干！ …… 残酷的厮杀持续了四五分钟。 征召军狼狈撤退，在战场上丢下两百来具的尸体。 罗曼没有命人追击。 他这边也不好受，死伤了六七十人。 有些是被短弓近距离射杀，有些是敌人俯身翻滚过来，攻击长矛兵的下盘，不可避免的造成了伤亡。 (本章完) 第189章 车轮战 第189章 车轮战 西蒙爵士撤回后方。卡特迫不及待的问道：“怎样？” 西蒙爵士苦笑，还能怎样？ 大败而归了呗。 “他的长矛兵太有优势了。”他言简意赅道。 贵族们在后方也看的明白，西蒙家族的确尽力了。 前期遭到弓兵压制，后面遭到了长矛压制。 这个时代的长矛平均仅有两米多，对面的却有四五米，而且进退有度。 他们只有纳闷。 怎么感觉遇到了一支划时代的军队，全方位被压制了，打的很难受。 这些操作在这个时代不多见呐。 “你打的太稳健了，应该一股脑的冲上去！”卡特批评道。 “卡特大人，您高看我了。”西蒙爵士无奈道。 那样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哩。 真经不起折损了。 他都不知道那些征召兵还肯不肯发起第二次进攻了。 他被派遣过去打头阵，没人指望他能一战而胜，更多是让他打探敌情，方便做后续部署。 事关利益，西蒙只得多说两句。 “伯爵大人，我们很难正面破敌，这不是我们单独一家能做到的事情。我提议是派遣一支军队绕后、形成两面包夹之势。要不然做好长期相持的准备。或者我们派遣一支精兵去进攻斯格镇——如今那里肯定内部空虚。” 他给了上中下三策。 派人偷家是上策，互相僵持是中策，两面夹击是下策。 强攻太难了。 对面在玩兑子战术，会死伤惨重的。 “弗朗特大人怎么看？”康德伯爵望向血色板甲的资深骑士。 弗朗特思虑片刻，摇头道：“按照卡特大人的话来说，公虎离巢后，里面还有母虎。” 对未知保持敬畏。 七千打两千，还要偷家…… 倒不是说什么贵族精神，偷家意味着分兵，抽调最精锐的一批人，又快又好的把他们送到那片谷地。 征战骑士是最好的选择。 不能只派遣征战骑士，还有骑士的扈从，在必要的时候帮征战骑士去挡箭。 如此，这三五百的精锐主力可就过去了。 以对方表现出来的战争智慧，要说全无防备，那就是他们没智慧了。 真的要把精锐力量往那片不知底细的土地上送吗？ 战争是没有容错率的。 而且，罗曼知道了征战骑士组团进攻斯格镇的消息。 他们没了主力，双方会正面决战。 时至今日，所有人都承认，那是个相当可怕的领主，不是他们能打就能打得了的，得死多少人啊。 他的军队就如同长了龟壳的刺猬。 各大家族内部也对这场战争颇有微词，认为不应该将兵力滞留于此，去打一场战损高的仗。 征召兵平时是不用管的，只需减税免赋。 但战时就得给他们发钱，日薪是四分之一枚铜币。 这也是一项支出。 他们在这里围困两个月，一千征召兵驻扎在这里，为此要付出150枚金币的军饷。 卡特家族的野兽勇士，日薪就有1枚铜币。 征战骑士的日薪高达1枚银币！ 这项支出甚剧。 康德伯爵的征召兵不集结，只偶尔进行训练、临阵磨枪，就是为了避免发工资。 没办法，征召兵也要种地，不种地谁养活他们？ 但他要支付借来了那一千征召兵的酬劳。 罗曼不想拖，他们拖不起。 双方都倾向于速战速决。 所以中策也不可能。“别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斯蒂夫大人。”康德伯爵望向盖朗德家族的人。 斯蒂夫点头，现在只能捏着鼻子上了。 伯爵又向秃头卡特说道：“卡特大人，请您带领您的家族勇士绕后，等我传令，到时一同进攻。” 秃头卡特扯出嗜血的笑容。 …… 盖朗德家族开局进攻不利。 他们刚走到半道，如先前的西蒙家族一样，遭到了箭雨打击。 斯蒂夫脸都绿了。 后方观战的贵族也有些发傻。 哪来的这么多箭矢？ 相对来说，人越少，防护力越高。 别看就少了三百人，但对于罗曼的弓兵来说，射不中就是射不中，十根箭能有三根箭射进对方队伍里就不错了，大多数就算能射中也被防住了。 所以盖朗德家族比西蒙家族死伤更少。 罗曼将刚开始的步卒替换成了别的中队，等待着盖朗德家族的到来。 各中队、各小队，士官们大声呼和，身先士卒，勒令着士兵保持阵容，维持阵线。 手中的超长矛给了士兵极大的勇气。 盖朗德家族撤退了。 很快，维利奇卡家族的军队又来了。 罗曼发觉这是车轮战。 不过这不重要。 对方迟早要发起总攻的。 双方加起来也不足一万人，在这种地形搞什么战术，肯定硬碰硬！ 兑子战术，谁受不了谁就输。 中队长指挥各小队，替换伤兵、累兵，按照小队规模撤回后方休息，接受治疗，让前线始终保持较高战斗力。 维利奇卡家族的军队先是遭到箭雨洗礼，然后双方开始近战。 福柯爵士脸色阴霾。 那条战线你来我往、像是波浪线，看起来有些脆弱。 但就是没有崩溃！ 经历三次进攻，对方少说有数百人参与了第一线的战斗。 可就是稳住了，换了两批人，依旧这么顽强。 维利奇卡的家族精兵也称得上强悍了。 最开始根本不相信这鬼地方能有和维利奇卡抗衡的军队。 毕竟他们来自富庶之地，而富庶的地方能养得起精兵强将，自由民们也自带较好的装备，来到鱼塘局这不是乱杀吗。 现在被狠狠打了两巴掌。 “进攻！”他在后方大喊。 他们名义上是为了康德伯爵讨回公道而出兵的。 但本质是盐商话语权的争夺战，就好像朝廷会不遗余力的打击私盐贩子一样。 一个小贵族每年输送五十万斤盐，一年纯盈利就是一千枚金币，十年就是一万枚金币。 斯格镇的那座盐矿就算落到卡特、西蒙手中，也比一个不守规矩的贵族手里要强，最起码前两者懂规矩。 福柯·维利奇卡心里怒火翻滚。 他无法容忍自己的失败。 见到前线作战人员畏缩不前时，他一脚踹在征召兵的屁股后面。 敌方长矛兵直接将那个脚步踉跄的征召兵一矛刺死。 “你们全都给我发起进攻！”福柯爵士大叫。 维利奇卡家族的军队忍着恐惧，发起了一次强冲锋。 一瞬间，有更多的征召兵成为了矛下亡魂。 但这次冲锋也给罗曼的阵线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前线一度变形，犬牙交错，近战搏杀。 不知死伤了多少人。 维利奇卡也开始撤退了。 (本章完) 第190章 惨烈厮杀 第190章 惨烈厮杀 维利奇卡撤退后。 又过了片刻。 康德伯爵得知卡特家族准备好冲击敌人后方了。 “听我鸣镝。”康德伯爵对斥候说道。 贵族联军对此次进攻势在必得。 这个时代没多少军队能承受得起两面夹攻的压力。 康德伯爵没听说过。 弗朗特爵士也没听说过。 被倍于自身的敌人夹攻在一处沟谷里。 哪支军队能承受这样的作战压力？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在军队里安插了征战骑士单位。 因为下一波进攻的是康德伯爵的征召军。 共计七十余位征战骑士，跟着那支征召军进攻，必要时承担尖刀和突袭任务。 这是避免康德伯爵的征召军承受不住惨重的损伤，被卷回来。所以各大贵族将各自的征战骑士加入其中。 他们固然有督战作用。 但也会成为击溃敌人的主力。 于是。 一次规模最大的进攻开始了！ 康德伯爵的三千征召兵、七十余位骑士、三百位骑士扈从，组成一支庞大的军队，犹如汹涌的浪潮般，朝着罗曼的军队进攻而来。 然后就遭到了箭雨的打击。 康德伯爵脸色发黑。 弗朗特不忍直视。 尼玛！ 他们每次认为罗曼弹尽粮绝的时候，后者却总能给他们一个该死的惊喜！ 前三波进攻你就射出了一万八千根箭矢！ 怎么还有！是不是开了！ 康德伯爵命令前排撑起盾牌，顶着箭雨的进攻往前冲锋，和先前的保守打法截然不同。 一支鸣镝往高空射出，发出凄厉长啸。 …… 千米外。 秃头卡特听到那动静，立刻动身率领五百家族勇士，直突后方。 等待着他们的，是罗曼的四百位重装步兵。 沟谷是什么地形，罗曼比贵族联军更清楚。 有弊有利。 他禁掉了征战骑士，就得承受地形带来的弊端。 被两面夹攻的概率太高了。 但凡对方有点脑子，都会选择这种战术。 所以他命重装守护后方。 但卡特家族的勇士绝非迂腐之人。 那些勇士高大勇猛，留着长发和胡须，皮肤上涂抹着血，有种野兽的气质。 今时不同往日，上次他们抢滩，吃了大亏。 这次大家都在陆地，就不信还会吃亏。 一支野兽般的军队冲了过来，人数约有四五百。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冲在最前面的野兽勇士，他们扛着十根粗壮的原木！ 每根原木有大半米粗，五六米长，被八位野兽勇士扛着，像是攻城锤般，势如破竹的冲了过来！ “攻破他们！！”秃头卡特在最前方怒吼。 …… 前线。 双方军队激烈的绞杀在一起。 超长矛兵凭借射程优势，捅死了第一批的进攻者。 于是，后方的征召兵又成了第一批，他们的瞳孔倒映出那些寒光闪烁的矛头和兵刃。 他们害怕了，想要后退。 但后排士兵往前涌，逼着他们进攻。前军退。 后军推。 更后排的骑士威逼后排士兵不准退缩。 在如此拥挤的阵容里，摔倒的己方士兵甚至会被队友踩死。 他们没有后退的余地。 终于，靠着鲜血和尸体铺出来的一条路，双方开始近战了。 战线严重扭曲变形，原本有些秩序的防线开始崩溃，不再整齐，进入更残酷的互砍阶段。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征战骑士开始发难了。 他们外表裹着罩衫，混杂在普通的士兵中间。 又是凄厉的鸣镝响起，七十余征战骑士整齐的掀开罩衫，露出颜色各异的全身板甲，成为了战场上最亮眼的存在。 他们自信，战场上没有任何一支军队看到他们会不害怕！ 下马的征战骑士，也仍然是征战骑士！ 征战骑士犹如一把尖刀，直插战场中线。 噗呲！ 刹那间，鲜血喷涌，人头滚落！ 在越来越混乱的战场上，大家仍保持着一条比较混乱的战线，从原本三四米的战场深度，渐渐变成了七八米的战场深度，犬牙交错。 而作为刀尖的先锐骑士直突十米深，如入无人之境，瞬间打破了平衡。 他们沿途杀掉了三五十位士兵，简直就是砍瓜切菜。 这一刀！ 直接把罗曼的前线部队给砍蒙了！ “亚伦！格林！迪克！给我拦住他们！” 罗曼站在一个比较地势较高的站台上，挽起裂甲大弓，魔钢箭蓄势待发，瞬间贯穿了两位征战骑士的身体。 但这对战场的整体局势于事无补。 格林拔出银钢剑，亚伦握紧精钢大盾。 “第一大队的中队长，跟我上！” 直属于罗曼的两位征战骑士向前涌去，而他们所带领的中队长们，也都具有了一阶骑士的素养。 他们像是一堵堤坝，阻拦了势如破竹的洪水。 其余士兵见到士官们身先士卒，抗住了阵线压力。 士气开始恢复稳定。 亚伦撞了上去，和他正面相撞的先锐骑士利剑劈砍在盾牌，继而被撞翻在地。 亚伦举着七八十斤的精钢盾牌，用盾牌底部狠狠砸击！砸击！ 将倒地的骑士砸的气血上涌、七荤八素、神志不清。 格林和迪克拦截了另一位先锐骑士，前者大吼道：“所有的小队长！带领你们的队员后退！赶紧后退！” 战线被凿开了。 两侧士兵必须要撤回来，否则就会陷入敌军的浪潮中。 在这种情况下，小队长也纷纷大喊着各自队员的名字，命令他们撤退。 “艾德！凯尔！威玛！博萨！特么的把长矛都给我丢掉！给我撤退！我断后！我断后！” 诸多小队长都在大喊大叫，在狂热的厮杀中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他们奋不顾身的掩护着普通士兵的撤退。 二百位长弓手箭如雨下，将射速拉满，压制着贵族联军的进攻节奏，这仍然挡不住他们前涌的速度。 罗曼的大队长和中队长难以抵御众多的征战骑士。 只能减缓后者突进的速度，且战且退。 “纳森！重新布置战线！” 罗曼射出第五个根魔钢箭。 他箭无虚发，每当出击，必定有一人或者两人倒下。 早已等待多时的纳森轰然站起来。 他的怒吼甚至压过了前方那震天的喊杀声。 “第三大队！站起来！拦住他们！！” (本章完) 第191章 胜！大胜！ 第191章 胜！大胜！ 第三大队的步兵是一股生力军。 他们在离第一战线约莫四十米的位置，重新列起了第二道防线。 第一战线溃败后，那些士兵拼命往后跑。 这给构筑防线造成了极大的困难。 因为冲击防线的不是敌军，而是友军。 第三大队的士兵只能在逆潮中拼命站稳脚跟。 纳森让他们坚守岗位，不能动摇。 这时，格林和亚伦也带领士官们狼狈的撤了回来。 第二防线立即发挥作用，有效的拦截了征战骑士和征召军。 嗖！ 一杆魔钢箭凄厉的划破空气。 它笔直的射过去——它的上方是纷落的乱箭，它的下方是混乱的战场，它穿梭在中间，最终射杀了一位冲在最前方的一位征战骑士。 罗曼叫弓手别停，有多少射多少。 如今到了决战的时刻了。 但弓手的素养不够。 尤其是听到前方喊杀震天，都慌了神、乱了心、手在发抖。 全然没有训练时的准头了，因为无法准确估算距离。大半箭矢落了空。 要么射得太远，要么射的太偏、射到了陡峭的两侧上。 前方在战，后方也在战。 彼此相隔不过两三百米远。 后方听得到前方的动静。 前方也听得到后方的动静。 沟谷的传音效果很好，声波会被反射回来。 罗曼的军队被两面包夹，危在旦夕，摇摇欲坠，陷入绝境，好似下一秒就被攻破了。 …… 野兽勇士在后方奋勇作战。 他们携带原木冲撞，先是破坏了重装阵列。 冲入其中，本以为能大开杀戒，然后一举破阵。 因为他们善于进攻，捕捉敌军破绽，继而如野兽般撕咬敌人的类型。 但事实告诉他们，卡特家族的人想错了。 所有重装非常悍勇，没有人后退，先前原木撞倒的士兵也起身了，和卡特家族的战士厮杀起来。 他们是罗曼最精锐的部队，是由体能最强的士兵担任的。 野兽勇士的身体素质算得上半个征战骑士。 但两者差距真的不算大。 罗曼的阵列是这样排布的： 前线是四个步兵大队做先锋，中间是持刀斥候和长弓手、军粮辎重和杂役，以及大批伤兵，后方是重装部队兜屁股。 后方失守，敌人就能长驱直入，威胁到长弓手，继而给前线捅刀子。 一旦内外夹击，铁打的军队也扛不住。 重装部队深知他们的重要性。 四百人排列四层百米盾墙，被野兽家族的战士攻破了前三层盾墙，冲击力消失，最终止步于第四层盾墙。 在比较混乱场景里。 所有的重装步兵不再列墙了，而是形成一个又一个的防御圈，和野兽勇士缠斗起来。 每个防御圈少则三五人，多则十多人。 杰特面带钢铁面具，顾不得掩饰了，使出圣光剑法，也开始了大开杀戒！ 他的动作敏捷又流畅，细剑快如闪电，一个又一个的，将突入阵列的野兽勇士击杀。 转眼间，就造成了三四个伤亡。 …… 明明是他们占优！ 他们真的优势很大啊！ 两面夹击，人数远多于对方！ 任谁看了都是他们占优啊！ 但战局是从什么时候逆转的呢？ 是身边的战友死伤越来越多。 是天空的乱箭始终不停。 是后方的喊杀明明越来越响，却始终没有见到野兽勇士们没有威胁到罗曼的后方。 是征战骑士这种精锐兵种没能凿穿敌军，反而被拦住了，被迫鏖战，进不得，退不得。 征战骑士这种奇兵发起一次突袭就是极限了。 当他们暴露在罗曼的视野里，两分钟内就死伤了将近二十位征战骑士——因为站位太密集，有些是被一箭双雕了。 康德伯爵脸色苍白的望着眼前的战场。 他不知道前线的具体情况。 但他知道……还在负隅顽抗…… 打不穿！为什么就打不穿啊！ 他们可是兵力尽出啊！ “福柯爵士、斯蒂夫爵士、西蒙爵士……再发起一次进攻吧！只要赢了，我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维利奇卡脸色难堪。 斯蒂夫阴沉如水。 西蒙古井无波。 西蒙爵士率先说道。“原谅我，伯爵大人，我的军队死伤惨重，不能发起进攻了。” “你要退出？！”康德伯爵用通红的眼睛瞪着西蒙。 “如您所见！” “你背弃盟约！” 西蒙爵士摇头，“我可不记得和伯爵大人您有什么盟约，容我告退了。” 他欠身离开。 康德伯爵浑身颤抖，紧握腰间长剑，原本保养的很好的脸庞此刻出现了些老态。 “福柯爵士、斯蒂夫爵士、弗朗特爵士……那你们呢？” “一次！我只发起一次！”维利奇卡说道。 “最后一次！”斯蒂夫也叹道。 贵族的矜持和荣誉让他们不能就这样离开，这等于背弃盟友。 “好好好！康德家族不会忘记伱们的付出！”他还在负隅顽抗…… 维利奇卡家族的军队和盖朗德的军队重新被集结起来，开始走向那片战场。 但还未走到一半，他们率先迎接的，不是箭雨。 而是溃军的冲击、以及更后方敌人的追杀。 维利奇卡当即瞪大了眼睛。 “快跑啊！”他脑袋蒙蒙的，下意识大叫道。 姑且是有些军事常识。 沟谷，溃军，敌人追杀。 兵败如山倒。 敌军倒卷珠帘，他们这些人会被淹没在溃军中，要么被踩死，要么成为溃军的一份子，失去所有的战斗力。 盖朗德也是头皮发麻，毫不犹豫的带人就跑。 “放下武器！跪地投降！不降者死！！”纳森身上重甲咣当作响，他冲在最前面，不断追击，声如雷震。 康德伯爵远远望着那混乱的一幕。 他是第二次听到那声音。 在数月前，就是那声大吼让他认清了局势，让他恢复了清醒。 如今，他又恢复了清醒，认清了现实。 血淋淋的现实，残酷的现实。 他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战败。 为什么对方的组织力、军备、士气会比他们的贵族联军强这么多。 “我们走吧。”康德伯爵失魂落魄的对亲卫说道。 他们骑马离开这片战场。 走到半途，康德伯爵忽然泪流满面。 “康德家族的百年基业，百年积累。现在，全没了……全没了……”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无辜。 如果是他进攻斯格镇，被罗曼报复，落到此等地步，是他咎由自取。 可偏生是罗曼进攻他的领地，掠夺他的人口，又把他打成这种惨状。 诸神在上…… 这片大地，还有讲理的地方吗！ …… 罗曼兵力尽出，于沟谷之战，遭两面夹击。 以两千兵力吞没敌军七千兵力。 斩敌一千六百余人。 俘获两千余残兵败将。 自身折五百余人，伤四百余人。 此战！ 胜！大胜！ (本章完) 第192章 不要紧，你们我同样的干啊！ 第192章 不要紧，你们我同样的干啊！ 纳森带人一路从沟谷追到了贵族联军的营地。 几乎是拿着斧头砍他们的屁股。 贵族们慌不择路，很多东西都没法带走。 后勤辎重暂且不提。 重要的是那两百多匹战马。 征战骑士发起了突袭，因战场焦灼，不能抽身而退。 各大家族共凑出来七十来位征战骑士，如今死了大半，其余小半也被俘获了。 而仅有部分骑士扈从们撤了出来，跟着各大贵族们撤离这片崩溃的战场，带走的战马也很有限。 罗曼没有继续追击。 他命人打扫战场，救助伤兵。 这次死伤太惨重了。 最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伤亡是这群征战骑士有关。 对于他们的处置。罗曼也早有定论。 全都处死！ 部分骑士以为罗曼会拿他们换赎金，听到士兵们这样说，全都慌了，声称要去见罗曼，他们还有价值。 但罗曼决意如此！ 他见不得别人在他眼前求饶。 于是那些挣扎着、反抗着的骑士还没见到罗曼，就全都被砍下了脑袋，垒成京……金字塔。 用血和头颅来献祭他战死的使徒和士兵。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住在贵族营地里。 许多人很忙碌，有的看守俘虏，有的清算伤亡、盘点收获。 尤其是罗曼和迪克，要写各种名单。 到了第二天，军队重整的差不多了。 那些伤兵、俘虏、士兵的尸体由随军杂役前往斯格镇。 而罗曼则率领所有可战之兵，沿着黑铁大道，前往康德领。 …… 仲夏上旬。 罗曼抵达了康德领。 康德伯爵回到了他的城堡，全力防守。 但罗曼对打劫城堡没兴趣。 他骑马带兵沿着道路来到那些村庄前，转头对他的士兵说道：“去做你们该做的吧。” 士兵进入村落。 很快，那些村民被士兵驱赶着出来。 罗曼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把你们的粮食、牲畜带着，跟我走。” 他说的平淡，也没有解释，那些穷苦的村民脸色灰暗，认命的低头，说道：“老爷，俺们没粮食了，也没牲畜了。” 罗曼眉头皱起。 “你们的粮食呢？” “被别的老爷借走了。”他解释了句。“有个维什么卡的，有个盖德的，还有一群很凶狠的像是野兽的老爷们……” 罗曼坐在白马背上，问道：“他们抢走了伱们的粮食？” “嗯，不是抢走，是借走，所有人都被借了，说是以后再补偿给俺。” “那你们的伯爵做了什么？” “伯爵……伯爵老爷说，老爷们计划着进攻一个叫罗曼的强盗，那人是个坏蛋，抢走了伯爵老爷的很多东西，掠走了很多人，不管男女，小孩都不放过，反正无恶不作。那些老爷们就是去出兵打他去了……老爷们说，只要打败了罗曼，俺们就有好日子了。” 村民的表情很麻木，语言也没有波动，仅有些疑惑。 为什么眼前这位老爷从没见过呢？ “我就是罗曼。”他说。 那些村民的脸上终于露出惊讶的情绪，飞快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头看地。 难怪那些管事老爷们逃得一个比一个快，拖家带口的。 他们能逃，他们能逃吗？ 有人是土地的主人，在哪都是。 有人是土地的奴隶，到哪都是。 …… 罗曼不喜欢和村民打交道。 灰暗、麻木、绝望、挥之不去的压抑氛围。 蓬头垢面、脸庞肮脏、眼睛黯淡，就像是路边的牛粪，传来臭烘烘的味道——不止他们有，斯格镇的村民也有。但罗曼觉得应该是发酵环境不同。 他适应了斯格镇的臭味，并且逐渐让他们褪去那种臭味。却没适应康德领的臭味。 “你们不怪你们的伯爵吗？” 那村民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喏喏不敢言。 “说！” “伯爵老爷蛮好的，就是因为别的贵族老爷怕俺们的伯爵老爷，所以才不敢在这里杀人哩。拿走粮食的时候，那些老爷还说是借俺们的。” 大家都清楚借是什么意思。 最起码有个指望，心安理得的安慰自己。 要是没有伯爵，他们只会更惨。 “他们还做了什么？”罗曼又问，“说出来，我听听，每个人最少说一件事。” 一说这个，那些村民互望一眼，只好纷纷开口 “伊德家的地被踩踏了，今年肯定少了很多收成……” “鲍斯管事的女儿被一个野兽老爷上了，他是管磨坊的，当时他的女儿就在磨盘磨面，那老爷就把她按在那——事后给了一笔嫖资……” “塞特放羊的时候冲撞了一个盐家的老爷，于是把他吊起来抽了十来鞭子，塞特没撑过去，就死了……” 罗曼插话道：“不是说你们的伯爵不让他们杀人吗？” “是塞特没撑过去。”那人解释道。 罗曼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继续。” 他们又说了很多，反正没什么好事。 五大贵族派来了三四千的士兵，全都驻扎在康德领，能发生什么好事呢？ 要不是罗曼最开始帮康德伯爵减轻了五六千的人口压力，现在估计更吃不上粮了。 不是这个被干，就是那个被打。 偷鸡摸狗、抢劫财物，敲诈勒索、客串匪徒。 今天杀个鸡，明天宰个羊，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说着说着，所有人都不说了，氛围有些悲伤，变得沉默下来。 带头的村民低着头，嘟囔道：“老爷，您找俺们要什么？您看，俺还在挖野菜的时候就被您的战士喊过来了，家里也没余粮了，过两天就是夏收。您要是缺粮的话，俺们提前给你收了，现在麦子也熟的差不多了，就求您给俺们留种子吧。” “我不要粮食。”罗曼说。 “那您要啥，我们都给您，只求老爷您放俺们一条生路吧。” “我要玩你们的女儿、干你们的老婆、打你们的老娘，你们把她们喊出来，我挨个来，玩爽了我就走了。” 没人回话。 带头的村民继续嘟囔道：“俺娘早死了，那天下雨，她躺在地头说累了睡一会，然后就没起来。” “那你老婆呢？” “也死了，难产死的，那时候我在地里干活。” “女儿呢？” “女儿和老婆一起死了，就剩个儿子了。” “多大了？” “七岁。” “不要紧，男孩我同样的干！” “老爷，我求求您，给俺们条活路吧！”村民都大喊。 “愣着干嘛！全都给我带走！！” 罗曼转头对着士兵吼道。 士兵有些无从下手，现在没什么紧迫感，用不着太暴力，万一吓到他们咋办，于是推搡着那些不肯离开的村民，小声道：“快点，跟我们走吧。” 但他们的脚像是在这里扎了根，不动不摇。 像是地头里干瘪、稀疏的麦子那样。 努力的、努力的汲取着地表那微薄的营养。 罗曼甩出手里的马鞭，将为首的村民抽翻在地。 “全都给我走！” 熟悉的老爷味儿来了。 那群矮小枯瘦的麦秆终于动了，脚步艰难的像是从土里拔出短浅根系的麦子，跟着骑着白马的那人走向前方。 (本章完) 第193章 第二年夏收 第193章 第二年夏收 到了第二天。 罗曼的队伍越发庞大，如入无人之境。 康德伯爵丧失了防卫力量，只顾得上他的城堡。 这给了罗曼极大的宽裕和自由。 这片土地任他驰骋。 但过去数月，五大贵族的军队快吃光了康德领的粮食储备。 现在的农夫就指着夏收活了。 罗曼没时间收麦子。 太稀疏，太枯瘦，麦粒干瘪的不像话，有50%的出粉率都算奇迹了。 这个时代的农业收获真的是没法指望。 他不能收，要留给剩下的人。 因为罗曼并没有带走所有人，总有些人不肯跟他离开，逃出去了，藏在各处。 等到罗曼走后，他们又会重新回来，重复过去的生活。 那些蠢货也要活。 把麦子收了，他们今后吃什么？ 而且康德领的耕地太广，是斯格镇的十几倍，他也没这么多人手去收康德领的麦子。 斯格镇的麦子还等他收割呢。 他这次只抢四五千人口，能全家带走的全家带走，而且不能只挑青壮。 但这些人口的供养也给罗曼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好在他们缴获了大量辎重，不然真的喂养不起了。 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格林，你去塔格村；亚伦你去多伦村；迪克，你去拉纳镇！我告诉伱们，务必要把他们全家都带回来！” 罗曼将牺牲者的名单发给他们。 “找不到怎么办？”格林嘀咕道。 “那你就不用回来了！”罗曼瞪了他一眼。 “那你干嘛。” “你管我啊！”罗曼又瞪了他一眼。 格林要说些什么，但亚伦拉了拉他的胳膊，只好闭嘴了。他俩看得出他很难受。 罗曼的意志很明确。 为他牺牲的战士家属必须要全部带回去，给他们发抚恤金，好吃好喝的供养着。 否则他今后就没法继续忽悠他们送死。 他又望向他的笔直站着的那些士兵们。 他记得很清楚，他上次劫掠康德领，俘获了七百余的征召兵，来自康德领各个村落。 罗曼基本都将他们全都转化成了职业士兵。 如今呢。 他们仅有四百多人能站着。 他这次可是倾巢而出啊。 足足牺牲了一小半！ 他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抬着下巴对他们说道：“去吧，把你们的家人接过来，咱们一起回去，我等着你们。” “谢谢老爷！”那些士兵早就等他这句话了。 一个个眉开眼笑的，不约而同的朝着罗曼举起了右拳。 罗曼的心绪平复了许多。 他笑着点头，也高举右拳，回礼示意。 他们一哄而散，转身奔跑时的步伐稳健又轻快，甚至比起了赛跑，看谁跑得快。 罗曼翻身上马，又看了眼手里的纸张。 那是另一张名单，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小队长牺牲33人，伤了25人，大部分因伤势过重，无法参与后续战斗。 罗曼将那纸张叠好，蓦然一叹。 阵亡率太高了。 但这有什么办法？ 他们不冲在最前面，谁又该冲在最前面？ 罗曼心想。 那些牺牲者，大多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 他记得他们的名字。 但最让他痛惜的，是那些不是使徒的小队长。 他们不是使徒，却奋不顾身，牺牲在战场上。 罗曼转头对杰特说道：“他们都是英雄！” 杰特只是淡淡嗯了声。 他不怎么关注伤亡的问题。 死人就是死了，在他眼里只是个数字。 上战场哪有不死人的。 …… 纤夫拉着那些船逆流而上，来往一趟又一趟。 全程不紧不慢的。罗曼用了三天时间，终于将这次劫掠的人口全都运过去了。 顺带把第一次掠夺时，因各种缘故没抢过来的人口也抓过来了，让他们和家人团聚。 现在的康德领基本算是罗曼的后园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因为那位伯爵彻底被他打崩了。 无论是兵力，还是心态。 只是夏收紧迫，再加上担心消化不良，需要慢慢基建，所以罗曼第一次没抢走太多人口。 日子还长着呢。 慢慢来。 别急。 而那些商人也知晓了那场战争的最终结果，纷纷来到斯格镇做生意。 封锁三个月的贸易网络忽然畅通起来了，仿佛要弥补先前的空缺那样。 众多商船疯狂的涌入斯格镇的码头。 …… 五月上旬的最后两天。 罗曼查看着那广袤的麦田，渐渐蹙眉。 麦田的涨势有些不如人意。 具体来说，有些稀疏，乍一看，竟不如去年种植的春麦。 他去年夏收，发动了一千来人。 而今年夏收，却足足发动了五千人。 可以说一点都没在乎那些新增人口的情绪。 罗曼将他们安顿下来，等到今后慢慢编户。 所谓入乡随俗，最好的手段，就是让他们干老本行。 罗曼又命维奇打造谷风车，并且在各地修建了三处打谷场。 主要是收割去年种植的一万亩冬麦。 其中，六千亩是养好的熟地，并且还有四千亩新增的荒地。 两者在产量上，明显差了一个等级。 …… 五六天后。 夏收结束了。 六千亩养好的土地，共计收获了一百八十万斤的小麦，平均亩产约有三百斤。 四千亩荒地，共计收获了六十多万小麦，平均亩产不足两百斤。 罗曼当场眼前一黑。 见鬼了啊！ 他观察过了，小麦的分蘖率是提高了，约有40%，比春麦不足10%的分蘖率高多了，且营养也到位，但就是长不起来。 但人家没增产也有说法的啊。 春麦忽然变成冬麦，不适应季节变化，导致了产量下降。 这是麦种问题。 剧烈改变一个作物的生长环境，就会发生这种事。 这就需要改良、驯服、筛种。 简单来说……多种几年，等适应环境就好了，最终亩产或许能提升到四百斤。 反正产量会一年比一年高的。 品种不好真的没办法。 这片大地大多数都是春麦。 因为这片地区和北方大地比较近，受到了后者冬季寒流影响，没法种植冬麦。 而神奥、自由城邦、琥珀王庭那边倒是在种植冬麦。 可相隔太远，没法大批进口麦种。 去年他是靠着精心养护才有的产量，而冬麦种植面积这么大，自然没法精心养护了。 罗曼也只好接受了这个现实。 现在斯格镇约有一万六千多个人口，人均150斤粮食。 只能说还算可以吧。 不客气的说，小麦作为主粮——尤其是冬小麦。 一个壮年劳力每天也就能吃1.5斤的小麦。 做成馒头，就是15个全麦馒头。 做成面包，就有15片全麦面包。 就以主食来说，那肯定是够了。 毕竟这是重体力劳工的伙食量。 而那些轻体力的劳工，妇女、小孩，吃不了这么多。 况且，种植的三千亩蔬菜也在陆续收获了，能充当副食。 再过二十来天，早春时播种的五千亩春麦也能收割了，应该也有几十万小麦吧。 所以罗曼暂时还不用担心发生粮食危机。 (本章完) 第194章 庆典和疲惫 第194章 庆典和疲惫 罗曼对于庆典的安排有些不到位。 吃饭的人太多，庆典准备工作要翻好几倍。 但因为战争缘故，他全力筹备战事，回来后又得组织人手抢收小麦，哪有空准备庆典。 要不要拖到春麦收获后再举行？ 春麦的夏收也是收。如果算上那些涨势喜人的菜地，基本是每天都在收。 但这个主意转瞬间被罗曼打消了。 现在，他的领地需要一场盛大的庆典。 稳定社会。 安抚人心。 治愈创伤。 毕竟，现在斯格镇的一万来人，都是今年才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要让他们有归属感可不容易。 庆典是最好的选择。 虽说准备不足。 但罗曼顺势让他们现吃现做，就当流水席、自助餐得了。 …… 准备铁锅、木柴、食材、葱姜蒜、食盐和麦芽等。 所有能做饭的厨娘齐上阵，再给一千个帮厨，帮忙切菜砍肉。 早餐先垫肚子，是一份馅料充足的肉馅饼和一碗甜麦粥。 上午，厨娘制作蜜汁烤鸡、大蒜炖排骨、将风干肥肠加入葱姜蒜，炖好后肥嫩可口，又香又臭。 到了下午，则是猪头宴和羊头宴，炖好的骨头汤，骨头放在特制砧板上用铁锤敲碎，能让人吸出浓香的骨髓。 晚餐是面粉和牛奶制作的蛋糕和薄饼，以及肥腻的烤羊腿，还有大量的啤酒。 当然，这些饮食是供应给原一万居民的，不是这次的新增人口。 新增人口的饮食更为清淡些，没什么油脂。 最多是些酱肉片，培根片，白水煮鸡胸肉，肉冻和鱼冻，浇了油醋汁的蔬菜沙拉，另外能喝些鲜美的奶白鱼汤。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等在灶台前，等待厨娘们的菜品出锅。 这样做的好处是能把控好每人的用餐量。 排队取餐，每人定量，免得他们撑死。 坏处是他们消化速度很快，要望眼欲穿，端着碗等在灶前。 刚熬出来一锅肉汤，转眼间就没了，被瓜分了个干净。 罗曼让庆典持续三天。 停止大多数劳作，确保给他们留下一个足够深刻的印象，权当吊在驴头上的胡萝卜了。 罗曼在宴会第一天，只出面了几分钟，宣布召开仪式，然后便骑马匆匆离去了。 …… 打谷场那边的庆典氛围极为热闹。 而庄园的大厅却充满了沉默。 “琳达，这件事很不幸，你的丈夫德伦去世，他英勇战死，我感到惋惜。” “您说的是，老爷。” 那妇女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痛苦，非常平淡。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您会将我许配给别的士兵吗？”琳达问。 “不！这是对你们的侮辱，我见证了伱们的婚礼，也将遵守那神圣的誓言——你们人格平等，彼此忠诚，互相守护，永不伤害对方——我不能破坏它。” 罗曼对她说道。 “我强迫你一次了，不能强迫你第二次。你可以改嫁，也可以不改嫁，这是你的自由。” “这有什么区别吗？” “你不改嫁，每年能拿到2枚银币，二十年后结束发放，这是德伦的抚恤金。但作为代价，你要保持忠诚，期间不能出轨，否则会遭到我的惩罚。” 罗曼又说道。“你知道德伦曾经是个奴隶，我将他锻炼成士兵，将你嫁给他。你们就是命运共同体，他的抚恤金只能由你继承——但你改嫁的话，就拿不到后续的钱。我会另找个继承他名字的孤儿来继承这笔钱。” 这里又陷入了沉默。 罗曼望着琳达，这个唇裂、塌鼻、皮肤略黑的农女，她这段时间在帮着种牧草。 罗曼问道：“你们做了吗？” “做了……”琳达低着头。 她脑海里浮现出那日的情况。 她不爱他，他也谈不上爱她，两个人并没有对彼此的实感。 尽管他们向彼此许诺，也改变不了他们相处时间不足十日的事实。 然而，直到那一夜的时候，他们仿佛也真的有种虚无缥缈、但却真实存在的感情。 他出征离开，回来的却是一具尸体，变得冰冷又安静。 曾经与她欢好的那人如今在土壤里腐烂。 现在的她该怎么去面对那段刚萌芽就被掐断的感情。 “那就好。我重申一遍，我始终予你选择的权利，你能拿德伦的抚恤金，直到发放结束、或者直到你改嫁——但我不会允许你用卑鄙的行为去亵渎这桩神圣的婚姻，尤其是我见证的婚姻！我会始终监督你们！你明白吗？” “感谢老爷的恩慈。”琳达向着罗曼躬身。 罗曼挥手送走了琳达。 很快，又有个新的寡妇进来，都是些刚结婚四个月就不幸丧夫的女人。 有的怀孕了，有的没怀孕。 怀孕的必须生下来，罗曼来养。 没怀孕的就随她去了。 叫她们全都守寡是不可能的。 罗曼希望她们改嫁，趁着还年轻、大好年华的时候，去和别人组成新的家庭，增加社会活力。 但另一方面来说，他又不希望真的那样，所以内心很矛盾，有些挣扎。 这项工作使得罗曼感到疲惫。 不是来自身体上的，而是源于精神上的。 那场战争损耗了他极大的精力。 战前他在担忧战事，战后他在处理后事。 罗曼并没有接见所有的寡妇。 他只是接见了几个，制定政策标准。 这种事情，往后会越来越多的，因为仗越打越多，几千、几万个寡妇都是正常的。 等到事情结束后，罗曼又望向那张战损名单。 将近二分之一的伤亡率。 有些伤兵养好伤后还能回军队，但有些伤兵再也回不来了。 迪克算过了，原本两千人的军队，如今满打满算也仅有一千三百余人。 罗曼希望能扩军。 但现在做不了，要等编人入户后再说。 摊子越来越大，事情越来越多，罗曼有些力不从心。 …… 这时，他眉头猛地一跳，生出警觉，要歪头闪躲，但没来得及。 一个草团直接砸在他脑门上。 他循着方向望去。 只见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门口一闪而过。 罗曼当即勃然大怒，直接把铅笔扔在桌子上。 “他奶奶滴！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罗曼一个箭步追了出去。 (本章完) 第195章 现在你感觉如何！感觉如何了！！ 第195章 现在你感觉如何！感觉如何了！！ 罗曼追出大厅。 果然见到两个身影在草地上奔逃。 “格林！亚伦！你俩混蛋有本事砸我，有本事别跑！” 他当即大吼一声，扑了上去。 “你别追，不追我们就不跑。”话虽如此，但两人撒丫子就跑，压根没有减速的迹象。 “你们别跑，不跑我就不追。”罗曼拔腿就追，也没有减速的迹象。 起源庄园没有藩篱和围墙，地形开阔，到处都是起伏草丘。 他们狂奔而来。 一分钟内最起码跑了六百米。 亚伦感觉跑不动了。 他的体型敦厚板实，体重将近两百斤，善于防守，不善长途冲刺。 “我不行了……不行了……” 亚伦摆着手，喘着粗气，速度减缓下来。 “快啊！他快追上来了！”格林鼓励他，拉着他的胳膊。 亚伦转头看去，果然见到罗曼越来越近，见到他的面目越来越狰狞，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快跑！快跑！”格林在奔跑时还能大声说话。 “伱快走吧，别管我了！”亚伦费力道。 “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我要断后！”亚伦坚决道。 “要死一起死！” “你这蠢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亚伦彻底停止脚步了。 他一推格林。朝他大吼道：“走呀！” 格林望着他转过身去，那背影有些悲壮，难以想象他接下来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他甚至不忍直视。 “你……保重！” “走！”亚伦铿锵道，他没有回头。 格林咬紧牙关，只得掩面而走。 砰！ 他听到背后的动静，知道亚伦被罗曼扑倒在草地上了，随后传来备受酷刑的声音。 “哈哈哈……别挠、别挠……” 他不怕疼，但很怕痒，罗曼的手放在他的腋窝和肋侧，坚毅的表情瞬间破功了，五官扭曲在一起。 “说！谁砸的我！”罗曼刑讯逼供。 “格林！是格林！”亚伦当即说道。 “那你跑什么？” “我看他跑了，所以也跟着跑了。”亚伦很无辜的看着罗曼。 “那这事和你没关系，来帮我把格林抓住！”罗曼骂骂咧咧的起身。 亚伦一听，觉得有理。 “格林，快回来吧，罗曼说不打我了。” “你这么快就被策反了？”格林浑身一震，难以置信。 “什么叫策反，这件事和他没关系，你给我站住！” “傻子才站住！”格林做了个鬼脸。 罗曼对亚伦说道：“格林害得你跑的这么大一圈，你就不觉得委屈吗？” “委屈！”亚伦点头。 “想不想揍他？” “想！” “好！我追！你截！”罗曼分配好作战任务，两个人如大鹏展翅，朝着格林抓去。 格林动作很敏捷，直线奔跑时轻盈、转向时动作灵活，天赋将敏捷点的很高。 但架不住两人包围圈越来越小，不断压缩他的活动空间。 最后将他按在地上摩擦。 “亚伦！你背叛我！”格林被罗曼按在地上吵嚷着。 “你们压根就不是一伙的！”罗曼大怒，狠狠给了他屁股一巴掌，别说，这屁股越来越有弹性了。 “罗曼说的没错！”亚伦点头。 “要不要杀了他！” “要杀！” “别打，别打，我投降，降者不杀！”“少废话！投降也没用！” “我觉得还是有用的。”亚伦说道。 “那就把他衣服扒下来，游街示众，看他还敢不敢再犯了。” 格林脸都绿了，死命抵抗。 “你们要干嘛！要干什么！我是来投降的！” 但双拳难抵四手。他被按在地上，脖子被压住，脸死死的贴着草地，只能闻到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畜生对他上下其手。 罗曼和亚伦三下五除二，就将格林的裤子扒下来了。 “光腚的格林，没裤子穿喽！现在你感觉如何！感觉如何了！！” 罗曼从他身上起开，又跑又跳，使劲挥舞着那条裤子，好像夺取了敌军旗帜一样。 “光腚的格林！光腚的格林！”亚伦也在起哄。 “还给我！”格林恼怒不已，下半身只有个裤裆，两条大腿光溜溜、凉飕飕的。 局势逆转，他开始去追罗曼，试图夺回裤子。 但罗曼哪给他这个机会，转身就跑，眼见着跑不过光溜溜的那两条腿，于是将裤子窝成一团，传球给亚伦。 亚伦接过球后，也引来了格林的追逐，于是又传给罗曼。 “你们……在干什么？”背后传来一句疑惑的声音。 是迪克，问题不大。 真正的大问题是他背后的格薇儿和桑娜。 两人也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全都瞪大眼睛，望着这滑稽奇葩的一幕。 罗曼和亚伦不约而同的错身挡在格林身前。 罗曼反手将裤子丢给他，让他快点穿上。 “你们怎么回来了？” 见鬼了，现在所有人都不是在打谷场那边吗？ 他处理完公务，庄园的女仆们他也遣散了。 理论上来说没人了才对。 不回来还看不到这处好戏呢。迪克心道。见到格林躲在两人身后提裤子的狼狈动作，那场面着实有些难绷。 “我们过来喊你去庆典。” 现在怎么说也算是普天同庆的时候。 罗曼不在就很奇怪。 结果见到了更奇怪的事情。 有点过于幼稚了。 “咳咳，我今天就不去了。”罗曼轻咳两声。 现在大多数人都放假了，他也准备给自己放两天假。 庆典万众瞩目，他得要保持领主的威仪，有点放不开。 “你不去，我也不想去了。”格薇儿说道。 “你们吃了没？” “没呢。” 罗曼仰着脑袋想了想。 对于普通人来说，丰收庆典难得一见，充满诱惑。 但对庄园里的人来说，就没那么有吸引力了。 他们平时伙食都是极好的。 “那咱们来聚个餐吧！”罗曼突发奇想的说道。 “聚什么餐？” “嗯……就来办个烧烤大会吧！我来给你们烤肉串吃，你们给我打下手。” 他是属于行动力极强的人，说做就做。 “你那厨艺行不行啊？别糟蹋东西好不好。” 提好裤子的格林说话又硬气起来了。 罗曼顿时乐了，你以为现在的我是以前的我吗？ “等会你别吃。” “不吃就不吃！” (本章完) 第196章 因为我是第一骑士 第196章 因为我是第一骑士 镜头一转。格林就真香了。 他也有话说啊。 “你不让我吃不就不吃了？那不能够啊！” 他脸皮是极厚的，是个十足的吃货。 …… 罗曼的烧烤很正宗。 他是将烹饪的技能升到了2级后，等于人形菜谱。 一般来说，只要知道菜谱，按照顺序来，那就不会有什么差错。 而烧烤属于非常普通的类型了。 将胡椒、孜然、肉豆蔻、丁香、肉桂等香料碾磨成粉末，主要以胡椒为主，调配出烧烤料。 大蒜、嫩姜也捣碎成泥，做辅料。 鸡翅、羊肉串、牛肉串、五肉串、洋葱、蘑菇、大葱、鳟鱼、鲟鱼。将这些食材挨个用木签串成串儿。 用钢铁搭成烧烤架，木炭扔下方，点燃木炭，袅袅炊烟升起。 一群人从中午忙活了大半天，到了傍晚才正式开始烧烤。 地点是在庄园旁的草地上。 罗曼捏起香料撒在上面，并且给食材刷猪油，锁住其水分，保证口感软嫩。 不多时，特属于烧烤的浓郁香味渐渐在这片草地上传来。 肉味浓郁，香味扑鼻，木炭散发出烟气，缭绕在半空，和肉味混杂起来，形成奇妙的化学反应，有种浓浓的人间烟火气。 光是那味道就足以让人口舌生津、食指大动，更别说此刻众人饥肠辘辘。 罗曼率先烤好了十来串羊肉串，递给众人品尝。 听说罗曼要在庄园烧烤。 杰特和卡奥、妮丽儿、纳森也赶过来帮忙了。 赛思和吉米因为得在那边主持庆典，所以无暇脱身。 “味道怎么样？” “好吃！”卡奥第一个捧场，但这孩子没啥文化。 “好吃好吃！”纳森也是个没文化的。 “人间美味啊！”迪克感叹道。 “海洋里有很多海鲜，我觉得很适合烧烤。”妮丽儿也笑道。 罗曼听了觉得妮丽儿很有眼光，海鲜烧烤是很不错。 格薇儿拿着羊肉串就跑，“我去把加林爷爷喊过来。” 亚伦闷不吭声的伸手去拿第二串羊肉。 格林满不在乎的说道：“用了这么多香料，也就这样嘛。” 但他的动作比亚伦还快。 不过，他倒没说假话，光是那些胡椒和肉蔻、肉桂碾磨出的香料，三四斤就价值一两枚金币，低级贵族都不敢这样吃。 香味全都是用香料堆出来的。 所以罗曼说，“你有本事直接去吃香料！” “你把香料洒在烤串上我就吃。”格林恬不知耻的说道。 罗曼对他的厚脸皮也是很无奈了。 加林过来的时候有些不乐意，觉得格薇儿没必要把他喊过来，但当他见到啤酒，闻到烧烤的香味后，顿时走不动道了。 这是什么顶级享受啊！ 罗曼烧烤的速度还是蛮快的，诸多烤串一字排开。 要学烧烤很容易。 如果罗曼顾不上来，他们自己动手即可，但因为很难掌控火候，倒是弄出了木签烧断的情况。 庄园厨房的食材极多，一般来说，自己想吃什么，就去串烤什么。 格薇儿和桑娜甚至串了苹果、草莓、樱桃。 然后眼巴巴的看着罗曼。 罗曼看得眉头大皱，但很快又舒展了。 他用铁锅将麦芽熬开后，给她们做葫芦吃。 他又找人给亚基、鲁托、吉米等人送去些刚烤出来的肉串。 …… 今夜。 月光明媚，星光灿烂。 这顿烧烤持续了三四个小时，酒桶也空了一整桶。 罗曼等人乘凉烧烤饮酒，甚为惬意。 吃罢后，众人躺在草地上，随意闲聊。 背后绿草柔软鲜嫩，望着天空繁星，晚风徐徐吹来。 妮丽儿给桑娜和格薇儿打理头发，教她们编辫子。 妮丽儿是这片土地最漂亮的人儿，能力很强，性格温柔却不失强硬，尤其是那头柔软的蓝色长发，怎么也摸不腻。 纳森一个人盘坐在角落里，默默怀念着远方的妻子。加林、杰特在和迪克还在饮酒，都有些醉醺醺的。 亚伦是个闷骚，但格林是明骚。 两人在侃大山，进行军事推演，很快把深山三人组给吸引过来了。 “骑兵右翼冲锋，就在这！把伱打得落流水！”格林在草地上划出个轨迹。 “你冲不了。” “为什么？” “因为右边是沼泽，你过不来，左边是山坡，但我左边被重装步兵守住了。” “我的骑兵全员是征战骑士，蹚水带泥进攻也不在话下口牙！” “好吧，你正面被我杀穿了。” “为什么？” “因为我是超长矛方阵。” “那好吧，我说错了，我的前线是盾卫军，神奥帝国的盾卫军，人均起步是三阶步战骑士。” “那是个传说！” “传说啥啊，杰特老大、加林老爷子，你们就说说盾卫军是不是真的吧。” 深山三人组原本听得兴致勃勃。 直到两人越来越扯淡——你骑兵换征战骑士，我步兵换超长矛方阵，然后你步兵换盾卫军，估摸着下一步就该出现龙骑士了——纷纷翻了个白眼。 这和小孩子打嘴炮有什么区别？ 杰特却点头道：“神奥之王有一支宫廷卫队，负责护卫他的安全，盾牌的材质是奥钢。” “奥钢是啥？” 加林解释道：“一种非凡合金，它并非钢铁，通体是由金银铜和魔石锻成的，能压制法术的力量，但铸造工艺在数百年前就失传了。” 见多识广的资深骑士都知道这件事。 “那现在锻造不出来了？” “应该是吧，现在宫廷卫队用的都是数百年前的货色，但它们对时光的抵抗力很强，再用两百年也不是问题。” “听到没，这仗是我赢了！”格林充满自得。 “啊对对对。” “你别不服，就算没盾卫军，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为什么？”这回轮到亚伦了。 “因为我就是史上第一骑士！！”格林忽然站起来大吼。 “我一个人！以后就能打败一支军队！谁也拦不住我！！”他对着星空狠狠的挥拳，立下豪言壮语。 罗曼侧躺在草地上，双腿交叠，手肘撑着脑袋，嘴里叼着草棍。 他喝了不少酒，又醉又困。 魂在天上飞，身在地上追。 感觉难受至极。 听到那话，当场睁开眼睛，拔出几根带泥的青草，愤怒的朝着格林砸去。 “你辣么大声做什么！！” “第一骑士还不能大声说话啦？！”格林怒视罗曼。 “我特么还是第一皇帝呢！你敢这么和我说话！”罗曼也是大怒。 “哦哦！皇帝强！皇帝牛！亚伦！还不给咱们的皇帝老爷倒酒！要用黄金的杯子装酒！”格林激昂说道。 后者一个翻身就起来了，跑到桌子上舀了杯啤酒。 “皇帝老爷，黄金酒杯来啦！大老爷您饮酒！” 罗曼也是慷慨陈词：“好！很好！有眼力劲！以后想做什么，和我说！我高低给你弄个最高官衔！比格林那混球的第一骑士好听一万倍！” “我别的不要！我就想给你敲钟！” “那我就给你整几口大钟，先用黄金的，让你早上敲一遍，再用白银的，让你中午敲一遍，再给你弄个黄金大钟，让你晚上再敲一遍！放心！以后咱有钱！我啥都给你整！你要啥我给啥！” 亚伦傻乐道：“那我给你敲到死！” “好好好！咱们一起死！” “还有我嘞，别把我丢下了啊！” “你小子一边去，我有亚伦就够了，你爱干嘛干嘛。” “你看不起我第一骑士？！我今后要成为最强的骑士！我要打败所有的军队！我要打败所有的传说！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名字！！” “好！有志气！亚伦，咱俩给咱们的第一骑士老爷敬酒！” “第一骑士老爷！您辛苦辣！”亚伦对着格林大喊，“我敬你一杯！咦……我杯子嘞。” “要什么酒杯！我把酒桶扛过来，咱们敬个够！” “等会……我要去撒个尿。” “我也去……” “罗曼！亚伦！咱比比谁尿的远！” 纳森看傻眼了，深山三人组面面相觑，只觉晦气。 …… (本章完) 第197章 将我的一切都献给您 第197章 将我的一切都献给您 清晨。 罗曼醒来后，只感到头疼欲裂，浑身酸疼。 有人听到动静，立刻过来搀扶着他坐起来，给他端了杯蜂蜜牛奶醒酒。 “妮丽儿，怎么是你？” “现在中午了，庆典还在举办，我叫女仆们去庆典那边了。” 妮丽儿打来一盆清水。 罗曼将清凉的水泼在脸上，一时间精神大有好转，头痛现象也有所缓解。 昨夜喝断片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感觉浑身都疼。” 妮丽儿面带不失礼貌的微笑，“您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 罗曼歪头看了她片刻，选择听从了后者的建议。 反正都是自己人，放飞自我就放飞自我吧。 “你怎么没去？” “您需要照顾，而且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哦，是这样没错，又来了好多小孩，给你造成很大的麻烦了吧？” “还好……” “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 妮丽儿定定的望着他，她的眼眸像是深邃的海洋，碧蓝浩瀚，格外美丽。 “那我就说了。” “嗯！尽管说，能解决的我都能给伱解决掉。”罗曼洗漱过后，拿着亚麻布擦脸和脖子。 她说。“您能给我自由吗？” 罗曼的动作停止了，眉头开始皱起：“您要这个做什么？” 她低垂眼睑，没有直视罗曼。 她说。“有人需要我，大人，我是说有人需要我……” “可我也需要你，你得帮我管理学校，妮丽儿，你知道，这片土地能胜任这项工作的也不超过五人。” “这不一样。” “这没什么不一样的，你希望能回到海堡？去拯救海堡的人？但我得告诉你，这片大地的所有人在我看来和海堡的人没什么两样，他们都需要拯救——但拯救不是结束，拯救不是把虫子踩死就行了，这只是开始，后面的问题多了去了，我现在都没头绪，但我得叫那些人看到未来的路是什么样的，你干的就是这件事，你现在和我说你不想干了？” “我没有……我只是……感到煎熬……” 她的眼里浮现出痛苦的情绪。 罗曼望着妮丽儿，如果有奴隶或者农夫敢在他面前这样说，他会直接给对方两拳，什么东西，也敢讨价还价了？ 但妮丽儿不同。 怎么说呢，他认为妮丽儿是人，是和杰特、吉米一样的人，是他最信任的使徒。 他没法拳脚相向，不能苛责他们，否则靠暴力只能维持一时。 他得尊重他们的看法。 当然，尊重是尊重，但不行就是不行。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心不安，我怎么才能叫你心安？” “……我不知道。” 罗曼轻叹：“我可以放你自由。但你得承认，我不可能叫所有的海堡人都跟着你走的。 “你们是我大价钱买下来的，光你一个，就了我十几枚金币，当然，这些钱我不在乎。 “但我放你回去，你什么都做不到——你知道这点，你骗不了我，尤其是你这样的聪明人。 “我的妮丽儿，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觉得这样很好，你将你的心事告诉我，而不是压在心底，这表明你信任我。 “所以说说看吧，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我需要军队。”她蓦地抬起头，蓝眸深邃异常。 “大人，我需要您的兵力！我需要您支持我！” 借兵这种事情，常发生在贵族之间。某某领主在低谷时期就寄宿在别的贵族城堡里，然后借兵杀回去掌权 许多强大的统治者最初都是靠着借兵起家的。 因为白手起家太难了。 罗曼去年的军队是靠着盐矿养起来的，也才养了六百人。 海堡原本是个综合实力非常强大的领地。 但失去海堡之主后，又经过多年掠夺，他们的兵力早就被打散了，没有主心骨，就算能集结也集结不了。 要么被卖出去，要么损失惨重。 现在海堡成了被定期收割的韭菜地。 没办法，这年头的无主领地的遭遇是这样的。 除非妮丽儿能单人破军，否则绝无可能守护好海堡。 罗曼咬着手指，眉头紧皱。 他能拴住妮丽儿，他能掌控她的未来，但这不是他想见到的。 就当是撒个网吧。 整个海堡有四五万人，瘦死的骆驼+破船，现在怎么说也该有两三万人。 虽说是一盘散沙，可是一旦稳定下来，那发挥的用处就太多了。 他的眼光得放长远点。 罗曼意识到，斯格镇不能完成所有发展项目。 虽说他有威信，有能力。 但他掌握的资源不能让他全面发展。 因为根基太差了。 他刚掠夺来的那些人，甚至连一座砖房都没有，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此刻就得双管齐下，寻找新的资源点来推动他的计划。 比如造船业，罗曼根本没法搞出像样的造船厂来，所需人力物力太复杂了。 还要有对应的技工、匠人，得从头开始建立一套完整的制造体系。 但是海堡就很适合，不用占用他太多的人手和精力，自行发展就能得到收获。 片刻后，他对妮丽儿说道：“你先给我培养出一批识字的学生出来，等到明年，我最起码给你一个步兵大队！” “真的？”她有些不敢置信。 罗曼的军队素养她看在眼里，也得知了那些战役的细节。 一个步兵大队仅有300人。 但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尤其是超长矛方阵，战斗力顶得上这个时代的600人、900人，哪怕数量破千的征召军都没有正面碰瓷的资格。 除非征战骑士，否则没有哪个军队能正面抗衡。 而海堡总归有些能组织起来的残余兵力的。 这些军事力量肯定能起家了！ “但海堡得向我效忠。” “我会的！海堡永远臣服您！”妮丽儿激动道。 “当海堡局势稳定后，你可以留在海堡，但必须给我五个和你才能差不多的人。” “好！我会的！” 她感激涕零，无以言表，上前搂着他的脖子，微微踮起脚尖，迫不及待的用嘴唇去触碰他的嘴唇。 罗曼环抱着她那如水蛇般的纤细腰肢。 他刚宿醉醒来，目前没什么兴趣。 那激烈的吻结束后，她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好似身段柔韧，红唇微喘，湛蓝深邃的眼眸像是掀起荡漾的海浪。 她像是证明般的不断说道：“大人，我会永远效忠你，我发誓，我会服从于您，我愿将海堡的一切、将我的一切都献给您，无论何时何地……” (本章完) 第198章 糜烂的局势 第198章 糜烂的局势 一个步兵大队，对现在的罗曼来说，算是总兵力的四分之一，要拿出来根本不可能。 但对于明年的他来说就并非如此了。 明年这个时候，他要组建出十个步兵大队，并且不算其他兵种。 爆兵！ 疯狂的爆兵！ 不爆兵怎么横推这片大地？ 而爆兵的基础是种田，是发展。 用最高效的手段来整合一切资源，集中所有力量来供养军队的训练。 不过妮丽儿倒是让他想起了一桩事。 在庆典的第二天。 罗曼招来了三星使徒纳森。 这个人高马大的使徒听到罗曼找他，直接明白了原因，来到他身前，用热切的期盼眼神望着罗曼。 罗曼说道：“我的承诺有效，我们短时间内不需要面对战争了，你可以去把你的妻子接过来了。” “老爷，感谢您的恩慈。”纳森的眼神简直比得上妮丽儿了。 但罗曼对纳森丝毫没兴趣，更不想和他舌吻。 他比划着手势说道：“你此行要注意安全，我在伱身上付出了很多，一定要安全回来。” “我知道了！”到最后关头，纳森非常有耐性。 罗曼让庄园女仆修整了他的面容和头发，让他容貌变得干净起来，又带他去了军营，给他挑了装备。 一套专属于纳森的七十斤重铠，内部锁链甲和皮甲软甲，长柄斧，投掷短矛，飞斧，盾牌，以及大量的肉干和水，用麦芽制作的几斤果——这种高能量的食物对于长途赶路来说很重要。 反正能带多少带多少，盘缠也是给够。 又从第三大队里挑选了两个老兵跟随他们的大队长。 最后从牲畜棚里牵出五匹战马——全都是征战骑士所骑乘的精良战马，无论续航还是耐力都极强。 罗曼一路送他到码头。 不厌其烦的叮嘱他谨慎行事。 纳森不断点头，现在很清楚罗曼对他的重视程度。 仅有的四位大队长之一！ 和他并列的是亚伦、格林和卡奥。 而他是唯一一个不是征战骑士的大队长。 如果就算他死在外面，都得提着脑袋回来。 “谢谢您，老爷，我一定会回来的。” 纳森最后又道了声谢。 罗曼将纳森送上船，目送后者离开。 他其实不怎么担心纳森的安危。 后者如今五项属性全被罗曼拉到d级了。 这意味着他现在最起码是一位三阶超凡者，再加上天赋特性，就算四阶骑士也别想干掉他。 但得把样子做出来。 …… 【派遣作战开启】 【事件——千里寻亲】 【你的三星使徒纳森渴望将家人接到身边，他们相隔千里，此行凶险异常】 【模式：派遣作战】 【推荐等级：——】 【战场记录中：——】 …… 现在的局势也是真的不容乐观，一片糜烂。 斯格镇因为被封锁的缘故，对外界发展很迟钝。 全靠来到斯格镇的那些商人带来了大量的情报。 首先是海盗通过海盗大会，选出了一位叫做亚历克斯的海盗王，自今年开春便率领万余海盗，裹挟奴隶，大规模入侵陆地了。 裂甲大公率领诸多贵族封臣，共计七万大军，兵分几路。 一边和冰岛之王联手抵御海盗掠夺；一边支援高原王国对抗蛮族；一边追杀女巫；一边镇压叛乱。 其他路线暂且不提。 先说在沿海那边的战役，只能说有胜有败。 只要成功抵御海盗，就算一胜。 只要防线失守，就算一败。 所以目前还谈不上节节败退。 海盗和贵族的战争暂时影响不到这边。最多是影响了小半个黑铁大地的商业网络，而他这边还未被波及。 罗曼对此置之不理。 整天特么的就会打仗！ 生产任务不抓，后勤经济也不搞！ 等我发育起来你们全都得死！ …… 庆典的第三天。 昨天来了三艘商船，今天来了四艘商船。 斯格镇的贸易发展的越来越好了。 击败贵族联军后，罗曼的名头基本算响彻方圆数百里了，称得上边荒一霸了。 家里有些余钱的农夫都趁此机会，来到码头旁的集市上，来和商人们做交易——罗曼禁止无关人等进入城镇，专门安排了警役看管。 商人倒也不反感。 只要能卖东西，别说在码头边上了，就算在水里也无所谓。 斯格镇能产食盐，商税低，商人都很乐意到此交易，守规矩也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他们的货物运到别的地方，或许卖不完。但运到斯格镇，肯定会被照单全收。 对于社会资源的缺口太大了。 不过斯格镇能生产的东西却很单一，不能吸引更多的商人过来。 于是，罗曼开始卖铁了。 盐铁对于农耕文明来说至关重要。 后者是生存，前者是效率。 罗曼这边钢铁的产能太高了。 这毕竟是农耕社会，对于钢铁的需求不大，要么打造兵甲，要么打造器具，还有别的用途吗？ 没啦。 农具和兵器一般也就一两斤重，沉的也才三四斤。 就算是甲胄，一件二三十斤也就顶天了。 汉代炼铁，铁质农具普及，有些地方是一次性练够一年的铁，然后用完了再练。 一天生产五百个农具和兵器，或者五十件简易的半身板甲，其产量换谁看了都头皮发麻。 用不完，压根用不完。 罗曼是未雨绸缪，所以从没停止钢铁产能。 至于卖铁的后果，根本不在罗曼的考虑范围内。 再敢来犯，必定邦邦给两拳！ 他卖的又不是铁锭，而是菜刀、锄头、铁锅，都是浇铸好的，能大量生产。 在这个时代，菜刀锄头还好说，但铁锅尚未普及。 铁锅都是精铁锅。 板甲怎么锻打出来的，精铁锅就是怎么锻打出来的。 精铁锅的材质和工艺强于铸铁锅。 这个很好理解，你用航天合金来锻造铁锅，材质和工艺也是强于铸铁锅。 而这口航天铁锅就得卖出天价，不然挣不回材料钱和人工钱。 所以，精铁锅步骤繁琐，价格昂贵。 而铸铁锅的成本就低多了。 罗曼直接用生铁浇铸成的。 规模化生产，每天能生产四五十口铸铁锅，重约三斤。 当然，提供不同规格的铁锅。 大的铁锅十来斤重，是专门做大锅饭的。 罗曼的大厨房里就摆着上百口浇铸的大铁锅，一次性能煮上万斤的麦粥，极大的提升了厨娘们的劳动效率。 但即使如此，铁锅在这个时代也不是刚需品。 便宜的陶罐一样能承担烹煮任务。 不过还是有觉得新奇的商人肯掏钱购买的。 因为罗曼降低了收购价格。 一口3斤重的精铁锅的市面价格估摸着要2枚银币——等于三百来斤的小麦换一口铁锅——锄头价格相对便宜，大概1枚银币，也就价值一百多斤的小麦。 而罗曼给铸铁锅标价了8枚铜币。 如果大量购买，每口铁锅甚至可以降低到5枚铜币。 罗曼从不做坑人的买卖，也事先说清楚了，他的铁器不能重锻。 铁水浇铸成型的东西都没法再锻造。 (本章完) 201.第199章 把价格打下来 <div id="txtright"> 第199章 把价格打下来 低廉的价格，就算不能重锻，也引来了商人的抢购。 这也给了罗曼资金上的极大余裕。 因为他对金属货币是真的稀缺，为了提升使徒面板，快把他搞得倾家荡产了，抚恤金都要打白条，否则就只能以实物抵扣。 不只是他稀缺。 各大贵族也都很稀缺这类金属资源。 金银铜铁。 这四种金属之所以保值，就是因为能直接兑现成非凡资源。 能华丽转型成——精金、秘银、山铜、魔钢。 贵金属的价值只会随着资源开采、社会发展而浮动。 但倘若金属本身就具有战略价值，那么也会影响其价值。 哪怕是山铜也不会比黄金便宜多少。 一位征战骑士有一斤精金铸造的装备，让他去对付一个有一百斤山铜的征战骑士。 落败的未必是后者。 这也就涉及到征战骑士的军事单位了。 直至今日，那些最可怕的征战骑士依旧没有出动。 一枚普通金币也就三克左右的黄金。 一枚银币却足足六克往上，成分较好。 而铜币更是十克之多，基本没多少杂质。 魔钢反而不入流。 因为，相比起其他三类金属而言，魔钢的价值最低，仅仅具有坚硬、锋利、耐久等属性。 不过呢，在社会运行中，动态变化少不了。 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去调整真金白银的兑换比例。 毕竟，一旦遇到某个缺钱的大地王者那就惨了。 因为缺钱的国王会回收旧货币，推行重铸新货币。 3克黄金的金币经过重铸，仅有2克黄金了。 然后国王告诉你，两者价值相当。 反正其他王国的货币体系一直处于改变阶段，社会越发展，含金量就越少。 黑铁大地这边的金银货币含量倒是挺稳定的。 征服者威望太高，没有黑铁之王敢拿自己的头像去替换征服者的头像。 …… 三天庆典一过。 罗曼立刻将所有劳动力全都抓起来了。 现在劳力是充裕的。 毕竟刚抓来五六千人。 编户的事情等会再说。 现在赶紧去给我种地！ 刚收获的万亩麦田，如今遍地麦茬，还等下轮耕作呢。 这一轮耕作，罗曼依旧选择的是豆科作物。 黄豆、豌豆、蚕豆…… 有什么就种什么。 共计五千个农夫。 以组为单位进行劳作，每组共计五百人，分工协作，负责耕种一千亩的地。 罗曼用石灰线，划分每个组的劳作范围。 有经验的农夫带着没经验的农夫做事。 因为集体劳作和家庭劳作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模式，得让他们慢慢适应。 重犁笔直的划过去，好似犁刀劈开黄油，露出黑褐色的湿润土壤。 草根和虫子会在这个过程中被翻出来，继而被太阳晒死。 后面的人跟着。负责除草、捡石子，砸土坷垃。 …… 两天后。 罗曼站在地头，手搭凉棚。 耕作任务步入正轨。 在这天上午，他骑马来到军营。 先是看望了伤兵们。 他们的饮食和生活自然是由战友伺候。因为庆典缘故，刚经历一场残酷作战的士兵也不用训练，休息三天。 所以罗曼让他们轮流照顾残兵。 最操劳的还是罗曼的士官了，也就是小队长、中队长这个级别的。 士官要做的事情非常琐碎，对其素质的要求极高。 高到什么地步？ 一个小队11人，士官带着他们进行训练、吃喝拉撒、同吃同睡。 一个士兵出现问题，先追究士官责任，反正务必要养好队伍内部的互助氛围。 任务最繁琐的是小队长。 但训练任务最重的则是中队长了。 罗曼对中队长的要求是征战骑士级别的战斗力——他们有时候冲的比小队长还要靠前。 必要时发挥尖刀作用，每个中队长平时都得管理手底下55位士兵和5位士官，最起码教他们全都认得他，认得他的声音。 一旦队伍被冲散，活着的中队长就要起到稳固军心的作用，以军衔来重新集结溃军。 任务重没办法。 当然，士官拿得也多。 小队长的月薪是士兵的四倍，抚恤金是士兵的五倍。 中队长的月薪则是士兵的五倍，抚恤金更是士兵的十倍——你只要战死，你家人每年能拿到2枚金币。 大队长这个级别的基本是按照征战骑士的配置来了，一旦战死，别问抚恤金有多少，罗曼都得亲自过问他的家人后代。 暂时没有更高的军衔。 …… 表彰大会开始了。 罗曼早就拟定好了表彰的士兵，一切按照上次的规整流程办事。 该提拔的提拔，该颁奖的颁奖。 罗曼这次准备将士兵的数量提高到三千人。 他为此需要两百多位小队长级别的士官，五六十个中队长，而大队长暂时空缺，后续慢慢挑选出来。 因为培养难度太高。 别的不说，最起码一位士官的觉悟要比普通士兵要高吧？ 士官不是贵族老爷，也不是骑士老爷，而是士兵能托付性命的人。 遇到事就让别人送死，遇到危险就转身跑——这种行为是要严惩的！ 如果他们不知道士官的责任和重担，怎么能担当得起这份职责呢？ 这是一个长期教化的过程。 相对来说，一个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在战争面前也不会和普通士兵一样惊慌失措，往往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表彰大会结束后。 所有的生产任务都在抓紧。 斯格镇如今又面临房屋不足的问题了。 罗曼在夏收的时候，就给建筑队新增了五百人。 共计一千人死磕基建。 现在每天都有四十座砖房成型，争取所有人都在今年住上砖房。 生产难度不高，人手就和产量挂钩。 罗曼在上次战争中，俘获了两千来个残兵败将。 有的是康德伯爵的征召兵，有的是他的远亲派来的征召兵，有的是维利奇卡家族的、有的是盖朗德家族的、还有数十个被重装士兵俘虏的野兽勇士。 反正都是壮年劳动力。 罗曼可不会放了他们，也不会白养着他们。 能吸纳的吸纳成为士兵。 不能吸纳的就打发去干重活。 也巧，盐矿也需要增加大量的劳动力，罗曼要增加产出，把那些盐场主全都卷死。 炼焦炼铁那边也该加大产量了。 将这些人赶去煤铁镇去给我挖矿去。 压根不用担心造反。 这地方与世隔绝，要逃出去太难了。 罗曼又不会虐待他们，每顿饭管饱，最多是给他们的双手加个镣铐，伙食还是足够的，生怕他们干活没劲。 在这种情况下，没理由自寻死路。 罗曼不缺兵器，如今全力生产锤头和镰刀，全都要卖出去！ 邦邦给他们两拳！ 把价格打下来！ 农民手里没有铁质农具，嘴里吃不上盐，哪来的产出效率！ (本章完) 202.第200章 草台班子 <div id="txtright"> 第200章 草台班子 就在罗曼将各种生产任务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 商人们又带来了新消息。 “橡木家族的家族传承失窃，据说是女巫所为。” 罗曼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愣住了。 陷入沉思。 沉思不能。 那玩意是怎么丢的？ 怒潮最强，橡木其次，裂甲最弱。 三大公各自保管着一件神器，将其视作家族传承。 三神器来自于征服者。 而黑铁大公对峙教廷的底气就在于他们各自的家族传承。 没人敢直面掌握家族传承的某位黑铁大公。 结果它丢了？ 就好像有人偷走了一个国家的核弹，并且又扯到了女巫的身上。 罗曼觉得还是蛮搞笑的，但很快又陷入沉思。 “如果是真的……那问题很严重。” 橡木大公是一位戍边大公，极少和其他贵族勾搭，对于别的大公也是不假辞色，家族风格有点像是关二爷。 简单来说就是关系很淡，联姻也少，比较高冷。 他不如怒潮那样脑门有个最强大公的名号，也不如裂甲那样地位显赫，比较很低调，所以罗曼对橡木家族所知不多。 根据征服者秩序，三位大公齐聚，拿出各自的家族传承，就是改变人族命运的时候。 但没有了家族传承，橡木大公还能算黑铁公爵吗？ 那肯定算啊！ 可罗曼莫名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他联想到了阿尔斯特遇刺的那天晚上，家族传承肯定不在他手上，否则阿尔斯特不可能出事。 盖尔继承了吗？ 罗曼的理性认为盖尔肯定继承了。 但感性又觉得盖尔多半没拿到家族传承。 这种猜测全来自于他的直觉。 阿尔斯特刚把家族传承交给盖尔，然后转头就被刺杀了，怎么也说不过去吧，感觉很诡异。 莫亚家族的事件应该让他有所警觉了才对，安排后路是重中之重，这也是罗曼无法理解阿尔斯特为什么会死，他终究是一位黑铁公爵。 “如果盖尔真的没继承的话……” “那就是说……三位大公里……有两家的家族传承找不到了。” 严重是很严重。 但罗曼是用看乐子的心态看待这些事情的。 这些事情接踵而来，权力的上层肯定发生了剧烈的变动。 只是如今他的位置太低了，消息也闭塞，根本无法拼凑出事件的全貌。 “但这些事情彼此有关联！”罗曼心想。 “夏斯塔曾失言说女巫的处境很快会得到改变，如今却迎来了黑铁公爵的敌对，这肯定不是女巫想要的结果。” 不过呢，失去了家族传承的橡木大公倒是颇为平静。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橡木大公淡定的贴了一张悬赏令，然后便没什么大动作了。 至于怒潮和裂甲联手维护征服者秩序的行为，他也没有响应，最多给予声援。 理由是他也在维护征服者秩序——橡木家族的军团不能从巴尔山脉撤离，要镇守冥海。 就和怒潮大公需要对峙教廷和神奥一样，这也是征服者定下的秩序。 “无所谓了。” …… 又过了五天。 到了仲夏月的下旬。 今年种植的春麦也能收割了。 这轮春麦的产量很低，看的罗曼直皱眉。 仅有五千亩春麦，再加上比较稀疏，所以收割起来挺容易的。 产量约有六十多万斤。 也就是亩产仅有百十来斤。 但他是播种了20斤的麦种的。 还是那句话，多种几轮就好了。 你不种，这些土地永远得不到改善。 慢慢来吧。 这五千亩地又开始重新耕种各类作物。 在这段时间里，罗曼和吉米等人，终于将这五六千的新增人口给编户了。 开始爆兵！ …… 如今老兵约有一千三百人。 也就是说需要新增一千七百个新兵。这些人经过了最初的适应，听说了当士兵的好处后，基本没有抵触的。 重装要扩充，弓手也要扩充。 经过这些轮次的战斗，罗曼算是看清楚弓手的价值了。 在这个时代，远程压制真的太暴力、也太无解了。 对于敌军士气的打击也非常夸张。 若非征战骑士是弓手克星，罗曼都想把所有的步兵大队都转化成弓手单位了…… 也不是不行。 专业的弓手很难培养。 但业余的弓手，培养难度很低的。 每天挤出半小时的时间，轮流射三十根箭，保持手感，多个手艺不压身嘛。 但爆兵的结果是，后勤彻底没指望了。 战时有随军杂役伺候着，是罗曼专门抽调出来的后勤队伍。 上次和贵族联军的血战，罗曼就足足抽调了两千个农夫做随军杂役，负责运输辎重，照料伤兵等琐事。 那时候整个斯格镇的发展都处于停摆阶段。 当然，也就持续那五六天的时间，生产很快就恢复了。 战时有人伺候，平时可没人伺候。 炊事班、医疗组、武器的维修保养、就连洗衣服都是个麻烦事。 所以只能将训练强度放缓？ 放屁！ 军队是讲究效率的地方。 罗曼组建了炊事班，亲自教他们做饭。人数共200人。 他过段时间就大规模制作肥皂。 每次吃饭十分钟，洗澡+洗衣服二十分钟——因为澡堂要人收拾，所以罗曼没盖那东西。 直接让士兵们在河里洗澡和洗衣服。 一群大老爷们赤身裸体，无论冬夏，每天都要洗澡，顺带洗衣服，每次都能把蜿蜒河流洗的浑浊一片。 谁敢超时就挨罚。 训练的时候挤出时间来保养各自的武器。 比如，弓手射击结束后，每天轻装越野三公里，跑步的时候顺带给弓身涂油和上蜡。 长矛手也得用浸了油的麻布擦拭矛身和矛尖，熟悉重量和平衡感。 队列训练的时候，所有人平端着长矛，整齐快步走。 谁破坏了队列、或者谁拿不稳长矛，就等着杰特的剑鞭伺候吧。 高福利导致高压榨！ 但压榨的久了也就适应了。 说到底，人类是适应力很强的生物。 老兵带领新兵训练，虽然彼此数量有些差异，但四舍五入就是一带一。 有老兵做榜样，而且手把手的带着，新兵们勉勉强强坚持了下来。 先适应军营的氛围和快节奏。 磨合、磨合、再磨合！ 就好像三千个发涩生锈的齿轮堆起来，只要运转的久了，自己就会慢慢分泌润滑液了，到时候就能适应彼此的形状了。 完美契合，谁也离不了谁。 这一点都不离谱，要不怎么说环境改变人呢。 但现在，整个训练过程给人的感觉就是胡乱拼凑起来的草台班子。 训练过程不规范、 奖惩制度不严谨、 小队长们在摸索阶段、 老兵疲惫的带着一窍不通的新兵训练、 而新兵耳朵里则充斥了让他们头昏眼的催促。 仓促、 混乱、 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每天都在站、 每天都在跑、 到处都是漏洞。 但愣是没有散架，一路磕磕绊绊，并且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运行起来了！ (本章完) 203.第201章 归属感 <div id="txtright"> 第201章 归属感 罗曼每天都需要处理极多的事务。 现在斯格镇在野蛮发展。 所有人都不知道未来的发展方向。 罗曼得注视他们，带领他们，保证所有人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免得走弯路。 因为走弯路就意味着耽误时间。 而发展刻不容缓！ …… 木工厂，共计三百多位木匠。 其中九成五的在去年都是学徒。经过一整年的磨炼和学习，如今能完成大多数的制造任务。 他们的次要任务是不断的制造各类家具，填补使用空缺。 桌椅板凳床。 这些家具是必须要有的。 制定标准化，分工合作的效率极高。 尤其是有了脚踏车床后，每个木匠都坐在车床旁来完成切削和加工，不再用过去全靠手锉的笨法子了。 有人分解原木，有人负责刨桌腿，有人只负责刨床腿，有人负责桌面和床板。 所有部件最终组合成一张桌子、一张床。 木工厂的负责人维奇，则带领资深的木匠，负责主要任务——制作各项军械。 目前来说，弩不再考虑范围内，部件太复杂，缺技工，后勤要求高，没法大规模装备。 而单体长弓的制作简单又复杂——罗曼是按照简单的方法来制作的。 但箭矢的制作就有些困难了。 有了车床后，一位木匠学徒，日均只能生产三五十根箭杆。 产量可谓是极高了。 但罗曼上次战争就消耗了三万多根箭矢，将过去积攒的一次消耗殆尽，大多数箭矢都浪费了，且战后只回收了三千余箭矢。 步兵大队的日常训练也有损耗。 而未来战争也需要更多的箭矢，只有三百个木工压根不够。 罗曼这次掠夺的人口里也有自带技术的木匠，又增派了一百个新手学徒，将其增加到了五百人。 传统技工要培养起来不难。 可新型技工就只能从头开始了。 比如榨油工。 去年的黄豆还剩了二十来万斤。 其中十五万斤成了种子，罗曼要用另外五万斤豆子来榨油。 在过去，斯格镇的食用油都是动物油，商人运来的肥皂更是昂贵，只能供给起源庄园使用。 罗曼要把他的军队打理的干干净净的，生活物质必须丰裕。 更不能一凑近就能闻到臭味。 成何体统！ 动物油没法满足罗曼对肥皂的需求，只能寻求植物油了。 他这些天忙的不像话，只得找了个悟性高的使徒，用一枚劣质蓝宝石的力量将榨油的知识传授过去。 反正纯靠物理压榨，无非是器具和步骤。但被罗曼一点拨，那使徒当场就悟了。 这事相对而言并不重要，所以罗曼又转头去忙别的事情。 布料、粮食，这两样是比金属货币还要保值的货物。 夏天到了。 该给那群笨蛋们发社会福利了！ …… “我需要很多的布！” “这些不够吗？”艾伯特有些谨慎的问道。 布料商人艾伯特。 脸庞圆润，体型肥胖。 他慕名而来，结果得到了罗曼的接见。 因为他的船上携带了价值将近百枚金币的各种麻布原料。有些是亚麻，有些是荨麻和大麻。 数量最多、价值最高的是亚麻，艾伯特带来的布料足够给七千人纺织出一身衣物。 “不够！麻布、、羊毛，有多少我要多少。”罗曼平静说道。 艾伯特咽了口唾沫，他是听说过这片土地有了个撒币的领主，所以过来碰碰运气。 结果现在看来，哪里是撒币啊，简直是疯狂撒币。 那姿势、那语气，真的太豪放了，太迷人了。 “您要这么多布是做什么？”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能不能满足我的要求？” 不能也得能！ 这分明是生意送上门来了！ “玫瑰领的亚麻产量没有这么多，玫瑰领主不可能让所有人都种植不能吃的亚麻。羊毛还好说，但就有些难了。我们这片土地没法种，到现在有人认为是绵羊的毛……只有热夏群岛、琥珀王庭和自由城邦、以及更遥远的白金之国，那边才能见到这东西的踪迹。”艾伯特表情为难。 “但是……您也知道……现在世道乱的厉害……” 罗曼冷不丁的问道：“要加多少钱？” “五倍！” 罗曼盯着他，赤眸极有凝聚力，他神情很冷：“商人，别戏弄我，你会后悔的！我保证！我给你三倍的价格，我不仅要，我还要其他作物的种子，种类越多越好。” 艾伯特感到了压力，脸色为难的点了点头，但内心的喜悦却不减分毫。 …… 艾伯特走后，罗曼迅速找人将那些布料缝制成衣服，分发给所有人。 罗曼唯独在福利这方面绝不吝啬，尽情发放，恨不得给所有人都发一座房子，所有家具，每年一套冬夏装。 但那些居民对此怎么看呢？ 房子是免费的，家具是免费的，衣服也是免费的。 全都是领主老爷赏赐的。 这意味着……这些东西是我的了？变成我的财产了？ 这和免费的伙食不同，每天伙食吃了就没了，他们会习以为常。 但衣服和家具都是能长期使用的，这些东西在拥有时的实感是非常强烈的。 换做过去，他们忙碌劳作一个月，也不一定能攒出一张床、一张桌子。 伱以为财产是什么？ 财产不止是土地和房子，还有家里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 就算是一双鞋子，在这年头都是一笔宝贵的财产——老农夫下地干活是不穿鞋的，有鞋都不穿。 罗曼将那些东西赏赐给他们，被他们当做珍贵的个人财产。 在今后，他们就不只是为了罗曼而战，更是为了保护自家财产而战。 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在陌生的土地得到了属于你的东西——这就是归属感的基础！ …… 在罗曼紧抓榨油、纺织的时候。 夏种任务基本结束了。 万亩冬麦，五千亩春麦，每亩地平均耙进去两千斤泥炭和粪肥，用来改良土壤，并且种植了各种作物。 到了秋季就能迎来大丰收。 但罗曼没让他们停止劳作。 这次是开荒！ 继续开荒种地。 种牧草、种蔬菜。 有什么种什么，能种多少种多少。 因为罗曼要爆兵的缘故，原本五千个种地的农夫，现在约有四千位农夫种地——部分新兵是战俘。 基本榨干了所有的青年劳力。 现在种地的农夫，其年龄普遍在25岁以上。 这种人锻炼成士兵的难度太高了。 但他们吃苦耐劳、种地经验极其丰富。 一旦吃饱喝足、熟悉节奏，干的比谁都要好。 这是不容忽视的巨大力量，没道理让他们闲着。 (本章完) 204.第202章 优胜劣汰 <div id="txtright"> 第202章 优胜劣汰 夏季的最后一月到来。 气温越发炎热。 负责种地的农夫们平常喝的是木桶里的凉白开，早就变成了凉茶。 大厨房的优势是效率高，且能极大的节省燃料。 在六月份，所有农夫早出晚归，中午休息四五个小时。 他们要在今月深耕出五千亩的荒地，种上适合在秋季收割的蔬菜和作物。 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的种地？ 自然是需要迎接未来人口。 罗曼付出那么惨烈的代价，将整个康德领打崩了，怎么可能只迁徙一批人口。 不能说所有人…… 今年最起码也得再拉出来一万人吧。 不种地怎么养活他们？ 至于康德领的土地，基本被罗曼放弃了。 能拿，但没必要。 除非打穿群山，修建桥梁，否则罗曼很难守得住外界的那片土地。 把他们迁移过来是最好的办法。 …… 罗曼在计划着开荒种田的时候。 临时建设起来的榨油作坊出油了。 黄豆品质不好，出油率也低，不足10%。 五千斤的黄豆，仅压榨出了四百来斤的豆油。 食用油的好处极多。 然而放在大厨房，最多两天功夫就用光了，压根不够吃的。 但用来制作肥皂，那就是大约四百斤。能切割成两千块肥皂。 四舍五入，就等于罗曼的士兵人手一块肥皂了。 省着点就能用半个月。 而这就是罗曼制作肥皂的目的。 让士兵保持整洁的面貌和较为干净的气味，这算是士兵的生活福利之一。 这只是第一批豆油。 罗曼最终大概能得到四千多斤的豆油。 还是那句话，用来做菜是不可能的。 以前没食用油的日子怎么过来的，以后就怎么过呗。 用来制作肥皂、维修和保养武器，才是它们最好的出路。 但制作肥皂需要人手。 规模化生产，固然能提高效率。 但新型产业的前期投入是少不了的。 罗曼制作的肥皂，虽说不如现代肥皂那样细腻温和，但有就是比没有强。 …… 又过了些天。 斯格镇迎来了一场夏季的大暴雨。 比去年的要晚，斯格镇的老人说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两场暴雨的。 其实还好。 因为，从冰岛之王统治的荆棘半岛、到神奥之王的峡湾，再从半个黑铁大地、到伊戈大地。 那些地方的夏季炎热干燥，冬季温和多雨。 只适合种春麦，并且一年一熟。 而罗曼所在的这片土地就好多了，能做到一年两熟，可以称得上极好了。 气候适宜，降水均匀，河网稠密，水量充沛，有利于作物的生长，不需要额外浇灌。 暴雨的好处是能滋养作物快速生长。 坏处是野草和牧草也会疯长。 而且罗曼在暴雨时得停止劳作。 他看过天气预报了，暴雨也就持续这两天，所以提前一天发放所有人的饮食，让他们带回去，当做未来两天的口粮。 趁此机会也叫他们休息两天。 今时不同往日，罗曼现在可调动的人力极多，所以格外不慌。 容错率得到极大的提高。 一个字，稳！ 农夫们就更不慌了。 他们这段时间算回过味来了。 尼玛，当了一辈子穷苦百姓，现在居然吃上了公家饭。 旱涝保收，生活保障拉满，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不过，军营的士兵还需要冒着暴雨进行训练。 杰特、迪克、亚伦、格林，卡奥、此刻率领所有士兵在大雨中进行长途越野。 每位小队长都负责好各自的士兵，一人掉队，全队受罚。 磨炼的是意志，锻炼的是体魄。…… 妮丽儿在这个暴雨天找到了罗曼。 他坐在椅子上，用铅笔在纸上规划未来发展。 “大人，我需要和您商量一些事情。” 她的脸色憔悴，有些忙碌过度，但眼神很湛蓝深邃，神情认真。 妮丽儿说道：“我觉得有必要精简学校。” “为什么？” “大人，您可知现在的学生有多少人？” 不等罗曼回答，妮丽儿自顾自的说道：“2459人！” 从五岁到十五岁，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统一被罗曼塞进来了，现在的规模只能说非常臃肿，运转起来非常艰难，几乎没地下脚了。 妮丽儿递出一叠学生名单。 罗曼顿时明白，妮丽儿是有备而来。 他坐直身子说道：“仔细说说。” “困扰我们的不是课堂，不是教师，也不是纸张和铅笔，而是学生本身！” 妮丽儿说， “您不分好坏、不分男女，希望把他们培养成有用之才，但有些人并不如您所想的那样热爱学习，这对他们来说是个折磨。” 简单来说就是有些人学不进去，怎么教都没用。 迟到、翘课、考试交白卷，奇葩货色应有尽有。 罗曼陷入沉思，学习是反人性的，他自然知道这件事。 就算更发达的社会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更别提现在的条件了。 他是真的没怎么关注过学校，过去学生的数量不多，但现在处于人口暴增阶段，而且他现在上课的次数也都少了，有时候四五天才会去一次，教几个小时就走。 根本不在乎鸡毛蒜皮的小事。 现在来看，只能说他有些失算了，事情太多，没考虑周全。 见到罗曼沉默，妮丽儿觉得他没听进去。 他对那些学生寄予厚望，被他视作构筑未来的基石。 他认定的事情绝不会发生改变。 但她却要说服他。 “大人，我没有推辞我的责任，我会培养树苗成材，但我没法让枯树逢春，那些枯树占用了您太多的资源，也占用了学校太多的资源，我们身心俱疲，只会忽略真正的好苗子……”妮丽儿急切道。 罗曼的手掌虚按，示意她冷静下来。 妮丽儿如今是代理校长。 她曾经央求罗曼借兵给她去收复海堡，成为新一任的海堡之主。 海堡残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海堡残存人口仍然比罗曼现在所掌握的所有人口都要多。 这是一块巨大的肥肉，罗曼会帮妮丽儿抢回来的。 因为他需要海堡成为他的造船基地。 但妮丽儿离开的条件是培养出一批识字的基层学生。 这事关妮丽儿的未来，她高度重视这件事。 罗曼知道，妮丽儿哪怕是私心，她说的也是实情，他打心底知道。 “我会对您负责的，大人！我发誓！”她最后说了这句话，然后静静的看着罗曼。 罗曼说道：“那你有什么建议？” “裁剪掉他们，将营养供应给真正的树苗。”妮丽儿说道。 罗曼想了又想，点头道：“我同意了。10岁以上的孩子，你选择去留即可。10岁以下的孩子，酌情判断，多给他们一些机会……最晚入校的那批学生先别急，再观察观察情况。” “您是一位开明的领主，但只怕那些孩子不懂得您的好意。”妮丽儿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感叹道。 学习能改变命运。 她曾沦为奴隶，最终被罗曼挖掘出来，赋予她近侍的身份。 但让她代为管理学校，却绝非是因为她的身份，更重要的是罗曼发现了她的才能。 她姑且有被选择的余地，但别的海堡奴隶有吗？ 连在他面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不提高自身价值，就不要怪别人认为你没价值。 …… 妮丽儿的工作效率极高，在暴雨结束的时候，她将一份六百人的名单递给了罗曼。 这是最先淘汰的学生。 看得出，她对此早有腹稿。 她作为代理校长，每天都在学校和庄园之间来回转。 她冰雪聪明，又足够勤奋，基本记住了每个孩子的面貌和名字。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学校一样也是如此，不适应的人就得离开。 他们先前享受了罗曼给他们提供的太多的额外资源了。 (本章完) 205.第203章 双方情绪稳定 <div id="txtright"> 第203章 双方情绪稳定 罗曼做事非常果断。 为什么只淘汰十岁以上的学生？ 自然是因为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有基础的劳动力。 待在学校最久的学生，最起码接受了一整年的教育。 而学习时间最短的学生，也都经历了小半年的教育——来自于罗曼第一次人口掠夺。 妮丽儿将这些人判定成不学无术的枯枝败叶，肯定是经历了十足的考量。 学不进去？ 不为难你了。 你就去干活吧。 罗曼不在乎里面有没有被埋没的天才。 天才要是会被埋没，那就不叫天才了。 有本事在被逐出校门后，大吼一声莫欺少年穷，一边艰辛劳作，一边刻苦学习，一鸣惊人，把妮丽儿的脸给打肿。 到时候罗曼肯定会被惊动，然后亲自接见这位掌握了所有单词的神童，并且对他委以重任。 有这种大毅力、大智慧的苗子，他开心都来不及。 当然，现在也蛮开心的。 毕竟直接多了六百个次级劳力。 说是十岁起步，但不等于全都是十岁。十四五岁的孩子也挺多的，有些孩子甚至十六岁了——在去年是踩着点进学校的。 按照农夫标准，十四五岁就是个合格的劳动力了。 罗曼过去养了他们这么久，只证明了他们是学习废物。 那他不会给第二次机会了。 他们有些人会在养殖部，帮着亚基割草、挤奶。 也有些人会在木工厂那边当学徒。 还有些会被分配到锻造部，鲁托教他们如何冶铁。 再不然就去农业部，跟着巴洛学习种地。 斯格镇这么大，总有一项劳作适合他们。 在退学那天，罗曼让妮丽儿送给那些学生一个印满单词的识字本，并且让他们别忘记这段经历，好好学习——广撒网，说不准真捞起几个隐藏的天才呢。 毕竟干活了才知道干活的苦，就会有学习欲望了。 妮丽儿大刀阔斧的改革学校，效果立竿见影。 所有教师都松了口气，尼玛的，前段时间简直就是地狱。 学校是自治运行。 管理成本也接近于无。 学生轮流做饭，罗曼只需要每天提供食材。 不听话就打，下课随便玩，上课你敢捣乱试试？ 教学模式可谓是极其粗糙。 但罗曼顾不得这么多了。 所有教师加起来也就四十来位，去负责如此庞大的学生群体，不粗糙就见鬼了。 其实，精英教育是最好的选择。 不仅淘汰掉下游的学生，就连中游的学生也淘汰掉，只保存百十个肯用功、有潜力的学生。 但罗曼现在做的事，主要是提高识字率，将识字的基数提上来。 说到底，罗曼现在需要的是庞大的基层力量，而不是精英的行政人才。 一个精英没法当十个基层来用。 只要认识单词，就具备了基层的基础，因为他们看得懂纸面命令。 …… 夏季最后一月。 这片土地又下了场大雨。 气温又有所下降。 罗曼上次抢来的人口消化的差不多了。 劳力各司其职，加入集体劳作，那就是等于消化了。 所以，罗曼又开始调兵遣将，共派遣一千位士兵，出发前往康德领，迁移出一批人口过来。 这次没有绕远路。 纤夫们拉着船只，逆流而上。 带兵的并不是罗曼，而是亚伦和格林这两位大队长。这次也算是一次练兵作战。 但可惜的是，康德伯爵并没有派遣仅剩的一点兵力去拦截他们，而是坐在城堡冷眼旁观。 任由他们去了。 这次共抢来三千余人。 过程很顺利，全程没有发生冲突。 抢劫一方和被抢劫一方的情绪都很稳定。 唯一不稳定的就是那些村民了。 但他们的意见不重要，只能拖家带口的坐船来到下游。 士兵给了点他们时间，让他们能收拾行李，没价值的东西扔掉，只携带有价值的，不至于两手空空的去往那片河谷安家落户。 这个时候，罗曼想起了纳森。 怎么还没回来？ 他每天都会看一眼纳森的使徒界面。 如果他的使徒牺牲了，罗曼会有所感应，且使徒界面也会暗淡下来，化作灰色，被锁死了。 纳森的使徒面板分明还亮着。 所以…… 怎么还没回来？ …… 纳森带着两个士兵出发。 中途离船上岸。 三人立刻快马疾行。 此行路途遥远，纳森归心似箭，昼夜加急。 塔勒郡在黑铁大地的北方，而他是从东南角落来的，彼此相隔甚远。 水路虽然快捷方便，但却不安全。 陆路也不好走，黑铁大道横向通往各国，内部却没有纵向道路。 他们只得寻路而行。 从田间村舍，沿途穿过一片又一片的贵族领地。 但那些道路层层设卡，有些卫兵堵在大路、桥梁、小径前戍守。 他们看人下菜碟，勒索过路费，砍柴的樵夫只要给几根木柴即可。但富庶的商人却要付出铜币的价格。 纳森身体巍峨如塔，长途奔袭没法全副武装，只能穿着轻型甲胄，摆明一副征战骑士的姿态，身旁两位骑手跟随骑马两侧，且另外牵着两匹载了辎重的战马。 如此重量级的小队，一看就知晓来头不小。不是那些落魄骑士和自由骑手能碰瓷的。 唯一奇怪的是纳森没有佩戴任何纹章和旗帜，难以辨别来历。 卫兵要打听他的去向，不然没法向上面交代。 “我奉命隐秘行事，来历不便透露，此番是要去北方沿海寻人。” 这是罗曼教给纳森的说法。 卫兵也犯不着和一位路过的征战骑士作对，对如今的北方局势更是讳莫如深。 听他这样说，基本都会给个方便。 仅有少数卫兵觉得不行。 但也被纳森扔出去的铜币和银币贿赂了。 三人昼夜加急，离塔勒郡越来越近，途中竟遭到了一伙十来人的海盗。 这使得纳森大惊，连忙将那伙海盗全都击杀，在最后一个海盗口中得知这些只是一小股兵力。 海盗大举入侵，贵族联军讨伐，双方展开正面对决，彼此有胜有败。 这些海盗化整为零，分散各处，进行小规模作战和掠夺。 而贵族联军打的却很窝火。 这片土地水网纵横，而海盗机动性又太高了。 如今，燃烧的战火直接席卷了整个北方沿海，如瘟疫般极速朝着内陆扩散。 纳森绝不想卷入战场里。 他绕远路，害怕的避开了那个恐怖漩涡，为此耽搁了两天时间也在所不惜。 但越是前进，和战争相关的景象却不断出现在他的眼里。 (本章完) 206.第204章 满目疮痍 <div id="txtright"> 第204章 满目疮痍 战争是什么？ 是双方军队的互相残杀？ 是，但不止。 战争最大的影响不是惨烈的战场，而是无数的家庭。 就有那么一些北冰海盗沿着河流进入内陆。 海盗的优势就是极强的机动性。 有些村民发现了他们的长船，为时已晚，在通讯全靠喊的时代里，发现海盗的人不可能通知所有村民。 所以，那支约有二十人的海盗队伍迅速了上岸。 他们持着斧头，背着盾牌，活动着手腕，大步流星的走向那片农田，然后举起斧头，毫不犹豫的砍向了有些愣神的农夫。 夏收的时候到了。 他们在收割麦子，而海盗们在收割他们的生命。 一瞬间，恐惧和战栗瞬间攫取了他们的灵魂。 所有农夫发出惊恐的大叫，转身就跑。 海盗们追在身后，用弓箭和飞斧去远程攻击那些逃跑的农民。 不断有人中箭倒下，尸体压倒了稀疏的麦子，流淌出的鲜血浸透了小麦根系。 仓促集结起来的民兵队约有五十人的规模。 他们和北冰海盗发生了一次碰撞，没撑过半分钟便被击溃。 在此后，所有的村民都成了待宰羔羊。 …… 纳森来到这处村庄，看到的是劫掠后的场景。 大多数屋舍全被烧毁，尸体遍布各处，有人被掠走，有人被杀死——卫兵和农夫死在地上、女人死在桌子上、婴儿死在床上。 原本祥和贫穷的村落，如今呈现死寂景象。 他骑马路过时，竟听不到丝毫声音。 这个时代的消息堵塞得厉害，纳森惊觉海盗侵略如火的势头竟是如此猛烈。 这里相距海岸线甚远，结果也遭到了洗劫和屠杀。 这里尚且如此，那离海岸更近的塔勒郡呢？ 纳森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快马加鞭，日夜奔波。 越来越多的惨状映入他眼帘。 屋舍变成灰、 牲畜被宰杀、 死者没声息、 生者无终日。 那些景象让他感同身受，心里沉重，让他想要痛心大叫。 纳森一路沉默着冲到了塔勒郡。 时隔一年，他又回到了这片土地。 这片土地的组织力彻底崩溃，他途经塔勒郡最大的集市，但却只见到了一片废墟，断壁残垣，繁华和热闹不再。 有些流民在废墟里翻找些什么东西。 纳森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得知塔勒郡在月前就遭到了海盗猛攻、 领主城堡被一支强大的海盗团所趁着夜色攻破，海盗头目带着十个或者二十个海盗，在城堡里侮辱领主的妻子，侮辱领主的女亲戚和女仆。 纳森在塔勒郡当征召兵的时候见过那位高傲的领主，而那位领主在那时被绑住手脚，只能站在一边看着。 事后她们都死了，领主的脑袋也被挂在的城堡上。 塔勒郡彻底成为了海盗肆虐之地。 纳森心里越发沉重。 难以抑制的恐惧涌上了他的心灵，让他手脚冰凉。 他脑子里很乱，多了些猜想，但却不肯相信。但当他来到马槽村后，所见的景象让他脑袋嗡的一下，大脑空白，好似遭到大锤猛击。 他不知道怎么得下了马，望着眼前那片黑色废墟，墙体坍塌，燃烧殆尽的木头横七竖八的倒在那里，土木建筑变成黑灰。 早已经没了烟味，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他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的来到他曾经的家——面前仅有半截土墙屹立，只余燃烧后的残骸，没人知道出它曾经的模样。 只有纳森知道，他朝思暮想的家，他曾经亲手用泥土和木头垒成的屋舍。 所有的担心和恐惧成了真。 这个魁梧的汉子怔怔看了片刻，陡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嚎，眼泪滚滚而落。 他不知为何，开始在曾经的家门前走来走去，却不敢迈进去一步。 过去一年无数次幻想他回家的场景，结果却迎来了这样的结局。 “我回来晚了！我回来晚了！我的艾娜！！我的威尔！！”他像是受伤的野兽，陡然用沉重的手掌扇打自己的脸庞，撕扯自己的头发，将头盔脱下，狠狠的去砸他的脑袋。 “大队长！别这样！”背后的两个士兵拉住他的胳膊，制止他自残的行为，也是难受至极。 他们的长官是沉默寡言的硬汉性格，现在竟变成了这样。 “呜啊……”纳森痛哭流涕，他原地打转，最后蹲在地上，竟无处可去。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他流着泪说，满脸悲痛。 “一起！”两个士兵大叫，他们是第三大队的精锐士卒，一个叫埃斯，一个叫洛特，都曾得到过纳森的照顾。 两人给纳森披上了重铠。 海盗在这片土地很猖獗，遍布广泛。他们过去除非正面碰上，否则绝不招惹事端。 海盗南下，大举进攻，光是主力便有一万，还有众多奴隶仆从组成的伺候单位。 他们不和裂甲联军正面开战，而是借助极高的机动性，散布各处，去烧杀抢掠，截断后勤。 但他们却要主动去找寻海盗的踪迹，只为让他发泄。 不多时，纳森等人见到了十里外有燃起的黑烟，当即快马赶去。 来到地方，便见到海盗在屠杀流民，只怕后者是要偷偷摸摸的收割些麦子，结果刚巧碰上海盗。 那些海盗约有二十来人，但纳森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他骑马冲了上去。 海盗们大惊，没料到这片被打残的土地上竟还有征战骑士。 纳森挥动重矛，光是寒光闪烁的锋利矛头就足半米长，冲过来的时候立刻砍杀了五六个海盗。 其余海盗一拥而上，但却纳森一人又砍杀了五六个。 两个精锐士卒从骑乘战马，从两侧冲来，形成包围圈，和纳森合力，一举将所有海盗全都击杀。 仅有两个海盗斥候因相距较远，恐惧的望着那个狂战士，转头就逃走了。 纳森尤不解气，取下重斧，眼睛通红的继续挥斧砍海盗的尸体，每砍一刀便发出一声凄惨的大吼。 “你……你是马槽村的‘大嗓子’纳森？” 那些流民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他们也是这片土地的土著，但海盗焚烧村庄后，就成了流民。 纳森气喘吁吁，用通红的眼睛看着流民，他发现这些流民都有些眼熟，应当是邻近村民，过去曾见过。 “是我。”他说道。 “你不是被海盗抓走了吗……怎么……伱怎么没去林子，马槽村的人都躲在哪。” 他当即站不住了，连忙冲过去，暴躁道：“艾娜呢！威尔呢！他们是不是没事！是不是还活着！” 纳森全身重铠，巍峨高大，又因鞭尸而浑身溅了血，如今气势非常恐怖。 那些流民吓得够呛，说不话来，像是见到了人间凶兽。 身高是对上了，声音也对上了。 但他们没想明白，曾经那个憨厚老实的壮汉为什么是以这身装扮归来的。 什么衣锦还乡的魔幻剧情，农夫摇身一变成了骑士老爷？ 那些高头大马可不是常人能弄到的。 (本章完) 207.第205章 我带你们去那片充满希望的土地 <div id="txtright"> 第205章 我带你们去那片充满希望的土地 纳森骑马狂奔至那片藏身的树林。 “艾娜！威尔！”他快速下马，连滚带爬的冲过去。 那动静很快惊动了森林里的人。 “你……是纳森？” 众人见了他都不可思议。 “艾娜和威尔呢！”狂战士大声问道。 “纳森……纳森，是你吗？你回来了？”森林里传来回应。 那魂牵梦绕、只能在梦里听到的声音响在耳边。 纳森喜极而泣，咣咣跑来，很快见到了那立于林间的身影，脸庞谈不上秀美，但却在他眼里却异常耐看，怎么也看不够。 “艾娜！我的艾娜！伱没事太好了。” 她被欣喜的抱起来，重铠坚硬又沉重，贴在身上，那感觉一点都不好。 她顿时皱着眉望着有些陌生的丈夫。 他的胡茬唏嘘，但能看出修剪过的痕迹，脸上有血，身上也有血，尤其是这身昂贵的铠甲，浓眉大眼，目光炯炯，其精气神完全和过去不同了，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 他体型壮硕，现在强壮了，像是老牛，但不变的是他的眼神，温和又亲切，只是脸上有泪痕，并且眼睛红的不像话。 她顿时明白了纳森找不到他们时的惊慌恐惧。 她也有那样的经历，日夜恐惧着。 “我不是在做梦吧！” “没有，艾娜，我回来了，你看看，真的是我。”他一只手环着妻子的腰，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贴在他那张脸上。 久别重逢的夫妻抱头痛哭。 纳森忽然见到艾娜后面站着个孩子正望着他。 将艾娜放下来后，那孩子立刻抱着艾娜的腿，并且用害怕的眼神望着他。 艾娜将威尔往前推了推，“是爸爸。”她对纳森说。“你知道，他才四岁。” “威尔，是我，爸爸回来了，”纳森用又柔又轻的语气说道。 他伸开双手，却被威尔害怕着躲过去了。 纳森沉默不语，他离开一年了，如今儿子都不记得他了。 小威尔脸上脏兮兮的，眼神陌生的看着他，又跑到艾娜的后面，抱着她的腿，小声说道：“妈妈，我饿。” “我这里有吃的，有吃的。”纳森快速说道。 他从战马上取出一袋干粮，里面都是肉条和面包，他翻了翻，抓出一把果来。 “这个好吃，吃这个。”那是用麦芽制成的软。 小威尔怯生生的伸出双手捧住，他低头吃了一个，眼睛一亮，大口去咬，看起来饿坏了。 “大队长，我们该离开了！”两位士兵也赶过来了，埃斯提醒道。 纳森陡然醒悟，“艾娜，我是来接你的，快跟我走，这里太危险了！” 艾娜一愣，“去哪！” “去安全的地方。”纳森着急道，展开手臂，埃斯和洛特迅速给他卸甲。 “别收拾东西了，现在就跟我离开。” 艾娜的表情更惊愕了，“现在？” “是啊，我们没时间耽搁了，海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了。” “可是……”艾娜转头看了眼周围聚过来的村民，那些人静静的望着他们。 “可是什么……”纳森循着目光望去，也见到了过去的同乡，如今无家可归的流民。 他们躲过了海盗的屠杀，但家园却被破坏，甚至不敢去收割作物，即使能收割，也没耕作的基础了。 所有人都对未来一片茫然。 纳森默不作声的抓着艾娜的手腕，又将低头吃的威尔抱起来，带他们离开这里。 “纳森！”她挣脱他的手。一切太突然，她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但现在想明白了。 “弗里曼、康纳、麦格……”她望着纳森，说出一个又一个名字，每个名字代表一个家庭， “他们帮过我！帮过威尔！否则我们早就死了。” 纳森知道这些名字，他也曾经帮过他们。 因为他一个人就能拉得动一架犁，干好他的活后，他就会去没有耕牛的别的家庭帮忙。 所以，一个女人，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是怎么撑过这一年的？是怎么撑过这兵荒马乱的一年的？ 自然是也有人帮助她。 底层人会为了一把麦子打的头破血流。 但他们也会互相帮助。 如果穷人都不肯帮助穷人，那还有谁会帮助他们呢？ “你必须得跟我走，相信我，艾娜，我在路上就听过了，贵族老爷们的军队马上就要来了，海盗们也会在这里集结兵力，他们会发生正面对抗，这里会变成一片焦土……”他对艾娜低声私语，说着路上得来的消息。 战线是变动的，战场也是。 贵族老爷开始在河流上修建矮桥，拦截海盗长船，逼迫他们正面对决。 而海盗却希望能找到一个突破口，让他们能大举进攻陆地。 塔勒郡的领主在月前死了，这里很大概率会成为突破口之一。 到时候没人会管他们的死活。 海盗是脏东西。 但贵族联军也不是什么干净玩意。 “那我就更不能就这样离开了！纳森！弗里曼饿着肚子也要把粮食给我和威尔吃，康纳套陷阱抓的兔子也会分给我们一条兔腿，还有麦格……他夜里捕鱼的时候被淹死了，他还有两个孩子还活着……他们很无助！”艾娜低头悲伤道。 “我只是来接你和威尔的，艾娜，他们人太多了。”纳森在她耳旁私语。 他们都在看着他，而他做不了更多的事情。 他知道如果把人带过去，罗曼不会生气，反而会开心。 可对他来说，这太难了。 这片林子最起码百十号人，大规模行军和骑兵赶路是不同的，所需的时间漫长，变故更多。 “我得要顾虑我的兄弟。”他是独生子，有弟弟和妹妹，但没活过成年。 如今他口中的兄弟就是他背后的士兵。 罗曼老爷教导他们同生共死、不离不弃，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大队长！下命令吧！我是三大队三中队一小队的埃斯，我听你的！” “我是三大队一中队五小队的洛特！大队长，我也听你的！” 两个士兵靠得很近，听到纳森的话，立刻先后表态。 他们在去年就成为了士兵，称得上一年老兵了，无论体能训练，思想教育，都打下了基础。 若是没有战斗力、没有觉悟，罗曼也不可能让他们跟着纳森进行远行。 这一路过来，不止是纳森压抑沉重，他们也是难受的不行。 灾难面前，穷人不帮穷人，还有谁会帮他们！？ 纳森的观念很朴素，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见到有难的人，能帮就帮，帮不了就算了。 现在他们支持他，或许真的可以。 他用他的大嗓门对所有人吼道： “我是纳森，你们都认识我，我去年被海盗抓走了，一位仁慈的领主老爷救了我，他的土地上没有海盗，非常安全、富裕。所有人只要干活就能吃饱喝足，还有免费的房子和衣服，只要有人过去，就能得到这样的待遇，我保证这是真的！那位老爷还让我当卫兵的队长，我这次来是为了把艾娜和威尔接过去，如果你们也想去的话，那就跟着我，我带你们去那片充满希望的土地！” 超级好看的新书，新书榜前排，强烈推荐 (本章完) 208.第206章 自立 <div id="txtright"> 第206章 自立 斯格镇进入了蓬勃发展的阶段。 可以说日新月异。 每天三四十座砖房落成。 每天上百亩荒地被开垦出来。 牧草在夏天收割了一茬，得到了数百万斤的饲料。 罗曼将其储藏起来。 虽说亩产仅有千来斤，没进行品种改良，土壤也不肥沃。 一轮牧草就需要两三个月的成长周期。 但罗曼种的也多，断断续续种植了六七千亩的牧草。 河岸两旁一眼望去，全都是牧草，以苜蓿为主，辅以鹿角草、黑麦草。 郁郁葱葱，非常喜人。 高的牧草能有半腰深，矮的牧草也能没膝盖。 这些牧草长势极旺，汁水丰盈，青贮后香甜可口，营养价值极高。 并且到了秋天还能再收割一茬。 今年，罗曼的养殖场饲养了两千五百头猪、将近四千头羊、一万多只鸡。 亚基在选育良种。 在同类中选择最健康、体态最好、最丰满有力的猪或羊或鸡，进行专门配种。 这是个长期过程。 猪的养殖增长率是最高。 主要是下崽多，肉量多，是非常优质的肉类来源。 羊和鸡就不那么划算了。 罗曼养羊，不只是为了羊肉，还为了附带收益——羊奶、羊皮、羊毛都是好东西。 养鸡也是为了鸡蛋，现在一个鸡舍，有大半是母鸡，每天能得到三四千枚鸡蛋。 罗曼为此又建造了两座养殖场，分开养殖。 毕竟，集中养殖最害怕的是疫病，要抓卫生。 抓卫生，就离不开人手。 一头猪每天好几斤粪便，一头羊每天也有一两斤。 每天铲两次粪便，每隔三天撒一层熟石灰，用来杀菌消毒。 罗曼将养殖部的人手增加到了一千七百来人，但依旧有忙不过来的趋势。 虽说春天的时候，出栏了所有的成年禽畜。 但现在，新一批禽畜又慢慢的成长起来了，而且数量更多，对饲料的需求日益增加，到了深秋估摸着就出栏了。 所以后面还得增派人手。 现在康德领是斯格镇的劳力储备基地，一旦缺人手，罗曼就迁移一批过来。 困难的点在于如何快速消化。 某个人在某个岗位干一段时间，就算没人管着也知道怎么干活，知道只要把活干好就能享受三餐待遇——这才算消化。 这并不简单。 在人均胎教肄业的时代，能把一个岗位做好太难了！ 罗曼让他们分工合作，将步骤细化，每天固定干什么活，运饲料的运饲料，撒饲料的撒饲料，铲粪的铲粪，撒石灰的撒石灰。 就这些固定的劳作，没有一个月根本规训不出来，需要每天耳提面命，让他们牢牢记住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不然他们那奇思妙想的大脑老是驱使他们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有的偷懒，有的没规矩，有的好心办坏事，或者出现了极大的不适应性—— 他们种了一辈子地，放养了一辈子猪，没遇到过关起来喂猪的，所以选择把猪栏打开，把猪放了，让它们自由觅食。 面对这种情况，直接打就行了。 胆敢破坏生产流程，有一个算一个，往死里打，打完后吊起来示威。 老子给你吃三顿饭是让你捣乱的？ 亚基管理的也很严格，每天一瘸一拐的视察五座大型养殖场，发现问题就打人，将自身职责看的极重。 因为他知道罗曼对养殖场的重视，而他不能令罗曼失望。 最近挨打次数最多的，是罗曼放过去的那些学习废物。 那些孩子学习不行，但终究学过，单词也认识些。 亚基将他们视作下一代的管理者，将脑子里的饲养知识嚼碎了喂给他们。每天定期抽查，答不上来就打。 他本人也颇为刻苦，罗曼让他多认识一些单词，亚基便每天识字本不离手，学习速度居然不慢。 只能说一个人有意识的、刻苦的学习，其效率就要比无心学习的人要高。 …… 在此期间。 盖尔公爵的信使又来了一次。 这次他的态度很严厉。 必须要出兵！ 特么的！ 上次回信说你缺兵少将，卧病在床，我很忙，就不和伱计较了。 结果你转头把六个大贵族收拾了，好大的威风。 人家康德伯爵对你的投诉信一封接着一封，眼瞅着就捅到黑铁之王那边去了，你让我怎么向人家交代？ 你不要脸，裂甲家族还要脸呢！ 还敢说没兵力？ 现在前线吃紧，你必须要派一千人过来，等前方战事平定，我会让康德伯爵对你没意见的。 …… 罗曼看得出盖尔真的急了。 帮他夺取康德伯爵的土地之类的饼都画出来了。 可惜他不吃。 罗曼的回信也很简单。 谣言，都是谣言，他们诽谤我啊。 我刚接受册封的时候手里才多少人？ 要不要我和你谈一谈后勤，兵力，粮草，战马。 反正就是往死里拖。 罗曼叫赛思润笔，尽可能说的客气委婉，做事可以嚣张，说话不能嚣张，否则盖尔就敢放弃正面战场，直接率领大军打他。 赛思写好后，点燃蜡烛，融了蜡印，然后叫仆人转交给信使。 紧接着，罗曼就对众人说道：“我们没时间了，自立吧。” 上次能拖，这次拖不了了。 盖尔急眼了，糊弄不过去的。 盖尔是裂甲，罗曼也是裂甲，但有主臣之分。 罗曼接受册封后，就没法打着裂甲的旗号做事情了。 只能打他自己的旗号。 裂甲大公的纹章是一把血色大弓，纯粹简单。 而罗曼的旗帜则是多了细节，但主体构造没变，旗帜最中心依旧有把大弓。 所有裂甲封臣的纹章，都要有那么一把弓，只是具体细节不同，有的是换了颜色，有的是结构不同，可以在上面，可以在下面，借此来表明忠心。 罗曼这次要改掉旗帜了，这是要抹掉裂甲家族的烙印，其行径等于反叛。 这是主家不能容忍的。 在这片大地上，贵族们继位的方式各有不同。 普通贵族普遍是长子继承制，优点有助于社会稳定，保证家族血脉的纯净和繁衍，并且能和母亲那边的亲戚扯上关系，得到多方面的助力。 但还有些贵族则截然不同。 比如海堡之主只选择血统最纯净的人继承，嫡长子血统不纯，一样要去当平民。 裂甲家族是由上任大公钦定。 说你行你就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 怒潮家族的继承方式是选出最强者。 只有最强的怒潮子嗣能继承大公之位。所以怒潮家族是非常强势的家族，也是黑铁大地的最强公爵。 对于罗曼的决定，众人也早有预估。 “那您准备以何名号自立？”赛思叹道。 罗曼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如果阿尔斯特仍是大公，罗曼不见得会如此极端，那位公爵给他的自由度是极大的，默许了他所有的动作。 但阿尔斯特之死，让他彻底没了顾虑。 他从小就傲慢的不像话，怎么肯在乎他的兄弟姐妹。 就算盖尔在他眼里，只怕也只是个陌生人。 (本章完) 209.第207章 河谷之王 <div id="txtright"> 第207章 河谷之王 罗曼选择的名号是河谷之王。 这个封号是王爵级别的——基本等于黑铁大公，仅次于黑铁之王。 罗曼没蠢到举世皆敌。 裂甲大公你叛也就叛了，最多是裂甲封臣派兵打你。 但敢叛黑铁之王，那所有的黑铁贵族都有理由来打你了，黑铁商人都不敢和伱做交易，生怕遭到株连。 造反要一步步来。 而罗曼的纹章旗帜是外圈长满尖刺的荆棘铁环，铁环如神环，内部斜插着光矛。 辨识度还是有的，后续也可以再改。 最后，罗曼将斯格镇改名为起源城。 以后起源城就是河谷首都了。 虽说现在起源城有些简陋了——没有城墙，没有集市，就是个大片居住地。 但无所谓，以后再扩建。 罗曼在这个时代什么都不信，却唯独相信劳动者集中起来，能爆发出多大的能量。 一切准备就绪。 当即把起源庄园和码头上飘荡的旗帜扯下来，换上河谷之王的铁环旗帜。 造反过程就这样很简单的结束了。 先别声张。 悄悄造反。 然后打死全世界！ …… 罗曼用铁制品吸引来了更多的商人。 钢铁在这个时代是硬通货，各地都缺。 就在起源城贸易大繁荣之际。 银龙峡谷飘来了一支船队。 为首者上了码头，神情焦急，甚至无暇关注旗帜的更换，见到岸边的赛思，快步迎了上去。 他急切道：“赛思先生，我想求见罗曼领主，望您能通报一声。” 赛思认出这是霍斯，稍微一愣。 因为他状态很差，神情困顿，又有些急切。 “霍斯先生，我这就带您去见老爷。” 赛思带着霍斯穿过码头上的集市。 这里拥挤且热闹，地面是用石灰混合碎石头，铺成了宽阔的贸易广场。 赛思在这里清点财物，计算收支。 商人和农夫见到罗曼的财政大臣来了，立刻飞快让路。 …… 罗曼在规划下一步起源城发展计划。 赛思一丝不苟的走了进来：“老爷，莫雷先生的弟弟霍斯求见您。” 罗曼听到这话，微微蹙眉。 “让他过来。” 霍斯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罗曼领主，莫雷出事了。” 罗曼闻言，揉了揉太阳穴。 “说吧。” “雄鹿高地是雄鹿领主的土地。裂甲大公认为雄鹿领主阴结女巫，派遣使者命雄鹿领主将那里的女巫烧死。但雄鹿领主不是怯懦之人，他将那使者的头颅扔了出去。这种行为立刻触怒了裂甲大公，大公兴兵发难，困雄鹿领主于高地。至今已有两月——莫雷当时就在雄鹿高地。” 裂甲大公多线作战，东至高原，北达沿海，追杀女巫，镇压叛乱。 但镇压叛乱和追杀女巫是一个方向。 女巫来源也不相同，有些是野生女巫，有些是女巫林的女巫。 野生女巫只能被贵族当成金丝雀来养，没有选择余地。 但女巫林就不同了。 它是最强的秘密结社。 女巫的正面战力不如征战骑士，但胜在千奇百怪、诡谲莫测。 有些贵族窥视着法术力量，希望能得到女巫的力量。 这种行为没法公开。 银月领主是前车之鉴，没人敢大张旗鼓宣称庇护女巫。 那些贵族和女巫林保持隐秘联系是最好的。 但时间久了，就有捕风捉影的传言甚嚣尘上。 毕竟那些谣言空穴来风，都是有根据的。在过去，没人在乎某某贵族和女巫勾结的流言。 贵族和女巫之间又没仇怨，没必要针对。 但阿尔斯特据传死于女巫之手。 盖尔要清算所有和女巫勾结的贵族。 这也引起了后者的反叛。 因为盖尔做得很过分，他派遣使者将那些贵族城堡里的女巫烧死。 但谁是女巫？ 紫水晶固然能感应女巫的法力，可女巫们也有应对之策，比如用魔药，用法术，总能骗过紫水晶。 使者如果没找到女巫，就得选择几个可疑对象烧死。 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这些对象就有可能是领主的妻子、情人、女仆、远房亲戚。 更有甚者，城堡里的所有女性全都会遭到迫害。 有些贵族捏鼻子忍了。 但有些贵族忍不了。 雄鹿高地的领主欧文伯爵当即高举雄鹿大旗，誓要捍卫贵族的权利，绝不屈服于盖尔大公的威势之下。 这就属于叛乱。 罗曼不知道莫雷是倒霉，还是别的原因。 总之他陷入那场旋涡里了。 霍斯得知了此事后，先是给塞林写信。 但那位大商人不肯因此事去和盖尔公爵交涉，而霍斯对此也无可奈何。 塞林这么久没动静，那就真的等于放弃莫雷，对后者不管不顾了，仿佛生怕惹火上身。 他辗转反复，带着侥幸心理来到起源城，将此事告知给了罗曼。 这位年轻领主这段时间的战绩太猛了。 先打康德伯爵，后打贵族联军，武德充沛的不像话。 这种人或许有办法。 “莫雷是您的朋友，我觉得有必要让您知道此事。”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霍斯见他表情冷淡，心有不甘，要多说两句，最终只有一叹，转身离开大厅。 贵族和商人间的关系从来不牢固。 平时是互相利用，大难临头各自飞也算正常。 他罗曼能以裂甲子嗣的身份插手，去把莫雷捞出来。 虽说几率渺茫，但总归是有戏的，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姓氏的，给个面子也正常。 可现在，他感觉不太可能了。 霍斯回到码头，本着不能白来的念头，准备销售船上的货物，猛然发觉集市上好多铁器。 当得知罗曼在售卖铁制品后，他瞪大眼睛了，觉得见鬼了。 铁锅8枚铜币，批发价是5枚铜币。 菜刀2枚铜币、镰刀3枚铜币、锄头5枚铜币、十字镐5枚铜币…… 便宜！ 太便宜了！ 震惊霍斯一整年！ 他去年来这里的时候，这片土地还在苦哈哈的买铁，军队养不起，矿工都得用木具，怎么今年就开始卖铁了？ 他又看了看那些成色，发现每把菜刀都质感坚硬，刃口笔直，虽说还没开锋，但就品质而言，称得上不错了，重要的是竟没有锻造痕迹，当即心头震动。 他船上的钢铁肯定是卖不出去了。 他敢发誓。 这片土地出现铁矿了，而且产量规模极大，不知比起艾尔伯爵的铁树领如何。 其他货物倒是可以。 霍斯将所有货物都倾倒在码头上，拉了一批器具和食盐。 离开时，霍斯站在船头，不住的往后望去，忽地瞥见那张旗帜换了个纹章。 一时间瞳孔骤缩，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 难怪……难怪…… 他心里说道。 莫雷没救了。 (本章完) 210.第208章 千军出征 <div id="txtright"> 第208章 千军出征 “去把莫雷救回来。” 罗曼对众人说。 赛思反对道：“老爷，您是认真的吗？现在各地都在打仗。” “他助我良多，”罗曼点头说，“我不能弃他不顾。” 会议的氛围有些沉闷。 过去的战争是不可避免，是发展所需，对外扩张都要经历那些事情的。 而这次不是，这次是罗曼的个人想法。 “这不是派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迪克说，“罗曼，就算是一整支征战骑士也做不到。” 雄鹿高地被困许久，欧文领主在那片土地的威望很高，民众都肯支持他。 裂甲大公的军队僵持在那里。 打不进去，但也没人能出的来。 最大的问题是，他们这边不知道那边的具体情况，极有可能无功而返，行军赶路的时间太久了。 “那就派遣更多的人！”罗曼说。 众人相望，都意识到了罗曼的决心。 “你会后悔吗？”杰特忽然说道。 “你是说一年后还是十年后？”罗曼答道，“一年后我会后悔，十年后我不会。” “那您很有远见。”杰特点头。 “那你要派遣多少人？” “这个要听伱们的，派遣多少人合适？” “两个步兵大队？” 众人议论纷纷。 “不够。” “加上别的兵种。” “凑足一千人，越多越好。” “所以要跟着一些重装士兵，避免意外。” “不是一些，这支队伍大部分得是重装士兵。”迪克说道，“他们体能素质最好，拉的动长弓、扛得起重盾、拿的住长矛。” “但这是我们最精锐的部队了！”格林当即道，“一旦他们回不来，你知道多可怕吗？” “问题就在这！”迪克说道。 “格林，你应该明白，我们不是叫他们去送死的，而是要让他们活着回来，我们就得派遣精锐，这样能保证他们能回来——最起码大多数能回来！” 罗曼望着众人的讨论，忽然说道：“按照迪克的法子来吧。” 他拍板后，又问道：“谁去？” “我来！”迪克毛遂自荐。 “那就拜托给你了。” 杰特是军队总教官，亚伦和格林略显稚嫩。 只有迪克最合适，他带兵作战的经验最丰富。 …… 罗曼所需的军队很快集结起来了。 共计一千人，全是精锐老兵。 六百位重装、三百五十位弓手、五十位斥候骑手。 但好在新兵的训练渐渐步入正轨，不用老兵带着训练了。 他们此番携带月余粮草和相应辎重车队。 罗曼又交付了他们许多金银，让他们沿途购买粮草充当军粮。 如今到了夏末，避过了最高温，但气温仍有些炎热。 那些士兵倒是无碍，他们在军营里经受过此类训练。 有时候带足干粮，在野外求生兼训练，适应越野能力，三五日才会回到军营，适应性非常强。 “多塔是第一次跟你出兵作战，多关照他。”罗曼对迪克说道。 多塔和大队长同级，但指挥的兵力极少。 所有斥候加起来也不足两百人。 他们素质精良，机敏善跑，必要时能短弓骑射，下马就是弓手和步兵，非常灵活。 “我会的。”迪克说道。 这是一次远征，也是一次磨炼。 迪克对这支军队颇有信心，远程近战都有，能抗能打，没什么可畏惧的。 不客气的说，只要不遇到超凡军队和大规模骑兵，就算横扫整片大地的步兵也不是难事。 “要保护好自己，如果你们死了，我会给你们报仇的。” 迪克默默点头，战死是最坏的情况。 只要他们不招惹别人，也没人敢招惹他们，会全军覆没才是开玩笑。 所有人都上了船。将在下游上岸，沿着黑铁大道前往雄鹿地， 罗曼忽然对阻挡住前方的大山产生了厌恶。 如果能凿开大山，建设桥梁，连通陆地，每次大军出行也没必要这么麻烦了。 但这是长远的计划。 在夏季的最后一天，罗曼目送他的将士渐行渐远。 这件事没有对错。 他做了他应该做的。 他只需下令，那些士兵就得为了一件和他们无关的事情去死。因为君辱则臣死！ 他们得用生命来证明那件事。 一位合格的君主应当有信誉。 这年头信誉是最难建立的。 罗曼准备把这次行动的细枝末节告诉给所有居民，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这样能提高他的威信和名声。 他们统治者的诺言从来兑现。 说护着你就护着你，跑到天涯海角也得护着你。 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跑到天涯海角也得杀你全家。 …… 【模式：集成作战】 【当前关卡：0—4】 【关卡名称：千军出征】 【关卡介绍：看不见的远方。千军出征几人归？】 【推荐等级：——】 【战场记录中：——】 …… 初秋。 高温卷土重来。 罗曼整晚都热的睡不着觉。 他备受折磨，只得停止大多数生产。 种地别种了。 盖房子的也别盖了。 全都特么的去给我找个阴凉地躺着！ 这种太阳底下干活，真的会死人的。 罗曼知道，外界的气温没这么夸张，唯独这里的就很过分。 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于是，今年河岸两旁顿时挤满了人，只有河流旁边会有微风拂过。 但罗曼看他们如此悠闲，又开始坐不住了，总想让他们做点什么。 索性取出渔网，让他们大规模捕鱼。 自然资源不能浪费。 虽说周边野兽快被他杀光了，但河流里不是还有鱼的吗。 快给我捞！ 这些鱼肉也是一项肉类来源。 民众们不反感这项命令。 鱼获也是一项收获。 穷惯了，饿怕了，就喜欢收获。 这么多人看着，淹死的概率极小。 况且，下河也能清凉身子，用来消暑，倒是一举两得。 罗曼早就开放了渔猎权。 只是，能吃饱肚子的时候，没什么人肯去下河抓鱼、进山打猎。 他们的老爷又不是不给他们肉吃，基本是每天都能吃块肉，庆典的时候更是吃肉吃到饱。 精心饲养的猪羊不比那些没脂肪的野味好吃多了？ 这个捕捞活动持续了十天。 共计组织了五六千人、上百个木筏，十来艘小船。 共计约有十五万斤的鱼获。 虽说渔网的网眼挺大的，但架不住捕捞范围更大。 总共长达百公里的蜿蜒河流，纵横交错，遍布盆地，流经某些沼泽，水生资源非常丰富。 在所有人都意犹未尽的时候，罗曼见到气温下降，又把他们赶去干活了。 等到明年这个时候再来。 最大效率的压榨劳动力，成功度过了最炎热的几天。 罗曼开始大力推动起源城的发展计划。 这段时间来，建筑队的规模扩张的极快，将近一千五百个的建筑工在打灰。 因为罗曼对基建的需求太大了。 砖房只是第一步，后面还得铺设道路。 将所有的居住区，通过坚实平坦的石板路连接起来，阡陌交通，畅通无阻，形成一座完整干净的城乡镇。 罗曼的发展计划是动态的。 因为要根据当前的劳动力来规划具体进程。 他预计在秋季结束前，把整个起源城的道路雏形给建造起来。 并且把煤铁镇的基建也给巩固一番，方便后续移民。 为此，罗曼在初秋的季节，又让亚伦和格林从康德领迁移出三千多人。 (本章完) 211.第209章 城镇建设计划 <div id="txtright"> 第209章 城镇建设计划 所谓煤铁镇，指的是炼焦冶铁的聚落地。 鲁托负责煤铁镇的运行。 但一个铁匠哪能管理的好。 具体事项还是罗曼离开时规划出来的。 没有管理者。 但是有岗位工作。 干活就吃饭，干错就挨打，不干就滚蛋。 除非不可抗力因素，否则产能一定要达标。 罗曼为了得到钢铁，最开始往那边迁移了大概四百来人。 挖铁矿、挖煤矿、炼铁炉、炼焦炉。 这些地方都需要人手。 因为运输线太长，后来罗曼又在那里盖房子，运粮食，将家属也迁移过去了，专门洗衣做饭——这些工人是有工资可以拿的。 每个月罗曼要付给这些工人3枚到7枚不等的铜币。 一旦出事故死了，他还得要发放高额抚恤金。 不然没人肯干，生产效率会极大下降。 后来罗曼又派遣了四五百个战俘，在矿山挖矿。 战俘是住不了砖房的，因为没条件，最多是棚屋质量的。 这也慢慢形成了一座小型城镇。 每隔两天，起源城那边就要给这边运送大量的生活物资，并且顺带将生产出来的钢铁拉走。 自从开始售卖铁器后，浇铸而成的商品越来越多，劳力有些供应不上了。 移民、扩建！ 起源城那边的人口承载力本来就快到极限了。 别看现在仅有两万多人。 但对于大厨房的负担太重了，要满足所有劳动力的饮食，非常困难。 主要原因是做出来简单，但运输和开饭可就难了。 那等于数十个食堂同时开饭，而且事关调度。 劳力分配也是动态的，罗曼每天派人都要和大厨房那边的人沟通。 今天这个岗位五百人，明天一千人，在凌晨的时候就要确定一整天的伙食去向，免得运错地方。 即使如此，也给罗曼闹出了不少乱子。 当然，都是可以克服的，并不影响大局。 错着错着就不错了。 但还是那句话，人口不能太集中，否则运转起来太吃力了，逐渐有些控制不住了。 罗曼将他们绑定在某个岗位上，所以显得有条不紊。 可往后的人口只会越来越多，迟早会出问题的。 只能将他们分流出去。 煤铁镇就是罗曼选择开发出来的城镇之一。 前期先过去一千人再说。 盐矿那边也是一样，增派人手，形成规模。 罗曼准备在今年结束前，完成这两座城镇的建设计划，并且修出一条通往金矿的道路。 尤其是煤铁镇，罗曼要把它建设成钢铁加工厂，将打铁棚的那些匠人们全都迁移过去，形成完整的钢铁体系，给未来的战争计划铺路。 但这挺难的。 蛮荒地意味着险恶的环境。 坚硬的大地、顽固的灌木、崎岖的地形、粗壮的树木、坚硬的石头、盘根错节的根系…… 这些全都是发展的障碍。 罗曼对此的看法是一点一点的克服吧。 如果一片土地是野蛮的、原始的、暴躁的，那就去驯化它、奴化它、强暴它，把脚伸到它的嘴巴里，让它去温顺的舔脚趾头！ 一个强力的统治者等于什么？ 等于民众可以没有顾虑的去开荒、去种田、去建设。 因为罗曼能负担他们所有的后勤消耗。 他们不用去燃烧生命去劳作。 而一个强力的政府，所能做的事情更多了。 他唯独相信劳动人民的力量。 他们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只要能有效的调动起来！ …… 在初秋下旬的某天。 罗曼得知了来自远方的消息。好消息，纳森回来了。 好消息，回来的不止纳森一人。 “什么叫被寒风镇的领主拦住了？” “温德领主向大队长收过路费，” 在五月份跟着纳森离开的埃斯快马加鞭的赶回河谷，向罗曼禀报情况。 “但是大队长没钱了！” 寒风镇距离起源城有百公里路程，坐落山冈前，领地很大，但人口不足万人，只能说是穷山恶水了。 每到冬季，来自北方大地的寒流在那里盘旋呼啸，日夜呜咽，颇有苦寒之地的味道。 “纳森没说他从哪来的？” “说了！但他们不信！坚持要这笔钱！还要老爷您的马！”埃斯愤怒道。 “好，很好！” 罗曼喊来了亚伦和格林。 “你们去把纳森带回来！我要问他为什么没钱付过路费！” 两人得了命令，立刻就出发了。 牲畜棚的战马很多，来自上次战争的缴获。 迪克带走了五十匹战马，仍有将近三百匹战马留存在这里，有的品质不好，有的品质极佳。 但罗曼要求不高，能骑乘、能配种就行。 只是每天精料饲养，对于养殖部来说，是不小的负担。 军部那边也会每天安排斥候、弓手、重装，去学习骑乘技能，能成为骑手的无一不是学习能力极快的人。 由亚伦和格林两位征战骑士带领，两百多位骑手先是来到下游，然后上岸，穿行蛮荒，来到黑铁大道所延伸而出的次级道路，朝着寒风镇而去。 他们速度极快，第三天便抵达了寒风镇。 城镇守卫首先发现了这支骑兵队伍。 只因马蹄轰隆作响，背后拉出一道尘线，飘扬向天空，五里外都清晰可见。 格林轻骑奔袭，一马当先，单手抽出骑枪，将穿着皮甲的卫兵胸膛刺穿，血洒半空。 第二位卫兵眼神惊恐，连吭声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枪尖划破了喉咙！ 他横枪跃马，立于前方。 这里的变故很快惊动了寒风镇的领主，后者刚过来就见到两百多个骑手横在镇口前，堵住了所有的道路。 温德领主的脸色开始涨红。 “你们在干什么！”他嚷道，“你们杀了我的卫兵！” 格林将染血的枪尖对准那人。 他语气轻佻的说道：“这位领主大人，您的卫兵要我交过路费，可我没钱呐，所以就原谅我吧，您意下如何呢。” “伱们是为了那群盗贼而来的！”温德领主恼怒道。 格林彬彬有礼道：“您口中的盗贼居然会因为没钱交过路费而被您扣押起来？请问您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你威胁我？我道你是正经册封过的骑士，你就是这样恐吓一位贵族的？还有没有王法啦！” “那这位大人您可就错啦，我正是因为接受过册封，所以才这样说的，谁让你惹恼了我家老爷哩，河谷之王的眼里可容不得沙子。您当自己是什么东西啊？” 温德领主气的发抖，大骂格林没有尊卑。 “我觉得您还是先把那些盗贼带过来比较好，您要多少钱，可以和我谈谈。” 温德恨恨的盯着格林，对身边的人说了句。 很快，纳森便出现在他们面前，蓬头垢面，衣衫破烂，像是个落魄户。 格林立刻笑不出来了。 “是您把他弄成这样的？”他问那领主。 “谁弄的！他来的时候就这样啦！他是骗人的盗贼。”温德领主大骂道。 “我不是！”纳森叫屈道，“我要用我的战马和你们换粮食，你们就给了我三千斤杂粮——本该给我五千斤小麦的！事后又说我的马是劣马，把一头驴子拉到我面前，说驴子不值这个价，叫我把粮食还回去，索要我最后一只马当过路费！” “你哪来的好马！那是骑士老爷才能有的！肯定是你偷的！你这个偷马贼还拐走了老爷们的领民，他们都不是奴隶，肯定是你拐走的！” “是我老爷给我的！那些人是我的同乡，我要带他们去见老爷！” “你偷了你老爷的马！你都不是一个骑士老爷，你就是个贱农！你没资格拿它抵押换粮食，到了这，马是我们领主老爷的，人也是我们老爷的，温德老爷会把他们卖出个好价钱的！” “你特么敢！”纳森嗓门极大，气的飚出土话。 但他面对的并不是温德领主一人，还有他旁边的管事、随从、仆从，一起污蔑，把纳森骂的狗血喷头。 格林搞清原委后当即大怒。 “赶紧把人全都给我放了！马也还过来！否则我发誓你们会流血的！” “已经流血啦！”温德领主大叫。 格林寒声道：“那是警告！因为你们肯定不想流更多的血！” (本章完) 212.第210章 这片大地需要一个伟大的统治者 <div id="txtright"> 第210章 这片大地需要一个伟大的统治者 “不知死活的东西！” 格林仍在骂骂咧咧。 “你和他们计较什么，罗曼说过，当讲不通道理的时候，当那人是蠢货就行了。”亚伦说道。 “我都想干掉那家伙了！” “你杀容易，但处理起来就麻烦了，我们可绑不回来所有人，你不管那些人的死活吗？” 亚伦对格林说完，又转过头，对纳森道：“伱没事吧。” “没事。”纳森闷闷道。 “还好你们来了。” “应该说还好你留了一匹马，让埃斯过来通知我们。” “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卑鄙！” 亚伦和格林对望一眼，又看了眼跟在后面的难民们。 约有千人，排成长龙。 大量骑兵下马，让妇孺坐上去，背着小孩，这样能有效的提高行军速度。 一时间，两人有些头大。 说好的只把老婆孩子带过来，结果硬生生的带回来一个难民营。 他们来的路上肯定充满艰难险阻。 有些难民身上还有血迹，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足足一个多月，硬撑硬捱都挺过来了，也算是毅力可嘉了。 …… 他们从那片土地来到这片土地。 和海盗打过血战，躲过骑士的枪矛。 赤脚踏地，翻山越岭，顶着炎炎烈日前进。 没有粮食就把战马和兵器卖掉，换取一些粮食。 有时候路上要宰杀瘦弱的牲畜、挖野菜、煮树皮。 全靠着纳森画的大饼坚持着，一心去那片希望之地。 饱受掠夺、饥饿、死亡、痛苦的贫民们，需要一个目标，一个愿景，一个寄托。 他们只要走过去，抵达那里，就会过上好日子，为此不惜前赴后继。 有人倒下，更多的人却选择了跟随。 但若非绝望，谁会选择背井离乡，踏上一段未知之途。 他们的处境到了绝境。 战争和饥荒是一样的苦，一样的难。 穷则变，变则通，只有逃荒才有一线生机。 不是逃饥荒，而是逃兵荒。 纳森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心浮气躁，坐立难安。 当他失去妻儿的时候，最渴望的就是和妻儿团聚。 可和妻儿团聚后，他又见到了那些惨剧。 他知道了。 他明白了。 这个时代，这片大地，生活在此时此刻的人们…… 就需要一个伟大的统治者。 一个盖世的英雄。 一个绝代的王者。 一个能寄托希望和信仰的人间实体。 当那样的存在提剑上马后，他就会挥剑扫平天下。 当他站在巅峰后，也就是天下太平的时候。 届时，他的剑锋所指，就是万民所向，就是世人所往。 “我要向老爷请罪。”纳森说。 “是该请罪……”格林点头，“我给你讲，你事大了，丢了全身装备和三匹马不说，还把自己搞成这样，你等着吧！罗曼肯定扣你军饷，少说要扣半年的份，你就哭去吧！接下来你一个铜币都别想摸喽。” 纳森听格林说的语气很夸张，疲惫沉重的心灵好转很多。 他不善言辞，说不出感激的话，只将这件事默默记在心里。 …… 他们在中秋上旬的时候返回了起源城。 因带着难民赶路，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纳森洗了把脸，就来见罗曼了。 “自作主张，就知道给我添麻烦！”罗曼冷着脸说道。 “老爷，我错了！” “错哪了？”纳森愁眉苦脸，他不善于总结教训，说不出来。 罗曼走过来，邦邦给了他两拳，狠狠的锤在纳森的胸口上。 他大骂道：“赶紧给我归队！现在军队里全都是新兵，没人认识你！杰特都快管不过来了，你这个大队长得发挥作用，带着那群新兵蛋子训练，不然以后谁听你的！” “是！”纳森下意识立正。 “但是……” “没有但是，你带来的那帮人我会安置的，把你老婆带到军队大院里去，快滚！” “是！！”纳森绷着脸说道，见到他没扣军饷的意思，便喜笑颜开的走了。 罗曼望着纳森的背影，揉了揉太阳穴。 他现在不缺人口，他甚至能把整个康德领的人全都移民过来。 但人口太多，就很难消化。 那群盲目的家伙全都涌过来，只会把他规定的秩序搞乱。 他宁愿慢点，一步步消化。 而且粮食也是个问题。 当然，这千把号人，罗曼也没放在眼里。 暂时先让他们歇两天，然后再安排工作吧。 开荒种地，基础建设，两个是无底洞的项目。 但前提是要听话，要适应集体劳作，不然就只能帮倒忙。 …… 眼瞅着人口越来越多。 管理难度越来越高。 罗曼开始筹备了第六次大规模招募的事情。 没错，时隔七个月，罗曼终于要招募新使徒了。 这段时间来，他积攒了130抽，又利用魔石资源充值，将抽卡总数提升到了200抽。 看上去资源挺多的。 但现在起源城足有两万三千多人。 说是百里挑一都谦虚了。 然而，因随机性的问题，再加上卡池质量很低的缘故，抽到高星级使徒的概率可谓是极为渺茫。 就算出现高星使徒也养不起。 不过那也得做。 罗曼为此喊来了格薇儿，希望这孩子能给他上个幸运buff。 “法术学的怎么样？”他问。 格薇儿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每次见到罗曼都不自觉露出微笑。“加林爷爷说还行。” 罗曼见到她满脸笑容，也不由得勾起嘴角，“用出来我看看。” “啊？” 罗曼说道：“对我用一下试试。” 格薇儿皱了皱鼻子，那小表情认真又抗拒，“那怎么能行呢！” “不用担心伤了我，你只是个法术学徒。” 格薇儿不情不愿的对罗曼释放了她刚掌握的法术。 “阿尔法之印！”格薇儿的双手结出法印。 在那瞬间，罗曼明确的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冲进他的大脑，让他的精神恍惚，干扰他的思维能力。 很短暂，但真的有效。 “还有吗？” “嗯！还有……德尔塔之印！” 这是个防御法印。 在格薇儿面前结成了屏障壁垒。 但罗曼试了试，要打碎这层壁垒非常简单。 他大概只用五成力就做到了。 更没法防御箭矢。 但罗曼却很满意了。 要知道，他可是征战骑士。 泰森抡他一拳，他未必会倒，但他抡泰森一拳，泰森肯定会倒，毕竟比拼的是力量和防御等综合素质。 骑士超人是这样子的。 “不错不错，学到真东西了。” 格薇儿不好意思的挠头道：“我只掌握了四种法印，加林爷爷说这是最基础的法术啦，真正的高端女巫只要动动手指或者眨眨眼，就能释放出这些基础法术。” (本章完) 213.第211章 第六次招募 <div id="txtright"> 第211章 第六次招募 在罗曼看来，格薇儿如今共掌握了四种基础法术。 不提那些法印的名称。 本质是叫做精神干扰、能量冲击、防御护盾、精神冥想。 精神干扰的威力取决于敌人的精神意志，反正罗曼感觉被控了一秒或半秒的时间。 能量冲击等于十岁小孩全力挥动木棍砸在身上的力道。 这两种法术的射程约有七八米的直径范围。 防御护盾只能贴身释放。但拦不住弓箭和刀枪剑戟。 而精神冥想是作用于自身的法术，不适合作战，能够快速进入聚精会神状态。 每种法术大概需要十秒的准备时间，才能释放出来，且需要更长的调息时间。 当然，这是格薇儿所掌控的法术强度。 而桑娜的法术更强些。 有些基础法术，格薇儿需要掌握。 但对于桑娜来说，那真的就是基础。 双手结法印只是辅助施法手段。 桑娜不需要结印，能凭借本能就竖起一面防御护盾。 而能量冲击、精神干扰，也是随手拈来。 至于精神冥想，却不如格薇儿掌握的深。 这是因为两人天赋的侧重点不同。 而罗曼将格薇儿叫过来，不止是为了询问她的学习进度。 “你的天赋法术掌握怎样了？” 格薇儿露出为难的表情。 “不是很好。”她小声说，她尽力了，但摸不着头脑也没办法。 “现在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不知道。”格薇儿垂头丧气。 桑娜的天赋法术很出色。 现在一跃两米高，宛如兔子。 奔跑起来像是猎豹，秒速足有十二三米。 双手能举起两百斤的石头，那可是两倍于桑娜的重物，而且还不是极限。 嗅觉如狗，听觉如猫，味觉敏锐，视觉惊人，触觉发达。 简直就是个小超人。 但她有什么？ 格薇儿黯然神伤，有种被卷死的感觉。 罗曼不这样认为，桑娜那些本领算不上什么，对战一阶骑士都没有稳赢的把握。 你问她会赢吗，她说会赢的。 然后被征战骑士一拳打死。 人家体重两百斤，你体重仅有一百，伱不死谁死？ “怎么嘟囔个嘴！”罗曼不满道。 把她下巴抬起来，啪得一声，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你得像个女巫一样镇定从容！遇到点挫折怎么就成这怂样了！像个丈夫被小三抢走的农妇一样！你得支棱起来啊！” 格薇儿定定的看了罗曼一会，忽然扑哧一笑。 “我知道啦。”她抚摸着脸，感受着微微疼痛的感觉，莫名有些害羞。 她喜欢这样，和他说话，和他接触，和他互动——他不是每天都有空的，每次总能让她感到愉快，她把和他接触的那些感觉记下来，能在夜里细细回味，有时候会觉得酥酥麻麻的。 “来，现在告诉我，你的能力怎么用？” “我赋予万物未来的命运，而命运也将决定万物的未来，直至兑现或消散。” “谁教你这样说的？” “加林爷爷。” “别学那老头说话，你说人话！” “我能改变命运，但不知道能否兑现。” 她诅咒桑娜会在冬天冻饿而死，尸骨遭到野兽啃食。 但诅咒不一定会在今年应验，也有可能是十年后，二十年后，甚至有可能到死都没法触发这个诅咒。因为触发条件有些苛刻。 桑娜生活在起源庄园里，每年冬天都穿的暖暖的，野兽也全被杀得差不多了，怎么可能无端会出现意外。 而且也和受诅对象的强弱有关。 罗曼得知了桑娜的能力后，觉得就算自己那一夜没及时赶到，桑娜也极有可能不会死，人类在绝境中能爆发出强大的求生能力。 一个觉醒的小女巫徒手掐死一只野狼怎么了？ 换言之，格薇儿并不能真正的敲定万物的命运，最多是加以影响，就像是阴冷毒蛇藏身在命运里，找到机会就咬一口，找不到机会就算了。 但这依旧让罗曼非常满意了。 毕竟这可是命运级别的能力。 等到格薇儿成长起来，能做到的事情就太多了。 所以他越看越喜欢。 “格薇儿，祝我好运。”罗曼微笑说道。 格薇儿抿嘴轻笑。 “我祝你好运。”她说。 “不够，继续说，我爱听。” “祝你好运，祝你好运，祝你好运……”格薇儿越说越想笑。 不知怎地，她喜不自禁，眉开眼笑。 她虔诚又真心的说出祝福的话。 她极想用能力去帮到他，或许微不足道，但她依旧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而在心底更是不知道默念了多少次。 “好极了。”罗曼摸了摸格薇儿的脑袋。 “我的幸运女神这样帮我了，那我没理由会抽不出好卡来。” 格薇儿听不懂罗曼后半句在说什么，但听得懂幸运女神的字眼。 她开心极了，又有些羞怯，忽得把脸凑过去，去亲吻他的额头。 “这是幸运女神的吻，你一定会成功的！”她小声道，感觉脸颊烧的酥麻，咬着嘴唇离开了。 罗曼哑然失笑。 不管有没有用。 开抽！ …… 招募池混沌缭绕，池中的星光数量愈来愈多。 如今，隐约有些星空灿烂的感觉了。 罗曼每次见到都很满意。 但只要想到这其中大多是没潜力的蠢货们，就不由得扼腕叹息。 希望格薇儿的祝福能生效吧。 …… 招募结束后。 罗曼无可奈何的看着两百个新增的低星使徒。 3个三星级使徒、28个二星级使徒，其余全都是一星使徒。 他现在200抽的星星数，竟只比上次150抽的星星数多一点。 毕竟格薇儿和桑娜两个五星就抵得过十个一星了。 这次的使徒综合素质太差了。 很明显，格薇儿的祝福没生效，或者说现在没生效。 罗曼也没办法，只能接受现实。 现实就是这个糟糕的时代压根就没多少人才。 “如果能抢个城市就好了。”罗曼心想。 城市这种东西，是人类改造自然的体现，要供养一座城市的难度很高。 只有大贵族的领地上能诞生出城市来。 罗曼的起源城，说是城市，实则是乡镇结合的产物。 他的居住区散落在大片农田之间。 罗曼命他们就近劳作，这样能节省时间和体力，其实分布并不密集。 (本章完) 214.第212章 浪漫 <span>2024-07-08</span> <span>作者： 是阿梦口牙</span> <div id="txtright"> 第212章 浪漫 招募使徒只是开始，罗曼还得培养他们的各项能力。 罗曼招募的使徒也为数不少了。 只要有培养的可能性，适合参军的参军，不适合参军的就进入居民部工作。 没人生来就有管理才能，都是后天锻炼出来的。 罗曼对居民部的基层成员的要求并不多。 社会治安、公共卫生、福利保障。 第一，罗曼是凭借朴素正义立法的——和人权、信仰无关。 如果大家认为某个人该死，那他就该死、 如果某人该罚，那他就该罚。 当十个人控诉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就是有问题。 其底层逻辑是少数服从多数，这样能迅速维稳。 罗曼只在乎起源城的发展进程，他从不在乎个体感受。 第二，公共卫生不用多说，主要监督卫生问题。 一个居民区有百座砖房，每个居民区分配一个挑粪工。 通常是老农夫担任。 他们每天都从公共厕所掏出大约五六百多斤的粪便，送往堆肥的区域，然后开始劳作。 挑粪工每月有2枚铜币的基础薪资，夏季的时候额外有1枚铜币的补贴——没点关系都干不了。 第三，福利保障则是负责夏冬装的发放，务必落实到户，根据家庭户口本的数量，来发放对应的免费的衣装。 但衣服的型号就不在罗曼的考虑范围内了。 反正他提供的都是只有一款，就是正常人体型的，哪怕你家有儿童，那也给发放一身正常人体型的衣服。 不合身就自己动手改，不存在儿童款。 退役军人的福利保障由居民部负责，那些抚恤金也由他们发放。 …… 居民部的职能异常简单。 但就这些事情，足以叫吉米跑断腿。 好在罗曼去年又挖掘出一个擅长管理的三星级使徒，负责协助吉米。 那是一位叫做艾达的女性使徒。 康德领一位工匠的女儿。 去年冬末，她和家人一并被抢到了这里，曾经跟着教堂的教士学过单词，本身也是个浅信徒。 后来发现罗曼土地上的法律后，就果断改信了。 这是个聪明人，理性大于感性。 善于分析利弊，只作出对自身有益的举动。 所以罗曼直接将艾达提拔成了居民部的副主任。 罗曼最喜欢这种人了。 学习能力强，审时度势。 最重要的是她识字，能看得懂纸面文字。 …… 罗曼最近发现了一件事。 他能通过非凡资源，提升使徒的技能。 但所谓的技能，并不局限于各行各业的专业知识。 比如高炉炼铁的知识、制作各种弓箭的知识、养殖的知识、建筑的知识…… 那些知识很复杂吗？ 其实并不复杂啊。 你哪怕是炼铁的知识，在罗曼看来，最多写五张纸就够了，而且各项细节全都到位，自带高炉结构图和生产图。 当然，起源城的炼铁方法是罗曼因地制宜出来的，不适应别的地方。 毕竟每座铁矿的品质都不同，没办法按图索骥。 但还是那句话，这些知识的总量真的不多，几千个字就能涵盖其生产过程，按部就班的操作就行。 鲁托也是识字的。 罗曼却要为了这五张纸的内容，费一枚高品质的蓝宝石去给鲁托开智。 这离谱吗？ 也不离谱。 这个时代的人长久呆在这样的环境，是很难突破自身局限性的。 你手把手的教，人家也不一定能理解伱的意图。 人和人是没办法互相理解的。 识字的人怎么能理解不识字的人的感受？ 这也就是所谓的知识诅咒。 你的知识越多，越没办法传授知识。 罗曼的眼界在这个时代是冠古绝今的。 可他没办法和别人解释他知道的那些东西。 但提升技能这个功能，此刻让罗曼看到了曙光。 不止是炼铁的知识。 他甚至可以将他认识的单词、他的想法、他的理念，也视作一种知识，传授过去。 这倒是有点精神影响的感觉了。 虽说这只能单向传递，由罗曼将自身意念传达给使徒们。 但这就是最大的便利。 当然，具体过程有待验证，究竟能做到哪种地步尚不知晓。因为罗曼缺资源。 如果资源足够，他何至于束手束脚，早就给使徒们洗脑了。 先加强教育，普及识字率。 在技能提升的情况下，小孩要抄写一百遍才能记住的单词，他们最多抄写五六遍就能记住了。 学习效率爆表，堪称超人。 所谓的浪漫是什么！ 就在这个！ 用大弔狠狠的去艹他们！ 让所有人跪下！跪在他面前唱征服！ 然后甩动腰部！狠狠的打他们的脸！ 彰显男人魅力时刻！ 对一个男人来说，这就是浪漫啊！ …… …… “迪克大人，我们来晚了。” 斥候队长赶回营地禀报。 “雄鹿高地的城堡被攻破了，欧文大人已死，莫雷先生不知所踪。” “有活着的可能吗？”中年骑士问道。 多塔有些犹豫。 此刻摇头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他们能立即班师回朝，或许能赶上秋收。 但他最终选择点头。 “有可能的，盖尔大人的军队带走了很多人，包括欧文大人的子嗣，据说雄鹿骑士们试图营救他们。” “多塔，你知道雄鹿骑士吗？” “您先前告诉过我，雄鹿高地的超凡力量，每位雄鹿骑士最低都是二阶超凡者，三阶四阶都很常见，并且他们比寻常骑士更强……” “你记性很好，但雄鹿骑士也有天敌，他们最害怕裂甲家族的破碎弓手。雄鹿是没办法战胜猎人的，一旦对上，他们会立即毙命……这场仗或许打不起来。” “那我们要做什么？”斥候队长追上迪克。 “帮雄鹿骑士。他们没胜算就只能妥协。但我们帮他们，若他们没忘掉刚战死的欧文大人，就知道该怎么做。” “这样能行吗？”多塔一怔。 “不然呢？多塔，就算是万一的可能，我们也得去做，这是我们老爷交付给我们的任务。” 多塔望着迪克的背影，有些出神。 那骑士面容俊朗，武艺高强，待人温和有礼，成熟稳重，曾经肯定是个英姿焕发的年轻骑士，能那些怀春少女的心爆炸。 他和他同在深山十载，却从未过多接触，父辈们告诉他那是个噬主的骑士，杀掉了他侍奉的对象，是个丧心病狂的暴徒。他也因此对他有所误解。 如今看来，他注重荣誉和忠诚，这不会有假。 他有时在营帐见过迪克望着一条发黑的银项链出神，偶尔问他，也得不到答案。 那件事的过错或许并不在他身上。 …… …… …… 清冷的声音：“先知！先知！给我们预言！我们的生存空间被挤压的厉害，他们很快就要追查到我们的踪迹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苍老的声音：“别急，让我看看……” 愤怒的声音：“阿尔斯特本不该死去的，现在裂甲成了敌人，这就是你所见到的东西吗？” 苍老的声音：“他自愿放弃，否则无人能杀他，他死于人性，而非刺客的毒药和匕首。” 缥缈的声音：“你叫他等的时间太久了。” 苍老的声音：“人族还没有做好准备。” 愤怒的声音：“就因为这句话，我们一直在退！一直在失去！没了依靠，没了安身之所，现在好了，我们退到了悬崖边，往后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现在你开心了？你两年前的预言，叫我们备战，我们那时以为吹起反攻的号角，结果如今来看，竟只是殊死一搏？” 苍老的声音：“……” 清冷的声音：“先知，请给我们预言，告诉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苍老的声音：“……” 重叠的声音：“先知，你又睡着了？还是在想什么东西？” 苍老的声音：“……我在想阿尔斯特死前看到了什么……” 清冷的声音：“……” 愤怒的声音：“阿尔斯特死有余辜！” 缥缈的声音：“是时候了，放手一搏吧……趁现在还有胜算的时候。” 苍老的声音：“可我总觉得希望在未来，它在等着我们，未来线发生了变动，很微妙，但真实存在，命运在低语……” 愤怒的声音：“你是否清醒？你用忽悠阿尔斯特的话术来忽悠你自己？” 缥缈的声音：“但等待我们的也有可能是毁灭……先知，你欺骗了你，但这并不怪你。只因那黑暗就在我们面前，而你又和命运对视太久了，你被它扼住喉咙了，你在无尽绝望中看到了幻觉——冻死者会觉得身体发热，溺水者在沉底前会觉得呼吸到了空气——你如今亦是如此。” 苍老的声音：“或许……” 愤怒的声音：“别管这脑袋僵化的老东西了，我要提前开始计划吧，因为我们等不到冬季了，我们无路可退，我们唯有一战，杀出个活路来！！你们同意吗！” “同意！”“同意！”“同意！”“同意！”…… 愤怒的声音：“入伙最晚的这位姐妹呢？没你点头可不行，你一人的声音可压过大多数姐妹。” 生涩的声音：“我……也同意。” 缥缈的声音：“即使没到冬季也可以？” 生涩的声音：“可以！” 愤怒的声音：“那就好，开始行动吧！哼，阿尔斯特在死前还是做了点事情的，不然我们真要感到绝望了。” (本章完) 215.第213章 圣骑士 <span>2024-07-09</span> <span>作者： 是阿梦口牙</span> <div id="txtright"> 第213章 圣骑士 神奥之王又名峡湾之王。 神奥的首都简称神堡。 它坐落于峡湾，地理优越，商业发达，扼守峡湾，通过贸易得到了海量财富。 教廷的圣城和神堡隔海相望，互为犄角。 圣城是教廷的大本营，背靠黄昏山脉，地位极为崇高。 这座圣城，由白色大理石所构筑而成，依山而建，是一座梯级城市——金字塔结构，底座的面积最大，越往上面积越小。 最外围是大理石修筑的环形城墙，洁白美丽。 每一道城墙都比前面那一道更高更厚，阶级分明。 最顶端的是教堂圣殿。 整个诸神世界的信徒，用充满血汗的什一税，将这座圣城供养的如人间天堂。 爬山虎覆盖大理石的墙面，葡萄藤铺设的绿茵走廊，绿意盎然，古老建筑被藤蔓覆盖。 人造庭园点缀山城，雕像、喷泉和大理石廊柱，墙壁绘满壁画，充满神圣和美感…… …… 在秋天第二个月下旬。 黑夜深沉。 星月消隐。 圣城的敌人发动了进攻。 巨鹰振翅，乘着呼啸的夜风，翱翔而来。 而在陆地上，伪装成唱诗班前来朝圣的修女们，集体撕掉修女长袍，换上女巫黑袍，飞速赶往了圣城的上层区域。 同时，装扮成其他模样的女巫们也开始行动了。 她们从圣城基座冲了上去，面对六米高的城墙，只是纵身提跃，中间借力，便翻了过去。 一层又一层的冲向了圣城最上方。 遇到圣城守卫，女巫一同出手，迅速解决掉他们。 其中，有一道黑雾在黑暗中闪烁，像是幽灵般横移莫测。 夏斯塔动作迅疾的不像话，凡是黑雾掠过的地方，只有尸体在不断的倒下，而死者连声惨叫都没发出来。 众多女巫势如破竹，一路杀到了圣城的中层位置。 而这个时候，圣城的防御力量也反应过来了。 守城官大惊失色。 圣城落成至今约有三百年了，它坐落在神堡对岸，从未遭到过攻击，城内居民都是虔诚信徒。 哪来的敌人，敢和诸神作对？ “呜……”他当即吹动了圣城号角。 苍茫的号角响彻在夜空中，唤醒了所有沉睡中的作战单位。 噔！噔！噔！ 修长高耸的塔楼绽放刺目明辉，犹如白昼，百枚拳头大的夜明珠散发强光，照亮了整座圣城。 也照亮了所有朝着圣殿冲刺而去的女巫们。 就算没有这突如其来的亮光，她们的突刺也会遇阻。 因为越往上面，圣城守卫越强大。 三阶、四阶的超凡者层出不穷。 圣城守卫双手紧握山铜大剑，在女巫来到前便听到动静，提前摆好了战斗姿态。 女巫们就很难做到攻其不备。 “是女巫！！”高级圣城守卫认出袭击者的来历，勃然大怒。 夏斯塔极为敏捷，弯腰下蹲，躲开山铜大剑那撕开空气的横斩。 她双脚如弹簧，下蹲到极致，整个人猛然弹起。 两人交错而过之际，夏斯塔将圣城守卫的护颈和脖颈一并切开，血液和空气一并溅出。 其他女巫也分别解决了其余守卫。 “快！没时间耽搁了！” 夏斯塔几次纵跃，她踩着城墙、踩着石阶、像是燕子般掠向上层。 其余女巫们慢了一步，落在她的后方。 “拦截她们，拦截女巫！”重伤倒地的守卫大吼道。 一队披坚执锐的骑士从通道的远处冲来。 他们身披银色铠甲、洁白如雪的披风，约有十余人，他们奔袭速度迅猛如风，不比战马逊色，眨眼间便拉近距离了。 “圣殿骑士！”夏斯塔提醒。 “你们别停下！”有两个模样相同的女巫站出来。 这对双胞胎并肩站立，十指相扣，而另一只手各自握着蓝宝石。 两人齐声大叫：“伊塔之印！” 强大的能量涌动而出，化作光柱，向前击出！ 轰隆！ 那廊道当场就坍塌了下去，阻拦了圣殿骑士的前路。 十余位圣殿骑士没有犹豫，选择从侧道绕过，鱼贯而出，继续追击。 双方拼了命的你追我赶！ 到了此刻，没什么可说的了。 对于圣殿骑士而言，上面就是圣殿！ 不是入侵者死在这里，就是他们死在这里。 竟被女巫一路打到了教廷中枢！ 这是耻辱！ 他们的荣耀被玷污了。 所有圣殿骑士都憋着一股气，心里有火！ 又有一队圣殿骑士从另一个方向冲来。 “滚开！”双胞胎女巫异口同声的大喝道。 两人合力施展法术，威力强大！ 为首的圣殿骑士长想要躲避那冲击力，但那覆盖面积太大了，他的半边身子被击中，像是被攻城锤迎面撞到了，顺带砸倒身后的两位圣殿骑士。 但他们很快又站了起来。 他们身上的鳞甲有些磨损的痕迹，但并无大碍。 而其余未遭殃的七位圣殿骑士，动作暴烈，速度勇猛，整个人像是劲弩般杀了过来。 枪矛、重剑、轻剑等同时朝她们刺了过来。 没人怀疑圣殿骑士的力量。 他们连岩石和城墙都能劈开！ 嗡鸣！ 那是不可察觉的动静。 像是齿轮阻滞、运转不灵，像是万物停止、凝固于此。 七位圣殿骑士极为专注的望着那两个女巫…… 下一秒！ 他们就遭到了侧面轰击，没有任何预感，只因那法术快的不可思议。 当察觉到的时候，巨大的威力也跟随而至。 一瞬间，便将七个圣殿骑士全都击飞了出去！ 有两个圣殿骑士甚至撞断了大理石廊柱，碎石飞溅，爬起时不断咯血，遭到重击。 “发生了什么！”他们惊惧道。 “是时间……有个女巫减缓了你们的时间，救走了她们……伱们不知道你们的动作迟缓的像是个老头。”骑士长说道。 “她的力量是范围性的，但能减缓的范围不大，我们分开作战！”另一位骑士长也说道。 “那群该死的女巫快靠近圣殿了！” “快去守护教宗冕下！” “她们这是在自寻死路！” 那些圣殿骑士恨恨的说道。 “保护圣座！保护圣座！勿要让这群脏老鼠惊扰到圣座！”这是他们成为圣殿骑士时所立的誓言。 “圣骑士大人守卫在圣座身旁，那群母老鼠是不会得逞的！” 一众圣殿骑士迅速回防！ 圣殿也是教宗居所。 教宗是离人类最远、离诸神最近的人类。 教宗也拥有着近神者、诸神守护、圣座等头衔。如今所有的圣殿骑士都发现了。 那群该死的女巫是奔着圣座去的！ 她们怎么敢！ 她们怎么敢的啊！ …… 圣殿骑士团共计330位成员。 圣城的常规兵力，是将近两千位圣城守卫、全团的圣殿骑士、以及一位当任的圣骑士。 守卫负责底层、骑士负责中层、圣骑士负责圣殿。 而女巫一方共计五百余人。 她们伪装成各种身份，混入了圣城里。 这是女巫林的中坚力量，都具有强大的施法能力。 她们过去藏身黑暗，不为人知，如今暴露了致命且尖锐的獠牙， 哪怕教廷一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但也挡不住五百余精通法术的女巫冲上了圣城的最高层。 圣殿骑士们在迅速集结，护卫圣座。 圣城守卫们步伐凌乱的沿着石阶往上面冲去。 而此刻，冲到圣殿前的女巫们止住脚步，没有冲进去。 因为有人拦在了他们面前。 圣骑士拦住了女巫。 即便冲上来的女巫越来越多。 但她们依旧被拦住了。 因为站在这里的不止一位圣骑士。 共有五位圣骑士立于圣殿前。 这些人身姿凛然，他们全身都像是在发光，组成了一道光之墙。 他们的高矮胖瘦都不同，但装扮却惊人的一致，极为贴合身体。 身穿闪耀的黄金盔甲、披着牛奶色的雪白披风、黄金大剑由一双白银手套握着，直立在白石地板上。 曼德·梅葛是当任的圣骑士。 他身高一米八，不像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圣骑士，倒像是个年青小伙、 金发金眸，眼神透亮，脸庞白皙，体型挺拔，英姿焕发，像极了歌谣和传说里的故事原型。 曼德站在最左侧，他的右手边是前任的圣骑士丹尼·菲利普。 丹尼骑士的右边是前两任的圣骑士马库斯。 马库斯右边是前三任的昆图斯。 昆图斯右边则是前四任的奥卢斯。 每代圣骑士仅有一人，任期是二十五年。 时至今日，四任之前的圣骑士奥卢斯年龄约有160多岁了。 他的身体骨架粗大，将近两米，岁月深深烙印在面容里，躯体苍老却强壮，没有任何朽败感。 “你们不该来到这里，圣殿不是你们归处。”奥卢斯对她们说。 “女巫无路可退，不在这里，就在崖底。”莫娜女巫嗓音缥缈。 “在寂静谷时，你们没有出现。”昆图斯说。 “如果我们那时出现，你们只会败的更惨！”紫眸的雷霆女巫说道。 她面容粗犷、像是刀刻斧凿出来的，态度强硬，不怒自威。 “征服者在冥海败亡之时，你们也没有全部出现，传言说你们沾了征服者的血。”马库斯说道。 “教廷没有资格说这句话。若非教廷牵扯了陛下的精力，他至今仍会坐在他的王座上，而那些叛徒都会在哀嚎和愧疚中死去。” “我们并非叛徒，我们是圣骑士。”丹尼说道。 “圣骑士从来品行高尚！”最年轻的圣骑士终于开口说话。 他的嗓音悦耳，却也坚毅。 圣骑士不娶妻，不生子，没有专属称号，将一生都献给荣耀，不能有任何污点，否则就不是圣骑士。 “那你们应该把诸神圣像搬走，你们站上去，”雷霆女巫说，“只有石头没有污点。” “五代以前的教廷圣骑士——亚瑟·米赛尔大人跟随他一去不回。”昆图斯指出。 “亚瑟大人高风亮节，一生无暇。”莫娜女巫点头，“你们作为他的后继者，你们不合格。” “因为征服者只有一人。”奥卢斯道。 “他的时代过去了。”昆图斯说，“我亲眼所见。” “现在不过是黑铁时代的水中残影、落日余晖。”马库斯接着说道。 他铿锵一声拔出黄金大剑。 “圣骑士守护诸神守护，我们曾在你们现在站着的位置发过誓。”菲利普同时拔剑。 “圣骑士恪守誓言，别踏进圣殿一步！”最年轻的梅葛也说道。 “否则你们会死一半人……” 数百位女巫站在宽阔的大殿前，全都望着五位圣骑士全身散发的金光，组成一堵光墙。 那薄薄的、矮矮的光墙，像是不可逾越的大山。 而在后方，越来越多的圣殿骑士和圣城守卫跟着聚过来了。 “你们不踏足圣殿，我们便不会动手，我发誓。”最年迈的奥卢斯没有动作。 “我也发誓。”昆图斯道。 马库斯说道：“圣骑士从来恪守誓言。” “可你们叫我失望。”莫娜说道。 “因为圣骑士的誓言对象里没有女巫，你们并非人类。”圣骑士们都说道。 “这是结束，还是开始？”莫娜问道。 “是开始！它必须是开始！”雷霆女巫坚决道。 雷霆女巫抬了抬手，紫色闪电在她掌中炸起。 瞬间绽放出十米高的闪电链，闪电枝丫蔓延，呈现树状。 不是进攻，而是信号。 他们最初是听到了巨鹰的鸣叫，继而是尖锐的呼啸声传来，像是陨石突破大气层的声音。 五位圣骑士、数百位圣殿骑士以及千余位守卫同时抬头望去。 夜明珠上的天幕如昼。 那是如陨石般的巨大坚冰块，它亮如白雪，从高空不断随着下坠，体积也不断增大！ 轰隆隆！！ 在那落地的瞬间，整个圣城都在颤抖。 圣殿底部是削平的坚硬沉稳的山体岩石。 如今却出现了一个宽十米、深两米的巨大陨石坑。 诸多碎石和冰块呈现散射状的遍布四周。 五位圣骑士当即动容，聚集起来的圣殿骑士和圣城守卫因这一击而死伤惨重，哀鸿遍野，丧失小半战力。 在坑洞中央，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从尘埃中走出来，遍地冰屑，像是冰晶里的朵。 她比奥卢斯都要高大魁梧。 两米二的身高，像是个巨人。 她的甲胄是纯白的，覆盖全身，锻造精炼，结构精密。 她能活动自如，像是一辆动作迅猛、但又密不透风的坦克。 见多识广的圣骑士们认出那是白金材质的战甲。 那金属比黄金更珍稀，更坚硬、延展性更高、威能更可怖。 或许还掺杂了大量秘银，秘银的延伸性也是极好的，轻盈明媚，会散发闪耀纯白的光泽。 但圣骑士们此刻关注的点绝非是那身昂贵到能买下五分之一神堡的白金战甲， 他们关注的是，对方那双五指白金手套所持着的装备。 一件叫做不朽之盾。裂甲的家族传承。 另一件叫做荣耀之剑。橡木的家族传承。 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了那传说，对于奥卢斯和昆图斯而言，那传说更是历历在目。 …… “征服者从神陨之地带回了三件神器，交由他的追随者保管，此举决定了人族未来的命运。” (本章完) 216.第214章 女巫 <span>2024-07-09</span> <span>作者： 是阿梦口牙</span> <div id="txtright"> 第214章 女巫 “让开！” 瓦莉娅来到五位圣骑士面前。 “圣骑士从不退缩！” 奥卢斯和昆图斯死死的盯着那面朽木似的木盾和那把琥珀般的晶莹大剑。 两人也哗啦一声拔出黄金大剑。 他们的全身甲胄和宝剑皆是用精金所造，掺杂各类珍稀金属，重逾三四百斤。 “我们的职责便是守护圣殿！” 当任的圣骑士是最后一个拔剑的。 五位骑士的双手不约而同的握紧黄金大剑，拉开彼此站位，摆出战斗姿态。 他们体型不同，摆出的姿势也不相同。 奥卢斯体型粗壮、 昆图斯像把尖刀、 马库斯精瘦如铁、 丹尼体型匀称、 曼德年轻俊朗。 瓦莉娅一手持盾，一手拿剑。 战斗在瞬间就爆发了。 奥卢斯和昆图斯先手而攻，两把黄金大剑交错劈砍而下，却被瓦莉娅用盾牌挡下。 马库斯动作敏捷绕到瓦莉娅背后。 瓦莉娅陡然反手挥出荣耀神剑，一道绚烂如虹的剑光爆发而出。 马库斯被迫由攻转守，整个人被击飞数十米开外，砸断了一株粗壮的大树。 丹尼和曼德同时进攻，一个砍向瓦莉娅的脖颈，一个横斩她的双腿。 那些动作又快又稳，他们能砍塌一截五米厚的城墙。 铿锵！！ 黄金大剑斩击白金战甲，尖锐刺耳的声音炸响，那不是常人能听的动静，近距离冲击大脑，耳朵会淌出黏稠的血来。 瓦莉娅站姿很稳，但那巨大的威力冲击在她身上时，她仍不可避免的有些踉跄。 四位圣骑士同时抽身而退，彼此换个方位，继续猛烈攻来。 马库斯也重新冲了过来，他并未遭受太严重的伤势。 他穿着沉重的黄金盔甲，奔行如飞。 圣骑士们自信，此刻就算是一只成年龙族来了，只要落地，他们也能在一瞬间将它分尸，并且绝不会出第二招。 因为这世间绝没有凡物能抵挡得住五位圣骑士的同时联手！ 瓦莉娅猛然将盾牌砸向地面！ 轰隆！ 如冰湖破碎！ 整个圣城又出现了一瞬间的颤抖。 圆形气浪如风暴般扩散数十米，那些石板尽数被掀开，下方的实心岩石也被击得粉碎。 五位圣骑士发起全力进攻，全都首当其冲。 他们一瞬间被那恐怖的气浪所掀飞出上百米远。 丹尼和曼德分别落入下层的水池和庭院里，而奥卢斯、马库斯和昆图斯飞向其他方向，顺着石阶不断滚落。 没了拦路者，瓦莉娅喘息着冲向了圣殿内部。 这个时候，后方的圣殿骑士和圣城守卫也纷纷重整旗鼓，涌了过来。 半数女巫们负责拦截他们，彼此发生了激战。 瓦莉娅深知此刻不是帮助战友的时候，她真正要做的事情仅有一件。 她快步穿过通道，来到一扇由山铜和秘银混造而成的大门前。 它对法术具有极强的抵抗力，防御力也非常可怖。 瓦莉娅冲来的时候挥动荣耀神剑，如彩虹般炫目的剑光如瀑布般轰击而去。 那扇厚重的秘银大门当即被轰飞出去。 圣殿内部空间大得吓人，空旷神圣，清冷悠远。 正前方就是圣座所在，诸神圣像供奉于此。 一群可怕的刺客潜藏在两侧，在瓦莉娅冲进来的瞬间，对她使出了可怕的圣光剑术。 白金战甲刀枪不入，但存在缝隙，细微到不可察觉，刺客刺向了那些致命的缝隙，细剑极稳。 瓦莉娅本能感到危险，立刻闪躲，一时间甲胄叮当作响。 她后退两步，挥动神剑，血爆溅，又杀了一大片。 但那些刺客太多了，全身裹着黑布，像是众多影子，且行动迅疾的不像话，能躲过瓦莉娅的剑光。 高阶女巫们冲过来，施展法术，去对付那些不知恐惧为何物的诡异刺客。 数量不明的黑衣刺客不知何时退去了，丢下上百具尸体，血流成河。 但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 接下来出现的是整整三百三十位修女！ 修女装束简单，薄面纱，黑长袍，白腰带，水晶念珠，显得很朴素。 有些修女额头带着汗水，气息喘息不匀，明显是临时集结、飞奔而来的。 而后，有修女迅速调整呼吸，表情紧绷，那种庄严肃穆感顿时提上来了。 “是圣歌队！别叫她们开口！！”许多女巫大叫道。 但为时已晚，她们听到了如圣诗般的咏唱！ 那歌声蕴藏着纯净的信仰、渴求的救赎、崇高的神圣、朴素的自然…… 她们的声音汇聚起来，如天籁般嘹亮，汇聚成一股强大且浩瀚的力量，神圣的力量弥漫全场。 瓦莉娅首当其冲。 她举起不朽之盾，立刻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压制力，洪流般朝她挤压过来。 她逆着那股压力的潮流，像是站在瀑布下方，一瞬间险些被压垮。 “啊！”瓦莉娅发出大吼，奋力挥动荣耀神剑。 无往不利的神器竟被压制了。 虹光般绚烂的剑光凝聚，但还未触碰到敌人便自行崩溃。 瓦莉娅感到压力，剑和盾并非无用，但蕴含的力量被消解了。 她意识到那震撼人心的圣咏中蕴含了某种特殊的力量，和剑和盾的力量相仿。 在那接触中，神器失去效力。 瓦莉娅陷入艰难的困境里，不能再前进。 一只粗壮的手拉住她的胳膊。 “我来吧。”雷霆女巫说。 她站了出来，浑身电芒缭绕，璀璨炫目。 圣歌队的修女们闭眼祈祷，心无杂念，虔诚咏唱。 神术和法术的对抗。 雷霆女巫浑身电光暴涨。 她一步步走去，去对抗圣歌队的力量。 她的姐妹在她背后提供支援，释放法术，帮她减轻压力。 “来！修女们！教我见见你们所谓的诸神意志！祂们是否会先抹杀我！还是我会先将你们变成一具具焦炭？” 雷霆女巫愤怒的声音响彻在圣殿里。 她的喉咙炸出闪电！ 她的眼眸迸发雷霆！ 她整个人浮空而起，双脚离地。 自有众多雷霆在她身侧不断劈落。 来自凡人意志抗击了诸神威权，而圣歌队的力量竟在此刻显得式微。 她们用诸神神力压制了那两件神器，此刻却对女巫失效了，只因诸神从不在乎渺小的人间。 所有修女都大惊失色，虔诚的信仰使她们不会动摇，但对女巫的恐惧却使她们难以集中精神。 嘭！ 噗！ 陡然间，众目睽睽之下，威势极盛的雷霆女巫身形一晃，继而沉重落地，身旁无数雷电失控，如坍塌的沙堡般，从虚空散去。 “我的力量……我的法术……” 雷霆女巫的眼眸倒映出指尖的闪电，噼里啪啦，竟不能自控。 其余女巫在此刻也全都停止了施法。 她们感到了强烈的不适。 瓦莉娅亦是如此。 她的大脑发生刺痛，视野竟在天旋地转，有些难以站稳。 她感到了一种可怕的场域开始运作，将所有女巫都笼罩在内，干扰了她们的施法能力。 对于施法者来说，法术是唯一依仗。 而现在，大多数女巫被剥夺了施法能力。 “可悲的污血者，你们奋不顾身的冲到这里，却不知道这里就是伱们的葬身之地……只因人类文明早已失落，曾经对付你们的法子依旧有效……开始恐惧吧，和历代的女巫一起，感受这最深沉的绝望吧……” 教宗坐在圣座上，他浑身都笼罩在神圣的光辉中，美轮美奂。 是近神者、是诸神守护、是大地牧羊人。 他有数不清的羔羊信徒。 圣歌队的圣咏在此刻陡然高昂起来，是赞美、是称颂、是讴歌。 她们礼赞教宗，礼赞最接近神的人。 而女巫们就是为了他而来。 他此刻就坐在众女巫的前面，而那些诸神圣像陡然出现，仿佛一直在哪，又像是无处不在，散发着圣洁的威光，普照众生。 是教宗在说话吗？ 不知道，没人知道。 女巫们神志不清，她们难以分辨。 诸神的光照亮了所有，却离她们远去。她们落入黑暗中，活像是鬼祟的苍月邪魔，她们被诸神所无视，这无疑勾起女巫们那痛苦的回忆，她们都曾离群索居，遭到排斥，游离在社会边缘。 她们自觉是人，却从未有人将她们视作人。 有些心智不那么坚韧的女巫在此刻崩溃了，痛哭流涕。 夏斯塔握着那短剑，她强撑着、摇摇晃晃朝着教宗行去，却被一位姐妹拦住了。“夏斯塔，我们没戏了，这是牢笼，是个陷阱。我感觉得到那坐着的人的力量，还有那圣座背后的力量，我看到了那圣光里的影子，有人站在那圣座背后窥视着我们，我的祖父告诉我，我们杀不了他，一切到此为止了。”寒霜女巫说道。 “这不是结束，是开始！”夏斯塔说。 “活着才是开始！”高大的女巫回答。“若我们都死在这里也不能完成目标，那牺牲就毫无意义。离开吧，我们失败了，活下去，保存实力。” 夏斯塔凄惨道：“我的法术……失控了……瓦莉娅，你走吧，我们掩护你，你还有族人……而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们拼尽全力，却只得到这个结果……” “你们还有我……我带你们杀出去。”寒霜女巫说道。 “在成为女巫前，我是寒霜人，我是一位寒霜战士……” 瓦莉娅望着圣座上的人，她体质异于常人，摆脱了未知力量的影响，并且极快的适应过来了。 她清晰的感知到一切，祖父像是在她耳边传来遥远的低语。 在那光鲜亮丽、绚烂夺目的圣座背后，潜藏着最深邃的黑暗，而黑暗中又站着一个身影，充满恶意的窥视着她们。 最大的敌人绝非教廷和教宗，而是那潜藏在教廷深处的可怖阴影。 “夏斯塔，若我死了，将我的尸骨带回北方。”瓦莉娅头也不回的说道。 而后，未等夏斯塔反应过来，她的身体陡然颤抖起来，继而仰头发出非人的吼叫，状若野兽。 动作和吼叫显得疯狂又野蛮。 她的体型在膨胀，白金战甲的延展性极好，只因内部有秘银做调和，柔软又坚韧，能承受恐怖的拉扯力。 如今，那套战甲也在膨胀，两米五、三米、三米五……直至四米身高！ 战甲绷得紧紧的，那头盔却不足以遮挡她的面容，犬齿交错延伸而出，冰蓝眼眸变成血红，毛发从皮肤里长出，像是发狂的巨人。 她不曾进攻圣座，只因祖父告诉她、血脉告诉她，那是无意义之举。 霜巨人的血统被全面激活，她的力量散溢出去，地面便凭空结冰，蔓延向远方，气温降低数十度不止。 那无形的场域也遭到了寒霜力量的干扰，女巫们的情况陡然好转许多。 “走！”幼年的霜巨人大吼。 但不是所有的女巫都甘愿如此。 于是，这些女巫分成了两拨，一拨前去进攻圣座，而另一拨则跟着瓦莉娅撤退。 雷霆女巫将一瓶魔药饮下。 她双脚重新浮空，法术虽失控，却爆发出了比先前更强大数倍的雷电力量！ 不是她主动浮空，而是强大的法术力量将她推向高空。 她不止是双眼散发出紫光。 如今每寸皮肤都像是开裂般的涌出出雷霆，数不清的电弧噼里啪啦的作响！ “恐惧？绝望？我站在这里，就没在乎过这个，我只前来质问。我们为什么要遭受不公的待遇？就因为我们是女巫吗？！就因为我们会施法！所以我们就该被活活烧死吗！！” 超越极限的法术开始破坏她的身体，雷霆女巫恍然不觉。 她怒声质问，“太久了！我们被伤害太久了，而女巫绝不任人宰割！若有人胆敢伤害我们！胆敢伤害我们的同胞，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原谅，我要血流成河！用加害者的血来警告加害者！用被害者的血来激励被害者！如果无人敢做，那就由我踏出第一步！告诉这片大地！女巫绝不是可残害的对象！一切就从这里开始！！” …… 轰！ 霜巨人带着女巫们冲出圣殿。 圣殿的前方，洒满鲜血，有女巫的，也有圣殿骑士的，更多的是圣城守卫的。 他们要进去守护圣座，却被女巫们反过来拦住了， 五位圣骑士快要突破女巫防线了，见到霜巨人从圣殿深处冲出来，短暂惊讶过后，便迅速对着霜巨人发起进攻。 霜巨人手持荣耀神剑，琥珀般的剑身，此刻凝聚着坚白冰层，化作一把三米长的坚冰大剑。 它挥出一道白色剑光，如冰川倒挂，瞬息间冻结了两位圣骑士，将他们凝固在冰里。 而其余三位圣骑士跳跃攻来，不朽之盾化作巨大冰墙，将他们撞开。 在那瞬间，圣骑士都感到无可抵抗的沛然大力传来，将他们撞飞出二十米开外，如打水漂般的在地面砸出一个又一个的浅坑。 “我们失败了！快走啊！” 霜巨人一马当先，一步跨出十米远，宣泄着体内力量，无人能阻，跳下一层又一层。 负责拦截守卫军的莫娜和双子女巫叹息一声。 她们来时立誓，不成功就成仁。 但如今来看，成仁不是最好的选择。 她们只得跟上霜巨人突围的脚步。 赶来守卫的兵力越来越多。 霜巨人一剑挥出，整个通道、台阶，全都凝结成冰块。 数十位圣殿骑士和上百位圣城守卫冻结在寒霜里，那冲过来的动作栩栩如生。 背后，五位圣骑士重新持剑杀来，而霜巨人在前方冲杀，无力顾忌后方。 断后的双子女巫彼此互望一眼，同时饮下一瓶魔药。 而后，两人那身宽大的女巫长袍中冲出数十枚宝石，有琥珀、有玛瑙、有钻石、有各色水晶、各色宝石…… 它们上下环绕着双子女巫盘旋，组成一道圆环，继而那些宝石绽放出闪耀的光辉，交相辉映，颜色各不相同。 “法力爆发！！”双子女巫十指紧扣，异口同声。 所有宝石水晶化作粉碎，刺目的光柱在两人前方成型，而后轰击而出。 追杀而来的五位圣骑士只来得及作出防御动作。 继而像是一门大炮轰中了般，狠狠砸向地面，地板岩石爆碎。 当宝石散发的力量消散殆尽，五位圣骑士全都倒在了两米多深的坑洞里，其威力丝毫不逊色于陨石坠落。 两秒后，他们同时从大坑里跳起来，黄金战甲有所战损。 站在圣城最顶层的城墙上，望着越来越远的霜巨人，以及跟着霜巨人突围的女巫们。 他们知道，以现在的状态，就算追上对方也无济于事了。 他们掉头冲进圣殿。 恰时一位面容粗犷的紫眸女巫从圣殿里走出来。 圣骑士和雷霆女巫相遇。 他们看了她一眼，不约而同的绕过了她，径自进入圣殿大厅。 “圣座，她们逃走了。”当任圣骑士梅葛禀明情况。 “命运已然注定，女巫做出了最后一次抉择，她们今后不再有机会了……” 圣座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那嗓音宽恕和仁慈。 确认圣座无恙后，圣骑士们先后离开了。 另一边，雷霆女巫走出圣殿，圣殿骑士大为吃惊。在五位圣骑士大人进入圣殿后，竟还有女巫能活着走出来？ 他们当即发动了进攻。 咔嚓！ 旱地拔雷！ 十二位圣殿骑士同时化作焦炭，掺杂秘银材质的亮银甲胄也没能拦得住那法术的穿透力。 雷霆女巫的身体化作一道劈向天空的雷霆。 她跨过了层层城墙，飞跃圣城。 霜巨人早就用神剑劈开圣城的紧闭大门，又将不朽之盾凝结成冰，化作一张巨大的冰筏。 在这个深沉冰冷的秋夜里。 它载着残余生还的女巫漂流在神堡和圣城中间的狭海上。 巨鹰盘旋在天空，发出悲鸣的啼叫。 闪电劈落！ 雷霆女巫现身，一瞬间，冰筏上的所有女巫都察觉到酥麻的感觉。 但很快被她们用法力所抵消了。 “老师！”夏斯塔凄凉的注视着她的授业者，见她已分崩离析。 “别怕，这是一条不归路，不能后退，后面就是悬崖……”雷霆女巫轻语道。 咣当！ 霜巨人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冰筏上，恢复原形，而那白金甲胄也渐渐恢复常态，缝隙里流淌出大片的血，迅速染红了整个冰筏。 能活动的女巫们为她卸甲，哀痛着治愈那具崩溃的身体。 “不惜一切代价救好她……今后由这位新姐妹带领你们继续。” “那您呢？” “我的血流干净了……夏斯塔，我窥见到了教廷最深处的阴影，哼，它们不过如此……我彼时年幼，在宫廷里度过，却不曾跟随征服者陛下远征，如今与它们缠斗，倒是死得其所。” “老师！” “别触碰我！你会受伤！夏斯塔，只靠女巫的力量不能挽回大地局势，女巫需要强大的统治者做依靠，唯有这样，我们才不会有这样惨重的损失……但你要看清他们的本性，大多数贵族只觊觎我们的力量，让我们去送死，做无谓的牺牲，而你绝不能被利用，你要盯紧他们……” 遥远的海边不知何时泛白了。 一缕光线升起，金色的、温暖的阳光从海平面中跳跃出来。 它给雷霆女巫蒙上了一层金边。 她凝视着那越来越大的朝阳，神堡和圣城落在背后。她忽得想起古时的神奥之王，曾在另一片大地率领人族和异族厮杀，又想起那位征服者远征冥海，但时至今日，她对征服者的印象早就模糊，只记得她幼时在宫廷里得到过征服者的夸奖。 在生与死的交界处，唯见得海风吹拂、阳光灿烂、水波粼粼。 那是她过去从未欣赏过的景色。 她这一生都太焦躁，都太仓促，到处东躲西藏，从未静过心。 现在突然感叹道：“太阳、海洋、天空……真美……” 她说罢，闭上了眼睛。 女巫们的数量不足百位。巨鹰在天空盘旋了一圈又一圈，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她们都悲痛又疲倦的注视着。 那身影陡然崩解，化作无数碎屑，洋洋洒洒的飘落在空中，最终只留下一句低语。 “如此美丽的天空和海洋，唯独见不到前路……人类的路，女巫的路……究竟在何处？” 苦涩的声音消散在同样苦涩的海风中，迷茫又不解。 强推一本书，非常好康！老哥们可以去看看 简介：穿越东京了，但是穿越第一天因为长得太帅被邪教徒绑架打算献祭给女邪神 还好哥们有穿越者标配的金手指 “让我康康金手指是啥” 能力：可以看见无法见到的生物，并与之交流 .…… 这一刻，世界的真实在面前展开—— 不可触碰的常世，迈步于天空的天津神，述说百物语的青行灯，隐匿一切的滑头鬼，天启行世的四天使，还有那高居一切的伟大秘神。 当这些恐怖而诡异的存在因为他的注视而投来目光时，他汗流浃背了 妈的，这金手指还不如没有呢，大不了就去当邪神面首！ (本章完) 217.第215章 第二年秋收 第215章 第二年秋收 “修路！赶紧给我修路！” 晚秋刚开始。 罗曼就在紧抓基建了。 秋收迫在眉睫，但基建的道路却未曾修好。 道路共长一百五十公里，它们将串联每个居住点、并且将数万亩耕田切割成众多方块，四四方方极有规律感。 罗曼是有些强迫症的，并且深知规划的重要性。 前期规划不合理，后期就要狂掉头发。 打好基础一直是罗曼所追求的。 他利用大地图的视角便利性，对于居住区和耕地进行合理设计，道路也在规划范围内。 最开始修建盐道，石灰路是用沙、石、土、草做主体结构。 有时候就地取材，用淤泥填充，毕竟工期太赶了。 那质量自然一塌糊涂，就用了大半年，道路就开裂了，有些路段裂成两截都很正常。 这次，罗曼对路面质量要求的很高。 他在初秋的时候，专门成立铺路队，共计集结了三千个劳动力。 道路结构是这样的： 挖出一条平坑，下层是用较大的碎石头做路基，中层用碎石和砂砾，上层则是用硬石板铺设，用石灰缝合粘结。 三层结构，共计六十厘米的厚度，质量极高，沉稳坚固，风吹日晒二十年也不会出问题。 罗曼专门弄了排水渠和沟槽来分流，抵御雨水侵蚀。 然后是大规模开采石矿。 在他预想中，有铁锤和錾子，开采石头应该很简单才对。 毕竟敲敲打打，一块宽大板正的石头就出来了。 这一点都不夸张。 这个时代的石匠本身就很给力，不然没法建造起那些高大的城堡，开采石材的技艺很纯熟。 结果发现效率很低。 因为罗曼也就掌握着百十人的石匠。 他直接往采石场派遣了一千人去当石匠学徒。 但学徒学手艺需要时间，修路的效率不符合预期。 将近两个月过去了。 这个工期仍旧没结束，至今只完成了四分之三的工程。 一个人一天的平均效率甚至铺不了一米的路。 罗曼头都大了。 一方面派遣格林和亚伦继续出去抢人。 另一方面不得不亲自监督，调整人员分配，务必抢在秋收前完成这项基建任务。 …… 领主老爷亲自监督，效率直接提高三五成，好悬在中旬的时候结束了。 迎接秋收！ 起源城的秋收是所有人的事情。 也是康德领的居民的事情——罗曼这次又掠夺了四五千人，把他们抓过来干活。 农夫对农活并不陌生。 唯一陌生的只是产量。 当然，在罗曼看来，这些产量依旧很低。 共计一万六千亩地，其中一万两千亩是黄豆，另外四千亩是豌豆。 然而黄豆的平均亩产仅有一百四十斤。 因为有些土地是今年刚开荒的，所以就拉低了平均值，某些良田能亩产两百斤，但荒地的亩产不足一百，上下起伏极大，就算罗曼每亩施肥两千斤都不行。 相比起来，豌豆的产量较高些，亩产将近一百七十斤。 共计两百三十多万斤的豆类粮食储备。 这依旧是一次大丰收了。 况且，今年罗曼种植了更多的蔬菜，光是这个秋天，收获了约莫两百万多斤的分量。 短期内肯定吃不完。 但有些蔬菜便于储存，储存两个月不是问题。 做成腌菜和泡菜，更是能度过整个冬天。养殖场那边的猪羊鸡也刚好出栏，养殖部的成员每天宰杀到手软，给大厨房提供最新鲜的肉食。 在这个充满喜悦的丰收典礼上。 罗曼找人通知庆典开始了。 没办法，去年仅有数千人，罗曼站在高台上，大家都看得见，可谓是万众瞩目。 但现在真的是万众瞩目，总人口两万七八，根本没法聚起来，称得上人山人海。 所以，光是庆典位置就布置了五六处。 这次只持续两天。 就要开始秋种了。 共计种植了两万多亩的冬小麦。 都是今年打理的很好的土地，虽然谈不上熟地，但终归是有效果的。 另安排人手去烧荒深耕，争取再开垦几千亩的菜地出来，全都种植能越冬的蔬菜，其中萝卜和莴苣是首选。 马上就要入冬了。 农夫们争分夺秒，抓紧时间犁地耙地，将麦种和泥炭、粪肥，一并撒播到田地里。 时隔两个多月，罗曼又开始担忧起他的远征军队。 迪克带走了所有的老兵精锐。 他每天观察使徒界面，在上月见到七位使徒的界面陡然暗淡下来。 他猜测他们遭遇了小规模战役，但应当规模不大，也谈不上惨烈，迪克和多塔等人安然无恙。 即使如此，这也让他紧张起来了，生怕后续遭到更大的战争。 有时候白天感到焦虑不安，夜晚便辗转反侧，但在外人面前他永远镇定自若，气定神闲。 罗曼绝非受制于人的性格。 总结教训，归根结底仍是实力不够，所以感到不安。 就是火力不足恐惧症。 罗曼开始朝着军械下手。 各种家具可以交给学徒来制造。 合格的木匠给罗曼打造各种军械。 其中弩具是性价比较高的东西。 弓手只要练习两天就能掌握其用法。 未经训练的农夫，只需十天半月，也能掌握弩具的使用。 虽说罗曼觉得这只是过渡性质的军械。 最迟三五年就会被淘汰掉。 但在现阶段，弩具仍是能快速提高战力的军械。 这是个多事之秋。 保不准明年还会爆发大规模战役。 在如今人手充裕的情况下，没理由不去大规模制造弩具。 罗曼给木工厂的负责人维奇下达的指标，就是在今年结束前，制造出三千架规格不等的弩具出来。 重弩和轻弩他都要。 不全是发给军队的，同时也发给农夫的。 相比起军队的魔鬼训练，农夫的劳作强度不值一提。 事实上，他们的任务看似繁重。 但相比起过去，其实是有所减轻的。 每天先吃早饭，到地方各干各的，到了中午饭点就歇着吃饭，干到傍晚吃饭回家，甚至有闲暇去码头那边的集市逛逛。 这种生活节奏非常规律，一旦适应，要挤出时间很容易。 因为罗曼抓的是大进度，怎么可能把所有劳动力都往死里压榨。 那不现实，因为根本监督不过来。 集体劳作的效率高，所以容错率也极大，比如这个月给你三千人，开垦出五千亩荒地，必须要见到成果。 只要干活质量符合标准、没有逾期。那就算有人请假、偶尔偷懒也没什么。 但不想干活？ 就别怪老爷心狠手辣了。 除非是客观因素，否则懒汉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往死里打，没打死的就吊起来。 (本章完) 218.第216章 民兵弩手 给个面子 第216章 民兵弩手 给个面子 弩具主要是提供给农夫的。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发一把。 而是提供一个训练场所。 弩具放在训练场里，那些农夫定期去一次训练场，离开后将弩具放回原位。 这些训练场，估摸着要设置十来个。 一个居住点就是一百座砖房，四五个居住点共用一个训练场，有时间就去训练。 罗曼只提供弩箭和训练场所。 至于别的就不管了。 练习者负责自制靶具，回收弩箭，有必要的话，也得学习维修和保养弩具的技巧。 派遣两个警役，每天定期清点弩具数量。 罗曼不认为那些农夫会对此排斥。 他们过去是没资格、没渠道去接触军械。又不是讨厌军械。 人类这种智慧生物，生来就在渴望大规模破坏武器。 等他们掌握弩箭运用方法后，多了一种杀戮手段，原本被低屈的脊骨会慢慢站起来。 以前他们面对贵族和骑士老爷时，最多是脑内幻想用草叉捅死他们。 但现在，他们的脑子会幻想用弩箭射死那些老爷。 一旦走投无路，且手里真的有把弩具时，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我活不成啦！ 你们也别想活着！ 而这就是罗曼想要见到的武德充沛！ 武德越充沛，战斗力越强！ 就算未来某天，罗曼带走所有军队出征，他也不用担心有人偷家。 数千个掌握弩具的农夫会告诉他们什么叫‘犯领主疆土者，夫必击而破之’。 对于那些比较杰出的农夫，罗曼也会将他们召集起来，组建民兵弩手。 这倒是没什么门槛。 只要射击准，动作快，就能成为民兵弩手之一。 发展一年，轻松就能凑齐两三千人。 但相应的，民兵弩手们也没薪资。 保卫家园还要什么薪资？ 我不收你们训练费就不错了。 当然，罗曼若是征召这些弩手外出作战，也得支付军饷和发放抚恤金。 但这是另一回事了。 十字轻弩给民兵。 重弩给军队。 重弩的特点是穿透力强大。 对付征战骑士也能造成有效的杀伤，某种程度来说，不比罗曼挽起裂甲大弓的破坏力低。 但缺点是重弩不便携带，酌情配备即可。 毕竟对方的征战骑士也不可能多。 一般来说，用长弓手就足够了。 弓手的射程比弩手更强，射速更快，覆盖更广。 在野战时，弓手的灵活度远胜于前者。 至于制造弓弩的知识，罗曼也通过蓝宝石的力量传递给他的木匠使徒们了。 如今木工厂的人手约有将近七百人。 其中三百个学徒制造家具，其余资深木匠们，则开始批量制作弩具部件。 …… 崔克是裂甲家族的破碎弓手之一。 如今负责押送雄鹿高地的战俘去见裂甲大公。 他亦是上任大公阿尔斯特的子嗣。 从血缘来讲，他是罗曼同父异母的哥哥。 最初的破碎弓手由初代裂甲大公的追随者们担任。 经过百年发展，如今的破碎弓手们大多是由裂甲子嗣担任。 只因上任公爵的私生子众多，裂甲子嗣的眼睛又比常人更强，天然是神射手的苗子。他们是征战骑士，也是破碎弓手，在战场上无往不利，几乎遇不到抗手——远程单位太无解。 如罗曼那样最优秀的裂甲子嗣，二十岁以后一定能成为合格的破碎弓手。 对于破碎弓手来说，百五十米的狙杀范围只算是基础。 此行平叛雄鹿高地，破碎弓手算是首功。 那日欧文领主走上城墙，鼓舞士气，结果被一位破碎弓手站在三百多米外给一箭射死了。 整个雄鹿城堡因而陷入混乱，最终被崔克一举攻破。 但现在，崔克有些不安。 不是因为暗中窥视的雄鹿骑士们，而是后面缀着一支不知道从哪来的军队。 他们旗帜是荆棘铁环和光矛。 恕崔克眼拙，年近四十，没见过这样的纹章，显得很陌生。 当他派人去询问的时候，对方却冲过来一人，告知他们是河谷之王的军队。 河谷之王？ 哪来的河谷之王？ 这种王爵级别的贵族，他应当如雷贯耳。 黑铁大地的公爵仅有三位。 这可能意味着后者来自异国，或是苍月、或是冰岛、或是挽冬……但那些异国也没这个名号的大贵族啊。 毕竟那可是一千精兵。 他询问来意，那信使避而不答，声称他们此行是为一名叫做莫雷·佩雷亚的商人。 信使还说。河谷之王是莫雷挚友，愿意奉上百枚金币，来赎回莫雷先生，希望崔克大人能给个面子。 这个要求直接被崔克·裂甲否了。 根据线索，雄鹿高地的领主和女巫勾结，那商人也不干净。 他们要拨乱反正。 欧文的子嗣可以继位，今后只要对盖尔大公俯首称臣，欧文家族依旧是那片土地的统治者。 就算不肯当狗也没事，最多软禁，平时还是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只有一点，他们不能被雄鹿骑士抢走，否则就等于平叛任务失败。 但那商人有些复杂。 佩雷亚和橡木家族有过契约。 塞林之子前途无量，却和女巫狼狈为奸，怎么看也不正常。 事关重大，要由盖尔大公亲自过问，或许能顺藤摸瓜，抓到大鱼。 那信使得了他的回答后，倒也没多说，直接策马回去了。 …… 然后他在当天深夜，见到数百米外的那支军队有动静了，荆棘铁环的旗帜在夜幕下晃动。越来越近。 而且，他又见到森林里也出现鹿角，雄鹿骑士的身影若隐若现。 “该死的！”崔克暗骂一声，开始叫醒士兵，列阵作战。 他的兵力在围攻雄鹿城堡时有所损失。 毕竟攻打两个来月了，如今也就三千来个征召兵，而且有人伤残。 雄鹿骑士从不被破碎弓手看在眼里。 他们此行虽仅有二十位破碎弓手，但却能在战场上射杀五十位雄鹿骑士，对方全死了都别想碰到他们一根毛。 可重点是那一千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精兵强将。 他视力极好，分明见到那军队进退有度、纪律森严、装备精良。 六百位重装步兵，从辎重车上，取下厚重且宽大的盾牌，背着五十斤的盾牌，开始沉默着进军，让他眼皮直跳。 深夜寂静，月光稀薄。 高地密林遍布，树影憧憧。 但地势越低，森林越稀疏。 一场战争在所难免。 (本章完) 219.第217章 没人动得了你 第217章 没人动得了你 “这位骑士大人，感谢你们的援助！劳烦告知您的名字，雄鹿高地请您饮酒！” 雄鹿骑士托兰摘下鹿冠头盔。 他脸庞黢黑，对迪克致以最诚恳的谢意。 这场战事简单到出乎意料。 他们甚至没有多少损伤。 雄鹿骑士胯下的一千五六百斤的坐骑极有威慑力，是战马的两倍体重。 每只雄鹿动作敏捷，能在森林里穿梭自如，野战无敌。 但就是不善正面攻伐。 如果只靠雄鹿骑士集结的残余兵力发起进攻，他们只会被破碎弓手挨个点杀。 然而那陌生的一千精兵压了上去，一个照面就将崔克的军队打崩了。 他们在两翼袭扰，席卷溃军，冲击己方阵型。 双方联手，战事结束的很快。 破碎弓手个体极强。但面对兵败如山倒的局势也捉襟见肘。不得不撤离战场。 而战俘更是没法带走。 这份恩情，使得托兰铭刻在心。 “托兰大人，我只奉命行事，名号不便告知，饮酒也大可不必，我的主人只叫我保障莫雷先生的安全，回途路远，有缘再见。” 迪克戴着钢铁面具掩饰真容。 重装战士被破碎弓手射死了四五十个，长矛兵也有所折损，他现在心疼坏了。 这时，士兵也找到了牢笼里的莫雷。 他很狼狈，长袍又脏又破，像是数十天没洗澡，散发臭味，神情憔悴不堪，阶下囚的日子并不好过。 “莫雷先生，河谷之王请您去做客。”迪克躬身道。 莫雷脸色茫然，不知来者是敌是友。 他被困在雄鹿高地，这两个月来提心吊胆。 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欧文大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他也被俘，关在笼子里，满脑子都是灰暗的想法，只觉人生无望。 如履薄冰，还没走到对岸就溺水了。 正在水里扑腾着，不知道向谁求救，那份心情真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结果转头就被一只陌生的大手给捞上来了。 他不认识眼前的骑士，也未曾听说过河谷之王的名头，荆棘铁环的纹章对他来说也极为陌生。 他结交的贵族只有一人，但那人远在河谷，虽说屡造奇迹，一举挫败六大贵族联手。但按理来说他的军队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请您跟我走吧。”迪克重复道。 他不认识莫雷，莫雷也不认识他。 这理所应当，后者虽然来过起源城，但来去匆匆，并未停留太久。 罗曼刻意布置了战争迷雾——禁止所有无关人等入内，掩盖起源城的真正发展。 他的军队训练也是隐秘，外人根本无从得知。 面对眼前铁面骑士的再三邀请，莫雷只得点头。 经商有些年头了，好歹能看出对方对他是有善意的，应当就是为了营救他而来，这不会有假。 多塔收敛了己方士兵的尸骨，带领军队迅速离开。 “菲特，你没事吧。”托兰来到一个金发少年面前。 “叔叔，那支军队是从哪来的？”菲特望着远去的军队说道。 “我也不知道，但他们给我的感觉，很……” “精锐！”菲特接话道。他在马车的牢笼上亲眼所见，借助稀薄的月光，见到那重盾步兵一往无前，径自压过去，崔克的征召兵节节败退，枪剑铠甲交击，被杀了个落流水。 “如果雄鹿高地有这样一支精军，我们怎么可能会落到这种地步。” “太难了。”托兰苦笑，都想要精军，但养不起。 雄鹿高地豢养百余位雄鹿骑士都很困难的，这还是建立在雄鹿能放养的基础上。 “但雄鹿高地需要强大的力量来保护我们的鹿冠！来给父亲大人报仇！托兰叔叔，您知道的，雄鹿家族‘恩怨分明’！” 托兰沉吟片刻，缓缓点头：“等你回到雄鹿城堡，我会推举伱成为雄鹿之主。” “谢谢叔叔的支持。” “菲特，这不是一件好事。 “我得告诉你，我们现在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那群女巫绝无法成事。 “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不止是来自盖尔大人的威胁，极有可能还会直面更恐怖的东西。 “这片大地的贵族们在温水里待太久了，从而丧失了危险的感应力，他们无法应对即将到来的决战，战场的强度会远超他们的想象。 “而我们和女巫一直有所联系，因而窥见了那阴影的一角。雄鹿之主是崇高的荣誉，但也意味着最沉重的责任，你要带领雄鹿骑士寻找未来的活路，我们不能就这样就此堙灭……” 在这个清冷的秋夜里，雄鹿骑士教导着新生的雄鹿之主。 …… 凉爽的秋季即将结束。 他得知了军队凯旋的消息，一时间欣喜不已。 罗曼站在码头迎接，对下船的莫雷说道：“我的朋友，欢迎来我这里做客。” “罗曼大人，您为了救我，出动了如此多的兵力……”莫雷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兵力对于贵族来说太重要了。 康德伯爵的军队被罗曼打崩后，再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人口越来越少。 “你早就付清价格啦。”罗曼随口说。 他的视线从莫雷身上移开。 他见到那些士兵挨个上岸，阵容整齐，并没有减员多少，顿时放松下来了。 这谈不上险棋。 但罗曼总有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特殊情结。 “辛苦了，我准备了盛宴，给你们接风洗尘。”罗曼拍了拍多塔和迪克的肩膀。 不止是士官，所有远征的士兵都得吃这顿盛宴。 这只能算是例行出差，罗曼给不了特殊奖励，但物质待遇一定要拉满。 那些士兵出去三个月才回来，每个人身上的肉最起码掉了三五斤，显得精瘦了不少。 他让赛思去安排牺牲士兵的后事，而后带着众人回到起源庄园。 那宴会自然没得说了。 规格极高。 烤乳猪、炖羊羔、叫鸡、酱牛肉、胡椒烧孔雀、奶酪蛋糕等。 养殖的牲畜现在出栏了，加起来有数十万斤的肉量。 所以罗曼也不吝啬，各种肉食全都端上来。 就算面包都不是起源城最常见的全麦面包，而是纯白面粉混合牛奶发酵，烘烤成的牛奶面包。 拿起来柔软弹性，闻起来纯白香甜，再抹上一层蓝莓果酱，那味道简直绝了。 宴会上，罗曼对莫雷说道。“你以后就在这住下吧，在这里，只要不触犯我的法律，那就没人动得了你。” 年轻商人感动不已。 (本章完) 220.第218章 暴力轰过去！ 第218章 暴力轰过去！ 初冬了。 没法种地了。 罗曼倒是觉得还好。 种地是发展的基础，不是发展的全部。 这意味着种地的农夫能去干别的行当了。 唯一缺点是商业贸易又开始萎缩了。 因为今年罗曼打响了名头，所以还是有些商人肯在冬季和罗曼做交易的。 这个时间点，布料商人艾伯特过来了。 “您可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啊。”艾伯特望着码头上方飘扬的荆棘铁环说道。 “哦？” “听说一位神秘的‘河谷之王’的军队在雄鹿高地击败了裂甲家族的破碎弓手，只是为了营救一位商人。” “我就是河谷之王。” 罗曼坐在椅子上，他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十指交叉，放于腹部，神色平淡。 他才不在乎外界评价。 有一个算一个，敢过来就给你们两拳！ “那可真是……”艾伯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造反也说的这么有底气的吗？ 旗帜都换了！ 铁了心啊这是！ 他上次做生意自然知晓罗曼的姓氏，这个姓氏就等于信誉度，黑铁公爵的信誉度高得离谱。 但现在坏菜了。 他这五船纺织原料谁来给补啊？ “那……” “太少了。”罗曼说。 “啊？” “你带来的货太少了！” 艾伯特闻言，立刻露出招牌式的营业笑容：“这可是足足两万斤重的羊毛，还有我大量费尽心思收购的亚麻和荨麻、，足够给两万人缝制一身衣服了。” 河谷之王平淡说道：“它们只是原料，会缩水的。” “不然我还弄不来这么多呢。” “嗯，你说的也有理……说罢，商人，伱要在我这里得到什么，我现在没钱，不要指望我付给你金币。” “您这里产铁？” “哦？是，你要多少。” “您觉得这些羊毛价值多少？”艾伯特将皮球提给罗曼。 但罗曼不喜欢讨价还价，“那就按曾经的市场价格吧。” 艾伯特立刻慌了，“别别别，您说过的，给我三倍价格。” “直说吧，你要多少。”罗曼继续问道。 散卖的话，1枚铜币两斤羊毛。 牧场批发，1枚铜币就是三斤羊毛——产量太大，靠散卖卖不完，就得联系商人，价格自然低廉。 1枚金币就是三百斤羊毛。 市场价格就是，三百斤羊毛换三十斤到五十斤的铁锭。 大规模养殖羊群，只需要牧场即可，秋季就能收获羊毛和羊肉。 也就是说羊毛是从地里长出来的，是无本买卖。 但钢铁可不是，要炼铁所涉及的人力物力太多，步骤又繁杂。 技术、人口、经济、制度……这都是限制生产的条件。 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基本等于半个游牧民族。 缺铁！ 而且缺的厉害！ 今年生产两千吨，今年磨损一千五。 四舍五入等于停滞不前。 要将钢铁积攒下来太难了。 正确法子是先让一部分农民不种地，去炼铁，扩大钢铁生产，得到更多的铁质农具，反哺农业，形成良性循环。 衡量社会发展的唯一标准，就只有技术进步！ 原地转圈就等于退步。当然，社会经验始终在积累，迟早会厚积薄发的。 虽说罗曼如今从这一潭死水的社会上看不出发展技术的影子，但看不见不等于不存在。 死寂的表面蕴藏着变革的种子，或许数十上百年后就会萌芽。 只是他根本没时间等。 暴力踩油门！ 加速！ 狠狠的加速！ …… 贵族们以前能凑活。 毕竟缺铁也就缺了，不影响他们的生活质量。 但现在摆明了要打仗了，各大贵族纷纷军备竞赛，但这种战略物资现在哪还能买得到？ 铁树领的艾尔伯爵直接停止了钢铁交易。 “我要一万五千斤的铁锭。”艾伯特急忙说道。 罗曼沉吟片刻。 钢铁是战略物资，在没有技术代差的情况下，等于军火本身。 也就是说，这些被罗曼卖出去的军火，或许有朝一日会被人用来攻打起源城。 一万五千斤就等于一万五千根长矛、七千柄刀剑、二百五十具能武装征战骑士的全身板甲。 在这个时代，无论如何也算得上一笔大买卖了。 “太多了，”罗曼摇头，“商人，你得知道，你的羊毛和亚麻在涨价，我的钢铁也在涨价。” 具体来说涨的比羊毛还猛。 艾伯特面露尴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我还给您带来了很多作物的种子。” 罗曼心中一动，“都有哪些？” “来自玫瑰领的葡萄种子，您应该听过那美味的玫瑰葡萄酒，品质极好，有甜的、酸的。还有来自白金之国的、水稻、甜菜、韭菜、甘蔗、白菜、甜瓜……” 罗曼听他说起那些作物的特点，脸色渐渐微妙起来。 他打断他的描述：“好了，我给你一万斤钢铁，但我有个条件，你得给我收集更多作物的种子，” “我带来了几千斤种子还不够吗？那可装满了半艘船。” “不够！”罗曼起身说道。 交易达成后，码头工人将商船货物卸下来，又将一万斤的铁锭搬上船。 对于罗曼来说，也就十来天的钢铁产量。 库存的钢铁是这个十倍不止，有些甚至都有些生锈了，现阶段根本用不了这么多。 艾伯特一愣一愣的。 居然没等，直接拿到了这批铁锭——他最坏打算是在明年春天才能带走所有的铁锭。 毕竟谁都知道炼铁不易。 该死的，起源城的铁锭储量究竟有多少？ 他一头雾水的离开了。 罗曼则两眼放光的掀开那些木箱，伸手去扒拉那些作物的种子，越看越满意，情不自禁的轻轻挥拳。 他喊来农业管事巴洛。“一定要把它们保存好！” “是，老爷。”管事恭敬道。 罗曼告诉了巴洛如何更好的保存那些种子后，尤其是稻种和甘蔗，就开始懊恼艾伯特来晚了。 秋天都结束了。 否则他就可以直接试试这片盆地能不能种植甘蔗了。 气死了！ 罗曼化悲愤为动力，继续发展起源城。 先大量召集纺织女工，扩大纺织厂的面积，快点把那些纺织原料给处理好，筹备冬装福利。 其次是，仓库刚收仓一百多万斤的黄豆。 没理由干放着，直接取来用。 而对于这批黄豆的去处，罗曼也早有计较。 先拿三十万斤黄豆榨油。 再拿一百万斤黄豆做豆腐。 以前没人手，干啥都得收着点，留些余地。 现在这么多劳动力。 现在还收个屁！ 马力充足，油门一踩！暴力轰过去！ (本章完) 221.第219章 探索和淘金 第219章 探索和淘金 食用油蕴含高能量。 压榨后的豆粕也能喂牲口，属于精饲料。 而豆腐就不用提了。 偶尔能当成主粮来吃，营养价值极高。 而且，能调整起源城的饮食结构，提高整体的抗风险能力。 罗曼又建立起几座榨油坊、豆腐坊。 每天也有个百斤食油、千斤豆腐的产量。 因为一开始工艺不是很纯熟，工人都在摸索阶段，产量和质量都提不起来，只能说一塌糊涂。 以后慢慢就会好起来了。 半个月后，日产千斤油、万斤豆腐，都是很轻松的。 不过，这两个作坊现在也就分摊了五百来个劳动力。 自入冬后，大批农夫就失业了。 所以罗曼将建筑队扩充到了两千人，继续烧砖盖房铺路。 开荒到哪，路就修到哪，房子就盖到哪，为明年做准备。 采石场那边的一千劳动力暂时没动。 罗曼需要他们继续开采石材，留待今后使用，争取把所有人都弄成合格石匠。 有些基建离不开石头的。 碎石子、石板材越多越好，在今后迟早会发挥用处的。 然而，空闲的劳动力仍有三千来人。 因为农耕社会的冬季没太活干，生产大停歇。 往年这个时候，他们就靠数着家里的存粮粒过日子，然后在整个冬天都在挨饿受冻。 没衣服穿，吃也吃不饱，不叫挨饿受冻叫什么？ 罗曼看了都眼前一黑。 现在起源城的人口将近三万，而军队单位约有三千人。 那就咬咬牙，再爆出一千人的军队出来，把所有的青年全都抽干净。 迪克和多塔带领的军队也回来了，跟着融入训练。 他们才是罗曼的精锐老兵，影响力是巨大的，能发挥极好的带头作用。 军队的训练日益精深。 越来越像是一回事。 其余的农夫吃饱、穿暖、拿着工具——立刻、赶紧去给我挖金子！ 他第一次探索时找到的金矿。 金矿就藏在百公里外的崇山峻岭中。 赶紧去挖！ 一年多了！ 罗曼是一刻都没忘记金矿的诱惑。 但奈何饭要一口一口吃。 不然就容易消化不良。 现在没这个顾虑了。 根基已经打好！ “必须要见到黄金！！” 罗曼决意如此！ 他不是贪财，也不是穷疯了。 单纯是因为，黄金是能转化成非凡资源的，能变成精金的！ 而精金是培养使徒的关键材料！ 他每次拉开使徒界面，大多数使徒都是清一色的属性e。 罗曼穷尽资源，也只是将亚伦、格林、迪克、杰特、纳森等人提升到了三阶或四阶骑士。 卡奥到现在也只触碰到二阶骑士的门槛。 而那些担任中队长的使徒，罗曼也就选择性的挑选了十来人，提升了他们的一项属性。 就这还光了他所有的非凡资源，没钱了都。 有了精金这种非凡资源，罗曼就能规模化、集体化的提升使徒面板了！ 尤其是攻击性！ 必须要狠狠的提高！ 为了避免劳动力不够。罗曼在初冬的时节里又又又从康德领抓来了三千来位村民，人口彻底突破三万大关。 依旧是全家桶模式。 现在的康德领说是十室九空都不过分。 那里的村民就和娃娃机里的娃娃一样，不定时的就被从天而降的爪子给抓走，以至于越来越少。 但是逃又能逃到哪去呢？ 桀桀桀，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他们的！ 并且他们的领主康德伯爵早就不堪受辱，在秋季的时候就离开了那片土地。至于是去投奔远亲，还是找黑铁之王告状，那就不在罗曼的考虑范围内了。 反正冬季没法用兵，不用担心战事。 别说这里了，就算海盗和盖尔的战争都得停下来，战场那边可是冷的不像话。 到了来年……呵呵。 …… 金矿所在地的位置不是很好。 准确来说，起源城位于平原，地势较高。 但相较于整个盆地来说，平原也就这一小块。 往北走就不对劲了。 那些黑蛮地荒芜绝迹。 崇山峻岭，沼泽森林、地情险恶、一塌糊涂。 开发难度很高。但那也得去修路挖矿。 不挖矿怎么富国强兵？ 山路崎岖难行，或有陡峭隘口，或有深渊绝壁，只能绕道而行。 但前期要求不高，先开辟出一条小路，哪怕靠人力也得把物资背过去。 他为此规划了路线。 罗曼开始了对这片盆地的第三次探索。 而这次探索也是最长的一次。 足足将近二十天。 罗曼最终确定，这片土地的矿脉资源非常丰富的，或许是特殊的地理构造。 除却暂时无法利用的资源外，石矿最多、铁矿也挺多的、金银铜矿脉都有，还有芒硝、岩盐等。 但开发难度很高，因为离平原这边太远了。 最远的矿脉都是数百公里外了。 这让罗曼有些头疼。 慢慢来…… 慢慢来…… 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开荒和发展永远都需要时间。 罗曼结束探索，精疲力尽的返回起源庄园休息了一天，睡醒后又龙精虎猛的出发去金矿那边了。 这段时间里下了场雪，降雪量并不算大，并没有影响生产。 前面收购的亚麻、羊毛羊皮，也基本纺织成避寒衣物了。 有了厚实的衣服，那些劳动力顿时觉得好受多了。 冬季第一个月结束的时候，终于将路修到了金矿那边。 然后罗曼开始皱眉。 岩石坚硬，沟壑险行，上下落差极大，多半是地质构造运动剧烈，形成了破碎地带。 一般来说，金矿和断裂构造带有关系。 所以，金子是有，但开采难度太高。 罗曼在现场也觉得麻烦。 片刻后，他转头盯着那些山涧溪流，冬季水位下降，他视力极好，隐约能见到金光点点。 得，先别挖矿了。 退求其次，先淘金吧！ 砂金来自于岩金，岩金被地下水、暗河、溪流等水流冲刷，形成砂金，沉淀在河沙中。 在开采难度高的情况下，淘金是最好的选择了。 等过段时间，基础建设完善后，才能开始大规模的开采金矿石。 罗曼知道这是个长期工程。 许多人都要在这里度过整个冬季。 通往这里的道路崎岖坎坷，牛车马车都没法过来，罗曼得搭建各种坚固又平坦的桥梁才行。 这也不着急，前期所需的干粮和物资先靠人力背过来再说。 淘金用的各种器具也得制作出来，比如簸箕和筛子。 将这片河流翻个底朝天！ (本章完) 222.第220章 黄金生产 第220章 黄金生产 营地的建设非常快速。 罗曼在这里留了千余劳力。 另外两千人负责修桥铺路，运送各项物资。 做好前期建设。稳定下来后就能往回撤人手了。 但三千人的吃喝不是个小数字，一天就要消耗万余斤的粮食。 运送物资的车辆走到半道就得望而止步，后半截就只能靠人背过去。 而后勤线又很长，就要固定人员来回运输。 炊具和木盆之类的也得搬过去。 因为在冬季的河流里淘金，淘金者离不开热水，双手双脚每晚都要浸泡热水，不然身体会出问题。 一切准备妥当后，收获也很喜人。 在冬季二月上旬。 淘金的前三天，罗曼就得到了将近六十斤的砂金。 这全都是自然和时光沉淀下来的财富啊！ 可惜的是，这堆砂金的含金量不高，大概在5%左右。 六十斤砂金等于三斤黄金。 这表明罗曼找到的这座金矿品质也不咋样，一吨金矿石里也就能提取出2~3克的纯金子。 不过罗曼依旧很满意了。 平均一天一斤黄金，折算起来就是一百多枚金币的收入。 他在这里守了十天，得到的砂金越来越多。 最惊喜的是，在河沙里发现了一块大约半斤重的狗头金。 狗头金是砂金千百年来自然聚合而成的产物，所以含金量极高。 罗曼直接将这片土地列为禁地。 他特意从军营里派遣五十个斥候来这里看守。 这群淘金工人暂时还不会离开。 但等到离开的时候，罗曼提前警告他们不要私藏砂金，并且命人搜查他们全身。 主动上交也就罢了。 一旦找到私藏者，只要私藏的砂金超过一两重，他就直接绞死私藏者，将其家人也发配矿山，待遇和战俘同等。 只有足够残酷的刑罚，才能震慑人心的贪欲。 罗曼从不相信人类。 …… 他带着两百斤的砂金前往了铸造部。 先是让鲁托将其加工成精金，得知精金和魔钢不同，前者所需的魔石是后者的百倍。 但那也得冶炼。 在五维属性里，精金就对应着攻击属性。 五维属性互相影响。 假设，罗曼将一个体质e的使徒提升到d-后，那么原本同样是e的攻击属性，大概率也会提升到e+。 提高了攻击，等于使徒的肌肉越发强韧、骨骼越发坚硬，所以体质也会水涨船高。 而体质的提升也会带动能量的提升，只是递减的很厉害。 这就是彼此相互影响的结果。 “对了，给我打造一柄精金短剑，融进去半斤精金就行。” 鲁托张了张嘴，有些犯难，“大人，我的锻造技术有限，将黄金加工成精金就是极限了，没法去制造精金材质的兵器。” “不行？” “真不行！”鲁托点头， “我能用锻造魔钢的技术来锻造精金，但这是浪费，没办法将它的性能发挥出来。” 罗曼能理解鲁托所说的技术难题。 比如将钢铁折叠锻打，这样能在刀身上锻造出绚烂美丽的纹，其强度和锋利度也远超寻常刀剑。 铁匠们所追求的技术，就是用最少的材料，发挥出最高的性能。 鲁托的意思很直接。 他锻打出来的魔钢剑是纯魔钢的。但精金剑还能是纯金吗？ 当然，一把不经过锻造的纯精金剑也蕴含着强大的威能，普通人拿着都能劈开岩石，削铁如泥。 但是太昂贵了。 哪有这么多黄金给你浪费。 精金的密度远高于钢铁，一把精金短剑最起码重达五斤。 锻造大师用五斤黄金，掺杂其他材料，调整不同的金属成分，能锻造出一把威能远超纯金材质的精金兵器出来。 并且足够的轻盈、锋利、坚固。 但他就不行了。 鲁托如实说道：“您要想用半斤精金锻打出一把精金武器，我要么给您打造一把指甲刀，要么就只有寻求传说中的矮人了。” “那好吧。”罗曼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这样来看，鲁托也锻造不出秘银甲了，属于是初级铁匠。 只有某些底蕴深厚的大势力掌握着高超的锻造技术。 但这不能怪鲁托。 他从小到大摸过最多一次的黄金，只怕就是现在罗曼交给他的那两百斤金砂了。 金银资源被垄断，穷苦人哪来的资本去学习高级锻造技巧。 辛辛苦苦大半辈子攒了一百枚金币，融化后尚且不足一斤黄金，敢去试错吗？ 成本太高了。 大公领的匠人们倒是技术更高，能锤炼秘银和山铜，将性能发挥出来。 罗曼骑马回到起源庄园。 他思绪万千，庄园男仆前来迎接他。 “加林在吗？”罗曼问。 “老爷，加林大人刚走，有个孕妇难产……” 罗曼问了仆人大概情况，没进庄园，转头找加林去了。 田地里的石路纵横交错，非常有规律感，道路顺畅。 罗曼没一会就到了，远远见到有座砖房门外围着几个人，应当八九不离十了。 他下了马，门外朝着屋里张望的人听到马蹄声，又见到他下马，全都大惊，慌了手脚。 “哎呦！大老爷您怎么来啦。” 罗曼没理他们，在门外隐隐约约听到痛呼声，径自推门而入，耳边的痛呼陡然清晰了些。 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痛苦呻吟，奄奄一息。 罗曼走进卧室，果然见到脏医在床边安抚着孕妇。 房间里烧着火盆，提高室内温度，但床上全都是血。 十个加林来了也没用，他们的神术固然能治愈创伤，但这和难产是两码事。 “加林大人，这该怎么办？”几个较年老的女人围在床边，满手是血，有人仓皇问道。 孕妇满头大汗，脸色枯黄，神情惨淡，两眼无神，只有生理本能促使发出呻吟，眼瞅着就寄了。 她们围得水泄不通，罗曼将一个老婆子推开，见到具体情况，眉头大皱。 “给她剖腹产！”他当即叫道。 “啊！大老爷……”那些老婆子惊呼，还以为认错了人。 “滚开！”罗曼没理会她们的问候，赶紧叫她们腾地方，而后铿锵一声从腰间拔出短剑出来，插进在火盆里。 翻出腰带上暗扣着的小盒子，里面存放着绿石粉末。 生命系宝石对于伤患具有奇效。 罗曼将它扔给加林，后者听到罗曼的说法，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古往今来，总有人要面对保大和保小的问题。 剖腹是极具危险的行径，虽说死亡率没有百分百，但也称得上九死一生了。 现在有宝石和他的神术加持，或许真有一线生机。 罗曼拔出用火消毒的短剑，仔细看了又看，伸手找准位置。 他心脏砰砰直跳，紧张的要死，面色不显分毫，拿着短剑逼近。 (本章完) 223.第221章 邦邦给两拳！ 第221章 邦邦给两拳！ 事后。 母子平安。 罗曼用水洗了洗手。 他对加林说道：“我有事找你。” “我也有事问你，但你先说吧。” “伱知道神奥锻造精金和秘银的技术步骤吗？教廷的也行。” 加林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我觉得你知道。”罗曼认真说。 “可我真不知道。你还是黑铁贵族、裂甲子嗣呢，但征服者宝库和你有关系吗？ “这是机密，我只能告诉你，他们的技术非常先进强大。 “神奥是这片大地最古老的王国，教廷都比不上，据说曾经的神奥匠人能锻造出数十种不可思议的奇异金属——有的防御极好，有的能自由拉伸具有弹性，有的能在变形后恢复原状，有的锋利至极，有的硬不可摧…… “但没人知道那些技术和配方，它们如今残缺的厉害，神奥将它们视作禁脔，觊觎那些技术的人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我也不例外。” 罗曼问道：“奥钢也是其中之一吗？” 加林点头。“对，它的实用性在众多奇异金属面前也能排得上中等水准，奥钢成就了盾卫军的赫赫威名，因为那种非凡金属能大量制造……可如今奥钢的技术早就失落了，神奥失去了制造它的能力。” 罗曼默默思索。 神奥的盾卫军从不出现在世人面前。 只有神奥之王有驱使他们的权利。 那是传说中的军队，据说每位成员都是一位三阶步战者。 数百年前的制式装备至今依旧能用，这表明其耐久度真的不可想象。 如果曾经的古老帝国是真的，那应当发展出了极高的文明程度，最起码冶金业肯定不差。 “有些麻烦啊。” 他原本是准备发育十年，带领他的大军横扫这片大地，把所有人全都给杀了的。 但现在来看，或许得用二十年了。 “你有什么问题？”罗曼问。 加林比划着罗曼先前的动作，“你刚才的手法……” “是剖腹。” 加林顿时瞪了罗曼一眼，“我知道是剖腹，我是说你怎么做到的！” 诸神在上！ 以她当时的状态，怎么看都得死了。 他以为罗曼是要保住婴儿。 结果硬是两个都给捞上来了。 剖腹产的死亡概率足有九成九，但他看刚才这位年轻领主的动作，怎么也不像是硬着头皮乱砍的人。 相反，他的落刀处非常讲究，且事后也用线和细针头有条不紊的缝合起来了。 生命宝石粉末和神术能杜绝伤口感染和恶化的可能。 但过段时间他还得再过来一趟，把线换成可吸收的羊肠线，降低排异反应。 “是子宫下段剖宫产术。”他说，“你要学我就教你。” 这是最常用的剖腹产手法了。 但对于当前时代来说，还是有点太超前了。 当然，罗曼觉得自己也挺牛逼的，第一次做手术，愣是一点都没手抖。 因为照料的伤兵太多，【医学】技能快升到3级了，得到的知识也越来越多。 他现在有3级技能只有建造、种植。 而采集、养殖、捕猎、锻造、医学、制造这些技能都快升到3级了。 只有烹饪还在2级打转。 但现在生活等级的提升对罗曼没有太大用处。 因为起源城的硬性条件太差了，没办法满足技术的前置需求。 …… 两人刚做了场和死神竞速的手术。 罗曼累坏了，加林也累坏了。 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神经紧绷的时间太长了。 “大老爷，感谢您开恩救了莎娜。”孕妇的丈夫走过来，深深行礼。 “哼，”罗曼轻哼一声，“我给你三个月的产假，每天去养殖场拿十枚鸡蛋、四斤牛奶，就说是我说的。你的妻子失血过多，让她多休养休养吧。” 他踩着马镫上了马，和加林离开这处居住点。莎娜的丈夫在后方一躬到底。 加林跟在罗曼旁边抱怨。 “这是第三十二个难产的孕妇了，你不能指着我一个人去做所有的事情。” “死了几个？” “二十七个，十个孕妇，十七个婴儿，其中五个可怜的女孩没等到我过去就和她们的孩子一并见诸神了。” 罗曼咬着手指，倍感烦躁。 生育在这个时代是很危险的事情。 尤其是对于第一次怀孕的女人来说。 但他给足福利了。 女性在怀孕七个月后就停止所有劳动，她的丈夫在她分娩期间也有两个月的产假，能直接去大厨房那边领取每日三餐的伙食，并且额外能拿到五个鸡蛋和两斤牛奶的补贴，免得营养不够。 居民部对于户口管理还算完整，所有的新生儿全都报备，在夏冬的时候能靠户口本拿到一身免费衣服。 罗曼也因此得知，今年以来，起源城共计有三百来个婴儿诞生了。 而接下来只会更多。 如果什么都不做，起源城的孕妇就得继续面临十分之一的难产率…… 超级高了好吧！ 因为难产也是有等级的，若是一般的难产，有接生婆，孕妇只要加把劲，咬咬牙就生下来了，最多半死不活。 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那根本谈不上难产，属于正常分娩。 而能把加林喊过来的难产就意味着闯生死门了。 必要的时候就得把孩子干掉，让母亲活下来，不然就把母亲干掉，让孩子活下来——有时候就是一尸两命。 所以死亡率高得离谱。 罗曼是极注重各项生产任务的。 他要种地，要炼铁，要淘金，要盖房子。 这些都是生产。 但归根结底的来说，什么是生产？ 生孩子才是生产！ 这才是最初的生产！ tm的！ 忍不了的！ 邦邦给孩子两拳！ 他回到起源庄园后，当即找来了赛思、吉米，对他们说道：“我要盖一所医院！” 卫生环境达标，常备的热水，干净的布和亚麻布，这些是基础中的基础。 产钳、手术刀、缝合针线，也得造出来。 更重要的是要培养出合格的医护人员。 …… 半个月后。 这个时代的第一所公共医院进入完工阶段。 【建筑】+【医学】所结合的知识就体现在医院建设方面。 它又高又大，空间敞亮，不是粗糙的砖房。 所有墙面都是用洁白干净的石灰腻子刮出来的，因而在一众红砖青瓦的衬托中显得很瞩目。 光是环境和产钳等措施的应对，应该能大幅度降低难产孕妇的死亡率了。 医护人员来自各个居住点、有接生经验的女性使徒。 太专业的培养不出来，因为没资源。 搞懂基础知识就行了。 比如接生前必须用肥皂和热水洗手、使自身保持干净、有照顾孕妇的耐性……这些都是基础要求。 她们是有工资的，月薪三枚铜币。 不合格的笨蛋就踢走。 罗曼亲自筛选，就不信找不到十来个做事灵活、记性好、眼疾手快的医护生。 既然医院都建立起来了。 他又不得不开始考虑消毒问题了。 酒精是最好的选择。 蒸馏步骤并不复杂，或许没办法大量生产，但供应给医院使用那肯定是足够了。 (本章完) 224.第222章 顶礼膜拜 第222章 顶礼膜拜 罗曼处理好医院和酒精的事情后，就开始着手提升使徒们的属性。 越是贫瘠的矿脉，尘封晶球的产量越少。 晶球越少，魔石越少。 通常来说，魔石用来给钢铁附魔属于极大浪费，低级贵族才会玩这种没技术含量的东西。 因为用在其他金属上会更好。 …… 山铜的沉重和坚硬的属性： 秘银的轻盈如羽毛、弹性如皮筋、却又坚不可摧： 精金称得上最高等级的装备了、威力也是最高的。 …… 加工这三类非凡材料容易，可锻造就很困难了。 比方说吧，罗曼得到钢铁很容易。 但钢铁的成品，却足有数十上百种。 低碳、中碳、高碳、合金，都是根据金属成分以及锻铸技术的不同而形成的材料差异。 高级钢铁就是比低级钢铁强。 但锻造高级钢铁的技术难度也很高。 一项技术的进步，通过众多才智之人前赴后继的进行无数次的实验和试错，在灵光一闪的情况下，才能摸索出正确的道路。 ——简单来说，就是科技树点错的后果很严重。 更可怕的是一个前辈走错路，会把一群后辈带沟里。 但这个时代就是野蛮黑暗的，很难传播知识。 技术、制度、经济、环境、宗教、风俗，都是制约发展的原因。 掣肘太多，所以卡在这里数百年没进步，反而越来越退步了。 在罗曼看来，这片土地的大多数贵族们都是没底蕴的，连暴发户都谈不上。 …… 神奥是一个技术先进、冶铁发达的帝国残余部分。就算没落了，也仍然掌握着众多的资源知识。 黑铁是征服者所建立的国家。征服者宝库中奇珍异宝数之不尽，能建造出一支巨大的远征舰队，那也是有真本事的。 至于别的就没了。 自由城邦疑似和神奥同岁，历史悠久，但商业城邦偏安一隅，军队都是雇佣兵，没什么影响力。 苍月的前身是山林土著，先民巫师们将毒物和草药扔进坩埚里炮制成魔药，黑暗巫术教人直皱眉头。 冰岛是征服者帮忙建立的，否则如何统治偌大王国。 高原也是放牧出身的野蛮子，虽说战斗力很强，能雄霸一方，但文明底蕴也是一塌糊涂。 挽冬更是重量级的苦寒之地，不比伊戈大地好多少，就算想发展都没条件。 虽说他们因环境的不同，也发展出了各自的非凡力量。 比如高原的蛮族游骑兵、苍月的诡异巫师、冰岛的斧卫队等。 伊戈大地那边的人类也有着存在着非凡力量。 他们崇尚龙族，是一支古老的人类氏族。 伊戈人的血统力量很强，只因生活环境恶劣，黑夜漫长、气候寒冷，其社会还处于优胜劣汰的野蛮阶段。 因而北冰海盗各个都是争勇斗狠的残暴之辈。 但就总的来说，他们的各项生产技术肯定是落后的，因为制度原因，很难集中力量去做一件事。 先进的冶金技术也有。 就藏在宫廷深处。 但神奥之王和黑铁之王能给你吗？ 教宗会分享圣骑士的装备材料成分吗？ 肯定不可能。 这是压箱底的东西。 而且就算给你，你都打造不出来。 伱的资源和财力、人力根本没法让你做高难度的事情。 据传圣骑士全身都是黄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堪称移动的金山。 那得用数万枚金币熔炼而成，才能锻造出那样一套全套盔甲出来。所以没底蕴的势力就只能靠自身慢慢研究了。 躲在小作坊里一点点试错，一点点积累经验，一旦走错路，那更是寄了。 研究出来的成果还得小心翼翼的保存好，不能外泄。 反正各大贵族都是关起门来各玩各的，其研发速度可想而知。 不过，只要开发出一种强大的特殊锻造技术，可以兑现成军事力量，能保证一位贵族安家落户。 三位黑铁公爵也都掌握着各自特殊的锻造技术。 …… 怒潮的惊涛骑士，能让轻骑兵发挥出重骑兵的威力。 橡木的白橡军团，能集体化、大量列装的超凡兵种。 裂甲的破碎弓手，非秘银材质的甲胄抵挡不住破碎弓手的箭矢。 …… 罗曼对前两者所知不多。 对于破碎弓手倒是略知一二。 裂甲大弓和破碎弓手的武器不是同一种。 他手中大弓是初代裂甲大公武器的仿制品，价值三位数。 破碎弓手的武器也是特制的弓身、强弦、箭杆、箭头，全套下来造价极高，同样价值三位数。 但前者有市无价，很难衡量其价值，只要有人敢买，999枚金币都不贵，卖不出的原因就是烫手。 而后者顶天了也才三四百枚金币。 这年头，造价越高的装备威力越强。 罗曼知道，他后续也离不开对非凡材料的研发，必须要提升矿脉的开采能力。 因为未来所面对的战争，肯定是高强度、高质量、高烈度的。 普通的军队很难影响战争的局势。 是时候提高军队能力了。 开采黄金的优点是对魔石的需求量大大降低了。 过去没金子，罗曼不得不降低对黄金的所需，但也变相增加了魔石的需求。 现在回归正轨，罗曼对魔石的需求量大概降低了七倍。 他手头的资源原本只够提升一二十位使徒，现在却翻了七倍。 足足能提高百十位的使徒属性值。 罗曼当即挑选了中队长、小队长级别的使徒，根据兵种的不同，提升了不同的属性。 在未来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集体都会迎来一段爆发式的属性提升。 五维属性表，只要有1d4e，大概就是一阶超凡者。 而2d3e或者3d2e，就是二阶。 如果是5d或者1c2d2e，就是三阶了。 这只是开始，罗曼准备在明年春天的时候，最起码要提升三百位使徒的能力，将其提升到一阶、也就是全员1d4e的程度。 训练要抓紧了，营养也要供养到位。 他提升亚伦和格林的时候，两人恨不得每天一天吃五顿饭，别人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这是一种很惊人的蜕变！ 当然，一两个人的异常倒没什么，现在数量多了，肯定会被察觉到。 但罗曼才不在乎这个。 去看看起源法典的法律都有什么！ 你们大老爷给你们赐福呢！ 问什么问？ 这事能解释吗？ 什么？为什么他蜕变了，你没有蜕变？ 那你反思啊！为什么我的招募池没选中你？是不是不够忠诚啊！ 多想想自己的问题，这些年有没有好好训练。 还不赶快把我供起来，日夜顶礼膜拜？ (本章完) 225.第223章 替死羊 第223章 替死羊 “您还不知道呢？”远渡而来的商人说， “哎！女巫强闯圣城、暗杀教宗那件事，现在可闹大了。” “这地儿偏僻……”莫雷的笑容有些勉强。 “偏僻是偏僻，但有利可图嘞——我才知道是从白金之国那边传来的，哎呦，那些柔软轻盈的要是能长在咱们这片土地上该多好啊，早几年遇到你就好了，那时候还没开始打仗，我说不准还能大赚一笔——唉，这什么时候能盖间酒馆啊，那样的话我真得和你好好喝几杯。” “快了，快了……”莫雷心不在焉的应道，也不知道回的是哪句。 “您说女巫后来怎么了？” “逃走了呀！这事都传遍大地了，我娘小时候就对我说那些女巫会捅出大篓子的，所以教廷的老爷们不得不把她们揪出来烧死，现在你看，果然闹出大篓子了吧，还好教宗冕下有诸神庇护，没有被女巫们得逞，不然整个诸神世界都得发生大地震……” 莫雷知道女巫的风评不好，对她们也着实喜欢不上来。 如今听闻她们落到这种地步，不禁叹道：“都是可怜人儿啊。” “是啊，那些女巫冲进圣城烧杀抢掠，希望诸神惩罚那群家伙早点下地狱的比较好。”中年行商道。 “那群和女巫勾结的家伙也该死，伱知道女巫家族是怎么潜入圣城的吗？！圣殿骑士查出是佩雷亚家族暗中掩护的！哎呦！狗娘养的塞林这么有钱，你说做什么勾当不好，非要暗中勾结女巫，窃取橡木家族的传承，现在好了，事情败露，橡木大公大发雷霆，所有的产业全都毁于一旦了吧！” “咦，你咋脸白了？”商人疑惑道。 “这两天有些不舒服。” “看你年纪轻轻，怎么身子骨这么弱，可要当心，多喝柳树水，咱们这些行商啊，就算一场风寒都能要命哦……这年头的冬天是越来越冷了，一进来这里就暖和多了，没有刮得骨头生疼的寒风，那些农民也都穿着羊毛衫嘞，居然是这里的领主老爷发的，真怪，也不知道是怎么织出来的……” 莫雷告别那个话痨商人。 佩雷亚家族现在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失去了橡木大公的友谊，被教廷视作女巫的帮凶，盖尔大公对他们定斩不饶。 偌大的商人家族一瞬间分崩离析。 幸运的是，他在风暴来临前便找到了可靠的庇护所——而他的兄弟姐妹最坏也会面临牢狱之灾，过去他们不择手段的互相竞争，现在大难临头，一个都跑不了——塞林在事发前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啦，这使莫雷感觉他那位足智多谋的父亲早就料到今日的局面，所以将他的子嗣们散出去吸引注意力，方便当他独自逃生。 莫雷想到这些事，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回到起源庄园。 这里的生活还算顺遂。 如果说任何一个势力的发家前，都有一套基础民众，那罗曼所依仗的就是去年那五千余人。 其中约有两千人都和莫雷有关系，如今那些人在起源城安家落户，这也使得他在这里备受尊敬。 因为曾经的奴隶不将他视作奴隶商人，而是当做罗曼老爷派来解救他们的使者。 莫雷对这种误解哭笑不得，倒也没解释什么。 这片土地的变化速度太快了，堪称日新月异。 当他得知这片土地生活着三万人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不是，哥们，你这一点都不讲道理啊。 人数多倒也就罢了，关键是一点没出乱子。 因为太精细了。 没错，尽管这片土地的管理者不多，管理制度有些粗放，但分工是真的精细。 社会运作井然有序，各司其职，所有人都有事情做，这种组织制度是莫雷从未见过的。 劳动者不用考虑任何衣食住行。 老爷交给你一个活，你只做这个活就行。 今天结束后，明天再来，后天还来做这个活。 等到这个活结束了，就再给你安排下个活。一环扣一环、一步接一步。 所有人都闲不下来。 但这不是坏事。 农耕社会，闲着才是罪过。 所谓劳有所得，就是劳动后就会得到。 农夫们怕的只是劳动后却只能得到一半、四分之一，甚至什么都得不到。 不压榨他们，每天还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那肯定会统治不稳定。 劳动会让人安心。 尤其是那些一无是处的农夫们，他们唯一有价值的地方就是干活。 干得越累，越是安心，不然不配享受这么多的物质。 这倒是有种心理疾病的感觉了。 莫雷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因为整个起源城就他一个人没事干。 作为客人和朋友，罗曼也没理由让莫雷去干活。 不过起源城的大多数地方是对莫雷开放的。 一开始莫雷觉得震惊和稀奇。 但来到这里两个月后，他就习惯了起源城的发展速度。 他本以为能一直安定下来，但现在有些坐不住了，或者说，当他得知佩雷亚家族的现状后，他总觉得有些事情要去做。 莫雷为此找到了罗曼。 “罗曼大人，很抱歉在您百忙之中前来打扰您。” “有事就说吧。” “我希望能在开春的时候离开这里……” 罗曼书写的工作停止了。 他抬头望着莫雷，“确定吗？当你选择离开这里时，我将没办法再庇护你。” “我确定了。”莫雷脸上带着苦涩的笑。 “是因为你父亲的事情？” 罗曼依旧很忙碌，但每次在餐桌上的时候，他都会和赛思交流，了解外界信息，避免错过重要事情。 “是，但不全是，还有别的因素，比如佩雷亚家族和女巫的关系。” 罗曼闻言，立刻提起了些许兴趣。 到了这个关头，莫雷也只好全盘托出道：“哎，我对家族内部的事务并不清楚，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佩雷亚家族是替死羊。 “女巫林的背后有许多股力量，为女巫们提供各项援助。 “或者说，佩雷亚家族就是因此而出现的。 “罗曼大人，您或许不知道，教廷猎巫百余年，但却从未伤及女巫根本，那些女巫的好苗子在教廷还未发现前便被救走了，被带到了女巫林栽培起来—— “征服者远征，他带走了所有的战力，但彼时有一批还未成长起来的女巫留在宫廷深处，当教宗逼迫黑铁之王交出那些女巫时，却发现女巫们却早就逃之夭夭了。 “——这就是女巫林最早的那批女巫！” “她们来自征服者时期，是在宫廷里培养起来的，强大且知识渊博，精通各种法术，教廷不遗余力的追杀她们，但从来没有得逞过。” (本章完) 226.第224章 独木不成林 第224章 独木不成林 罗曼过去只知道女巫林是这个时代最大的秘密结社，如今终于知道了她们的真正来历。 一批征服者时期的宫廷女巫。 放到现在来说，肯定是老古董了，毕竟一百二十来年过去了。 教廷希望能铲除女巫的势力，但却心有余力不足。 因为怒潮家族始终封锁着教廷。 莫雷说女巫林有多方援助。 黑铁之王暂且不提。 真要说起来的话，怒潮家族肯定能称得上明面助力了。 因为正是怒潮大公扼住了教廷的主力，禁止教廷肆意妄为。 所以给了女巫巨大的喘息空间。 好死不死的，女巫恰巧拥有另外两位黑铁公爵的家族传承。 外界盛传女巫刺杀裂甲大公，抢走裂甲家族的传承。 又和佩雷亚暗中勾结，窃取橡木家族的传承。 但这两件事都没法细想。 因为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是他主动送出去的。罗曼心想。 阿尔斯特肯定将不朽之盾送给了女巫。 橡木家族也是借着佩雷亚之手将荣耀神剑送给了女巫。 裂甲大公和橡木大公都对女巫寄予某种厚望。 但谁也没料到阿尔斯特证据确凿的死在了女巫手里。 继承裂甲公爵之位的盖尔当即对后者举起屠刀。 今年以来，他犁庭扫穴、清算了太多和女巫勾结的势力。 雄鹿高地的雄鹿伯爵只能算其中之一。 女巫瞬间被逼到绝路了。 她们只得向圣城发动了自杀式的进攻，一股脑的冲进圣殿，据说差点就把圣座的脑袋砍下来了。 但差一点就是差多了，那是天堑，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那种情况下，女巫能够突围出来，反而更让罗曼感到惊讶。 就算在他的战略宏图里，也是将那座圣城和神堡放在最后再推的。 因为他不知道后者有什么底牌。 所以女巫的失败反而是理所应当了。 她们在自寻死路，那只是无谓的牺牲。 但另一方面来说，不那么做的话，她们就得和盖尔两败俱伤。 她们的规模太大了，是绝对掩盖不住的。 当然，现在规模不大了。 毕竟都死的差不多了。 他问。“所以你要去找女巫？” “佩雷亚家族成员的责任在此……”莫雷苦涩说道。 他心想，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厌恶那群施法的怪胎，发誓这辈子都不和她们打交道。 但到头来还得为了她们奔走。 “独木不成林！罗曼大人，佩雷亚的家训就是这个——独木不成林！您可知这句话是描述谁的吗？” 罗曼静静的望着莫雷。年轻商人的脸上充满了挣扎。 “是征服者告诉女巫的，独木不成林，这也是女巫林称号的来源，他说人族不能没有女巫，我们得联手抵御未来的浩劫。” “我不知道未来的浩劫，也不知道女巫的用处，为什么非得是她们不可。但他那样伟大的人说出的话总得有些道理吧。所以佩雷亚家族将这句话奉为圭臬，将它视作家训，而它现在也影响了我——我就感觉我现在站在漩涡中，明明能抽身离开，却又不得不投入其中，就为了一个我压根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大局和未来！”他向罗曼抱怨着，将他当成了可以托付、可以倾诉的对象。 他不想那样做，但现实却不这么想。 他很哀伤，感到了一种大势，看不见，却真实存在，千丝万缕缠在身上。 他像是只提线木偶，在命运的舞台上被操控着舞蹈。 “你有法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我会些改头换面的手艺，能伪装成别的身份。” 罗曼颔首，“那还是伪装成商人吧，这是你的老本行。我会给伱一艘船，再给你几个护卫，你做好准备……如果可以的话，你帮我运回来些硫磺，我现在很缺这个。” 当前采矿手段非常落后，只能先把黑火药点亮了。 没有什么是当量不能解决的。 如果有，说明当量不够。 直接爆破！ 此法胜在简单粗暴，能显著提高矿脉产量。 且，罗曼也需要黑火药帮他完成未来的基建项目。 但缺点是，罗曼只找到了一座硫铁矿，路途遥远，比金矿还要偏远，长达两百公里的险恶地形打消了他的开采念头。 芒硝矿倒是挺近的，但也是在群山之中，不比金矿好开采。 莫雷得了罗曼的许诺，却没有特别高兴，心中颇为复杂。 “如果你找到女巫的话，就把她们带回来吧。”转身离开之际，他听到罗曼这句话，心中大石顿时落地。 “您又解决了我一个大麻烦。”他说。 不然他还能去哪呢？ 他如今是个孤家寡人。 没有钱、没有力量、没有资本。现在成了个穷光蛋，做任何事都得央求别人的资助。 他知道起源庄园有个叫做达肯的商人，希望能从这里的领主手上得到船和护卫，至今劳作一年多了，但离承诺兑现仍遥遥无期，达肯只能更加辛苦的劳作，只为缩短兑现的日期。 而他能靠着几句话就得到一艘船和护卫的资助，这已经是极好了。 “或许吧，但我得告诉你，莫雷，你在过去付清了你的价格，所以我肯帮你，但女巫们没有，所以我是有条件的—— “第一，你们要隐蔽，不能暴露行踪，我现在不希望同时成为教廷、盖尔的重点打击对象。 “第二，女巫要支付她们的报酬，她们有权找我谈价格，也有权拒绝，但我也会拒绝一个拒绝我的人，这没得商量。” 莫雷微微躬身道：“我明白了，我会将您的意思传达到位的。” 罗曼望着莫雷离开的背影，咬了咬手指头，又开始伏案工作起来。 他如今在规划起源城各大部门的人事调动——涉及大多数人的升职和任职等。 按理来说，罗曼该成立人事部来做这件事的。 但奈何坑多萝卜少。 赛思能做，但他没空。 妮丽儿能做，但她也没空。 他麾下的征战骑士各个都是脑子里全是肌肉的蠢货，没一个擅长内务的。 说起调兵遣将、鼓舞士气、冲坚毁锐，一个个全是话痨，那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但倘若说起政治制度、人员管理、规章流程等，他们就全都成了哑巴瓜。 到现在为止，罗曼要求亚伦和格林拿出来一套更完整的军团制度，到现在为止也只有了雏形。 (本章完) 227.第225章 行政制度 第225章 行政制度 罗曼一直坚信，是岗位培养人才，而非人才成就岗位。 没有平台，再好的人才也会被淹没。 但有了平台，就算土坷垃、碎石子，也有成为璞玉的那天。 所以，先别管合不合适，暂时先干着。 等出问题了再说。 现在仅有三万人口。 小领地也有小领地的好处。 比如，上达天听，下体民情，都很方便。 罗曼亲自坐镇，无论是任命还是提拔，都能快速有效的进行传达。 权力可以下放，但不能全放。 不然他们会很快的从他们变成它们。 权力腐朽肉体，欲望侵蚀心灵——尤其是对于那些没见识的人来说。 刚上任：受宠若惊、感激涕零、发誓做好领主老爷交代的每一件事情、对上恭敬，对下宽容。 上任两月：心安理得、渐渐怠惰、但还是能相对做好管理任务、对自身职责也不放在第一位。 上任半年：习以为常、认为地位来自于自身、开始掌控权利、利用地位和权势谋取额外好处。 上任一年：刁民！贱民！我是老爷的管事老爷、你们全都给我磕头、我说一你们就不能说二。 嘿！ 旧时代的老爷回来啦！ …… 环境对于人类的影响说来复杂，但肯定会出现这种事情。 为什么？ 因为他们真的见过管事老爷作威作福的场景和姿态，当有了权力后，就会自发模仿那样的行径。 你问他们为什么不学好的，专学坏的…… 瞧您说的，就好像他们见过好的一样。 人类是有局限性的。 他们没法去模仿没见过的人，而罗曼也没法去解释什么。 因为解释是多余的——罗曼始终这样认为。 尤其是对于那些文职人员来说，解释道越多，越容易出错。 他们惯会揣测上位者的心思。 他们不会敬畏一个话痨的君主，但肯定会畏惧一位沉默的君主。 沉默是一种蕴含着深沉力量的姿态…… 就由他们去胡思乱想吧。 罗曼的做法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先给了各大部门不同的推荐名额，推荐人选必须要符合条件——性格有些机智、肯动脑思考、善于提问、在平时相处中展现了成长潜力。 罗曼也没法提太高的要求。 所以，这张名单里来源五八门。 有码头搬运工、有老农夫、有石匠、有铺路的、有警役、有些是原本罗曼塞进居民部里的使徒——不合格的使徒早就被淘汰了。 这些人将得到罗曼的提拔和晋升。 出身卑微的人成为实习生、原本是实习生的人转正。 罗曼现在的行政等级很简单清晰。 实习、初级、中级、高级，以及部门的部长。 实习文员每月5枚铜币、初级文员10枚铜币、中级文员20枚铜币、高级文员30枚铜币、部长级别的每月半枚金币——且部长的各种待遇都是最顶级的。 部长有了，但骨干没有，只能慢慢填充。 这是个长期过程。 不断试错、不断筛选、不断淘汰。 最后得出来的一批服从指使、服从安排、服从管理的行政人员。 伱可以说他们识字少、没见识。 但他们一定符合罗曼对他们的要求，服从度拉满，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并且不打折扣。 这点尤为重要。 《起源法典》赋予所有居民自由的人权——只有战俘和罪犯没这东西。人权不可践踏，只有罗曼能踩它，别人没资格。 罗曼要做的就是去践行它、去彰显法律的效力。 让居民部的吉米进行宣传工作。 他会给吉米一份草稿，内容会诠释作为人类的基本权利。 谁胆敢践踏人权，就是在践踏罗曼亲手创立的法律。 就算是管事也不行。 他们是这套体系的运行者、维护者。 运行的是法律，维护的是人权。 从现在开始，这些行政人员的职责真正的改变了，具有了完整的行政权力。 过去，他们只对上面的领主负责。 如今，他们还要对下面的居民负责。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只有保证好居民的生活环境，才能保持长久的、良好的生产力。 当然，如果有居民偷懒，那就有取死之道了。 懒汉的基因就该被淘汰掉！ tm的，我连自己的行政人员都下得去手，捏死几个贱民怎么了？ …… 罗曼喊来了汉斯和格曼。 “我要对你们的工作进行调度。”他开门见山。 “老爷，您说了算。”两个神情早就麻木的年轻人回应道。 “我现在需要一个法庭！”他说。 他们先是一愣，那两双黯淡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起来。 “老爷！我的祖父是一位大领主的司法官！”汉斯率先说道。 “我接受过完整的内务教育！请您相信我！我能胜任这份工作！”格曼也急忙道。 真的绷不住了。 过去将近两年来的生活几乎摧残了他们所有的骄傲。 每天睁开眼就是面对一群孩子。 教数字、教字母、教单词，反反复复，永无尽头。 尽管妮丽儿这段时间来，大肆精简学校，开除了一千五百余位学生。 但剩下两千位的学生仍让他们头大无比。 罗曼抢的人越多，学生就越多。 学生越多，教师越少。 这段经历相比起他们的年龄来说，真的是一场酷刑。 偏生还不能摆烂，学校就在庄园的旁边，有时候罗曼也会路过，而且他还会定期抽查学生学习进度。 两人就从没见过这样变态的君主。 什么阶级晋升、大展宏图的想法都没有了。 两人此刻只希望能摆脱过去的地狱。 罗曼坐在椅子上，他翘着腿，比划着手势说道：“别急，我需要两位法官。” 两人顿时都松了口气。 “但我有个条件，每次开庭时，随机抽出九个无关人等作为观众，当你们其中一人作出宣判时，另一人必须要提出和判决不同的异议，最后由九位观众投票来决定听谁的。” “罗曼老爷，我们坚决执行您的命令！”两人不约而同的说道。 生怕有半点犹豫，会让罗曼改变主意。 罗曼颔首，“你们这段时间做的还算不错，所以我将你们的薪资提升到每月3枚银币——也就是每年3.6枚金币。” 听到薪酬翻了两倍还多，两人全都喜出望外，顿时觉得先前受的苦都不算什么了。 罗曼目送两人离开，思虑片刻，起身前往军营。 (本章完) 228.第226章 请您检阅 第226章 请您检阅 现在是冬季的最后一月。 罗曼此次来军营，其一是检阅军队质量，其二是建设更完善的军队制度。 在过去数个月的时间里，军饷一直是起源城财政的主要压力。 罗曼没有铸币权，现在开采出来的黄金也没法流通出去，否则被黑铁之王知道，那问题就大发了，暂时不能透露出去。 他现在约有四千兵力。 这意味着每月军饷就将近三百枚金币。 相比起来，那些文职的薪资就是洒洒水。 各大部门的薪酬加起来，或许才能比得上军饷的支出。 所以罗曼一直是用食盐抵扣部分军饷的。 士兵和家属每个月能拿10斤食盐去集市上和商人做交易。 食盐能长期存放，具有保值、刚需、坚挺等属性，总能用出去的。 无论如何，什么都能省，唯独军费不能缺。 所有士兵必须满饷满额。 罗曼要用他们应对明年战时。 他今年秋天自立，现在消息肯定传到盖尔那边了，估计还打了盖尔一个措手不及。 信上毕恭毕敬，线下揭竿造反是吧？ 但盖尔直接打过来有点不太现实。 毕竟他们那边也是一团糟。 但到了明年，盖尔调兵遣将。该准备的肯定准备好了。 一场裂甲之间的战争即将打响。 而眼前的这些士兵，就是罗曼胜利的根基。 他们大多数都经历了小半年，或者半年以上的训练，仅有一千新兵还在适应阶段。 稍微是有点军队的样子了。 罗曼现在共有8个步兵大队，本该有8个大队长的。 但罗曼对大队长的要求很高，要么是征战骑士，要么有三阶的水平，达标者极少。 所以目前仅有五位大队长。 亚伦、格林、纳森要带领两个步兵大队，卡奥和新晋大队长瑞克分别带领一个步兵大队——后者参与过康德领掠夺战，得到过表彰以及属性提升。 中队长的数量也不多，仅有27位，都是由小队长晋升而来的。 平均一个中队长带领两个步兵中队，罗曼对他们的要求是二阶水准，五维属性表最起码有两项是d级。 小队长就不那么讲究了。 共计200位小队长，职位是满员的，没有空缺。 因为小队长是从士兵群体里直招上来的。 一位士兵有资历、有勋章、体能好，那就能成为一位小队长的。 再加上罗曼前段时间提升了百余位使徒的属性值。 所以，这些小队长要么是一阶，要么接近一阶。 这是基层职位，不能缺人。 每个小队都得有一个小队长。 毕竟中队长和大队长只需要在关键时候发挥尖刀或者带头作用就行了，而小队长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罗曼将骑兵和斥候进行了拆分，专门组建了骑兵单位，共有200人，由骑兵队长卢卡带领。 斥候200人，由多塔带领。 重装600人，由杰特带领。 弓手400人，由迪克带领。 这四位使徒的职能等于大队长。 另有炊事班和医疗组等后勤单位。 弓手比较特殊，因为所有士兵都要进行射箭训练的，不求精通，但齐射是基础，导致弓手的权重下降了。 只是这四百人是职业弓手。 精度更高、射程更远、射速更快、压制力更强。 …… “领主大人！第一大队303人！第六大队304人！全员到齐！请您检阅！”亚伦站在第一排大吼道。“领主大人！第二大队305人！第七大队303人！全员到齐！请您检阅！”格林紧接着大喊。 “领主大人！第三大队……” …… 8个步兵方阵井然有序。 最起码站位和军姿没毛病。 但在当前来说，这种纪律性称得上极好了。 他们现在有种淡淡的军威，那是职业军队才有的威严和气质。 罗曼能感受的出来，别人也能感觉得到。 什么是强大，什么是弱小，简直一目了然。 当数百上千个职业士兵组成整整齐齐的方阵，平端着一排排的超长矛，朝敌人大步走去的时候，那些征召军只怕连交战的勇气都没有。 当然了，战争是复杂的。 罗曼也不指望真靠步兵方阵就碾压过去。 单一兵种要克制起来就太简单了。 在方阵行军的时候，一块岩石、一株灌木丛就能把方阵搅乱，因为遇到障碍物就没办法保持严谨的队列。 所以罗曼更注重军队的野战能力、散队战术。 教官和大队长不定时就把他们拉出去拉练，在野外训练，增强机动性和反应力。 把军队打散成一个个小队，分散在深山老林、险恶沼泽，然后在十几公里外的位置点燃狼烟，让他们在规定时间内全员抵达狼烟位置，不然就没饭吃。 按照小队、中队、大队的规模，进行军事演习，对抗作战。 这些都是必经的一关。 这些训练也能让军队更团结、更具有凝聚力，同甘共苦，培养集体荣誉感。 最终经过队列训练、体能训练、野外训练…… 最终锤炼成了在罗曼眼里终于有点样子的职业军队。 …… 罗曼站在高台上，环顾步兵大队、骑兵、盾兵、斥候、弓手。 为了这些人，他付出太多东西了。 暂且不提钱粮的付出。 按照罗曼的推算，这些兵力如果变成劳动力，帮他开荒种田。 他在今年最起码能再耕种出三万亩冬麦出来。 种地永远是赚的，哪怕是刚开荒的土地也是赚的。 一粒种子就能变成数倍的种子。 这得是多大的粮食产量？ 罗曼心想。 结果全都没了！ 亏大发啦！ 一切就因为外界那群傻逼不肯听他话，又不肯去死，让他很难办！ 罗曼检阅军队后，各部开始按照计划，进行演习。 首先出场的是步兵大阵， 前排的长矛手平端长矛。 “杀！杀！杀！”士兵迈着大步，整齐呼号，每次呼号都能提升一次士气。 领主老爷就在上面看着他们，所有人聚精会神，握紧武器，按照训练的步骤来。 只有前三排是超长矛手，射程四米，每排20人到50人不等，纵深15排到6排不等。 长矛手两侧和后方是刀盾手、剑士、弩手、斧手。 阵容坚固且具有机动能力。 其作战理念是长矛手充当先锋，戳烂对方前排，再由后方部队展开追击。就算长矛手进击不利，也能直接退到后方，由刀盾手接敌。 步兵方阵训练的很纯熟。 迈步、直刺、重复这个动作，前进百米而阵型不乱。 (本章完) 229.第227章 为我而战，为我而死 第227章 为我而战，为我而死 卢卡出身重装部队，罗曼后来任命他成为骑兵大队长。 尽管全员轻骑兵，但战马带来的冲击力丝毫没有减弱多少。 就如同站在马路边的时候，有诸多车辆以六十公里的时速呼啸而过。 现代人会习以为常，最多会庆幸没被撞到。 但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是很震撼的场景。 为什么说征战骑士无敌？ 不止是因为他们本身的威力。 更重要的是，没见过世面的家伙遇到骑兵时会心理崩溃、士气崩溃。 就好像现代人走着走着，忽然一道雷劈到旁边，任谁也得说一声卧槽。 卢卡率领的骑兵全速冲锋，两百只矫健的战马如洪流，从步兵方阵两侧冲过。 而战马和步兵相隔不到一米，但士兵们依旧紧握长矛，没有丝毫动摇。 这种做法能提高军队的承受能力。 见识过了，阈值提高了，以后遇到骑兵就不会太过害怕了。 罗曼对这种效果很满意。 在新兵演习的时候出了些乱子。但考虑到他们入伍不足两月，就站在下面被罗曼检阅成果，出乱子倒是在情理之中。 随后是重装盾兵——他们做得好属于正常，做不好就要挨罚了。 继而是弓手们的射击演习，这个部队本身就是各个步兵大队里筛选出的有天赋的士兵组成。 其中的精锐弓手来自上次罗曼突袭康德领的残存者。 他们作战最惨烈、死伤最多，得到了罗曼的嘉奖和授勋，要让他们将那种精神继承下去。 这是军队传承的雏形、军队荣誉感的开始，要尽心尽力的栽培起来。 军演检阅结束后，罗曼发现他们的战斗力在预期范围内，足够应对接下来这一仗了。 …… 也是在军营校场，罗曼驱散了普通的士兵。 召开了第一次全体军事会议。 参与者是所有的士官。 乃至炊事班和医疗组都出席了。 在座的有四分之三都是罗曼的使徒。 “军队的建设从来是艰巨繁重的任务，但你们能做到这种地步，我很满意。”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大多数的士官顿时露出了笑容。 殚精竭虑的做这么多，其一便是为了得到他的认可。 “但这还不够，” 罗曼比划着手势， “我的战士们，外界局势进入相当复杂的阶段了，这些兵力远远无法应对未来的局面，我们仍要扩张，艰苦的战斗在等着我们。 “你们已经觉醒，你们很多人认识很多字，应当知晓所负使命——我们的同胞、我们的族人如今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在遭到那些所谓的贵族的残害，那些景象不堪入目，惨不忍睹。 “我是伱们的领主，你们的河谷之王，我也是这个时代、唯一一个真正的领主、真正的王者，我不能坐视不管。 “我对你们发出号召，我命令去拯救他们！去拯救这片苦难的土地！ “那些虚伪的领主吃的每一块白面包，都是人民的骨肉烘烤而成！ “那些冷酷的贵族喝的每一口葡萄酒，都是人民的鲜血浇灌而成！ “它们在吃人！这个时代在吃人！这个时代孕育了一种披着人皮的魔鬼，动作优雅的用刀叉切割食物，那种道貌岸然的行径，仿佛能掩盖得住它们正在吃我们的父母、吃我们的孩子的残酷事实！ “这是最邪恶的事情！这是最不公义的事情！” 罗曼环顾他们，极有凝聚力的眼眸扫视，见他们沉默而愤怒，如蓄势待发的火山。“起源城现在在开采金矿，但黄金不过是随手得来之物。 “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就是人民，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民，尤其是那些忠于我的人民。 “我唯独见不得人民受苦、受累、受难、受罪…… “因此，我授命你们成为人民的盾牌，去保卫他们。 “为了人民，发起战争，将那些虚伪的、披着人皮的贵族，全都绞死在你们脚下，教他们改悔，教他们偿还那段罪孽，教他们知晓他们所压迫之人并非无人守护！ “我命令你们也必须要伸出援手！人类不能漠视、必须要对穷困潦倒、走投无路的同胞伸出援手！所有人都该有这样的信念！对贫弱者倾囊相助！ “你们为此而奉献，付出鲜血、付出生命，但历史会铭记你们的功绩，人民也不会忘记你们。 “当你把自身奉献给你们的集体时、你们的同胞时。你们就是真正的英雄！纵是侏儒，其身也大，纵是懦夫，其心也耀。 “这就是荣耀！相信我，没有比这更大的荣耀了。 “我会给予你们荣耀！我会赐福我的英雄！无论你们活着亦是死亡，我会给你们荣耀！给你们赐福！ “为我而死，你们将会得到至高无上的荣耀和赐福！” 罗曼陡然起身，他站在高台，将右手举起，站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所有士官心潮澎湃，憧憬的望着那光辉灿烂的挺拔身影，全都激动的说不出话，只有用呐喊来回应！ 而最狂热的莫过于接受过赐福、处于蜕变期、身体素质有了大幅度提升的使徒们。 “为了领主大人！” “为了河谷之王！！” 那声浪一声比一声热烈高昂！ …… 罗曼离开军营，又成功给那群小可爱洗了一次脑。 但忽悠是顺带的。 他此行是来奠定未来军团制度的。 因为现在兵力有了组成兵团的基础，需要再往上一级发展了——也就是需要一个最高军事指挥官。 审时度势、统揽全局、规划战争的一切。 罗曼可以担当此任。 但他现在的精力真的不够用了。 成为军队最高指挥，就意味着要事无巨细的管理所有士兵，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得在军营，不能离开。 而罗曼只能玩离线制，还担任个屁！ 所以，他任命杰特为团长、迪克为副团长。 在过去职位有些模糊，毕竟他们都是征战骑士——杰特是剑术师，也是超凡兵种，在庄园里的地位和征战骑士一致。 他们地位没有高低之分，无论是练兵过程，还是几点开饭，亦或者军队规范。 彼此都是商量着来。 然后经过一致讨论，大多数时候选择都是听杰特的。 迪克经验丰富、但性子有些懒散。 格林处事风格轻佻，不能服众。 亚伦更是个闷葫芦，在军营里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上一句俺也一样，下一句就听你的。 纳森卡奥等人不在候选名单。 只有杰特比较靠谱。 罗曼对此也心知肚明，所以现在明确了杰特的总指挥地位。 然后他就要操心另一件事了。 那就是使徒的转职。 (本章完) 230.第228章 杀了你，与你何干 第228章 杀了你，与你何干 使徒是有转职系统的。 作为罗曼所依仗的命运共同体，他对此自然极为关心。 有些玄乎的职业暂且不提。 罗曼目前共有五个转职方向。 分别是先锋、近卫、狙击、重装、特种。 职业是字面意思，很好理解。 对于一个作战兵团来说，兵种齐全是基础。 先锋是尖刀，承担凿开敌方战线、扩大优势空间等作战任务——就是先登城头、立下首功的那批人。 近卫是近战单位，负责正面接敌、厮杀血战。 狙击是弓手，主打远程打击、火力压制。 重装就是抗压的，肩负抗伤任务。 特种是特种兵，单兵作战能力极强——但也可以是侦察兵，俗称斥候。 转职就是在职业的基础上更加职业化。 按照罗曼的理解，一个普通天赋的弓手转职成为狙击后，就拥有射击方面的天赋了，要么是视力、要么是爆发力、要么是集中力。 没错，转职会改变使徒的天赋。 举例来说，一个小瘦猴子，在转职成为近卫后，浑身肌肉膨胀、各项体能远超常人，变成一个翘臀型男也是很合理的。 具体因人而异。 只是这种变化太极端。 人体很难适应那样的剧烈的变化，涉及到骨骼、脏腑、血管、肌肉等全方位的改变。 所以短期内没法凸显出来，需要一个长期过程。 短则数年，长则数十年。 并且转职也有门槛。 罗曼得提升一次使徒的属性，才能转职。 所以在过去，这个选项就挺可有可无的。 因为，罗曼过去资源有限，能提升的使徒本身就是有天赋的。 你提前转职反而限制了他们的发挥潜力。 而且，也不能当即确定他们真的适合这个职业。 一旦转职，那就影响终生了。 所以自然要慎重。 现在罗曼成规模的提升使徒属性，终于有了转职的基础。 高星级的使徒我得考虑，但低星级的那就无所谓了。 都是填线的耗材罢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让你干啥你干啥就行了。 并且，罗曼在前段时间也是根据兵种的不同，提升不同的能力。 如今再配合转职带来的天赋特性，会给他们带来极大的变化。 盾兵是重装，提升的是防御或者体质方面的属性， 弓手是狙击，提升的是攻击或者体质。 斥候是特种，提升的速度或者攻击。 近卫是步兵大队的长矛手、刀盾、剑士、弩手。提升的是攻击。 骑兵是先锋，提升的也是攻击。 必须要让外界的那群傻逼们狠狠见识他的攻击性有多强！ …… 晚冬之末。 罗曼收到了盖尔遣人送来一封信。 盖尔让他勿要执迷不悟，早点迷途知返，可以默许罗曼自立。 只因同姓裂甲，不愿大动干戈，此刻当勠力同心，共同抵御外敌。 捍卫裂甲之荣光！ 维护征服之秩序！ 他说的诚恳真挚，颇有煽动力，对于年轻贵族来说，看的肯定热血沸腾，骑条狗就跟着盖尔上战场了。 因为，对于一个公爵来说，低头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盖尔是主家，是宗主。 罗曼这种私生子甚至没资格入他眼帘。 之所以让步，是因为罗曼的武装力量太强了。 而且，河谷易守难攻。 真当河谷之王是开玩笑的？ 贵族联军都无可奈何，很难派兵攻打，盖尔只能怀柔政策。 能劝降就别动武力。 就算动武力，那也得搞鸿门宴的套路。先把罗曼骗出来再说。 罗曼认为，凭借血缘关系，盖尔对他应该没敌意，不至于玩这么卑鄙的手段。 毕竟好歹是裂甲大公，要保证威望，出尔反尔等于透支自身信誉。 但……这不影响他对盖尔有敌意。 管伱什么手段、什么想法、什么权谋诡术。 杀了你，与你何干？ …… 罗曼没有回信。 这本身就是一种表态了。 信使快马加鞭，得知此事的盖尔，开始调动军队了。 他给了罗曼机会，但罗曼没有把握住。 攘外必先安内！ 盖尔决意要毁灭这个胆敢忤逆裂甲大公意志的裂甲子嗣。 他如今洞悉所有，得知罗曼是阿尔斯特最看好的那个子嗣。 他的父亲、上任裂甲公爵将那片不为人知、蕴含巨大潜力的土地送给了私生子。 但现在他才是裂甲大公！ 所有逆子和叛臣都将死去！！ …… 罗曼对盖尔的意志一无所知。 他在勘察明年要开垦的土地，用双脚丈量每一片土地。 “唉。”他长叹一声，望着眼前的沼泽。 斯格镇的居民在过去数十年里，整理出了四五万亩的土地。 而这四五万亩土地，仅有数千亩土地是良田。 其余土地，遍地芜杂、荆棘丛生，树桩、树根和石头都没打理干净。 但它们都种植过作物，是平整好的土地。 现在的四五万亩耕地足够满足人口需求了。 但目光总得放长远些。 罗曼在今年，疯了一样的不断迁移人口，明年肯定还要继续新增人口，到时候又要面临粮食危机。 就算是拿豆腐当主粮用也不行。 一斤黄豆能做三五斤的豆腐。 罗曼现在去掉榨油的黄豆，约有两百万斤黄豆，做成豆腐就是乘三五倍。 所有人口一天平均吃三斤豆腐，最多也只能支撑两个多月。 算上豌豆、蔬菜等杂粮，只能满足三万人的日常所需。四万人、五万人就不行了。 所以答案是开荒。 还得开荒。 只是再往外拓荒就很难了。 因为要面对森林、沼泽、还有硬土结构的荒地，就算是野草都只能顽强生存。 更恐怖的还是沼泽地貌。 低洼湿地，积水极多，杂草丛生。 现阶段没法大规模开荒。 优点是，这里的沼泽都归属于泥炭沼泽。 罗曼推测在群山还未隆起的远古时期，这片盆地还不是盆地，来自北方大地的寒流呼啸而来，将这里化作又冷又湿的寒温带——但比西伯利亚的情况要好很多。 后来气候出现剧烈变化、板块构造碰撞，攒出群山。 在那段期间，植物大范围死亡，而死掉的植物又来不及分解，明年死掉的植物又覆盖上了，一年又一年。 因此出现了泥潭累积层。 俗称泥炭。 泥炭就是还未成型的煤炭。 它藏在沼泽之下，最起码半米厚的泥炭才称得上泥炭土。 罗曼命人挖掘出来的泥炭土，称得上矿床了，厚度是1米到8米不等，且质量很高。 他只靠着那十来亩的沼泽地，就挖出了数万亩耕地所需的肥料。 泥炭的养分是粪肥的数倍，是货真价实的营养土，晒干后甚至能拿来烧。 (本章完) 231.第229章 第三个年头 第229章 第三个年头 怎么在沼泽开荒？罗曼只能用笨法子。 挖个大坑、引走积水。 填平沼泽、开沟挖渠。 围堰筑坝、修建水利。 这个工程超级大。 集中所有资源、整合所有力量！ 未来受益无穷！ 其一，挖坑能用来养鱼。 自然放养，鱼肉勉强也能成为肉类来源之一，定期下去捞几网即可，就算仅有几万斤也是赚了。 其二，填平的沼泽最好是用来种水稻。 这片土地大多数气候不适合种植水稻，但不是所有土地都不适合，这里属于亚热带气候，气候温暖，有足够的阳光和雨水。 其三，围堰筑坝能改善自然条件。 沼泽本身就处于低洼地区。 每到夏季，暴雨来袭，洪水横流，蚊虫滋生，化作一片泽国。 这种现象是时候结束了。 人类踏足之地，怎么能容许天灾肆虐？ 降服它！ 像是大禹降服黄河一样降服它！ 当然，有些不可能开荒的沼泽也没必要死磕。 大部分低洼沼泽，水位很低，也就十几厘米。有些干脆就是湿地，间歇性会被浅水层所覆盖。 对于这种土地，罗曼只要挖出引水渠进行排水，经过夏季暴晒，将沼泽淤泥晒干。 那就是合格的良田了。 但也有些沼泽，水位很深，足有数米，或者十来米，那压根就不是沼泽，而是湖泊水泽。 对于这种地方，罗曼就敬而远之了。 用淤泥和石头堆堰拦截，制造隔离带即可。 能开垦的开垦，不能开垦的筑土，再种植大量的保土牧草，效果极好。 罗曼目测，一旦这项工程结束，他最起码能多出几万亩的良田。 这可不是一般的土地，而是土质极好的良田。 到时候就全都种植水稻。 水稻比小麦的产量高，保底亩产150斤，多种两年，将亩产提高到三四百斤很简单。 如果培育驯化得当，水稻应该能做到一年两熟。 要知道，冬麦只能一年一熟，另外一熟得种杂粮才行，比如豆类植物。 …… 所以，罗曼就来这里勘察地形来了。 整座起源城就他最合适。 利用大地图的庄园像素视角，径自俯瞰而下，所有地貌一览无余，很方便规划。 罗曼要做的，无非是划线，将一片杂乱无章的泽地梳理成一块块良田。 这种就会消耗大量人力物力。 但没人就去抓，将外界的贱民们全都抓过来服劳役，给他开凿沟渠、开挖河道、疏通水流。 早晨咸菜豆腐，中午肉汤面包，晚上米饭炖菜。 管饱！ 把他们压榨到死！ 罗曼沿着沼泽边缘走动，有时划船，用木棍探测水位深浅，并且在白纸上勾勒出舆图。 过了十来天，方才结束这项工作。 他弄得浑身脏污，淤泥在裤腿上干结。 这段时间为了节省时间都是睡在野外，有人专门给他送饮食。 好在征战骑士体魄强健，没出现大问题。 冬季蚊虫蛰伏，水位下降，甚至有些薄冰，是比较适合规划的季节。 他回到起源庄园，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期间听女仆说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盖尔对他宣战了。 罗曼换了身衣服，来到大厅用餐，并且叫来了莫雷。 “你准备好了吗？我现在就送你离开吧。”不是逐客，而是开春了。 这里即将爆发一场战争，莫雷到时候就不方便离开了。 “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莫雷躬身道。 罗曼用餐过后，亲自送莫雷去了码头。 船只早就备好，护卫则是罗曼的十位老兵，谈不上多强，但围杀一位二阶征战骑士足够了。 这些人曾经是莫雷运过来的奴隶，天然好感度加成，不至于坑害他。 “我就不询问你如何寻找女巫了。安全第一，隐蔽为主，如果女巫不肯和伱回来，那你就好自为之吧。”罗曼站在码头说道， “总之，你记住，遇到危险就来到这里，只有在这片土地上，我可以确保没人能动得了你。” 一位强大的君主带给人的安全感总是充裕的。 人类毕生所求就是安心，这是基因的本能。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这道身影光是站在别人的面前，就足以让人倾倒，只因他散发着如磁场般强大的超凡魅力，对于落难者，像是灿烂的太阳。 莫雷生出一种跪倒在他脚边，像只刚出生的小狗一样求他保护的冲动， 他强忍着心酸和流泪的感动，登上船后，对着罗曼再度躬身。 护卫摇桨，逐流向远方。 莫雷望着码头越来越远，原本充裕的安全感像是沙漏般渐渐消失。 他在某一刻，陡然生出强烈的焦虑和害怕。 他害怕的揪紧袖口，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救命稻草，身体因感到害怕而颤抖着。 他的内心想要返航，但身体却没有行动，脑海里回荡着一句话。 ‘优柔寡断、难成大事！’ “父亲，我不会辱没您给我的这句人生批语！若非要认真的话，我不会输给任何人！”莫雷松开了手，睁开了眼睛。 年轻的脸庞恢复冷静。 那双黑褐色的眼眸里，此刻充满了坚定的觉悟！ …… 罗曼目送莫雷远航。 他抬起头，望着苍茫的天空。 看来今年应该不会下雪了。 这也意味着，现在是他来到这片土地上的第三个年头了。 对于去年的发展速度，他姑且还算满意。 而今年，他要做比去年还要多的事情。 他为此做了粗浅的规划—— 比如，再盖两座城镇，并且在那些城镇里再建造五座大型养殖场。 起源城的人口要突破七万。 军队的数量提升到7000人。 开荒五万亩田地。 修建出水道网络的雏形。 将艾伯特带来的所有作物种子全都播种下去，为明年做准备。 …… 那些发展的目标太多，不是用一张计划表就能写完的。 罗曼转过身。 他望着这片宽阔的码头，更远处是集市，但此刻集市上却没多少商人，因为商业还没开始复苏。 对于社会而言，经济永远不会停止，但却会变得昂贵。 在这个物资短缺、生产匮乏的时代，因战争的缘故，物资更加短缺、生产更加匮乏。 罗曼知道。 想要发展，想要种田。 就只有稳定的秩序、良好的制度、安定的社会，能保证他的人民的利益。 而有些人……注定不是他的人民！ (本章完) 232.第230章 全军出击！！！ 第230章 全军出击！！！ 罗曼在抓紧时间抢种。 今年春耕比往年更早。 但没办法，他没多少时间了。 好在这次春耕的任务并不重。 因为两万多亩良田都是种上了冬小麦。另有七千亩也都种植了能越冬的蔬菜。 现在都还不到收获的时候。 余下万亩在去年种植的是牧草，但只是粗放种植，压根就没有认真打理过。 毕竟那么广袤的土地，总有些不适合耕种的。 罗曼的草场就挑这种不适宜种植的地方。 那些深埋地底的石子、树根、土坷垃，就从没清理过，最多重犁划了一遍，帮它们松松土。 也就是牧草对环境的要求不高。 换做那些主粮，早就教你做人了。 但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也巧，派去建设金矿基地的那批劳动力也回来了，建筑队和采石场那边也能回收人手。 一起来种植牧草吧。 先前的产量还是太低了，如果能多费些心力，将亩产提到两千斤，对于养殖业来说，那是极好的事情。 这片土地大都是耕田，没有能大规模放养的草原。 一旦放牧，场景简直没眼看。 现阶段还是圈养好，长肉快，提供足有饲草。 八九个月的成长周期，缩减到六个月就能宰杀。 罗曼这次选种的苜蓿、黑麦草、鹿角草、草木樨等优质牧草。 先盐水筛种，再深耕耙地，捡石子，敲土块，施肥撒播。 这些步骤说起来繁杂，但对于农夫来说，是比较简单的。 起源城的农夫们也渐渐适应了这种劳作方式，不用吩咐，就自发干起来了，而且很卖力。 因为产量那是肉眼可见的提高啊！ 就算是荒地都能收上来百斤粮食，简直就是神迹……不，这分明就是老爷带来的神迹！ 科学是不懂的，思想是蒙昧的。 种地经验靠全靠祖辈的口口相传——然而他们的祖宗明显也是个蠢货。 你和他们讲深耕优势、施肥原理，把种地的知识嚼碎了喂给他们，他们只会夸老爷的口水真好吃。 那些有用的知识全都和煮熟的鸭子一样飞走了。 别高估他们！ 一点都不能指望！ 一旦思想根深蒂固，那就不具有改造的可能性。 他们只会弄懂几个关键点。 新耕种技术牛逼！ 至于为什么牛逼？ 自然是带来新技术的领主老爷更牛逼了！ 一旦和贵族的威权扯上关系，那一切都变得能接受了。 技术？什么技术？ 分明是老爷赐福！ tm的！没有老爷在，我们怎么可能有这产能？ 一旦失去老爷，那我们岂不是回到过去的苦日子了？ 巴洛和农业部的一种能接受新技术的干部们苦口婆心，说破了嘴，也没能扭转这个想法，反倒是自己陷进去了。 对！种田技术我是想明白了，真的就这么简单。 但为什么以前就没人发现呢？ 为什么呢？ 这解释不通啊！ 果然，这一切变化都是领主老爷带来的！ 不是老爷发现了那些本该有的知识，而是那些知识因老爷而诞生。 其逻辑类似于—— 为什么我们能站在地上？罗曼回答是引力，农夫们恍然大悟，原来是老爷创造了引力，把我们吸在地上了！ 罗曼对这些事情自然是知晓的。 但他从不理会。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思想。 罗曼也只是单纯的骂他们蠢货罢了。 但那只能算描述事实。 他们本身并没有什么可嘲讽的。 因为他们置身其中。 时代的土壤孕育了他们的思想。 时代和土壤共同塑造了他们那些不堪且脆弱的思想。 那些思想看似魔幻离奇，但实则自有内在逻辑。 生长在这样的土壤里，哪能开得出美丽的儿。他选择将一切都交给时间。 改良时代。 改良土壤。 只要往前发展，罗曼相信历史最终会给他一个清白的。 但现在还是老老实实的种地吧。 牧草也是有改良土壤的能力的。 人多力量大，共计四千来人，用了半个月的功夫，就播种五千亩土地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 罗曼布置在外界的斥候传来消息。 裂甲大公的讨逆军来了。 人数极多，漫山遍野……不下万众！ 罗曼得知消息后，当即停止了大多数的生产。 别种地了。 所有空闲的男性壮年劳力，全都去当军队杂役。 搬运物资、全力备战！ 这次罗曼不准备当缩头乌龟，去年是不得已而为之。 今年也可以，毕竟大军很难供应后勤，罗曼就算拖也能拖垮万人讨逆军。 但属实没必要，耽搁发展。 迎面给你一拳！ 好叫伱知道！ 什么！ tmd！ 叫！ 降！维！打！击！ 在消息传来的第三天，罗曼便做好了所有的军事动员。 或者说，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只是调运物资就很浪费时间。 罗曼望着黑压压的人头。 他一挥拳头，怒吼道：“全军出击！碾碎他们！！” “ohhhhh！！！”一呼百应。 …… 因为军队和杂役的数量过多。 至于光是渡河就用了两天时间。 但这并没有影响士气。 士兵们斗志高昂，杂役们也憋着一股火。 要不是这场战争，他们现在还舒舒服服的吃着每日三餐，在地里辛辛苦苦的忙碌着呢。 那种美妙的日子在过去能想吗？ 敢想吗？ 现在全被破坏了！ 一旦没了罗曼老爷，他们今后可怎么活啊！ 简直要人命呦！ 杂役们只能期盼着罗曼老爷打胜仗，早点把他们赶回去种地。 …… 罗曼高举河谷之王的荆棘铁环旗帜出兵。 而讨伐罗曼而来的军队，也高举出不同的旗帜。 这表明，这一支讨逆军并不是完全是裂甲组成的军队。 甚至盖尔本人都没来。 因为他要坐镇北方战场，无暇分身，相比起叛乱逆子，还是侵略入伙的北冰海盗威胁更大。 孰轻孰重盖尔还是分得清的。 罗曼叛逆只是叛逆，动摇了裂甲大公的威严。 但若北方战线失守，海盗长驱直入，能威胁到黑铁王国腹地——裂甲大公领的安危。 盖尔亲自镇压叛臣，结果转头将老家暴露在海盗屠刀下，那乐子就大了。 所以只能派遣部分兵力前去镇压。 而且也不能光是他一个人派兵过去。 派遣的军队太少，就对罗曼没什么用，只能送人头，去了还不如不去。 可一旦决定镇压，那就往死里打。 不能给罗曼一丝卷土重来的机会！ 这万余人讨逆军，分别是—— 裂甲家族的部分兵力两千来人。 烂泥沼泽的雇佣兵三千人。 教廷特使派来的审判骑士、修道院修女、教堂教士，以及临时招募的五千信徒们。 最后则是贝希特斯一千来人。 (本章完) 233.第231章 还是年轻了 第231章 还是年轻了 不提裂甲成分。 首先说烂泥沼泽盛产雇佣兵。 远程有长弓手、弩盾手、近战有剑士。 杂中有序，战斗力较强。 但雇佣兵的费用也很高昂，日薪远比征召军要高。 盖尔能拉出来一支三千人的雇佣兵，肯定是了大价钱了，这一仗下来没有万枚金币是下不来的。 其次是教廷势力。 罗曼在掠夺康德领时残杀了教廷教士。 都过去一整年了。 教廷也得不能装作什么都看不见。 尤其是盖尔公爵亲自致信给教宗。 于是，教宗当场派遣三十位审判骑士过来了，且不是单兵作战，算上伺候骑士的侍从和勤务兵等，大概是两百个兵力。 这不是重点。 重头戏是集结起来的一众修道院的修女和教堂教士和信徒们。 由主教梅拉德带领，教士会粗浅神术，修女组成了唱诗班。 信徒等于教廷的征召军，有些人是拖家带口、自带干粮的那种。 没别的缘由，主要是为了信仰而战。 在以往，教廷是没办法组织起如此庞大的信徒军队的。 三位黑铁公爵虎视眈眈，禁止教会动用外界的武装力量。 即便动用，也只能自保，不能进攻。 然而，现在局势混乱，曾经的教条渐渐无法生效了。 更别说，这次是盖尔公爵发起的，守门人把钥匙递给监狱牢人。 那还等什么！ 为即将登场的教廷势力拉开序幕吧！ 甚至于，教宗本人也比较关注这件事情。 这是教廷势力的首秀，不然不至于派遣审判骑士过来。 在过去百余年，教廷过得很难受。 修道院和教堂盖了一座又一座，诸神信徒遍布七国，但就是没法调动起来。 残杀教士的不是只有罗曼。 北冰海盗杀教士也极为卖力气。 谁让修道院、教堂这些单位有钱呢。 每年什一税不说，且修道院和教堂还拥有自己的土地，每年能攒一些钱，积年累月，那笔财富不是小数字。 双方信仰不同也是一个大问题。 北冰海盗来自伊戈大地，属于是龙族信仰，誓要将龙王之怒带给整片大地。 这和诸神信仰截然不同。 海盗和教廷对彼此非常敌视，互相宗教迫害。 就目前局势来说，海盗占优，因为教廷一直遭到了掣肘。 罗曼的反叛激起了盖尔的怒火。 裂甲大公准备不再遵守过去的条约，放出了教廷的部分调动权。 这一集结，就拉出了五千人的兵力。 这是先头兵，教廷一方将罗曼视作了磨刀石，看看效果如何。 最后则是贝希特斯的一千人。 但贝希特斯不希望参战。 讨伐罗曼的兵力共计五位数。 就算没贝希特斯，依旧是五位数。 也就是多不多、少不少。 没必要跑这么老远来一趟，费钱费力。 但奈何贝希特斯和裂甲两大家族抵御海盗，而盖尔是总指挥，再加上贝希特斯曾经的确也参与过对罗曼的战争。 种种因素，贝希特斯伯爵勉为其难的派遣弗朗特，领一千人过来。 顺带暗中观察教廷实力如何。 在扎营的时候，军队统领们聚起来，讨论这次平叛该如何完成。 弗朗特和罗曼交过手，所以率先说话了，“我斗胆提醒各位大人一声，我们这次的对手不简单，可能比海盗还不好对付。” “他敢出来，我就一箭射死他！就像是射死欧文领主那样！”凯特·裂甲冷冷说道。 凯特是盖尔的次子，年逾三十，理论上来说，他应该喊罗曼一声叔叔。 贵族联姻，组成根系庞大的网络，彼此都有关系。 哪怕战败者和战胜者，都能因为错综复杂的亲缘关系，白天打的你死我活，一旦战争结束，战后就一同饮酒，事后只要交付高额赎金，即可安全回到领地。 在凯特看来，罗曼自绝于贵族，攀亲个屁！ 就算没有自绝于贵族。 区区一个阿尔斯特的私生子，也不值得他重视。 现在盖尔才是裂甲大公。 裂甲家族的继承方式是，下任公爵由上任公爵指定。 但遵循的制度却是分封制。 前三代的裂甲大公人丁不旺，要么夭折，要么战死，所以是单传。 而第四代的阿尔斯特仅有一子一女，所以也没机会搞分封。 盖尔公爵却准备遵循古训。 无论是不是长子次子，只要是正统，该给的还是得给。 盖尔是个性情古板、严以律己的人，从未有过情人和私生子，而凯特和他的大哥向来清楚这点。 所以凯特并不担忧未来，但对私生子罗曼厌恶至极。 他不该得到那片土地，那是一块潜力无穷的上好土地。 阿尔斯特将那片土地藏起来了，并且一藏就是数十年，最终将它送给了罗曼。 世人以为哪里是蛮荒，偏远又恶劣，等同于岭南。 可谁知那是一片世外桃源，迎来了第二任领主后，立刻迎来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现在所有人都在疑惑。 一块土地究竟有怎样的产出，才能养得起那么一支强大的军队？ 如果可以，凯特在平叛后，就请求他的公爵父亲将那片河谷册封给他。 “他也姓裂甲，而且那片河谷据说没有城池，他也不会在城墙上走动，凯特大人您恐怕不好得手。”审判骑士唐纳·拉索尔说道。 猎魔骑士是黑甲、圣殿骑士是银甲白披风、而审判骑士是红甲。 红甲意味着战争和鲜血，他们才是真正的战场力量。 裂甲表情冷酷，没有说话。 他心知肚明，但仍抱有一丝希望，说不准呢？ 裂甲都经过特殊训练，直觉很敏锐，一旦遇到危险便如芒在背，尤其是被锋锐的东西指着的时候，那种刺痛感甚至能让头皮发痒。 破碎弓手不畏惧任何部队，但唯独畏惧另一位破碎弓手。 因为射不准，更别说是远距射击了，一旦两者相隔百米，除非火力覆盖，否则裂甲都能在极短时间内躲开。 他是寄望于罗曼会出错。 人是会犯错的，尤其是年轻人。 他知道他那位年轻的私生子叔叔如今仅有18岁。 “我们还是先谈谈怎么进攻河谷吧。”主教梅拉德说。 这时候，裂甲的斥候进营地，在凯特的耳边低语两边。 凯特眉头一动，嗤笑道：“看来我们不用进攻了，他自己走出来了。” 果然还是年轻了。 随后，众人也得知了此事。 只有弗朗特眉头皱起，在他的印象里，那位年轻领主可不是冒进之人。 相反，那位沉稳得不像话。 面对车轮战，抗住了四个波次的进攻，那可是血战。 被两面包夹，面对野兽勇士们依旧稳住了阵线。 至今想来，弗朗特仍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这次他这么冒险？ 不应该啊。 由此，一个问题摆在了他们面前。 这一场仗怎么打？ (本章完) 234.第232章 讨逆军 第232章 讨逆军 罗曼也面对着同样的问题。 他和上次一样，来到了黑铁大道的次级道路。 从主干道分支出来的小路。 康德领大多数时候，都是靠着这条道路维系着和外界沟通。 道路质量和起源城的石板路、石灰路没得比。 只能算是一条比较宽阔的土路，大约十来米的宽度。 因为好走，讨逆军也是沿着这条路过来的。 罗曼派遣的斥候守在这条路上，一旦见到陌生的军队靠近，就立刻快马加鞭，传达给罗曼。 但是，当罗曼带兵出来的时候，双方已不足二十公里。 他们再过一天，就能和罗曼的军队碰面了。 只是这片地貌谈不上好。 丘陵、山岗、沟谷等地形宽广且复杂，但致命缺点是没有险关要地。 这也就是所谓的兵家不争之地。 因为没什么价值。 除非建立起长城那样的漫长防线，否则无论堵在哪，要绕过去都很简单。 当然，讨逆军是过来打罗曼的。 罗曼就和上次一样，在沟谷里接战也不是不行。 只是，上次他是因为兵少，所以不得已出此下策，旨在缩短战线。 就算敌方军队再多，能派到前线厮杀的战士也就百十个人。 所以车轮战也好、两面夹击也罢。 罗曼都不怕。 玩的就是兑子战术。 …… 但现在不同。 罗曼的军队数量足有四千，算上杂役，那就有七千来人了。 全都挤到沟谷里，那就是在作茧自缚。 所以这该怎么打？ 没有地利优势，就只能打野战了。 摆开阵仗，交战于旷野。 野战时只有这三种战术手段能用。 排兵布阵、奇兵绕后、伏兵暗藏。 排兵布阵罗曼早就准备好了，军阵就是在这个时候用的。 奇兵绕后不行，要想不被发现的绕过去，就得要绕数十里地，且敌军也有斥候，一旦被发现，敌军当即派出骑兵追杀，除非罗曼也派出骑兵队，否则就很难逃生， 伏兵暗藏是能做到的。 但具体怎样操作，还得看局势的发展。 第二天。 天色阴霾，似有春雨来袭。 上午，罗曼见到了远方的天空飘起着尘烟。 他视力极好，斥候也不断传来消息。 讨逆军在接近，且数量众多，就算罗曼没有亲眼目睹，望着行军时的滚滚烟尘，依旧有种压抑的感觉。 下午，讨逆军离罗曼不足三公里。 他们没有再前进，开始就地安营扎寨、养精蓄锐。 罗曼也没有出兵袭扰，那是无谓之举。 到了晚上，双方大军还没开战，负责侦察敌情的双方斥候首先交手了。 多塔带领斥候小队，在野外遭遇敌军斥候。 斥候单位就是侦察队，点亮军队视野，避免敌军的伏兵或者奇兵。 多塔等人击杀四个，活捉一个。 罗曼这边却折损了八个斥候，其中七个是被特殊箭矢射死的，一个是死于抓捕时的近身搏杀。 但他们完成了任务，抓了舌头，立刻骑马狂奔回来，背后都是冷汗。 罗曼见了那些昂贵的特殊箭矢，便知道讨逆军里有破碎弓手。 只是不知道来了几位破碎弓手。他自幼在裂甲领成长，罗曼深知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这种单位对散兵游勇的压制力太可怕了。 一旦撞见，相隔百米，他的斥候连生还的机会都没有。 罗曼命多塔将活捉的斥候带到他面前来。 “说出讨逆军兵力组成的具体情况，我饶你不死，我言出必行。但如果你不说，我会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我言出必行！” 那位斥候感到了那视线的凝聚力。 就如同凯特那样，裂甲子嗣异于常人，眸光如有实质。 而他不是特别忠诚和坚定的性格。 为了自身安全着想，只好选择了将所有情报一一说出。 罗曼也由此得知了盖尔竟派遣了四十位破碎弓手、二百位誓言骑手、四百位自由骑手。 所谓誓言骑手，是仅次于征战骑士的骑兵单位，虽有兵马，却无扈从。 简单来说就是落魄的骑士。 伱给他饭吃，他就会宣誓对你效忠。 很多人给他饭吃，他就会对很多人宣誓效忠。 而自由骑手就更不行了，养活自己都难。 穷困潦倒，通常出没在比武大会或者战场上。 一旦遇到战事，就会被召集过来帮帮场子。 在战场立功，得到一笔金钱和战利品，然后寻找下个战场。 其流程类似于雇佣兵。 但他们本人不这样认为，一直自认为是征战骑士的预备役。 因为许多自由骑手在比武大会或者战场上扬名，从而成为了真正的骑士，也成了众多自由骑手所向往和憧憬的偶像。 值得一提的是，一些小贵族的次子、或者征战骑士的子嗣，在成年后通常也会成为誓言骑手或者自由骑手。 反正盖尔派来的军队兵种挺复杂的，且质量颇高。 共计有一千来个骑兵单位了。 虽说其中仅有七十个是高质量的骑士。 但无论是四十位破碎弓手，亦或者三十位审判骑士，都不是普通的征战骑士。 而且还有五百位修女和三百位教士组成的神职组。 五千个信徒组成的军队或许没什么。 可烂泥沼泽雇佣兵就有些可怕了。 如果将去年的七千贵族联军换成三千雇佣兵，他或许赢的不会这么轻松，折损率最起码要再提升三成。 罗曼感到了些许压力。 询问清楚后，罗曼挥手让他们退下，暂时将那位斥候作为战俘关押起来。 事后，罗曼召开军事会议。 面对一众大小将领，将现在他们面对的现状全部说清楚。 罗曼甚至摆出了沙盘模型，来模拟当前情况。 不可否认，敌军优势很大。 在当前时代来说，这是一股可怕的力量，能打一次会战。 但他们的劣势同样不小。 仓促且零散组成的一支讨逆大军，其组织度、凝聚力、执行力都极差。 其军事素养，和一支完整的军队压根比不了。 打肯定是能打的。 但罗曼不肯再用兑子战术了。 他上一仗的两千人，硬是折损了七百，这次又要折损多少人？ 就算能赢，其损失也肯定极为惨重。 所以现在面对的问题是如何降低损失。 这场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 直至到了深夜，罗曼终于遣散众人。 (本章完) 235.第233章 罗曼大溃败 第233章 罗曼大溃败 次日。 两军观察彼此的情况，几乎是同时进军。 于旷野对垒，彼此相隔五百米。 凯特是讨逆军的统帅。 他按照惯例，将军队分成五支部队。 前军又可以说是前锋，是两千精壮青年组成的信徒军。 中军是裂甲主力军队。 后军是三千质量较差的信徒、修女、教士组成，由唱诗班的班主玛佩尔带领。 右翼是三千雇佣兵，尽可能的往前压去，协助前军，由雇佣军元帅格拉纳带领。 而左翼则是预备队，是贝希特斯家族的一千兵力，没事就负责看戏，有事就是救火队长，能起到关键作用。 阵型中规中矩。 之所以分兵，是为了方便调度军队。 一般来说，分成三支分队就足够了——即右翼、中军、左翼。 数千人的军队规模，三支分兵是最合适的。 但万人规模的军队，不多设几个分队，那就没法传达命令了。 即使如此，运转起来也有些吃力，显得很滞涩。 只是置身这个时代的人类对此习以为常。 整军和罗曼形成对峙之势。 因为相隔甚远，所以彼此只能看到对方的大概阵型。 到现在，彼此也不用说多余的话了。 罗曼骑乘白马，他轻轻挥手：“进攻！” 旗令官立刻挥动号旗。 四个步兵方阵，共计一千二百人。 迈着方阵，朝着敌军发起进攻了， 迎战的是作为讨逆军前锋的两千信徒。 因为雇佣兵半数是远程部队，是弓手和弩手等，不适合充当前军。 而裂甲家族的兵力有五分之二是骑兵单位，所以也不适合。 信徒军虽然极为庞杂，却不会轻易成为溃军。 是非常理想的前锋单位。 …… 打仗没有说一开始就让所有人都冲上去的。 那岂不乱套了。 在这个中古时代，大规模的军事作战——尤其是这种两军对垒的野战。 都是先试探性的交锋，再根据后续情况把兵力压上去。 你压我也压。 于是战线越来越长，逐渐演变成两军的全面作战，场面越来越混乱。 这个时候就考验谁的组织力更强、谁的士兵更抗压。 只要抗住了。 那就赢了。 详细的战术是没有的。 因为战术的基础就是军阵，没有足够强大的军事素养，是完不成大多数战术动作的。 能组成最基础的方阵，就算是这些信徒军专心训练过一段时间了。 他们的装备谈不上好，充其量是一支布衣军，连甲衣都没多少。 当然，甲胄不齐，但兵器还是不错的。 比如矛、斧、刀、剑以及盾牌。 这是裂甲家族和教廷支援给他们的军事装备，总不能让后者拿着草叉上战场吧。 至于农夫为什么肯上战场，自然是因为信仰和金钱了。 处于后军的五百修女们组成唱诗班，也开始合唱圣咏。 前军和后军约莫相隔两百米，所以圣咏是能传过来的。 那些合唱的声音，极为高洁、整齐、震撼、神圣……像是灵魂都得到了洗涤。 这是修女所掌握的鼓舞力量。 这种力量本身并不会影响人类的神智，但会让人类变得极为狂热。 因为有种可怕的感召力。 这个时代的农夫，物质世界是匮乏的，精神世界是贫瘠的…… 这些前提暂且不说了。 哪怕是一个现代人，一旦听到慷慨激昂的音乐，有时候也会不可避免的热血沸腾起来。 如果这个音乐是国歌，在祖国危难关头号召你去战斗，背后就是首都，那只怕没有几个人能保持冷静。 这和超凡力量没关系。 纯粹就是因为人类很感性，会上头。 “为了诸神！” “为了信仰！” 双方在旷野短兵相接。然后，拥有信仰的信徒军被罗曼的步兵方阵按在地上打。 别看前者两千，后者一千二。 但信徒军的战斗动作没有一个像样的，队列都不整齐。 因为唱诗班的缘故，还热血上头了。 唱诗班没办法赋予他们强大且超凡的力量，她们只是圣歌队的下层组织。 只能给信徒军加个类似于肾上腺素飙升的增益buff。 但战争不是上头就能解决的问题。 数学题不会做就是不会做，就算极端愤怒都没用。 该是怎样还是怎样。 这种自然打不过保持阵容的步兵大队。 悲，讨逆军被逆军给讨逆了。 节节败退，不敢上前。 超长矛在近战交锋中是无敌的。 这个时候，负责右翼的雇佣兵得到凯特命令，带兵压过来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前锋被打崩。 烂泥沼泽三千步战佣兵，弩手约有千人数量。 雇佣军从右边冲过来，发起一轮齐射。 弩箭如雨，步兵方队一瞬间遭到了猛烈打击。 尽管侧翼的刀盾手做了防备，举起了盾牌，但仍死伤惨重。 约有一百多人死于这轮齐射。 “快跑啊！”所有的小队长全都在大喊。 原本占据优势的步兵方阵，瞬间崩溃了，化整为零，散乱不堪。 长矛手扔掉长矛，只为减轻负担，掉头就跑。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是，哥们…… 凯特迅速反应过来了！ “追击！” 前军得到命令，展开追击。 而与此同时，其余分队的也开始向前进军，只是为了保持阵容，所以速度有些缓慢。 当他们前进百米的时候，惊愕发现敌人的溃军居然冲散了己方阵型。 肉眼可见的，罗曼的军队在溃散。 原本开始严谨的方阵，逃跑的人越来越多，无论如何都不成型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那个骑着白马的身影见势不妙，也同样跑了。 这下子完了，彻底没了阵型。 乱哄哄一大片，完全是溃军之相。 “快追！”凯特有些焦急，眼见对方快没影了。 当即指挥大军全速开拔。 没想到啊没想到！ 他以为是有多难啃的一块硬骨头。 毕竟前两次战役，都说明了河谷军队的强悍。 两千打七千打的六大贵族哭爹喊娘，死伤过半。 去年秋天在雄鹿高地，一千精兵照着崔克的脸就碾过去了，没给后者还手的机会。 结果，现在一个照面就被他打崩溃了？ 凯特试图思考。 万人大军太多了？ 因为教廷的诸神旗帜？ 害怕唱诗班和审判骑士？ 烂泥沼泽的雇佣弩手太强？ 种种猜测浮现于脑海中。 但战机转瞬即逝，容不得他片刻思虑。 万人军队全都乌泱泱的冲了过去。 现在没人在乎阵容了，全都冲向了那些被丢弃的兵器。 那些兵器品质上好、有短剑、斧头、大刀、虽说都是常见款式，但质地却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更重要的是，也许是逃跑时太仓促，那些兵器丢了一路。 每隔几米就有一把寒光闪烁的精钢兵器，足足铺了千米远。 中古时代的军队没有缴获归公、统一分配的说法。 这种战利品抢到谁就是谁的。 不然自由骑手也不会热衷于战争了。 不止是那些信徒军、就算是雇佣兵都心动了。 雇佣军元帅格拉纳迅速带人冲过去了。 此刻没人约束他们的行动。 因为裂甲家族麾下的自由骑手、誓言骑士也都冲过去了。 他们骑着战马或者驮马，速度快了不止一筹。 只可惜越往前，地形越复杂。 碎石、山坡、不利于骑兵的全速冲锋，他们也没准备借助马速追赶敌军，只是抢在众人前头，下马去捡兵器。 (本章完) 236.第234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234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们生怕捡不到战利品。 这完全就是捡钱！ 一把品相好的短剑能换一头羊，一柄锋利沉重的斧子能换半头牛…… 没捡到的跑得飞快。 捡到的跑得更快。 浑然不在乎越来越险峻的地形，也没察觉到身体越来越疲惫。 一路狂奔过来，是要消耗大量体力的 大多数人的心灵都被喜悦所淹没了。 …… “放箭！” 直到冰冷的嗓音传来，继而是尖锐的口哨响起，紧接着哨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山坡两侧同时冒出众多身影。 原本杂乱的溃军在各自小队长的带领下重新集结。 两分钟不到便恢复阵容。 并且拿上了提前准备好的长弓。 步兵大队转变成长弓手，搭箭上弦。 嗖嗖嗖…… 万箭齐发！ …… 破碎弓手、审判骑士看不上那些战利品，所以落在了最后面。 凯特笃定这场平叛结束了，所以心情比较放松。 什么嘛，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 然而残酷的现实告诉凯特——战争刚刚开始。 更残酷的是，他们的大军在战争刚开始的阶段，就一头钻进了埋伏的口袋里。 “撤退！” 不用他大喊。 现在都知道往后退。 但人太多了。 那一轮齐射造成了巨大的群体恐慌。 密密麻麻、拥挤一片。 前军转后军这种操作，对于职业军队来说，都需要一定时间。 但越是混乱越是没有秩序。 罗曼的一支步兵大队从斜刺里冲出，为首者又高又壮，手持钢斧，一斧头便劈杀了两个站着的佣兵。 “全都趴下！放下武器！降者不杀！站立者死！” 那声音如狮吼般炸响。 …… 罗曼和他的军事团讨论的战术很简单。 诈败佯输、诱敌深入。 结果效果出乎意料的成功。 别说庞杂的信徒军了，就算雇佣兵和自由骑手们都冲出来了，完全不顾及阵型。 经常打仗的人都知道，军队一旦失去控制，原本六成的战斗力就要暴跌八成，变成负数了，完全丧失了还手之力。 信徒军能在唱诗班的号召下冲锋陷阵。 就算知道十死无生，但在那样的氛围烘托下，他们也敢去送死。 可现在修女们四处分散，所有人都在大喊大叫，场景嘈杂混乱，哪能继续合唱。 雇佣兵战斗力较强，但此刻也分崩离析了。 弩手们没办法集结，更不知道敌人在哪。 就和主教梅拉德控制不住前锋军一样，元帅格拉纳喊破了嗓子都没用，只能带领亲卫队往外逃。 后方的审判骑士、破碎弓手等精锐部队，见此情景，心知大军完了。 凯特肺都快气炸了。 蓦地，他的皮肤感到了轻微刺痛。 猛然凝望而去，赤红瞳孔骤缩。 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凯特便举起破碎长弓，双臂瞬间拉满。 嗖！ 一根特质锋矢离弦。 它和迎面而来、宽大如剃刀的魔钢箭发生碰撞。 铿锵！ 金铁交击中，常人只能见到半空迸溅出惊人的火！两根箭矢冲击力抵消，继而跌落在地。 凯特脸色难看的吓人。 他的视力高度凝聚，如鹰隼般远视，瞧见了两百多米外，立于山坡上的一道身影。 那人挽着一把血色大弓，也正和他对视着，继而做了一个微小的动作。 那动作不怎么起眼，但凯特却瞧见了 莫名的，他脑海浮现出了罗曼端着裂甲大弓的样子——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眼眸里充满藐视，而鼻子里发出那一声不屑而又傲慢的轻哼…… ‘哼~~’ 仿佛真的响在耳边那样。 凯特脸色冰冷的吓人。 他彻底没了表情，死死的抿着嘴。 熟悉他性情的人知道，他心中怒极，气到说不出话来。 破碎弓手也发现了罗曼，他们反应是极快的，二十多根箭矢当即如群蜂般的射去。 但箭矢得飞一会。 破碎弓手的射击秒速百米到百五十米之间，飞过去就是两秒。 罗曼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啦。 …… 第一回合结束，讨逆军惨败。 一千多人横死当场。 共有四千多人被俘获。 而罗曼的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罗曼因破碎弓手和审判骑士的缘故，再加上包围时兵力分散，不敢彻底包圆，留了一个比较大的口子，让半数的讨逆军都逃出去了。 两天后， 凯特收拢残部。 他望着仅有三千余人的散乱军队，久久不语。 他背后是主教梅拉德、元帅格拉纳、审判骑士唐纳、血盐骑士弗朗特、修女玛佩尔。 众人全都缄默。 他们对现状些难以接受。 此役不能说全军覆没，至少也是没了一大半。 好在最精锐力量保存完整，没有遭到太大损失，只是折损了几百名誓言骑手和自由骑手，烂泥沼泽的雇佣兵也损失大半。 弗朗特脸色发苦，他就是来打酱油的，约束军队，没有冲上去，所以建制还算完整。 现在各部残缺的厉害，他这支军队反而成为了主力。 “咱们撤兵吧。”弗朗特说， 他一开始作战意愿就不强烈，如今知晓那年轻领主不仅勇武过人，谋略也比他们强，故此心生退意。 “弗朗特爵士，我们无路可退！”凯特冷冷道。 主教和审判骑士也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教宗命他们测试信徒军的战争潜力，让他们交出一份答案。 结果他们只交出了一份答辩。 这损失太惨重了，真要撤退，余生无望，被流放都算正常。 这辈子都别想得到重用了，还不如英勇战死。 “凯特大人说的有道理。”修女玛佩尔说道， “咱们的信徒落在罗曼大人手里，我们得去救他们才行，康德伯爵的民众就是这样被他抓走的，愿诸神保佑他们不受苦难，真不知道他们现在成什么样了，唉……”她担忧说道。 不是咱们的，是你们的。 弗朗特心想。 他没反驳他们，只能顺从。 上次贵族联军，贝希特斯让别人当炮灰，可事到临头，也得发挥炮灰的作用。 在裂甲和教廷面前，贝希特斯没有足够的底气拒绝参战。 军队数量虽然大幅度减少，可讨逆军仍有战力。 曾经是一把藏入鞘中的宝刀，如今开始半数出鞘，开始暴露锋芒。 只是，这对众人来说不是好事。 盖因没有刀鞘保护，没有炮灰填线，锋刃崩出个豁口都能让他们心疼个半死。 但他们心知，即将到来的就是这样的战争。 他们不是没有胜算！ 拼着崩出豁口也得平叛！ 而此时的罗曼也处理好俘虏了。 决战就此开始。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本章完) 237.第235章 雨一直下 第235章 雨一直下…… 在决战这天。 天空飘落小雨。 斜风细雨，滋润万物。 是个种田的好时候。 然而耕战向来一体。 如今，罗曼的军队和讨逆军比起来，在数量反而占了上风。 但这场战役对他而言，依旧充满凶险。 讨逆军不曾因一场大败而撤退，决意将河谷之王的旗帜扯下来撕碎。 三十位审判骑士骑乘最优良的战马。 赤甲鲜艳，立于雨中，巍峨如雕像，雨在冷硬的甲胄上凝结流淌，如同血水。 而四十位破碎弓手都是轻骑。 重铠束身、射击不便，会影响弓手的灵活性。 残余的雇佣兵和信徒军列成队列，浑身湿漉漉的。 他们有些忐忑的望着远处同样冒着雨站立的步兵方阵。 只有望向己方的征战骑士时，紧张的心情会缓解很多。 凯特和梅拉德主教承诺，这是一次全面战争，审判骑士会和他们并肩作战。 无形的肃杀之气凝结。 春风斜雨，绵密且不影响活动，恰到好处。 罗曼发动了进攻。 他看出来了，凯特的军队被打怕了，不敢进攻，所以摆出的是防御阵型。 总有人得发起进攻。 罗曼命令所有步兵组成排成阵列，向前推进。 前锋是长矛刀盾、中军是弓弩手、后军和两翼是重装部队。 “没有破绽。”一位破碎弓手说。 “会有的。”有人回答。 他们视力极好，坐在马上，视野广阔，注视着河谷之王的军队。 双方相距百五米时，先是互射箭矢，各有损伤。 但总的来说，讨逆军的伤亡更大。 步兵方阵里窜出了密密麻麻的箭矢，像是数百个窜天猴。 射速极快、射程精准、威力极大、覆盖打击。 若非讨逆军提前摆出了防御阵列，只怕坚持不到近战阶段就得崩溃。 几千人不是个小数字，聚集起来的时候，一个步兵方队就等于一个移动的篮球场。 “弗朗特爵士！”凯特高呼道。 贝希特斯的弗朗特无奈的望着眼前如钢板一样的军队。 那四五米的长矛一排排的，简直吓死个人。 但他现在是讨逆军右翼，主力部队。 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贝希特斯家族的勇士！巨兽与我们同在！诸神与我们同在！” 弗朗特不再年轻，声音依旧中气十足，他大吼着。 玛佩尔修女长带着唱诗班的三百余位修女，为整个军队送上祝福！ 圣咏传入耳中，一千精兵备受鼓舞，开始从侧翼发起冲锋，旨在冲乱罗曼的左边。 通常来说，军队是非对称的，右翼强于左翼。 但罗曼不同，他两翼和后方都布置了重装单位。 见到贝希特斯的军队杀来，重装只能冲出去迎敌，否则会被压缩空间，会变得拥挤，让中军束手束脚。 这个时候，审判骑士和破碎弓手也开始骑马奔驰起来。 他们在更外围的位置驰骋，移动的很不规律，在找寻破绽和入场时机。 破碎弓手在骑射。 寻常骑手的射程不过五十米，而破碎弓手在马背上依旧有百米的狙杀范围。 他们共有轻重两种箭矢。 轻箭射杀普通士兵，重箭射杀征战骑士。 后者是特制，每一枚重箭的造价就是2枚银币。 因为含铜、含银、含细微的金。 并且，使用重箭的时候，要将距离缩减到七十米，尽可能的发挥杀伤力。 用在普通士兵身上就是浪费，但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 要凿开一个缺口！ 破碎弓手们对自己说道。 四十位破碎弓手的射速相当，每轮射击，都有一二十名重装遭难，要么头盔被贯穿，要么肩膀和脖子，只有射在大盾上能让他们幸免于难。 破碎弓手联手出击，不足一分钟，便造成了四五十位重装步兵的伤亡。 而这个时候，双方的前军终于短兵相接了。 具体只能说是一边倒。 讨逆军仓促集结的前锋根本扛不住前线压力。 若非圣咏在背后撑着，注入精神支撑，讨逆军早就逃跑了。…… 而这个时候…… 审判骑士入场了！ …… 贝希特斯、破碎弓手，双方不惜代价打出来了一个缺口。 严格来说也不算缺口。 因为在重装背后，是侧翼步兵方阵在护卫着中军。 共计三十位审判骑士， 从不同方向， 朝着侧翼的步兵方阵， 发起了全速冲锋！ …… “把长矛端起来，握紧！挡住！”杰特在中军咆哮！ 他听到了那如雷鸣般的冲锋！ 凌乱但迅猛！ 快！ 太快了！ 像是数辆坦克压了上来！ 世人常有误解，认为坦克很慢。 实则不然，它们是迅猛的陆地之王！ …… 侧翼的步兵方阵双目怒睁！ 死死的握住足有五米长的超长矛！ 侧翼的步兵方阵全员端着长矛，共有三排，每排却有百人，三百根长矛拦截在侧翼，密集程度真的和刺猬差不多。 轰！！！ 像是赤血色的锋锐砍刀，砍在了一块厚重且坚实的木头上。 不止一把！ 足足三十把！ 从不同方向砍过来！ 所以木屑在瞬间崩碎了！ 在那个瞬间。 时空仿佛凝固了。 前排迎战的长矛步兵，见到了倾斜的细雨、见到了迸裂的木屑、见到了鲜血般的战甲、见到了同样披着颜色的马铠的战马…… 所有迎战的士兵呼吸在刹那间停滞了。 他们的思绪飘向远方。 不约而同的回想起他们入伍时，在经受训练的时候，杰特教官不厌其烦的对他们的训导和强调—— 没有地上的生灵能抵挡得住征战骑士的冲锋！ …… 轰！！ 侧翼在一瞬间便溃败了。 三十位审判骑士以及战马，将长矛防线和步兵方阵一并撞碎。 那寒光闪烁矛头扎在审判骑士和战马那身赤红的战甲时全然无用。 矛头崩断，木屑纷飞！ 审判骑士余势稍渐，但却没有停止，继续逼近中军！ 他们要杀穿过去！ 将罗曼的整个军队拦腰斩断！ 哗！ 唐纳持着骑枪，枪刃足有半米长，形似马槊。 审判骑士冲锋时挥动起来，锋利到可怖，一瞬间收割了五六个步兵的生命。 灿烂的血之在春雨中绽放！ 不足三秒钟的功夫，他们将侧翼士兵尽数冲碎，无有站者。 “重弩！！”杰特大吼。 中军弩手端着五十架巨大的重弩。 弩箭蓄势待发，精制高磅强弩，每一架都造价不菲，抵达材料的极限了。 专门对付征战骑士的，近距离能贯穿板甲。 砰！ 重弩连发，二十余位审判骑士当场落马了。 像是被重锤轰击，跌倒在地。 但他们转眼就爬起来了，站起来，拔出手半剑，单手挥舞，无情屠杀着靠近过来的职业士兵们。 有位小队长目眦欲裂，他见到了重弩的效果，两根短矢就斜着插在其中一位审判骑士的腹部，那块血色板甲也凹陷了下去。 但是没有贯穿！ 没有贯穿啊！ 进去的箭矢部分应该射穿了腹肌，凹陷的板甲或许压断了肋骨，但肯定没伤及脏腑，不然肯定丧失作战能力了，而不是强撑着站起来。 “打不动！”那个小队长崩溃大哭。 “是山铜板甲！”杰特意识到出大问题了。 这不是普通的审判骑士，他们的甲胄是山铜材质的。 那东西比魔钢恐怖多了。 每个审判骑士是披着七十斤重的山铜战斗。 而实质上，他们是披着一百四十斤重的铠甲。 因为那就是山铜的特质，经过魔石锻铸，会缩减体积，能极大提高材质密度，提高到和黄金相仿的密度。 但当你适应它的时候，当你用力量和它沟通的时候，它的体积和重量又会减轻到最初七十斤的时候。 只有敌人知道，那一百四十斤斤的重量依旧存在。 “给我下来！” 同样全身披甲的纳森，挥动了三十斤重的斧头，和审判骑士的骑枪相撞。 只听铿锵一声！ 那位审判骑士手臂酸麻，但身体稳如泰山，竟没有晃动，但这时，背后伸出数杆勾枪，像是拉倒一面钢铁墙壁那样，合力将审判骑士拉下马。 纳森双手握着斧柄，来到落地的审判骑士面前。 他挥动重斧，用力的砸着，砸着，砸着…… 天空的细雨一直下，一直下，一直下…… (本章完) 238.第236章 不能再打了！ 第236章 不能再打了！ 在审判骑士冲进去的瞬间。 凯特就发起了全面进攻。 他们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凯特在赌！ 赌他能赢！ 他的军事素养固然没有罗曼高，但他是有魄力的。 所有的破碎弓手全都压上去！ 破碎弓手很焦急。 他们在寻找罗曼的踪迹，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但他们失望了，他们没找到。 因为罗曼没在战场。 他固然不怕单个破碎弓手。 可后者足有四十个，哪怕有万一的可能，他也不肯暴露在破碎弓手的箭锋下。 如今听到凯特号令，破碎弓手只能一拥而上。 破碎弓手是远程兵种，但他们本身也是征战骑士。 合格的破碎弓手最低是三阶骑士，是用特殊资源培养起来的。 厮杀！ 惨烈的厮杀！ 天空和细雨共同见证了那片旷野厮杀。 在这百年来都很罕见的血腥场景发生了。 不断有尸体倒下。 鲜血汇聚成河流。 审判骑士在泥水里打滚，将甲胄染成黑红色。 唱诗班的修女声嘶力竭、精疲力尽，直至昏厥。 血盐骑士弗朗特浴血奋战，拼命前冲。 梅拉德主教带领信徒军血战沙场，最终战死。 玛佩尔修女长，伸出苍白冰冷的手，接过被雨水打湿的诸神旗帜…… …… 那些场景在淡化、在虚化…… 人喊马嘶、金戈铁马、斜风细雨，所有场景都烟消云散…… …… 最终化作那洁白名册上一个个名字所组成的数字。 罗曼望着那个数字，只觉得鲜红的刺目。 死者1323人。 伤者1161人。 赢了，但是惨胜。 罗曼沉痛的闭上眼睛，他宁愿不打这一仗。 可是战争是身不由己的。 不止是战争的开端。 更是战争的过程。 一旦发生战争，那就没人能控制得住。 战争就是双方亲手释放出了一头危险的猛兽。 谁知道猛兽会做些什么？ 它不是温驯的宠物，战争会吃人的，牙齿缝里塞满了鲜红碎肉和白森森的骨茬。 战争中的人往往都身不由己。 罗曼以为他能赢。 事实也是如此，但他是用鲜血换来的胜利。 但他希望能降低损失，所以利用诈败，击溃了讨逆军大部分兵力，便认为稳操胜券。 罗曼认为审判骑士和破碎弓手不会发起自杀式的袭击！ 没有炮灰军队的掩护！ 征战骑士怎么敢以身试险的？ 没道理啊！ 大家装模作样的再打一架不就行了，征召军输了你们就撤退不就行了？ 你们tm的疯了吧！ 我都tm的迎面给你们一拳了！ 挨了这一拳后不该灰溜溜的滚蛋吗！ 为什么非要送死呢！ 结果就是凯特觉得有赢的希望，选择了孤注一掷，事实是他压根赢不了。 但孤注一掷的结果就是战场就控制不住了。 在那种场面中，谁能收手？谁敢收手？ 罗曼后悔了。 凯特也后悔了。 可两人都得吞下他们亲手酿造的恶果。 罗曼足足用了三天时间才将战场干净。 在此期间，罗曼见到那一排排、一列列的尸体。 他陡然间感到了强烈的后悔和害怕。 不能再打了！ 再打就没人了！ 如果那样的话，以后谁还会支持他呢？ 农民？ 农民不行，他们现在没资格支持他。匠人？ 匠人也不行，他们现在也没资格。 只有军队才是他的基础！ 只有军队才是他最大的支持者！ 那种情绪没由来的，但却很强烈，因为他知道那是事实。 真的不能再打了！ 如果他们死干净了，他今后该怎么进行他的战略计划？ 罗曼痛定思痛，发现还是拳头不够大。 …… 这场战争在春季的第一个月就结束了。 但在往后的十余天，半个起源城都陷入了停滞状态。 因为战后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多到罗曼把学校和军营都停了。 让那些孩子们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而妮丽儿一众人等协助他处理政务。 所有存活的士兵去照料伤兵。 最终，罗曼得出了这份死伤名单，以及全部收获。 共计俘虏了—— 信徒军3634个、雇佣军1243个、贝希特斯424个、修女478个、教士263个、自由骑手245个、誓言骑手131个。 缴获的战马673头，其余辎重不计。 这是基础单位。 其次是高级单位。 破碎弓手17个、审判骑士11个、血盐骑士弗朗特1个、裂甲次子凯特1个。 破碎长弓31张、山铜板甲30件。 其余军需物资不计。 …… 万人大军全军覆没，所携带的物资并非少数，也算填补了罗曼部分需求。 毕竟俘虏了六千余人，光是战马就足有六百多匹。 大多数是誓言骑手和自由骑手的，因被包围了，场景混乱，所以没逃出去。 这伙人对于粮食的消耗真的极大。 基础单位的俘虏，每天只能吃两顿饭。 而关押起来的高级单位，用镣铐捆绑起来还不够，罗曼每天只给提供一顿饭，且是杂粮。 讨逆军把罗曼的心理阴影都打出来了。 千万不能让他们吃饱。 一旦吃饱，稍微给他制造点动荡，他就承受不了。 一怒之下非得把这群狗日的全砍了不可！ 事实上，罗曼在见到己方士兵的尸体时，他就疯狂动过这个念头。 他向来是不留情面的。 无论是康德领的男爵，亦或者贵族联军里的征战骑士。 俘虏后，要么废了，要么死了。 必须要砍死这群狗日的！ 尤其是凯特！ 碎尸万段都不够！ 但最终罗曼被赛思劝住了。 不能杀啊！ 杀了还怎么挣钱？ 罗曼这次损失太大了。 归根结底，还是根基不牢，还得继续发育。 但是，要发育就离不开各项资源。 这就不得不依靠贵族规则了。 罗曼准备让盖尔用十万枚金币赎回凯特。 审判骑士也得让教廷的人赎回去，每人五千枚金币。 破碎弓手就少点，三千枚就够了，权当看在阿尔斯特的份上。 血盐骑士弗朗特也得被贝希特斯赎回去，标价一万枚金币。 罗曼一边等待裂甲和教廷的回信，一边抓紧时间恢复实力。 他不在乎这场被叫做“春雨之战”的会战所造成的影响力。 在贵族阶级所组成的金字塔。 罗曼的领地规模，大概处于中等偏下的位置。 但实力属于是中等偏上的水准，仅次于大公爵了。 不然罗曼也不会在出兵前信誓旦旦的说要给他们一拳了。 他真的有这个实力。 只不过没料到战争失控了。 在这片大地，贵族各自野蛮发展，但地位本质就是用一场场战争打出来的。 这场“春雨之战”就证明了罗曼如今作为河谷之王的地位。 …… …… ps：今天就两章，建了个小群，进群方式在简介 (本章完) 239.第237章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第237章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春雨之战”影响深远，如果放眼历史，就会发现这是个比较关键的转折点。 这就涉及到时代和制度因素了。 如果没有外来人口补充，罗曼每打一次战争，没有两三年的时间是没办法喘息过来的。 因为打的太惨了。 而“春雨之战”这种级别的，要是没有战争红利，罗曼最起码要十年时间才能逐渐恢复过来。 但别的贵族却并非如此。 无论赢了还是输了，都好像没什么区别。 社会制度是一部分原因。 比如，雄鹿高地的欧文领主死后，欧文子嗣对盖尔公爵低头服软，表示以后不犯错了，就能回去继位，父亲造反，儿子不会得到株连。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当然，这种底线是会被不断突破的。 司马懿对此很有发言权。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时代的贵族打不出歼灭战的效果。 这就和军队制度有关系。 军队制度又和社会经济发展息息相关。 经济发展不行，军队组织度就不行，就打不了歼灭战。 所以战争模式很低级，烈度不高，算是温和的鱼塘局，处于春秋模式。 战国模式都不这么玩了。 一旦出现更强大的军队组织力，要打就往死里打，往亡国灭种的程度去打，惨绝人寰的万人坑都算是正常操作。 现在“春雨之战”意味着什么呢？ 罗曼给了这片大地所有贵族们一点小小的高端局震撼！ 上一次和贵族联军的战斗，罗曼练兵不精，效果很差。 因为那时候，整个军队大半都是新兵，只练了两三个月的时间，就匆匆将他们拉上战场了。 所以伤亡较大，在理解范围内。 但这次不同，这次大部分的士兵都训练了半年时间，称得上精兵强将了，这也是罗曼敢打野战的原因。 毕竟如果还都是新兵的话，那罗曼肯定要被冲烂。 但就是可靠的军队组织度，他反过来靠着人海战术，拖死了所有的征战骑士。 战果也是极其丰厚的。 首次全歼万人大军！ 从历史的角度来说，这是值得铭记的事情。 因为，战争会推动人类文明的进步。 而在未来，这种进步会更明显、更直观的体现出来。 不卷的人会被卷的人给卷死，就像是把肉掌伸进绞肉机里。 罗曼就是那个带头开始卷的卷王。 他过去卷了两年时间，卷出来个河谷之王的地位。 发展速度无论如何也不算慢了。 也就百年前的征服者能和罗曼相提并论了。 至于前者是怎么做到的，罗曼就不知道了。 罗曼只知道，他开了挂、拼尽全力去发展了。 从斯格镇到起源城，其中的艰辛和劳累真的就只有那群牛马能懂了。 一年到头就没几天能休息的时候。 得承认，这是一群能吃苦的人。 所以在今年，这些人将肩负更多的劳作。 因为他们适应了过去的劳作强度和流程，工作效率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过去五个小时才能做完的活，现在四个小时就做完了。 罗曼倒也能心安理得的增加劳动量。当然，等他吃掉“春雨之战”的战争红利后。 他也会适当的放出点好处。 提高生活水平、改善生活环境、兴建基础建设——当然，这得靠他们亲手去创造。 毕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将他们创造出来的财富分润一些给他们。 这不就是大老爷的大恩大德嘛！ 耶！（双手比v） …… 迪克抱着一桶啤酒，来到监牢。 “真不能把他放出来？” 他问狱卒。 狱卒有些底气不足，“罗曼老爷说不行……” 迪克解释，“我保证不会出事的。” 在他说话的空档，狱卒表情坚定起来， “教官……迪克副团长！罗曼老爷说不行就是不行！这是您教给我们的！军令如山！谁来了都不行！” 狱卒有些激动，所以嗓音也很大。 迪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很好！” 曾经是奴隶的安置房，现在变成了战俘营。 血盐骑士弗朗特就坐在茅草堆里，四肢拴着铁链，链接着四块百斤重的铁板，有此殊荣的仅他一人，见到迪克便微笑道：“我以为你在这里很有地位嘞。” “是有点地位，但这儿规矩和别的地不同。”迪克回答。 “看出来了，”血盐骑士说道，“不然我怎么会成为阶下囚。” 他从未想过会落到这种地步。这儿阴暗潮湿，茅草臭烘烘的，每到夜晚，跳蚤就在他身上开宴会，糟糕极了。 迪克也没办法改善他的处境，他知晓弗朗特是一等一的骑士。 他们曾交过手，那时弗朗特不算年轻，他却很年轻。 如今他又见到了弗朗特，面容有些苍老，棕发夹杂白发，但弗朗特依旧是贝希特斯家响当当的血盐骑士，在逆境中也保持着足够板挺的身姿。 “哈尔堡一别，我觉得我们未来还能再见，但后来听说你出事，又觉得我们此生再也见不到了。现在才知道伱躲在这里……” “我在这躲了很多年啦，”迪克平淡的说，他将木桶放下、取出酒杯，“他们都容不下我。” “这是个好地方。凯特大人想要这片河谷。”弗朗特说道。 “以前可不是好地方，人少，贫穷，勉强混个温饱，唯一优点是没有贵族，但当罗曼来了后，这个优点也变成了缺点。”迪克说，他又掀开了桶盖，“但他们觉得这片土地有了主人就能强大起来？哼，弗朗特大人，有些人的强大不是因为土地。只是别人常有误解，认为一个好的封地就等于一切。” “当年你不是这样说的，”弗朗特爵士指出，“哈尔塔特盐矿之争，你信誓旦旦的说要为沃里克大人夺得那座盐矿的所属权，为此和贝希特斯竞争，虽然被我击败，可大家都承认你的勇武。谁知道你回去后就杀害了沃里克大人……” 迪克动作停下来，说道：“那时我太天真。” “你为什么要杀沃里克大人？你的同僚都叫你‘干净的迪克’、‘清澈的男人’，大地上就没有取错的外号，所以我当初一见到你就欣赏你了，结果你把他们全都杀了，迪克，我相信事出有因。” “……我的妻子向沃里克大人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她当时怀孕七个月了，心里很不安，盼望着我回来——那时我输了战争，想挽回我的失利，于是参加了一场橡木大公举办的比武大会，冠军能拿到一条秘银项链，我希望得到它，向我的君主请罪，可当我回去后，得知我的妻子死了，死在沃里克大人的城堡里，他们说她怀了个女孩……我用那条项链活活勒死了他……” 他没说下去，俊朗沧桑的脸庞散发着悲伤气息，摸出那条发黑的银项链，细细摩挲。 这是另一条，他专门找银匠定制，送给妻子的另一条项链，他多希望能亲手将项链戴在她脖子上，或者送给他未出生的女儿。 弗朗特沉默说道：“这不怪你，但这是你为罗曼大人效忠的原因吗？那位大人快和你现在的名声差不多啦，要不是你帮我拦着，他肯定会亲手把我的手脚打断，就和那些审判骑士的下场一样。” “那是因为您伤了格林和亚伦，还好您有分寸，没杀了他俩——哪怕你杀了其中一个，就算我拼命求情也保不住您的命，您会被砍成肉酱然后喂狗的。” “咱们骑士不就是这样子的吗，遇到大人物总要留情面的，我打赌那俩没有二十五岁，现在居然是三阶骑士了，遇到这样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哪能真下死手。”弗朗特感叹说， “所以你要跟着他做什么呢？我不想说的，但你是不是还有恨？还有没发泄干净的杀意，可是那样的贵族太多啦，你们杀不完的啊。” 他活了五六十年也遇见过这样的贵族。 不拿贵族当贵族看的贵族，还有个杀贵族的迪克…… 这俩家伙凑在一起能干出什么大事来我都不敢想。 “不，那段恩怨早就断啦，你去和我的团长去说这个吧。”迪克嘴角有一抹哀伤的微笑，给血盐骑士倒了杯酒， “弗朗特大人，您知道吗，我以前真的有恨，但我后来又遇到个小女孩，小小的，瘦瘦的，她惊慌失措的逃到山里，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我的女儿也活着，也该有她那样大了，这样一想，我的恨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啦……我们总得接受现实，往前看，不是吗？” (本章完) 240.第238章 承诺和修女 第238章 承诺和修女 迪克和弗朗特喝了酒便回来了。 军营有禁酒的规定。 除非休息，否则不得饮酒，军官也得遵守。 格林有次偷喝酒，当天就被吊起来了，全身脱光，就留下一条短裤。 自那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军法的含金量。 但这段时间军营处于宽松阶段，倒也没人追究他这个副团长的问题。 宽松的原因是战争后遗症。 准确来说，不是罗曼被打出心理阴影了，而是他的军队被审判骑士打出心理阴影来了。 将近七成伤亡，都是征战骑士单位带来的。 整个过程没法直视，那些亲身经历者肯定要做噩梦。 一旦有了大规模的受创应激综合征，那军队的战力都废掉了，以后再遇到的话，全都成了软脚虾。 罗曼高度重视这个问题，让军官们必须要紧抓士兵的思想建设。 但杰特和迪克很懵。 思想建设？ 那是什么东西？ 太先进啦！能不能搞点落后的！ 罗曼因战俘和抚恤金等事务焦头烂额，又不得不挑和士官们约谈，做思想工作。 …… “害怕吗？艾德。” “害怕的，老爷，但是见到您，我就一点都不怕了。”他轻声说着，望着座椅上的那道身影，憧憬而又信任。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感觉这句话充满了别样的情绪，听上去有些伤感、怜悯和慈悲。 “有的，我们有的，我们得到了荣誉，得到了荣耀。您说过的，我们也能得到那种东西，您也说过的，我们所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 “即使未来也会发生如今这样惨烈的战争，你也能义无反顾的坚守岗位吗？” “我会的！” “当时审判骑士的锋刃差一点就能划开你的脖子……” 那场战争发生时，他不在现场。 因为他不能冒险。 但艾德莫名相信，他一直陪在他们的身边。 他知道春雨之战的所有细节。 他们所有的表现都落在他的眼里。 不知为何，艾德觉得，他始终与他们并肩作战，总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像是梦中无数次见过这道身影，教他们如何战斗、带他们来回冲杀。 许是梦中的缘故，他从不记得那些事情，只有战斗的本能和经验不断累积，沉淀在骨子里。 “我会的！老爷，为了您，我会的。”他重复道，充满坚定。 他见到座椅上的身影沉默下来。 “那我允许你为了我。” 那道身影伸出手掌，他走过去，用虔诚的动作去亲吻了那有些粗糙的手背。 他听到王座上的身影说：“去吧，我会对伱们负责的，你们战友的牺牲并非没有意义。我发誓，从今往后，你们再也不会再也不会用血肉之躯去对抗征战骑士的冲锋了。我会把你们变成钢铁军团，我会赐福给你们，让你们变成比所有人都要强大的战士。” ……最后一个小队长约谈结束。 罗曼望着艾德离开大厅，这耗费了他极多的心力。 对于军队来说，他们死去了许多战友。 但对他来说，也等于亲眼见到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消失在眼前。 罗曼揉了揉太阳穴，解决了军队的问题后。 下一步就得抓紧生产了。 但在此之前，他得先分配战俘们的归属问题。 关养起来是不可能的，他们也得要劳作，而且劳作任务比起源城的居民更重。 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们的！ 给负责看守的警役发一根鞭子，看谁偷懒就使劲抽，往死里抽，敢反抗就当场打死！ 问就是奴隶和战俘没有人权。 等劳动改造了几个月后，再从中挑选出来合适的劳动力吸纳进军队里。 信徒军和雇佣军是这样子的流程。 但别的就不同了。 罗曼叫来了修女玛佩尔。 她过去也是修女唱诗班的班主，如今是罗曼的奴隶。 玛佩尔年过四十，脸上有细密的皱纹，脸上习惯性流露出温柔慈爱的表情。 她躬身道：“罗曼大人，愿诸神保佑您。” 罗曼顿时皱眉：“在这片土地上没有诸神信仰，他们只有一个对象能祈祷。修女，我劝你别自寻死路！” “诸神告诫我们，用祈祷面对恐怖，罗曼大人，您没有信仰，是得不到救赎的。” “我只相信我自己，”他轻哼道：“而且，修女，你的诸神救不了这片大地，但我可以，所以我就是大地之神，向我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吧。” 玛佩尔震惊极了，从没见过这样狂妄的暴君。 她恐慌道：“诸神在上！你……你怎么能自居为神……这可是天大的罪行！” 罗曼骂道：“闭嘴！你见识浅薄又一无所知，我懒得和你这种蠢货讲道理！你再敢把你的诸神挂在嘴边，我就把你们全都送去见诸神！” 她闭口不言。 “你的信仰看起来并不怎么虔诚……”他讥笑着说，“也难怪，毕竟形势改变了，环境改变了，区区人类在大势面前又能做得了什么？” 玛佩尔的修养极好，并不生气，温声说：“罗曼大人，您的土地上若真容不下异教徒，我们早就随英勇的梅拉德主教而去了，而不是被分开关押起来，您害怕唱诗班的修女们会动摇您的统治吗？” 罗曼双手交叉，放于腹部，说道：“那是因为我需要你们帮我做点事情。” “没有这样的事情……”玛佩尔摇头。 “失败者一无所有，修女，你们没有拒绝我的权利！” 他拔出一把短剑，咣当扔到修女脚下：“如果不肯服从的话，那就来证明你的信仰吧。” 玛佩尔将它捡起来说：“那您需要我做什么？罗曼大人，如果您教我成为您的爪牙，教我去杀人放火、伤害别人，那我就死在你面前吧，希望能用我的血唤醒您的良知。” “没有这么严重，我有的是人去干那些杀人放火的事儿，你们根本不够格，说说修女们擅长做什么吧。” 玛佩尔只得说道，“我们来自伊芙修道院，我是那儿的院长，我们什么都做，抄书、播种、养鸡、种草药、学习医术，有时候照顾病人、帮助孕妇生产、照顾贫穷家庭的人……” (本章完) 241.第239章 因为我是河谷之王 第239章 因为我是河谷之王 “你们真是如此吗？”罗曼质疑道。 “贵族也不能污蔑修道院的名誉！”修道院院长有些愠怒。 罗曼毫不留情的斥责道：“你们有什么名誉？修道院的土地有多少？修女们照料的过来吗？修道院有多少雇农？他们依附于修道院，你们不负责他们的生活又有谁来负责？伱们本该如此！而不是窃窃暗喜，仿佛做了天大的好事一样。” 玛佩尔张了张嘴：“那土地是国王赐予我们的，是我们钱买来的，它属于教廷，属于诸神……” “蠢货！教廷的钱是哪来的！什一税同样属于诸神，但诸神可曾见到半点金子？教廷借着诸神的名义敛财，豢养军队，当见到信仰无法感化他人时就用武力来感化，那你们与我这样的无信者何异！” 他把玛佩尔骂的狗血淋头。 修女再好的修养也绷不住了。 她脸色难看的不像话，但气势却提不上来。 换做别的贵族，眼看罗曼把他们底子都刨除来了。 哪肯讲道理，当场急眼了。 我当贵族老爷就是为了和贱民讲道理的吗？ 当然，这种人通常也不会出现在罗曼面前，要么还在牢里等赎金，要么直接被吊死了。 罗曼计划好了这些修女的去向。 他对玛佩尔说道：“我要解除你们所有人修女的身份。” 玛佩尔愤怒道：“你没资格这样做，教宗冕下不会同意此事。” “蠢货！不要质疑我的决定！你们是俘虏，是我的奴隶，我怎么安排你们都合情合理！因为我是河谷之王！” “我们将一生都献给了诸神！” “你们这是在浪费资源，我要把修女许配我的士兵，如果有修女不答应，那你就杀了她，好证明她的信仰和忠贞！相信我！我一定会把她的尸体扔进河里喂鱼！” 他警告玛佩尔，一点都不在乎修女们是怎么想的。 这些修女是一批极为优质的人力资源，对于如今的起源城有极大用处。那些教士也是一样，全都得给他干事。 生活就像是强奸，不是不能反抗，而是反抗等于找死！ 不稳定因素直接剔除掉比较好，罗曼没有给教士和修女的赎金要求，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将这些武力值较低、但姑且有价值的人员放走。 为信仰而献身的修女和教士固然有，但不可能所有人都是。 罗曼不相信人类，也不相信人性。 唱诗班能引发神迹，他知道那股力量。 加林也和他提到过修女们的祈祷和圣咏能沟通冥冥意志。 但那效力太浅薄了，如果按照巫师法术来算，这属于某种群体精神共鸣的法术。 相比起来，圣歌队才是唱诗班的终极体现。 能进入圣歌队的都是纯洁且虔诚的女性。 而且，圣歌队真的能沟通诸神伟力。 那些无名无貌的古老诸神，远在人类历史诞生前。 罗曼认为这个世界的历史一团糟，从没做过梳理，各族都有各族先民的传说。 具体传承多少年没个定数，且大多神话体系都荒诞诡谲、没法自圆其说。 最古老的神奥人自认神民，说苍月人是恶魔蛮子，说挽冬人是倒霉蛮子，高原人也是蛮子，北冰人是更野的蛮子，森林人是未开化的蛮子。 黑铁大地和自由城邦倒是没挨过骂，最多是被说成强盗和小偷。 教廷是神奥的国教，神奥人也信奉那些远古诸神，尽管祂们从不在乎人类的死活。 罗曼只将那些诸神当做自然概念的具象化。 这个世界太浩瀚，彼时的人类又太愚昧，极容易发展出自然崇拜，这就是宗教诞生的雏形，在这个有法术的世界里，拥有某些自然法术也理所当然。 可说是这样说，罗曼倒也觉得真相未必如他所想。 但他管那么多做什么？ 他正处于年轻气盛的时候，又有远超这个时代的眼界，干嘛要瞻前顾后的呢？ 要做什么就去做，哪怕就算失败了，也要成为历史上最出名的失败者！ 他对上辈子某句话仍有印象，大意是—— 当你回首往事的时候，千万别后悔嗷！一定要tm的干一番大事业出来！ 所以不管事实如何，也不能影响他的发展。谁敢拦在他面前，他就邦邦给谁两拳！ …… 一切先从种田开始。 罗曼因战争缘故，耽误了那么久的时间。 现在终于回归正轨了。 罗曼的沼泽开垦计划也要开始进行了。 沼泽环境恶劣，融雪后更是满是泥泞，内部生态链复杂且完备，要开发起来千难万难。 挖坑、开沟、引渠、排水，需要人手。 这不就巧了嘛！ 好在这次俘获了大量的劳动力，不管是信徒军还是雇佣军。 全都赶过去给我挖坑！ 罗曼早就做好了规划图，他要在各地挖十处池塘，将沼泽浅水引入其中。 每座池塘的直径三十来米，深度是一米多。 换做现代挖机，也就几天的功夫，可换成纯人力…… 一座池塘没有数百号人是干不了的。 另外还要疏浚河道、翻耕淤泥、改良土壤，建造水车。 罗曼对沼泽改造是一项长期计划。 短期内能开垦出几百亩能耕种的沼泽地就不错了。 希望能在夏季的时候种一茬水稻，看看产量如何。 因为有雷厉风行的君主，所以起源城的动员能力很强。 基本上莫尔上午刚通知出去，还不等中午呢，各个居住点就凑齐两三千个劳动力了。 大厨房那边得到了提前通知，日常三餐也能及时配送到位。 而另一部分的农夫，则开始收割蔬菜。 去年种植的蔬菜能收割了。 共计七千多亩地。 对于腾出来的空地，罗曼准备分别选出几百亩地种植、甘蔗、甜菜。 他非常看重这三种作物，一定要培育出来。 正当罗曼越发忙碌的时候。 盖尔和教廷终于回信了。 平叛闹到这种地步，盖尔损失最大，但教廷同样损失不小。 那三十个审判骑士在审判骑士团里也属于中坚力量。 本来是给信徒军保驾护航的，应该不会出差池，结果谁料到阴沟里翻船了。 没办法，输了就认栽。 他们回信的内容也很简单，赎金可以。 只是罗曼价格太高了。 二十万枚金币，任谁都接受不了。 …… …… ps：最近卡文，熬了一夜，今天提前更新会儿，明天恢复。推本书，强推，老哥们可以看看 推书，超级好看的新书幼苗，质量非常高 (本章完) 242.第240章 战争红利 第240章 战争红利 公爵和教廷默认了罗曼有要赎金的资格和能力。 但要价太狠了。 黑铁王室的全年财政收入也才二十来万枚金币。 漫天开价，坐地还钱。 罗曼也没指望赢了一仗，就让盖尔把底裤卖出去。 那就用别的资源来换吧。 至于具体换什么，就要来谈判了。 盖尔派来了龙堡首席征战骑士罗伯特，教廷派来了一位叫做阿贝拉的主教。 罗曼旁边是赛思，背后跟着一众战力。 “罗曼大人，您的贪婪程度让我吃惊，这可不是一个贵族该要的价格，倘若您被俘虏……” 他挥手打断了那主教的话：“那我自杀！” “您有点极端了……”主教讷讷道，教义禁止信民自杀。 “罗曼·裂甲领主大人，您辜负了您的姓氏。”罗伯特说道。 “叫我河谷之王！罗伯特大人，你知道的，我的姓氏是阿尔斯特给我的，不是盖尔！”他的眼眸如雄狮般迫人，“这些赎金是你们应付的！盖尔使我损失惨重，我本该把凯特的脑袋送给盖尔的——最好别怀疑这点，否则我发誓你会大吃一惊的！” “我看伱是疯了！”罗伯特怒道，他是龙堡教头，龙堡所有的年轻人都接受过他的指点，他望向罗曼背后的两位骑士，“你们也跟着他发疯？” “爵士，您在龙堡的时候教会了我们忠诚，我觉得我做到了。”格林平淡道。 亚伦暗自踢了他一脚，示意他闭嘴，这是你能说话的场合吗？ “我看你们是不知死活！”罗伯特的黑眼睛里带着厌恶，“或许我更该教你明辨是非！” “我比你更清楚是非！”格林回应。 “拔出你的武器！”教头站起来喝道。 他年岁将近七十，但身体却很硬朗，精瘦而强悍。 罗曼一脚将谈判桌踢翻，现场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听到他那冷淡的声音：“不想谈就滚出去！” “罗伯特爵士，罗曼大人，咱们坐下有话好说……”主教忙打圆场。 盖尔大公再也压不住河谷之王的咆哮了，他们现在的势力虽说依旧悬殊，但河谷之王并不畏惧盖尔大公。 也难怪，就算外界雄兵十万，也未必能攻得进这片河谷。 罗伯特脸色铁青的坐下来。 谈判的主力不是教头，他是一位合格且强大的武士，但不善于谈判。 是龙堡的一位财政官担任了此职。 而罗曼这边则由赛思出面。 三方就细节问题谈论了一轮又一轮。 直到第三天，终于确定了具体的赔偿名单。 裂甲的赎金是五千枚金币、十五万枚银币、三百斤魔石、五百枚蓝系宝石、五百枚红系宝石、三百枚绿系宝石、一百枚稀有宝石等。 而教廷则的赎金则是两百斤魔石、三百万斤硝石、两百万斤硫磺、一百支血珊瑚等。 另外，教廷一方试图赎回所有的修女和教士，但罗曼说什么也不答应。 他对这个价格姑且还算满意。 于是爽快的签字了。 裂甲和教廷则是满头大汗的签了名字。 最贵重的其实是魔石。 金币和宝石反而是其次了。 龙堡富可敌国，裂甲大公的宝库里不缺各色宝石。 宝石并不昂贵，一枚宝石平均也就五六枚金币，其质量基本都不如阿尔斯特送给罗曼的那枚。 所以别说三五百枚了，上千枚同色系宝石都拿得出来，但这是家底，所以龙堡一方坚决不肯拿出所有宝石交换。 而硝石和硫磺更是廉价货。说是百万斤单位，但总价值也不过数千枚金币。 罗曼这边虽然有芒硝矿，但开采不易，不如换现成的。 这个时代的人类一直在开采硝石，主要用途是制造玻璃，产量不大。 那些魔石才是重中之重，别看仅有数百斤，但价同黄金，根本不对外出售。 既然贵族契约都签了，罗曼便直接释放了那些俘虏。 违背契约，等于向黑铁之王宣战。 只是当双方人马见到俘虏惨状时，脸色都不好起来了。 唯一庆幸的是罗曼只是遣人打断了他们的四肢，没有砍掉，否则就真的废了。 “罗曼大人，审判骑士的铠甲呢？”主教勉强笑道。 “你以为我会还给他们吗？”罗曼冷冰冰的说道。 主教笑容更苦涩了。 起源城应该没有锻造山铜的技术，你黑这东西做什么？ 更重要的是，那东西是真的昂贵。 一百多斤的山铜锻成一套板甲，光是成本价格就是三位数的金币了，且板甲都是定制的，人力物力难以计算。 100枚铜币换1枚金币，可能是金币价值高。 但100斤山铜换1斤精金，那山铜的价格肯定不比精金低。 现在直接赔进去三十套，基本等于上万枚金币砸水里了，就算教廷也很肉疼。 而裂甲一方，见此情况也知道破碎长弓要不回来了。 罗伯特只能抬着一众残兵败将回去。 装备没了可以再造，人还活着就好。 …… 谈判的结果在罗曼的预想范围内，这使得他终于放松下来了。 战争能带来巨大的红利。 但罗曼短期内不可能再发动战争了，现在该舔伤口了。 有了这批物资，起源城将会迎来一段迅猛的发展，不是以前那样平缓的线性提升，而是爆发式的提升。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春雨之战的悲剧不能再重演第二次了。 未来一整年，罗曼都要巩固基础，继续提升军事力量。 这也是他不肯将山铜板甲交出来的原因。 在五维属性里，山铜对应体质，那三十套山铜板甲能让罗曼提高五百余位使徒的体质属性。 体质的提高就意味着具有更强的负重能力。 到时候就全员披甲！ 罗曼准备规模化制造铠甲，他最开始选择的样式是扎甲，但最终却选择将制式甲胄定为板甲。 不是全身式的，而是半身式的，重点保护躯干，一体化的结构能够有效分散冲击力， 所以，板甲是所有甲胄的防御天板。 缺点是制造难度很高。 受制于生产技术，没法批量制造板甲。 哪怕罗曼弄出了水力锻锤也不行，板甲所需工时和人力依旧夸张。 所以到现在为止，罗曼的军队普遍装备着简易的板链甲——锁子甲上安装大块铁片，对于冲击力的抗性极差。 如果想要规模化量产板甲的话，只能点亮更前沿的科技点了。 (本章完) 243.第241章 更前沿的科技点 第241章 更前沿的科技点 水力锻锤不能满足板甲的量产。 单纯是因为板甲对材质的要求很高。 水力锻锤固然能敲打出一块钢板出来，可整个过程要耐心细致，且容易出现厚薄不均的现象，很难进行后续的塑形。 真正量产板甲的方式是轧机（渣机）和轧辊（渣棍）。 两根轧辊旋转，中间有一道缝隙，将一定厚度的钢板递进缝隙里，借助两根轧辊旋转的力量，将厚钢板硬生生的压薄。 罗曼在煤铁镇呆了半个月的时间。 在春天第三个月的时候，将轧机弄出来了——最原始的款式，手动版本的。 不是技术不行，而是因为材料不行。 材料是技术进步的基石。 如果钢辊的强度、硬度、韧度、耐磨度不行的话，那就没法压出均质钢板。 最后罗曼是用魔钢作为钢辊材料，才算是符合了要求。 之所以制造艰难，其一是罗曼对魔钢的需求极大，没有空余，不然早就大规模打造魔钢板甲了。 其二是罗曼潜意识里没往这方面想，他所具有的知识不涉及魔幻材料。 其三是轧机不止有轧辊，还有完整机架、传动装置、润滑系统等。 这是一整套的技术概念。 也就是说，完整的一台轧机足足几吨重。 这算是罗曼制造的超小型轧机了，缩减了体型，否则十几吨的重量下不来。 而那些大型轧机重达几百吨都算正常。 在现在这个水力锻锤都没大规模普及的时代，它比高炉还先进，在某种意义上称得上黑科技了。 当然，如果数百年前的那个古老帝国锻造冶金技术真的极其发达的话，那就另说了。 毕竟罗曼也不能笃定在这个世界里真的没人借助那些非凡材料开发出另一套的冶金体系。 反正不管什么体系和技术，能用就是好技术。 某种意义来说，他开发出超级合金那样的复合材料，其强度、硬度也未必比魔钢山铜等非凡材料差劲。 这就叫化腐朽为神奇。 然而残酷的现实是，别说超级合金了，罗曼连冷硬铸铁材质的轧辊都弄不出来。 不过好在还是把轧机整出来了。 这也意味着量产板甲的基础打好了。 最好是用冷锻法——常温钢板经过轧辊的压力直接压成薄薄一层。 这样轧出来的钢板，无论外观还是质量，都比热锻要强。 往后，罗曼会安排士兵，按小队来到煤铁镇，由铁匠测量体型，打造贴身契合的板甲。 优良的钢板材料能极大降低铁匠的失败率。 以往铁匠打造板甲时，都是慎之又慎，因为钢铁含碳量不同，处理技术也不同，所以极其考验锻打技术。 一套板甲就需要耗费铁匠一年半载的时间。 所以，成本太高，价格昂贵。 哪怕是有些三阶、四阶的超凡者也穿不起全套板甲。 可任何物品一旦量产，那就能大幅度压缩各项成本了。 有了水力锻锤和轧机后，一个合格的铁匠根据每个人的体型不同，用十天功夫就能敲出来一套能护住躯干的半身板甲，然后再进行淬火回火等流程。 时间和劳力成本极大减少。 罗曼确定了轧机能正常运行后，便马不停蹄的回到了起源庄园。 因为，裂甲和教廷赔付的第一批物资终于到了。 各色宝石晶莹闪烁、精炼魔石犹如群星、金币和银币装满了几大箱子。 那些财富一眼望去，就叫人的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这么大的一笔财富摆在面前，就算罗曼也没法保持理智和冷静。 他深呼吸几口气，转头将金币和银币和魔石送去熔炼了。 继而又将各色宝石搬回卧室里，开始研究如何最大化的利用这些宝石资源。五百位蓝色系宝石，质量只能算中等，不算劣质品，但也谈不上多好。 这也意味着罗曼能传授的知识也是有限的。 比如鲁托，罗曼传授给他炼铁知识，因为他本身就是合格铁匠，对于铁锭的上游产业有一定认知。 有了前置条件就好办事，等于润滑剂，注入知识就是水到渠成。 如果没有前置条件，那就是霸王硬上弓，罗曼的太大，型号不匹配，强塞进去的过程很生涩，疼倒不至于，但没法培育出知识的种子，俗称流产。 不过呢，他经过两年发展。 还是培养了一批基础人才的。 现在该做什么？ 扫盲！ 狠狠的扫盲！ 起源城的行政力量，从去年开始就处于超负荷状态。 尤其是在春雨之战后，罗曼得把学校停了，才能维系起源城的运转。 要做的事情太多啦！ 死伤两千多士兵，有人退伍，有人战死。 退伍手续要办理吧？抚恤金要发吧？ 你不识字，给你一张身份名单，连士兵的名字、家庭住址、家庭关系都不清楚，你把抚恤金发给谁？ 挨家挨户传达到位，得需要多强的基层行政力量？ 对于罗曼来说，个人品行反而无所谓了。 如果有群众投诉，一旦核实，情节恶劣者，直接绞死就行，非常简单粗暴。 但不识字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他曾经就规定所有的行政人员都随身携带识字本，在工作之余，就向赛思和吉米等人请教单词。 慢慢的，那些人也认识了数十上百个单词。 罗曼在行政体系里投放的使徒仅有五十余位。 军队使徒的数量是最多的。 还有平摊到各大生产部门的使徒。 最后就是些没潜力的使徒，罗曼选择放任自流。 罗曼首先选择了选择行政部门的使徒，每位使徒一颗蓝宝石，提高他们的基础识字量。 然后再提升各大部门的使徒们的生产技能。 农业部、养殖部、铸造部、制造部。 生产技能非常重要，基本等于生产力。 罗曼愿将其称作为开小灶式的大脑升级。 在过去，罗曼是靠着巴洛、亚基、鲁托等人兢兢业业，勉强维持住了局面。 这些部长的生产压力极大，还要将知识传授给别人，基本是生病了也得在岗。 是时候帮他们分担压力了。 只是生产技术和识字不同。 识字就是单纯的识字，有些印象就行，属于被动技能。 但生产技术的话，属于主动技能…… 能传授一项技术就不错了。 假设罗曼传授了做豆腐的技术流程。 伱再给一桶豆子，让他们做成豆腐，他们只怕会很懵逼。 豆腐是什么？ 罗曼得现场做一遍，然后使徒们恍然大悟。 原来这白嫩的东西就是豆腐啊。 提前灌输知识的使徒，会比常人更容易掌握这项技术。 今天两章，明天多更点 (本章完) 244.第242章 种田从不是一帆风顺的 第242章 种田从不是一帆风顺的 罗曼扫盲运动和开小灶搞得如火如荼。 来自教廷的商船也抵达起源城了。 一艘商船能载重几吨到十几吨不等，装满了硝石和硫磺。 教廷那边对罗曼的要求很不解。 一时间没搞懂河谷之王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既然搞不懂就不搞了。 毕竟硝石和硫磺可比宝石廉价多了。 神奥和狭海紧密相连，而狭海有多座火山，能开采大量的硫磺。 教廷手里掌握着大地上的诸多资源，硝石也能得到。 罗曼倒也不怕被破解了黑火药技术。 首先，就目前来说，他准备闷头发育几年，这段时间不打仗——或者说不打大规模的仗，再打全面战争就真的吃不消了。 所以现阶段黑火药只用于生产，不用于军事，流传出去是不可能的。 真当他布置的战争迷雾是摆设？ 其次是，如果他发展速度没对方快，那他就去跳铸剑炉。 …… 教廷送来的这批硝石和硫磺，约有二十来吨的量。 一次性付不完，教廷打算用一整年的时间还清。 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优点在于那些上位者真的会遵守契约和承诺，可谓是民风淳朴了。 罗曼也极为注重信誉和承诺。 他对贵族残忍，纯粹是因为从没对他们许诺过。 一旦许诺，那就要言出必行，这没得商量。 彼此是有默契和共识的。 这批硝石和硫磺的原料在前期算是够用了。 罗曼对黑火药的需求量极大。 先来个一两吨再说吧。 一时半会生产不了这么多，罗曼也不着急，先慢慢的把硝石和硫磺提炼出来。 人多就这点好处，干什么都方便，不用从各个岗位挤人手。 他又抽空去了一趟沼泽地，发现苦力们干的不错。 池塘挖得差不多了，如今在开凿水渠。 粮食是一切的基础。 罗曼非常重视这个问题，在曾经人手不足的时候，他恨不得把军队解散去种地。 耕牛和挽马拉着重犁，在淤泥里耕田。 必须要犁一遍，摊平土壤结构，打下良好的基础，然后种植水稻。 这个时间段，和甘蔗、甜菜等作物也都入土为安了。 罗曼看了看那些作物的状态，现在都发芽了，长势不错。 尤其是甘蔗，非常茂盛。 甘蔗的缺点是需要深厚、松软、肥沃的土壤。 就算不提气候问题，就黑铁大地这落后的农业技术，就算引进甘蔗都种不了。 就算能种，照料起来也比较麻烦。 甘蔗的优点是亩产量也高的吓人，亩产三四千斤不成问题。 这很正常，牧草也能亩产千斤，因为水分多自然压秤。 而甘蔗能熬，一旦大规模种植起来，那就能源源不断得到蔗。 按照8%的出率，一亩地就能提供两百来斤的蔗。 和麦芽不同，蔗是真正的战略物资。 罗曼在这里顺风顺水的种田发育。 但正如曾经所说的那样，种田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 …… 春季末。 当黑铁王座的旗帜抵达了这片河谷时。整个起源城都被惊动了。 罗曼不得不亲自迎接。 “黑铁之王的使者，尊敬的戴蒙大人，恭迎您莅临此地。”赛思主持了迎接仪式。 戴蒙是黑铁之王的财政大臣，此番是前来和河谷之王讨论税收的问题。 所以随从多的不像话，浩浩荡荡百来人，穿金挂银，以显王威。 十位王室骑士的漆黑身姿更是醒目，不比审判骑士弱多少。 “罗曼殿下，您继承了好大一片肥沃的土地。”他说。 戴蒙年约四十，体型圆润却不失灵活，穿着丝绸华服，白嫩的十指分别有十枚珍稀宝石打造的戒指。 罗曼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油腔滑调、像是泥鳅、有种脂肪味，一点都糊弄不了。 罗曼轻皱眉头，望着戴蒙十指中那枚最大的猫眼石。 那块宝石碧绿透亮，光泽极好，内有狭长的光，宛如猫眼中闪烁的灵光，极有穿透力。 据传猫眼石运用得当，便能窥视人心，辨别谎言。 戴蒙也察觉到了罗曼的视线，用另一只手摩挲着猫眼石，微笑等他回话。 “是阿尔斯特给我的土地。” “老大公遭刺客暗杀，因此而去，黑铁之王大为悲痛，去年遣我去吊唁，那时龙堡裂甲云集，我却未曾见到您的人马前来。” “等时机合适，我自会亲去。”罗曼淡淡道。 “我相信您能做到，”戴蒙微笑道，“毕竟您如今便是一代王者，且是年轻的王者，您的未来前途一片坦途。” 罗曼静静的望着他，脸色既无傲慢，也无得意。 戴蒙笑容依旧，只是褐色眸子里有些惊异。 他再度开口说道：“国王陛下让我带来他的旨意，册封您为初代裂甲的后裔、河谷居民的统治者及永世王、征服者勋爵、七国秩序的守护者、平衡大地局势的战争之手！” 他说出了那长长一段的头衔和称号，其长度仅次于黑铁公爵和黑铁之王。 “征服者勋爵？”他敏锐的抓住重点。 “没错，就是您。”财政大臣戴蒙微笑道。 罗曼眉头皱得越发深刻。 这种爵位是征服者时期残存下来的。 由征服者本人册封的特殊爵位。 能有这项荣誉的仅有三位黑铁公爵、各国的大地王者、王室守护骑士、征服骑士、以及黑铁之王本人。 无一不是位高权重者。 “代价是什么？”勋爵大人问道。 “你得出兵去平乱，海盗、蛮族、邪魔、异族、有什么能威胁到咱们的安全，您就去打什么好了。”财政大臣说的轻描淡写。 勋爵是一项殊荣。 拥有此称号的人，都将肩负起维系征服者秩序的重任。 “如果我不去呢？” “这可不行啊，我的勋爵大人，这是您的义务。按照条例，您最起码要出动一万征召军、两千位骑手、五百位征战骑士、五十位方旗骑士……”他比划出一只带着胭脂味道的手掌，在罗曼面前晃了晃。 “行了，戴蒙大人，说再多也没用，我没有这么多兵力。”罗曼信手托腮，双腿交叠，那动作优雅散漫。 他望着眼前微笑的大臣，很想给他一拳。 但理智克制住了这个行径。 这是黑铁之王的重臣，一旦动武力，那今后就别想好好发育了。 最起码现在不行。他告诉自己。 “那您就只能交盾牌税了，我帮您算算，”戴蒙掐着手指说， 他当然知道罗曼拿不出来那么多兵力，河谷的人口估摸着也就几万人，如果真要抽出一万征召军，那估计能把黑铁之王的王冠吓掉。 “您准备一兵不出的话，大概要缴纳五千枚金币的盾牌税——这是今年的钱，您也知道到处都在打仗，明年还得再缴相同数目或者更多的钱。” “另外，勋爵大人，您继承了这片富饶的土地，还得向咱们的国王陛下缴纳权利税、册封税、贸易税、战争税、土地税、财产税、人头税、违法税…… “您打赢盖尔大人和教廷得到的战争赎金也得给国王陛下一部分，据我所知，那可不是个小数字…… “哦，对了，您还得单独给我一笔钱，毕竟是我把国王陛下的好消息带给您的，盖章钱我也不多要，您给我五百枚金币就行了。” (本章完) 245.第243章 宣称和身份 第243章 宣称和身份 河谷之王坐在座椅上沉静的思索着。 而戴蒙大人一点也不着急，耐心的等着河谷之王的回复。 罗曼在码头这边建造了一座极大的招待室。 先前和裂甲、教廷的谈判也是在这里进行的。 砖房结构别具一格，倒是让戴蒙有些惊讶。 毕竟这是全新的建筑风格、四四方方、宽敞明亮、极有规律感，线条硬朗，和城堡、庄园那种风格不同。 “我可以向国王陛下缴纳这笔金钱。” “这是11万枚金币，勋爵大人。”戴蒙重复道，避免罗曼听错了。 这等于黑铁王室全年一半的财政收入了。 “我知道是11万枚金币。” “您要怎么拿出来？” 据他所知，裂甲和教廷虽然赔付赎金了，但都是用各项物资抵扣的。 真正落到河谷之王手里的金币并不算多。 他觉得罗曼可能要十年时间，靠着那座盐矿，慢慢偿还这笔债务。 “我送给国王陛下700斤黄金，余出来的就当是铸币税了。”罗曼淡淡说道。 戴蒙顿时笑不出来了，他的表情有些僵硬，“您找到金矿了？” 事到如今，罗曼也不想瞒了。 没错，我家里有矿！ “戴蒙大人，您看起来很惊讶？” 能不惊讶吗？700斤黄金，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您的金矿品质极好？” “品质一般，储量也谈不上大，和罗西亚家族的金矿差远了。”罗曼说道。 戴蒙细细的摩挲着手指上的猫眼石。 “您什么时候开采的金矿？” “去年冬天。” “那可不足半年……开采矿脉可是个麻烦事，您能交付如此多的黄金吗？” 罗曼冷冰冰说道：“我自有我的法子，戴蒙大人，您是国王陛下的重臣，所以我尊敬您，但这个前提是……你也得尊敬我！” “好吧，罗曼殿下，是我失礼了。”财政大臣只好闭嘴。 如今他眼前的是河谷之王，这片地区最大的武装割据势力。 然而贵族们都是武装割据势力。 无非是看谁能不能打。 河谷之王毋庸置疑是最能打的那批人。 军队精良，无一败绩，歼敌上万，简直要把人吓尿。 放在征服者时期，就这爆棚的武德，高低也得是第四位黑铁公爵，能和他祖宗一较高下。 但那也得交税！ 你黑铁公爵级别的潜力咋啦？ 黑铁之王还是正统的征服者家族呢！ 盖尔继位的时候，照样得给黑铁之王缴纳上万枚金币的继承税。 “只是，您有金矿的话，那这笔钱得要另算了。”戴蒙说，“您也知道，在黑铁大地的金银矿，都要将五分之一的产量缴纳给黑铁王室的。” “所以，勋爵大人，您得要缴纳……一千斤的黄金……包含了开采权和开采税，我会帮您向国王陛下申请的。” 罗曼思索片刻，没有讨价还价，也没有辩驳，最终缓缓点头：“可！” “您为人干脆豪爽！”戴蒙称赞道。 这种魄力的年轻人他是首次遇见，他来之前就听说了河谷之王狠辣跋扈的性格，心底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能和平解决就再好不过了。 罗曼冰冷的望着他，“恭维的话就不用说了，在今年冬天的时候派人来接收黄金就是。” 戴蒙知道他心有怒意，也不敢再刺激他。 既然把钱拿到手了，而且没拖延太久，那就溜之大吉吧。 …… 在罗曼看来，黑铁之王就是来割韭菜的。 不给也不是不行，但这意味着新的战争。 罗曼没准备和黑铁大地为敌，那意味着得不到任何外界物资。 现在还不能掀桌子。 但黑铁之王也不是没给他带来好处。首先是名义上的肯定，他的身份终究是野路子出身。 以前盖尔肯定不承认，现在不承认也不行了。 初代裂甲的后裔，表明他也有足够的宣称继承裂甲大公的位置了。 河谷守护、河谷居民的统治者及永世王。 标准的王爵宣称。 再发育几年，势力和声名坐实，罗曼就有胆子向黑铁之王索要铸币权和贸易特许权。 其次是征服者勋爵的宣称。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从此和黑铁公爵、黑铁之王、各国的大地王者有着同一身份。 他暂时不太明白为什么黑铁之王肯对他授权勋爵之位，普通贵族可承担不起这个称号。 因为这绝对是这片大地最顶级的身份了。 最后战争之手的称号也很特殊。 这意味着罗曼能重拳出击了。 当然，是去正大光明的去打海盗和蛮族的。 听上去没什么用。 事实上也真的没什么用。 这是一种特殊宣称，勋爵和战争之手加起来，等于能合法的干涉他国内政，派遣兵力入侵其他王国而不用担心被谴责。 别问，问就是征服者秩序。 我是来帮你们捍卫民主、保卫人权、对付恐怖分子的！ 什么？敢反抗？我看伱就是恐怖分子！ 如果从贵族金字塔来说，罗曼姑且算是一步登天了。 但实质性的好处一点都没有。 河谷之王和勋爵的身份意味着他没办法再肆意妄为了。 毕竟刚交了一笔战争罚款。 康德伯爵把他告到黑铁之王那边了，要讨个说法。 罗曼的行径严重违反了征服者秩序和黑铁王国的法律。 那11万枚金币里，最起码有3万枚金币是和这件事有关系。 不过也无所谓了。 那些金钱对别的贵族来说算是大出血。 对于高速发展的起源城来说，倒也谈不上太大的压力。 韭菜的涨势远超黑铁之王的想象。 他原本就准备用黑火药开矿的。 人工开凿还是太慢了。 给老子炸！ 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靠当量解决的！ 如果有，那就是当量不够！ 找到爆破点、数十上百斤的黑火药弄成炸药包就能开山裂石！ 现阶段根本没必要运用在战场上。 事实上，他的军队真的能横扫整片大地。 只可惜遇到了教廷的审判骑士。 方旗骑士是普通征战骑士的进阶单位，那三十位审判骑士基本都有方旗骑士的力量。 换成普通的征战骑士，别说三十位了，就算一百位，也别想把罗曼打出春雨之战的战损。 等到全军列甲、骑兵队发育起来后。 他的军队从此就真的不害怕任何征战骑士了。 所以黑火药现阶段还是老老实实的炸矿吧。 罗曼将亲自主持这项工作。 这也预示着起源城的矿脉开采能力会提高一个量级。 事实上，罗曼到现在为止，黄金的主要来源仍是砂金。 岩金因开采难度过高，所以产量一直没提上来。 一千斤黄金，等于罗曼大概要开采数十万吨的岩金矿。 听上去是个大工程，但岩石矿脉这东西吧…… 一立方的石头就是两三吨了。 一旦找到合适的爆破点，就能轻松把上百立方的岩金炸碎出来，其效率高了数十倍不止。 罗曼姑且能自称一句爆破专家。 毕竟采矿也是【采集】的分支知识。 (本章完) 246.第244章 女巫 第244章 女巫 “后面还有人吗？”莫妮卡说道，斜阳西坠，昏黄黯淡，前方是片野林子，“不然咱歇歇吧。” “现在没人，等会儿就有啦。”女巫伊迪丝说。 “真特么的该死！一群要钱不要命的混蛋们！”另一位女巫骂骂咧咧的说道，“我不想跑了，我跑不动了，我得歇歇……” 她说罢就坐在石头上。 “格温，夏斯塔叫咱们别停。”年轻女巫说。 “别停！别停！别停！”格温哼哼唧唧的说道，“露莎啊，从去年圣城逃出来后，你就一直说这个词，我耳朵都生茧了，能不能换个新样。” 露莎想了想，“咱们快走吧。” “我不走！”格温当即说道。 别的女巫也没多说，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小女巫脸色为难，她还能赶路，但同伴不这样想，她们有几十岁的女巫，也有十几岁的女巫。 莫妮卡道：“我饿了，别的姐妹也都饿了，玛格丽特，你去给咱整点吃的。” 那个浑身血红、披头散发、散发着血腥味的女巫一言不发的站出来。 露莎大惊，害怕道：“玛格丽特，你多歇会，还是我去吧。” 年长的格温拉住她的胳膊，怪笑道：“小露莎，玛格丽特一点不累，伱担心她做什么。” “我不是担心她……”露莎解释道。 “不担心就行了。”格温打断她，“快来给我当枕头，哎呦，我这把老骨头可快撑不住了。” 她不由分说的枕在露莎的腿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发出舒爽的呻吟。 “唉，这紧致的肉感和弹性，能枕着小露莎的腿睡觉多是一件美事啊。” “这样不太好吧。”露莎还是有些担心。 “有什么不好的，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别管别人，小露莎。”格温懒洋洋的说道。 露莎没她那样没心没肺，“唉，不知道先知和莫娜大人怎样了。” 伊迪丝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说这个，我就想去苍月了。” “去什么去！咱们是饵，鱼饵！懂吗！没有咱们吸引火力，全都去苍月大地，那不得被一锅端啊！”格温骂道， “和盖尔相比，阿尔斯特都算是个人啦，万一咱们聚集起来，那神奥和教廷对苍月倾巢而出，派恩那婊子养的不拦着，到时候咱们都逃不了。” “现在就要快被一锅端啦！”莫妮卡不爽道。 “咱们这边就只有十来个啦，其中一半是伤员，而咱还得背着这家伙赶路！” 莫妮卡用手肘撞了撞背后的女巫。 那女巫脖子上挂着兽牙链、脑袋戴着狼头皮套，陷入死寂般的沉睡，挨了两肘子也没醒来。 “我早说了，咱们不该去烈夏的三角岛，就知道乔拉里那混球靠不住，亏他还是卡兰瑟的姘头，让卫兵用弩射死卡兰瑟的时候也没见他有半点心软！特么居然事先带了琥珀，差点就被他糊弄过去了，幸好咱机灵，没全部进去，不然全都死翘翘了。” “是我的功劳！”伊迪丝躺在地上，当即举腿邀功。她浑身脏兮兮的，破烂衣裙看不出原貌。 “对！给伊迪丝记一功！”其余女巫起哄叫道。 “不去没办法啊！现在可以肯定了，女巫林最后一处据点也没了，从海洋到陆地，从陆地到群岛，再从群岛到这里，以前那些贵族和商人巴结咱们，结果证明他们全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格温骂骂咧咧道， “无情无义的混蛋！没一个靠得住的！” 年轻女巫露莎听着心酸，继而鼻子也跟着发酸，几个年轻小女巫像是约定好的那样，都低声抽泣起来。 “哭什么啊！咱们还没死干净呢！”格温骂她们。 “你这疯婆子又发什么疯！整天大喊大叫的！”套着狼头皮套的女巫从地上爬起来。 “呦！夏露露，你醒啦？夏斯塔快回来了？” “哎呦！我怎么浑身都疼？”魔兽女巫戴着狼头皮套，话里的不适任谁都听得出来。 “亡命天涯嘛，磕磕绊绊在所难免。”莫妮卡耸肩道。 “最好是这样！”魔兽女巫说，转头道：“格温你个疯婆子，是不是又在欺负咱们的小姐妹啦？”“我哪有。”格温否认。 “我说咱就不能对姐妹多包容点，夏斯塔见到了，没你好果子吃。”夏露露无奈道。 …… 不多时。 天空传来鹰唳。 夏斯塔在半空跳下来，而巨鹰落到狼头女巫的旁边，任由她梳理鸟羽。 魔兽女巫的灵魂能寄宿在魔兽体内，自幼培育，关系密切。 “我在天空看到赏金猎人和佣兵团的身影了，他们在朝这边靠近。”夏斯塔言简意赅的催促。 “你看到他们了，他们也看到你了，是该走了！那群穷追不舍的鬣狗真该死啊。”女巫们纷纷哀叹。 莫妮卡问道：“瓦莉娅的情况怎样了？” 夏斯塔道：“我把她送回了北方大地，她再也不能耽搁了，我们只能给她吊命，只有她的族人能让她恢复过来——或许吧。” “那剑和盾呢？” “留在了她身边。” “你可真大方。” “那你们用的了吗？”夏斯塔冷淡说道。 “行吧，你说了算，你有决定权，谁叫你是雷霆大人的得意门生呢。” 得到片刻喘息的女巫们只得重新起航。 格温说：“诶，夏斯塔，我感觉咱们的末路就要到了啊。” “路还长着呢。”她说。 “那在哪呢？” “不然去我老家吧。”魔兽女巫说。 “那不可能，我宁愿去投奔海盗，好多姐妹不都去哪了吗。”有女巫回答。 夏斯塔：“……” 格温笑道：“夏斯塔，我问个问题，你尝过男人的味道吗？” 女巫们不约而同的竖起了耳朵。 “……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你长得这么俊，死了还是处，岂不可惜？要不要我帮你啊。”疯疯癫癫的老女巫满嘴胡话，“不让我帮忙也没事，野男人遍地都是，我抓个给你爽爽怎样？” 夏斯塔冷冰冰的说道：“你个疯婆子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卸了你的舌头！” “雷霆大人的法术你没学会多少，她那作风你倒是学到了精髓，紧绷着脸，你们这样就没乐子可言。”格温索然无味。 “现在这样有什么乐子可言！” “所以才要找乐子，不然就完蛋喽。” 夏斯塔对此嗤之以鼻，她向前走了几步，忽然觉得不对，猛然转头，望向众女巫：“玛格丽特呢？” 莫妮卡接话道：“去给咱们整点吃的去了。” “你让她去……该死！我回头再找你们算账！” 她问了方向，匆匆离开，众女巫面面相觑，莫妮卡和格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本章完) 247.第245章 玛格丽特 第245章 玛格丽特 当夏斯塔见到玛格丽特时，她从那个偏远村子里出来，手里提着东西，血腥味仿佛越发浓重。 “你又杀了多少个？” “没记。”血腥女巫说道。 另一位女巫说：“杀人太多会迷失自我。” 玛格丽特置若罔闻，“我要拿钱买东西，但没人肯卖给我。” “你这副模样，任谁都害怕的。” “他们拿石头砸我、拿草叉扔我、诅咒我、咒骂我，这一切都发生在我做任何事、说任何话之前。” “因为他们猜得到你的身份——伱不是逃跑的女奴隶、穷苦的农妇、憔悴的妓女、落魄的贵妇人，你就这副打扮孤零零的进入村子里——他们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什么了。” “他们不怕我，朝我扔石头，既不肯听我来意，也不肯收我的钱。” 夏斯塔有些悲意：“不，他们正是出于恐惧，所以朝你扔石头，就像是人们遇到毒蛇后会下意识的打死它……没人想和毒蛇扯上关系……” 玛格丽特说，“我们不是毒蛇。” “没错，我们不是毒蛇。”夏斯塔重复道。 “我们是比毒蛇更恐怖的野兽！我们就和贵族骑士一样，”玛格丽特说，“他们不敢招惹贵族骑士，害怕招来灭顶之灾，却不怕一位女巫。” 夏斯塔说道：“这不一样。” “一样的，都一样，我比他们强，我比大多数骑士还要强，当骑士进入村里要粮食的时候，就从没人敢朝他们扔石头，而女巫却会带来截然相反的结果。做错就要付出代价，他们该心存敬畏——最起码我会付钱。” “女巫的恶名就是这样来的。”夏斯塔说着，从心灵深处感到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我们现在需要食物和水、我们有伤员需要草药治疗，但我们钱却买不到那些东西，因为他们将我们排斥在人类社会之外。恶名是谁的恶名？是女巫还是人类？” “玛格丽特，可我们总要有个归宿……女巫不能一直这样流浪下去——这是你以前和我说的，现在你迷失了自我，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玛格丽特悄悄的将手放在耳旁，仿佛在倾听着什么。 她呢喃说道：“幽界在呼唤着我，世不容我，那便是我唯一归宿……” “不！玛格丽特！那只是幻觉！老师说过，你的灵魂会迷失，你什么也得不到，最终只能成为游荡的幽鬼。” “雷霆大人对幽界颇有误解，她的法术威力无可披靡，性格强硬，从不寄托，坚信自我才是法术来源。也正因此，她不能像我这样隐约感知到幽界的存在，自圣城一战，我的感触越发清晰……” 夏斯塔厉声呵斥：“够了！玛格丽特！你收手吧！就算先知也无法抵达那个世界！” “我对这个世界再无留恋……”玛格丽特摇头，“当然，夏斯塔，我会陪你们走到最后的……” 夏斯塔不肯再说。 争论并无意义，玛格丽特强她太多。 两人提着东西和同伴会合，将布袋里的黑面包分发给众人。 布袋表面沾了血迹，但谁也没有多说。 年长的女巫见到布袋上的血迹时，全都眉开眼笑，早就料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然怎么会叫玛格丽特去找吃的。 总得在这趟枯燥的逃亡之旅中找些乐子吧。 年轻的女巫则都沉默啃着黑面包，口感粗粝，味道难吃。 她们边吃边走。 中途和佣兵团和赏金猎人们爆发了一场战斗。 佣兵们死了二十来个。 而女巫这边又多了一位伤者。 “他们在包围我们。”狼头女巫亲眼所见。 夏斯塔道：“找到薄弱点，杀出去。” 莫妮卡道：“玛格丽特，你来打头阵，没问题吧。” 玛格丽特一声不吭的点了点头。 她们在深夜时突围了出去。 负责围堵的五十人佣兵团被全歼。 遍地尸骸，血腥残酷。等到天亮时，女巫趁着夜色掩护，带着众伤员逃到了十公里外。 她们精神疲惫不堪，身体也困倦的不行，油尽灯枯，说什么也走不动了，连个微小的法术都没法释放。 夏斯塔只得下令休整，让玛格丽特站岗，一个小时后轮换别人。 这个时候，狼头女巫眼神惊异的望着天空的一只小小鸟儿。 “是我的鸟。”她招了招手。 那鸟儿果真落在她指间，是只小夜莺。 “咱喂过它。”莫妮卡愁眉苦脸道。“别告诉咱苍月那边传来了坏消息。” “这不是我放养在苍月的那批鸟儿，这是我……给谁的来着？” 魔兽女巫眯着眼睛， 她养了很多这样和她关系亲密的鸟儿，智力极高，方便她寄托灵魂，只是如今死了大半。 她让它原路返回，一路飞行，灵魂寄托其上，见到了河边有条小船，有个年轻商人坐在船上。 她控制夜莺飞回来，对同伴们说道：“是佩雷亚家的小子。” “找咱的？” “别是陷阱。” 狼头女巫摇头道：“我看过了，也就十来个人，没有埋伏。” “没有埋伏……哼，跟他耍耍！” 她们强打起精神，摸了过去。 半天后，见到了莫雷和他的船。 …… “你找我们？” 突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雷吓了一跳，继而感到窒息的压力。 而后，他见到那个叫做莫妮卡的女巫现身了。 他们相隔二三十米，但她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他无法呼吸。 “哎呀，莫妮卡，别吓坏了这个小家伙，这可是为数不多还敢来找咱们的人啦。”格温跟在莫妮卡后面，笑吟吟道。 “塞林都消失了，说是去伊戈寻找征服者宝库去了，呸！鬼才信他的话！先知不比他清楚宝库的事情，她的魔镜都是从宝库里捞出来的嘞，结果你小子怎么还留在这，快说！打的什么鬼主意！” 莫雷指了指脖子，脸色涨红，说不出一句话。 莫妮卡解散了法术，莫雷咳嗽几声，“咳咳咳，我找你们，河谷之王也在找你们。” “什么王，没听……” “格温，闭嘴！让他说下去！”夏斯塔道。 “河谷之王肯庇护你们，只要你们愿意支付报酬……” “什么报酬？”夏斯塔问道。 “不知道，这个得你们去和他谈。” 伊迪丝冷笑道：“谈？该不会又是把我们骗过去杀的把戏吧！” “不是的……” “小子，你是没说谎！但我告诉你，这世上阴险卑鄙的事儿多了去了，我用屁股想都知道，那狗屁的河谷之王肯定和盖尔这个王八蛋有关系对吧！” 莫雷欲言又止，结果发现伊迪丝说的是对的。 “以前和咱们关系好的，现在全玩崩了！在权势和利益面前，给女巫下个小小的套子算什么……” “可是河谷之王刚和盖尔大人发生过战争。”他不得不打断她。 …… (本章完) 248.第246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第246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轰！！ 雷鸣般的爆炸声响彻在这片岭谷。 哗啦啦！ 坚硬的实体岩石因剧烈震动，震波反射，分裂成诸多大小不一的石块。 部分岩石如山体滑坡般下来。 等到烟尘散尽、余波消失。 采矿工人一拥而上，来到碎石堆上，将较大的岩金敲碎成小块岩金，放入背篓。 每个背篓平均能放近百斤岩金，一天能背三千斤的岩金。 背筐工人将岩金背到加工厂，经过破碎、碾磨、精选、冶炼等步骤后，就能得到一块较高纯度的金砖。 至于冶金过程，就全靠金匠的经验了。 罗曼全程看顾着，倒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他在这里呆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陆续进行了五次试爆，共计炸下来万余吨的岩金。 听上去挺多的。 但也就是一百来长、二十米宽、两三米厚度的小缺口，罗曼是沿着矿脉带炸出来的。 对于一座矿脉来说，基本只等于削一层皮。 这种硬度很高、但质地很脆的岩石，是经不起黑火药的爆破冲击的。 相比起来，冶金流程仍然有些生疏。 开采金矿并不只会得到黄金，还有各种伴生物。 罗曼很重视的尘封晶球也能算在列。 也许是金矿在自然界里是比较稀缺的吧，所以出现晶球的概率也提高了不少。 里面全都是红宝石、翡翠、钻石等高质量资源。 归根结底还是一句话—— 炸矿！爽！ …… 爽归爽。 冶金的产量却远远不够满足罗曼的需求。 毕竟这只是刚开始。 所以，他为此又增加了劳动力，提高黄金产量。 后续从起源城分流出一千户家庭。 争取早点在这座金矿旁边建设出一座城镇出来。 只要这座金矿还能开采，那他们就会一直居住在这里。 这些人不是农民，他们是有工资的。 这种金矿工人每月都有五枚铜币的薪酬，死了也有高额赔偿——挖矿哪有不死人的。 但死了就死了，那也没办法。 只能建立规章制度、规范生产流程，尽可能的降低事故的发生概率。 罗曼这边也会定期运送各项生活物资，就和煤铁镇一样，不事农业生产，完全靠起源城供应。 当然，这里也不是彻底封死的。 他们每个月有四天的放风时间，可以去起源城那边购买些东西。 相比起他们的生产价值，他们所能得到的只能算九牛一毛。 所以罗曼并不吝惜发钱。 只不过，资源的增多也有烦恼。 如果他要将完整的爆破、开采、冶金等知识技能传递出去，那就不能只传授给一个人。 知识太大、太先进了，会吃不消。 这种岗位的管理人才，每个人负责一个岗位，分段传授会比较好些。 但此刻限制罗曼的不是蓝色系宝石了。 反而是缺乏比较有潜力的使徒。 一个四五十岁的使徒、一个二十出头的使徒。 前者就是没潜力。 当然，如果再给罗曼一个聪明机灵、年近十五六岁的使徒，那前者和后者都没潜力了。 凡事就怕被对比。 所以，罗曼开始筹备第七次招募的事宜。 尽可能提供多的选择。 而这第七次招募，罗曼要直接招募五百个使徒。现在不比以前，要靠着签到积攒资源。 现在直接用魔石兑换抽卡资源。 力大砖飞！ 我这一铲斗下来，怎么说也得有几粒金子吧。 就在罗曼筹备此事的时候。 他得到了一则消息。 有人在起源城求见河谷之王。 来者有些特殊。 赛思拿不定主意，只能通知罗曼。 而罗曼得知此事后，也没耽搁，直接动身回到了起源城。 …… 第二天。 歇息一夜的罗曼接见了求见者。 是那位绰号叫做疤头的家伙。 自海盗大会开始到结束，到海盗王大举入侵陆地。 罗曼足有一年多没见过这个原海盗出身的奴隶商人了。 虽说他们总共也没见几面。 疤头刚进入庄园大厅，便一脸谄媚的对罗曼说道：“罗曼领主……啊，不，现在应该称呼您为河谷之王了。” 罗曼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放于腹部。 他微扬着下巴，倨傲又轻慢，淡然说道：“既见王者，为何不拜？” 疤头微愣，想当初，他们谈笑风生。 时隔多日，今非昔比。 他仍是不起眼的奴隶商人，而后者已然登上王位。 落魄了家人们。 疤头愣了又愣，思前想后，还是单膝跪地：“给您请安，尊敬的河谷之王殿下。” “嗯。”淡淡的鼻音响起。 疤头颇感不适，但既然得到了回应，他还是起身说道。 “我这次来是要给您送一笔大生意！” 具体细节赛思早就对他言明，但开始谈判，还是要双方亲自诉诸于口。 罗曼道：“说吧。” “您最喜欢的奴隶生意。”疤头露出满嘴的黄牙，“您意下如何？” 罗曼说道。“我去年就得到了不少人口，你应该听说过，我对奴隶的需求不再紧缺……” 疤头的心一沉。 继而又听到罗曼说道：“所以，你这次要给我送多少人。” 他的心情可谓是千回百转，也不想试探客套了，直接伸出五根手指头，右手四根，左手一根。 “五位数的奴隶！”疤头期盼的等待着河谷之王的回应。 罗曼沉默片刻说道：“你要什么东西？还要食盐吗？我可以给伱百倍的食盐。” “不不不！您误会了，”疤头先是摆手，继而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这次不是为了食盐而来……事实上，我是代表海盗王亚历克斯，前来和您合作的……” “哼，海盗王亚历克斯？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的。”罗曼轻哼道。 合作？ 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 征服者勋爵！ 战争之手！ 重拳出击！ 任何邪恶都将绳之以法！ 把海盗王的使者吊死在这里才不算愧对这些称号。 当然，罗曼觉得疤头也不算正儿八经的海盗王使者，估摸着是狐假虎威。 但就是不知道具体什么路子。 “相比起您来，还是微不足道了，您能率四千精兵，大破一万敌军，这种辉煌战绩在北边也广为流传——这也是海盗王希望能和您建立合作关系的原因。” 疤头的言下之意：大家都是盖尔的敌人，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本章完) 249.第247章 我两个都同样的打呀！ 第247章 我两个都同样的打呀！ 北海战事焦灼。 海盗和裂甲至今打过三次大规模的战争，小规模战争不计其数。 双方互有损伤，光是战死者就接近五位数了。 但没办法。 就是很焦灼！ 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 打来打去就是个平手。 裂甲大公有点撑不下去了，对海盗的战事姑且还算顺利——不输就算赢，好歹防住了。 但东部战场就不太顺利了。 黑铁贵族和高原王国联手，面对蛮族节节败退，破碎弓手死伤惨重，需要兵力支援。 而海盗那边也有点撑不住了。 打了一整年了，战线仍然停滞在北方，死了这么多人，愣是没冲到南方去。 海盗王亚历克斯的地位有些动摇了。 你到底有没有能力带领咱们吃香的喝辣的？ 海盗王痛定思痛，发现军队士气、组织度、精锐力量，咱们海盗每样都不比对面差啊。 为什么就是打不赢呢？ 装备问题！ 全面入侵、大规模会战。 光是海盗就足有上万人，杂役和奴隶就更不用说了，这些兵力是自带装备。 某些海盗团固然在黑铁大地抢到钱了，能购买精良装备。 但不等于所有海盗都是如此。 兵器质量参差不齐才是常态。 而兵器这东西……是有磨损的。 经常砍人的朋友都知道，就算是砍骨刀，伱砍个十来个人也得有豁口了。 而这个时代的炼铁技术又没那么发达。 质量高低不一，有的高碳，有的低碳，连钢都不是，单纯是熟铁材质的，更有甚者是磷铁这种劣质材料。 所以亚历克斯就放出话来了，谁能解决装备问题，好处大大滴。 “海盗王希望能和您建立合作关系，用奴隶换取兵器甲胄。” 疤头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裂甲的武器精良，河谷之王的武器也一定精良。 不存在拿着劣质品打赢优质品的。 能打赢优质品的，一定是更优质的品质。 这一单要是做成了。 今后他的地位和权利都有极大的提升，攫取的利润更是能赚到手软。 罗曼轻轻蹙眉。 他对盖尔没好感，对海盗更没好感。 但这笔买卖来的太及时了。 他现在还是很缺人口。 可是成为勋爵后，就不能无缘无故的再抢劫了，最起码不能在黑铁大地抢了。 主要问题是惩罚金有点多。 秩序的维护者带头破坏秩序，黑铁之王也很难办。 罗曼有理由相信，这是黑铁之王给他册封勋爵的目的之一。 以前你说蛮夷就蛮夷了，现在给你戴个高帽，把身份抬上来，都这个级别的贵族了，就别干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了。 得承认，这招是挺有效的。 再去光明正大的抢劫就不行了。 补充人口的途径只能是购买奴隶了。 河谷之王的表面态度暂无反对，也无支持，只是淡淡说道：“让我听听你的价格。” “一个奴隶一把斧头、或者两把单手剑、四根长矛、四十支箭； “两个奴隶一把长弓、或者一件头盔； “十个奴隶一件锁子甲。” 河谷之王眉头轻轻皱起来，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你们的奴隶不值这个价格。”他说道。 “殿下，我们有更高价值的奴隶，染坊工人、裁缝、石匠、律师、学者……”疤头如数家珍， “您也知道，一般人出不起这个价，只有您这样阔绰的王者可以将他们尽数买下来。 “另外，我们这边还有贵族小姐、贵族妇人，有些人我们是不会动的，毕竟要拿她们换赎金——不过我们可以给您一份名单，您要哪个，我们就送过来哪个。” “价格翻倍！”河谷之王一锤定音，“我的兵器价格要翻倍。” 疤头面露难色，他预估价格涨二分之一就差不多了。 结果直接涨了一倍。 一万个普通奴隶，就只能换来五千把斧头、或者一万把单手剑、亦或者二十万支箭矢。 我知道人口是挺不值钱，但运费值钱啊。 疤头有些纠结。 海盗全面入侵陆地，具体来说，不是单纯为了抢钱，还是为了抢地。 富饶肥沃的土地比伊戈的苦寒之地强多了。 以前土地属于贵族，现在贵族被海盗砍死了。 但那片土地还世代生活着一众农民呢。 黑铁大地的土地承载力本来就快到极限了，之所以一直没到，是因为在海盗没来之前，有各种低烈度、小规模的战争持续消耗人口。 但活着的人也不是个小数字。 总不能全砍了吧。 那可就是大屠杀了。 海盗的想法很简单，留一部分农民种地，另一部分农民就没必要留着了，否则人口压力过大，就会不方便统治。 能拿来换取利益再好不过，本来就是无本买卖。 “这个我无权做主，要询问海盗王。”疤头最终说道。 他这次过来只是试探河谷之王的口风，无论价格如何，他都得回去咨询海盗王的看法，没他点头可不行。 如今海盗在北方站稳脚跟了，疤头带着几个兵器样本回航。 借助河道，往返极为方便，也就几天功夫。 毕竟北冰战船是出了名的快。 十天后。 疤头划着数十艘北冰战船逆流而上，载着三千余奴隶，抵达了起源城的码头。 这是一批精挑细选出来的、质量较高的奴隶。 大都有各自的手艺活，就算没有手艺活，本身也是体格不错的年轻人。 一个人的价值能抵两三个普通奴隶。 赛思和吉米在码头接收奴隶，确认其价值。 因为每隔一段时间就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这个流程很成熟了。 罗曼也没废话，直接从废弃仓库里，选了一批淘汰空余的、但卖相较好的兵器给海盗们送过去。 刀口舔血的海盗们一眼就看出那是被使用过的兵器。 但精钢材质也比当前时代的大多数兵器强多了。 不就是有些生锈吗，多磨几次就行了，立刻就寒光闪烁起来。 海盗们当场挥舞兵器，试了试手感，听到虎虎生风的动静，感到极为满意。 很趁手！ 疤头又来求见河谷之王，他单膝跪地说道：“殿下，海盗王很满意您的兵器质量，托我询问您这边能否定制板甲？他愿意支付五百个奴隶的价格。” 罗曼直接让他滚蛋。 要造反啊！ 知不知道私藏甲胄是杀头的大罪啊！ 至于他和海盗交易的那些兵器…… 罗曼没怎么放在眼里。 就算给你一百万件又怎样？ 裂甲也好、海盗也好，我两个都同样的打呀！ …… …… ps：书友群975842136，忽视了平台差异，抱歉，群号提供给q阅那边的老哥们 (本章完) 250.第248章 谁掌握了先进的生产力，谁就掌握了至高的权力！（大声） 第248章 谁掌握了先进的生产力，谁就掌握了至高的权力！（大声） “赶紧把这些人安顿下来。” 罗曼查看了人数名单，又将其递给赛思。 这三千来个高品质奴隶一旦用好了，能发挥出比五千人还好的效果。 其中匠人、学者，约有三五百个单位。 学者是对文职的统称。 城市有城市学校，宫廷有宫廷学校。 各大王国都具有培养学者的能力。 贵族将一些出身好的孩子送去宫廷学校培养，学成后归来帮助贵族管理土地。 担任司法官、内务官、农事官、财政官、书记官、医师和兽医、知识顾问等职位。 当然，大贵族也能培养学者，只是没有完整的教育体系，学的知识不全面，走的是野路子。 罗曼曾经就残杀了康德领许多野路子出身的管理人员。 因为他认为那些人不会真心效忠他。 但这批人不同。 他们是被海盗掳掠过来的，和罗曼没有直接仇恨，所以倒也能用。 吃着老爷的饭，就得给老爷干活。 当然，直接委以重任是不可能的，暂时安排抄写员的岗位，就和那些识字的修女一样，前期没有薪资。 等安定下来后，根据每个人的表现再进行后续安排。 该踢的踢，该提的提。 赛思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人，现在起源城的行政压力终于得到了喘息。 罗曼先前扫盲的那些行政使徒终于表现出了该有的样子，他们迅速成长，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念及那位堪称诸神降世的大老爷，又觉得理所当然了。 这三千个劳动力迅速被分解吸收。 和战争红利不同，这属于生产红利。 提高生产力后，一个奴隶能生产出过去十个奴隶的利润，将这些利润换来十个奴隶后，再生产一百个奴隶的利润。 就算不发动战争，罗曼也能通过贸易得到极其迅猛的发展。 然后把所有的傻逼全都卷死！ 在这个野蛮残酷的时代里，谁掌握了先进的生产力，谁就掌握了至高的权力！（大声） 生产力弱的就得给生产力强的跪下唱征服！！！（超大声） 只可惜现在没法进行工业革命。 这是一项漫长而艰难的任务——加速也不是这样加速的，连基础都没打好，若将车子的性能发挥到超极限的地步，届时车身崩溃，整个起源城都别想好过。 就目前来说。 罗曼进行了农业革命、 完成了军事改革、 建立了新的行政制度。 这三件套就足以让他狠狠的碾压这个时代了。 唯一可惜的是，但是这片大地的水很深。 两年半的时间能做到的事情终究有限， 需要助力。 罗曼知道他需要什么。 需要极多的助力。 海盗残害无辜、劫命掠财，罗曼却肯给他们提供兵器，其身份定位就是海盗的帮凶。 对于那些被残害者而言，他属于最该死的那批人。 但罗曼不在乎。 因为海盗也能成为他的助力。 不提供兵器，哪来的奴隶？ 没有奴隶，他怎么扩充人口？ 必须要让海盗打起来。 帮助他劫掠劳动力。 除此之外，他还需要其他方向的助力。 而女巫是其中之一。 作为有别于征战骑士的超凡体系，在罗曼的战略宏图里，女巫也是必不可少的单位。不然他未来一旦遇到施法者组成的敌人，就会显得很被动。 最起码不能一无所知。 女巫们销声匿迹，亡命天涯，今天出现在这里，明天出现在百里外，在这个通信艰难的时代是极不好找的。 莫雷也是吃了大苦头，用小半年的功夫，将流亡的女巫带回来了。 其中坎坷不足外人道也。 毕竟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外出风险极高，没点能耐真的会栽跟头。 而事实上，他不仅带来了女巫，还顺带捎回来一船硫磺。 硫磺这东西，黑火药的原材料，向来多多益善。 所以，当他们来到起源城的时候，罗曼安排赛思做了热烈的迎接。 夏斯塔曾经来过这片土地。 彼时的斯格镇极为落后，在整个大地都算得上穷的荡气回肠了。 如今的面貌却截然不同。 放眼望去，辽阔丰饶的农田一望无际。 麦穗沉甸甸的在风中微微摇动，麦芒如利剑般刺向天空，有些绿意还未褪去。 石板路纵横交错，坚实而又平坦，像是渔网，无情的将麦田切割成四四方方的模样。 砖房棱角分明，干净整洁、有种规律的美感。 每隔数百米便有一处居住点。 另有训练靶场。 闲余的农夫聚集起来，手持十字弩，练习射击技巧。 他们的劳作负担并不算繁重。 这和分配到的岗位有关系。 开垦沼泽的开荒者和战俘们一并挖渠排水，浑身污泥，累死累活，快要翻白眼、吐舌头了。 而负责农田的农夫完成每日劳作任务后，就能悠哉的在靶场练习轻弩，享受射的快感。 当然，他们快活不了多久了。 再过段时间就是夏收，到时候他们一样得翻白眼、吐舌头。 夏斯塔见识过圣城的巍峨和壮观，但来到这里的时候，有种刚进城的乡下丫头一样。 她在路上远远的见到那一大片的建筑，高大的围墙如城墙，长达数十米，且不是一座，而是七八座建筑物。 “那是什么？”她问道。 “养殖场和牲畜棚。”赛思如实回答道：“饲养牛马猪羊鸡的专用场所。” 罗曼有先见之明，在第一年就建造了宽敞明亮的牲畜棚。 但事实证明，他的目光并不长远。 那座养殖场在第二年的时候就满员了，所以不得不建造第二座牲畜棚，把它建设的更坚固宽阔。 精心饲养，繁殖培育，贸易购买。 这些大牲畜的数目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现在共计有三千余只耕牛和挽马。 虽说其中有四五百只都是牛马幼崽。 等到两岁的时候就能干些轻体力的活了。 比如拉车载货。 起源城的道路平坦顺畅，车辆拉起来也很省劲，两岁的牛马就能拉动两吨的货物。 不过到了农忙的时候，罗曼就得喂它们精料，弥补它们的消耗。 以前喂黄豆和豌豆等杂粮。 现在主要喂豆粕。 榨油工坊在熟悉榨油流程后，每天能榨数千斤的大豆，残余的豆粕是上好的精料，且营养丰富。 (本章完) 251.第249章 真相 第249章 真相 夏斯塔在庄园里见到了罗曼。 后者等候她多时了。 “向您请安，河谷之王。” 夏斯塔精通宫廷礼仪，鞠躬动作无可挑剔。 “夜魇女巫，我们又见面了。”罗曼微笑道。 “如今的您与两年前时大不相同。”女巫心情复杂。 “但我的承诺依旧有效。”罗曼心情很好。 “那时我只当您在梦呓，后来我又疲于奔命，反而遗忘了您的提议。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了您的器量，您使我吃惊。”她干脆的承认了这点。 当年的偏僻小贵族已成长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王者。 “人类是会进步的，夏斯塔，人类生来就是要进步的，”罗曼重复这点，他比划着手势说道， “那些停滞不前乃至是倒退的人，只会被扫进垃圾堆里，他们注定要被前进的时代所抛弃。而我，已经站在了时代浪潮的最前沿、最顶端。” “阿尔斯特也曾这样说过。” 他的脸上多了些阴霾：“他咎由自取，但他罪不至此。我正有许多事情要问你。 “有人暗杀裂甲大公，外界盛传是女巫所为，夏斯塔，用真相说服我吧。” “您很英明理智，教廷嫁祸给我们，消耗女巫的力量。”夏斯塔见到罗曼脸色平静，不由得说道：“看来您早有猜测。” “女巫林和阿尔斯特是什么关系。” 夏斯塔沉吟片刻，“他曾和女巫林有过合作，这关系最初源自征服者时期，女巫答应会帮他，但因种种缘故，阿尔斯特和女巫渐渐断了联系。” 这段隐秘的关系早在罗曼诞生前。 一代人的时间足够让两个势力从关系密切，发展到老死不相往来。 这并不奇怪，只能算正常的社会发展，尤其是对于旧时代的当权者而言，个人喜恶大多数时候会胜过领土利益。 “你们要帮他做什么？” “帮他成为第二个征服者。” “为什么没做？” “……时机不到。” 罗曼皱眉，“什么时机？” “……我们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果您没有必胜的把握，您会出兵和讨逆军作战吗？不，您只会缩在这片河谷，静等时机——那时女巫还未积蓄好力量，人族也没做好真正决战的准备，开战就会陷入漫长且艰难的内战中，我们的力量会内耗殆尽，而得到的却远不如失去的多。先知言称未来会有极大的变故，在那场浩劫中，女巫林要么浴火重生，要么毁于一旦。” “先知是谁？” “一位能预见未来的女巫，能见到历史发展的关键节点，只可惜，女巫林迎来了第二个结局——我们没能浴火重生。” “你就这么相信预言？” “呵，看来您不信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奉劝一句，您可以不听，但您得对它保持敬畏，先知的法术很特殊，她能瞧见每个人冥冥中的命运轨迹。” “那她在哪？” 夏斯塔缄默不语。 她不是什么都往外说的，说些基础的东西算是表露诚意。对方作为裂甲中的佼佼者，有资格知道那些事情。 罗曼只好换了个话题：“为什么不去保护阿尔斯特，反而要等到阿尔斯特死后，伱们去进攻圣城？” “先知能瞧见未来的发展趋势，但她不可能真的看到未来，她也不知道阿尔斯特会被谋害。”夏斯塔说道，“第二个问题，形势所逼，我们没得选择。” “为什么没得选择？” “因为女巫林现在太强了，强到引起了某些人的不安……别这样看着我，你以为我们是什么？我们熬过漫漫长夜，世受熏陶，全盛时期的女巫林能血洗龙堡，我无意针对裂甲家族，但事实如此，女巫林能带走任何一位黑铁公爵和他的势力，哪怕是怒潮家族也一样。” 罗曼十指交叉，放于腹部，“那我不觉得盖尔能给你们带来威胁。” “因为不只是他一个，他们逼着我们去送死，难道我们要转过头来对付他们？那没有意义，人族不能内乱，那是自取灭亡。相反，如果我们赢了，那些观望者就不会再冷眼旁观了，就能相信我们……”夏斯塔用鲜艳的眸子盯着罗曼，无声的散发着哀伤的光。 结果她们失败了。 女巫林出动了所有的战力单位，去博取一线生机，十不存一。 …… 罗曼长叹道：“那现在你们能给我带来什么？” 夏斯塔抿了抿嘴。 原本的生存空间全都崩溃，女巫要寻找新的安息之地。 她说道：“您想要什么。” 罗曼摇了摇头，“夏斯塔，这场谈判不是看我要什么，而是看你们有什么，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他现在对女巫林的组织制度仍一无所知。 而他只喜欢知根知底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把底裤亮出来，让他仔细瞧瞧女巫的底细。 罗曼喜欢将一切都掌握在手里。 “征服者时期，宫廷女巫共有十二席位，先知在那时排在末席，因此没有远征。后来她和别的女巫成立了女巫林，她既能窥见未来，也能激发女巫隐藏的潜力，女巫林大多数成员的潜力都被激活过。只不过我们现在五零四散，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先知能给你报酬。” “她为什么要去苍月？” 夏斯塔抿嘴道：“因为苍月大地能干扰占卜师的推演——先知能预言未来，但神奥和教廷也有精通星象学的占卜师，他们的神秘力量不比先知弱多少，我们能成功突袭圣城，全靠着魔镜掩护……” “魔镜是先知从征服者宝库里带出来的神器，据说它能映照整片大地，多余的我也不知道了。” 她说的足够多了，盯着罗曼等他表态。 罗曼思虑片刻，忽然说道：“如果我给先知送个小女巫，她会帮我激发那孩子的潜力吗？” 夏斯塔点头：“可以，我保证——只要她有潜力。” “还有女巫的传承知识，我也要过目。” “也可以！”她回答的很干脆，根本不在乎秘传泄漏。 这让罗曼很满意，“那你想要我为你们做些什么？” “我们有伤员，但没有地方安置她们。” 罗曼眉头一皱：“只有这些？” “嗯。” “那你们呢？” “我们要继续游荡。” 因占卜师的缘故，女巫不能成规模的聚在一起，并且长期停留在某一处。 尤其是玛格丽特这样的席位女巫，暴露的概率极大。 现在魔镜再也不能为她们提供庇护了。 苍月大地固然干扰了占卜师，但也干扰到了魔镜的力量。 除开苍月外，女巫林所有的据点都被摧毁了。 这里是唯一一个安全可靠的据点了。 她们还要外出去吸引教廷的注意力，避免这里被视作女巫聚集地。 只要她们还活动着，教廷就知道她们狡兔三窟，没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就会不断追击在外的狡兔， (本章完) 252.第250章 面试 第250章 面试 “女巫要游荡到何时？”罗曼问她。 夜魇女巫一时间愣住了。 她也在问这个问题。 别的女巫也在问。 但她们是移动的森林，永远长不出自己的根。 “到生命的尽头。”她话语很轻，没有害怕到不敢面对这个答案。 罗曼瞬间胸膛鼓起，他吸了口气。 闭目、睁眼、摊开手、欲言又止、不知道说啥。 “就这样？” 夏斯塔忽然有些拿不定他的态度，若是伊迪丝在这，应该能窥视他心灵的一角。 “对，就这样。” “女巫！你们令我失望，你们既无纲领，也无规划……哎，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我看伱的样子，还以为你会更聪明些。” 夏斯塔眨了眨眼。 她是有一张比较精明能干的脸。 罗曼按捺住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换个说法吧，如果我让你们不再流浪，你们会如何报答我？” “……你能做到吗？” 罗曼摇了摇手指说道：“别用问题回答问题，这是对我的不尊重——能不能做到是我的事情，和你们没关系。” 夏斯塔被这种蛮横无理的说法弄得啼笑皆非。 她说道：“只要您不让我们去送死，那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那你们所求不多啊。” “因为光是这点就遥不可及。” “没点别的了吗，我觉得女巫林应该有更宏伟一些的目标吧。” “那宏伟的愿景早就消散了，我们只是失败者……”夏斯塔脸色黯然。 罗曼上次和她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 但得承认，她那时真有一种神秘和优雅的气质，危险的像是带刺的玫瑰。 而现在她像是一条被打断脊骨的母狗，虽说依旧在挣扎，但却有种躺平任操的感觉。 “那就向我献上忠诚吧，只要你们服从我，我就会庇护你们。这份承诺永远有效，你觉得如何呢？” 夏斯塔凝视着他。 她很想说教廷可不会放过你，银月领主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你不知道教廷的信徒有多少，黑铁之王也会向你施压，你抵抗不住那无穷无尽的攻势…… 但最终，她只说了句： “我要和我的姐妹商量一下。” …… 女巫失败的唯一原因。 就是拳头不够大，没有掀桌子的力量。 她们本质是宫廷女巫解散后又组建起来的正规组织，有着比较完整的组织度。 很强，但又不那么强。 说是不强，是相对于整片大地而言。 说很强，是因为罗曼认为夏斯塔所说的女巫林能带走一位黑铁公爵及他的势力——这并不是玩笑话。 他也能理解夏斯塔两年前所说的喊几位女巫来他这里做客的份量了。 别说他那时刚来斯格镇，就算是现在的起源城，也容纳不了女巫林。 太大了，根本吃不消。 他还能不能掌控起源城还要另说。 但是起源城和女巫林没有任何利益上的矛盾。 罗曼需要女巫作为他的助力。 如果能双飞，就没必要单走。 现在就更好说了。 丧家之犬走投无路，罗曼接纳了她们，他只需要提供狗粮和狗屋就行了。 但这些家伙和别的奴隶不同，罗曼得亲自过目。 共有十七位女巫，跟着夏斯塔来到了起源庄园。 六个重伤，七个轻伤，另有五个状态较好。 没有莺莺燕燕，罗曼只见到了一群破破烂烂的乞丐帮。 一众人等也就夏斯塔好些，身上的黑袍没有太明显的脏污，看得出她比较注重整洁。 “咿呀，还真有人肯接纳咱们，还是裂甲家的小子，你比阿尔斯特有良心。” 女巫们对话嘈杂，叽叽喳喳，像是一群鸭子。罗曼冷冷注视着眼前一幕，他说：“这是面试！谁让我不满意，谁就滚出去！当然，这也是双向选择，所以谁对我不满意的话，也可以滚出去！” 这句话效果立竿见影。 混乱的场景顿时寂静下来了。 有些女巫或许没规矩、混不吝、缺乏教养、满嘴脏话，仿佛婊子养的一样。 但她们不是傻子。 和贵族威权对着干的人都没好下场。 她们能过来的主要原因是相信夏斯塔不会把她们往死路上带。 重伤的女巫送往了医院，挑选出来的修女和医护会处理她们的伤势，等状态好转再说。 所以在场的仅有十二位女巫，高矮不一的站成一排。 罗曼莫名有种选公主的感觉。 “从左到右，我问什么，你们回答什么。”罗曼拿出白纸和铅笔。 “名字？” “格温。”女巫撇了撇嘴。 “年龄？” “哎呀，领主老爷，要不然我和你说一下我有过多少男人？” 罗曼当即把铅笔扔出去了。 啪！ 正中脑门！ 格温懒洋洋的站着，铅笔滑落。 “老爷，她就是个疯婆子，有什么您问咱好了，咱叫莫妮卡。”另一个女巫讨好般的将地上的铅笔捡起来，殷切的放回桌上。 罗曼看着她：“我让你说话了吗？” 莫妮卡耸肩道：“没有。” 夏斯塔气的快要冒烟了，她看了一眼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衣裳血红，长发散乱，淡淡说道：“闹够了没有？” 一瞬间，比先前还要寂静的静谧氛围出现了。 没个正形的女巫们全都站直了腰杆，脸色变得肃穆。 罗曼诧异的看了玛格丽特一眼。 “62岁。”格温老老实实的说道。 “擅长什么？” “防御法术，您是裂甲出身，但您的箭术未必能伤我分毫。” 罗曼对她没了兴趣。 “下一个。” “我叫伊迪丝。” “年龄？” “39岁。” “擅长什么？” “读取心灵吧，能读一些模糊的想法。” 罗曼问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伊迪丝笑嘻嘻的说道：“嘿嘿，当然知道，您觉得我们都是大傻逼！” 罗曼当即转身离开。 不多时，他又回来了。 伊迪丝语气可惜道：“哎，您拿了琥珀，还不止一块，这下子我可一点都读不了了。” “下一个。” “玛格丽特。” “年龄？” “记不清了。”她说。 夏斯塔接话道：“34岁。玛格丽特是女巫林最年轻的席位女巫。” “擅长什么？” “鲜血法术。我能听得到灵魂的哀嚎，幽界在呼唤着它们……”玛格丽特将手放在耳边，做倾听状。 罗曼又看了她两眼，但现在没空深究，继续给女巫做身份档案。 (本章完) 253.第251章 女巫间的对话 第251章 女巫间的对话 这12个女巫分别是夜魇的夏斯塔、血腥的玛格丽特、读心的伊迪丝、格挡的格温、虚空的莫妮卡、魔兽的夏露露、治愈的露莎、火焰的梅布尔、迅猛的布伦娜、黑暗的露西亚、战斗的泽尔达、不屈的萨亚。 每个人都身怀绝技，有独门绝招！ 战斗力技惊四座！ 玛格丽特更是意外惊喜呀！ 目前她们暂时通过面试了，后面还有实习期，再观察观察情况。 罗曼感觉这帮女巫都是老油条了，油滑的很。 他想起了俘虏的那些雇佣兵。 烂泥沼泽的雇佣兵，战斗力比普通征召军强太多了，装备也称得上精良。 盖尔了大价钱雇用了三千佣兵。 但罗曼却只俘获了一半。 清理战场后发现战死的佣兵也就四百来人，这意味着足足一千位雇佣兵脚底抹油、逆风跑路了。 老兵们大抵都是如此。 战斗力强悍，战场生存能力更强。 当然，也只是个别女巫会给他这种感觉。 年长者经历得多了，活得久了，万事看淡，有些散漫。 这帮女巫有四五十岁的，也有二三十岁的，最小的一个仅有十七岁。 也许是作为强者的原因，女巫们并不显老，看她们破烂的衣裳有些像宫廷装，估摸着以前也是有过好日子的。 罗曼做好了基础的能力调查后，便给她们安排住所，让她们梳理去了。 洗洗身子，换新衣服。 …… 他没有大规模建设澡堂。 没那人手和精力，光是烧水就挺麻烦的。 但起源庄园里是有洗浴房的，里面常备着木炭和铁锅。 女仆们提前烧了水，又搬来几个大浴桶和板凳。 但十来个人涌进来，还是显得拥挤了些。 “咿呀，还有肥皂！”莫妮卡眼疾手快的抢了两块。 “肥皂是不缺的。”女仆拘谨说道。 “来，伊迪丝，我专门帮你拿的。”莫妮卡转手送给伊迪丝一块，后者翻了个白眼，“那我真谢谢你啊！” “不客气！”她回道。 女仆们将毛巾和浴巾放在木盆里，而后便退出去了，实在不想和这群陌生的女巫共处。 “那小子还挺大方。” “我说你还是对他有点尊敬吧，那家伙看起来不好糊弄着呢。” “伊迪丝，伱怎么看？” 伊迪丝舀了一瓢热水，从头顶浇下来，流经全身，顿时发出舒服的呻吟。 “哎呀，那么短的时间，我就只知道他把咱们当傻子了，你说让我怎么看。” 莫妮卡插嘴道：“每天能让咱舒舒服服的洗热水澡，别说当傻子，就算真成傻子咱也乐意，免得有那么多烦恼。” “你也就这点志气了。” “啊对，咱格温大姐志向远大，有本事别洗热水澡。” “我不洗，来，小露莎，你来帮我洗头发。” “就知道使唤露莎！真不怕咱小露莎半夜里勒死你个王八蛋！我都看不下去了！露莎，别听她的，来给我搓搓背，我要泡澡。” “伊迪丝！你个婊子养的！身上的泥都没搓干净你就跳进浴桶里了！你真是个王八蛋啊！水全脏了啊！你让别人怎么洗啊！” “别挤别挤，浴桶有的是，你们去别的桶啊！” “啊~~舒服！”不知谁突然说了句：“他要是反悔了怎么办？” “是啊，万一他扛不住压力，而且咱就这口头约定，也没什么约束力。” “好不容易找到个落脚地，把咱们赶出去就完了。” “夏斯塔，快想办法。” 给玛格丽特洗头发的夏斯塔眼皮一跳，“你们别惹他就行了。” “那怎么才算不惹他呢？” “别装模作样了！我警告你们，这儿不是女巫林，也没先知惯着你们，被赶出去也就算了，但要有人不守规矩，做了错事，也别指望别的姐妹会救她。” “那咱们怎么知道他真就那么好，无缘无故救助女巫，就图咱们的力量？那可就奇了怪了，先不说我信不信，就问姐妹们信不信。”格温冷笑道。 “我觉得格温大姐说的不错，他总得图点啥吧。”其他女巫也附和道。 夏斯塔懒得和这群疑神疑鬼的姐妹对话了。 见到玛格丽特起身，她也躺在那里，任由玛格丽特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 洗澡有种干净的感觉。 对于风尘仆仆的流浪者来说，那种干净更是明显。 她感到了久违的心安。 非要形容的话，那就只有美妙能描述了。 不用操心未来，不用担心过去，不用在半夜里也不敢点燃篝火。 而是能光明正大的脱光衣服，让温热的水滋润身体和头发，全身肌肉也不用紧绷着。 可以放松下来了，她对自己说。 在这个时代，洗澡就意味着悠闲舒适的时光，自女巫林崩溃，她就再也没法体会到了。 唯一缺点是耳边的苍蝇仍没有消失。 “夏斯塔！夏斯塔！你说句话啊！” “哎，你们说，他是不是在图夏斯塔？” “有可能！” “很有可能！” “夏斯塔什么时候找的姘头？” 调侃越来越多，就连那些插不上话、平日里比较沉默，车速跟不上的年轻姐妹们也都望了过来。 她不得不自证清白：“没有的事！” “你看！我就说有吧！她反驳了都。” “证据确凿！” “有奸情！” “什么奸情！分明是爱情！雷霆大人也能瞑目啦。” “要不咱们把夏斯塔洗干净送过去吧。” 她睁开眼睛，见到好多双手伸过来，大怒道：“你们这群家伙能不能安分点！你们信不过他还信不过我吗！” 她性格清冷，但此刻真的受不了这群蠢货了。不由得破口大骂道：“伊迪丝都安安分分的泡着澡呢！真要有什么不对劲！第一个跑的就是她！轮不到你们操心！” 伊迪丝脖子以下浸入温水里，靠着桶沿，动都不带动的，懒散说道：“莫妮卡说的不错，被当成傻逼也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啥都不用操心了。” 一阵鸡飞狗跳后，浴室又陷入了安静。 “我说，夏斯塔，我说真的，不然你去试试吧，总得付出点什么吧，那些家伙都把女巫当成脏东西。我们不像是先知和雷霆大人，没经过黑铁时代，也不知道女巫被尊敬的滋味是什么样的，但我们牺牲了那么多人，不就是为了去创造那样的环境吗，现在我们失败了，这辈子都没戏了……遇到个能把女巫当人看的贵族不容易……” 年长的女巫轻声说着，那声音有些发抖，在空气中越颤越细，细到没有，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 卡文，明天多更点 (本章完) 254.第252章 你们甚至不肯叫我一声主人 第252章 你们甚至不肯叫我一声主人 她们洗了澡，换了衣服，是很朴素的亚麻衣服。 不过布料是上好的。 亚麻布也分等级，农民穿粗麻，是那种比麻绳和麻袋好点的粗麻。 而那些细麻的质地极好，细柔耐磨，散热很强，看起来又白又洁。 贵族和富人也常穿亚麻材质的衣服。 因为衣服不是定制的，所以她们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宽松，腰间系着腰带，湿漉漉的松散头发也用发绳捆起来了，趿拉着布鞋走路，终于有点人样了。 她们洗澡就用了小半天的时间，现在到了下午。 “哎，我们在哪吃饭？”伊迪丝走出洗浴房的时候，抓住一个前来清洗的女仆。 女仆说道：“女士，您去大厅就行，饭菜备好了。” 罗曼老爷刚把她们列为近侍。 虽然是实习的，但那也是近侍。 她们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过去了，很快就闻到了那股子香味。 大部分女巫都默不作声的加快了脚步，越走越快，到了最后是并排进去的。要不是门够宽敞，估计就卡在那了。 刚进去就见到了琳琅满目的菜品。 烤鸭、鸡汤、炖鹅、烧孔雀， 蜜汁烤羊腿、铁板煎猪排， 大蒜煮鳝鱼、辣酱蘸河鳗， 蔬菜沙拉水果捞、蜂蜜坚果草莓酱， 骨髓馅饼白面包、奶油蛋卷披萨饼。 数十种菜码一字排开，占满了整个长桌。 现在近黄昏，没到晚餐的时间，但罗曼安排了厨师。 他本来也是要去沼泽地那边去看看的，现在也因为女巫的事情而耽搁了。 “大伙儿！上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啪！ 拍桌子的动静很醒目，女巫的动作都停止了。 罗曼坐在主位上，他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我觉得你们应该更懂点规矩！” 他这里是没什么规矩，但不妨碍他给别人立规矩。 有女巫说道：“老爷，我们只是饿坏了……好吧，您说了算，您想要我们有什么规矩。” “这一切都是我的财产，你们既然加入，那你们也属于我，但伱们用餐前甚至不肯叫我一声主人。” “哦，那咱的主人老爷，咱能动手了吗？”莫妮卡拿着那只油腻的烤鸭说道。 罗曼陷入沉默。 规矩立了。 但好像没什么用。 他无奈的点头。 夏斯塔松了口气，也叹了口气。 她们的吃相有些惨烈，狼吞虎咽。 她的动作倒是比较优雅，只是很迅速精准，一点都不比别人慢。 “夏斯塔女士？” 她背后传来小小的、轻轻的疑问。 夏斯塔回头望去，尽管她和曾经大不相同，但她依旧一眼认出了那人是谁。 “格薇儿。” “真的是您！”格薇儿很激动。 “是的，我们又见面了。” 她发现时间真的很改变许多观念，她彼时相信会带给格薇儿极好的生活。如今却发现，她在这里就是最好的。 某些事情在当下毫无头绪，但时间终会证明一切。 不知何时，所有女巫都停止了进食的动作，玛格丽特同样抬头看了眼，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夏斯塔抿嘴说道：“格薇儿，厄运女巫格薇儿，咱们的小姐妹。” 格薇儿望着这些陌生的女性，被她们的视线看的有些发毛。快走到罗曼身边。 “罗曼，她们是谁呀，也是女巫吗？” “算是吧。”罗曼伸出手，摸了摸格薇儿的脑袋。“吓坏你了？” “没有。”格薇儿小声道。 但是被吓了一跳是肯定的。 女巫们也被吓了一跳。 莫妮卡语气复杂的说道：“夏斯塔，咱觉得你该给个解释，但你什么都不对咱说。” 夏斯塔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格薇儿能好好生活就足够了，女巫林只是个组织，并不能代表所有的女巫。 下一刻，七嘴八舌的询问就传过来了——“你叫格薇儿，今年多大了？”“你有没有天赋法术，法术是什么？”“先知在找到瓦莉娅前还找到了一个高阶女巫的苗子，是不是你？”“夏斯塔唯一一次失败的任务和你有关？”…… 很快，桑娜也回来了，愣愣的望着眼前这一幕。 她感到有人朝她凑过来了，刚想躲开就被一把拎起来了。 “姐妹，瞧，我又发现个小女巫！” 桑娜不喜欢这样。 那些女人双手油腻，有些人的牙齿里甚至有菜叶子和肉丝，嘴里的东西都没咽下去就含糊着说话。 她们满面笑容，不断掐蹂躏她和格薇儿的脸。 她讨厌死了，但却反抗不了，用了天赋法术也挣脱不开，真是见鬼了。 两个小女巫瞬间淹没在女巫潮里了。 基本都是大女巫们在问，小女巫在说。有时候两张嘴还说不上来，应接不暇。 陌生的七大姑八大姨拉着不让你走，最小的露莎此刻都表现出了相当的大人味，有种自来熟的亲切感。 她们本来就没什么规矩，在罗曼看来是有些神经质。 现在好了，见到同类就更没规矩了，彻底放飞自我了。 场面一度群魔乱舞。 在起源庄园，只有那几个人能上桌吃饭。 他们各自都比较忙碌，所以每顿饭都很清冷。 通常而言，在大多数时候，罗曼也不在这里吃饭。 但现在就热闹起来了。而且热闹过头了。 罗曼有些头疼，想着要不要建个专门的餐厅，避免每天都这样乱哄哄的。 “明天我要测试你们的能力。”罗曼对夏斯塔说道，背景一片嘈杂。 “怎么测试？” “军事演习，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少能耐。” “不会让你失望的，别的我保证不了，只有这个我很确定。”夏斯塔淡淡说道。 她们曾经和那些贵族商人合作，有时候也要帮他们解决问题。 当然，那时候女巫林还有些资本，女巫们不缺财富，也不用别人养着。 虽然谈不上锦衣玉食，但最起码能保证每个女巫物质方面的需求。 现在就不行了。 落魄了家人们。 没了曾经的那些关系网，她们有钱都买不到东西。 别说供应一个大组织了，就光是供应十来人的生活所需，每天消耗的物资都不是常人能负担得起的。 吃穿住用都得依靠人类社会的生产。 女巫不可能凭空变出那些东西来。 能找到个接盘的人不容易。 幻想别人白养着她们就更不可能了。 拿钱办事，天经地义。喊几句主人又不亏。 (本章完) 255.第253章 女巫能做到什么？ 第253章 女巫能做到什么？ 征战骑士的标准不能衡量女巫，只能用来参考。 女巫基本都有天赋法术。 有的天赋法术强，有的天赋法术弱。 天赋法术不等于女巫的全部，因为有基础的通用法术。 就算没有天赋法术，通用法术用得好，一样能成为强者。 格薇儿和桑娜都在学习通用法术。 这批女巫不同，她们早就成长起来了。 所以罗曼要审视一个问题。 女巫们共计18人。 玛格丽特是高阶女巫，另外17位是中阶女巫。 前者暂且不提，按照女巫林的说法，中阶女巫最低等于一位三阶骑士。 罗曼还是比较重视这批女巫的。 等到那五个重伤员状态好转，等于他直接入手了18位三阶以上的超凡者。 所以，女巫们能做到什么？ 首先要承认，她们是施法者，是人，要歇息的人，而不是什么不知疲倦和劳累的怪物。 这群人里，有个叫做梅布尔的火焰女巫，天赋法术就是火焰法术。 根据罗曼的推测，她释放的火焰大概在一千多度到两千多度之间。 反正肯定比打铁棚的风炉温度要高。 但罗曼能让梅布尔做什么？ 烧石灰水泥？高炉炼铁？加工铁锭？还是做熔炼合金的行当？ 不然是更精细的金属加工，比如去生产无缝钢管和炮筒？ 答案是都不行！ 最起码现在不行。 梅布尔将一块二十斤的铁锭快速加热到可锻造的程度，大概要三五分钟的时间。 然而时间不是重点。 重点是，加热钢铁是一个需要恒定输出热量的过程。 罗曼早在设计出水力锻锤之前，就知道了征战骑士的局限性。 五阶骑士肯定能抡动两百斤的重锤进行锻造。 但算他体质韧性和耐久力都非常强悍，平均三秒砸一次。 但半天后，骑士的双臂肯定酸痛无比。 罗曼敢发誓，再让他砸下去，这位五阶骑士的双臂就得废掉。 而水力锻锤别说半天了，就算运行半个月都不是问题，某个机件损坏，直接换个零件就行。 但罗曼敢把梅布尔当成火焰永动机，那这个永动机最多断断续续的用半个小时，然后就报废啦！ 因为女巫也是人，饿了要吃饭，疲惫了要歇息。 她们背后也没有插着永动机的能量管道。 罗曼倒想问一问。 什么样的女巫能整个上午都在释放千度以上的高温，完事后不觉疲惫，还能悠哉悠哉的喝下午茶？再和别的女巫讨论晚餐吃什么？ 如果梅布尔有这种逆天强度的话…… 那她不在中阶女巫的范畴内，就算高阶女巫都没法形容她。 除非教廷信奉的诸神出面，否则女巫们就是无敌的陆地神仙，压根没法迫害！ 什么征服者秩序？ 女巫秩序！！ 教你们尝尝女巫的铁拳！ 罗曼的正确做法也不是让梅布尔去干工业。 而是不惜一切代价，给她打造一副白金也好、精金也好、秘银也好的铠甲。 总之把所有的资源都集中在梅布尔身上，武装到牙齿。 然后把她往战场上一架！ 人形火焰喷射器！ 喷火兵背着燃料喷出来的火焰温度最高也才一千来度。 梅布尔的火焰温度比喷火兵还高。 她在战场上就是无敌的存在。 高阶骑士面对梅布尔的时候，抵抗两分钟就得撤离战场，不然就会被活活烧死。 他有梅布尔在手，最多五年就能把教廷干碎。极端一点，直接架着她突进圣城，来个火烧圣座都没问题。 …… 真实情况是，梅布尔全功率释放那种烈度的法术，最多坚持十分钟，就会精疲力尽的晕厥。 罗曼把她的人中掐出血来、像是对待充气娃娃一样鼓足腮帮子往里面吹气、拼了老命把她救醒过来，再让她释放法术…… 然后他成功得到了一具被压榨至死的尸体。 …… 所以那场景只是白日做梦。 当然，罗曼也不认为她们全无作用。 事实上，她们只是无法发挥出决定性的作用罢了，助力性的作用还是极大的。 具体如何使用，就因人而异了。 在第二天清晨，罗曼就带着12位女巫们去军营了。 最直观的了解方法，莫过于战斗。 罗曼的命令在昨天就下达了。 来到军营的时候，共有五百位身披板甲的战士集结起来了。 这些临时组成军队的成员，要么接近一阶征战骑士，要么就是一阶骑士。 迪克、亚伦、格林、纳森等一众小队长、中队长、大队长级别的士官也在军队里。 一个阵容森严、全员精兵强将的方阵矗立在女巫面前。 “您该不会是让我们去对付他们吗？”格温叫嚷道，“打不赢的，怎么想都打不赢。” 她一眼就看得出眼前的军队能轻易淹死她们。 和他们一比，那些征召军完全是一群猪。 罗曼说道：“这是一次试炼！” 夏斯塔也说道：“那我们发挥不出全力。” 这种温吞的演习是对她们的极大削弱，能发挥出三成实力就不错了。 她们这批女巫都是从生死战中活下来的人，出手就是致命杀招——现在很害怕把演戏对手打死，到时候弄得大家没法收场。 罗曼思虑片刻。 得承认，他考虑不周了。 战争演习不行的话，那就只能靠现场推演了——全员用慢动作来战斗。 罗曼之所以准备这场试炼，不止是试探女巫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让他的军队有个心理准备，知道这个世上除开征战骑士外，还有另一种超凡单位。 最大程度的避免未来遇到此类情况时他们会两眼一抹黑。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迪克和格林等人也对这场模拟战跃跃欲试。 大抵是因征服者秩序的缘故，女巫林从不和贵族敌对，除非某位贵族大张旗鼓的猎杀女巫，否则双方是没有交战的机会的。 罗曼像是个导演一样，将这场战争戏的具体思路细碎的讲给女巫和征战骑士们。 这个慢动作演习的概念很好理解。 夏斯塔忽然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别算上玛格丽特了，让她在旁边看着就行。” 罗曼看了眼玛格丽特，后者的头发经过梳理，那发色像是用血染红的，自然披散下来，遮挡大半张极有魅力的面孔。 她的话极少，罗曼没见玛格丽特主动发言过。 她像是个古堡里的吸血鬼，冰冷，沉默、一言不发，躺在墓穴里都不会让人感到违和。 听到夏斯塔的话，她也没流露出任何情绪。 “行。”罗曼答应了夏斯塔的说法。 (本章完) 256.第254章 你的伤亡不可挽回，我的士兵无穷无尽jpg 第254章 你的伤亡不可挽回，我的士兵无穷无尽.jpg 这场戏的导演是罗曼。 主角是11位女巫。 配角是500位板甲重步兵。 场景选定在军营校场。 道具是冷兵器。 …… 外景——上午。 女巫们没有缘由的朝着重步兵方阵发起了进攻，遭到箭雨打击。 女巫们跟在格温背后，突进速度快，全员无损。 重步兵全都扔掉长弓，开始近战。 女巫在十米的位置集体释放了一次精神冲击。 五十余位前排长矛兵思维中断了一两秒的时间。 夏斯塔在地上一个翻滚，切断了第一排的五位士兵的脚踝，打开方阵的缺口。 梅布尔释放扇形火焰，被因为被肉墙阻挡了，只能覆盖半径三米的范围，十余位士兵当场失去抵抗能力。 两侧的士兵这个时候发起进攻。 露西亚释放黑暗法术，大概直径五十米的范围进入夜幕。 士兵训练有素，凭着感觉发动了进攻。 众女巫释放了能量冲击法术，击倒了约有四五十余位士兵，其中四分之一的士兵当场死亡。 其余士兵爬起来后，拿着长矛刺来。女巫们无处闪躲。 布伦娜、泽尔达、露西亚当场死亡。夜幕领域解除。 伊迪丝、夏露露负伤。露莎将生命能量分给她们，保持她们的行动力。 梅布尔借助玛瑙的力量，制造了直径十来米的火焰领域，置身在内的士兵死伤惨重。 方阵彻底溃散。四百位士兵分散出去，将女巫包围。 夏斯塔释放黑烟大开杀戒，格林将她拦住，格林一个照面被夜魇女巫用幽魂匕首杀死。 夏斯塔背后遭到杰特的攻击，一只手臂被细剑刺穿，迪克冲上去，两个回合后被夏斯塔击杀，杰特又刺中夏斯塔的脏腑，夜魇女巫释放更浓的烟雾，重伤逃窜。 莫妮卡的力量从虚空中传导出去，没穿板甲的杰特被无形重锤击中，胸骨断裂而死。 纳森全身重甲，从正面进攻，挥出四斧，将女巫萨亚击杀。 格温冲过来将纳森击倒，自身死于乱刀之中。 消耗极大的梅布尔、受伤的伊迪丝和夏露露，没受伤的莫妮卡，四个女巫被团团包围，反杀了十来个士兵，最终死于乱军之中。 夏斯塔逃出包围圈，因伤势过重，死在野外。 …… 这场战争演绎的结果只是一种极低的可能性。 因为女巫不会冲阵。 她们的主动权极高，一旦钻进深山老林，军队就束手无策了。 如果她们用游击战的话，肯定能取得更大的战果，且不会全军覆没。 不过女巫们就算能理解游击战的概念，但能不能用好还要另说，毕竟一切还要落实到实际。 目前来说，11个女巫正面冲阵，大约造成了100个士兵的死伤。 军队死伤惨重的主要原因是乱了阵脚，面对陌生敌人感觉很陌生，非常不适应打法，一旦适应后，最起码能降低一半的伤亡。 女巫要杀板甲步兵虽然有些麻烦，但还是能杀得了。 可要是换成板甲骑兵，她们就没辙了。 骑兵的机动性太强。 而罗曼也意识到了女巫的问题。 她们…… 严重缺乏正面作战的能力！ ……超凡单位的战力取决于多方面。 位阶、装备、数量，都是决定性因素。 罗曼曾认为100位一阶骑士能换掉1位九阶骑士。 这套理论虽然有些过于理论了，只考虑数量差异，没考虑其他因素。 但归根结底是有道理的。 超凡单位很特殊，具有相当强大的个人能力。但只要是陆地上的生灵，再特殊又能特殊到哪去呢？ 圣骑士一套精金铠甲重达三五百斤，精金大剑削铁如泥、开山裂石， 当然，铠甲的价格也是普通板甲的数千倍。 培养一位圣骑士的资源能培养出多少一阶骑士出来？ 斗兽的基础条件是：双方都有战马，都有板甲，各种军械齐全。 这样一算，别说圣骑士了，就算是九阶骑士也没有优势可言。 双方一旦开战，100位一阶骑士当场散开，形成包围圈。 九阶骑士冲过去，三拳两脚打死十个人，剩下九十个人对你骑射。 九阶骑士再冲过去，又打死十个人，剩下八十个人对你骑射…… 哪怕到最后，最后十个人也会端着骑枪，朝你发动全速冲锋。 伱什么体格能扛得住这样的进攻？ 当你把100位一阶骑士全都杀光的时候，你的身上插了多少根箭矢？你的体能还有多少？ 怕不是早就精疲力尽了。 第101位一阶骑士冲过来就能把你脑袋砍下来！ 一个高阶骑士再能打有个屁用啊！ 出来混是要讲势力！ 个人能力再强，面对成千上万个职业士兵组成的战争机器，高阶骑士又能发挥出多少作用？ 如果真的是全身精金铠甲的九阶骑士来了。 那罗曼就会选择开发出更具破坏力的武器、培养更精锐的军队、提供更优良的装备。 总有应对之法的。 九阶骑士披着数百斤的高规格铠甲在战场纵横冲锋，所以我用五百条命拖住行不行？如果不行那就换成一千个板甲罐头。 你的伤亡不可挽回，我的士兵无穷无尽.jpg …… 女巫的问题主要在于——面对军队，她们穿着布衣就冲上去了啊…… tm的这个问题超级大啊！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逻辑：要增加防御力，就得增加负重。 几百斤的铠甲穿在身上，那基本没人打的动你，完全是人形坦克。 而女巫不披甲的解释是为了提高机动性。 罗曼也得承认，这理由很充分。 女巫明显擅长运动战、突袭战、闪电战。 一旦面对攻坚战、阵地战、消耗战，那真就打不了一点。 你让她们披甲，就等于降低她们的速度。 想象一下，女巫们披着五十斤重的甲胄，不是身轻如燕，而是累死累活的爬上六七米高的城墙，说不准还爬不上去，她们一旦陷入鏖战…… 那场景真的没眼看。 至于她们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罗曼觉得，完全是因为她们没有辅助军。 征战骑士都是有辅助军的，辅助军的真名就叫做征召军。 征战骑士在民间的威望就是贵族老爷级别的。 征召军和征战骑士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罗曼在春雨之战唯一想不通的点，就是他把讨逆军的辅助军砍了大半。后者仍然坚定不移的相信他们能赢，并且发起了自杀式冲锋。 所以那三千余征召军愣是坚持到了战场的中段。 直到所有的征战骑士都冲了进去，结果没人出来，全部陷进去了，他们才选择了投降，士气夸张的不像话。 但女巫没这个条件，因为她们只有骂名。 (本章完) 257.第255章 他问你就说？ 第255章 他问你就说？ 罗曼大概知道了女巫们的真实战力。 说是最低三阶骑士真有点保守了。 一旦使用得当，女巫搭配辅助军，能发挥出四五阶的效果。 露西亚、梅布尔这种范围性女巫更是能在关键时候发挥出战术作用。 紧接着就轮到玛格丽特了。 罗曼现在知道女巫林延续了征服者时期的宫廷女巫制度。 全盛时期的女巫林共有八位席位女巫。 但其中雷霆的蕾欧娜、幻影的弗丽达、岩石的佩特拉在圣城一战死去。 如今还有五位席位女巫，分别是血腥的玛格丽特、双子的菲莉西雅、迷时的莫娜、先知的伊莎贝拉。 最后一位席位女巫——寒霜的瓦莉娅如今身在北方，据说状态不好，奄奄一息。 所以罗曼对玛格丽特这位仅见的席位女巫很感兴趣。 以征战骑士做参考标准，席位女巫基本等同于一位高阶骑士。 高阶女巫不一定是席位女巫，但席位女巫一定是高阶女巫。 只不过女巫林的席位标准相比起征服者时期而言要宽松些。 “玛格丽特的法术很危险。”夏斯塔告诉罗曼，“我建议浅尝辄止比较好。” “具体说说。” “她的鲜血法术能操纵血液，自己的血液可以，敌人的血液也可以……” 罗曼饶有兴致道：“那她岂不是无敌了？” “当然……并非如此，高阶骑士对玛格丽特的法术有抗性，位阶越高，抗性越强。” 能抵御鲜血法术的方式很多，但鲜血法术的威胁性依旧很高。 “玛格丽特的通用法术比我们强不了多少，在她不用鲜血法术的时候，您可以将她视作一位中阶女巫。” 夏斯塔的劝解让罗曼打消了测玛格丽特的心思。 既然知道玛格丽特的通用法术是中阶女巫的水准，而天赋法术又很危险，那就没必要测试了。 罗曼打道回府，在路上得知了一些消息。 玛格丽特的法术很邪性，有伤天和。 她曾经一次性收割了五六十个雇佣兵的生命。 那可不是五六十根蜡烛或者稻草。 既然雇佣兵都是这个效果，那罗曼自问，他的士兵也肯定挡不住鲜血法术。 他们固然穿着简易的板甲，但有些法术是能造成真伤效果的。 要在玛格丽特面前站着就得达成三种条件的任意一个。 其一本身强到能抵抗法术效果。 其二佩戴琥珀翡翠等宝石。 其三装备特殊甲胄，秘银材质的最好，精金和山铜其次，魔钢也有微弱的抵抗效果。 如果不能满足以上要求，那连消耗都做不到。 因为玛格丽特能从血液里汲取力量，来减缓自身消耗。 这种法术让罗曼想起了那位猩红女爵。 苍月的统治者、传说的吸血鬼、太阳的敌人、月亮的宠儿。那片受诅咒的土地有诸多的怪物，但没有哪个能像是苍月女王那样出名。 “你算是吸血鬼吗？”罗曼询问玛格丽特。 她转过头，看向罗曼， “我不是。” 玛格丽特有血红的长发和瞳孔，面容姣好的不像话，像是少女，皮肤也很娇嫩，她在女巫林的地位较高，她们互称姐妹。 “你怎么使用你的法术？” “生命有灵性，灵性不能流出，血液蕴含灵性，却能流出，我将它们呼唤出来，在我手中流转……血液流的越多，他们的灵魂越衰弱，最终那些衰弱的灵魂将前往幽界……” 罗曼好奇问：“幽界是什么？” “他们叫它天界，但它一点也不神圣，它黑暗、深邃、诡异、神秘、到处充满着死寂……” “教徒说虔诚者死后前往天界，洗净罪孽，重获新生，”罗曼说：“我觉得这句话是欺骗，那只是虚无缥缈的精神寄托，伱现在告诉我那地方真的存在？” “那只是个归宿。”玛格丽特说，“我们在生命的尽头终究会看到那条通往幽界的路。它是条蜿蜒小径、路的两边满是安宁的引魂、路的一端在脚下，另一端没入虚空……” “玛格丽特，你自己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法术理论就行，就不要和别人传授这个啦！” 格温笑吟吟的打断她。 玛格丽特又变成先前那样一言不发的模样。 格温又对罗曼说道：“老爷，那只是传言，有些人喝错药、看到了幻觉，就开始大肆张扬那些假象。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和恐怖故事一样，咱何必去追寻它们原本的模样呢？” 她说着耸了耸肩，“就当听老人家一句劝。” 她看上去像是个四十来岁、没脸没皮的泼辣妇女，就算坐在地上撒泼都不让人意外，却一点也不像六十来岁的老太婆，罗曼怀疑她是否绝经。 罗曼轻哼一声，“我自会判断那些恐怖故事的真相。” 格温假惺惺的说道：“我这可是为您好呀，说不准那些恐怖故事的真相比恐怖故事本身还要恐怖嘞。” 罗曼没理她的危言耸听，打定主意要弄清楚她们的底细，径自骑马离开。 反正来日方长。 一众女巫慢悠悠的走着跟在他后面。 “玛格丽特，你就别和他说那些不可视之物了，万一勾起他的兴趣可就坏了，咱们好不容易找到个稍微靠点谱的，可别让他跳火坑啊！” 玛格丽特淡淡道：“他问我。” “他问你就说？你怎么不说你喜欢杀人呢！” 玛格丽特道：“说了没用，这里不让杀人。” “你特么死性不改是吧！”格温骂骂咧咧。 她们回到庄园，刚好是午饭时间。 虽是演习，但罗曼的要求她们真的施法，让那些士兵体验体验那些法术的威力，在不折损战力的基础上往痛了打。 演习里她们全员死了，现实里也不好受，一个个全都没精打采的，颇感疲惫。 但见到庄园大厅里的午餐后，顿时将所有疲劳都抛之脑后了。 菜码不如昨天的多，但也很丰富的了。 油煎培根、炸鸡腿、烟熏香肠、猪皮冻，焦猪肘、炖羊头。 人类生来就是为了吃！ 我狂吃！ 女巫很感叹，以前逃亡的时候哪能吃到这种东西，想吃口肉都得去偷别人的羊和鸡，要不然就去猎杀野兽。 但前者后者都不好得手，处理过程也很麻烦，调料也没有，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本章完) 258.第256章 统治阶级的暴力机关 第256章 统治阶级的暴力机关 罗曼不得不用两天时间来安置女巫。 她们带来的变化较多，最直观的就是罗曼手里直接多出了十来个战力。 别看都是中阶女巫。 但在起源城，她们就是货真价实的高端战力，放在军队就是大队长级别的士官。 其中玛格丽特让他颇为在意。 但她们刚效忠，罗曼也不可能真的让她们亮出来底裤。 等到互相熟悉后，有些东西就能轻松打听到了。 其次是，格薇儿和桑娜终于有老师了，半吊子加林终于能解脱了。 最后是未来的变化。 罗曼觉得，或许能凭借这批女巫，从而和女巫林建立联系。 女巫林落魄了，但底蕴还在。 比如金属冶炼、通用法术、魔药配方、古老秘辛，都对罗曼有极大作用。 最让他感兴趣的，莫过于那个活了百多年的先知女巫。 夏斯塔说先知有激活别人隐藏潜力的能力，这使得罗曼怦然心动。 所以，等到安顿下来后，罗曼立刻让夏斯塔给女巫林写信。 在这个通讯困难的时代，要传递信件是很困难的。 一些学者懂得饲养各种鸟儿固定往返两地，传递信息。 只是，此法隐患颇多，就算一次性放飞多只鸟儿，也不能保证绝对能传达到正确的人手上。 如果是机密类情报，就得派遣信使前往。 魔兽女巫能又快又好的完成送信的任务，她能将灵魂意识寄宿在鸟儿身上。 缺点是一旦宿体死掉，那么她也会灵魂损伤。 且这个过程需要长期有人照料她沉睡的身体，治愈女巫露莎就是极好的人选。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虽说女巫能做到的事情有限。 但她们能做到的事情，往往别人就做不到。 这是女巫的独特性，有特殊的优势区间。 就现阶段而言，罗曼并不需要让女巫做什么不可取代的事情。 但他还是给女巫们安排工作了。 总不能叫她们什么都不做吧。 教导格薇儿和桑娜、 协助军队训练、 有时候厨房缺人手了就去打水切菜。 给她们找点事做很简单，这也是让她们快速熟悉起源庄园的一种方法。 一个人只有在熟悉的环境才能放松下来。 …… 而就在这个时间点。 五月份的夏收时节到了。 那两万余亩的冬麦终于能收割了！ 根据罗曼观察，发现今年的冬麦产量明显比去年要高一些。 这使得他非常高兴！ 因为进行了农业革命，提高了粮食产量，所以起源城一直没有出现过粮食危机。 但人口暴增、压力过大，导致罗曼压根没法存粮。 上一季度收获的粮食储备，在扛到在下一季度收获时，就刚好消耗得差不多了。 每次最多也就能余出个十来万斤的储备粮。 罗曼对于起源城的存粮规划，那是计算的相当细节的。 换言之，起源城的粮食储备一直处于比较紧张的状态。 罗曼一旦遇到天灾人祸，就得带兵外出抢粮食。 只要起源城的居民吃不饱，那罗曼就管不了外界的贵族能不能吃饱了。他为什么极为注重军备？ 就是为了避免出现粮食问题。 不过好在盆地这两年还算风调雨顺。 或者说，斯格镇居民就没遇到过什么像样的天灾，最多夏季洪涝，但上游平原根本不带怕的，简直是天选的农耕之地。 不过即使如此，粮食的消耗依旧很极限。 如今，这轮冬麦让罗曼见到了能存粮的曙光。 收获好啊！ 这年头就没人不喜欢收获的。 所以，那群傻逼女巫也乐呵呵的来帮忙了。 这轮冬麦，都是去年就养好的土地，所以产量也比较高。 平均亩产达到了惊人的两百七十多斤。 共计收获了六百多万斤的小麦。 冬麦的出粉率比春麦要强，能磨出更多的面粉。 整个起源城的居民都在欢庆这次丰收。 罗曼也不负众望的，提前准备了庆典。 依旧是流水席模式，边做边吃。 狠狠的感受来自领主老爷的恩泽！ 别说居民们了，就算战俘们也是泪流满面。 每天蹚水带泥、挖坑背土、在沼泽那边当牛做马的干了足足三个来月！ 现在终于能喘口气啦！ 罗曼生怕战俘搞事情，对于他们的态度是从来没有松软过的。 战俘没有人权，每天劳动量固定。 干得完就有三顿饭吃。 干不完就挨打，鞭子猛抽，如果连续干不完，那就等死吧。 这就是劳动改造！ 在繁重的劳动过程中，身体非常疲惫，意志就不会那么顽强，就容易被趁虚而入。 战俘们也都很配合。 累点就累点吧。 妈的！都成战俘了，还指望有什么好待遇呢！ 能保住五肢就算赢！ 结果尼玛还真有好待遇了！ 胡萝卜加大棒，这趟苦役下来，别说雇佣兵了，就算信徒军，其思想观念都发生了某些变化。 嘶……这、这压迫制度也太先进了吧！ 狠狠的感受到了来自罗曼大老爷的仁政捏！ 当然，所有人直接通归王化是不可能的。 但只要部分人动摇就行了。 罗曼对此并不着急。 战俘没有人权，通归王化的居民是有人权的。 肯定是前者更好压迫一些。 就比如说，他分配给战俘的劳动量，相比起本地居民来说，那肯定更多一些。 比如挖一条河需要九天，罗曼就得给出居民十天的时间，增加容错率。 这段时间自由安排，只要把活干好就行，到时候他来检验成果。 而战俘们就不行了，说九天就八天，七天时间是比较极限的，六天内干不完就抽你们鞭子啦。 罗曼准备再极限压迫他们一段时间，到时候放出风声——通归王化的战俘能拿到户口本。 到那时，其场景想必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罢。 反正雇佣兵肯定第一个倒戈卸甲、以礼来降。 拿到起源城的绿卡后，罗曼就能顺理成章的把他们收编成军了。 至于那些坚守诸神信仰的信徒们，罗曼也非常认可他们的坚持了。 继续往死里用！ 起源城是集权制，是一个阶级统治另一个阶级的暴力机关。 没有人权的奴隶越多越好。 因为相对而言，罗曼对奴隶付出的成本很低，但得到的收益大。 根本不怕他们造反，因为一旦造反，那些有人权的居民就会自发成为奴隶的敌人，维护统治阶级的利益。 (本章完) 259.第257章 女巫的魔药 第257章 女巫的魔药 盛会结束！ 开耕！ 起源城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罗曼在此期间接到了一封来自女巫林的信件。 先知女巫亲笔，用词标准正确的宫廷信件。 首先是感谢他接纳了流浪的女巫。 其次是现在局势微妙。 女巫林不宜轻动，她们藏在苍月群山的阴影中，勉强有些威慑力，但也仅此而已，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怒潮、教廷、女巫、苍月……多方势力的平衡一旦被打破，教宗极有可能会发动全面的信仰圣战。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牵一发而动全身。 届时整片大地的局势会彻底失控。 所以天各一方，相隔甚远，先知没办法亲自前来提升格薇儿的能力。 但她对格薇儿这位有着高阶潜力的小女巫是很感兴趣的。 所以用魔兽女巫的鸟儿送来了一瓶魔药，权当谢礼。 …… 罗曼也见到了和信件一并送达的那瓶魔药。 这片大地上，有神奇生物、也有神奇动物、还有神奇矿物……更有神奇植物。 但神奇植物的定义广泛。 在当前这个蒙昧的时代，那些鲜艳的蘑菇、盛开的乌头草、剧毒的曼陀罗、麻痹的火麻、成瘾的罂粟等，都能算作神奇植物的一类。 有些神奇植物往往只生长在特定的地方。 如苍月大地、伊戈大地、北方大地，都有各自契合气候环境的神奇植物。 它们皆有剧毒、也有奇效，令人致幻。 服食者会进入迷幻陶醉的状态。 精通药性的施法者能利用那些植物调制各种效果的魔药。 施法者固然没有科学熏陶后的专业素养，但凭借朴素的观察和漫长的摸索，依旧找到了一条特殊的路子。 他们用各种手段剔除或者中和毒性、保留那些特殊效果、尽可能的削减副作用。 魔药由此而来。 在罗曼看来，这属于民间偏方、是土法子。 不科学，但有用。 那瓶魔药被水晶瓶装着，能保存药性，光是瓶身就价值不菲，里面的药液更是独门秘方。 苍月是受诅咒的地方，怪物横行。 那里的植物也比其他地方的植物更加危险且恶毒，并且有些神奇植物只有在苍月才能见得到。 能被先知女巫特意送来，多半就是这类特制魔药了，价值不可估量。 罗曼将其认为女巫林在释放善意。 很正常，毕竟他也对女巫释放善意了。 他现在没这么大胃口，能直接把整个女巫林吞下来，但有必要保持良好关系。 双方都有诚意，有来有往。 慢慢的，就积攒出足够的情份了。 到了那时候，起源城吞并女巫林这个势力，就不会显得太突兀了。 这瓶魔药是罗曼给格薇儿讨来的。 他喊来了夏斯塔、玛格丽特、格温、莫妮卡等一众资深女巫，且叫来了主角格薇儿。 “咿呀，是莱安娜的魔药。”莫妮卡一眼就认出魔药的名字和来源。 “有说法吗？” “是一位叫做莱安娜的宫廷女巫开发出来的魔药，虽说那个魔药女巫开发的魔药品种多着嘞，但只有它能叫莱安娜。”格温解释道。 “作用呢？”罗曼发现先知还藏了一手，没把魔药的所有情报都说出来。 夏斯塔说：“莱安娜的魔药很强大，能极大的提高施法者的法术强度，就算一个普通人喝了它，也有觉醒施法天赋的概率——一开始的死亡率很高，后来经过改进，药性变得温和了，但即使如此，也有很强烈的副作用。” 也就是说，要正确的服用魔药，还得依靠女巫的魔药知识。 先知估计是在暗示女巫的重要性。 罗曼根本不在乎这点小把戏。 女巫林拥有批量生产女巫的方式，不然不会叫嚣能带走一位黑铁公爵。 魔药体系和法术知识，是她们掌握的两大利器，要让她们掏心掏肺可不容易。 女巫林苟存到现在，没一个好骗的，如果真的轻信于人，那别人就真对她们掏心掏肺了。 他说，“现在依旧有致死率吗？” “致死率很低，我发誓，有我们看顾着，格薇儿会有副作用，但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夏斯塔斩钉截铁道。 她从不拿姐妹的性命开玩笑。 致死率也是相对而言。 凡人的致死率肯定是最高的。 但女巫服用，致死率大大降低。 格薇儿这种有潜质的高阶女巫，那就更低了。 罗曼对夏斯塔的承诺很放心，“那有什么需要我提供帮助的吗？” 夏斯塔沉吟片刻，道：“您要拿出琥珀、翡翠、月石、蓝宝石，以及一块紫水晶。这样能帮助格薇儿尽快消化魔药，降低副作用带来的痛苦。” “可。”罗曼点点头。 他上次从盖尔手里得到了一百枚珍稀宝石，远比普通宝石更昂贵。 这只是辅助使用，并不是一次性消耗掉的。 就算真的会消耗掉，罗曼也得拿出来，试看效果如何。 …… 格薇儿服药的时候，罗曼也在场。 她躺在床上，旁边满是宝石，小脸上有些忐忑和紧张。 “别怕，我会看着你。”罗曼说。 这句话给她带来了十足的勇气和鼓励。 格薇儿深吸一口气，将木塞拔掉，将瓶中液体一饮而尽。 像是喝了一瓶辣椒油，最开始感觉不出辣，但很快她的喉咙就开始刺痛起来。 她四肢开始挣扎，夏斯塔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她。 魔药的副作用，即便没死人，但全身发热、咽喉红肿、四肢剧痛、皮肤起疹子、乏力咳嗽等症状也是有的。 就像是得了一场大病，只有撑过去，力量才会得到大幅度提升。 这注定是非常痛苦的，整个过程要持续数天到半个月不等。 罗曼在此期间不可能都呆在这。 得到夏斯塔的一切无恙的答复后，罗曼便离开了庄园， 他这些天事情挺多的。 起源城要发展的第一项难题是耕地面积不够了。 准确来说，是种植牧草的土地不够了。 他扩大了养殖规模，新建了几座养殖场，分开养殖，对于牧草的消耗量极大。 苜蓿是豆科牧草，有养地的效果。 苜蓿本身营养价值也极其丰富， 所以罗曼大面积种植，无论如何也称不上亏。 现在的情况是，去年种植牧草的土地是荒地，种牧草也就种了。 一年能收割两茬牧草，涨势快的能收割三茬。 但去年的荒地在今年养好了，如今有了耕种基础，就不能在拿来种植牧草了。 (本章完) 260.第258章 彻底掌控他们的命运！ 第258章 彻底掌控他们的命运！ 在一些犄角旮旯的土地种植牧草，罗曼没意见。 可那是上万亩地，不是个小数字。 归根结底，主粮的优先度更高。 最多余出三千来亩偏僻的土地来种植牧草。 没有牧草，就没法养殖。 但罗曼又不肯放弃养殖。 只能寻找新的地方来养殖了。 他曾经在一片草原上那边找到了野马群。 现在也该利用起来了。 罗曼准备将那里建设成一座养殖镇，所有草地全都规划成一片大型牧场，用来大规模的放牧饲养。 放牧比圈养更省人力。 只是具体选址要罗曼亲自去找。 他又来到了这片广袤的草原。 这里也算是一处平原，只是远小于起源城所在的平原，且说是平原，也并不是真的平，充斥着低矮的草丘、平缓的山坡，只是起伏不大。 整个草原横距十余公里、纵距二十公里，总面积三十万亩的草地。 唯一要担心的是，这里地势较低，可能会被淹。 最终罗曼选择了一片内有湿地、被山包环绕的椭圆形天然草甸。 这里地形平坦宽阔土壤肥沃，溪沟纵横，降水及水利条件也方便牧草生长。 缺点是未选育出来的牧草相比起野草而言，并不具有明显的竞争力，没办法扩大生存空间。 要将其变成高质量的牧场，还要后续管理和改造，牧草的育种也要提上日程了。 罗曼圈了地方，安排人手前来开发。 在此期间，他又偶遇了一群野驴，这算是意外之喜。 和那批野马一样，这批野驴也是不小的财富，它们耐力极强，一旦驯化出来，能耕作、骑乘，也能充当军用。 罗曼回到庄园。 格薇儿仍在虚弱阶段。 她像是发了高烧，脸色通红，身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疹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喝魔药喝出事来了。 有夏斯塔等人的精心照料，她虽然有些乏力，但整体状态还算不错。 “格薇儿，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罗曼摘下宽帽，提着被绑住四肢的活物进到格薇儿的房间里。 “是驴子……”她眼睛有些发亮。 “送给你的，等你恢复后就能自己喂养它啦。”他提了提手中三十五斤的驴子，嫌它叫起来太吵，于是给它绑了口塞。 罗曼本来是选择别的礼物的。 比如摘一些漂亮的野编织成环，再比如捡一些稀奇的石头送她当纪念品。 但来时的路上刚好见到一群野驴，于是抓了只年幼的驴子。 “嗯。”她看起来喜滋滋的，眼睛都眯成月牙了，“那我得养到什么时候能吃呀？” 罗曼一愣，他本意是将它驯化出来后，给格薇儿当代步工具用的——其实送一匹小马会更好，但劣质马匹拿不出手，优质马匹不舍得，优质的驴子显得恰到好处。 “三五年吧。”罗曼随口说道。 将那只驴子交给女仆，后者抱着它去了马厩。 他没在庄园停留太久，转身去了起源城。 夏耕还在持续阶段。 这一轮依旧种植黄豆。 因为豆腐太香了！ 一斤黄豆能做成三五斤豆腐，勉强能当主粮用。 罗曼这次过来，不止是为了检查耕种进度，更是来查看医院的现状。 在过去的时间里，罗曼又往医院安排了数十个信仰不那么虔诚、但懂得医术的修女。 这批修女来源复杂，有贵族出身，有乡绅出身，有商人出身。 因各种缘故，脱离原本环境，成为伊芙修道院的修女。 从此遵守清规戒律，保持纯洁和禁欲作风，名义上是说将身心献给诸神。只能说不是所有的修女都喜欢那样的生活。 会动摇的修女普遍不虔诚。 尤其是刚遭到人生重大突变，又被宣布解除了修女身份后。 罗曼没有废除修女身份的资格。 修女们也知道这点。 但是吧，她们不是千锤百炼的战士。 普通人的身份都是来自于外界肯定。 没有足够强大的心智，是不可能不受到影响的。 别说修女了，就算是皇帝走到街头，所有人都不把伱当成皇帝，那你就真不是皇帝。 而能受到影响的修女，就说明信仰不虔诚。 在罗曼看来，越是不虔诚的人，就越有改造价值。 她们年轻、有朝气，有活力，未来有成长空间。 更重要的是有良心——尽管只有那一丢丢，但相比起那些虫豸来说，还是有些人样了。 罗曼要建立新的医疗制度，并且要将其纳入起源城公共卫生服务体系的一个环节里。 但是最困难的也是这点。 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有目共睹。 王室固然有宫廷御医，但那绝不是面向大众的。 再者说了，在罗曼看来，所有人都是庸医，都该拉出去枪毙！ 他要建立起完整的、或者说不那么完整的医疗制度，那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 这就意味着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罗曼要培养出一批契合医院制度的医护人员。 规范其行为， 明确其义务， 传授其技术。 和农业革命一样，这就是名副其实的医疗革命。 薪资奖罚也都得有。 作为公共医院，所有人的薪酬都由起源城财政部统一发放。 理论上来说，她们不止要帮助孕妇接生。 那虽然是医院的初衷、建立的理由、落成的基础…… 但不等于对别的病患就能置之不理了。 在这个伤风感冒就极有可能致死的时代，一旦能提供基础的医疗保障，就能极大幅度的降低死亡率。 感冒？邦邦给你两针！ 一个合格的劳动力需要二十年的时间才能成长起来，怎么能容许这群牛马被那些小灾小病给夺走生命呢！ 这也是文明发展的一个最重要的节点。 一个强大的社会必然能让置身其中的人感受到他的生命在被保护着，而不是任由他们像野草一样的死在无人问津的角落。 如果连民众的生命都得不到基础的保障，那这个社会必然是动荡的，令人不安的。 这样的社会，就别谈什么组织能力和动员能力了。 统治者肯定没法彻底掌控他的民众。 因为底层全都特么的在骂那位高高在上的统治者。 罗曼的掌控欲很强烈，也很霸道。 组织度和动员能力一定要提升上来。 骂名？无所谓。 尽管骂吧，哼哼，你们这群蠢货早就该淘汰啦！ 但他们都是他的财产，在没发挥足够的作用前，不能轻易损失掉！ 彻底掌控他们的命运！ 像是一双无形大手操控着起源城这个舞台上的所有人偶一样。 (本章完) 261.第259章 准备就绪 第259章 准备就绪 罗曼来到医院，检查情况。 这些人是需要监督的。 那些人在那样的环境里生活了那么久。 他们意识不到什么是糟糕的，从来没人告诉过他们餐前要洗手。 现在罗曼来了，告诉要他们洗手。 有些人很容易改变，坚信不疑。 因为是老爷的命令，老爷的威望极高，说什么都是对的。 但也有些人很难改变，死性不改。 你说得对，但餐前要洗手太麻烦了。 就仅仅多个不起眼的步骤，罗曼的意志就会遭到隐藏的阻力，总有人会偷懒的。 所以这就要监督，而且要他本人监督。 罗曼管不了千家万户，但管得了公共医院，卫生标准一定要执行到位。 以前的旧习俗、坏习惯决不能卷土重来。 一旦有反扑的苗子，就要掐灭它！ 现在起源城约有四万人，管理难度不大，因为罗曼只要定期检查几个部门即可。 他指出了某些医护者在工作流程上的错误，教她们抓紧时间改正。 罗曼即将离开医院的时候，迎面走来一道身影，有些熟悉。 “老爷！”那人见到罗曼望来，立刻向他敬礼。 任何居民见到罗曼时，都要向他鞠躬行礼。 但这人的姿态与众不同，他行的是军礼。 罗曼抬起右手，回礼道：“我对你有印象，塔克，你来医院做什么？” 这位退役士兵见到他格外激动：“大老爷，我的妻子萝拉在今天分娩。” “好！很好！”罗曼当即赞扬道。 这孩子根正苗红啊！ 罗曼接着又耐心问道：“最近的生活怎么样？压力大不大？” 他的士兵没有服役期结束，只有重伤退役，无法担当战力后才会离开军队。 “没有压力。”塔克道，“我响应了您的号召，现在成为了一位警役，就算没有您给的残疾抚恤金和生活补助，我也能养活萝拉！” 退伍兵成为警役，罗曼是为了给他们找点事做。 再者说了，几万人的城镇，没有这股力量可不行，最起码也有数百个警役。 这个岗位只负责维系社会治安。 虽说有些退伍士兵只训练了数月，但军队生活还给他们留下了烙印。 他们是有思想觉悟的，从军队熔炉里出来，谁敢说那段经历没带给他们任何改变。 “塔克，塔克，萝拉叫伱去看看孩子。”一个头发白的老头从拐角里出来说道。 “我马上来！”塔克喜形于色。 “大老爷？！原谅我没在第一时间看到您。”萝拉的父亲见到罗曼大惊，诚惶诚恐道。 罗曼没计较这点，他对塔克说道：“你去吧。” 年轻人早就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握住仅剩的一只手，去往了产房的方向。 罗曼见到那个曾经在夜晚里哭着说为他而战的年轻人如今成为人父，一时间竟感触良多。 他要离开，却被叫住了。 “老爷……我还能为您而战！您以前说过的。” 罗曼诧异的回头望去。 他见到不算丑但也不好看的断手士兵站在医院的走廊中。 阳光从廊道窗户照进来，那个士兵就站在那里，身旁微尘飘动。 刚出生的孩子等着父亲的关怀，退伍的士兵等着将军的回应。 “不缺你这一个，那只是安慰你的，”罗曼朗声说道，“做好你的本职就行啦！” “只要您需要，我就能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的——还有，我一直想对您说，我很感谢您将萝拉许配给我。”塔克说道。罗曼微笑点头，没有回应，只是摆了摆手，径自离开了医院。 …… 他的军队也真的不需要一位残疾士兵。 血珊瑚具有造血再生的功能。 亚基是受益者，罗曼和加林帮助他治好了瘸腿——先是全身麻痹，等昏迷后切开皮肉，敲断骨头，矫正后放入血珊瑚，最后等自然愈合。 刚断手掌的还好说，可时间太久了，血珊瑚没办法让他重新长出来手来，除非有另一个新鲜的手掌，但也得考虑能否适应。 而且珍稀资源不能用在普通士兵身上。 罗曼就算有再大的家底也不够这样败坏的。 只要有足够兵源，罗曼就不会考虑这群残兵。 这是基于收益问题考虑。 他现在的军队也算比较强大的了。 起源城的目前总兵力约有两千五。 自春雨一战后，罗曼就没有大规模补充过兵力。 其一是，这些兵力原本就抽干了起源城的青年一代。 其二是，补充的新人口都是战俘和奴隶，要适应和筛选，罗曼还没来得及募兵。 毋庸置疑的是，这些兵力都是精锐。 光是‘准一阶骑士’级别的士兵就有三五百位了。 这些士兵不全是使徒，大部分是普通士兵。 军队福利好，餐饮标准在外界是属于征战骑士才能享有的待遇。 只要碳水和脂肪跟得上，高强度训练，那身体素质都会迎来提升的。 所以那些生产力低的地方，是一点都养不了他们。 如果说征战骑士属于是超人的话，那罗曼的军队未来就算得上人均超人了。 为了那个未来的目标，罗曼还要多多努力，多多抽卡，多多加点赐福。 第七次招募，终于能提上日程了。 罗曼在月前就规划第七次招募的事宜了。只是中途有诸多事情干扰了他的计划。 首先是和海盗王交易奴隶。 补充一批高质量的奴隶对卡池而言全是好处。 然后是流浪女巫的到来。 这批资源更是优质到没话说，属于保底金卡了。 最后是格薇儿。 先知让魔兽女巫的鸟儿从苍月带回来了一瓶魔药。 等到格薇儿消化完毕，她的法术力量就能得到极大的增强。 准备越充分越好。 主打一个玄学抽卡！ …… 五月的末尾。 格薇儿从魔药的副作用中恢复了过来。 格薇儿的各项属性都有不同的提升。 速度和体质提升到了e+的程度。 攻击和防御属性提升到了d-的等级。 其中能量属性提升幅度最大，从c-提升到了c+的地步。 如果这个面板是属于征战骑士的，那格薇儿最起码也是一位三阶骑士。 女巫们在教她如何掌控她的法术。 (本章完) 262.第260章 第七次招募 第260章 第七次招募 罗曼这次要招募出五百位使徒。 他找来格薇儿帮他加个祝福。 上次他也试过了，但没能生效。 估计是格薇儿的道行太浅了，属于是还没化形、连幻术都不会就想要报恩的狐狸，一眼就被看出不是人。 女巫很依赖法术。 法术恰好是罗曼的短板。 他缺乏法术知识，不会施法，没法教给格薇儿。 加林也谈不上法术精通，只能教一些基础的东西。 那些资深女巫们弥补了这点， 通用法术学习步骤并不难。要掌握精神能量的流动、手势动作的配合。 天赋法术就不同了。 有些女巫的天赋法术因为太特殊，有些人要用一生的时间去钻研。 但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格薇儿大可不用钻研透彻，只要能用就行， 虽说每个女巫的天赋法术各不相同，但她们都是走过这条路的人，光是诉说本人的亲身经历，就有极大的借鉴价值了。 一个女巫或许是天纵之才，但法术体系是众多天纵之才集体建立起来的。 格薇儿早就证明了她能干扰罗曼抽卡的概率。 当她不想冒头的时候，罗曼就算把河水抽干都捞不出来。 但当她发挥用处的时候，也是罗曼捞鱼的好帮手。 消化完魔药后，也增加了格薇儿的道行，终于有化形的基础了，就算屁股后头挂条尾巴也无所谓了。 …… 罗曼把她喊到房间里说悄悄话。 “我能心想事成吗？”他问。 “嗯！一定能！”格薇儿用力点头。 她已今非昔比。 她的姐妹们早就向她展示了女巫该走的路。 那些法术深深的启发了她。 尤其是玛格丽特的鲜血法术，那法术的本质并非单纯的鲜血那么简单。 就如同她的法术，也并不只是厄运那样简单。 “我的罗曼，命运会钟情于你！”命运女巫说道。 那语言听起来稚嫩，但语调却格外悠长。 她的口唇萦绕着隐秘的力量，造成的涟漪回荡在那不可视的维度。 没人知道命运能做到什么，能做到什么地步。 也没人知道命运能改变什么，是否能改变一个生命或者一群生命的盛衰荣枯。 但它在悄然间无疑是发生了某种隐秘且深远的变化。 命运的特殊之处在于，格薇儿尽管施法，剩下的交给命运。 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 但能做到的事情，那就一定有概率能做到。 罗曼也愿意相信她的话。 他直接将意识沉浸入招募池。 混沌的招募池，星光越发繁密。 真的像是夜幕群星般，沉浮在黑暗和虚无中。 罗曼的意志搅动那片池子，一瞬间那些星光像是水中的倒影般，开始晃动荡漾起来。 罗曼不知道那些星辰的原貌，但他知道那些星辰里蕴藏着他所需要的东西。 来吧！ …… 轰！ 十道星光逆流而上，冲出招募池，绽放出刺眼的金色光华！ …… 噔噔噔噔噔！ 【五星玛格丽特（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d+，防御：d-，速度：d+，体质：c，能量：b+ 天赋：鲜血掌控——意念操控血液 一技能：汲血而生——从血液里汲取到力量 二技能：鲜血姿态——全面解放身体限制，所有属性大幅度提升】 ……噔噔蹬蹬！ 【四星露莎（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e+，防御：e，速度：e+，体质：d+，能量：d+ 天赋：生命共享——输送生命能量 一技能：自愈法术——自愈力大幅度提升 二技能：庇护法术——小幅度的免疫伤害】 …… 噔噔噔噔噔！ 【五星夏斯塔（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c-，防御：d-，速度：c-，体质：d，能量：c- 天赋：烟雾——释放出的烟雾具有多重效果 一技能：夜袭暗杀——动作轻敏 二技能：处决穿刺——一定程度的无视防御、超越极限的一击】 …… 噔噔噔！ 【三星埃克斯（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d-，防御：e+，速度：d-，体质：e+，能量：d 天赋：死里逃生——善于活命 一技能：佣兵技巧——提高生存能力 二技能：潜伏——耐性强大】 …… 噔噔噔！ 【三星安迪（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e，防御：e-，速度：e-，体质：e，能量：e 天赋：数字思维——对数字很敏感 一技能：理财——精通记账 二技能：敛财——喜欢搜刮财富、嗜钱如命】 …… 噔噔噔！ 【三星布尼（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e+，防御：e，速度：e，体质：e+，能量：e+ 天赋：按部就班——性格沉稳、脚踏实地 一技能：程序管理——计划性的完成任务】 …… 罗曼心脏都停止跳动了一瞬间。 当他见到蓝色、紫色、金色的使徒卡牌就立在虚空中绽放耀眼光彩时，他感觉像是在做梦。 最差的一个都是两星使徒。 欧皇属性大爆发了！ ——如果没有格薇儿，罗曼肯定会这样认为。 这不能说是欧皇了！ 简直就是狗托！ 策划暗改爆率了！（狂喜） 这一轮的抽卡质量真的太高了！ 直接抽出了三个女巫！ 不过女巫里居然也有四星，倒是让罗曼颇为惊讶。 毕竟格薇儿、桑娜、夏斯塔等人都是五星。 露莎一个紫卡混杂在一众金卡里，自然显得比较扎眼。 但细想起来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罗曼观察发现四星级使徒应该就是普通人能触碰的极限了。 有一星的使徒，也有四星的使徒。 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 女巫之间亦有差异。 加林曾经说过，任何女性都有概率成为女巫，就和任何男性都能成为巫师一样。 能自主觉醒成为女巫的，普遍都是资质极好的那批。 天资好的、四星级的女性因各种际遇，觉醒成为女巫也算很正常的事情了。 如果是那种喝魔药成为女巫的，那星级可能就更低了，也就三阶的水平吧。 这样推算的话，那十来位中阶女巫估摸着有一大半都是四星级的水准了。 毕竟格薇儿、夏斯塔、玛格丽特，她们要么是高阶，要么是具有高阶潜力。 夏斯塔最开始本来就是为了格薇儿才来到斯格镇的。 相比起来，桑娜这种才算得上意外之喜。 “好好好！！” 罗曼惊喜的来回踱步。 女巫虽好，但本来就是烂在锅里的肉。 真正能解决他燃眉之急的还得是行政和军事方面的人才。 五百抽！ 现在才刚刚开始！ 趁着策划暗改爆率的契机，狠狠的把他们全都捞出来！ 一网打尽！！ (本章完) 263.第261章 完全是普通人 第261章 完全是普通人 迪亚斯进入办公室时，妮丽儿大人在伏案写教材。 她长期执教，沉淀出一种威严的气质，那些孩子们对她又敬又怕。 大老爷设计出了学校的教学制度，却极少过问具体情况。 那位主子日理万机，大多数时候，妮丽儿是真正的校长。 不过她禁止他们用尊称来称呼她。 他们嘴上不说，但心底都知道该怎么做。 “总考出成绩了。”迪亚斯将成绩单递到她的面前。 妮丽儿一只手将飘散下来的蓝发掖到耳后，另一只手拿起成绩单。 她视线飞快移动，一目十行的查看内容。 迪亚斯一言不发的望着妮丽儿那柔顺且光滑的深蓝长发。 海堡人认为他们流淌着神民血脉，他们来自海洋深处，据传最初的海堡人都是蓝发，这是很显眼的特点。 但后来迫于生存压力，海洋和陆地血脉交融，他们的发色渐渐变成了浅蓝淡蓝的颜色，要么干脆是褐发和棕发，和陆地人别无二致。 大洋的血脉不再纯净，这是海洋的诅咒。 迪亚斯是褐发，但他的父亲是蓝发，祖母也是蓝发。 迪亚斯坚信那些传说是真的，他们的先祖有着辉煌的历史和古老的血脉。 只是辉煌的历史失落了、远古的血脉沉寂了。 最后的海堡之主迪尔大人泅于海洋后，他们便失去了所有的尊严。 但他们就算成为了奴隶，也得想办法去复兴海堡。 那是他们的根。 妮丽儿不仅有深蓝的长发，还有蔚蓝如海洋的眸子，她得到了迪尔大人的遗嘱——海堡之主将由血统最纯正的海堡人担任。 但那份遗嘱没有被执行。 握有权力的总管们宁从外界选人，也绝不肯侍奉一位曾经的侍女为主。 只因陆地人口中的尊卑观念。 他们认为她名不正，言不顺，既不是海堡之主的子嗣，也不具备深海秘力。 她得不到所有人的承认。 总管们向外界贵族请求一位主人来治理海堡。 事实证明，这是一项极其愚蠢的决策。 迪尔大人的逝去让海堡成为了一盘散沙，总管们的举措更是将海堡推入了深渊。 他们抛弃了祖训，海洋惩罚了他们，海堡居民也因此遭到株连。 但海堡居民谈不上无辜。 继承权的争执发生时，他们冷眼旁观，任由妮丽儿被软禁。她试图做些什么，却无力拨乱反正。 可当问题发生后，他们又后悔得要死。 拯救海堡的唯一办法，就是将妮丽儿推上那个位置。 迪亚斯相信只要迎来正确的海堡之主，那么他们能得到他们原本应得的东西。 …… 妮丽儿查看那些成绩单时，渐渐露出微笑。 “迪亚斯，共有四百多位学生考试及格了，这是个好消息。”她说。 及格的学生不足全校学生的三分之一。 但这依旧极多了。 毕竟不是所有的学生都是同时入校的。 及格的标准也很高，这表明他们掌握七百个以上的单词，也掌握了基本语法结构。 “这是最好的一次成绩，我觉得有必要让咱们的殿下也知道这个好消息。”迪亚斯说。 妮丽儿看了他片刻，瞧见迪亚斯那潜藏的期盼和紧张，不由得垂下眼睑。 她沉吟片刻，最终下定决心说：“你说的不错，是时候让殿下知道这个好消息了。” 妮丽儿起身离开办公桌，朝着起源庄园而去。学校和庄园相隔很近，没有藩篱和围栏。 她拿着那一叠成绩单，刚开始步伐坚定，但走来的过程中，不禁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这些够了吗？ 这样的成绩能让他满意吗？ 或者说，他会因此给她赏赐吗？ 她心里有些没底。 可她过去就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的呀。 在努力的时候，她可从没这样想过，更没有动摇过。 事到临头，她没那么自信了，开始举棋不定。 “唉……” 她知道这件事对她太重要了，她明知道他的秉性，却仍然忍不住担忧起来。 “妮丽儿阁下，在这唉声叹气做什么呢。”几个女巫凑过来搭腔道。 妮丽儿看了眼她们。 她和这批女巫的关系谈不上亲密，问道：“殿下在吗？” “在里面嘞，阁下，这个时候您不是在教书吗。”叫伊迪丝的女巫笑嘻嘻道，“哎呀，您拿的是什么，能让我看看吗？” “伊迪丝阁下，只是孩子们的成绩单。”妮丽儿将它递过去。 但那女巫只看了两眼就没兴趣了。 她浑然不知那对起源城而言、对妮丽儿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还以为是工资单呢。”伊迪丝嘀咕道，“妮丽儿阁下，我能问问你能拿多少薪酬吗？” 妮丽儿一怔，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国家大事，你和我谈工资多少？ “每月有七枚银币。”妮丽儿如实道。 这群女巫没一个易与之辈，都是危险分子，人家对她客气，那她也保持尊敬比较好。 “这么少吗？”莫妮卡面露失望。 “不少了。”妮丽儿说道。 这都是一头牛的价格啦。 有些落魄的征战骑士养家糊口都难，置办一套兵甲都得砸锅卖铁。 “我还以为您能多拿点。” 她们地位是同等的，征战骑士级别的近侍，换言之就是心腹。 作为心腹，得身怀绝技才行。 不过妮丽儿不同。 伊迪丝看来看去，觉得妮丽儿无非就是来历特殊点，长得漂亮点，人聪明点，手腕强一点…… 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完全是普通人。 不知道那个傲慢的家伙是怎么看上她的。 妮丽儿微笑道：“已经多拿了，我原本每月只拿五枚银币的，后来殿下让我担任学校的副校长，多给我两枚银币的补贴。” 她倒是没怎么在乎薪资的问题。 女巫们就比较在乎了。 “妮丽儿阁下，咱们来这里也有段时间了吧。”莫妮卡道。 妮丽儿瞬间明白这些女巫的来意了，顺着她们的话说道：“是有段时间了。” 她们是五月份过来的，现在都六月初了，来了将近一个月。 “那您觉得咱能拿多少钱。” 妮丽儿滴水不漏道：“这个要问问殿下本人的看法了。” “所以，咱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问，不然您这边帮咱问问，咱承您的情。” 我不觉得您会觉得不好意思……妮丽儿心想。 “那我帮阁下们问问。”她一口应下。 (本章完) 264.第262章 政治投资 第262章 政治投资 几个女巫现在事务不多，自由度较高，闲着没事就到处溜达，罗曼叫她们熟悉环境。 现在女巫们属于是起源庄园的该溜子。 “这丫头不简单呐。”莫妮卡望着妮丽儿的背影啧啧称奇，蓝发有些罕见，她说，“伊迪丝，你怎么看？” “有一说一，五枚银币也不少了。”伊迪丝回答道：“我委托妮丽儿去问，我就不信罗曼给咱的工资会低于妮丽儿！” 莫妮卡斜了她一眼，“我问的不是工资的事儿。” “那还能有啥事啊，咱们可不是格薇儿和桑娜那俩好糊弄的丫头，罗曼这家伙居然一个子儿都不给她们，欺负小女巫是吧！我可受不了！太欺负人啦！” “对，伊迪丝说得对！”布伦娜赞同道。 雇用童工也就算了。 成年女巫铁定不能无薪上班啊。 “你就装糊涂吧你，我说的是她本人！” “得了吧，我们初来乍到，还是收着点比较好，我读取她的心灵要是被知道了，说不准就给我们降薪了。” “哎呀，说是这样说，那副妖异的样子可不是常人能有的——咱记得怒潮血脉也和海洋有关系吧。” “早就淡了，怒潮都上岸多久啦。妮丽儿是海堡那边的人，所以还有些海味呢，征服者殿下的舰队里也有来自海堡的战士吧，夏斯塔，叫什么来着……” 路过的夏斯塔说道：“深海者。他们自称深海神民，是海洋的宠儿，征服者殿下远征，海堡精锐尽出，结果全都失落在冥海深处，没一个活着回来，海堡也是从那时开始没落的，他们身负诅咒，海堡之主从不善终。” “还是伱懂的多。” 夏斯塔淡淡道：“先知常说起这些，但你们从不当真。” “咱吹你一句就飘了是吧，只有你小时候爱听老奶奶讲故事，与其听那些老掉牙的故事还不如多学些法术……”莫妮卡说着，忽然定定的望着夏斯塔，蓦然叹气。 “夏斯塔啊，咱说句不好听的……你可没啥优势了啊。” 夏斯塔蹙眉道：“什么优势？” “妮丽儿能成为你的敌人的。” 夏斯塔脸色越发茫然。 “你就别打哑谜啦。就直说吧，那丫头的样貌不输你，你也就单打独斗比人家强，可人家也比你聪明啊，最起码那两枚银币你是拿不到啦，而且她比你年轻，以后争宠的时候，你拿什么压她的气焰啊？而且这事姐妹们也不好帮你是吧……” 夏斯塔终于听懂了，冷笑两声：“你很无聊！” 她说罢就走了。 伊迪丝无辜的望向莫妮卡。 莫妮卡没接茬，模仿夏斯塔冷笑两声：“你很无聊！” 说罢也走了。 伊迪丝讨了个没趣，只得自说自话道：“那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 妮丽儿怀着忐忑的心情来见罗曼。 罗曼这两天心情极好。 五百次抽卡，第一次十连的使徒质量最高，但往后就不行了。 三星级使徒共有四十来位。 四星级使徒也有十位——其中六位是女巫出身，另外四位四星级则是修女、佣兵、教士之类的出身。 五星级使徒共有三位——除开玛格丽特和夏斯塔，第三位五星使徒是黑暗的露西亚。 即使如此，罗曼也很满意了。 能用的使徒赶紧用起来，不能用的那就随波逐流了。 比如教士和修女出身的三星四星使徒，人家就不肯归顺你，那罗曼也没法，不听话那就继续当苦力干活吧。 他现在眼界高了、底气足了，也瞧不上个别的三星四星了。 这两天庄园的仆人都能时常见到河谷之王的微笑。 当罗曼见到妮丽儿时，也是满脸笑容的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成绩单。“哦，四百多个孩子都通过基础教育了？”罗曼有些惊讶。 所谓基础教育，在他看来，也就是完成了小学二年级的课程。 能掌握一千个单词就能定义为成绩优秀。 即使如此，这也难倒他们啦。 能掌握这么多的单词，就表明他们能读懂纸面上的各种命令了。 这意味着罗曼要安排某些任务的时候，不需要亲自去，或者派专人去，直接把纸面命令送达，让识字的人理解并执行就够了。 当然，理解不到位、或者执行不到位的问题依旧是难题。 可这也算是迈出了行政体系的第一步。 罗曼就算把所有库存的蓝宝石用干净，也仅有五百人。 归根结底，社会发展还是要依靠社会自身来推动。 而超自然力量只能提供最初动力。 等到规模提升上来，每年都有几万个、几十万识字的小学生毕业。 注意是每年！ 如果罗曼要进行提升的话，那每年就要消耗数十万枚金币，且不算招募用的资源。 “妮丽儿，你做的不错，那你现在就要离开吗？”罗曼问道。 妮丽儿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垂首低声道：“如果您准许的话。” 罗曼思虑片刻：“你要收复海堡，那的人肯定也在等着你回去……” 这算是政治投资。 流亡政府得到一笔政治投资后，成功收复故土的剧情就太多了。 但也有投资者和被投资者闹掰的情况发生。 罗曼没在乎这点风险。 现在妮丽儿这高达82%的关系度不是假的。 当然，也可以说妮丽儿因为离不开他，所以关系度极高。 但就算她未来叛变，他也能给她两拳，然后把她按在桌子上草。 但凡妮丽儿有点脑子也知道怎么选择。 如今唯一问题是，他要给妮丽儿多少起家的资金？ 他去年许诺的是最低一个步兵大队，即是三百人的兵力。 可这并不保险。 很正常，海堡是个比较强大的领地，一旦海堡之主归来，海堡居民肯定箪食壶浆、夹道欢迎。 可这对海堡的邻居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比如白杨领主和贝利伯爵这两个掠夺海堡的主力，其余的贵族估计也跟着喝汤了。 他们能接受一个落魄的无主之地。但肯定没法接受一个强大的邻居。 谁都希望邻居越弱越好。 海堡曾经积累的财富被洗劫一空，现在海堡之主要回来，他们怎么想？怎么做？ 三百人的兵力肯定有输的可能性，而且概率很大。 一旦输了，那就把投资彻底砸海里了。 就算能赢，也是险胜。 罗曼最讨厌这种不确定性了。 如果没有胜算，那就最好别动。 如果要动，那就邦邦给他们两拳！ (本章完) 265.第263章 海蛇那样的人儿（加更，求月票） 第263章 海蛇那样的人儿（加更，求月票） “我给你一千兵力！”罗曼对妮丽儿说。 三个步兵大队，一支斥候小队，100匹素质不等的战马和驮马，以及100人的医疗组和炊事班等后勤单位。 每个士兵都要有定制的简易板甲、各类兵器、弓箭齐全。 随军杂役就不用了，会加剧后勤消耗，并且海堡有的是杂役。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简单。 罗曼的军队披甲率较高。但还没做到人手一件。 煤铁镇接下来将全力供应这支远征军，打造最好的板甲。 “真的吗？”妮丽儿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她长期在学校，但不等于不关注罗曼的军队。 她和征战骑士都是罗曼的近侍，也知道他们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客气的说，自春雨之战后，那支军队的战斗力最起码暴增了一倍。 她一时间心潮澎湃，满是感激，“大人，感谢您对我和海堡的援助。” “这是有偿的，妮丽儿，这不是无偿的。” “我知道。”她轻轻点头。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海堡还有什么？ 就算面前是魔鬼，她也甘心拿她所有的一切做交易。 “你有觉悟就好。” 罗曼很喜欢和聪明人讲话， “那些兵力会帮你稳定局势，但最多半年，我就要把他们抽调回来，到时候最多只能给伱留一个步兵大队。” “好。”妮丽儿一口答应。 如果在半年内没办法稳定局势，她就陪罗曼一起跳铸剑炉。 “大人，”妮丽儿用蔚蓝的眸子盯着罗曼，“我能请您的军队帮我训练海堡的士兵吗？” “训练可以，但你别指望他们能和我的军队硬碰。” 这句话没有威胁之意，他的性格如此，有时候强硬的没有情面可言。 妮丽儿听懂了，满心欢喜着呢。她懂得授人以渔的道理。 就算不如罗曼的军队，但那也是领先时代半步啦。 遭到苦难的人从来都渴望力量。 “呀，那您要我做些什么？” “要做的事情多着呢，你先把那里打扫干净了再说吧。” 妮丽儿对此没有半分担忧，她是亲眼见证起源城是如何建设起来的。 他们来时，起源城在建造第一处居住点。 如今，那些砖房遍地都是，如田野上的麦子那样。 她很相信眼前这位年轻王者的执政能力和执政风格，她不相信海堡的人会落到比现在还差的地步。 罗曼说道：“放手去做吧，我会和亚历克斯打声招呼的，那里现在是河谷之王的封臣了，那些海盗再也不能染指那片土地了，至于那些贵族，你可以杀了他们，但我不建议你那样做，俘虏他们，换取赎金……” 妮丽儿耐心的聆听着，那些事情她早有预案，但多听取别人的建议总归是好的。 等到罗曼停止讲话，她欠身告退。 罗曼望着她的背影一叹，他现在掌控不住所有的土地。 就光是百里外的煤铁镇，他都没办法定期去看，路上费的时间太长了。 所以他每去一次，都要在那里呆好几天。 对于这个时代而言，疆土太大其实也算是负面buff。 起源城数万人口，都要他时刻盯着才不会出现问题。如果人口数百万的话，那他得有几双眼睛才能看得过来？ 唯一的做法就是放飞他们。 放飞他的使徒，就像是放飞承载着他意志的鸟儿一样。 充分发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 如果谁思想滑坡，或者不思进取，那就由他亲手拉回来，拉不回来就枪毙。 妮丽儿就是他放飞的第一只鸟儿。 …… 到了夜晚，罗曼回到房间，发现他放飞的鸟儿又飞回来了。 妮丽儿的蓝发很柔顺，肤色白皙，眼眸在烛火的映照中像是深邃明亮的蓝宝石。 她内里穿着素色的紧身长衣，外面套了件有着繁复褶皱的衣裙，腰间较宽的束带，显得腰肢很纤细，像是水蛇一样的身材。 她是精心打扮过的，化了淡妆，洗了澡，还喷了些香水，和平时相比显得明艳了许多，像是个端庄优雅的贵族少女。 她坐在床上，不知道等了多久，见到罗曼进来，便立刻起身道：“大人，我来侍奉您歇息。” 她解开他的腰带，将外套挂在旁边的衣架上，又去脱他的亚麻内衬。 那柔软的小手不可避免的和他的皮肤发生些许摩擦碰撞，罗曼有些鸡皮疙瘩，他心脏跳动的厉害，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却说不出具体什么感受。 “额……我有些紧张。”他说。 “没什么可紧张的，我的罗曼大人，您迟早要经过这一关。”妮丽儿认真说道。 “我把美色当成毒药来看的，免得变成我父亲那样。” “那我这杯毒药好喝着呢，您品尝一次就知道了，而且我就要离开了，咱们下次见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您和所有人都不同，您注定要登上那最高的王位，为什么要害怕呢，这对您来说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体验罢了。” 妮丽儿拉着他的手，走到床边，服侍他坐下。 然后她又去解自己腰间的腰带，她的腰肢纤细多姿，被宽大的束腰勾勒出有弧度的线条，胸前挺拔，身后轻翘。 她是遵循贵族的穿搭风格，现在是夏季，比较简洁。 如果换成是冬天就难办了，要有女仆伺候着脱衣服。 但妮丽儿和罗曼都不希望现场有第三人。 罗曼很紧张，他经历过比较开放的时代，所以各种话都说得出来，但本人却没有经历过，上次如此紧张还是给别人剖腹产。 妮丽儿面上不显，表情镇定的不像话，但解束腰的小手却在轻轻颤抖着。 她失败了几次，还是将那皮带解开了，落在地上。 妮丽儿继而解开外套的衣裙，然后是将紧身长衣也脱下来。 现在妮丽儿身上还有些单薄的衣物，但那不影响什么了。 罗曼瞧见了一具洁白的身体。 他伸出手揽着她的腰肢，那滋味没法形容，很软、很润、很滑、很香，那些感触凝缩成一片，肌肤光滑的像是锦缎。 两人的脑袋同时靠近彼此，继而轻吻起来。 和上次不同，这次两人都不着急，慢慢品尝着彼此的滋味。 罗曼搂着她，自己也像是被海蛇缠住了。 有种海洋的味道，悠长且深邃，像是遨游在暗流涌动的海底。 海蛇那样的人儿缠住他，洋流在晃动。 推荐一本书，老哥们有兴趣的点开传送门试读一下，《我在日本当文豪》 (本章完) 266.第264章 大漩涡 第264章 大漩涡 不知过了多久，妮丽儿又回到了海堡人的故乡。 这是巍峨石柱矗立之所，乃神民所建。 它像是祭坛，又像是殿堂，只是荒废许久。 巨石坍塌，粗犷宏伟的建筑毁于一旦，从那些巨石结构上依稀能瞧见海堡半分风貌。 它在海底静静的沉睡着，沉睡了许多年。 海堡是故乡。 但在海堡之前，他们居住在海洋深处。 那是他们最初的故乡。 海堡人都听过那些故事，如今没人肯相信那些离奇古怪的荒诞情节是真的。 那些杂民的想法并不重要。 来自大洋深处的呼唤却始终困扰这么某些人的一生——身怀秘力的深海者总能梦见相同的景色。 每任海堡之主都如此。 妮丽儿亦然。 黑暗、黏腻、潮湿、阴冷、寂静、置身海底，只能听到那呜呜的声音，像是某种巨兽在鸣叫。 她又回到了这最初的故乡。 妮丽儿打了个颤，这里阴寒冰冷，氛围诡谲的不像人间。 四下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但她却莫名瞧得见这里的场景，只是入眼朦胧。 她扭头四望，立刻被这里的景象吓了一跳。 在朦胧的废墟中，有无数的石质雕像在无情的的注视着她、审视着她。 有些人形雕像的装饰和样貌，妮丽儿觉得有些眼熟。 但有些朦胧的非人雕像，她觉得陌生，因为时间的跨度太遥远、也太漫长。 他们并列而坐，像是一块块矗立的墓碑，直勾勾的盯着她。她去哪，那些视线就望向哪，跟着她的脚印，跟着她的足迹，紧跟不舍。 一片朦胧黑暗中，她听到了呼唤。 “妮丽儿……” 她猛然回首，听见那熟悉的、虚弱的声音，立刻忽视了那些视线。 “迪尔大人，是您吗？海堡已分崩离析，您快回来主持大局吧。” 黑暗中一片死寂，海洋在低语，谁也没有说话，两个生命体在交流。 “唉，你也来了。”迪尔说。 “这是哪？”她问。 “这里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见，妮丽儿你能看得见吗。” 妮丽儿说：“我只能看到一角，再往外就是朦胧黑暗的，我看见他们坐在那里，坐满了一角的位置。” “这是海堡之主的归宿，神民的深海墓地。” 妮丽儿顿时惊叫一声，在座的各位都是她的老祖宗。 “迪尔大人，我怎么没瞧见您。” “我不在这儿，这只是我的灵魂残响。”迪尔说，“他们不让我入座，我没有资格。” “可您也是公认的海堡之主啊。” “我并非深海者，大洋不眷顾我，这儿不是我的归宿，妮丽儿，别让这里侵蚀了你的精神，大漩涡就要来了。” “什么是大漩涡？”妮丽儿问道。 “毁灭一切的就是大漩涡，伱没感受到洋流越发的狂暴了吗。” 妮丽儿果真察觉到了那股力量，越来越凶猛的漩涡力量，如龙卷风般拉扯着她的身体，席卷一切，撕碎一切，毁灭一切…… “不！”她惊恐的抓住身旁的岩石，竭力抵抗着那股越来越恐怖的力量。 “我的血亲啊，千万别被它拉进去，否则就再也回不来了，快去寻找螺旋阶梯……”迪尔如生前那样虚弱道。 妮丽儿按照迪尔的指使，在废墟中找到了那幽深的螺旋阶梯，神民凿刻而成，石阶蜿蜒向下，通往幽暗之中。 “历代的海堡之主都要经历这些事情的。”他说。 “您也经历过吗？” “我没资格。” “海堡在等着您呢。” “可我已经逝去。” 妮丽儿呆愣片刻，她隐约想起了什么。 回首望去，见到那些雕像全被那恐怖的漩涡给吸走了，巨石也一样，漫天散般的吹向朦胧且黑暗的天空，轰隆隆作响，呈现毁灭景象。 躲在阶梯里的妮丽儿仍有错觉，那些石质雕像在风暴飘摇中仍在注视着她…… “往下走吧，妮丽儿，往前走吧。” 妮丽儿听从迪尔的命令，在大漩涡轰隆隆的背景下，她沿着那螺旋阶梯而下。 而后她见到了同行者，和她一样为了躲避大漩涡、而行走在螺旋阶梯里的两道身影。 一个是六代以前的海堡之主，那饰品她认得出。 另一个则身材高大伟岸，身高七尺，他头戴王冠，那王冠没有金银、没有珍宝，是黑铁和青铜所铸，七根长剑形状的黑铁尖刺挺立其中，轮廓刻有先民的魔法符文，深沉且幽冷。 “他不是海堡人，是怎么来到神民墓地的？”妮丽儿说道。 “谁？”迪尔问。 妮丽儿描述了那人的模样，模糊的面庞看不真切，但那黑铁冠冕却格外醒目。 “是征服者，看来他也在这儿留下痕迹了啊。”迪尔说。 妮丽儿并不关心征服者，她对百年前的事情所知甚少。 六代以前的海堡之主在给征服者带路。 他们在交流着什么，妮丽儿听不见，也听不清，两人步伐缓慢。 在幽暗中，大漩涡的动静像是无止境的回荡在螺旋阶梯中，妮丽儿很快越过了他们。 “迪尔大人，跟我回去吧。”妮丽儿意识到她快要离开了。 “我回不去了，我在这里坚持太久，三年、还是五年，我记不清了，你既觉醒深海秘力，就是名副其实的海堡之主，这里是你的归宿，却不是我的，我得前往另一片地方……另一片死寂幽暗的世界……” 妮丽儿焦急道：“我们没有海堡之主可不行。” “所以呀，我的姑母大人，海堡就要靠你了啊，祝你好运吧。”迪尔再度说出临终前的那番话…… 他的话语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迪尔大人！”她尖叫道。 当那轰隆隆的动静响起，她又骇然望去，见到大漩涡就在上方，无数雕像和岩石尽数被卷起，整个深海再无宁静之日。 它轰隆隆的压了过来…… “妮丽儿。”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睁开眼时外界天色大亮。 罗曼轻轻用手擦拭着她额头的汗水，“我听见你在梦里喊迪尔大人。” 她眼神茫然，试图抓住什么，但梦里的记忆像是退潮的沙滩，什么也不剩下了。 她莫名升起悲伤，像是失去了一位血亲。 妮丽儿咬着嘴唇，起身坐在罗曼腿上，用力的摇动身子，像是在坐摇摇乐，满头蓝发也跟着晃来晃去。 她驱散着那些可怖的精神阴影。 (本章完) 267.第265章 跪着要饭 第265章 跪着要饭 妮丽儿清洗着身子。 在刚才的晨间运动中，她累得浑身是汗。 罗曼躺在床上望着她的背影。 他感觉到她很紧张，一紧一张，动作狂暴。 他觉得她像是个被噩梦吓坏了的女孩，宣泄完后才平静下来。 而他是她宣泄的途径。 “能和我说说你做了什么梦吗？” “我忘了，大人。”妮丽儿答道。 罗曼认为是他贸然给妮丽儿赐福导致了这一切。 …… 【三星妮丽儿（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e，防御：e，速度：e+，体质：e+，能量：d 天赋：深海秘力——生命形态蜕变 一技能：随波逐流——小范围控制水流走向 二技能：立于水面——行于水中，不没膝盖】 …… 罗曼是首次给妮丽儿赐福。 她即将远走，没点力量傍身可不行。 但赐福妮丽儿就跟赐福女巫一样麻烦。 也许是涉及到了妮丽儿的特殊身份，罗曼给她提升的时候，发现不仅要金银铜铁等资源，还要搭上一块海蓝宝石。 海蓝宝石是蓝宝石里的珍品，价值不菲。 盖尔给罗曼的那一百枚珍稀宝石里，还是有那么几枚海蓝宝石的。 罗曼自然是给妮丽儿用了。 然后她就开始说梦话了。 罗曼依旧认为这算是一件好事。 他在床上躺了片刻，见到妮丽儿蹲在那，用手指搅动着木盆里的水流，大抵是察觉到那股新生力量了。 说起来，征战骑士和施法者不同。 征战骑士需要数值，但提升数值需要时间。 而施法者却只需要契机，找到那个契机，就能施法了——法术的强弱依旧取决于数值。 按理来说，一个人的属性全都是e，只要天赋够高，就能通过手印来释放基础法术。 他把妮丽儿的【能量】属性提升到d，基本等于一位低阶女巫了，她的学习和接受能力也很强，短时间内自发摸索出法术很容易。 玩水可以，但是不是玩的有点久了？ 罗曼走过去，“有那么好玩吗？” 他见到那木盆里的水被妮丽儿的手搅动起来，形成…… “漩涡！”妮丽儿怔怔的望着水盆里的漩涡。 “唉，这可是你的洗澡水。”罗曼叹道。 妮丽儿惊愕看着他，她不是小孩子了，她已觉醒，解释道：“大人，我只是……” “好啦，现在别洗了。” “啊？” “免得等会要再洗一遍。” “等等，我觉得……”她话没说完就被拦腰抱起来了。 …… 起源城的居民工作制是996。 每个月最多只能休息四天。 但罗曼没傻到将这件事宣扬出去，万一养成坏习惯可怎么办？ 这个月敢休息四天，下个月就敢休息五天，往后要休息几天罗曼可不敢想了。 所以名义上来说，他们是没休息时间的。 但那些居民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需要请假，比如生病、受伤、亲人需要照顾等。 平均来说，每人每月能请假一天就不错了。 当然，有时候也会遇到各种不可抗力因素。 比如自然气候，农耕社会，一旦下大雨下大雪，农夫就没法生产。 再比如社会因素，爆发战争、丰收庆典等，也得大规模停产。而罗曼遵循的是007制度了，全天没有休息时间，各种事情一把抓，浑身精力充沛的不像话。 不过，他今天久违的旷工半天。 到了中午才神清气爽的出门吃饭。 “给妮丽儿送去一份饭菜。”罗曼对女仆说道。 女仆知道原因，庄园里极少有事情能瞒得住她们，所以没有多问，将准备好的饭菜送过去了。 推门而入，床单乱成一团。 妮丽儿像是一滩烂泥的趴在那，浑身骨头像是散架了…… …… 罗曼步伐轻快的来到大厅，抓起面包开始进食。 赛思从码头那边过来了。 “老爷，海盗们等您半天了，他们说这次带来了五千个奴隶。” 罗曼点了点头，“让他来吧，我有事情要和他们说。” 很快，疤头来到了庄园。 他这次带来了一位叫做维赛特的海盗王亲信。 “尊敬的河谷之王，”疤头单膝跪下，维赛特听见芬恩说道：“海盗王对于上次交易的结果很满意，这次又给您送来一大批奴隶，保准让您满意。” 维赛特冷冷看了芬恩一眼。 他过去是海盗团伙的头目，如今是海盗王亚历克斯的亲信。 海盗们得到了一批高质量的兵器，这是一件好事。 但现在他终于见到了双方的交易方式。 好个屁！ 肺都气炸！ 这全无荣耀可言！ 他现在对芬恩极为不满。 但芬恩不是海盗，或许曾经是，但现在他是奴隶商人，负责帮助海盗王销赃和倒卖物资。海盗的规矩没法约束他，否则维赛特早就一斧头砍下去了，用血来刷新河谷之王对海盗的认知。 他们不是跪着要饭的！ 不等罗曼回答，维赛特直言道：“你让我们在外面等了半天！伱一点礼貌都没有！” 罗曼看了眼这个和他谈礼貌的海盗。 维赛特身材高大，体毛旺盛，一脸凶相，穿着煮过的硬皮甲，背着木盾和斧头，腰间挂着剑，是标准的海盗打扮了。 罗曼比划着手势说道：“那这顿饭算我给你们补偿了。” 他给这两人与他共进午餐的一个机会。 维赛特扫了餐桌一眼，抓起一块香浓馥郁的猪排，扔到地板，用脏靴子在上面碾了碾，肉汁溢出。 “唉，这是对我的不尊重，把它捡起来吃掉，我原谅你的过失。”罗曼轻叹。 铿锵！ 维赛特拔出短剑，他环顾四周。 这儿是庄园，甚至不是城堡，完全不符合对方身份，他觉得这里不是见客的地方，眼前的年轻人是不是河谷之王还要两说。 他感觉被戏耍了，愤怒道：“是你先不尊重我们的！” “你敢在我面前拔剑！”罗曼脸色冷下来了。 “呵……”维赛特残忍一笑。 旁观的虚空女巫一抬手，那把剑当即脱手了。 维赛特大惊，反应极快，另一只手拔出斧头，一个箭步就冲过来了。 虚空女巫再度一按，沛然大力传来，将维赛特按倒在地上，后者剧烈挣扎，身下木板崩碎，他拼命从腰间取出一个密封的小木瓶。 “别让他喝那玩意……”莫妮卡说。 玛格丽特轻轻抬手。 那一瞬间，维赛特感觉他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失去了抵抗能力。 罗曼姿态镇静从容，静静的望着眼前这一幕。 今天本来心情极好，浑身舒服，结果遇到个傻逼，直接坏了他的兴致。 (本章完) 268.第266章 勿谓言之不预 第266章 勿谓言之不预 亚历克斯或许深谋远虑，有较为长远的目光。 但维赛特肯定没有，他比较原生态。 罗曼在和妮丽儿缠绵的时候晾了他们半天，维赛特攒了一肚子的火。 他能受这委屈吗？ 他也许想展示拳头警告眼前的贵族，最好是干脆利落的杀几个护卫，在海盗的观念里，这就是示威。 只是他刚动手就被摁在地上了。 玛格丽特坐在罗曼一侧，她姿势端庄，却默不作声，颇有宫廷女巫的风范。 见到罗曼挥手，她便解除了法术。 维赛特供氧不足，差点断片，眼神发愣，恍惚间见到了群龙狂舞的景象。 在古老的伊戈传说中，战死的勇士会进入另一个永恒世界，一个比大地还要神秘奇幻的世界，一个由龙族创造的世界。 他差点就死了。 但这不算勇猛的战死，只能算被敲闷棍，然后套在麻袋里扔水里溺死，这是屈辱的死。 强大的体魄让他很快恢复了思绪。但维赛特依旧感到手脚冰冷。 他看了眼河谷之王旁边的女巫们，不止一位，而是十余位，整齐一排，静候在他的身侧。 “巫师……”维赛特用伊戈语说了句。 海盗的阵营里并不缺施法者的身影，他对法术并不算陌生。 但就算在海盗王的麾下，那些能一招制服他的施法者也仅有个位数，且无一例外都有极高的地位，海盗王见了他们都得笑脸相待。 “这是个误会！”芬恩焦急道。 “没有误会！”罗曼说。 芬恩倍感无奈。 不是所有海盗都适合当商人的。 他们受不了气，见到看不顺眼的人就想砍死他，遇到点障碍也喜欢一脚踢过去。 现在好了。 踢到铁板上了吧。 这片土地的人说他们是蛮族，但这说错了吗？ 即便同出身伊戈的芬恩也认为，他这些老乡全都是些讲不通道理的蛮人。 亚历克斯能压服他们，不是因为他深谋远虑，也不是因为他目光长远，而是因为他比海盗更海盗，是海盗中的王。 “我们愿意赔偿，你觉得五百个奴隶行吗？”芬恩试探性的问道。 海盗王让维赛特跟着他做买卖，是希望建设一条稳定的贸易线路，不是来破坏它的。 维赛特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强大战士，曾经活活打死了一位四阶全甲的征战骑士，若非碰上施法者，否则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他好端端的跟着他出来，总不能缺胳膊少腿的回去吧？ 罗曼轻叹道：“起源城对商人有着巨大的优惠政策，别人要一枚金币的商税，而我只要半枚银币就够了，我希望你们能来我这里做生意，我也会给你们提供最公平的待遇。 “但伱们对我毫无敬畏。你的同伴见了我喊打喊杀，而你却希望通过金钱和奴隶来平息我的愤怒……” “一千个奴隶！尊敬的王者，您尽管开口吧。” 芬恩并不想失去这条路线，万人武装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提供的了的。 河谷之王立刻从椅子上起身。 “芬恩啊芬恩，我做了什么让你们这样不尊重我？” 他来到芬恩的旁边，“你想拿利益换取我的原谅，但如果未来有人拿更大的利益去触犯更大的错误，那我是不是也要饶恕他的过错？” “坦白说吧，你们根本不想遵从我制定的秩序，你的同伴甚至不肯跪下来叫我一声河谷之王。” 芬恩望向维赛特。后者觉得这是奇耻大辱，但更耻辱的是他无法拒绝。 他在那一瞬间的对抗中落败，而败者一无所有。 维赛特单膝下跪，咬着牙说道：“河谷之王，请您原谅我……” “我赐给你的食物被你这样糟蹋，”罗曼眼神淡漠，“我不能忍受的事情不多，可浪费粮食绝对是其中之一，你如果是我的臣民，那我会把你这种人做成肥料！” 维赛特不懂什么是肥料，但他看懂了罗曼的眼神。 女巫们也在旁观，他知道那些施法者效忠于眼前的这个人。 一旦他作出不轨举动，下一秒就会血溅在这里。 这位粗俗、野蛮、高傲的海盗战士，只得匍匐在地板上，用手捡起被他踩脏的肉排，放在嘴里啃咬着，将那多汁肉排咽下腹中。 那味道是极好的，就算在海盗王的餐桌上也没有这种只有全无腥臊的猪排，不知是怎么饲养的。 就算被脏靴子踩了一脚也算是美味了。 但维赛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脑子里只有无尽的愤怒和憋屈。 “你要不要也坐下来吃点吗？”罗曼望向芬恩。他也不希望和海盗闹掰，不然要找这样的客户可不容易。 不过贸易归根结底是各取所需，不会因为一时冲突而破灭。 “我就不用了。” 海盗商人见到维赛特脸上涨红的模样，实在不敢做什么挑衅这家伙的举动了。 “那真是可惜。”河谷之王说道， “不过，你们来的刚好，替我转告给海盗王亚历克斯——在北方，有一片叫做海堡的土地，它既不属于冰岛之王，也不属于黑铁之王，那里被各路人马糟蹋的不成样子。当代的海堡之主向我效忠，希望能拯救那片土地，而我答应了……” 河谷之王望向两人，赤色的眸子极有凝聚力，他不厌其烦道：“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会出兵帮助海堡之主，如果亚历克斯要打那里的主意，那就请他换个目标吧，这样对我们都好——别怪我没提前说明。” “明白！明白！”芬恩连连点头。 先前维赛特触怒他都没见他露出这幅认真的表情以及充满压迫感的视线。 他明白这件事的重要程度了。 黑铁大地的土地多的是，没必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从河谷得到的兵器，能让他们打下十倍的土地。 维赛特从地上站起来，他一言不发。 罗曼觉得维赛特会怀恨在心。 但是无所谓，他用的是阳谋，堂堂正正的压过去。 维赛特得有多大能量才能给他下绊子？ 一旦动作太大，亚历克斯会坐视不管吗？ 海盗一方本来就在同时对抗冰岛之王和裂甲大公。 因为开发好的土地只有那么多。 海盗们这次不是抢了就跑，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侵略。 他们要从冰岛、黑铁的版图上割下来大量的土地，来当做立足之地——百年前的冰岛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如今北冰蛮子卷土重来，又要占据新的土地了。 亚历克斯有点脑子，就不会再招惹一位河谷之王。 罗曼没和两人多说什么，将意思传达到位。 两人离开了起源庄园，罗曼挥手招来赛思。 他说：“把这件事传扬出去，海盗王的使者因为做错事情，遭到河谷之王的惩罚，叫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赛思点了点头，着手去做了。 (本章完) 269.第267章 格薇儿，就决定是你了！ 第267章 格薇儿，就决定是你了！ 统治者的性格各式各样，统治方式也千奇百怪。 罗曼遵循的就是霸道统治了。 他施行的也非仁政。 他一己之力去摧毁过去的生产结构，这种大逆不道的做法总会招来非议。 根本没办法标榜出一个宽厚仁爱的好名声出来。 但罗曼也不在乎他们的评价，不在乎暗地里有多少人在骂他。 可以骂，尽管骂，最好别让罗曼知道嗷，不然没他们好果子吃。 当然，这种苍蝇和蟑螂都不如的东西终究只是少数派。 罗曼是霸道统治，但不是脑残统治。 譬如，生活在有人做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比如有人救了落水小孩，维护公共卫生，工作努力或者受了伤，技术出众把事情做的又好又漂亮……这些事啊。 罗曼就会赶紧抓住机会，给予奖赏，大肆张扬的奖赏，告诉群众，做什么事情有奖励。 如果有人打老婆、骂老爷、偷东西、干活不努力遭到举报……这些坏事啊。 发配矿山！地位和战俘同等！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得到威望。 爱憎分明的表达统治者的统治方向，最好别有半点误解，要一遍遍宣传，慢慢就会形成思维惯性了。 对于人类社会来说，社会风气好了，生产效率也会得到提高。 因为他们知道，有个强大的统治者在给他们兜底。 统治不是把事情藏着掖着，而是堂堂正正的展示出来。 那些海盗是一群没什么政治嗅觉的野蛮人。 维赛特是海盗王派来的大使，结果要向河谷之王跪下道歉。 维赛特之所以愤怒，肯定不是因为觉得折损了海盗王的颜面，而是觉得自己的尊严被玷污了。 这就是政治不敏感了。 罗曼却能利用这个机会，来加强统治基础。 海盗很凶残，但你们的统治者更强大。 这对于那些刚从海盗船上面下来的奴隶来说更是不可思议。 奴隶们流离失所，要让他们有安全感可不容易。 …… 六月份。 妮丽儿带着一千兵力离开了起源城，后续她们会通过魔兽女巫的鸟儿互相联系。 而面对兵力空缺的现状，罗曼不得不再度扩军了。 这次他要将起源城的军队数量提升到五千人。 也就是再吸纳三千五百个新兵。 这些新兵的来源是春雨之战的战俘和上一批三千个高质量的奴隶。 过去，他们承担着各项繁重的劳动任务。 再硬气的信徒军和佣兵面对那片广袤的沼泽都陷入了沉默。 人类一旦过度劳累，意志就会被趁虚而入、狠狠的后入！ 在过去的时间里，罗曼筛选了一批优秀的新兵。 具体筛选方式是让行政官去提问一些问题。 是否有亲人？ 是否愿意成为罗曼老爷的士兵？ 想不想领固定的薪资？ 能不能遵守纪律、忍受艰苦的训练？ 这是初步筛选，后续军训则更加残酷。 一旦坚持下来，那就没人进入军队后还能保持原来的思想。 他们的开荒任务，则交付给新一批的奴隶。 这批人极大的补充了起源城的劳动力，而后续还有源源不断的奴隶。 每次扩军，都是对老兵的一次折磨。 一位老兵平均要带领两三个新兵参与训练。 而那些小队长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训练过程是完整的，但规训过程是困难的，咬咬牙就克服了。反正罗曼短期内不太可能会发动战争了。 罗曼也和芬恩说过了。 不止是壮年劳动力，女人和小孩他都要，就算是四五十岁的老人也要，这些人价值较低，但也是有些用的。 你们在北边菜鸡互啄就互啄。 但是别杀平民，千万别杀了！ 再杀可就没人干活了！ 这群蠢货纯粹就是在浪费资源——你们再特么敢杀平民，我特么就杀伱们啦！（怒） 种田。 还得种田。 只是罗曼这次种田很特殊。 种植的是试验田。 既要增加耕种面积，也要改良作物品种。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 炎炎夏日。 罗曼带着格薇儿来到稻田。 田埂纵横交错，将田块分割成独自的封闭区间，显得非常规整。 原沼泽的淤泥肥力很强，但原始土壤有好有坏，稻种需要时间来适应。 如今罗曼共计开垦出了七百来亩的稻田，也都播种下去了。 大部分水稻处于分蘖期，小部分尚在插秧阶段。因为有些水田刚收拾出来不久。 水稻是季节性作物，一年三熟没指望了，一年两熟是可行的，这边日照充足，纬度合适。 罗曼准备投入五千个劳动力，开垦出两千亩的水稻田，为明年的丰收做准备。 今年就不行了。 环境骤变，重新适应气候，原始淤泥未被改良…… 罗曼光是看一眼分蘖期的水稻就知道它们的产量指望不上了。 今年能做到亩产百斤就算赢。 在罗曼眼里，这是极其关键的作物，未来能成为和小麦分庭抗礼的一大主粮。 所以罗曼很重视水稻，比小麦还要重视。 但用传统育种方法，最起码要七八九十代水稻的种植和更迭，最终勉强选出优良性状的个体， 整个过程费时费力，成本高昂。 按照一年两熟的方法，这七八九十代的小麦最短也要四五年的时间。 罗曼等不了那么久了。 最迟在明年，他投入的这些开荒耕种的成本必须要见到成效。 …… 格薇儿！ 上吧！ 就决定是你了！ …… 格薇儿的命运天赋能影响万事万物。 具体能做到什么地步…… 罗曼说不好。 但是格薇儿肯定是没办法改变宏观世界的。 比如春雨之战的讨逆军，格薇儿就算扎小人、念咒、作法、巫蛊、厌胜、祈祷……反正怎么阴损怎么来。 但她日哭夜哭，殚精竭虑，运气好了，或许能哭死一个审判骑士。 就当审判骑士没穿山铜板甲，没戴任何宝石，体质孱弱，死于风寒、摔了一跤、心脏病突发，总之就是刚好死了。 但另外二十九个呢？ 就算她成为高阶女巫啦，一次性诅咒了三十个审判骑士。 但破碎弓手呢？ 那万余讨逆军呢？ 而且，唱诗班的修女们也能对抗那不可测的命运之力。 也就是说，格薇儿的命运法术，放在宏观世界上，其实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就算能发挥作用，最多也只是发挥顺水推舟的作用。 宏观世界不行，但微观世界可以。 (本章完) 270.第268章 第二个奇迹 第268章 第二个奇迹 格薇儿健康的不像话。 尽管罗曼将她从山里捞出来的时，她瘦的像是个小瘦猴子。 但她依旧健康、没有后遗症。 就仿佛身上的那些营养都用在关键的地方了。 她本人也是极少生病，像是个人形的病毒免疫体，就算在瘟疫区溜达一圈估计都感染不了疾病。 一个人的运气如果足够好，那就算生活在现代，也能不感染任何重度疾病。 就算感染了，他的免疫系统也会极好的、极快的、恰到好处的扼杀掉所有的病原体，并且更新且增强自身的免疫系统，直到寿终正寝。 这科学吗？ 很科学！ 改良品种的本质是从普通水稻选出优良性状的水稻。 产量高、抗疾病、抗倒伏、适应性、理想株型、缩短成长期、外观和口感。 那些都是基因的选择，越优良越好。 所以罗曼始终对格薇儿拥有极大的好感，只有他知道这个小女巫身上蕴藏着怎样的可能性。 沉船也好，犯错也好，学习成绩差也好，活泼爱玩也好，统统都可以原谅！ 有些女巫或许没办法参与生产。 但另有些女巫，一旦用好了，那就是小母牛上天！ 这可是现代社会里最顶尖的生物实验室、最顶尖的生物大师都比不了的超凡女巫啊！ “来吧，我的小公主，咱们来种地啦。” 罗曼站在试验田旁，接过格薇儿的小胳膊，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动作优雅轻柔的像是在接待一位王室公主。 格薇儿被他这态度给逗笑了，“罗曼，我真能做到你说的那些事情吗？” 罗曼板着脸的样子像是个赛思，“我的小公主啊，不要怀疑自己，任何的不自信和怀疑会降低你的法术效果。” “但是，你叫我公主诶……感觉好奇怪啊。”格薇儿羞涩道，脸色微红。 “只要您施展您神奇的魔力，让那些水稻能发挥出他们的优势，您就是咱们起源城真正的大米公主啦！” ‘还是觉得好奇怪……’格薇儿心想，真有这样奇怪称号的公主吗？大米就是水稻，但就没有更好听的了吗？比如罗曼的公主？比如格薇儿·裂甲，那些名字才好听着嘞。 她抛开那些念想，将视线看向那刚插秧不久的水稻田。 这里土质最好、最平整，那些农夫们费了大精力弄出来的。 罗曼帮她脱掉那双小靴子，放在田埂边，一大一小的两双脚踏进柔软的淤泥田里，水深三五厘米，周边尽是整齐排列的秧苗。 他牵着她的小手来到了这块水田的正中央。 罗曼松开手，转过身来，倒退两步，展开双臂：“来吧，格薇儿，我的公主，来为我施展伱的奇迹力量吧。” …… 什么是奇迹？ 罗曼两年前就给他们展示过奇迹了。 农业革命就是奇迹。 提高粮食产量就是这个时代的最大的奇迹！ 而今，他完成了他的那微不足道的使命。 但他短期内没办法制造出第二个奇迹了。 那需要特定工厂、尖端设备、科研人才、农业生物技术等多方面的发展。 现在，格薇儿即将为他施展第二个奇迹。 赤红的眼眸里盛满了期待的光。 她怎么能让他失望？ 命运的女巫十指交叉握紧，放于胸前，像是修女祷告般的，站在试验田的中央，施展了她的力量。 “水稻啊水稻，大地的种子，我祝福你们的生命，希望你们能生长的自然繁荣、顽强美丽、战胜所有病魔，你们是优秀的，你们都是优秀的，快快成长、快快成长……” 她呢喃着那些词句，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最后呀的一声，像是精力耗尽般的倒下了。 罗曼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 “怎么累成这样啊，这么费力吗？”他假惺惺的说道。格薇儿虚弱的笑了笑：“不费力，但用一次感觉没什么效果，所以我都祝福了几次。” “几次？” 格薇儿蜷缩在罗曼的怀里，两只脚搭在他的左臂上，那俩小脚还在不断的往下滴着泥水，她小声道：“释放了五次法术。” 赐福的次数越多，改良的概率越高。 她不知道改良的本质，但对她的法术效果清楚着呢。 而且，祝福一块稻田的消耗也真的比祝福别的东西要小很多。 罗曼最该做的其实是把所有的孕妇和婴儿都找来，让格薇儿对他们挨个赐福，让他们健康成长，免疫病苦和风险。 但祝福一个孩子消耗的力量也极大。 相比起水稻这种小东西，人类算是大型生命体了。 他就算用传统育种法，育种个四五年，也能将水稻的平均亩产量提高三五成。 要换成人类的话……很难对比。 难道要提高双胞胎的爆率？ 或者赋予他们更高的身体素质、更强的免疫系统、更聪明的大脑？ 但真要祝福的话，成长周期也太漫长了吧。 光是建立起完整的心智世界，就需要十来年的时间。 远不如短期收益来的好。 而且，不就是人吗。 遍地都是。 死了就死了，自然淘汰。 罗曼对此也没办法，这又不是他的过错。 提高粮食产量，把那些不容易被淘汰的人类养活是最重要的。 他今年预计从海盗那边再接收两三万人。 这可是个极大的粮食负担。 原来夏收后是有存粮的，等到冬天结束的时候，罗曼最起码能储存三百万斤粮食。 现在好了，和海盗们的贸易路线建立起来了。 这点粮食砸进去只能缓一时之急。 别指望能从海盗那边或者从别的地方购买百万斤以上的粮食。 压根不可能，难度太高了。 为什么海盗要对罗曼大量倾销奴隶？ 因为他们抢走了农夫的粮食，把他们变成奴隶，不卖出去就只能杀了他们，否则养不活！ 相较于社会发展而言，打仗是纯粹的负收益！ 为什么海盗能打下去？ 因为把人口杀光了，屠干净了，赶尽杀绝了，那些活下来的人就能占据死者的资产，所以暴富了。 本质就是通过减少人口，提高人均财富。 罗曼给出评价——时代因素，傻逼行径！ 他早就在加快各类食品的产量了。 大规模开荒、改良水稻和小麦。 牧场那边也一样、让格薇儿选择性的祝福几只品种优异的公鸡、公羊、种猪、种马、种牛。 配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有个基因好的爹，能提高后代体型、适应性、抗病力、肉质和出肉率等。 以前十斤牧草能换一斤猪肉，一亩地的牧草到头来也只能换来一头猪。 品种改良后，八斤甚至是九斤牧草就能换一斤猪肉。 别看提升幅度不大，但基数在这里。十分之一的提升怎么说也不能算少了。 (本章完) 271.第269章 当务之急 第269章 当务之急 罗曼绞尽脑汁的提高粮食产量，就是为了养活更多的人口。 百万斤粮食听着很多，但起源城将近五万人口。 不足一个月就消耗殆尽了！ 任何粮食生产都是周期性的。 就算蔬菜也好，涨势再快，也得有个二三十天的成长时间，而且填不饱肚子，只能当副食。 这也是罗曼不敢放开收购奴隶的原因。 不然他直接拉出一百万支箭矢，就能和亚历克斯兑换十万个奴隶。 黑铁大地是七国最强盛、最繁荣的陆地王国。 征服者占据了整片大地最富饶的中央谷地。 罗曼认为黑铁大地最起码有上千万人口——最起码。 一千万、两千万都是有可能的。 这十万人口尚且没有黑铁大地的百分之一。 当然，其他王国就没那么多人口了。 比如，冰岛王国有个三百万的人口就顶天了。 所以在和海盗的战争中，冰岛之王算是裂甲大公的辅助队友。 海盗现在打的是全面入侵的战争。 整个北方都乱成一锅粥了，海盗不止入侵了黑铁，还顺手洗劫了冰岛。 罗曼荤素不忌，男女老少都要，所以十万人口对海盗来说就是洒洒水。 但海盗们有了百万箭矢，抵得上十次草船借箭。 他们靠着强大的远程火力，估摸着能一举侵吞五分之一的黑铁大地。 裂甲的破碎弓手在百万箭矢面前就是个屁！ 罗曼不是说给不出来。 浇铸箭头、箭杆修正、脚踏车床、工厂式管理，一旦全力爆产能，其产量能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但他养不活那么多人口。 毫不客气的说。 人类的问题就是粮食的问题！ 但罗曼看着格薇儿苍白的小脸，又看了看这片仅有一亩地的试验田…… 祝福植物的消耗是极小的。 但架不住范围太大了，更别说祝福了五次。 唉…… 任重道远啊。 不过，这些试验田，罗曼是全都要留种的。 这一批接受了格薇儿的赐福，突变出优良性状的水稻，成为来年水稻的种子。 到了明年，就再赐福新的种子。 换言之，格薇儿不是大米公主，而是真正的水稻之母呀。 未来整个起源城的人都得给她磕俩头。 “辛苦你了。”罗曼说道。 格薇儿恢复了些力气，双臂环绕着罗曼的肩膀，和他的脸颊贴贴，她说，“罗曼，我能帮到你就好啦。” “嗯，一切都是为了我。”他亲吻着格薇儿的眉眼，让她咯咯直笑。 “等我睡一觉，我就有新的力气啦。”她笑着笑着，眼睛疲惫的睁不开，带着满足和喜悦的表情沉沉睡去。 罗曼带着格薇儿回到了庄园，见到了夏斯塔。 “她累坏了。”夏斯塔一眼就看出她的状态。 “因为我需要她。”罗曼说，“女巫林还有什么帮助她的办法吗？” “莱安娜的魔药只能喝一次！否则她会死的。” “我是问你有没有办法减轻她的负担，不是让伱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格薇儿身上带了蓝宝石和琥珀石，前者增加她的法力，后者增强她的智慧。 但效果并不明显，最多起到辅助作用。 夏斯塔皱眉思索，“我记得女巫林有个辅助女巫的天赋法术可以增强同伴的法力——但她连中阶女巫都不是。” 女巫林全盛时期有近千位女巫——半数是中阶女巫。这个级别的女巫能对标三四五阶的征战骑士。 这都是女巫林在漫长时间里积攒出来的力量。 先知女巫具有激发女巫隐藏潜力的能力。 经过她之手，女巫的力量通常都会迎来大幅度跃升。 但女巫极少聚在一起，而是分散住在各个据点。 夏斯塔这个自幼在女巫林成长的女巫都认不全人。 在盖尔围剿女巫的时候，她们的生存空间被压缩，在圣城一战后，女巫们死伤惨重，丢失了所有据点，只能前往苍月逃难。 “能叫她过来吗？”罗曼说道。 “我可以问问。”夏斯塔直言不讳道，“但我得告诉你，女巫是有极限的，你就算帮助了她，你也只会让她更累。你帮助得越多，她就越累。” 罗曼眉头拧起来，“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我不操心，但我关心，透支力量会让她提前变得衰弱。” 罗曼这段时间知道了女巫也有衰弱期，或者说衰老期。 她们寿命悠久，高阶女巫能活数百年。 但长期透支力量…… 她们败给的不是时间，而是身体。 女巫的身体和灵魂都是有极限的。 罗曼不能指望格薇儿一天给数百亩的水田赐福。 人类不是机器，人类怎么能是压榨的机器呢？ 感觉累了，就要睡觉。 过度疲劳，一觉不醒也正常。 夏斯塔见他沉思不语，料想他也在担忧格薇儿的身体状况，清冷的嗓音变得柔和，“我的老师雷霆女巫就是那样逝去的……她喝了魔药，去证明我们的清白，最后什么也没留下来。” “哼，愚昧之举。” “你！”夏斯塔眉头都竖起来了。 罗曼懒得理她，将沉睡的格薇儿交给她，转身离开。 她瞪着他的背影，很想给他一拳头，又看了眼怀里的格薇儿，暗自磨着牙回房去了。 …… 罗曼要让格薇儿在今年赐福五十亩稻田。 他本来是准备赐福一百亩的。 但考虑到不能往死里用。 于是就将她的工作量减半了。 这么好用的女巫，得多用几年才行，最好用个上百年，那就很舒服了。 这些试验田的亩产量应该能有个三百斤。 如此一来，他就有一万五千斤的稻种，理论上能满足明年两千亩稻田的稻种所需。 只是，那些临时突变出来的优良个体最多只能种一茬，然后性状就会快速退化。 这本来就是格薇儿带来的奇迹。 奇迹没法传播、也无法持续。 这也是罗曼认为给婴儿赐福是非常不划算的行径。 她的赐福固然有效，但效力会消散，未来要重新赐福。 毕竟人类的成长期足有十来年，指望一个祝福就延续那么久，往往不怎么现实。 而稻种就不同了，四五个月就能收割。 他思虑着，寻找着还有没有别的能增加粮食产量的办法。 种田是当务之急。 他望着系统界面，望着这片偌大盆地，野心在阴燃，他极想要将它变成他想要的形状。 但这不是一蹴而就的。 罗曼望着【生息物语】的天气预报。 暴雨来袭！ (本章完) 272.第270章 赌不起 第270章 赌不起 每到夏季，这里都会迎来暴雨。 但这是好事。 倘若夏季无雨，冬季多雨，雨热不同期，那才叫罗曼头疼，种什么产量都不会高。 按照莫尔所说，往年的暴雨也就断断续续的持续一两天。 去年也只是下了两场暴雨。 这就更好了。 带来足够水分的同时还不会毁掉作物。 罗曼站在庄园大厅前，凝视着天空的阴云风暴，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落下来。 大雨滂沱！ 罗曼莫名不安。 因为明天也是暴雨。 他用了数月的时间开发沼泽，却仅开垦出数百亩地，大多数劳力都用在了建设良好的排水系统上面，就是为应对暴雨。 应该没问题！ 罗曼在心里这样说。 他不同以往，过去会因暴雨而来回踱步，有些患得患失。 但现在起源城已有根基，一场暴雨理应不被他放在眼里，它动摇不了他的根基。 为了保险起见。 罗曼披着蓑衣来到水田那边查看情况。 无数雨点砸在积水里，激起浓浓水汽，可见度极低。 罗曼隔着很远见到农业部带人冒着雨在排水。 他曾经带着农业部的管事不厌其烦的传授水稻种植方法，利用蓝宝石的力量将相关知识灌输进去了，所以一点就透。 但其余人等是头一遭种植水稻。 以前闻所未闻，哪知道这东西该怎么种植啊，一个个只能听管事们的指挥干活。 大老爷了大力气种植水稻，说水稻未来产量比小麦还高。 所以谁也没提疑问，都在暗自期待。 大老爷总是对的。 “老爷，您怎么来了。”农事官莫尔披着蓑衣，前来接见罗曼。 “查看情况。” “您放心就好了，我们会一直守在这里，直到这场暴雨停止，田里的作物不会有半点损失的……”莫尔搓着手献媚道。 “排水工作一定要做好。”罗曼吩咐道。 莫尔对他的话向来重视，抹了把额头上的雨水，跟着他巡视了半天。 罗曼确定一切没问题后方才回程。 他今天算是放了个假。 下午，雨势停息。 到晚上，又开始下雨了。 罗曼不讨厌雨，但讨厌什么都做不了。 他聆听着窗外雨声入眠，希望这场大雨能快点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雨声仍在淅淅沥沥。 罗曼从梦中醒来。 他的生物钟很规律，通常都是五点钟起来。 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明天的天气，方便安排起源城的劳作任务。 然后，罗曼瞳孔骤缩，残存的睡意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从床上蹦起来。 在昏黑的房间里拿着衣服，冲出房间，边走边穿。 “赛思！！” 罗曼的声音惊动了半个庄园。 很快，许多女仆和男仆都醒来了。 老执事赛思极快的出现在罗曼面前，灰白发丝罕见的有些凌乱，没有认真梳理。 他明显是被惊醒的。 “老爷，怎么了？” “可能要发大水了！跟着我去找人抗洪！”罗曼道。 …… 二十分钟后。 几匹马冲出了庄园，奔向各处，在整个起源城发出召集令。 现在早该破晓，但天际仍一片混沌。 原本淅淅沥沥的雨势渐渐变大。对于起源城的各个居住点而言，现在算是最悠闲的时候。 他们没接到复工通知，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操心。 但当急促的马蹄声从石板路上传来时，大雨也遮掩不住那掠过的迅疾身影。 像是某种讯号般，飞快的惊醒了一个又一个的居住点。 而后一人又一人从居住点里走出。 …… 两个小时后。 成百上千的劳动力被集结起来了。 而后续赶来的人则更多。 大多数人神情茫然，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四下一片嘈杂。 每个居住区都是个小型的村落，有类似村长的代理人，并无实权，但有薪酬，主要作用是协助公众管理，通常是由身强力壮、或德高望重之人担任。 罗曼将行政官员召集起来，讲述目前情况，现在并不复杂，极容易理解。 行政人员又向各个居住区的村长讲述情况。 而那些居住区的区长又开始向农夫们讲明白情况。 一层又一层的传达下去，很快就通知到了所有人。 农夫们冒着雨听到那令人不安的消息，表情各异，迷茫、惊讶、怀疑、害怕、焦虑、哀叹…… 但他们没时间想那么多了。 …… 今时不同往日。 曾经斯格镇不足两千人，守着万亩耕地，真遇到大暴雨，那部分耕地淹了也就淹了。 况且，减产也不会太严重。 那些积水要不了多久就会消下去的。 他们咬咬牙、紧紧肚子，总能过去的。 在前两年，罗曼也没怎么将暴雨放在心上。 他虽然想要修建水利，但做任何事都得一步步来。 而且过去耕种面积较小，仅有一两万亩，依照往年经验来看，大雨理应对他造不成太大的威胁。 今年，起源城的有效耕地面积翻倍了。 虽说加起来也就三四万亩，但暴雨也来的更加迅猛了。 罗曼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 面对自然灾害，组织度不行、工具不行、没有治水方法，等于没有任何应对措施。 像是这种落后的社会组织，就算暴雨把你强健了，你都得受着。 但罗曼受得了这个？ 要治理地方灾害，就得需要一个强大的政权，足够的组织力，以及所有人都肯信服的统治者。 必须要把这次灾害给挡过去！ …… 上午。 雨势薄弱了些，但雨水仍然不绝。 七千个空闲的劳动力在大厨房那边各自领了份面包和热粥。 所有人都没有保存下来，直接冒着雨吞咽下去，免得那全麦面包被雨水浸泡成糊糊。 吃了饭后。 他们便扛着铁锹、锄头，形成一条浩浩荡荡的长龙。 他们要去挖渠泄洪。 尽管经过昨天和昨夜的雨势，下游的水位明显上涨了不少。但他们连洪水的影子都没见着。 可老爷都那样说了。 他们也只能将信将疑的去做了。 大老爷总是对的。 更重要的是，农业生产没有玩笑可言。 哪怕是假的，也得当成真的去对待。 罗曼也不确定是否真的有洪水。 但未雨绸缪总归是好的。 现在粮食安全对起源城来说太重要了。 一旦真的发大水了，不说所有耕地，就说四分之一的耕地被淹了，那后果也是没法承受的。 他赌不起。 …… (本章完) 273.第271章 抗洪 第271章 抗洪 下午。 挖坑的人都察觉到了，那雨势一瞬间变大了。 他们是光着膀子干活的，泥腿子的称号名副其实。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肩部和背部，有些人打了个寒颤。 现在是夏季，他们却感觉有些寒冷了。 罗曼命人搭建了大量的临时避雨所。 一百多头的挽马拉来了一辆又一辆的马车。 车上是木桶，木桶里是温热的咸肉汤，煎好的培根和香软的面包。 劳役们开始分批用餐，这些温暖的午餐补充了身体热量，胃部暖洋洋的，顿时好受多了，吃了饭没怎么歇息，继续挖坑。 他们是分批段施工的。 开沟凿渠，将水流引导更低洼的方向。 但进度缓慢。 tm的！那些荒地太难挖了，到处都是石头。 罗曼脸色阴沉、 他骑着白马，走过一片又一片的地方。 雨水越来越多，淹没脚面。 挖出来的沟渠也全是积水。 他有俯瞰视角，发现这些洼地也承载不了多少水量。 这很正常，每到夏季，盆地下游就会成为一片泽国。 那些泽国的水再慢慢的流向布罗河，或者被土壤吸收，反正肯定会退水而去。 但这个过程可能要费十天半个月。 什么叫开发的土地？ 就是在遇到暴雨的时候，能通过基建水利，迅速泄洪，具有一定的抗洪能力。 那些庄稼别说淹十天半个月了。 就算三五天都受不了。 他这轮种植的依旧是豆类作物。 淹一天，水退了，勉强能恢复过来。 两天后，就会大幅度减产。 三天后，全部死亡。 不行，得想办法挖出一条通往布罗河的泄洪渠道。 罗曼耐心观察，耐心寻找，终于找到了一处合适的位置。 开挖！ …… 傍晚。 刚动工一两个小时，天色就昏暗了下来。 罗曼只能收工。 各个居住区的代理人敲锣、打鼓、吹哨子，用各种通讯手段，开始聚拢劳工们。 他们今晚是回不去了。 快点安营扎寨，就地歇息，争取明天一亮能快速动工。 罗曼早就从大厨房那边运来了大量干燥的木柴、以及烧水用的铁锅和刚做好的食物等。 一起从简，凑活着度过一晚上吧。 他本人也没回去，和一众管事同吃同住， 天空彻底漆黑下来。 不止下了暴雨，还有间歇性的雷霆成为天空唯一的光源。 黑暗降临，雷声轰鸣，大雨滂沱，水流涌动。 整个世界仿佛被水淹没。 大地上仅有那些篝火堆在这个黑暗世界如烛火般摇曳，远远望去，仿佛这场雷雨中的万家灯火，渺小却不灭，一如原始时期人族在自然天灾面前抗争到底时的模样——当年如此，如今亦是。 …… 罗曼睡着睡着猛然惊醒。 他意识到现在到了雨季的第三天。 当他望向界面的时候，发现明天依旧是暴雨。 罗曼眼前一黑。 最坏的预想成真了！ 他醒来时仍有困意，现在还不到四点，外面仍然一片漆黑。 但管不了那么多了。 罗曼牵着白马离开临时营地，前往军营。 当军营的士兵发现他时，天色微亮。 他浑身湿透了，浓密的发丝粘在身上，守卫险些没认出来他。 “老爷？……老爷！！” 罗曼进入军营，脸上阴沉如水！ ……半个小时后。 所有的军队完成集结。 他们这里封闭且独立，只知道在下雨，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现在需要你们！不是战争，而是抗洪！”罗曼开门见山，杰特站在他身后。 雨声嘈杂，他的声音不是哨子，并不尖锐刺耳，甚至传不出二十米开外，更别说让整整五千个士兵听到了。 但他面前的那排人听到了。 那就足够了。 “第一大队！第九大队！第十一大队！所有的中队长、小队长，扔掉所有兵器，跟我走！”亚伦仰着脖子大吼道。 亚伦率先行动了。 他骑上战马，高举第一、第九、第十一大队的方形旗帜，三面旗帜挂在同一旗杆上，依靠颜色来区分。 所谓方旗骑士，就是号令军队者。 “第二大队！第十大队！第十二大队！所有的中队长、小队长，跟我出发！”格林紧接着大叫。 而后格林也上马，高高举起旗帜。 “第三大队！第十三大队！第十四大队！听到了吗，咱们的老爷需要咱们，全都跟着我！”纳森声如擂鼓。 他平时不骑战马，因为他本身就高人一等，单手高举方旗旗帜。 “第四大队！第十五大队！为吾王效忠！为吾王效死！”卡奥的嗓音听上去刻薄且阴冷。 他动作很敏捷，将旗杆插在马鞍上。 “重装大队！需要你们的时候到啦！”迪克同样说道。 “斥候大队！全员跟上！”多塔一声令下。 “骑兵大队！不准掉队！”卢卡大喊。 “全体弓手都有……” “炊事班……” …… 洪涝来了。 军队也出发了。 他们的组织度高于农民。 没人喧哗，没人说话。 他们沉默着跟着各自的队长前进。 古往今来，从没有哪支军队去做和战争、掠夺、杀戮无关的事情。 所有人都相信，他们是军队，应该在战场上发挥作用，而不是在泥水里摸爬滚打。 他们的手应该拿剑、拿刀、拿着长矛、射出致命的箭、去力所能及的做所有伤害别人的事情。 但此刻不同了。 真正的军队出现了，他们在入伍的时候都发过誓言，效忠他们的主人和人民。 从此他们只会做他们该做的事情。 精神凝聚了、尊严觉醒了、灵魂复苏了、脊梁挺直了。 大地起风雷，精生白骨堆。 那些虚伪的事物都将在他们面前原形毕露。 罗曼也相信，他们有朝一日，就会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这片天空和大地，终究会清澈明朗的。 …… 这场暴雨持续了足足七天。 这是一场流域性洪水，降雨量非常夸张，盆地的中上游的水位都大幅度抬高了。 所谓泛滥成灾，指的就是洪水啊。 按照斯格镇时期的老人说，这是三五十年没见过的一次洪涝。 如果盆地没有缺口流出，这里就要成为整片大地最大的淡水湖了。 军队参与建设，极大的加快了工程进度。 罗曼命人日夜连轴转的干活，不计消耗的投入各项人力物力，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挖通了那条渠道。 在那时候，大水已经淹了小半块耕地。 但那些水很快就被引走了，作物虽有减产，但应该不算严重。 在结束的时候，罗曼眼睛红肿，浑身湿冷，又困又累，就算征战骑士的体质都有些扛不住了。 而其他人更是直接睡在泥水地里。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 暴雨带来了洪涝，洪涝带来了疫病。 (本章完) 274.第272章 军人！得有荣誉感！ 第272章 军人！得有荣誉感！ 罗曼注重饮食卫生，要他的居民多喝热水。 不管怎么样，无论男女老少。 多喝热水！ 大厨房模式能极大的节省燃料，烧开水很方便，常备着专门烧开水的锅灶，开水是不限量供应的——很多劳工在工作结束后，都喜欢专门用木桶去大厨房那边盛水，放在家里备用。 但这种情况是特例。 因为中古时代的普通人喝不起开水。 所谓柴米油盐，柴字当头。 大多数底层不是生活，而是生存，燃料也是底层农民身上的重担之一。 别说木柴了，就算麦秸也都是财富。 麦秸不是用来烧的，而是填充在麻袋里、或编织成草垫，铺在床上当做被褥。 所以罗曼选择了大厨房模式，旨在节省燃料，节约时间。 所以起源城的生病致死率极低。 喝热水真的有用！ 只是，它不能预防所有的疾病。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环境污染、病毒滋生、蚊虫传播。 抗洪人员长期浸泡在水里，免疫力下降，会感染各种细菌。 疾病的传播途径就太多啦。 当罗曼抗洪结束的时候，还没等松口气，就发现抗洪的队伍里在蔓延传染性疾病了。 发烧、腹泻、血疹、疟疾……这些疾病都能轻易夺走一个人的生命。 罗曼很苦恼。 只能将他们隔离，避免疾病的进一步扩散。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急匆匆的回到了起源城，打开仓储库房，搬出来上千斤的大蒜。 葱姜蒜是起源城的主要调味料。 毕竟在这个没有辣椒、香料精贵的时代，罗曼能种出来的调味品也就这几种了。 这一批大蒜是五六月份收获的，亩产仅有三百斤，但罗曼种植了四百亩呢，对于这种能充当调味品的蔬菜，自然是多多益善，所以库藏储备极多，用来制作大蒜素绰绰有余。 他紧急制作几件铜制蒸馏器出来。 最后将蒸馏得来的大蒜素分发出去，口服使用，有轻微副作用，但对于各种细菌疾病都有抵抗效果。 在当前这个时代来说，称得上神药了。 罗曼过去不制作大蒜素纯粹是没想起来。 多种田比什么神药都好。 罗曼亲眼见到发烧腹泻的那些人身体状况慢慢好转，终于松了口气。 他将这个蒸馏步骤教给医院的医护人员，大蒜素不能长期保存，但能每天常备，将其纳入医疗体系内，一旦养殖场的牲畜发生传染病，也能用大蒜素增强抵抗力。 他上次招募了五百个使徒，其中不乏改信的修女和教士。 这些都是他能依赖的人选。 尤其是修女，本身就会基础医术，掌握了各种生活技能，罗曼将知识传播出去不会有错的。 现在抗洪营地那边的传染性疫病已经感染了一千多人。 死人肯定是会死人的，大蒜素也不是万能药。 但只要能降低死亡率就行了，百分之一的死亡率姑且在接受范围内。 罗曼做完这一切，感觉身心俱疲，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如今局面已定，他将后续琐事交给别人处理，回到起源庄园，在女仆的伺候下洗了个热水澡，回房后倒头睡觉，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调整他的姿势，用毯子盖住了他的腹部，于是他睡得更舒服了，根本没有醒来的意愿，这个时候就算有人拿刀捅他几刀，他也懒得理会。 …… 罗曼醒来后饥肠辘辘。此刻正是中午，他应该是从昨天下午睡到了现在。 罗曼起身来到大厅，发现征战骑士和女巫们都在。 “你都快睡一天一夜了。”格林说，“这次我们可立大功了，你不得好好犒赏一下？” “赏！要什么赏什么。”罗曼坐在主座，夹起一块肉往嘴里塞。 “真的？” “假的。” 开玩笑，这个头可不能开，不然性质就变了。 罗曼想了想，“过段时间我给你们所有人发一块荣誉勋章。” “我亲手发的。”他强调道。 荣誉勋章不比铜臭味的物质更能激励人心？ 军人！得有荣誉感！ 而不是像格林这样死皮赖脸的找他要好处。 “就这？”格林面露嫌弃。 哪块勋章不是伱亲手发的？ 杰特、迪克、亚伦全都默默的看着罗曼。 在其位、谋其政。 他们总得给手底下那帮人争取点福利，毕竟都是从泥水里趟过来的，哪个士兵的身上没有水泡和血痕，皮都被磨破了？ “行吧，”罗曼揉了揉脑袋，“每个月多发一块肥皂。” 原本士兵每月仅有两块肥皂的配额，要紧着点用，所以这提升幅度不小了，直接提高二分之一。 “两块！”格林讨价还价 “那不可能……唉，今年秋天，我再给你们多发一套衣服。”罗曼叹道。 豢养军队是个无底洞。 尤其是职业军队，吃喝拉撒都要管。 五千套衣服，且用料扎实、质量极好。 提供给士兵的一套衣服，就等于发给平民的三套衣服——农夫们去抗洪的时候都是光膀子，就是担心衣服磨损，每次干点重活都得脱下衣服。 但军用的就是要加厚耐磨。 现在是乱世，那些纺织原料的价格翻了三倍。 这可近千枚金币扔水里了，且能不能买到还要另说。 可罗曼既然许诺了，就得想办法实现它。 他今年种了两百亩的，亩产三十斤就算赢，再加上养殖场的羊毛，应该不难。 毕竟衣服发一次就够了。 如果每个月给四块肥皂，等于持续放血，一旦成为常态，那就没办法削减待遇了。 士兵都有工资拿了，待遇给的太高就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时候，吉米来到了庄园，见到罗曼惊喜道：“老爷，您终于醒了。” 罗曼敲了敲脑袋，“对了，吉米，事情做完了吗？” “老爷，我按照你的安排，给每个抗洪人员一张白条。” “那就好。”罗曼点点头，“那个……你根据白条，给他们每个人发放五块肥皂，就说是我的赏赐。” “五块？”吉米惊愕道。 “对，尽管去取。”罗曼大方说道， 他第一天就调动了七千人，第二天、第三天召集了更多的人，共计投入了一万人，另有五千个士兵，可以说将动员能力发挥到极致了。 因为不光是男性，罗曼还让居民部的人挑选了一大批体格好的女性帮忙挑土担石。 现在该给回馈了。 (本章完) 275.第273章 中世纪特色，不可不尝 第273章 中世纪特色，不可不尝 一斤豆油制作一斤肥皂，一斤肥皂能切割五块肥皂。 共计一万斤油，需要压榨十多万斤的黄豆。 榨油后的豆粕是比黄豆更优质的饲料，那些牛马一干重活，就得喂养精料。 所以榨油是稳赚不亏的买卖，权当给那群牛马补充营养了。 只是吉米不能理解罗曼的用意。 抗洪关乎起源城所有人的生存命脉，明明是他们该做的，为什么还要给予恩赐呢？ “我这次是准备给您报告疫病情况呢，老爷您将大蒜神药赐给了他们，大多数人都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这几天可能没办法动工了。” 吉米将报告递交给罗曼。 罗曼扫了眼，他接下来这几天本来就不准备搞大动作。 军营的训练也暂停两天，让他们休养一段时间再说。 “行，我知道了，你先把肥皂的事情做好。” 吉米听到后，便欠身离开了。 罗曼也得着手做进一步的安排了。 那四百个成绩合格的孩子还没有明确的去向。 在这个人均胎教肄业的时代，在起源城，识字即毕业。 罗曼也没法教给他们更高深的知识，要培养的时间太长了。 等今后印刷中等教材后，每人发一本，让他们自学得了。 成绩好的就提干，成绩差的就混基层。 唯一问题是，这批学生有些是十岁以上的大孩子，也有些是十岁以下的小孩子。 三星级使徒吉米天赋异禀，再加上赛思时刻照拂着，十多岁的年龄管着一个居民部，其实做的还算不错。 别的学生就不行，赛思收一个徒弟就差不多了，怎么可能给他塞进去数十上百个。 让这些孩子先跟着各大部门混吧。 直接当管理层是不可能的。 让那些没长毛的孩子管人，一旦出事，就会降低他本人的威信。 简单来说就是不能胡乱任命。 先让他们做些简单的读写工作，类似传信员、书记员。 以前行政管理全靠吼——比如罗曼一旦通知煤铁镇生产农具，就得派遣一个人快马加鞭的赶过去，然后口述给那些铁匠工人。 人均文盲是这样子的。 当然，这只是举例，煤铁镇的重要程度，让罗曼安排几个识字的不难。 但其他岗位呢？ 今天听了命令，明天忘了。 或者听错了也是个问题。 你说城门楼子，他听胯骨轴子。 那不行，得将行政管理提高到文书层面上。 政策指令、人员调度、法律军事等重要命令，全都书面化。 那些孩子只要将诏书内容读出来、跟着流程做就行。 等到他们有了工作经验后，再挨个提升成为基层管理，负责某个固定的生产环节。 另外还有一件事，罗曼找来了赛思。 “我要在起源城开几间百货商店。” 赛思一愣，“这是做什么的？” “卖东西的。” “您开设这个做什么？” 罗曼理所当然道，“我要把我放出去的钱收回来啊。” 赛思又是一愣，好像挺有道理的。 罗曼一直没怎么收税过，出手也很大方。 光是他雇用的技术工人就有四千多人。 矿工、铁匠、木匠、石匠、裁缝、皮革匠、染坊匠、纺织女工等。 他们薪酬高低不同，矿工每月五枚铜币，木匠铁匠是四枚铜币，石匠是三枚，裁缝和纺织女工是两枚。 作为代价，罗曼停止给他们发放冬夏装等福利，最多干活的时候提供工作餐。 即使如此，光是每月的雇用费就能让一位小贵族破产。 这笔财富可是实打实的流向社会了。因为这不代表他们个人，而是牵扯到了一个家庭。 大多数农夫梦寐以求就是成为一个手工业者，因为他们有工资。 所以农夫们对待新到来的奴隶格外热情，教给他们各种耕种技巧，尽快干完活，偷学点技巧，在罗曼下次扩招工人的时候，能成为一名工匠。 能拿工资谁种地啊！ 罗曼现在有钱，尤其是拿到春雨之战的赎金后，简直能开银行了。 但他依旧没法给所有人发工资，那是个无底洞。 他现在需要众多的劳动力无薪给他干活。 农民或许未来能拿到钱，但肯定不是现在。 百货商店对准的也不是农民，而是瞄准了手工业者这个群体。 一个不能消费的社会是没潜力的社会。 不是他们不消费。 而是罗曼一直没给他们消费的机会。 所以那些居民每次见到商船都跟见到亲人一样。 但那都是些零碎散货，根本没办法支撑起整个起源城的需求——因为商船的货物大头被罗曼收走了，只有那些看不上眼的货物才会留给其他人。 这里并不是贸易中心点，尽管它在高速发展，但能吸引来的商人依旧有限。 有钱不出去，是起源城的有钱群体面对的潜在矛盾。 当然，因为起源城的发展日新月异，这点矛盾会被隐藏下来。 但罗曼现在要给一个消费的渠道。 百货商店就是比较好的选择了。 赛思问道：“那您要卖什么？” “肥皂、啤酒、麦芽、肉类、奶酪、蛋糕、服装、家具……”罗曼一口气说出了那么多。 赛思意识到关键了。 这些东西，都不是常人能接触到的。 譬如麦芽和精酿啤酒吧。 两者只有在庆典时会不限量供应。 麦芽给贵族提供的价格是1枚银币1.5斤麦芽，罗曼卖的便宜点，1枚银币10斤吧。 可以散卖，二分之一铜币就能给你搅一大团，让伱尝到和蜂蜜相差无几的甜味。 至于啤酒？ 中世纪特色，不可不尝。 起源城的居民要喝酒，就只能去购买商人的啤酒，但那点量根本不够喝的，且口感远不如罗曼用麦芽和啤酒酿出来的啤酒。 因时代因素局限，精酿啤酒说是精酿，但纯度和浓度和现代肯定没法比。 1斤小麦出1.3斤麦芽，能酿5斤的精酿啤酒。 1枚铜币能买十来斤小麦，也能买10斤啤酒，这不贵吧？ 肉类就很特殊了。 罗曼在这个时代就没见过素食主义者。 他饲养了大批的牲畜，几乎每天都有猪羊出栏。 但平时工作餐的话，每人每天能吃到半两肉就不错了，最多喝喝肉汤。 奶酪和蛋糕也是类似，大厨房若无必要，怎么可能做得出那么精细的食品。 服装涵盖了皮草大衣、鞋子、帽子等。 罗曼虽然给砖房配备了一套家具，但只是基础家具，还是要添置东西的。 还有肥皂…… 赛思刚听见罗曼要发放六万块肥皂。 每人五块听着挺多的，但这东西用完就没了。 他们不能指望罗曼发第二次肥皂，更不能指望下次会发生洪涝。 没有，想用，只能买了。 肥皂倒是不贵。 四分之一枚铜币就卖给你两块，1枚铜币就是8块肥皂。 (本章完) 276.第274章 坏消息 第274章 坏消息 说是百货，但罗曼也只能凑齐那几种商品。 这件事需要时间筹备。 罗曼对此信心满满。 归根结底，人类就不是理性的生命。 他们愚不可及、贪得无厌、欲壑难填。 一旦尝到了好的东西，就希望一直品尝。 没有盐的时候，他们对盐分最为渴求。 吃盐成为习以为常的事情后，他们又开始渴望分了。 但那些东西，只有在庆典的时候能品尝到。 而庆典每年只有两次。 一次是仲夏，一次是晚秋。 他们每次要熬半年时间，才能品尝到那些朝思暮想的美食。 如今就摆在他们面前，只怕没几个能忍得住。 …… 百货商店只是罗曼回收金钱的途径。 有充足的资金储备，他就能培养出足够强大的军队。 也就是在这个洪水即将退去的时候，魔兽女巫给他带来了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先知同意让辅助女巫前往起源城，那位女巫能增强格薇儿的法术能力。 另外，先知提议，如果要增强格薇儿的法术能力，最好将她送到苍月，由她来激发格薇儿的隐藏潜力。 但狼头女巫刚说完这些消息就被罗曼否决了。 格薇儿一旦出事，那就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那坏消息呢？”罗曼问。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苍月和神奥全面开战了。”魔兽女巫耸肩道。 这场仗早就该打起来了。 两国恩怨长达数百年，战争频繁。 教廷是神奥的国教，两者在文明世界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 一个是最古老的王国。一个是信徒遍布大地的宗教。 数百年前，神奥之王觉得那片远古大地深受恶魔眷顾，苍月居民都是非人生物，应该被清理掉。 教宗认为神奥之王说得对。苍月藏污纳垢，巫师成立秘密结社，在阴暗角落玩弄巫术，是诸神世界的眼中钉、肉中刺。 于是，王权领域和神权领域的两位最高领袖一拍即合，决意涤荡群山诸魔。 他们大军压境，在那片化外之地爆发了数十上百次的战争。 最终，那场绵延百年的战争被征服者所制止。 彼时的征服者通过南征北战，横击蛮族和海盗，建立起了强大势力。 他牵头邀约神奥之王、苍月之王、以及教宗使者，在玛尔河畔签约停战协议，后来的征服者秩序的诞生和确立，也成为了停战协议的最大背板。 百年战争彻底终结。 尽管后世的人认为征服者虽然靠着强硬的手腕制止了神奥和苍月的战争，并没有解决双方最本质的信仰矛盾和种族矛盾。 就算百年战争结束了，未来也会有另一场战争开始。 但就事实而言，那份停战协议和征服者秩序依旧给两国争取了漫长的和平时间。 即便在征服者离开后的百年时间里，神奥也不曾撕毁协议。 翡翠之战便是双方自那之后打的最惨烈的一次战役，但那也只是局部战役。 当怒潮大公的长子抵达苍月的红树堡时，神奥的军队慌忙撤退，不敢直面怒潮。 直到如今，秩序被彻底打破。 苍月女王亲笔写下四封书信，寄给黑铁王室、怒潮大公的礁石城堡、橡木大公的苍白之塔、裂甲大公的赤龙城堡。 她希望黑铁之王和黑铁公爵们出面能调停此战。但得到回信后惊怒交加。 黑铁王室让苍月交出几个秘密结社，以求息事宁人。 石堡的信件石沉大海，意思不言而喻。 白塔的橡木公爵冷眼旁观。 最后裂甲大公的言辞最为激烈，言称别的秘密结社他不管，但所有女巫首级必须全都交上来。 苍月女王大为震怒，亲手撕碎了那些回信，宁背水一战也不肯出卖国民。 时至今日，征服者秩序已成为了纸面上的笑话。 “怎么现在才打？”罗曼问。 阿尔斯特是坚定的征服者支持者，就算没有怒潮，裂甲也会兴兵发难，去解苍月之围。 但他早已逝去，死于“女巫”之手。 所以，理论上来说，神奥早在去年就能和苍月全面开战了。 “那就得问问您今年做什么了。”狼头女巫又是耸肩。 去年这个时候，女巫林还没作出决定。 神奥之王和教宗忌惮女巫们，不敢轻举妄动倒也正常。 别看她们是从圣城死里逃生，极其狼狈，死伤惨重。 但实际上，她们是一群七进七出的赵子龙。 三大骑士团之一的圣殿骑士团死伤过半，一千多位圣城守卫接近全灭，教廷暗中守护力量血流成河，圣骑士也都各个带伤。 女巫在逃跑的时候，顺手将圣城大门轰飞出去了。 神奥和教廷虽然平息女巫之乱，但摸不清女巫的底细，有些举棋不定。 因为那两件神器至今没有出现，幼年的霜巨人也未曾出现，教廷和神奥很担心女巫还有余力，所以又浪费了不少时间。 一直拖拖拖，拖到了今年。 年初的时候，教廷组建了五千信徒军，准备拉开登场的序幕。 于是，在春雨之战一战打没了。 当战果传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蒙了，包括教宗和神奥之王也蒙了。 不是，哥们…… 信徒军的质量有点差啊。 直接把他们整的有点不自信了。 今年春天挨了一拳头，半天没缓过神来。 不是我军不给力，奈何敌人太强哩。 根据当时情况来看，别说投入五千个信徒军了，就算投入一万兵力，估计也没多少胜算。 高组织度打低组织度，后者人越多越好打，比五万头猪都好打。 河谷之王是新起之秀，教廷暂时没弄懂来路。 相比起来，他们对神奥的老邻居苍月就比较熟悉了，毕竟是几百年来打出来的交情。 五月末的时候。 神奥大军沿途攻城掠地，审判骑士的剑锋直指苍月首都月落之城——神奥人将其称作神弃之城。 月落之城是苍月先民所建立的不朽城池，巍峨险峻，神奥大军难以攻破，目前在僵持态势。 “这场战争一时半会可结束不了。”狼头女巫说道。 早在神奥大军出动的时候，苍月女王便得知消息，提前做了准备。 神奥可以说势如破竹，没遇到像样的抵抗。 但苍月也可以说是保存有生力量，留待未来。 还有那些秘密结社，研究法术、魔药、怪物和炼金术的巫师们，都不会袖手旁观。 苍月是巫师们的大本营，神奥就是冲着他们来的，他们脱不了干系。 (本章完) 277.第275章 心照不宣 第275章 心照不宣 这场战争短期内结束不了。 神奥抢占先机，乍一看战果极大。 但早在征服者之前，这两国就进行了数十上百次的战争了，对彼此的手段和招心知肚明。 当初神奥就没把苍月扫平，现在估计也做不到。 况且多了个女巫林这个变数。女巫林是这个时代最大的秘密结社，女巫们固然是残了，但不是死了。 罗曼对此没什么看法。 尽管打！ 往死里打！ 最好同归于尽！ 他也能抓紧时间，种田练兵。 唯一值得关注的是，双方在全面开战的时候，苍月发生了洪涝，就和起源城经历的一样。 原本就有些僵持的战局顿时变得极为糜烂了。 双方都不好受。 对苍月来说，粮食减产。 对神奥来说，没法继续全力进攻了，能不能保证后勤都是个难题。 对罗曼来说，因战争和洪涝的缘故，那位辅助女巫在路上可能会耽搁很久。 “哎，对了，不止是苍月，我来时的路上，见到黑铁大地这边也在发大水，好多地方都下暴雨嘞。”魔兽女巫说。 这位女巫经常戴着狼头皮套。罗曼见过她的真面目，是个颇有姿色的年轻女巫，脸庞凃彩，眼神有野性。 罗曼敲了敲脑袋，看来受灾的不止他这一家。 多事之秋！ 战争、洪水、瘟疫、饥荒……这片大地还能不能好了？ 真是欠草啊！ 他叹了口气，挥手道：“坏消息就不用说了，第二个好消息呢？” 狼头女巫继续说道：“我们重伤的姐妹现在能活动了，您要不要见见她们？” 女巫先前被追杀的很惨。 曾经与她们交好的势力一个个全都翻脸了。 许多侥幸从圣城逃出来的女巫因得不到歇息和救治而死掉了。 露莎虽有治愈能力，但她的能力是有极限的。 什么是重伤？ 开膛破腹、流血过多、缺胳膊断腿、被箭矢射穿脏腑、法术使用过度…… 丧失了基础的行动能力。 最终，女巫们决定，能行动的人背着不能行动的人逃命。 那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她们能感受着背上的那人渐渐失去呼吸和心跳，体温变得冰冷…… 有些人为了不拖累同伴，选择自我了断的也不在少数。 所谓走投无路……就是她们过去经历的真实写照了。 当这帮女巫来到河谷时，重伤的女巫仅剩五位。 罗曼对那些女巫也有些好奇，所以接见了她们。 这五位女巫分别是瞬移的维塔、尖啸的芙琳娜、飞行的凯拉、怪力的玛蒂娜、爆炸的伊尔莎。 维塔能瞬间移动，是个暗杀的好手，但当她出现在一个精锐高阶骑士背后时，再快的天赋法术也快不过骑士的剑，能活着回来就算捡一条命了。 芙琳娜能发出尖锐的声音，算是大范围音波功，然而法术使用过度，差点没把大脑给榨干了，嗓子彻底哑了，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凯拉的天赋法术能做到飞行，但她不是鸟，负重有限，长期飞行就更不可能了，她遇到了一位破碎弓手，直接被射穿了身体。 玛蒂娜刚来时遍体鳞伤，她负责断后，把追兵全杀了，结果自身也失血过多。 伊尔莎就比较惨了，贴身释放爆炸法术，整条胳膊都被炸没了。 罗曼见她们的时候，第一个念头难得不是想着给她们安排什么活。 “感谢您肯收留我们。”瞬移的维塔深深鞠躬。 “只要女巫肯为我效力。”罗曼说。 “具体情况我们听夏斯塔说了，您尽管差遣就是。”维塔没和罗曼打过交道，她们刚来到这里就被安排进住院了，到现在才出来。这些话术是从别的女巫那边学来的。 “你们重伤未愈，等恢复好再说吧。”眼前这几个家伙是落汤鸡，他没兴趣往她们身上浇开水。 维塔闻言放心下来。尽管她在这呆了有段时间了，知道这里与众不同，但有些事情眼见为实，眼前这位年轻领主对她们是真不戳啊。 她们向他效忠。 而他也很体谅她们。 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但能做到就不容易了，让一位贵族去体谅别人，本身就有点难，更别说去体谅一位女巫了。 夏斯塔给他们找了个合格的下家。 但是来的太晚了。如果早点来的话……那些同伴也不用死的那样凄惨无助了。 …… 罗曼暂时不让她们参与工作，但测试能力还是要做的——看她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也巧，他的征战骑士也在这里，那就做个演习吧。 结果让他颇为惊讶。 在没有护甲的情况下，这帮残疾人士哪怕没好利索，她们也能干掉除了杰特和迪克以外的征战骑士——说的就是亚伦和格林，卡奥就更不行了。 不愧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狠角色。 如果说征战骑士是单纯的基础数值强大，那么女巫就属于技能数值强大，能玩的样很多。 女巫最标准的战术就是拉开距离，抬手一招精神冲击打断思绪，然后能量冲击破坏平衡，最后一刀砍过去。 无甲的中阶骑士和低阶骑士真的没多少人能扛得住这一套。 高阶骑士感知极其敏锐，战斗直感接近未卜先知，他们能凭借意志硬抗精神冲击，要杀中阶女巫就等于砍瓜切菜，面对玛格丽特那样的席位女巫也有一战之力。 只是亚伦和格林明显还没到这种境界。 所以罗曼越来越期待施法者军团的场景了。 每种法术都是有射程的，如精神冲击这样的法术，最多在二十米内生效，并且距离越远，衰减越严重。 但它是能叠加释放的。 不说成百上千位施法者了，就说十位施法者吧，一起释放精神冲击，那种程度的意志对抗，别说普通高阶骑士了，就算佩戴琥珀的高阶骑士也没法豁免那样的群体进攻，肯定会失神一瞬间的。 “我说你行不行啊？”罗曼看着草地上的格林。 格林脸色涨红，拼尽全力也无法撼动眼前的怪力女。 玛蒂娜失血过多，脸色仍有些苍白，她体格倒是挺强壮的，天赋法术是力量，有点像是纳森的天生神力。 按照罗曼的看法，她本该成为出色的女性征战骑士，结果因先知的缘故，成为了女巫，从此天涯是路人，过上了既幸运又不幸的一生。 幸运在于她过去是被女巫林收养的孤儿，没有先知和女巫林，她早就饿死在路边了。 不幸在于她成为了世人厌弃的女巫。 “我不行……你来？”格林咬着牙说道，眼前这家伙是个怪胎，这身力量最起码是五阶骑士了。 罗曼翻了个白眼，他脑子抽了亲自下场。 就算他下场了，玛蒂娜敢赢吗……好吧，他怕的就是玛蒂娜敢赢。 这群女巫都是没脑子的，那样不妥。 “伱才二十来岁，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玛蒂娜说道，她都四十五岁了，活得久了，力量也就变强了。 格林只得放弃，没有甲胄和兵器，他怀疑眼前这女巫一巴掌能呼死他。 下个上场的是亚伦。 格林活动手腕，怂恿罗曼道：“我觉得你真该去试试。” “你想得美。” 他撞了撞罗曼的胳膊。“给我透个底，你现在是不是有二阶骑士的力量了？还是三阶骑士？” 罗曼淡淡说道：“没试过。” 他不是武斗派的性格，或者说，武人的性格不适合当统治者，就和海盗一样，能打有个屁用。 我麾下五千兵力，你要找我单挑？ 平时最多拉拉裂甲大弓。 不得不说，那张大弓被他拉的幅度越来越大了，弓弦从最开始的一丝弧度，到现在能清晰看见明显弧度了。 他又不打架，懈怠了两年，疏于锻炼。哪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处于什么位阶。 反正不是二阶就是三阶，要么卡在中间。 虽说他的身体在发育期，但正常来说，干活不是训练，一位一阶骑士干上两年农活，就等于止步不前，别想更进一步了。 同样的时间，人家在举重跑步训练，你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你凭什么能打赢人家？ 只不过罗曼这里不同，身体素质在稳步提升。 每次招募后，都有微弱的提升。 经历上次招募五百次后，提升的幅度就更明显了。 而杰特和迪克等人都能看得出来，强大武士能用本能察觉出一个人的真正实力。 但谁也没问过，因为他们的身体素质也在提升，尤其是格林和亚伦，那是刷刷的在升级，根本没停过，短短两年多就快接近四阶骑士了。事情的真相有点恐怖，还是别问了，心照不宣吧。 (本章完) 278.第276章 感觉很好 第276章 感觉很好 罗曼在蜕变，使徒的招募和提升，也能带动他的提升。 他们一同在成长。 他的军队也在用极快的速度蜕变。 因为太疯狂，别说士兵了，就算小队长和中队长都同样犯嘀咕。 杰特作为团长，却给不出解释。 因为罗曼也没给他解释。 于是军队私底下将这种变化称作赐福——也只能归咎于赐福了。 但赐福这个词不是能随便用的。 按照教廷的信义，诸神具有赐福之力，能给信徒赐福。 现在这种现象发生在了非诸神信徒的身上，但说他们不是信徒也不行，因为他们发自肺腑的敬畏和信任着一个……人？ 呸！ 哪来的人！ 这分明是邪神！ 杰特出身较好，他曾经是神奥的剑术师，也是诸神的泛信徒。 但他不认为罗曼是邪神。 起源城的钢铁产量极高、金矿的开采量也极大、春雨之战的赎金多到数不清、光是各种宝石就有上千颗，但那些贵重的资源全都不翼而飞了。 罗曼称他将那些东西藏在他的宝库里了。 可任谁都知道这是谎言。 他是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怎么可能封存资源不用呢。 依照他们对罗曼的认知，那位年轻贵族在得到大批资源后，应该给每个小队长都发一块红宝石，来更好的帮助军队成长。 之所以不用，那肯定是他早就用过了。 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巫术妖法，献祭那些非凡资源，给他的军队赐福。 等价交换，付出即所得。 这在炼金学说上是说得通的。 刨根问底就大可不必了。 这种等级的炼金术绝对是最顶级、最强大的那类，足以媲美神迹。 杰特不在乎过程，他只在乎结果。 迪克也不在乎，不问没事，问了没好事。 格林和亚伦倒是旁敲侧击过，主要是担心有没有危险性。 在远古传说中，掌握此法的人通常都是在和恶魔做交易，有些人死而复生，有些人一跃成为最强大的超凡者，有些人换来了无敌军队，也有些人晚年发疯——那些恐怖存在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罗曼让他们别担心。 如果真有恶魔，那他就是最大的恶魔。 女巫和恶魔为伍。他都庇护女巫了，在教廷看来，不是恶魔还能是什么？ 别说庇护了，他还准备培养女巫呢。 罗曼希望能从女巫林那边得到发掘女巫的法子。 然而结果并不理想。 只要有资源，任何人都能成为巫师。 人选不是问题，问题是没有资源。 先知送给格薇儿的那瓶魔药，放在征服者时期，一瓶魔药的成本价就要上千枚金币。 那些材料，来自海洋、来自伊戈、来自挽冬、来自密林、来自龙族……来自苍月的魔法材料就不算了。 魔药的成本高昂，征服者的权势滔天，总能小批量炼制出来的。 现在就不行了，缺乏足够强大的政权支持。 格薇儿的那瓶魔药都是百年前的残存下来的材料，经过百余年的消耗，如今所剩无几了。 第二种办法——寻找高潜力的人觉醒施法天赋。 若有人觉醒成女巫，如果潜力足够高，那先知能依靠魔镜确定觉醒者的方位。 不过这个过程颇为不可控，时间和地点都是随机的，有时候十来年不出现一个高阶女巫的苗子都算正常。不过先知的法术能对凡人使用，如果那凡人具有施法潜力，就能将其变成女巫或者巫师。 这种方法是可控的。 但缺点是挑选过程很麻烦，且不能广泛筛选，一旦闹出大动静，就等着教廷骑士敲门吧。 她是征服者时期的宫廷女巫。 如果条件宽裕、环境允许，给她百年时间，她就能拉出来第二个女巫林。 但她没法来帮罗曼，甚至不敢离开苍月。 教廷追杀她的力度和追杀夏斯塔的力度可不同。 …… 施法者是超凡战略的重要一环。 罗曼的要求不高，明年能组建出施法者军团的雏形就行了。 而这离不开女巫林的大力资助。 夏斯塔这帮人是战斗女巫，武力强横，但奈何人数太少，远不能满足军团的需求。 女巫林派出些科研型的女巫过来，帮他寻找有具有施法潜能的凡人。 到时候，怎么让对方成为施法者就是罗曼的问题了。 他认为肯定有更简单的方法能检测出人类施法潜能的强弱，只是现在的技术没发展到那种地步。 一旦开发出来，量产施法者并不是什么妄想。 如玛蒂娜这种力量型的女巫，伤好后不弱于五阶骑士，如果能适应军队模式，她是一位天生的女性将领——指挥或许不行，但冲锋肯定嘎嘎猛。 …… 解决了女巫的事情后，罗曼找到了格薇儿。 她在马厩那边给那只小驴子喂草。 “罗曼，我给它取个名好不好？”格薇儿抬头问道，她气质有种消瘦感，脸色也有些苍白。 “取什么都行。”他说。 “那……就叫阿米吧。”格薇儿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 “那你快叫叫它。” “好吧，阿米，行了吧。” 格薇儿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那我什么时候能吃阿米呀？” 她以为它是罗曼专门送给她吃掉的。 “你怎么老想着吃，它用途多着呢，过几年伱就不这样想了。”罗曼摸了摸格薇儿的脑袋。 “对呀，我可以让阿米给我拉磨，阿米呀，你一定要好好成长，长得健健康康的。”她恍然大悟。 罗曼失笑道：“你先给我拉磨吧。” “那咱们快点去吧。”格薇儿拉住罗曼的手，“我这几天冒着雨去给七亩地祝福了呢。”她说着，眼睛里带着期待的神色。 果不其然，罗曼夸赞了她，“格薇儿，你做得很好，你是我的骄傲，但是剩下的还有好多亩呢。” “总能做完的。”她学着罗曼的样子，轻轻挥着拳头。 罗曼见到她坚强开朗的样子，有些欣慰，也有酸涩。 一个势力的初创期就是如此，一切都要重新来过。 他把一个沉重如山的重担压在她身上，她能偷懒的，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但她没有。 他将她搂在怀里：“等度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到那时就好起来了，我向你发誓！” 小女巫愣了愣，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忽然喜不自禁的笑出来。 她本来就没有怨言，现在只是感觉……这种感觉……很好…… (本章完) 279.第277章 两万个奴隶？ 第277章 两万个奴隶？ 她又用光了全身的力量。 她本来就没恢复好，现在有种透支感，身体虚弱的像是幼兽。 那种感觉一点都不好，没人喜欢虚弱的状态，比感冒发烧都要糟糕。 她沉沉入睡，等待着下次苏醒。 夏斯塔又从罗曼手里接过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放弃了。 要说些什么？埋怨还是责备？ 她对起源城的现状并非一无所知。 作为近侍，她有较高的自由度，她亲眼见到了这里是怎样的地方。 一座砖房，几位砌墙工人用一天就能垒出墙体出来。 一段百米长的路，几十个铺路工用一天时间就能铺出来。 一块百亩面积的林地，几百个农夫用半个月就能开垦出来。 一次流域性洪涝，一万多个劳动力用了短短几天就令洪水平息。 他们的效率比外界所有人都要高，而且在那种积极昂扬的氛围中，几乎没多少人偷懒。 谁敢偷懒就会被举报，然后发配矿山。 她没见过矿山的状况，但知道那边的工作量肯定比起源城只多不少。 毕竟她没法想象那些矿山是怎么撑得起所有人的钢铁需求的。 现在所有人都在承担着高效且明确的劳动任务，在如此神速的建设速度下，其背后不知道多少人在奉献。 她活了将近三十岁，首次见到什么是集体的力量。 他们各司其职……包括格薇儿。 这个时代没有童工的概念，有些面包师学徒、马倌学徒乃至骑士侍童等，都是自幼开始劳作的，负责各种杂活。 况且她也不小了，她再不是两年前的那个像是鹌鹑的小女巫了。 发展是一项漫长而艰巨的任务，往往需要数代人的努力和奋斗，才能推动整个文明的进程。 而在那样的过程中，其车轮下又不知道碾压了多少人的血和汗。 夏斯塔不理解这种事。 罗曼能理解夏斯塔，但他从不指望夏斯塔能理解他。 …… 他马不停蹄的去了那片他原本选定为牧场的草原。 牧场是极有必要的。 虽说放牧会增长饲养周期，但却能扩大养殖规模，减少管理人手。 亚基见到罗曼，立刻迎接：“老爷，我算了算，这块地要是改造好了，明年应该能放牧两千匹马、三千头牛、一万只猪、两万只羊。”他说出了预计目标。 自瘸腿治愈后，他的行动变快了，工作效率大幅度提高。 “你要多少人？” “一千人！”亚基说道，“老爷，您给我一千人，我保证把它们养的好好的。” 养殖场初具规模时，也是这些人手，如今要照料的牲畜却多了十倍。 这是放牧带来的优势。 “今年能不能改造好？” “有点难。”亚基尴尬道，目标是有了，但通往目标的过程就很难走。 “要多少人？”罗曼又问。 “咱们要在这里种植几万亩的苜蓿，播撒十几万亩的牧草种子，最起码要七千人以上。” 这不是个单纯的数字，背后是七千人的吃喝拉撒睡，后勤供应难度极高。 罗曼思虑片刻，开口说道。“先修路吧。” 牧场和起源城相距五十公里，坐落在通往煤铁镇的路旁。 但煤铁路不能用了，本来就是粗制滥造出来的泥巴路，经过短短两年就磨损的不成样子了。 将其拆掉，换成质量好的石板路，能有效的提高运输建材的效率。 反常识的是，土壤肥沃的草原不适合种植主粮，稍微遇到点气候变幻就容易颗粒无收，其生态环境更适合发展草业。 它适合发展成一个单独的畜牧镇，本身也能分流一部分起源城日益庞大的人口。罗曼在这里呆了五天，和亚基讨论具体问题，并且用纸笔写下未来发展的计划书，事无巨细的安排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步骤。 他第七天回到了起源庄园，浑身酸疼，座下马匹也累的够呛。 还没等他喘口气，就听到女仆们的消息：“老爷，芬恩大人等候您两天了。” 罗曼很想休息，但听到这话，不得不接见了疤头。 他身旁没有别的海盗，想来亚历克斯知道了上次的事情，没有再自取其辱。 “殿下，很荣幸见到您，您这里没受灾太好了。”疤头单膝跪地道。 “直说来意吧。”罗曼道。 “您还是这样敞亮。实不相瞒，前段时间海盗王的地盘上发了洪水，所以好多人都无家可归啦。” 罗曼冷冷的望着芬恩。 让他们无家可归的究竟是洪水还是你们？ 他没问这句话。 这就是乱世，人命如草芥，风一吹就倒了。 起源城很欢迎那些无家可归、活不下去的奴隶们，只要不超出承载范围就行。 “多少人。” “一两万吧。”芬恩一脸谄媚。 一两万……吧？罗曼紧紧皱眉道：“我全要了，但价格要低四成。” 芬恩连忙道：“殿下，海盗王是真心实意的要和您做生意的。” “我也是真心实意的，不然我会压一半价格——以前的行情不适用于现在了。” 芬恩不得不承认河谷之王说的对的。 任何商品的价格都会跟着局势的发展而变动。 海盗现在那边养不活那么多人，洪灾过后，粮食减半都算好的了，与其让他们饿死，或者给海盗添乱，不如拿来换利益。 说句不客气的话，杀人屠村也是要费力气的。 一把北冰战斧砍人太多次也会钝的。 “……您说的有理，但是有个小小的问题，有些人可能有一些身染病疫……倒不是什么大病……” 罗曼打断他：“那些病人是普通奴隶的两成价格，如果你们肯的话，就送到我这里来吧。” “愿龙王保佑他们能在河谷之王的光辉中活下来。”芬恩说了句古老的伊戈语。 他是真心的！ 特么的，天知道商人遇到一个什么货色都要的买家是什么样的心情哇！ 如果不是担心冒犯了眼前这位年轻的王者，他都恨不得猛猛的亲他几口了！ 然后，芬恩遵循海盗王的命令，试探性的向罗曼提出用奴隶换粮食的请求。 但罗曼冰冷的看着他。 那眼神和表情不言而喻。 滚！ …… 海盗的效率极高，这得益于他们的特制长船，哪怕逆水行舟，只要划桨手撑得住，日行一百公里都算正常，稍微极限点就是二百公里。 依照罗曼的眼光来看，伊戈人的制船技艺完爆了黑铁大地的船。 难怪盖尔明明有更强的装备、组织度等优势，就算靠着修建矮桥、拦截河道，逼迫海盗正面决战，但还是没打出像样的胜利。 海盗船队这次共有三百余长船来到了起源城，因为人数太多，罗曼不得不将他的军队拉出来，协助居民部接受奴隶。 这场战争或许会在今年结束。 毕竟拖得够久了，双方本来就是在打一场超级烂仗。 现在洪水来了，都拖不下去了，只能被迫最终决战。 如果是之前，罗曼说不准、 但现在，海盗赢的概率偏大。 然而罗曼不关心两方的战争结果。 他只知道，今年牧场的活有人干了。 (本章完) 280.第278章 描述的未来 第278章 描述的未来 起源城瞬间人口暴增了一万九千多人，其中四千个是病人。 罗曼怀疑亚历克斯把所有的疫病患者都丢给他了。 但没办法，两成价格太低廉了，等于每个病人仅价值四支箭，而且包邮，对罗曼来说，诱惑很大。 他不得不将斯格镇原址规划成隔离区，让病人们暂时呆在那里。 要么死了埋了，要么好转出来。 这些因洪涝而产生的疫病，都是外部细菌感染，并不算真正的瘟疫，且这个时代的细菌比较原始，还没有发展出高烈度、高死亡率的鼠疫和霍乱等——最起码现在没有。 大蒜素具有强大的抑菌能力，能降低那些轻症疾病带来的死亡率。 但治病只是开始。 本来喘息过来的起源城又开始忙得不可开交。 真的吃成大胖子了。 与之相应的粮食的急剧消耗。 罗曼不得不启动配给制。 起源城原本的制度是食堂模式，管理比较宽松，有些人在吃完自己的那份后，如果有剩余食材，那么他们人均还能再吃一些残羹剩饭。 因为罗曼相信他们生产的价值远高于他们消耗的。 现在依旧这么认为——然而他们还没开始生产呢，就纯消耗，换谁来了也顶不住。 人太多了，还按照以前的法子来，铁定会出现粮食危机的。 是时候要进行口粮管制了。 每人的口粮份量精确发放，不存在没吃饱继续吃。 成年劳动力每天七片面包（七两），豆腐（两斤），蔬菜（两斤），肉汤（20克肉）、凉白开不限量供应。 其余女性、少年、老人是在此基础上的八成待遇。孩童另算，军队保持原样。 新奴隶们则是此基础上的七成待遇。 换言之，别人是每天三餐，新奴隶是每天两餐，并且他们的工作效率不能比别人低。 起源城原本温饱有余，如今这批人的到来，罗曼施行了配给制。 如果所有人待遇仍然相同，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新增奴隶带来的唯一优点，大概就是人手的极大宽裕吧。 赛思带着刚从学校毕业不久的一批学生，用了五天时间完成了身份登记，然后进行快速分配。 砖瓦搬运、抬石铺路，来回运送各类建材，这都需要大量的基础劳动力。 没了后顾之忧，这使得建筑队能全身心的建设牧场。 完全是参照起源城的居住点布局。 只是夏季高温，很影响工作。 他们得要起早贪黑，避过最炎热的中午。 今年压力太大了，各种建设任务都要抓紧，免得耽误明年产出。 他们往年都是六点开工的，罗曼现在不得不将开工时间提升到五点。 也就是说，他们四点的时候就要醒来吃饭上工。 到了晚上也是如此，从过去的七点延长到八点，踩着星光回去。 多了两个小时的劳作时间，勉强能弥补了夏季带来的损失。 直到六月下旬，草甸牧场建设了一半。 结果起源城又迎来了一次暴雨。 罗曼的心脏当场停止跳动了一瞬间。 但好在这场暴雨只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两天就结束了。还好…… 这时候，稻田传来消息——罗曼在三月初种植的第一批水稻成熟了！ 他很重视这种作物，因为水稻的亩产量远高于小麦。 一块耕地，小麦最多一年一熟，要么早春种植春麦，要么秋天种植冬麦。 而水稻就不同了，能做到一年两熟，如果气候极好，甚至一年三熟——等于一年种植三轮小麦。 罗曼这边就只能做到两熟了。 早稻三月份种植，晚稻则是六七月份种植。 也就是说，动作足够快，刚收获的土地还能再种植一轮水稻。 虽说第一批水稻的种植面积仅有一百亩。 可依旧引起了罗曼的高度重视。 他冒着炎热的太阳，亲自前来视察，就连格薇儿也罕见的停止了赐福，跟着来到了水田。 农业部挑选了几百个精干的老农民，他们挥汗如雨的在稻田里割稻子。 第二天，百亩稻田的结果就摆在罗曼面前了。 第一批的水稻亩产量约有百斤，共计一万斤出头的稻谷，脱壳后就只有六千斤大米，只能说远不如小麦了。 且稻田的维护、管理成本高昂，要下更多功夫。 罗曼却倍感欣喜。 这是个好兆头！ 为了庆祝，罗曼在庄园蒸了一大锅米饭，将其送给起源城的所有重要部门的干部品尝。 他本人更是尝了第一口，只能说口感稍有不行，略散略梗，口感有些夹生。 但这是粮食，产量优先，口感往后排！ 如果有选择的话，罗曼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给奴隶们喂屎味的巧克力。 那东西难吃是难吃，可真能填饱肚子。 稻田收割后，紧急种植第二轮水稻的命令已经传达出去了。 “罗曼，”格薇儿喊他，“大米真好吃。” 她端着饭碗，吃的津津有味，罗曼觉得口感不行，但她却能从中尝到一些香味。 “以后会更好吃的。”罗曼说，他一直觉得格薇儿荤素不忌，吃什么都能吃的很香，也算是一种天赋了。 “嗯，我一定会让它变得更好吃的！”格薇儿用力点头。 罗曼沉默片刻说，“那就大可不必了，你现在的任务是提高产量。” 能改变的东西是有限的，总不能为了口感，连产量都不要了吧。 “扑哧！”她陡然一笑，罗曼才发现她是说着玩的。 这个小女巫又不傻，怎么会做出一意孤行的决定呢。 她来到罗曼身前，伸出小手，摘下罗曼嘴角残留的小米粒，然后又放在嘴里，轻轻咀嚼，眼睛弯的像是月牙，她小声问道：“这么好的东西，我想让我妈妈也尝尝，罗曼，可以吗？” 她的家人因她的地位而得利，但凡人的社会终究不是她的世界，这座庄园才是她未来的家，只是她仍然萌生出这个念头。 “我的公主，你说错了，不止你的妈妈，还有起源城的所有人，他们会有更多的选择，每顿饭都可以去盛一碗绵软可口的米饭，那米饭热腾腾的，上面盖着一片肥嘟嘟的猪肉，我们再浇上一勺浓香咸口的肉汁，肉香和饭香混合起来的味道就是人间美味——我会把它赏赐给所有人，那些效忠我的人啊，都能得到我的恩典，他们从此再也不会吃不饱饭了——只不过，那样的世界就需要我们亲手去开辟，亲手去创造，我们如今刚上路，但迟早有一日，我们能在道路的尽头见到那样的风景，见到这片大地的所有人都不再有饥寒交迫的那天。” 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荡。 格薇儿情不自禁的顺着他的话去想象那样的一个世界，一个如天堂般美好的未来。 她胸无大志，所做一切都只是讨他开心，如今怦然心动，觉得那样的世界真好。 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一片肥瘦相间的猪肉，一勺滋味浓郁的肉汤……肯定比深山里的冷硬豌豆好吃多了吧。 (本章完) 281.第279章 今年计划 第279章 今年计划 理论上来说，格薇儿听了那些蛊惑的话，应该热血沸腾，一脚把罗曼踢到一旁，然后骑着阿米去奋不顾身的实现它。 在有必要的时候，她这个小女巫也是有足够的担当的！ 但心情平复下来的格薇儿发现她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巫。 她到现在为止，给二十亩的稻田赐福了。 最开始，她每天能赐福一亩地。 但越往后，恢复的时间越久，现在三四天才能赐福一亩地。 浑身被掏空的感觉越来越严重。 那种虚弱是肉眼可见的。 所以，罗曼今年交付给她的任务并不算重，只赐福五十亩稻田就行了。 时间还长着呢。 竭泽而渔不是罗曼的作风。 再过一两个月，四月份种植的中稻也能迎来收割了。 中稻的种植面积足有两百来亩。 晚稻就更多了，约有七百亩地。 截止到六月末，罗曼大约开垦了一千亩的稻田了。 今年结束前，他要再开垦出一千亩的稻田出来。 罗曼对试验田以外的水稻品种不抱有期待。 如果按照亩产百斤来算，今年的稻田开垦成果，能给他带来十万余斤的大米储备，只能说聊胜于无，人均两斤大米够干嘛的。 但没办法，第一年种植，能见到产量就算不错啦。 这样的稻种，下一代仍是一百来斤的产量，不种植个四五年，就没办法明显的提高产量。 他现在没时间慢慢改良了。 五十亩试验田的所得，全都拿来当做明年的稻种，格薇儿的赐福有利无弊。 当然，没见到格薇儿带来的效果前，罗曼也没有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习惯。 草甸牧场在建设，沼泽稻田在清理，森林荒地也在开垦。 主打一个多面开。 所有参与垦荒建设的劳动力，约有一万四千人。 今年的计划是开垦出两千亩水田、七千亩荒地、彻底改造牧场。 前两者还好说，改造牧场的难度是最高的。 牧场的建筑由建筑队负责，但种植几万亩的苜蓿、将所有能种植的草地全都播撒牧草种子。 这个工程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 到了七月份。 降下来的气温开始反扑了。 一年中最炎热、最凶猛的秋老虎要来了。 罗曼往年都是给他们放假的。 烈日炎炎，工作效率太低了，不如让他们歇几天。 但今年不行。 哪怕一天只能干五个小时，也全都得动起来，死几个人不算什么。 粮食危机就是达摩克里斯之剑。 现在的起源城是一刻也不能放松。 刚开垦好的荒地，就得直接施肥、每亩地一千五百斤的泥炭和五百斤的粪肥往里面扔，继而种植苜蓿、菠菜、甜菜、萝卜等作物。 哪怕每亩地仅有200斤的蔬菜产出也算不亏了。没进行土壤改良，刚开垦出来的荒地首轮产出就是这么低。 要是罗曼没有沼泽泥炭增肥的话，能有100斤的产出都算土地爷赏脸了。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所有农民都要面对的一个问题。 黑铁大地人口极多，但也不是所有的土地都能被利用起来——指的是能开发却没有被开发的土地。 根据罗曼观察，大多数贵族对于土地的利用率大概在70%左右，有些边边角角就纯放置。 剩下30%的土地，一旦开荒就能成为耕地，但就是没有被开荒。 这种情况普遍存在。 在这个铁器不普及的年代，前期开荒的投入巨大，前两年都是负收益，得不偿失。 往往是一片土地的承载力抵达极限了，才有人选择开荒。 这是文明发展的普遍困境。 若无教廷掣肘，人类最该做的是普及铁器，改良犁具，用更强的钢铁农具开荒，种植更多粮食，粮食反哺社会，钻研新的技术，从而带动整个文明的发展。 然而事实是，他们在一轮又一轮的内耗中止步不前。 征服者带来了短暂的，来之不易的和平期。 自他率领舰队远渡而去的二十余年后，寂静谷血战就爆发了，整整打空了一代人，大地上的人们开始舔伤口。 然后蛮族和海盗又卷土重来了，有些贵族也不安分守己了。 年轻时候的裂甲大公一开始能威慑大多数叛臣，带领军队去横击海盗蛮族，但他后来就没那个动力了。 勉勉强强、缝缝补补的度过了数十年后。这片大地如今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战火中。 罗曼知道个人口陷阱的理论，土地有耕种极限的，但人类是没有繁殖极限的，所以要通过别的途径消耗掉。 但这片大地至今没有去触发到那个理论——因为人口从没有抵达过土地的极限，提前被消耗掉了。 有时候看似饱和了，但你找片荒地开垦还能容纳新增人口。 当你找不到可开垦的荒地时，那才叫饱和了。 而根据罗曼目测，这片盆地没有数十万人，压根摸不到饱和的边缘。 当他提高粮食亩产量后，土地承载力就能高达数百万人。 …… 在最炎热的七月份，起源城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 那时的罗曼在安排人手捕鱼，得知消息后，便赶回了起源庄园。 这位客人是魔兽女巫带到起源城的。 夏露露有只巨鹰，能载人飞行，但缺点是目标极大，逃亡时不能随时跟在她身边，经常抛头露面，极大概率会被神射手一箭射死。 并且，有些特殊的地方也不能去。 苍月是精怪横行之地，其中就有会飞的，面对那些凶残怪物，巨鹰也不敢说能全身而退。 夏露露也舍不得让它以身犯险。 而这位新客人就是来自苍月的女巫林，夏斯塔所说的那位辅助女巫叫做莱莎·银月。 她历经奔波，长达一个多月，终于来到了起源城。 罗曼见到了那位女巫，她很年轻，脸上有雀斑，青春靓丽的像是个农家少女，她双眼明亮，有些狼狈，看起来吃了不少苦。 她被护卫着长途跋涉，避过神奥的视线，跨越群山，离开苍月后，魔兽女巫就派遣巨鹰将她接过来了。 莱莎也见到了罗曼，见到了标志性的赤眸，眯起眼睛，笑容颇有亲和力，鞠躬道：“尊敬的河谷之王，先知女巫托我向您问好。” “希望她也好。”罗曼颔首道。 “先知女巫托我给您带一句话——教廷的视线从群星中回落到了河谷中，如果您决意同女巫并肩作战，那就请向这片大地展示您的器量和胸怀吧……” (本章完) 282.第280章 得找个理由把她们打一顿 第280章 得找个理由把她们打一顿 罗曼眉头轻皱：“教廷知道我这边有女巫了？” “八九不离十。” 莱莎眼底有些惊异，她审视着眼前的年轻贵族。 得知这种消息后，他既没有惊怒，也没有畏惧，而是很平静的知道了这件事。 教廷的那些占星士在神秘领域的研究深不可测，能和先知较量。 女巫们五月份来到了起源城，如今都到七月份了。 她们销声匿迹两个月，给了罗曼争取了一定的发育时间——别小瞧这两个月，罗曼在此期间做了太多的事情，他的势力是呈现指数级增强的。 只不过偷着发育终究有露馅的那天。 教廷那边现在也反应过来了，并且定位到了女巫的位置。 莱莎说，“看来您早就有了准备。” 毕竟有哪个傻瓜贵族会在庇护女巫前就不考虑后果呢？莱莎·银月心想。 罗曼避而不谈，“我有我的计划。莱莎，你既来此，说明你肯向我献上你的忠诚？” 他当面询问，要得到她的亲口承诺。 “显而易见的事情，殿下，只要您不把我和别的女巫交给教廷，那我自然是乐意效忠您的。”莱莎来到罗曼面前，轻轻抓起他的右手，低头轻吻示意道。 罗曼认出这是贵族的礼仪。 异性对异性的礼仪，下位者对上位者的礼仪。 别的女巫可没这样对待过他，宫廷女巫有宫廷女巫的礼仪，她们欠身行礼就够了。 莱莎很自觉，也很懂礼貌，脸上的雀斑看上去有些俏皮。 这片大地的少女们的脸上普遍都有雀斑，但成年后会自然消退。 莱莎约有二十岁的样子，脸上的雀斑没有全部消隐，而是残留了少许，像是小麻雀的斑点，有些可爱。 她宣誓效忠后，原本正规的场合变得轻松起来。 格温迫不及待的吵嚷道：“小莱莎……” 罗曼眼见着鸭子要开会了，立刻敲了敲桌子：“伱们要叙旧也得等我说完！” 格温耸肩道：“听您的，殿下。” 其余女巫也全都闭口。 罗曼招来格薇儿，对莱莎说：“我要你帮助她。” 雀斑女巫看了眼格薇儿，笑吟吟的回应道：“殿下，您将我苍月招来，居然是为了这位小姐妹啊，她的法术一定很恐怖吧。” 罗曼点头：“没错，是挺恐怖的。” “那她的能力是什么呢？” 罗曼说道：“改写命运！” 莱莎更惊叹了。 如果掌握了这种法术，那保底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席位女巫啊。 “殿下，我也只是一位低阶女巫，能做的事情有限，只怕会辜负了您的期待。”莱莎不得不说道。 这法术太恐怖了，她也不是谦虚，一个低阶女巫，真的发挥不出什么作用来。 尤其是涉及到这种虚无缥缈的高阶法术时，在旁边当啦啦队都担心会打扰大佬的发挥。 罗曼说道：“你可以的。” 雀斑女巫只好点头道：“好吧，既然您这样说了，那您要改写谁的命运？” “水稻……还有小麦。”罗曼补充道。 莱莎掏了掏耳朵。 “你没听错，你得辅助格薇儿帮我种地。” 莱莎眨了眨眼，好半天惊讶道：“您将我从苍月找来，就是为了帮您种地的？” 罗曼皱眉：“不行吗？”“也不是不行。” 我到起源城来，结果就这？ 你是不是有什么变态嗜好啊，看我大老远的跑过来给你种地很开心吗？！ 莱莎脸上笑吟吟的，但心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你能做到什么程度？”罗曼又问。 这算是面试审核，他总得知道莱莎的具体力量吧。 “她能做好的，殿下，莱莎是一位罕见的有天赋法术的低阶女巫。”伊迪丝说道。 “你别插嘴！”罗曼不满道。 “那我求您原谅我。”伊迪丝也耸肩道。 这帮家伙做错事的时候全都一个动作习惯，没个正形。 罗曼暗自寻思得找个理由把她们打一顿。 莱莎说道：“殿下，她们都叫我增幅的莱莎。” 天赋法术很模糊。 拿莫妮卡举例，她是虚空女巫，罗曼也觉得她是空间系的女巫，但测试下来发现不是那回事。 在罗曼看来，莫妮卡是念动力那类的法术，所以能隔空发力。 女巫们不在乎天赋法术是什么，只在乎天赋法术能让她们做什么。 然而，就好像不是所有使徒都是高星级使徒一样。 大多数女巫也是没有天赋法术的。 先知为了提高她们的力量，激发过所有女巫的隐藏潜力。 莱莎是很罕见的，拥有天赋法术，但却没有潜力的女巫。 她熬个四五十年或许能成为一位中阶女巫，但也仅此而已。 所以，席位女巫们判定她只能算辅助女巫——也就是在女巫营地里给战斗女巫们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的那帮人。 莱莎有能力去增强一位中阶女巫的法术，但她没有去圣城之战。 因为战场瞬息万变，在一个高阶女巫都会接连陨落的战场上，她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而且局限性极大。 但罗曼不在乎这个。 种田不是打仗，后者立见生死，而前者需要足够的耐性。 “增幅？增幅好！你今后就陪在格薇儿旁边吧。”罗曼说。 格薇儿好奇的看着莱莎，莱莎发现后，也对格薇儿微微一笑，表面态度亲和，但心底思绪不断。 她不觉得她这能力有什么用，也没有姐妹让她帮过忙，没搞明白这位裂甲子嗣要她做些什么。 反正她是不可能锄大地的。 锄一天还好说，长久了没人受得了。 而且，那些活哪是她这身份应该干的呀。 她这些前辈在这里应该站稳脚跟了，有什么事找她们就行了。 毕竟都是女巫，互帮互助嘛。 莱莎笑吟吟的来到格薇儿身边——她这位名义上的上司，年纪这么小就摸到中阶女巫的门槛了，据说是喝过莱安娜的魔药，未来肯定能成为一位高阶女巫，她就不行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也就是个打杂的命，没什么出息，所以还是打好关系提前抱大腿吧——莱莎心底这样想，同时眼神新奇的打量着这座宽敞的庄园，它甚至都不是一座城堡。 她真的很好奇，为什么这位裂甲子嗣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庇护女巫。 他的底气，他的依仗是什么？ 是依托易守难攻的地形？一旦守住渡口，那就无懈可击？ 还是这里与众不同的格局？ 她想着掠过天空时，那惊鸿一瞥的景象。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阡陌交通，来往种作…… 得承认，这是个好地方。 最起码比苍月那魔性的地方好多了。 (本章完) 283.第281章 那就让诸神来讨伐我吧！ 第281章 那就让诸神来讨伐我吧！ 莱莎的法术在月圆之夜能发挥最大效率。 在第二天的夜晚，刚好是个月明夜。 她利用月石，从月光中汲取某些力量，转而增幅格薇儿。 罗曼视力极好，隐约从两人体表瞧见极淡的光泽，像是月华。 莱莎的表现也让罗曼暗自点头，大约提高了格薇儿三分之一的法术效果。 从1亩地变成1.3亩地，这个效率很可观了。 毕竟她只是个低阶女巫。 罗曼等未来看能不能把她从池子里捞出来，给她提升等级。 莱莎的天赋法术越强越好，最好变成通用法术。 或者说，大多数通用法术都是这样来的。 女巫们拥有着比较完整的法术体系。 光是通用法术就有数十种。 一位中阶女巫也只用精通十几种通用法术即可。 这些通用法术，在最开始的时候，都是某些女巫的天赋法术。 任何体系都是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 比如有个女巫觉醒了，天赋法术是精神冲击。 她试图将这种法术交给别的女巫，却发现别的女巫没有她那样强大的天赋，只得降低施法门槛、改良法术。 最终形成了通用法术。 对于那位觉醒女巫来说，精神冲击就是本能，她动动眼皮子都用出来了，而且威力极大。 但别的女巫就要先学会阿尔法之法印，通过手印来提高成功率，不断尝试，不断失败，慢慢掌握，直到脱离手印也能施法，才算真正的掌握了这门法术。 这就是文明传承，薪火相传。 哪怕有朝一日，女巫林的女巫全死了，诞生在未来的女巫们若有这些知识，也能慢慢变强。 可教廷将其视作禁忌知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毁灭它。 …… “罗曼殿下，您恐怕还不知道您这里潜藏着邪恶的女巫，而圣座的双眼却能洞悉一切。殿下，请您协助我们的搜查行动，一旦找到女巫，我们必然将您视作义徒。以及诸神的恩赐。” 眼前的教士这样说。 但罗曼对此并无兴趣。 教宗试图和他谈判，称他一无所知，被蒙在鼓里，只要交出女巫，河谷之王就能得到诸神赦免，过往恩怨一笔勾销，并且能得到一大批钱财。 而义徒的身份也是个特殊的宣称。 在诸神世界里，有这个宣称，他到哪里都能畅通无阻，各地教堂和修道院的大门也都会为他敞开。 罗曼慵懒的坐在椅子上，他没有回答那教士的话，瞧见一个身影路过，于是喊道：“格薇儿，你过来。” “罗曼，怎么了？”她走过来，河谷之王对教士说道。 教士瞳孔骤缩，他的手颤颤巍巍的从怀里取出紫水晶，见到无暇水晶的内部竟有云蒸霞蔚、光怪陆离之境，好似无数手掌变换。 而后，那枚紫水晶又有新的变化。 莱莎走过来了，紫水晶开始绽放银辉。 他望着眼前这一幕，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河谷之王将格薇儿抱起来坐在他腿上，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一下，继而转头望向教士，“你说的女巫就是她吗？” 教士踉跄后退两步，险些一屁股摔倒。 这时候，更多的脚步声传来了。 “哎呀，这里怎么有个传教士啊。” “殿下，我好怕啊。”“我们在这里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他不会烧死我们吧？” 那些在教士眼里邪恶的、恐怖的、恶魔化身的女巫们说笑着，半是惊讶半是嘲讽从他身旁经过。 教士的大脑一瞬间嗡嗡的，感觉误入魔窟了。 “我会禀告给圣座！我会禀告给所有的信徒！” 他大声说， “您会遭到诸神的惩罚的！” “那就让诸神来讨伐我吧！” 河谷之王大马金刀的坐在王座上，他脸庞硬朗，浓发披肩，赤眸如火，动作很轻松，姿态很从容，像是个刚成年的雄狮，举止蕴藏着霸气和自信，一只手放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揽着女巫的腰肢。后者像是小鹿一样乖巧的靠在他身上，一股难言的威势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 初秋的七月。 是个寻常的季节，也是很方便出兵的季节。 盖尔·裂甲公爵和海盗王亚历克斯在北方战线筹备着最后决战，前者屡战屡败，军队被击溃了数次，但又重组了起来，而今这是他和海盗的最后一战，如果失败，黑铁大地将丢失整个北方战场，而海盗则能趁势逼近黑铁腹地。 也是这时，许多鸟儿从修道院飞向了遥远的圣城。 数天后更多的鸟儿从圣城飞向了整个诸神世界。 就像是石子落入幽暗的水井，荡漾的涟漪久久不会平息。 这是诸神世界的一次大震动。 一位被册封的黑铁王爵、一位征服者勋爵，明目张胆的包庇邪恶女巫、庇护祸乱圣城的女巫。 诸神守护称河谷守护为“亵渎者”！ 众信徒都相信，那位桀骜狂妄的年轻王者是在自取灭亡。 在裂甲大公无力他顾、怒潮大公暗中默许、橡木大公冷眼旁观的时候，时隔百年的诸神世界全力运作起来了。 众信徒都相信，他们将发起一场载入史册的圣战。 传播诸神的荣光，彻底将神权推到至高无上的位置，而那些高傲的世俗贵族和王者们，都将战栗和胆寒，最终跪倒在诸神的光辉下。 教廷和亲近教廷的贵族们，组织了两万规模的圣战军，前去讨伐亵渎者罗曼。 率先和亵渎者打响第一战的却不是正规的圣战军。 而是外界的几个教士听说此事后，私自组织起了一批野生的信徒军。 为诸神而战，誓要摘下亵渎者的首级！ 对于这样的狂信徒，罗曼也给了相当的尊重。 他命人砍了带头人的脑袋，俘虏了将近三千人，还有七八十条烂船——这批人穷的叮当响，有些船上甚至还有几只瘦羊，不知道是搬家的还是来打仗的。 “他们怎么敢的啊？”罗曼轻叹。 是他提不动刀了，还是这群蠢货飘了？ 他见到他们的大概情况后，没有半渡而击，等他们全都上岸，才命令军队上前将他们俘虏了。 据说这不是他们的全部规模，后面还有好几千人。 只是没船，所以过不来。 罗曼觉得惋惜。 对待战俘，可不是对待奴隶那么简单。 现在粮食紧张，奴隶每天两顿饭，战俘每天一顿饭就够了。 而且罗曼能让他们干特殊行当而没有半分愧疚——比如当矿工和矿脉爆破员，不配合的就绞死。 时至七月中旬，教廷的反应称得上迅速了。 即使如此，正规的讨伐军，也得等到下个月才能抵达。 (本章完) 284.第282章 被全世界给霸凌了 第282章 被全世界给霸凌了 “殿下，我们孤立无援。”赛思说道。 “无妨，他们不堪一击。”罗曼答道。 招惹教廷的后果很恐怖。 最恐怖的地方在于居然没人和他做生意了！！ 这个很好理解。 诸神信仰在这片大地的影响力非常恐怖。 算上所有的教士、修女、浅信徒、狂信徒。 这些信徒在整个人类社会也就占比个50%吧。 如果所有说出“诸神在上”的人类都算作诸神信徒的话，那大概能占比80%。 另外那20%则是海盗、蛮族等拥有特殊信仰的族群。 教廷的战争潜力几乎等于半个人类社会的战争潜力。 敢和教廷对着干？ 你是真不怕亿万信徒啊！ 三位黑铁公爵联手固然能和教廷对抗。 但那也只是教廷触犯征服者秩序、而他们有意愿维持征服者秩序的前提下。 然而，如今的征服者秩序早就烂完了。 黑铁之王都和罗曼撇清关系了，只不过征服者勋爵等宣称倒是没收回来，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黑铁之王尚且如此，那些消息灵通的商人就更不愿来到这里了。 诚然，他们能卖出绞死自己的绳索。 但他们肯定不愿意拿全身家当去赌一个极其渺茫的可能性，不然一旦失败，他们就会身败名裂，遭到教廷清算，敬而远之是最好的。 这下子坏了，罗曼直接被全世界给霸凌了！ 想要霸凌全世界的罗曼对此很不满。 tmd！ 就你们这逼样还做生意呢？！ 一群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的软蛋商人！ 早晚命令军队将他们的大门踹开，强逼着他们和起源城自由贸易！ 现在就算了。 现在人手充裕，罗曼多设立一些生产岗位，完成自给自足的任务。 其实，以起源城如今的体量，仅凭那点贸易量还真满足不了日常所需。 事实上，自从鲸吞两万个奴隶后，起源城的各项物资就陷入了相当匮乏的境地里。 衣服没有、砖房没有、家具没有、小部分人就连吃饭的家伙都没有——有筷子，但没碗没盘子。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扩大生产，建立起起源城的内循环系统。 完善物资供应，多招工人，多发工资，再通过百货商店，将工资全都收回来。 罗曼不得不再启用了一批应急的蓝宝石，将懂得生产的使徒分配到各个岗位。 挖掘黏土、烧制陶器； 规模化、标准化的采集树脂制作油漆； 用豆油来大量制作油灯或者蜡烛； 批量化的酿醋、酿酱油； 开设更专业的酿酒厂、肥皂厂…… 制作黑板和粉笔等等…… 这些措施都能有效的提高起源城的抗风险能力。 而且，这些作坊也能起到分流人口，社会稳固作用，每个作坊都有专门的小厨房。 罗曼根据劳动力的数量计算口粮的精准分配，每隔几天从库房运送一批柴米油盐送到作坊厨房那边，从此就能稳定收割他们的产出。 转眼间就到了八月份了。 罗曼得知了海盗王亚历克斯在北方战线那边大败了裂甲公爵。 战线开始南移。 海盗们极速推进，一路推到了裂甲领，最终被铁郡的关隘拦住。 大获全胜的海盗们终于腾出时间来和罗曼做贸易了。 他们押送着数不清的战俘来和罗曼做买卖，又换取了大量的兵器和箭矢。 尤其是后者，尝到甜头了属于是。 做军火买卖向来有利有弊。 好处是方便快捷，坏处是不利于发展自己的军事潜力。很简单，人才是需要培养的，产业是需要建立的，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落实的。 一旦形成路径依赖，那就不具有某方面的独立性了，一旦这条路径被掐断了，那就会很难受。 罗曼不知道海盗们懂不懂这个道理。 但他没必要多说。 海盗们势头正盛，最好杀入黑铁王国腹地，帮他挡一挡教廷的圣战军。 毕竟教廷和海盗也是敌对势力。 海盗和起源城都知道，这也许是他们今年最后一次做交易了。 但这次交易，罗曼只要了数千个挑选出来的奴隶。 现在起源城真的吃不下了。 人口接近八万大关。 粮食真不够用了。 战时配给制也撑不住了。 他现在就一心等待今年的秋收。 …… 八月上旬。 罗曼收割了一批中稻，产量比早稻略高，两万多斤的稻谷美滋滋的。 这个时候，教廷的圣战军即将抵达了罗曼家门口。 “殿下，咱们该怎么办？”女巫说道。 “不管他。”罗曼说。 女巫们当场就愣住了，本以为罗曼会重拳出击，就算相处的时间不长，也知道他的作风，那些光辉事迹早就听得起茧子了。 罗曼懒得理愣神的女巫。 还打？ 打个屁！ 我是说让诸神来讨伐我，可我没说要重拳出击啊。 今年说什么也不能再打了！ 要封锁就让他们封锁去吧，反正现在起源城这处境，封不封锁都没关系了。 罗曼打定主意今年就龟缩在这里。 他前去检阅军队。 今年刚入伍的新兵姑且有模有样了。 毕竟跟着老兵练，有学习模板，耳濡目染，许多事情自然就知道怎么做了。 罗曼开了一场军事会议，他对一众军队高层说道：“教廷的军队要来了。” 气氛肃然，没人说话。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军队就是罗曼意志的最终体现。 是战还是不战，只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但你们继续训练，现在用不到伱们动手。”罗曼继续说。 士官们早就听过类似的风声，现在仍然全都放松下来了。 他们不害怕战争。 但拉着这批新兵上战场，能有几个活着回来？ “你们的训练任务还是要抓紧——我的安危、起源城的安危就交付在你们手上了。” 亚伦骤然站起来，他高举右手，猛然喝道：“不辱使命！” 别的士官被他吓了一跳，继而全都站起来，纷纷敬礼：“不辱使命！” 声音雷动！ 罗曼很满意的看着眼前整齐如林的场面。 “很好！我会再挑选出两千新兵——我们的战士千锤百炼，我们的敌人不堪一击！他们都是纸老虎！没什么好怕的，我们明年就踩死他们。” 罗曼说完这句鼓励的话便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杰特开始整军，开始进行更严格、更艰巨的野练。 (本章完) 285.第283章 罗曼遇刺 无面死士 第283章 罗曼遇刺 无面死士 罗曼在头疼粮食问题。 招募士兵，就等于在招募脱产者——不能生产，纯消耗。 两千个新兵不是小数目，但那也得募兵啊。 理论上来说，五千个兵力足够应付当前的困境了。 但兵力这东西，向来多多益善。 要打就打碾压局！ 合格的青年会经过体能、身高、健康程度等多重筛选，最终将一个出色的兵员送进军营里。 罗曼也在监督这个募兵过程。 八月十二号，罗曼环顾着眼前嘈杂的场景，几千个青年排着队登记。 蓦然的，他轻轻蹙眉。 有些不对劲？ 具体说不上来。 他是裂甲子嗣，直感惊人的强。每个破碎弓手都有这能耐。 一旦被锐器指着，就会本能的感到不安，算是特殊第六感。 继而，没等罗曼想明白，那股不对劲的预感在极短的时间内攀升到了一个迅猛的程度。 他没有犹豫，当即抓住身旁的一位管事，将他往自己这边拉。 那位管事一个趔趄，大半个身子撞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身体各处有些轻微刺痛，被吹箭命中，在短短几秒内就不省人事了。 罗曼举着他的尸体作为挡箭牌，后退着冲向人群。 十余位的刺客见此情形，全都窜了出来，朝着罗曼奔来。 它们脚步迅捷，却也有些诡异，速度比罗曼快了不止一筹。 然而罗曼冲进人群后，便不断将旁边的人往背后推过去，借此来制造障碍。 这时候大喊一声有刺客屁用没有，身旁这些没脑子的蠢货能不能理解这个概念还要另说。 他横冲直撞，让人没法预测路线，冷静又暴躁的寻找生路。 背后，刺客们拔出细剑，彼此散开，形成包围圈，朝着罗曼杀去。 罗曼察觉到这点，当即不再横冲直撞，而是往一处逃去。 一位刺客和罗曼相遇，圣光剑术迅捷凶险，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刺客的剑术比杰特还要可怕。 杰特的圣光剑术是在进攻中防御，稳扎稳打，一步步将敌人逼入绝境。 而眼前敌人不同，一味的进攻，完全舍弃防御。 罗曼拔出短剑迎敌。 他瞬间意识到眼前刺客估摸着是三阶水准，偏向于敏捷系，力量不足，但攻速和剑术威力是真的吓人。 罗曼和刺客短暂的交手两个回合，直接用短剑给他抹脖子了。 那位刺客眼神冰冷无情，但死的时候有些惊愕，大抵是没料到罗曼哪来那么丰富的战斗经验。 这可是生死战，和演练不同，谁敢出错谁就得死。 显而易见，死的是他。 这些刺客或许是自幼经过层层选拔、互相残杀、在阴暗的地室里磨炼技艺、定期去杀人、解剖等，称得上经验丰富，下手毒辣。 “区区剑走偏锋的傻逼，也敢和千战不败的我同台竞技。”罗曼破口大骂。 他宰了人后，当即狂奔出人群和广场，见到前面有条蜿蜒河流，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噗通！ 十秒后。 刺客们站在河边，彻底失去了目标的踪迹，彼此相望，快速撤退。 …… 四分钟后。罗曼浑身湿漉漉的，骑马回到庄园。 大多数的女巫去了军营，跟着军队野练，留守在庄园里的伊迪丝见到他狼狈的样子，先是愣了愣，莫名寒颤起来。 …… 一分钟后。 魔兽女巫的巨鹰载着玛格丽特和夏斯塔离开庄园。 俯瞰视角、广域搜索。 …… 二十分钟后。 罗曼换了身衣服，地上摆着十五具尸体。 它们各个训练有素，可惜没逃过玛格丽特和夏斯塔的联手追杀。 “是教廷豢养的无面杀手。”夏斯塔说道。 她撕开其中一位死士的脸皮，那面皮松松垮垮，经由特殊药水浸泡，活着的时候能令他们改变样貌，死后就会失效。 至于伪装的身份也查清楚了，藏在海盗们送来的最后一批奴隶里。 它们是无孔不入的杀手。 她们曾在最高圣殿里将这些死士杀的血流成河，但没有死绝，教宗依旧能派遣它们执行任务，只是能调动的人数少了许多。 就和熟悉女巫的一定是教廷一样。熟悉教廷的必然也是女巫。 十五位无面死士遇到夏斯塔和玛格丽特，就如同遇到了猫的老鼠。 罗曼却感到一种生命被威胁的暴怒。 他早就下定决心！ 把这个时代统统砸烂！ 如今那股决心更为强烈了！ “他会后悔的，他不该派遣那么少的人来。”罗曼既冷静又愤怒，“我一定会让他感到后悔！” 女巫们也感到后悔。 若非罗曼反应迅速，武力够高，但凡迟钝点，走错一步，当场就饮恨了。 到时什么战略宏图全都烟消云散了。 这件事给她们敲响了警钟。 罗曼首先封锁了消息，将这件事的影响力降到最低，安排警役，慢慢排查起源城的潜在威胁。 教廷大军压境，让许多人都感到不安了，他被刺杀的消息一旦传出去，那只会加剧社会动荡，还怎么搞发展？ 相反，只要他没出事，就算教廷陈兵十万，起源城也能岿然不动。 “殿下，就让我和玛格丽特来保护您的安全吧。”夏斯塔说，她从这件事上感到心惊肉跳。 一直以来，罗曼给人的感觉很特殊。 就这么说吧，当眼前这道身影站在这片土地上，你就很难想象他会遭到什么不测，那自信且强大的内心能通过言行举止折射出来。 他平时动作也很从容，没有紧张感，偶尔流露出的心态就像是自然界的顶级掠食者，仿佛没有什么能对他造成威胁，那种气度就等于三国里的吕布。 也正因此，所有人都从潜意识里忽略了某些事情。 现在感到害怕了，这种事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你给予我们近侍的身份，我们也得发挥应有的用处。” 夏斯塔脸庞清冷，姿容端庄，美丽的令人惊艳。自妮丽儿离开后，不算那个常年披头散发、沉默寡言的玛格丽特，夜魇女巫就突出一个超级能打。 “行！现在开始你们就跟着我。”罗曼点头。 她们接受不了失去他的后果。 罗曼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也接受不了失去他的后果。 说句不客气的，整个起源城的人全死光了他也不能死，他一个人就比这里的所有人都重要。 (本章完) 286.第284章 第二位征服者 第284章 第二位征服者 教廷的第一次刺杀罗曼的行动以失败告终。 今后，他们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有些女巫很适合成为亲卫力量。 夏斯塔和玛格丽特是女巫中的佼佼者。 像是露西亚、梅布尔、布伦娜、泽尔达、玛蒂娜、桑娜等纯粹的战斗女巫，要和军队一起野练，培养默契度。 伊迪丝、格薇儿、莱莎、夏露露这类女巫也另有用途，用好了有奇效。 夏斯塔和玛格丽特就有点特殊了。 前者是刺客单位，单兵能力极强，要让她配合军队，就是在限制她的发挥。 后者是席位女巫，本身就代表了女巫林的牌面之一。 有些东西就防不胜防，只有保卫力量足够，他才能无所顾忌的施展雄才大略。 罗曼重新调整了七千个农夫的工作时间。 他们在起源城生活了很久一段时间了，所以罗曼信得过。 他命令这帮人每天只用劳作半天就足够了，另外半天则去靶场练习驽具。 他们过去时有练习弩具，彼此交流过使用心得。 但也只是浅尝辄止，因为劳作负担较重。 不过时间挤一挤就有了，所以他们每天都能挤出时间。 现在奉旨摸鱼了属于是。 毕竟现在起源城缺的是粮食和武力，不是劳动力。 准确来说，起源城的人口数量早就超过了罗曼的直接掌控范围。 起源城干净了两年的卫生条件，现在也变得有些糟糕了。 罗曼都是按照人头和岗位分配每天劳动任务的。 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一切都很混乱，而罗曼早习惯了。 起源城就像是一杯浊水，只要静置下来，迟早会清浊分离、变得澄澈的那天。 …… 也是在罗曼遇刺的这天。 指挥官马修安排圣战军在康德领安营扎寨 这是个很理想的驻扎地，位于盆地上游。 若要进攻起源城，相比起逆流而上，还是顺流而下更好些。 他们这帮人可是累坏了。 圣战军的成员都是神奥贵族或者神奥农民，他们从神奥半岛出发，千里迢迢，用了月余时间抵达这里。 他早在路上就在研究河谷地形了，对如何进攻依旧没有头绪。 真头疼啊！ 如果起源城是平原上一座城墙坚固高大的城市，那马修自问还是能组织人手制造投石机和攻城器械发起强攻的。 但摆在他面前的不是什么城墙。 如果不走银龙峡谷的水路，那就得要翻山越岭，而且在群山里不一定能找到正确的路，反而迷路的概率极大。 两万人钻进去，不用交战，能有一万人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事已至此，先安顿下来再说吧。 马修带着一众神奥贵族入主了荒弃城堡。 蓬蒿杂草丛生，值钱的物件都被搬走了，连大门都被卸掉了。 听闻去年这里也曾有六位贵族商讨进攻方案，如今它又迎来了新的主人。 “马修大人，圣座冕下说我们若见不到短期取胜的胜机，就得要长期封锁。”埃尔瓦说道。 他体型清瘦，年约四十，是教廷主教。 “什么胜机？”马修问道。“这我可不知道，冕下说了，若无胜机，那我们就得一直呆在这里了……”主教说，“我们所有人都得压在这里，堵住亵渎者的出路，否则……第二位征服者可就要君临这片大地了。” 马修面色凝重，心知这说法不算夸张。 河谷之王崛起的速度太快了，再发展下去，教廷估计就要重回百年前的至暗时刻了。 海盗、蛮族、乱世……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虽然今时不同往日，教廷在这百年间也经过了十足的发展，远超百年前。 但他们仍对那位头戴黑铁王冠的男人有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他可不是征服者陛下，征服者陛下的一只手能死死的扼住恶魔的喉咙，也能驯服女巫的魔性。亵渎者只是个强盗呀，这儿的人没一个不怕他的！你看他们可怜的样子。”年轻的神奥贵族愤愤不平的指着他们顺手抓来的本地农夫。 “老爷们，这可不关俺的事。”衣衫破烂的农夫见年轻贵族指着他，立刻跪下求饶。 “安格斯爵士，你吓到他了。”马修挥手招来那农夫。 他问，“你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这……以前好多好多人嘞，后来都被抓光了、都跑光了！”那农夫脸色恐惧道。 “亵渎者……罗曼抓伱们做什么？” “那些人说是有一顿三餐，他们准是说胡话，俺都吃两顿！说那三餐是小麦面包，黄豆子，还有肉。但没人信，俺也不信，去了就回不来了，真的没一个能跑回来啊！所以大家都躲着他们。后来俺们国王陛下的大臣来了，警告他一番，他才肯罢手放过俺们。” “大家伙儿！听听这残暴的行径！” 安格斯愤怒的拍桌子。 尘封的石桌飘荡烟尘，秋日的阳光将它们照的纤毫毕现。 修女和教士们去查看情况去了，剑术师元帅阿奇尔默不作声的找到一个三条腿的椅子，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 “一块好好的土地！被他糟蹋成这样子！诸神在上啊！这儿还有公理吗！我必须用我的剑审判他！让他忏悔！”安格斯义正词严的骂道。 “你在这里叫的再大声他也听不见。”主教说。 这帮年轻贵族怀着赤诚之心加入了圣战军，虽说行事极易冲动，可他们是自掏腰包、自带人马加入进来的，战力很可观，有些人甚至变卖家产，支撑起了圣战军三分之一的后勤物资。 “哎，我们是诸神的战士，是来帮你们对付亵渎者罗曼的。但是诸神的战士也是要吃饭的。”马修对农夫说道。 “老爷，俺懂！去年也有老爷是这样说的，可他们全都被打败咧，后来康德大老爷也走了，俺们今年的小麦都不知道给谁交税，都屯在家里给老爷们留着呢，现在你们来了可太好啦，俺这就把家里的小麦给您送过来，今年的豆子也快收了，也给老爷们送过来……但是，就是不知道要缴多少？” 岁月和时代在农夫的脸上刻满了卑微的皱纹，每一道皱纹都是黑黢且深刻的，像是面骨上也铭刻着那样深刻的皱纹。 “七成，只要七成！另外三成都是你们的！”马修说。 农夫顿时喜形于色，去年的贵族老爷们可是收了九成税啊。 他脸上的皱纹像是舒展了，也像是挤得更深刻了。 “只要交七成？！俺这就把这件事传过去，教廷老爷只用收七成税，俺们有救了，您可真是仁慈的老爷啊！” 安格斯慷慨陈词道：“那当然！我们可是诸神的战士，来这里是为了对付亵渎者和他的魔爪的，我们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保护你们，怎么可能把你们的粮食全都收走呢！诸神的荣光迟早能照亮整片大地的！” 他说了一番漂亮话。 那农夫又是感激又是膜拜，一连说了好几句诸神在上。 这可算遇到真正有良心的老爷了。 然而事实上是，没人指望这片土地来满足两万多圣战军的后勤。 神奥攻陷了苍月的大片土地，苍月是布罗河的源头。 神奥之王已经着手在布罗河畔建立可靠的渡口来运送物资。 再过不久，圣战军后续就能通过水运得到源源不断的后勤补给。 事实上一旦发生战争，唯一能够大规模运送物资的途径就只有水运了。 因为陆运的损耗和难度高到没法接受。 水运就不同了，几条船就能运送十几万斤的物资。 这也是圣战军敢长久驻扎于此的底气。 别说明年了，就算再过十年都不是个事。 (本章完) 287.第285章 第三年秋收 第285章 第三年秋收 八月的末尾。 圣战军发起了第一次进攻。 迎战的并非罗曼的职业军队，而是一批手持轻弩的起源城民兵。 轻弩民兵数量极多，难以计数，站满了码头渡口。 看得特么的密恐症都犯了！ 原本信誓旦旦要让亵渎者忏悔的安格斯爵士此刻也说不出话来了。 双方经过一轮互射。 最终圣战军的船队还没上岸就被箭雨淹没，不得不溃退，差点被射成刺猬。 经此一役，指挥官马修就知道，圣战军没办法靠着武力强攻起源城了。 那鬼地方太恐怖了！ 只能按照先期战略，彻底封锁河道，期间派遣斥候，进入群山，寻找通往盆地的小道，准备明年给罗曼来一个偷渡阴平直取蜀汉的惊喜。 罗曼对此浑然不在乎。 他现在压力极大，根本没时间理会明年的战争。 起源城大约共有五万亩耕地，外带九千亩的零零散散的牧草地。 乍一看挺多的，但真正称得上良田的，也就一万多亩。 其中大部分都是土壤仅仅改良一年的荒地，有些荒地甚至不足一年，是今年春天开垦出来的。 罗曼虽说一直在垦荒，光是过去三个月就垦荒了五千亩地，但那也都是荒地，前期产量极低。 而人口呢？ 今年春天的三万涨到了现在的将近八万。 短期内人口翻倍，而耕地却处于缓慢增长的状态，且短期内见不到收益，所以压力自然极大。 因为这期间消耗的都是夏收时的存粮。 一旦存粮消耗完了，那就没了。 要节流！ 更要开源！ …… 九月份来了。 秋高气爽的季节，漫山遍野一片金黄。 大批的作物都成熟了。 压抑了几个月的起源城陡然爆发出了巨大的生机。 所有劳动力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他们手底下的动作都加快了不少，劳动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在这个乱世和灾难的年份，能安安静静的吃顿饭就是最大的恩赐了。 要知道，那些资历较深的起源城农夫每天还是三顿饭，只是吃到嘴里的东西相比起去年少了一些。 而那些新增奴隶只能吃两顿，而战俘更是只有一顿。 即使如此，奴隶们依旧感恩戴德——他们是被海盗卖到这里来的。 在这个战乱的年代，起源城的生活真的是来之不易。 甚至，所有农夫对配给制也丝毫没有抵触，非常能理解领主老爷的做法。 其一，现在吃不饱，但也饿不死。 其二，现在吃饱了，但以后没东西吃了。 看似是两种选择，但对于底层人来说，压根就不用选。 他们前半生都在过着第一种生活。 谁家孩子不是精打细算，数着碗里的豌豆粒儿过日子？多吃一口都要挨嘴巴子。 如果说，他们过去每天能吃到两斤杂粮，那么在配给制施行的时候，每天却能吃到三斤杂粮，如果待遇从一开始就在低谷，那就有巨大的提升空间。 而且他们分工协作，只干固定的事情，远比过去更省力，体能消耗不算大。 刚从北方过来的奴隶有些不适应。 一开始还在担忧这里的领主老爷是不是给他们吃得太多了。 要不要少吃点？免得以后没得吃了。 这种想法在这个时代真的很普遍。 多为老爷着想捏。 呜呜呜，如果把老爷的粮食都吃光了，那老爷岂不是要饿死啦！呜呜呜，那不行，老爷没了我们该怎么办，我饿死了老爷也不能饿死啊！ …… 秋收极大缓解了口粮的压力。 农夫们、奴隶们、尤其是受灾的奴隶们，是用虔诚的目光注视着这轮作物。 那些黄灿灿的、颗颗饱满的豆子，收割起来别提多痛快了。 而罗曼也松了口气。 洪涝没有造成多少减产，将近四万亩黄豆，亩产一百三四十斤，人均六七十斤。 一斤黄豆三斤豆腐，如果水分再多点，弄个五斤豆腐都正常。 暂时就先这么着吧。然后是罗曼今年种植的新作物。 八百亩晚稻，收获了八万斤的稻谷——这些粮食全都可以吃，也算是填补了一小部分的粮食缺口。 而格薇儿赐福过的五十亩试验田，亩产量足足有两百七十多斤，几乎是翻了2.7倍。 看来命运之手的确大幅度改变了这些稻谷的命运。 罗曼将试验田的所有稻谷全都细心保存好，这些都是来年的种子。 其次是也到了采摘季了。 就和罗曼预计的相差不多，亩产约有30斤。 两百亩田，就收获了六千斤，只能说比亚麻强多了。 目前甘蔗还不能收获，要等到明年开春。 看其长势，亩产两千多斤没跑了，就和动辄亩产千斤的牧草一样。 含水量高！ 每根甘蔗都有两米多高，水分极大，自然压秤，亩产三千斤都算少了。 优点是，甘蔗水能熬红，红能放进百货商店里。 最后一种甜菜就不如人意了，没经过特殊培育的甜菜没法榨，只能当做蔬菜来吃。 罗曼现在没时间弄它，只能一步步来。 现在播种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甜菜尽快适应这里的土壤和气候。 …… 另外，罗曼在春天挖的那些池塘，从中捕捞了万余斤的鱼。 罗曼偶尔会遣人往里面扔一些饲草增加出肉量。 于是，劳工们惊奇的发现每顿的荤素比例竟然在变化、 肉量从一开始的20克，提升到了如今的300克，足足提升了十倍不止。 因为，这时养殖场也在大规模屠宰牲畜。 今年秋天共计出栏了三千头猪，五千只羊，以及两万只鸡——相比起去年没什么变化，因为再多就养不起了，牧草供应不上。 摄取的肉变多了，就能降低粮食的消耗了。 因为粮食的库存真的不多了。 罗曼有时候还要拿新鲜的牛奶、羊奶、鸡蛋来作为副食。 产奶的牛羊和下蛋的母鸡在养殖场的地位很高，不能轻易宰杀。 因为它们的产出很稳定。 每天能有三五千斤的奶量和两千枚鸡蛋。 养殖的好处就在这里。 吃的是草，但提供的是高营养副食，姑且也能弥补粮食的损耗。 夏收的六百多万斤小麦，不算麦种，目前仅有三百万斤，人均约有三十多斤小麦。 罗曼要靠着这批粮食度过整个冬天和明年春天呢。 到了明年再缺粮了，就找新邻居借点吧。 毕竟我们是打出来的交情，总不能不借吧？ …… 军队那边也给罗曼带来了些惊喜。 杰特时不时的把他们拉出去野练， 一千个老兵在军营里带着两千个新兵进行基础训练。 另外四千个完成基础训练的士兵则进入荒野。 在野外锻炼生存和战斗技巧，期间仅有少量的物资供应，在最紧要的时候也要组队作战。 必要的时候通过狼烟、吹哨、令旗、锣鼓等手段进行远程沟通。 野练军队在进行高强度训练的同时，也能在野外狩猎野兽，称得上一场大规模的秋季群猎了，居然给他省了十几万斤的口粮。 罗曼觉得杰特在帮他减轻负担。 毕竟为了应对意外情况，配给制执行两三个月了，所有人的口粮都很紧张。 唯独军队和学校是正常供应的。 在丰收过后，所有人姑且是度过了两天短暂但幸福的狂欢。 …… 经过这一季的豆科植物，土壤经过初步改良了，今年的麦种也适应两年了。 现在播种冬麦，明年的产量肯定低不了……最起码相比起这片大地的产量而言，它肯定低不了。 平均亩产能有两百五十斤就算赢。 罗曼每天和赛思对账，度过了这个充满丰收和喜悦的九月份。 前面没了一章，应该很快能出来， 对不住读者老爷了，咱明天多更一章 (本章完) 288.第286章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哦 第286章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哦 十月份，温度开始降低。 一项新的事务提上了罗曼的任务日程。 如何过冬？ 起源城的基建速度肯定不慢。 罗曼带来了更先进的烧砖技术。 一个泥匠每天能制作近千个砖胚，是建设环节之一。 另有运土和泥、阴晒烘干、燃料供应、煤炭烧窑等，建设周期较长。 平均来算，五十个劳动力每天建造一座基础砖房。 投入的劳动力越多，产量越大。 因为每天都在砌墙，建筑队早就熟能生巧了，一个老人指挥两个新人搬砖。 这种建筑的好处是坚固、耐用。 今年暴雨洪涝，放在别的城镇，那就是数十上百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但在起源城面前，那只是微风细雨——最多是没铺好屋瓦，出现一点漏水现象。 可是房屋只能做到最基础的御寒。 今年的奴隶们没有衣物，没有被褥，就连家具也不齐全，木厂那边都是优先提供床具的，铺的都是麦秸和茅草。 刚收获的六千斤只能紧着军队用。 纺织原料不够，与其只发给一部分人，不如所有人都不发。 罗曼取消冬装福利，肯定没人闹意见。 但问题是，罗曼往年发放冬装，就是为了让他们在冬日劳作。 今年…… 也得这样！ 衣衫单薄就衣衫单薄吧。 白天的时候，提高饮食标准，觉得冷了，就喝几碗咸肉汤，上面飘着一层满满的油，喝了能暖和身子。 有足够热量，足够脂肪，身体活络开，在冬天干活冻不死人。 但也只有在外面干活的人能喝这个。 那些作坊里的工人没资格吃肥肉，只能吃瘦肉了。 所以，白天还好说， 但到了晚上呢？ 夜晚温度更低，外面寒风凛冽，稍不留神就冻死一批体质差的人就太正常了。 一旦受冻，白天的干活效率肯定大减。 罗曼不得不因此去了煤铁镇。 蜂窝煤和铁炉能帮助他们度过漫长且寒冷的冬夜。 就和建设砖房一样。 这种难度不高的生产任务，投入的人力直接影响产出。 罗曼这次往煤铁镇那边带去了五百个新人。 另外安排一百人在煤矿的旁边定居，他们的任务就是批量生产蜂窝煤。 没等半个月。 成千上万的蜂窝煤就从那边运过来了。 一并送来的还有大量的铁炉子。 铁皮外壳，耐火材质的炉胆，下方通风口，炉篦和内圈支架是一体式的，能直接套在里面。 铁炉的制造难度很低，每个部件都能单独制造，使用的时候组合起来就行了。 每座砖房都能领到一件铁炉，且配备一把火钳，罗曼每天提供四个免费的蜂窝煤。 这不是个小数字， 现在起源城大概有九千多座砖房——不算军营、军队大院、煤铁镇、盐镇、金矿镇、草甸牧场等分流的居住地。 不提九千个铁炉，光是蜂窝煤，每天就要消耗三万多个，大概十万斤出头的份量，二十辆马车才能拉得动。 有些早早成家落户的，分配到砖房，仅有两三个人，共用五个蜂窝煤。 而那些没分配到房子的，或者说今年刚来的奴隶，也住在砖房里，平均一座砖房能塞了二十人，每个人仅有四平米的活动空间，睡也是睡草席大通铺，互相挤在一起取暖，他们也是共用五个蜂窝煤。 放开通风口，一个蜂窝煤全速燃烧，大概能燃烧一个小时。 如果通风口用木塞塞住，仅留出一丝缝隙，就能大幅度减缓蜂窝煤燃烧的速度，将燃烧时间变成三四个小时。 尽管如此，四个蜂窝煤提供的热量也是有限的，让二十个人取暖肯定是有些难了。 但是在起源城，没房子的奴隶就是这样子的。 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努力工作，不能偷懒，否则和战俘享有同等待遇。 如果表现好了，按照当前的建设速度，最晚的一批人要等到半年后就能拿到拿到户口本，有属于自己的房子。 到了那时，他们也会自动脱离奴隶的身份。起源城是有居住规则的。 而且居民部的管事会明确别人告诉这些规则。 比如参军能直接拿到两座砖房，士兵在军队大院有一套房，起源城也会给其家人分配一套房。 如果没有家人也无所谓，毕竟在军队大院有保底的一套房，物质丰富、薪资极高。 另外，如果错过募兵，或者没招募上。 那新建成的砖房会优先供应给有家庭的。 如果没有家人，那就找个家人，去领结婚证，然后排队。 否则就只能和别的单身狗共处一室了。 这只能算是很正常的、将奴隶转化成居民的手段。 人没有上进心，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有上进心的人没有家庭也挺可怕的。 所谓落地生根，就是要在这片土地上形成羁绊，和这片土地不离不弃，同生共死。 …… 罗曼下达了指标，制造两万个铁炉子。 虽说工作量很大。但平摊到一千多人身上就不是个事了。 那些铁匠是生产的主力，罗曼培养了一年多的铁匠学徒们如今都成材了，能够熟练的运用各种工具进行金属加工。 虽说没法单独敲出一块板甲出来。但有了锻锤和轧机，大多数人也没必要掌握手敲板甲的高等锻造技巧。 这些学成的铁匠现在就可以带新一批的铁匠学徒了——也就是居民部挑选出来的这五百人。 他们爆发的生产力不容小觑。 值得一提的是，通过轧机碾压出来的铁皮炉子，本身就是板甲级别的材料。 罗曼没心思重新设计出一种新的铁皮材料出来。 军用民用的界限很模糊，怎么快捷怎么来。 这个冬天，煤铁镇的打铁棚就没干别的事情。 要么是敲板甲，要么是造铁炉。 两者都开始大量普及。 不止是家用，还有公用。 如果在每个工坊里多摆几个炉子，炉子上放个盛水的瓦罐或者陶壶，蜂窝煤在底下烧啊烧的，提高室内温度的同时还能烧水。 工人们没事就喝点热水，温暖身体。 那劳动效率最起码提高三成。 罗曼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解决了过冬取暖的问题。 他说的也很明白，铁炉和蜂窝煤代替了冬装福利，还要让居民部的人宣传如何使用，保持一定的通风，避免一氧化碳中毒。 宣传后还中毒了就属于自然淘汰，死了赶紧腾位置。 严格来说，这一套的成本比冬装高多了。 况且，铁炉本身就是一个炉灶。 罗曼在设计砖房的时候，就没考虑过让他们在家里做饭。 但得承认，这种考量很不妥当，总有某些人因为各种缘故，需要在家做饭的，不然每次去大厨房都很不方便。 铁炉基本满足了那些家庭对炉灶的所有需求。 它很便携，是绝佳工具。 更重要的是，这就是白送给他们的。 唯一缺点是燃料。 但就算冬天过去后，蜂窝煤不再免费，他们也能从百货商店那边购买廉价的蜂窝煤，四分之一枚铜币就能购买二十个蜂窝煤。 相应的，那些拿到免费铁炉的人，无论奴隶亦或者居民，都得在冬天干活。 为了应对明年的状况，今年冬天要再开垦几千亩地。 不是普通的耕地，而是水田。 沼泽如今是枯水期，也是个修建水利的好时候。 草甸牧场的改造还没完成。 森林还在砍伐垦荒。 所以，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哦。 (本章完) 289.第287章 同人不同命 第287章 同人不同命 冬天入夜的早。 罗曼刚出门就见到格薇儿在庄园的空地上玩。 “格薇儿，过来。” 小女巫在草地上和她的驴子玩，小驴子活蹦乱跳，她也活蹦乱跳的跑过来。 罗曼瞧她的脸色，又看了眼毛发光滑、健康活泼的小驴子，问道：“你是不是又偷偷给阿米祝福了呀？” “没有啊。”格薇儿心虚道。 她有些任性，罗曼觉得还在容忍范围内。 一只驴子又不算什么。 罗曼只是提醒说道：“你的力量很宝贵。” 但是匀出来一些给小驴子也没关系吧。格薇儿心想，小驴子才几个月大。 她前段时间还给几只牛马猪羊鸡的幼崽赐福了呢。 每只小幼崽都是罗曼精挑细选出来的。 健康无病、体态优良这种幼崽普遍遗传性也强，就很适合做种。 格薇儿赐福后，那些幼崽变得更健康了。 任何物种都是有潜在的基因变异，或是变异成良性，或是变异成恶性。 格薇儿知道，罗曼和她说过，她的赐福能一定限度的诱导物种基因朝着良性的方向去变异。 她听不懂，但听不懂没关系。 尽管施法，剩下来交给命运。 成就成了，不成就不成。 植物如此，生物亦如此。 只是罗曼从不让她给人类的婴儿赐福。 一只种猪和种羊，能繁衍成百上千的后代，人类没这能力——就算有也不行，他也不行。 再者，给动物赐福所消耗的力量远高于植物。 格薇儿抽空看顾那些牛犊、马驹、猪崽、羔羊就是极限了，为了保证效果，每隔一个月都要去重新施法。 “今天去给麦苗祝福了吗？” “还没呢。”她低着头，右脚尖在地上划拉。 罗曼看不到她的表情，无奈说道：“那我陪你去吧。” 格薇儿立刻喜笑颜开的抬头，挽着他的胳膊：“那咱们走吧。” 她对罗曼背后的那两位成年女巫也是笑脸相待。 夏斯塔脸上露出清淡的微笑。 玛格丽特一言不发。 罗曼觉得她就是故意堵在这等他问话的。 不是错觉，这段时间都是如此。 刚开始祝福稻田的时候，他要亲眼确定格薇儿的状态和能力极限，所以要陪着她。 他就看着格薇儿祝福了十多亩，确定了大概情况后，他就转头忙别的事情了。 入冬后，他有些闲暇，所以能挤出时间，刚好被抓住了。 这孩子平时有些笨拙，但有时候也很精明。 她没办法参与进他的工作，所以就让他参与进她的工作了。 很狡猾呢。 …… 格薇儿的祝福有利无弊。 让她休息是不可能的。 最多是不压榨的那么厉害了。 五十亩稻田是抓紧完成的，因为水稻的关键成长期也就那么点时间，她夏季喝了魔药，水稻在秋季就要收割，所以留给她的时间不多。 现在冬季漫漫，现在可以慢慢来了。 一行四人又把莱莎喊出来。今天刚好是个明月夜。 月辉清寒，麦田如霜。 格薇儿给一亩试验麦田施了一遍法术，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可以回去了——她把罗曼喊出来就这点事。 主要祝福的方向是快点适应气候，增加分蘖率，小麦的产量和分蘖率直接挂钩。格薇儿尽管施法，别的交给命运。 “殿下，您可真了不起啊，我们从没想到女巫的力量可以用在别的途径上。”莱莎不知道第几次这样说。 当她在秋收时，见到试验田的水稻亩产量时，整个人都傻了。 亩产将近三百斤，可以说超级夸张了。 在这个时代只有那些名副其实的天选之地才有这个产出，一亩地产出养活一个人绰绰有余。 大多数文明诞生之初就会育种。 因为农耕文明的基础就是将野草培养成粮食，只是育种技术不成熟，所以时间跨度很漫长。 起源城之外的农民至今没学会用泥水筛选良种。 农业技术相当落后，这年头谁知道育种的本质是什么啊！ 罗曼轻哼道：“伱们眼光狭隘，但我不怪你们。” 哎呦，又来了。 莱莎很头疼，她试图和罗曼打好关系，因为眼前这人是她的主子。 他智慧开明且精力充沛，懂得种地、酿酒、饲养、建筑、医学、水利、以及最重要的发明和创造，简直是个妖孽。 没人知道他的知识是从哪来的。 这片大地是荆棘丛生、漫无边际的黑暗森林，人们匍匐在森林里，挣扎已久，那些尖刺蔓生，刺破了他们的皮肤，他们感到痛苦，却无法发声，因为他们在漫长的痛苦中早就和那些长满尖刺的荆棘融为一体。 直到有个人忽然出现了。 他浑身发着光、眼眸里燃烧着火焰，那道身影照亮了黑暗森林的一角，挥出光剑，斩断荆棘，当匍匐在地上的生灵惊讶的抬头望去，发现他们浑身不再痛苦了。 他们没法理解这种现象，痛苦缠绕了他们千百年，他们从不过问，唯一能做的就是盲目跟随。 他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 他走过的道路，那些黑暗蔓生的荆棘迅速燃烧，化作灰烬和养分，落入土壤，滋润成一片宽阔且温暖的耕田。 这很好，这样当然很好。 谁不希望出现这样的人呢？ 但莱莎觉得他应该做得更好点，比如收收他的脾气，自高自大，唯我独尊，不是骂这个蠢货，就是喷那个白痴。 他哪方面都不像是一位贵族，不热衷比武、不举办宴会、不贪财嗜酒、不狩猎娱乐。他整天忙来忙去，有时候一大早出发，有时候很晚才能回来，有时候干脆就好几天都不见人影。不见了倒是还好，见面就不好了。 他眼高于顶，唯独这方面，他比所有的贵族都贵族，一点都不讨人喜欢，不知道还以为黑铁之王当面——或者说黑铁之王也是要遵循社交礼仪的。 她就说了句话，他就说她眼光狭隘，又说不怪她们。合着她们原来应该被责怪吗？她既震惊又无辜，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你让我们做的我也都做了，但你凭什么骂我们啊。 莱莎干笑两声：“毕竟我们都不如您呢。” “那是自然！” 她被堵的说不出话，拼命默念那些贵族要遵守的秩序，谦逊、宽容、荣誉、怜悯…… 这人能不能秉持这些贵族美德，稍微尊重她们一点？莱莎扪心自问，这可是一位名副其实的裂甲子嗣，难道时隔百年，征服者曾经宣扬的那些美德在公爵家里消失殆尽了吗？ “罗曼，我冷。”格薇儿缩着脖子，晚上温度比白天还要低呢。 “为什么不多穿点？” “我忘了。”小女巫羞涩道。 罗曼想给她一巴掌，然后告诉她女巫就算在夜晚的寒风里也要保持坚强优雅的举止，夏斯塔和玛格丽特穿的比你都单薄，但人家的姿态比你端庄多了。他心里这样想，但没下得去手，这可是起源城的粮食之母，打坏了谁负责？ 他将自己的斗篷取下来披在格薇儿的背上。那皮毛斗篷的触感柔软到滑手，轻盈且保暖。 贵族们普遍都有这样的服装。 寒冷时是斗篷，温暖时是披风。 只是他的披风略大，把她全身都裹住了，“好暖和。”她说，眼睛都快眯成月牙了，“我要告诉桑娜。” “和她说做什么？”罗曼问。 “她会羡慕我的。”格薇儿将脸埋在斗篷里偷笑。 “她早就羡慕你了。” 罗曼说的那孩子现在在野外跟着战斗女巫们挨冻呢。 桑娜的专长和格薇儿不同。 在工地晒太阳的土木老哥和在办公室吹空调的程序员能一样吗？ 前者只要埋头苦干就行了，但后者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并且，格薇儿还得喝魔药，摇身一变从低阶女巫变成了中阶女巫，远不如桑娜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稳固。 总结就是桑娜赢赢赢！ 唉，同人不同命的女巫啊，都有各自的烦恼。 罗曼和格薇儿说着走着，清冷的月光洒下来，冬夜也仿佛不那么寒冷黑暗了。 莱莎看着格薇儿也有些羡慕，他对格薇儿好着呢，对别人就不这样。该怎么得到他的尊重呢？来晚了呀，难道要爬上他的床吗？有失贵族礼仪不说，更大的可能是会不会被他一脚踹下来啊。 (本章完) 290.第288章 双车将军（加更求月票） 第288章 双车将军（加更求月票） 今年的起源城迎来了一场十月份的小雪，两场十一月份上旬和下旬的大雪。 即使如此，起源城也保持了相当快的发展速度。 在十月份小雪的时候，所有人的工作都没因下雪而停下来。 他们马不停蹄的砍树、耕地、盖房、铺路、修水利、改造牧场，播撒来年的牧草种子。 但到了十一月份的大雪时就不行了。 发展遇到了阻碍。 比如，放出去垦荒的、衣服单薄的奴隶要收回来，免得他们在雪地里冻坏了。 再比如，大雪封路，物资的运输就成了很困难的事情。 尽管早就储备好了过冬物资，但还是得确保快速沟通。 罗曼不得不安排人手去扫雪，保证道路的畅通。 …… 十二月份。 白雪皑皑的大地，没有融化的苗头。 罗曼集结去年领了冬装的起源城居民垦荒。 那些单衣的奴隶反而呆在砖房里，围着铁炉烤火。 因为担心劳动力冻死，所以罗曼将他们的蜂窝煤供应量提升到了八个，不然真不够烧的。 至于垦荒的起源城的居民？ 谁让你们有衣服穿呢，有衣服穿就能干活。 他们怨恨也怨恨不起来，难道要怨恨生活水平太高？ 而且居民部和农业部的干事都在反复宣传，他们今年的劳动量决定了他们明年的待遇。 如果明年收成好，那就会取消配给制。 如果明年收成不好，那配给制继续。 事关吃饭大事，能拿到砖房的居民普遍都不是偷懒耍滑的性子，只能在雪天里抓紧干活了。 农业技术里有个叫做冬耕的说法。 冬耕的好处极多，能够加快土壤熟化。 在冬天开垦出来的荒地往往很容易养出来。 虽然降雪量极大，但这并不是一场雪灾。 北方大地的寒流吹不到这里，盆地的温度还算接受范围内。 在这种情况下，雪层越厚，来年越丰收。 格薇儿也会拉着没事的罗曼去麦田那边赐福。 冬麦的蛰伏期极长，比春麦多了2.2倍的成长时间——春麦100天就能收获，冬麦却要220天，漫长的蛰伏期是为了给来年积蓄养分——一如现在的起源城。 圣战军的封锁依旧，就如雪层，不能冻死大雪下的麦苗。 …… 这时候，有个船队突破了圣战军的封锁，来到了起源城。 来者是黑铁之王的财政大臣戴蒙爵士。 罗曼在会议厅接见了他。 “勋爵大人，咱们又见面了。”戴蒙笑眯眯的。 他的斗篷比罗曼的还要华丽，五颜六色像是孔雀。胸前佩戴了一枚极品的红玛瑙，那宝石的力量在隆冬时节也维持他的体温。 罗曼也有玛瑙，但他从不佩戴。 他认为那东西会消磨他的意志。 罗曼冷嘲热讽道：“我还以为国王早就抛弃这里了。” “您闯了那么大的篓子，咱们的国王陛下也很难办……”戴蒙说，“勋爵大人，您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罗曼打了个响指，五位征战骑士抬着木箱进来。 戴蒙将那木箱打开，金灿灿、充满诱惑力的光辉照进他的瞳孔里。“您是守信之人！”戴蒙说道。 这可是足足一千斤黄金。 罗曼说道，“戴蒙大人，如果我拿出更多的黄金，国王陛下会为我出兵吗？” 出兵？对谁出兵？ 戴蒙告诉罗曼：“教廷的圣战军不是冲着女巫来的吗？和您有什么关系？” 古往今来——最起码到现在为止，人类并没有太复杂的政治斗争。 罗曼在春雨之战赢了教廷和盖尔。 黑铁之王给他加冕河谷守护、勋爵、战争之手等一系列封号。 在这场权力的游戏里，黑铁王座的主人和龙堡大公对立的态势显而易见。 “勋爵大人，现在局势够紧张的了，您这里山高路远，或许不知道，但国王陛下和派恩大人因此事在黑堡大吵多次，但谁也没说服谁，而我们全都吓坏了。” 黑铁之主和最强大公打起来的话，还有谁不害怕呢？ 罗曼问：“争吵什么？” 戴蒙看着始作俑者，脸上的表情像是见鬼了：“您知道您庇护女巫的行径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哦？”罗曼翘首以盼。 “不是……勋爵大人，您在黑堡就真没有眼线的吗？那可是征服者的首都啊。” 罗曼平淡说道：“我极少关注大地局势的发展。” 哎呦诶！造孽啊！戴蒙摩挲着他的猫眼石戒指。 这位年轻王者佩戴了琥珀，那种智慧宝石能掩盖住他的思绪。 他不知道年轻人说的是真是假，就权当是真的吧。 就这样的人，就这样的武装割据势力，牵动了整个黑铁大地的局势，偏生还不在乎别人…… 你说拿他怎么办？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来的时候亲眼目睹两万圣战军就堵在门口，结果不也拿他没办法吗？ 别说两万了，就算是四万来了，那也是干瞪眼。 唉，阿尔斯特，你干的好事。 戴蒙叹道：“盖尔大人让教廷在咱们的地儿胡作非为，国王陛下很不满，现在好了，您直接给了教廷出兵的借口，咱们国王想拦都拦不住。” “怒潮大公也拦不住吗？” 财政大臣看了罗曼半天，说道：“派恩大人是支持者——他是教廷那边的支持者，知道这条消息的可不多，不然会把人吓死的，教廷本来要派遣更多的圣战军，但是国王陛下急眼了，发誓如果派恩真敢放那么多人出境的话，他就收回怒潮家族的传承，所以他们现在还在吵。” 那不是神奥军，而是教廷军。 神奥军在苍月和苍月人打的伱死我活，而教廷的力量至今仍只暴露冰山一角。 这条消息真的很吓人，罗曼对此早有猜测。 权力斗争向来如此，它不是幕布后的暗箭，而是舞台上的刀枪。 罗曼脑海里浮现出了黑铁之王和黑铁公爵们的关系发展图。 阿尔斯特和黑铁之王是同阵营的，派恩没有异议的封锁神奥和教廷，有意见也不行，憋着。 然后，守护者家族覆灭了，阿尔斯特失去他的守护者后也死了。 继承大位的盖尔和派恩是同阵营的，所以情形一下子逆转了，有种被双车将军的感觉。 可怕的是，这双车原本是己方阵营的双车。 黑铁之王被钳制住了，面对教廷、神奥、裂甲、怒潮四方势力。压不住，根本压不住。 “怒潮家族为什么要这样做？”罗曼双手交叉，放在腹部。 “征服者陛下认为教廷是人类之敌，阿尔斯特大人、国王陛下、也包括我在内的一众大臣也这样认为，所以怒潮封锁神奥百年，直到如今，派恩大人不这样想了，他认为教廷是助力，要把他们放出来…… “但是，勋爵大人，教廷现在拥有着远超曾经的影响力，怒潮和他们对峙百年，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他们本该是大敌人，现在派恩大人嘴里蹦出来一句诸神在上我都不会觉得惊讶，那可是黑铁大地最强大的公爵啊，对抗教廷的最前线啊。” …… …… ps：月底求月票 (本章完) 291.第289章 征服者秩序 第289章 征服者秩序 罗曼惯于用超越时代的视角来看待问题，那种视角能让他看穿浓浓迷雾，理清各大势力的政治动机。 教廷想要出来。 怒潮在帮助教廷出来。 裂甲为了镇压罗曼，放开了教廷的调动权。 神奥和苍月开战，如果教廷从神奥半岛走出来，能极大增强神奥在苍月战场的力量。 黑铁之王在阻止教廷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暂时还未撕破脸皮。不然黑铁之王的大臣也没办法突破封锁，来到这片土地上， “这样不是办法。”财政大臣在罗曼面前继续说，“现在挽冬在打，高原在打，整个北方在打，苍月和神奥也在打，到处都在打仗，他们将征服者秩序践踏的一文不值，其中也包括您——咱国王还等着您解释呢。” “解释什么？” “盖尔大人在北方战线兵败，海盗直逼南境，威胁到了裂甲领和黑堡。”戴蒙说，“这可不是一位勋爵该做的事情。” 罗曼没指望他和海盗交易的事情能瞒得过别人。 谁也瞒不住。 教廷的杀手都藏在奴隶堆里了，这种大规模的人口迁徙，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 大臣说，“这也是我来这里的第二件事情，我都做好您不肯交付黄金的打算了。” 罗曼说道，“若果真如此呢？” “那我走，”戴蒙说，“我可不想向一位王者索要他的黄金，除非我活腻歪了。” 大臣看起来很庆幸。 “看来罗曼勋爵您还是心向国王的。” 罗曼对此不置可否，他说道：“如果你们不肯的话，应该第一时间前来告诉我，说不准我会停止贸易……说不准。” 但没人告诉他。 盖尔知道，黑铁之王也知道。 但就是没人告诉他，任由他和海盗交易，从北方得到了大量的奴隶。 “盖尔大人和您势同水火，他向国王陛下罗列您的罪名——谁让你俩都是黑铁封臣呢，但咱的国王帮您压下了那些指控，据说盖尔大人快要气疯了，他口口声声说要来找您决斗，也被国王陛下拦住了。” 罗曼有理由相信戴蒙参与了这件事，不然说的不会那么声情并茂。 盖尔指控他，让他认罪，结果那些指控全都泥牛入海了，因为罗曼背后有人，而他本人直到现在才知道那些事情。 罗曼认为这是宫廷博弈的一环。 国王希望放纵北冰海盗来打击裂甲家族的势力，又不能暗中动手，否则一旦被拆穿，龙堡大公会直接对黑堡之主宣战。 而河谷之王干这档子事就很方便了，他本身就是独立王爵，且和裂甲公爵有旧怨。 说是歪打正着，倒不如说是政治和战争的本质就是合纵连横。 黑铁之王宁可将希望寄托在海盗身上。 于是，在权力者的博弈中，黑铁大地的北方尽数沦陷，沦为海盗肆虐之地。 如果北方居民知道了此事会怎么想？ 毋庸置疑，河谷之王是个该死的人，而黑铁国王是个更该死的人。 罗曼的罪名是海盗帮凶，而国王的罪名是叛国。 国王背叛了他的国民，他该被推上断头台，斩首示众。 但那些底层人能做到吗？ 做不到的。他们浑身泥污，用仇恨的目光望着衣冠楚楚的王公贵族们，然后什么都不做，直到面临死亡，才会携着那些无解的怨念进入地狱。 直到他们死的那一刻，河谷之王和黑铁之主也未必知晓他们内心深处的那道血淋淋的伤痕和黑色波涛。 “那替我多谢国王陛下。”罗曼说。 一码归一码，黑铁之主帮他抗下了来自盖尔的压力。 不然的话，估摸着会横生枝节。 “这是陛下应该做的，但罗曼勋爵，恕我直言，那您应该做的事情呢？” 大臣直直的盯着罗曼。 会议厅一时间陷入寂静。只有外面的寒风在呼啸。 好半晌。 罗曼说道：“国王陛下要我做什么呢？” 大臣轻声说道：“征服者秩序。” 一瞬间，屋外呼啸的寒风仿佛也停止了一瞬间。 罗曼陷入沉思。 他知道这个秩序。 尽管它诞生的时间仅有百余年，但它依旧成为了陆地七国都该遵守的一个神圣秩序。 即，征服者伊奥诺斯根据大地诸国的地缘政治所制定的战略秩序。 黑铁大地是整片大地的中央位置。 北方是冰岛和挽冬，东方是高原，南方是苍月，西方是自由城邦和神奥。 征服者时期修建的黑铁大道如蛛网般蔓延向各国，几乎有权调停和插手所有的战争。 但这套秩序的本质是保存人族力量，使其形成整体，和平发育，禁止内耗。 黑铁之王和黑铁公爵都是这个战略的关键一环，缺一不可。 冰岛王国被海盗威胁了？ 黑铁帮冰岛打海盗。 高原王国被蛮族侵略了？ 黑铁帮高原打蛮族。 神奥又对苍月动手了？ 警告神奥，再敢打苍月，黑铁就出兵打神奥了。 怒潮家族的礁石城堡就和神奥半岛遥相呼应。他封锁的不止是是教廷力量，还有蠢蠢欲动的神奥。 橡木家族的苍白之塔在南方和巴尔山脉并肩对峙冥海，堵住了大地的一个缺口。 裂甲家族位于黑铁腹地，非常灵活，哪方战线吃紧，裂甲都能及时支援。 黑铁之王起到的就是一个统御和调解的作用。 计划是好的，但执行者不到位，再好的计划也没用。 从后世人的角度来看，拉开这场乱世序幕的便是阿尔斯特之死。积重难返的征服者秩序在哪个龙堡之夜里发生了史无前例的大崩溃。一个铁环的绷断，带动所有的铁环全都崩飞出去了，从此秩序不在。 诸神将那不详的狼烟从天空灌入大地，烟熏火燎，局势难明，凌乱的火星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迅速扩散。战火燃烧大地，黑暗笼罩世界，沉默已久的乱世降临。在这个黑暗炽热的舞台上，有些身影在火焰中逐个显现，他们是或许高尚或许卑鄙的骑士、野心勃勃的实权贵族、贪婪疯狂的强盗劫匪、高呼圣战的诸神信徒，他们骑着战马，开始粉墨登场，纵火耶？灭火耶？战马踏过土地，火焰片片燃烧，但燃烧的事物不是黑暗森林里的荆棘，而是那些数不清的贫弱身影、是乱世的燃料和资粮。 焚烧骸骨所带来的浓浓黑烟为这个昏暗舞台增加了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本章完) 292.第290章 给整片大地一点小小的起源城震撼！（月底求月票） 第290章 给整片大地一点小小的起源城震撼！（月底求月票） 罗曼的爵位是王爵、也是勋爵。 后者是个特殊的爵位。 封爵者不仅得到了这片大地的最高荣誉，还肩负了一项使命。 维护征服者秩序的使命。 罗曼仍记得黑铁之主派遣他的大臣来到这偏远河谷，对他册封时所说的话——“你得出兵去平乱呀，海盗、蛮族、邪魔、异族、有什么能威胁到咱们的安全，您就去打什么好了。” 戴蒙也许记得，也许不记得这句话。 对于这种玩弄权术的谋臣来说，每天不知道要说多少句话。 但他肯定记得他去年因这句话从罗曼这边狠狠敲下了一大笔盾牌税。 而现在，他又来了。 他紧紧的盯着罗曼，心底祈祷这位勋爵可千万别撂挑子。 如果眼前这位勋爵说一句“此非为偏安一隅，但求一方百姓安宁”，或者是“今诸国纷乱，当立牧以定”。 将这个当做理由不出兵关门睡大觉的话，那黑铁之王还真没法拿他怎么样。 不然呢？ 你逼急了人家，人家就直接揭竿而起，反了你丫的！ 那黑铁就得派兵过来平乱。 河谷之王造反后，大门一关，闷在河谷睡大觉。 黑铁怎么平叛？ 和教廷的圣战军一起堵在门口吗？ 神奥兵力充沛，而教廷更是取之不尽的信徒，他们耗得下去，黑铁可耗不下去。 更重要的是，一旦闹掰，起源城的税，黑铁肯定是收不上来了。 唉，阿尔斯特，伱干的好事。 罗曼细细思量，半天后又说道：“你们让我出兵，但我现在哪能出兵呢。” “正因如此，您这样年轻的王者才不能一直待在这峡谷里，不然就要变得和您阿尔斯特大人一样的人啦，教廷不就是您的敌人吗？你都公开庇护女巫了，他们都说您继承了阿尔斯特大人的遗志……” 罗曼皱眉：“谁说的？” “大家都在说，”戴蒙耸肩。 罗曼沉默不语，在戴蒙有些焦急的注视中，他缓缓点头说道：“我会出兵的。” 大臣如释重负：“不能拖得太迟。” “明年。” 大臣试探着说道：“在秋天前出兵？” “可。” 大臣交口称赞：“您不愧是阿尔斯特之子啊！” 这下子他能放心回去和他的国王交差了。 罗曼问道：“但是，戴蒙大人，我得问一句，国王陛下究竟有什么打算。” 政治战争不是说谜语，不是对暗号，要把话说清楚，免得会错意。 “这件事就算您不问我也会和您说的……但在此之前，勋爵大人，我能知道您现在有多少兵力吗？” 罗曼摇头，“这件事不重要。” 戴蒙强调道：“我知道这个，才能知道您有多少胜算。” 罗曼瞥了他一眼：“我赢不就行了，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戴蒙也不恼，微笑道：“罗曼勋爵这么有把握，那我就放心了。” 罗曼没兴趣把起源城的家底报告给外人。 他从一开始就在起源城布置了战争迷雾。 战争迷雾的作用很简单，那就是让外界的人对这里一无所知。 这个很容易就能做到。 就这么说吧，罗曼在康德领劫掠了多少人，海盗又往这边运来多少奴隶，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还是靠着在起源城挨个清点，才确定最终人数。 这一点都不夸张。 比如洪涝那次，海盗派遣三百多艘战船，有的船大，有的船小，共计运送将近两万个奴隶。 你以为他们上船的时候会挨个清点数量？ 错误的！ 如此庞大快速的一次行动，牵扯到了几万个奴隶的规模。 海盗王可能连派遣来的战船数量都不清楚。 毕竟这是做生意，速去速回，又不是打仗，没必要精确分配兵力。 清点人口会耽误时间，有多少往里塞多少，感觉差不多了，或者塞不下了，然后就扬帆划桨，来到起源城和罗曼做交易。 罗曼但凡刻意隐瞒几百个奴隶的数量，海盗们就发现不了一点。 只是罗曼懒得做这种垃圾行径。 但所谓组织度也是体现在这种方面。海盗固然有族群传承的生存知识，但相比起文明世界而言，蛮子就是蛮子。 文明世界也好不到哪去，更先进一点的蛮子罢了。 现在的起源城，在外界势力眼里就是个黑洞。 他们对起源城的人口、规模、军队、制度，统统一无所知。 起源城的所有居民也是如此，卖情报都卖不出去。 别的不说，就算是生活在现代的农村人，也有大多数人都不清楚村子里的人口具体数量。 起源城将近八万人，九千座砖房，光是居住点就有九十个。 一个居住点就是一个小型村落，少则三四百人，多则上千人。 光是指挥和调度的难度就是不可想象的。 “既然有胜算的话，”戴蒙说，这位年轻人答应出兵时，脸上没有恐惧、焦虑、紧张，他明明被困于此，却依旧镇定自若，就仿佛外界的圣战军只是纸笼子，而他只要轻轻用力，就能用撕碎。 戴蒙自问阅人无数，看得出这种自信不是在装模作样，他是真这样认为。 戴蒙怀疑他是否和某些幽冥中的存在做了交易，幸好学城的学者们和神奥的占星术士从没在群星中得到启示。 戴蒙心想着那些神鬼之事，嘴上却道：“那么，您就把圣战军击溃吧，国王陛下或许能借助此事和教宗对话，让教廷撤军。” 罗曼顿时明白了，说道，“如果教宗不肯呢？事情变得更糟糕了怎么办？” 罗曼觉得这是在赌，黑铁大概率会赌输。 局势发展到这种地步，仅靠一场胜利是遏制不住教廷扩张趋势的。 “那这就是咱们国王陛下该考虑的事情了。”大臣摊手道， “罗曼勋爵，我们都得行动起来，您也知道，没人敢和您做邻居，康德大人搬到远亲那边了，现在圣战军要霸占这里了，呆个一年半载就离开还好说，但时间长了，那这土地究竟算谁的？这可不是个好苗头。” 的确不是个好苗头，康德领没什么资源，但粮食产出挺可观的。 贵族联军来过，但没人有侵吞康德领的意思。 首先，穷是一方面，占了也不划算，会败坏家族名声。 其次，那时候征服者秩序还没崩溃呢。 但圣战军就不同了，人家是来烧女巫的，别说康德伯爵跑了，就算没跑，被鸠占鹊巢了也一样没脾气。 一旦那两万圣战军恢复生产，那可就扎根了，春天他们肯定开始播种…… 罗曼说道：“那块地我要了。” 戴蒙一愣，“您是说康德领吗？你要也可以，我会向陛下说明此事，只要缴纳一笔税款就够了，但那么多的圣战军，您守得住吗？” 毕竟黑铁之王也只要求罗曼勋爵打一场击溃战就行了。 罗曼说：“不就是两万圣战军吗。”以前守不住，不等于现在守不住。 戴蒙又愣住了：“谁告诉您只有两万的？” 见到罗曼开始蹙眉，他继续说道，“看来您还真不关心呐，他们刚开始是两万人，但现在有三万多了，到明年就有四五万。您或许想问人口是哪来的，但我得告诉您，黑铁大地的诸神信徒多着呢，那些农民听说圣战军后便拖家带口的集体出逃了，许多贵族对此不满，如今国王陛下桌上就摆着十几封控诉信，那些贵族大人没胆子跑到康德领要回那群逃跑的农民，毕竟圣战军真的会为了那群不知道虔诚不虔诚的信徒和他们开战……” 他说完后，望着沉思中的罗曼，“所以……罗曼勋爵，您要做好准备啊。” 以前的黑铁大地是禁止信徒们聚集起来的，更不允许他们发动大规模的传教和游行。 征战骑士们虎视眈眈的盯着那群没有武力的底层农民，敢拉帮结派就邦邦两拳。 但现在不同了。 圣战军就在这里，凡信徒都能得到诸神庇护，诸多生活不如意的农夫当场就润了。 再过发展三年，别说康德领了，其他领主也都得给教士老爷们跪下。 罗曼态度没什么改变，说道：“我知道了。” “那我和国王陛下在黑堡等着您的捷报。”戴蒙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您今年既然能开采一千斤黄金，那么明年的税收只要三百斤黄金就够了，其中两百斤是开采税，另外一百斤黄金是您今年的其他杂项，想必不用我一一列举了吧。” 罗曼闭目片刻，轻轻点头。 一方面让他出兵打仗，却没任何兵力物资方面的支持。 另一方面又要收他相当于五万枚金币的高额税金，但那些收税名目是一开始就有的，中古时代的贵族制度就是如此，谈不上针对。 只能说因为起源城的油水太足了。 另一方面来说，只要交税，那自主权就极高，相当于土皇帝。 哪怕是面对询问起源城人口和兵力的财政大臣，罗曼也能让他闭嘴。 大臣将黑铁之王的口谕传达清楚后，便带着黄金，在当日离开了起源城。 十二月份又开始下雪了。 罗曼并不着急，等度过冬天，到了春天，沉淀的麦苗就会迅猛成长…… 到时候，给整片大地一点小小的起源城震撼！ …… …… …… ps：月底最后一天了，求月票 (本章完) 293.第291章 雪上加霜 第291章 雪上加霜 “她是这么说的？”罗曼坐在王座上，望着手里的一封羊皮信。 信是妮丽儿寄来的。 她率军在海堡登陆，迅速平定了海堡之乱，站在深海祭坛上展现了她所身怀的深海秘力，历代海堡之主的血脉在她体内觉醒，所有人全都跪在她的脚下。 数日后，她又赢得了战争，奠定了统治基础，如今名声大振。 但海堡生产凋敝已久，百废待兴，急于恢复生产，在战争中得来的物资也要投入重建运动中。 “是啊，新的海堡之主现在威风着呢。” 一只羽毛漆黑的乌鸦站在桌子上，用嘶哑的嗓子回答罗曼，魔兽女巫的灵魂潜藏在其中。 这种鸟类的智商极高，能模仿人言。 “有多威风？”他想着妮丽儿的模样。 那白皙的脸娇艳欲滴，深蓝色的眼眸波光潋滟，如潮流般的头发和腰肢微微晃动着。 那样的女孩子能威风到哪去呢，他是没见过。 “容光焕发啊！”乌鸦怪叫道，“那儿的人都快把她当先祖复苏了，她说暂时没法建造船坞，要先重建海堡的基础设施。” “这样很好。”罗曼轻轻点头。 他也很注重民生，干活的人得不到良好的环境，干什么都事倍功半。 “她都是怎么做的？” “和您做的没两样，先盖个厨房，把人力集中起来去建房子，海堡那边没有足够的黏土，她就从别的地界运土过来，来回折腾……” “胡闹。”罗曼批评道。 环境条件不同，生搬硬套可不行。 “她现在不这样做了。”乌鸦说，“不过她的领民也都肯跟着她胡闹，没人反对她。” 罗曼没有再关心这些事，发展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碰壁碰壁，碰着碰着就知道怎么走了。 “这是妮丽儿阁下送给您的礼物。” 乌鸦将爪子里的布袋丢到罗曼面前。它在冬季翻山越岭，十天来长途跋涉数千里，若非羽毛里有玛瑙庇护，早就冻僵在野外了。 那布袋也冻得梆硬，飞行时遗留夹杂的缝隙里的冰雪残渣尚未融化。 罗曼扯开布袋，见到里面有二三十枚晶莹剔透、圆润柔和的洁白珍珠静静的躺在里面。 每一颗品质颇高，光泽惊人，光是这些珍珠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没人不喜欢这种发光圆润的珍宝，罗曼也是第一时间就喜欢上了。 “殿下，能不能送我一颗。”魔兽女巫腆着脸凑过来，她早就料到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一路上心痒痒的不行。 罗曼瞧了它一眼，随手从里面掏出了一枚珍珠，递给了它。 这东西能量充裕，美体美容。 珍贵是珍贵，但用处不大，和琥珀、月石等没法比。 如果炼制魔药，属于充能药和恢复药一类的，但是海堡特产，拿来孝敬他也很正常。 “谢谢殿下。”乌鸦的嗓子尖锐而嘶哑，格外难听。 罗曼重新审视了一眼那封羊皮信。 妮丽儿或许真如夏露露所说的那样，在海堡意气风发，英姿飒爽。但两者的关系度却不减反增，从82%涨到了85%，或许是出于感激，或许是因为利益，也可能是……更深层的缘故。 信上明说，她在海堡募兵四千，现在初具成效，罗曼派遣出去的一千军队，其中七百人可以返回了，只有一个完整的步兵大队依旧要呆在那。 并且，她派遣了六位识文断字的海堡侍女前来学校任职，学习起源城秩序，可以的话，希望能得到河谷之王的赐福。 罗曼一眼就看出妮丽儿心怀不轨。这哪是来取经的，分明是来取经的。 但他不在乎妮丽儿心底的小九九。 现在学校也真的缺乏师资力量。 自妮丽儿离开后，学校管理有些混乱，到现在为止，秋天和冬天仅有二百多位学生毕业了。 理论上来说，有第一批毕业生，第二批应该也不远了。 所以这个毕业的速度在罗曼看来有些慢了。 多几个能管理学校的人，应该能把速度提上来。 但是信里的那两拨人，相比起后者，他更关注前者。 “七百老兵回来了吗……”罗曼喃喃道。 这些老兵在海堡可没闲着， 贝利伯爵是海堡沉沦的罪魁祸首之一，最开始万没料到有人在他眼前演戏，还是一出新王归来、收复故土的戏码。 那些海堡的邻居得知消息，当机立断，召集军队镇压，避免海堡卷土重来。 这次不把她卖出去了，准备直接斩首示众。 毕竟，现在妮丽儿才是来者。 然而所有人没料到的是，当他们的军队进攻海堡，进攻那个弱女子的时候，那个看似柔弱的身影背后陡然出现一个沙包大的拳头，而且是钢铁重拳，一锤就把他们抡翻在地了。 一千位披坚执锐的甲士出现，生擒了贝利伯爵，换取大量的赎金物资。然后开始了威慑四方。 因为海堡一开始没法自保，全靠这帮老兵撑场面。 谁敢嘲讽就给谁一巴掌，谁敢伸手就把谁的手砍下来。 短短半年，海堡历经大小冲突十余次，斩敌俘虏两千余人，而己方仅折损四五十人，也算得上身经百战了。 “他们还是从北边来的，冬季的路可不好走啊，”漆黑的乌鸦插嘴道。 罗曼给她的职位是情报部的部长，负责传递情报，现在部门就她一个光杆司令。 罗曼点头，“我知道。” “今年比往年冷，有些地方下雨，有些地方下雪，雨大，雪也大。我经过北方的时候，发现好多人都冻死了，没人给他们收尸，他们家人也都冻死了，父亲抱住妻子，妻子抱住孩子，一家三口倒在路边……这样的路可不好行军呐。”魔兽女巫说。 罗曼点头，“我知道……” 魔兽女巫不关心这个，她只多说了一句路上见闻，又说起那些兵力很快就能回归。 事实上，那些老兵听闻起源城被围，一个个恨不得长翅膀飞回来，但海堡那边又放心不下，所以驻留至此，如今再也不肯耽搁。 妮丽儿联系了海盗，他们乘坐北冰长船，借助北风，回归的效率极快。 …… 乌鸦完成任务，用鸟喙叼着珍珠，飞向了冰天雪地的外界，找本体去了 罗曼独自坐在王座上，静静的望着这片飘雪的天地。 诸国动乱，大地板荡，北方历经大规模战乱，无家可归者居多，或是房屋被烧，或是田地被毁，只能成为流民，继而冻死在路边。 贫穷的家庭雪上加霜的结果就是这样。 他刚被阿尔斯特册封时，这片大地虽然谈不上歌舞升平，最起码可以说是苦不堪言。 现在苦都没得吃啦！ tm的！短短三年时间，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河谷之王从王座上愤然起身，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 (本章完) 294.第292章 正面碾压过去 第292章 正面碾压过去 轰隆一声巨响，全军停止所有训练。 黑铁之王和戴蒙希望河谷之王能在秋天前出兵，击溃一次圣战军。 但罗曼根本不想等那么久。 今年春耕前就把康德领拿下！ 全体将士取出刀剑、长矛、板甲、头盔、长弓、盾牌等检修保养，擦拭其锋芒，各种军备物资成箱成箱的运送出来， 这是一次规模极大的军事行动，所有的劳动力都开始为这场战争做准备。 罗曼按照惯例，召开了一次起源城高层的军事会议。 兵团团长杰特率先说：“这一仗怎么打？” 迪克说：“我们不清楚圣战军的具体数量，人太多了，就算派出斥候也没法计算。” 纳森说：“最起码有三万可战之人。” 卡奥说：“他们有审判骑士、猎魔骑士、征战骑士、剑术师、投矛手、弓骑兵、精通神术的教士和修女、以及一群狂热的信徒。” 亚伦说：“没错。” “罗曼，你说句话啊。” 格林不满的看着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罗曼。 罗曼的姿态有些懒散，托着腮帮子望着虚空发呆，压根没有一点危机感和紧张感。 罗曼瞥了格林一眼：“你让我说什么，我不把你们都喊过来了吗。” “啊？所以伱就全交给我们啦？”格林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罗曼反问道：“不然呢？” 格林说：“他们可是有三万大军，而我们就只有七千人耶！” 杰特补充道：“而且他们有精锐力量，这种规模的圣战军，内部最起码两千位能使出圣光剑术的好手。” “真的很精锐吗？” 杰特肃容道：“很精锐！” 他曾是神奥的剑术师，深知剑术师有怎样可怕的战力。 神奥人练剑成风，剑术师自幼拿剑，一旦学有所成，就能享受某些特权，比如减税和特殊补贴，较轻的生活负担使得他们能沉下心来精进剑术。 这是教廷的第一次远征军，杰特有理由相信，这支军队的成员都是特选出来的，战斗力必然不弱。 他们是有备而来，即便放眼大地诸国也少有比肩者。 “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应对呢。” “把那个会爆炸的东西……”杰特说，“我是说把你炸矿的那东西拿出来。” 罗曼知道他们的顾虑，战争就是战场指挥官都会害怕的东西。 和贵族联军的战争，死伤近半。 和讨逆军的战争，死伤过半。 现在要打更高难度的圣战军，没人高兴的起来 杰特所害怕的未必是死人，他怕的是死太多人，无意义的死伤，起源城又要休养生息许久，到头来还是打不出去。 “我会准备一批黑火药的，如果局势不利，我会出手的。”罗曼说。 不用杰特提醒，他也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尽管他不认为他的军队会被逼到这一步，但他们却没什么自信的样子。 罗曼环顾四周。 他站起来，动作从容，比划着手势说：“我理解你们的担忧，但你们也得明白，你们的面前是没有敌人的。你们觉得圣战军很强，但我从没将它放在眼里，兵力不重要，三万、五万、十万……很强大吗？唉，外表越强大的东西越脆弱啊！” 起源城迄今为止所最大一次规模的战争，也只是万人规模的大会战。 现在好了，敌人的数量陡然翻了三倍，换谁谁都蒙。这可不是简单的三倍。 人一过万，无边无沿，罗曼上次略施巧计，在真正开战前就把对面打崩溃了。 所以最终决战时，双方人数几乎持平，加起来也没过万，如果站在更高处，其实是勉强能俯瞰全局的，但更多人就不同了。 杰特也好、迪克也好，对于更大规模的战争的认知都有些失真。 毕竟，他们掌控几千人就是极限了，没法去想象和三万人发生战争是什么场景，惯于用旧时代的战争思路来思考问题。 起源城的军队固然全员精锐。 但圣战军也不是吃素的。 光是杰特能推算出来的就有两千个剑术师了——不是剑术师都是他这个级别的，但经过剑术训练，能派到战场上的剑术师，身体素质基本不说都有准一阶骑士的水准，但肯定比平民强。 而且他们精通近战，尤其是对于无甲单位来说，那简直就是死神，杀戮效率太高了！ 更别说，圣战军内部肯定还有别的兵种了。 投矛手、弓骑兵，都是神奥的正规武装力量，肯定混进圣战军里了。 审判骑士、猎魔骑士，前者在春雨之战的发挥仍历历在目，现在他们又来了。 参与过春雨之战的将士们，换谁不打哆嗦啊？ 然而，罗曼根本不打哆嗦，恨不得邦邦给他们两拳。 所谓战争，从来不是靠着人数优势取胜的。 敌人有什么？ 一帮烂泥坑里养出来的臭鱼烂虾！ 我方有什么？ 高强度训练出来的军事素养、先进生产力制造的精良军械、材质强度极高的板甲防御、制式军弓的远程火力输出、以及极高的服从度和组织度。 有这种综合质量的军队在手。 圣战军三万人又如何？五万人又如何？有区别吗？根本不值得在乎！ 罗曼善于分析，早就知道前两次战争的失利原因。 沟谷之战，死伤近千人，其中五百人是征战骑士直接或间接造成的，其中一半的新兵仅仅训练了两三个月。 春雨之战，死伤两千四百余人，因缺少防具，一千七百人的伤亡是因征战骑士而产生的——这只能算低概率事件。 在这些伤亡里，重装部队折损率极低，就算征战骑士也很难打死一个扛着大盾的重装兵。 现在起源城发育了大半年，打铁棚的炉火昼夜不熄，硬生生敲出了七千具板甲。 最晚入伙的新兵都训练四个月了，其余训练了半年，最晚一批老兵都有两三年的军旅生涯了——几乎所有的小队长都是从老兵里挑选出来的，有他们带着，一点问题都出不了。 输？你告诉我怎么输？ “我看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强！”罗曼恨铁不成钢道。 罗曼的话在众人心里还是有分量的，见他如此笃定，纷纷打消疑虑，将这番话和这份自信的态度带给一众中队长和小队长们，而小队长们又传染给基层士兵。 五天后，全军整备完毕，共计七千兵力和五千随军杂役。 罗曼派遣魔兽女巫的鸟儿和归来的七百老兵沟通联络。 又过了两天，从海堡归来的老兵们终于靠近这片土地了。 也是在同时，罗曼开始大规模的往下游运输兵力。 圣战军封锁的很彻底，就算下游也派遣了重兵把守，定期运送粮草。 一旦见到外来船只就开始疯狂射箭，上岸难度极高。 罗曼的战争计划很简单。 先联合海堡老兵，两面夹击，将下游的哨点给拔了，全员军队登陆，于旷野交战，然后…… 正面碾压过去！ (本章完) 295.第293章 迎接我们的王 第293章 迎接我们的王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圣战军在布罗河下游布置三千兵力，防止罗曼的军队出关。 那里原是荒郊野岭杂树林，人迹罕至，尚未开发。 罗曼掠夺康德领、和贵族联军开战、和讨逆军开战，都是在这里登陆的。 三次战争，规模一次比一次大。 人踩马踏，辎重运输，杂役们便将那片杂木林清理掉了，将其修整出简单的渡口。 如今反而方便了圣战军——只要堵住下游的关键渡口，布罗河上下数十里，再无大规模登陆的渡口。 圣战军在这里建设营地，伐木取暖，和康德领的补给线又很短，仅需三日就能送达，可以说牢不可破，任何军队都很难从河里上岸。 就如同外界势力很难攻入起源城一样，起源城要出来也不容易。 赫里斯是守军元帅，神奥贵族出身。 当他得知罗曼的船队出现在河面上的时，立刻集结圣战军，开始排兵布阵。 圣战军在秋天的时候，进攻了一次起源城，只是铩羽而归。 因为起源城的弩手数量太多了，甚至不是军队，就把他们打退了。 那些可恨又可怜的刁民，浑然不顾他们的船上飘荡着圣座徽章和诸神纹章，竟敢对他们发射弩箭！ 他们可是来帮助他们、将他们从亵渎者和邪恶女巫们的魔爪中解救出来的啊！ 赫里斯认为那群弩手是被亵渎者蒙蔽了。 如果他们有改悔的念头，那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如果没有改悔的念想，那就连带女巫一并杀死吧，不信仰诸神的人，是得不到救赎的。 ‘亵渎者罗曼，风水轮流转，这次就让你品尝被箭雨覆盖的感受吧！’赫里斯心想。 他确信亵渎者不过是逞凶一时，嚣张不了多久的。 圣战军的弓弩早就蓄势待发了。 他这支守军半数是弓弩手，占据了极大优势。 教廷和神奥财大气粗，圣战军共计携带了十余万支箭矢。 但防守几天时间肯定绰绰有余了，而这些箭矢不知道要造成多少杀伤呢。 赫里斯坚信，圣战军会把亵渎者扼死在这片河谷的！ 出关？ 想都别想！ 近了，船身的轮廓渐渐清晰，目标仅有三百米。 船上的荆棘铁环旗帜非常醒目，白色旗帜、鲜红铁环、内部插着数根金色长矛。 赫里斯眯着眼睛远眺。 弓弩手站在河岸渡口，手持军械，严阵以待。 但元帅还未发号施令，就隐约听到后方有些骚乱，且骚乱越来越大。 “发生了什么事？！”赫里斯恼怒道。 临阵骚动，自乱阵脚，这可是军中大忌，是要被砍头的。 “元帅！敌袭！后方敌袭！骑士！都是步战骑士！” 守在营地后方的士兵传来紧急通报。 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掠过营地旁边的杂木林，突入水面。 “呱！！” 它发出凄厉的鸣叫。 河面深寒，乌鸦长唳，空谷传响。 赫里斯陡然发现那只船队的速度加快了，他一时间心神大乱，敌袭肯定是有的，就在后方，但哪来的敌袭？ 全是征战骑士？这怎么可能？！ 放屁！帮助亵渎者就等于和整个诸神世界为敌，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和魄力？ “放箭！”他高声叫道。 来不及思索了，那些船只驶进射程范围了。 箭如雨下的同时，后方的骚乱如瘟疫般在急剧扩散，而且越来越清晰。 像是无形的墙壁在迅速推进，凡是触碰到的人，只来得及发出惨叫，继而再无声息。 河岸旁的守军也开始惶恐不安起来了，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啊！”又有人发出惨叫。 赫里斯霍然转头，瞳孔骤缩，一支陌生的军队从他们的营地中杀过来了，这帮陌生的家伙明显是一路狂奔过来的，口鼻喷吐热气，和冷空气混杂，形成浓浓白雾。 他们训练有素，身手矫健，共有数十个小队，每个小队约有十余人，或端长矛，或持轻盾，直接戳烂了他们的屁股。 后方守军试图去迎战，却被干净利索的杀掉了，一路上竟遇不到阻拦者，无一人折损。 因为他们全都穿着完整板材锻造出来的钢铁板甲！ 赫里斯顿时呆住了。 这可是征战骑士级别的装备，眼前这数百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身先士卒的步战骑士大吼道：“第五大队！第六大队！跟着我冲烂他们！准备迎接咱们的王！” 后方的两位掌旗官举起了五米高的旗杆，挂在杆头的旌旗迎风招展，荆棘铁环从中跃出，和河面上的船只旗帜遥相呼应。 赫里斯如遭雷劈！ 几百个步行征战骑士像是捅进猪肉的利刃，冲入人群，大开杀戒。 赫里斯惊骇欲绝发现他完了，他试图让守军去对抗后方的偷袭者，但后军变前军的难度太高了，现在他们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要打谁。 嘭！ 飘荡在河面上的船只也终于靠岸，跳下来一个又一个的轻甲士兵。 前线在交战，后方也在交战。 …… 半个小时后，整个河岸都被鲜血染红。 元帅赫里斯战死，守军的营地被一扫而空。 一千五百余人或是被当场杀死，或是走投无路，跳进河里，被冻死淹死。 约莫俘获七百余人，另有数百人趁乱，忙不迭的钻进了野树林里，追击难度太大，河谷军队选择放弃，任由他们离去。 七百老兵喘着粗气，在各自小队长和中队长的约束下，简单做了休整，整整齐齐的在河岸边站成方阵。 一艘帆船漂流而来，撞在岸边，数十个士兵拉扯绳子，保证其稳固。 罗曼踩着临时搭建的木梯，一步步走下帆船，直到双脚踏在这片被血染红的土地上，那些尸体也被清理到两旁去了。 “第五大队、第六大队恭迎王驾，希望这些场景没有冒犯到您。”归来的大队长单膝跪地。 罗曼来到他面前，“起来吧。法纳，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油腔滑调。” 法纳站起身，半年前罗曼命他为大队长，率领第五六七大队前去驰援海堡，这是一次磨砺，他做得很好，如今又带着前两个大队回来了。 “您让我们多学习的。”法纳说道，他强壮黝黑，身材结实，曾经是斯格镇的卫兵，如今也算独当一面了。 “我让你们学点有用的。” “您让我们出去学习，可没了您，我们也分辨不出哪些是有用的……”法纳望着罗曼，多日未经梳理，浓密的胡子扯动起来，他喜不自禁的说道，“现在我们又回到了您的身边了。” “哼……”罗曼轻哼了声。 他微微歪着头，斜望着他，而后轻轻的抬起右手，那动作优雅的不像话。 那位大队长虔诚而又恭敬的躬下身子，他表情充满喜悦，视若珍宝的接住那只右手，俯身下去，用嘴唇在其手背上留下轻轻的一吻。 (本章完) 296.第294章 万岁！ 第294章 万岁！ 河谷军队在守军营地休整了一整天。主要是为了接收后续的军队和物资。 所有的运力全都用上了，举着火把，烧着篝火，来回搬运。 饶是如此，也用了两天一夜。 康德领的圣战军也很快得知了守军营地失守的消息。 一开始惊诧莫名。 倒不是觉得逃出来的那批人在逗他们玩，而是说，整个战斗过程简直天方夜谭。 有人说他们背后忽然出现了几百个身披板甲的步战骑士，也有人说上千个骑乘战马的征战骑士对他们发起了冲锋，还有人说亵渎者从深渊里召唤出了亡者骑士——它们是从土地里爬出来的…… 反正一个比一个扯淡。 但结果是明摆着的。 营地失守了。 亵渎者罗曼带兵出关了！ 得知此事的指挥官马修愣了好半天，大脑一片空白，好半晌才把圣战军的高层全都找过来。 “我觉得这事不是假的！”马修说道，满脸凝重。 “马修大人，您是说亵渎者忽然拥有了几百个身穿板甲的骑士……”安格斯爵士诧异道，“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我清楚的很！”马修恼道。 “可您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安格斯很年轻，但不等于他没见识，他热衷武艺，对板甲的价格再清楚不过了。 一件劣质板甲，没经过淬火和回火的热处理，材质要么是低等磷铁，要么是熟铁，那也足足价值几枚金币，而且这也只是其中的一个部件。 但凡是钢铁材质的定制板甲，最起码价值两位数的金币。 安格斯见过一个可怜的誓言骑士，他身上所穿的板甲是拼凑的，用五副不同板甲的零件混杂起来，既不合身，也不便于行动，可那依旧是他最宝贵的资产了。 “几百套板甲……光是价格就要几千枚金币了！”安格斯说。 一万枚金币都拿不下来！ 在座的众人心想。 诸神在上，如果有钱能买到东西，他们早就人手一套板甲了。 神奥之王缺钱吗？教宗缺钱吗？ 一点都不缺！ 一万枚金币拿得出来，几百套板甲就别想了。 如果想要的话，从各地雇用几百个资深铁匠，每个铁匠的锻造方式都有细微的差异，全是积年累月形成的习惯，合作难度极大，资深铁匠敲个三五月，期间什么都不干，三五月后就有几百套板甲了。 所谓生产力不足就是这回事。 马修说道：“安格斯爵士！你觉得这是在异想天开，但是我们得做好准备，做好亵渎者罗曼手底下真的掌握着这样一支军队的准备。” 剑术师元帅阿奇尔忽然说：“我听人说，尘蟒那边据说有一千个忽然冒出来的甲士，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来的。” 埃尔瓦主教叹道：“阿奇尔元帅，我听说亵渎者的军队都很顽强，你们只怕要有一场艰难的仗要打了。” 阿奇尔毫不犹豫的回答主教：“我们苦练剑术，就是在等这个效忠的时候。” 不管承认与否，这一仗对于圣战军高层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圣战军的第一条防线被势如破竹的被击溃了。 他们拦截亵渎者出关，结果三千守军仅有三四百人活着回来。 消息中流露出的阴影像是无形大手捏住了所有人的心脏。 “亵渎者和女巫一定是用了可怕的巫术蛊惑了那些可怜的人儿，让他们给他卖命，去杀那些无辜的人儿，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这更邪恶的了！”修女愤怒道。 “没错，我们得保护更多无辜的人，我们就是为此而来的！亵渎者和他的军队都得在这片大地上消亡，咱们把他挫骨扬灰，连带他的军队一起，免得他们死后再从坟地里爬出来，我们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年轻的爵士也在大叫。真是个热血方刚的年轻人，马修叹道。 他戎马半生尚且觉得有些不安，但却从安格斯的脸上见不到任何恐惧的表情。 他才二十出头，却已然是一位三阶骑士，年轻俊朗，勇敢而无畏，神奥陛下觉得他有成为圣骑士的潜质。 但他的第一场战斗，就对上了比海盗还难对付的亵渎者。 亵渎者的力量比海盗还要可怕。 当审判骑士们被抬回神奥的时候，他们的眼神像是经历了一次人间炼狱，再无对胜利的渴望。 那些海盗就算能击败审判骑士，也没办法让他们变成那样颓然的样子。 神奥和教廷都得知了春雨之战的结果。 讨逆军全军覆没，但河谷之王的军队也肯定损伤过半了。 结果都打成了这样，最终还是亵渎者赢得了惨胜。 经此重创，所有人都有理由相信，河谷之王应该实力大损。 但现在该作何解释？ “你看看伱们脸上的表情！”安格斯说道，“亵渎者有甲士，但我们这边也不缺甲士，亵渎者面对圣战军断然没有胜算！失败归异端！胜利归诸神！” 有一个活力四射的年轻骑士在身边做队友，无疑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尽管他说话耿直，脾气也暴躁，但仍为战友们扫清了阴霾的心情。 圣战军开始运作了，集结所有的可战兵力，分发兵器，要和亵渎者决一死战。 …… 守军营地。 罗曼在做着最后的动员。 只是，这个步骤不是他本人来的，嗓子喊哑了没法给所有人演讲。 他在会议上，将演讲草稿传达给杰特，由杰特传达给各大队长，再由各大队长传达给各小队，最后由各小队告诉每个士兵。 务必要耳提面命，反复洗脑。 有些东西，说着说着就成真了。 他们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说出同一套说辞—— “我们是河谷之王的军队！ “我们的一切都是河谷之王赐予我们的，现在教廷却要毁掉我们的一切！ “教廷自称这是诸神的意志，他们称呼我们的王是亵渎者，要审判我们的王！ “不仅如此，他们还要把我们抓过去，让我们恢复以前的生活，并且对我们说：‘那样的生活才好呢！’ “好他马勒戈壁！ “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他们只想看着我们受苦受难！ “在这片大地上，除了我们的父母妻子，就只有我们的王会体贴我们、关心我们、爱护我们、温柔的对待我们啦！” “其余的人，根本就不配成为我们的效忠者！ “我们要生存！我们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可他们把我们往死路上逼！ “他们给不了我们现在拥有的东西！但却要去剥夺我们现在拥有的东西！ “如果这就是教廷想做的事情，如果这就是那些教士老爷要做的事情…… “那！我们就和他们奋战到底！ “去捍卫我们的生存权利！去捍卫我们的生存权利！” “如果说你要问我们是谁！那我会告诉你：我们河谷之王的军队！也是一切受苦受难的人的军队！ “河谷之王万岁！万岁！！” 傍晚还有两章给盟主加更的 (本章完) 297.第295章 火力覆盖（给盟主小鹰君老爷加更） 第295章 火力覆盖（给盟主小鹰君老爷加更） 罗曼来到这片土地的第四个年头。 今年冬天过去的有些晚。 一支庞大的军队，以及另一支更庞大的军队，不约而同的朝着彼此靠拢。 野战！ 在双方没有可依托的关键地形和防御建筑的情况下。 无论双方在进行怎样的战争——运动战、游击战、突袭战、伏击战这虽然都是不同的战术，但却可以统归类为野战。 战术的目标只有两个。 其一是保全自身，其二是消灭敌人。 在和贵族联军开战的时候，罗曼也希望能使用些战术。 然而那时的士兵素养并不达标。 你让他诈败，他便成真败，喊都喊不过来，就算喊过来也得费半天时间重整队形，这样的军队你指望什么？ 你找地方伏击，等着敌人进入埋伏圈，结果还没进来呢，个别新兵直接一箭射出去了，这样的素养有什么收益？ 连个复杂点的军阵都列不好。 罗曼不喜欢不可控的因素。 现在，军队的达标了，军备也升级了，完成战术的基础也有了。 但是…… 还要什么战术呢？ …… 行军一日，到了下午，天色渐暗。 冬天的夜幕来的很快。 双方相隔十余里，这姑且算是个安全距离，各自安营扎寨。 “今晚要不要袭营？”杰特说。 他反问道：“我给伱三千人，你能给我带回来多少人？” 杰特默默估算片刻，说道：“不低于两千个！” 普通的信徒军肯定会惊慌失措，但剑术师和别的兵种肯定有所防备。 但效果是，他能一战打崩大半个圣战军。 罗曼挥了挥手：“那就算了，让他们好好歇歇吧，安排明岗暗哨守夜就行了。” 他不去，不等于敌人不来。 特殊时期绷紧神经没坏处。 安然度过了一夜。 杂役们准备了一顿大餐。 今天的早餐是蒸出来的面包、培根、咸肉汤、每人一小碗麦芽。 很简单的早餐，但能有效的补充能量。 等到伺候士兵吃完后，那些杂役来不及吃饭，就开始协助所有士兵穿甲。而那些穿好甲的士兵也帮助没穿好的士兵披甲，里面是衣，有填充物，板甲能紧紧贴合在身上。 每套板甲平均三十来斤重，因为不是全身式的，全身式太复杂了。 具体部件就是胸甲、头盔、护颈、肩甲、护臂、护腿，通过钻孔和开槽来链接。 那些部件都经过了淬火和回火的热处理，也打磨抛光过了，涂了油和打了蜡防止生锈。 仅有双手、双脚、手肘、膝盖等关节部位没有甲胄防护。 他们在训练的时候，就每天都会穿戴板甲活动，渐渐适应了板甲自重。 每天半个小时内负重六十斤越野五公里，是他们的日常任务。 吃饱喝足后，板甲也佩戴完毕。 而另一边的圣战军也是差不多这个情况，且后勤难度比河谷军更高。 饿着肚子打仗是不可能的。 双方到了上午的时候，开始朝着彼此进军。 沿着黑铁大道的次级道路。 北风在呼啸，天空中的朦胧太阳因此显得有些温暖。 然后，圣战军在黑铁大道的地平线上见到了数千个闪闪发光的身影。 他们整整齐齐的站成一个又一个方阵，诸多方阵又形成一条弧形线。 俯瞰来看，这片大地有了个银光闪亮的“c”字形。 “我的诸神在上啊！”马修呻吟道，他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他骇然的发现，自春雨之战死伤过半后，世人都以为河谷之王舔伤口的时候，那片盆地又走出了一批新的、更强大的、装备更精良的军队。 就站在他面前。整整齐齐的站着，和那些落败的审判骑士所说的别无二致。 他们的方阵凝聚着一种特殊的气势。 凛冽而肃穆，昂扬且崇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任何征战骑士冲阵，最终都会有去无回。 “他们朝我们走过来了……”主教埃尔瓦惊道。 他活的年岁不算短了，也曾见过神奥的盾卫军，却从没见过这样的军队。 单个拿出来或许不强，但当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就会察觉到那股惊人的压迫感。 阿尔奇元帅一言不发，他紧紧盯着前方、步行过来的板甲军团。 “马修大人！我们发起进攻吧！”安格斯大声说。 “你疯了吗！”马修震惊的看着他。 “我们退无可退！”安格斯爵士铿锵说道，“我们背后就是信徒们，我们不上，他们该怎么办？” 是的！他们退无可退。 往哪退？退出这片旷野？ 亵渎者就在背后，不疾不徐的跟着。 退到康德领？亵渎者追到康德领。 那边依旧没有险峻的地势，防守不了，最终还是不免一战。继续避战？退出康德领？ 那不就把根据地拱手让人了吗。 他们可以回神奥，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但投奔圣战军的农夫和康德领残存的居民该怎么办？难道任由他们被亵渎者残害？ “主教大人！”马修望向教廷主教。 埃尔瓦很想说撤军吧，但对教廷的忠诚和对诸神的信仰占据了上风。 说到底，他们本来就是来讨伐亵渎者的呀！ “发起进攻吧！”阿奇尔也说道。 这场战役……就明面上来看，他们未必没有胜算…… 哪怕结果会很惨烈。 他们也有三千甲士，尽管大都是锁甲、皮甲和布面甲等，其余就是无甲单位了。 …… 三万人的军队太过庞大了，一路走到这里，后方烟尘漫天，那真的就是漫山遍野。 审判骑士和猎魔骑士在侧翼观察和徘徊。 他们的素养很高，从不无脑冲锋，先查看有没有拒马和陷阱，如果不能确定情况，有些骑士就算等到战争结束也不肯涉险。 当然，一旦开战，什么都暴露出来了。 …… “他们派人进攻了。”杰特说。“是弓骑兵。” 数百弓骑冲了过来，目标是河谷军队的侧翼，试探骚扰，尝试扰乱他们的阵型。 “狙击手！”迪克高喊道。 弓骑刚靠近百米，河谷方阵里陡然冲出数十根箭矢，划破虚空，当场射杀了三十余位轻骑兵。 当弓骑冲到五六十米的时候，射出箭矢的同时也迎接了一波箭矢，又是数十个弓骑倒地，河谷方阵压根不带动弹的，其余弓骑不得不狼狈撤退。 方阵里有四十个狙击手，全是一阶骑士的身体素质，转职成为狙击后，天赋得到增强，射击准头远高于普通人，他们是弓手中的小队长。 别的士兵是全身披甲，而弓手是半身披甲，狙击组全员无甲。 普通士兵是单体长弓，而狙击组用的是反曲弓，有些装备的是春雨之战缴获的破碎长弓。 弓骑的试探并没有阻拦河谷方阵的进军。 他们依旧在步行靠近。 靠近！靠近！一直靠近！ 走过旷野，像是银色洪流漫过来一样。 那道银色的钢铁洪流前方，则是一大团杂色如毛线团般的圣战军。 …… “甲士准备！剑术师准备！” 圣战军见到轻骑兵没发挥什么效果，又做了应对。 来自圣城的33位圣歌修女和666位唱诗班修女开始集体吟唱。 三万多个狂信徒、信徒、浅信徒，在圣歌和信仰的鼓舞下，能爆发出惊人的士气。 马修虽然觉得此战极其艰难，但他依旧觉得敌人即便是数千个甲士，也不可能直接击溃他们。 毕竟这么多人，理论上来说，他们能把敌人包圆了。 一旦近战，圣战军耗也能耗死亵渎者的军队，只是代价比较高昂。 …… “全体都有！停止前进！第一次射击准备！” 一传十、十传百，所有小队长都在高呼。 数千个板甲士兵停止前进，取下背后的长弓和腰间的箭囊。 在圣战军呆愣几秒钟的时候，共计六千位板甲士兵向前迈出一步，整齐划一的举起长弓和箭矢。 “放！” …… 足足三万人同时察觉到了天空的光线暗淡一瞬，像是被什么遮挡了一下。 继而重新恢复明亮。 紧接着就是凄惨的叫声响起！ 圣战军的站位不算太密集，但也稀疏不到哪去，圣战军的前排直接被箭雨覆盖到了。 他们固然有盾牌，但不是所有人都有盾牌，且不是所有盾牌都能刚好防住了箭雨覆盖的。 如今方才惊觉，敌人不止全军披甲，还配备了弓箭。 他们具备基础的射击技巧，能形成强大的火力覆盖。 …… “全体都有！第二次射击准备！” “放！” …… 天空又一次暗淡下来了。 更多的惨叫响在圣战军的内部，这次连部分修女也受到了波及，全军发生动摇。 “征战骑士！带人冲击敌军侧翼！”审判骑士和猎魔骑士不得不开始带着一众骑兵发动冲锋，征战骑士单位约有三百人，其余都是普通骑兵。 “剑术师！进攻！”剑术师的元帅也在大喊。 “投矛手！投矛手！” …… “第三轮射击准备！” “放！” …… (本章完) 298.第296章 战争已定（给盟主飞焰老爷加更） 第296章 战争已定（给盟主飞焰老爷加更） “重装阵列！” 沉闷的军鼓响起，重装部队听到号令，举起重盾，左右各形成两百来米的弧形壁垒，原地不动，护住中军。 圣战军的一千多位骑兵见此情况，不得不绕过他们，奔袭更远的距离，从后方对河谷军队的尾翼发起冲锋，以求他们能溃散。 “骑兵掩护！” 河谷的板甲骑兵冲出来了，约有五百人，拦截审判骑士和猎魔骑士。 两支骑兵双向奔赴，交错而过，约有三百骑兵从马背上落地，敌我双方都有。 但在这次对冲里，圣战军以审判和猎魔骑士当锋矢，明显更胜一筹。 “施法组！” 这个时候，河谷一方又是十余匹战马从斜刺里冲出。 马背上的板甲女巫施法，方圆数十米的空间当场黑暗下来了，圣战军的骑士心中一惊，身下战马适应不了突然变化，有些当场摔倒，有些踌躇不前，有的速度大减被后面的战友撞倒，场面混乱不堪。 猎魔骑士迅速洒出圣盐，但也只驱散了一部分的黑暗。 而后他们遭到了来自黑暗中的法术攻击。 中阶女巫们混在在河谷骑兵之中，在一众骑兵的保护下冷不丁的施法，一起出手，将许多圣战军的骑兵从马背上打落下来了。 …… “第四轮射击准备！” “放！” “长矛方阵！丢掉弓箭！推过去！推过去！” “重装大队！解散阵列！压过去！压过去！” “弓手大队！狙击组！自由射击！箭雨掩护！” 一条条的战争指令被传达给所有队伍，这是早在战前就制定好的进攻计划。 …… 箭矢对于无甲大军而言是极其致命的。 他们人数众多，既不能逃，也不能躲，就算锁甲也挡不住锋利箭头。 三轮箭雨过后，圣战军的阵线被打出了许多缺口，哀鸿遍野，阵列有崩溃的趋势。 但他们有绝对人数优势，在圣歌修女的鼓舞中，有一批人发起了舍身进攻。 三千甲士中的一半甲士，跟着大约两千的剑术师冲过来， 圣战军有着远程弓箭、中段投矛、近战方阵的战争模式。 投矛手跟在他们背后，但标枪是适用于中远距离，大量投矛手一个个还没发挥作用就倒在战场上了。 而他们的弓手在守军营地被河谷军队大破，就算如今勉强集结一批远程弓手，和河谷一方的弓箭手质量天差地别，面对恐怖箭雨攻势，前者根本没办法还手。 即便能发起射击，他们的箭矢面对敌人坚固的甲胄也失去了作用。 在近战方面，一千个长矛兵直接横推了过来，擅长单兵作战的剑术师刚一接触便死伤惨重，有些直接被穿成葫芦了，避都避不开。 “长矛方阵！前进！前进！！” 长矛方阵平端着超长矛，整排整列的往前推进，像是银色洪流碾压过杂毛线团。 这是正面战场的交锋。圣战军一触即溃，防线一片糜烂。 “重装大队！压上去！” 而两翼则遇到了重装大队，就像是一面钢铁墙壁在前进，遇到的人冲不破两翼，都只能后退，去挤压着后面的人，不堪的战场更加凌乱。 “近卫大队！撕裂敌人！” 近卫方阵挤到最前线，各自手持长刀和盾牌，冲进场面失控的圣战军里，开始进行一面倒的屠杀。 冰冷的甲胄，锋利的刀刃，无情的屠杀。 尸体越来越多，倒在地上，尸横遍野。 血液越来越多，流淌出来，血流成河。 …… 罗曼站在一片丘陵，极目远眺，能见到战况。夏斯塔红唇微张，愣愣的望着眼前这一幕，在这瞬间，她想到很多，想到了女巫林的处境，她的老师雷霆女巫临死前的遗言仍历历在目，她说女巫们只是在白白送死，去做无谓的牺牲…… 玛格丽特直勾勾的盯着那片惨烈的战场，她呼吸渐渐急促，按耐不住内心的悸动，快步抢过一匹马，冲向战场。 “玛格丽特！”夏斯塔大喊。 但猩红女巫仿若未闻。 她骑马冲进战场，血发在空中狂舞，眸中的猩红大盛，鲜血姿态觉醒，如女王降临，给这片纷乱战场增添了最为浓烈的色彩。 罗曼眉头轻皱，但又很快舒展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战争已定。 …… 安格斯知道圣歌修女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当前局势的发展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期。 这不是靠信仰、靠士气就能挽回的。 圣战军被碾压了。 他们的弓手刚开始就全军覆没了。 他们派出去的征战骑士被敌人的骑兵纠缠住了。 甲士和剑术师在正面战场节节败退，而亵渎者军队的两翼又被铜墙铁壁一样的军队护着。 除非圣歌修女们能直接呼唤诸神降临，否则这场战争他们没有胜算。 “将这一切都交给诸神吧！”年轻的爵士说。 年轻的骑士牵动缰绳，看着那些残害的信徒们，面露悲悯。 “安格斯爵士，我们走吧！”马修嘴唇发白，埃尔瓦主教浑身战栗。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河谷近卫队杀穿了一大半的圣战军。 几万人的大军在短短一个小时内便彻底失控。 有人在逃，有人不知道往哪逃，四面八方都是人，喊杀声到处都是，成了无头苍蝇。 “马修大人，埃尔瓦主教，你们走吧。”安格斯说，“我掩护你们撤退，你们将信徒们带回去吧。” 这里有着最后一批后备骑兵。 安格斯猛地大喝道：“临战不退，强敌不避，入绝境则忘生，知必死而不降！圣战啊圣战！荣耀啊荣耀！诸神照耀我！照耀我啊！！” “随我冲锋！随我冲锋！！” 北风在怒吼，骑士也在怒吼。 他说罢，高高举起了骑枪，一如他的脊骨。 安格斯牵动缰绳，战马奔跑起来。 年轻的身影一往无前的奔向糜烂的战场，像是在末日之时发起最后冲锋的骑士。 “安格斯大人！”有人喊他。 但呼唤声被淹没在更多的响应中了。 “诸神照耀我们！”后备骑兵集体出发了，一匹又一匹战马跟在他背后，奔腾的马蹄声连成一片。 这支最后的力量试图去阻拦无情碾压的恐怖军队，给其余圣战军创造撤退的时间，但却意外和从另一个方向出发、同样朝着战场奔过来的猩红女巫相遇了。 骑枪和法术发生碰撞，双方缠斗着同时冲进战场。 安格斯的战马是极为优良的，风驰电掣。他的骑枪的枪尖是金刚石打造的，无坚不摧。佩戴了血宝石，赋予充沛精力。所以他是最后一个死的。 他不知道战斗了多久，直到被什么东西击中，血液在他体内沸腾，身体也受到冲击，飞了起来，高高的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他没有后悔，他真的是怀着虔诚的信仰和一片赤诚的热血来到这片陌生土地上的，加入圣战，他愿意去付出生命去保护那些诸神的信徒，只因他也是信徒的一份子。倘若此刻见了诸神，他也能骄傲的说一句：“我为您的信徒尽了力啊！” 安格斯躺在充满血污和泥泞的大地上，依旧紧握着骑枪，七窍流血，早就看不清原本年轻英俊的模样，他勉力去瞪着已经盲了的眼睛去看向太阳的方向。 在苍茫严寒的天空中，只有那轮太阳是温暖的，他试图伸手去抓住那看不见的太阳，也想去看看那些信徒们是否安全撤退了。 但他什么也抓不住了，什么也都看不见了。冰冷的军队从他的身旁路过，没人在乎一个将死之人，也没人在乎一个朝气蓬勃的太阳还未来到中午，就在上午无情陨落的悲剧。就像是隆隆的车轮无情碾过岁月，只在历史上留下一道前进的车辙。 (本章完) 299.第297章 为他人做嫁衣 第297章 为他人做嫁衣 这是一场非对称战争，双方实力相差相当悬殊。 没有埋伏、没有游击和突袭，要说战术也只有最基础的协同作战，堂而皇之的正面决战。 弓手火力覆盖、长矛正面推进、近卫穿插分割、重装护住两翼、骑兵机动支援。 而就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圣战军直接就灰飞烟灭了。 远程火力和长矛推进，等于冷兵器时代的炮步协同。 近卫寻找薄弱点切割战场，打了一场漂亮的歼灭战。 就算是指挥战争的杰特和迪克都感到不可思议。 这已经不能算是战争了。 他们屠杀六千圣战军，自身仅折损不足三百位士兵，且大多数受伤，而非战死。 当圣战军面对第一轮箭雨的洗礼时，阵线被凿开缺口的时候，他们的失败就注定了。 感到不可思议的不止是他们。 当战争结束后，消息如飓风般传遍整个大地的时候，大地上的王侯们全都震惊到了！ 河谷之王出关横扫教廷圣战军！ 一战定乾坤！ 尽管这片大地对于战争早就麻木了，可在诸国眼里，这场战役仍是如此的重量级。 惊世骇俗！ 没法理解！ 但真的发生了，像是发生了一次大地震。 据说黑铁王座之主也都震惊的从王座上站起来，好半天才重新坐下去。 什么情况？ 我只是让你给圣战军一拳，但你怎么一拳把它打死了？ 鲁智深都没你离谱！ 黑铁之王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他反应过来后，立刻着手利用这件事的影响力，压制教廷的后续动作。 更遥远的神奥之王和教宗就很难受了。他们心底已然明白，亵渎者罗曼必然开创出了新的锻铁技术，不然不可能拥有数千甲士。 而他们却无可奈何，现在黑铁还没崩溃呢，黑铁之王堵在中间，神奥打不了一点。 一战葬送了如此多的兵力，放在谁身上都肉疼的。 春雨之战时的信徒军是黑铁人，出身裂甲大公领。 而这两万圣战军都是神奥人，后来他们在康德领驻扎后，投靠过来的信徒们也是黑铁人。 直接没了两万青壮，这个损失太大了。 “老爷，国王陛下说您是‘不败者’，那场战争被称作‘横扫之战’。” 赛思将黑铁之王的密信递给罗曼。 罗曼翻开一看，发现是黑铁之王对他的赞誉，看来这个称号在黑铁宫廷内部是流传开了。 他没理会这件事，这段时间都在清点战获。 两万多个战俘非同小可，起源城塞不下，罗曼也没准备把他们塞到起源城。 现在康德领是他的了。 在过去，罗曼没有霸占康德领的主要原因就是守不住。 今时不同往日。 这里将会成为起源城通往外界的一块翘板。 某种程度上来说，神奥和起源城所面对的困境是相似的。 前者被困在神奥半岛。 而起源城被困在盆地里。 两者都需要一个翘板来扩张势力。 杂役们在后方清扫战场，而罗曼带兵驱赶着战俘们来到康德领。 这边的情况居然给了罗曼一个惊喜。 圣战军将这里建设的不错！ 教廷吸纳众多信徒，在秋天和冬天的时候大兴建设，原本荒芜的土地也被重新打理了一番。 神奥的物资源源不断的从布罗河朝这里，至今囤积的物资应该能够康德领的人口用一两个月。 圣战军对信徒的待遇很宽松。包括但不限于减税、提供房屋、农具、租借耕地。 对于没有存粮就投靠圣战军的信徒们，圣战军也给了一份能过冬的口粮，不至于让他们饿死。 森林里的柴禾、河流里的鱼，在冬天的时候也能让他们免费取用，等到积雪融化后再开始收柴税和鱼税。 相比起大地上的贵族，这些政策称得上比较拟人化了。 建设成果也有了。 唯一缺点是，他们没料到亵渎者强行出关，他们所有付出都给罗曼做了嫁衣。 “好好好！” 罗曼越看越满意。 虽说那些基础建设在他眼里都很粗糙，但能用就行了，要什么自行车啊。 他现在不知道康德领人口和土地的具体细节。 只是，这些事情都可以慢慢清点。 罗曼安排了五千兵力守在这里，维持基础秩序。 必须要严加看管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 这些可都是劳动力啊！ 罗曼弄清楚康德领的大概情况后，要做的事情那就太多了。 当务之急就是进行春耕。 起源城在一月末就能进行播种了，气温极速回暖。但外界不行，太冷了，要等到二月末才能播种。 再往北点，那就是三月份才能播种，北方大地的有些地方那边要等到四五月份，因为其冬季长达小半年。 准备时间虽然充裕，但罗曼的春耕步骤也很繁琐。 他看了圣战军准备的耕具。 很好，标准的轻犁。 这种犁具适合神奥半岛，但不适合黑铁大地。 首先要做的就是农业改革！ 罗曼要从起源城往康德领运送重犁。 最起码也得数百架重犁，不然不够用的。 钢铁农具也得成千上万的运往这里，争取人手一把。 安排每天三顿饭，加快劳动效率。 趁着这段时间先把土地深耕出来再说。 光有工具还不行，还得从起源城派遣几百个农业指导过来。 小规模的农业生产还好说，要监督起来很容易。 但大规模的农业生产离不开专门的指导员。 起源城农业部的成员数量较多。 巴洛建立了农业培训班，那些农夫只要知识达标，经过巴洛审核，通过后就能进入农业部。 起源城的人口增长速度也极快，新增奴隶对起源城的生产模式一无所知，要把他们组织起来，时刻监督，就离不开专业人士。 农业部成员每月有2枚铜币的基础薪资，主要任务是负责农业指导——不是站在地头指指点点，而是让别人跟着他们干活，把他们当成劳动模范。 只是，抽调几百个农业指导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因为农业指导都在起源城安家了，未必愿意过来。 罗曼强行命令他们也不是不行，但人家心底肯定有怨言的。 所以，罗曼通知巴洛，谁肯来康德领种地，每月给予3枚铜币的特殊补贴。 三百个名额，报名者优先，干满半年就能回去。 这等于一次长期出差。 很快，他就收到了消息，农业指导很踊跃，届时，会跟着重犁农具等物件一并前往康德领。 最后是罗曼还得拉出来一批会写字的学生，来帮他进行文书登记管理。 (本章完) 300.第298章 丰饶城 第298章 丰饶城 罗曼在横扫战争结束后，就没回到起源城。 他直接坐镇康德领的伯爵城堡。 这种做法能给这片土地的居民带来最大程度的威慑。 领地内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快速反应过来。 罗曼在起源城的威望极高。起源城的人不仅敬畏他，还发自肺腑的爱戴他。 但这片土地的人就不行了。 一个个恨不得弄死他，如果有人发现他独自走夜路，被敲闷棍都很正常。 唉，要让这群人通归王化也不容易，最起码也得要三年五载的改造时间。 这也意味着，只要罗曼耐得住性子，三五年后，他的统治根基就稳固了。 只是建设一个新领地，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精力。 光是从起源城运来的物资，那就是按吨来计算的。 …… 康德城堡。 圣战军将这里也整理了一番，罗曼拎包入住，耐心等待着物资的运送。 期间，他还在餐桌上和一众征战骑士、大队长、女巫、文职干部讨论给这片土地和城堡取什么名字。 新朝雅政嘛。 罗曼靠着四次胜利实打实的征服了这片土地。 再叫康德领和康德城堡就不太合适了。 早点弄出新的身份认同感。 “咱们下游那个渡口，要不要也取个名字？”迪克说道。 那毕竟是河谷之王出关之地，意义非凡。 罗曼沉思片刻，说道：“就叫‘君王渡’吧。” 那现在没被开发出来，蛮荒杂林居所，仅有一小块开辟出来的道路和营地，但后续开发潜力极大，能建设城镇。 众人对此并无争议。 横扫之战打的很舒服，虽然也有损伤，但和预期相比太好了。 他们的心情都很悠闲轻松。 格林说：“这儿呢？” “丰饶城吧。”罗曼道。 他要从起源城拉来大量的耕种农具，不就是为了把这里发展得丰饶富足吗。 “啊，丰饶？” “现在不行，以后还不行吗。”罗曼白了格林一眼，“我要送给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一句话‘耕种胜于黄金’。” “希望如此吧。” “你们得好好干。” “唉，好好好，干干干。” 众人三言两语的确定了未来要伴随这片土地数千年的名字。 当后世的人们说起这座城市的时候，总是惊叹其丰裕富饶，认为它名副其实，却已然无法遥想这个名字最初诞生时、人类的伟大皇帝和史诗人物们在餐桌上谈笑风生的场景。 …… 等到午餐结束后，罗曼喊来玛格丽特。 城堡没有办公桌和书房，卧室也是有些阴冷潮湿，没有起源庄园住着舒服。 罗曼只得在大厅和玛格丽特对话。 夏斯塔有些紧张的陪在玛格丽特旁边。 “说说吧，那次是怎么回事。” “……我没忍住。” “什么？” “我见到那些暴力，我见到那些血，我就想去杀戮。”玛格丽特轻声说道，她透过发丝缝隙，用血红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罗曼。 “也就是说，我让你当我护卫，结果你能丢下我不管？”罗曼也见到了那副场景，玛格丽特在战场上大开杀戒，一副疯了的样子，好在她有些理智，没有伤及友军，杀的全都是圣战军。“我控制不住。”玛格丽特说，罗曼见过她疯癫的模样，也和沉默的玛格丽特朝夕相处，首次见到她那副模样，对这个女巫难免有些好奇，“如果伱控制不住的话，那你会杀了我吗？” “殿下，玛格丽特不会的！”夏斯塔抢先说道。 “我没让你说话！”罗曼不满道，继而又望向血腥女巫，“会吗？”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杀了您。” “玛格丽特！”夏斯塔惊叫。 罗曼当即皱眉，他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这是不稳定因素，他觉得玛格丽特肯定有某种疯病。 “我看你平时都好好的。” 玛格丽特沉默片刻，单膝跪下，低头垂首，血色长发也触及地面。女巫说道：“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罗曼有些无奈，他对玛格丽特印象极好。 毕竟一个好的手下不好找，玛格丽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能排前三。 听话、沉默、孤独、优雅、足够强大。 完美符合他对女巫的一切幻想。 但现在可以换个说法了。 木讷、老实、不善言辞、有点憨。 “我没说要惩罚你。”他说，“我只是要了解一下情况。” 玛格丽特闻言，她嘴唇轻动，说：“我渴望夺走别人的生命，让他们流干血液，将他们的灵魂放逐到冥界去……” “还有吗？” 她将头低的很深，“我……很危险。” “抬起来。”罗曼说，他坐在椅子上，弓腰伸手，托住玛格丽特的下巴。 罗曼透过那些散乱的血红长发，见到她的瞳孔很漂亮，鲜红晶莹，像是血色宝石，比罗曼的赤眸还要剔透，是有别于妮丽儿深蓝眼眸的另一种颜色。 罗曼忽然发现玛格丽特的眼神有些闪躲，表情莫名显得有些脆弱。 但罗曼宁愿相信他看错了，眼前这位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主，一个对杀戮和死亡都不畏惧的人不应该害怕别的东西。 “殿下，我很危险……”玛格丽特说。 是啊，换做普通农夫，见到玛格丽特的样子，不朝她扔石头才怪。 “我知道你很危险，你还说有可能会把我也杀了呢，从来没人敢这样对我说话，你是头一个。” 玛格丽特沉默不语。 罗曼发现她不是有点憨，而是非常憨，什么话都敢说得出来。 但是他看着她就是没法生气。 玛格丽特的脸真的很年轻，像是个少女，明明她比夏斯塔都大好几岁。 “我……愿意接受惩罚。”她说道。 罗曼就喜欢她这个实诚劲，有错就认，挨打就立正。 “如果我打了你，你该不会要杀了我吧。” 玛格丽特听到那句话后说道：“殿下，您这么认为的话，那您就直接杀了我吧。”她姣好的脸上流露出些许伤感、些许解脱的色彩。 夏斯塔站在一旁，非常紧张的看着这一幕。 罗曼顿时意识到玛格丽特在说真话。 她不是个能开玩笑的对象，这家伙真的会当真。 他改口说：“那我惩罚你把我的房间收拾一下吧，最好让我今晚睡得舒服点。” “我知道了。”玛格丽特终于站起身，“以后我要去军营吗？” 她觉得那里才是她该去的地方，和别的战斗女巫一起。 “我要你保护我呢。”罗曼说，“这件事比什么都重要。” “您容得下我吗？” “你们这群女巫哪个不危险，只要你们听我的，我什么都容得下。” 玛格丽特得到答案，离开的背影莫名放松了些。 (本章完) 301.第299章 你刚好闯进来了（盟主加更） 第299章 你刚好闯进来了（盟主加更） 局势还未稳定，物资和人员也没运送过来，罗曼只能在城堡做些简单的公务。 然后，他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那就是他的起源农场变大了！ 从原本只有那片盆地的，但自康德领变成丰饶城后，也变成了起源农场的一部分。 罗曼极为欣喜。 这意味着只要能吞并更多的土地，他就能用农场地图寻找更多的资源。 同时招募池也扩增了。 起源城和丰饶城的居民全都在这个池子里。 他发现这点后，回到城堡的房间，翻来覆去确认半天。 “好好好！” 扩张！种田！挖矿！爆兵！ 这些事比什么都重要。 现在使徒数量也有些不够了。 罗曼准备进行第八次招募，这次招募一千个使徒！ 随着人手的增多、罗曼得到的资源也在增多。 因而，招募次数一次比一次多。 当然招募只是招募，提升属性永远是消耗资源的大头。 那些没潜力的使徒根本不值得提升。 罗曼盘算着他现在的使徒数量。 目前共有生产、管理、军事三大类。 生产和管理较少，而军队居多。 但几百个使徒平摊到几千人的军队，多也多的有限。 但罗曼给使徒们转职后，那每个职业的数量就更少了。 比如，他现在有超凡小组共计四十位狙击、五十位先锋、五十位重装、七十位近卫，其中最少的特种不足三十位，法师仅有几位女巫担任。 这只是特殊兵种的使徒，不等于全员使徒。 如弓手大队里的狙击手就比较特殊，单独列出来就是一个狙击组，平时也能以小队长的身份指挥弓手，只能说军队职务和职业契合了。 罗曼的军队基础仍然是由步兵大队构成的。 更多的使徒就算转职了，也都在担任步兵大队的小队长、中队长等职位，不能算做单纯的职业。 所谓扩军，既要提高品质，也要提高数量。 两手都要抓！ 这样才算健全！ 罗曼心潮澎湃，如果有足够资源，他就能带着他无敌的超凡军团横扫整片大地。 对着这片糟糕的大地，狠狠的强健，狠狠的注入！ 每当畅想未来时，罗曼都感到强烈的兴奋，身体也不由自主起了反应。 这个时候，他听到门口传来动静，很轻微的脚步声。 罗曼睁开眼睛，瞬间躬身坐起，“夏斯塔，你来做什么？” “殿下，我看你在床上睡着了，这里不是庄园，外面天冷……”夜魇女巫站在门口说道，她和玛格丽特的房间就在罗曼隔壁。 城堡的房间又冷又湿，罗曼的房间被玛格丽特打扫过了，被褥也是从庄园带出来的，他是要长期居住在这里，生活方面的物资也会提前准备好。 她进来没别的意思，就是给他盖盖被子。 罗曼沉默片刻，说道：“你进来吧，坐到我旁边来，把门关上。” “是。”夏斯塔关上门，径自走过来，房间家具尚未添置，她只好坐在床边。 “伱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罗曼说道，他瞧着夏斯塔那张精致的脸庞，女巫有些欲言又止，“和玛格丽特有关？”“是的，殿下。” “说说吧。” “她对谁都那样说，但玛格丽特不会伤害您的，我发誓。”女巫说道。 “有些誓言重逾千斤，有些誓言一文不值，你的属于哪一种？”罗曼轻声说道，“我看出来了，只要牵扯到女巫的事情，你就会变得很紧张。” 夏斯塔说：“我从小在女巫林成长，我的老师叫我保护所有的姐妹，她说不能再让我们做无谓的牺牲了……” “你继续说，我在听。” “您没有让我们们做无谓的牺牲……所以，如果有女巫胆敢伤害您的话，我不会放过她的。” 罗曼看出夏斯塔在表态，表明她的心志，以及别的女巫的心志。 这算是一种摊牌。 所以罗曼很喜欢这些没脑子的女巫，防备谁也不用防备这种人，她们不会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底，直抒胸臆，酣畅淋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还有就是，您没有怪罪玛格丽特，我很感激您。”她最后说道。 “你的同伴犯了错，你居然会道歉，我不喜欢这样，你把不属于你的责任揽在身上。”罗曼说道，但是他又觉得能理解夏斯塔的那位老师。 与其让一群不靠谱的女巫自谋生路，不如寄托在一个靠谱点的女巫身上。 事实证明，夏斯塔不负所望，不管罗曼和她的交集是不是意外，她能为了姐妹忍受委屈，这点就强过大多数人了，女巫们都是刀口舔血的角色。 对于超凡者来说，遇到不能容忍的压迫，第一念头肯定是跟他爆了！ 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玉石俱焚是女巫常态的想法。 没办法，她们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 “别人我不管的，但玛格丽特比较特殊。”夏斯塔说道，“我也恳求您别刺激她，活着对她来说是没有实感的一件事。” 罗曼听到那句话，微微点头，他不确定玛格丽特是否真的有什么心理疾病。 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只要生活足够苦难，活着足够痛苦，除非找到信仰寄托，否则活着真的就是索然无味。 他提高那些人的待遇，就是避免他们思想滑坡，不给他当牛做马。 “好吧，我相信你的话，她比较特殊，夏斯塔，我不刺激玛格丽特了，但您能做到什么地步？”罗曼问道。 夏斯塔眨了眨眼，有些茫然的看着罗曼。 “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好了。” 罗曼伸出手，按住了夏斯塔的胸口上，她遭到袭击，下意识轻叫了一声。 罗曼轻轻揉捏，“夏斯塔，你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我的欲望在熊熊燃烧，你刚好闯进来了。” “我……我不知道。”她浑身紧绷，试图脱离这个让她有些不适应的环境。 罗曼拉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离开，揉搓的力度更大了些。 她穿着黑色衣裙，布料较厚。 罗曼将手伸进衣服里，肌肤相亲，那种感官刺激更明显了。 “殿下……我能离开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要离开也可以，但你能为玛格丽特做到什么地步呢？”罗曼抓住了她的弱点。 所有人都有软肋，女巫也有。 但很挺拔，很有弹性。 她忍受着那种异样的感受，白皙精致的脸庞出现红晕，轻轻喘息着说道：“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别怪我卑鄙，夏斯塔，你也知道……你或许不知道，妮丽儿走了很久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控制自己，但最近发现你很漂亮，你长得不比妮丽儿差多少，玛格丽特也是，唉，本来我不想朝这方面想的，但谁让你闯进来了呢……” “我知道，我知道了，您别说了，我该怎么做。”她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弱势，以她的性格来说这很罕见，唯一原因是现在发生的事情让她感觉很震撼，大脑一片空白。 “把上衣解掉，让我好好看看你有多美，夏斯塔，我亲爱的夏斯塔，用嘴来帮我解决问题吧。” (本章完) 302.第300章 一拳打爆地球！（盟主加更） 第300章 一拳打爆地球！（盟主加更） 罗曼感觉美妙极了。 手掌抚摸着夏斯塔的黑发，柔顺且光滑。 她没怎么做过保养，但手感惊人的好，和妮丽儿都相差无几了。 这只能归咎于某些人的体质特殊吧。 他将双手插在夏斯塔的头发里，十指想要用力，却又怕弄疼了她。 但饶是如此，夏斯塔也觉得很难受。 她没法呼吸了。 相比起以前的风餐露宿、朝不保夕、亡命天涯。 现在的生活就太好了。 好到有些不真实了。 眼前这个人对她们从无歧视，将她们当成人，当成同类，既不亲近，也不疏远，对她们的态度和对别人的态度别无二致。 她有时候也在思考，这是否是一种假象，尽管她那些不靠谱的姐妹们在说这个的时候，她从来态度冰冷，但内心中也在思考她是否该做更多的事情来安抚她那患得患失的情绪。 她不知道答案，效忠于他就是她所能做的了。 但事情总会发生变化的，有些关系会变好，有些关系会变坏。 玛格丽特失控了，说了不该说的话，她超级担心事情会发展到很恶劣的地步。 但是没有发生什么冲突，他强势的时候也会有些余地呢。 夏斯塔这样想。 其实他只要说一声，她也不敢不答应。刚开始会拿玛格丽特当借口，尽管到后来装都不装了。 唉，小男人的小心思。 她闭着眼睛，有些生理性不适。但她得出结论，她不反感，她一点都不反感，完全可以忍受。 只是，忽然间。 她猛然睁开眼睛。 “呜……” 罗曼如释重负，他反复抚摸着夏斯塔的脑袋，不吝任何赞美之词：“夏斯塔！美丽的夏斯塔！我亲爱的夏斯塔！你太好了！我要为了你一拳打爆地球！！” 经验丰富的姐妹们都说完事后的男人说的话不可信，只有没听过甜言蜜语的女巫才会信，夏斯塔也不知道地球是什么，只感觉他在胡言乱语，但她用水润润的鲜艳眸子注视着他，莫名的想要相信一次。 “殿下，您开心就好。”她说。 “那以后也都麻烦你了。”罗曼说。 女巫轻轻嗯了声。 她刚想离开，准备给上半身套上亚麻衣衫，但是又被抓住了。 她身体肌肤有些泛红，有些麻麻的。 她忍着异样感，又帮他解决了两次。 夏斯塔知道他才二十岁，精力旺盛很正常，而她都二十九、快三十岁了，快要比他大了十岁。 但他却说他容得下她们，一点都不嫌弃她们。 “您有问题尽管找我就好。” 夏斯塔努力保持清冷的样子，但脸色潮红，眼眸不自觉的流露出风情万种。 她整理着衣裙，脚步匆匆的离开房间。 “女巫的滋味，真不错啊……” 罗曼躺在床上，一时间竟有些无欲无求。 “不对劲！唉！唉！罗曼啊罗曼！伱怎么能如此堕落！丰饶城的发展计划你都忘了吗！不能再这么下去啦！你订正罢！” 罗曼恨不得邦邦给自己两拳啊！ …… 他当天就骑马出去。 照亮地图视野、寻找适合耕种的土地了。 丰饶城大约有三十多万亩的耕地——只算耕地，依照罗曼的目光来看，大多数田地都是荒地，土壤贫瘠，耕种难度大。 还是那句话，选择性深耕。 只要把粮食产量提上来，减少耕种面积是很划算的。 他准备规划出一片地形宽阔、土壤肥沃、适宜大规模耕种打理的土地。不多，也就十万亩吧。 …… 三天后。 重犁和农业指导终于来了。 罗曼立刻着手安排深耕计划。 改变农业生产，对于别的领主政权来说，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但对罗曼来说就比较方便了。 谁让他凶名在外呢。 凶名是其次。 主要是五千兵力协助耕作。 起源城的军队不懂种地怎么行！ 必须要狠狠的加强教育！ 所有人必须要熟练掌握精耕细作的技巧、学习肥料和土壤的关系，更高端的知识暂时就不用学了。 罗曼本来就很注重军队的精神建设，军营每天晚上必开学习班，人均一个识字本，虽然不是所有士兵都能读写，但认识几个数字和单词很正常，是有些文化基础的。 五千个服从性极高的士兵卸甲归田，那劳作效率就不用多说了。 当罗曼也亲自来到地头，检查这场春耕运动时，那些士兵一个比一个积极，就差一脚踢飞牛马，自己亲自拉犁了。 也不是不行。 外界的牛马全都是瘦骨嶙峋的模样，多走两步罗曼都担心它们暴毙掉。 造孽啊！不给牛马吃好的，能有什么效率？ 当然，罗曼也理解刚过冬的客观因素，但这也不是把它们往死里用的理由。 罗曼又从起源城调遣了一千头耕牛，两千匹挽马，前来协助耕田。 起源城暂时用不了那么多的牛马，基本只有两个途径需要。 一者是开荒，一者是运输。 差不多能满足起源城日常所需的情况下，这也是罗曼能调遣的最大数目的牲畜了。 不止是牲畜，还有豆粕、青贮等几十万斤的饲料。 不然真的养不起。 至此，罗曼要给这片大地带来一点小小的起源城震撼任务，终于完成啦！ 丰饶城的蠢货们见到那些牛马的时候，眼珠子都瞪直了。 卧槽！ 这牛！ 这马！ 这膘肥体壮的庞大体型！ 这四肢发达的肌肉线条！ 在中古时代，这比吃激素还要夸张！ 神奥战俘倒是吵嚷着这一点都不教廷，居然敢改变诸神赐予的东西！ 对于这种战俘，罗曼当场让他们出列，然后吊起来绞死。 要么干活，要么去死。 大多数农夫都是过日子的浅信徒，润到这里的原因就是圣战军能提供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现在惨了，教廷老爷们败了，他们落到比以前……额，略好点的处境里了。 毕竟一天三顿饭是真香啊！ 能混日子就混日子，质疑亵渎者的权威就算了，最多边发牢骚边干活。 罗曼也不在乎他们混日子，能干活就行了。 只要能完成计划指标，那大家相安无事。 完不成就没好果子吃。 时间久了，改变生产模式带来的红利就会让那些发牢骚的人统统闭嘴。 教廷咋啦？ 有本事来丰饶城和河谷之王真刀真枪的干一架！ (本章完) 303.第301章 我们不是有军队吗？ 第301章 我们不是有军队吗？ 短期内是打不起来了。 神奥本身也在进行着对苍月的战争。 王国和王国的全面战争，打个一两年都是很正常的了。 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对另一个势力作战，实在难如登天。 一百多年以前的岁月里。 这片大地兵荒马乱、野蛮动荡，教廷艰难传教，姑且有些影响力。 征服者的崛起，一举将教廷势力压回神奥半岛，将其势力封锁起来。 但后来百余年的和平发展也给教廷教廷带来了深远的影响力。 黑铁大地有千万级别的诸神信徒——大多数是只会祈祷“诸神在上”的浅信徒，狂信徒的比例在千万数量面前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即使如此，圣战军在康德领立起旗帜，短短数月也吸纳了一万多的信民投奔。 只是若要大规模动员的话，黑铁之主仍是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神奥一直和黑铁谈判，希望能拿到基层信徒们的调动权。 黑铁之王不肯，因为教廷发起圣战，消耗的是黑铁大地的战争潜力。 怒潮家族暧昧不明，黑铁之主只得通过更为温和的政治手段压制教廷攻势，避免矛盾激化。 尽管征服者秩序烂的不成样子了，但到了关键时候，还是能发挥效力的。 所以，现在是神权和王权的拉锯战。 看似是麻杆打狼两头怕。 依照罗曼的看法，黑铁之王早晚都得落败，现在也就是中午。 罗曼关注的不是谁的政治手腕高，而是谁的军事力量硬。 黑铁之王手里的是脆麻杆，一挥就断。 教廷是真狼，一旦尝到点血味，那就没人能遏制得住了。 世人还不清楚教廷的真正动员能力，教廷估摸着也没回过味来——它不知道它有多强——势力太大是这样子的。 实际情况是，教廷一旦全力运作，黑铁大地瞬间烽烟四起，压根没法平叛，黑堡之主就是汪洋大海里的一片孤舟。 毕竟教廷现在真的打出来信仰圣战这个名号了，再发展两年，狂热到极致的信仰远征能把大地诸国全都锤爆。 问就是底层跟着傻逼教廷走比跟着傻逼贵族走好太多了。 除非黑铁之王能找到强援——罗曼恰好充当了这个角色。 他该做的都做了。 没摆平黑铁之王之前，神奥和教廷就不具有威胁到起源领和丰饶领的可能性。 罗曼很放心的让军队参与生产。 因为实在没人干事了。 他要坐镇丰饶城，抓紧时间春耕的时候，而起源城的春耕也开始了。 大规模的播种都是要调动大量人手参与的。 而起源城又要朝丰饶城运送大量物资，这意味着要分出一部分行政力量来维系运输线。 两地隔绝，成了困扰起源城和丰饶城的最大问题。 一定要解决这个困难！ 他虽能通过魔兽女巫传达指令，但效率很低，物资的运输也麻烦。 所以，罗曼极想凿开山体，建设跨河大桥，彻底打通起源城和外界的通道。 开山工程浩大，规模难度高到不可想象，需要动用的人力物力没法计算，现在就动工是不可能的。 先将当前的事情解决掉再说吧。 在罗曼出兵前，起源城的草甸牧场便建设完毕，牧草种子也撒下去了。 猪羊的放牧数量都是按照万只计算的，起源城有大蒜素，能够给牲畜使用，防疫体系也很完善了，严格控制卫生，一旦见到生病的牲畜就要及时隔离。 今年的猪崽和羔羊，都是用格薇儿祝福过的优质种猪、优质种羊培育出来的。等到秋天，他就能多出几万头成年猪羊，而且完全能期待其肉质。 丰饶城这边。 罗曼足足用了二十来天，终于在劳作中清点了丰饶城的居民数量。 共计四万三千多人。 其中万余是康德领旧民，躲过了罗曼的劫掠，没有逃出康德领的残民。 另有万余的圣战军，他们的士气是真的高昂，罗曼在横扫之战里屠杀了六千人，打崩了他们的精神防线，而后又吊死了一批人，彻底沦为了罗曼的奴隶——他们也是严加看管对象，禁止他们聚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划了个四四方方的正字，刺配能表明奴隶的身份，伤口感染死就死了，无所谓，人多的是。 数量最多的反而是投奔圣战军的信徒们，足有两万多人，他们在战场上直接就溃逃了。 但逃能逃到哪去呢？ 这批人本身就是从别的贵族领地上逃到这里投奔圣战军的，再逃回去，非得被那边的老爷打死不可。 只能跑回康德领，提心吊胆的等待着罗曼的审判。 罗曼也没说什么。 赶紧种地吧。 这么大一块地呢。 再耽搁就来不及了啊。 他进行恐怖的独裁统治，使用军队的威慑力，抓紧生产，月初刚结束战争，月末就带着他们深耕出了三万亩土地。 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要从起源城运来一万吨泥炭过来！”罗曼不容置喙的对两位军团长说道。 起源城共有百十艘船，一艘小船载重十吨不成问题，全都来自于缴获——造船太难了，制造周期太长，投入大量的资源和精力。 但运过来的难度就很高了。 可运不过来就没肥料可用了。 罗曼搜集了丰饶城所有的粪便和淤泥发酵肥料，大概只搞到了数千吨的粪肥，压根不够用的。 就算弄来一万吨泥炭也照样不够用。 十万亩土地，平摊到每亩地上仅有三百多斤泥炭和粪肥，只能说勉强够用。 迪克脸色有些为难：“我们没这么多运输力量。” 水运好说，起源城的码头到君王渡，一天能往返三次。 但从君王渡运到丰饶城才是重点，虽然能走宽阔平坦的次级黑铁大道，可没有数千头牛马，压根运不过来。 罗曼平静的说道：“我们没有牛马，但我们不是有军队吗？” 副团长一时失声了。 他想了想，又无从反驳。 军人的身体素质相比起底层农夫强太多了，更懂得齐心协力，只要人手上来了，就算几千斤载重的运输车也是能拉得动的。 尤其是征战骑士级别的，拉车效率顶得上一匹瘦马。 毕竟瘦马要休息，而人类的散热系统比牲畜强大，耐力更强，体能恢复的更快。 这下知道格林和亚伦刚来斯格镇时的感受了。 别说中队长和大队长了，就算副团长得发挥带头作用，军规写的很清楚。 “我知道了。”杰特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会安排的。” 他是团长，但他更清楚那些泥炭等于什么。 苦一苦军队，骂名他来担。 军队只用吃一段时间的苦，就能换来那些穷苦之人在今年有口吃的。 罗曼又说道，“在起源城调集几千个纤夫，拉着船只逆流而上。” 下游的君王渡能运送物资，上游丰饶城的桥头堡也能运来。 上百个纤夫拉着长长的绳索，走在两岸，能拉动十几吨重的船逆流而上，只要穿过银龙峡谷，比运去君王渡的所需路程更短更快。 (本章完) 304.第302章 哪个都不选 第302章 哪个都不选 几千个纤夫都得是身体素质较好的那种。 早春河水冰冷，若使不上劲，去了也是白去。 罗曼对于这批纤夫是有劳动补贴的。 没给钱，给的是蜂窝煤和别的物资。 只要完成任务，每个纤夫在事后能拿到一张白条，此白条能兑换100个蜂窝煤，或者等价的盐、肉、豆油、家具等生活物资。 期间伙食质量相应提高，取消配给制，三餐管饱。 这么做属实无奈。 只要不凿开大山，罗曼今后对纤夫的需求就少不了，不提高点待遇，没人乐意干这个。 现在一切以春耕播种为先。 他本人也没闲着，每天都要外出，去测量耕地面积。 丰饶城的土地破碎，东一块西一块、零零散散数十块，边边角角就更没法计数了。 罗曼每天跑马圈地，每隔几百米就插下一根旗子。 那些旗子用线连接起来，其形状就是方形、菱形、三角形的耕地。 这种形状虽然抛弃了许多能耕种的土地，但规范的土地却能提高重犁耕地的效率，笔直前进千米都不用掉头。 抛弃的也就抛弃了。 本来就种不了那么多。 这件事很重要，只有罗曼能做到。 只能说到处都要跑，到处都要插旗子。 他还得警告那群蠢货别拔旗——罗曼今天将旗子插在地上，第二天发现全被刁民给拔了，这能忍？ 直接处死，他给出的宣传标语就是‘你拔的旗子就是自己的脑袋’。 …… 二月中旬的一天。 罗曼回到丰饶城堡，浑身酸痛，心情也很恶劣。 他骑了一整天的马，全身骨头都特么的快散架了。 中午又下了场春雨，绵密的雨水往他头上浇，直接把他淋成了落汤鸡。 玛格丽特和夏斯塔也不好受，但她们过去就奔波惯了，这点风雨不算什么。 “殿下，国王陛下的大臣明天就到。”原先是起源庄园的男仆，现在是丰饶城堡的临时总管对罗曼禀报道。 “我知道了……”罗曼脸色阴郁，将湿透的细羊毛黑披风交给女仆。 他现在不想见人，只想闷头发育。 丰饶城的生产任务本来就拉满了，任何意外都会打断既定的发展计划。 但把黑铁大臣得罪了也不行，人家来拜访你，你让人家滚，闭门不见，多少有点不礼貌嗷。 罗曼洗了个热水澡，吃了晚饭就立刻蒙头睡大觉。 第二天，罗曼没去测量耕地，他在城堡里等了半天。 到了中午时分。 十位王室骑士身穿漆黑甲胄在前方开道，飘扬的旗帜绣着黑铁王座的纹路。整个车队浩浩荡荡从田间过来，引来了一众底层农夫探寻的目光，但又很快去低头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新的老爷是个催命鬼，活干少了就不给吃的，敢偷懒就往死里打，吃了几次血的教训后就再没人敢干活不走心了——尽管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载着黑铁大臣的是一辆豪华马车，橡木和金属混合结构的，车帘帷幕是银白色的，车框镶嵌金边，由十余匹骏马拉动。 罗曼也是首次见到黑铁大臣的行头。 出使团过去都是坐船去斯格镇的，马车过不去，现在算是被显摆到了。 “罗曼勋爵，我们又见面了。”戴蒙进入城堡。 “伱让我等待太久了。”罗曼冷冷道。 “咱可是代表国王陛下出行的，隆重的阵仗才能彰显王威，您也知道，越隆重的事情就越容易耽搁。” 即使如此眼前这位勋爵也没有出门迎接他，一点都不尊重他的身份。 算了，谁让他是勋爵呢。 罗曼嗤笑一声。 “呀，看来罗曼勋爵的心情不是很好。” “有事就说吧。” “好吧。罗曼勋爵，国王陛下派遣我来给您说一门亲事，或者说是国王陛下本人要和您说一门亲事。” 罗曼眉头皱起，“你就为了这件事来的？” “就？勋爵大人，这可关乎您的人生大事。” “我同意了吗？” 戴蒙愣了愣，“这是咱们陛下给您指派的人呢。” 罗曼十指交叉，放于腹部，背部靠在椅背上，面部肌肉纹丝不动。既然见了，那就听听这位大臣要放什么屁吧。 “据我所知，您尚未娶妻，就已赤手空拳建立偌大功业，想必这片大地上没有谁比您更出色了，咱们王都里仰慕您的漂亮女孩数都数不清，但那些和两个最出色的淑女比起来就全都是庸脂俗粉啦。 “您也知道，咱们的国王陛下正值壮年，风流倜傥，年轻时只比您稍差点，但他在您这个年龄的时候早就娶了咱们的王后了，王后给陛下生了六个孩子——只可惜咱们的大王子英年早逝，二王子寻问柳，三王子是个残疾，小王子还在王后的怀里喝奶，私生子倒是有几个，但他们也难登大堂，既无功绩、也无荣誉，陛下都不知道要立谁当储君。 “不过，咱们的大公主和二公主非常出色，所以您明白了吧，谁家的淑女能和黑铁之王掌心里最耀眼的两颗明珠相比呢？咱们国王陛下要和您结成姻亲。” 眼前这位大臣用出色的口才，栩栩如生的对罗曼描述了大公主塔希娜的英姿飒爽和小公主苏菲亚的精致美丽，但罗曼对此并无兴趣。 他最后说道：“咱们国王陛下特别尊重您的意见，您看您选哪个？” 罗曼平淡说道：“我哪个都不选。” 戴蒙的圆脸顿时垮了下来：“罗曼勋爵，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咱们大公主能征善战，小公主冰雪聪明，在她们出生的时候陛下就放话了：只有活着站在他剑下的迎接才有迎娶这两位公主的资格——那只是资格，咱们公主乐不乐意还要两说，现在陛下可是任您选择。” 被逼得没办法了，现在局势动荡，黑铁之王需要强援，河谷之王在各个方面都称得上出类拔萃。 就目前来说，他们是同一阵营，然而君臣间的关系并不稳定。 河谷之王是新兴势力，前年刚反了裂甲，谁也不敢保证他的忠诚度。 结成姻亲是这片大地公认的最可靠、最亲密的关系了，这也是事实上的利益同盟。 “我不想说第二次。”罗曼冷冷道。 结婚？结个屁！那些臭鱼烂虾也能配得上他？那帮傻娘们只会让他觉得可笑！ (本章完) 305.第303章 最亲密的人（盟主加更） 第303章 最亲密的人（盟主加更） 戴蒙当时就急了，“勋爵大人，这可不是儿戏啊！” 他说，“您已成为一代王者，和您地位相匹配的可没几个人，征服者家族的明珠是您现在最好的选择了，您知道她们的陪嫁是多少吗？只有她们和您门当户对，不然的话，您今后难道要去迎娶苍月女王不成——请那位女王陛下能宽恕我的冒犯。” 罗曼起身说：“如果你来这里就为此而来的话，戴蒙大人，你现在就回去吧，我也懒得送你了。” 黑铁重臣瞠目结舌。 河谷之王连讨价还价都不肯，就直接要把他赶走。 他触犯天条了是吧？ 他当然不肯走。 物资要补充，人员马匹也要歇息。 黑铁之王不给他们路费，但他们车队挂着黑铁王座的旗帜，每到一处地方，便由当地贵族招待，给他们采买各项物资，各项最高规格的待遇拉满——那些贵族拿出自己最好的东西来招待。 别小瞧这些事。 将近百人的车队，人吃马嚼。 一个来回最起码没有千枚金币是下不来的。 别说驻扎丰饶城了，就算只是路过丰饶城，罗曼要招待他们，一次宴会也有数十枚金币的成本。 蜜饯、面包、肉类、蛋糕、葡萄酒，这还是最常见的。 如果是相对贫穷的贵族，哪怕去狩猎，也得抓几只野味来给出使团烤着吃。 但罗曼根本不惯着他们这些臭毛病。 宴会别想了。 别的贵族采买物资、举办宴会的成本最终都会被嫁接到底层农夫的身上。 他这里全都是穷鬼，捏死他们也榨不出二两油来，还榨个屁！ 倒是眼前这帮家伙又没给他耕地干活，凭什么供着他们？ 他吃什么，这帮家伙就吃什么，别想着铺张浪费。 住在哪随便，要么挤在城堡里，要么睡在野外。 戴蒙很尴尬，要是放在和平时期，光是这大不敬之举就足以让黑铁之王出兵讨伐了——居然敢不尊重国王使节团——有些中古时代的战争就是由这点鸡毛蒜皮的屁事引发的。 但现在是特殊时期，只能捏鼻子认了。 戴蒙遭到冷落，干脆住马车上，带来的仆从们各自扎帐篷就行了。 即使如此，罗曼还是觉得愤怒。 特么的，就为了这点事，居然耽误了他一整天的活。 他今天最起码能规划出三千亩的可耕地面积出来！ 恼！ 宫廷、联姻、政治、局势…… 不懂！ 真的一点都不懂啊！ 罗曼只是想好好种地发育几年，然后一拳打死他们。这年头想做点事有这么难吗？ 委屈、难受、想哭…… …… 夜幕深沉。 城堡里的烛火不灭，照亮漆黑的房间。 “夏斯塔，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也只有伱能让我感到安慰了。”罗曼说道。 他亲手确认，真的很有安慰感。 她轻声说道：“殿下，那位黑铁使者明天还要和您谈呢。” “明天跟我去种地，我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和征服者家族结为姻亲对您是一件极有好处的事情，那个古老家族的底蕴很深厚……很特殊。” 那毕竟是伊奥诺斯的后代。 征服者亲自建立起的家族，关于那位征服者，这片大地有数不清的传说和奇迹。 即便百余年后，仍有众多的人缅怀他，认为他迟早会从冥海归来的。 这是信仰的力量，越是底层的人，越是经历苦难的人，就越相信这个。他会出来拯救这一切的，拯救他苦难的族人。 “我不娶妻，没人配得上我，没有人。”他说。 “唉，您总得有个妻子才行……您需要一位储君的。” “我不要那东西，我现在是你们的君主，我一辈子都是你们的君主，我不需要继承人，我怕他蠢，蠢货没资格继承我的位置，凭什么？就凭他是我的子嗣吗？那我得告诉你，他没资格，这世上过去、现在、将来，没人可以，只有我可以！” “所以您也不需要妻子？”夏斯塔蓦然有些失落。 她其实很理智，但人类控制不住那些忽然冒出来的情绪。 “你难道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幻想？”罗曼警觉的注视着她那双鲜艳的眼睛。 “我只是来帮您解决问题的。”她清冷的说。 “那问题还没有解决。” “哦。” “……” “……” “夏斯塔……” “怎么了？殿下。” “我不娶妻，但咱们能在一起，我把你们都当成最亲密的人……”他说道。 她怔了怔，清冷白皙的脸上开始浮现出红润。 “我……我知道了……” 她显得有些局促。 …… 一夜过去。 黑铁重臣果然又来拜访罗曼。 他无论如何也得说服罗曼接受这桩婚姻，系关重大。 这波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但他来到城堡，就见到罗曼穿着便于行动的猎装骑马从城堡大门出来了，背后还跟着俩女巫。 “哎！罗曼勋爵！”他小跑迎过去，就见到罗曼朝他挥了挥手，让他躲远点，别挡道，骑着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戴蒙脸都绿了。 就算黑铁之王也不能这样轻慢他。 他在奴仆的帮助下，勉强上了一匹温顺的小母马。 天知道他锦衣玉食好些年没骑过马了。 戴蒙想要骂街的心情都有了。 他好半晌追了上去，田地里到处都是前来开垦的农夫们。 戴蒙越往前，见到的场景越让他发愣，最终见到罗曼在一片还未开垦的、荒芜的土地捡起来一块土块，碾碎成碎土，然后从一旁的白马上取下一面旗子，插在地上。 “您这是在做什么？” 罗曼瞥了他一眼，“划地界。” “您划地界做什么？” 罗曼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注视着他：“种地啊。” 但戴蒙才不在乎罗曼究竟要把这块地租给谁种呢，缴纳土地税就行了。 他好不容易得到了罗曼的耐心回应，便追问道：“我对种地所知不多，但也从未见过您这样种的，这样的犁也从未见过，我看到那些人把一种特殊的土埋在了地里，是在做什么？” 罗曼说道：“先深耕，后施肥，能极大的提高粮食产量。” (本章完) 306.第304章 俗称不信邪（盟主加更） 第304章 俗称不信邪（盟主加更） 在起源城好说，那地势险绝，有天然屏障遮挡一切外来目光。 但在丰饶城就不行了，有些东西瞒不住。 当然，暴露也就暴露了。 现在根基已成，罗曼也不在乎这些事情了。 这些都是基础的农耕知识罢了，把这些知识传播向整片大地都没坏处。 这些知识真的能提高粮食产量。 然而有心无力。 这个时代的民众对于新型技术是处于恐惧状态的。 因为教廷在遏制文明的发展。 但对于文明来说，不进步就等于退步。 教廷是保守派。 罗曼是激进派。 这也是罗曼为什么将教廷视作大敌的原因。 一个相信世界是诸神创造的、事物是诸神赋予的教权组织，是没法接受理性知识的。 信徒每天都对着太阳说一句“太阳之神在上”，你和他说那只是一个大火球，他要么把你当成疯子，要么把你当成傻子，要么把伱送去法庭审判，法官和教士一致认定你有罪，因为你亵渎了太阳之神。 你说咱们能不能讲点理，我给你们做个科学实验好不好。 人家说我讲的就是诸神真理，科学是巫术！必须烧死！ 整个社会就处于这种蒙昧的思潮状态。 所以说直接推广是不行的，就算能推广，也得经历一番波折，需要漫长的时间去发展。 重犁和肥料技术能在数十年内扩散到整个黑铁大地就算赢。 罗曼等不了那么久。 他也不想干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必须快刀斩乱麻！ 讲道理？讲科学？你配听吗？ 我给你一拳你就知道谁对谁错了。 罗曼给了圣战军一拳，康德领当场变成丰饶城，开始重犁深耕。 堪称发展界的奇迹！ 这不比和傻逼讲道理快？ 到了一定程度，就是傻逼主动和你讲道理了。 比如眼前的傻逼。 戴蒙爵士脸色莫名兴奋起来了：“罗曼勋爵，您说的是真的？” ‘爱信信，不信滚！’罗曼很想这样说。 但他是个素质的拳击手，戴蒙和他无冤无仇，没必要这么有攻击性。 “我没和你开玩笑。”他说。 戴蒙当然信了。 罗曼·裂甲的发展轨迹早就被各大势力研究个遍了。 所有人最纳闷的莫过于他是怎么养得起那么多的军队的。 国王统治一大片疆域是需要军队的。 而军队是要吃饭和烧钱的。 先别说烧钱了，就光说吃饭吧。 一百个征战骑士一天就要三百斤粮食了。 大家都是把一百位征战骑士的成本平摊到一万个底层农夫的身上。 这是最理想的情况下，因为不可能全都是农夫，还有别的职业，所以所需人口的数量往往更多。 怎么就你玩的夸张啊？ 你这些人口怎么养得起的？ 现在戴蒙明白了。 如果能极大的提高粮食产量…… 如果、假如、能翻倍的话。 那也意味着原本的土地承载力也能翻倍，而多余出来的粮食，能去供养更多的征战骑士。 有这些粮食，什么样的军队养不起来？ 戴蒙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作为黑铁之王的大臣，他称得上黑铁王国最机敏的那批人了，否则没法理清那些庞杂而繁琐的账目。 他不懂种田，但是会算经济账的。 大臣的嗓子不知道为何有些干涩：“罗曼勋爵，我能问它可以提高多少粮食产量吗？” 罗曼难得认真的说了句：“用重犁能提高五成产量，用肥料也能提高五成产量，两者都用，能翻一倍……相对来说吧。” 他是往保守了说，每个地方的地情不同，肥力也不同，具体说了那就复杂极了。 一般来说，亩产六十斤是常态，如果技巧使用得当，将亩产量提高到一百多斤并不算夸张。 “这件事我要告诉陛下，我必须要告诉陛下！”大臣肃穆的说道。 “那你就去吧。”罗曼说道。他没指望过任何人，种地都种不明白的废物，强行改制，一旦出现事故，只会适得其反，把一切都搞得一团糟。 “不不不，你得和我一起去见陛下。” “你在开什么玩笑！”罗曼脸色冰冷下来。 一盆冷水泼下来，戴蒙也多少冷静点了，“但是你得给我一份具体的种田步骤……我是说您的法子。” 罗曼看了他片刻，点了点头：“我会给你一份资料的。” 黑铁法律没有规定贵族应该对黑铁之王言听计从。 罗曼给面子，他才是一位国王，不给面子，他什么都不是。 国王收税，贵族缴税。 国王召集，贵族出兵。 贵族接受了国王册封给他们的土地，能做到这些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国王还想让贵族做什么？最多是招待一下国王的使节团就差不多得了。 他们在自家领地里，本身就等于一位“国王”。 我尊重你，你也得尊重我。 这是大贵族该有的权利。 假如裂甲家族的某位封臣反叛，那么不是黑铁之王去镇压，而是裂甲大公去镇压。 只要反叛封臣给黑铁之王尽了义务，那黑铁之王才不想管反叛封臣和封主之间的纠纷，只要这两个势力都宣誓效忠他就行了。 问题也是出现在这里。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不遇到事儿，国王怎么知道封臣肯不肯出兵？ 裂甲大公和海盗开战的时候也没见你去，打讨逆军倒是重拳出击了。 就算在明面上，罗曼和黑铁之王都是坚定的“对抗教廷联盟”，看起来是统一战线。 可这段关系不稳固，两者需要结成更亲密的利益同盟。 彼此结成姻亲是大地上最常见的政治手段了。 常见是常见，不常见的是罗曼。 他根本不想联姻。 男人是傻屌，女人是傻逼，邦邦给两拳，只有他无敌！ …… 罗曼将重犁图纸、粪肥发酵、泥炭功效等所有的细节全都写在羊皮纸上了，并且明确表明了因地制宜等解释说明。 戴蒙在这里呆了几天时间，在农田边上认真观摩了那些步骤，又看了看罗曼给的种田教材，发现别无二致，并且说明书更加细致。 但他打赌，眼前这位河谷之王不是光耕种技术先进那么简单。 最起码那些板甲的来源，他可从没听罗曼说起过，就算派出细作也得不到什么结果。 军队又不参与煤铁镇的锻造。 就算所有人都说他们有那些板甲，但别人只要没亲眼目睹，就不可能真的相信。 直到如今，黑铁之王也半信半疑，觉得教廷那边有些夸大其词了。 …… 草丛有拳击手，我被一拳撂倒了.jpg 让我看看怎么个事.jpg （挨了一拳）原来是这么回事啊.jpg …… 俗称不信邪。 铁拳不落在自己身上就永远不知道痛。 但圣战军被干烂了也是事实。 无论是否真假，国王要追根问底是不可能的。 “河谷之王殿下，光是这些可不够。”戴蒙将羊皮纸收起来，微笑的望着罗曼。 他没忘记初衷，眼前这家伙太恐怖了，必须要加强关系。 “你要什么？” “武器、箭矢、板甲……”戴蒙如数家珍的说道。 “我没有板甲，前两种可以给。” 板甲怎么可能给！ 罗曼倒要问问黑铁之王知不知道私藏甲胄是砍头的大罪。 你特么的是不是要造反！ 至于别的兵器箭矢什么的，要多少给多少吧。 唇亡齿寒。 黑铁之王倒了，他也舒服不到哪去。 “但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贸易特权。” (本章完) 307.第305章 希望今年有个好收成 第305章 希望今年有个好收成 贸易特权是黑铁之王赋予某些商业团体和商队的特别权利。 但极少有人能拿到这种王室特许。 罗曼现在人手极多，能多方面发展。 种地要种，别的发展也要搞。 他准备组建商队，全面收割大地资源。 这时候，贸易特权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只要他能从黑铁之王手中拿到贸易特权。 那么，整片黑铁大地的因贸易行为而带来的商税、关税、过路费……他基本上都能豁免了。 不止如此，凭借他本人征服者勋爵的特殊性，能将生意铺到大地诸国。 比如挽冬、高原、苍月、乃至神奥和尘蟒以西的自由贸易城邦和热夏群岛。 但是戴蒙不敢答应这件事，这事得和黑铁之王商量。 这片大地拥有贸易特权的团体不多，但也不少。 可罗曼显得尤为特殊。 一位维系征服者秩序的勋爵、一位充满野心的河谷王者、一个正处于高速扩张期的新兴势力，你赋予其贸易特权……别人还能玩？ 因有对发展和生产力清晰认知的缘故，罗曼看到了第三层。 但戴蒙还是能想到第一层的。 这影响力太大了，需要慎重考虑。 戴蒙带着使节团离开了丰饶城，离开时言称尽快给罗曼答复。 罗曼也不急，他知道这事要在黑铁宫廷内部经历政治扯皮。 他只要做生意就行了，但黑铁之王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 没有外界因素的干扰，罗曼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种地。 罗曼在起源城的种植模式是上半年小麦、下半年豆类，每年两熟制。 丰饶城的春麦播种晚了一个月，要等到晚夏才能收获，来不及种植豆类，只能做到每年一熟。 但可怜的不是每年一熟。 真正可怜的是每年一熟后就要休耕。 只有肥料能保证土地肥力，做到连年耕作。 这也是罗曼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从起源城拉出来一万吨泥炭的原因。 起源城的土地每亩施肥两千斤，这份量丰饶城缩减了将近八成。 毕竟时间来不及了。 罗曼只能沟施的方式来种地，最大限度的利用泥炭的功效。 重犁深耕，也能释放深层土壤的肥力。 因此，春麦收割完毕后，罗曼还能再种植一轮成长周期短暂的蔬菜。 当最后一块耕地的麦种和肥料一并埋下时，时间已然来到了三月份。 罗曼这段时间来负责统筹规划、协调管理。 见到春耕结束，总算松了口气。 他静静的望着这片土地。 希望今年的丰饶城能有个好收成。 罗曼的军队也跟着他松了口气。当牛做马干了一个来月，任谁也受不了，所有士兵的身体都精瘦了些。 罗曼大手一挥，给了所有人五天假期，让杰特轮流安排他们休息。 紧接着，被安排休息的一千士兵跟着罗曼回到了起源城。 他们是来见家眷的。 而罗曼是有些放心不下，得亲自来看看起源城的现状，免得出现差错。 …… 赛思前来迎接，罗曼对他说道：“我今年大部分时间要待在丰饶城，你来主持大局。” “是，老爷。”赛思一丝不苟的回答。 罗曼看老执事脸上那严谨的皱纹，有些疲惫的眼神，便从怀里取出一枚血宝石，“这是我在战场上的缴获，你戴在身上，注意身体。” 血宝石是极品红宝石，具有精力充沛等属性，对于血气方刚的战士来说是锦上添，但对于一个身体开始衰败下来的老年人来说，等于雪中送炭，能大幅度的延长工作时间，不至于让其精力不济。 罗曼亲手送给他，赛思脸上流露出些许暖意，“您的安全最重要，我们离开龙堡时，大公嘱咐过我好好辅佐您，让我给您做决策。但您极早的独当一面了，我也不敢多作置喙，只能提醒您多加小心，外面的明枪暗箭难防着呢。” 罗曼微愣，听他说及阿尔斯特，顿时有些怅惘。 赛思给他整理了衣领和袖口，把他打理的整整齐齐的，“老爷，您也该露露面了，稳定民心，有些人忘性大着呢。” 罗曼点了点头，而后他巡视整个起源城。 一趟下来，发现都在发展计划内。 按部就班的施行计划，出现问题就即时沟通，所有人都有事情做，那就不会有大乱子。 今年的起源城也格外忙碌。 罗曼往丰饶城运输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但不等于他们的生产效率会降低。 比如说吧，一万人在规定时间内就只能干那么些活，罗曼抽调了两千人去当纤夫、搬运工，而那八千人依旧能在相同的时间干完相同的活。 只能说人多了，就没办法极限压榨。 本来起源城的人口就处于溢出状态。 春日回暖，原本躲在砖房里烤火炉的劳力都能出来晒太阳了。 水利是要修的，蓄水池塘要挖的，排水车要造的，河堰是要筑的。 罗曼将主要劳动力都放在这方面了。 从去年夏天到今年，几万人来了一趟又一趟，开垦了七千亩的水田。 只是越往后，开垦水田的难度越高。 现在把能利用的沼泽地全都整理出来了，再往外开垦是做不到了，除非将旱田改成水田，不过暂时就先这样了。 他们主要播种的稻种来自于格薇儿一号稻种。 去年五十亩试验田大约收获了一万四千斤的稻种，只能满足一大半稻田的种子需求，其余土质不好、或者环境不好的稻田就用普通稻种来种植了。 罗曼用的是湿润育秧的法子，格薇儿一号稻种先在苗床上成长，再将发育好的秧苗移栽到大田上，俗称插秧。 这种做法很耗人力。 不过起源城不缺人力，只要能提高粮食产量，就算再复杂数倍，罗曼也得遣人去做。 许多人是首次插秧，很不熟练，但他们对手中的秧苗是极为爱护的，有时候摔了一跤也会下意识把秧苗保全，自己受伤了没关系，但秧苗不能有事。 他们去年都是见到了水稻收割时的场景，也浅浅吃了几次米饭，只要是种地的农夫，就没有不爱护幼苗的。 两三千个手脚灵活的农夫在大田里小心翼翼的插秧，动作很慢，态度很谨慎。 健康的秧苗在稻田里整齐的排列，赏心悦目。 (本章完) 308.第306章 接风洗尘 第306章 接风洗尘 整个春天，格薇儿也在新的试验田里培育新的稻种。 现代培育技术会有失败的可能性，所以许多品种后面都有数字，有些数字编号指的就是第几代的培育品种。 如果运气不好，失败个十几次都正常的。 所以最好同时在多个实验点进行培育，靠量变来引发质变，一次性培育一百份份稻种，总有成功的。 毕竟失败是成功之母嘛。 但格薇儿没有失败的可能性。 就算失败，也只是没达到预期效果而已。 比如她没法将一个原始稻种直接培育成超级稻种，这样肯定会失败。 她引发的效果一定有的，是往超级稻种的方向去改变的，只是处于渐突变状态，需要一代代的积累和沉淀。 借助一号稻种突变的优良种子来培育二号稻种。 再用二号稻种的种子来培育三号稻种。 如此更迭四五代的品种，比罗曼用传统办法选育数十代的品种还要优良。 但缺点是每年的稻种没法留种。 每年的稻种都必须来自格薇儿祝福过的试验田。 不然第二代会出现性状分离，没了格薇儿的命运眷顾，所有的优良性状会光速退化，产量大幅度下降。 所以格薇儿今年春天主要是和水稻较劲，每月会去一次草甸牧场，去客串牲畜育种师。 种猪和种羊暂时是不缺了。一只种猪能用两年，够用就行，不用猛猛迭代。 大型物种的改良远比水稻更复杂。 罗曼又要让格薇儿去祝福种马。 主要是战马，顺带祝福了一下挽马和驴子。 罗曼前两年抓了群野马，去年又抓了群野驴，两者杂交就是骡子，骡子的优点比马和驴还要强。 反正她的用处太多了。 罗曼巡视完起源城的大概情况，天色都快黑了。 命运女巫早就知道他回来了，就守在去往庄园的坡上，见到他喜形于色。 “想我了没？” “嗯！我好想你啊！”她快跑过来，一跃而起，像是树袋熊一样抱住罗曼。 但她也不是个小孩子了，现在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那股冲击力让罗曼后退了两步，但背后又来一股冲击力，让他身体晃了晃。 “呀！罗曼！” 矫健的腿紧紧缠住他的身体，一双小麦色的手臂同时扣住他和格薇儿的脖子，勒得有点紧，一前一后两个女孩将他夹在中间，全都是三明治的姿势。 “哎，桑娜，你没在军营吗？”罗曼转过脸问她。 能和他亲密接触的女巫一共就只有三个，现在全聚齐了，夏斯塔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我知道你来了，所以和姐姐们请了一天假！”渔女眉开眼笑的凑过来，猛猛地吸了一大口，露出无比享受的表情，她用法术的时候，感官敏感的不像话，那股味道进入鼻腔，感觉浑然骨头都酥…… 她蓦然抽了抽鼻子，歪头疑惑的看着夏斯塔。 罗曼和他的贴身女巫……两人体味混杂很正常，但是不是太混杂了？ 桑娜没放在心上，继而委屈说道：“伱们打仗都不带我去。” “你还在成长阶段，战场上刀剑无眼……别勒别勒，唉，等你什么时候打赢卡奥再说吧。” 罗曼也好久没见她了。 那些战斗女巫训练她，传授作战技巧。 “好！我明天就找他单挑，把他暴打一顿！打得他鼻青脸肿，把他屁股打烂，没脸见人！”桑娜咬牙切齿的说道。 “桑娜，我帮你，我明天就让他摔一跤！到时候你就偷袭他！”格薇儿也挥舞手臂叫嚣道。“胡闹！”罗曼很无语，他是从没见过具体情况，但听女巫们说起过此事。 只能说桑娜的战斗结果并不理想。 被卡奥暴打还差不多。 毕竟他在卡奥身上投的资源可一点都不少，后者的实力处于飞速提升阶段，三阶骑士的水准，正面击败所有低阶女巫。 更重要的是，他够狠！ 格薇儿让卡奥在关键时候摔一跤，能做到是能做到，但这不纯纯浪费精力吗？ 罗曼也在考虑着要不要把桑娜的属性也提一提。 毕竟她现在也不小了，身体也处于迅猛发育阶段。 他带着两个树袋熊走回庄园。 “罗曼罗曼，你要在这里呆几天啊？” “过两天就走，那边事情太多，现在才刚刚开始。” “诶！”两个女巫同时不满的叫出声。 “行了，你们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粘人。” “就粘！就粘！”“没错！没错！” 罗曼脑袋都大了。 单独面对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好说，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简直无法无天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动作都敢做，一点禁忌都没有。 但没办法，谁让他宠着她俩呢。 一个是对起源城有着至关重要的女巫，一个是他的第一个五星使徒。 他快走到大厅了，两个女巫才依依不舍的下来，分别挽住他的胳膊。 “殿下，您回来啦，给您请安呀。”一些女巫在桌旁笑吟吟的说道。 她们办正事的时候比较靠谱，但平时超级散漫，罗曼有些看不惯，桑娜请假情有可原，你们请个屁假。 他淡淡哼了声，没理她们，挥手招来女仆，让他们搬来几桶啤酒。 “哎呀，很少见您喝酒。”女巫们惊讶道。 印象里这位大爷可从不饮酒的。 “就当给我接风洗尘的。”罗曼说道。 “今天啤酒不限量供应，所以畅饮吧。”他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但女巫们自觉对号入座了。 啤酒是好东西，尤其是精酿啤酒，好喝极了！ 可惜的是庄园的餐桌上从不大量提供，她们也就在去年庆典上喝了个爽。 因为罗曼觉得这东西喝多了不好，而且浪费粮食，一斤小麦就能吃饱，但酿成啤酒的话，酒量好的一次性喝个几斤小麦跟玩似得。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破例了。 一转眼的功夫，喝尽兴的女巫们手舞足蹈，群魔乱舞。 罗曼冷眼旁观，也不阻止。 “殿下……”罗曼转头望去，见到狼头女巫凑过来了。 “你怎么不喝点？” “我不爱喝。”此乃谎言，伊迪丝提醒她了，但这不重要。 狼头女巫说道：“先知说您是否需要更多的女巫？” 这是要建立更深层的联系了，罗曼问道：“她能给我提供多少人？” 狼头女巫沉吟片刻：“一百人吧，您觉得如何呢？” 罗曼答应了。 不过一百个辅助女巫，相较于他现在的规模来说简直是洒洒水，完全养得起。 (本章完) 309.第307章 我是种地大王！（盟主加更求月票） 第307章 我是种地大王！（盟主加更求月票） 第二天。 罗曼骑马前往煤铁镇。 后面的起源庄园，正吊着几个昨夜烂醉如泥、今天还没醒来的女巫。 先吊个两天再说。 希望她们今后能长个记性。 现在煤铁镇的规模越来越大了。 挖煤的、运铁的、炼焦的、冶铁的、铸模的、锻打的、轧钢的，各个环节共计六千余人——不止有工人，还有其家人给劳动力洗衣做饭，人口结构完整，称得上一座重镇了。 罗曼光是每月往这边运送的粮食就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执行配给制也没亏了他们。 但成果就是这座煤铁镇生产着起源城和丰饶城都消化不了的钢铁农具。 没办法，对于一个古代农耕社会而言，钢铁的需求量真的不大，哪怕铸造兵器的消耗量也就那样。 现在起源城的基础建设越来越完善，通往煤铁镇的石板路也修建出来了。 起源城和煤铁镇的中间遍布驿站，以供运输车队停歇。 罗曼刚抵达煤铁镇的时候，鲁托就带着拉克斯迎上来了。 “生产工作不要停，继续加大生产，我会让赛思给你们调配人手的。”罗曼说道。 “是，老爷。”鲁托恭敬道。 罗曼一直对煤铁镇很放心，他在这里投入的资源没法计数，光是蓝色系宝石就消耗了四十多枚。 其目的就是为了遇到生产事故时能紧急恢复生产。 人死了没关系，炼铁哪有不死人的。 但生产不能停下来，持续生产个几年，到时候活下来的都是独当一面的精英骨干。 罗曼在这里呆了四五天。 他简单巡查了一遍，纠正一些生产隐患，然后又匆匆离去。 …… 草甸牧场。 牧草种子在春天的野蛮生长，如今极为茂盛，郁郁葱葱，每一株都鲜嫩多汁。 牧草的种子也是被筛选过的。 所以相比起野草来说，它们很有优势。 罗曼刚来斯格镇就在种植牧草了，现在经过培育，一年种植一次，一次能割三茬，是极好的饲料。 “不要光养肉羊，也要养一些绵羊。”罗曼说道。 肉羊是普通羊，产毛量较少，一只羊成年屠宰的时候能有两斤羊毛就不错了。 而绵羊就不同，最起码有四斤。 如果养好了，每年能剪两次羊毛，多养几年就是源源不断的纺织原料。 亚基说道：“老爷，咱们这边的羊品种不行，比不上高原羊。我听说冰岛的绵羊也很好，但是……” 运不过来也没办法。 亚基经过罗曼指点，知道品种杂交的优势，骡子就是最好的说明。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种质资源匮乏是草甸牧场要杂交面对的最大困境。 东部高原和北冰海洋战火四起，哪有商人会冒着生命危险给你运羊过来，没人会觉得这样赚钱。 “这件事交给我，我今年想办法把它们搞过来，到时候你好好干。”罗曼搂着亚基的肩膀说道。 “我会的！”亚基得到鼓励，激动的不能自已，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罗曼也很开心，找到踏实勤奋的人不容易。 他检查结束后，便离开起源城，返回了丰饶之地。 …… 起源城在源源不断的朝着丰饶城输送各种物资，他这次就带回来了种子。 种植要投入极多的劳动力。 但丰饶城春耕结束不久，罗曼没道理让他们吃闲饭。 最好的一块土地种植了春麦，可不是还有次一级的土地吗？ 继续垦荒，继续种地。 罗曼准备试种几千亩出来。去年是小打小闹，也就种植了几百亩。 而今年准备动真格的了。 这几千亩的，亩产哪怕仅有二十斤籽也不是个小数字了，纯就有五六斤。 也就是说一亩就能满足一个成年人一年的穿衣需求。 种种种！ 我是种地大王！ 农业生产必须要拉满！ 罗曼在整个四月份都在指导种植。 因为起源城没地种了。 罗曼顺便从起源城调集了千人建筑队过来，权当出差，指导铺路建房。 不得不说，丰饶城的路况太烂了，罗曼之所以要抽调军队增加运输能力，一半原因就是因为这稀烂的路况，草尼玛！给伱两拳。 也就是这个时候，黑铁王室回信了。 漫长的宫廷谈判终于有了结果。 贸易特权可以给。 但王室要能装备三万大军的武器盾牌，以及百万根箭矢，以及拥兵勤王的承诺。 罗曼直接答应了。 他会在今年结束前将那些军械送到黑堡的。 拿到贸易特权后，罗曼第一时间组建了船队。 他喊来了莫雷和达肯两位商人。 后者为他尽心尽力的干了两三年，承诺也给兑现了。 而莫雷纯粹是闲着蛋疼。 虽然在起源城的日子很安全，但这个年代的商人真的闲不住。 “我会派遣军队跟着你们，你们帮我售卖我的商品。”罗曼随手扯来地图，指着北方说道，“你们先去这里。” 达肯热切的望着地图：“老爷，我们要卖什么商品呢？” “食盐、农具。”罗曼比划着手势，“海盗们现在占据了北方，但他们想要立足，就得要恢复生产，而他们缺乏钢铁农具。” “你们带着我的旗帜去北方，用农具换农……民——种的农民。”他确信道。 这只是开端，后续的冰岛和高原他们都得去。 这年景兵荒马乱的，商队去了北方就是找死，但罗曼才不管这个。 “你们今年最起码要帮我售卖出去五百万斤食盐，以及五十万件铁器！” “啊？”不止是达肯，莫雷也张大了嘴巴。 “这、这卖不出去吧。” “那就降价！” 罗曼敲了敲桌子，“1枚铜币三斤食盐、5枚铜币一口铁锅、1枚铜币一把菜刀、1枚铜币一把镰刀、3枚铜币一把锄头……” 两人全都晕乎了。 这全都是白菜价啊！ 和平时期都是1枚铜币一斤食盐，现在是乱世，1.5铜币都换不来一斤食盐。 结果你1枚铜币三斤食盐？ 大逆不道啊！ “这太亏了吧……”达肯下意识说道，但见到罗曼那不满的眼神，顿时噤声了。 “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嗯，我算是雇佣你们吧，莫雷年薪是150枚金币，达肯年薪是100枚金币，如果做得好，我会有额外奖金，你们有意见吗？” 两人全都服了。 哪敢有什么意见。 眼前这位大王太豪爽了，尽管他们相识已久，但依旧被他这阔绰的出手给惊到了。 又是给船、又是给人，薪水还这么高，安全保障和利益保障全都有了。 别说啦！这波刀山火海也得去啊。 (本章完) 310.第308章 十万人也养得起吔！（盟主加更求月票） 第308章 十万人也养得起吔！（盟主加更求月票） 五百万斤的食盐和五十万件农器只是刚开始。 到了明年，这个数字要翻倍、翻两倍、三倍、五倍！ 首先把盐价打下来再说。 在中古时代，食盐这东西是能当军饷来发的。 因为昂贵和稀缺。 但贵族老爷肯定吃得起盐。 或者说，贵族吃盐其实是免费的，因为盐税的价格是盐价的好几倍。 不产盐的贵族虽然也需要买盐来吃，但他收的盐税就能抵消盐价了。 如果心狠一点，吃盐不仅不要钱，反而还能赚钱——当然，横征暴敛也会引来黑铁之王的注视——盐税是宫廷制定的，虽然地区不同收税也不同，但大致是相同的。 作为刚需品，一斤盐等于十几斤小麦，等于数十斤杂粮，保持这个不上不下的这个价格就行了。 产盐的贵族赚个出口价。 运盐的商人赚个利润价。 不产盐的贵族赚个盐税。 大家都在赚，赢麻了，都有光明的未来……这在罗曼看来是一件极其傻逼的事情！ 把盐价打下来只是开始。 现在才哪到哪？ 他要在十年内彻底普及铁质农具！ 假设黑铁大地的人口数量是千万人，平均每个人手里两斤铁，那就是两千万斤钢铁，等于一万吨钢铁。 一座小型露天铁矿的产量就足够了。 炼！ 狠狠的炼！ 罗曼现在就在增加煤铁镇的劳动力了。 …… 就这样，莫雷是商队长，而达肯是商队副手，载着几十万斤盐、几万件铁器，前往了北方战线，打通销路。 如今那里是海盗们的土地。 荆棘铁环的旗帜刚出现，便引起了海盗们的高度重视。 不过他们虽然是蛮族，但也不是谁都打。 河谷之王肯定是不能打的。 因为没把握，赢不了。 打劫是一项讲究性价比的生意。 损失一万枚金币，结果只抢到八千枚金币，或者什么都没抢到，那蠢事没人会干。 少数海盗望着满船的货物动心了，可见到船上那些戒律严明的河谷战士时，思索片刻，放下了手中的斧头，换上了爽朗的笑容。 罗曼第一次派遣商队和海盗做生意，取得了圆满结局。 他们在出发半个月后就回来了，所有的食盐和铁器全都销售一空。 食盐还好说，海盗们也掌握了几座盐矿。 现在亚历克斯不穷，手头很富裕，暂时不用盐税来搜刮财富——他手下诸多海盗武德充沛，不是被驯化的黑铁农奴，他敢把盐税收到海盗头上，后者就敢造反。 食盐是不缺，但缺铁器呐。 和罗曼推测的一样。 现在北方战事暂时平息了，海盗们兵器够用了，不用再和罗曼换兵器了。 这也是他们迟迟没有来找罗曼的原因。 可农具依旧是稀缺货。 罗曼运过来的农具顿时解了海盗们的燃眉之急。 尤其是铁锅，这东西的锻造难度太高了，这片大地的主流厨具一直都是陶器的。 结果起源城这边一个铁锅换一个奴隶。 莫雷和达肯给罗曼带回来了一万多个奴隶，更重要的是还通过铁器换来了十余艘有些破旧的北冰战船——被淘汰下来的战船，修修补补还能用。 海盗一点都不担心把战船卖了会有什么后果，或者说没想到这点。 不过也没事，黑铁大地的造船业早就拉胯了。 相比起伊戈人的造船技艺，黑铁大地是全方位的落后。 系统性的落后不是能靠几件样品就能模仿出来的，盖尔缴获的北冰战船也不少了，结果还是被堵在铁郡。 罗曼让商队再出发，装满货物，最好一刻都别停歇。加大马力，继续往北方战线运输农具。 海盗占据的土地最起码有一百多万人口。 就算经过了战乱、洪涝和贩卖，最多也就减少四分之一的人口——不要低估人类的生存能力，除非致死率极高的大疾病，又或者遭到了屠城等行为，否则人类很难群体性减员。 海盗站稳脚跟后，也会将家人从伊戈大地接来，维持统治地位。 移民的伊戈人和本地农奴抢夺生存空间的同时也是需要农具的。 伊戈虽然是苦寒之地，但伊戈人也是会种地的，最初的冰岛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都是伊戈人和内陆人的混血。 罗曼不满足于和海盗做贸易，还计划着让莫雷和达肯去冰岛购买羊毛和绵羊。 冰岛是羊毛出产大户，质量还是数量都是极佳，仅次于高原。 但要做大量的羊毛生意，就要和冰岛之王交涉。 另外还得派人去海堡。 不仅运输农具，还要送一批精良兵器。提供给妮丽儿的，让她抓紧时间建造船坞。 现在就这些破船，根本没法满足罗曼对运力的需求 忽然开了贸易线后，罗曼发现要处理的事务暴增了。 但这些事情都得要一步步来。 他先将新增的奴隶安置在丰饶城。 然后转身去了起源城。 五月份来了。 期待已久的夏收也来了。 四万亩出头的麦田，土壤进行了改良，麦种也适应了气候，今年小麦亩产量将近三百斤。 而格薇儿去年冬天祝福的那些试验麦田，亩产高达四百斤。 要知道，她只祝福了一次法术。 今年用这批小麦当麦种，简直不敢想明年的亩产量！ 罗曼当场取消了配给制。 今年别说八万人了！就算十万人也养得起吔！！！ …… 毫无疑问。 这是一次狂欢的庆典。 一个又一个的打谷场充满了欢声笑语，人们手舞足蹈，载歌载舞，欢庆无比。 当前时代，人们最质朴、最纯粹的喜悦，就是对丰收的喜悦。 没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了。 放开了吃，敞开了吃。 这次丰收的余波，甚至波及到了外界的丰饶城。 庆典过后，一船又一船的麦子被运了出去，放进丰饶城的仓储里。 这个和起源城仅相隔数十里的城市居住者，惊讶的发现他们每天的伙食质量提高了。 粥不再是乱炖的燕麦粥，而是混合了面粉的面粥。 面包不是黑硬的杂粮面包，而是麦香浓郁的全麦面包。 炖菜也不是全都是蔬菜了，而是蔬菜掺杂了肉丁、肉粒和骨头。 每天还多了一样叫做豆腐的美味，用豆油和大葱炖出来的豆腐，清爽滑嫩，口感细腻的不像话，吃的时候恨不得把舌头都吞进去，简直是专门供给贵族老爷吃的上等美味。 推荐一本书，感兴趣的老爷们读读试试吧，《擅长摸鱼的勇者》 好消息，穿越到异世界成为了勇者。 还是那种有编制有待遇，可以去老乡家里翻箱倒柜，和寡居的魔法老师鬼混，勾引精灵侍女，迎娶王国公主的那种原教旨意义上的勇者。 坏消息，前代勇者已经把所有工作都做完了。 现在不仅没有特殊情况不能去老乡家里翻箱倒柜，和寡居的魔法老师鬼混，勾引精灵侍女，迎娶王国公主，甚至还要先去大学进修。 世间岂有如此勇者！ 事已至此，先摸鱼吧。 (本章完) 311.第309章 中古时代的农民是不能没有贵族老爷的 第309章 中古时代的农民是不能没有贵族老爷的 罗曼调遣一千吨小麦到丰饶城来。 圣战军时期的康德领居民，是靠从神奥运输的物资养着。 但那些物资在春天就消耗殆尽了。 现在的丰饶城是罗曼在养着。 在两个多月前，起源城就开始源源不断的给丰饶城输血了。 每个月最起码输送数百吨粮食。 尽管起源城能再多养两万人。但丰饶城共有五万居民，仍然超过了这个供养的极限。 千吨小麦砸进去也只能保证一个月的需求。 不过到六月份的时候，丰饶城也要迎来夏收了。 等十万亩地的春麦收割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罗曼这段时间往返于起源、丰饶两地，呆在丰饶城的日子居多。 他一时间忙的焦头烂额。 因为丰饶城土地破碎。 丘陵、河流、矮山……这些荒郊野岭切割了整个丰饶城的地图板块。 罗曼一边种田，一边修路。 还得组织北方奴隶参与进这些工作。 这几千个蠢货是莫雷用农具和铁锅给他换来的……唉，他们在北方没有生存空间，要给海盗腾地方。 罗曼不嫌弃他们能吃，但嫌弃他们蠢。 他接手丰饶城不足半年，完全是靠着军队在管理丰饶城的蠢货。 组织度决定了生产效率。 要达到起源城那种程度，没有两三年的规训是做不到的。 不客气的说，一个文明是否先进，完全是靠组织度来体现出来的。 而提高社会组织度难如登天，除非给他们全员大脑升级一次。 就这拼凑出来的当前阵容——康德领时期的残民、圣战军俘虏、投奔圣战军的信民、北方奴隶。 这帮蠢货的成分有多复杂，罗曼就不想多说了，说起来就脑壳疼。 能把地种明白、能把路铺明白，他就心满意足了。 但就这么简单的事情！ 他们也都做不好，要手把手的去教。 在可预见的未来里，来到丰饶城的蠢货只会愈来愈多。 因为船队仍在将商品运出去，将更多的奴隶拉回来。 罗曼需要大量的人口。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会拉低丰饶城的组织度——本来也没多高。 罗曼可以忍受愚蠢，只要能驯化他们，迟早会把组织度提上来的，只要进步了，那就是好的。 但罗曼容忍不了他们一直犯蠢。 他见证过文明社会，见识过真正的秩序、真正的组织度、真正的生产效率是怎样的。 把这些蠢货规训的像个人！ 像个人一样的去参与劳动生产！ 这就是罗曼想要做的。 以他现在的武力，不说横扫整片黑铁大地，就光说横扫方圆百里，那肯定绰绰有余的。 然而他管不了那么多土地。 罗曼为了让整个丰饶城运转起来，军队、识字者、农业指导、建筑队伍，派遣了多少批人？ 而别的地方能有这种程度的资源？ 没有军队，没有管理人才、没有行政文员、没有建筑和农业方面的支援。 把那些土地打下来，那些人的生活只会更糟糕。 贵族最起码是一种秩序，罗曼把贵族宰了，等于打破秩序，他既没有重建秩序的能力，也要面对各方面的压力。你以为那些农夫没有了老爷，会生活的更好？ 错误的。 中古时代的农民是不能没有贵族老爷的.jpg 得有个人统治他们，管着他们，强健他们，才能让他们感到安心。 这是一个漫长的改造过程。 但罗曼不在乎他们在精神层面如何如何痛苦，他只在乎他们在现实层面里能不能完成他交付的劳动任务。 快刀斩乱麻！ 一如他在斯格镇曾做过的事情一样。 强行推动他们进行劳作。 而在这个过程中，要慢慢吸纳外来人口。 加入丰饶城，成为这里的居民，超越过去的丰饶城居民，这就叫进步。 罗曼通过铁器贸易换来了大量的奴隶和北冰战船。 当前除了高原，也就只有北方战线能给罗曼提供大量的奴隶了——黑铁人口是挺多的，但那些都是常居人口，是租了贵族土地的佃农，黑铁之王也不敢把那些人当成奴隶卖给罗曼，会激起贵族民怨的。 海盗就比较肆无忌惮了，他们征服北方后也要腾出空间的。 现在，刚好能和罗曼换来大量的廉价铁器。 罗曼也不亏。 几万件、几十万件铁质农具尽管往北方送吧。 廉价的好处是海盗们买起来不会犹豫。 一把锄头3枚铜币，大概两斤重量——只有锄刃、没有木柄。 一船就能拉一万个锄刃。 如果一把锄头5枚铜币的话，不是所有海盗都买得起的。 这样的话，罗曼还怎么普及铁质农具？ 海盗们在北方战线用铁质农具努力发展。 但很快他们就会发现。 他们就和康德领的圣战军一样，又给罗曼做了身嫁衣，而且是凤冠霞帔级别的嫁衣。 康德领才几万人口，而整个北方战线最起码有着百万级别的人口！ 海盗们努力的提高耕种效率，种出来更多的粮食，最终都会为罗曼的征服计划奠定基础。 只有北方的粮食多了，罗曼才不会像如今起源城给丰饶城输血一样，今后源源不断的给北方战线输血。 …… 五月份的一天。 丰饶城堡接待了黑铁之王的使者，不是戴蒙，而是宫廷总管，一位面白无须的太监，携带黑铁之王的信件而来。 罗曼拆开信件。 黑铁之王明说要一批重犁。 这两个月来，王室终于验证了重犁和肥料的种地效果。 但是打造重犁可不便宜。 一架重犁还好说，但成百上千架的成本没人承担得了。 不是有没有钱的问题，而是钱能不能买到的问题。 因为这片土地从没深耕过，而重犁要翻耕出十几公分厚度的土壤，木头镶铁皮的结构根本撑不住，深耕几亩地就有明显磨损了，一旦撞到和树根石头就有小概率报废。 概率小是小，但架不住次数太多，几乎等同于肯定报废。 只有纯铁结构的重犁能承担得起高强度的使用和磨损。 罗曼放下信件，对静候的宫廷使者说：“兵器、盾牌、箭矢，我可以免费援助王室。但重犁不同，它不在我和国王陛下的约定范畴内。” 宫廷使者早料到年轻王者所说了。 “勋爵殿下，咱们的国王陛下等您开价呢。”太监轻声说道。 罗曼靠在椅背上，比划着手势：“一架重犁一枚金币，但我不要金币，我要等价的红蓝宝石，蓝色系宝石最好。” (本章完) 312.第310章 迷时的莫娜（明天还更） 第310章 迷时的莫娜（明天还更） 黑铁宫廷有的是金币。 而宝石……他们也有。 黑铁王室有着从征服者时期就积攒的大批财富。 据说征服者宝库指的就是黑铁王室的宝库。 一枚蓝宝石平均价格是五枚金币，这种宝石对于征战骑士的用途不大，更适合施法者，所以库存较多。 五架重犁就能换到一枚蓝宝石。 但黑铁王室缺的不止是重犁，同样也很缺农具。 和重犁一样，白送是不可能的。 清仓大甩卖是可以的。 赶紧做嫁衣！ 海盗遵循的是部落制。 有的海盗部落有钱，有的海盗部落没钱，不是所有的海盗都在那场战争中获得了大量利润。 要全面倾销和普及铁质农具，它就不能贵。 而且以物易物，罗曼要船和奴隶，也换不了别的东西。 黑铁王室就不同了，底蕴深厚，但是没有奴隶，就只能拿别的资源来换了。 农具这东西不贵，王室承担得起。 用一千枚红蓝宝石换两万件铁质农具+一千架重犁是很划算的买卖。 铁质农具这东西最起码也能用个两年。 在秋季的时候种植燕麦和黑麦，如果符合预期的话，那明年就能收获更多的粮食。 这年头，粮食产量就等于战争潜力，黑铁王室的直属领地也不缺人口。 所以双方都很满意。 自春雨之战过后，罗曼又得到了一批资源。 他通过挖矿也能陆续的得到各种矿产和各色宝石。 但去年一整年，罗曼从晶球里得到的蓝色系宝石共有百余枚，如今储备所剩无几，这批资源刚好续上。 这个时候，魔兽女巫的鸟儿送来捷报。 女巫林派遣的一百位辅助女巫即将抵达丰饶城。 …… 罗曼将其视作一次更深层次的联系，也是女巫们慢慢开始依附起源城的一个过程。 她们在慢慢的将势力从苍月转移出来。 在外人看来，横扫之战的起因就是河谷之王为了庇护女巫不惜和教廷爆发了一场高烈度的战争。 结果是圣战军被一拳捣烂。 其残骸也被河谷之王用扫帚慢慢的扫进了簸箕里。 河谷之王的意志和武力都在这一战里得到了强而有力的证明口牙！ 相比起来，女巫林反而有些磨蹭了。 但考虑到月城处境，以及女巫林和其唇亡齿寒的关系…… 在神奥没有退兵、苍月之围未解之前，女巫林的残存主力是不可能从苍月撤出来的。 当然，派遣其中一位主力护送辅助女巫们的安危，并且过来和罗曼交接，也是能做到的。 这支队伍徒步穿越群山，在鸟儿的带领下，来到了丰饶城。 在别的土地，女巫们要藏头露尾，而到了这片地界，她们大大方方的就走过来了。 全队女性、统一黑袍。 这支规模较大的队伍，立刻引起了路上那些农夫的恐惧。 她们一路上没有阻挡的来到了丰饶城堡。 但城堡涌不进百位女巫，仅有数位女巫前来面见此地之主。 “勋爵殿下，向您请安，我是莫娜。” 席位女巫之一——迷时的莫娜就站在罗曼面前。 她披着黑色斗篷，看不出具体年岁的面容，既像少女、又像妇人、又像老妪，她有着银色头发和透明眸子，那嗓音虚无缥缈，有种独特的神异感。“你很特殊。”罗曼说道。 他早就听过莫娜的名字，迷时的魔女，掌控时间的席位女巫，其地位和力量还要在玛格丽特之上。 “凡王者皆特殊，可不敢和您相比，”莫娜淡淡笑道，“感谢您收留我们。” “这些话就不要说了。”罗曼轻哼道。 “我可没吹捧您。” “我是说不要说一些众所周知的事实。” 迷时女巫很快反应过来：“您果然是一位天生的王者。” 要不然怎么说王者异于常人呢，常人没这厚脸皮。 眼前这位倒好，直接坦然受之了。 “王者的身边可不能缺帮手。”他说。 “我们愿成为您的右手，随时为您赴汤蹈火。” 莫娜很识相，罗曼很满意。 这些活得久的女巫们在为人处世方面比玛格丽特和夏斯塔强多了。 “但是别的肯为您赴汤蹈火的姐妹都在外面等着呢。” “我会安顿好她们的。”罗曼说道。 这帮女巫都是非战斗人士。 她们的施法天赋不足以形成天赋法术，且潜力又低，通用法术的威力和刚学法术的格薇儿没两样。 之所以能成为女巫，都是因为各种缘故。 误食魔药、绝境觉醒、先知激发、女巫后代……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她们中间极少数或许有一阶骑士的水准，但大部分会被一阶骑士活活打死。 在战场上发挥不了什么用处，不然也不可能从苍月战场撤离。 就算撤离，都得跟着一位席位女巫，免得半道出事。 罗曼准备将这帮女巫送到起源城去，丰饶城现在还是比较混乱，基础建设也没弄好。 他对莫娜问道：“你能掌控时间？” 莫娜笑吟吟的说道：“只是会点皮毛罢了，这门法术我就算钻研一辈子也很难入门。” 罗曼说：“能否让我见识见识？” 莫娜从黑斗篷里伸出一只手来，只是轻轻一晃，罗曼最开始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但他很快察觉到了异样。 周围人的动作从正常倍速变成了0.5倍速。 “殿下，我迷惑了时间，只有咱们不受影响。”女巫说道。 罗曼很轻易的接受了这个概念，“最大生效范围是多少？” “百十米吧，但老实说，范围越小，我能发挥的力量越强，范围越大，我的力量越稀薄，而且那些强大的家伙我也拘束不住呢。”莫娜对她的法术如数家珍道。 “强大的家伙都有谁？” “活着的龙族、奇异精怪啊、圣骑士、征服者骑士、狂战士、霜巨人、别的席位女巫、大巫师……”她说话有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念出来的名字也轻飘飘的。 可落到别人耳朵里，那都是重量级的超凡单位。 罗曼问道：“你不也是席位女巫吗？” “但我直接控制他们的行动难度大着嘞，毕竟那样的家伙要打破时间的封锁也不是不可能。要对付的话，最好是先派遣几百个人消耗他的力量，等他精疲力尽的时候我再出手。” 推书——《我，坏女人制裁者！》 【这是个渣男大战坏女人的故事】 情场浪子江海峰死后穿越，开局父母双亡无妹无房，只有一笔父亲留下的遗产。 本就已经是高难度开局，结果原主是个舔狗龟男，还自带吸引坏女人体质，不仅遗产已经被诓骗了个七七八八，还有一堆渣女捞女正对他虎视眈眈。 好在江海峰激活了“坏女人制裁系统”，只要给予这些坏女人惩罚，就能获得各种丰厚的奖励。 江海峰乐了。 这不专业对口了吗？ 今天他江海峰就要以毒攻毒，以暴制暴，狠狠制裁这些坏女人！ 百因必有果，坏女人们，你们的报应就是我！ (本章完) 313.第311章 现在还不到时候 第311章 现在还不到时候 莫娜的法术能在一定范围内控制时间流速。 罗曼有个不恰当的比喻。 如果将时间视作某种粒子，时间粒子均布分散在各处，莫娜能使其聚拢或者分散开来，达成减速或者加速的目的。 至于法术效果就由莫娜本人来权衡了。 反正时光倒退是没办法做到的。 时间暂停也不可能做到。 莫娜的法术极限只能做到无限趋近于时间暂停的效果。 当然，这样的法术也很强大了。 只要没有外界干扰的话，她能暂停一个普通人一整天的时间，而后者只感到眨眼间就是第二天了。 前提是世界上没那么多和她抗衡的强大生命。 那些高阶骑士、传说生物、恶魔和诸神、席位女巫，全都能通过精神、意志和能量来干涉现实宇宙。 固然，一位高阶骑士面对时间法术这样的伟力时，显得势单力薄、力不从心。 因为大量的时间粒子从他身边抽走或在他身边聚集时，如果他感官足够敏锐，就能察觉到世界万物都在加速，而他本人的反应力却慢了不止一步。 但一位高阶骑士拥有的不止他本身的力量。 就如同莫娜在施法时，也会借助诸如的蓝宝石、琥珀、水晶等辅助资源，来释放效果更强的法术。 任何一位高阶骑士的装备也都离不开秘银和精金。 那些特殊的装备会极大的增强高阶骑士的权重，并且会干扰法术的效果。 面对这种事情，感到棘手的不止是莫娜，玛格丽特同样觉得无从下手。 当面对一个全身精金铠甲的圣骑士时，得需要多大的法力能动摇他的身体？ 就算是火焰的梅布尔，用最大火力去灼烧他，圣骑士也能矗立在熊熊烈焰中，两分钟内纹丝不动。 你尽管烧，两分钟内能让我流汗算你能耐。 但就这个时间，哪怕是按照梅布尔有五十米的火焰射程，也足够一位圣骑士冲上来将梅布尔杀掉一百次了。 穿着重达几百斤的超凡装甲依旧能健步如飞，这不是超凡者什么是超凡者？ 这也是诸多施法者面临的最大困境。 因为只有面对普通事物时，那些超凡法术才有最大效果。 普通事物权重太低，能轻易干涉。 莫娜缺点很明显。 其一，只能干涉范围性的时间流速，一旦覆盖范围改变，其效果就会消失。 她对一辆马车施法，加快马车的时间流速，当马车离开她的法术范围后，加速效果就会慢慢消失，最终离开范围后完全消失。 如果莫娜全程跟着马车，不断加速其行动，那消耗会极大，因为她本身也处于运动状态。 也就是说，她对一个足够稳定、足够可控的环境施法效果最佳。 其二，无法对大型物体使用，最好是独立个体，越独立越好，且害怕外界因素干扰。 如果莫娜对钟表里的一个齿轮施法。 因为钟表是许多齿轮结构环环相扣，最终都会吃到这个加速效果。秒针转动越快，时针也会越快。 而如果钟表足够大的话，她会被迅速榨干。 害怕外界因素干扰也很简单。 莫娜暂停了一个普通人的时间。 但是，在此期间，如果有人对那人施加影响呢？比如朝他扔飞刀，砸压路机，效果是怎样的呢？ 答案是，无论是飞刀还是压路机，都砸不到他，或者说，在砸到他之前，靠的越近，时间流速越慢，最终都和那个时间暂停者保持相同的时间流速，但动能不会消失。 其次的外界因素还有雨水、阳光、空气流动——当然，只要不遇到地震、火山喷发、洪水、雪崩等灾难，其余微弱的自然因素的影响力远不如飞刀和压路机。 后者能不能避开就是他的问题了。 …… 罗曼第一念头是让莫娜去陪格薇儿一起育种。 土地是固定场景，植物生长和外界的交互较少，只从几公分的土壤里吸取养料，且种子的权重极低。 莫娜是极好的良种催育师。 她覆盖的范围不算特别大，全力施法也就大概十来亩地吧，无法长久保持。 但对一亩地的施法难度很低啊，消耗也低，能够长期维持法术效果。 考虑到日常生活，莫娜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工作，但也能将水稻从四月的成长周期缩短到两个月内，如果让莫娜干的极限点，五十天内收获都不是梦。 一年两熟？ 两年九熟！ 尽管罗曼对莫娜作出了屡次挽留的举措——这对他来说很罕见。 但仍没改变莫娜要离开的想法。 苍月战场离不开守护力量，莫娜此番只是护送辅助女巫，无意在这里停留。 “女王对我们有大恩。”时间女巫说道。 女巫林不是苍月的附庸，但两者确有某种隐秘且晦涩的联系。 在当初起源城尚未发迹时，女巫林的诸多据点被盖尔挨个拔除，他犁庭扫穴，将女巫们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对圣城发起自杀式的进攻。女巫失败后，先知女巫只得带着一众非战斗女巫前往苍月。 可教廷和神奥对苍月施加压力，让其交出所有的施法者时，血族女王和河谷之王的做法一致，举国之力奋战到底。 苍月的局势比起源城的更为险峻。 罗曼的身前有黑铁之王挡着，黑铁秩序仍然发挥着作用，没有让他直面战争，给了他足够的生存空间。 而苍月是真正的大军压境。 截至到现在，双方打了整整一年，都发展到白热化了。 “您是征服者勋爵，殿下，您也有调停战争的资格，如当年的征服者一样。”时间女巫说道。“女王也希望您能出兵解苍月之围，若此，苍月将永不忘河谷王者的恩情！” 罗曼只说道：“现在不到时候。” 迷时女巫脸色发苦。 这是何其耳熟、何其讽刺的一句话。 “你来帮我吧，”罗曼再度说道。 现在是仲夏末，种田的好时节，尤其是对于到了开结实期的水稻来说，每天都在猛猛发育。 只要迷时巫女帮他，那发育的就更猛了。 虽然这种做法不能直接改变大局。 但所谓的优势，就是这样一点点的积攒起来的。 等到优势积累的足够大的时候，那就没什么挡得住了。 (本章完) 314.第312章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第312章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时间女巫离开后，罗曼发现这帮辅助女巫不止是自己过来了，还带来了大批关于法术知识的羊皮卷。 他感觉先知在做备份数据。 知识就是能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快速建立起一套完整的体系。 当然，超凡体系光有知识还不够，还得要有对应人才。 这就和科技树是一样的。 罗曼不是拿不出更多的知识，而是人才限制了发挥。 眼前这些事就让他分身乏术了。 几百颗蓝宝石砸下去，就跟听个水一样。 基础素质不行，理解不了太高深的知识，只有能用的知识才是知识，罗曼给使徒们灌输最基础最粗浅的枪炮知识。 罗曼手把手的教，煤铁镇造是能造出来原始枪械。 但他们能理解吗？ 理解不了知道吧。 先把军阵和队列玩明白了再说吧。 相同的例子，起源城连学校都玩不明白，就别想着培养女巫了。 哪怕有了百位女巫也同样如此。 但这些女巫的优点是人人识字——学什么法术啊，赶紧踢到学校里去。 不会教书没问题，反正有教科书，一群孩子围着你问你这个单词怎么读，你还不会告诉他们吗？ 罗曼非常重视学校。 起源城的那所学校平均每个月能给他稳定提供二十个“毕业生”。 十岁以上的孩子，只要识字成绩及格，认识八百个以上的单词，会拼写字母，就能当场安排一些户口登记、传达消息等基础劳作。 这些基础的事情要干个三四年。 因为是实习期，所以没有工资。 一边学习一边干活。 这些孩子普遍具有可塑性。就算做错了也没关系，罗曼会慢慢纠正他们的错误。 他们有巨大的试错空间和试错成本。 世界就是个草台班子，但起源城相比起其他贵族而言，其结构更稳固，原因就在于这群孩子，一旦数年后，他们具有基础的行政执行力，那整个大地都是他的。 不止是起源城，罗曼也准备在丰饶城建立学校。 给幼苗提供一个温室。 学校有了。 医院也得来一个吧？ 妇女生产始终是个难题，各种福利要到位，而他们能不能接受就无所谓了。 罗曼从不在乎底层人怎么想。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 六月份。 起源城的商队第四次出发了。 他们承担了极其繁重的商业任务。 前两次去往北方战线，从海盗手中得到了数十艘被淘汰的北冰战船。 这些战船有些破旧，但也能用，也称得上完整，在逆风时也能有20公里的时速，远远谈不上报废的边缘。 至于海盗为什么肯出售？ 单纯是因为他们在黑铁大地站稳脚跟了，自认为不再需要那么多的战船了。 因为船只也是要维修的，长期不用就报废了。 他们都有自己的奴隶，可以种地了，干嘛还要战船？ 海盗群体规模极大，哪怕只有一小撮人这样想，罗曼也能用农具换来船只。 而船只就等于运输力。 起源城的船队有贸易特权，经过大多数的贵族领地，都无需缴纳过路费，能畅通无阻的走遍大半个黑铁大地。 当然，也有些贵族不认可黑铁之王颁发的贸易特权，依旧强行征收商税。 但罗曼也懒得在乎这种人。 伱不想做生意，有的是人做生意。 盐铁贸易从起源城开始，凭一己之力给整片商业萎缩的黑铁大地注入了一股新生力量。 低廉的食盐，廉价的铁质农具。 价格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镰刀仅价值一枚铜币，就算普通农夫也能咬咬牙拿出来这笔钱，实在不行就拿家里的存粮换。但有了镰刀，他们劳作效率就能大幅度提高。 大规模收购的铁质农具，通常是贵族们。 没人会想着和时代作对，眼前就放着更先进的东西，为什么不用？就因为教廷宣传河谷之王是来自深渊的魔鬼？ 农具的存量开始供应不上了。 煤铁镇在加班加点的锻铸新的钢铁农具。 但依旧不够卖的。 一船就能拉成千上万件农具，二三十万件转眼间就销售出去了。 这也给罗曼带来了巨大的利润。 哪怕一个农具的平均价格是两枚铜币，那也是数千枚金币了。 两个月的功夫赚取数千枚金币，只能说暴利程度仅次于战争了。 只是，战争筹备、规划、后勤都会耽搁时间，更重要的是，战争会出现死伤。 打一次仗，就等于暂停发育二十天，什么事都做不了，就给战争收拾烂摊子吧。 所以打仗不如猛猛发育。 罗曼坐镇丰饶城，在这天收到了来自起源城的信件。 今年第一批稻谷收获了。 七千多亩稻田，平均亩产140斤——格薇儿一号稻种的亩产是200斤，而普通稻种的亩产仅有80斤。 这一对比，就凸显出格薇儿的重要性出来了。 罗曼认为，可能是水田的土质没有改造好，所以亩产有些低了，以后会越来越高的。 毕竟下一轮的稻种是格薇儿二号，她上半年可是祝福了一百亩的试验田，收获后，全都拿来当种子。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哪怕起源城的商队又给罗曼运来了一万多个奴隶。 但罗曼依旧一点不慌。 因为丰饶城的春麦也能收割了。 这次丰收真的超级关键。 丰饶城的土地做不到一年两熟，下半年最多种点蔬菜。 今年就指着这轮小麦过活了。 “你们都盯着点，不得出差池！”罗曼对一众士官说道。 “是！”众人齐声答道。 在丰饶城呆了半年，忙时当牛做马，闲时军事训练，只有每次从起源城运输物资到丰饶城时，会有一批士兵坐船回家看老婆孩子。 所有人都是又黑又瘦。 十万亩的麦田遍布整个丰饶城的乡村。 这边三千亩、那边五千亩，显得非常破碎。 罗曼的军队熟悉丰饶城的每条道路，他们曾拉着板车，给每块田地成吨成吨的运送肥料，想不熟悉都难。 几千个士兵带着几万个农夫开始按照起源城的模式进行收割、脱粒、晾晒、归仓。 望着那群黢黑中带着疲惫，又带着点喜悦，浑身沾满麦谷味的奴隶们，罗曼也说不出什么鼓劲的话了。 唉，现在和他们说话就是浪费力气。 他挥了挥手。 至此，属于丰饶城的丰收庆典开始了。 丰饶城没有存粮。 罗曼特意从起源城调遣了 二十万斤刚脱壳的大米， 十万斤连夜做出来的豆腐， 五万斤刚屠宰出来的肉类， 十万枚从鸡舍送来的鸡蛋。 主食是刚蒸出来的米饭，菜品是豆腐炖肉、汤是羊肉汤和鸡蛋汤。 为了避免有人撑死，罗曼当场在空地架起大铁锅做饭。 每个人排队领餐，每餐限量，吃完了再去几百人后头去排队。 最后还能排队分到一个煮熟的鸡蛋、一块二两重的奶酪，一份木棍缠好的麦芽，一块炖好的熏肉。 这些福利是按照人头给的，小孩子也有。 军队维持秩序，旁边刚新建的厕所，抓住随地大小便的就揍，谁敢插队就打。 乱糟糟的度过了这次庆典。 (本章完) 315.第313章 因为他善（盟主加更求票） 第313章 因为他善（盟主加更求票） 庆典结束后，罗曼也统计出了丰饶城这一轮收获的粮食总量。 只能说比预期要好些。 十万亩地、将近两千万斤的小麦。 他准备今年将丰饶城的人口数量提升到十万人的，人均两百斤小麦，只能说勉强够用了。 但粮食都是越多越好。 …… 这个时候，整个丰饶城的灵魂也从那场丰收庆典中唤醒了。 在过去的时间里，没人告诉他们在做什么，也没人告诉他们这样做有什么用，反正就是不断的在干活。 罗曼能把他们强行组织起来劳动，纯粹是因为每天有三顿饭，饿不着肚子。 但热情是不可能有的，有三顿饭就有三顿饭呗，说不准哪天老爷一个不开心就取消了。 他们不是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 这帮人大多数都有家破人亡、背井离乡、卖身为奴、战败被俘等悲惨遭遇。 你问他们为什么还活着，他们也给不出一个理由。 本能的活着，麻木的活着，像是行尸走肉。 既无方向，也无目标。 这辈子就这样了。 士兵们倒是经常和他们说，咱们是一样的，跟着老爷走，能吃好饭，能过好日子。 那些士兵来自过去的康德领，是发自肺腑的希望这片土地能好，他们干活的时候也是最卖力的。 但没人信这个，太玄乎了。 你当兵的，我当奴的，我走在路上你不打我，我都得给伱磕一个。 说的就好像奴隶只要努力就能过上好日子一样，哈哈哈。 现在…… 坏了，这可能是真的！ 他们的灵魂就像从沉睡猛然惊醒了。 当重新审视这片土地时，惊愕的发现它真的变好了。 …… 原本坎坷颠簸的黄土路，每到下雨就泥泞不堪。 经过修路，下层是碎石，中间是砂砾，最上层是凿刻平整的石板，彼此用石灰粘合。 石板路平坦而整洁，富有美感，笔直的延伸向远方。 运输的效率提高了一倍不止。如今反倒是方便了他们自己。 因为提升的不仅是速度，还有运输时所用的力气。 诸神在上，这是他们亲手所修的道路。 这可真是一件美事。 …… 前几个月是一片荒地，蓬蒿丛生，开垦的难度很高。 如今一间间陌生的砖房拔地而起。 建筑队在成规模的挖地基、垒砖窑，煤炭跟不要钱一样的从起源城运送过来。 煤炭释放的熊熊烈火将臭泥烂泥尽数烧成坚硬的板砖。 经由建筑队伍之手，成百上千个麻木的农夫搬砖垒墙，以为是要给老爷修建更大的城堡。 现在恍惚一瞧，发现它并不高大、也不威严，棱角分明，有一丝不属于当前这个混乱且糟糕的时代的规律感，并且透着一股子平易近人感，它不是高贵的老爷该住的房子，也不是低贱的奴隶该住的房子。 低矮的建筑连成片，坚固的屋瓦连成山。 如今站在这些房子面前的就是他们自己。 老爷在上，这是他们亲手所建的房子。 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 “三号怀特！”稚嫩的嗓音高喊。“小老爷，我在这呢。”人群里挤出来一个人。脸上皱纹深刻，皮肤开裂，举止带着卑微和讨好的意味， “你是三号怀特？” “小老爷，是我，他们说我是三号……”怀特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后面的家人也很紧张的盯着他。 “去年是从莱斯特男爵领来到这里的？” “教士老爷说来这里就不用过苦日子了，哎呦，诸神在上，我当时一时间就鬼迷心窍了……” “这里只有河谷之王！不许说诸神！家里几口人？” “格蕾西、艾文、阿瑟……”他掰着手指头数，转头去看后面的家人，终于确定道，“三个！小老爷，家里三个人！” “你呢？”那小男孩不敢置信。 “四个人！是四个人！”他手忙脚乱的纠正道。 小男孩看了另一个男孩，后者翻出一叠纸，点了点头。 “对上了，三号怀特是家主，妻子格蕾西，儿子艾文、女儿阿瑟。” 小男孩对怀特说：“行吧，咱大老爷把这个房子赐给你们了，因为你善。就我指着的第一间，别走错了，你和你的家人都要搬进去，但不准换地方，听明白了吗？” “谢谢大老爷，谢谢小老爷。” 这里是五号居住地。六月份的温度明显抬升，但却比起源城凉快多了。 夏风徐徐吹来，野地绿草茵茵，众人在树荫下排队分房子。 “那个……那个……大老爷不会把房子收回去吧。”怀特娘们半天，哼哼唧唧的问道。 “只要你好好干就不收回来，还有奖励嘞，只要你们所有人这个月内把那块地，对，就是旁边的……四千亩地给耕出来播种，下个月大老爷再赏给你们一张床，一个桌子，三个板凳……” 小男孩艰难的将纸上的单词读出来。 但这项工作对他有点难，磕磕绊绊的读出来了。 最后男孩大声说道：“你明白吗？” “明白了，明白了！”怀特点头如捣蒜，不就是种地吗，别说四千亩了，就算翻倍他也不眨眼的。 另一个男孩，在纸质的户口证上写下三号怀特的大概信息。 五号居住地，门牌号是05001。 将证件交给那农夫。 “好好保存，以后靠它领福利啊。” 怀特不明白福利是什么，很陌生，是新造单词，但意思他明白，老爷专门交给他的东西，肯定重要极了。 到下个月还能拿到一批家具…… 他配吗？受宠若惊的怀特心想。 但没办法呀，谁让这件事情是大老爷亲自决定的呢。 “格蕾西，格蕾西，你快看，咱们有房子了。” 妻子说道：“还是这么一间结实宽敞的房子，你看这用料多扎实啊，这真的是大老爷给咱们的吗？” “肯定是啊！” 老爷都说了。 因为他善。 所以分给他房子了。 怀特这时为上个月在地头里偷懒的罪行感到浓浓的愧疚和忏悔。 诸神在上，我向您忏悔我的罪行，我今后一定会向大老爷赎清我的罪孽，大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大老爷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这个农夫在心中忏悔结束后，望着眼前这砖房，又生出了浓浓的欣喜。 而在怀特背后，一间又一间的砖房都有住户了。 有些是来自北方的奴隶，有些是改信的圣战军，有些是逃难的战俘，但更多的是原本康德领的残民。 有了房，扎了根。 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本章完) 316.第314章 我会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盟主加更求票） 第314章 我会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盟主加更求票） 第一批安置的居民约有一万三千人。 砖房在盖，道路在修。 他们能很好的做个表率。 经历庆典后，所有人尝到了肉味，也有了好的待遇，劳动建设的积极性应该都被调动起来了。 分到房的欢天喜地，没分到房的深受刺激。 反正接下来的劳动效率肯定有所提高。 还有就是，根据这段时间的磨合，罗曼发现起源城的模式不太适合丰饶城。 丰饶城的地貌太破碎，耕地也很零散。 来回奔波，每天赶路就要一个多小时。 罗曼只得采用一个居住点守着一片耕地的模式，砖房就盖在耕地的边上。 类似土地承包，依旧是收税制。 丰饶城每个居住点都要有各自的小厨房来统一分配伙食。 但没有明确产出和存粮前，还得靠罗曼调派粮食养着他们。 农具、重犁、耕牛、挽马，也对应分配。 每个居住点安插十来个农业指导，负责管理厨房和种地，等到培养出来一批新的农业指导，他们就能回去了。 暂时就先这样吧，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不然管理成本太高了。 短期内能维持，但长期行不通。 罗曼得把军队撤回来。 情况紧急的时候让他们协助种地还好，但现在都半年过去了，丰饶城也该自行运转了。 这些居住点首先面对的问题就是下一轮播种了。 因为种不了黄豆，只能种植一些蔬菜了 芜菁、萝卜、甘蓝、洋葱、豌豆、蚕豆、莴苣、苜蓿、大蒜…… 尤其是大蒜，抗寒，用途广，多吃没坏处，得多多种植。 医院只要常备大蒜素，那就能极大概率的降低孕妇死亡率。 罗曼挨个将那些耕地全都跑了一遍。 所有的居住点都收到了相应指令。 这块地该种什么蔬菜，那块地要种什么豆子。 以千亩为单位，罗曼全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蔬菜的播种时也要肥料提高产量，有机肥对所有作物都是有效的。 但丰饶城没有沼泽和泥炭，每次都要从起源城运输。 几千个纤夫那可是鼓足了劲将载满泥炭的船往上游拉。 这一轮种植原本的那十万亩地，另外整理出万亩草地来搞养殖，建设养殖场，从起源城弄一批猪崽过来。 说是多面开，但这也是极限了。 因为罗曼腾不出人手去深耕更多的土地了。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搞基建。 罗曼又从起源城调遣了一批一千多人的建筑队过来——起源城的基础建设都弄得差不多了。 但丰饶城可没有。 如果盖房铺路等基础建设是有进度条的话，那么上半年的这个进度条只涨了五分之一。 受不了了哇！ 上半年只搞定了五分之一，但下半年就得把剩下那五分之四给搞出来。 这没得商量！ 路况越不好就越要修路，这是最有效提高组织力的方法了。 起源城的人口也愈来愈多。如今快要突破七万大关了。 新增的奴隶养一养就投入劳动建设中。 罗曼趁着莫雷和达肯没离开起源城的时候，把他俩找来了。 “你们去一趟冰岛，去找冰岛之王，就说我要和他做羊毛生意。” “是，殿下。” “如果他不肯呢？”两人同时问道。 罗曼闻言，顿了顿：“我会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他说：“你们就这样和冰岛之王说——要是不肯和我做生意、或者要收我的商税的话，那我就和海盗合作，扶持亚历克斯成为新任的冰岛之王。” 两人闻言，都有些难绷。 初代冰岛之王也是海盗王，后来被征服者打崩了，双王在冰岛会面后，后者便赋予他冰岛之王的身份。 它将整个伊戈大地、整个冰岛、以及荆棘半岛赐给海盗王。 冰岛王国由此诞生。 但当亚历克斯带着新一批海盗上岸的时候，冰岛也成为了海盗们洗劫的对象，罗曼这边就有许多来自冰岛的奴隶。 现在冰岛之王失去了伊戈大地（没人听他的），荆棘半岛（被亚历克斯攻陷了），如今就只剩下冰岛了。 亚历克斯是吃饱了，但他肯定不介意吃撑。 河谷之王和海盗王联手，那冰岛之王真的会崩溃。 所以罗曼纯是威胁，并不想这样做。 冰岛四面环海，天然屏障，地理优越，贸易发达，说是岛屿，但面积并不小，数百万人生活在那里，有河流有平原，适合放牧和农耕，羊毛量大而优秀。 一旦海盗们霸占了冰岛，凭他们的素养，冰岛的生产必然会遭到破坏。 他要的是一个稳定的羊毛基地，而不是被海盗肆虐过的土地。 他要从冰岛运来大量的羊毛，运到起源城，让纺织女工在纺织厂加工成衣物被褥。 当然，直接倾销出去是不太可能。 现阶段还得先紧着自家用。 一旦这项计划能成功，那么起源城和丰饶城的居民在冬天也能干活！ 他受够了他们没衣服穿的落魄样子。 莫雷见罗曼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顿时明白他肩负重任：“殿下，我恰好对冰岛也很熟悉，此行不负所托。” 罗曼发现眼前这个年轻商人自从主动去寻找女巫后，变得自信起来了。 要知道，以前他和莫雷谈判的时候，后者尽管也是个合格商人，但恰恰就是太合格了，所以缺乏冒险精神，举措谨慎。 现在做事情就爽利多了，干脆果断。 一看就是干大事的料子。 罗曼觉得莫雷不愧是大商人之子，有胆识，也有气魄。 他是河谷之王的使者，踏上冰岛的土地，去威胁冰岛之王的，后者就算把他宰了都算正常。 “行，那我等你好消息。”罗曼说，“这次我就不要奴隶了，伱给我运来冰岛的羊，品种越多越好。” 很快，起源城的商队再度起航了。 载着盐铁，沿着布罗河顺流而下，一路向北。 罗曼说是威胁，但倘若冰岛之王真的犯蠢，敢杀他的使者。 那就是找死了！ 罗曼将军队从丰饶城集结起来。 现在是时候开始募兵了。 武力是当前时代的最大凭仗。 也是罗曼敢于傲视整片大地的底气。 七千多个士兵或许是够了。 但或许也不够。 因为只靠七千多人压根没法同时出击。 还得要更多的兵力！ 丰饶城七万人，起源城八万人，共计十五万人。 罗曼要从中抽出一万人出来…… 这不过分吧？ (本章完) 317.第315章 第八次招募 第315章 第八次招募 军队的招募是个长期任务。 17岁到23岁是最好的阶段，他们身体尚能改善，潜能亟待开发，还没有彻底定型。 军事训练艰苦卓绝。 事实上，罗曼的七千老兵就是处于年轻阶段，身体机能处于巅峰期。 最显著的一点就是他们能承受得起高强度的军事训练。 倘若没点潜力的话，一旦压榨其身体，大部分人都扛不住。 长期以往的话，要么死了，要么残了。 所以，杰特一旦见到有些刚入伍的士兵撑不住，就会给一笔遣散费，让其回去种地。 可不能让那些劳动力在训练时折损。 经过军队的熔炉熬炼就结束了吗？ 当然不是，罗曼的练军方式太暴烈，所有士兵是透支身体作为代价来强撑下来。 他敢肯定，这帮人不到三十岁，那些细微的暗伤就会开始暴露出来，而到了四十岁，那基本是各个带伤，一遇到阴天下雨就浑身疼。 换来的，是他们处于巅峰期的黄金十年。 罗曼从不考虑十年后会发生什么。 他只在乎在这十年里能做些什么。 …… 七月末，天气开始入秋。 温度也渐渐凉爽起来了，不再像是烈夏那样炙热。 适宜的气候能提高劳动效率。 罗曼见到丰饶城的播种和建设都步入正轨，他便起身回到了起源城。 因频繁的往返于两地，交通不便让罗曼越发恼火。 你给我等着，先忍一年，明年再看它！ 罗曼暗暗咬牙，回到庄园，率先去了学校，冠冕堂皇的给他们上了几节课。 毕竟他是挂着个校长的名头的。 他也一一见过了辅助女巫们。 她们是负责后勤的——也就是耕种、养猪、喂鸡、捯饬草药的——和修道院的修女们差不多。 女巫林虽然底蕴深厚，但也不可能白养着她们。 巅峰时期的女巫林将近千人，大部分隐居深山中，少部分躲在城堡里，运输物资不便，就只能自给自足了。 识字对于女巫是基础。 因为只有识字，她们才能传承知识。 不止是法术的知识，还有魔药的知识。 女巫们能用特殊草药配制出各种神奇药水。 有增强力量的、夜晚视物的、提高自愈的、恢复法力的、提高身体强度的…… 那些药水秘方是在岁月中经过不断试错总结，从而传承下来的。 普通的兴奋剂还好说，但大多数超凡药水只有施法者能调制出来，因为需要法力使其发生反应。 缺点是过量服用那些药水，会在体内累积毒素，引发各种副作用。 诸如身体麻痹、肌肉溶解、神经衰弱、视力下降等。 是药三分毒，就不存在没有后遗症的药水。 有些副作用能得到缓解，但有些不行，一旦服用，就等于半身瘫痪。 但是，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罗曼早就遣人去种植辅助女巫带来的草药种子。 这也是个艰难的过程。 十几位辅助女巫带着农业部的人，去寻找合适的栽种地。 那些草药有的喜光，有的喜阴，有的喜欢潮湿地貌。 反正那些环境非常苛刻，各有不同，要培育出来的难度颇高。 贸然改变生长环境，能不能种活是一方面，草药的功效也会改变是另一方面。 格薇儿的祝福能提高它们的存活率。 倘若功效改变，就慢慢再继续试错吧。…… 罗曼坐在王座上，终于见到女巫的身影来到了出现在大厅门口，后面跟着个小驴子。 她见到他的时候，一双眼睛霎时间变得亮晶晶。 她迈动轻快的脚步过来，迫不及待的说道：“我的罗曼，你是来看我吗？” “当然，我就是为了你而来呀，我的幸运女神。”罗曼不吝赞叹的回应。 他等少女蹦蹦跳跳的过来，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挽住她的腰肢，将她拉到大腿上坐下。 “伱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呀。” “和你说了不就没有惊喜了吗。” “嗯，我现在开心死了。”她笑嘻嘻的侧着身子，和他耳鬓厮磨着，湿润的气息也仿佛蕴藏着少女的回甘。 罗曼也发现格薇儿早就从那个病恹恹的小果子，成长到了一个青涩带着微甜的果实了，这可真是令人惊喜。 如果没有夏斯塔，他还不敢和她亲密接触呢。 毕竟太早了，还没到果实红润成熟的时候。 “现在还有力量吗？” “有的！”格薇儿点头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掌握，每天消耗和恢复尽可能维持在一个平衡线上，这对她自身也就有好处。 她每天都有些余力，不用过于压榨自己。 “那你对我施法吧。” “唔，那你想要些什么呢？” “我想要一切的有用之人。” “那可不行，”她眨着眼睛，俏脸认真说道：“罗曼呀，你得对我说你具体要什么，这样我才能帮到你，就像是那些种子，你要它们繁荣、还是抗病，亦或者适应土地……” 命运女巫今非昔比，渐渐成为一位合格的中阶女巫，她对于自身法术也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罗曼思虑片刻，说道：“那就要年轻的勇武之人吧，越勇武越好。” 格薇儿绽放笑脸，她用手掌在罗曼眼前挥舞着，那动作活泼又开朗。 罗曼就喜欢格薇儿这幅样子，经历过最艰难的苦难也保持了一片纯真活泼的少女心。 “那你的愿望已经实现啦！”她说。 “真的吗？” “真的！”格薇儿强调说道。 她勾住罗曼的脖子，伸直身子，将娇嫩的浅色嘴唇轻轻印在罗曼的脸庞上。 她脸色酝酿着浅浅的红晕，将脑袋深深埋在罗曼的怀里，像是在害羞，但实则却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窃喜。 她将头埋在那里，闷闷说道：“这是幸运女神给你的吻！” 这下子不得不信了。 罗曼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开始第八次招募。 不回来没办法。 就起源城和丰饶城这俩垃圾池子，一捞就是一把垃圾。 没有格薇儿把关子，那结果简直没眼看。 此次招募事关重大，为了保证效果。 罗曼每天让格薇儿祝福他一次，共计持续十天，每天招募一百个使徒。 …… 十天的功夫转瞬即逝。 如今摆在罗曼面前的新增使徒分别是—— 2位五星，分别是瞬移的维塔、虚空的莫妮卡，第一批来到起源城的女巫含金量极高。 8位四星使徒，其中女巫占据了5位。其余3位如卡奥那样的天赋异禀之人。 76位三星使徒，少部分是女巫。三分之一来自罗曼的军队，是那些成为小队长，但却不是使徒的士官。另外一部分是来自军队之外的人员。 241位二星使徒，三分之二来自罗曼的军队，另外一部分则来自军队之外。 其余都是一星使徒，罗曼的士兵也占据了相当的数量。 (本章完) 318.第316章 没人不想当兵 第316章 没人不想当兵 这种现象说明格薇儿的法术确是在他身上生效了。 要说起年轻的勇武之人。 两座城市，十余万居民，最勇武的人都在罗曼的军队里，这是无可否认的事情。 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是使徒。 罗曼没办法赐福给所有士兵，享受非凡提升的终究是少部分人。 现在倒好了。 七千军队里使徒数量直接翻倍了，达到了千人规模。 这是一件好事。 如果是新招募的使徒，还要编入军队，进行训练，然后看是否能提升其属性，总之得有个适应的时间。 但现在，部分老兵们能省去训练的功夫，直接进行赐福了。 且根据他观察，这新一批刚招募的老兵，和他培养两年的老兵，在忠诚度方面相差无几，都在70%到80%之间的关系度。 有个别新使徒，更是飙升到了80%的大关。 关系度越高，就说明他和他们的命运联系程度越紧密。 就光是那七千多的老兵。 估摸着得有七百位士兵具备一阶骑士级别的身体素质。 后面是准一阶骑士，大概有两千多人。 其余全都是接近准一阶骑士的士兵。 通常来说，训练越久，身体素质越高。 但也和过去的经历息息相关。 就拿剑术师来说吧，剑术师自幼拿剑，虽然饮食标准不高，但肯定也没怎么挨过饿。 忙时进行各种劳作，闲时就练习剑术。 所以，横扫之战的两千位剑术师都是准一阶骑士。 而罗曼的兵源呢？曾经吃不饱穿不暖。 在脂肪、蛋白质、热量等高标准饮食的供应下，又进行了高强度的魔鬼训练，虽然身体素质大幅度提升，但大多数人仍然没来得及摸到那个门槛。 再等一年就好了。 罗曼对此极有信心，哪怕知道魔鬼训练是在摧残士兵的未来。 他不在乎。 如今又多了那么多使徒，全都进行直接提升。 在今年结束前，他最起码能得到两千位身体素质等于一阶骑士的士兵。 征战骑士的单位在起源城很快就变成大白菜了。 很好！ 这很好！ 格薇儿也很开心。 嘻嘻，罗曼陪了她十天。 …… 这十天来罗曼也没多闲。 他发起了募兵，能踢到军队里的使徒全都踢进去，说成是抓壮丁也无所谓。 事实上，也没人抵抗募兵令。 倒不如说，所有的青壮都在踊跃报名呢，甚至有许多单身男人更是如此。 因为太香了。 现在的士兵在婚庆市场是最高等级的抢手货。 对于那些还没分配到房子、孤苦伶仃的女奴隶来说，只要能嫁给一位士兵，就能翻身做主，一跃成为起源城待遇最好的群体。 说句难听的，就算丈夫战死了，她们也能拿到高额抚恤金。 罗曼在抚恤金方面从不小气，毕竟那些拿了抚恤金的寡妇也得给他干活。 开玩笑，丈夫没战死的妻子都得给他干活，寡妇凭什么不给他干活？只要生活就要消费，消费就是钱，那些流出去抚恤金最终都会回到罗曼手里。 即使如此，也挡不住源源不断的追求者。 每次当士兵休息的时候，总有些适龄女性千方百计的在他们面前转悠，希望能得到他们的青睐。 奈何僧多肉少，且几乎所有人都很难经常接触到他们——厨娘倒是挺多的，因为要给军营运送加工好的面粉和各种食品。 所以能和炊事班为首的士兵有所交际。 大多数士兵也肯和那些懂得做饭的女人结婚。起源城的法律规定一夫一妻，谁也不敢破坏。 不然就要尝尝铁拳的滋味了。 所以，没机会的适龄女性，就只能将目光投向如居民部干事、农业部指导、铁匠、木匠、基建队等生产部门了。 他们都是有收入的，也有房子。 底层农夫和别的男奴隶是选无可选才选择的。 当然，女方也有抢手货，比如裁缝、纺织女工、生过孩子的妇女。 无论男女，对样貌和打扮倒是没挑剔的，只要四肢健全即可。 只不过军人每月有三块肥皂能够清洗身体，省着点用甚至能给家里带一块肥皂。 所以他们的姿容是最好的。 在这种情况下，没人不想当兵。 …… 短短几天时间，第一批新兵就高达三千人。 罗曼今年准备先增加五千新兵再说。 等到了明年再招收五千人。 一次性招收一万人，别说起源城和丰饶城吃不消，就算军队也吃不消。 训练难度太高。 一切都只能循序渐进的来。 罗曼很重视组织度这东西。 在丰饶城如此，在军队更得如此。 一个新兵没经过半年的训练时间，别说执行战术了，光是常规作战都有难度。 况且，他们还要进行弓箭、长矛、适应板甲等一系列的战斗训练。 不过有老兵和小队长带着，适应起来不难。 …… 毕竟军队是自治的。 一个小队长指挥11个士兵进行训练。 中队长和大队长则负责更高层面的事务，和杰特进行协调。 就和学校一样，以大队为单位，轮流协助炊事班取水做饭、定期清理厕所、分发肥皂衣服等生活物资。 这有什么更高难度的后勤需求吗？ 如果一个军队连自我管理都做不到，那罗曼也别指望带他们出去打仗了。 事实上，他只用提供衣食住行和武器装备即可。 武器装备是由木工厂和煤铁镇负责的。维修保养肯定也是士兵自己来。 军服本来就是纺织厂和皮革厂的任务，两个厂子加起来撑死能有八百人。 食物是大厨房磨好的面粉、牧场的鲜肉、和别的蔬菜副食。每天往军营运送二三辆马车的量就够了，相比起如今的草甸牧场来说，这点运力只是毛毛雨。 毕竟道路也都铺设好了，运输效率得到了极大提高。 他们住在军营，上下铺，一间宿舍就能容纳12个人，平均每人仅有四平米的活动空间，但狭窄的空间便于培养默契，这是优点。 …… 只有在战争时期，才需要调集更多的杂役去辅助军队作战。 比如看守战俘、清扫战场、运输辎重、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等。 尤其进行远征的时候，一旦补给线拉长，那物资的消耗量简直没眼看。 但平时不打仗呢？ 平心而论，常备军队唯一的缺点就是吃粮。 罗曼有一万士兵的话，每天最起码往里面砸五万斤的米面、肉类、鸡蛋、牛奶、蔬菜。 当前时代，哪个贵族能养得起？ 黑铁之王见了都瞠目结舌。 但罗曼这些年来辛辛苦苦种地养殖，不就是为了豢养他的军队吗？ 每天五万斤的分量很多？ 今年丰饶城共计收获了两千万斤的小麦，且是纯主粮。 (本章完) 319.第317章 开掘运河（加更一章） 第317章 开掘运河（加更一章） 罗曼计算后发现军队此番新增了七百个使徒。 提升的方式就是砸资源！ 就和砸粮食一样。 使劲的往里砸资源！ 一位使徒的五维属性，只要有一项或者两项属性抵达d级，就称得上一阶骑士了。 五维属性全都从e级提升到d级。 共计消耗一斤精金、两斤秘银、四斤魔石、八斤山铜、一百斤的魔钢。 罗曼用精金提升攻击、用魔钢提升体质。 他目前掌握的资源，大概能给五百个使徒进行提升。 但没关系，等今年结束，他就能将把所有使徒都提升到一阶骑士了。 他越是赐福，军队的忠诚度就越高。 因为募兵的缘故，罗曼在盆地又呆了一段时间。 他是亲眼见证军队在逐渐变强的。 如今已然能威慑四方。 奈何家底太薄。 军队数量太少，无法支撑多线作战。 粮食储备不够，不能进行远征。 别的不说，就说丰饶城，步入正轨是步入正轨了。 但全部撤军是不可能的。罗曼得派遣一千个常备兵力驻守，免得一旦出事，他来不及召唤起源城的军队。 丰饶城在发展，起源城比他发展的更快。 罗曼开始进行一项特殊工程。 挖掘运河！ 起源城离煤铁镇足有一百公里，离盐镇、草甸牧场也有数十公里。 罗曼通过大地图发现，如果能挖掘运河就能极快的调集物资。 本身也可以承担泄洪的作用，且能极大的起到分流人口的作用。 好处多多。 反正起源城的土地开垦规模是达到极限了。 越往外开垦越吃力。 因为容易开垦的荒地早就没有了。 没有四五年的功夫，别想将耕地面积翻倍。 但别的地方就不同了。 盆地的蜿蜒河流纵横交错，肆意横流。 沿着运河，找到宜居地，就能建设城镇，直接在当地再开垦土地和沼泽。 那还等什么？ 挖呗！ 这条运河是分段式的。 总长度约有四五十公里，宽度有二十米即可。 毕竟通行的都是些小型货船，河道不用太宽。 真有需求的话，等到今后再拓宽就是。 耕种任务完成后，那帮二十多岁往上的农夫们就别的事情可做了。 男性负责挖掘河道，女性负责后勤运输。 加起来能有万余劳力集结出来。 得到命令后，那些人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垦荒任务。 在这个秋高气爽的季节里。 他们扛着锄头、铁锹、镐头，奔赴战场。 罗曼和格薇儿站在山坡上，难得见证了那副壮观的场面。尽管对于前者来说，更大的场面都搞得出来。 但只有劳动人民聚集起来的时候，才有那股仿佛能撼天动地的感觉。 “罗曼，好多人呐。”少女惊叹道，“就好像是……” “就像是羊群。”年轻的王者静静的说。 “他们都朝着一个方向去啦。” “是我给他们的目标，”王者说道，“不然他们都没有头绪哩。” “你真好。” “是伟大！格薇儿，我比谁都要伟大！我给他们目标，我带领他们前进，他们没了我，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所以我们都离不开你，罗曼，就像是万物生长都离不开太阳……” “唉……” 在那个暖意洋洋的秋日，格薇儿不记得罗曼是怎么回答她的了，他仿佛说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说。只是很多年后，她蓦然想起那声轻叹。 但彼时的她阅历浅薄、目光短浅，并不知道那声轻叹所透着的沉重，只觉蕴含着极多极复杂的意味。 她并未察觉，未来笼罩着浓浓的迷雾，在那虚无缥缈的宿命中，脚下的两条道路已然清晰，一条通往遥远的彼端，另一条通往更遥远的彼端。 …… 罗曼离开起源城的前夕。 商队从冰岛回来了。 满载而归，秋季是收获的季节，冰岛大肆屠宰牧羊过冬，他们直接运回来十几万斤的羊毛，堪称大手笔了。 罗曼听了也很高兴。 这些羊毛一旦纺织出来，那可就是数万人的衣服。 更重要的是，莫雷还购买了数百只冰岛绵羊，也一并运过来了。 “你们做的不错。” 莫雷尴尬道：“殿下，我还没来得及多说，亚尔曼陛下直接答应和咱们做生意了。” 亚尔曼是冰岛之王的真名。 他当时怀着唐雎不辱使命的心态去面见冰岛之王，结果后者听说他来意，直接大手一挥，让他带走了几十万斤羊毛。 当然，他船上的货物也留在那了。 但这种情况就很奇葩，有种一拳打在上的感觉。 “能完成任务就好。”罗曼点头。 “殿下，他觉得咱们和黑铁国王是一伙的。”莫雷说。 “本来就是一伙的。”罗曼很奇怪的看了眼莫雷，他今年都往黑堡运输了数万人的盾牌兵器了，这不是铁忠？ 后者很无语，我刚回来就听说伱募兵三千，你都这实力了还爆兵，不知道还以为你要造黑铁之王的反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莫雷对着商队使了个眼色。 一个蓬头垢面、有些狼狈的身影踉跄着被推出队伍，罗曼听见莫雷有些不好意思的介绍道，“这是我那不争气的弟弟……” 罗曼也认出这是霍斯，据莫雷解释，女巫斩杀圣座未果，佩雷亚树倒猢狲散，霍斯当场就知道完了，他本着死中求活、绝境逢生的想法，一路往北，溜到了冰岛。 但北方也不安全，霍斯某天一觉醒来，发现商船全被护卫开走了。后者明显没打算陪他一起流亡，做起了趁火打劫的算盘。好在有点主仆情分，走之前没给他来一刀。 没了船，没了钱，霍斯就只能在冰岛流浪，刚好被莫雷带回来了。 “殿下。”霍斯卑躬屈膝，对着罗曼点头哈腰，经过这一年多的磨难，一点也看不见过去的傲气了。 “那就留在这边吧，”罗曼对霍斯没什么意见，莫雷被困雄鹿高地的时候，还是他给罗曼通风报信的，风水轮流转了属于是。 “感谢您的仁慈……”霍斯差点泪流满面，他过去得到了多位贵族的友谊，但大难临头才知道谁靠得住。 罗曼没有多说，正要离开，却听见霍斯说道：“我去冰岛，其实是想要寻找我和莫雷的父亲塞林……以及我们的姐姐，一位叫做卡珊拉的女巫，但我来迟一步，没有找到他们，他们一定是去了伊戈大地。” 罗曼轻轻皱眉：“塞林去伊戈大地做什么？” “去寻找传说中的征服者宝库，卡珊拉是女巫，在女巫林都有一定的地位，她和伊莎贝拉勋爵都具有预言的力量，她破解了家族宝图，言称征服者宝库就在伊戈大地。” 最近压力有点大，今天就一更，还差九章 (本章完) 320.第318章 伊戈 龙族 第318章 伊戈 龙族 百余年前，征服者和初代冰岛之王进行双王会面。 恰逢伊戈动荡。 于是，双王联手，荡平伊戈。 所到之处，无不臣服。 征服者将得到的所有奇珍异宝都放在了他的宝库中。 大多数认为征服者宝库在黑堡（黑铁首都）。 但也有一小撮人认为征服者将宝库建在了别的地方，人们称呼他们为“宝藏猎人”和“寻宝者”。 这个群体从未消失，不断有人听到那些传说，踏上追寻宝藏之旅。 那些人认为宝库不在黑堡，要么在苍月，要么在伊戈，要么在更遥远的沙漠王庭。 除非有地图，否则就没法搜索。 征服者离开后，宫廷女巫被驱逐，只得秘密组建女巫林。 在过去有各种力量在暗中协助女巫林，佩雷亚这个商人家族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事情败露后，佩雷亚被推出来成为了替死羊。 但家族之主塞林不知所踪，长女卡珊拉同样消失不见。 霍斯提前买通了塞林一位仆从，得悉了他的父亲和姐姐找到了征服者的宝图，他们破解了其关键信息，又前往了伊戈，其含义不言而喻。 “殿下，掌握了征服者宝库，就等于掌握了这片大地，但只有真正的王者能得到它，我觉得它非您莫属……”霍斯说。 宝库不是他能觊觎的，但既然他拿不到，那塞林和卡珊拉也得拿不到。 老头子做事太狠了！ 他们的兄弟姐妹全都在教廷的清算中被残害殆尽了，就只剩下他和莫雷侥幸活下来了。 只要河谷之王派兵远征，那对父女就别想从宝库里拿到任何珍宝！ 然而霍斯失望了，他殷切注视着的年轻王者只是淡淡点头。 “我知道了。”他说。 “可是……”他欲伸手挽留那道背影，但莫雷给了他一拳，“不要再卖弄你的小聪明了，懂不懂过犹不及的道理啊！” 霍斯忍痛瞪着莫雷，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恶！今后居然还要仰仗他过去一直看不起的莫雷。 他耻辱的低头说道：“我知道了，哥哥。” 莫雷满意点头，但在他看来，这个不争气的弟弟还是得好好调教调教。 罗曼没理会背后兄弟的纠纷。 他比划着手势对赛思说道：“尽快把羊毛送到纺织厂，让纺织工快点织成布匹。” 这几十万斤的羊毛哪到哪。 商队还能再跑一趟，拉来更多的羊毛。 别看冰岛是岛屿，但面积大着呢。 冰岛数百万人，每年大概出口近两万袋羊毛，一袋三百来斤，约有五百多万斤羊毛。 一袋羊毛价值一枚金币，三斤羊毛能换来一枚铜币。（出口价） 扣掉商税和运输后，两斤羊毛一枚铜币。（一袋羊毛约收1.5枚银币的税） 加工后一斤羊毛价值高达一枚铜币。（一斤羊毛加工出来后就剩七两了） 也就是说，罗曼的纺织女工干一个月，也只能买到两斤加工好的羊毛。 但这份薪资也足够高了。每个月拿两斤羊毛，纺织厂还提供伙食，还有啥不满意的。 如果罗曼的羊毛足够多的话，他甚至能把羊毛当成薪资发出去。 这就是硬通货！ 就和粮食一样，布匹比金属货币还要硬。 草甸牧场的羊毛产量极少，罗曼很依赖进口，今年先从冰岛整过来百万斤羊毛再说吧。 他胃口是极大的，往商队的船上弄了十万斤的钢铁农具，又往别的船上塞了五十万斤的食盐——这就是兑换羊毛的物资。 原料不贵，难的是加工。 按照常识，这百万斤羊毛，最起码要一万个妇女用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处理出来。 先不说这么大的场子怎么管理，光是雇用费和伙食费就赚不了多少钱了。 而且两个月的时间也是个折磨。 所以说文明的进步就是技术的进步。 罗曼有纺织厂，最多增派几百新人，新人跟着老人干，过半年也成老人了。 一千个纺织女工用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将其纺织成布。 这是什么？ 这就是生产力！ 罗曼安排了相应事宜。 起源城的船队要随时有一百位老兵们跟着当护卫，士兵可以轮流替换，但必须要有足够的保卫力量，避免外出遭遇不测。 他坐船离开起源城，欲要返回丰饶城。 路上，夏斯塔低声道：“殿下，我知道卡珊拉。” 塞林的长女，莫雷和霍斯的姐姐，也是女巫林的女巫。 “她是先知的学生，也是唯一一个学会了先知法术的女巫，她比起先知而言更年轻，更有野心，也更危险——卡珊拉曾带十几个姐妹去北方大地寻找机遇，但只有她一个人浑身是血的活着回来了。我的老师指控她谋杀了她的姐妹，要将她处死，但是先知救了她，从此卡珊拉在女巫林再也没有一席之地了……”夏斯塔娓娓道来。 这些话和霍斯所说有些出入——倒也正常，女巫对她更熟悉。 罗曼觉得那位塞林长女很会伪装，卡珊拉是塞林长女，经常抛头露面，却从未被人发现过女巫的身份，不然教廷早就找上门来了。 “你很在乎她？”罗曼问道。 夏斯塔极少过问不相干的事情，她说：“我不是在乎她，我是在乎宝库！” “你是说伊戈的宝库是真的？” “卡珊拉从不盲目。”夏斯塔说，“您是裂甲之子，是黑铁勋爵，是最有资格继承那宝库的人！” 她直勾勾的盯着罗曼，那意思不言而喻。 如果继承到征服者的宝库，对于罗曼的事业而言，是巨大的提升。 “但是伊戈太远了，它比冰岛还要遥远许多，我听人说乘风破浪过去，就能见到那片大陆就孤零零的飘在北冰海洋上，它不在黑铁大地上，”罗曼说。 他从不寄托骤然暴富，幻想没发生前就只是幻想，不如脚踏实地。 “夏斯塔，我知道伱好意，但我不会大费周章去做一件不知道具体收益的事情。” “先知说伊戈大地是一片古老、野蛮、原始的土地，那里隐藏着某些传说中的种族，征服者陛下虽然征服了伊戈人，却从来没有征服那片大地，”夏斯塔露出些许失望，“那里的魔法力量很兴盛，教廷力量从来染指不了分毫，海盗从来不信诸神，北冰传说起源于伊戈，而伊戈传说来源于龙族……殿下，我是说伊戈大地有龙。” (本章完) 321.第319章 三年耕而有一年之积 第319章 三年耕而有一年之积 初代裂甲是真的险些射杀一只成年赤龙的——裂甲龙堡的名字来源于此。 罗曼对龙族所知不多，只是充满了浓郁的好奇。 但也仅此而已。 伊戈有龙就有龙吧。 苍月女王还是一位高阶血族呢，罗曼对她也很感兴趣。 他理解夏斯塔的好意，谁不希望自己侍奉的主君更强点呢。 但现在真的腾不出手。 前段时间莫娜央求他援助苍月。 罗曼觉得支援不了半点。 别说出兵了，就算兵器甲胄之类的也运不过去。 莱莎从苍月境内出发，穿过群山，来到起源城，用了一两个月。 莫娜带着百位辅助女巫走的一样的路，同样用了一两个月。 而且她们是徒步来的，徒步在山里赶路，羊皮卷纸都是用背篓背过来的。 罗曼要运过去也得走同样的路，背着同样的背篓才能将物资运过去。 因为牛车马车走不了山路，而且是崎岖坎坷，落差有致的山路。 能够大规模运输物资的途径只有通过水运走布罗河。 但是那条布罗河被神奥牢牢把控着。 他运输物资到苍月，说是做生意，但其实以他和神奥的关系，双方就得在苍月战场干一架。 如果罗曼短期内打不出来几万规模的歼灭战，那双方就得变成长期拉锯战。 事实上，别说长期了，就算打半个月，整个起源城都会被战争带来的后果拖垮。 首先要弄清楚一点。 那就是前几次战争，罗曼都是在家门口打的，直接出门把人揍一顿，然后转身就回来了。 可远程投放军队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真正困扰罗曼的也从来都只有一点。 那就是粮食！ 起源城和丰饶城自给自足尚且可以，可一旦投入战争，停止生产，那什么都完了。 所谓三年耕而有一年之积，九年耕而有三年之积。 也就是说，古代农耕社会，耕种三年就能抵抗一年自然灾害，也仅仅是抵御，而战争也是灾害之一。 没办法。底子太浅，底子太薄。 先把储备粮弄出来再说吧。 这年头没有粮食压仓，做什么都不踏实。 罗曼回到丰饶城，先是用了两天时间大致检查了土地情况。 这一轮的蔬菜施了泥炭和粪肥，涨势很不错，亩产能有个三五百斤。 基础建设速度也很快。 秋耕结束后，种地的农夫也能拉过来铺路盖房了。 一千人口的居住点抽调两百人，两千人口的居住点抽调四百人。 反正罗曼要的是能干活的劳动力，至于谁来就无所谓了，反正来了管饭。 虽然比不上起源城动辄成千上万的规模，但零零散散的加起来，那也不容小觑了。 石匠、木匠、砖匠带着各自的工具，成批成批的从起源城往丰饶城这边来。 建筑队在起源城就懂得了集体协作，来到了陌生的地方，短暂适应过后，也很快找到了节奏。 随着统治制度的完善，劳动效率也有极大的提升。 时间很快来到了九月份。 天气开始降温了。虽然丰饶城的夏天比起源城凉快，但秋天也比起源城冷。 现在也到了晚秋的时候，再过不久就要下雪了。单薄的衣服很难抵御风寒了。 这个时候纺织厂生产出了第一批羊毛衫，共有两万套。 款式统一，标准的成年人体型，羊毛衫和羊绒裤加起来四斤重，御寒效果很明显。 首先发给壮年劳动者。 不这样干没办法，建设任务要抓紧，而这个时候也收获了。 罗曼得要人给他摘。 他种了五千亩地呢。 虽然说相比起羊毛来说，产量很低，亩产仅有二十来斤，能加工成五斤，只能满足五千人的衣服需求。 但种地是无本买卖，投入的仅仅是劳动力。 而且，丰饶城的荒地这么多，不种怎么行呢？ 罗曼在丰饶城紧锣密鼓的安排生产和建设任务。 而起源城的也开始了今年的丰收。 这轮秋收主要是大豆和水稻。 前者收获一般。 因为格薇儿没有祝福豆种的缘故，其亩产量和去年相差无几，土壤改良也只是略微增产。平均亩产一百五十斤。 但水稻就很喜人了！ 全都是用格薇儿二号稻种当种子，七千亩水稻收获了一百四十万斤的稻谷，亩产实现了飞跃，从一百多斤提升到了两百斤出头。 罗曼知道，起点越低，提升空间就越高。 但就目前来说，水稻提升的幅度依旧很大。 可以预计的是，等到格薇儿三号稻种出现后，其亩产还能进行一次大跨步。 “殿下，您很开心？”乡间的路上，夏斯塔询问道。 罗曼的肩膀上蹲着信鸦，这种生物智力极高，经过魔兽女巫的驯化，能固定往返于起源、丰饶两地送信。 它平时都是去往丰饶城堡的。 而这次刚好在路上见到罗曼，于是便落下来了。 信件送到罗曼手里，虽然他不曾亲眼目睹，但仍然能想象的出来稻田丰收时的景象。 “当然，今年饲养在草甸牧场的猪出栏时，体重有150斤重！”罗曼放下信件，打量着女巫，确定点头道，“嗯，就和你差不多重。” 夏斯塔身材高挑，前凸后翘，是标准的御姐身材。 她表情清淡，心里有些无奈，早就习惯了所侍之主的性格，一旦遇到好事，就会开始胡言乱语。 她没回话，罗曼也不觉得扫兴，兴致勃勃的手算起来。 今年可出栏了一万多头猪，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呢。 家猪的全身部位都能使用，就算骨头也能拿来炖汤。 尤其是阉割后的猪，体型膘肥不说，肉质也是鲜美的不像话，一点都不腥臊，利用率快达到百分百了，是极其优良的家畜。 毕竟这东西真的是吃草长肉。 现在运河也凿开小半段了，沿着运河能寻找新的耕地、草场等宜居地。 养殖规模还会慢慢扩大的。 罗曼上午收到的信件，下午新鲜的猪肉就运送过来了。还有大米、面粉等。 他看了很高兴，当场钻到厨房里，让主厨打下手，亲自做了一顿红烧肉盖大米饭。 能吃到这顿饭的人不多，只有玛格丽特和夏斯塔等近侍陪着他。 到了九月末。 起源城的商队从冰岛回航，并且带来了一则让罗曼倍感欣喜的消息。 海堡的船坞建设完毕，准备开始批量化制造船只了。 (本章完) 322.第320章 特定寻访（还一更） 第320章 特定寻访（还一更） 这个时代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运输力！ 海盗靠着性能优越的长船对内陆降维打击，占据一方，逼迫黑铁公爵也束手无策。 盖尔为何能鏖战两年，最终惜败。 因为他能通过水运从裂甲领的后方得到源源不断的物资补给。 圣战军为什么敢计划封锁河谷十年？ 也是因为能通过水运得到物资。 不客气的说，任何大型战争，只要其中一方有水运优势，那就基本赢一半了。 而船只对于商业来说就更重要了。 罗曼从海盗那边换来了很多长船，都是些破旧、快要被淘汰的船只，再用个一两年就不能用了。 他这种行为俗称捡破烂。 很不爽，但没有造船能力，就得被卡脖子，就得仰仗那些有造船能力的。 那几十条长船虽然不适合商业运输，大多是些战船，不是货船。 但对运力紧缺的罗曼来说，依然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每条长船都能运载上万斤重的货物。 其次是，那些战船的体重较轻，船身狭窄，灵活轻便的同时又抗风浪，超级适合银龙峡谷的地形。 三五十个纤夫才能拉动一条满载货物的普通渔船。 而罗曼用三分之二的纤夫，就能拉动相同载重的海盗长船，而且速度更快，效率更高。 这节省了多少人力物力？ 现在海堡也有独立造船的基础了。 那没什么可说的了。 大量船只必须要造出来。 只有运力足够，才不会陷入窘迫的境地中。 罗曼召集了一帮懂得造船技艺的人员，大多数北方战线运来的奴隶，也有第一年来到起源城的海堡奴隶。 知道的不多，但有就行了，这就是理解知识的基础。 罗曼借助格薇儿的祝福，当场进行了一次招募。 这是一次特定寻访。 罗曼有概率招募到所有人成为他的使徒，关系度越高，越容易出货，但这个概率又不是绝对的。 就算某人有70%的出货率，但也依旧有30%的沉船率。 这倒是有点像是墨菲定律了。 在没有保底的情况下，就算连歪十次都算合理的。 因为你上一次失败并不会增加你下次成功的可能性。 理论上说，罗曼就算招募到关系度是零的人成为使徒也很正常。 但是，只要有概率，那格薇儿就能发挥用处。 她没法保证一位高阶骑士能掷出6点，但她却能保证骰子落地后刚好是6点。 不是他们成为了使徒，而是罗曼刚好招募了他们。 前者高权重，后者低权重。 通过某种凡人无从得知的途径，眼前这批造船匠中，大约有一半人和罗曼缔结了某种隐秘的联系。 “我已赐福给你们，伱们将肩负我的意志，前往那座城堡，为我奠定未来基础，而我亦会将荣耀、财富、荣誉、安全、地位赐给你们。”罗曼站在他们身前说道。 他会给这些人大脑升级一次，灌输造船的相关知识。 万丈高楼平地起，直接建造大型楼船是不可能的。 先从简单的样式来，建造小船，等到工艺熟练后，罗曼会给他们解锁后续知识。“遵命，殿下！” 对于有家室的造船匠，家人会和他们一并前往海堡。 而对于没有家人的造船匠，罗曼也会发放高薪和高待遇。 每个月两枚银币的薪水，比得上骑士老爷了。 罗曼这次运走了47个造船匠，给了剩余那些落选者几枚铜板便将他们打发了，直言这次数量够了，下次再选。 至于下次是什么时候，就要看妮丽儿那边的扩建速度了。 明年先造出来一百艘便于运输的长船再说。 …… 罗曼送走那些造船匠的时候，天空飘雪，万物入冬。 “今年冬天是不是比去年要冷些？”他转头问。 这几年来他是首次在外界过冬，盆地温暖且舒适，到了冬天也冻不死人，但在丰饶城就不是一回事了，仅仅是初冬，就让罗曼感到了些许寒冷。 自上次招募后，又大幅度的提升了使徒们的力量，罗曼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现在差不多是一位三阶的征战骑士了，体魄强壮，精力充沛，对于寒冷有很强的抵抗能力。 在起源城，就算穿着单衣走在雪地里半天都不会感冒。 丰饶城堡阴冷潮湿，如今寒意更甚，仿若无孔不入，像是冰冷的蛇那样在躯体上蜿蜒，壁炉内熊熊燃烧的火焰也只能驱散部分那种令人不适的感受，罗曼一度想过要不要另起炉灶，在别的地方重新建设一座庄园出来，他对这座深冷坚硬的城堡真的厌倦了。 “是的殿下。”夏斯塔说道。她比罗曼经历的更多，感触也更清晰。 这样的冬天在这十来年里也算比较罕见的了。 “但您给他们提供很好的待遇了，”她轻声说道，“有房子和衣服，他们都在感激您呢。”她亲眼所见，那些底层民众见了他，那股热情劲挡都挡不住，恭敬的模样也比面对任何贵族、任何老爷来的更生动真实。 罗曼不再去思考那些暂且超出他能力范围的事情了。 去年比往年冷，今年比去年冷，风从北方过来，人类和漫长冬夜缠斗，直到太阳升起。 起源城和丰饶城的居民倒是不错，他往丰饶城陆陆续续的投放了十几万件御寒的衣服，有些人能拿到两套衣服。 羊毛衫、羊皮袄子，亦或者是做的褥子。 那些人到了冬季也不能松懈，或者说在这个农业大停歇的时候，罗曼能调动更多的人手了。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反而是发展最迅速的时候。 因为大多数人都没事干，但是又要吃饭，不得不通过劳动建设来换取食物。 罗曼保证他们能度过温暖但却劳累的一个冬天。 这个时候，学校和医院早就竣工了。 树苗种的越早越好，他们有了保暖的衣服，冬天的时间也不能荒废，罗曼要尽快培养出一批识字的孩子来。 谁越是刻苦，学习进度越快，谁就会得到他本人的奖励。 罗曼为了这些公共设施，运来了大量的铁炉子和蜂窝煤。 每间教室就放置两个铁炉子，煤炉会大幅度提高室内温度。 在这个季节，新鲜牛奶放几天都不会坏，也能大量的运过来，充当营养品。 希望这个冬天早点过去，明年能让他好好再种一年地。 推荐一本书——吾父耶和华。 天兄耶稣除去有个弟弟叫洪秀全，还有个弟弟叫盖里斯。耶稣复活要三天，盖里斯复活只了三分钟。 耶稣被罗马人用十字架控住了6小时，盖里斯了6小时功夫让罗马去城市化。 耶稣说:天国是独为那些与贫人均享其财富之人的。盖里斯说:太平天国大家，处处平匀，无物不缺。 故，我们可以得出猜想，盖里斯要么是耶稣转世，要么就是来替他哥报仇的。 ps:其实就是在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时，提前几百年建设太平天国的故事。 (本章完) 323.第321章 冬夜漫长 第321章 冬夜漫长 丰饶城在冬季进行的是基础建设，不用罗曼特别关注。 但所谓多方面发展，只搞基建也是不行的。 罗曼又开始往外派遣船队、开始吸纳人口。 那些人可以从北方运来，也可以从别的贵族领地上运来。 有些贵族土地上肯定有撑不过冬天的底层可怜人，与其在外面活活冻死，不如带到丰饶城发光发热。 罗曼是用农具作为交换的。 那些贵族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贵族的独立性都很强，只要火没烧到自己身上，那就无所谓，等火把他烧死了，那更无所谓了。 整个黑铁大地的政治制度就注定他们不是铁板一块了。 以此为基础，不是所有贵族都敌视河谷之王的，罗曼爵位是黑铁之王亲自册封，尽管和教廷为敌，但他和大多数的贵族没有利益矛盾——裂甲一系的封臣除外。 其次是，有些贵族和罗曼存在有益合作。 比如得到了廉价盐铁的贵族们。 食盐的价格不重要。 别的贵族只要从食盐里牟取到自己那份利益就够了，廉价盐还会给他们创造更大的牟利空间，罗曼固然有贸易特权，但贵族只要全部买下，再将其反手卖给底层农夫也可以，只要输送的够多，总有底层人会受益的。 吃亏的只有别的盐场主，因为竞争不了，除非打商战或者价格战，但这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而钢铁农具就很重要了。 他们只是不懂得如何发展，不是抵制发展。 钢铁农具能提高劳动效率，养活更多的征战骑士，却不会对贵族阶级造成威胁，百利而无一害，没人会讨厌它。 用钢铁农具换人口是可行的，对于北方战线来说更是如此。 缺点是罗曼恶名在外，那些农夫未必接受他们的贵族老爷将他们卖给河谷之王的事实，其中肯定有诸多阻力。 但只要有利润，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 罗曼的要求不高，今年结束前再运过来一万个奴隶就行，将丰饶城的人口提升到八万。 丰饶城的土地承载力可比起源城强多了。 唯一缺点是没有天险，门户大开，只能打硬仗。 但他最不怕的就是这个。 罗曼坐在壁炉旁，熊熊火焰提供温度，整个大厅都是他的办公室。 他拉开系统界面，盘算着今天给谁加点，带谁下副本。 这时，夏斯塔走过来，将一杯热茶放在罗曼手边，“殿下，您还在办公，不休息下吗。” “我在准备明年的计划。”罗曼说。 做奴隶生意真的很麻烦，得到的人口也不多，不如把周边抢一遍。 只要全打死了，那都是他的。 “可现在离明年还早着呢，北方人都说冬夜漫长、凛冬将至。” “哦，有什么说法吗？”罗曼随口问道。 夏斯塔坐在罗曼旁边的椅子上，她说：“北方大地比黑铁大地还要浩瀚神秘，有种不知起源自何处的说法是：‘挽冬人是那片大地的囚徒，而挽冬之王是其中最大的囚徒’。我曾去过北方大地，先知命我寻找一位特殊的女巫，那位女巫拥有改变所有女巫命运的力量，我找到了她，并将她从北方带出来了，如今她却生死未卜，她的族人在挽救她那逐渐衰微的生命……” ……军营。 整洁的宿舍，平整的校场。 入伍两年的士官带着刚入伍的新兵们做基础训练。 根据入伍时间不同，做的训练也有所不同。 第一批新兵跟着大队长进行基础训练。 “一二一！一二一！……立！定！” 第二十大队的大队长格瑞望着眼前仍然有些凌乱的方阵，出发时横竖一条线，但仅走百米，方阵就有崩溃的趋势了，军人的军姿也重新变成了含胸驼背、站不直、脚不齐的老农模样。 跟着方阵齐步走的小队长进入队列，挥动教鞭，挨个指正。 “站直！”“挺胸！”“把脚收起来！”“说你呢！”“把脸给我抬起来！”“手往哪放！”“敢躲？！我让你躲！！” 一声声厉呵此起彼伏的传来，各个小队长一趟走下来，所有新兵都挨了打，没犯错的新兵也象征性的挨了两鞭子。 教鞭重重的挥打在他们做的不合格的身体部位上，发出沉闷的动静。 新兵们都感到心疼，不是心疼自己，而是心疼军服。 首次穿到那么好、那么厚实的衣服。 可再厚实也经不起天天抽啊，打坏了他们没事，把衣服抽坏可咋整？这可是殿下送给他们的入伍礼物，是他们的衣服了。 换做是他们过去穿的又薄又轻的亚麻布，七八下鞭子下来，早就裂开了。 优质军服倒不见损坏。但新兵都有杞人忧天的本性，下意识会保护衣服。 而后果就是，错误最多的、敢闪躲的新兵挨打的次数最多。 这帮黑脸士官没一个手软的，知道他们怕什么，就故意往衣服上抽，有个新兵试图把军服脱掉再挨打，结果他的小队长当场就恼了，当场拔出刀子把军服给划出两半，好好的衣服差点没报废，重新缝上后，也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缝合线，远不如完整时美观。 一众新兵脸色发苦，只能拼命的减少军姿和队列时的错误，免得也落到那种下场。 大队长格瑞冷眼旁观，新兵的军姿被矫正后，立刻高喊：“全体向后转！” 他等了五秒钟，见到新兵们手忙脚乱的转过身，简单的动作后，被矫正的军姿又开始松垮起来了。 “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刚走出十来步，整齐的新兵队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 格瑞喊着号子，迈着正步，继续带领新兵大队前进。 他瞧见这种情况，心里暗叹，但又说不了什么。 谁让这帮人只是入伍不足两个月的新兵呢？ 他也是训练了两年才能走出殿下勉强认可的标准军姿的。 一个步兵大队仅有275个新兵，全程有25个入伍一年多的小队长协助，训练过程不算困难。 但这只是军营一角的缩影，另外还有12个新人组成的步兵大队也在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任务，有的站军姿，有的跑操，有的新兵在老兵带领下轮值后勤…… 他日复一日的训练新兵们，忽然感到脸颊微凉，下意识抬头望去，见到苍茫的天空飘落着稀薄雪。 …… (本章完) 324.第322章 飘落的雪花就和她的心一样的冷 第322章 飘落的雪就和她的心一样的冷 “施法组的桑娜小姐又来找卡奥总队长了！” 这条消息传开后，一众刚好轮休的士兵、小队长、中队长、大队长纷纷闻讯而来。说什么也不肯错过每月一次的精彩节目。 所有军人每月都有一天轮休。 每天都有三十分之一的人能休息。 可以轮换协调，但每天要保证二十九分的军队在进行艰苦训练，风雨无阻，就算暴雪来了也得进行体能训练。 调休就是以小队为单位进行休息的。 小队长和士兵们经过商量，可以通过协调来选择每月几号休息。 只要不破坏月休规则，一般都会如愿以偿，如果休息时间有冲突，那就由上级进行排休。 卡奥是近卫大队的总队长，自然选择了和桑娜进行同一天休息。 然而两人关系却远远不是寻常兄妹那样和睦。 得知那对兄妹约在小树林后，轮休的士兵和士官们全都去看热闹了。 卡奥站在场内，脸色有些发黑。 他是不介意和桑娜打架，但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他冷飕飕的环顾周围，视线所到之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低头侧脸，死活不给这个传闻中小心眼的总队长看到正脸，尤其是隶属于近卫大队的，万万不能被记仇的。 卡奥面无表情。低头就没事了？我去军部一查今天的休班表就全都知道了。 “快点！”他冷着脸催促，争取速战速决。 “你急什么？”桑娜掰响指节，原地轻盈的跳跃两次，做着热身运动。 寒风穿过树林，树枝挂有零落残叶。 氛围寂静。 “桑娜！这次一定要赢啊！”格薇儿双手合拢成喇叭状，对桑娜大声道。 “会赢的！”少女对格薇儿狠狠的挥拳，脸上自信满满。 格薇儿有些担忧，她每次都这样说，每次结果都不好。 “你觉得怎么样？”旁观的两位战斗女巫，泽尔达对布伦娜说道。 “我不是很看好……”迅猛的布伦娜说，“是，小桑娜现在使用法术后就能和卡奥掰手腕了，但老实说，如果我和他拥有同样力量的话，我不一定能打死他，有概率被反杀。” “很奇怪，他才几岁啊，就上过几次战场，厮杀经验应该没那么丰富。”战斗的泽尔达说道。 “咱们的小桑娜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段时间的战斗经验突飞猛进，就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训练时那叫一个快狠准，动手时的眼神都变了，不知道还以为她杀了多少人呢。” “你得问问咱们那位神通广大的殿下做了什么呗，”迅猛的布伦娜撇嘴道，“那么年轻的一位三阶骑士，我敢打赌，只要殿下把他放出去，放到比武大会，他肯定会拿到黑铁之王亲自颁发的英勇之星的。” “但是勋章骑士的头衔只怕比不上他在战场上的发挥，他手头掌握着所有的近卫大队呢。” “那伱觉得小桑娜能赢吗？” “比试三七开，生死战的话，唉……” “咦，下雪了。” …… 话音刚落，场上的兄妹开始了肉搏战。 两人都是轻装布衣，拳脚缠着绷带，便于发力。 桑娜率手先攻，迅捷的右直拳捣过去。 卡奥侧头躲过的同时抬起左腿，如钢鞭般抽出，空气呼啸而来。 桑娜陡然俯身，直拳是个假动作，迅速收回来，她单手撑地，托马斯回旋，去踢卡奥金鸡独立的右腿。 卡奥有些惊讶，整个人摔在了地上。桑娜身体回旋一周，后迅速站起来，右腿战斧式下劈。 卡奥驴打滚及时躲过，浑身是土。 轰！ 地面微震，落叶纷飞，桑娜抬起右脚，硬质土层烙印了出一个数公分深的脚印。 见到他狼狈的动作，桑娜眼里闪过强烈的兴奋之色。 “卡奥，感受我以前的痛苦吧！”她叫嚣着，对着刚站起来、立足不稳的卡奥进行乘胜追击。 嘭！ 那棵碗口粗的树木被桑娜当场踢断，木屑纷飞，半截树身咔嚓落地。 卡奥收取小觑之心，不断后退，不断闪避，耐心又细致观察着桑娜的动作。 轰！ 又是一棵细树被拦腰踢断！ 这片树林的树木稀疏纤细，卡奥后退空间巨大，但桑娜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痛扁他一顿了，当着众人的面将他打至跪地。 桑娜轻轻跳跃，一跃三四米的高度，从上击下，对着卡奥就是一招泰山陨石坠。 卡奥忽然挥出手中的土壤，桑娜大惊，下意识闭上眼睛，避免被砂土蒙眼，然后就感到身体一痛。 泰山陨石坠变成闪电旋风劈，桑娜号坠机。 她狠狠的摔倒在地上，一时间痛楚难耐，敏锐的感官察觉到有人朝她快步走过来，倒吸冷气，毫不犹豫的蜷缩身体、捂住脑袋…… 此刻天空飘落的雪就和她的心一样的冷，冷的打颤。 …… 傍晚，塔克抱着木桶，从百货商店快步回到居住点。 他撞门而入，又迅速用背部将门紧紧关上，将外面的风雪隔绝在屋外。 他从客厅走到卧室里，立刻感受到房间里的温度要比外面的高。 外界的风雪在呼啸，坚固的砖墙却纹丝不动，煤炉的通风口留出一丝缝隙，蜂窝煤缓慢而又持久的释放着热量。 整个房间里既温暖又安静。 塔克抱着木桶来到床边，轻声说道：“瞧，萝拉，看我带回来了什么？” 孕妇坐在床上，保暖的羊毛被褥盖着大半个身子，去年诞生的婴儿在她身边安睡着，这是她的第二胎，如今又到了快要分娩的时候。 “你怎么又买东西了，上次买的肥皂还没用完呢。” “这次是牛奶。”塔克说，“你看，这一桶有二十斤呢，只了一枚铜币，够你和小理查吃好几天的了。” “还有孕妇补贴呢，我怎么吃得下……”萝拉吃惊道。 “还有小理查呢……”塔克小声解释，免得吵醒了孩子。 “唉，好吧，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我要不要再去买一枚铜币的蜂窝煤，这些够烧吗？” “这些就够了。” 萝拉神情温柔的望着他，“免费的就够用了，这些都是殿下的恩泽呢。”以前她从没想过一个孕妇能得到这样精心的照料。 生育也不是一件让人恐惧的事情了。 “是啊，这都是殿下给我你们的恩泽呀，等到小理查懂事后，我一定要告诉他这些事情。” …… 今天无加更，让我缓缓，明天加两更 (本章完) 325.第323章 贴身保护 第323章 贴身保护 夜已深。 壁炉里的柴火噼里啪啦的炸响，红色火光斗射出来，照亮大半个城堡厅堂。 两人坐在椅子上，一左一右靠在壁炉边，不时有火星迸溅出来。 年轻的王者听着女巫说了一段北方的故事。 那故事来自遥远的黑暗年代，寒冷又残酷，充斥着死亡。 “挽冬人在极恶的环境里挣扎，百余年不见太阳，他们误以为永远失去了阳光，成群的家畜冻死，父母闷杀孩子，人类几乎灭族，直到最初的挽冬之王向神祗许诺永不背叛这片土地，他们得到了生存的空间，这也是挽冬王族在往后万千年的时间里都不曾摆脱的噩梦……” “传说是真的吗？”王者问。 “大都不可信。”女巫答道， “只有唬人的传说能流传下来，您要听故事的话，我这里多着呢，苍月的、伊戈的、高原的荒野诸神……在陛下建立七国秩序之前，各族都在野蛮成长，在七国秩序建立后，那些传说也没有断绝。 “陛下征服了伊戈人，却未曾征服伊戈大地；他征服了挽冬人，同样未曾征服北方大地。因黑铁王冠之主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宫廷秘史里描述了他对北方的担忧：若有劫难，不是来自冥海便是来自北方，大敌或是从那段被世人遗忘的遥远岁月中踏着脚步而来。” “可我现在还见不到它们的影子。” “我的王啊，因为您太年轻，您或许觉得这几年会很冷，但每隔十几年或者几十年，这片大地都会迎来一段寒冷的岁月，有人认为这种规律是常态，但也有些贤者认为这只是偶然。它会发生改变，它即将发生改变，它会粉碎所有人的常识，而那不详征兆早在百年前就验证了，寒霜人的部族撤离了无尽冰原，但在混乱和死亡中，也孕育着改变一切的希望。” 女巫说，“当黑暗和灾难降临时，寒冷充斥大地，就会有一些与众不同的人站出来，举起火把，照亮前方的路，而世人称呼这种人为英雄和领袖。” 噼里啪啦！ 木柴燃烧的声音。 火焰在壁炉里跳动，火星从壁炉里迸溅。 冬夜越黑暗，火焰越温暖，黑暗越深邃，火焰越透彻。 两人的背影在火堆的映照下被拉的很长很长，一端自脚下，一端没入黑暗。 女巫的故事讲述完了。 年轻王者岿然不动，静静沉思着。 …… 早晨，罗曼从梦中醒来。 他嗅到了被窝里传来一股清淡如兰的味道，味道的主人躯体温香软玉，就躺在身侧，能够清晰的感触到肌肤的柔软细嫩。 “殿下……”她坐起身子，掀开温暖的皮毛毯子，不着寸缕，起身服侍着罗曼穿衣。 “您不多睡会吗？”夏斯塔问道。 寒意在屋内流窜，外面冷风也够大的，从昨天就开始下雪了，整夜没停，现在仍有雪飞舞。 罗曼给自己系着腰带说道，“今天商队运来一批奴隶，我要去看看，免得那些蠢货偷懒，不按我的要求办事。” 夏斯塔只好给他披上披风，又迅速的穿上自己的内衣、里衣、毛衫和黑色羊皮夹克外套，跟着罗曼离开了卧室。 两人来到厅堂，见到玛格丽特孤零零的坐在长桌旁，一言不发的轻咬着手中面包。 罗曼和夏斯塔过来也没引起她的反应。“玛格丽特，你又在吃面包了。”夏斯塔在她旁边坐下来。“吃些别的吧。”她给玛格丽特夹了几片培根，放在面包片上，又将装有甜点的盘子推到这边来。 后者既无排斥，也无接受。 罗曼简单用过早餐后，和女仆说道，“今天中午我不回来了，晚餐多做一些，另外收拾一间卧室出来，今后会有位女士在这里住下。” “好的，殿下。”女仆躬身道。 罗曼一行三人骑着马离开了丰饶城堡。 玛格丽特微微落后了一些，夏斯塔看出她有心事，和她并骑，在冷风的呼啸中问道：“玛格丽特，你怎么了？” 血腥女巫轻声说道：“你们昨夜聊了很久。” 夏斯塔点头说：“我给殿下讲了从先知那里听来的故事。” 玛格丽特指出：“伱在殿下的房间里过夜。” 夏斯塔微愣，她是首次听到玛格丽特提起这件事，但毫无隐瞒，“殿下让我给他暖床，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她说，“而且我们就是他的护卫，离他越近越好，免得被刺客找到可乘之机。” 裂甲大公死于龙堡，有前车之鉴，夏斯塔自觉有义务为罗曼提供更紧密的保护。 她们如今有也仅有这一条路了。 “玛格丽特，你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吧。” 玛格丽特陷入久久的沉默之中。 长长的血发遮挡她大半张精致的脸，可那模样和姿态阴郁沉重，低气压使人不敢靠近。 夏斯塔分明见到她血红色的薄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她暗忖玛格丽特究竟在想什么？ 血腥女巫极少关注外界的事情，就算亡命天涯的时候，姐妹们纷纷怨声载道，她也从未见过玛格丽特有丝毫动摇，一如既往的默默做事。 可她为何忽然说起这个？ 她那没吐露出来的话语是要说些什么？还是认为她不该这样做？ 可夏斯塔觉得自无不可，女巫林不是修道院，女巫也不是修女，只要不危害到别的姐妹，女巫都有择偶权。 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女巫，认为和她们交流会招来不幸，一旦和她们交配，死后灵魂会堕入地狱，仅有少数追寻刺激的男人或者女人肯和她们发生关系。 她的做法没有危害到别的姐妹，或者说初衷就是为了维护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的法术很特殊，因法术的缘故，她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见了血就会疯狂，杀人如麻，但她却是女巫林的支柱力量。 夏斯塔时常关注她，而且也很在乎玛格丽特的精神状态，生怕她有朝一日承受不住那些痛苦，会彻底失控。 夏斯塔深知玛格丽特的秉性，当询问她却得不到答案的时候，往往是她本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或者该做些什么。 (本章完) 326.第324章 憨憨 第324章 憨憨 罗曼来到桥头堡的位置。 冬季是枯水期，纤夫们光脚踩着裸露的河滩，将长船的货物往丰饶城。 站在船头的是读心的伊迪丝。 “哎呀，殿下，没想到是您来接我呐。”伊迪丝笑吟吟的来到罗曼身前。 背后的工人将船上的蜂窝煤、铁炉以及羊皮袄子和羊毛衣服等物资搬运下来。 “起源城现在如何？” 伊迪丝耸肩道：“好着呢，我按照您的命令，走遍了所有的居住点、和所有的代理人、管事都打过照面了，把做了坏事的干部都记在小本本上，全都发配到矿山那边炸矿去了。” “很好。”罗曼点头说道，“这里也一样。” 伊迪丝哀嚎道：“您就饶了我吧，您知道读取几百人的思维是一件多困难的事情吗？浅层思维还好说，可那些深层思维可不是能随便挖出来的——除非你让夏斯塔协助我。” 夜魇女巫的法术和她的法术配合起来，就算意志坚定的高阶骑士都扛不住。 “你想什么呢？夏斯塔得跟在我身边，”罗曼皱眉看着她，“我给你两枚珍珠。” “五枚！”她当即说。 罗曼思虑两秒，轻轻点头：“可。” “哎呀！给罗曼老爷干事真是我的荣幸啊。”伊迪丝笑盈盈的说道。 罗曼想给她一拳。 但伊迪丝转身搂着玛格丽特嘘寒问暖起来，一点都不给他机会。 罗曼认为伊迪丝太滑溜了，但现阶段又离不开她。 功能性女巫比战斗女巫能发挥的用处太多了。 伊迪丝帮他监察百官，那基本没人逃得了。 他的行政体制内不允许出现虫豸！ 可罗曼也很无奈。 他久不在起源城，有些人思想稍不留神就会滑坡。 别说起源城了，就算现在的丰饶城也一样。 因为领地破碎等缘故，罗曼只能将物资按人口分给居住点的代理人来分配。 这种代理人就类似于村长。 在居住点全员蠢货的情况下，掌握物资分配权的村长要贪污点东西就再简单不过了。 特么的！ 杀！ 杀一个就换一个新的代理人，再敢不干人事就再杀！ 人性的堕落快得过屠刀？ 罗曼接了伊迪丝，又去接应商队运来的奴隶。 这帮奴隶大约三五百人的规模，且都是老弱病残，能干的奴隶不超过一半。 罗曼皱着眉将这些人打乱，分配各个居住点。 这时候，伊迪丝对着罗曼耳语两句，后者眉头皱得更深了，探询的望向伊迪丝，后者无辜的点头。 罗曼叹了口气，指着人群中一个其貌不扬的奴隶，开口说道：“夏斯塔……” 话刚出口，没等夏斯塔行动，就见到玛格丽特抬起头了，猩红的眼眸透过血发注视着罗曼所指的方向。 她的动作很简单。 轻轻抬起右手，那个藏身奴隶中的刺客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且整个人浮了起来。 玛格丽特五指向掌心收缩。 “玛格丽特！”夏斯塔尖叫。 嘭！ 无面死士整个人爆碎开来，在半空中化作血雾，那些碎肉掉落在雪地里，染成大片猩红。见到此等变故，别说奴隶们惊骇欲绝，一个个全都吓傻了。就算罗曼也相当吃惊。 用法术凭空将人揪出来，然后将其捏碎，这绝对是动用全力了！ 玛格丽特放下颤抖的右手，她胸膛剧烈起伏着，不知道是疲惫还是激动，孤零零的站在雪地上，但没有进一步动作。 罗曼见此，也慢慢放下心来。 他安抚了那些奴隶，抓紧将他们分配出去，庆幸的是后续没出什么幺蛾子。 罗曼有些头疼的带人回到城堡。 “伱是不是又想杀人了？” “我没有！”玛格丽特说。“那你怎么……”罗曼有些不信，前者那残酷和暴烈的手段堪称触目惊心。 “殿下，是您要杀他的。”她轻声说道。 玛格丽特透过发丝，用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罗曼。 罗曼被她看的有些毛骨悚然，他直觉很敏锐，感受到了某种潜在的压力。 尽管他佩戴着琥珀和宝石，但仍然没有对抗玛格丽特法术的自信，这是个人间凶器，精神异常，心态抑郁，性格有大病，沉重且扭曲。 他点头说道：“对，是我要杀他的。” 这是他的指令，不必因结果指责任何人，如果将杀戮的罪孽归咎于手中的刀子，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那这种人就不配持刀，更无发号施令的资格？ “但你擅自行动。”罗曼不满的是过程出错了，他指派的是夏斯塔，而非玛格丽特。 她有些错愕，心底也有些失落，又伏下身去，“我……愿意接受惩罚。” 罗曼瞧她的样子，怀疑就算将她吊起来，吊个三五天，玛格丽特也会坦然接受，但他又怕刺激到她。 一个烫手山芋。罗曼心想。 他一直很谨慎的处理着和玛格丽特的关系。 “那就罚你别吃晚餐吧。” “是。”跪地的玛格丽特答道，但久久没有起身。 罗曼弄不清楚她是怎么想的，他没有读心术，伊迪丝倒是有，但罗曼在回来的时候问她了，伊迪丝言称她无法读取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的思维，尤其是一位高阶女巫的思维，有些高阶施法者懂得用法术掩饰本心，可玛格丽特没有那样做。 她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但却做了，就好像越来越不可控了。 罗曼离开后，玛格丽特慢慢起身，有些惘然若失。 “玛格丽特，你很迷茫？”伊迪丝笑吟吟的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样想的，但我一看就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她转过头望着伊迪丝。 但后者一点都不怕她，搂着她的肩膀到旁边坐下。 “你这人真是什么都不懂啊，殿下也就算了，他怕着你呢，但夏斯塔就不对了，看着聪明，结果只是个不开窍的笨东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想不想和殿下睡觉？”伊迪丝开门见山。 “可是殿下只让夏斯塔给他暖床。” 伊迪丝顿时理解那位殿下平时的心情是怎样了，她也想给一拳。 她痛心疾首道：“那夏斯塔怎么说？” “她说她没理由拒绝，”玛格丽特那淡淡的眉头轻蹙着，“她说我们是近侍，离殿下近点比较好，最好能贴身保护他的安全。” 伊迪丝一看玛格丽特的样子就知道她也觉得这句话没毛病。 “所以，为什么不能是你去贴身保护殿下的安全呢？”伊迪丝循循善诱问道。 当场就把这个憨憨给问住了。 本来许诺的加更，但卡文卡没了，别急，一定还，还欠八更 (本章完) 327.第325章 幽界 第325章 幽界 罗曼用了晚餐，遣来侍女烧了热水，在木桶里洗去冬日风雪，洗澡时也在为今天的事情感到有些头疼。 罗曼披着衣袍回到卧室，惊讶发现床上厚厚的毛毯隆起，遮挡某人横陈在床上的身体，但他能借着烛火和外界的雪光见到枕头上披散的暗沉血发。 “玛格丽特，怎么是你？”罗曼说道。 “殿下，我在给您暖床呢。”猩红女巫答。 “可是夏斯塔呢？” “我和她说过了，今天由我来保护您。” 罗曼总是惊奇于玛格丽特娇嫩的模样，她那张姣好的脸庞有种少女感，看起来正是青春期，身高也仅有一米六几，不如夏斯塔的一米七，而体型和身材也像是个活生生的少女，忍不住让人心生怜惜。 但她的穿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喜欢血色的衣服，眼眸和发丝也是血红的，满身气质阴沉又可怖。 城堡里的侍女最怕的就是和玛格丽特打交道，生怕她会喝她们的血。而夏斯塔又过于冷淡，也是个不近人情的冰山御姐……这帮女巫真的是有毛病。 玛格丽特将毛毯拉到下巴的位置，侧着身子，枕在柔软的枕头上，目不转睛的望着罗曼。 “我在晚宴上没见到你。” “您不让我吃晚餐。” “现在饿了没？” “有点。”玛格丽特藏在被子里说道。 罗曼唤来侍女，端来一盘点心，上面放着蛋糕、薄饼、奶茶、还有两片面包和一小碗果酱。 “来吃点吧。” “您说过不让我吃。” “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听话就好了，来陪我吃点东西吧。”罗曼给玛格丽特披了件柔软的毛披风。 餐盘放在被子上，玛格丽特静静的望着坐在床边的罗曼，后者捏起一块薄饼，递到她的嘴边，那块薄冰散发着香甜的味道。玛格丽特张嘴轻咬，酥脆薄饼的浓香传遍口腔，继而是清脆的咀嚼声。 “玛格丽特，为什么不打扮自己呢？” “为什么要打扮？”她有些不解，“女巫会招来不幸，没人会喜欢我，他们朝我扔石头，扔木棍，把我当成灾祸，殿下，我不为他们活。” “那伱为谁而活呢？”罗曼问道。 他没得到答案，猩红女巫没有答案的时候便会沉默。 “你有一张这么漂亮的脸呢。”罗曼端详着玛格丽特脸庞，没有了头发的遮挡，她的眼神有些闪躲。 但罗曼捧着她那张精致小巧的脸蛋，不让她转向别的地方。 两双眼眸对视着，一双眼眸深处像是在静静的流血，而另一双眼眸深处却燃起了璀璨烈焰。 “玛格丽特，笑一下。”他说。 女巫静静的看着他，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别的什么表情。 罗曼蓦然发现玛格丽特从来无所求。 夏斯塔听他命令，是为了别的女巫。 伊迪丝听他命令，是为了珍珠。 别的战斗女巫听她命令，是因为他给薪水了。 反正那些人都有各自的诉求。 只有玛格丽特从没向他提过任何要求。只要给她一个命令，玛格丽特就会去执行。 “你有目标吗？”罗曼问的同时，随手将吃干净的餐盘放到书桌。 “我想过……去幽界……”玛格丽特踌躇道。 看得出，她对这个回答也不满意。 “幽界？亡者的世界？” “不止是亡者的世界。” 但罗曼不听她解释，他执着的认为那就是个死人的世界，“你为什么想要去幽界呢？”“那儿很安静，没有痛苦，没有鲜血，没有杀戮，也没有石头和木棍……” 罗曼对她的回答感到惊讶，心中对她的忌惮也无端少了许，多了些许怜悯。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这样不好吗？” 罗曼轻叹一声，已然将她当成了一个缺爱但无家可归的孩子，事实也确实如此。 尽管玛格丽特的年龄比他要大十来岁，但年龄的成长不等于精神世界也会成长，不然也不会有巨婴这个说法了。 在这个愚昧落后的年代，所有人都有精神病。 罗曼也有精神病，病的比谁都要严重。 “我以前听你说起过幽界，现在能重新说说吗？” “那些古老到不可知的黑暗年代残留的典籍上有所记载，那儿是我们所有施法者的终点，也是所有生命的归宿，它和我们所身处的世界截然不同，当你踏足那里的时候，就如步入最深沉的迷雾中，无垠大地会消散，无边海洋会隐退，它笼罩在阴影中，却比黑暗更深邃……” 猩红女巫说，“如果教廷的诸神真的存在，那幽界必定是祂们的居所，在某个角落里蛰伏。那是个不可见的世界，有些高阶施法者也感受不到幽界的存在，即便偶有触及，别人也只当触及者喝错了药或者看到了幻象……” 罗曼知道这很正常，女巫和巫师经常会和各种草药和蘑菇打交道，有这种传言不足为奇。 谁会相信神神叨叨、居心叵测的施法者们？ 倘若玛格丽特所说是真，那就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教廷该如何烧死她们、如何将谣言掐灭的问题。 她幽幽的对罗曼说道：“如果有朝一日，殿下您死了，我会带您去幽界。” 罗曼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等我死了后再说吧，我还有大业没完成呢。” “好。”玛格丽特轻声道。 罗曼哭笑不得，这个憨憨居然当真了。 他认为玛格丽特需要精神寄托，幽界是她的最终寄托，那里或许很糟糕，但现实世界更糟糕，只要抵达那个世界，她就会不再痛苦——这种想法是否似曾相识。 唉，教廷和信徒。 罗曼心想，如果玛格丽特不是女巫，她是否能成为教廷的圣歌修女？ 但另一方面来说，玛格丽特若不是女巫，她也未必会变成这样。 她的法术让她离鲜血和死亡极其接近，她夺走的生命数都数不清。 她和那些信徒不同。 那些盲目的信徒是在被动等待奇迹降临，就像是堵上一生去买张通往天堂的彩票。 而玛格丽特是在主动的追寻那个世界，她相信她的灵魂会在幽界里得到解脱。 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还要把罗曼带上。 而后者对此无言以对。 他脱去衣袍，钻到暖洋洋的被子里去。 夏斯塔的味道已然消散，如今充满了另一种味道，那是种奇特的、让人不适的淡淡血腥味。 罗曼不排斥那味道，有种金戈铁马的味道，顿时让他起了征服的欲望。 “你为什么忽然想要替换夏斯塔？”他问。 她愣了半晌，说道：“我是来保护您的……贴身保护。” 她回答的很空洞。 罗曼觉得她在渴望被爱。 这是人性需求，这个看似年轻的女巫从未得到过关爱。 而他现在该做的就是满足她，狠狠的在玛格丽特体内灌输炽热的爱意。 (本章完) 328.第326章 冻雨 第326章 冻雨 转眼就来到了早晨。 罗曼带着玛格丽特来到厅堂，伊迪丝和夏斯塔在用早餐。 “殿下，玛格丽特的滋味怎么样？好吃吗？”伊迪丝笑吟吟的问道。 “哎呀，您还给她编了辫子，真好看呐。” 玛格丽特亦步亦趋的跟在罗曼背后，她有些闪躲，习惯性的低头让头发遮挡住面孔，却发现眼前仍然一片亮堂，她没了刘海，细长的头发被盘起来了，发型简约，辫子精致又添大方，形象截然不同了。 罗曼对伊迪丝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以前的玛格丽特哪能干得出这种事，背后肯定有人在推动，但罗曼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干的。 “玛格丽特，来坐这边。”夜魇女巫说道。 玛格丽特阴沉着脸来到夏斯塔旁边入座，夏斯塔瞧着玛格丽特的新形象，又从她雪白的脖颈隐约瞧见些深红的印子，脑海中幻想出昨夜的激烈情况。 施法者或许在法术方面独树一帜，但要说身体对抗，那明显不如征战骑士。 夏斯塔不行，玛格丽特也不行。 但女巫的恢复力比普通人更强。经历了狂暴的疾风骤雨后，如今反而越发明艳了。 “感觉怎么样？”夏斯塔小声问道。 “殿下也让我给他讲故事。”玛格丽特说道。 “哎呀，讲故事啊，是不是这样讲的……嗯啊嗯哼……”伊迪丝模仿着叫，但又瞬间安静下来。 罗曼见她老实了，便放下了手里的盘子。 “是幽界的故事。”玛格丽特说。 但如伊迪丝所说，昨夜的大多数时候她都是那样叫的。 “这个我也熟，有些人觉得咱们的法力来自于那个世界，但有些人不这样觉得，”伊迪丝说道，“比如雷霆大人就认为法力来自施法者本身。” “我的老师认为幽界只是现实法力映射的所在。”夏斯塔也说道。 雷霆的蕾欧娜，女巫林里数一数二的席位女巫，她的地位或许没有先知女巫崇高，但力量一定远胜于后者，她的学生夏斯塔对于那位女巫抱有强烈的尊敬之情。 然而她早已身陨。 罗曼静静聆听着，从这些女巫的口中得知了诸多不知真假，但却足够神鬼莫测的传闻。 幽界是一个不可视的世界。 现实宇宙干涉不到它，而它却能干涉到现实宇宙，它因天体和群星的运转而发生波动。 而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大地上会发生光怪陆离的事情。 比如某些转瞬即逝的幻影会在大地上奔走，远古的异族会归来，陨落的亡灵相继复苏，传说中的物种从大地上浮现，群山里的怪物也会更加强大。 神奥的占星术士认为每次交汇，都是诸神在施展祂们的神力，届时大地格局会发生新的变化。 罗曼不知真假，毕竟他很年轻，从未见过。 他暗自思忖那些消息对他来说是怎样的噩耗。 但思来想去也没有头绪，索性不再理会。 他得专心经营这片土地，吸纳人口，加强统治，要做的事情太多，远远不是这个冬天能做完的。 他派遣的商队四面出动，带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奴隶，同时也带来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最糟糕的是，黑铁大地的部分地区开始下起了冻雨。 那些冰冷的雨水落向大地不久，便极快的冻结成冰，光滑且透明，俗称雨凇，有人也叫它冰凌和树凝，因着树木淋了雨，叶子、树枝、树干，全都裹上了一层冰。那些村庄的农舍和窝棚也是如此，茅草结构的屋顶会迅速的凝结成冰，沉甸甸的压在上面。 树木会被压断，房屋也会被压垮，而地里的作物也别想要了。 这是一次十足的自然灾害。 在罗曼看来，这可比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可怕多了。 唯一庆幸的是，那场冻雨的规模不算大，只波及到了几个贵族领地，离丰饶城远着呢。 底层人的抗风险能力极差。 罗曼要往丰饶城拉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只是遇到了重重阻碍。 教廷和教士们将这里宣传成了怪物盘踞的可怕之所，吃人的魔王统治了这片土地，黑铁之王和他狼狈为奸，是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有些人宁死也不肯来到这里。 罗曼听之任之，也不强求，只挑选那些肯来的人，和当地贵族交涉，送去几百斤的铁质农具就能带来上百人。 等人到了丰饶城后，先安排住砖房、过冬衣物、每日三餐、铁炉蜂窝煤、日用家具等。 安顿下来后，就要开始干活了。 丰饶城的基础建设速度极快，但只要人口在增加，建设任务就不能停。 事实上，如今的丰饶城居民早就超过了巅峰时期的康德领，且是过去的两倍还多。 如此多的人口，管理难度是极高的。 罗曼只能往里面插钉子，用点控制线，用线控制面，将其挨个串联起来。 这样只能保证最基础的行政力量。 看起来是很不稳固，但要说密谋叛乱，那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首先要明确的是，河谷之王有君主的威望和贵族身份做靠山，他有忠诚的臣民和强大的军事力量做基础，如今还要再加上农夫的爱戴。 最起码那些分配到砖房的家庭是不可能有参与叛乱的想法的。 除非诸神亲自降临，施展神迹，否则那些人就不可能冒着砍头的风险参与进来。 他们前来投奔圣战军无非是为了混口饭吃，真正的信徒早在横扫之战的时候被杀干净了。 而密谋叛乱的基础是找到志同道合的同伴。 这就得考虑找来的人是否铁了心要造反。 但凡其中一人找到河谷之王或者河谷之王的军队告密，那结果会怎样？ 所有的参与者都会被绞死，只有告密者会幸免于难且得到赏赐。 阴谋分子在犯法前有理由感到害怕，那些动了歪心思的人，就像是鸡舍里的母鸡，只能惶惶不可终日。只会感到四面楚歌，仿佛周围全是效忠河谷之王的人。 所以根本不用在乎那些阴暗的虫豸。 冬天的末月，盆地的运河也开凿好了。 历时四个多月，投入万余劳力，终于分段式的贯通了蜿蜒河流，从此运输成本极大下降，只要搬运工人足够，一天运输上百吨的物资都是毛毛雨。 更重要的是，他们能沿着运河开辟新的定居点。 兴建更多的基础建筑，开辟更容易开垦的耕地、改造更多的草地牧场。 (本章完) 329.第327章 河谷守护言出必行 第327章 河谷守护言出必行 初春时节。 罗曼来到起源城的第五年。 残酷的寒冬早就过去，大地上的白雪复归黄土，天空的雪尚未落下便化作濛濛细雨。 田野的天空一片迷蒙的水雾，仿佛进入了一个春雨的世界。 起源城在下雨。 绵密的细雨并不影响劳作，对土地的破坏非常明显。 车轮在糟糕的黄泥路上走不出百米，就会黏上泥巴，变得又粗又肿，被卡得死死的，任由前面的挽马怎样拉都拉不动，赶车人要用棍子清理捣下来，但不出数十米，又要重复刚才的步骤。 别说车轮，就算是赤脚走着，双脚也会渐渐变得又厚又重。 崎岖不平、弯弯曲曲、道途闭塞是这个时代的真实路况。 盆地湿润多水，雨水充沛，四季分明，光靠自然降雨就能满足作物的灌溉条件了。 后果就是起源城的道路每月都有七八天时间处于泥泞状态。 但罗曼修了五年的路就是为了应付这件事的。 时至如今，起源城有着坚实且发达的交通网道，并没有遭受太大影响，所以该干嘛还是得干嘛。 他始终秉持一种理念。那就是人去到哪，就把路修到哪。 如今运河通航，建筑材料的运输成本变得极其低廉。 …… 罗曼坐在狭窄的长船上，沿着运河前进。 他披着银白色的斗篷，兜帽扣在脑袋上，但防雨效果并不好，垂在胸前的浓密棕发被飘来的水汽所打湿，呼吸间都能感到冰凉湿润的味道。 “莫尔，那儿，”罗曼姿态挺拔的站在船头，指着一片丘陵，“对，我就是说那儿，你找人开垦出来。” 低缓的丘陵遍布稀疏的绿意，野草从土壤里长出，如今并不茂盛。 罗曼探索这片土地的时候曾去过那里，也知道那儿的土壤很适合耕耘。 但彼时的时机并不成熟，他只暗暗记下，如今终于可以开发了。 “您慧眼识珠啊，殿下，农业管事们都觉得这事可行，但也有另一批人反对，万一耕种效果不好，那前期投入就打水漂了。”农事官莫尔忙拍马屁道。 罗曼当耳旁风，他回来就是做决定的。这帮蠢货离了他什么都干不成。 罗曼说着。“先安排……安排两千人吧，那片山坡的风力很好，适合建造风车磨坊……嗯，就叫风车村吧。” 莫尔拿出纸笔，记录着罗曼指令。 两个侍从拉着油帔给莫尔挡雨，免得白纸被打湿了，在这个没有雨伞的时代里，在野外遮风挡雨都是个麻烦事。 “不光是要种小麦，有些不适合种地的地方就种树吧，尤其是果树，苹果树、梨树、桃树、还有葡萄藤，我记得有个叫艾伯特的商人上次给我带来了桑树的种子，安排人手试着种一种。”罗曼说着对那片土地的未来规划。 “好的，殿下，我会安排下去的。”莫尔手中的小本子写了一整页。 这条运河仅有五六米宽度，规模很小，贯穿多条河流，通往煤铁镇。 罗曼在沿途预计安放的人口约有一万多人。 这只是前期计划，后续随着开垦，土地的承载力也会提上来的，等到基础建设好后，就可以按照家庭为单位的迁移过去，形成一定的规模。 对于如何让那些居民迁移过来，罗曼也自有计较。 他在回程的路上，转身对莫尔说道：“今年开垦出五万亩地。你是农业部的农事官，你来监督这个任务。” 莫尔习惯了罗曼发出的各种惊人指令，自五年前的那个春天就渐渐习惯了。 当初那个脸庞硬朗的少年如今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君王。 时至今日，他面对罗曼的视线，仍然没胆子质疑他。 莫尔弱弱说道：“殿下，今年……咱们的人手不够，您还在募兵呢。” 一万多人压根开垦不出五万亩地。 就算有运河运输物资也不行。 斯格镇用了数十年时间，一代又一代人呕心沥血，开垦了三四万亩的耕地——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开垦，其中大半都是荒地，只经过了初步的平整，需要时间慢慢改造，真正的好土地也就几千亩。 即使如此，那几千亩也都只是半生半熟的土地。 但罗曼来到这里的五年后。 如今光是养好的熟地就有两万亩了，半生半熟的耕地差不多三万亩，去年和前年开垦出来的荒地大约有两万多亩。而从沼泽开辟出来的水田也有足足七千多亩。 也正因此，起源城附近那些容易开垦的肥沃土地早就没了。只能寻找新的容易开垦的土地。 一步步来没关系，可步子迈大了，咔！容易扯到蛋！ “我会给你足够人手的。”罗曼说道。 “莫尔，你就和他们这样说：谁开垦的土地就是……嗯，是我租给他们的。这个租期是五十年，可以传给儿子和孙子。 “我只收五成收获，另外五成收获是他们的。 “我会在他们收获前提供粮食、畜力、农具等他们所需的一切后勤资源…… “河谷守护言出必行！” 罗曼将这些事情吩咐下来，不禁暗暗期待那些牛马究竟能将自己压榨到什么地步？ …… 对于农耕社会来说，农民唯一稳定的收入来源就是农作物产出。 罗曼过去剥夺了所有农民的收入，将其换成免费的房子、饮食和衣物等。 优点是能够集中力量干大事，让他们干什么干什么。 但缺点是农民没了收入，就没那么积极了。 他们辛苦一年，来回奔波，累死累活，收获的粮食却不是他们的。 现在坏了！ 种地的农民也有收获了。 而且是足足五成！ 这可不比过去的五成收获，所有农夫都见得到起源城的土地收入，亩产量是外界的三倍。 那么高的产量，居然只用被收走五成。 这这这是真的吗？ 真真真的有如此仁政吗？ 震撼旧时代的农夫一整年！ 说白了。 那些底层人过去是在给罗曼免费干活。 所以罗曼不得不规定每个工程的时限。 比如，修一条五十公里的路，就要在一个月内完成。 如果足够高压的话，二十五天就能完成。 可真把他们压榨的太狠，在凝聚出没有足够的归属感前，这帮人是真的会撂挑子的，那只会耽误生产。 归属感是个体对集体的认同和维护程度。 罗曼给农夫发房子，农夫对房子有归属感，但对罗曼缺乏足够认知。 农夫为了房子去干活，自发维护罗曼的统治。 可这是被动的。 干活是被动的，维护罗曼的统治也是被动的。 除了少数人真的感恩戴德，大多数人都不可能主动的无私奉献，真的当牛做马。 所以，底层农夫通常会默契的控制工程进度，拖到时限的最后一天完成。 他们明知道自己有余力，但就是不肯付出。 简直太不忠诚了！ 但他们也有话说：老爷规定的任务完成了就行了。 这个活干完，下个活在等着呢，傻瓜才会干得快，主动揽活干。 但得到承包的土地后，他们等于给自己干活了，那就不同了。 毕竟，土地里的粮食产出不止能满足全家人的食物需求，还能卖给罗曼换钱的。 有了钱，他们就能去心心念念的百货商店。 去买曾经买不起的盐和、肥皂、肉类、铁锅、蜂窝煤、衣服、家具等商品。 作物良种就不用买了，罗曼白送给他们的，免得他们这帮蠢货选择别的种子来降低粮食产量。 唉，都是罗曼老爷的仁慈和大方，能让他们买到那些实用又便宜的商品，头一年没钱也能赊账，利息低的吓人，每年只涨本金的五分之一。 呜呜呜，罗曼老爷，我要为了您疯狂种地！我要把收获的粮食全都卖给您！我要拿钱买您出售给我们的便宜商品！ 呜呜呜，您真的不考虑涨价吗，万一您亏了怎么办哇！ (本章完) 330.第328章 既不臣服，那就征服 第328章 既不臣服，那就征服 罗曼规划出今年起源城的发展路线后，便很快离开了这里。 同他一同离开的，还有起源城的所有军队。 他们乘坐船只，先是抵达了君王渡。 罗曼在起源城招募了五千新兵，在丰饶城也同样招募了五千新兵。 只不过丰饶城的新兵素养堪忧，大概是征召军的水准——没怎么接受过军事训练，只能充数。 用了十来天的时间，两股兵力共计一万七千人冒着雨终于集合了。 罗曼的心情一点都不好。 这场雨季太漫长了。 从初春开始，到现在快过去半个月了，一直断断续续，淅淅沥沥。 雨势不大，像是水雾一样迷蒙。 但因为连续阴天会影响作物生长的。 起源城倒是还好，有四五天的晴天。 可丰饶城就不对劲了，十来天里仅有不足三天的晴天。 剩下的时候都在下雨！ 冬季过去的第一场春雨到现在都还没彻底结束。 罗曼知道，这样子下去，去年秋天种植的耐寒蔬菜，肯定会遭到减产的，或者说已经减产了。 没办法，这种情况极容易发生湿渍害。 罗曼已经让人去排水了，但不是所有土地都能兼顾的来，且效果也有限，有些低洼的土地压根没法排水。 土地只能整片整片的被细雨给淹没了。 不过丰饶城的十万亩耕地都是罗曼精选出来的，大多数都在高地地区，被水淹没的土地不足十分之一。 但整体性减产让他很难露出什么笑脸。 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罗曼骑着马出发。 没一会的功夫，天空又开始飘小雨了。 军队在五处地点分开集合。 罗曼冒着雨挨个对他们进行了演讲，本质仍是掠夺的那套借口。 新兵不懂没关系，老兵懂就行了。 每个新兵都由小队长带领着，告诉他们接下来该干什么。 让他们填线是不可能的，哪来的战线啊。 说到底，新兵只是老兵们的辅助军，充当杂役，负责后勤。 每次军队出征，都要征调数千名不等的随军杂役。 现在杂役们都有各自的任务，暂时就让新兵代替吧。 顺便让他们见见血…… …… “先锋大队！目标寒风镇！出发！” 骑兵大队的总队长纳森高声说道。 他一手高举旗帜，上面绣着荆棘铁环，而铁环内部是三道迅疾的风痕。 这位三星使徒如今成为了罗曼大多数骑兵力量的总队长，卢卡是他的副手。 罗曼的军队结构很简单。 步兵大队是军队的基础结构。 一万新兵都是最普通的步兵。 而在普通步兵大队之上，是不同职业的转职大队，承担着各自不同的战争职能。 使徒转职通常就意味着是一位一阶骑士了。 先锋的职业定位就是先遣军、先头部队。 这支军队是第一批出发的，目标也是最远的一个。 …… “近卫大队！目标莱斯特男爵城堡！出发！” 卡奥骑乘在战马上。旗帜是一把锋利笔直的长剑刺入荆棘铁环中。 执掌着五个近卫大队，约有一千五百兵力，其中五分之一的都是转职成近卫的使徒。 这支队伍也是正面力量最强悍的一支部队。 …… “狙击大队！目标黑鸟林！出发！” 暂时无人挑大梁的狙击总队长是副团长迪克亲自率领。罗曼最精锐的远程输出力量，各个都是筛选出来，具有射击天赋的好手。 旗帜是荆棘铁环中的一把长弓，精通远程近战。 …… “特种大队！目标夏恩领！出发！” 经过罗曼慎重思考，格林转职成为特种，率领着起源城最少、也是最精锐、单兵力量最强的一支部队。 …… “重装大队！目标苹果城镇！” 最后一支出发的军队，是亚伦带领的重装大队，最早成立、训练最严格、纪律要求最高的职业军队。 他们要通过船运，前往位于丰饶城下游的苹果城镇，那里因有一棵金苹果树而得名。 苹果城镇也是靠近黑铁大地内部的土地。 …… 五路大军开拔，每一支职业军队都携带了相应数量的辅兵。 而对应的五个目标点，则是离罗曼最近的五处贵族领地。 有男爵领、有伯爵领、有城堡、有城镇…… 同时，那里也有着大量的人口。 起源城人手不足？ 马上就有了。 …… 冬季已经过去，然而来自北方的狂风依旧在这里盘旋，不停怒号。 寒风镇的守卫一时呆住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支庞大且精良的军队从远方慢慢浮现。 那些人朝这边走来，身影和轮廓逐渐清晰，最终到了近前。 他不知道眼前有多少人，感觉比整个寒风镇的人加起来都要多。 他开始拿不稳手上的长矛，苍白的嘴唇颤抖着问道：“诸位大人们，您们来此有何贵干？” 先遣部队行军速度较快，纳森背后是五百多位先遣骑兵和两千辅助军。 他对寒风镇的松弛感到惊讶，一路上连个像样的阻挡力量都没有。 “我来传播河谷之王的意志。”纳森说，“吾王的意志不可忤逆！” “我们已禀报我们的领主老爷……”守卫说。 领主很快就到了。 寒风镇的领主温德见到他的土地上无端出现了这样一支军队，吓得双腿发软，险些栽倒在地。 他色厉内荏的叫道：“谁让你们来的！谁让你们进来的！” 纳森戴着冰冷的头盔，只有一双眼睛能透过缝隙观察外界。他庄重说：“河谷之王命令这片土地的所有人都要向他臣服，吾王会重新制定这片大地的秩序！” “国王陛下没给他这权利！”温德大叫，“别以为我不知道，黑铁陛下只让他当一个小小的山沟里的王，他管好自己就行了！现在宣称这里归他了？没门！这是我家的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纳森说，“吾王自会和黑铁之王交涉，这位大人，您若不答应，就可以去召集您的军队来同我们开战了。” 温德领主怒极反笑。 寒风镇的征召军仅有一千多个，而征战骑士寥寥无几，比曾经的康德伯爵还要贫穷。 打仗？打个屁！ 温德怒气冲冲的骑上了他的小母马，转头时吐沫星子飞舞道：“我要去找国王陛下告状！等着吧！让陛下剥夺你们那老爷的爵位！到时候我看他怎么嚣张！” 他是真的气愤，就没见过这么野蛮的贵族。 前几年为了几百个臭奴隶威胁他不说，现在又要霸占他家的地！ 一点王法都没有…… 这是他脑海里浮现出的最后一个念头。 温德骑马离开了数十米，纳森拔出短斧，猛地掷出，在场人都见到那位穿着丝绸衣服的贵族老爷直接被砸飞出去了，后脑凹陷破碎，一片血肉模糊，再也没起来过。 望着一众大惊失色的寒风镇征战骑士，以及寒风镇的卫兵们。纳森冰冷的说道： “既不臣服！那就征服！” 推书——《长生模拟，你说不愿成仙？》东南有大魔，挥鞭赶山逐日月。 西北现神女，揽月入怀填北海。 拥有问道模拟器，陆恒本以为自己可以模拟中长生久视，现实也得道成仙。 但没想到的是 【你勤勤恳恳地修炼着师父赐下的长春功，期待着自己也能够如师兄那般修为突破拜入仙门。】 【直到你看到明明早就被送入仙门的师兄躺在地牢中不成人形气息奄奄，身上长满了肉灵芝……】 【“我不成仙，惟愿镇压世间万万年。”被仙魔两道憎恨，缔造了修仙界所谓至暗岁月的你如此回答，“于我而言成仙不重要，让此世无人能够成仙.很重要。”】 (本章完) 331.第329章 井水不犯河水 第329章 井水不犯河水 他死了。 所有人亲眼所见。 这一变故令寒风镇的人措手不及。 他们是来杀人的！ 短暂静默后，寒风镇一方的人终于做出了反应。 有些守卫浑身发抖，有些守卫发出尖叫，有些怯懦的骑士转头就跑，也有骑士怒火中烧的发起攻击。 那些反抗者刚冲上来便被屠杀殆尽，像是忠犬同他们的主子一并倒在泥泞的土地里。 先锋大队和辅助军没遇到任何阻碍的接管了这片土地。 纳森径自前往了寒风镇的城堡，他曾被关押这里，仍记得那座狭窄矮小的城堡。外表看似不起眼，但内里有地牢，挖了地窖，其中贮藏了大量的粮食。 他们用了五天时间，将这里翻了个底朝天，确保无遗后，便将抢来的粮食和财富运送上车。 这是一次强制性的集体移民，青壮劳力亦或小孩老妪，都被带走了，这期间遇到了巨大阻力。 有些老农夫宁死也不离开这片土地，任凭先锋大队怎么威胁都没用。 纳森将那些死都不肯离开的居民全都聚集起来，将其驱赶到一片树林里。 没人知道森林里发生了什么，当军队从森林里走出来的时候，其余人双腿发软。 因为温德领主任命的管事也跟着进了森林，结果全都死于非命。他们的尸体被马拖动着，被摩擦的血肉模糊，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而那些森林里没走出来的人的结局也不言而喻。 那些反抗不那么激烈的底层人当时就顺从了。 大概有一万出头人作为战利品，跟着骑兵大队慢慢返航。 这时候，辅助军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仅靠先锋大队无力看守所有人和车。 “雨还在下。”卢卡望着这片雾蒙蒙的天地。 这个高大的高原人走在队伍的最前方，牵着那匹载着粮食的战马，骑兵大队的所有战马都是如此，增加驮运量。 即使如此，仍然没有运走寒风镇的所有物资，他们派遣了专人看守着，准备过几天再来运一次。 “这是雨灾。”纳森表情沉闷。 他是农民出身，对所有灾害深恶痛绝。 纳森喜欢种地，能单独拉犁。 但有些事往往事与愿违，他被封为先锋大队的总队长。 骑兵是最佳的先锋单位，不说重甲骑士，就光是骑马步兵也远比普通步兵更具有机动性。 罗曼认为先锋要承担先登斩将，陷阵夺旗等职能，此任务非天赋异禀者不能胜任，一个外观足够强大勇猛的领袖会给军队带来巨大的士气。 所以纳森是先锋队长，掌管着大多数骑兵力量，但卢卡仍是骑兵大队的大队长，在先锋编制里是副总队长。 “就是不知道这场雨多久会停。”一个年轻的骑兵说。 “快了。”纳森回道。 他年近三十，年幼时也曾经历过相似的灾难，只记得天边云雾浮动，隐有金光的时候，便是雨消云散之时。 果不其然，他们返航第三日，混沌的天空开始明朗清澈起来。 厚重的云层深处迸射出一缕金光，如金色利剑般照在充满泥泞的道路上，和周围仍然有些昏暗地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在云层下方是一条拖曳前行的漫长队伍，远远望去，好似看不到尽头。 他们踩着泥水，推着车轮，身疲力乏，却像是行走在一条金色利剑劈开的道路上。 …… 又过了日余。 先锋大队抵达了丰饶城。 罗曼亲自接应了凯旋的大军。分兵是兵家大忌，按照兵种进行分兵更是匪夷所思，但罗曼依旧这样做了。 原因是磨炼他们的组织能力。 他们也没让他失望，兵贵神速，势如破竹，四面出击，全都有所斩获，一批批人口和物资有条不紊往这边运来。 纳森是第二支回归的军队。 格林率领的特种大队是第一个回来的，夏恩领适合畜牧，有块大牧场，人口却没多少，他绑了三千多人，赶着刚过冬的牛羊就回来了，远比先锋大队的任务更轻松简单。 其中有个插曲——夏恩领的领主靠着哨兵发现了格林带领的军队，他当机立断，封闭城堡。 格林带着一众特种单位当晚就摸上去了，给城堡开了罐头。 无独有偶。 狙击大队也在黑鸟林遭到了一次抵抗。 前者只用了几轮远程射击就把他们打崩了。 转职后的使徒的天赋也会改变，狙击使徒的眼力和命中率都有所提升，都称得上精锐射手。 共计有数百人死于乱箭之中，可黑鸟林的贵族城堡坐落于山岭上，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只靠远程力量很难攻上去。 狙击大队望洋兴叹，只能拐走了几千人和一些物资。 罗曼对物资非常重视，这次不仅要人，还要他们的储备粮。 不然养不起那么多人。 尽管这样搜刮来的粮食不多，也就数百万斤的量。 但也能抵得过一时消耗了。 纳森回来后，罗曼又接到了来自亚伦的战报。 重装大队顺利登录苹果城镇，征召兵全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亚伦直接洗劫了那处比较繁荣的集镇。 但缺点是，他们的行动暴露了外界贵族的视野中了——这件事当然瞒不住。 罗曼兵分五路同时进攻，这是起源城第一次大规模的征服战争，在过去打的要么是小规模作战，要么是自卫战。 如今它终于对诸多外界贵族暴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和利爪。 黑铁大地是陆地诸国中最富饶、最强大的一个王国。黑铁之王册封的贵族自然也极多。 征服者伊奥诺斯创建黑铁王国的时候，不止册封了三位黑铁大公，另外还曾册封数百位伯爵和男爵等贵族，大规模的土地分封巩固了黑铁之王的统治地位。 起源城虽地处偏僻，但周围大大小小也有十来个统治阶级的贵族——如康德领不止有一位伯爵，也有五位世袭男爵坐落于此。 苹果城镇接近黑铁腹地，交通便利，盛产各类瓜果蔬菜，是一个贸易繁荣的大集市。 许多贵族靠着那座城镇集市谋取利益，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管。 本来在黑铁腹地的周边被抢劫已经很离谱了。 更离谱的是，抢的还不是财富，而是各种职业的手艺人、匠人。 抢人也就算了，怎么还一锅端呢，把手工业者的全家都一并带走？ 这是人干的事？ 都说井水不犯河水，你这井水咋还溢出来了呢？ 诸多贵族一合计。 忍不了了。 干他！ 能不能打得过呢？ 谁都没底。 只是，火烧眉毛，迫在眉睫。 他们急需赶走这帮匪徒，为此求助了别的贵族。 (本章完) 332.第330章 跟我河谷之王斗你有这个实力吗？ 第330章 跟我河谷之王斗你有这个实力吗？ 起初，罗曼进行春天计划。 苹果城镇的贵族们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的封地不在那儿。 接着，罗曼击溃贵族联军。 他们没有说话，因为他们不是盐场主。 后来，罗曼赢得了春雨之战。 他们没有说话，因为他们不是裂甲大公的封臣。 此后，罗曼赢得了横扫之战。 他们没有说话，因为他们诸神信仰并不虔诚。 如今，罗曼派兵直奔苹果城镇…… 也没人站起来为他们说话了。 …… 分封时代是这样子的。 要让他们站起来，首先要问一句，他们可以冷眼旁观，为什么要帮别的贵族出兵？ 这下子回旋镖扎在身上了吧？ 苹果城镇有着大量的人才储备，光是各行各业的手工业者就有数百个家庭。 被抢了是你们的损失，可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呢？ 况且，河谷之王名声极大，春雨之战和横扫之战两战成名，响当当的“不败者”头衔就在罗曼的头上飘着。 如今别的贵族都在因这次大范围春雨而自顾不暇，暂且没人敢趟这趟泥水——真的是泥水。 各地都在下雨，遭灾的不止是丰饶城，别的土地也全都泥泞了。 …… 如果说，近卫、先锋等军队是去打秋风，那重装大队算得上一次远征了，直接给罗曼加载了一个叫做金苹果的主线作战关卡。 但罗曼一点都不害怕。 重装大队共计一千两百成员，另有二千辅助军。 而苹果城镇所属贵族的兵力……多是比较多，但也比较杂……而且战斗力方面，属实一言难尽。 跟我河谷之王斗你有这个实力吗？ 所有军队里，除开卡奥的近卫大队，那就只有重装的兵力最充足了，作为成立最早，转职最早的职业使徒，重装大队的超凡比例是最高的，基本一半都是一阶骑士，另外一半也都是准一阶骑士。 当罗曼收到战报后，便没怎么理会这件事。 他抓紧时间的安排这次移民潮。 丰饶城接待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口。 那些人在一片迷茫和恐慌中接受安排，刚在丰饶城的简易房里住了两三天，又被转手送往了起源城。 相比起购买奴隶，能大规模增加人口的就只有战争了。 如果苹果城镇那边足够顺利的话，那么这次行动应该能给罗曼增加五万规模的人口和相应物资。 丰饶城容纳两万人，其余人口全都送去起源城。 其中的船只运送、人员调度、物资清点、登记人口、安顿居民就要费大力气。 而且非得是罗曼本人在现场周转安排不可。 他是这片土地的最高统治者，如果他不在场，本来一个月就能干好的事情，就算拖到三个月过去也未必能干好。 这就是统治者所带来的效果。 换成游戏术语，属于是“执行力+50”的buff了。 在那大半个月的雨季过去后，丰饶城迎来了晴朗的天气。 这让罗曼也彻底放松了。 能看到灿烂晴朗的阳光真是一件好事。 虽然农作物减产，但减产的不是很厉害。 尤其是这个雨季其实还未彻底过去。 他这边算是幸运的了。 因为根据罗曼所知，黑铁大地的许多土地仍被淹没在这场绵密到仿佛永无尽头的春雨中了，至今未停。阴雨绵绵这么久没人受得了，自然灾害太严重了。 罗曼却不管那么多。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只要起源城和丰饶城不下雨就行了。 种地种地，赶紧种地。 尤其是那些新增人口，也要第一时间安排上。 春季二月份，起源城早就开始了春播。 这次种植的是格薇儿三号稻种。 罗曼哪怕没亲眼所见，也能笃定今年水稻的亩产量低不了。 如果顺利的话，这些稻田一年收获能抵得上两万亩熟地的收获了。 现在罗曼控制的土地人口暴增，对于粮食的需求也进一步提高了。 若是没有足够的粮食储备，那统治必然不会稳固。 在移民工作进行的差不多的时候，蔬菜也能大规模的收割了。 大都是些芜菁、蚕豆、豌豆、洋葱、大蒜等蔬菜。 粪肥和泥炭是有机肥，是暖性肥料，提供养分的同时能保持土壤温度。 和作物根系结合，能有效的改良土壤。 收割完蔬菜，就能开始春耕了。 罗曼去年建立木工厂，批量制造家具，将得到了几十吨木屑，再通过收集淤泥、生活垃圾，植物残体等，并且从厕所中得到了大量的农肥，再掺杂几万吨的泥炭。 没什么比这更好的肥料了。 他去年种了十万亩地，而今年无论如何也不能低于这个数字。 而这又涉及到了土地规划问题。 罗曼只得来回奔波于丰饶城的每个居住点，重新插旗，分配耕种任务。 要供应规模如此庞大的生产任务，畜力和重犁是必不可少的。 所幸，罗曼从寒风镇、黑鸟林、莱斯特城堡、夏恩领等地，得到的不止是人口，还有这些领地的牲畜。 对于大型牲畜，罗曼是一头没留，全都牵过来当运力了。 尽管它们瘦骨嶙峋，一副皮包骨头的干柴样，但也是能拉得动犁的。 罗曼从起源城运来了数百吨豆粕专门给它们补充营养。 …… 在罗曼这边如火如荼的进行农业大生产的时候。 苹果城镇的重装大队，也和本地的贵族力量交手了。 敌方是杂牌军，聚集了各个贵族的军事力量，就和上次贵族联军相仿，旗帜五颜六色，纹章五八门，就算裹着铠甲的披风和罩袍也都是绿绿的。 在过去的半个月里，贵族们始终在干扰亚伦撤军。 或者说，亚伦和重装大队可以撤退，但必须要把苹果城镇的人留下来。 这没得商量。 不这么做就没办法。 一旦城镇里的手工业者全都被抢走，这帮贵族的战争潜力最起码要下降三成。 他们通过派遣使者和亚伦进行交涉，好声好气的劝他离开，钱带走，人留下。 然而后者的态度很强硬。 全都滚蛋！ 亚伦性格沉稳，不会说出此等粗鄙之语，这话是罗曼说的。 罗曼放了嘲讽，却没有派兵救援，他想通过此战看看他这支最精锐、训练时间最久的军队能做到什么程度。 一定还更，这个月一定还完，但最近压力太大，让我缓缓 (本章完) 333.第331章 褫夺状 第331章 褫夺状 “铁匠有多少人？”亚伦很快得到了答案。 “57人，但大多数都是只会砸铁的学徒。” “家眷呢？” “大概有个三来百人吧。”中队长又答。 亚伦说，“把他们全带走，谁也别落下，告诉铁匠们，他们现在是河谷之王的奴隶，最好识相点，别让咱们难办。如果有抗拒的，就把他们绑起来。” 罗曼需要这些能工巧匠，也需要那些识字的学士。 集镇是因工匠和商业的繁荣而发展起来的居住点，它比普通村落更复杂，阶级更多，管理难度也更高。 亚伦第一时间施行了军事管控。 重装士兵的训练时间极长，战争减员最少，最早的一批重装服役了三四年之久，放在普通大队里能担任小队长的职位。 漫长的军训生涯让他们的纪律性、协作性达到了极高的程度。 而更重要的是，他们人人识字，所有士兵大概掌握了一百个到一千个不等的单词量，在当前时代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文盲了。 亚伦将他们放出去，短短十余日就掌握了这里的情况。 城镇总人口有六千余人不提，更重要的是年龄分布、职业结构，粮食储备，基本都摸清楚了。 按照计划，亚伦抢了人就该走的。但苹果城镇周边全都是扎堆的贵族势力，反应极其迅速，见到城镇沦陷，当场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重装大队只得暂时驻留此地。 而亚伦也刚好趁这个时间，收集苹果城镇的情报。 汇报工作的中队长离开后，又有大队长过来报告。 “总队，他们在蠢蠢欲动。” 半个多月过去了，眼见那座沦陷城镇在封闭中岿然不动，贵族势力又开始坐不住了。 他们过去试图夺回这座城市，发动了突袭。 白天来，晚上来，但所有冲进集镇里的奇兵转眼间就会被吊起来，如同泥牛入海。 贵族放弃了愚蠢的分兵攻城行为。 以菲林家族为首，周边的男爵伯爵大小贵族整备兵马，开始筹备一场大规模战争。 原因有二。 其一是重装大队和辅助军这段时间吃的是城镇储备粮，而那些储备粮能让亚伦再吃两三个月的，不能再耽搁了。 其二是这支军队孤军深入，深陷重围后也没见援军，就仿佛河谷之王放弃了这支军队，这给了菲林伯爵极大的底气。 “他们想吃下我们？” “应该是。”大队长有些不安。 在过去河谷之王始终注视着他们的训练成长，而现在他们孤立无援，脱离了王者的注视，离开了最温暖的家园，来到陌生凄冷的土地上，就算资历最深厚的老兵也难免有些动摇。 “他们做不到，琼恩，别慌，河谷之王说他们不堪一击。” 河谷之王说他们不堪一击，但除开亚伦外，其余人都认为这句话的重点永远是河谷之王。 他们都相信他们战胜敌人的力量来自于那位伟大王者。 他给他的军队带来胜利，可现在没了他，他们该怎么作战？ 殿下的视线能投放到这里吗？琼恩心想。 他们见不到殿下挺拔的身影，听不到殿下温和的声音，他们的勇气就像是赶路的旅人一脚踩到沼泽里。 除开亚伦……琼恩从没在亚伦那张方正的脸上见到任何动摇的表情，他目光始终坚定，刚毅且沉默，像是不朽的磐石。 军营生涯很艰苦，白天训练，晚上背书。但有时候也会找乐子，吐槽上级，会提及潇洒清朗的格林，提到魔鬼教官的杰特，说起睚眦必报的卡奥，极少会说到亚伦，他们暗地里说他像是个乌龟，背负着某种沉重的事物，因而敦默寡言。 他过去存在感很低，如今成为了最高指挥官，众人惊觉此人的沉稳可靠，他是最初跟随罗曼殿下的骑士之一。 琼恩又问道：“总队，咱们防守吧。” 集镇有城墙，只是有些低矮，但重装很善于防守。 他们相信，就算巨龙强攻他们的防御阵列，那也会伏尸当场。 面对现在的局势，保守策略是符合情况的。 “不，咱们进攻！”最保守的亚伦否定了琼恩的提议，“不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咱们就永远离不开这里。” 守城是被动的，战争节奏由对方来掌控，他们说攻城就攻城，说不攻就不攻，而他们急需打通一条通道，最该做的是把拦路虎全杀了。 “那咱们怎么出兵？” 亚伦说，“让新兵留在城镇防守，维持秩序，重装大队全部出击。” 得到了明确命令，琼恩迅速通知出去了，当动员号角响彻城镇后，而满城的俘虏者惊恐的望着天空号角响起，继而见到门前和街道走过一个又一个背负重盾的身影。 亚伦高举着旗帜，荆棘铁环上方悬浮着一面盾牌，他鼓起胸膛，吼道：“来自河谷的无双战士们！粉碎前方一切障碍！” …… “你确定要这样？” 黑铁之王询问他的贵族封臣。 “毫无疑问，陛下！”菲林家的爵士言辞强烈且诚恳，“我请您签署这张褫夺状！惩罚那位不敬之臣，剥夺其对河谷的所有权利以及封地税赋。” 伊奥三世身材宽阔，四肢强壮，有名副其实的王者风范。 他坐在冰冷的黑铁王座上，旁边站着一位白衣女子。 怒潮家的人该死！伊奥三世愤恨的想。裂甲家的人也该死！ 最该死的就是罗曼那个傲慢的家伙！ 现在这场御前会议，足足一大半的参与者全都站起来反对河谷之王，请他收回后者的封爵地位。 这是第二次弹劾了 而第一次远不如第二次规模浩大，因为如今被弹劾者的行径触碰到太多贵族敏感的神经了。 他们都以为他会老老实实的，结果接二连三的突破了贵族所能接受的底线。 这下子中立派的贵族也不肯旁观了，纷纷下场，天平立刻倾斜了。 他们集体求他发放一张褫夺状。 黑铁之王有这个权利，但后者不可能心甘情愿的被剥夺封号。 就如同他希望和罗曼结为姻亲，让他就像是面对阿尔斯特一样，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父亲，可后者毫不领情。 如今他更是被指控为叛国大罪、豢养女巫、谋害贵族、恶意压价、屠杀无辜、结纳私党等一系列罪行。 残忍暴虐、卑鄙邪恶、令人发指，诸多暴行完全违逆了征服者秩序…… 即使如此，他依旧不打算签订这份褫夺状。 决定权在他手里，他说不行就不行。 伊奥三世冷眼望去，在那些站起来的贵族像是形成了风暴，笼罩在御前会议上，而风暴的中心不止他一人，也有另一人。 那人有着海藻般的蓝色乱发，脸庞如腐蚀的石像，五官粗糙且深刻，正是当代的怒潮大公。 (本章完) 334.第332章 承受其重 第332章 承受其重 外面在落着淅淅沥沥的春雨。 风夹杂着雨从窗外吹进来，阴冷又潮湿，浓郁的水汽让人浑身不适。 伊奥三世坐在王座上，感受着额头上那顶王冠的重量。 黑铁铸造的冠冕，既不华丽，也不璀璨，质朴冷硬，沉重的不像话，七根黑铁长剑挺立其中，内外皆有铭刻着远古先民的魔法咒语纹路，它重的不像话，甚至能当武器来用，足有一二十斤重。 它如山岳般压着，禁锢着他的大脑，征服者伊奥诺斯曾佩戴过它，他的精神意志凝聚其上，世代流传。 那位荣耀和辉煌的先王是否也感受过如此的压力？ 想来是有的。 他们面对的困境是截然不同的。 但黑铁王室的箴言便是头悬利剑、承受其重。 只是伊奥三世极少有这样强烈的无力感。 他自认是一位合格的国王，可这片大地充满利益纠葛，早已沉疴积弊，别说改善了，就算维持现状都难。 全都失控了。 怒潮是、神奥是、裂甲是、如今连那个角落里的新兴势力也是。 他们从来都没安分过，各有各的该死的想法！ 有的阳奉阴违、有的曲意迎合、有的装都不装了。 全特么都是一群乱臣贼子！ “派恩，你也觉得应该剥夺他的爵位？”黑铁之王嫌恶的看了眼赖在他的宫廷不肯离开，又暗中鼓动那些贵族逼宫的怒潮公爵。 派恩坐在会议桌上，岁月让他的脸庞越发沧桑，细碎的皮屑仿佛如粉笔般能从黑板上簌簌刮下来。 他淡淡说，“是的，陛下，我劝你多留意他，五年前那儿什么都没有，五年后那儿的贵族人人自危，要是再等五年呢？” 国王说：“就算给他五十年时间，也未必有您的公爵领大。” “那您就更该警惕了，他拥兵自重，迄今为止，每次行动都从未失手，有朝一日，您一觉醒来发现他的大军兵临城下了也不奇怪。”派恩的嗓音独特悠扬，像是涌动的潮水冲击海岸。 那也比教廷的大军兵临城下的好……真的好吗，他尚未来到黑堡，就得罪了黑堡里一大半的重臣。 怒潮大公以此为破绽，希望能让他认清眼前局势。 那个新兴的年轻王者不是重点，要说王者，黑铁大地遍地是王，三位公爵就是三个国王，不过他们仍然自命臣子，就如同河谷王者一样。 伊奥利恩暗想，究竟是锐意进取、野心勃勃的新王对他威胁大一点，还是监守自盗、放虎归山的旧王威胁更大一点？ 他们都会威胁到他的王位。 但此刻，他无论如何都得拉拢一派人去打击另一派人。 可怒潮和教廷的胁迫近在眼前，而怒潮所言的新生威胁，要等到五年后才会暴露出来。 他做了决定，“我不会签字，”黑铁之王说。 为了大局着想，他不能让双方关系恶化到那种程度。 菲林家的洛斯大惊失色。“诸神在上！陛下，此人卑鄙邪恶，若再放任不管，恐养虎成患，他未来不知道要吃多少人啊！” 现在吃的又不是我的人。伊奥利恩心说，等他来到黑堡再说吧。 但随着地盘的扩张，他怀疑那位年轻王者有没有能力驾驭得住如此广袤的疆土——就和海盗一样，杀了一批贵族，到头来还得扶持一批新的贵族，将土地分封出去。 经常当国王的人都知道，疆土越大越不好管控，而他常常为此感到心神俱疲。但这个决定不是这么好做的，他们都有各自的政治倾向，如今隐约发展到了水火不容、针锋相对的程度。 “我请您收回成命，他是一位无信者，他的土地是滋养邪恶力量的温床……” 黑铁之王对怒潮大公说：“那我也请您赶紧去镇守石堡吧，”邪恶力量已经被您释放出来了。 伊奥利恩为了政治考量，不得不咽下后半句话。 其余大臣都假装不在场，对这场争执置之不理。 在过去的两三年时间里，无论王庭内部在讨论什么话题，最终都会被引向黑铁之王和怒潮公爵最本质的矛盾上。 而在他们的沉默中，伊奥三世深感无力。 他们是他的臣子啊，却成为了逼宫的帮凶，除了王党，就没人站出来帮他说话。 农业大臣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国王陛下，派恩大人，咱们不若讨论这场雨什么时候结束，再这么下去，咱们可就吃不到饭了。” 各地都在下雨，有些停了，有些没停。 黑堡是遭灾最严重的地区。 潮湿的气候带来粮食绝收，而存粮发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就是看着宫廷的掌权者因为别的大事争吵起来，而忽略了这轮灾害带来的可怕影响。 “让盖尔送来一批粮食……”伊奥利恩头痛说道，但很快他意识到这行不通，盖尔公爵对他意见很大。 阿尔斯特要是活着，粮食要多少就有多少，裂甲领是黑铁的最大产粮地，可现在阿尔斯特走了，给他留下了一个超级烂摊子。 “现在的粮食还够撑多久？”黑铁之王瞬间又意识到这是个蠢问题。 “不知道啊陛下，咱们黑堡就有十几万人等着吃饭呢，商人哄抬粮价，翻几倍不止，贫民窟的饥民要么被雨淋死，要么成片的饿死，穷人集会也对咱们发起抗议了……他们意见太大了，都说您改变了耕种方式，用了河谷殿下的重犁，所以招来了诸神的惩罚。” “是否要让铁卫介入？”城防队长说的正是黑堡的两千铁卫。 “不，不能武力镇压……”那只会给教廷借口。 他为人公正开明，深知这怪不到那些犁具的身上，天气就这样。 伊奥三世发现他无论做什么，都会招来不好的结果，什么都不做，静等这场漫长的雨季过去是唯一方法。 民间对他很不满，抗议声极大，可他又有什么办法，他们知道他们的国王现在面临的困境吗？ 不就是没粮食吃吗，而他一个决策做不好，都会给黑铁带来毁灭性的结果。 伊奥三世感到黑铁冠冕越发沉重了，像是山岳压在他的脑袋上。 头悬利剑，承受其重。 他焦头烂额的告诉自己，人人都有必须履行的职责，而他的职责就是守护好这片偌大的土地，维持好先王秩序……直到他死的那一刻。 黑铁王座旁边的白衣女子望着她的父王，眼神充满了冷静的怜悯。 推书——《异世界宗教胜利居然如此简单？》，同类型的种田文，轻小说奇幻背景宗教种田文，轻松，诙谐，邪教头子在奇葩美少女的环绕下种田，已肥可宰。 (本章完) 335.第333章 唇亡齿寒 第333章 唇亡齿寒 谁也没料到这场雨季持续了一百五十天。 从初春到春末，从初夏到仲夏。 罕见天日，断断续续的阴雨成为了许多人的噩梦。 过度湿沉的水分破坏了土壤成分，农作物无法进行有序轮种。 土地被雨水淋透，作物的根系全都被泡烂了，刚埋下去的种子也没法发芽，因缺少光照，就算发芽也无法存活。 黑铁大地的首都是黑堡，而黑堡的周边地区都是黑铁之王的直属地。 伊奥利恩试图推动农业改革，只是缺乏认知经验，所以并未范围性的推广。黑铁王冠之主命令农业大臣选择了多处试点。 这件事也在黑堡内部引起了较大的讨论。 有人煽风点火，有人暗自期待，有人疑虑重重。 但那位正值壮年的王者无视所有阻力，将这项政令强硬的推动下去了。 他们在去年秋季播种了大麦、燕麦等能耐寒过冬的作物。 理论上来说，这轮收获只待今年春夏就能见到产量，其结果自见分晓。 然天不遂人愿。 这场绵长的雨季突如其来，几乎毁掉了所有的作物，土地颗粒无收。 受到这种毁灭性打击的并非农业生产，还有黑铁之王的威信。 这场灾难使得他在民间的名声一落千丈，所有的负面消息全都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了。 乞丐痛恨、农夫诅咒、市民谩骂、贵族不满。 粮食的压力也随之而来。 黑堡共有十余万居民，几乎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城市了，消耗的日粮是海量的，即便是神奥的神堡和教廷的圣城也难以比拟。 一旦粮食告罄，其后果不堪设想。 伊奥利恩只得发布募粮令，向整个黑铁大地的贵族征收粮食。 他派遣使者前往诸多贵族封地，而某些答复却很耐人寻味。 有人明面答应，暗地拖延； 有人出言不逊、拒之门外； 有人诉苦卖惨、家无余粮。 这次雨季灾害是大范围的，光是黑堡里就有那么多人了，那黑堡周边地区呢？ 罗曼可以大胆预测，这次灾害波及的人口量级最起码也是百万人——是两百万还是三百万就没个准头了。 …… 时至三月份。募粮令来到丰饶城，使者前来拜见罗曼。 天灾人祸对于任何一个封建王国都是一次莫大的挑战。 罗曼将其视作王朝周期律的一个节点。 在这个时间里，什么妖魔鬼怪都会跳出来，大地乌烟瘴气，群魔乱舞。 征服者是人族数百年来最伟大的一位英雄，但征服者王朝的统治确有亡国之兆了。 单纯的天灾能硬抗，意图颠覆黑铁统治的人祸就没办法避免了。 罗曼从黑铁使者那边得知教廷在鼓动忍饥挨饿的民众游行，将脏水泼到黑铁之王和亵渎者的身上。 主教言称亵渎者触怒了诸神，所以诸神降下雨灾的惩罚。 这一切都是亵渎者的过错。 尽管矛头没有直指黑铁之王，但民众都在暗暗沉思亵渎者和黑铁之王的关系，后者是否和那位亵渎者狼狈为奸？ 后来从宫廷中暴露的一系列消息，进一步加深了这种印象。 伊奥三世在力保亵渎者，肯将某位黑铁公主许配给亵渎者。 至此，舆论的风暴彻底成型。忠于黑铁之王的王党不得不出动黑堡铁卫，镇压游行和动乱，结果引发了教廷和民众更强烈的反对，偌大黑堡如今乱成了一锅粥。 乱，可以乱。 但不能从黑堡开始乱，那是秩序的源头。 况且，伊奥利恩会轻易垮台吗？ 征服者家族可不止有黑堡的铁卫，更有一些特殊的高阶单位。 罗曼知道那不是个无能之人，和怒潮大公在王庭对峙两年，至今仍未妥协，如今他急需外力的帮助。 罗曼斟酌片刻，准备往黑堡运送五百六十万斤粮食。 他希望伊奥三世能度过难关，因为那位黑铁之王懂得制衡，能分析利弊，所以没有出卖他。 他们即便没有结姻亲，那也是事实上的盟友。 黑铁之王权衡利益，顾全大局，并不敌视他。 现在到了站队的时候，罗曼也得表明他的立场，否则就是唇亡齿寒。 罗曼一直很关注粮食问题，这些年也是数着粮食度日的，只要拿出这数百万斤粮食后，剩下的余粮只够他撑到夏天——或者说，最多坚持两三个月，撑到夏收。 但运输这些粮食够吗？ 也不够啊。 只能尽力去做了。 “勋爵殿下，此事就拜托您了。”名叫图索斯的太监总管说道，他面白无须，皮肤松垮，对黑铁王室忠心耿耿。 戴蒙大人多次提及河谷之王虽然不好相处，但绝非不知分寸。可图索斯阅人无数，期待越多，失望越多，他从不将对人的第一印象放在别人的舌头上，如今一见，顿时大为放心。 能一口气拿出来这么多粮食，他看得出河谷之王也是下血本了，后者接受册封仅有五年，除非是诸神降临，不然这些就是辛苦积攒出来的家底，换做任何小气或者不那么小气的贵族都肯定拿不出来。 亵渎者也在害怕陛下倒向教廷那边呐……老太监暗想。 …… 罗曼遣人送走来客后，便开始着手安排运粮队，同时他也要接收苹果城镇方面的人口。 不久前，亚伦以一千二百兵力大破围军。 罗曼不清楚敌人有多少人，根据亚伦传来的战报说，漫山遍野都是敌人，他作为主帅还没数清楚，手底下的方阵开始进军，一个照面就戳死了两百来人。重装压阵，敌军就开始节节败退，短短十几分钟后就将敌军前线击溃了。 前线乱作一团，带动后方战阵崩溃。 而场面一乱，就更没法数了。 重装大队扔掉盾牌，拔出精钢长刀，一个追着十个人砍。 敌人逃，他们追，敌人往哪逃，他们往哪追。 穿着板甲追出了几公里远，各个浑身疲惫，差点没累死。结果对方骑兵这个时候冲过来了。 各大队长、各中队长大惊失色，紧急命令瘫坐在地的士兵快速列阵。 而因土地泥泞，征战骑士的冲速大减，又见到重装士兵迅速组成方阵，当时误认为他们是一群不知疲惫、精力充沛的超人。顿时士气大泄，还没冲到近前就逃跑了，不然还真会给重装大队带来一些损伤。 当然，损伤肯定也不会多，毕竟板甲和大盾不是摆设。 一场仗打下来，重装士兵也只减员了数十位。 这谈不上歼灭战，只能算一次击溃战。 敌军尚能重新收拢溃兵，发起了第二次进攻，其表现比第一次还不堪，还没正面交战，见到那一排排钢铁身影，便慌张溃逃了。 亚伦笃定他们失去作战意志了，开始驱赶着奴隶们前来丰饶城，一路上果然畅通无阻。 (本章完) 336.第334章 特殊部门 第334章 特殊部门 “感觉怎么样？”罗曼见到亚伦，快步上前给了他一个熊抱！ “和平时没区别。”亚伦说道，他的嘴角翘起了微小的弧度。手下人传他是乌龟，脸上的表情如龟壳般苦闷且永恒，但他只是不善表达，没那么无趣，只有遇到能牵动他内心的东西时，才会流露出各种情绪。 “我带回来许多人。” 他将那张名单交给罗曼，上面全是他的心血。 罗曼扫了两眼，顿时欣喜说道。“你做的好哇！这都是我需要的人才！” 这张名单足够填补一部分岗位空缺了，如今领地规模日益庞大，生产压力也挺大的。 他是改变了生产模式，拿出了更高效的制造工艺。 可那些制造工艺也得有专人才能学会的。 数百个手工业者，都是手艺纯熟的师傅。一个老师傅能带两三个学徒呢。 牛马就是适应性极强的生物，只要给胡萝卜，没有拉不动的磨。 他这次扩张战略一次性端掉了五个贵族节点，而苹果城镇是收益最大的一个节点。 生活在集镇里的居民往往比农村人更聪明，素质更高。 那些识字的律师和法官也都有一大堆，他们是城市大学培养出来的，专为权力服务，也能接受雇用，和在某处贵族领地上当世袭司法官的家族成员不同。 但罗曼名声太坏，没人肯来到他这里就职，生怕他哪天垮台，遭到株连。 现在是不来不行了。 “这次你们做的真不错。” “分内之事。”亚伦说。 “我得好好奖赏你们。” 奖励是布匹、食盐、铁器等生活物资。每次打胜仗，罗曼都会发一批额外物资充当奖励，免得这帮家伙因物资短缺而违规违纪。 这种激励行为，得到的收益永远是大于付出的。 这次集镇的居民，战俘，都是上好的劳动力。 他这里没遭到雨灾，天空晴朗的不像话，他募兵动作又太大，那么多土地等着开垦，天知道起源城有多缺劳动力。 当然，光有劳动力也不行，如果不能有效的组织起来，那也是浪费粮食。 “来，详细和我说说你在那边是怎么干的。”罗曼拉着亚伦在城堡厅堂里坐下来。 他很关注这次行动，这是唯一派遣军队驻扎在外的经历。 他曾两次远派军队，一次是救莫雷，但那只能算远征。另一次是去海堡，可也不能当做参考标准。海堡的人见到妮丽儿回来，当场就跪下了。 如果罗曼的军队去了别的地方呢？ 如苹果城镇，肯定会遭到重重阻力。 那些居民就算明面服从，但暗地里也会不配合，冷不丁的就给你下绊子，你敢放松警惕，他们就敢制造动荡，并且自诩为捍卫家园。 亚伦在前线打仗，两千辅兵就得镇守后方，免得被捅屁股。 分封体制下，谁是外来者？ 罗曼就是外来者，他的话只在起源城和丰饶城有效，外界人称他是亵渎者。 这个时代的人们心头有两座大山。 一者是教廷，一者是贵族。 别以为贵族压迫他们，他们就会憎恨贵族了。事实上，他们的骨头早就被驯化成了贵族老爷的形状。 而罗曼却想把他们的贱骨头矫正成他想要的模样。 如果他有十万个重装，他就敢直接征服整片大地，光是到处插得钉子，就能迅速将这片大地变成一块钢板。 然而当前他只培育出了一千二百位重装，这支军队也是罗曼手里文化素养最高的大队了，因为训练的时间足够长，又不易减员。 换做别的职业大队，未必能做到这种程度。 统治一个地方太难了。 罗曼听亚伦说他让所有人都待在家里不得外出，大多数的生产工作被迫停止，比如酒馆关门，铁匠熄火，木匠停活。亚伦命令重装士兵挨家挨户的敲门记录信息。 这个大队负责这片区域，那个大队负责那片区域。 一千二百识字老兵面对六千余居民，足足用了十来天的功夫，才将所有的信息收集到位。 效率很慢，但没办法，因为不能单独行动。 前期刚开展工作的时候，有好些个落单重装就在狭窄的巷道里被当地居民袭击了，好在重装经验丰富，没有非战斗减员。 倘若他们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走访的路上，那就是一种耻辱。 罗曼听了这些事情，不由得陷入沉思：究竟该怎么统治那些刁民？ 军事管控有效，但罗曼现在的军队素养不达标——哪怕是素质最高的重装大队也一样，辅助生产是能做到的，但指挥生产是做不到的。 更别说他要将所有土地收为己有，进行再分配，后续还有改善居住环境、农业改革、铁器普及、改良制造工艺。 这些事太复杂了，推行难度一个比一个高，除非罗曼本人在，否则很容易出岔子，伊奥利恩的处境尚历历在目。 他思来想去也没主意，只确定了一项——还得依靠军队。 军队是社会发展中组织程度最高的群体。 但他们能打仗就不错了，指望他们全都成为多面手是不现实的。 就和普通农夫一样，他们的学习和理解能力都有限。 你对农夫说，我们是人民的军队，可那些寻常农夫压根听不懂这其中蕴含的道理。 那群刁民固执、贪婪、多疑、盲目……特么的，罗曼恨不得把他们全都杀光，净化这个世界，等到下一代受他熏陶的孩子成长起来，那就好办了。 可那样就得等到十年后，而且没人给他干活了！ 就在罗曼一筹莫展的时候，亚伦将那段经历讲完，又解下了腰间沉甸甸的布袋，递了过去 罗曼将其打开，惊喜的发现布袋里的竟是上百枚五颜六色的宝石水晶。 “这也是你们缴获的？” 亚伦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我们把那座集镇搜刮了一整遍。” 战俘和奴隶是一部分，宝石也是一部分，金币、银币和铜币同样是一部分。 一座商贸繁荣的集镇究竟有多少财富？ 这是很难计数的，但亚伦能说出大概数字，全部加起来不低于五位数的金币。 罗曼看着那些宝石露出了笑容，其他职业大队也有诸多斩获，带来了几枚和十几枚数目不等的宝石，他们都知道罗曼缺各种资源，但还得是亚伦啊。 他望着这些宝石，仿佛找到了一条通往未来的路。 单独列出来一批学习进度最好的士兵，成立特殊生产部门，狠狠给他们大脑升级一番！ 推书！——《仙子，我真是好人》，四十万字了，不算幼苗了，感兴趣的老哥可以点点收藏 (本章完) 337.今日请假，明日还更 今日请假，明日还更抱歉，身体不适，好几个月没休息过了，调整一下。今日中午无更，明天欠更必还。 (本章完) 338.第335章 智库（内容已替换） 第335章 智库（内容已替换） 自今年开始，罗曼最忙碌的事情就是安排新增人口。 他统治的民众数量突破二十万大关。 短短两三个月，一下子涌过来几万人，这样很容易会造成统治混乱的恶果。 劳动力也分为有效劳力和无效劳力。 统治不彻底，就等于没有统治。 无法利用的劳动力都是无效劳力，吃饭都浪费粮食，你就算以工代赈，那也得组织起来让他们干活。 黑铁之王理论上有数百上千万个劳动力，但他征调粮食都困难。 罗曼这边要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却也不容得松懈。 丰饶城在去年尚是一座新城，行政力量是有限的——每个居住点普遍处于适应阶段——适应新的规章制度，适应新的劳作模式。 他们曾经的生活方式被罗曼轻易的颠覆了，后果是极大幅度的提高了生产效率。 罗曼觉得理应如此。 不提高生产力怎么猛猛发育？ 可别人不这样想，他们觉得丰饶城是一个他们从未体验过的、开天辟地的、陌生而未知的全新世界。 一切都要重新来过，任何行为都要被规范，比如吃饭，排泄，居住，劳作。 活了这么大岁数感觉白活了，过往的生存经验在这里一点用都没有。 要让新增人口转化成劳动力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 因为他们的劳动效率也未必有多高。 试想，他们在家吃着火锅唱着歌，忽然被劫了，被扔进陌生世界里，任谁都有怨气的，有民怨就意味着积极性不够。 这种情况下，罗曼得让军队监督他们去干活。 没错，是监督。 这也是军队为什么只能协助生产、而不能指挥生产的原因。 缺乏畜力的时候，能让军队当牛做马，但不能让他们一直当牛做马。 一个刚入伍的新兵，要经过半年的训练，才能站得出像样的军姿。 说立正就立正，绝不含糊！ 你让他们去干一个月的农活…… 那就坏了，军训成果不能说归零，至少也能说减半。 换言之，这个时代的士兵都是单线程。 兵源素养本来就差，还让他们整天干活，怎么保持强大的战斗力？ 既要军纪和战斗力，又要能承受繁重的劳作，还要让他们发挥农业指导和建筑队的作用……多少有点强人所难了。 一万新兵暂且不提，而那七千多老兵的大部分都只接受了两年的训练，没法掌握更多的技能知识。 两年时间，能认识几百个字就不得了了。 所以，罗曼准备挑选一批积极进步、做事灵活的士兵。 他称他们为智库。 在罗曼看来，每个文明对智库都有不同的定义。 它可以是幕僚参谋、咨询顾问、政策施行、公共管理、知识储备等——县老爷的师爷也符合智库的特征，所以智库也能叫做师爷。 它在罗曼这边的定义却很简单。 资源库、知识库、智慧库、生产库。 每位智库都要有具有目标明确的政治理念和生产建设的知识储备。 他们要熟练的掌握农耕、建筑、养殖、制造、修桥、铺路等多方面的知识，每个人都是一座活着的知识馆。 要让他们学习那些知识，最起码要用数十年的时间。 而罗曼等不及了。 有些事非得用超凡力量不可。 智库的思想觉悟和战斗素养必须要全面高于寻常士兵，否则就不具有领导地位。 而第一批智库的来源又不能来自军队原本的大队长和中队长等使徒。 或者说，担任士官的使徒不能再担任智库了。 智库体系和士官体系是不同的。“我得要招募新的使徒！”罗曼暗道。 第九次招募的数量并不多，仅有三百人。 罗曼先将这批挑选出来的预备智库找过来了。 他们是从数千人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学习成绩最好、体能素养优秀、战场立过功绩，忠诚度也高。 但奈何军队的忠诚度都很高，名额有限，大家都抢着来，那些运气不好的自然没法成为使徒。 格薇儿来给他增加出卡率。 一般来说，只要她指着谁，那罗曼下一抽就几乎能钦定能招募到谁了。 等到第九次招募结束后，罗曼首先使用上千枚的宝石水晶，来给他们开明心智。 不可否认，这是潜在的精神影响。 但被影响的使徒也能通过自身意志来对抗这种影响。 譬如，罗曼给一位勤劳的使徒灌输懒惰的思想，那一时半会也很难让他变成一位懒人，因为他本人勤劳惯了，潜意识会反抗这种不想做的想法。 同理可证，给懒惰的使徒灌输积极向上的想法，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这需要一个长期且漫长的改造过程。 但如果使徒们主动去拥抱这种思想，那就另当别论了。 第九批使徒本身就是智库预备役，无论如何也没理由去抵抗罗曼那来自精神方面的强健。 接下来，可怕的一幕就发生了。 他们在短短半个月内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首先是识字量极大的提升——从几百字提升到了几千字。 对于新型农耕知识也有了基础理解，虽然暂时不如专门的农业指导，但后续也会有提升。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思想觉悟不再混沌朦胧了。 就好像是从漫长的黑暗中窥见了一缕刺破黑暗的光束。从此，便奋不顾身的追逐它。 积极、向上、拓进、学习，是罗曼给他们打下的思想根基。 不懂得进步的人是注定要被淘汰的。 罗曼将新生的智库体系安插入军队。 这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从长远来看，智库体系远比某个团长和总队长发挥的作用更大。 因为他们提供的是统一思想、坚定信仰、起到表率的作用。 罗曼赋予他们和大队长同等级的地位。 大队长听命于总队长，总队长听命于团长和副团长，军事权力是层层递进的。 而智库则是属于另一套体系。 他们的一切言论和行动都是以天命为根基去实施的，等同于罗曼的意志触手。 而智库的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 他们本身就出自军队，如今携带使命又回到了军队。 智库和所有的大队长、总队长进行交接，很快就明确了彼此的定位。 战争时期，大队长的权利大于智库。 发展时期，智库的权利大于大队长。 例如说，大队长负责攻打贵族的领地，而智库负责统治管理打下来的土地。 推书——《在忍界做游戏什么鬼》宇智波启：“我特么一个穿越到忍界的倒霉蛋，系统居然是个用来制作游戏，培养我成超级游戏制作人的坑货，什么人间疾苦！？” 系统：“经检测，这是2024年的地球，请宿主尽快完成第一款游戏制作。” 宇智波启：“好好好，你这么玩是吧？行，既然我不好过，那就用宇智波的方式，让世界感受痛苦！” “阴间游戏，给我启动！” 从此以后，忍界多了一个用写轮眼制作阴间游戏报复世界的宇智波老贼。 (本章完) 339.第336章 这就是强征徭役！ 第336章 这就是强征徭役！ 四月份，罗曼给黑堡运送了大批粮食。两座城池的储粮仓空了一大半。 并且他要派遣精兵护送运粮队。 不这么做不行，因为路上充满了强盗流寇。 因为土地不统一，不能集中力量做事，黑铁国王伊奥利恩没法去平叛，只能由贵族势力镇压。 但倘若贵族真的镇压得了，那盗贼之患就不会出现。 因为这年头能成为盗贼的普遍都有些武力。 他们的来源是雇佣兵、自由骑手、誓言骑士、落魄武士等，都是打过仗的，一些来自流离失所的农夫也加入了他们。 换言之，盗贼也是有组织的武装团队。 虽说装备方面不如征战骑士，但武力层面未必弱多少。 有些调往黑堡的粮食，就被那些盗贼拦截了，其中“羊毛贼”很猖獗，他们在各地流窜，掠夺、勒索，脱死者身上的衣服，被称作扒羊毛的贼。 太监总管带来了那些消息，特意让罗曼多派点人，免得粮食被抢了。 这几百万斤粮食如果真没了，对于罗曼还是伊奥三世，都是没法接受的事情。 所以罗曼足足派遣了两千老兵和三千辅助军沿途护送。 现在大地遭灾，粮食减产，贵族家有余粮，但许多底层农夫真就没活路了——唯一活路就是出去抢。 而罗曼也在抓紧时间。 建设和耕种都是极其要紧的事情，这种夯实基础的事情耽搁不了一点。 现在丰饶城很混乱，每天都有奴隶派遣各处居住点，一波又一波人来来往往，前往他们该去的地方。 虽然新增奴隶的劳动不积极，但人手两件钢铁农具，就算效率再低也低不到哪去。 而且，随着环境的稳定，他们的劳动效率也会慢慢提高的。 这本质就是适者生存。 那些无法适应的人，只能去干更苦更累的活，除了每天管三顿饭，其余就真的是奴隶待遇，完成不了任务指标真的是会被砍头的。 这就是强征徭役。 罗曼才不在乎有多少人因此而死。 如果残酷得不到彰显，那强权就会变成纸老虎，没人会在乎它，甚至会践踏他。 唯有暴力是统治的基础。 那些杀人的士兵也有话说，起源法律和军纪说的明明白白的，军队要保护人民的人权。 但不是所有人都是人民。 那些不服从河谷之王、没有完成河谷之王对他们要求的人是没有人权的。 奴隶没有人权，自然也谈不上保护。 他们对于这种吃饭不干事的人向来深恶痛绝。 因徭役体系的运作，四月份的丰饶城，罗曼又开垦了十万亩的新荒地——康德伯爵时期用轻犁耕过的土地，只是一两年没种，又变成了荒地，芜杂丛生，野草遍地。 春麦是来不及种了。 罗曼根据开垦进度，分别种植了春季蔬菜、、豆科作物。 因为气候的缘故，起源城的产量比丰饶城要高，可起源城耕地不足，紧俏的土地用来种植高产的作物更好。丰饶城的耕地挺多的，虽说的亩产量不高，但一亩地也能满足一个人好几年的穿衣需求。 罗曼要求不高，种个两三万亩就行。 冰岛是个羊毛大户。但罗曼从不指望能稳定的得到羊毛，就如同他从不认为麦芽能稳定的给他带来财富，果不其然，自他成为盖尔和教廷大敌后，从此只能自产自销。 这无常的世道从不讲道理。 就算种地也不是能固定产出的，你以为把种子埋下去就能得到收获了？可实际上它会遇到各种灾害，减产甚至绝产。 当然，这依旧是最稳妥的收获途径，农耕社会，种田第一。 而这片地界上，短则四五年，长则十来年，或能遇到一次极端天气——战争不同，战争什么时候都会发生，就和人类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发情一样。 时间转眼到了五月份。 这个月收获的冬麦给两座城池狠狠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起源城没有受到今年雨灾的影响。 在这片苦厄灰暗的大地上，起源城的金色麦浪如海洋般起伏，绝对是当前时代最壮美的景色。麦穗丰盈饱满、麦芒密集如林、麦秆矮小粗壮。 格薇儿春夏秋给水稻赐福，到了冬季就给麦苗赐福。 她赐福的方向就是提高分蘖率和麦秆矮化。 育种的方向太多，让格薇儿全面赐福是很困难的，只选择两个方向也能大幅度提高产量。 而且，这段时间来，土壤也养的差不多了。 每年施肥两次，每亩地施肥两千斤，泥炭粪肥和原生土壤混合起来，分解出大量养分，巨大的肥力埋藏在土壤深处，这几年的功夫就养成了熟地。 土壤质量好，那收成自然极高。 今年冬麦平均亩产三百斤，最高达到了四五百斤，负责割麦子的农民们都笑的合不拢嘴，在他们的眼里，这可是比过去翻了将近十倍的产量，简直就是神迹。 这一批主粮极大扩充了罗曼的粮仓。 每个人每天吃一斤小麦都能吃到今年秋天。 但这轮冬麦只是罗曼整个生产体系的其中一个环节，不等于所有粮食。 事实上，丰饶城去年深耕的十万亩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同样会有丰收。 …… 在起源城载歌载舞、举行庆典的时候。 卡奥带领的近卫大队和辅兵们，也护送着运粮队抵达了黑堡。 黑铁大地坐落于最富饶肥沃的中央谷地，黑堡是这片大地宏伟壮观的城池，城墙足有二十米高，沿河而建，宽阔的白角河浩浩荡荡的流向整片黑铁大地。 两日无雨，漫长雨季将要过去，阴绵的乌云凝聚在天空不愿散去，能见到阳光的日子很少。 卡奥远远的见到那座宏伟城池，有些吃惊。更吃惊的是桑娜——她央求罗曼让她跟着卡奥外出——她按耐不住寂寞的心了，而罗曼也认为该给她一些历练了。运粮路途充满凶险，桑娜远能侦察、近能战斗，是最好的斥候人选。 而事实果真如此，运粮队因桑娜发挥用处，打退了好几次大规模盗匪的劫掠、甚至是放火的行为。 卡奥意识到有人不想让黑铁之王得到这批粮食。 他严加防护，在迪克的指点下，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本章完) 340.第337章 黑铁公主 第337章 黑铁公主 卡奥从白角河而来，木浆划动，船队载着粮食而来。 这数百万斤粮食足以支撑整个黑堡度过月余时间。 黑堡卫队很早就和运粮队接触了，不等卡奥进城，便有接应的队伍过来。 黑堡的守备力量叫做铁卫，人数共有两千，有头盔、胸甲、臂甲等，所有装备均为黑铁材质——山铜掺铁，通体漆黑，坚固耐用，这身装备的均价是三五枚金币，能用十年不损。 铁卫队长名叫特纳·马洛德。 他热情和卡奥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开始迫不及待的卸粮了。 黑堡粮食短缺有段时日了。 黑堡里的商人背靠贵族，囤积居奇，谋取暴利，根本不在乎那些饥民因买不起粮食而饿毙。 从外界调运的粮食一批又一批的被盗贼抢劫。运送进来的粮食不足百万斤。 特纳带人多次镇压穷人集会的游行，矛盾早就尖锐到了一定地步，只待激化就很难收场了，不杀个几万人压根没法平息民怨。 但如果杀了的话，国王陛下和教廷的矛盾也没法缓和了。 因为伊奥三世杀了大量的诸神信徒，是明摆着和教廷宣战的行为。 整个黑堡人心惶惶，就连铁卫也心里犯嘀咕，心想将来是否真会有一场危及整片大地的战争？ 这是一批救命粮，要第一时间搬进城里稳定人心。 卡奥未曾阻止，他转头见到那些游荡在城外的饥民，一个个面黄肌瘦，脸颊泛青，他们见到粮食便迫不及待跑过来，然后被拦住了，人群越聚越多，像是要冲击运粮队，最终铁卫暴力镇压，杀了十来人，将那些依依不舍的围观者全都驱散。 卡奥看见他们倒退着离开，要抓些什么却抓不到，表情渴望不可得，眼神暗淡，充满了空洞和绝望。 他面无表情，而桑娜却揪心起来，她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到卡奥冷冷瞥了一眼她，迪克戴着面具、也像是雕塑般站在卡奥背后，充当亲卫一言不发，她难过的抿着嘴。 运粮船队都是水陆同运，船和车都是起源城的，要带回去，只是数百万斤粮食不是个小数目，光是搬卸运输也要一两天的功夫。 卡奥命令军队休整驻扎。 荆棘铁环和利剑交织而成的旗帜飘动。 特纳瞧见他们训练有素，戒律森严，其装甲看似也不比铁卫弱多少。 特纳听说河谷之王大肆捕捉奴隶，将其用石磨碾碎后，血肉灌溉到土地里，再用邪术催生粮食和军队，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邪恶之王，朝臣也屡次劝谏陛下，言称其狼子野心，危险性极高。 他明白那说法空穴来风。 那位年轻王者的财富数不清，大军屡战屡胜。 在特纳眼里，倘若板甲精兵能有万人，那除非是高耸城堡，否则这片大地再无人能阻挡新王的扩张。 他迟早会从那处偏远之地，如北冰海盗般杀出来的。 特纳暗自一叹，继而专心指挥搬运工人快点运粮。 桑娜独自闷闷不乐的坐在河畔。 她初来起源城尚且是个豆蔻，如今成为碧玉，身材也逐渐发育起来了，且度过了迄今为止最快乐的几年。 卡奥远征，她也想跟着去，去看看加林爷爷口中最宏伟的城市，据说能容得下整个起源城和丰饶城居民的城池。 果不其然，当她见到的时候都惊呆了。 相比起那座高耸巍峨的石砌城池，起源城的房子虽然也很漂亮，可相当低矮，且居住点遍布各地，像是许多村子聚集起来，然后勉强称作一座城市。 但眼前的城市才是名副其实的雄城。可雄城下埋着无数的骸骨，城外游荡着饥饿的流民。 起源城的美好蒙蔽了她的双眼，这一路上所见所闻，唤醒了她看似遥远的回忆，她才知道她曾经也是那样一个卑微如尘土的生命。 苦涩的活、挣扎的活。 她想帮助他们，更想帮助那个时期无助的自己。 但即便她掌握了她的法术，掌握了女巫的法术，她也什么也做不到。 天空阴霾，风从河道吹来。 她忽然听到甲片哗啦啦的响声传来，回头一看，见到数十米外的特纳和一众铁卫在码头旁跪拜一位白衣女子。 她动了动耳朵，分明听到特纳称呼其公主。 呀！公主！ 她竟是黑铁公主？！ 黑铁之王伊奥三世的长女伊奥塔希娜。 国王对她宠爱有加，年逾二十而未曾婚嫁，据说她的追求者全都跳河的话，能截流白角河。 她见到那位白衣女子美丽优雅而强大，长发如红河，身穿白袍，腰系银带，苗条又高挑，肩膀很宽阔。 她听格薇儿说起罗曼叫她公主，心里羡慕极了，可她知道格薇儿不是。 而今她见到了一位真正的公主，坚实而强壮，仿佛一道白光照亮了这个乌云昏暗的世界。 她认为她非常美丽，黑铁公主伊奥塔希娜，美丽又冰冷，像是冬季的寒风、高山的白石。她体内流淌着王者的血液，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王裔。 她见到卡奥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跪拜，最终他只是微微鞠躬，而那位公主若有所思的的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眼他背后的铁面人，未曾多说什么。 那公主继而转头，将碧绿的眼眸转向了她，而后竟朝她走了过来。 桑娜吓了一跳。 但那公主脚步稳健，又像是迅疾的旋风，带着寒风般的味道，吹到了她的面前。 “女巫，很乐意见到你。”黑铁公主说。 桑娜暗暗吸了口冷气，她该怎么独自面对这位身份崇高的存在，一时间失了分寸。 但她很快察觉到卡奥的眼神：你敢露怯就死定了。 那眼神无端的给了她某种支持，她将公主当成和罗曼一样的人了。 她道：“公主殿下，您是怎么知道我是女巫的？” “王之眼即心之眼，我能瞧见每个人的本质。而你未佩琥珀。”塔希娜说道，许多人认为琥珀蕴藏着远古凝聚流传的智慧力量，而事实也却如此。 桑娜勉强理解了这个概念，凡王者皆特殊。 塔希娜公主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继承了征服者的血脉。 红发碧眼，高鼻梁，深眼窝，身材强壮，身穿白衣。 桑娜无端有种错觉，当面的非是娇柔的公主，而是一位强硬的将军。 (本章完) 341.第338章 要是不守规矩呢？（前面章节刷新一下就好了） 第338章 要是不守规矩呢？（前面章节刷新一下就好了） “女巫，报上你的名字。” “桑娜·费舍尔。” “替我向先知问好。”塔希娜又说。 桑娜大为尴尬：“我不是女巫林的……” 她是罗曼的女巫呢。 起源城所有的女巫都效忠于罗曼。 伊奥公主盯着桑娜，继而说道：“我明白了，那请替我向罗曼勋爵问好。” “我会的。” 黑铁公主又道：“另外，告诉他，请他注视这里，风暴降临，危机将至。” “嗯。”桑娜威慑于她的言行，能让她生出这种战栗感的仅有玛格丽特一人。 桑娜知道她和罗曼的地位是一样的，都是王爵，都是殿下。 去年国王陛下要找罗曼联姻，却被后者婉拒，她听说了这件事后莫名松了口气，尽管她从不奢求些什么，如今见到黑铁公主，顿时更不敢奢求了。 桑娜知道黑铁公主不是女巫。 她曾觉得公主空有身份，仍是凡夫俗子，如今惊觉此人美丽又强壮，冰冷又坚硬，活像是高岭上的一尊岩石雕像。 她不是女巫，却有比女巫还要深沉莫测的力量。 “最后，告诉罗曼勋爵，我希望他重新考虑婚约问题，我和他结合，若诞生子嗣，男儿当叫伊奥诺斯，女儿当叫伊奥逻各斯，那孩子未来将统治这片大地——一个远比先王更广袤、更完整的大地。” 她说罢后，见到桑娜点头，便飘然而去，全程并无废话。 桑娜目瞪口呆，直到那白衣女子远走，她仍觉得这像是一个幻觉，一点实感都没有。 “她说了什么？”卡奥走了过来。 桑娜将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 卡奥望向迪克，“大人，您觉得这位塔希娜公主想要做些什么？” 迪克沉思片刻道：“公主殿下在未雨绸缪，以待战争。” 卡奥皱眉道：“黑堡的局势有这么紧迫吗？他们不是有征服骑士吗？” 迪克说：“唉，难说，那位公主认为，如果事情发展到最糟糕的情况，只靠白骑士很难挽回局势。” “大人，我明天要去拜见国王陛下，只怕您去不了……” …… 第二日，晴天。 卡奥刮净胡须，面容整洁。赛思教过他如何打理面貌，铁卫给他带来了一身体面的衣服。 他快满二十岁了，身材挺拔，但眼神显得很阴鸷，破坏了尚且不错的脸庞。 他在铁卫的带领下，进入城门，走过铜板街，走过火焰街，走过诸王广场，走过龙王门，进入内城，穿过中庭。 黑堡的面积不如神堡，但人口比神堡要多，稠密的不像话，街道脏乱，低矮的贫民窟一座又一座，传来臭烘烘的气味。 而内城的空气就干净多了。 石柱林立的门庭延展出去，厅堂连厅堂，殿宇挨殿宇，拱顶接拱顶，阶梯蜿蜒曲折。 卡奥拜见了黑铁之王，昨天他见到的白衣女子赫然也在其背后。 “罗曼做的不错，但我还是得告诉他，最近别再给我添麻烦了。”伊奥三世头戴冠冕，手指敲击桌案。塔希娜公主静静的站在他身侧，一言不发。 “好的，陛下，我会转告给殿下的。”卡奥遵循迪克的教导，有错就认，供认不讳道。 伊奥利恩敲打了卡奥几句，而后者言听计从，从不反驳。 “陛下，求您让我说几句谏言。”卡奥说。“尽管说吧。” 卡奥得到允许，便说运粮路上的见闻：“您知不知道教廷的修道院和教堂收拢了大量的难民？” 伊奥三世叹道：“我知道此事。” 他甚至知道那些盗贼背后也有教廷和某些贵族的影子。 也就是这支运粮队强大，换别的贵族根本守不住。 “这只怕……有隐患……”卡奥按照迪克教的法子来，吞吞吐吐，但在场者全都听得明白。 “我知道了，他们没胆子乱来。” 更没胆子冲击黑堡。 伊奥利恩心想，教廷如今无计可施了，他化解了教廷和派恩所联手发起的攻势，尽管付出了惨痛代价，但现在的胜利者依旧是端坐在黑堡的国王。 这并不奇怪，毕竟他的权谋在所有国王里也称得上远见卓识。 国王对此一直颇为自得。 他准备下一步就要废除什一税。 自寂静谷一战后，黑铁王室向教廷缴纳什一税，藉此缓解黑铁公爵和教廷间的激烈矛盾。 征服者家族本是维持天平的平衡的重要力量。 如今大厦将倾，天平既倒，什一税也没缴纳的必要了。 什一税废除成功，在下一步就该收拾那个不听话的叛逆裂甲，必须要把他所有的技术和资产都压榨出来。 他如今还年轻，也不缺乏雄才大略，还能再活五六十年，等到百年后，他给下一任国王，留下的是一个堪比征服者时期的黑铁王国。 卡奥见到黑铁之王不肯多说此事，只得暗暗一叹。 他对国王陛下的印象完全破灭了。 眼前这人就是统治着上千万人的国王陛下？ 他只见到了一个方下巴、两颊有些凹陷、嘴唇苍白细薄的中年男人，他脸颊瘦长，此刻数月来焦头烂额的表情终于因粮食到位而有了些舒展。 他过去就是生活在这样的人的统治中？ 这位国王貌似是在和教廷的博弈中取得了胜利，并且他认为教廷会守规矩？ 可是，倘若教廷不守规矩呢？ 卡奥大失所望，他认为他的主人比伊奥三世更适合坐在那个位子上。 唯一能让卡奥感到威严和可怕的就只是那顶青铜和黑铁铸就的无上冠冕。 他不肯再多做停留，临走前说了句：“陛下，黑堡人口负担极大，我能在此收购一些奴隶吗？” 卡奥得到准许后，离开内城。 他用粮食、金钱、布匹等生活物品，直奔贫民窟。 穷人家庭，尤其是底层家庭，都是越穷越生。 平时还好，可一到灾年，那基本就没有抵抗能力了。 只能卖儿卖女，有时候甚至要卖自己。 但即使如此，他们举着荆棘铁环的旗帜，那些人也未必肯卖给他们。 谁让河谷之王的名声差呢，就算卖，也要卖个好对象。不能被放下石磨上碾死，灌溉到土地里，成为邪恶王者的施法材料。 卡奥只能伪装成普通商队，在贫民窟收购了近千个孩子，三四岁的，七八岁的，都有。且在城外也收购了一千多个奴隶。 但事情很快败露了，黑堡的教堂主教愤怒的揭发了这种卑鄙邪恶的行径。 卡奥很果断的离开了黑堡，带着船队和车队返程。 定时发布弄错了，第四章提前一个小时发出去了 (本章完) 342.第339章 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第339章 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六月初。 卡奥带着几千个奴隶返回丰饶城。 罗曼照单全收。 他如今扫荡了周边贵族，现在不缺劳力。 但既然带回来了，也别想走了。 那些买回来的孩子也有大用，都具有可塑性，接受教育，培养忠诚，未来就是栋梁。 当然，这个过程是很漫长的。 罗曼自然愿意等待。 卡奥暂居丰饶城堡，而桑娜也同样住下来了。 两个人都有话对他说，前者认为黑铁之王只是冢中枯骨，而后者带来了伊奥塔希娜的情报。 远方的消息重要又不重要。它会影响未来，但未来却遥不可及。 在未来降临前，罗曼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去发育。 他如今共有20万人口，称得上雄霸一方。 整片黑铁大地最起码也有千万人，就算两千万人都是有可能的。 起源和丰饶两座城池只是汪洋大海一艘孤舟，就算战争潜力极高，但未来也抵不过一场又一场的消磨。 丰饶城无险可守，压力来自四面八方。 若是发生某些不可抵抗的变故，罗曼就只能抛弃丰饶城，退守起源城。 因为，就算在战场上打赢了不等于稳了。 对方扔的全都是臭鱼烂虾，他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战俘越多，统治越不稳定，丰饶城的忠诚度会被不断稀释，最终无限趋近于无效统治——控制不住过于庞大的人口。 就现在来说，丰饶城的大多数奴隶都对他有意见。 那些人只给罗曼当了不足一年半载的奴隶，尝到了甜头，但不多。 倘若见到教廷旗帜飘扬在外，那一半人十有八九就归顺诸神，摆脱“奴隶”的身份，重新回到以前的“农民”身份，而剩下那一半人也会摇摆不定。 罗曼认为种两年地就好了。 安抚民心需要时间，思想转化需要时间。 等到社会稳定到能够自主运行时，这帮蠢货现在对他多恨之入骨，未来就对他多奉若神明。 看我种出一片天！ …… 六月份，今年第一批水稻开始收割。 格薇儿三号稻种的亩产量还未统计出来。格薇儿四号稻种就急匆匆的播种下去了。 罗曼这次有空回去看了一眼。 他此刻很确信。 如今的起源城成为了他最大的粮仓，起源城每年所有的产出，最起码满足十五万人的口粮需求。 而起源城仅有十万人。 这意味着多余的粮食能储藏起来。 但凡能风调雨顺的多种两年，那每年的余粮越来越多，积攒的粮食也会越来越多。 毕竟，运河周边的开垦任务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起源城和丰饶城共有两种农民。 罗曼称呼前者是自耕农、后者是公民农。 自耕农承包土地，以家庭或者居住点的规模来承包土地。除了陌生的五成税收外，是最符合当前时代、最能得到认可的制度。 公民农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没有报酬，但有保底待遇，衣食住行都由罗曼承担，诸多福利是自耕农享受不到的。两者孰好孰坏很难说得清，他们地位统一，都是劳动者。 就当前来说，大多数底层农夫都想成为自耕农。 垦荒条件艰难，只能住木棚，每天收集柴火，忍受风吹日晒雨淋，但还是压不住群众的热情——他们还是想把劲用在自家土地上，就算拉屎放尿都不能浪费在别的土地上。 而且，开荒所需的物资也完全不用担心。 每月从运河岸边领固定口粮，交给妻子做饭，自己就能哞哞的干活了。 十字镐和铁锹断了？那就以旧换新。 缺乏畜力和重犁？处理好前期清理工作，就能申请调用了。 淋雨生病了、或者得了别的疾病，那就从医院带来一些大蒜素。治得好继续干，治不好埋土里。 缺乏前期资金也可以向罗曼殿下借贷，购买桌椅板凳、锅碗瓢盆、衣服被褥等生活物资。 一年才涨五分之一的本金，种个四五年地就还回来了。 罗曼也乐见其成，因为这真的很节约管理成本。 只是最开始分配土地的时候有些麻烦。 比如河流远近、肥沃程度、地形复杂等多种因素，这些细枝末节总能闹出来一大堆鸡毛蒜皮的事情。 别看是鸡毛蒜皮，但在那帮蠢货眼里也是大于天，就算罗曼殿下当面，他们也敢壮着胆子下跪磕头，求一块靠近河流、土壤肥沃、易于开垦的土地。 但罗曼从不出面，从不回应，他选择一刀切——你不种，有的是人种，给你这块地，你就把它打理好。 最开始的问题解决了。 但后续对畜力和重犁的资源分配也是个问题。 僧多肉少，资源终归是有限的，清理好一片平坦的土地后，早一个月深耕和晚两个月深耕，那就是关系到能不能早点播种，早点种植早点收获。 农业部的莫尔主要负责调解这方面的纠纷，主持公道。 公道就是效率怎么快怎么来。 因为罗曼对他是下了指标的。 至于莫尔怎么调解问题就不在罗曼考虑范围内了。 大型畜力没有，但犁有的是，没有牛马就不能靠人拉吗？ 如果拉不动就用钢铁农具再把地刨一遍。 犁地的本质就是刨地，刨个十几二十公分的深度，把土壤耙碎，再划出沟槽，那就和犁一遍的效果差不多了。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迄今为止，罗曼往那些地区投放的自耕农家庭没法计数，共计三万多人——大多数都是去年引进的奴隶，有基础的稳定性。 他们或是单身，或是刚结婚，但全都还没分配到砖房。 毕竟有砖房的人一旦去开垦，这间房子可不会给他们留着。 另一方面来说，因为支援丰饶城的基建，起源城的砖房建设速度更缓慢了，原本在后面排队的，就更往后排了。 也因此，这帮人狠狠的分流了起源城的人口。 而那些不怕苦不怕累的劳动力和他的家庭成员，在那些未曾耕耘过的土地上，半年时间就开垦了五万亩的土地，以极快的速度达到了罗曼的预期目标。 但罗曼的投入也不少。 种地的活有人干了，可基建的活得由他来。 罗曼用大地图视野进行规划，给了他们道路设计图，但要将所有的开垦点串联起来，就要铺路、修桥、盖房子。 所以建筑队的规模在扩大，一个建筑队的老师傅带着好几个新人，迅速扩张到五六千人。 如今他们像是美容师，一点一点的将那些蛮荒野林妆点成一片片适宜的定居点。 这就是改造自然。将不合适的环境改造成合适的环境，拓展生存空间。 对于人类来说，没什么比这更伟大的行为了。 (本章完) 343.第340章 风暴将至 第340章 风暴将至 任何伟大的拓荒运动都离不开强大政权的支持。 征服者时期也曾有过一段开拓时期。 开拓者即可成为开拓领主。 那个时期就是个积极上进的年代，黑铁大地至今都在享受着那次开荒带来的红利。 然而开荒结果却不见得有多好。 开拓者与天奋斗、与地奋斗、赤手空拳的开荒出一片土地。 说他们百折不挠、意志坚定是真的，说他们孔武有力、武德充沛也是真的。 虽然他们拥有猎弓和皮甲，但也肯定抵不过贵族们那些全身披甲、骑枪锋利的征战骑士们。 况且，贵族也不是要把所有的开拓者都杀了，不然就没人给他们种地了——他们目的明确，只击杀首领即可。 底层的开拓者见到他们的领主死了，未必肯舍命陪君子，去把那些征战骑士拉下马。 有些开拓领主靠着威望和地利守住了。 但大多数开拓领主还未积累出军事资本，城堡都没有，只能算个庄园主，自然是守不住的。 如康德领。 那片土地最开始并不是由康德伯爵的先祖开拓出来的。 但那片开拓土地变成康德领的时候，黑铁之王并未插手。 如今又变成了丰饶城，黑铁之王依旧没有插手。 当年是这样，如今也这样，历史如圆环，只有弱肉强食的永恒定律没有改变。 除非有一股力量能提供开荒所需的所有的生产资料，和保障开荒者本身的权益。 罗曼的想法很明确。 谁不让他种地，他就把谁种在地里。 等他种地结束，他就把所有傻逼都种在地里。 这没得商量。 土地需要鲜血和尸体来滋养，而旧时代的贵族阶层是最好的养料。 罗曼见到丰饶城安定下来后，开始派人从苹果城镇移植各种果树，栽种到那些开垦点。 农业部的主任巴洛亲自带人出发，裁剪枝叶，用土壤和麻袋包裹那些果树的根系——普遍是一米以上、三米以下的果树幼苗。 其中葡萄是能酿酒的，能摆到百货商店去的，而且比啤酒贵多了。 又便于收割财富，种植难度也不高，硬枝扦插，育种极快，一旦存活，管理得当，两三年就能得到稳定产出。 六月份的水稻收获后。 高温来袭，开始进入初秋时节。 罗曼只得降低劳动强度。 今年水田旁边的鱼塘和蜿蜒河流，给罗曼带来了三十多万斤的鱼肉。 那些鱼儿只要稍微饲养，将发酵好的牧草和动物粪扔进去，能带给浮游生物极多的养分，最终产量比野生鱼强十几倍。 也是这个时间段，草甸牧场的一间鸡舍出现了疫病，大概是因为高温和某些缘故。 这件事发现时都晚了，它惊动了亚基，也惊动了罗曼。 数千只下蛋的老母鸡成片成片的死亡。 罗曼作出决策——全都烧了。 养殖场都不要了，直接往鸡舍里堆放大量木柴，将其点燃，来一次彻头彻尾的杀毒，因为如今消毒手段不完善，只能泼石灰水，效率太慢了，收拾起来也很难，用极端的法子反而干脆利落。 浓浓黑烟遮天蔽日，十里外都清晰可见。 当火焰熄灭后，整个养殖场黑黢黢的不像话，但主体结构居然完整保持下来了。 罗曼用炸药将其炸塌，彻底埋葬那座鸡舍。 鸡舍的工作人员也被隔离起来了，用肥皂清洗全身，静置几天再说。 罗曼这种雷厉风行的作风也给亚基带来了极深刻的印象。 毕竟那可是两万只鸡，一瞬间全都没了，简直就是灭绝令。 壮士断腕，不受其乱。鸡群养殖密集，且现在是高温天气，有些事情防不住。 别的养殖场都还好说。 猪羊牛马是大型家畜，抵抗力很强，不容易出事。 今年的家猪也逐渐大规模的出栏了。 这个秋天，预计能给罗曼带来将近两百万斤猪肉和五十万斤羊肉。 野驴和野马经过这些年的驯化，也终于杂交出可靠的骡子了。 第一批优质的马驹、驴子、骡子，都在幼年阶段，要再等两三年才能成为合格的畜力。 可是一旦成年，就能用十几年。 收获！ 到处都是收获！ 源源不断的收获！ 罗曼早些年播下的种子终于结出了丰厚的果实。 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欣喜的事情了。 要说有，那就当属于军队了。 罗曼仍在募兵，组成医疗兵、炊事班等后勤部队。 超过20万人口的劳动力，去供养将近两万人的军队，是个不小的负担。 其中一万多位新兵作为辅兵，在过去奔波于各处，但现在大多数都稳定下来了，训练时间加起来足有半年，所以素养渐渐提升上来了。 其中成长最快的，莫过于原本就有老兵底子，又被罗曼转化成智库的一帮人了。 他先给智库集体加点，将其全都提升到一阶骑士的水准，少数智库甚至等于二阶骑士了。 罗曼白天灌输各项知识，让他们亲身去实践各种劳作，累积经验，不断掌握仿佛从骨子里传来的知识。 武艺方面也不能放下，作为智库，就要有强大的武力来维系管理。 罗曼晚上带着他们进行实战演戏，进入各种副本，磨炼其无畏心智，锻炼其战斗意识。 杰特是明面上的教官，而罗曼是暗地里的教官。每位使徒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战士中的战士。百战老兵，绝非浪得虚名。 而普通的步兵大队就是拿来填线用的。 …… 罗曼物我两忘的种地几个月，像是在闭关修炼内功，他的功力渐厚，这种充实感是日益丰满的。 在外界。 黑铁大地上层的政治斗争仿佛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试图说服伊奥三世放开禁令的教廷自斗争失败后，再也没表露出任何谈判的意图。 但随着教廷的沉默，一股风雨欲来的压迫感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它看似无形且凝固的，却又仿佛是波云诡谲、风起云涌的。 像是暴风雨前的最终宁静。 直到怒潮大公派恩起身离开黑堡后，察觉到不详氛围的伊奥三世，在这年秋天，发布了勤王令。 黑铁之王命令冰岛之王、高原之王、挽冬之王、自由城邦、橡木公爵、河谷之王等大地诸王。贝希特斯、海堡、雄鹿高地、玫瑰领等大地诸侯，勒令王侯们前来黑堡勤王。 当这则消息传到河谷的时候，闭关修炼几个月的罗曼，睁开了眼睛。 风暴将至！ 推书《从幼龙开始的挂机日常》，奇幻分类，携带能够自动挂机的石槽，莱昂转生为了一头黑龙雏龙。 从【小水球术】到【多重水炮术】 从【龙威】到【寂灭世界】 从【酸液龙息】到【究极破坏死光】 强化、升阶、融合，给这个世界带来一点小小的挂机震撼。 (本章完) 344.单章推书 单章+推书 犯了个蠢，有三个老哥要py，第一个是前两周就约好了的，还有两个是这两天找我的，我也答应了。结果今天一算顿时麻了，这三人刚好赶在周一周二了，排不了，干脆发个单章推一下。 老哥们都是好人，就我是笨蛋，是个呆脑瓜。但既然答应了，说什么也要做到。 …… 第一本：《推理少女不会遇到侦探少年》 ——看过海底老爷的我可不是侦探的读者老爷不容错过，完美的代餐 林原明日香哼着小曲，开心地写着日记。 “你在写什么呢？” 突然一只手拿走了她的日记本。 “诶！你，你干嘛？！” 少年眯了眯眼，念出日记内容：“柏木凉是个贪财，性格恶劣，没有任何优点的自大狂？” 明日香脸顿时一红：“你，你这是侵犯隐私！” 柏木凉：“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啊，哎，既然如此，今晚的案子我就自己一个人……” 闻言，明日香气愤的小脸顿时努力做出讨好的笑容：“师傅，别别别……小孩子不懂事，写着玩的，我，我来帮你捶捶腿！” 柏木凉此时已然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轻笑道。 “没事，我怎么会跟傻徒弟计较呢。” 死死盯着他的明日香内心暗暗道：隐忍，现在卧薪尝胆，迟早有一天我能把他所有本事学会，到时候就能一脚踹开他，成为东京独一无二的美少女侦探！ “你还在发什么呆……哦，案子……” “来了师傅！～您看现在这个力度还合适吗？” 这是一个憨憨推理少女和两世为人侦探“少年”的青春日常探案的故事。 本书又名《我不是死神，是侦探》《东京第一侦探》《推理少女的一生之敌》 …… 第二本：《这舰娘不对劲》 林零喜欢玩一款打了舰娘mod的7+游戏。身为指挥官，林零带领舰娘文明征服了无数星系，镇压了天堂之战，最终统治整个银河。 通关之际，游戏弹出一个提示窗： “指挥官，您的首席科学官驾驶科研船穿越陌生虫洞后失去联系。” 林零没有在意，此事平平无奇。 然而，地球外层空间的宇宙中，突然出现了一艘穿越而来的舰娘科研船。 “指挥官，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 第三本：《从幼龙开始的挂机日常》 携带能够自动挂机的石槽，莱昂转生为了一头黑龙雏龙。 从【小水球术】到【多重水炮术】 从【龙威】到【寂灭世界】 从【酸液龙息】到【究极破坏死光】 强化、升阶、融合，给这个世界带来一点小小的挂机震撼。 …… …… 结束完毕，给读者老爷们造成不便很愧疚，三本书就加三更吧，本来欠八更的，这下子十一更了。 一定会还清的，让我挣扎挣扎，缓一下。 感兴趣的老爷就给这三本书点点收藏、凑凑追读吧。 不感兴趣的老爷就忽略了吧，权当这是加更说明了。 (本章完) 345.第341章 征服者秩序VS诸神秩序 第341章 征服者秩序vs诸神秩序 那股风暴来的突兀且迅疾，如冰冷的刀锋刮过面门。 “世上最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人们都这样说。 这件事的本质是王权和神权的对抗。 这片大地的上半年，全都浸在那绵长的阴雨里。它好不容易迎来晴朗的天空，阳光普照，温暖且舒适，晒的人骨头酥软，木匠从阴暗潮湿的窝棚里搬出快要泡烂的木材进行晾晒，农夫尽其可能的恢复生产…… 可这样的日子没来几天，就如同听得雷霆响彻，就像是深沉的冰雨笼罩大地。 这是来自诸神的惩罚！ 黑铁之王在黑堡残杀了一位虔诚的诸神信徒，那信徒姓甚名谁并不重要，但诸神秩序不能容忍这样的惨案发生。 教廷势力要黑铁之王向诸神忏悔他的罪过，而国王坚决不从。 一位大地王者残害了一位贫民信徒，竟然不肯向诸神忏悔他的罪行……没什么比这更可怕的了！ “我们在远离诸神，因为我们的国王不再虔诚……”教士对民众说道。 信者将其视作噩兆，哀叹这礼崩乐坏的时代，哀叹这信仰蒙尘的世道。 “是时候！重树诸神信仰了！” 这是一场神圣的信仰战争，伊奥三世被称作“忤逆王”。 民众对他也早就不满了。 黑铁大地的矛盾越发尖锐。 北方沦陷、阴雨半年，天灾人祸，一切都是因为这位无能君主，大多数人都极力希望教廷扶持一位虔诚的明君荣登大位，来平息灾祸。 所以，新一批的圣战军从神奥半岛走出。 这一次，教廷倾尽全力。 当诸神旗帜一出，奴隶、贫民、落魄者、乞讨者、神奥信徒、黑铁信徒、神奥贵族、黑铁贵族。 那些来历不同、阶层不同、身份不同的人聚集起来。 此刻，他们拥有着统一的身份。 即为传播诸神荣光、重塑大地信仰的圣战军。 ……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曾经击溃第一批信徒军、第一批圣战军的河谷之王，也派遣了勤王大军，前去平叛，解黑堡之围。 团长杰特为统帅、副团长迪克协助。 五百先锋骑兵、一千名重装大盾、一千四百名近战近卫、七百名远程狙击、四百名特种斥候，以及二十位施法组的女巫法师。 职业大队共计四千兵力。三百位智库随行。 另有普通步兵大队组成辅助军，约有八千人。 起源城和丰饶城仅有两千老兵和三千辅助军做守军。 这一次几乎可以说是倾巢而出了。 因补给线太过漫长，罗曼只让他们携带了一个多月的军粮。 在丰饶城的校场。他对一众高层将领说道：“这次战争不同以往，你们见机行事。” 无论战败与否，都尽快回来。 这是罗曼的潜台词。 只因这场战争波及太广大了，绝对是这片大地数百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战争。 征服者秩序vs诸神秩序。 这可以说是两大阵营的究极对抗、全面战争，或许比百年前的寂静谷之战还要残酷浩大。因为经过百年和平发育，人口也增长到一定程度，战争底蕴也更充足了。 杰特冷冰冰的说道：“我会的。” 他没有许诺，也没有保证。 但罗曼就喜欢杰特这样，执行从不出错，标准的像是机器。 杰特带出来的士兵也同样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支军队很强吗？罗曼自问。 很强！他得出答案。 但黑堡之主并没有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伊奥三世连敌人的数量都不清楚。但他却向大地诸王求援，而罗曼也只是诸王之一。 他们此行会遭到怎样的艰难险阻？ 罗曼不敢去想——倘若他们一去不回……是一种怎样的沉重打击。 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跟着去，也做不到去和他们共同战斗。 起源城和丰饶城还不能承受御驾亲征带来的后果。 而后，罗曼一步步走到了站台的最高处，他努力将声音传播的更远些，说道：“伊奥利恩不是个合格的国王，但他还没到垮台的时候……” “换句话说，就算伊奥三世该死！他也得再过几年再死！” 紧接着，罗曼动作庄重的举起右手，他将拳头放在头顶半空，胳膊形成半圆状。 “敬礼！”一众大队长说道。 全军将士表情严肃、整齐划一，齐刷刷的抬起手臂。 一眼望去，尽是高举的半边圆环，交相辉映，组成完整的神环。 “这件事就交付给你们了！我等你们凯旋。” 一众将官齐声道：“吾王所向，义不容辞！” “吾王所向！义不容辞！！” …… “河谷之王答应出兵了。”塔希娜说。 “他理应如此。教宗说我残害了一位诸神信徒，但我都不知道他说的信徒是哪个。我的女儿，你知道这是借口。罗曼却不同，他光明正大，我听说他在那些圣战军俘虏的脸上刻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图案，用来证明他们奴隶的身份——你瞧，他做的比我过分多了……”伊奥利恩絮絮叨叨的说道。 在塔希娜的眼里，他像是个抱怨命运不幸的怨妇。 伊奥三世没人捧场，只得悻悻道，“还有呢，别的王者说了什么？” 塔希娜像是白松般挺拔的站在厅堂中，她说：“目前仅有亚尔曼陛下给了回应，他和他的斧卫队在赶来的路上。那些佣兵和贵族我就不多说了，他们派不上大用……必须要的时候我会披甲上阵……” “不！”伊奥三世惊道：“我的女儿，我怎么能让你涉险。” 塔希娜对她的父亲只有怜悯，“得了吧，你软弱又无能，只会搬弄权术，靠些伎俩小胜就自鸣得意。现在好了，你把一切都搞砸了，总得有人收拾烂摊子吧。” 伊奥三世对她又爱又恨，瘦长的脸浮现出似哭似笑的表情，他的掌上明珠对他恶语相向，但他无论如何都讨厌不起来。闹到这种地步非他所愿，国王咬紧牙关，说道：“是他们玩不起！” 黑铁公主轻声道：“我的国王陛下，我警告过你了，学士们也警告过你了，那是凶兆。他们要的是战争，而你却想逃避战争，这个想法很可笑……当然，我也有责任，我早该杀了你，然后将你伪装成意外死亡，由我继承王位，和女巫们合作，提前发动战争……但是你不肯老老实实去死，唉，你真该跑到沙漠王庭去，翘着屁股、把脑袋埋到沙子里，这样就不用担心外面打雷下雨了。” 伊奥三世难以置信，这些恶毒又刺耳的话来自他的女儿。 (本章完) 346.第342章 诸王之战 第342章 诸王之战 我是造了什么孽才生了这样一个女儿？ 伊奥三世哀伤的想。 她小时候多可爱，多开朗，整个王国都欢庆她的降生，阿尔斯特都给她送了一块至纯至坚的金刚石。 但自学武后，她整个人都变了，真的就如同金刚石般冰冷坚硬。 永远不会说言巧语，不知道掩饰性情，从不管别人感受——这样的性格在朝堂上会吃大亏的。 他不敢将王国交付给她，她这性子不经磨炼，是当不了王的啊。 外面的人认为她沉静温和、优雅大方，有些宫廷女仆也这么觉得。 极少有人知道她的本来面目。 而他深受其害，他的公主怎么看他呢？ 他抚养她二十多年—而她觉得她的父亲是废物！ 天哪！ 诸神在上！ 这是一个孩子该想的吗！？ “塔娜，咱们家族的使命就是维系先王的秩序……” 他又要说那些长篇大论了。 塔希娜没法理解软弱的父王为何要将这虚无缥缈的秩序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他宁愿将黑铁大地捏在手里腐朽，也不肯交给她重焕新生。 她打心眼里相信她能让黑铁大地重新伟大。 只要有了强绝的武力，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他害怕这，害怕那，害怕刮风，也怕下雨，像是鹌鹑，也像是落汤鸡。 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怯懦之人。 她瞧得见那些人的本性。 征服者家族有着庞大的家族谱系，但只有黑铁之王一脉是正统，除非绝嗣，否则不会从旁系里挑选继承者。 三位黑铁公爵均有选王权，不过黑铁一脉从未绝嗣。 哪怕伊奥利恩从小就是个胆小懦弱的储君也无碍，只要戴上那黑铁铸就的冠冕，来自先王的强大意志就会潜移默化的影响后王，赋予其不屈不挠的斗志。 塔希娜唯一佩服伊奥利恩的就是，他都戴了十多年了，竟还是这副德行。 “……所以，塔娜，你明白吗？”伊奥三世说完后问道。 他试图和伊奥塔希娜讲道理，来自家族传承的道理。 征服者秩序是维持和平的秩序，黑铁王国是这秩序的主体，决不能率先发起战争，否则这秩序将荡然无存，只会把偌大王国带向毁灭。 但他也知道，塔希娜渴望战争，所以他从不让她掌握权力，他让她跟在他的身边学习，但禁止她说话，只让她旁观。 生怕她会说出某些惊世骇俗的言论来。 “你这懦夫！”她冷冷的蔑视道。 攻击性很强，强到让伊奥利恩眼前一黑。 塔希娜转身离开。 她受够了伊奥利恩的说教。 财政大臣戴蒙恰好过来。他见到塔希娜从厅堂里出来，立刻行礼道：“午安，塔希娜殿下。” “嗯。”塔希娜点头，她面如平湖，像是疾风穿过走廊，脚步从未停留。 伊奥利恩的声音传来：“戴蒙，如果是坏消息那就别说了。” 戴蒙走进王厅，恭敬的说。“如您所愿，陛下，好消息是教廷的圣战大军还要足足七天时间才能抵达黑堡……我指的是包围咱们。” “啊！他们就这样过来了？” “咱们的怒潮大人被您气走了，石堡有调动军队的迹象，但另一个好消息是，怒潮大人好像没打算加入圣战军，其军队去向不明——反对您的贵族太多了，外面太乱了，咱们能得到这点好消息就算不错了。” 大臣明确的见到黑堡之主听到这些话后，脸上浮现出难受窒息等不堪重负的表情。 但黑铁冠冕的七根利剑挺立其中，如山岳般沉重，死死的禁锢着他的脑袋，仿佛让他痛不欲生。 戴蒙暗忖，当一个才能有限的人被推上大位，究竟是幸福大于痛苦，还是痛苦大于幸福呢？他转动手指上的猫眼石戒指，又想起刚见到的那位公主…… 她有先王的血统，从来处变不惊，坦然自若。 只可惜，就算没有佩戴琥珀，她的意志也如雪中松柏那样坚韧，很难堪破心灵层面的思绪。 就算能，他也不敢去揣摩呐。 不是所有的上位者都是伊奥利恩，也有些是如河谷之王那样可怕的家伙。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 “就只有这些？”塔希娜问。 老太监图索斯说道：“殿下，这是王领内能喊到的、肯听咱们的所有兵力了。” 塔希娜有些不满。 王领数十万人，只是今年遭灾，仅能召集了五千征召兵——大多数是奔着粮饷来的。她自问带着十多位征战骑士就能把他们杀穿。 当然，守城就另说了。 “这些不够。” “咱们还有黑堡的铁卫呢。” “铁卫……”塔希娜陷入沉思。 铁卫和征召兵相加，能否撑到援军抵达？ 或是不能，得要做好别的准备才行。 她想起派恩公爵离开时所说的话——那位公爵心思叵测，从不裸露感情，是她极少看不懂的人之一。 他说：“塔希娜，黑堡将会陷落，别负隅顽抗。” 而她当时回答说：“黑堡就在我的剑上，而剑是来自伟大的先王。” “那伟大已逝去，没人能抓的住它。”他说，“塔希娜，放弃抵抗吧，你们势单力薄。” “我的父王命诸王兴兵，派恩叔叔，这是一场诸王之战，诸王战争！” “你渴望战争，但那战争未必如你所愿，伊奥利恩在走错路，他不知变通，或许是那冠冕带给他的改变太大——阿尔斯特带着我和盖尔来黑堡时，伊奥利恩瘦小的不像话，他在储君宴上被老国王训斥的哭哭啼啼，阿尔斯特看不下去就给了老国王一拳，伊奥利恩吓得停止啼哭……我是说，百年前正确的东西，如今未必正确，它需要改变。” “阿尔斯特大公死于非命。” “不是我所为，也不是盖尔所为……但余者皆不可信，橡木也是如此，他们体内流淌着异族的血。” “怒潮大公，可我听说您也是异族。” “我们早就褪去了那深海的血脉，深海之民早就消逝，我们是纯血的人族。塔希娜，伊奥利恩做的最错误的事情，就是用海盗消耗盖尔的力量，你知道后果吗，如今高原快被灭国了，你所期待的诸王之战，高原必是首个缺席者，挽冬大权旁落，内战多年，也是缺席者。橡木也未必肯派兵过来——那个家族的军队在这百年来从未踏足腹地一步。” 塔希娜记得派恩说罢这句话后便带着亲军离开了石堡。这也表明怒潮和教廷再也没有耐心和她的父王玩权力的游戏了。 如今果然，狼烟四起，烽火遍地。 而那些过去不曾见到的可怕力量都将现身，如雨燕投林般，纷纷踏入这场战争。 …… 书名：这舰娘不对劲 简介： 林零喜欢玩一款打了舰娘mod的7+游戏。 身为指挥官，林零带领舰娘文明征服了无数星系，镇压了天堂之战，最终统治整个银河。 通关之际，游戏弹出一个提示窗： “指挥官，您的首席科学官驾驶科研船穿越陌生虫洞后失去联系。” 林零没有在意，此事平平无奇。 然而，地球外层空间的宇宙中，突然出现了一艘穿越而来的舰娘科研船。 “指挥官，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本章完) 347.第343章 一旦思考，许多事情都变得毫无意义 第343章 一旦思考，许多事情都变得毫无意义 冰岛，宫廷。 “呜……” 亚尔曼站在瞭望塔上，高举蛮牛号角，巨大的喇叭口对准天空，他发出雄浑有力的声音，如巨兽的低吼。 冰岛各地随之响起了其他号角声，齐鸣合奏，如滚滚雷霆响彻穹宇。 冰岛王室统治冰岛已有百余年，依旧遵循着来自伊戈的古老传统。 每次开战，部族首领必将吹响第一声号角，在接下来的战争中，第一号角声将烙印在每个战士的心灵深处，让他们忘记对战场和死亡的恐惧，舍生忘死的杀敌。 其声音越是高昂，越能表明其对胜利的渴望。 亚尔曼肺活量恐怖，嗓音也很大，他吹响的号角尤为嘹亮，穿透力十足，听闻者无不惊喜。 而后，他将蛮牛号角递给侍官。 这是初代海盗王当年进攻大陆时所用，如今依旧遗存在冰岛宝库中。 “父王，我们真的要去吗？这场战争明明影响不了冰岛，我们一旦投入进去，那将很难抽身。”亚尔曼的长子对此有些疑虑。 “尼尔森，这不是一件可以思考的事情，因为一旦思考，许多事情都变得毫无意义，我们只要勇往直前就好了。”亚尔曼对他的子嗣说道。 “你得知道，昔日征服者陛下将冰岛册封给我的祖父，带来和平，带来技术，让我们沐浴文明之光，哺育冰岛茁壮成长，他无私付出，所等待的不过是我们在百年后的回馈。” 亚尔曼身材雄壮如牛，五官粗犷，胡须浓密，体毛发达，蛮族面貌很重。 “我们发过誓。”他说，“我们向龙王发过誓，这是古老盟约，一旦黑堡有命，冰岛就不能袖手旁观，我们将履行秩序，共同守望这片大地。” 尼尔森紧跟着他说道。“但黑铁之主率先坏了规矩，他将荆棘半岛拱手让给亚历克斯了，那片半岛虽然荒芜凄凉，但却归属于冰岛王室，黑铁之王拿它当政治上的筹码，这是对我们的不尊重。” 亚尔曼说道。“我的孩子，世代盟约不是做生意，冰岛本来也难以管辖广袤土地，如你所说，伊戈大地也是我的封地，可那些野蛮部族会听我的命令出兵吗？别说伊戈和荆棘半岛了，就算冰岛的贵族也开始不服从王室了，我找他们要点羊毛，他们都百般推辞，如果我们不去履行对征服者的承诺，那冰岛之王的威信将荡然无存，未来又有哪些人肯服从我们呢？” 他最后总结说道：“身为王者，就是要以身作则！” 继而，冰岛之王对斧卫队元帅、他的亲弟弟波特说道。“召集所有的斧卫队以及候选人前来，同我一并奔赴战场。” 波特躬身道：“如您所愿，陛下。” 他是冰岛之王的铁杆支持者，血缘兄弟，很支持这次勤王行动。 但冰岛的大军开不进去，就算能开进去也来不及了，和冰岛诸多贵族沟通需要时间，集结军队也要大量时间，他们没有时间，只能派遣精兵作战。 “只携带少量粮食就够，等到了北方战线，就找亚历克斯要物资补给。” “那您准备集结多少人呢？” “两千斧卫队！最起码两千！把兵器库里的装备全都拿出来。”冰岛之王说。 仅靠宫廷的斧卫队远远不够，只能从贵族阶级征调，亚尔曼又说道：“向整个北冰大海传信，如果有符合标准的勇士肯加入进来，那就让他们一并来吧。” 波特这时又说道：“陛下，您可曾记得我前些时日禀报的伊戈大地深处的消息。” “我当然记得，你说伊戈人目睹了那群会飞的东西，和一位女巫有关。”波特说：“它们出现的更频繁了……我是说成群结队的出现，它们平日极少出现在人类世界，上一次大规模的聚集是在百年前，现在又有人瞥见了它们的踪迹。” 亚尔曼脸色凝重，“是龙王使者吗？” “不，伊戈的大祭祀认为那只是一群不甘寂寞的野龙，但它们的出现象征着很不好的事情在悄然发生，我们至今不知道那个叫做卡珊拉的女巫做了什么。” “波特，等打完这场战争，你就和我去伊戈一探究竟吧。”亚尔曼说道。 他隐隐有些预感，这个时代的最终命数将在黑堡揭晓。 …… 神奥，宫廷。 神奥之王端坐王座，他说：“占星士，回答，教廷主力军能否攻破黑堡？” 占星术士说道：“陛下，征服者的力量在回光返照，北方的蛮王集结兵力，南方的橡木同在出兵，伊奥努斯的预言尚未兑现，三神器也不曾合一，请您警惕。教廷固然能粉碎伊奥努斯的魔咒，但任何变数都会发生，我恳求您派遣更多的兵力，协助教廷，以明您正统王者的身份。” 神奥之王自言自语道：“伊奥努斯，伊奥努斯，你为何要反抗诸神，又为何要仰望天空，你当年是看到了什么？促使你作出如此伟大而又疯狂的决定，你带走帝国遗产还不够吗？同室操戈就是你想得到的结果吗？” 占星术士说道：“我的克劳罗格斯陛下啊，这只是开始，我们在另一个深邃世界窥见了那无边阴影升腾而起，足以淹没整片大地、遮挡群星，而我们尚且无从预知它来自何处，亦不知它的真面目，究竟是古老异族苏醒，还是人类内部变革。” 克劳罗格斯说道：“是否和那位偏远河谷的王有关？会对黑堡战场造成怎样的影响？” 倘若神奥之王是这片大地的最古之王，那么与之相对应的无疑是最近些年在河谷崛起的新王，尽管资历浅薄，却能屡造奇迹，被册封河谷之王、战争之手、征服者勋爵。 其中王爵封号是最次的。 毕竟王爵封号只是封号，等于看守蟠桃园的齐天大圣，但征服者勋爵就很有含金量了。 占星术士说道：“我在占星会的同胞都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新王是阿尔斯特大公的私生子，虽是裂甲血脉，但后者只给了他封地，没有给他任何援助，他也没有伊奥努斯陛下的条件，太过年轻，底蕴不足，不具有扭转大地局势的力量，那阴影应当不是来自河谷。” 克劳罗格斯道：“还有别的影响吗？” 占星术士说：“有的，陛下，过去我们耗尽精血，卜算未来，如今但那道升腾的阴影横空挡在前方，遮蔽了我们的视线，所有的占星士都成了瞎子，只怕没法继续为您提供服务了。” …… 橡木领，白塔。 橡木大公样貌俊美，身材挺拔，耳朵尖尖，他站在白塔，目睹三千橡木精兵的集结。 那些精兵皆披坚执锐，背负弓箭。 “我族何以孑然抵御黑暗？如今一切都将隐没，我们深爱这片土地，甚于海之深邃，直至秩序崩溃，白塔倾塌，长日既尽，诸王皆逝，残阳西坠，没入山后……” 他用一种空灵的语言吟唱着神圣的歌谣，面容悲悯，双眸仿佛倒映出未来那团炽热燃烧的战火。 …… (本章完) 348.第344章 惊涛骑士 第344章 惊涛骑士 他们往黑堡前进的第四日。 敌军从南侧山坡上冲过来。 那是不知名的杂军，既无旗帜，也无纪律，乌泱泱的约有千人。 杰特料定他们只是贫民，但背后却有诸多贵族，贵族驱使他们冲击河谷军，驱使他们送死。 “放箭！”迪克下令。 嗖嗖嗖！ 狙击队早就蓄势待发，箭雨呼啸而发，山坡的农民军当即殒命，生还者举着盾牌开始往后逃窜。 “北方有敌情！”斥候来报。 车队太长，首尾不能兼顾，敌人打的就是让河谷军顾此失彼的算盘。 但没等两分钟，又有斥候向杰特汇报，“团长，近卫队把他们打回去了……” 这算是骚扰战术，敌人反复突袭，被袭扰的军队很容易疲惫、神经衰弱、出现纰漏的。 但河谷军不能以常理度之，军队素养很高。 到了现在，所有敌袭都被打退了，己方几乎无损失。 那些幕后主使没有达成目的，开始感到压力了，毕竟那些伤亡是实打实的。 有些人不希望他们能出现在黑堡。 但却无论如何也拦不住这支大军的前进。 倘若不是精锐，连站在他们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最多只能做些破坏道路、堵塞河流的手段，尽可能的延缓他们行军的速度。 但杰特等人虽然有些焦急，但急躁冒进往往没有好结果。 大地笼罩着迷雾。荒野到处是敌人，仿佛所有人都在阻止他们前往黑堡，黑铁大地彻底失控了。 “我们究竟有没有盟友。”迪克自嘲问道。 他们前进数日，就遭到了数次袭击。 在可预见的未来，只怕袭击数量只多不少。 “有盟友……”杰特说道，他将信件递给迪克，“但是和我们遭到了同样的招待。” “石堡主力在南方阻拦橡木大人，龙堡主力在北方阻拦冰岛之王。” 信件是由魔兽女巫送达的，施法组的成员稀少，但都有大用。魔兽女巫的鸟儿传递情报无往不利。 “怒潮大人和裂甲大人公然背叛了黑铁之王。” 这是一种怎样的灾难？ 两位黑铁公爵一起背叛了黑铁之王，以他们的威望，登高一呼，云者景从，这并不算夸张。 那些在时代大潮面前中立的贵族们，都要被迫选择立场，要么支持教廷和公爵，要么支持黑铁之王。 而明眼人都能见到后者势微，因为教廷势大。 大多数的人都是教廷的浅信徒。 “两位团长大人，我得告诉你们一个很不幸的消息。”格林策马赶来，他指了指前方一处山坡，几个蓝色的影子一闪而逝。 “那是……”迪克吃惊道。 “惊涛骑士！”杰特脸色也不好看。 那股兵力跟着初代怒潮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是整片大地最顶尖的武装力量。 某种意义上来说，惊涛骑士比所有的征战骑士都要强大。 格林苦笑道：“他们只对一种血脉忠诚，可以为了他去背叛征服者家族。” 亚伦说道：“他们不是去阻击橡木大人的军队了吗？” “这未必是他们的全力，”杰特说，“没人知道惊涛骑士具体有多少人，在拦截橡木大军的同时，顺手阻挡我们也很正常。” 事实如此，怒潮大人是整个黑铁大地的最强公爵。 世人普遍认为，只有橡木和裂甲联手，或许能对抗怒潮。 但如今却是怒潮和裂甲在联手。 惊涛骑士是所有军队的克星，战场的主宰，据说当他们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一切战争都无意义了。 河谷一方也有先锋骑兵，但肯定没办法和前者在战场上交锋。 迪克说：“这可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这场战争的开始和结束都将影响深远。许多事物会在这场战争中逝去。” 他们讨论片刻，这场冲突不可避免。 在未来的时间里，那些蓝色身影越来越频繁的出现。 最近的一次是离河谷行军数百米外，那些惊涛骑士整齐的站在一处高高的山坡上，身穿深蓝甲胄，冷冷的望着他们。 ……天马平原，黑堡。 据传在失落年代，这片平原曾是天马的饮水栖息之地，后来人类在此建城。 这片平原是直属王领。 土壤肥沃，数十万农民在这片平原耕耘着，是一处天然粮仓。 黑铁之王引进了新的耕耘方式，采用重犁耕田，希望能提高粮食产量，增加战争底蕴。 但千算万算，没料到今年发生了雨灾，黑堡周边土地绝收。 农民将其视作诸神对黑堡之主的惩罚。 而黑铁之主为了应对教廷方面的压力，忽视底层农民的意愿，强行征粮。以至于那些抗风险能力极差的农民纷纷家破人亡。 相应的是教廷和修道院开仓放粮——这些粮食来自于什一税，本来是要进献给诸神的，毕竟诸神只想惩罚当任黑铁之王的倒行逆施，并不想惩罚祂们的羔羊，教廷作为诸神使者，自然要救济灾民——修女和教士都这样说。 于是农民们顿时就悟了、 一切的罪孽都是因伊奥三世而起，自己是被牵连了…… 我特么直接加入圣战军！ 造反喽！ 圣战军所到之处，整个天马平原极速沦陷，百姓箪食壶浆，锣鼓喧天，夹道欢迎。 理论来说，黄巾军能有多少人，他们就能有多少人。 就算几十万也能拉出来——当然，这种规模的反军来源就不局限于天马平原了。 …… 天色阴沉、狂风大作，王城乱作一团。 黑堡守军借助高大坚固的城墙，又一次击退了敌人的进攻。 守城五日，圣战军打造的攻城器械愈来愈多，那些云梯、投石机的出现，使得攻防战进入白热化阶段。 塔希娜身姿挺拔，白甲覆身，她身先士卒，脚下尸横遍野，如乔木般矗立在城头，每片树叶都流淌着鲜血。 “我们兵力不足，在这五天里，我们折损了几百个铁卫兄弟……”特纳浑身血污的走过来，他向眼前这位如钢铁般公主禀报现状。 攻城方的死伤最起码是他们的十倍，但这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最糟糕的是，城外围军的数量还在日益剧增，人影攒动，密密麻麻如蚁群。 黑堡的北面城墙压力最大，而东西狭窄，南面是南方山脉和原始森林。 三面城墙的敌人，加起来肯定不低于十万人。 圣战军仍在聚集兵力，对方誓要一举攻破这座大地之都。 攻城死多少，就从外面补多少，结果到现在死的还没补得多。 推书——《推理少女不会遇到侦探少年》林原明日香哼着小曲，开心地写着日记。 “你在写什么呢？” 突然一只手拿走了她的日记本。 “诶！你，你干嘛？！” 少年眯了眯眼，念出日记内容：“柏木凉是个贪财，性格恶劣，没有任何优点的自大狂？” 明日香脸顿时一红：“你，你这是侵犯隐私！” 柏木凉：“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啊，哎，既然如此，今晚的案子我就自己一个人……” 闻言，明日香气愤的小脸顿时努力做出讨好的笑容：“师傅，别别别……小孩子不懂事，写着玩的，我，我来帮你捶捶腿！” 柏木凉此时已然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轻笑道。 “没事，我怎么会跟傻徒弟计较呢。” 死死盯着他的明日香内心暗暗道：隐忍，现在卧薪尝胆，迟早有一天我能把他所有本事学会，到时候就能一脚踹开他，成为东京独一无二的美少女侦探！ “你还在发什么呆……哦，案子……” “来了师傅！～您看现在这个力度还合适吗？” —— 这是一个憨憨推理少女和两世为人侦探“少年”的青春日常探案的故事。 —— 本书又名《我不是死神，是侦探》《东京第一侦探》《推理少女的一生之敌》 (本章完) 349.第345章 白骑劫营 第345章 白骑劫营 塔希娜冷冰冰的说道。“我们需要一场胜利，一场大胜！” 她冰冷的望着城外的营帐。 “那我们已经赢了很多场胜利了。”特纳说道。 “这没有改变什么，我们需要一场防守以外的胜利来给我们争取时间……” 塔希娜转身离开原地，一直守城很被动的。 “公主殿下，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夜袭！劫营！趁夜色出兵，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特纳闻言大惊，这种战术闻所未闻。 哪有守军主动出城的？ 可塔希娜打定主意了，她脚步不停，那些守军见了她，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这段时间来，这位宫廷里的公主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她强大又美丽，单人凿云梯、只身挡百人，像是从北冰神话中跑出来的女武神。有人称呼她为‘白钢公主’。 塔希娜来到一位斗篷人面前，那人披着的斗篷又宽又厚，遮挡全身。 他握剑的手枯瘦嶙峋，但依旧格外有力，附近的守军亲眼目睹斗篷人大开杀戒，无论是剑术师也好，征战骑士也罢，都挡不住这位斗篷人。 仅有极少数的人知晓南方森林里埋葬着征服者伊奥诺斯的衣冠冢，世人称那里叫做先王墓。 而守护先王墓便是守墓人。 他们人数仅有十余位，都是从先王墓过来的。他们仿佛在许多年前就守在那了，百年前生活在黑堡的孩子或见过他们，可后来那些孩子的孙子或也见过他们，他们始终在那儿，不动不摇，离群索居，不知是同一批人，还是同一批身份的不同人。 “老师，你们今晚跟我去劫营。”塔希娜说，她就是由守墓人培养出来的，传授其武艺，教导其知识，将她锻打成了一块坚韧的钢板。 披着斗篷的守墓人用艰涩的嗓音说，“伊奥诺斯之子，我的公主，我们愿为您效死。” 而后，他吹动了来自森林蛮族的哨子——在黑堡的南方，在山的南方，有片广袤的原始深林，生活着一群食人蛮族，据说那是个未知又恐怖的世界，食人者利用各种声音来沟通联络。哨子那尖锐的动静传出极远，仅有耳朵极端敏锐的人或者特殊动物能听到。 不多时，别的守墓人都朝这边聚过来了。 “你们要披甲才行。”塔希娜说。 这帮守墓人的实力全都比她强，全都是高阶骑士，弱则六阶，强则七阶，是王室的底蕴力量。 “公主殿下，我们有甲，”守墓人说，“只是好多年没穿了，我们的战马也很苍老了。” 塔希娜见过他们的甲，用山铜和秘银锻造而成，重达五百斤，说是白钢，但不是钢，战甲共需九百斤的山铜和一百斤的秘银做材料，昂贵至极。 它既轻盈又沉重，通体灿烂银白，世人称呼那种金属为‘白钢’，穿着那种甲胄的骑士被称作‘白骑士’，所骑乘的战马也和别的骑士不同。 在百余年前的征服者时期，他们和别的颜色的骑士跟着征服者征战四方。 塔希娜本人也穿着‘白钢’制作的甲胄，只是比守墓人的甲胄要轻，因为秘银的成分更多。 她提醒说：“如果不合身，就多塞一些填充物。” 今夜无光。 黑堡的绞盘转动。 巨大的城门嘎吱嘎吱的打开。 白钢公主率领一千位征战骑士从北门而出。她一马当先，全身洁白板甲，手持‘白曦’——这是伊奥诺斯的佩剑，用陨铁和秘银铸造而成，乳白色的剑身，能释放出刺眼和绚烂的光辉，就如纯白晨曦般耀眼，当年征服者就是用这把剑照亮百余年前的黑暗时代的。 白钢公主冲锋在最前方。 她的战马拥有神驹血统，以秘药喂养，远比普通战马更强大，奔驰起来风驰电掣。 某些贵族出身的传承骑士也都服用秘药，那种草药和魔石粉末调和而成的药剂能极大增强生物的身体素质、并且延长其寿命和巅峰期。 她的甲胄并非覆面式的，而是一顶如王冠般的头盔，将她如红河般的长发裹在里面，整个人英姿飒爽，头盔上方插着一根鲜艳的翎羽，表明她的王族身份。 白钢公主感受着脸庞的狂风，那些空气畏惧般的流向她的两侧，只感到血脉偾张，无与伦比的自信和力量在她身体里流转着，她的眸子是碧绿色的，如翡翠般透着冷彻的光。 营地内的圣战军便听到了那如雷鸣般的奔腾声，顿时惊慌起来。 他们白天攻城，到了晚上就要休整，成为圣战军的共识，防御工事也未曾准备。 即便提前察觉也没有抵抗的力量。 白钢公主率先冲进来，跟随她的征战骑士们也纵马冲进营地内，感受不到任何阻力。 这帮天兵如入无人之境。 塔希娜手持‘白曦’，释放出耀眼的白光，剑尖所向，那些目睹它的人，都感到睁不开眼，因为太刺眼了。 即便是最英勇的圣战军骑士，在这样混乱的夜里，也如无头苍蝇般，没办法发起反击。 塔希娜目标极其明确。 她如闪电般，直击圣战军的主帐。 轰！ 偌大营帐被白钢骑士当场冲碎！ 坚韧的皮革如被利剑划开，沉重的厚布被撕碎，木架结构爆碎开来。 神驹血统的战马载着它的主人飞跃进来，它如一匹洁白的天马，跃出两三米的高度。 白钢公主高高的俯视着，在那瞬间，在明亮的主帐内，她见到了一众圣战军高层将领，有人惊慌失措，有人拔剑冲来，有人脸色茫然，而他们身边则是燃烧的火把、满桌的食物、挂在营帐上的地图…… 她将一切尽收眼底，清冽呵斥的道：“我乃征服之子，你们这帮不荣誉的叛臣面对降临的王罚吧，看我活劈了你们！” 她是王者的后裔、黑铁的公主，她和战马在天空飞翔，洁白身姿在空中绽放，窈窕如钢刀，美丽却恐怖，她手持那把炽热光焰的长剑，挥起斩落，几次起落便杀了大批营帐里的无甲将领。 “白骑士为伊奥诺斯之子而战！”外面传来大喝，而后又冲进来几位浑身白甲的骑士，参与进这场屠杀。 反抗者、恐慌者，都逃不过这场王者审判。 最终，这座大帐不堪重负，坍塌下来，那穹顶笼罩下来，白钢公主驾驭战马，和一众白骑士撕破沉重的大帐顶盖，来到外界，砍断了诸神大旗。 ‘战争！战争！我为战争而生！’她首次赢得一场大胜，浑身血脉像是燃烧起来了，无比的兴奋，她感到自己就是为了此刻而生。 在这个夜晚，追随着白钢公主和她的剑，在这片营地里来回冲杀，杀死所有能见到的生命，烧毁所有能见到的营帐，辎重和战马也被破坏。 直到黎明将近，劫营者终于撤离了被蹂躏殆尽的营地了。 昨天许诺的加更，熬不住了，今天无更，明天四更，我争取这个月内还完欠章。 (本章完) 350.第346章 到底谁才是反贼啊！ 第346章 到底谁才是反贼啊！ “我大胜归来，”白钢公主对伊奥三世说道，她见他依旧愁眉苦脸，不由得皱眉道：“可你看上去闷闷不乐。” “我儿，你如白色海鸥般短暂驱散了笼罩黑堡的乌云，可我却见到更多的阴影如乌云乘着战争的风从神奥半岛涌来，你觉得我开心的起来吗？” 塔希娜冷冷说道：“诸敌既来，就别走了。” 黑铁之王叹道：“唉，塔娜，我的塔娜，你多么优秀，多么出色，可偏偏你生错了时代啊。你还太年轻，你生在征服者家族，没有能供你发挥的舞台，你也不知道你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我借战争之手将圣战军两度挫败，但那只是寻常军队，如今来的是他们的主力军。” 伊奥塔希娜回应道：“我的父王，你也是，你看起来不堪重负、疲惫又虚弱，一点都不像是诸王之王，倒像是在乡间劳作的老农。我劝你把那王冠摘下，好让你有片刻喘息，以免那接踵而来的重担把你压垮。” 国王苦笑两声：“你当我不想吗，但总得有人带着它，这是我们一族的根基所在。” 塔希娜说：“那把它给我吧，你既无力承担，就将王冠和王位传位于我。” “我现在不能把它给你。现在正是生死存亡的时刻，等度过这个难关吧……但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白钢公主说道：“父王，我的父王，你真可悲，我对你了解得很。你渴望像古时王者，表现得高贵威严又慷慨大度，亲切和蔼，和善贤明。这对一位守成之君来说或许很合适。但在危难关头，你那软弱的本性就全无用处，只会让伊奥诺斯建造的宏伟宫殿毁于一旦，让黑铁王座被奸人玷污。” 她说，“陛下啊，你何时能懂武力才是一切？黑铁之王不应该被动还手，你该比所有人都提前动手，见到任何不轨之徒就当立刻镇压。结果你渴望用宽容和仁慈来感化敌人，倘若黑堡城破，那唯一该死的就只有你的软弱。” 铁王仍然愁眉苦脸的坐在黑铁王座上，他的事业失败，敌军兵临城下，他的女儿对他冷嘲热讽。 但他全都得默默承受着。 必承其重啊。伊奥利恩咀嚼着这个苦涩的字眼。我的塔娜，我骄傲又自信的塔娜，我爱极了你啊，比对任何孩子爱的都要深，你可知我有多疼爱你，我把你当成我另一个生命啊，我怎么能亲手将你推下深渊，我宁愿继位的是你的孩子，也不希望是你啊。 你可知现在成为黑铁之王的代价是什么？这是名副其实的诅咒，你要和另一个黑暗死亡冰冷的世界如影随形的打交道啊。 伊奥利恩见到了那无边无际升腾而起的阴影，而在那阴影之前，他见到了另一股来自教廷的阴影。 那些阴影在一个不可见的维度中凝聚成幻影和战马，像是现实宇宙的倒影，它们踏步而来，像是梦魇般让人窒息。 他看得见，他当然看得见，伊奥努斯的魔咒将他们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 伊奥努斯厌恶教廷更甚于诸神。 可当他离开百年后，这片大地到处都是教堂和修道院。 那些无名无貌的古老诸神信仰早就彻底流传开来。 “你既然不肯传位于我，那就让‘黑骑士’随我去杀敌吧。”白钢公主说。 黑骑士是宫廷禁军，他们又名‘黑铁’。 征服者在征服这片大地的时候，依靠的就是无双的黑铁大军，而这个王国也由此命名，黑铁乃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他们的甲胄是由魔钢、秘银和精金打造，颜色漆黑，像是深渊，当人们见到黑铁集体矗立在地面的时候，就会惊觉天空太阳都会暗淡下来，那铠甲能吸收光线，抗魔性极强，是传说中的黑之金属。 他们虽然自称骑士，但却并非全员骑兵，乃是步兵单位。 征服者远征，带走了所有的‘黑铁’，但他的黑铁大军和他同样一去不返。黑铁王国在后来的时间中又铸造了千副甲胄，部分折损在了寂静谷，如今共有五百余人尚能参战。 这些禁军有的七八十岁，体能衰老，过着隐世般的生活。有些英姿勃发，正处壮年，在宫廷里任职。 黑铁负责守卫内城，守卫国王的安危。 铁卫负责守卫外城，负责黑堡的安全。 但铁卫甚至不能算是黑铁的低配版。 即便是一千名铁卫，也不可能是一百位黑铁的对手——将多数资源集中在少数人的身上，是这个时代的战争法则。 五百位黑铁足以横推五万征召兵。一位全副武装的黑铁徒手就能格杀一百个凡人。 更遑论他们的武器是黑铁大剑，剑身二十公分宽阔、算上剑柄在内足有一米五的长度，是名副其实的双手阔剑，重量足有两百来斤，但他们单手就能提起来。 他们有些是通过比武大会取得成绩加入禁军的，也有老禁军的后人，以及当年征服者一众追随者的子嗣，都是忠不可言的良家子。 但他们的敌人也绝非凡俗。 伊奥利恩答应了此事。 他孤零零的坐在王座上，望着黑铁禁军背着双手阔剑，鱼贯而出，整个宫廷也由此变得空荡荡的。 白钢公主的劫营之战重创了圣战军，使得他们数日来失去了攻城能力。 天马平原成为了圣战军的根据地。所有村落城镇的劳动力都在为圣战军筹集物资，恢复营地。 白钢公主在城墙上看的是极为恼火。 怎么一转眼全都成带路党了！ 到底谁才是反贼啊！ 等我勤王大军一到就把你们全屠屠了！ …… 数天后。 勤王大军未到，敌人如期而至。 圣歌飘扬在空中，悠扬且神圣，净化心灵。 他们在漫天尘埃中若隐若现的出现。 猎杀异端的猎魔骑士、裁判所的审判骑士、护卫圣殿的圣殿骑士。 三十三神座的旗帜猎猎作响，三大教廷骑士团开道，333位圣歌修女们咏唱圣歌，神奥贵族和数万信徒跟随，乃是教廷主力军。 白钢公主远远的看着这一幕。 黑堡乃征服者时期所修建，后经百年扩建，背靠南方山脉，三面城墙高大坚固，攻陷难度极高，有五百黑铁驻守，要攻破无疑是痴心妄想。 但一味守城不是万全之策——黑堡人口稠密，压力极大，圣战军只要长久围城，黑堡便会不攻自破。 而事实确实如此。 圣战军没有贸然攻城，而是就地安营扎寨。 普通士兵露天扎营，骑士搭建帐篷，而有些领主的营帐大得像房屋一样，尤其是主帐，醒目却宽敞。 白钢公主按捺住发起第二次劫营的冲动。 她对战争动向极其敏锐，隐约感觉到圣战军在钓鱼。 奇袭战术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不灵了，敌人有了防备，贸然出击，他们都会陷在里面。 光是三大骑士团的骑士就有七八百，普通的征战骑士近千个，普通骑手也有四五千名。 教廷在神奥的军事单位称得上倾巢而出了。 更可怕的是她见到了神奥的盾卫军，约有一两百之数——神奥王国的正面战场远在苍月，所以除开盾卫军外，只象征性的援助了一批兵力。 但这是全部吗？ 白钢公主暗忖，很显然，并非全部。 她在城墙遥望远方………… 河谷军是首个踏入天马平原的勤王军队。 这里到处都是教廷的眼线。 “很显然，怒潮大人没拦住他们。”红衣主教埃里克说道。 “那是亵渎者的军队，很可怕。”有人说。 圣战军和亵渎者两度交手，但全都惨败了，被打出两次歼灭战，逃脱者寥寥无几。 “吃下他们！”教廷经过高层会议后，不约而同的作出这个选择。 教廷和罗曼早有宿怨，伊奥三世都不敢大规模的残杀教徒，你敢干这事？ 亵渎者近两年一直是教廷仅次于黑铁之王的重点打击目标。 现在算是冤家路窄了。 他们当机立断，集结大军，开始朝着河谷军涌去。 平原地形无险可守，他们所在的地方原本是一片耕地——但现在没人种地了，全都造反去了。 观察到敌情的杰特当即将利用辎重车队组成方形的防御工事，他将披甲的近卫大队部署在车仗的缝隙间。又将重装大队守在防御比较薄弱的位置，继而命令其余军队拿上弓箭，准备射击。 圣战军如潮水般包围了河谷军的车仗，但面对这种情况有些为难。 将领元帅们讨论片刻，最终决定分批进攻。 投入五万人，先进攻一个小时再说。 第一批是一万个的无甲圣战军，因为没法计算具体人数，差不多就行了。 相比起河谷军而言，他们的规模是少了些，但进攻一面就很简单了。 前排的圣战士兵举着大盾，开始冲上去破阵。 “南侧全体都有！”纳森高声道，到了此刻，先锋大队同样下马了。 守卫南侧车队的士兵纷纷弓箭上弦。 弓兵训练难度极高，制式长弓的掌握难度也不是寻常猎弓、短弓能比的。 但是，每天早中晚各射击三十次，如此训练两三个月，锻炼筋骨，就算再蠢的人也能掌握射击技巧，无非精度不够罢了。 但罗曼大规模的培养弓兵，从来不奢求能如狙击大队那样，都能成神射手。 他的要求就是射程达标、射击方向正确即可。 就这个标准而言，就算那些辅助军同样能成为合格弓兵。 “放！”纳森见到敌军靠近百米范围后，当即下令。 南侧守军约有两千人，两千支箭矢谈不上遮天蔽日，但肯定算得上箭如雨下。 当前时代，身披重甲的骑兵是战场上的主要战斗力，步兵是效率不高的辅助部队，而弓兵因培养难度的缘故，规模难以成型，就算弩手都比较稀缺。 所以第一批圣战军就因低估弓手的威力而而吃了大亏。 他们虽然有盾牌，但并非人人都有，其中大多数都是种了一辈子地的农夫。 他们先是中箭，继而发出惨叫，最后倒地。 火力覆盖级别的箭雨打击持续了三轮，仅过去不足半分钟，整个南线都血流成河，惨不忍睹，诸多骑士和教士纷纷张大嘴巴，对此大为震惊。 最终这次进攻很快溃败了。 “这是魔鬼的武器！”那些将领震惊过后，变得极为愤慨。 特么的！太过分了！你怎么能有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呢！ “进攻！进攻！一定要毁灭他们，毁灭这邪恶之王的爪牙！” 第二批的进攻部队约有两万人。 若非平原，换做别的场地很难展开阵容，他们乌泱泱的涌过来。 “为了诸神！”他们嚎着嗓子，鼓舞着士气。 前排被后排推搡着，心情激动又害怕，他们看不清前面的具体情况，只听到不断有惨叫传来，他们浑身都软了，下意识要逃跑，但置身密集军队里连逃跑的方向都没有，就被裹挟着冲上去了。 有些人并非死于从天而降的弓箭，而是被己方尸体绊倒，再被己方人员踩踏致死。 但他们还真就冲上来了。 衣衫褴褛，骨瘦如柴、面目污迹，极容易幻视成是丧尸潮。 “近卫大队！出列！” 河谷军的刀盾手和长矛方阵越过车仗而出，迅速组成迎敌阵列，超长矛一次性就捅死了狂奔过来的、最前方的百十号人。 “稳住！”卡奥大声道，但在如今嘈杂的环境中极其渺茫。 刀盾手和长矛防线差点被冲破，阵容变形的厉害，差点就被退到车仗后方了，凭借过硬的素质和训练时的本能抗住了。 后方箭如雨下，但前线却在互相进行残酷的厮杀。 这群信徒军的攻击劈头盖脸的打过来，都是些短矛、长枪、刀具和斧头等物，面对板甲造成的伤害甚微，很难破防。 近卫大队的作战意识和身体素养远高于普通军队，装备优良，一刀一盾，长矛突刺，来多少死多少。 任凭敌军如潮水般用来，但就是冲不破这三排阵列。 他们厮杀了二十来分钟，河谷军足足换了三批人接敌，信徒军如潮水般来，犹如潮水般退去了，只留下遍地尸体，厮杀的前线的尸体都堆快半米多高了。 而圣战军发起的第三次进攻转眼间就上来了。 第一批溃败的八千多人被收拢起来，外加第三批的两万多人，足有三万余人，真的和丧尸潮没两样了。 “前军撤退后军上！” 杰特算是看出来了。圣战军对南侧防线猛攻猛打，准备不顾伤亡，以面破阵。 而南边军队还真扛不住。 刀盾手大战三五分钟就体力大幅度下降，全靠一口气强撑着，钢刀都砍出豁口了。 最开始一刀一个，到后来四五刀也砍不死一个人。 好在后方战友轮换，及时将体力不支的队友替换下来了。 二合一，下午还有一大章 (本章完) 351.第347章 为了吾王！ 第347章 为了吾王！ 圣战军对河谷一方发起了反复冲锋，死伤了六千来人，最终不得不撤退了，因为损失太大，完全看不到效果。 驱使杂兵送死，消耗敌人体力和士气，是极常见的手段。 毕竟几万人围着你打，洗干净脖子让你杀，杀到你卷刃，谁来了不害怕啊？ 结果亵渎者的军队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容错率极高，全防出去了。 杰特也松了口气。 虽然己方伤亡极少，但望着黑压压的大片敌人，几乎望不到边际，那心里压力是真的大。 他们寻找了一片树林建设营寨。 挖了陷马坑、砍树造鹿角。 到了夜晚。 杰特通过魔兽女巫联系黑堡的白钢公主。 他们是来勤王的，但面对城外驻扎的十几万圣战军，那真的一点辙都没有。 你们犯天条了是吧？这么多人恨你们……哦，也恨我们啊，那没事了。 反正这情况压根没法解围。 杰特和迪克有自知之明，面对普通的杂鱼信徒军，别说十来万了，就算上百万也照样打穿过去。 战场的接触面就那么大，百万人又如何？凡是肉体凡胎，就不可能挡得住锐利箭头的突刺。 但奈何敌军不全都是杂鱼。 就刚才这场攻防战，教廷的主力一个都没动，全在围观看戏。 弓箭珍贵，让征召兵先上.jpg 普通征召军就是拿来填线的，只要河谷军士气动摇、有崩溃的预兆，那就是他们出场的时候了。 别说是河谷军了，就算面对超凡单位也照样这样打。 “那位公主殿下怎么说？”迪克问。杰特将纸条递给他道：“她说让我们静等别的援军。” 格林质疑说道：“真的有吗？” 团长脸色淡漠：“会有的。” 他们的到来并非无用，给了圣战军足够的压力，让他们不敢发起攻城。 不然攻城的时候被河谷军戳了屁股，那滋味怎么想都不会美妙。 所以教廷高层希望能趁早的把河谷军这根钉子拔掉。 到了第二天。 他们又举兵来进攻。 而这次规模就更大了，漫山遍野都是人，没法计数不说，还把投石机等东西给拉过来了。 教廷的算盘很清楚，不是喜欢防守吗？我按照攻城的规格陪你玩。 格林忍不住吐槽道：“这帮人玩不起是吧？” 投石机射速慢，精准度感人，威力不算大，砸死两个人就顶天了。 但奈何这东西对士气的打击太大了，而且投石机射程两百来米，刚好比长弓手的射程远一截，对方能扔石头扔一整天。 “团长，出击吧！”卡奥阴沉道。 昨天算是小打小闹，今天不迎面给你一拳，你真以为河谷之王的军队是好惹的了？ 近卫为前锋，辅兵为中军，狙击在两侧，重装护两翼，施法组随军，确保容错率。一个锋矢般的阵容由此形成。 “迎战！！”教廷高层大呼道。 这次依旧是炮灰打头阵。 别说三大骑士团的骑士了，就算普通征战骑士的培养成本一样昂贵，让他们冲阵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两翼是重装大盾的阵列。 骑士级别的单位压根不是消耗品。 只不过炮灰的战斗力和素养显而易见的差。 河谷军作为中军的辅兵和两侧的狙击大队，他们被重装牢牢护住，不用面对近战威胁，反而可以在侧翼投放猛烈火力。 信徒们还未交战就被射杀了一大批人，扛着恐怖的箭雨，到了近前又要面对长矛方阵，一时间战场哀鸿遍野，鲜血滋养田地。 圣战军的高层坐不住了，一批征战骑士绕后过来，开始压阵逼迫，试图削角。 削角战术的本质是威慑，见到骑士涌过来，大多数步兵都会恐慌，本能的向内撤退——但只要撤退，削角就成功了。 步兵方阵的稳定性和结构性一旦被破坏，那军队就丧失九成战斗力了。 但这帮征战骑士面对的并非寻常军队，而是罗曼精心打造的重装大队，他们每天都要进行各种高强度的军事训练，面无表情的直面战马冲锋、提高心理阈值，都是常有的事。 心理素质过硬，战斗经验丰富，他们本身也会骑马…… 削角？削尼玛呢？ 你敢靠过来就死定了。 别以为你是征战骑士就不打你了。 “盾卫军！”这时，队伍里传来惊恐的声音。 那是传说中的军队。 奥钢盾牌宽大如锅、山铜铠甲重达数百斤、每位禁军最低也是一位三阶步战骑士。 他们也压过来了，试图破坏河谷军的阵容。 “扔炸药！”说出这番话的乃是杰特。 中军的辅兵将点燃的炸药包先后投掷出去。 “轰！轰！轰！！” 黑火药释放出了爆炸威力，浓浓白烟霎时间笼罩战场。 如此突如其来的惊变顿时镇住了所有人。 禁卫军队长奥狄斯却认为这不是邪术，或者不是单纯的邪术。 奥钢圆盾生效了，抵抗住了爆炸，却没有削弱威力，这表明它和法术无关，但那东西同样邪恶。 他们一开始陷入最初的惊慌，着实没见过这场面。 但盾卫军很快又镇定下来。 他们有了防备，在那种聚精会神的状态中，身体能量和山铜铠甲像是融为一体了，防御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炸药的冲击力很难震碎他们的脏腑。 可周遭的征召兵不这样想。 那东西对无甲单位的杀伤力非常可怕，比弓箭还可怕，主要是破片伤害，简直快清场了。 没了征召军的掩护，盾卫军也只好退出战场。 在往后那些天里，他们每天都在打，从早打到晚，杀的人越来越多，死的人一批又一批。河谷军不仅没有把教廷打服气，其战争烈度反而提升了。 圣战军高层有些红眼的趋势，对着河谷军不要命的猛攻猛打，之前姑且是杂兵炮灰，后来变成了一定组织力的贵族军队打头阵，再后来变成了甲士打头阵。 三大骑士团急不可耐，他们极希望一口气就把河谷军吃掉。 可他们很忌惮河谷军手中的炸药，认为那是不祥之物，倘若有个十来斤在脚下爆炸，就算高阶骑士和盾卫军也难免被震伤。 现在就投入三大骑士团吗？教廷很犹豫。 哪有开局就王炸的道理，一旦投入，必有损伤。而且要有一半兵力防备黑堡守军冲出来。 但到了第五天，他们终于忍不住了。 最开始是审判骑士，一头扎入敌营，但不出所料，压根冲不进去，河谷军今非昔比，早就脱胎换骨，只冲破了浅浅一层。 教廷趁着审判骑士撕破防线的空档，开始投入兵力。 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战马冲锋不起来，盾卫军冲杀了过去。 眼见着原本结构严谨稳固的阵容变得越发变形，疑似有崩溃的迹象，威胁到了辅军所在的中军，一位小队长抱起数十公斤的炸药包——本来是搭配小型投石机使用的。 他点燃后，抱着那包炸药，冲入了盾卫军和教廷骑士的人群中。 “为了吾王！”那个不知名的、在辅助军担任小队长的使徒高喊道。 轰隆！ 一瞬间，漫天碎肉血雾在白色烟雾扬起。 敌我双方都被炸蒙了。 最近的两个盾卫军当场倒下来了，山铜铠甲内部的人七窍流血，晕死过去了。 “重装！重装！把他们推回去！给我推回去！！”杰特当场红了眼，大吼道。 本来陷入颓势的重装大盾不知哪来的力气，强行抗住了体重数倍于自身的盾卫军和教廷骑士，脸色涨红，没有再继续后退。 这是一场艰难又漫长的鏖战，仿佛每分每秒都被拉长到了一个不能接受的长度。 直到狂风从远方吹来。 像是白浪吹拂海岸，如大海上岸。像是寒冷漫过深秋，如冬季降临。 “呜……呜……呜……” 那是巨大的号角声，洪亮且可怕，像是耳边有个巨人在低吼，远远的辐射向整个战场。 伴随号角声，出现在远方的是冰岛之王的旗帜。 它的纹章是沾染着血迹的交叉双斧，残酷又锋利。 “蛮族号角？！是冰岛之王的斧卫队来了！”圣战军的骑士大吼道，他勒住那听了号角而变得狂躁的马匹。 那绝非寻常的军队，乃是冰岛禁军，他们簇拥着冰岛之王亚尔曼，和他一并奔赴战场，从地平线上出现。 所有的斧卫队俱是身材高大、装备精良，手持三五十斤的厚背重斧。 而早在百余年前，在征服者尚未征服冰岛和伊戈之前，他们被称作狂战士。 最高大魁梧的莫过于冰岛之王亚尔曼。 他身高两米，扛着八十斤斧子，肩膀挂着箭矢，虽是步战者，却足以令所有征战骑士胆寒。 冰岛是伊戈混血，体质的适应性强到可怕，饮下了那用草药和蘑菇调配的秘药，疲惫的身体涌上了新生的力量，常人喝了暴毙，他们喝了能支撑未来数个小时的战斗，且不会被副作用击倒，他们的体质耐受度相当恐怖。 “我们冲破裂甲的封锁，船只翻了，马匹死了，但我们依旧靠着双腿来到这片战场了，现在咱们来支援黑铁之王和河谷的弟兄了，让这群叛军杂碎见识见识冰岛勇士的厉害吧！”亚尔曼用堪比巨人的洪亮嗓音说道。 他战意高涨，深吸一口气，再度猛力吹响蛮牛号角，由于力道过大，那号角竟然轰然爆碎了。 百余年前的海盗王进攻大陆时吹响的号角，时隔百多年后，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 “奔向战场！冲啊！兑现承诺！杀啊！” “为亚尔曼陛下而战！” “亚尔曼为伊奥陛下而战！！” 一千多位全副武装的狂战士在平野奔袭，如重斧般横扫了圣战军的侧翼。 杰特终于明白圣战军为何不计损失的进攻他们了。 只因援军就在后方。 “掩护冰岛战士！掩护他们！！”杰特拔剑说道。 他身先士卒，冲了出去。一众职业大队也全都癫狂起来，深受那壮烈号角的感召，只觉热血沸腾，精力一下子涌上来了。 这一日，河谷军和斧卫队联手大败圣战军。差点将战线推到了黑堡城下。 但圣战军高层稳住了阵脚。 …… 一处小山坡。 盖尔骑马赶来，而派恩等他多时。 这是两位公爵的秘密会面。 派恩大公说道：“亚尔曼抵达天马平原了。” “亚历克斯掩护了冰岛斧卫队，”盖尔的面容相距四年前苍老许多，北方战线牵扯了他太多的精力。 在海盗王的帮助下，裂甲防线被亚尔曼撕裂，斧卫队死伤惨重，而破碎弓手亦是如此。 他说：“伊戈人有可怕的韧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派恩嗓音悠扬的说道：“但他们改变不了结果。我放出去的骑士们回来了，这也意味着橡木也很快抵达了，这是一场最终决战。” 盖尔又说道：“伊奥利恩给亚历克斯传信，让海盗勤王，他会封亚历克斯为北方之王，海盗占领的土地也不会收回来。但亚历克斯并未同意，这是个很不祥的征兆。” 这算是诏安，整个北方战线和荆棘半岛都是北方之王的土地。 作为政治交换，亚历克斯要解黑堡之围，成为征服者秩序的拥护者。 但亚历克斯未曾答应。 派恩望向北方，他那蓝色海藻般的乱发被来自北方的风吹动，清晰感受着那遥远却迫在眉睫的异族威胁。 “亚历克斯答应过来的话，那也没什么可怕的，不过又是一个亚尔曼那样的人罢了，倘若他胆敢进入黑铁腹地，那些蛮族必将遭受雷霆一击，那些伊戈人总以为他们很强大，但实则他们弱小到不堪一击。” 怒潮公爵说：“可他没来，没来。他既不帮黑堡，教廷也容不下他，他在密谋和筹划些什么？如果他的智慧告诉他拿下北方战线就够了，所以就懈怠了，对未来的战争没有防备了，只想当个大地主，那他就是最愚蠢的人。伊奥利恩放纵他，但我的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盖尔忽然说道：“派恩，你想当第二个伊奥诺斯吗？” 他仿佛又回到了七岁那年，温暖的春季，绿草嫩青，鲜绽放，龙堡春光明媚，是个极舒适的日子，温柔优雅的母亲尚未离世，对他娓娓讲述伊奥诺斯的辉煌传说。高大挺拔的阿尔斯特牵着那个枯瘦的蓝发小孩来到他面前，那孩子的脸上不断脱皮，显得有些难看，父亲告诉他，那是他的异族兄弟，他们要携手互助，如初代公爵们般对彼此永远忠诚。如今的他又站在他面前，饱经血脉侵蚀的脸庞粗糙如礁石，眼眸活像是淹没大地上的汪洋大海。 那片海洋直视着盖尔，风平浪静却又波涛汹涌，“我从未觊觎过那黑铁王座，从未。”他说。 (本章完) 352.第348章 征服者之姿 第348章 征服者之姿 秋风吹起，天色蒙昧，辽阔原野的枯黄野草轻轻摇动，纷扰且悲凉。 视角拉到近处，偌大的平野战场硝烟尚未散尽。遍地伏尸，有的尸体上插着断箭或长矛，有的尸体堆叠成小山，鲜血染红大地，像是个巨大的血污泥潭。群鸦被引来，这是一场饕餮盛宴。 让圣战军恨得牙痒痒的荆棘铁环依旧飘扬在天马平原。 这五日来，河谷军和圣战军在天马平原爆发了五次大规模战役，每天都有一次惨烈大战，简直就是绞肉机。 真正的敌人是盾卫禁军、血色审判、漆黑猎魔、银白圣殿、征战骑士，而信仰诸神的信徒成为了消耗品。 他们和冰岛勇士并肩作战。 战争结果却是不分胜负。 击溃战能打，歼灭战却打不了、 他们依靠极高的组织度，在乱军冲击中保持阵列，屡次冲散一众信徒。 但那些人转眼间都会被重新收拢起来，重新发起进攻。 如果是单纯的杂兵或者精兵，他们不怕。 杂兵会溃散，精兵就是互相消耗，互相心疼损伤。 但怕就怕杂兵的进攻波次里多一次精兵的进攻波次，防线压力骤增。 河谷军只能勉力防御，他们不敢分兵作战，生怕被敌方精锐单位给绞杀了。只能不断的替换作战人员，始终保持前线作战人员拥有较为充沛的体力。 场面僵持住了。 敌人太多了，漫山遍野，怎么杀也杀不完，杀不完啊。 炸药会扔完，箭矢会用光，刀剑会变钝，体能会耗尽，物资也会有不足的时候。 而圣战军却能从各地源源不断的获得物资补给。 这场混战僵局最终被两方势力的登场所打破。 两位黑铁公爵的军队携手踏足战场。 深蓝骑士共有七百余人，而破碎弩手则有三百多人，两位公爵的贵族辅助军约有两三万人。 当他们现身之时，整个战场都鸦雀无声。 紧接着，橡木大旗也从南方而来。 惊涛骑士们阻击过它们，但同样没拦住。 橡木精兵异常灵活，他们的甲胄轻盈，动作敏捷，转身进入了茫茫山脉中。他们有着稀薄的森林之子的血缘，穿过无边密林，绕过了惊涛骑士的伏击。 大地诸王由此汇聚起来了。 公爵即王爵。 怒潮之王、裂甲之王、冰岛之王、橡木之王、河谷之王、神奥之王，各方势力都在这片战场上出现。 他们任意一方的质量都足以碾压数万规模的征召军。 自裂甲和橡木出现后，那些迟迟未动，担心被阻击的王党贵族也纷纷率大军赶来了。 当所有人都装备精良、难以破防的时候，体能成为了掣肘战争的最大因素。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诸王之战。 这个时候，黑堡的城门打开了。 堵着城门的攻城军队大惊，欲要将他们歼灭。 但看守城门的圣战军高层却震惊的说不出话。 只因率先跃马而出的却并非白钢公主，而是头戴黑铁王冠的黑铁之王。 最重要、地位最高的诸王之王离开了黑堡。 背后有白钢公主、数百黑铁、白骑士、一众征战骑士。 很明显，他带走了黑堡所有的精锐战力。 攻城方拦不住，只因圣战军的大部分主力都在牵制各路勤王大军。 那位脸型瘦长、脸颊凹陷、嘴唇细薄的男人来到战场，他有名副其实的王者之风，所有人都那样认为——尽管那气势来源于那头顶的黑铁冠冕，投射出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和王者威势。 他环顾四周，这片大地已然成为血泥沼泽，吞食着场内所有人的生命。 他不得不出现，敌人太多了。 这是一场漫长而艰巨的战争，而勤王军并无胜算。 只要教廷没有退兵的意思，那黑堡之围就永远没法解开。 并且，黑堡守城太久，再也守不下去了。 城内人口和粮食的压力太大了，早就出现饿死人的情况了。 守得越久，守军人心越涣散，黑堡迟早会有陷落的那天。 直到怒潮和裂甲的旗帜联袂现身，黑铁之王终于下定了决心，前来直面他的诸多封臣。 伊奥三世眼底浮现出几丝的挣扎和痛苦。 黑铁之王说，“未曾见到高原骠骑和挽冬内卫，我不知是该难过还是该欣慰。”他那沧桑的话语传出去很远。 派恩上前来：“陛下，高原快灭国了，挽冬之王也在病榻奄奄一息，我认为他是挽冬的末代王者。” 伊奥利恩似哭似笑，“你还肯叫我陛下，我觉得我才是末代王者。” “我永远是黑铁公爵，而您永远是黑铁之王。”他说，“但黑铁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新的时代需要新的秩序，我们怎么能寄望于一段百年前的秩序能永久的庇护我们。” 伊奥三世说道：“黑铁的时代就是和平时代，征服者秩序就是人族秩序，先王希望各国能平息干戈，休养生息，积蓄实力，可这愿景早已被打破，你们给了他一个比百年前还要混乱的时代，它结束了，是时候结束了……” 黑铁王国是大地诸国最强大的霸权王国，其征服者秩序等于国际法，能用来调停国际战争。 没有任何单一国家能击败它，只有内部分歧、外部压力、天灾动荡、社会变革等等诸多因素才能让它陷入如此地步。 黑铁之王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悲意。 他像是个努力压住高压锅的孩子，结果双手却被炸的粉碎。 因为时代是前进的，而他对抗不了那强大的历史惯性，当前的黑铁大地矛盾尖锐到了极点。 他和白钢公主是一派，派恩和教廷又是一派。 两者总有一个要倒下。 黑铁之王说，“如果它要延续，那就由我来延续，如果它要结束，就让由我来结束。” 他的身影变得崇高而强大，脸庞在王冠的衬托下格外尊贵，碧眸熠熠生辉， “陛下，您大可不必如此，我愿护卫您的王位，”派恩说。 “我也愿如此。”盖尔也说。橡木大公望着这一幕，他安静的像是一棵古树。 伊奥利恩真的累了，感到绝望，维系和平的重担太沉了。而他又没有先王那样的气魄和能力，他只能让先王来决断这一切。 “派恩，盖尔，莱恩，来吧，就让我们先祖开辟的时代在这里可歌可泣的结束吧。”他再度说。 伊奥利恩抬起了手掌，抓向了灰暗朦胧的天空。 有那么瞬间，那些高阶骑士不约而同的目睹了那顶黑铁王冠迸发出耀眼的力量。 没有金银、没有珍宝，是黑铁和青铜所铸，伊奥努斯施加了魔咒，又刻有先民的魔法符文，深沉且幽冷，沉暗而坚硬——正是对抗诸神的王者冠冕。 如今，它仿佛绽放了万丈光芒，却谁也没照亮。浑浊的乌云遮挡了太阳，大地万物不是灰色便是黑色，像是黑暗时代的前兆。 嗖！嗖！嗖！！ 三道神光在大地各处响应了他。 两道来自北方大地，一道来自礁石城堡。 它们撕裂天空，照亮大地，如彗星般飞行，拖曳尾芒。 当三道神光降落在黑铁之王的身上时，世人惊觉伊奥利恩变了模样。 黑铁之王手持荣耀神剑和不朽之盾，而身上披着的正是怒潮传承——抗衡铠甲。 时隔百余年，这道曾经照亮黑暗时代的天神英姿再度出现在这片大地上。 伊奥利恩的身体似乎骤然拔高了，在场的所有人则全都相应的缩小了，他们明明是在平视，却又像是在仰视，世人从那天神铠甲上短暂捕捉到了诸王广场上是那尊石雕王者的力量和威势。 这是名副其实的征服者之姿！ 旷野战场的风无情的吹拂着，南方山脉暮色沉沉，白角河奔涌着流泪。悠扬的史诗在岁月里传唱，即便相隔整个时代依旧清晰如初 —— 黑铁，黑铁！东起高原，西落神奥，南下苍月，北临冰岛！ 天马平原，王者御苑！ 曾有伊奥诺斯铸剑白曦，神驹转世，平定黑暗！ 王冠立七剑，巍峨黑堡，秩序来源！ 伊奥努斯之子，伊奥努斯之子！ 承接先命，铠甲对抗，神剑涤荡，盾牌独当！ 黑铁之王，诸王之王，永恒之王，奔赴战场！ 呜呼！黑铁！ 先王已失，后王又至！ 归期在何时？ …… 伊奥利恩在体内感受到了强大力量，他对那不可视的世界也感触的越发清晰。 诸王的倒影。 诸王军队的倒影。 迷雾聚成战马，盾卫军、惊涛骑士、破碎弓手、橡木精兵、黑堡的黑铁和白骑士、教廷的三大骑士团…… 那些超凡单位全副武装的在那个世界倒影出来。 正是现实宇宙的军队在幽界的钢铁幻影。 某些征战骑士能借助魔钢、山铜、秘银、精金、宝石水晶等各种超凡事物来呈现出他们的幽界面貌。 低等级的征战骑士靠装备，而高等级的征战骑士靠自身。 装备越精良，武力越强大，倒影出来的面容也越清晰， 而相应的，在这个不可视的世界，所有的凡人军队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环顾那些倒影，唯独惊讶于河谷军明明没有普及超凡装备，却依旧能模糊的映射出来。 别的超凡单位是披着钢铁的幻影，而他们却仿佛是钢铁打造的幻影，那些裸露出来的幻影反射出各种金属的光泽。 这是那位年轻王者的秘术吗？伊奥利恩心想，那新王的沉淀远远不够，唯有依靠别的途径能异军突起，否则怎么能在短短几年内对抗诸王的军队呢？ 在场任何一方势力存在的时间都要比他们漫长呢。还要漫长很多倍。 而他已无力关注这些世俗之物。 在场之人的倒影，无人比他更清晰，简直栩栩如生。 因为他在召唤三神器的时候，半只脚便踏进了那个黑暗冰冷诡异的世界，他既是幽界生物，也是现实生物。 伊奥利恩头戴冠冕，而在伊奥利恩背后，站着另一个高大伟岸、身高七尺、头戴相同冠冕的王者，正是征服者伊奥努斯的意志。 那是令他的精神始终感到痛苦的源头。 这是征服者伊奥努斯传承下来的力量，用来维系秩序的手段。 而幽界幻影清晰程度仅次于他的群体，并非盾卫军，也非惊涛骑士。而是一群浑身散发白光的圣歌修女。 她们的身影在幽界同样清晰可见。 她们将一生献给那群无名无貌的远古诸神，为诸神献出纯粹高洁虔诚的信仰。 可圣歌修女的力量也很奇特，她们称呼那股力量是‘神力’和‘奇迹’。 诸神的神力只有在幽界能发挥完全的力量。 而他如今彻底踏足了这个不可视的领域。 昔日女巫林被逼到绝路，只得向圣城发起自杀式进攻，试图屠神。 来自北方大地的寒霜女巫瓦莉娅手持两把神器，在圣城大杀四方，无人能阻，纵是五位圣骑士无法还手。 但神器光辉最终却被圣歌修女所压制。 只因神性力量只有另一股神性力量可以压制。 她们集体缄默无声，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诸王之王，永恒之王，在她们的衬托下，所有的精锐单位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伊奥努斯陛下！请您解除您的魔咒吧。”她们向征服者恳求。 伊奥努斯挥动了荣耀神剑，绚烂如虹光的剑光奔涌而出！ 刷！ …… 现世宇宙。 伊奥利恩同样挥出了那神剑，那剑身璀璨晶莹好似琉璃，在挥动的过程中，喷涌出炽盛的剑光，那炫目剑光在这个昏暗世界中宛如蕴含生命。 但它却实打实的在收割生命。 就如割草般，诸多凡人辅助军转眼间死了一大片，数十人被腰斩，血脉喷涌，残酷得让人无法目睹。 唯有超凡军队穿着超凡铠甲，得以幸免于难，用盾牌和甲胄硬抗住了那喷薄而出的剑光。 “凡人后退！！”圣战军高层不约而同的高呼。 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面对河谷军、斧卫队等，信徒们能用命极大的消耗敌人的体能，所以要驱使他们当做杂兵。 但面对天神铠甲的伊奥利恩，那些凡人连消耗都做不到。 如今的消耗品，换成了那些征战骑士们，凡人军队的存在反而阻碍了征战骑士们的发挥。 没有什么比这更恐怖的事情了。 但只要扛过去、只要扛过去…… 光明藏在恐怖的背后。 (本章完) 353.第349章 诸王落幕 凡人军队的职能在这场诸王大战中彻底失效，只能徒增混乱。 盾卫军最先迎向伊奥利恩。 倘若两个山铜骑士要决生死，那么死亡的唯一可能性就是活活累死，因为没法破防。 战争的进化就是攻防的进化。 可荣耀神剑却能在山铜板甲上斩出痕迹，称得上惊世骇俗了。 唯有奥钢盾牌能有效抵抗那道绚烂剑光。 所以，盾卫军义无反顾的打头阵，那神剑的剑光斩在奥钢盾牌时，仅有细微划痕留存。 这时候，教廷一众骑士也举着闪亮的骑枪，纷纷骑马涌过来。 有红色的、黑色的、银白的， 三大骑士团将近千人，组成三个方阵，一步步推进，那气势如山崩海啸，极具压迫感，乃是教廷百年沉淀累积，没人敢面对这样的军队。 “信民们，速速诛杀这忤逆诸神的王！”他们大喊。 黑铁们也在喝道：“忠诚者们！剿灭这群叛军！！” 以三色对一色，兵戎相见！ 这片天空的光线陡然暗淡了下来，周围一片昏暗。黑铁铠甲吸纳各种光线，将那些能量储存在非凡金属内部，能极大幅度的延续佩戴者的作战时间。 双方原本相隔数十米，以伊奥利恩为分界线。 但伴随着伊奥利恩挥出的第一剑，这段数十米的缓冲距离眨眼间便被两股强悍军队给淹没了。 他们人数仅有近千或数百，但冲锋起来的时候，大地竟颤抖起来，像是千军万马在奔腾！ 两股钢铁洪流的对冲！ 狂暴的对冲！ 战争践踏！ “白骑士！出征！！” 白钢王女高呼道，她高举白曦，那是征服者之剑，耀眼且夺目，如今成为了这片混乱战场上的唯一光源。 晨曦如雪，白骑士已至，救民于末日——这片大地依旧在传唱着百余年前的传说。 惊涛骑士、破碎弓手等单位也跟着活动起来了，两者在外圈支援。 “斧卫队！饮下秘药吧！今日同我不死不归！！”亚尔曼陛下豪爽道，他的腰部挂着一圈秘银小瓶，共有二三十瓶，如今仅剩三瓶，他一次性将其中的秘药一饮而尽，整个人的轮廓仿佛膨胀了一圈，浓密的胡须像是要炸开了，分明就是传说中的狂战士降临了。 斧卫队开始冲击教廷大军的左翼，那些喝了秘药的狂战士悍勇不可挡。 “杀啊！！”橡木精兵也开始绕过去，进攻教廷大军的右翼了。 沿途的凡人信徒阻挡不了他们分毫。 在那样高强度且惨烈的战争场面里，河谷军也只能在外侧打转，他们杀不进去，要保持完整的阵容，战场一片混乱，他们只能掩护先锋大队强突进去。 贝希特斯家的骑士、雄鹿骑士，则在更外围游走。 一股股平日里常人不得见、接触不到的超凡军队全都砸进了这片战场，彼此来回冲锋，将这片大地践踏的不成样子！ 黑堡禁军双手持剑，猛力劈开猎魔骑士，将后者砍翻在地； 审判骑士以骑枪进攻伊奥利恩； 白骑士跟着伊奥塔希娜在战场追杀破碎弓手； 惊涛骑士如洪流般淹没了雄鹿骑士、转而又去猎杀贝希特斯家的骑士； 亚尔曼带着斧卫队强行冲散了银白的圣殿骑士，打出了缺口，纳森带领先锋大队强冲进去，战马倒地不起，身材高大的先锋队长挥舞； 女巫在河谷军的掩护中不计消耗的施展法术，时而能见到夜幕降临，时而能见到烈焰横空； 打啊打，杀啊杀，前赴后继，舍生忘死。 他们武艺精湛，面对普通凡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可在这片残酷的战场上，他们只是普通又寻常的一员。 阵列早就列不起来了，所有的方阵都溃散了，数千人打成一片，没有太多伤亡，却比所有的战争都要残酷，所有人都在大喊大叫，只觉四面八方都是敌人。 教廷骑士对伊奥利恩的攻势依旧没有停息，消耗着后者的体能和精力。 盾卫军守在正面，审判骑士进攻了一次又一次，付出了数十上百人的伤亡，依旧不能撼动那位王者的身影。 伊奥利恩手刃了他们。 一顶七剑王冠、一副火红铠甲、一把晶莹神剑、一件不朽盾牌。 他比所有人的都要亮眼，如天神般的行走在战场上。 他践踏大地，让大地流血。 黑堡的禁军试图援助他们的国王，但却被纷乱的战场局势拖住了脚步，只觉深陷泥潭，他们从泥潭里眼睁睁看着那身影没有停止脚步的向前杀去，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野内。 他们试图呼唤，问他往哪去，但却得不到回答，最终他真的消失在茫茫敌军中了。 …… 伊奥利恩要去砍下诸神大旗，赢得这场胜利。 只要砍下旗帜，黑铁王国将再续命五十年。他心想。 但他累啊，太累了。 先祖的精神鼓舞着他前进。 ‘伊奥努斯之子！奋勇向前！’ 他喜欢比武大会，但本人却极少战斗。 此刻他精通百般武艺，先王的意志全面在他体内复苏了，也赋予了他那些古老而高效的战斗经验。 他杀出了一条血路，贯穿了半个战场。 经过疯狂作战的斧卫队旁边、从河谷军的方阵前路过、迈过陨落的雄鹿、出现在橡木精兵的眼里，如今又抵达了这里。 最终，他来到了诸神大旗的百米外。 圣旗下，数百个圣歌修女静静的看着他，她们栩栩如生，如幽界在人间的幻影。 她们穿着朴素的衣着，一直咏唱着悠扬且空灵的歌声。 那些浩荡的神力压在他的身上，像是无形大手挤压着他。 可他穿着抗衡铠甲，他的灵魂也被保护在铠甲内部。 那铠甲来自黑暗失落年代，据传是诸神打造，在铸造时注入了魔咒，能使他豁免负面状态，也能免疫圣咏的神性力量。 在女巫合力进攻圣城的时候，那位异族女巫正是二缺一，缺少抗衡铠甲，否则女巫林或许真的有半数概率屠神。 如今三神器合一。 伊奥利恩承受住了那股沉重的压力。 黑铁之王痛苦的说：“我是这片土地的主宰，无人能压制我！” 他的灵魂感到充满疲惫，但却决然的挥剑劈砍虚空。像是砍到了一个幻影、一个幽灵、一种不可见的事物。 从幽界视角来看，他斩断了那些神力，斩断了那些修女的幻影。 那些圣歌修女的脸色当场惨白下来，有些修女哎了一声，继而便昏厥过去。 伊奥利恩一步步的来到了诸神大旗前。 灵魂深处涌出的疲惫之海将他整个人淹没。 那旗杆粗壮修长，极其高耸，旗面如从天际垂落的神圣织锦，织着三十三神座纹理。 大旗坍塌，教廷撤军，一切还有机会…… 所以，他挥剑砍了下去…… 那动作戛然而止…… 所有的力气耗尽。 在意识的最后关头，他见到幽界的阴影陡然间膨胀了。 升腾而起、遮挡大地、淹没群星的无边阴影，在朝着他靠近。 一道又一道的影子从那阴影中浮现而出，它们有双翼、尾巴、利爪、口喷烈焰，成群结队，正朝他飞来…… 但他感觉不到疲惫了。 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 那道天神般的身影不知何时停止行动了。 伊奥利恩一动也不动。 审判骑士团的团长走过来，拿着精金铸成的骑枪，慢慢靠近，去刺末路之王的侧腹。 黑铁之王陡然抓住那把金色骑枪的枪尖，将那位团长拉过来，后者大惊，没有反抗余地，只见黑铁之王挥动神剑，那位高阶骑士顿时被劈成两半。 做完这一切后，金色骑枪从黑铁之王手中滑落。 他本能的将荣耀大剑插入地下，那把阔剑的剑柄抵住了他的胸口，他像是依剑而眠，像是末日之碑。 他孤零零的站在战场上。 铠甲孤零零的站在战场上。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依稀能见到细碎的粉末和灰屑从铠甲缝隙里飘出来，越飘越多，越飘越多。 风席卷着那些碎屑，将其洒向漫大土地。 黑铁王冠悄然滑落，跌落在血染的土地上，那金属王冠摔得粉碎。 伊奥努斯的魔咒解除了。 教廷失去了最后一道枷锁。 诸王静默。 所有人都停止了战斗。 直到过去许久，怒潮、橡木、裂甲三位黑铁公爵分别上前取下他们的家族传承。他们将那位天神般的身影拆卸个干净。 而那铠甲里早空无一物。 这时，战场传来悲呼。 “亚尔曼陛下！” 众人见到一众残存的斧卫队簇拥着一位倒地的狂战士，后者正是那位冰岛之王。他喝了大量秘药，压制重伤，现在伤势反噬，再也撑不住了。 那位倒地王者要说些什么，他抬起手指向北方的天空，但什么也没说出来，那手便重重摔在地上。 他已溘然长逝。 世人皆知他是守信之人，伊奥诺斯当年协助初代冰岛之王建立冰岛王国，如今黑铁衰落，他奋不顾身的赶来，铭记当年百余年前的同盟之约。 斧卫队悲戚且痛苦，无不落泪。 格林手中重剑落地，斜插在地上，他沿着冰岛之王所指的方向望去，见到灰蒙的天空飘落着些许白色的精灵。 他那有些轻佻的脸庞此刻有些哀伤，用指尖接住一片冰冷的雪花，转眼间融化，冰冷而又刺骨。 “下雪了。”格林说道。 这场雪来的比往年都要早。 但紧接着，他那双狭长好看的眸子睁大了，从彼端的云层中，隐约见到了某些阴影。 目睹者绝非他一人。 因那阴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在战场上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震撼目光中，那些生物撑着飓风的羽翼轰然而至！ …… 那是来自黑暗年代的种族，巨大又邪恶。 龙已降临。带来风暴和烈焰，恐惧无声蔓延。 而站在高耸的龙背上的是一介女子，或者说是一介女巫，另有八条龙悬浮在天空，操纵气流，扇动羽翼。 伊奥塔希娜骑乘神驹，她姿态高洁，大声道：“这是人族诸王的战场，这片大地是人族诸王的大地，我们未曾邀请异族到此，来者报上名号！” 女巫说：“我乃塞林之子。卡珊拉·佩雷亚，我在遥远大地伊戈继承征服者宝藏，代替伊奥诺斯陛下说服龙族履行约定，前来援助黑铁之王。” “吾王已逝，你晚来一步。”黑铁们都说道。 “那真可惜，”她说，但众人却听不出几分真心，卡珊拉又说道：“黑铁之王既然逝去，那黑铁大地当入我手，臣民们，我乃你们的黑铁女王。” 这句话触怒了伊奥塔希娜。她跃马冲来，愤怒质问：“你是哪冒出来的，怎么敢自称女王！” 女巫说，“我骑龙归来，它们承认我是伊奥诺斯陛下的后继者，公主殿下，你要和我争夺黑铁大地的继承权吗？” 白钢公主却说道：“你不配。你若敢站在我面前，我就活剐了你的舌头！” 女巫说：“可我现在站在天上呢。” 她脚下的那只龙喷出一道炽热烈焰，白钢公主挥剑将烈焰斩开，但烈焰凶猛，持续涌来。 她骑乘的神驹反应极快，一跃三四米高，逃离出去，但那龙族振翅飞翔，对白钢公主紧追不舍。只见熊熊烈火灼烧平野。 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盖尔大公策马而出，他举着不朽之盾，将龙焰格挡出去，站在塔希娜前方，脸色阴沉道：“女巫？龙族？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时候，破碎弓手和惊涛骑士也冲了出去。 前者引弓挽箭，后者投射利矛，那些锋利的飞行物迅疾可怕，只靠龙族翅膀扇动的气流很难吹散。 卡珊拉只得和龙族再度拉升高度。 卡珊拉恼怒道：“我来宣告我的主权，而你们竟敢这样对我？！” 白钢公主说：“你有何主权？你没有血统，没有法理。一块烂泥巴妄想染指黑铁王座？你这把戏太烂了，当弄臣都没你的份。” 女巫冷笑道：“好好好！等我的大军和龙族君临黑堡的时候，我看你们还能否这样嘴硬！” 她说罢，便和那群龙族飞回北方了。 354.第350章 事已至此，先种地吧 第350章 事已至此，先种地吧 第五年，初冬。 军队回来的时候，罗曼在忙着扩大矿脉的生产，原本的生产规模渐渐跟不上需求了。 开采效率倒是很可观。可加工效率不行。 就当前时代来说，这些加工岗位都属于技术工种，小作坊式的生产很稳定，可一旦扩大规模，就要面临技工不足的困境。因为培养人才是个漫长的过程，罗曼总不能把所有的使徒都砸进去。 现在煤铁镇的生产方向主要是钢铁农具，罗曼不仅要对外出售，内部的使用量也极大。 开垦荒地本来就是一项极损耗农具的任务。 光是今年，因开垦而死的人形农具就有将近百个。有发病而死的、有溺水而死的、有被野兽叼走的、有到了使用年限的，各种意外不一而足。 至于饿死的、冻死的，那倒一个都没有。 当然，另一种农具的损耗率就更高了。 罗曼今年给他们发了十几万件各式农具，最常见的就是锤子和镰刀、斧头、锄头、铁锹等，不常见的就是钢楔子、十字镐、钐刀等。 十来种工具加起来能满足开荒过程中的所有需求， 这个农夫有锤子和镰刀，那个农夫有斧头和铁锹，彼此交换使用，培养合作氛围和协作意识……这是无奈之举。 因为人手一整套农具是不可能的，成本太高了，而且产能有限。 煤铁镇一年爆七八十万件农具就是极限了——平均每个铁匠每天就要生产一件农具。 听着很少，但他们还要负责军械呢。 光是锻造板甲，就要消耗极多的人力。 如果非要分出来范围的话，那就是二分之一的资深铁匠负责板甲，四分之一普通铁匠负责兵器，最后四分之一学徒铁匠负责锻造农具——战争时期另算。 平均下来，负责农具的铁匠每天要锻造出七八件农具，有时候催得紧了，他们每天要在岗十几个小时。 虽说能铸造农具的效率更高——直接用铁水浇铸成农具。这种铸铁硬度高，性质很脆，经不起高强度撞击——铸铁镰刀碰到石头，那就有报废的概率。 锻造农具的硬度和产量虽然不如铸造，但耐久度更高，对于开荒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罗曼都是给锻造农具的，光是今年给了十几万件农具。 猜猜损耗了多少？ 答案是损耗了二十多万件，几乎所有农具都换新的了，而且有些农具换了不止一轮。 每天都有几百人拎着报废农具来找莫尔换新的。 如果那农具是他们的财产，他们会小心使用，延长使用年限，最起码用个两三年，就算当成传家宝传给下一代都算正常，属于贵重资产……可谁让他们有罗曼老爷兜底呢。 哎呀！世世代代都被老爷薅羊毛，这下子可算逮住机会薅一次老爷的羊毛了。 就好比别人舍不得骑的自行车，他们站起来蹬！ 蹬坏了就换新的，然后继续站起来猛蹬！ 大力出奇迹，那垦荒效率自然是极快的，因为开荒期时间宝贵，没人干出故意损坏农具的傻事——换农具很耽误时间。 在如此高的损耗率面前，罗曼不得不扩大农具生产，提高农业效率。 事实上，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者是升级军工，投入极大——看板甲和兵器所需人力就知道了，再升级军工，农业只怕连稀汤寡水都喝不到了，别说出售农具了，就算自给自足都难了。 一者是发展农业，继续种地，增强战争潜力——战争打的就是后勤，后勤就是粮食，如果罗曼有无限粮食，他敢将起源城和丰饶城一半的人员转化成战争薪柴。 罗曼选择了后者。 将更多的铁匠学徒、木匠学徒投入到农业发展中，狠狠的普及农具，狠狠的改造大地。 这点产量怎么够，根本不够看呐！ …… 他制定发展战略的时候，杰特带人回来了。 罗曼早就通过魔兽女巫知道这场战争结果了。 他做到了他该做的，但黑铁之王仍然死了，黑铁大地四分五裂。 北方又崛起了一个新势力。 虽然那个叫做卡珊拉的女巫脑子有点毛病，这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 卡珊拉的龙来自哪里？ 伊戈。 伊戈的龙族信仰源远流长，未必比诸神信仰逊色，两者同样古老，同样来自那些失落的黑暗年代。 伊戈大地的龙族信仰深切的影响了北冰大海，事实上，北冰的神话内核就是伊戈的龙族信仰。 这对于教廷来说，就是异教。 虽说异端相比起异教更可憎，可诸神世界有公认的宗教领袖，那位端坐在圣城的近神者，又称诸神守护、圣座、教宗，他有诠释诸神和信仰的权利——俗称最终解释权。 最起码罗曼没听说过教廷有异端，加林那种个体不算，掀不起风浪。 教廷在没有异端的情况下，那么异教就是最大的敌人。 黑铁秩序vs诸神秩序已经结束了，在两位黑铁公爵倒戈的情况下，后者赢得了胜利。 如果那个叫做卡珊拉的女巫真有能耐的话…… 那接下来，就是龙族秩序vs诸神秩序了——龙族世界大战诸神世界。 当然，卡珊拉仅凭几条龙是不够的，远远不够。 但罗曼根据从天马平原传来的情报，听魔兽女巫的乌鸦口述当时情况，怀疑卡珊拉和海盗王亚历克斯勾搭在一起了。 毕竟后者也真的说出了‘我的大军和龙族君临黑堡’。 一介女巫哪来的大军？ 除了伊戈人和海盗王，罗曼暂时想不出别的军队了。 他思索片刻，决定不管那些人。 事已至此，先种地吧。 海盗、龙族、女巫、教廷、公爵、诸王，哪一方势力都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罗曼派遣出去的一万两千余军队，最终回来九千人，其中两千多人伤残，只能退役了。 教廷的三大骑士团和神奥的盾卫军都没有让他们屈服。 罗曼最怕他的军队被打出歼灭战。歼灭战是成建制的消灭主力，等于一个大队的大队长、中队长、小队长全员战死。 但普及的板甲极大的提高了他们的生存率。成建制的被消灭反而是不可能的。 神奥的盾卫军很强，杰特把黑火药炸药包扔到他们脸上，后者只要抬起奥钢盾牌，那他们最多被炸飞出去，直接死掉是不可能的。 千斤山铜铠甲称得上不动如山、动如雷震了。 可是罗曼的重装大队也绝非善类。 盾卫军穿着那么沉重的铠甲，怎么去攻破一面五六十斤、镶嵌精钢的盾牌？ 所谓盾墙是什么？就是人山人海。像是沙丁鱼罐头，摩肩擦踵、动弹不得。只能使劲往前挤——和拔河是相反的，是一群人在互相对抗。 但全力对抗是会疲惫的，盾卫军就算最低三阶骑士，但也是要休息的。 罗曼的重装大队有一千人，盾卫军最多两百人。 其余大队也是类似，敌方没有一击必杀的能力。就算经历最残酷和最混乱的战场，保持建制也是能做到的，伤亡很少。 除非杰特和迪克等一众高级军官故意派遣一个大队去最危险的地方，然后不把他们换下来，那才有可能会被全灭。 …… “休息十天，然后回来。”罗曼对杰特说道。 这场远征太难了。和教廷的主力对抗，底层士兵或许不知情，但杰特等人真的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去的。 因为变数太多了。 能不能解围，有没有援军，被困住怎么办？敌人太强怎么办？ 就连罗曼都有些犯嘀咕。 等他们回来后，罗曼直接给了十天假期——当然，是轮休的，没有出征的士兵每月休息一天，他们这个月休息十天。 其余物质奖赏也是有的，抚恤金也是会有的。 穷什么都不能穷军饷！ “是。”杰特淡漠的脸上浮现出难得的微笑，他这些天来心力憔悴，也该休息休息了。 罗曼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再和我说说黑火药在战场上的发挥。” “对付普通军队还行，无甲效果最好，但对付征战骑士或者盾卫军的效果……并不理想。”杰特摇头说道。 他见到整个战场充斥着浓浓白烟，每次投掷出去，差不多都会发生剧烈的爆炸声，教廷军称呼这种炸药为‘恶魔的呼吸’、‘地狱的气息’。 每当军队压力太大的时候，他都会扔出去几百斤的炸药包，用来逼退敌军，减缓压力。 但也仅此而已了。 罗曼暗道：原始枪械究竟对盾卫军有没有效果？ 答案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除非更高级别的枪械武器，再不然就直接上大炮。然而，然而。 那群特殊单位机动性太快了！ 盾卫军还好说，行军速度缓慢，比重装大队强不了多少，可惊涛骑士就很离谱了，穿着几百斤的深蓝铠甲来去自如，重骑兵玩成轻骑兵，在战场上大开杀戒。 除非火力覆盖，数十上百门火炮齐轰…… 但是罗曼将这些火炮和弹药运送到战场上的成本，等于锻造出数千万件的农具，这一点都没开玩笑。 不如种地，真的不如种地。 如杰特所说，黑火药对付无甲单位效果惊人，破片伤害极大。 可征战骑士的基础就是板甲——他们是最底层的贵族。 只要不靠得太近，破片伤害很难伤到征战骑士，更别说是黑火药释放的伤害了——威力太低了，几斤才有这个效果，如果不足半斤的话……烟爆竹的主料就是黑火药，只能拿来炸鱼。 对付杂兵部队固然很强……但是，一个成建制的板甲大队站在这里，对于普通军队来说，其威慑力和黑火药是一样的。 所以，就算没有黑火药，罗曼照样可以歼灭敌军吔！ …… 目送杰特等一众将领离开后，罗曼回到丰饶城堡，开始规划未来部署。 他要求不高，护住这一亩三分地即可。 “唉。” “您叹什么气呢？”桑娜从罗曼的背后冒出来，她笑嘻嘻的说道。 罗曼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没回去？” 就目前来说，他的士兵基本是起源城户口的，一回来就心急火燎的找家人团聚去了，没结婚的快点去找个老婆。当然，能团聚的也不只有老婆，兄弟姐妹都在其中，可卡奥也回起源城去了。 “你说要放我十天假期的。”她瞪着他，那表情像是个小虎鲸，罗曼注意到她原来是有小虎牙的，浅浅的、尖尖的，有些可爱。 他大权独揽，日理万机，没精力关注身边的人，遑论桑娜被他送进军队有两年了，偶尔才能相见，她为他卖命，这次在黑堡战场也和她的姐妹们发挥了极大的用处。 罗曼眼神柔和了些，他坐在厅堂的办公桌上，道：“那你就去做爱做的事情吧。” 她笑嘻嘻的挤过来，一屁股坐在罗曼的大腿上，隔着衣服都能察觉到她那如小麦色的矫健却紧致的肌肤，绷得紧紧的，屁股弹性十足，有种野性少女的感觉。 “罗曼，那我要在这里陪着你。” 她双臂怀抱着那朝思暮想的人，轻轻抽着鼻子，细心又贪婪的将那些令她魂牵梦绕的气味吸入体内，身体好似在发热。 罗曼觉得她太粘人了，明明是运动系少女，好动的不得了，怎么见了他跟个树懒似的，他什么事都干不了。 “你说白钢公主去了橡木领？”他闲聊道。 “对啊，那位公主超级迷人嘞！”桑娜像是小猫一样靠在他胸膛上，她亲眼所见那人的飒爽英姿，英勇无畏，目光锐利，比北风还要清冽。 “橡木大人只承认她是下任的黑铁之王，而怒潮大人和裂甲大人却拥护伊奥陛下的二王子成为黑铁之王，别人都知道二王子是教廷的傀儡，可白钢公主说橡木大人对她真心实意的。” 该说忠诚的狗从来不叫吗？罗曼暗想，橡木公爵有王者之风，冰岛之王也有。 冰岛之王知道他和黑铁王室是盟友，便将数十万斤的羊毛生意送给他，摆明了立场。 可戍边大公镇守着整块大地的一个缺口，那是黑铁大地的飞地，就算他佣兵自立都很正常。 橡木公爵依旧肯拥护伊奥塔希娜，这份决意使人敬佩。 最起码罗曼是做不到的，他竭尽全力送走了黑铁之王已是仁至义尽，别指望他重新给自己找个老大。 伊奥塔希娜知道他的想法，又知道他不肯联姻，只好去橡木领当黑铁之王了。 前面剧情设计的稀巴烂，露馅了属于是，等我找个时间把前文修改了，老爷们请恕罪 (本章完) 355.第351章 因为你有了我 第351章 因为你有了我 橡木公爵流淌着精灵的血脉，世人都那么传说。 尽管谁也没见过活着的精灵。 就仿佛在卡珊拉之前，没人见过活着的龙族一样。 据传失落年代的人族和精灵有过交集，那个年代又称作黑暗年代，关于精灵的身影早就无迹可寻，唯有远渡重洋——海洋浩瀚无边，没有正确的航道也不行。 当人们再度见到精灵和龙的时候，多半会认为那是来自黑暗年代的种族，乘着歌谣的翅膀横跨时代而来。 因为这片大地的人们上次接触龙族尚是在百余年前—— 一头可怖的赤龙从天而降，愤怒的破坏人类世界，它短暂出现过，但又极快的消失了，就像是一次意外。 这次卡珊拉带来的龙族明显不同，天空的龙群绝非偶然，古老的力量已然苏醒，阴影蠢蠢欲动。奇迹与恐怖的年代来临，这也是诸神与英雄的纪元。 毕竟龙族都现身了，其他的异族还会远吗？ 罗曼听着桑娜说起战场上的事情。 她的脸色仍有些兴奋，亲眼目睹了传说中的生物。 桑娜描述九头龙的模样，颜色是红或黑，硬鳞质地像是山晶。有的龙体型如猛犸象，有的身长七八米，有的翼展将近十米。 它们是天空的主宰，双翅卷动气流，像是驾驭风暴，喷吐烈焰，大发神威。 可惜，它们仍被破碎弓手和惊涛骑士联手逼退了，不得不拉高百米，保全自身。 桑娜回忆当时的情况，说，“当时战场上的人和马都狂躁不安，可那些骑士依旧能冲上去，迪克大人说那些战马自幼喂食秘药，那些特殊药物能降低它们的应激反应，就算前面是悬崖也敢跳过去……白钢公主的战马最好，据说是神驹天马的后代，能拉动数万斤的东西，我就想谁会舍得让那样的战马当运力呢？啊，罗曼，我没说你……” “我也不……”罗曼敲了敲她的脑袋，“最多偶尔那么干。” 战马价格是挽马的十倍，双方各有用途，拿它们当运力，极容易损耗它们的潜力，一旦时间长了，那整匹马就废了。可如果情况紧急，让战马当运力也不是不行。 罗曼又问，“你觉得那些龙的战力怎么样呢？” 这个问题，他和杰特等人讨论过了，现在想听听桑娜的看法。 但龙族在军队里是个热门话题，一些观点早就默认了。 比如，河谷军和那些龙打生死战，不计伤亡的话，一个职业大队的数量应该换不来一条龙，可能要两个或者三个职业大队。 这个数字很恐怖了。 罗曼在诸王之战的死伤才多少人？算上辅助军也仅有五多千人，其中职业大队损伤不足两千人。 一条龙就能成建制的消灭罗曼两三个职业大队，称得上很离谱了。 当然，如果换成盾卫军或者惊涛骑士等，最多三五十个单位就能换掉一头龙。 综合素养越高、装备越好的军队，死伤也就越少。 但问题也在这。 龙没必要和你打生死战。 别说龙了，就算是一位高阶骑士，眼见不敌，自然会战术转进的。 罗曼的九阶骑士理论也只局限于双方生死战且装备一致，但凡九阶骑士会打游击那就不成立了。 其中装备是主要因素。 盾卫军的奥钢盾牌是超合金级别的，并且对能量法术的压制性极强。 山铜铠甲是超凡装备，一旦聚精会神，融入自身意志和能量，能提高铠甲防护力，就连震伤和炸药的冲击波都扛得住。 面对龙焰灼烧，盾卫军就算没有奥钢盾牌，只靠山铜板甲，也能坚持十来秒。 当然，这十来秒过去后，因为温度在积蓄的缘故，他们皮肤会慢慢融化，筋肉传来焦味，最终被活活闷死在里面。 换成秘银就截然不同了。 秘银甲的魔抗和物抗都极高，一百斤的白银和对应魔石熔炼成甲胄后，体积不变，却能极大的削减重量。 据说最高等级的秘银甲质地柔软如亚麻、轻盈如羽毛，坚硬度逾越钢铁，如雪层般冰冷又保暖，兼具延伸性和极强的弹性。它能量的传导性极佳，远比山铜板甲的性能更优异，能够最大限度的让穿戴者调动自身能量。 而精金铠甲就更不用说了，光是能量的隔绝性就是其余非凡金属望尘莫及的。 你尽管烧，一分钟内能让我感到热就算你赢。 那些非凡金属的价格也是天文数字。 奥钢的制造工艺失传，盾卫军用的都是几百年前的老货。 一副五百斤的山铜板甲就要上千斤的铜——更重要的是，山铜铠甲一旦成型，就没法第二次锻铸了，因为融入了生灵的精神意志，发生非凡变化，带来的结果就是熔点和硬度太高了。 盾卫军一旦迎来新人，神奥之王就得专门为其定制一身山铜板甲。生灵意志倒是其次，主要是不合身——除非遗存的山铜板甲和新人的体型极其相符，否则就得定制。 神奥宫廷的盾卫军数目不清，但诸王之战也就派来一百多人，盾卫军也是有任职时间的。 这意味着每隔三五十年，神奥宫廷最起码要定制一百套山铜板甲，共所需十万斤铜——不算锻造时期的损耗。 而这也仅仅是神奥宫廷所需，神奥贵族阶级同样需要山铜这种非凡金属。 神奥就需要这些铜了，那其余大地诸国呢？ 更重要的，是商业的流通发展也需要金属货币作为根基。 在这个生产力有限、铁器尚未普及的中古年代，金属货币本身就很昂贵了。 底层农夫用不起铜币、银币、金币，并不是很难理解的事情。 只能说这片大地就是这样子的，只要有铸造金属的能力，谁的钱多谁就强，有时候诸国还得立法，禁止铜币外流。但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桑娜听了罗曼的问话，想了想说道：“咱们打不过龙，但莫妮卡和格温她们说，如果有席位女巫的话，那屠龙的成本就不会高到没法接受了。” 罗曼轻轻把玩着桑娜那紧致的脸蛋肌肤，“你是说玛格丽特？” 一直沉默如背景板的夏斯塔这时出声说道：“玛格丽特的法术对弱者有效，施法对象越弱，效果越强，但对龙那样强大的生命就没什么效果了，她很难牵引龙的灵魂。” 同样是背景板的玛格丽特不言不语，只是轻轻点头。 夏斯塔清冷的脸庞流露出些许伤感，她说：“如果我的老师蕾欧娜在、如果寒霜女巫瓦莉娅在的话……殿下，就算没有那些辅助军，她们也有独自屠龙的能力。” 罗曼轻叹，他不止一次的对此表示惋惜。 尽管素未谋面，但他也从夏斯塔的口中得知两人的许多来历事迹。 一者是女巫林最强大的女巫。早在圣城身陨。 一者是异族女巫——寒霜的瓦莉娅来自寒霜部落，体内流淌着巨人的血脉，如今身在北方大地。因激活霜巨人的血脉、以及使用神器的副作用，昏迷不醒已有三年多了。 桑娜见到这句话触及到夏斯塔的伤心往事，有些过意不去，她小声说道：“女巫林还有别的席位女巫呢。” 迷时的莫娜、双子的菲莉西雅、先知的伊莎贝拉。 先知作用特殊，战力不高，暂且不提，反正若要屠龙，无论是莫娜还是菲莉西雅姐妹，都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她们不来帮我呀。” 罗曼将桑娜拥在怀里，尽管女巫林往起源城迁移了一批女巫过来，当做投资，免得被一锅端了——夏斯塔等人不算，她们是流亡女巫，是放出去的饵，女巫林不管她们的死活，她们转而寻求起源城的庇护也不算是背叛女巫林。毕竟既保住命了，也完成了吸引火力的任务，算是双向奔赴。但女巫林要说举家来投还是夸张了。 这些席位女巫里，罗曼最希望得到的就是先知女巫了，激发潜能的法术太强了。 可他盼啊盼啊，怎么也盼不来，有时候会阴暗的想让苍月崩溃，到时候那些女巫无处可去，就都只能乖乖的来到他的土地上给他当牛做马，而他也会给大量的草，啊不，是报酬。 罗曼这样想着，心中渐渐有些躁动，渴求的欲望开始燃烧，他感到腹部有一股热流上涌。 高端战力的培养难度太高了，太高了，不如去捡现成的。 如果说一阶二阶就是一位低级骑士，三阶勉强脱离了低级骑士的范畴，四阶五阶就是名副其实的中级骑士，那六阶七阶就是高级骑士了。 而事实上，大多数高级骑士都是六阶。 根据夏斯塔所说，圣城的五位圣骑士有三个是七阶骑士，两个是八阶骑士，都是教廷天板级别的战力了。 罗曼提升使徒属性，都是优先挑选潜力巨大的使徒提升——起步越低，潜力越大，因为所需资源越少。 将全属性5e的普通人，提升到全属性5d的三阶骑士，消耗的资源也是最少的。 再往上提高……不是想不想，而是能不能。 将一位三阶骑士提升到四阶，等于将十个普通人提升到一阶骑士的水准，性价比极不划算。 越往上，资源消耗越恐怖。 罗曼计算过，将一个使徒的五维属性全都拉到a级，肯定是九阶骑士了。 可其中消耗的资源就真的等于上万个低阶骑士了。 养不起，真的养不起。 而且，也不是所有的使徒都能提升到a级的，就算他真的砸下去那些资源，如果使徒本身素养不过关，那止步于b级是正常的，后面掉落掉c级也是正常的。 起源城底蕴太浅，还是经不起折腾。 能有现成的战力就好了。 罗曼见到一只小手从下面伸上来，轻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罗曼，她们不来，我来帮你好了。” 罗曼掐了掐桑娜的脸蛋，手感真的极好。 “你现在还不够格。”他说，“你先打赢卡奥再说吧。” 小女巫战斗力最多等于一位三阶骑士——三阶骑士能穿着几百斤的铠甲走动，她就不行了，耐力和承受力都有限。 桑娜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发苦起来，“别提他了成吗？” 这个名字太讨厌了。 每次她想揍他的时候，都被反过来揍了。 可恶，明明她是女巫，为什么就是打不过一个麻瓜呢？ 卡奥上过战场，但她现在也经历过诸王之战了。 “我现在不行，但我以后会变强的，成为新的席位女巫，她们都说我有这个潜力……”她说，“那样的话，罗曼你就不会烦恼了，就能少死很多人，就能去屠龙，去打教廷，去做许多许多的事情，因为你有了我，我会陪在你身边……” 罗曼听她说的真情实意，既感动又欣慰。 这就是他第一个五星使徒啊，比什么不靠谱的妖艳贱货都强。潜力高，忠诚度也拉满了。 桑娜接着顺杆爬上来，在罗曼的耳边轻轻说道：“所以，罗曼，你赐福给我吧，我来帮你横扫所有敌人。” 一瞬间，罗曼所有的感动全都没了。 他笑着说道：“你是第二个对我索要赐福的人。” 桑娜眨眨眼，一副小娇妻的样子，有些问题问出来就会有个答案，而有些答案恐怖又惊悚，她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挑明了说的。“那第一个是谁呀？” 罗曼狠狠揉捏着她的脸。“格林。他和你一样，都觉得我能让你们无止尽的变强，但我要真有这个能力，早就带你们杀出去了。” 桑娜含糊不清的说道。“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我给你两拳你要不要？” “啊？” “他要了，但我还没挥拳呢，他就逃走了，一点都不老实。” 桑娜心生退意，她被卡奥从小打到大，实在不想挨打了。 “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 “放心吧，你又不是格林，我不会打你的。”他说着。 你已经打了。桑娜有些龇牙咧嘴，有点疼，但疼得不那么厉害，反而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她鼻子里嗅着越发浓郁的味道，一时间快窒息了。 “让我检查检查你发育的好不好。” 玛格丽特静静的听着看着，但夏斯塔有些坐立难安。 桑娜已是少女，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早就成年了，但这是大厅啊。“殿下，我去外面守着。”她说罢，忙不迭的拉着玛格丽特离开。 推书——《别再催眠我了，反派皇女！》穿越异世界，林恩开局被人掳走。 对方是原著中的反派皇女，为了掌控他，要拿他做催眠实验。 危急关头，林恩急中生智，伪装出实验成功的模样，用演技骗过了对方。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因为原著中她的结局十分凄惨，身边的人也没一个好下场。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林恩表面上营造出被催眠的假象，暗地里则随时准备跑路。 可渐渐地，事情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皇女日记》 【实验成功了！】 【作为唯一的样品，我决定把他留在身边。】 【由于脸上的咒印，在世人眼中我形貌可憎，可他却说我很美。】 【我很开心，因为人被催眠时说的是真心话。】 【独处时，我心血来潮，吻了他一下。】 【这种感觉很奇妙，令我有些失态，好在解除催眠后，他不会保留刚才的记忆。】 【所以，再大胆些也没关系，对吧？】 (本章完) 356.单章说明 单章说明 前面那段剧情被我申请封掉了。只能说彻底暴露了短板，剧情设计能力一塌糊涂。 我是想写好的，只是用力太猛，内容写的太变形，有个老爷说我写的太意识流，是一点没说错——但我后面会修改的，改好再放出来。 这段时间恰逢有事，各种琐事缠身，本来预计月底还更，可现在……各位老爷们也知道了。 诸王之战硬控五天，卡文卡得不像话，写的还稀巴烂。 所以还更和改文等事宜要等到下个月了。 写作过程中本来就会遇到各种各样、各种各样、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我会尽力去弄好它，向老爷们赔罪了。 (本章完) 357.第352章 军事堡垒 第352章 军事堡垒 桑娜是个极其健康的孩子，她身段柔韧的像猫，爆发力像是豹子，耐感官极度敏锐，体能比常人要充沛。但对于正儿八经的征战骑士来说就显得有些耐力不足了。 桑娜的身体和夏斯塔、玛格丽特截然不同，后面两人终究不是真正的少女了，她们很成熟了，没有那种热烈的生命力从身体里迸发出来的蓬勃感。 懵懂、灵动、羞涩，罗曼也很难精准描述出来。 但毋庸置疑的是，他很喜爱她，所以检查她的健康也成为了很重要的事情。 没到一个小时，桑娜浑身皮肤通红，汗淋淋的。 她坚持的时间很短，这可能和她首次接受体检有关。 她眯着眼睛趴在桌子上，一脸满足的样子像是吃到鱼腥的猫。 这是个小插曲，罗曼插着她把她送进卧室休息，又在卧室折腾了小半个小时。 他有些意犹未尽，还能多玩几次，反正玩不坏，少女肌肤弹性和恢复力都很强。 但奈何现在有别的事情要做。 …… 诸王之战的影响极其深远。 最直观的是，罗曼失去了稳定的羊毛供应基地。 冰岛是一座居住着数百万人的岛屿。 上任冰岛之王亚尔曼是伊奥三世的忠实盟友——尽管他们数十年来也就见过两面，但那份盟约在百余年前便确定了。 亚尔曼年近五十，身体硬朗，他的臣民都认为他最起码还能当二十年的国王。 因征服者秩序的缘故，亚尔曼陛下同样认可罗曼的贸易特权——免除商税、关税、过路费等费用。 冰岛之王力排众议，将冰岛出口的羊毛份额挤出来，分配给了起源城。 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罗曼的船队从冰岛购买一百多万斤的廉价羊毛，成为了纺织厂原料的主要来源。 这种全国性的商业贸易没有国王点头可不行。 毕竟这种大宗贸易，倘若没有本地政权、当地贵族的配合，那是不可能大量购买的。 就算起源城有钱、能买，那也得逐个去谈。 这个过程要不断扯皮，讨价还价，而且没有保障——费尽心思谈好的生意，可对方想反悔就反悔，想抬价就抬价。 因为冰岛贵族不怕河谷之王。 就得需要一个有手段、有威信的冰岛国王来监督这件事情。 但新任冰岛之王刚登基，而斧卫队在诸王大战里死伤惨重——斧卫队是冰岛王室力量，其成员也都是王党贵族出身，都是良家子，出来两千多，结果回去的不足一千。 王室一方的力量极大削弱，就等于其他贵族的话语权增加。 罗曼甚至不能去想当亚尔曼的骸骨送回冰岛的时候，那边的局势该有多乱。 他只希望冰岛的局势能快点平息下来。 价格不是问题，钢铁换羊毛，他换多少都是赚的。 很担心新任冰岛之王不给罗曼贸易的机会。 不过，今年的羊毛贸易在秋季就结束了，留给了他足够的缓冲时间，撑个一两年肯定绰绰有余了。 毕竟两座城池加起来也就二十多万人，纺织成品也极早的发放出去了。 公民农每年能免费拿到两套衣服，适用于冬夏时期——夏装的用料远比冬装少。 而自耕农要赊账才能拿到厚实的衣服。 一枚铜币能买到一斤衣服，四枚铜币就能使人过冬。 赊账的方式很简单，拿出居住点的户口簿，在上面做记号——一个家庭拿了十斤衣服，就标十个铜板的记号，等还账的时候再将记号划去，同时上面还有他们赊账拿到手的农具、厨具、家具等。 普通的自耕农家庭，一家三五个人口，少则欠罗曼20枚铜币，多则欠50枚铜币——这是家庭的起步资金，所以初始金额较大。 自从罗曼重新定义自耕农后，除开公民农、技术工种、养殖工人、纺织女工等。两座城池大概有十二三万的自耕农，其中丰饶城占了九万自耕农。 这十几万自耕农共欠罗曼三四万枚金币。 因为利息的缘故，今年欠了20枚铜币，到了明年会变成24枚，到了后年就会变成28枚。 自耕农通过计算就能知道，如果手脚勤劳点，明年只要还给罗曼四百斤小麦，就能把赊欠的账务一笔抹消掉。 可一次性还清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一个自耕农家庭今年深耕了二十亩地，其中十亩地的收成是罗曼的税，另外十亩地才是他们的，倘若亩产二百斤，那每年所得两千斤——这是理想情况。 良田还好说，能亩产两三百斤小麦，可荒地土壤要改良，头一年能有百五十斤的收成就算不错了。 并且，他们不是每天都能在地里干活的。 农忙时期种地，农闲时期服役。 起源城的自耕农在全力垦荒，和残酷的大自然搏斗，没法服役，暂且不提。 而丰饶城的自耕农，在农闲时期最起码要抽调两万个劳动力去投入基建大业中。 缺点是管理方面有漏洞，但罗曼觉得有漏洞很正常，哪个政治体制没漏洞？ 他只要定期抽杀几个钻漏洞的管事或者居住点代理人，就能有效遏制不好的现象。 这也是他长期坐镇丰饶城的效果之一。 只要罗曼还在这片土地上奔走，就能极大的震慑人们内心深处魑魅魍魉。 …… 罗曼在丰饶城又转了一圈，规划冬天的基建进度。 冬季就是个大农闲季节，丰饶城最高能动员五六万个劳动力去进行基建工作，其余人手负责提供后勤。 因为自耕农家庭底子太浅薄了，没有存粮。 农忙时期集体吃大锅饭，可农闲时期还要想吃饱饭，就只能去服役，吃工作餐了。 服役者每天都能尝到油水，比农忙时吃的还要好。 经过这两年的疯狂基建，现在丰饶城姑且算是有模有样了，最起码每个居住点都能畅通无阻的串联起来了。 人人都有砖房住、人人都有冬衣穿，蜂窝煤和铁炉子也不缺，粮食也不缺。 但罗曼仍然不满意。 他自顾自的道：“只靠这座城市不够啊。” 夏斯塔和玛格丽特跟在罗曼背后，她们觉得丰饶城现在挺好的。别看所有的自耕农都背负着沉重的债务。 但有债务说明有稳定的还账能力。 而且借账也是笼络人心的一种关系，农夫借的越多，两者关系越深，因为领主不能随便抛弃他们——把他们当奴隶卖了都还不起。 居民稳定度+5。 所以在两人看来，在这片大地，丰饶城的幸福度仅次于起源城了。 她们是不清楚罗曼是怎么想的，夏斯塔平时极少接话，她和罗曼除非在床上会发出相似的声音，在平时是没什么共同语言的。 夏斯塔：我只是个莫得感情的暗杀女巫，你让我参与行政管理和规划方向是不是有点为难我了.jpg 她看了看玛格丽特，后者一副神游的样子。 她想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桑娜在罗曼耳边说的那些极小声的话。常人肯定听不到，那瞒不过她的耳朵，那个小女巫在表明志向，希望得到更多的宠爱，然后他们两人就缠绵了起来…… 她忽然有些不舒服，桑娜很主动，而她却没那么主动，如果不是那天误闯进去……时至今日，她依旧将那件事当成一项任务或者工作。 进行这项工作的人换成玛格丽特也可以，后者是沉闷的性格，同样担当近侍的职位，而她也没有理由去和玛格丽特抢着干，所以每天轮流来吧。 可她还是首次见到那样主动的女孩，一时间大受震撼，莫名有些危机感。 她心想着是不是应该主动说些别的，而不是像是个雕塑一样伫着，夏斯塔便说道：“丰饶城已经够了吧。” 罗曼回头看了她一眼：“教廷很快就会出兵攻打这里。” “那咱们出兵迎战就好了，就和以前一样。”夏斯塔说，但她发现罗曼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她，深深的刺伤了她。 她抿着嘴，神情清冷，心想着赶紧毁灭算了。 罗曼说：“以前这不是咱们的地儿，怎么打都行，但现在不行了，我需要一个稳定生产的大后方。” “让军队挡住敌人不就好了？”夏斯塔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她这三十年来都在学习法术，是个合格的女巫，对于单打独斗有很深的理解，在别的领域是一张白纸。 “不行啊。”罗曼摇头，丰饶城是无险可守的荒郊野岭。 既不是战略咽喉，又无坚固城墙。 这就是传说中的兵家不争之地，不然也轮不到康德伯爵占着。 要抵御外敌，就要修建城墙要塞……将整个丰饶城护住的成本太高了。 它说是城市，但实则和现代城市差不多，真正有城墙的就只有丰饶城堡了，但丰饶城堡容纳两百人都嫌多。 一旦敌军压境，从四面八方而来，罗曼势必要分兵抵御，否则对方就能长驱直入，直接怼进丰饶城里。 各个居住点、所有耕地，都要面临战争威胁。 就算分兵也拦不住。因为那条扇形防线足有数十上百公里。 一旦全面开战，丰饶城会直接成为前线，而不是后方，所有的建设都会暴露在敌军刀锋下。 罗曼给夏斯塔解释了这些概念，后者能理解，但想不到这层。 御姐的脸上浮现出纠结的表情，这也是她不想接话的原因，她对战争、生产、管理一窍不通。 如果搭话的话，罗曼只要解释就行了，而她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呢？”玛格丽特这时说。 罗曼觉得她是有点憨憨的，但她从不废话，往往能一针见血。 他回答道：“在寒风镇、莱斯特城堡、黑鸟林、夏恩领、苹果城镇修建城堡，我只要在那些地方分别安插五百精兵，就能让敌军如芒在背，不敢深入。” 玛格丽特对这些也不清楚，但见到他稳操胜券，脸上满满的自信，便不再多说。如果罗曼兵败，她会保护他撤离，如果保护不了，那就一同陪葬，共赴死亡世界，那也是妙不可言的事情。 罗曼才不在乎玛格丽特的奇思妙想，兵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诸王之战他也没败，河谷军撤兵是因为黑铁之王已死，征服者秩序崩溃成为定局，再打下去是没必要的事情了，不如筹备二番战。 他说的军事堡垒就是其一。 罗曼所说的那些地方其实都有贵族城堡，城堡普遍坐落高处，地势险峻，就算有千军万马也攻不进去。 离丰饶城短则四五十里，半天功夫就能抵达。长则百公里——这就意味着他们会把补给线拉的很长。 除开苹果城镇外，其余领地的面积太小了，需要扩建和改良。 或者说，这一片儿的势力都是鲶鱼和鲤鱼级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诸王之战中的任意一方势力都是大白鲨，能轻易横扫它们。 而大本营就在这里的罗曼属于是虎鲸级别的了，要吞并小鱼小虾就非常容易。 只要这些钉子安插到位，教廷军尽管攻过来吧。 你敢来，后方的军事堡垒会迅速出兵，从背后给他们一拳。 截断补给线、杀人放火、夜袭敌军。 这些操作极容易使得军队崩溃。 …… 罗曼对于城堡始终是不屑一顾的态度，就是因为城堡是缺陷极大的防御工事。 康德伯爵在沟谷战败，躲进城堡里安然无恙，可罗曼压根不在乎城堡有多难攻破。 你有城堡，但那些底层农夫可没有。 要护就把他们全护住，要么就不护。 修建长城也不行。 罗曼的扩张速度很快，今年修建的长城，他明年就扩大领土范围了，修建速度不如扩张速度。 而且这种级别的长城，在中古时代，其成本就等于二战时期修建一条马奇诺防线。 军事堡垒的劳动量就小很多了。 两三千劳动力用两个月功夫就能建起来一座堡垒，五座加起来最多用一万余人。 罗曼准备今年把军事堡垒搞出来，在里面储存大量军械粮食，应对明年战事。 他是行动派的，直接就派人拉着车队，派遣劳动力，往各地而去了。 其中三百位智库全程跟随，智库不止要监督工程进度，还要勘察当地的资源，比如这片领地适合发展哪些产业，什么地方适合深耕开荒，什么地方适合建砖窑等，这些关系到未来的建设计划。 仲冬之月，罗曼收到了一份信件，来自橡木领的信件。 白钢公主伊奥塔希娜即将来到这片土地。 (本章完) 358.明天中午更新 明天中午更新 今天重新构思了诸王之战，等改好后会全部放出来的，原本订阅的老爷不用重复订阅了，订阅是不会亏损的。如果有老爷不满意的话，可以进群，简介有群号，我在群里多发几个红包，当做弥补了。 另外，明天中午更新，今天就没有了，抱歉了，各位老爷们。 (本章完) 359.第353章 狠狠摄你的政 第353章 狠狠摄你的政 白钢公主并非独自而来。 白骑士、黑骑士、橡木精兵随同她一并来到丰饶城。 橡木血脉和树同姓，并且将橡木林称作是‘神木林’。 他们认为那种树具有不朽神性，在幼苗成长期间，他们会哼唱些史诗的歌谣，用秘法来增强橡木灵性，最终得到质地坚韧，强度极高的木材，远比寻常树木强一大截。 最终成品强度堪比钢铁，重量却仅有钢铁的十分之一轻盈。 橡木公爵精兵普遍拥有着那种材质的装备，也是三位公爵中唯一一个能做到大规模列装的超凡武装，明面上就有三五千的橡木精兵。 据传，橡木精兵耳朵较尖、颜值较高、动作敏捷。 因为他们的血脉绝非凡俗，拥有着森林之子的部分特征，身体素质也比常人要强，每位精兵普遍有着二阶骑士的素养。 这是一次会晤，罗曼不得不亲自来接见。 白钢公主过去名声不显，其光辉被黑铁冠冕所遮掩，如今锋芒毕露天下惊——当然，比她强的多了去，可黑铁公主仅有两位。 如今，她自称黑铁之王，伊奥诺斯的血脉流淌在她的血管里，强壮又美丽，五官深邃，发如红河，像是高山的白石。 罗曼穿着华丽的贵族服装，打扮的很正式。塔希娜穿着白色戎装，风尘仆仆，骑乘那只叫做‘劫影’的神驹而来。 他对她说道：“公主殿下，我们都已尽力，可惜未能挽回国王陛下的离去。” “该哀悼的早就哀悼过了。”塔希娜说，“罗曼勋爵，我需要你来帮助我。” 她很直率，第一句话就说出了来意。 罗曼却摇头道：“公主殿下，您要是来做客的，我会很欢迎，但您要是来收小弟的，那您就打哪来回哪去吧。” 塔希娜皱起眉头，她背后的一位金发俊俏的男人这时说道：“罗曼大人，我觉得您对黑铁之王尊敬一点比较好。” 罗曼转头望向他：“你是谁？” “莱恩·橡木之子，恩雅。在精灵古语中的意思是‘绿宝石’……” 罗曼得知恩雅是橡木公爵之子、橡木精兵的第一元帅，他说道：“行吧，小宝石，听你的，但我面前站着一位黑铁之王，黑堡也有一位黑铁之王呢，你让我去尊敬哪个？” 恩雅听到这话，愤愤道：“我觉得您应该能分辨出来哪个是真王。” “我就是真王。”罗曼看了两眼恩雅，精灵血脉比较罕见。 他金发碧眼，四肢细长，样貌身材可谓出尘，堪比夏斯塔和妮丽儿。 “我没否认这个！我是说……”恩雅有些年轻气盛。但罗曼没理他，说道：“先进城堡再说吧。” 他将众人领进丰饶城堡，恩雅见到这座城堡并不宽阔，造型也不美观，顿时吃惊道：“您的行宫就是这种地方？” 他以为是什么前哨堡垒呢。 相较于橡木领的白塔而言，康德伯爵的城堡等于乡下地方。 苍白之塔整体是用洁白的石头砌成，夏季凉爽、冬季保暖，高洁美丽仅次于教廷的圣城。 罗曼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只说道：“条件有限，将就将就吧。” 城堡厅堂这里是他的办公区，也能成为会客区，紧挨着壁炉，壁炉里的柴火烧的正旺，传来热烈的暖意，驱散冰冷的空气。 恩雅像是个小话痨、孜孜不倦的说道：“您为什么不修建更高大坚固的城堡呢？这可一点都不符合真王的身份。” 罗曼说，“我没人手。” “那您的人哪去了？” “我让他们去修军事堡垒去了。” 罗曼将丰饶城堡翻修扩建的人力成本抵得过一处军事堡垒了，他从不做这种亏本买卖。 恩雅讷讷道：“看来教廷给了您极大的压力，不过我们也是为此事而来的。” 白钢公主也说：“我们是来支援你的。” 黑堡、龙堡、白塔离起源城是一样的远。 白塔是在大陆最南端，起源盆地是在大陆中段，他们来一趟并不容易。 “哦？”罗曼有些惊讶，他后知后觉的想起白钢公主是带来了三百橡木精兵和数十位黑白骑士，这是一股不弱的力量——但他以为这是使节团呢。 “你们是来帮我守城的？” 恩雅慷慨道：“正是如此！我和公主殿下说服了橡木大人。” “莱恩大人并不想要出兵。”塔希娜说道，“因为他们的使命不在这儿。” 征服者让橡木家族堵住大地缺口，南拒冥海，北拒黑铁大地，地形封闭的不像话，百余年来就打了两场战争，一场在寂静谷，一场在黑堡。 让他们出兵属实不易，最终白钢公主说服了那位公爵。 因为橡木血脉依旧尊黑铁之王，只承认伊奥塔希娜，不承认怒潮公爵在黑堡扶持的伪王。 罗曼稍作思索就明白了。 橡木反教廷，起源城同样反教廷。 在白钢公主看来，双方寻求合作是必要之举，最起码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河谷之王抗压。 这股兵力有好有坏。坏处在于他们只听命于塔希娜这位黑铁之王。 但罗曼认为好大于坏，也就接受了这股援军。 毕竟来都来了。 正好也校验一下橡木精兵的战力，对河谷军也有好处。 一些特殊血脉者的身体素质普遍高于常人，橡木精兵就是这种人。 罗曼认为这是基因问题。 他刚来斯格镇时，遇到的大盗博格，巅峰时期有四五阶的实力，这和优良的血统是分不开的。博格体内有北冰的血脉，而黑铁大地的人们对北冰人有另一种称呼——‘北冰蛮族’。 没错，蛮族也是异族一种。 但伊戈太近，精灵太远，冰岛王国的居民十有八九是伊戈混血，久而久之，就没人把伊戈人视作异族了。 同理还有高原蛮族，以及森林蛮族等。 河谷军未来的敌人就是这些，多熟悉熟悉没坏处。 到了傍晚。 罗曼安顿了他们，举办晚宴，以主人的身份欢迎他们的到来。 丰饶城堡的伙食还算不错，最起码让橡木领的客人大开眼界了。 一场姑且算是宾主尽欢的宴会结束后，罗曼刚离场，察觉到白钢公主跟过来了。 罗曼转身说道。“公主殿下，我给您安排的房间不在这儿。” 她说，“我是来找你单独说话的。” 罗曼答应了，让夏斯塔和玛格丽特守住通道的两边。 “有什么事您就尽管说吧。” 白钢公主开门见山的说：“我让莱恩大人出兵为我收复黑堡，但他不肯，因为他说他的使命不在那儿。”她重复了那句话。 “看来咱们这位橡木大人听宣不听调。”罗曼说。 能不能收复是其次，但橡木公爵的态度很明显了，他只肯偏安一隅，不乐意掺和大地局势——这或许也和橡木领的封闭地形有关。 白钢公主也没办法，橡木公爵的独立性极强，就算伊奥利恩还活着也调不动，橡木公爵能派兵勤王都算不错了。 “所以我要你来帮我。”她又重复了那句话。 “做不到，公主殿下。”罗曼也很干脆的回答道。 伊奥塔希娜的脸庞浮现出不解之色，她觉得罗曼这个人超级难理解，她能看得见每个人的本性，但罗曼佩戴了琥珀，她只能看出后者没有撒谎。 她从来学不会试探，也不犹豫，直接问：“为什么？咱们结为姻亲，你坐镇这里，我带领你的军队去打仗，把黑铁大地重新夺回来，我的王位也可以让给你坐。” 征服者王朝统治了黑铁大地百余年，如果计划成功，那么接下来的黑铁大地将由罗曼王朝来统治。 她自问这是谁也抵挡不了的诱惑。 罗曼轻笑起来：“那公主殿下你要什么呢？” “我只要战争！但别的军队不行，满足不了我的需求，只有你的军队是最好的……”她亲眼所见，每一位士兵基本都不比铁卫逊色，而铁卫只忠于黑堡，黑铁禁军和白骑士的数量又很稀少。 罗曼权当塔希娜在说笑，军权是能随便给的吗？ 你让我当王，你来当摄政王是吧？那不行，摄政王怎么说也只能由我来当，狠狠摄你的政。 “公主殿下，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海盗王亚历克斯呢？他很乐意拿到黑铁之王的法理资格，而且，海盗世界在崛起，您应该知道，那个卡珊拉带着龙族帮助海盗，未来海盗才是对抗诸神世界的主力。” 白钢公主顿时脸色冰冷：“我乃王者血裔，你让我与那群野龙共舞吗？” 很显然，这个提议完全没让她满意。 她冷冷的说：“若非你姓裂甲，我怎么会看的上你。” 其实她觉得他们是同类，他本身就有裂甲公爵的继承权，本身就是王爵，又是征服者勋爵，地位高贵，是名副其实的大人物，远非市井草根可比，空有武力不行，如卡珊拉那样的驭龙者也被她骂的狗血淋头，嘲弄那肮脏女巫连宫廷弄臣都比不上，一介贱民也敢染指黑铁王座。 派恩·怒潮就算扶持伪王上位，扶持的也是她的弟弟。她的大哥伊奥诺斯宽厚正直，是比她更合法、更有能力的王位继承人，他英年早逝时她不过十三岁，她的弟弟妹妹在成长过程中都有不堪表现。她坚信王位是她的，重铸征服者荣光，而她的父王对此也并无意见，早就立下遗嘱——只是现在局势发展到拿出遗嘱都没用的地步了。 她那位游手好闲的弟弟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这是征服者家族的耻辱，她很想怒叱后者做不到宁死不屈，臣服于教廷和怒潮，丢了家族颜面，真是罪该万死！ 罗曼也算是看出来了，白钢公主重视血统和能力——当然，这不算什么过错。 在这片大地，王侯将相就是有种的，而她就属于特别有种的那位。 诸王大战中，她劫营、冲锋，带着白骑士和黑骑士在战场上纵横，本人最起码有五阶骑士的水准。 她不过二十五岁，就触碰到高阶骑士的门槛了，这武力不是靠非凡资源能堆起来的。 别人觉得理所当然，毕竟白钢公主的血管里流淌着征服者的血。血统纯正的不像话，按照桑娜的说法，有种返祖的感觉。 罗曼亦是如此，身负裂甲血脉，身体发育情况极好——一些基因不好的人，就算小时候营养再丰富，该长不高还是长不高。 他就算给使徒加点，那些底子差、基因不好的人该在低阶打转还是在低阶打转。 这是客观差异。 伊戈蛮族天生就是狂战士的苗子，这些事没法说理。 白钢公主说。“我在前线打仗，你在后方支援，我向你许诺，打下来的土地都是你的，你就是未来的黑铁之王，你能得到那个王座，还能得到我，你不觉得我很漂亮吗？” 罗曼扫了她一眼，伊奥塔希娜一袭白衣，将近一米八的身高，身材丰满，健康的不像话，臂膀和大腿很有劲，肌肉真的有种白钢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如她所说，她的五官极好。 或许那些喜欢白幼瘦的男人欣赏不来这种强壮的美丽，但罗曼却不讨厌一位如冬季清晨般的女子。 现在是仲冬的季节，城堡里气温很低，她却不觉得冷，穿着王室的礼服出席晚宴，胸膛很挺拔。战争时候用白布束缚着，但现在却挺立在罗曼面前，她微微前躬，胸口沟壑极深，引力极大，散发出无声的诱惑。 “你不想摸摸它吗？” 伊奥塔希娜抓住罗曼的一只手，引导着他去抓它，但罗曼挥手就打断了这个动作。 白钢公主肯定没学过美人计，她表情如常说，“黑堡城破前，我父王就提前将黑铁国库的财富偷运出来了，尽管没全部运走，但成箱的金币、宝石、知识，他说那些奇珍异宝、能工巧匠、黑白骑士都是我的嫁妆，价值连城，我将它们带到了橡木领，只要你点头，我就可以把它们带到你这里来。” 但罗曼说道：“公主殿下，您可能不知道，我是这片土地唯一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没有人能越过我的意志，也没人能和我并肩，因为我觉得你们统统都不配……” 他说，“别这么看着我，你想收复黑铁大地，我可以支持你，帮助你，但不是以姻亲的方式——只要你肯对我下跪，跪在我面前，我就会帮助你，狠狠的给那些叛臣一拳！你觉得怎么样？” (本章完) 360.第354章 制度的优越性！(被封章节已放出六章) 第354章 制度的优越性！(被封章节已放出六章) 塔希娜脸上没了和善，她轻轻磨牙。 罗曼在侮辱她。 奇耻大辱！ 更耻辱的是，她能从那句话里听得出真情实意。 她想找个可靠的老公，而这个家伙却要找条忠诚的狗？ 塔希娜很想问一句：你脑子没毛病吧？！ 落魄凤凰不如鸡这句话不假，但她现在还没落魄呢，她依旧是黑铁之王、白钢王女。 她看了他片刻，说道：“我真是看错你了！我本来觉得你是个好人选，可现在觉得你是个不知尊卑的狂徒。” 罗曼就知道这事成不了，漫不经心的说道：“公主殿下不肯就算了。” 反正他没亏什么。 “就凭你这番话，我就可以剥夺你的所有爵位！”塔希娜没夸张，一旦传出去，这番话真的会成为战争的导火索。 别人都骑在她脖子上了，别说她能不能忍，主要是她手底下那批黑白骑士也忍不了。 但罗曼和塔希娜都没将这段对话公之于众的打算。 这本来是一场密谈。 罗曼像是说了件寻常小事：“你要是能做到的话，那我就会换一套说辞了。”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吧？ 你这家伙真无耻啊！ 伊奥塔希娜惊觉这就是河谷之王的真面目，原本对黑铁王室的温驯和服从都是假象。 现在原形毕露了，伪装被彻底揭开。 如此狼子野心之人，现在就敢让她跪下，以后要做什么她都不敢想了。 必须要出重拳了！ 她一拳捣在罗曼腹部，让他因神经反射而弓身下来，她趁机抬起右臂，一肘子狠狠的尅在他背部，让他趴在地上，抬起头一脸痛苦的看着她扬长而去…… 幻想的动作很流畅，但她不至于无谋到这种程度。 伊奥利恩将她视作王位继承人，为了磨炼她的性子，让她多看多听少做少说。 如果她不行就换她的丈夫当黑铁之王。 早在一年前，伊奥三世派遣重臣和河谷之王讨论过此事，但罗曼没答应。 伊奥利恩很纳闷，居然有人嫌弃他的掌上明珠。来人！给我砍了！什么！砍不了？那就算了。 她也很纳闷，你懂不懂我什么条件啊。 理论上来说，谁娶了她谁就一步登天了。但她的结婚对象绝不可能是凡夫俗子，只有王爵血脉能配的上她。最起码是怒潮大公的长子那个级别的——后者在前两年迎娶了盖尔大公的妹妹赫娜。 那时候怒潮和裂甲就有些不对劲的苗头了。 所以她和父王选择了偏远河谷的王者——主要极看重起源城的战争潜力，盘算着怎么将其纳入囊中。 当然。这不算阴谋，只能算强强联合。 河谷领主用了短短三四年功夫，在资源受限的情况下，就从穷乡僻壤的落魄贵族成为一方诸侯。 如果给了他更多资源，那岂不是等于征服者在世？ 至于给多少资源？那自然是有多少给多少。 肥水不流外人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罗曼可以当下任的黑铁之王，只要下下任的黑铁之王是伊奥塔希娜的孩子就行。 不过，谁也没料到局势会迅速恶化到这种地步。 塔希娜气恼的是罗曼屡次拒绝她。 一而再、再而三。 我白钢王女不要面子的吗？！ 塔希娜冰冷道：“会有人跪下来的！但那人肯定不会是我，因为伊奥诺斯之子绝不向任何人下跪！”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眼前这个出言不逊的傲慢狂徒后悔。 死皮赖脸的倒贴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为了顾全大局，她早就给他来一拳了。 她笃信罗曼躲不过她的突袭，要将他打致跪地是超简单的事情。 但后果可能没法收场。 来日方长，这不着急。 等到她向他展示足够强大的能力，宽阔的胸襟，惊世的智慧，让他自愧不如，到那时候，他就会知道今天错过了什么事情。 “公主大人你开心就好。”罗曼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他一贯追求效率，极少和人斗气，更不想争吵，吵架会让人泄气，不如憋着劲养精蓄锐，用实力说话。 塔希娜也是实干派，放完狠话就走了。 罗曼给她安排了城堡的房间，明面上给了足够的尊重。 第二日。 塔希娜起了个大早，侍女服侍她穿衣。 她虽是行军而来，但有侍女跟随，她从黑堡败退到橡木领，带走了所有能带走的班底，不至于成为孤家寡人。 “殿下，这儿的一切都太简陋了。”侍女对她抱怨。 她是宫廷出身，懂得诸多礼仪规矩，在这里全然派不上用场，对这里难免生出轻蔑鄙夷之感。 塔希娜欣赏着镜中明艳照人的白钢王女，她说道：“米莉，不舒服就忍着。” 侍女一脸幽怨的给她梳头发。 她们的公主有时候说话很呛人。侍女们都这样说。而作为贴身女仆，她深有体会。 “殿下，您真要嫁给罗曼勋爵吗？”她属于是陪嫁丫鬟那种，所以很关注这个问题。 塔希娜听到这个，不免有些牙痒痒，她说：“说不准的事儿，米莉，以后不要和我说这个。” 米莉见到公主殿下心情不悦，暗自感叹命运不幸。 她们出了门，刚好见到白塔的元帅。 恩雅是个看着就让人感到赏心悦目的金发帅哥，俊俏的不像话，可现在有些憔悴呢。 恩雅道：“早安，塔希娜殿下，昨晚休息的还好吗？” “还行吧。”塔希娜说。 她对生活环境要求不高，但她看恩雅的脸色就知道他昨夜没休息好。 按照贵族的社交礼仪，她应该主动询问恩雅的情况，这种行为叫做读空气。 但塔希娜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于是恩雅自顾自的就说了起来：“我过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但现在不得不说了，这里的冬天也太冷了吧，最起码比白塔冷十倍。” 塔希娜一针见血的指出：“你在南方待惯了。” 这片大地向来如此，冬天很冷，河面结冰，而橡木领的白塔却温暖宜人。 他们来到厅堂，见到罗曼和一众女巫早就开始吃上了。 米莉看的皱眉，恩雅代替她说道：“罗曼殿下，你没等我们用餐啊。” “有什么可等的？”米莉觉得这位勋爵大人和她的公主一样呛人，“一顿早餐而已，吃完了该干嘛干嘛去。” 米莉环顾那张铺着白布的餐桌，上面摆放着八种简单的菜品，如火腿和培根等，够吃，能吃，但不算丰盛。 她找到她觉得有些野蛮的本地侍女说道：“塔希娜殿下喜欢吃金莓酱，我昨天说过了，为什么今天没见到？” 丰饶城堡的侍女无辜的看着她：“我问过管事了，管事说我们没有这东西。” 没有就不上吗？米莉大为震惊。这个时候你们不是该想办法弄出来吗，弄出相似的代餐也可以。 唉，这穷苦地方。 米莉看着餐桌上的大人物们，觉得未来越发凄苦了。 罗曼用餐过后，便起身说道：“恩雅大人，你和橡木精兵可以在丰饶城自由行动，只要别打扰到别人就好，我这里的规矩和别的地儿不同，一切我说了算，你能理解吗？” “我明白的，客随主便嘛，我父亲嘱咐过我。”恩雅说道，“但我不太理解您说的‘一切我说了算’是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我掌管着所有的权力，什么时候吃什么饭、什么时候干什么活，全都由着我的性子来。” “这可真是……不可思议，您的暴政让我感到可怕。”恩雅震惊的说，“所有人都听您的吗？我是说没人造反吗？” “杀掉反对的人，给不反对的人一口饭吃。”罗曼发现这位橡木血脉更震惊了。 “当然了，你们帮我打仗，我自然也会提供给你们相应物资。” 只包食宿，别的是没有的，这是一群义务兵，给钱就变成雇佣兵了。就算给也只能给橡木大公，避免引起后者误会。 “您就慢慢用餐吧，我有事要去做。”罗曼说。 塔希娜站起来：“我也去。” 她这次所来，不止是援军，也是存了考察这片土地的想法。 她要亲眼看看罗曼的领土为什么要比别的贵族强， 学习，利用，然后将其打败——就和她以前学武一样， 但塔希娜很快就发现了，罗曼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只给领民提供一口饭吃、 罗曼做了大量的民生建设。 住处、厨房、学校、医院、道路、桥梁，可以说兼顾社会的方方面面。 哪个贵族能让最底层的贫民都得到妥善的安置啊？ 最起码就塔希娜所见，那些麻木的底层农夫都摆脱了穷困的地狱。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中古时代，起源城和丰饶城成为一道光了属于是。 你可以说那些底层贱民贪婪，无知，是个十足的蠢货。 但他们就算再贱，也不可能不知道哪种生活更好。 只要满足领民的衣食住行，就能得到底层民众的拥护和爱戴。造反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给谁当狗不是当狗？就只有当罗曼大人的狗才能维持得了现在生活的样子。 …… 塔希娜看懂了罗曼的统治理念。 强大的极权主义！ 简单来说就是罗曼管得太宽了。 罗曼一手掌握了所有的生产资料，但别的统治者也是这样做的。 但那些贵族只关注农民阶级的农业产出是否稳定，谁管你平时做什么。 可在罗曼这里……拉屎都得给我去专门的地方拉！ 谁敢触犯卫生条例，那必定邦邦给两拳。 所以罗曼对社会资源的利用能力是极其强大的。 问就是制度的优越性！ 给你们一百年时间也别想赶上我一年的发育时间。 塔希娜越看越是欣赏这种高效且霸道的做法。 尤其是罗曼的某些加速措施，狠狠的戳中她g点，让她浑身战栗、热血沸腾了属于是。 王者生来就是要统治一切的！ 以她的性格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天国！ 唯一可惜的不是她的天国。 她想起伊奥利恩试图推行重犁深耕，过程中遭到了重重阻碍，她的父王力排众议，通过政治手段，将政令强硬推行下去了。 只是时机不好，直接加快了黑铁王国的暴毙速度。 教廷把这盆污水泼到罗曼身上，但这不能怪罗曼，谁让赶上天灾了呢。 塔希娜对此心知肚明，她只将矛头对准那些背叛王室的贵族身上。 不就是一次雨灾吗，结果整个天马平原都陷落了，没有基层管事的配合，圣战军怎么可能把天马平原视作根据地围攻黑堡。 一群虫豸！无能废物！ 成事的本事没有，坏事的本事一大堆！ 等我杀回去就把你们全屠屠了！ 塔希娜试图学习罗曼的管理手段，然后发现她学不了。 因为学习的基础是……她得首先有一块领地。 她在橡木领的身份是一位尊贵的客人，橡木大公承认她是黑铁之王，仅此而已。 要兵没有，要地也没有。 说得难听点她现在就是流亡政府。 而且，从新发展一片土地是需要时间的。 罗曼抢了不知道多少人，打了多少仗，才发展到这种地步的。 白钢公主其实也不喜欢治理土地，她想要现成的，她的性格其实极有侵略性。 见到丰饶城这片这么好的土地，还是有些心痒痒。 伊奥利恩面对大地诸国和教廷，主打一个安抚。 伊奥塔希娜面对那些困境，主打一个拳头。 所以在罗曼看来，这对父女是两个蠢货。 一个政治眼光不错，但性格软弱的不像话。一个武力很高，但性格强硬的不像话。 接受他们的统治简直是个灾难。 白钢公主是一员猛将，但要让这个傻逼娘们上位对他指手画脚的话……干脆杀了他算了。 他心底这样想，但嘴上从不说出来，总要照顾别人情绪的。 他去视察军营的时候，常有些士兵犯错，齐步走都做不好。 有时候他打心眼里觉得那是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但他明面上从不发怒，笑容春风和煦，此举帮他聚拢了大量的人心。 你不对他们态度好点，他们拿什么给他卖命？ 他一个微笑就能忽悠一帮人去抢着给他送死。 但望着他们赴死的场景，有时候又觉得他们太傻了，就这样轻易被忽悠着抛头颅洒热血了。 所以他对抚恤金的政策看管的相当严格。 谁敢动那些抚恤金，他就让谁抛头颅洒热血。 罗曼今天是去视察道路铺设进度的——昨天就该去了，因为要招待客人的缘故，所以耽搁了一天。 这些工程进度就得要时时刻刻的盯着。稍微松懈一点，这帮贱民就给你整活。 还有最后一章，明天放出来 (本章完) 361.本月更新计划 本月更新计划 这个月计划只更新六万字，其余的在下个月发出来。做出这个决定属实无奈，日更压力太大，尤其是对拖延症和手残党来说更是如此。 产能有限，能力有限，强行爆产能的结果就是影响质量，上个月就进入了超负荷状态，过载模式大脑混沌，在本身超级卡文的情况下强行更新，结果就是一地鸡毛。 秉着对作品负责，也是对各位老爷负责的想法，这个月准备放松一月——不是不写了，而是只发6万字，多余的存起来，下个月发。给我一点余裕，存稿就是容错率。 上个月的苦头不想品尝第二次了，苦啊，真的很苦，呜呜呜。 因为这个错误，我在群里发了好几百的红包了，连夜改文，彻底认清能力的极限了。 小作者不是码字大神，没法稳定爆更，保持日常更新都很难了。 总结经验就是，在高压情况下没法稳定生产，保持轻松的心态反而有助于产出。 我发书前存稿三十万，心情是比较放松的，修修改改，只是在七月份用完了。 所以这次准备再存一些稿子。 我是建议读者老爷们养一养。 种田文是一个比较漫长的周期，放三五个月再看，它依旧在这里，偶尔想起来，点进来就是莫大支持了。 如果不满意，我在群里再发几百块钱的红包。 这也是我能做的极限了。 (本章完) 362.第355章 你去把这座山凿穿 第355章 你去把这座山凿穿 罗曼对发展的态度只有一个。 加速！ 使劲加速！ 速度才是唯一神！ 生产力高于一切！ 自罗曼成为领主后，他就想方设法的把建设速度提上来。 当然，以中古时代农民的落后思想，是无法理解这种先进理念的，只感觉到罗曼老爷是个催命鬼。 农忙在催，农闲也在催，稍微歇两天都不行。 分配到这个居住点的建设任务要在规定期间内完成。 一旦完不成，整个居住点都要受罚。 小样儿，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我没法剥削你，那我先给你一套房子，我看你会不会为了你的房子拼命。 这下子被狠狠拿捏软肋了。 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而是要恰到好处的完成。 今天罗曼视察的是一条道路的修建情况。 它沿山势往北，和银龙峡谷平行，如果修七十公里的长度，那就能抵达君王渡——罗曼第一次出兵走的就是这条路，地势起伏不定，但勉强可供车队通行，只是开发度低，土地贫瘠。 丰饶城的道路基建基本完成，如今罗曼又要往北修路，却不是要修到君王渡去。 …… 起源城的物资要运到丰饶城，要么通过下游君王渡，要么通过上游桥头堡。 这都是极其费时费力的。 根据罗曼今年以来的勘察，发现山脉走势最厚的地方约有数百米，而最薄弱的地方，却仅有三五十米的厚度。 罗曼脑补出了起源盆地曾被群山环绕，形成一个坚固的大盆——这个盆的厚度惊人。 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一次地质运动，群山咔嚓分裂，硬生生撕出了银龙峡谷。 银龙峡谷里面是罗曼的起源盆地，而外面则是康德伯爵的荒郊野岭。 起源盆地与世隔绝。崇山峻岭阻隔，封闭性强，交通不便。 …… 既然山体阻隔，那就凿开大山！ …… 这是罗曼制定的计划。 为了保证行政效率，为了提高交通运输。 无论如何也得让起源城和丰饶城接轨！ 山体薄弱处位于丰饶城北边的十几公里外。 罗曼骑马过来，发现道路质量不错，有黑火药，采石场产量大增，开采出来一块块岩石，平整的铺在路面上，坚实平坦，曲折起伏，绵延向北。 他来到道路尽头时已至中午。 临时食堂共有五处，大约四千个铺路劳役在排队打饭，吃的很香。 午餐的菜品是一勺肉沫酱、炖豆腐、煮好的蚕豆、油炒卷心菜。主食则是半斤全麦面包，最后是一碗猪骨汤。如果运气好的话，能舀到汤桶里飘着的骨髓和油、骨头残存的筋肉，那些好运的劳工会眯着眼睛、挑着舌尖，细细品味这难得的幸福。 这就是他们每天服役的最大动力。 在动荡不安的时代里，底层农夫通常都会幻想食物极大丰富的情况。 同时，他们还有一种害怕和迫在眉睫的危险感。 这是潜藏在人们内心深处的，是生活中普遍存在的不安全感。 面临饥荒时，许多人都会向诸神祈祷天堂降临，生活在天堂的人们能纵情享宴，吃得饱、穿得暖，安居乐业。 丰饶城的现状基本符合了最基础的幻想。 建筑队的队长是这里的监工，叫做奥莱，脸庞黢黑，肌肉精壮，双掌有一层厚重的老茧，本身也是罗曼的一位使徒。 罗曼很信任他的能力，将建筑队的成员都交由他安排，而他只要效果。奥莱见到罗曼立刻跑过来，他呼吸时冒出大量白气，里面套着羊毛衫，更外层则是从百货商店买来的黑皮夹克。 他不干体力活，但常年监督工地，衣服不免肮脏凌乱，灰迹斑驳。 奥莱说：“殿下，您交付给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他双手递出将河谷之王在秋天插在这里的旗子，后者极喜欢用插旗来规划建设，每当完成一项任务的时候，罗曼都会亲自前来回收旗子，如果日期一到，旗子没收回来，那就意味着有人倒霉了。 这项任务原本在一个月前就结束的，但河谷军出兵勤王，带走了大量畜力，所以建设进度不得不往后推，如今方才物归原主。 罗曼拿起那杆半米长的旗帜，塞在马鞍里。 “很好！”他轻轻点头，而后指着那处薄弱山体，和这里相距三百多米，中间隔着一片杂木野林。 他说道：“你看到那座山了吗？” “看到了。”奥莱是拿钱办事的，每天薪酬是按铜币算的，光是今年就有三五枚金币入账，并且收入越来越高，所以他从不过问罗曼做事的意图，只负责做事。 罗曼比划着手势对他说道：“你去把眼前这座山凿穿。” 奥莱习惯了罗曼种种行径，仍然被这件事震惊的不轻。 “啊？我？” “对！” 他惊声道：“我们这些人不够。” “我会给你增派人手的。” 奥莱说出主要难点，“什么时候完成也是个未知数。” “这次没有时限，尽快完成，我会时常关注此事的。”罗曼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先砍树挖土，再对岩石火烧水激，最后用锤击和钎撬凿开。” 罗曼很满意他的回答，给奥莱消耗的蓝宝石没有白费。 不就是愚公移山嘛！ 他派遣一万名愚公，轮流挑土担石，借助热胀冷缩的原理崩裂岩石，就不信凿不出一个十几米宽的隘口。 明年就拿下！ “你凿山做什么？”塔希娜这时说道，她觉得匪夷所思，没事和一座山硬杠什么。 罗曼看了她一眼，对奥莱说道：“这位是王室公主，伊奥塔希娜殿下。”建筑队长又是吃惊，连忙行礼道：“见过公主殿下。” 继而罗曼对白钢公主解释了目前对他限制最大的地理因素。 她刚来两天，对此并不清楚。 一船物资从起源城到丰饶城，最起码要动用上百个劳力单位。 可有了这条隘口后，能节省七成的运力。 塔希娜若有所思：“这样说来，若有战事，你的起源城就能迅速支援丰饶城了。” 这是极大的战略优势。 起源盆地封闭性极强，外面打不进来，里面的人也很难打出去，来回折腾太费劲了。 可有了这道关隘，从此起源城就占据主动权了。 进可攻、退可守，妙不可言。 但话虽如此，塔希娜有种被震撼一整年的感觉。 你脑袋有毛病吧，正常人谁会想着去对抗自然啊！ 而且这魄力也太大了，这么大的工程说启动就启动了。 (本章完) 363.第356章 来都来了，总得种点东西吧 第356章 来都来了，总得种点东西吧 罗曼觉得塔希娜有点战狂的倾向。 这项工程意味着能将起源和丰饶连成一个整体。他来到这片土地的第二年就在盘算这个计划了。 可直到第五年快结束了才开始施工。 但好活不怕晚，罗曼认为这个工程能给两座城市带来难以想象的发展益处。 这个白钢公主怎么就光看重战争优势了呢？ 唉，下头女，一点眼光都没有。 庞大的好处也需要支付庞大的代价。 所以，这个工期是按年来算的。 三五十米的山体听着极厚，看着也极厚，地势险峻，高约二三十米，杂草丛生，冬季一片荒凉。 今年到明年，空闲的劳动力都得过来挖山凿口。 首先就要修建出居住点，有那么一批人要在这里长期服役。 罗曼从发号施令到即刻动工，通知过程不超过半天，一众劳役说干就干了，这就给了塔希娜一点小小的行政震撼。 她心想，难怪河谷之王能做到屡战屡胜，光是这种管理制度就胜过大地诸王了。 塔希娜知道罗曼还在同步建设五座军事堡垒。 丰饶和起源两座城都在全力支援这些建设，竭尽所能的提高效率。 但这是因为别的老爷们不想加速吗？ 当然不是。 提高效率的唯一方法就是提高待遇。 只能说有可能，但不太可能。 生产力决定了生产关系。 农夫在重体力活的时候，其饮食标准大约是平时的3倍。 贵族老爷哪来的3倍口粮给你吃。 这些劳役一旦多起来，所需的后勤物资就是个天文数字， 平时连修桥铺路都做不到，更别说更大的徭役工程了。 你们吃的是粮，老爷们没的可是命。那些粮食能换兵器、甲胄、战马、培养征战骑士的。倘若没有征战骑士的话，如果你们造反了，老爷们拿什么镇压你们？（恼） 中古时代的生产效率提不起来是有原因的。 一些城堡的建设周期极其漫长，原因就在于分配问题。 当然，只改变资源分配，不提高生产力，那生产效率也提不起来。 因为全部资源拿来搞劳动建设，没钱提升军事力量，就没法保护劳动成果。 但这片土地被保护的很好，称得上井然有序、生机勃勃。 塔希娜暗自思忖：这样强大的统治力，就算她没有带兵前来，罗曼勋爵也很难败亡。 那些劳役对他全然服从，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在过去协同劳作中培养出了一定的组织度，简直是征召兵的雏形。 但另一方面来说，他们也是靠不住的墙头草，哪边待遇好就往哪边倒，毫无忠诚可言。 伊奥塔希娜对此并不恼怒。 经过天马平原一役，她算是看穿了这些底层人的心思。 谁强，他们就帮谁。 塔希娜是弱肉强食的性格，对此很能理解，所以她就想当永远的强者。 她觉得罗曼也是十足的强者，不然怎么可能得到底层人的爱戴。 她眯着眼睛看着罗曼进行发展计划——按照后者的想法，他准备将这里发展成一片城镇，作为中转站，守住通往起源城的未来隘口。 罗曼骑着马，不断往返各处，洒下石灰，插下旗子，慢慢规划出居住用地。 仅此一项，一整个下午都没弄完。 “塔希娜殿下，我今天不回去了。”傍晚的时候，罗曼对白钢公主说道，言下之意是让她独自回去。 他不回去的原因很简单，来回一趟太麻烦， 伊奥塔希娜说，“我也要呆在这里。” “那随便你吧。”罗曼不再管她。 冬天的黑夜来的极快，太阳刚消失，转眼间天色就暗淡下来了。 罗曼去了临时食堂打了一份晚餐过来。 塔希娜见状，也跟在他后面，拿了个餐盘盛饭。 晚餐的主食是糙米饭——只进行了脱壳，加工程度最低的大米。 菜品是咸菜滚豆腐——秋季腌制的大量蔬菜，能在冬季补充维生素。 汤是不限量的肉汤补充热量。 罗曼吃的津津有味，忙碌过后，消耗极大，吃什么都是香的。 塔希娜也不拘小节，明显不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只是用餐礼仪却很讲究。 一众劳役也没回去，他们睡的是用粗麻和木板搭建的临时居所，可惜御寒效果极弱。建筑队和劳役们早有准备，用铁炉和蜂窝煤御寒，每夜都要消耗上万个蜂窝煤，释放的温度支撑他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冬夜。 罗曼的住所就强多了，足有两个铁炉放在里面，睡的也不是草席，是名副其实的木板床，床上铺着厚实的羊毛毯，被子是他白天所用的柔软宽大的皮草斗篷。 “殿下，您何苦在这里受罪。”夏斯塔所说的对象并非罗曼，而是伊奥塔希娜。 塔希娜的住所规格和罗曼的大差不差，奥莱得知她身份，特意为公主所准备的。 前者对住宿条件要求极低，但对后者来说是一种怠慢。 公主说：“这不算受罪，行军打仗的旅途更辛苦。” 夏斯塔对此并不否认，白钢公主是个异类，先王血脉赋予她强韧的心志。 夜渐深了。外面寒风呼啸，其中夹杂着极细微、极细微的人的呜咽。 两座营帐靠得很近，罗曼和玛格丽特在其中一座，伊奥塔希娜和夏斯塔在另一座。 夏斯塔有些尴尬，脑补出隔壁两人在斗篷被子下的激烈肉搏战，年轻人精力旺盛，尤其是食髓知味后……她准备另觅住处，却被白钢公主拉到这里，她保证后者肯定也听到了。 公主又说：“你为什么不去？” 女巫低声道：“侍寝的人一个就够了。” 白钢公主侧耳倾听片刻，那如泣如诉的声音在寒风中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越来越缥缈。 她开口说道：“一个只怕不够。” 夏斯塔暗想，其实是够了，反正死不了人。 她更加羞赧，精致脸庞有些泛红，她抿着嘴，努力保持清冷的模样。 塔希娜一眼就看出她是性格保守的女巫，就算不保守也无所谓，如果抛开女巫的身份不谈，不过是两个随军妓女罢了，就算两个齐上也不可能对她造成威胁。但如果算上女巫的身份…… “女巫，要不要来帮我做事。” 夏斯塔觉得多年前曾听到过这句话，罗曼和塔希娜极其相似，她轻叹说道：“殿下，如果您五年前……不，四年前对我说的话，我必然应诺。” 公主又说：“我当时尚未掌权。”她指出：“你怨恨黑铁王室没有帮女巫林？” “不……”夏斯塔沉默片刻，她低声道：“当时局势如此，黑铁陛下也有难处，这怪不得谁。” 塔希娜见她言不由衷，于是说道：“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我重新册封你们为宫廷女巫，先知也好，席位女巫也好，我可以接受你们的效忠，并且发誓不会背叛你们，我会让你们如百年前那样在阳光下活着，我们亲手去开辟未来。怎么样？” 她此刻散发着强大的魅力和感染力，纡尊降贵的和女巫抵足而眠，就不信后者不折服于她。 但夏斯塔却说：“陛下，我们世受熏陶，曾经的宫廷女巫教导我们，只有在宫廷成长的女巫才有荣誉和高贵，而我们只是一群下贱的、没有荣誉的弃子……” “我给你们荣誉！”塔希娜说道。 “唉，晚了，殿下。”夏斯塔心中有些苦涩。 黑铁王室和宫廷女巫，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在过去，她们无不渴望得到这份承诺，但此刻她说：“我已经有了效忠一生的对象了。” 再也回不去了。 夏斯塔又想起误闯进去的那一天，那种窒息感如鲠在喉。 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啊。 她其实是想反抗的。 但又想起她的姐妹们，只好被迫献身了，被毫无反抗之力的摆成各种姿势，v+m+v！ 唉，真无奈，人生身不由己啊。 塔希娜见夏斯塔嘴上难过，但心底却不是这回事，不由得暗恼这些女巫意志软弱、不守约定。 她现在极缺战力，女巫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她有极大帮助，但奈何有人先下手为强……我那该死的父王！塔希娜心底暗骂， 她和伊奥利恩虽是同一阵营，政治理念却截然相反。 她希望联合女巫林对神奥发动闪电战，将整片大地都拖进战争的地狱里，重新洗牌一切势力，重新确立征服者的权威。 但伊奥利恩却一味绥靖，认为黑铁王室不能率先打破规矩。 他是国王她是公主，再强壮的胳膊也拗不过大腿。 现在好了，所有的牌都输光了，接下来没得输了，只能破而后立了。 白钢公主笔挺的躺在床上，旁边是夏斯塔，眼中满是斗志！ …… 第二天。 罗曼神清气爽的走出住所。 早餐是豌豆咸粥、小麦面包、昨夜吃剩的糙米饭放了肉丁用油炒了一遍。 吃过早餐后，所有劳役搓着手，吐着白雾，捡起十字镐和斧头等工具，继续昨天的工作——砍树和挖地基。 丰饶城这边的土地不比起源城，冬季的土地坚硬如冰，土壤紧实的不像话。 但没办法。罗曼老爷规定了期限，他们就得在期限内完成。 不能因为难办就不办了。 一众劳役随着身体活动而逐渐升温，开始热火朝天的改造这片荒芜的土地，血管里迸发的热量能将大地融化……是不可能的。 冬季气候恶劣，动工等于事倍功半，这不是靠热情就能改变的铁一般的事实。 罗曼对此视若无睹。 开玩笑，这么多劳动力不干活，难不成让他们全都回家睡大觉吗？ 现在这时候怎么睡得着的啊？！ 发展就是要争分夺秒，不卷哪来的效率。 他从昨天就开始亲自坐镇，劳役们的效率立竿见影的高了不止一成。 罗曼开始全面勘察这片土地。 “你在干什么？”塔希娜问道。 这位公主有时候就会问他一些问题。 罗曼答道：“寻找能种的土地。” 塔希娜美丽的脸庞满是不解：“这里太贫瘠了。” 她是不懂种田，但事实显而易见。 这片地貌不好，坡度起伏较大，长期水土流失，浅浅的土壤呈现红色，酸性强，几乎没多少肥力，部分地方岩层裸露，石漠化严重，堪称农业的地狱。 这是积年累月所致。 罗曼却说：“再荒芜的土地上也有野草成长。” 塔希娜说的不错，这片土地确实是一片瘠薄之地。 但是……来都来了，总得种点东西吧。 罗曼苦思片刻，蹲在地上，拿着十字镐撬起一块坚硬土块出来，五指用力，将其细细碾碎，任由那些红土尘埃从指间飘落。 他的眉头稍微舒展了，“先种一年的牧草吧。” 红三叶草、黑麦草、高羊茅是最合适的，苜蓿也不是不能种植，但土壤改良起来会很麻烦，要撒石灰消减酸性，然后再增加有机肥——泥炭和粪肥就行，有机质可缓冲酸度并给土壤提供丰富养分。 最起码三五年功夫，才能将这片贫瘠的土地改良成可耕种土地，而且其耕种潜力和真正的良田没法比。 一亩地的石灰、泥炭、粪肥，加起来弄个两千斤就够了，等自然降雨，再用重犁来回耕耘三五遍，深耕深松，能有效改良土壤，最起码牧草能长起来。 但问题是，隘口刚开始动工，如今运送泥炭过来，仍要绕远路。 靠着牛马人当畜力，拉着上千斤的板车，从数十公里外拉到这片土地，就这规模的板车，最起码要拉几千车。 种地很难，难的就是肥力。 别说是贫瘠的土地，就算是肥沃的土地，罗曼每次播种，每亩地都要施一两千斤不等的肥料。 否则，一旦土壤肥力耗尽，下一季度的作物就很难有高收成。 可丰饶城哪有肥料资源。 虽说丰饶城居民的粪便能填补部分的空缺，配合那些枯枝烂叶、木屑麦秸等，将其发酵成肥料后，也仅有三万多吨。 根本不够用！ 所以，今年从起源盆地运过来的泥炭就有十几万吨，这才勉强能保证了耕种任务。 而这十几万吨泥炭，就需要几千名纤夫和上万个人形牲口充当运力，用了两个多月时间才结束。 离起源城最近的丰饶城尚且如此，更遥远的苹果城镇、寒风镇、莱斯特男爵城堡等地，要将泥炭运过去就更难了。 罗曼现阶段是没这能耐。 就算他今年打下了那些封地，最多也是普及粪肥，改变耕作方式……只能说丰饶城和其余五处领地的耕田潜力加起来，也远不如起源城得天独厚。 况且，战争的阴影未至将至。 要种田就更难了。 (本章完) 364.第357章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第357章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十一月份迎来了一场大雪。大地银装素裹。 那片杂木林被砍伐干净了。 来到山脉边上，先是清理掉山体岩石上的土壤层，将岩层裸露出来。 烈火灼烧岩石，再往上泼冰水，石层受激收缩，而内部却在膨胀……咔嚓！十多公分厚度的岩层哗啦啦的剥落。 这片土地被罗曼很形象的命名为冰与火之关。 简称冰火关隘。 冰水易得，但烈火要燃料，这附近的树木都得烧个干净不可。 不过呢，草木灰对于改良土壤有极大的作用，岩石粉末也能补充土地养分。姑且算是一举两得。 罗曼为了保证执行力，在这里呆了较长的一段时间。 毕竟凿山开路是他首次推动的工程，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怎么干，多久能干好也是个未知数，这时候就要罗曼的监督了。 他统治这片土地也有些年头了，深知如果执行不到位，再好的发展计划也形同白纸，这也是他要亲力亲为的主要原因。 按照罗曼的观点，统治者就该发挥应有的作用和担当。 可诸多贵族们享受着一切统治阶级带来的特权，但却连一套发展计划都拿不出来，那要贵族有什么用？ 诚然，在极度落后的中古时代，贵族的存在是非常合理的。 但在罗曼眼里，那都是尸位素餐的虫豸罢了。 不是，你什么贵物？也配合和我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每次看到自己和一众虫豸同处在统治阶级的生态位，罗曼就觉得浑身刺挠，像是虫子在爬。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才是统治者的真谛！ 身为领主，就该要维系其秩序，运用权力发展其领地，以高瞻远瞩的视野来制定计划，确保前进路线。 换句话说就是：蠢驴们，在原地踏步几百年，也该进步进步了。 …… 罗曼在闷头搞工程，白钢公主也跟下来了。 她全程旁观，眼睛却越来越亮。 她见到了年轻王者的能力，就算被屡次拒绝、乃至羞辱，也掩盖不住心中渴求。 塔希娜自认是天生王者，她能看到每个人的本质。 但她并不喜欢统治，因为性格如此。 她不善于处理那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倘若要打回去的话，她势必会面对贵族和贵族间的利益纠葛，勾心斗角。 当然了，她对那些无能废物是瞧不上眼的。 但矛盾也就矛盾在这里了。 如果不用贵族，那她就无人可用了。 现在她就遇到了一个可用之人，不是一般人，是一个顶尖到破格的内政人才，这绝对是世间人类中最罕见的一位了。 他能力出众，头脑像是继承了来自黑暗年代的人类的智慧，精通各种技能学识，又更胜一筹。他眼窝深邃，鼻梁高挺，嘴唇较薄，双眸是赤色的，棕黑色的浓密长发，肤色白皙坚硬和她的皮肤相仿。如今已是成年人，肩宽而背阔，从数年前的一米八成长为了如今的一米八五，而那长高的趋势尚未停止，估摸着要有一米九的身高，真的继承了来自黑暗帝国的纯正血统。 塔希娜不由得怦然心动，她在幻想得到他后的场景。 那必然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她对战争有与生俱来的天赋，对内政却一窍不通，此刻正需要一个内政人才，免去她的后顾之忧，可她的宫廷班底却未有此等人才。 眼前的罗曼简直完美，优秀的能力、纯正的血统、硬朗的相貌、惊人的气魄、坚强的意志……好想把他囚禁起来压榨呀！ 与之对应的是罗曼有时感到很悚然，察觉到塔希娜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 但这是他的地盘，除非塔希娜疯了，否则不会对他动手。 天越来越冷。 雪越来越多。 今年的雪比去年还要大，罗曼遣返了两千多个体质差的劳动力，其余身体强壮的劳工继续烧石头、泼冷水。 他不断的催促那些劳动力清理积雪，搬运木柴，融雪成水。 但每次最多也就破开十多公分厚度的岩体，这项工程必然漫长。 而那些被遣返者也没闲着，分别去了木工厂等劳动密集地，负责切削木材，协助木匠制造短箭和长箭，还有一部分人拿着十字弩在居住点进行训练，部分女工则将粗麻纤维将其搓成弓弦。 罗曼两度往返丰饶城堡和冰火关隘，其中又抽空去了起源城，去处理政务。 两座城池的动员情况都极好。即便在严酷的冬季，依旧呈现一副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景象。 塔希娜首次来到起源城，见到这里虽不如黑堡巍峨，但潜力巨大。她再也忍不住了，真的超想要得到这片土地啊。 …… 起源庄园。 汉斯站在办公桌前，等待着罗曼的回复，顺势小心的看了眼旁边白钢公主，觉得那人高傲又冷漠。 塔希娜眯着眼睛问道。“罗曼大人，您的军队在哪呢？” “军营。”罗曼随口说道。 “什么时候带我去看。”塔希娜问。 但罗曼没理会，继续观看起源法典上新增的法律条例， 譬如偷两把农具的农夫该怎么定罪、辱骂邻居要罚款多少、一个农夫无意中弄伤了另一个农夫要赔偿多少、打架斗殴者要处以怎样的刑罚、破坏生产规章制度又要如何处置、离婚分家、遗产分配等。 罗曼最开始的起源法典就仅有数条，贴在墙上就是公告，可如今它足足有了两百页，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大头书。 因为罗曼瞧不起庄园法庭，那些法律条文都是用来维护贵族利益的，它固然是一定程度的保护了农民利益，但私法的解释权在贵族手里，你拿什么和贵族老爷斗？ 用磨坊都要交税！罗曼评价是纯纯有病！ 相比起来，黑铁法律——征服者法律倒是还行，国家法律比贵族私法强多了。 但黑铁法律要求“人人都应安分守法”，否则要依法给予严厉制裁，奴隶也是一样。为了巩固奴隶主的统治地位，法典特别强调奴隶必须听命他的主人的安排，不许有任何反抗…… 我特么给你一拳！ 奴隶制这种落后的东西就赶紧端下去了吧！ 什么？起源城也有奴隶？那不是正在进行劳动改造的旧时代蠢驴吗？ 一旦改造完成、放弃诸神信仰、完全认可罗曼老爷至高无上的地位，就能进化成人，拥有完整人权，享受和其他居民同等的社会地位。 罗曼对法律的看法很简单，服务于大多数人的法律才是真正的法律，也就是普世道德观念。而在这片土地上，谁是大多数人不言而喻。 只是要重新起草一部完整的法律极其困难。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哪怕再完善的法律体系，都能遇到令人措手不及或者奇葩案件去钻漏洞。 法律的进步就是不断填补这些漏洞。 罗曼让汉斯担任司法官，九位农夫充当陪审观众，有男有女，旨在制定刑罚标准。 一个偷工具的农夫定偷盗罪，按照庄园法庭的路子，他们就得要被砍手，借此震慑其余农夫——这太浪费劳动力了！！ 经过陪审团讨论，最终惩罚是鞭数十，吊起来一整天，罚款10枚铜币——按照偷窃价值的5倍论处。 如果偷窃数目过大，那就剥夺其房产，重新进行劳动改造。另外奖励举报偷窃者1枚铜币。 陪审团都是底层，底层人固然盲目，但法律本身就要在盲目中发展。 这是一种统治工具。 法律一旦长期运行，就会导致各种的社会风俗。而大多数底层人都会自发维护公序良俗。 大家都认可的法律必然不会坏到哪去。 在这个吃人的时代，底层都是弱者，只有弱者才会同情弱者——毕竟，谁敢说自己的后代或者亲人不会触碰那些法律呢，自然是处罚越轻越好。 其中的分寸就靠罗曼来把握了。 毕竟他有最终解释权，完全可以把法律改成他的形状。 罗曼环顾那些新增的法律条文，确定没有问题，将其递给汉斯。 “编撰出来，以后就按照这些标准来。” 汉斯的汇报工作不是第一次，但也不是最后一次。 起源法典现阶段是草莽初创，每年修改好几次都很正常，直到各种条款变得越来越细致，越来越厚重，越来越符合罗曼心意。 “好的，殿下。”汉斯说着，双手接过那厚厚的法典。 塔希娜这时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冷，像是刀子，汉斯心中一突，只感到一股不可抵御的王者风范扑面而来，他的身体快过思想，双手本能的将法典递给塔希娜查看。 塔希娜接手后，随便翻看了两页，发现都是些琐碎法律。 白钢公主并不在乎法典的重量，将其还给了汉斯，挥手打发他离开。 她问道：“可以去军营了吧？” 罗曼的下一站就是军营，他定期回起源城处理政务，法律条款是一方面，其他还有基建、教育、医疗、财政、军事、农业等多方面的事务。 塔希娜是相当好奇罗曼是怎么锻造出如此强大的军队的，所以一直催他去军营看看。 丰饶城虽然也有军营，但驻守在那里的士兵仅有两三千辅助军，塔希娜没看过瘾。 罗曼说道：“你去了也学不来。” 基础训练和体能训练是其次，主要是使徒加点功能太特殊了。 罗曼现在最起码有两千多位一阶骑士级别的士兵，二阶骑士也有近千位、三阶骑士六十余位。 不过，他也没多废话，直接就去了军营。 通往军营的道路很干净，赛思找了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男女都有，安排他们铲除道路积雪，免得他们无事可做。 …… 罗曼长期坐镇丰饶城，但起源城的新兵招募、大队编号、升职转职、军械储备、作战训练等，都要他去做重大决策。 杰特带人迎接了罗曼和白钢公主。 主要是迎接伊奥塔希娜。 天马平原一战，杰特等人目睹其英姿，对她非常敬重。 他们全都行礼，都说：“公主殿下，向您致敬！” 塔希娜望着河谷军的高层将领，眸光熠熠生辉，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各自的本质：“哦，神奥的剑术师、背叛的迪克爵士、农民出身的骑兵队长、女巫林的女巫、还有我早就见过的渔家兄妹、仅有两位龙堡出身的年轻爵士……罗曼大人，您的部下使我大开眼界。” 罗曼轻哼道：“我不论出身的，公主殿下。” 这时，塔希娜眸光流转，慷慨道：“你们要来加入我的麾下吗？” 众人有些吃惊。 撬墙角就算了，怎么还当着正主的面做啊，起源城的生活就极好了，没人有另寻山头的打算，性格跳脱的格林也不敢多说。 塔希娜的招揽计划破产了。 而罗曼对此视若无睹。 他视察军队，发现兵力还是少了。 之前招募的使徒该提升属性的都提升了，是时候从池子里捞新使徒了。 罗曼要进行第十次招募，这次准备招募两千个使徒。 塔希娜轻轻皱眉，她看得穿许多人的本质，唯独感觉罗曼深沉且幽暗，有时候难以揣度。 “罗曼大人，”她说。“您是否知道征服者的本质。” “你是说伊奥诺斯陛下？”罗曼有些不明所以。 “看来阿尔斯特大公没有告诉您这件事。”白钢公主指着罗曼，“先王血统纯正，你我亦然。” 杰特听着有些不对味，便说道：“公主殿下，请容我等告退。” 她直视罗曼，旁若无人。“不用。这些事在过去是隐秘，但征服者秩序早就破灭了，他的王冠粉碎，也就无所谓隐瞒了。” 她说，“我们都是来自黑暗时代的儿女，我们体内流淌着帝国血脉。” 罗曼却说道：“你是说七国尚未诞生时候的人族帝国吗？我听过神奥王国是那帝国的残余，峡湾之王也是最古之王。” “不错，那辉煌帝国也叫做神奥，它在黑暗年代里衰弱了，从此蜷缩在大地一角，直到一个叫做伊奥努斯的人中王者乘着风暴的翅膀横跨峡湾，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叫做伊奥诺斯，又称作征服者，以伟大君主的身份建立了黑铁王国，据说百年前仍有人传唱那段故事，可现在却失传了。” 白钢公主说，“他是神奥王室出身，却以征伊奥诺斯的身份征服七国，他的身边有三位帮手，也都是来自那个失落帝国，其一就是初代裂甲大公。” (本章完) 365.第358章 这混蛋软硬不吃！ 第358章 这混蛋软硬不吃！ 伊奥诺斯有着‘诸神降生’、‘征服骑士’、‘宿命的决断者’、‘大地守护’、‘先民祭司’等诸多称号。 凡人们用君权神授来解释伊奥诺斯的背景问题。 诸神觉得大地混乱太久了，所以天降伊奥诺斯，拯救人族——在传说中，他不是从娘胎里出来的，而是直接以天使的身份降临在大地上的。 这套浅显易懂的说法在民间的流传度极高，以至于百年后也有人认为他会归来，重新拯救这片大地。 当然，事实情况并非如此。 伊奥诺斯不是诸神之子。 百年前有说法，称伊奥诺斯来自神奥，当时因没得到证实而被认为是谣言。 塔希娜：有谣言说伊奥诺斯是神奥人，我来澄清一下，那不是谣言。 神奥王国是黑暗帝国的继任者，但不是它的全部。 征服者得到了另一部分遗产，奠定了这片大地的基础，他将其命名为‘黑铁’。 那是由魔钢、秘银、精金等混合打造而成的奇异金属。 它不如盾卫军那样高防御、不如惊涛骑士那样高机动、不如破碎弓手的高攻击、也不如橡木精兵那样简单易得…… 但‘黑铁’的综合性能最好、战斗续航最久，六边形战士没有短板，最强战士名副其实。 举例来说，盾卫军固然无坚不摧，但山铜板甲对人体负荷极大，不能长期穿戴，否则哪怕不战斗，只是日常活动，也会折寿、乃至暴毙。 黑铁甲胄却很轻便，一天能全副武装长达十多个小时。中阶骑士、高阶骑士穿着它睡觉也不是问题，并不会给身体造成太强负担。 这种‘黑铁’，在征服者时期，共有一千多名，是黑铁王国立国之基，在巅峰时期远不止于此。 在后来，伊奥诺斯又去了神陨之地——教廷否认这个地方，极力反对和打压这种异端邪说——可在寻宝者和赏金猎人眼中，神陨之地是比征服者宝库更吸引人的遥远传说。 许多人都曾听闻传说中的诸神陨落之地，却没人知道它位于何方。 伊奥塔希娜同样不知道，只知道伊奥努斯在神陨之地铸造了黑铁王冠，又从那里带回三件神器。 黑铁冠冕归伊奥诺斯。 三神器归三公爵。 此征服者亲封。 怒潮是深海血脉。橡木是精灵血脉。只有裂甲是神奥血脉，身体特征非常突出。 血统纯正的神奥人身材高挑强壮，男性成年就有一米九的身高，女性则有一米八左右。成长周期较长，寿命在一百岁到两百岁之间，血脉优异者的寿命长达两三百年，免疫力强大，不会感染普通疾病。 但他们也会因战斗或者别的缘故而折寿。 神奥人皮肤白皙坚硬，五官立体深邃，发色是棕色、黑色、红色等颜色，眼眸则是浅绿、碧绿、赤红等颜色。 神奥之王一直将大地诸国视作蛮子，此态度并非无缘无故。 因为他们曾经是强大且先进的人类种群，只是如今衰败了。在漫长的岁月里和本地人血脉融合，身高和寿命等血统优势都打了折扣，失去许多辉煌。 不过，在塔希娜眼里，罗曼的血统非常纯粹罕见，没有被卑贱的血脉所玷污，而她的血脉同样高贵，来自古神奥。 罗曼说：“这么说，我也是古神奥人。”????塔希娜说道，“正是如此，据我所知，初代裂甲来自黑堡南方的原始密林，是古神奥的流亡者。” 黑暗年代，人族势力崩溃，古神奥人流离失所，为了抵抗大敌，或是远渡重洋，或是客死他乡，或是重建王国。 有一些神奥人进入天马平原南方的原始森林，被叫做‘南方的古神奥人’。 他们文明和血脉衰退的厉害，失去了神奥帝国的谱系，连祖宗是谁都不知道，辉煌帝国退化成了原始部落，以狩猎为生。 再后来，那支部落追随征服者，最好的猎人成为了裂甲大公，余下猎人成为了破碎弓手。 只是那段不光彩的历史最终被掩盖过去了。 眼前裂甲子嗣尚小，对许多真相一无所知，塔希娜尽数告知，在场众人都很震惊，没料到显赫的裂甲家族竟有这段历史。 罗曼眯着眼睛看着塔希娜，心想这女人该不会是在打感情牌、扩大影响力吧？ 她说的是事实，两人血脉同源，从心理层面来说是多了点亲切感，接受起来也很容易了。 譬如，某天罗曼暴毙，白钢公主继承起源丰饶就是顺理成章、符合法理的事情，谁让罗曼没有继任者的，而黑铁王室和裂甲一系在过去有姻亲，各种关系盘根错节，继承罗曼遗产怎么了？ “怎么？我先祖给你先祖卖命，所以你也想让我给你卖命？” 塔希娜理直气壮的说道：“不行吗？” 罗曼反问：“那你为什么不能给我卖命？” 塔希娜说：“因为裂甲公爵的威望不如征服者。” 罗曼轻哼道：“那是裂甲，不是我。而且你也不是你那位先祖。” 这混蛋软硬不吃！ 塔希娜有些牙疼。 征服者是第一王者，她身负高贵血脉，又是当任黑铁之王，和罗曼平起平坐就是极限，不可能低人一等，否则就是有辱血统，她的好胜心是极强的。 罗曼其实不讨厌塔希娜，白钢公主识大体，大局观很强——虽然是为了贪图他家业，但还是值得他另眼相看的。 会议室的众人都是嫡系，见到双方老大较劲，没人掺和其中，只能低头数蚂蚁。 塔希娜夺权无望，不甘心的说道：“所有兵力都在这了？就这么多吗？” 杰特站起来说：“公主殿下，他们都是精锐。” 他们在黑堡前折损了不少，回来后也没补充，因为找不到好的兵源了，目前共有一万三千多人。这些信息是对塔希娜敞开的，这称得上特殊待遇了。 因为在塔希娜之前，从未有外界人是如此清晰的了解过河谷的具体情况。 当得知两座城池仅有二十多万人后，令塔希娜很吃惊，她来时认为河谷少则四五十万人，多则百万人。 现在却发现此地人口和黑堡差不多，而河谷的兵力比黑堡翻了数倍。 更哈人的是，这些兵力还是职业士兵，每个士兵都等于低配版的征战骑士。 杰特是兵团之长，深知他们的素养。 可以说他们的人少，但不能说他们战斗力不行。 (本章完) 366.第359章 人哪有不死的啊！ 第359章 人哪有不死的啊！ “杰特爵士，我知道你们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塔希娜称赞道，“但正因如此，你们做不到以一当百。” 卡奥这时说，“我的主人告诉我，羊群再多也不足为惧。” 塔希娜说：“形势改变了，教廷的信徒们和过去不同了。” 格林说道：“我觉得那些教廷骑士也没什么可怕的。” 公主摇头：“不止是教廷的骑士，征服者的魔咒消散，封印的力量如今苏醒，你们貌似并不清楚。” 罗曼坐在主座问道：“什么魔咒？” “伊奥努斯针对诸神和教廷的法术。”塔希娜看了他一眼，来到河谷后就屡屡碰壁，她不着急，因为她知道迟早会找回场子的，让罗曼意识到她的重要性。 罗曼当即拧起眉头，“他不是骑士吗？” “先王是黑铁时代里最伟大的骑士，这固然不假，但他法术造诣也很高，比一些席位女巫都要强。他有能力施展那样恐怖的魔咒。” 罗曼不理会她那有些嘲弄的视线。“你说清楚比较好。” “先王铸造黑铁冠冕时施加先民魔咒，它能在另一个世界里有效的约束诸神的力量，自冠冕铸成，教廷便在大地上失去了他们引以为傲的诸神眷顾。” 罗曼看向身后的两位女巫。夏斯塔脸庞清冷，抿嘴不语，玛格丽特却低声道：“征服者陛下如果真的那样做了，意味着他斩断了教廷和幽界诸神的联系。” 她曾苦苦追寻那个世界。倘若诸神真的存在，那幽界必然是祂们的居所。 塔希娜继续说道：“在被封印的百余年里，圣座无时无刻的想要摧毁那件冠冕，释放另一个世界的宏伟力量，如今教廷得逞了……” 玛格丽特问道：“塔希娜殿下，您对幽界知道多少？” “我的法术浅薄，没有你们女巫的天赋，”塔希娜并没有掩饰她会法术的情况，相比起白钢公主的武力，法术微不足道。 她说：“是学者告诉我的，他们继承黑暗时代的人类智慧，能用太阳石映射出了那个世界，可他们的双眼已被黑暗蒙蔽……我正要问问你们女巫具体情况呢。” 那些学士懂医术、会占卜、能解读预言，学士的头脑里承载着人类来自黑暗年代的智慧，只是大多知识都失落残缺了。 施法者称呼那个世界叫做幽界，学者叫做灵界，占星士叫做星界。 夏斯塔说：“塔希娜殿下，那您要失望了，你对女巫有所误解——学城的学士尚能用太阳石观察到它，而大多数女巫却对幽界一无所知，就算它真的存在，那对于我们而言也只是一种看不见的诅咒……” “先知呢。” 夏斯塔答道：“她如今不在这儿，她也不希望我们去探索那个世界。” “呵！罗曼勋爵，看来你和你的势力还被蒙在鼓里。” 罗曼知道自身短板，他还没有积累许多人才，如果不懂的话，那就倾听吧。便说道：“不妨说说你的高见。” “凡者的视界仅能看到方圆百米，而非凡者的视界却能远视千里，因为他们懂得如何得到启示……我父王在数年前就看到了黑铁时代的尾声，他竭力避免那个糟糕的未来，只可惜他能力有限、缺乏魄力，没能挽回黑铁崩塌。诸王之战前夕，黑堡的学士又观测到无边黑暗，那阴影大潮升腾而起，其中预示和映射着许多事物——当龙族的身影自那阴影大潮中飞出时，真正的龙族也如约出现在现实世界。当你往神奥的方向望去时，又会见到另一番景象，圣歌缭绕、光辉万丈，充满了欢欣和雀跃，因为教廷打碎了封印百年的镣铐……” 罗曼问道：“这代表着什么呢？” 塔希娜说：“这等于我们面对的不止是教廷军，还有诸神伟力，修女和教士的法力会增强到可怕的地步。好在群星还未归位，幽界和现实不曾交汇，否则那才是最糟糕的事情。”????“我不知您是否听过一句话。在特定的某些时候，整个世界都会变得陌生，黑暗升腾，腐尸复活、亡灵再现、远古异族、邪神魔鬼……”公主一一列举了那些事例，她认为黑暗时代将近。最后说道：“征服者体系就是为了最大限度的保证人族力量，它使大地诸王共同守望黑暗。因为当那大潮降临时，所有生命都将无立锥之地，大地诸王要开辟一片净土。” 罗曼微微侧头，用力嘬吮着牙床，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想了想说道：“我不考虑你说的未来会如何，但现在的情况很清楚了。教廷要打我的领土，那他们就过来吧，派来什么人都可以。这场战争是圣座或者神奥之王决定的，他们要打多久，就打多久，我都奉陪到底！”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罗曼唯一恼怒的是他没有主动权，只能被动挨打，不能主动出击。 至于别的事情，他早就做好了心理预期，最坏的结果是诸神降临，一指头碾死他。 无所谓，死就死了，人哪有不死的啊！ “说到底，我只想打死他们，或者被他们打死。” 塔希娜闻言，脸上难得浮现出微笑。“罗曼勋爵，我觉得结果一定是后者。”她很欣赏罗曼的作风，感觉超级对胃口。 她那父王是个蠢蛋，人家都来摧毁你的冠冕了，你还想着顾全大局？ 什么是大局？ 先王的秩序就是大局！ 把所有不听话的诸王全都痛殴一遍！ 圣座也好，神奥之王也好，怒潮裂甲也罢，以讨伐不臣的名义，全都打一遍，换个听话的上来。 初代冰岛之王就是这么来的。 征服者帮助海盗王建立冰岛王国，提供数不清的援助，只换取冰岛之王对黑铁王室的支持吗？ 亚尔曼陛下战死黑堡，是他该做的，那些大地诸王都有为黑铁王室效死的义务，不然哪来的统治地位？ 可伊奥利恩性格古板，内心软弱，他背负不了太多，却又强撑着……她早就该杀了他，或者将他囚禁在深宫里，只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 相比起来，罗曼就很顺眼了。 一个性格强硬的君主在这个时代本身就有强大魅力。 推书，《我从无尽战场回来了》“通常情况下，你们的世界会在三到五年内遭遇各种各样的超自然灾害。包括但不限于巨兽崛起，灵气迸发，怪谈复苏……而这些算是前菜。” “而只要你们能够撑过这一波，那么还有模因泛滥，世界线扭曲，重生妖和穿越怪相互绞杀，异星降临，异界入侵，时空因果剧烈畸变等正式节目轮番上任。而就我目前看来，你们不太有可能顶得到那个时候去。” “不过你们运气真好，我从无尽战场回来了。” “而我暂时不打算退休。”——前征战使徒，王真，如是说。 (本章完) 367.第360章 第十次招募 第360章 第十次招募 罗曼离开了军营，塔希娜却没走。 起源城的军营建设很完善，是罗曼亲手规划建设起来的，不是丰饶城草台班子能比的。经过数年来的试错改良，具有培养职业士兵的先进理念，普通贵族稍微学个一鳞半爪都能极大的提高军队战斗力。 这些事物对塔希娜而言有致命诱惑，就像是武学天才得到了神功秘籍，当场闭关修炼很正常。 经过观察，罗曼发现白钢公主很靠得住，性格干脆，行动力强，称得上有勇有谋了。 唯一缺点就是过于自负，总是认为能一己之力吊锤大地诸王，完全不考虑失败的后果。 她很英勇，打胜仗很正常，但她又过于英勇，一旦失败，那就必然是一场断送未来的大败。 罗曼很清楚，因为他也处于这个状态。 赢了又赢，胜了又胜，但只要输一场就会原形毕露，重新埋头再来。 因为家底浅薄，经不起折腾。 白钢公主选择勇往直前，疯狂扩张，罗曼清楚塔希娜的自信源头——她真的有黑铁之王的宣称，打下的土地算是收复——可这个过程太快的话，也会造成根基浮动。 罗曼就不准备那样做，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蛋，远不如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战争给生产带来的影响太沉重了，罗曼本身就兼职着后勤部长的职位。 他非常清楚一场战役会消耗多少物资，譬如这次河谷军远征，起源和丰饶的发展速度明显慢下来了。 他独揽大局，能够直观看到发展态势，现阶段能不打仗就不打仗，巩固基础最重要。 但黑铁之王没了，教廷的对手仅有河谷之王罗曼和海盗王亚历克斯了。 罗曼压力很大，所以没拒绝塔希娜这个盟友。 只要付出些许物资，就能得到一大票精兵悍将，这好事上哪找去。 况且，双方是盟友，不熟悉彼此的情况怎么并肩作战？ 让塔希娜在军营摸一摸他的底也完全在接受范围内。 罗曼这边则开始了进行第十次招募。 如果塔希娜没有危言耸听的话，那教廷一方多半发生了一次超进化。 这样一来，那他先前做的准备就有些不够看了。 赶紧爆兵！ 增强我方战力！ 罗曼立刻找来了格薇儿。 限定版抓娃娃机！ 命运法术震撼人心！ 格薇儿见到罗曼，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顿时弯起来了，像是月牙，好看极了。她背后跟着那头小驴子，语气软绵道：“罗曼，这次又要什么祝福呢？” “我要找到潜力最高、战斗力最强的那些使徒吧。”他总是那样说。说他们是使徒，说他是天命。格薇儿对这套说辞并不陌生，他目的性极强，从不做无谓之举。 他交给她放牧大地、培养良种的使命。每次来看望她时，要么是询问改良的进度、要么是利用她的力量去帮助他寻找人才，从来没有哪一次是出于‘想看她’的想法而来的。 她知道罗曼很忙，忙到无暇分身，要坐镇丰饶城，而她却要待在起源城，中间隔着一座山、一条河。 但丰饶城最近在启动了冰火关隘的工程，想必等到凿穿大山，他们的距离就没那么遥远了吧。 格薇儿说道：“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她笑吟吟的望着那个凝视虚空的男人，发现他好像又长高了些，变得更强壮了些，手臂比她的大腿粗，小臂也很精壮，放在椅子扶手上，她心生一种想要坐上去搂住他的脖子的冲动，但又害怕打扰到他正在进行的重要事情，只是看着，静静的看着。 ……????‘来吧！’ 罗曼心中说道。 他对这次招募抱有极大的期待。 不客气的说，就算再训练有素的凡人士兵，在冷兵器战场上，也别想战胜那些非凡者。 逼退盾卫军的不是依靠黑火药，也不是长矛方阵。而是亚伦等重装使徒组成盾墙，在前面抗住了最强压力，不然面对上千斤的人形坦克，凡人方阵等于豆腐渣，一碰就碎。 …… 嗖嗖嗖嗖—— 罗曼第十次招募的第一次十连，从招募池子里迸发出来的耀眼金光直接闪了他的眼睛。 卧槽！金！ 不止一个！ …… 【五星伊奥塔希娜（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b+，防御：c+，速度：c+，体质：c+，能量：b 天赋：洞察力——洞若观火、破妄真知 一技能：行军姿态——战斗力提升 二技能：无畏意志——大幅度豁免负面状态】 …… 【五星恩雅·橡木（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c+，防御：c-，速度：b-，体质：c-，能量：c+ 天赋：自然眷顾——敏捷性极大提高 一技能：身轻如燕——一定程度的控制自身体重 二技能：精灵血缘——战斗续行提升】 …… 如今呈现在罗曼面前的正是这两张卡牌，一者如白色钢刀般、英姿飒爽的黑铁公主，一者是优雅俊俏、年轻开朗的橡木元帅。 这直接给罗曼干沉默了。 不是同一势力的也能招募？ 换个角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一点毛病都没有。 我的！我的！全都是我的！ 两人的属性面板也让罗曼感到惊叹。 一个是3c2b，一个是4c1b，绝对是五阶骑士的面板。 尤其是伊奥塔希娜，说她是一位六阶骑士，罗曼都不反对。 属性面板极其可观，比玛格丽特都强。 关系度就不如人意了。 塔希娜和他的关系度仅有四十多，而恩雅的关系度不足四十。在起源和丰饶就属于觉悟极低的程度了。 毕竟罗曼威望极高，本地居民随便招募出来一个就有五六十的关系度，而从军营里接受过特殊培养的士兵，直接就有六十以上的关系度，稍微培养就能将关系度提升到七十以上。 罗曼对此的评价是……身体开发的极好，但思想有待改造。 当然，不能用对待劳改犯的手段对待他们，要潜移默化的影响…… 可是如果直接用资源洗脑的话…… 塔希娜不提，把恩雅变成一个狂热的河谷之王支持者，会不会引起他和橡木大公之间的战争？ (本章完) 368.第361章 查学历 第361章 查学历 罗曼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以前用过传递思想的手段。 对于普通人，那效果立竿见影，因为他们都是没有自我的羔羊。 但面对意志坚定的贵族骑士，那效果就不好了。 罗曼将其归咎于主权意识的缘故。 我能理解你，但我的立场、我的想法，它们不允许我支持你。 曹老板给关二爷送多少鹿肉，直到关二爷死了，终于肯对曹老板回眸一瞥，结果把后者吓得半死。 塔希娜意志坚定到衍生出第二技能来了，简直是个女超人，很难改变其主观想法。 恩雅也是橡木大公之子，橡木领的家业等着他去继承，怎么可能纳头便拜。 罗曼选择继续招募。 两千个名额，这才哪到哪。 这是个费时费力的过程，因为要甄选可用人才。 夜幕降临，罗曼也只进行了十次十连。 双金开门红后，后面最大惊喜是招募出了一个白骑士。 …… 【四星雷蒙德（可赋予使徒代号） 攻击：b-，防御：b-，速度：b-，体质：c+，能量：b+ 天赋：直感——战斗智慧提升 一技能：骁勇善战——战斗经验极其丰富 二技能：璀璨刀锋——攻击能量化、威力大幅度提升】 …… 毋庸置疑。 这绝对是高阶骑士的属性。 但奈何白骑士只效忠于伊奥塔希娜。 雷蒙德也很年迈了。 罗曼这段时间也和那群白骑士打过交道，得知他们最年轻的也有一百三十多岁了，最年老的足有一百六十岁。 他们是征服者时代的遗孤，也是最后一批白骑士。 他们都有古神奥血统，伊奥努斯远征时，他们还未成长起来，被遗留在宫廷深处了，是和宫廷女巫经历相仿的一批人。 这群古神奥人寿命悠长，本身位阶足够高，掌握了高深的战斗技巧。 什么是璀璨刀锋？ 那是徒手能挥出刀气的超人！ 开山裂石不在话下。 伊奥塔希娜的挥刀技巧就是跟他们学习的，那都是战场杀招。 河谷军多和他们接触没坏处。 …… 到了晚宴，塔希娜仍没有从军营回来。 罗曼得知白钢公主准备住在军营里了，顿时很无语，觉得这女人有点毛病，舒适温暖的庄园房间不睡，非得在冬季的军营过夜。 而且过于好战了。 不算那群白骑士和高阶黑铁，塔希娜的武力在军营堪称第一，只要不给他搞破坏，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事。????今天狠狠的刷新了一次世界观，也窥见了一丝人族帝国的面貌。 古神奥人称得上高等人类，智慧深邃，免疫疾病，无病无灾的能活两百年，只是现在血脉衰败了，黑铁大地遍地都是神奥后裔。 罗曼想到了他给使徒提升属性，貌似也引发了后者的第二次发育，体格暴涨、肌肉发达，从小瘦猴子变成猛男壮汉只要短短几年时间。 这是否算是一种另类的返祖现象，或者基因改良技术呢？ 罗曼暗自寻思。 想到了精灵血脉，又想到了深海血脉…… 他转头对庄园管家说道：“你去把妮丽儿派给我的人全都喊过来。” 原先是男仆的管家立刻去做了。 不多时，六位海堡侍女进入大厅，规矩的在罗曼面前跪成一排。 现在已是夜幕，大厅灯火通明，罗曼视力极强，能瞧见她们浅蓝或者蓝色的发色，以及颇有异域风情的五官面貌，姿色是挺不错的，只比妮丽儿稍逊一筹。 他说：“我是首次召见你们吧。” “殿下，正是如此。”侍女长妮娜将头低的很深。 “你们不会怪我冷落了你们吧。”罗曼十指交叉，放于腹部。 “殿下，没有这种想法。”妮娜说道。责怪是不敢的，但委屈是肯定的。 妮丽儿将她们派来，说是可能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炼，让她们耐心等待，只要和罗曼殿下打好关系，届时一定会有好的结果。 但后者自打下丰饶城后，一年里有十个月不在起源城，压根找不到机会，她们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工作岗位都固定了，翘班肯定会引起反感，而且得不到准许，她们和河谷之王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快两年了哇！ 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两年怎么过来的？ 委委屈屈的在学校教书，终于见到真人了，众人都有相顾无言泪两行的感觉。 罗曼看了眼妮丽儿的关系度，始终保持在八十五以上，便说道：“你们这两年做的不错。” 他很重视教育，学校制度是在妮丽儿时期就制定下来的。 起源和丰饶加起来的教师有两百多位，管理近万名孩子，忙得不可开交。 每个月能给稳定他带来将近八十位毕业生——这个数字是逐渐增长的，估摸着到明年每个月就有百名毕业生了。 当然，一查学历，都是以小学二年级的标准毕业的，是名副其实的小学生！ 毕业生安排就职，做文书工作。每天统计农具生产和损耗、牲畜屠宰量、粮食蔬菜储量、自耕农家庭户口本、会计财政抚恤金等，再不然就跟着莫雷和达肯去从商。 不要告诉他们这有多难。 毕业是第一道门槛，工作是第二道门槛。 他们现在就是学徒，要做的就是用笔在小本子上写下一个又一个数字和单词，最后确保数字单词都无误就算成功。 不符合标准的就踢出去干体力活。 这种行为本身也起到了普及教育的结果。 在劳动中学习，在工作中学习，罗曼将他们称作童子军。 那些在工作中被淘汰下来的毕业生也是能对社会起到积极作用。 罗曼没指望一万个学生全都成才，哪怕最终只留存十分之一，五年后也能极大的减轻行政压力，他们学习的是起源城的律法，遵循的是河谷之王的准则，是名副其实的未来新星。 六个海堡侍女在学校发挥了一定作用，不多，也就是人均班主任兼职年级主任吧。 估摸着妮丽儿早就对他们进行职业培训了，所以能极快的适应教书的任务。 “你们来自海堡，想要什么奖励，尽管说吧，能满足的我都会满足。” 妮娜沉默一秒后，当即说道：“殿下，我们希望能得到侍奉您的机会。” “就只这样吗？” 推书，好看 (本章完) 369.第362章 虽然人少，但也不强 第362章 虽然人少，但也不强 “是的，殿下，没有您，海堡将不复存在。我们对您充满感激，请给我们这次机会。”妮娜说的得体又柔顺，穿的也不是日常服，而是从海堡带来的礼服，大冬天的也不嫌冷。 罗曼一针见血的指出：“你们其实是希望我将你们沉寂的深海血脉再度唤醒吧？” 妮娜一众人等全都惊慌起来，这固然是主要原因，但她们绝不希望这目的被赤裸裸的揭穿，这番话听着像是指责，是个很不好的兆头，让她们看起来像是心怀不轨之徒。 “但我同意了。”罗曼话锋一转，“就只有你们吗？” 背后的同族将视线聚焦在妮娜身上，后者局促不安。她有过不堪回首的遭遇，觉得这是个陷阱，说话的人像是在玩弄她们。局势发展太突兀，像是海上变幻无常的风暴，而她站在了陡峭的悬崖边上，感觉到了抉择命运的时候，一时间所有思绪都涌上心头，她紧紧的咬住嘴唇，颤抖着说道：“……是。” “真的就只有你们吗？妮丽儿应当告诉你，我不喜欢重复第二遍。我能唤醒你们失落的力量，未来就在你的手中，别错过它。” 妮娜抬起了头，她见到那个陆地贵族就坐在椅子上，姿态轻松散漫，微微倾斜身子，依靠在椅背和左边扶手上，阴影烛光交错，层次分明，脸庞硬朗，线条极其深刻，像是伟大的王者雕塑。他双目像红日，嵌在深邃的眼窝里，投射出明晃晃却不刺眼的视线。 她无端明悟，所有的担忧和恐惧在对视的那一刹那全都烟消云散了。 她甚至为她狭隘和阴暗的思想感到羞愧。 “还有我的同族……一些男性同族。” 罗曼翘着腿、信手托腮道：“那就让他们一并来到这里吧，我会赐给你们梦寐以求的事物。” 他说的轻淡，但妮娜等人却大喜过望，飞快的将同族找过来了。他们约有百人，有过去的海堡奴隶，也有后来妮丽儿为了加深联系而派来的海堡人。 这些人身怀神民之血，当他们选择离开深海后，那大洋血脉的荣光便以极快的速度衰败凋零下来了。 海堡人肯付出所有，来换取一次觉醒血脉的机会，但问题是，他们的付出不一定能得到结果。 因为海堡人不适合成为征战骑士。 深海战士是海洋的宠儿，天生的御水者，当深海战士消失在族群后，海堡迎来至暗时刻，到最后连一位合格的海堡之主都找不出来。 妮丽儿是个奇迹，只是她虽有历代海堡之主的力量，但面对海堡现状和海堡未来，深感独木难支，于是将妮娜等人派遣过来复刻奇迹。 根据经验，爬上河谷之王的床就算觉醒。 所以，漂亮的女人优先。如果河谷之王开口的话，漂亮的男人在海堡也不是找不出来。 未来就在眼前，说什么也得抓住它。 但罗曼没兴趣，对男性没有，对女性也没有，妮丽儿太漂亮了是例外。 …… 罗曼将他们全部招揽成使徒，发现都是些一星二星级的小虾米。 只能说海堡血脉真的没落了。 他暂时挑选了三四十个海堡使徒，将那些人能量属性从e+级提升到d级。 当不知道要提升什么属性的时候，选择最高的一项进行提升准没错——海堡人就和女巫一样，能量属性是最高的。 深海者又名深海战士，字面上对标的就是征战骑士，但战斗方式却偏向于施法者。 据传他们御水而行，是名副其实的奇幻生物，培养起来属实不易。 罗曼知道妮丽儿怎么想的，但他过去一直没考虑这件事，因为他事务繁忙，资源有限——河谷使徒都培养不过来，哪有余裕培养海堡使徒。 对于大规模战争来说，海堡人连凑数的都算不上。????而且，一个站在陆地上的深海战士，就和水里的征战骑士一样无力。 就算钻进水里，几个低阶的深海者又能掀起什么大浪来。 罗曼现在也只能说走了一步闲棋，有朝一日或许有用。 毕竟，这个世界永远不是征战骑士的世界。 它也有其他力量的一席之地。 比如施法者。 教廷对施法者深恶痛绝，觉得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但罗曼不在乎这个，因为女巫的缘故，他对于法术也有独到的理解，最终得出结论—— 施法者虽然人少，但，他们也不强啊。 教廷那边估计也大差不差。 罗曼觉得教士和施法者真的没什么区别。 只要冷静下来思考就知道，就算教廷一方经过加强，提升幅度也很有限， 原因很简单，如果教廷的神术天下无敌，那也不会被伊奥努斯封锁百年、只敢默默传教了。 这就和怒潮大公不背叛黑堡，教廷主力军就不可能抵达黑堡一样。 …… 黑堡，宫廷，议事厅。 “她肯定和亵渎者联合起来了，亵渎者会支持她的！”黑堡的新王望着那封秘信，上面描述了白钢公主带兵前往河谷的事情。 现任的御前首相、怒潮公爵派恩说道：“陛下，请勿忧虑，您现在才是黑铁之主。” “她会杀了我的。”他颤抖着说道，像是被白象踩住尾巴的老鼠，惊慌失措。 伊奥利恩的长子伊奥诺斯英年早逝，而次子伊奥尼斯却是寻欢作乐的放浪王子。 他和妓女有染，也和贵妇有染，说起女人时滔滔不绝，处理政务时却一团乱麻。 此人绝不是个合格王者。 怒潮大公很失望，伊奥尼斯的父王有战死沙场的意志。可当他在黑堡找到伊奥尼斯时，却见到后者喝得酩酊大醉，如烂泥般躺在妓女堆里，用酒精和女人来逃避现实。 伊奥塔希娜倒是干脆，选择撤离黑堡，战术转进，但那时黑堡太混乱，她操心的事务太多，以至于忽略了她的兄弟。 派恩扶持伊奥尼斯上位，但黑铁冠冕摔得粉碎，征服者的血脉再无约束，暴露出了平庸且怯弱的一面。 “塔希娜公主是陛下的姐妹……”派恩还没说完，就被伊奥尼斯打断了，“不，派恩叔……首相大人，你不知道塔希娜那个疯女人的本性，她派来密使，说她会亲手砍死我，因为我玷污了黑铁王座。她从来言出必行！” 铁王座的主人如坐针毡，征服者的后人快要哭出来了。 (本章完) 370.第363章 最后一次征服远征 第363章 最后一次征服远征 派恩沉默不语，家训是怒潮无言。 他目睹了伊奥三世的死，但从未有哪一刻这样怀念伊奥利恩。怒潮和教廷在政治斗争中全盘皆输，只能强行发动战争，用不公义的手段去摧毁伊奥利恩。 伊奥塔希娜青出于蓝却远胜于蓝，夜袭劫营，把圣战军几乎打垮，硬是拖到了援军到来。 那两人都有王者的风范，可伊奥尼斯没有。 真正的王者绝不会成为受人摆布的傀儡，因为他们的体内有着整片大地。 “陛下，他们不过是强弩之末。”公爵抚慰着软弱的国王，他也见到了那密使，黑铁宫廷的一切都瞒不住他。 但他没料到伊奥尼斯竟被吓成这样。 白钢公主天赋极高，但比她天赋更强的是塔希娜的意志。 伊奥利恩摘下冠冕，或会被说服。但白钢公主绝无回旋的可能性。 她眼中燃烧着战争的烈焰，骑着洁白的战马，欲要效仿伟大先王，去拯救这片大地。 可是，骄傲又强大的孩子啊，你有没有想过，伟大先王也有做错事的时候？怒潮公爵心想。我多希望能和平又妥善的解决此事，但你和你的父王都被征服者的荣耀遮住了双眼呐。 如果伊奥利恩摘下黑铁冠冕，解除对教廷的封锁，那他们又怎会兵戎相见？ 他会舍命去守护黑铁王座之主，决不允许教廷报复征服者家族。 然而那对父女都很极端。 伊奥利恩如此，面对兵临城下依旧不曾改变主意。 伊奥塔希娜更是如此，即便秩序崩溃，但她依旧不服输，她年轻气盛，不知道狂风吹拂山岩，粉身碎骨的只有狂风。 就算先王再世，也不可能扭转乾坤。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点。 百年前的伊奥努斯能征服诸国，是因为他顺势而为，而这次，却是逆势而行了。 人力对抗不了大势。也无法平息深海漩涡，无法阻止黑暗时代。 但不管怎样，他始终相信古神奥的血脉里会涌现出一位新王，一如当年的征服者那般照亮整片大地。 “强弩之末也会死人的。”伊奥尼斯说，成为国王的他很满足，每天都有妙龄少女或者成熟妇人和他同床共枕，但他每次想到塔希娜那个冰冷如钢刀的女人时，三条腿都软了，从小惧怕那位强势的长姐。 黑铁大地如今有两位黑铁之王，皆是王室出身，血统纯正。 伊奥尼斯极不想和塔希娜打擂台，真的会死的。 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知道他要仰仗于谁。 派恩说：“陛下，我发誓守护黑铁王座，您一日在上面，便无人能威胁你的性命。” “那塔希娜和亵渎者该怎么办？” “会有人对付他们的。” 这时，议事厅的太监快步进来禀报道：“首相大人，国王陛下，盖尔大人来了。” 裂甲大公背着不朽之盾。 他脸庞皱纹越发多了，紧跟着内侍，进入了议事厅。 盖尔见到派恩便直接说道：“我得到情报，塔娜只带走少量的橡木精兵，看来莱恩不支持她，那我就放心了。” 派恩说：“但罗曼肯定会帮她，那个年轻人身上有层浓郁的迷雾。” “就让他们一起死在河谷吧。我将前往东方，去拯救那个陷入战火的国度。” 伊奥尼斯见到盖尔背着不朽之盾，像是要离开，便鼓起勇气说道：“盖尔叔叔，那北方战线怎么办？异族还在盯着我们呢。” 派恩说：“你做出了决定。”????盖尔点头道，“教宗也支持我这个决定，但我绝不是为了教廷而战，这将是裂甲家族的最后一次征服远征——以征服者之名，以阿尔斯特之名。” 派恩注视着盖尔，蓝色眼眸暗流涌动，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最后他只说道：“注意安全。” 裂甲公爵说：“我有家族传承，那些蛮族、蛮族的信仰威胁不到我。” 阿尔斯特临终前许诺给他的家族传承，在诸王之战时物归原主，方式和途径都出人意料，盖尔那时忽然想到他的父亲是否早就预料到这种结局。 直到现在，他依旧没有答案。 过去渴望的权势掌握在他手里，他对抗北冰海盗，但却屡受掣肘，他驱逐高原蛮族，但却因不能集中精力而节节败退。 他是古神奥血统，年近七十，却显得很苍老，脸色越来越沉重，笼罩着一层阴霾。 他的寿命还很长，但却感觉时间好像不多了，这个世道变化的太快了。 当任裂甲公爵说道：“派恩……等我回来，我有些问题要问你和教宗。” 他没有说出是什么问题，就那样背负盾牌离开了，沉重且孤独。 怒潮大公望着盖尔离开的背影，眼眸沉寂，脸庞粗粝如海底岩石，他整个人像是雕像般沉默。 伊奥尼斯察觉到氛围异常，便小心翼翼的说道：“首相大人，北边的龙祸还没平息，盖尔叔叔又去了东边，亵渎者和塔希娜该怎么办？您快想想办法吧。” 怒潮公爵沉默片刻后，说道：“陛下，教廷会对付龙族的，您无须担忧。我的孩子马科尔会前往河谷绞杀亵渎者的势力，将他们扼杀在萌芽中。” “就只有马科尔吗？”伊奥尼斯吃惊道。 他就算再无知，也知道亵渎者不可能轻易覆灭。 派恩眸中掀起浪涛，如海潮般深沉，他说道：“不止有他，我会告诉塔娜，他们不知力量为何物，不知您一纸诏令，他们就会灰飞烟灭……有些东西，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 …… 在后续十多天里，罗曼每天都进行招募。 招募的结果有好有坏。 高星级使徒要么来自黑铁和白骑士，要么来自橡木精兵，都是有主的。 属于罗曼的新使徒星级较低，只能说投入资源、加点后勉强可用。 问题是罗曼现在没多少资源了。 起源城一直在挖各种矿脉资源，但对于非凡资源的产量是很难提升上来的。 要等到明年或者后年，才能将这一轮招募的所有潜力使徒培养完毕。 如果没有办法的话，罗曼就只能等。 但现在也不是没办法。 罗曼将视线转向了军营里的塔希娜。 白钢公主，腰缠万贯，天马平原一役落败，战术转进——将黑堡宫廷里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全都带走了。 那是黑铁王室搜刮了百年的财富！ 名副其实的超级大富婆！ 公主殿下，既然都结盟了，那就爆点金币吧。 …… (本章完) 371.第364章 软饭硬吃？ 第364章 软饭硬吃？ 据罗曼所知，塔希娜在军营里混的风生水起。 她身份尊贵，是个行动超人，虽然没有指挥权，但自由度极高。每天都在和各个大队打交道。 短短二十天，全体将士都知道凤凰落在了乌鸦群。 军队天生就推崇强者，白钢公主在军中比武，展示力量，此举赢得了所有人的钦佩。 塔希娜也从中窥见了河谷军的运作原理。 虽然中古时代生产力落后，但是有职业军队概念的。 数百年前的古神奥帝国文明很先进，有大批的常备军队，在黑暗时代守卫疆土。 但历史上从未有人如罗曼这样，彻头彻尾的改变了军队的属性。 一切行动听指挥，一切缴获要归公，一切抢夺全禁止。 钢铁般的军纪打造出了纪律性极高的军队。 塔希娜暂时看不出这些军纪的用途，但她知道，对于军队而言，服从性和战斗力是挂钩的。 能经受严苛到残酷的军纪，必然也具有更强的战力。 而且罗曼成立智库体系，负责担任军队宣传教育的使命。 在塔希娜看来，智库就和随军教士一样，抚慰战士，减轻压力，提供精神上的支持。 一支征召军只要有随军教士，战斗力最起码能暴增五成，能让他们去打更艰难的战役，承受更高的伤亡，而且在某些时候，能发挥出乎意料的效果。 她最看重的罗曼对军事体系的改革。 高效明确的指挥体系，各司其职、赏罚分明，晋升制度合理，和它相比，所有的贵族军队都显得极其落后且可笑。 她刷新了罗曼的世界观，但转头就被河谷军给刷新了世界观。 军队还能这样玩？！ 罗曼觉得河谷军仍有待磨炼，是一块粗钢，虽然经历过千锤百炼了，锋利度和硬度都可观，但还是有些粗糙。 可塔希娜依旧被震撼到了。 她觉得这是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军队，比钻石还要耀眼。 是天下无双的宝物！ 有这支军队，普天之下还有什么能阻挡她！ 白钢公主的欲望逐渐高涨。 就在这个时候，河谷之王邀她去庄园一叙。 …… 两位王者刚见面，塔希娜很快就知道罗曼的想法了。 公主殿下，爆点金币吧。 罗曼没说这句话，但塔希娜却洞悉了。 她有钱，也有资源，过来时也带来了极多的资源，目的就是为了和罗曼交换利益。 她和一些河谷军的士官接触，私下许诺重利，准备挖罗曼墙角，但可惜没人答应，那些人忠诚的不像话，简直见鬼了。 现在塔希娜得知罗曼缺乏资源。 她的第一想法是惊喜、狂喜、劲喜！ 你这装模作样的狗东西终于暴露本性了吧！ “娶我！”她果断说道，“我的一切财富都由你来支配。” 赶紧把老娘娶了！ 再把你的大宝贝给我！ 塔希娜死死的注视着罗曼的一举一动，同时审视着他的态度和想法。 罗曼平静的说道：“公主殿下，你误会了，我没有卖身的打算。”????塔希娜皱起眉：“我不要你的身子，你给我个孩子就行了。” 罗曼被噎了一下。 不知道是他太保守，还是塔希娜太开放。 但他在起源城，谁都能日，路边的狗都能日，但唯独不能日塔希娜。 别人和罗曼的身份地位并不同等，他就算行使初夜权都没人反对，肯定有一大帮农家少女满怀期待的等着他的宠幸，如果嫌弃农女的话，女巫们也是不错的选择。 夏斯塔和玛格丽特能同时侍奉他。玛格丽特对此无所谓，夏斯塔倒是有些排斥。但他非要这样做的话，也不是不行。 两个斐济杯没资格反对和他大被同眠！ 罗曼表面上是尊重她们的，吃饭的时候也让她们上桌。 并且从来不做那种‘吃饭就吃饭，你还真吃啊’的事情。 一则是他没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二则是会为他的统治埋下隐患。 他对别人不负责也就算了，对塔希娜也不负责是活腻歪了。 白钢公主背后的橡木大公、十几位高阶骑士、数百位中阶骑士可不是吃素的。 一旦两人结合，就等于两个势力融合。 但罗曼不可能接受一个能和他平起平坐的存在。 一旦接受，他就更不可能用政治手段或者阴谋诡计去伤害她。 在起源城，婚姻是极其神圣的，罗曼在三四年前强行匹配了数百对新婚夫妻，奠定婚姻基础，至今无人违背。 罗曼可以不遵循婚姻法，但还是那句话，作为君主，任何肆意妄为的行为都是会埋下隐患的——他在这方面有强迫症，力求做到完美。 哪怕明智迎娶塔希娜、再暗地里解决掉她是最好选择，他绝不肯去做，这有违他的本性。 “孩子也给不了，我们两人之间只有你跪下的结果。” 塔希娜性格刚强冷硬，但现在却有些绷不住了。 你特么软饭硬吃是吧？！ 她深深的看了眼罗曼，她是对罗曼有好感，但只停留在欣赏的层面。 无法联姻，退求其次也行。 “你将河谷军卖给我，我用一万枚金币的资源卖你一个大队。”塔希娜这段时间早就弄清楚罗曼的军队结构了。 整编大队的规模是三百人，平均33枚金币买一个人，绝对称得上天价了。 这次轮到罗曼绷不住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不是可以交易的东西。公主，我不会背叛我的军队！” 塔希娜便冷冷说道：“罗曼大人，那你永远也别想得到我的财富，除非你对我跪下！你向我下跪一次，我就给你一万金币！我言出必行！” 她心底暗自恼怒，真以为我没脾气了！我有地位、有身材、血统高贵，肯迎娶我的人能从黑堡排到龙堡，我的家底少说是百万金币级别的，我千里迢迢过来找你玩，你当我空气啊！ 罗曼脸色也有些难看，他如今极少尝到被抗拒的滋味，塔希娜居然敢用他的话来回击他。 大厅的氛围顿时剑拔弩张起来，两人性格使然，谁都不肯后退。 最终，罗曼轻叹，现在是结盟状态，人家大老远的过来帮他守城，没必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僵。 “这两个要求我都不同意，换个别的吧。” 塔希娜闻言也冷静下来。她的内心很强大，清理掉负面情绪，开始思虑要做什么利益交换。 她不缺高端战力，却很缺普通步兵来填线。 (本章完) 372.第365章 开天辟地！ 第365章 开天辟地！ 塔希娜说：“你帮我打下一片领地，我可以付给你许多酬金。” 橡木领天高路远，地处偏僻，对于白钢公主帮助有限。 她要争霸，就首先要拿到一块地，一片资源丰富、人口稠密的领地，能让塔希娜站稳脚跟。 只靠几百个精锐单位是不可能攻城掠地的，需要大量步兵单位配合作战。 而罗曼刚好有这个条件。 一个资源多到没法，一个极缺资源。合作是双方势力唯一出路。 罗曼思索片刻，点头答应了。 白钢公主遣人取来一张有些年头的地图，上面绘满线条，充当山川河流的走势，四角因长期卷着而翘起，被塔希娜用匕首固定在桌面上。 罗曼身材挺拔，公主个头高挑，他们极其般配，宛如天作之合。共同站在长桌旁，居高临下，像是在俯瞰整块黑铁大地，挑选合适的土地。 塔希娜对未来的征战计划早有腹稿，用皮肤坚硬的白皙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 “我要这个，”她说。“狮子领，菲林伯爵家的封地。” 罗曼对菲林伯爵并不陌生，苹果城镇的背后势力其一便是菲林伯爵。 当苹果城镇被罗曼掠夺后，菲林家的爵士在黑堡控告他违反法律，请求黑铁之王制裁。 但彼时黑铁之王极需要强力盟友，只得压下那些弹劾。 当黑铁王室和教廷开战时，菲林家族当场选择高举清君侧的反旗，是诸多反叛黑铁王室的诸侯之一。 要说如此，倒不值得白钢公主大动干戈。 但是狮子领的位置很重要，多条道路在此交汇，进入中央谷地的形胜之地。 白钢公主想反攻黑铁大地，狮子领是最合适的踏板，没有之一，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而且，狮子领的经济发展很好，土地肥沃、资源丰富，以酿造的葡萄酒闻名，其口感仅次于玫瑰领的葡萄酒。 菲林家族仅比黑铁公爵稍弱一筹，但也是大地上的顶级诸侯了。 在罗曼眼里，那是个强大的封建领土。 从大局来看，塔希娜拿下狮子领，就能将势力范围辐射到河谷之王所能辐射到的边缘，两方势力就能互相守望，互为犄角。 “可以。”罗曼轻轻颔首。 别的不说，塔希娜的战略眼光很长远。 她又说道：“打下来是其次，你还要帮我治理它。” 罗曼饶有兴致的说道：“哦？你不仅要雇用我的军队，还要雇用我的官员？” 塔希娜理所当然道：“正是如此。” 我只想要个内政人才，就算得不到你的心，但要你给我做事的办法多的是！ 塔希娜提出条件：“我要你把狮子领治理的和起源城一样。” “你不觉得我太激进吗？” “我觉得你太保守了。罗曼勋爵，我这么告诉你好了，你眼里容不了贵族，对军队令行禁止，废除奴隶法案……你做了许多你绝对不应该做的事情。但我不在乎这点，我反而觉得你做的太慢了……” 她说：“征服者家族有句箴言，叫做必承其重。我的父王也曾说每个人都有命中注定的职责和使命，而我呢？我的职责来自先王，因为我时常觉得先王在我体内复活了，我就是伊奥努斯本人，我的职责就是征服一切，我天生就有这个责任，除此之外，我全都不在乎。” 她身穿白色戎装，像是璀璨的洁白之，姣好的脸庞灿烂又明媚，将右手放在胸膛上，眼眸中迸射出了舍我其谁的气势。????罗曼眯起眼睛，重新审视塔希娜，后者毫不示弱的和他对视 罗曼笑了起来：“那这个价格可不便宜。” 众所周知，他是极讨厌封建贵族的。 可现在，他居然有些喜欢这位公主大人了，想把她按在桌子上猛草。 让我查查你的学历有没有水分！ 你这脑子怎么长的？这也太进步了吧！ 他最讨厌的是中古时代的落后制度，封建和奴隶并存。伊奥努斯是一个时代的伟大之王，但也具有时代的局限性，他的黑铁法律同样宣判奴隶要听从主人的吩咐。 一个存在奴隶的社会，必然是落后的社会，因为它注定了谁都可以是奴隶，塔希娜也可以是奴隶。 现在黑铁大地的矛盾空前尖锐，如今处于引爆状态。 一场史无前例的诸王之战，差点把整个天马平原给打废掉。 罗曼偏安一隅，但也砸进去两三千条活生生的人命。 这场战争的结果是什么？ 但罗曼可以笃定，如果中古时代没有他…… 那么！ 一切都不会改变！！ 死了极多的奴隶、农民、军队、贵族，哪怕有些地方十室九空，哪怕有些地方减员一半。 但到头来，依旧什么都不会改变！ 死人是唯一能缓解土地和人口矛盾的手段。 底下的农民和奴隶换一批，上面的贵族和王室换一批，最后仍然用以前的落后制度进行统治，直到矛盾累积到下一次爆发。 在罗曼的认知里，这个过程叫做改朝换代，也叫做重蹈覆辙。 伊奥塔希娜要做的事情，可以称作再造乾坤——原本的房子老旧了，重新盖和过去一样的房子出来。 而罗曼要做的事情，却是开天辟地——什么四面漏风的破房子，看我踹一脚，再把房子里的人全杀了，在他们的尸堆上建造文明奇观！ 这个行为太超前了、太哈人了。 在罗曼眼里，全世界的人都是该死的反动派啊！！！ 在这种情况下，塔希娜居然想进步？ 狠狠的泪目了！！ 塔希娜觉得莫名其妙，大概是见到罗曼的脑袋上忽然冒出个好感度+30的提示——她有直视人心的洞察力，所以看得出来，不由得有些纳闷，不知道罗曼为什么会被她感动了。 她只是觉得极权主义的效率极高，但统治成本也同样极高，难以复制。 所以请专业团队来帮她干这种活。 这没毛病！ 河谷共计二十多万人口，罗曼愣是爆兵一万多，四舍五入就是十比一的军民比例，结果还没耽误各种劳役建设开荒。 家人们，这动员力度羡慕的她眼珠子都红了啊。 狮子领的人口估摸着也有二三十万，她都不敢想万人大军在手时，她该有多爽！ 连一刻也没有为征服者秩序的崩溃哀悼，立刻赶到战场的是——更强大的征服者秩序！ 伊奥努斯建立秩序的最终目标就是要统合整个人族的力量，抵御黑暗时代。 先王已逝，黑铁时代的尾声也已结束，而她是征服者后裔，此刻定要义无返顾的站出来，重新走一遍伊奥努斯的路子。 这是她命中注定、与生俱来的责任。 只要完成这个目标，她根本不在乎过程是什么的好吧！ (本章完) 373.第366章 向整片大地！宣战！ 第366章 向整片大地！宣战！ 养成是个黑洞。 只要招募的使徒够多，再多的资源扔进去也只是打个水。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力量就是一点点积攒起来的。 现在发了笔横财，经过谈判，塔希娜给罗曼的资源，能让他将一千位使徒从普通人的体质提升为准一阶或者一阶骑士。 这只是军队雇用费。 狮子领的管理费不会比这个少，到时候就用来培养智库。 罗曼都想好了，直接派遣他的智库去帮助塔希娜。 用塔希娜给他的资源培养人才，再让他们去帮助塔希娜，锻炼政治能力。 只能说羊毛出在羊身上了。 一下子拿出那么多资源，大肥羊都有些吃不消，直呼爽了。 因为她得到了整个未来。 用了罗曼的人来培养她的势力，她也不害怕罗曼会阳奉阴违耍招。 她只相信眼前所见。 河谷之王不会给他使绊子，哪怕今后兵戎相见，他也只会堂堂正正的和她决战！ 她相信她的眼睛，罗曼心灵深处毫无阴霾，是个赤胆热诚的王者。 和这种人做盟友，永远不用担心会遭到背刺！ 罗曼也很满意，使徒是他嫡系中的嫡系，打掉狮子领就能换来一千个战力单位，简直不能太划算了。 况且，就算没有塔希娜，罗曼未来也会打狮子领。 他过去两年时间里，在丰饶城进行了大量的治理工作，现在稳定度提升上来了，可以继续扩张，狮子领就是个极好的选择。 但白钢公主想要的话，罗曼就让给她吧，反正他还有别的土地可以打。 有那么一瞬间，罗曼觉得，如果不考虑别的因素，塔希娜的征服计划当真顺利，河谷军也扩张至黑铁大地的半壁江山时，双方极有可能会爆发一场决战，类似于楚汉之争的决战。 想到那种状况，罗曼感到激动……是不可能的。 白钢公主太自信了。 她或许能在战场上屡建奇功，但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当双方决斗的那一刻，她的一切都会原形毕露。 你的人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培养你就是培养我，到时候你的羊毛被我薅光了，只有光秃秃的白嫩身体，你拿什么和我斗？ …… 两人各怀鬼胎，都觉得自己赚大了。 罗曼要强化使徒，抓紧生产。 塔希娜继续往军营跑。 河谷军的军事体系自成一体，和外界的征召军不同。 征召军是马鹿，是用来填线的，给征战骑士创造入场时机。 可河谷军不同，有专业到家的战争素养和精良完善的装备，步兵方阵主打的是正面碾压，在战场生态位全面越过了征战骑士，成为了战场主角。 落差感很大，跟着塔希娜来到河谷的征战骑士们有些傻眼。 说白了，他们看不起底层步兵。 步兵就是蠢货，十足的笨蛋，依靠底层人永远成不了大事，这是数百年来无数征战骑士验证到的结果。 征召军打架不行，他们不服从命令，发起不了像样的冲锋，遇到挫折就会溃逃，所有的胜利都是征战骑士带来的。 现在不同了，一帮奴隶和贫民组成的军队居然只靠自己就能打胜仗？ 但偏偏反驳不了。 因为河谷军早在天马平原就证明了这点。 诸王之战的现场混乱到了极致，但谁也不能否认是河谷军抗住了正面战场。 橡木精兵、斧卫队、黑铁等征战骑士，他们数量稀少、全员精锐，是不可能正面抗线的。 而天马平原的圣战军足有十几万人——这不是教廷的极限，却是战场的极限，只能容纳那么多人。 河谷军抗住了圣战军带来的大部分压力，军队组织力爆棚。 据不可靠的统计，圣战军在诸王之战里死伤近十万，整场战役惨烈到极致，把整个天马平原的青壮年一代人都打光了。 其中教廷一方的六成伤亡、估摸着三五万人的死，和河谷军有直接关系。 这个数字极其恐怖，河谷军是从地狱般的战场里杀出来的，有些士兵有创伤应激综合征了，上百人当场退役——人类的认知和心理承受力有限，只能递交辞职信。 而罗曼也一律通过审批，避免他们人格崩溃——有些士兵真的疯了。 现代社会物质丰裕，尚有抑郁症患者，而这个时代的人类更是全员潜在的疯子，战争又是人类精神异化的催化剂。 人哪有不疯的啊！ 罗曼透过【战场模拟】，也亲身经历过那血腥残酷的地狱。退役也算正常。只不过河谷军凝聚力很强，大多士兵又是他的死忠粉，有些无法承担作战任务的人说什么也不肯退伍，还要罗曼亲自去劝他们离开军队。 现在的河谷军经过提纯和磨炼，人数虽然有减员，但变得更加可怕了，有股森冷和漠视生死的气质。 征战骑士在暗想这帮家伙在几年前真的是农民和奴隶吗？ 好在他们是盟友，而不是敌人。 因为征战骑士找不到定位，双方没法配合，只能不断的进行操练和演习，渐渐熟悉彼此的作战风格和实力。 罗曼在塔希娜任命上出了问题。 双方关系很复杂，名义上塔希娜是他老大，毕竟他开城门迎接塔希娜，等于承认了后者黑铁之王的地位。 可在军事方面，罗曼又不可能放权给塔希娜。 最终，只能临时委任为‘特殊军事元帅’，名义上比兵团长杰特高半级，但都要经过军事会议的决断才能行动。 她的黑铁、白骑士、橡木精兵，加起来将近五百人，加入河谷军的战斗序列是不可能的，那样只能搞乱原有的军队布局。 罗曼将他们单独编成一支独立纵队，派遣三个辅兵大队，听命于塔希娜。 九百辅兵和五百精锐立刻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军事力量。 这是一支标准的王牌战队，机动性极高。 ……????今年的冬季即将过去。 这片大地即将迎来新的一年，也是个混沌，未知的一年。 伊奥三世死于在去年秋季诸王之战，征服者秩序解体。 整片大地的冬天竟然是一片寂静，像是所有的战争都消失了。 北方的龙族蛰伏、教廷军死伤惨重、河谷军班师回朝…… 只是，经历过诸王之战的人们都清楚。 那绝不是一场终结战争的战争。 相反，它只是另一场漫长而又残酷的战争序幕。 …… 罗曼来到这片土地的第五年末。 他带着格薇儿和莱莎从田间地头回来，那是冬麦的试验田，亩产极高，而那些麦子又能成为明年的种子，带来更多更好的收成。 罗曼回到起源庄园，见到赛思快步迎了过来。 罗曼的财政大臣脸色惊慌，手里拿着一纸状书，精准有力的手腕有些颤抖，仿佛那是恐怖事物一样。 “赛思，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乌鸦信使从丰饶城带来了噩耗。”赛思从未见过那样骇人听闻的消息。 罗曼表情轻松、姿态散漫：“说吧。” 赛思拿起那盖满印章的古老状书，用极其沉重且干涩的嗓音念道： “狮子菲林家族，向河谷之王宣战……” “野兽卡特家族，向河谷之王宣战……” “针织阿朗松领主，向河谷之王宣战……” 正当罗曼要询问那阿朗松伯爵是哪根葱时，又听到赛思又用沉重的口吻说道： “布卢瓦伯爵，向河谷之王宣战……” “佛德斯伯爵，向河谷之王宣战……” “皮埃尔领主，向河谷之王宣战……” “维利奇卡伯爵，向河谷之王宣战……” “薰衣草之王普罗旺斯，向河谷之王宣战……” “烂泥沼泽之主多利亚，向河谷之王宣战……” “热夏群岛之主伊斯特领主，向河谷之王宣战……” “佛雷男爵，向河谷之王宣战……” “布拉蒙男爵，向河谷之王宣战……” 赛思几乎是用颤抖着的嗓音，报出了那一个又一个代表着不同贵族的名字。 那名单写满了诸侯之名！ 有男爵、也有伯爵，以及某些地区的领主。黑铁南部、中部、西部等大大小小、所有势力集合，不约而同的对一个偏远势力进行了宣战行为。 共有数百贵族参战，只因他们接到了黑堡之主的讨伐令。 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罗曼的心情绝对称不上多好。 他预见未来情况或许会很糟糕。 但肯定没料想到事态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他触犯了天条了是吧？！ 整个黑铁大地，一千多万人的规模，所有贵族全都联合起来，就只是为了对付他这个刚拿到封地五六年的小贵族？ 十万兵力？二十万！三十万！ 彻底疯狂！！ 数不清的贵族势力都将开赴过来，和河谷之王进行了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战！ 你们吃什么药了？！ 我本来想过几年再挨个打死你们，为什么要逼我现在就全部打死你们？！ 格薇儿微微张大嘴巴，她远离战争，尚没有实感，不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可莱莎·银月听到那一个又一个名字、一道又一道宣战的消息，她脸色顿时煞白，像是想到了恐怖的回忆，身体有些颤抖起来。 罗曼的脸色也没了轻松，脸庞逐渐变得冷峻且严酷。 他知晓，这背后必然是教廷背后唆使。 在天马平原战役中保持观望或者中立姿态的贵族们，在如今征服者秩序崩溃后，不约而同选择了皈依诸神。 这是大势所趋，在信仰圣战的大背景中。怒潮和裂甲等大公爵或许有选择权。但那些各自为政、孤立无援的诸侯势力们，就只有对圣座磕头求饶这个选择了。 宣战是他们的投名状，绞杀亵渎者的势力、绞杀征服者的残余势力，是教廷的最终目标。 “那就让他们来吧。赛思！”罗曼说。 “我说了，这是谁也阻挡不了的事情！” 他脸色冷峻，话语冷酷：“但是，人多就有用吗？一帮纸老虎最终也只是纸老虎！我对贵族这样的虫豸可不会手下留情！” “这是他们对我的宣战！也是我对他们的宣战！更是我对整片大地的宣战！！” “就从这里开始！践踏所有人！挑战整片大地！” “将全世界踩在脚下吔！！” 今天只有一更 (本章完) 374.今日无更 今日无更 这个月会发满六万字的。 (本章完) 375.第367章 三足鼎立 第367章 三足鼎立 罗曼来到这片土地的第六年。 没了征服者秩序的庇佑，新生的河谷政权立刻暴露在冰冷的环境里。 黑堡之主的宣战诏书一出，大地诸侯纷纷响应。立刻将河谷推上了风口浪尖。 这意味着罗曼要以一己之力去挑战整片大地了。 情势紧迫，先吃饭吧。 罗曼喊来了塔希娜公主、恩雅元帅以及一众河谷军高层，在庄园大厅和他会面。 逢大事，开小会。 得知此事后，众人全都动容。 这才过去短短三四个月，又要开始打仗了。 还是打一场河谷和黑铁的全面战争！ 黑铁王国落后的体制和生产力都导致他们不可能发展出更强大的军队。 可黑铁本身体量摆在这里。 就纸面数据来说，黑铁大地有一千多万人口！河谷有多少？只有二十多万！ 更可怕的是，河谷要面对的真就是不打折扣的黑铁王国。 这里要说明一点，决定战争胜负的并不只是双方体量差距。 河谷体量为20，那罗曼能拿出7到10的体量去打仗——不止有职业军队，还有民兵、后勤杂役等。 黑铁经历了北方沦陷、诸王之战等一系列变故，但最起码也保留了1000体量，就平常来说，黑铁调动50体量都很极限了。 而现在，黑铁最起码动用了100的体量来打罗曼——不止有征召军，还有后勤车队和运粮队伍。 可以说教廷和黑堡真的不遗余力了。 这不是打击！也不是打压！ 而是彻头彻尾的绞杀行为！ 一切都是为了避免征服者秩序卷土重来。 绞杀征服者勋爵、河谷之王罗曼，避免他和白钢公主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况且，河谷的成长速度太快了，快到让别的势力感到恐惧了。 这才过去几年时间？ 除了第一年没打，亵渎者的河谷军每年都要打那么一场大规模战役！ 然后，贵族联军败了、讨逆军败了、圣战军败了。 名副其实的究极战狂了！ 而且屡战屡胜！ 为了解黑堡之围，罗曼愣是不计成本的投放了五位数的军队，去参与诸王大战！ 最后失败的原因不是打输了，而是黑铁之王死了。 光是明面上暴露出来的东西，就不逊色于黑铁公爵级别的武装势力了！ 妈的，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面对这样的亵渎者，必须要出重拳！ 现在河谷之王是亵渎者，等到以后，岂不是要成为伊奥努斯那样的渎神者了？！ 黑堡之主负责宣战。教廷提供润滑作用。 王权为辅，神权为主。 带来的结果就是，现在黑铁权力高度集中…… 没错，黑铁王国集权了！ 以前是友军有难，不动如山。 现在真的要八方支援了。 各地贵族都要出兵，不想打也要打，动员百万，全都参与这场浩大的讨伐行动。 …… 庄园大厅。 塔希娜率先说道：“看来这是教宗的意志。” 恩雅元帅俊俏的脸上有些忧愁，说道：“教宗驱使他们送死，他们也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理论上来说，那些黑铁贵族在胜利后，都有掠夺河谷财富的权利， 但问题是，胜利是要付出代价的。 塔希娜说：“他们对教宗的畏惧可不逊色于河谷之王。” 遍布整个黑铁大地的信徒们可不是吃素的。谁敢不尽心尽力，谁敢使绊子，就等着被教廷清算吧。 塔希娜却对这个结果感到大快人心。 一群鼠目寸光的蠢货，活该你们落到这种地步！ 天马平原一役，不说全部，只要有一半的贵族势力支持伊奥利恩，她也不至于沦为一个流亡公主。 塔希娜环顾四周，发现偌大长桌没人怯战，暗赞不愧是她相中的军队，就算面对这种情况，依旧有战斗意志。 就算人数处于绝对劣势，但也不是没有胜算——河谷军自从出道以来，打的都是以少胜多的战役。 当然，这和她本人也有关系。 白钢公主千里迢迢的来帮河谷军打仗，人家镇定自若，根本没准备退出。他们要是自乱阵脚的话，那可真够丢人的。 “公主殿下。”杰特这时说道，“您先前说教廷实力大涨，他们会出现吗？” 塔希娜说道：“我觉得不可能，他们或许会有随军教士，但人数肯定会太多，主力不会出现，那会增加很大的军队负担，而且他们要防范龙族。” 迪克惊疑道：“龙族？” “没错，迪克爵士，我得到消息，裂甲大公带着军队去了东部高原，现在北方空虚。” 杰特立刻问道：“为什么盖尔大人不防守北面呢？” “或许是因为雄鹰城兵临城下，裂甲大公的长子就在城中。也可能是龙堡血脉让他们不想面对龙族，我听说裂甲一族和龙族曾有约定。” 迪克看了眼罗曼，见他一言不发，便又说道：“裂甲家族有对付龙族的秘术吧。” “没有秘术，任何破碎弓手都有射落飞行生物的能力，哪怕是龙族……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而且，就算他想对付也没机会，亚历克斯和卡珊拉带着那群龙去了冰岛。” 罗曼这时说道：“是这样吗？” 塔希娜说：“我的秘使是这样告诉我的，亚历克斯的想法很明确。他想得到冰岛，将整个北冰大海拿到手，借此来对抗教廷。” 龙族信仰和诸神信仰势同水火，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传说中的龙族就在北方游荡，但凡圣座眼睛不瞎，就不可能全力对付河谷之王。 罗曼长期埋头种田，消息滞后的很厉害。 战争迷雾是双向的，外界不知道河谷发展到哪一步了，河谷也不知道外界局势。 塔希娜战略判断很准确，伊奥努斯的魔咒消散，亚历克斯只靠北方战线也扛不住教廷带来的压力，毕竟海盗们统治北方的时间短暂，而且手段残暴，社会稳定度很低。 但海盗们只要拿下冰岛，就等于背后有了一位超级奶妈，不断的给海盗奶奶奶。 就是不知道亚历克斯要怎么说服冰岛势力。是武力征服？还是政治合作？ 现在黑铁大地的局势很混沌，如今分为三足鼎立。 教廷和黑铁盘踞中央，势力最大。 龙族和海盗霸占北方，伺机而动。 河谷之王的地盘最小，位置尴尬。 理论上来说，老二和老三应该联手对抗老大，免得被逐个击破。 但坏消息是，海盗们有了龙族后，貌似并不在乎河谷的死活，罗曼仅有白钢公主这一支援军。 丰饶城无险可守，敌军过来就能长驱直入，而且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处于很被动的态势。 但是，不就逆风局吗。 看我逆转大局！ 罗曼比划着手势说道：“我们还有些时间，黑铁贵族要很长的准备时间，就算要过来，他们也只能兵分多路。” (本章完) 376.第368章 新时代的文明之邦 第368章 新时代的文明之邦 数十万规模的大军要一下子涌过来是不可能的，起码要几个月的筹备时间。就算他们在冬季就筹备此事了，也不可能春天刚到就出发。 因为会耽误春耕，后勤消耗太恐怖了。 只能多路分兵，分担运粮压力。 而且大概率是兵分四路。 一路是布罗河水路，一路是狮子领，一路是黑铁大道，最后是一条黑铁的次级道路。 这倒不是他们多高瞻远瞩、运筹帷幄。 主要是能大规模行军的道路就四条，其余都是些蜿蜒崎岖的小径，稍微有些战略眼光的人都看得出来，分兵合击是唯一解。 不然数十万大军走一条路，一字长蛇阵，光是队伍就能拉出几十里的长度，一旦发生状况就会堵车，那还打个毛的仗。 罗曼私下场合暂且不提，在正式场合时，他通常是镇定又沉稳的，有一种很奇异的强大魅力。 他显得自信、轻松、坦然，无论面对什么困难，都像是见到了小土坡那样，施施然的迈过去就好。 那些受他感召的使徒们都能从他身上感到强烈的安心感。 罗曼坐在主位，腰板挺直，道：“接下来，就按部就班的训练，不要给自己压力，要把压力留给我们的敌人，我们是万胜之军，他们要来找死，我们就成全他们。” “是！”一众军官同时起身敬礼。 罗曼也抬起手臂，回了个标准的军礼。 众人吃了饭，便转身离开了，罗曼又对塔希娜说道。“公主殿下，未来就仰仗你了。” 他和塔希娜关系微妙，互相欣赏，但因性格问题和政治理念等原因，没法打好关系。 公主说：“哼，难得你说了句人话。” 罗曼不以为意，特殊时期说两句好话也是应该的。 人家是来救场的，不是来受气的。 他其实不想招惹塔希娜，只要她不馋他身子，他还是很尊重这位落魄公主的，只要遵从我的法律，那你就是我最尊贵的客人——最起码现在是，现阶段得罪塔希娜对他没好处。 安安静静种田发育不好吗？ 但白钢公主光想着一步登天的美事。 面对这种情况，就不能给对方有丝毫希望！ 快刀斩乱麻的表明态度。 另一方面来说，塔希娜是个很明事理的人，也没想着借题发挥。 比如用“罗曼勋爵，你也不希望我撤兵走人吧”之类的挟恩图报的手段。 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好的念头，尤其是对有权势的人来说，通常都会萌生出“你怎么敢违背我的命令”的骄横想法。 这和性别无关，当你有能力决定别人的命运时，大多数人就失去了共情的能力。 尤其是对于有钱有权，还有极高武力的人来说。 光是塔希娜带来的五百个精英单位就能等于一万征召兵了，双方互相厮杀，死战不退，前者能轻松的解决掉后者。 绝对没有半点夸张。 将资源集中在少数人身上，再用少数人打出爆炸效果，性价比极高。 这就是征战骑士的真谛！ 罗曼感觉这次黑铁总动员极有可能摇出来六七千位征战骑士。 …… 公爵家的征战骑士通常都有数百上千人不等，但因为寿命周期较长，中阶骑士在七八十岁依旧能征善战，只是容易精力不济，身体状态下滑的厉害。 底层贵族就养不起那么多人了，一个男爵也就三五个，高级点的七八个，骑士们有各自的骑士领——征战骑士本身就是最底层的贵族。 根据各个家族的不同，也衍生出如黑铁、白骑士、惊涛骑士、破碎弓手等特殊骑士。 他们也占据着征战骑士的生态位。 罗曼的使徒也是一样的，武力值有高有低，普遍最高三阶骑士。????因为现阶段养不起成群的四阶骑士。 将三阶骑士提升为四阶骑士，其所需资源等于将十个普通人提升到一阶骑士。 换一种说法就是，罗曼献祭一个三阶骑士和十个一阶骑士，换来一位四阶骑士。 这绝对是亏大了。 不如换来成百上千个低阶骑士，靠强大的军事素养横推战场。 他们体魄强，耐力也强，穿着数十斤重的甲胄也能奔走。 重装步兵的恐怖性在天马平原就展现的淋漓尽致。 只是，河谷军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全都配甲。 因为要先紧着职业大队、队长级以及智库使用，比如近卫和重装大队——他们经过转职，身体增高、体魄变壮、四肢发达，过去的装备不合身了，全要更换。 至今仍有四五千辅兵没有配备板甲——他们平时负责后勤，承担的战斗职能较少，甲胄只会影响他们的活动。 现在这些辅兵也要全员配甲，在战场填线了。 他们原本的工作则交由真正的杂役来做。 罗曼本来就抽空了青年一代的劳动力，现在又要让数千个壮年农民去当后勤杂役，这样会极大耽误生产建设。 但他没办法了。 事实上，不仅要抽调一批杂役，还要从起源城弄出去一批民兵弩手保卫丰饶城的安危。 起源城没事，根基稳固，除了天上飞的，基本是没人能打到他老巢，但他是不可能放弃丰饶城的，过去付出了太多。 冬天刚过去，所有人都火急火燎的忙碌起来了。 …… 初春一月。 罗曼询问建筑队：“军事堡垒修建的怎么样了？” “快要修建好了。” “现在还有时间，多夯实一下，千万不能是豆腐渣。” “是。”来者唯唯诺诺，不善言辞，但能保证堡垒质量。 这次真的是不计成本的投入进去了。 罗曼要在外面修建四座堡垒，有个地方没石料，是靠着人力畜力拉过去的，建造标准极高，是为了未来战争做准备。 他又去了木工厂，在军械加工的大棚下，见到了一架架标准化生产出来的弩具，排列的整整齐齐，好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样。 但样式却有数种。有床弩、轻弩、连弩、复合弩等，旁边则是放置着成箱的弩箭。 这些都是木工厂在去年加工出来的劳动成果。 二月份。 趁着还有时间，罗曼带着大批军械又回到丰饶城，抓紧了春耕事宜。 抓紧时间把能干的事情全都干了。 要打仗，也要种田。 不种田哪来的资源打仗。 只要后勤物资到位，罗曼能和黑铁王国打一整年！ 邦邦两拳！ 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新时代的文明之邦！ (本章完) 377.第369章 袍泽之情 第369章 袍泽之情 三月份。 春耕到了尾声。 丰饶城从耕种状态逐渐转变为战争状态，所有人都明显察觉到那种风雨欲来的紧张态势。 这座城市最开始就是军事化管理，每年也都要进行军事行动，对于突发战争很能适应。 在罗曼的构想里，丰饶城是起源城最重要的登陆点，承担扩张的使命。 如果说起源城是坦克主体，那么丰饶城就是发射弹药的炮管！ 但它的缺点也很明显。 比如，丰饶城没有战略纵深！ 在5v5的推塔游戏里，防御塔能为我方提供活动空间，如果说防御塔覆盖范围就是战略纵深的话，那丰饶城等于没有防御塔，敌方兵线刚刷新出来就能上高地，进而攻打水晶。 一旦那样的话，就意味着罗曼苦心经营两年的丰饶城将毁于一旦，所有心血都将白费。 罗曼从起源城调来大批粮食，一船又一船的大米和小麦被运至丰饶城，共有一万位职业士兵和七千位民兵弩手陆续渡河而来。 …… 最后一支步兵大队由使徒艾德带领，在君王渡上岸。 冰火关隘尚未落成，起源城每次出兵到丰饶城都是麻烦事。 因为要绕很远的路。 明明两者的直线距离也就四五十里，但天险阻隔，实则每次都要行军上百公里，外出作战的赶路时间就要三五天。 这又没办法。 因为丰饶城的基础建设极不完善，最多容纳几千士兵，一旦进行军事活动，就要临时搭军营。 好在去年夯实基础，现在算是有模有样了。 为了应对这次战争，罗曼特意询问了那些士兵的意见，只要有人点头，他就将其家属也迁移到丰饶城，并奖励一枚银币的迁居费。 目的只有一个。 在没有战略纵深的前提下，守住丰饶城的每一亩土地！ 为了保全建制，罗曼是按照大队规模进行迁移的——只要有一个士兵不答应，那整个大队都没法搬家。 当然，一个士兵不同意是极端例子，靠智库做思想工作就能说服。 当大队里少数或者半数以上的士兵不答应，那才是真的搬不了。 只不过，大多数人都很配合，最终有三十多大队答应搬到丰饶城来住。 罗曼选择了十个大队，携带其家属搬过来，三千士兵常驻丰饶城。????艾德担任第十三普通大队的大队长，也是被选中的大队。他是高级士官，但本人却没有结婚，因为要帮助有家庭的士兵收拾家当，所以是走得最慢的一批人。 士兵们的妻子有些怀孕，有些是抱着孩子，有些刚结婚的新妇，她们坐在车子上，妇女们彼此窃窃私语，话语间对于未来的生活抱有期待和忐忑。 车上杂物是她们各自家庭的财产，携带的东西并不多，都是些被褥衣服等。因为殿下许诺，她们能在丰饶城得到过去的所有财产，这句话说服了她们，依依不舍的放弃了那些值钱的桌椅板凳，没有将过程搞得太笨重。 因为畜力不足，板车由十个士兵拉着，隆隆前进，平整的道路极大节省了他们的体力。 艾德也是拉车主力，他过去很瘦弱，后来他的身上发生了奇迹，饭量大增，肌肉鼓起，一米八的个头很醒目，身板坚实，成为了士兵们仰慕的大队长。 他的力气很足，一个人抵得上三个人，只要七个帮手，就能拉得动载重两三千斤的板车。 “艾德大队，迁居费什么时候能拿。”某个士兵在其他士兵的怂恿下跑过来询问。 艾德知道士兵的孩子刚出生，一枚银币等于士兵两月薪资。士兵想拿这笔钱给妻子买些营养品，给孩子买身暖和的衣服。 他说：“等我们安顿下来，尤仑会带你们去领钱的。” “大队，那我们以后永远都要住在这里了？” “说不准。”艾德知道迁居费不是白拿的，十三大队担了风险，若是前线战况失利，那他们的家人将会暴露在刀锋下，但他们依旧过来了。 因为殿下也在这里！ 无论情况如何糟糕，只要他坐镇这里，那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我们或许也会去别的地方。”艾德说，“我们在这里落脚，只是为了保护殿下的土地……以及为了保护我们的家人而战。” 有个士兵随口说道：“艾德大队，你没家人。” 艾德说道：“用不着你这混球提醒我。”他的父母饿死，哥哥被指控偷苹果而被扔到河里淹死，吃了苹果的他被卖到这里来当大队长。 “就没想找一个家人？大队，好多女孩排着队等你上呢。”另一个士兵说。 “再废话我就先把你们上了。”艾德说，他是近卫大队出身，参加过四次大规模战役，在诸王之战回归后，又被擢升为大队长。他见过最血腥的场景，或许有朝一日他也会死在战场上，那危机感无时无刻的都在提醒他，如果生命终止，那婚姻就无意义，这世上只会多一个人因他的死而受伤，如果她不受伤的话，那婚姻就更无意义了。 “我说真的，您尽快找个比较好，这样就不会孤零零的了，殿下都说了，结婚就是将两个人变成一个人的仪式，是什么一荣就损……”那士兵嘀咕着。艾德是他们的长官，却拉着他们的老婆和家当，一路上忙前忙后。如果车上有艾德的老婆的话，他们就会舒服许多了，最起码能有个献殷勤的对象。 “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艾德指正道，“但咱们也是同生共死的关系，咱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可比你呆在你老婆身体里久多了。” 他成为士兵的时间很早，学到东西也很多，又说道，“殿下还说，军人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关系，你们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我怎么会孤零零的，无论我们到了何处，是生是死，这份关系也不会改变。” 他真的这样认为，或许会有人死亡、受伤，但只要有新人会加入进来这支队伍，或者他们加入别的队伍里，但其中蕴含的感情是始终不变的，互相成为彼此的依靠，愿意为彼此付出乃至牺牲，这是袍泽之情。 一更，养着看吧 (本章完) 378.第370章 你下路这么深入干什么？ 第370章 你下路这么深入干什么？ 艾德和一众士兵拉着车子行驶在田野旁的道路上。 这条路最初是碾压过杂草丛的两道车辙，崎岖又蜿蜒，两旁的蓬草能有半人高，路况恶劣。 如今它大为改观，道路平坦，视野良好。 每日都有人拎着镰刀，扛着锄头，赤脚踩着坚实的道路，去田地里除草——那些身影大多都是女性，几万个女性要照料二十余万亩土地，而男人则要去做更繁重的劳役。 有些野草经过深耕和太阳暴晒，死了许多，但也有野草仍在生根发芽，如虫豸般窃取作物的养料。 今天锄一茬，明天长一茬，野草怎么也锄不完，恨得让人牙痒痒。 农民是极有韧性和耐性的群体，他们对土地的恨意也是最持久的，咬着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世代对抗荒芜的大地。 艾德遇到了障碍，他们迎面撞上了前来播种的车队。 籽是处理好的，它们泡了水、掺了草木灰。道路两旁则是耙好的土地。 百十个农妇乌泱泱的聚集起来，围着农业部的指导员在说话。 后者得到旁人提醒，转头见到一众身穿军装的士兵拉车过来，为首的是一位大队长，肩上佩戴着数枚钢铁勋章，乃是罗曼殿下亲授，明显是历战老兵。 指导员快步过来，先是和艾德打了个招呼，而后像是交警似的，奋力挥舞手臂，不断让那群农妇和车辆靠边站。 石板路宽有五米，双方的板车都有两米宽，农业指导解开缰绳，将牛牵到地头上，去推车子，折腾了好一会，终于挤出了过路空间。 “感谢您的配合！”艾德将右拳高举，笔挺的敬了个军礼。 “您才是，辛苦诸位大人了。”农业指导忙不迭做了个回礼，只是动作不甚标准。 双方就此别过。 车轮隆隆的响着。 农业部的指导员站在路边。他转头对农妇们说：“再说刚才的问题，你们很安全，打仗和你们没关系……对，也和你们男人没关系，你们踏实种地，看到刚才的那些人了吗，都是领主的战士，战场的事就交给他们吧。闭嘴！你们这帮泼妇信不过咱们的领主老爷吗，你们做分内之事就行，赶紧把这几百亩地种上，要我说，它们就不可能会被糟蹋，谁敢动这些地，我就和他们拼命……” …… 艾德了些时间，终于赶到第十三大队的新大院。 他早就来这里查看过，去年只是雏形，打了地基，今年快速落成，每座砖房的门前都贴了士兵们的名字，布局风格和以前一模一样，减轻了很多陌生感。 第十三大队的智库尤仑在这里等的望眼欲穿，尤仑半个月前就住在这里了，见到那些熟悉的面孔来到，立刻热情的迎接上来。 艾德问：“查收好了吗？” “好了。”尤仑答道。“每间房都有全套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也一个不缺，殿下还在每间房里多放了两套羊毛毯子，说是丰饶城的冬天冷，这是送给咱们的。” 若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将在这里度过未来数十年的时间。 “北边有轮窑砖厂，但烧砖的活太累，咱的家眷干不了这个，给钱也不去。东边有块公地，是别的居住点的，殿下从那个居住点抽调了一百多个男人去当随军杂役，那些地就种不过来了，到时候咱们十三大队的人就去帮忙种地……”尤仑絮絮叨叨的说出大队的未来规划。 智库主要负责处理军队工作和生活上的事务。 他们的兵都是职业士兵，若非必要，绝不种地，军队训练是他们的全部。但空闲的家眷却要承担义务劳动。 起源城素来如此，丰饶城也不例外，没人能不干活。 但军队服从性很高，苦一苦也没什么的，所有人都在吃苦，就等于所有人都没在吃苦。 尤仑带他们领了三十枚金币的迁居费，又用这笔钱在丰饶城的百货商店里购买了大量的咸肉、面粉、糙米、啤酒等物资。将其运回来后，妻子们纷纷动手，用这些食材做了一顿丰盛的晚宴，全都喝了个酩酊大醉。 三天一过，他们便要返岗。????…… 这天，艾德接到军事会议的通知。 他将日常训练任务转交给五位中队长，和尤仑一并前往会议室。 在会议室，他们得知黑铁动员的大军朝着丰饶城开赴而来，分兵四路。 上路走黑铁大道，烂泥沼泽、热夏群岛等领兵三十万。 野区是夹杂中路和上路之间是次级道路，是诸多大小贵族领兵三十万杂牌军。 中路走狮子领，马科尔、菲林伯爵领兵五十万。 下路走布罗河水路，野兽卡特、普罗旺斯等领兵二十万。 合称一百三十万大军。 艾德和一众大队长闻言沉默。 这吓唬谁呢！ 真正的数字绝对要砍半，砍半还不止，作战人员和后勤人员加起来能有三分之一就是极限了。 在场众人都有压力。 因为就算三分之一，那也比诸王之战加起来都要多。 白钢公主地位崇高，她说：“卡特和普罗旺斯走的是水路，他们有船运输物资，在岸边行军，速度很快，比狮子领和黑铁大道来的都要快……” 理论上来说，黑铁大军本应四路并进，稳扎稳打，最终合兵而击，直扑丰饶城。 但就目前来说吧。 下路有些冒进，相距丰饶城三十公里。 野区太慢，行军速度明显落后于其他军队，因道路崎岖难行，至今还在一百多公里开外。 上路相距五十公里，两日内便能开进丰饶城。 中路的军队人数最多，自称五十万大军，目前驻扎狮子领，保持稳步推进的态势，约有七八十公里。 塔希娜虽然不清楚黑铁大军的具体部署，但现在情势明显犯了兵家大忌——你下路这么深入干什么？ 杰特问道：“消息准确吗？” “我亲眼所见。”魔兽女巫说。 四路大军的行军路线根本瞒不住。 “我们的机会来了。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塔希娜一针见血，她指着地图说，“卡特和普罗旺斯他们从水路而来，如今还没安营扎寨，趁此机会打崩他们。” “但从黑铁大道而来的敌人只怕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罗曼望向上路兵线。 黑铁大道修建出来就是为了行军赶路的，道路宽敞，能急行军。 丰饶城去打下路，只要上路得到消息，便会全速进军。 白钢公主说：“五千精锐战力，苹果城镇的兵力策应，再加上我本人的军队，足以对付野兽和普罗旺斯了！ “况且，罗曼勋爵，你重新修建了莱斯特男爵和夏恩领的城堡，分别驻兵五百，这两座堡垒只要出兵，便能夹击黑铁大道，我不相信那群雇佣兵和岛民会冒险行事。” (本章完) 379.第371章 我只一路去 第371章 我只一路去 职业大队就是白钢公主所说的精锐战力。其中使徒比例很高。 在去年，罗曼共有一万个辅兵，七千个职业大队。 天马平原一役，职业大队折损严重。 因为职业大队承担的战斗职能远比辅兵要高，伤残率也更高。 只要用不死，就往死里用。 因而，他们真的死了很多人。 后来罗曼又将某些表现优秀的辅兵选拔出来，填补职业大队减员后的空缺。 如今大约有六千多位辅兵，七千个职业。 当然，说是辅兵，但有些辅兵的战斗力不比职业大队的士兵低。 辅兵也是职业士兵，只是入伍较晚罢了。 罗曼的态度很明确，只是入伍早的士兵就有义务承担更大的风险。 …… 丰饶城无险可守。 罗曼只能强行打造五座高地防御塔。 分别是寒风镇、莱斯特、夏恩领、黑鸟林，以及苹果城镇。 为了填充兵力，罗曼派遣了两千五百个兵力去驻守堡垒。 寒风镇最偏僻，位于北方，和哪条路都不搭边，毫无战略价值，驻守里面的士兵只能算一支奇兵。 莱斯特和夏恩领，地缘位置交好，刚好夹住上路的黑铁大道，大约相隔三四公里。 黑鸟林和野区的兵线挨得很近。 只有苹果城镇夹杂在下路和中路之间，非常危险，所以驻守在苹果城镇的不止有五百职业士兵，还有一千民兵弩手。 如今驻守在丰饶城的兵力仅有一万一千个职业士兵。 五千个精锐兵力几乎等于所有职业士兵了。 罗曼同意了塔希娜的这个战略计划。 严格来说，上路和中路才是正面压力。 但他和塔希娜的看法相同。 首先是，因为要全力应对上路和中路，所以才要先打崩下路，免得下路偷家。 其次是，久守必失，不如转守为攻。 最后是，罗曼有来自前世的战争智慧——任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将防守战打成运动战！ 就算剑圣也不可能同时面对四个人的围攻，但真正的剑圣却可以将1v4变成四个1v1。 此时宜早不宜晚。 经过短暂的军事决议，本来就是临战状态的丰饶城当即出兵了。 先把敌军的战略部署统统搞乱再说。 塔希娜这边是，黑铁、白骑士，第一橡木元帅恩雅和橡木精兵。 罗曼这边是，副团长兼狙击总队迪克、先锋总队纳森、重装总队亚伦、近卫总队卡奥、特种总队格林、施法组等。 在塔希娜的建议下，所有重装士兵都扔掉了重盾，换成轻盾，改为轻装上阵。 亚伦有些不理解。 他说：“公主殿下，重装没了盾牌，我们的优势将失去大半。” 塔希娜意味深长道：“亚伦爵士，听我的吧，此战最好别耽误太久，因为他们‘看得见’。” ……????中午时分。 下路。布罗河。 卡特和普罗旺斯部。 他们对外号称二十万大军，但具体多少人，他们自己也不甚清楚，只能大概估算出五万多人——其中负责后勤辎重的占了三分之一，真正的征召军也就三万多人。 普罗旺斯乃是薰衣草之王，身材高挑，相貌英俊，一头黑发直披到肩膀，并且永远梳理整洁，仿佛从身体内部散发出清淡高雅的香味，有明澈的贵族气质。 卡特家主的形象却是另一个极端，有只四肢踏地的黑熊当他的坐骑，而他本人则毛发旺盛，毛茸茸的耳朵浑圆，像是个兽人，比黑熊还像是熊。 普罗旺斯之主对卡特家主绝无好感，连带其坐骑也是一样，那是头恶兽食人，人血凝固在那张熊脸长着的粗硬毛发上，令人心生不适。 “两位大人，亵渎者的军队和白钢公主来了，来者不善。”说话的人是教廷主教。 有人问：“主教大人怎么知道？” 主教说：“乃是诸神相告。” 薰衣草之王微笑如春风，说道：“赞美诸神。” 野兽家主就如同普罗旺斯反感他那样反感诸神，但形势比人强，他表面顺从，沉闷道：“赞美诸神。” 野兽直觉敏锐，知晓这帮教士必然是从另一个世界得到了某些讯息，那是大多数先知的力量源头，得到某些启示便能装神弄鬼，和女巫一样的把戏，究竟和诸神有没有关系还不好说。 “他们还要多久抵达？”薰衣草之王问。 “最多半日。”教士答道。 “那就迎战吧。”野兽家主道。 半天时间，足够他们从行军状态改成战争状态了。 一个小贵族这时忽然说：“两位大人，咱们是不是太冒进了，现在我们离咱们的敌人比咱们的队友还要近，马科尔大人说过，咱们应该齐头并进的、互相支援的。” “你有何高见？”普罗旺斯微笑道。 “拒不迎战，全力防守，我们在原地结阵，就算是白钢公主也只能铩羽而归。”那人进谏道。 他望向主教，希望来自教廷的大人能力挺他的计策，但主教刚成为随军主教不久，在过去沉迷传教，对军事和政治所知不多，只能看得出一件事。 我们优势很大！飞龙骑脸怎么输？ “我们实力雄厚，怕什么白钢公主。传我命令，前进十里，找到空旷的地方，所有人迎战！”野兽家主咆哮道。他嗓门恐怖的吓人，像是兽吼。 “既然公主殿下要出兵，那不妨陪她玩玩。”普罗旺斯之主说道。 “你要做什么？” “你们正面决战，我率领一支征战骑士从侧翼迂回，我想看看，咱们这位公主殿下有没有传说的那样顽强。” …… 下午时分。 进击的河谷军。 一只乌鸦盘旋在天空中，从远方飞来，落在白钢公主的肩膀上。 它呱呱乱叫道：“公主殿下，他们变阵了！” “果然察觉到了，他们得到了启示，我们的突袭刚开始就失败了。”塔希娜眉头轻蹙，“而且，这样的话，黑铁大道和狮子领那边也很快知道了。” “那咱们还打不打？”迪克问道。 团长杰特没来，但迪克作为副团长，也是五千精兵的最高指挥官。 现场只有他有资格和塔希娜商量具体战术。但他耳根子软，意志也谈不上坚定，本身就是随波逐流的性格，而且作为传统骑士，对塔希娜这位王室公主颇为敬重。 只要不作出孤注一掷的致命决策，迪克通常不会旗帜鲜明的反对一件事。 伊奥塔希娜说道：“打！为什么不打？你们在正面战场决战，我带领奇兵去绕道冲击他们侧翼！” (本章完) 380.第372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第372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在凡人的战场上，交战双方是无法判断敌人具体方位和数量的，所以要往四面八方派出斥候和侦察，驱散迷雾，提供视野。 但在超凡的战场上，这条战争法则未必准确。 因为有些人能用特殊手段照亮视野。 起源城有魔兽女巫，王国大军也有随军教士从冥冥中得到启示。 当然，那些手段提供的视野仍然具有局限性。 譬如，魔兽女巫的鸟儿哪怕视力再好，也不能俯瞰战场全貌。 而王国大军亦是如此，他们的启示并不明确，只能感觉到有那么一股力量朝他们逼近。 举个例子就是，起源城调集军队，就像是往水里扔块石头，当涟漪扩散后，黑铁大军的教士便察觉到了那不同寻常的波动——涟漪本身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教廷的手段是比魔兽女巫还要高级的。 毕竟女巫充其量算是一个无人机。 而教士的启示却来自特殊维度，在便利性和先知先觉方面，要比女巫强很多。 在过去的百余年里，教廷都失去了这种探测手段，直到冠冕坠毁，他们又得到诸神眷顾，重新建立和幽界某种联系。 此事在黑铁宫廷的秘史中亦有记载。 塔希娜知道此事，但她也知道，那些教士只能得到模糊的信息。不可能出现‘我的战斗力只有六千，他起码有一万以上’的明确提示，也不可能知道她的行军路线。 战场一定程度的透明了，但又没那么透明。 因为几乎无法预知到战争过程和结果。 唯一确定的是，当突袭失去了信息优势、先手优势后，所有的战术动作最终都要归于硬碰硬。 卡特家主性格鲁莽，是个十足的好战分子。 薰衣草之王看似高雅，实则高傲。 两人行事风格截然不同，唯一相同的点就是都很自信，不然也不会轻率冒进，孤军深入——这是战场大忌，但他们全都没当回事，或者说，认为这一点问题都没有。 …… 太阳明显西斜。 盛烈的日光逐渐衰弱。 两军即将相遇，全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塔希娜说道：“迪克大人，我的黑铁交由你指挥，你带领步兵主力正面牵制，我带领骑兵绕后袭击。” 这是标准的砧锤战术。 黑铁乃是步兵单位，虽能长途奔袭，可机动性不如骑兵，所以放在了前线。 很快，塔希娜带领一千三百多位骑兵，脱离了主力部队。 这是一片旷野，地形不复杂，也不平坦，多的是小山包和丘陵。此刻正值春季，郁郁葱葱的森林也成为了有效遮挡物。 ‘嘭！嘭！嘭！’ 进攻鼓声响起。 河谷军的主力方阵开始大踏步前进，旷野地形导致他们不能结成严密的阵列，因为只要遇到一棵树，一块石头，都会影响阵容的完整性。 但就算队列不齐，前面三排锋利长矛依旧是个十足的威胁，矛头闪着明晃晃的寒光。 “迎战！！”野兽家主高呼。 “呜哇！！”上千野兽勇士发出激烈的怒吼。 他们战斗意志浓烈，迅速感染了一众征召兵。 在过去，卡特家族为了争夺盐矿，也曾和河谷军打过仗，数百勇士惨死于此，是野兽家族发展数十年来伤亡最惨重的一战。 如今他们又来了。 “放箭！！”迪克大喝。????嗖！嗖！嗖…… 从河谷军后方攒射出来的箭矢，暴雨般覆盖向卡特大军，经过长期训练和屡次战斗，射程和准度都非常精准，尤其是狙击大队，全员称得上精锐弓手。 “啊！”伤者发出惨叫。 有些箭矢命中了征召军，但更多的箭矢被盾牌格挡下来了。 “进击！！” 紧接着，迎接他们的是长矛突进！ 河谷军直接进攻了，弥补战斗空档，进攻节奏拉满，一点机会不给。 最前排的征召军遭到箭雨打击，士气大崩，但后方却无路可退。 卡特家族需要征召军填线，消耗河谷军主力的体能。 填线是个很惨烈的事情。 譬如，对于万人大军来说，一百人死亡听着不多，仅有百分之一。 可对于前排来说，那等于前排人集体阵亡了。 所以，若是无人约束，征召军就算有百分之一的损伤，都有可能溃逃，因为谁也不想死。 但倘若背后有上千名全副武装的野兽勇士督战，那么征召军的亡承受率将会直线提高，去杀敌人还有一线生机，转身就逃，那就会当场被砍死。 他们的牺牲并非没有价值。 长矛兵的体力会大幅度消耗，矛头会因为捅死敌人而短时间内无法抽出，尸体会增加战场的复杂度…… …… 在双方正面短兵相接时。 塔希娜也在率领骑兵迂回， 战场很广袤，对于骑兵来说，数里范围都是迂回空间。 为了便捷，他们通常都是选择较为平坦的道路。 塔希娜背后的骑兵乃是特种、先锋、白骑士、橡木精兵等单位组成。 千骑奔腾，地面颤抖，烟尘扬起。 “唳！”尖锐的啸声从天空传来。 那是斥候响箭预警！ 塔希娜豁然抬头，望向前方天空，隐约见到飘忽的烟尘腾起，大地的震动也变得不规则了。 信使乌鸦从天而降，它呱呱乱叫，用嘶哑的嗓音焦急大喊：“公主殿下，发现敌情，征战骑士！朝这边赶来！很多！很多！” 塔希娜瞬间意识到了，她选择迂回绕后的时候，敌人也选择了这个战术。 很不巧的是，他们选择了同一条道路！ 换句话说，两支奇兵正面遭遇了。 “全员！！拔剑！！” 塔希娜披着白披风，洁白的甲胄轻盈，她从肺里、从喉咙里爆发出的力量在一瞬间盖过了轰隆的马蹄声，响彻在所有人的耳畔，令人骇然。 “骑枪当刺！圆盾当震！橡木一族！勇往直前！！”橡木王子穿着闪亮的甲胄。 “狭路相逢——”纳森在怒吼。 “勇者胜！！”全体先锋不约而同的呐喊！！ 大地在颤抖！ 近了！ 王国大军明显也察觉到了对向而来的骑兵力量。 但他们没有选择减速，反而和白钢公主做出了相同的抉择！ 那就是加速！ 不断的加速！！ (本章完) 381.第373章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才是挑战者？ 第373章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才是挑战者？ 远远望去，两道逐渐拉高的烟尘线，双向奔赴。 如两边的舞台帷幕合流一处！ 白钢公主一马当先，神驹劫影以秒速三五十米的速度，直接拉开了后方白骑士数个身位。 她高举白曦，散发出如乳白琉璃般的耀眼光辉。 而对面的薰衣草之王同样身先士卒。 他的随军教士却大惊失色，惊叫道：“不！普罗旺斯大人！请勿接敌！我们不是对手！快走！快走呀！！” 但薰衣草之王绝不临阵脱逃，他是一位当之无愧的四阶骑士，座下坐骑也是良驹，无论如何也没有退缩的理由。 白钢公主见此，无与伦比的兴奋在她心底炸裂，精气神攀升到极致，她两边嘴角同时上扬，暴露出两排洁白尖牙，锐利如钢，紧紧咬合在一起，凶狠之相毕露，竟呈现极致的狰狞感！ 有那么瞬间，随军教士见到了在那尊贵又可怖的公主额头上，见到了跃动着一顶洁白王冠，让他想起了过去百余年间，征服者的魔咒带给教廷的耻辱和压迫…… 魔咒已消散，余威却仍在。 …… 噗嗤！ 薰衣草之王带着头盔的脑袋飞起，冲天的血液从腔子里喷涌而出。 只一个照面！白钢公主便手刃了叛王之一。 她骑乘神驹，如踏空而行，白袍轻甲，刹那间斩断普罗旺斯的头颅，又将乳白晶莹的剑身高举起来，释放耀眼光辉。 “我乃伊奥努斯之子、伊奥利恩之女、黑铁王座的唯一继承者！”她喊道，“为我者生！违我者死！” 见到主将被斩，追随骑士眼眸通红，要上来搏命，但又顷刻间被白骑士们所斩杀。 更多的征战骑士纷纷溃逃，遭到先锋大队、橡木精兵等绞杀，死伤大半。 白钢公主迅速重整旗鼓。 …… 而在这个时候，正面战场已经不能再惨烈了。 敌人死伤无算，而长矛兵的体能消耗严重。 “撤退！”卡奥大喊。 一众大队长和中队长也在指挥队列往后撤去。 见此机会，野兽勇士们不再督战，选择乘胜追击，只要将前排的长矛兵击溃，就能逼迫他们去冲击河谷军的后方战线，将不败之王的称号踩在脚下。 仗就是这样打的！ 从农民阶层招募出来的征召兵只要无脑送就行了，而卡特家族为了打赢这场战争，需要考虑的东西就很多了。 但卡特家主敏锐的察觉到，河谷军虽然在撤退，却进退有度，如潮水一样。 说后退就全线后退。 他有种不妙的预感。 战机转瞬即逝，此刻也容不得有片刻犹豫了。 “野兽！听我怒吼！” 座下黑熊当即奋起，它四肢落地，足有两三吨重，动作灵活，它平时没有装甲，但每到战时，卡特家族的奴隶便会给它佩戴装甲，护住关键部位，是名副其实的钢铁恶兽，战力能媲美一个全甲单位的七阶骑士。 难以想象这样的生物竟会出现在战场上！ 若是卡特家主在最开始就将它投放在战场上，真的能轻松撕开河谷军的战线。 但他不肯冒险，因风险太大。 现在机会来了，不能再错过。 河谷军有条不紊的退去，真的和潮水没两样。 当潮水退去后，暴露而出的却并非裸泳之人，而是屹立不动的百余块黑色礁石！ 他们站成一列！金属甲胄漆黑！双手持剑！乃是征服者的无双大军！????“黑铁！！”卡特家主目眦欲裂。 当他骑乘魔兽欲要冲入敌军时，那立于岸上的金属礁石令他亡魂大冒。 “罪臣当诛！” 漆黑冷硬的面甲里传来低语。 当黑铁蓄力时，甲胄吸收虚空能量。整片天空暗淡，太阳不再耀眼。 离魔兽最近的十位黑铁禁军同时暴起，十把黑铁大剑猛力劈砍在那巨大的熊类魔兽上，削铁如泥，或是斩击脖颈，或是刺入心脏，或是砍向肢体，或是刺入眼眶。 生命力顽强的魔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吼，便转眼间四分五裂，被活生生的肢解了，只有野兽之主仓皇而走，逃出生天。 上千个野兽勇士倒了大霉了！ 百位黑铁排成一字阵型，如墙而进，全线横推！ 凡挡其者，人马皆碎之！ 无一合之敌！ 所向披靡！ 摧枯拉朽！ “进击！！”卡奥大喊。 中军近卫刀盾兵出列，发起二度进攻。 旷野喊杀震天，数千人对数万人打了一场击溃战，后又遭到白钢公主的侧翼冲锋，王国大军全面崩盘，死伤众多，四散而逃。 …… 这一战直接从下午打到黄昏。 罗曼发现还是低估白骑士和黑铁了。 诸王之战的交战方都是精锐，特点是作战意志极强，敢打敢杀，视死如归。 各方混战起来，白刃战、硬碰硬，结果就是谁都奈何不了谁。因为谁都没有绝对优势。 但面对低质量军队就不同了。 那真的是随便吊打。 罗曼想了又想，还是没能想通。为什么野兽和薰衣草明知道白钢公主就在起源城，却还敢孤军冒进的？以为能对我们手拿把掐？ 低端局闹麻了。 连自己什么水平都不知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才是挑战者？ 哪怕没有白钢公主，河谷军也能击溃下路大军，最多是没那么干净利落。 只能说，不是所有人都是具有战略眼光和指挥能力的。 不管怎样，下路已废成为事实，就算溃兵重新聚拢起来，也没什么威胁了，而且他们也不能去中路，那样只会增加中路的后勤压力。 …… 薰衣草战死，野兽侥幸逃生。 当知道战况的时候，上路和中路都绷不住了，想说脏话。 就说这把是不是你打的有问题？ 带兵线就带兵线，你带这么深干什么？ 有生力量被歼灭大半，还指望你在下路给压力呢，结果你给我们压力是吧？ 如果要让卡特家主说话，那他多半会说，这把被克制了。 黑铁和白骑士，没有多少人能与之相比。 上路很难受。 不止因为队友又菜又爱玩，也是因为它这边也遇到问题了。 他这一路的军队主要是来自烂泥沼泽和热夏群岛。 前者以雇佣兵而闻名，后者则是顽强的岛民，都是善战民族。 他们作战经验丰富，走的是黑铁大道，一路上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但罗曼在夏恩领和斯莱特男爵领修建的两座军事堡垒，直接卡住上路的行军路线了。 (本章完) 382.第374章 我会出手 第374章 我会出手 攻破堡垒？付出的代价太惨烈了。 堡垒坐落高处，易守难攻，上路的军队在半天时间里攻打了五次，根本无法撼动。 绕过去？事实上，他们不用绕。直接走过来就行。 两座堡垒一左一右，黑铁大道在中间，压根拦不住他们的主力部队。 问题是，军队过来很容易，可补给线该怎么办？就算不考虑补给线，也得考虑被两面夹击的可能性吧？ 烂泥沼泽之主和群岛贵族们最终决定用笨法子。 分兵！ 主力继续前往丰饶城，而分出来的兵力去围堵堡垒，阻止守军出来。 别看堡垒里仅有数百人，但拖住好几千征召兵都很正常。 毕竟河谷军的军队质量有目共睹。 两座堡垒加起来就是上万兵力了。 真的很害怕堡垒守军在关键时候忽然杀出来，捅烂他们主力部队的屁股。 …… 第二天。 更紧迫的情况摆在了罗曼面前。 中路和上路的黑铁大军还在继续推进，只待明天两路合并，十余万大军直达丰饶城门口，根本拦不住。 这就是没有战略纵深的劣势。 没法用空间换时间。 背后就是莫斯科，开门就是大决战。 要是伊奥利恩还活着，整个黑铁大地都是罗曼的战略纵深。 他就害怕落到这种地步。 因为他绝非寻常贵族势力，不会对教廷俯首称臣，最终结果就只有整个世界为敌。 罗曼望着地图，语气坚决道：“把他们一个不剩的全都驱逐出去！” 没别的办法了！ 必须要把他们逼退出去，不能让最坏的情况发生。 一旦敌军进入丰饶城，那他还种个毛的地啊！ 那帮杂碎造成的破坏没有两年肯定恢复不了。 杰特问道：“我们要打哪一路？” 罗曼指了指狮子领。 塔希娜眯着眼睛，微微点头：“那好，就打中路吧。” “为什么？这一路不是最强的吗？” 中路的主帅是怒潮之子马科尔，他也是四路兵线的统帅，同时，他还是罗曼的姐姐赫娜·裂甲的丈夫。 罗曼和塔希娜认为，四路兵线共进的战略计划就是马科尔制定的。 只能说是很稳、很王道的战略了。 本意是好的，可惜执行出了大问题。 比如下路被打废了，比如野区到现在都没来。 根据魔兽女巫的观察，野区的兵力和黑鸟林的军事堡垒杠上了。 黑鸟林地势险峻，是罗曼修建的最险要的一处堡垒，倒是不担心会被短时间内攻破。 就算黑鸟林被攻破，堡垒守军全体殉职，就野区走的那羊肠小道，没有三五天时间别想过来。 这一路兵力给罗曼的感觉就很摆。 但考虑到野区的成分太复杂了，罗曼也就懂了。????数十号贵族凑起来，带着各自的征召军来参战……出问题才是正常的。 别说行军缓慢，就算忽然溃散都合理。 而且，溃散的原因极有可能是‘你瞅啥’‘瞅你咋地’之类的小矛盾引起的。 就算马科尔的计划执行不出问题，罗曼也会让它强行有问题。 丰饶城决不能被四路合围，否则他就得歼敌十万、虎踞起源，落得和蜀国一样的结果。 现在两路即将合围，都给丰饶城造成了大麻烦。 “就是因为中路最强，所以才要打。”罗曼说道，“现在就是决战时刻了，他们很有耐心，但我没有，我们的士兵也没有。” 军队的承受力是有极限的。 昨天他们就奔袭数十里，打了一仗，连夜返回起源城。现在能有七成战力都算不错了——白骑士也是如此，他们虽然是超凡者，但不是永动机，都是会疲惫的。 只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挡百万师，这句话听着极好，但却不太现实。 别说三千里了，就算在这方圆数十公里的范围内来回转战都不行。 趁着现在还有战斗力，就得抓紧时间啃最硬的骨头。 但问题来了。 “殿下，怎么打？”杰特问道。 罗曼想了想，说道：“以强击弱，驱溃攻主，无不溃败。” 具体战术很多，但说来复杂，一时半会讲不明白，讲明白了也不等于可以操作出来。 河谷军的组织度极其强大，这不是单方面的优势，而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强大。 这就导致河谷军无论是打什么战争都极其简单。 罗曼认为河谷军现在就有了近代军队的素养，只要学会热武器，就能去第一次世界大战打堑壕战。 贵族征召军是什么臭鱼烂虾？ 邦邦给你两拳就老实了！ 但是吧。 所谓战略蔑视，战术重视。 无论如何，马科尔的中路大军也有数万之众，兵多将广，实力雄厚。 虽说是旧时代的封建军队，可一样能爆发出不俗的战斗力。 首先要理解，有些征战骑士真的是敢于怒吼着奔向死亡的无畏之人。 倘若双方都死战不退，那基本可以忽略制度上的优劣了。 别的不说，现代军人拿着冷兵器去和巅峰时期的唐军精锐打仗，彼此人数一致、装备相同，现代军人就算能赢也会死伤惨重。 制度在战场上不是决定性的。 ‘驱溃攻主……’塔希娜细细品味这句话，眼神猛然发亮，她开口说道：“勋爵，你要参战吗？” 罗曼大局观极强，在战争方面也能提出很多高屋建瓴般的思路，但她没想到他对战术还有精妙见解……不过也难怪，起源城的军营就出自他之手，若无足够高深的理解，怎么能设计出一整套的军队制度呢。 她见过罗曼在各个领域的发挥，却唯独没见过罗曼在战场上的表现。 在？上个战场？看看实力？你要是战死了，就由我来继承你的所有遗产。 “没错，我会出手。”罗曼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家伙不怀好意。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不想出现在战场上。 万事以保全自身为主。 而且，前线重要，后方同样重要。 丰饶城只是个刚建立两年的新城市，对于成年居民来说，战争的阴影还在追他们，罗曼要维持整座城市的运转，所有的生产都不能停止。 不过，离开一会也没事，先把敌人收拾了再说，很快就回来了。 (本章完) 383.第375章 倒卷珠帘 第375章 倒卷珠帘 “那黑铁大道的雇佣兵和那群岛民该怎么办？”迪克指了指上路，“我们的民兵弩手虽然有一定实力，可没办法对付他们的征战骑士。” “我会把寒风镇的兵力调出来，去给夏恩领堡垒和斯莱特堡垒解围，不惜一切代价，拖延他们的行军速度……”罗曼顿了顿，陷入沉思，“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尽快将马科尔的主力部队击败。” “你说的容易。”这可不简单。塔希娜暗想，就算罗曼将所有主力都留给中路，但敌人也是赫赫有名的怒潮之子。 河谷军主力从下路归来，稍作休整，又要奔赴中路。 这次共计出动了一万两千余人。 但这次所有人都很振奋，因为这次统帅不是杰特，而是他们所敬爱的河谷之王！ 要问罗曼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 那就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无敌！天命化身！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只要能在战场上见到这道身影，那河谷战士的士气就会暴增！劲增！狂增！战斗力提高十倍乃至九倍！ 进入军队，就好像进了传销组织一样，所有战士都对罗曼有着狂热的信任！ 他们坚信这世上最正确、最伟大的事情，就是追随着罗曼的背影前进，踏上一条无限光明的道路！ 倘若他们的生命能这条光明道路添砖加瓦，那么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为此去献身、去牺牲！ 因为在这个黑暗时代——生存从来不是与生俱来的权利！ 对于农民阶层来说，平平安安的活着，都是一种梦寐以求的奢侈！ 他们过去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本来就是贱命一条。 但自从来到起源城后，发现这里超好，能吃饱、穿暖，还有军饷，法律公正严明，长官待他们如兄弟，领主视他们如子民，可以说是非常阳间了。 那些被逼到绝路的人们，只要看到一缕希望、一束光，就会不顾一切的抓住它、守护它、追随它！ 人迟早一死，与其死的一文不值，不如死的轰轰烈烈！ 在军营里，这种从上到下蔓延的思想宣传，使得河谷军的战士们具有了钢铁般的作战意志和非常强大的信仰目标。 …… “亵渎者在朝我方逼近？” 菲林伯爵回答道：“马科尔大人，看来他们是想要各个击破了——普罗旺斯大人败的很惨啊。” 马科尔说道：“他们轻敌了。” 下路的失利，对整个局势都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因为，理论上来说，只要四路循序渐进，形成合围之势，亵渎者的军队就算再强大，也只能灰溜溜的丢掉丰饶城，退回盆地。 但无奈的是猪队友太多了。 下路的行军速度提前了一天。 别看仅有一天的时间差，结果就是下路孤立突出，就和出头鸟一样，亵渎者和白钢公主联手把下路打废了，而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这尼玛是人能打出来的操作？！ 而他绝不轻敌！ 如果说四路加起来有十点战斗力，那么光是中路，就有四点战斗力。 即使如此，中路大军也是在稳步推进，从不急躁。 他们扎营十余里，营帐广袤。 结硬寨，打呆仗！ 和亵渎者罗曼耗到底！ 我背后有整个黑铁大地的国力支撑，你拿什么和我斗？ “出营！接战！” …… 罗曼对马科尔并不算陌生，后者是他的姐夫，他的妻子赫娜乃是阿尔斯特之女，贵族都有姻亲关系，这很正常。 他真正记住马科尔的，却是数年前守护者家族覆灭一事，据传他亦是凶手。 “此战要速战速决！”塔希娜说。 “我知晓。” “勋爵，你要如何部署作战？”她又问。????“倒卷珠帘。” 公主摇头：“没听说过。” “我告诉你……” 塔希娜或许没听过，但肯定理解其中的军事理念。 倒卷珠帘的本质是驱赶溃兵冲击本阵，骑兵驱赶，步兵也能驱赶。 他们现在是联合作战，作战计划必须要明确传达到各总队、各大队，以及塔希娜所在的独立纵队。 白钢公主这段时间见过了河谷军的标准战术。 简单来说，就是发挥方阵优势，堂堂正正的击穿敌人防线，具有极高的容错率。 因为在罗曼看来，只要别瞎指挥，河谷军先天立于不败之地，没有冒险的必要。 这套战术是罗曼通过数百场战争模拟，最终所制定出来的。 先前塔希娜带领骑兵迂回绕后，都算是比较出格的了。 因为在标准战术中，先锋大队是要护卫己方侧翼的，而不是去冲击敌方侧翼，这种做法旨在保存实力，避免发生不必要的兵力折损。 当然，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在过去，先锋大队不迂回冲锋的原因就在于罗曼的骑士比不上沉淀多年的贵族骑士，一旦脱离主力部队，就有概率被捕杀。 而现在，罗曼的骑兵部队因白骑士和橡木精兵的加入而实力大增，所以用了砧锤战术——反正冲在最前面的是白钢公主。 罗曼在现实世界里极少战场，但他在战场模拟中都快杀疯了，所得来的战争经验绝非纸上谈兵。 在主线关卡【诸王之战】中，罗曼见过白钢公主的风格，她在战场上到处冲锋，非常醒目，和一众骑士鏖战，七进七出毫发无损，极擅长抓住机会，明显具有天生的军事才能。 罗曼恨不得把整套计划嚼碎了，挨个喂给他们吃。 倒卷珠帘和标准战术不同，标准战术是常规作战的最优解。 因为战争所展现的不是上限，而是下限。 一个决策失误，就有可能战败。 白起韩信那种或许能拿九十五分或者一百分，而标准战术永远追求的是六十分及格，只要他的敌人不及格，那他就赢了。 这套打法很保守，阵容死板，缺乏变化，没法将河谷军的优势发挥出来。 因为大队的灵活度和机动性都很高，应该充分调动起来。 这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而不是用很死板的打法，将所有人固定在一个位置上，做一些低效的决策。 这完全是暴殄天物。 但这没办法。 杰特不具有指挥大兵团作战的能力。 他过去是剑术师，后来是军队教官，如今担任团长。 罗曼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不得不让一个剑术教官来担任团长的职位。 杰特性格认真，做事踏实，只要给他命令，他都会不打折扣的完成，是个极好用的工具人。 现在由罗曼接管军队的指挥权，就可以改变打法了。 (本章完) 384.第376章 一个不剩的全都驱逐出去！ 第376章 一个不剩的全都驱逐出去！ 战争本质是就是兑子。 譬如说，敌人用征召兵来消耗他们的精力，等他们疲惫了，再用超凡单位压上，就算冲不破他们的阵线，也必然会对他们造成损伤。天马平原的士兵就是这样折损的。 黑铁大地的征召兵无穷无尽，可每位河谷战士人数是珍贵且有限的。 必须要发挥高效的机动性和组织度。 用更少的力量，更小的损伤，去击垮更多的敌人，创造更大的战果。 两军对垒，旌旗猎猎。 马科尔约有五万以上的主战兵力。总体素养比征召军强。 十里连营，摆开阵仗，大旗飘扬于长竿之上，分为右军、中军、左军，每支大军规模极大，远远的蔓延数里，他们不是井然有序的排开，因为压根排不开，分为数个作战单位，有些驻扎在山坡上，有些呆在丘陵，还有些旷野、平原。呈现出错落有致的格局。 双方不算后勤杂役，明面上是以五对一。 罗曼曾在横扫之战击败了三万圣战军，但那些兵力的本质都是贫民信徒，战斗素养极低，所以可以一股脑的压上去，因为随便打。 但现在不行了。 再敢这样玩，就算正面能打赢，自身损伤也极大。 没必要打这样的硬仗。 以宽泛视角来看，马科尔的主力军部署是没问题的，是偏向防御的阵型。 因为他的战略目标就是守住，和亵渎者拖时间。 而后者既无时间，也无空间，拖住就算赢。 罗曼说道：“让第一、第二、第三近卫大队、第二、第五重装大队做两翼，前去邀战。” 五个步兵方阵，迈步并进，直击对方右军，这路数很常见，试探性进攻，很快便有人出营接战，双方迅速打成一片。 “继续投放兵力。” 从高空俯瞰，能见到罗曼派出的兵力如磁石般吸附了大量的敌军。 拉扯、引诱敌方脱离本阵。 这就导致战线也逐渐拉长。 和组织有度的河谷军相比，黑铁大军的章法就显得有些混乱。 配合度低，协同更是差劲，指挥系统也很复杂，因为贵族和封臣之间，从来是理不清的一笔糊涂账。 “第五近卫大队！切割他们！” 战场宽度有限，战线拉的越长，越容易失控，出现各种问题，指挥也会失灵。 鸟的视野范围有限，人类的视野范围也很有限，在到处都是喊杀声，四面八方都是人的战场上，能分辨方向就算不错了。 有才能的将领能管中窥豹，从战场上细枝末节的变化推算出整片战场的大致局势。 谁的洞察力高，谁的判断力强，谁的赢面就大。 要做到这些，要么是靠经验，要么是靠天赋。而罗曼两者兼有。 他捕捉到了战线的薄弱处，将第五近卫大队投入其中，组成锋矢阵型，超长矛开路，硬是撕开了一个右军的口子。 “快堵住！”马科尔心中震动，亵渎者的军队果然是妖孽啊！ 这才开战半个小时，防线就出问题了。 撤退是不可能的。 现在撤退，极容易发生全军崩溃的事故。 右军指挥官只能硬着头皮，将后续部队压上去，避免伤口扩大。 “传令中军的菲林大人！让他的骑士逼近亵渎者，缓解右军压力！”马科尔当机立断。 同时，他本人调动左路军队，以弧形扇面，朝着河谷军包过去。 菲林伯爵有着浓密的金黄的络腮胡子，他听到命令，远远看了眼左路军队一眼，只得带领菲林家族的征战骑士奔向战场。 与此同时，纳森也率领先锋大队开始拦截从敌军中不断涌出来的征战骑士。????罗曼这个时候也分辨出谁是主力、谁是溃兵了。 “公主！”罗曼指了指靠近过来的左路大军。 塔希娜当即会意，她骑乘神驹，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左路，仿佛将狂风甩在背后。 陡然出现在战场上的一抹亮眼白影顿时吸引了马科尔的主意。 “白骑士！？” 马科尔没料到塔希娜这么坐不住。 刚开战不久就暴露真身了？ 一刻都没有犹豫，数十位惊涛骑士同时出动，如蓝色鲨鱼般汹涌而至，去撕咬势单力薄的白骑士。 怒潮公爵、黑铁首相有令。一旦见到塔希娜，势必全力攻之。 当然，见到亵渎者也是同样的待遇。 说到底，黑铁大地上，除开动向不明的龙族海盗，就只有塔希娜和罗曼对黑铁王座的威胁最大了，哪怕橡木大公都比不上两人。 塔希娜见到惊涛骑士冲来，没有过多动作，牵动缰绳，转进如风。 “恩雅元帅！” 橡木精兵接到命令，立刻前去接应白骑士，同时吸引了左军阵线的注意力。 “传令近卫大队！让他们全力推进！切割战场！” 如果从天空俯瞰，四十个大队真的像是一个整体，每个大队都有明确的作战任务，同时进行多线作战，并且一点也不紊乱。 有的负责将战线拖长，有的负责战场分割，有的负责接管控制权。 这就是河谷军的灵活性，每支大队都能独当一面。 天空箭矢横飞，密集如雨。 卡奥身穿板甲，手持长刀，勇猛无匹，疯狂砍杀。 “为了领主！为了荣耀！！进击！进击！” 他身先士卒，率领一众近卫士官，组成锥子，用力划开前方的敌军阵线，孤军深入，分割战场。 “赶快迂回！将他们驱赶过去！一个不剩的全都驱逐出去！” 刚开始的伤口一瞬间扩大成致命伤。 前线作战人员察觉到后方阵脚大乱，原本还能保持阵容的阵线当场崩溃。 几百人驱赶着数千溃兵，去冲击黑铁中军，哪怕菲林伯爵下达命令，死守阵线，击杀溃兵，但也抵不住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因为菲林狮子大旗就在前面，他们认得这是友军旗帜，不往这边跑，还能往那边跑？ 很快，中军也溃败了，其兵力也变为溃兵。 数万大军规模极大，但组织度不行，若要崩溃，也是一眨眼的事情，其无能底下的指挥系统反而加剧了崩溃速度。 和塔希娜缠斗的马科尔见到数不清的溃军乌泱泱的朝他们这边涌来的场景，他们浑然不知背后就三五千个追兵，心生悲愤，意识到兵败如山倒，大势已去。只得带领亲兵撤退。 推书—— 病娇学姐总馋我身子，名门贵女想向我告白。 蒙眼圣女欲以身饲魔，妖精导师让我当逆徒。 红月女神邀请我神婚，连欲望母树也不放过我。 明明我只是想避免成为游戏终幕反派的命运，可为何她们总觊觎我？ 星历1999年，克洛伊接受记者采访，被问及风雪月的往事，以及勇者蕾菲娅的天选之剑认定他是魔王一事，他表示： “我已将我有限的人生投入到抗击邪神的无限事业中，我很确信我不是魔王。” …… 星历2000年，勇者讨伐魔王失败，因为她有了他的孩子。 (本章完) 385.第377章 相信手中的利剑！ 第377章 相信手中的利剑！ 这场仗打的非常丝滑 罗曼轻描淡写的安排了战斗部署，胜利的法则便已确定。 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真的很顺畅！ 就像是战争艺术那样赏心悦目。 塔希娜从没见过这场面。 她知晓征服者的征服战争是怎么打的，有些年迈的白骑士曾经历过那个时代。 两军对垒、轻骑侦察、重骑冲锋、步兵抗线……这是很中规中矩的战术，从千百年前开始，就从来没改变过——因为最符合中古时代的动员能力。 真正的大决战动辄牵扯几万人，谁敢在开战的时候先将自己的兵团拆分了？ 但罗曼就敢！ 他有条不紊的发出去各种命令，同时指挥多线作战，各个大队奋勇杀敌，以极高的效率完成作战任务。 先用少数精锐牵制敌方主力，再用我方主力击溃敌方薄弱处，制造大量溃兵，再以溃兵冲击本阵。 最终的结果就是刚开战不久，马科尔带领的黑铁大军就被橄榄了。 新型的战争理念，卓越的军事素养，两者相加，就等于一场军事层面的降维打击。 这就是罗曼对整片大地宣战的底气所在。 你们这群垃圾被淘汰啦！ 垃圾桶才是你们的归处！ 某种意义上来说，罗曼压根不怕他们人多。 倒卷珠帘的战术精髓就是人越多越好打。 唯一可惜的是，罗曼只能将这场战争打成击溃战，而没法打成歼灭战。 尽管溃兵们自相践踏，死伤千余人，死在战场上的也有很多，但大多数溃兵仍然逃出生天了。 毕竟，热兵器时代，人命就是数字，在战场上杀多少都行。 可在冷兵器时代，这几万头猪还是很难抓完的。 罗曼也没空俘虏敌兵，或者打扫战场。 等到战争胜利后，他便带领少量精锐匆忙折回。 整个过程就像是来这里砍瓜切菜一样。一通乱砍后，又掉头忙别的事情去了。 在罗曼带军击溃中路军的时候，在起源城的上路，也爆发了另一场战役。 …… 时间倒退回出征前。 罗曼召见了留守在丰饶城的大队长艾德和智库尤仑。 “知道第七重装大队的威玛队长吗？” “我的王，他曾经是我的战友。”艾德说。 那是个比他还要出色的战士，军队扩编，两人同时晋升，他被调派到新兵这边担任大队长，而后者则带着第七重装大队训练。 “我让他驻守寒风镇，去解斯莱特堡垒和夏恩领堡垒之围，你去和他们会合，一同阻止黑铁大道的敌人接近丰饶城。” 罗曼比划着手势，告知艾德具体的任务详情。 “我会带走所有的兵力去和狮子领而来的敌军作战，在我回来之前，你们务必保全丰饶城的每片土地都安然无恙。我知道这会有许多牺牲，但是，我的艾德，我希望你能克服这些问题。” “是，我绝不辜负您交给我的使命！”艾德没有任何犹豫，如宣誓般的举起右拳，他见到罗曼脸色欣慰的点头，心底如释重负，涌现出淡淡的喜悦。 …… 军营空落落的，其余大队的兄弟全都跟着罗曼奔赴另一片战场。 第十三大队是丰饶城的最后一支大队，他们的离去也意味着丰饶城陷入彻底的空虚状态。仅有警役和民兵作为备用的武装力量在到处巡逻，提防溃军流寇。但他们的离去也正是为了庇护丰饶城不受外敌入侵。 艾德召集了他的兄弟，二十五个小队长完成报数任务，无人缺席，整齐的站在校场里，像是一片树林。 艾德言简意赅的解释现状。“我们的任务就是阻击敌军，守卫吾土，等待咱们的殿下归来。” 昨日。五千职业大队和白钢公主联合作战，击溃了野兽和薰衣草在下路的主力部队，大捷归来。 今日。罗曼殿下亲率大军，迎战中路，以一敌五，同样没人怀疑这一战会败。 但同样是这天，上路的形势却不容乐观。 因为敌人在黑铁大道上全速行军，直逼丰饶城。 这一路的敌人来自沼泽和群岛，佣兵和岛民不是易于之辈，都是善战民族，作风剽悍。 据说黑铁之王伊奥尼斯向他们许诺了劫掠令，佣兵和岛民可以在黑铁大地随意搜刮钱粮，弥补军需消耗。 因而他们来势汹汹，士气极盛，足有三万余众，其余便是负责后勤的辎重劳役，合计七万。 相比起来，丰饶城应对的兵力却不容乐观。 寒风镇、斯莱特、夏恩领，三方堡垒守军加起来的兵力也仅有一千多人，哪怕算上第十三大队，总人数也不足两千。 况且，第十三大队却并非职业大队。 他们是普通大队，是基层士兵，是职业大队的预备役，要学长矛、弓箭、刀盾、格斗……什么都要学，什么都不精，只有基础的作战能力。 但这不是他们退缩的原因。 因为，他们的家属全都乔迁到丰饶城来了。他们也都拿了罗曼殿下给的乔迁费，无论如何也不能临阵脱逃。 邪恶近在眼前，家人却在背后。 不能后退，否则所有人都得遭殃。 烂泥沼泽的佣兵臭名昭著，顽固不化的岛民同样残暴。 与其相信他们的仁慈，不如相信手中的利剑。 艾德带领大队即刻动身，沿着黑铁大道，向北而去。将敌人拦截在越遥远的地方，丰饶城就越安全。 …… 这片荒野经常凄凉，偶有人气。 但在过去平和的环境中，这片土地发展的其实还算不错，不时有马夫车队、旅商行客、手工业者等人往来。 只是这两年来，当亵渎者的名声开始流传在世人耳中的时候，便再也没有外来者敢于踏足这片土地。 而后，又因战争缘故，这片荒野陡然间衰败了许多。 讨逆军来过，被罗曼击败。 圣战军来过，也被罗曼击败。 然后，罗曼也来了，他暴露了渴求扩张的野心，一口气吞并了五处颇有规模的贵族领，掠夺了大批人口。 即使如此，也仍有残余村落、庄园散落在了这片土地。 只是分布的很零散。 那儿的居民心惊胆颤的和亵渎者、和丰饶城做邻居，生怕他们在某夜睡着的时候，猛然听到士兵砸门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战争搅得不得安生，那种恐惧折磨他们许久，但随着日子渐去，那些恐惧也与日俱减。 艾德和第十三大队刚出丰饶城的范围，见到了浓浓的黑烟从大地上冒起，像是乌云般遮挡了远方的天空。 (本章完) 386.第378章 你们保护了甚么！ 第378章 你们保护了甚么！ “殿下没说今天有雨。”智库尤仑说。 “因为乌云是从大地上冒出来的。”艾德脸上蒙了一层阴霾。 他们的殿下有预知未来的本领，无论刮风下雨，他都会作出提醒，根据气候及时调整当天的农业生产进度。 他印象里最深刻的就是三年前的洪涝，殿下带领他们在暴雨中开渠引水的事情。 那经历太深刻，深深刻在他们的骨子里，一辈子都忘不掉。 “比天灾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士兵们都这样说。 他们或许不懂得罗曼对军队的定义是怎样的，但他们肯定懂得封建军队是怎样的。 那些如蝗虫般的匪徒过境，能扒拉的基本都会扒拉干净，什么也不会剩下，因为谁也不会因此而指责他们。 “他们做的是断子绝孙的行径。”尤仑唾弃道。 没什么比这更邪恶的了。 他听说过焦土政策，殿下热衷于生产和建设，对于一切破坏生产的行为都深恶痛绝，他也同样讨厌战争，如今却不得已亲上战场。 艾德爬上坡顶，眺望而去，隐约见到了数公里外的火光。 但他们此行的目的绝不是那处燃烧的村子。 十三大队走了两个多小时，见到许多庄园村落都被糟蹋了，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在过去，那些庄园有的隶属于夏恩领，有的隶属于莱斯特男爵，还有些小村子是归征战骑士管，只是那些领主都被河谷军杀了，因为河谷军只尊奉一位真正的领主，真正的王者。 并不是所有贫民都甘愿被掠到丰饶城去的，有些人会逃到森林里藏着，被抓到的人宁死也不肯去，说亵渎者是恶魔的也不在少数，让他们服从亵渎者，等于堕入地狱，死后无法去往诸神的国度。 之所以没有强行抓走所有人，是因为丰饶城的土地承载力有限，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抢过去，那只是费力不讨好。 用恐吓的手段，将那批怕死的人带走就好。 凡是去了丰饶城的人，呆上几天时间，一旦适应，就没人想着回来。 艾德在行军途中，遇到了一小股敌方兵力，约有百人，不像是斥候，更像是征粮队，押运着抢来的物资。 这算是意外的遭遇，但河谷大队的反应更迅速，包围了上去，三四十个骑马的佣兵见到这场面，直接转头逃出去了。 他们的同伴要么被杀，要么被俘。 “你们这些物资是哪来的？” “收缴上来的，大人们，您可以尽数拿走，我们分文不要。”俘虏们答道，他们身上有股沼泽般的湿臭味，穿着锁甲和半罩盔，是佣兵打扮。 “你们为何而来？” “我们拿钱办事，”他们争先恐后、七嘴八舌的说。 “钱呢？” 俘虏们指了指轮车上的麻袋，血迹未干，说道：“谁抢来的就是谁的，国王陛下用这些东西雇我们平叛，保证这片大地不受亵渎……罗曼大人的侵害。” “你们保护了甚么！”艾德冷酷的将他们斩首。 这里到处都是浓烟，呛人刺鼻，他远远见到那些被焚烧的村子化作废墟，庄园的栅栏颇为坚固，但在职业强盗面前根本不够看，墙垒的削尖木桩上插着一具具烧焦的尸体。 这才短短几天时间？ 这群强盗沿着黑铁大道过来，制造了多少触目惊心的惨案？ 他们到处掠夺、屠村、放火、搜刮粮食和钱财，只有坚固城堡能幸免于难。起源城和河谷军抢人，是为了让他们干活，去创造更高的价值，而不是为了毁灭他们的价值，所以他们能吃他们自己种出来的粮食。河谷军从不做无谓的屠杀。 起源法典有写这种法律。 只有那些违背法律的人才会得到惩罚，才会被处以死刑。 任何活着的人，都要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只要能做活，就能得到三餐供应。 但这帮强盗杀人也有原因，因为粮食有限，而强盗的队伍太庞大了，对粮食的需求怎么也不够。 不说四路并进，就光说上路。 四万个运输辎重的劳役供养三万战力，这意味着军队必须从他们所经过的地区获得粮食供应。士兵大规模的掠夺是不可避免的。 而且，这片旷野早就被外界势力视作罗曼的前庭园了。 所以进攻方要进攻丰饶城，在这里烧杀抢掠也很正常，原因具体有很多，比如打击河谷军的士气、分散丰饶城的注意力、削减亵渎者的战争潜力。 所以这帮死者最大的罪过就是吃了自己种出来的粮食。 艾德想问。这公道吗？ 他过去从不敢这样想，但如今，那些疑惑一个又一个的从脑子里蹦出来。 殿下知道这些事吗？当然知道，那位殿下只怕比他知道的还要早，大军压境，有人就要遭灾。 但那位殿下不可能为了拯救那些散落在各处的村落居民，就要不顾中路的巨大威胁，转而和上路开战。 是丰饶城重要，还是那些不肯归顺河谷之王的庄汉老农更重要？ 答案毋庸置疑。 他手下士兵们的家属都住在丰饶城呢。 十三大队又往前走了半个小时，遇到了更多的敌方小股兵力，全员骑兵，没有辎重，摆明是探路斥候。 而艾德也很快和己方斥候联系上了。 他得知威玛大队长已和其他堡垒的守卫会合，如今正这边赶来。 但糟糕的是，敌军主力也在全速前进，而且是派出了精锐骑兵，快马加鞭的赶过来。 最多再过半个小时，就和十三大队正面遭遇了。 沼泽的佣兵知道了下路惨败、亵渎者全力朝着中路扑过去的事情，趁着丰饶城内防空虚，赶紧把罗曼的水晶给端了。 “不能让他们靠近丰饶城！”艾德说道。 这瞬间成为了所有人的共识，否则没人知道这帮禽兽会做出怎样的行径，必须拦截，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当然，上路大军是雇佣兵性质的，多半不会和他们死磕到底，只要发现很难啃下来，肯定会知难而退。 死几百个人就算对得起黑铁之王了。 “我们就在这里严阵以待。”尤仑建议道。 “他们要是绕过咱们怎么办？” “守卫夏恩领堡垒的大队，是咱们的第三特种大队，他们也有骑兵，应该能帮咱们堵住缺口。”智库在地上画出个简易地图。 (本章完) 387.第379章 以寡敌众 第379章 以寡敌众 行军途中。 当得知莱斯特和夏恩领的堡垒守军倾巢而出时，佣兵乔拉有些惊讶。 从后方逃回来的信使很郁闷：“亵渎者在第三座堡垒同样放置了兵力。” “他们多少人？” “感觉有几百个人吧。” 为了防止补给线被截断，他们共计在那两座堡垒外面放了上万兵力——其中成员都是没有战斗经验的渔夫农民，算是最没有战斗力的军队。 但他们的职责也很简单。 堵住两座堡垒的大门、让里面的守军出不来——倘若第三座的堡垒守军没有出现的话。 一个佣兵头子说道：“我就说我们应该把第三座堡垒也围住！” “那兵力分散的更多了。”热夏岛主伊斯特骑着最好的战马，他指出，“我们有时间，但时间可等不了我们！” 另一位佣兵咬着牙说：“斥候呢？有人直奔你们的营寨，你们一无所知？” 逃脱的信使说道：“我们的斥候失踪了，各位大人，你们都知道，咱们的斥候都是好手，骑的也都是快马，征战骑士干不掉他们。结果他们死的却这样无声无息，我有理由怀疑，动手者并非征战骑士。” “哼，我们都知道亵渎者豢养女巫，那些玩弄诡术的婊子可不是吃素的，乔拉，我觉得伱有发言权，野猫们追杀过她们！” 乔拉曾是野猫佣兵团的团长，如今却成了孤家寡人，他脸色难看，说道：“正是如此，我的兄弟们全都死在她们手中了。” 那一夜的景象历历在目，他的佣兵团和赏金猎人们联手追击女巫……可那个女巫就那样走过来，血发狂舞……活像是个从地狱而来的猩红女王。 女巫们该死！乔拉心中唾骂。所有女巫都该死！她们根本不是人类！ 女巫虽都是超凡者，但在正面战场却发挥不了多大的用处。 据眼前逃脱者所说，第三股守军力量高举旗帜，旗帜上绣着荆棘铁环，铁环内部有着一面重盾，乃是河谷军独有的重装标志。 当围军发现他们时早就来不及了。 河谷重装军强势横推过去，砍断栅栏，捣毁营地，解放了另外两座堡垒的守军。 如今，三股河谷军正在他们背后穷追不舍，或者说，当信使将后方营地的战况传达到这里的时候，那些河谷军极有可能抄小路赶在了他们的前面。 群岛领袖和佣兵团长们商议片刻，最终意见达成一致。 伊斯特下令道：“女巫和大局无关。传我命令，全速前进！” 上路的兵力众多，来源驳杂，来自于不同的佣兵团和不同的群岛，平时调度起来属实不易，一旦急行军，势必会极大的影响军队结构。 有些人跟不上强行军的速度，有些人会趁乱脱离部队，当起逃兵。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乐意和河谷军硬碰的——他们有了黑堡之主许诺的自由掠夺权，完全可以去抢劫普通村庄。 但乔拉也深知，那些规模较小的佣兵团有这个选择权，因为谁也没把他们当主力用，但名气较大的佣兵团却没得选择，新王伊奥尼斯在黑堡盯着他们呢。 战场局势发展是动态的，下路已被击溃，马科尔大人带领的中路大军在和亵渎者带领的河谷军在进行正面对抗，丰饶城内部空虚，正是他们的绝佳时机。 只要上路大军挺进丰饶城，截断河谷军后路，那亵渎者罗曼将再无翻身的可能。他们将此条消息传讯给所有人，一开始没人反对，只是加快了脚步。 但不足十里，就有人累倒在黑铁大道的路边，还有些人则成群结队的钻进草丛中，就此消失不见。 “伊斯特大人，后面的河谷军追上来了。”一位斥候快马来报。 强行军是一个淘汰弱小友军的过程，能跟得上的都是主力部队，但河谷军的行军速度竟比他们还要迅速。 伊斯特下令道：“能跟上就跟上，跟不上的就去拖住敌人在后方的脚步。” 乔拉暗自怀疑这条命令究竟能发挥多少用处——那些不入流的雇佣兵和岛民水手接连掉队，要么原地歇息，要么转向别处，这帮人擅长欺凌弱小，真的有勇气面对强大的敌人吗？ 黑铁大道畅通无阻，路况较好，仅用半天时间便走了预计的一天路程。 但他们还是遇到障碍了。 一支来自河谷大队方阵如磐石般挡在前方。 随军教士高声呼喝：“伊斯特大人，我看得见，那是亵渎者在丰饶城的最后一股兵力！他们后方彻底空虚了，我们只要闯过去，就能断送亵渎者的退路。” …… 艾德站在黑铁大道上，沉默的向前望去，从黑铁大道冲来的敌军像是五彩斑斓的蛇群。 各方势力加起来足有十余杆旗帜，有黑鱼、狼头、长枪、大剑等纹章争相涌入眼帘，像是诸多的狰狞猛兽从大道上冲来。 “列阵！！”第十三大队长大吼道。 “喝哈！”头排的长矛兵们动作整齐划一，前踏一步，扎稳脚跟，将矛头一致对外。 艾德自问，倘若是在险要关隘、山谷小径，那么他能用三百人能拦截对方数万人，直到殿下凯旋，也不会有任何失守的风险。 但这并不是一条狭窄小道，而是黑铁大道，黑铁大道的两旁是一片旷野。 这种地形对他们极为不利，无险可守。 艾德知晓，第十三大队是一块坚不可摧的礁石，可当浪潮从大海涌上来的时候，一块礁石怎么可能拦得住无边海潮？ 见到佣兵们全军尽出，就没想过要把他们全都吃掉再前进的时候，他就知道，必须要用别的办法来应对现状了！ “各小队散开，独立作战。” 以寡敌众！ …… “刺啦”伊斯特拔出腰间兵器，他胡须茂盛、卷发披肩，极为勇武的喝道：“诸位大人！咱们一同杀过去！！” 没人能在正面战场上和河谷军交手！ 这是大地诸侯们在天马平原和过去历次战况中得到的血的教训！ 征战骑士不行。他们这些雇佣兵和岛民组成的联合军队也不行。 没人想过要和河谷军进行一对一的骑士对决！ 面前的河谷军仅有三百人，而他们却有数千人，具体数都数不清，皆是来自各大佣兵团的精锐和热夏群岛的善战水手们。 中路大军的贵族最多、征战骑士数量最多，所以实力最强。 但上路大军的整体素养，却仅次于中路大军。 (本章完) 388.第380章 争分夺秒 第380章 争分夺秒 大队变为中队，中队变为小队。 井然有序的步兵方阵一下子分散出去了。 以小队规模独立作战，更长的战线，更大的接触面，拖住了更多的敌人，这样做的后果是很容易被逐个击破。 但艾德没得选择，他们在入伍时发过誓。 “所有人稳住！”艾德眼神坚毅，脸庞肃穆，望着那群如疯狗出笼的敌人们，那些身影像是组成了广袤且浩瀚的潮水，从正面淹了过来。 他们没有阵型，显得杂乱，但气势极盛，汹涌的像是能淹没一切视界。 “来自河谷的无双士兵啊！我们背后就是丰饶城！” “一切为了领主！”他说。 “一切为了领地！”他说。 “一切为了领民！”他说。 艾德的声音一次比一次高昂，传出去很远，甚至盖住了对方的冲杀声。 他死死握紧手中的兵刃，浑身肌肉紧绷。 汹涌的潮水和逆潮的礁石发生了第一次冲突。 没有乱箭齐放，率先传入所有人耳朵里的，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轰轰轰—— 浓白刺鼻的硝烟一瞬间从大地上升腾，如百齐放。 “有陷阱！”佣兵们大惊。 冲在最前方的人清楚的见到河谷军点燃了埋在地下的绳子，而后那绳子便燃起火光，火光和他们双向奔赴，继而发生了人群中大爆炸。 “那是亵渎者的黑魔法！不要怕！诸神在照耀我们！”教士在后方大喝，举起镶嵌夜明珠的权杖，释放出耀眼辉光。 佣兵们对此素有耳闻。 那法术带有浓白刺鼻的烟雾，能在一瞬间释放出无数根铁钉，被波及者除非身披铠甲，否则必有死伤。 它被教廷称作‘地狱之息’。 但根据学者们的推测，它应当是一次性且有限的物质，像是箭矢，用了就没法收回了。 资深的佣兵早有心理预期，因而他们快步跨过了那片释放着浓浓白烟的战场。 虽有零星的爆炸响在耳边，但爆炸的威力对大局已无关紧要了。 潮水在一瞬间便淹没了礁石！ “杀啊！！” 于这片旷野中，数百人和数千人，展开了一场血腥且残酷的厮杀。 …… 烟尘弥漫、人喊马嘶、喊杀震天！ 乔拉听到敌人在喊，他们也在喊，以及兵器碰撞声，复杂的信息冲击人的大脑。 佣兵们亦有骑士，来源于自由骑手和誓言骑士们。 各大佣兵团的资深佣兵集结，由黑铁王提供装甲，潦草的打造出了一支征战骑士部队。 但这股力量不是来冲阵的。 河谷军虽然阵容分散，但小股部队作战配合作战精妙。 盾牌组成壁垒，长矛如刺猬，一个小队十二个人互相协作，让佣兵们感到束手无策。 佣兵受雇于战争，谁出价最高便为谁打仗，故而作战经验丰富。 但他们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难打的对手， 身披重甲、手持长矛、战斗技巧高超。 当长矛手刺死一个佣兵后，其余佣兵要趁着空档击杀那个空门大开的长矛手时，那人便会被其余长矛手和盾牌手所掩护，撤回安全的后方。 诚然，一些战术动作在平时来看破绽颇大，但在混乱的战场上，却鲜有人能抓住这个破绽。就算能抓住破绽又怎么样？ 敌人在这里等候多时，有的是时间筹备。他们全员披甲，皆是重装步兵，覆甲率之高，连脸庞都被封印在铁面具里，其身姿宛如钢铁浇铸。 就算面对巨大的人数劣势，依旧不曾后退，意志力强烈，战斗力强悍，放在佣兵里算是超规格的。 他们毫无疑问是合格的战士！ 据说，这样的士兵，亵渎者罗曼足有万余人，简直像是魔兵降世！ 乔拉无从想象，上万人组成重步阵列的压迫感是何等强烈！ 一时间，他竟然为那位马科尔大人感到担忧。 倘若此战失利，那么黑铁王的佣金将和他再无关系——他是佣兵，过去惨败于女巫之手，急需一笔资金东山再起。 但理论上来说，中路大军拥有最雄厚的兵力、最多的征战骑士，就算在正面战场无法击败罗曼，也不会迅速落败。 毕竟那是上万人和好几万人的战场，从上午打到傍晚都算正常。 只要马科尔拖住亵渎者的主力…… 乔拉暗自重复一句：这就是亵渎者的最后一支军队了，亵渎者若是大战归来，瞧见他的丰饶城上插着各大佣兵团的旗帜，必然会士气大崩。 “勇士们，不要和他们纠缠！我们的战场在前方！”一位佣兵团的团长高举‘狼首’旗帜，乃是骑兵力量的领导者。 佣兵们组成的枪骑兵们纷纷跃马而出，绕开这片战场，直奔丰饶城。 他们虽是杂牌部队，但久经战场，战斗力很强大。 乔拉的战马来自高原，是他费23枚金币所购的良驹，因而顺利成为了这支突袭部队的一员。 没有能浪费的时间！ 双方都在争分夺秒！ 艾德用大刀劈开一位佣兵的脑袋。 他豁然回首，隐约听到了那些战马的奔腾声，那声音像是狼群见到羔羊，心急火燎的扑上去。他心中焦急，想要去阻止，却力不能及。 他的职位是大队长，身先士卒，奋战在最危险的地方，不断救援落难的士兵，他过去身体瘦弱，侥幸参军，如今是一位三阶的步战骑士。 但在某些佣兵面前，这并不算多大的优势，因为资深佣兵有的是一二阶的实力。 河谷军装备比佣兵精良，但人数处于巨大劣势，而且对敌时不能一击必杀，一旦被缠住，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佣兵大部队从战场上漫过去，像是零散的石头无法阻挡河流的蔓延。 “杀啊！”大队长红了眼，大吼起来。 “宰了他们，可别让他们伤害到咱们的家人噢！！”智库尤仑同样浑身浴血。 各个小队由小队长带领，他们两人却带领五位中队长抱团杀敌。 “呜……” 号角响起。艾德精神大振，听到那是己方号角。 轰！ 一支重装大队缓缓的从远处的丘陵顶端冒出来！ 第七重装大队的威玛喘着粗气，遥望战场，他们长途奔袭而来，体力损耗极大，但依旧奋不顾身的冲进了战场里。 与此同时，刚绕开战场的乔拉和狼首佣兵团团长正在驰道上策马疾驰。 急行军！抢时间！冲！胜利就在前方！ 这时，他们遇到一支骑兵力量。 敌人来自一条不起眼的小径，忽然斜刺里杀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旗帜上正是河谷独有的特种标志。 步兵对步兵。 骑兵对骑兵。 前者上千，后者三百。 敌我悬殊。那位英勇的骑兵大队长依旧高呼。 “特种大队！冲锋！” …… (本章完) 389.第381章 死得其所 第381章 死得其所 这场阻击战不是以卵击石。而是无止境的泥潭。 当深陷其中，越是挣扎，越是无力，越是无力，越是挣扎。 这是堪称折磨的战争，只因经过长途奔袭和浴血厮杀，所有人的身体和意志都已疲惫到极致。 …… 艾德感到头晕目眩。 “大队，你没死啊！” “扶我起来，我晕了多久。”艾德像是干裂的河床发出艰涩的声音。 “三顿饭的功夫。” 一顿饭是十分钟，三顿饭就是半个小时，却仿佛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艾德敢打敢冲，但作战太猛，以至于身体透支，陷入昏迷，但醒来后，躯体依旧沉重，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也反复的折磨着他的神经。 艾德缓了好一会，说道：“说明情况……” “大队，围攻我们的佣兵撤退了，但我们也被打散了。” 两个士兵用肩膀架住艾德的手臂，勉强让他保持站立的姿态。 艾德环顾周围。 只见到身边簇拥着二十来个坐着躺着的士兵。天际略有昏黄，阳光并不刺目，春风吹不散狼烟，旷野伏尸百余。 有敌人的，也有战友的。 战争好似结束？ 他们清晨离开丰饶城，行军五十余里，过了中午时分，便开始列阵作战，前前后后，大概有一千多个河谷援兵先后加入战场。 不然只凭他们三百人，断然撑不到现在。 就这样，他们几千人就这样在这片旷野上和佣兵打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大混战。 这场混战从中午打到下午。 艾德先前下达了各小队单独作战的指令，旨在拖延更多敌人的同时，保存自身安全。 几乎所有的小队都选择了且战且退的打法。 只是战场混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大有人在。 第十三大队也由此彻底分散了。 艾德只好向罗曼殿下祈祷他的士兵们无恙，都能够顺利找到回家的路。 “还能活动的人，列队报数！” 艾德将钢刀插在地上，像是拐杖般作为身体支撑，在他的注视下，十来位来自不同队伍的战士迅速列成一排。 这两年来的基础训练，使他们拥有了较高的纪律性。 “1！”“2！”“3！”……“11！”“12！” 随着这流畅的报数，艾德注视着每个人的脸庞。 他发现这些士兵不全都是来自第十三大队，他和他的士兵们朝夕相处，对所有人都有些印象，如今发现有些脸庞很陌生。 艾德迅速明白了现状。 因为混战持续太久的缘故，所有队伍被打散，但又自发聚拢，他这边混入了别的大队士兵。 “我是第十三大队的大队长艾德，说出你们的序号！” 其中一位生面孔先是敬礼，继而说道：“我是第七重装大队的第三中队长埃蒙！艾德大队，现在您的军衔最高，接下来我将听您的命令行事！” “我是第三十六大队四中队二十四小队的成员，我叫艾比！” “我是第八近卫大队的成员巴里……” 几个人先后开口，艾德注视着那个自称埃蒙的中队长，他问：“你来自第七重装大队？” “是！我的大队长是威玛……他对我们提到过您。” “他现在怎么样了？” 艾德本来没寄望能从埃蒙这里得到答案。 毕竟当时太混乱了，几千个人在数十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厮杀，战场也在快速的转移扩散。 他们被广袤的空间分割得很彻底。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得到了问题的答案。埃蒙那张僵硬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哀伤：“威玛大队……战死了。” 他当时就在旁边，亲眼见到威玛的脚下有七个佣兵的尸体，其中一人诈死，回光返照般的抱住他的右腿，绊倒了他，而后从旁边冲过来的一位佣兵，持着重斧劈在威玛的脑袋上…… 威玛比他还强。艾德心想。一位三阶的步战骑士，职位是重装大队的大队长，然后死在了战场上。 这就是战争…… 艾德感到一阵的窒息和难过。 但面对糟糕的现状，他只有强行冷静下来，分析现状。 他们这边有十二个受了轻伤但能行动的士兵，四个站不起来的重伤兵，而他本人身体虚脱，战力大损——要将他们全都带回去！艾德告诉自己。 因为在这片地域上，最起码还有游荡着数千个阴魂不散的佣兵，而他们是落单者，上方一旦遭遇，必然会爆发出新的战斗。 当然，目前情况是打了一下午，敌人不想打了，他们也不想打了，因为都精疲力尽了。 可谁都知道，那群贪婪的野狼等到舔好伤口后，会发起第二次进攻。 艾德情绪悲伤，但却意外的冷静，好半天才说道：“快天黑了，我们快找营地休整，伱们做几个担架，带着我们受伤的兄弟尽快离开这里。” 埃蒙答道：“听您的，艾德大队。” 埃蒙脸庞僵硬，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查看重伤兵的伤势，卸掉他们的甲胄负担。 夕阳的光就那样直射过来，照在这片凄凉的旷野上。 傍晚的凉风、嫩绿的野草、两颗寂寥的小树、十来个迷途的士兵、百余具尸体静静的躺在砂砾荒野中，有敌人的，也有战友的。 乌鸦开始掠过天空，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 那绝非是魔兽女巫所饲养的鸦群，而是一群野生的食腐者，它们不在乎食腐的对象是谁，亦如那些佣兵会贪婪的扒下他战友的甲胄和衬衣，让他们赤身裸体的面对这片天地，直至腐烂。 这个时代都是如此。许多佣兵既不会埋葬同伴，也不会埋葬敌人，他们活得像是一群找不到归宿的孤魂野鬼，彼此并无情谊。只会发死人财。 他是一员历战老兵，对此早有觉悟。 可这群佣兵死多少都可以，因为佣兵是不义之人，卑贱的像是粪土，活着受人唾弃，死后亦不安息。 但他的战友呢？他的战友都是罗曼选中的崇高战士，他们过去百战百胜，而这一战，却牺牲了太多的战友。 死了三百人还是五百人？根本没法计算。 他死去的战友怎么能落到和那群孤魂野鬼同样的下场？ 艾德心中哀伤，他望着面前的散兵游勇，忽然说道：“我们还会回来的……” 那些士兵的脸上充满了疲惫和血污，听到这话，全都望过来。 艾德坚定说道：“殿下会带我们杀回来。 “殿下说过，尘归尘，土归土。 “他绝不会让我们像是野狗般曝尸荒野。 “迟早有一天，我们都会死得其所。 “我们的牺牲一定是有其价值的！” 艾德身体虚弱，但心底却怀揣着纯粹的信念感。 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感到发自肺腑的宁静，像是内心早已笃定。 …… 推书——《汤姆，我才是黑魔王！》 赫敏觉得霍格沃茨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这里既没有审判庭也没有黑暗机械神教，自己可以静下心来搞研究，除了德拉科多少有点大病之外，其他一切都好。 哈莉觉得霍格沃茨是一个顶顶好的地方，这里既没有夺心魔也没有邪神选民，自己能够在这里安安心心地享受退休生活，除了德拉科多少有点大病之外，其他一切都好。 罗恩觉得霍格沃茨是一个很棒的地方，这里既没有ncpd也没有公司狗，自己能够在这里舒舒服服地做点小生意照顾家里人，除了德拉科多少有点大病之外，其他一切都好。 …… 伏地魔觉得霍格沃茨是一个好地方，如果邓布利多允许自己回去的话，那霍格沃茨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不过这个德拉科是不是有点大病？现在霍格沃茨的校规是不允许开除学生了？ 德拉科觉得霍格沃茨是一个挺好的地方，这里的人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超喜欢这里的，如果不是自己无论施展什么魔咒，最后放出来的都是阿瓦达索命以及邓布利多觉得自己是下一代黑魔王就好了。 开什么玩笑！我不过是用爆矢枪打爆了蛇怪的脑袋，在有求必应屋里搞核试验而已，这和黑魔王有什么关系？！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本章完) 390.第382章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呢？ 第382章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呢？ 红色太阳逐渐消失在天际尽头，被俘虏的佣兵们在夕阳余晖中蹒跚前进，排成长队，身影狼狈，在踉跄中前进。 黑铁联军输了。 这场浩浩荡荡、筹备数月、集结了大半个黑铁兵力的战争，输的很干脆利落。 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现状。 乔拉也没法接受事实！ 因为事实就是罗曼一个左正蹬，一个右鞭腿，十几万规模的大军当即溃不成军。 他是佣兵，对于战争并不陌生，但打了半辈子的仗，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河谷之王亲自率军出征，势如破竹横扫了最强的中路大军。怒潮长子在河谷之王面前就和蹒跚学步的婴儿一样，输的不明不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溃军冲散了己方主力。 乔拉不知道具体过程。 他们这一路在全速进军，争分夺秒，试图在亵渎者班师回朝前占领丰饶城。 就算过程中遇到抵抗和阻碍，那也在意料之中，资深佣兵最擅长烧杀抢掠，些许抵抗只会让他们更兴奋。 但是，丰饶城的抵抗力度和别的城镇完全不同。 佣兵主力军受到阻碍后，便陷入了举步维艰的境地。 河谷军的作战素养，给了所有佣兵极大的震撼。 真玩命啊？你们打一次仗能拿多少钱？ 他从没见过一支军队的主帅死了，其余士兵不仅没有溃散，反而在中层将领的带领下继续奋战的军队。 士气高昂到了不可理喻、让人绝望的地步！ 不过他们终究人少。 这是个推塔游戏，只要把丰饶城的旗帜换下来，佣兵们就算赢了…… 如果亵渎者的回城速度没有那么快的话。 那中路大军比五万头猪都不如！ 亵渎者刚击溃马科尔，便掉头奔袭回来——那位年轻的统治者真的就像是飓风一样。 当伊斯特和他见到从远方疾驰而来的十来位白骑士时，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群岛的主人没有第一时间投降，被白钢公主砍了脑袋，而他野猫乔拉见到突围无望，便当场下马，面对白骑士们举起了双手。 佣兵很擅长审时度势。以他的装甲和装备对战白骑士毫无胜算。 战败不等于死，只会成为战俘奴隶……他听过亵渎者斩杀战俘的事情，河谷领主生性残暴，可以冷酷的镇杀所有不服者。 但他是一位六阶骑士，是有价值的战力。 他没有信仰，但不妨碍他向诸神发誓，只要有个好时机就能摆脱现状。 此刻，太阳刚落山，夜色未降临，远处是农田。 春季已过，麦苗郁郁葱葱，条状沟垄分明，有种规律美感，比他见过的所有农田都要葱郁茂密。 佣兵们本来是要践踏这片土地，给这里带来烈火、刀锋、杀戮的。 但他们真来到这片土地的时候，却只带来了沉重的镣铐和脚链，被驱使着，呆在这片空地上忐忑不安的等到罗曼领主的发落。 这种处境带给他的感觉极其不好，仅次于当初面对的猩红女巫。 这时候，乔拉隐约听到骚乱的动静。 他悄然望去，见到一个黑发少女牵着一头小毛驴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正在和看守战俘的士兵对话。 …… 格薇儿问道：“罗曼不在这里吗？” 卫兵答道：“格薇儿大人，殿下离开了，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没事吧，我有些担心他。” “殿下很安全，天要黑了，您快回城堡去吧，您的安全同样重要。” 格薇儿轻轻叹了口气，她此行过来是为了给丰饶城的地做赐福的。 战争虽然胜利，但却没有停止，所以生产同样不能停止。 这是一场持久战。 她做完赐福，便来到这片战俘集中地，希望能见到罗曼押送俘虏凯旋的场景，只可惜她晚了一步。 格薇儿的目光扫视那片空地上的俘虏们，大概有七八十多个吧。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俘虏数目也在不断增多。 不远处，又一支队伍归来。 看守士兵例行询问：“你们是谁？” “我们是民兵队的。”来者举了举手上的轻弩，“我们在巡逻的时候遇到了这帮畜生，被我们射死了五半，现在还有七个活着，现在给您们送过来了。” “绑好了吗？” “绑的死死的！” “行，放在这里，你们继续去巡逻吧，天黑了，多拿几个火把，有些渣滓还不清楚现状，他们偷溜进来，肯定会搞破坏。这一片的安危就靠你们了。” 民兵队长拍着胸脯说道：“您们在前线拿命打仗，这事儿就交给我们吧！” 他们来了又走。 丰饶城的面积极大，田地广袤，居住点分散，佣兵们在旷野游荡，极有可能会小规模袭击居住点，民兵队是丰饶城的最后一道防线。 夜幕越发深沉，和格薇儿对话的卫兵陡然大喝道：“别动！” 格薇儿转过头望去，见到众多战俘或躺或坐在空地上，有个站起来的人就显得很鹤立鸡群。 那人精瘦、脸长、毛发凌乱，微微驼背，绿眼在夜里闪烁，像是一只年老又狡诈的野猫。 乔拉说：“我只是来和这位尊贵的小姐说句话……好吧，听您的，我不过去。” “你当然不能过来！你这个婊子养的！我还得把你打回去呢！”卫兵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将他打头破血流。 “大人，别这样，我有钱，我鞋子里有钱……”乔拉蜷缩在地上，他佯装示弱，看起来没有威胁感，“您悄悄拿走，没人会知道。” “呸！谁要你的臭钱！”卫兵说道，而后又转头对少女说道：“格薇儿大人，离他们远点，这帮人都是臭名昭著的佣兵！” 格薇儿顿感惊讶，说道：“他们是佣兵？”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呢？”卫兵嫌恶道，“殿下说过，他们不事生产，只懂杀戮，活的比种地的农民还要滋润！” 后者却叫屈：“我们是拿钱办事。” “你们是借势作恶！” 格薇儿好奇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当佣兵呢？” “不干这个我们活不下去，这位小姐，您去问刽子手，难道他们生来就喜欢处刑别人吗？我只能说职责所在，佣兵没有善恶，您给钱让我们做好事，我们就可以做好事，但千百年来，从未有人钱让别人做好事。那些大人物雇我们去打仗，决定权可从来不在佣兵的手上，这世道如此，而现在，这个决定权在您和罗曼大人的手上啊。”乔拉低声哀求道。 老野猫披头散发，趴在地上挣扎，血流满面，颇为可怜。 (本章完) 391.第383章 杀了，筑京观 第383章 杀了，筑京观 乔拉绝不想成为奴隶，但反抗是愚蠢之举，是在挑衅领主威仪，最好选择是等待发落。 可是等待发落就失去了主动权。 乔拉不喜欢被动，死中求活，多想多做，是他能成为传奇佣兵的原因，只是个人武力无法在战场逆转大局，所以落得此等地步。 而眼前这个明媚少女说不准是他脱困的唯一机会。 她或许不是传统贵族，因为黑发褐眸的贵族少得可怜，但她身份肯定崇高——那些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钢铁士兵们对她毕恭毕敬，简直像是见到了亲妈。 她直呼统治者的大名，必然领主身边的人，穿着柔软洁白的亚麻内衬和针织长裙，牵着头驴子，就在那儿亭亭而立。这身举止气度肯定是被宠爱出来的。 乔拉做对了。 格薇儿因博格的缘故，对佣兵怀有复杂的情感，顿时动了恻隐之心。 她说：“这个职业不好。” 佣兵反问道：“这位小姐，一个有剑的人，一个没剑的人，您觉得谁是罪恶的？” 格薇儿想了想说：“没剑的人不算罪恶，因为他们无法自保，也危害不到别人。而那些有剑的人……就看他挥剑的方向吧。” 格薇儿的回答不在乔拉预料范围内，他觉得一个天真烂漫的贵族少女见识高深不到哪去，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乔拉抓住每一个机会，他忽然像是骑士般单膝跪地道：“我向诸神请愿，求一场比武审判，让祂们来裁决我的罪恶。” 卫兵立刻大叫道：“格薇儿大人，比武审判是骑士才有的规矩，胜利者将被宽恕所有罪过，这个老佣兵狡诈的很，我想您不用答应他！” 格薇儿看了卫兵一眼，她缓缓点头：“我会去和罗曼说的。” 乔拉大喜道：“小姐，您仁慈又善良，我真想成为您和罗曼大人的守护骑士。” “闭嘴！你这个蠢货！现在你不配说这个！”卫兵认为自己没能阻止格薇儿蒙受欺骗，因此格外恼怒。 乔拉被打了回去，见到格薇儿牵着毛驴转身离开，他心中大石落地。 只要进行比武审判，以他的实力稳操胜券——除非亵渎者派遣白骑士。但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赢了比武审判就自由了。乔拉心想。但获得自由只是开始，亵渎者罗曼的崛起势不可挡，不如早点倒戈求生。 河谷之主实力雄厚，军队强盛，经此战争证明了它是乱世中的参天大树，有投靠的价值。 即便它在将来的暴风雨中毁于一旦，佣兵也能根据局势见风使舵，调整立场，重新站队。 乔拉知道，征战骑士残暴、嗜血、是冷酷的战争机器，但他们唯独重视忠诚，骑士们常说‘忠诚无价’。 其中又以站在顶点的守护骑士最甚，视忠诚如己命。 但乔拉不是荣耀的守护骑士，他只是一介佣兵，有一双老野猫的绿眼睛，是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 乔拉呆在奴隶堆里静静的等待着格薇儿的好消息，在夜幕中，幽绿的眼睛渐渐闭上，等待着脱困而出的时刻。 到了那时，他必不吝自己廉价的忠诚。 …… 罗曼忙的脚不沾地。 纵观全局，中下已无威胁，唯有上路给丰饶城造成了一定的骚扰。 他部署在上路的兵力损伤惨重，只有一小部分侥幸回来，而其余士兵生死未卜，伤亡未知。 按照战争逻辑，军队精锐被击溃，其余乌合之众便要一哄而散，直到撤离交战区。 但佣兵们不算常人，他们在广袤旷野分散，侵略性反而大大增加，有些人不知道马科尔溃败的事情，仍然认为他们大优，遵循伊斯特的命令，进攻丰饶城。 现在外界夜幕中活动着成千上万的各路佣兵，算是最后的威胁了。 但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着急。 他的主力军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来回奔袭，耗尽了他们的体力，现在不是出击的好时机。 等到黎明，休息一夜。 杰特调兵遣将，恢复部分战力的主力军队又被集结起来。 大多数士兵肌肉酸疼，骨骼僵硬，连续三天集结三次，即将历经第三场大战，现在还能挥得动兵器，已经称得上韧性十足了。 罗曼也不好受，脸上困倦十足。 他一宿没睡，因为要处理善后事务，今天还要亲自出征。 主要是因为罗曼领主意识极强，像是雄狮，天然厌恶踏入他领土范围内的危险生物，谁敢把爪子伸进来，他就想砍断那只爪子。 换句话说，就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罗曼对此乐此不疲，身体年轻，精力旺盛，稍微眯一会就能极大恢复精神，还能顶得住。行军途中很枯燥。 河谷军沿途犁庭扫穴，搜寻佣兵，不留余地。 格林手搭凉棚，遮挡金色朝阳，他眺望着远方，问道：“这是最后一战了吧？” 罗曼看了他一眼：“要说结束还为时尚早。” 他只想安心发育横推他们，可总有人跳出来，逼他不得不打死他们。 可惜他现在还没有打死所有人的能力。 黑铁联军虽然大败，但收拢溃军，肯定还能发动第二次进攻，或许不如第一波攻势那样强盛，但也不容小觑，要认真对待。 格林自信满满道：“来多少次都是一个结果。” 河谷主力军以扇面稳步推进，来到昨天的战场上，有人在远处大喊道：“找到了……” 找到的是一位重装大队长的尸骸。 罗曼带着众人骑马过去，见到尸体上多处刀伤，头颅变形，但五官依稀可见，此人奉命阻击敌军，寡不敌众，殒命于此。 这是战争的副作用，不能用空间换时间，就只能用人命换时间。 沉默的亚伦忽然开口：“他是我亲手授命的。” 罗曼轻轻点头说：“我知道，他叫威玛。” 杰特脸色淡漠说道：“军人的宿命就是战死沙场。” “呦吼！”格林发现了猎物，发出一声嘹亮叫声，骑马猛地冲刺出去。 几分钟后，格林扛着骑枪回来了，枪尖挂着个瘦小的、可能还未成年的佣兵探子，他像是打了只兔子一样，兴高采烈的说道：“咱们可是来复仇的，那帮雇佣兵对咱们的人做了什么，咱们也得要还回去才行。” 罗曼轻哼一声，抬起右手：“传我命令，全速前进，早点打完早点回去！” “殿下万岁！！”有人高呼。 原本低迷的士气像是吹气球般膨胀了起来。 他们是有常胜军的精神意志，源于刻苦锻炼和屡战屡胜的战绩，见到战友的骸骨，第一情绪不是物伤其类，而是去特么的！ 这场战争过程自不必多说。 散兵游勇遇到了正规军，如果打游击或许尚有一线生机，但主场优势不在他们身上。 罗曼誓要将所有的外来爪子统统斩断，不允许他们威胁到丰饶城半分！ 许多佣兵和岛民都死在了这个扫荡过程中，放下武器的人成为了俘虏，更多的敌人则选择了逃走。 特种和先锋大队在旷野全线追击，逃过屠刀的佣兵们震惊的看着他们的营地飘扬着荆棘铁环的旗帜。 妈的！我们去偷家的时候，自己家反而被偷了？ 这场战争的结果毫无悬念。 罗曼也很快得知，一名叫艾德的大队长收敛河谷残兵，共计数十人兵力，他们突袭佣兵营地，阻断他们的退路，给佣兵们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罗曼带领军队、押送战利品，返回丰饶城。他神情困顿，眼睛酸涩，骑在马上摇摇晃晃，浑身骨头像是散架了。 “罗曼！罗曼！”路边的格薇儿使劲挥手道。 丰饶城的迎接者没有太多，都是些巡逻民兵，就算是战争时期，劳动力也都有事情要做，要分配工作，因此格薇儿很显眼。 罗曼揉了揉脸，笑吟吟的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等你，你受伤了没？” “我不是好好的嘛。”罗曼握住格薇儿的手腕，将她拉上马背。 格薇儿靠在罗曼怀里，扭头仰脸问道：“罗曼，你要怎么对待这些佣兵啊？” “杀了，筑京观。”罗曼说道。 “啊？” “还有别的问题吗？” “有个佣兵想请求一场比武审判，让诸神审判他的罪恶，说要成为你的骑士。” “也杀了，筑京观。” (本章完) 392.第384章 必要之死 第384章 必要之死 罗曼极讨厌战争，但身处这片大地，到处都是他要打倒的敌人，战争没法避免。 罗曼不奢求用谈判换来和平，他要表明的态度只有一个——谁敢侵犯这片土地，罗曼就把谁的脑袋当成金字塔的组件。 唯有冷酷和残暴能震慑宵小！ 他以秋风扫落叶的气势，暂时结束了战争。 但不给敌方予足够威慑的话，黑铁贵族们很快会卷土重来——别小瞧一个王国的国力。 这帮家伙就是奔着碾死他的想法来的，所有黑铁贵族都参与其中，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那他的回应也不能太婆妈。 一刀切！ 有一个算一个！ 全都得死！ 罗曼对贵族尚且如此，更别说佣兵之流了。 也就是俘虏数量不太够，不然他真要让所有人见识一下什么叫万人屠了。 所以格薇儿和他说起某个佣兵时，罗曼也没在乎，这个时代没有无辜者，加害者从不无辜。 只是，听到罗曼轻描淡写的回答后，格薇儿一呆。 按照惯例，少数战俘会被处死，多数战俘会成为奴隶，给罗曼当牛做马，表现良好者或是成为公民、或是转化成士兵。 但现在却得知那些人都要死，格薇儿的内心很震动。 她发出细小的声音：“他们不全是坏人。” 罗曼看了眼小女巫，他这段时间没休息好，心态也不好，更不想纠缠这个话题。 得承认，没有人生来就是天生的恶棍，劝恶从善的可能性是有的，但他没时间去做那些事，现在的局势太糟糕，相比起梳子，他更喜欢剃刀。 “我是领主，我没那么多精力分辨一个人的本性。” “有比武审判……” “比武审判能说明什么？胜者无罪？格薇儿，我不记得你这么天真。” 格薇儿轻轻歪着头，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的望向旁边的土地，那块地荒芜又贫瘠，野草挣扎着汲取养分。 她的思绪渐渐飘散到博格活着的时候。 野人在山里，疯癫又可悲。是谁杀了他？二十年前就已死去。 格薇儿相信是这乱世让人变得邪恶，大盗博格临死前向她忏悔他的罪。 她相信佣兵也有苦衷，她见到了可怜的老野猫，不明白野猫的狡诈，于是女巫答应了女巫追猎者的请求。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想法，而罗曼一无所知。 只要不牵扯到他的大计，罗曼向来对别人的想法漠不关心。 他只知晓，个体的好坏与否，无辜与否，挣扎与否，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那些生命都将被淹没在时代大潮中，有些会重获新生，有些会坠入地狱。 丰饶城的危机尚未结束，他如今需要一场残酷的屠杀来震慑外敌，告诉这片大地——尽管来此吧，这里只有死亡一途。 “就没有例外吗？” “那不在我的考虑范畴内！”罗曼说得干脆，谁来了都没用，女巫也不行。 只不过，眼前的女巫比较特殊，在格薇儿展露奇迹的这两年来，别说那些蠢货将她视作农业女神的化身，连罗曼的军队也对她百般崇敬，就差给她磕头了。 格薇儿能种出来半座城市的粮食，在这里的威望仅次于罗曼本人。 许多人都能见到她牵着小毛驴前往各处的身影。要不是罗曼禁止别人靠近格薇儿，否则以罪论处，保不齐居民们就会自发拥护格薇儿成为第二领主了。 须知，控制粮食就能控制全人类。 只是小女巫是底层出身，平时出力极大，但本性却很好满足，极少主动要求什么。 罗曼耐着性子多说了句：“格薇儿，我要终结这个乱世，但奋战在前线的不是你我，而是我的军队，我要减少他们的牺牲，否则就是在轻蔑他们的命。” 罗曼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格薇儿闷闷不乐。 “好吧，罗曼，你想做的事情，就是我想做的事情。”格薇儿妥协了，她无法对抗罗曼的意志，她觉得罗曼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所有人都不该怀疑他的决策。 她始终相信，只有眼前这人能拯救这片大地。他要谁死，那这个人的死就是一件无须置喙的事情——这是必要之死。 “格薇儿，这些事情不是你该考虑的，你先回去吧。”罗曼拍了拍格薇儿的脑袋，他权力极大，一句话就能决定了所有佣兵的生死，但不是所有的俘虏都是佣兵。 职业佣兵狡猾的不像话，见到情形不对就脚底抹油开溜，跑得贼快，所以他这次俘获的战士真不多，大多俘虏都是负责后勤的随军劳役——佣兵吃肉，这帮屁民连肉汤都喝不上。 罗曼选择了一刀切，但刀不至于落在他们身上。 在格薇儿离开后，罗曼对所有战俘进行执行处决，期间有人反抗，不甘引颈受戮，引起了很大的动静，最终被白骑士镇压。 战场上的尸体也被收集起来，用泥土堆筑成一座又一座的尸冢。 那些尸冢位于黑铁大道旁，共有八座，高有十米，臭气熏天，如人间炼狱——成百上千的头骨血肉腐烂，像是浮雕般的镶嵌在泥土里，裸露的双眼空洞的注视着黑铁大道。 相信凡是路过的，没人能忽视它的存在。 行军路上见到这样景象，罗曼不信意志薄弱之人还能走得下去。 没人会对他进行道德批判。白钢公主对此大加赞赏——仁慈的农夫会害死他的家人，而仁慈的领主却能将他的领地拉进深渊。 公主很清楚将恐惧带给敌人的好处，当敌人也敬畏你的时候，那么你就有征服他们的基础了。 但战争带来的繁琐事务不是说杀死战俘就没事了，还有战后处理。 战争打的是后勤补给，打的是行政效率，可罗曼建立的新生政权太稚嫩，新时代的行政者还没有成长起来，旧时代的官员要么太少要么不堪大用，许多事情都要他亲自过目。 譬如首先要确定死伤人数。 “牺牲者578人，不止第七重装大队的威玛大队长牺牲，就连第三特种大队的大队长也牺牲了？” “是的，殿下，他们都很英勇！”回答者乃是第十三普通大队的大队长艾德，此人还很年轻，脸庞却显得沧桑。 罗曼轻叹道：“我知道。” 上路的河谷军损失惨重，光是死者就有五百余人，而伤者远比这个数字还要多。 他们做的够好了。 倘若没有阻击力量，敌人一旦进入丰饶城，那么牺牲者就不是五百士兵了，而是五千村民，对于生产带来的破坏更是不可估量。 只是，一次性失去了两个大队长，罗曼感到很心疼，承担大队长职位的人都是他的资深使徒。 但这无可避免，不可避免的事情还有许多。 很快，黑色乌鸦又传来了黑色的噩耗。 来自于黑鸟林的情报，罗曼部署在黑鸟林的河谷军完成了使命，其大队长同样牺牲。 黑铁联军共分四路，罗曼用三天时间击溃了三路大军，第四路至今没见到影子。 只因第四路大军的兵源最驳杂，他们行军的道路也最为崎岖，故而进军缓慢。 理论上来说，三天过去，再慢也该到了。 然而，罗曼先前在黑鸟林修建了军事堡垒，本意是分散第四路大军的精力——上路的佣兵们路过斯莱特堡垒和夏恩堡垒的时候，就要预留一万兵力围困两座堡垒，免得在攻打丰饶城的时候被捅屁股。 马科尔曾经命令第四路大军快速行军，快速对丰饶城形成包围合拢的阵势。但第四路的贵族们兴趣缺缺，也许是组织度太低，也许是没准备真的上战场——他们不仅没有强行军，也没有分散兵力，反而和黑鸟堡垒杠上了。 第四路联军共有十来万人，这些天寸步未进，一直在攻打地势险峻的黑鸟堡垒，而黑鸟堡垒仅有五百河谷守军，顽强的抗住了十万人的进攻。 五百守军折损过半，其余者皆有伤在身。黑鸟林的最高指挥官、那位大队长亦是在昨日战死。 直到今天尘埃落定，第四路的贵族收到消息后，偌多军队当场作鸟兽散，完全是乌合之众。 大队智库在解除危机后，第一时间让乌鸦送来信件，转述了那位大队长的临终遗言：尊贵的罗曼殿下，我将用生命保卫这片理想的土地，勿让任何一位暴徒玷污它。 (本章完) 393.第385章 杀了你，你的东西，也是我的 第385章 杀了你，你的东西，也是我的 面对士兵战损，罗曼刚开始会感到浓烈的伤感，但现在只有一声叹息。 他派人运回了战士的遗体，埋葬在起源城的墓地，继而又往那些堡垒增派了兵力。 战争带来的也不只有损失，还有收获。 普通物资暂且不提。 光是俘虏就有两三千人。 这些俘虏在过去都是平头百姓，如今应召而来，纯是来当消耗品和廉价劳力的。 他们大多面黄肌瘦、一口烂牙，放在奴隶里也属于次品卖相，卖不出好价钱。 罗曼凑巧有了这么多俘虏——除非包围战，否则胜利方是抓不了多少俘虏的。 他当时挥师北上，以堂堂正正的姿势，从前线开始沿途扫荡。 而在另一边，艾德集结少量残兵，在后方攻陷了佣兵营地，大量的农夫杂役来不及逃走，成为俘虏。 罗曼有一套完整处理这群劳动者的方式——掠夺奴隶是他吸收人口的唯一方式。 但这些俘虏里不全都是体力劳动者。 还有随军的商人、骑士的侍童、贵族的女佣、喂马的车夫…… …… 战争结束的数日后。 天空阴霾，细雨飘落。 好在雨势稀疏，并不影响工作。 俘虏所待的地方很糟糕，既脏又乱还差，因下了雨，污泥遍地，散发出发酵般的浓烈臭味——这里在过去就是用来临时安置奴隶的场所。 罗曼披着遮雨斗篷，骑马而来。背后则是夏斯塔、玛格丽特等人。 罗曼是一点也不想踩在这种猪圈般的环境里，若非必要，他实在不愿来此做事。 百十个民兵和一个中队的兵力守在这里，防止发生动乱。 中队长见到罗曼的队伍，便上前说道：“殿下，那些随军商人一直在吵着见您。” 罗曼看了眼。“随军商人？” “对！”中队长将罗曼带到他们面前。 那帮人住在最好的笼子里，里面约有十来个人，面容憔悴，衣服脏污，努力保持着不起眼的体面。 他们见到罗曼——赤眸棕发、气度高贵、骑乘白马，无疑是裂甲之子——顿时欣喜过望，纷纷扯着脖子叫喊起来: “罗曼殿下，我们不是您的敌人。” “我们是和您做生意的，您的战士太粗鲁了，居然把我们关押在这里。” “我是从自由城邦来的，请您归还我们的财产。” 见到他们的第一眼，罗曼就知道这是什么人了。 这片大地素来如此，一旦发生战争，必有人寻迹而来——他们什么生意都做，奴隶贸易是其中之一，擅长处理战利品，和战争如影随形。 只是，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艾德对他们一视同仁，压根不管他们的来历，全都当成俘虏送过来了，从没想过这样会不会给罗曼添麻烦。 事实证明，罗曼没觉得这是麻烦——他对他们也无兴趣。 但中队长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们。 中队长名叫戴佛，看起来身材瘦弱、棕发褐瞳，在天马平原时曾被削断三根左手手指，战力极大折损，但他仍有作战的能力。 戴佛说：“殿下，商人两不相帮，是中立派，他们自称能免费帮我们做许多事情……” “会有免费的事情吗？”罗曼问。戴佛想了想说：“也许这是他们的买命钱吧。” 罗曼皱眉，表情厌倦：“我不要他们的钱。” 他们也是这样免费帮别的军队做事的，只要差价和利润。一众随军商人们先是大吃一惊，继而神情慌张，抖似筛糠，很清楚这句话的含义。 他们此番算是遭重了，做了半辈子生意，从没想过会落到这种地步，原本寄望于罗曼拥有贵族风范，希望能得到自由身，可现在竟得到了这个结果， “不不不，罗曼殿下，你不能这样对我们……” “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你们要干什么？” 他们是怕的不行，这几天就听到民兵对话，河谷王罗曼对所有战俘进行了集中斩首，而他们的身份是普通奴隶，所以逃过一劫。 但身处凶地，每天提心吊胆啊，生怕这个残暴领主把他们的脑袋也顺手摘下来了。 现在不用担心了。 悬着的心终于似了！ 商人追逐财富，但所谓人生无常，就算腰缠万贯，偶遇风浪也会翻船。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是时候断尾求生啦！ “我以霍尔家族的名义发誓，只要您放我一条生路，我愿将我积累的财富都拱手让给您。并且保证不会让您失望。”兰特·霍尔高声说话，试图扭转罗曼的想法。 罗曼听到这话，转头望去。 “你是干什么的？”他问。 “我是来给骑士老爷解闷的，我有许多宝物，只是我的宝物和我一并落在您的手里啦。”商人回道。 他指着不远处的另一个笼子，由栅栏、屋顶组成的奴隶牢笼，为了节省建筑原料，连个遮风挡雨的墙板都没有，中间许多女人或躺或坐在潮湿的地板上。 历经多日囚禁，那些女人衣衫狼藉，精力不济。 “她们又是谁？” “殿下，是营妓。”回答者是戴佛，他很清楚这里所有人的身份，他说。“也就是妓女。” 罗曼将视线转向兰特：“你说的宝物是她们？” “她们都是摇钱树，我买来的女奴隶，但那边只有十几个是我的，您放我回去，我会把我放在别处的宝物全都带给您。”商人彬彬有礼的说道，他懂得如何同贵族交涉。 罗曼脸色平静，看了会那个心里打鼓的商人，又转头看了眼那些麻木的营妓。 他对着旁边的士兵招了招手，士兵见到罗曼的招手示意，心领神会，将手里的长矛递出。 罗曼先是将长矛握在手中，掂量了两下，叫做兰特的商人瞬间明悟！他瞪圆眼睛，惊恐之色溢于言表，二话不说转身往人群里逃窜——但他的动作绝对快不过罗曼手里的长矛！ 罗曼披着披风，坐在马背上，他手臂肌肉强健！单手发力！将长矛掷出！ 嗖！ 精准的方向！ 迅疾的速度！ 兰特只是在慌乱中回头看了一瞬…… ‘噗’钢铁矛头狰狞的从胸膛里斜着钻入，继而从背后突出，一瞬间爆出大股血雾，他连反抗余地都没有，继而巨大的力道带动商人的身体，将其钉死在地面上！ 寂静！ 鸦雀无声！ 笼子里的所有人都脸色发白，嘴唇颤抖，甚至惊动了隔壁笼子里的奴隶。 流淌！ 鲜血汩汩！ 血液从身体里流出，兰特失去了所有抵抗能力，他口腔里溢出大股血液，从两边嘴角溢出，仍然喃喃道：“我的……宝物……都是你的……” “杀了你，所有宝物都是我的！”罗曼居高临下，唇齿冰冷道。“全都处死！一个不留！” (本章完) 第386章 他来这里就是当皇帝的！ 第386章 他来这里就是当皇帝的！ 戴佛听到命令后，直接带领士兵们突入进去，丝毫不顾笼子里的奴隶商人拼命哀嚎求饶。 一如罗曼所说。 尽数处死！ 这是一场冰冷的屠杀！ 它结束的也极快。 不足一分钟，士兵便将所有渐渐失温的尸体全都拖走，在肮脏污秽的泥地拖曳出一道极宽的血痕。 细雨朦胧，血泥混合，分不清原本的颜色。 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惊醒了这附近的所有人！ 麻木的俘虏们一下子清醒了，隔着栅栏，神情恐惧的望着那里发生的事情。 虽然见识贫瘠，但现状不言而喻。 我的诸神在上！ 往日里和骑士老爷谈笑风生的十几个大人物，就这样顷刻间毙命了！ 接下来会轮到我们吗？奴隶满怀恐惧的想。 倘若在别的贵族老爷面前，他们或有活路。但唯独此地不行，外界对这里谣传甚多，没人认为这是好地方。在传闻中，这是一个充满恐怖魔咒的诅咒之地，来到这片土地的生命无一例外，皆会横死当场。 来自苍月的魔月照耀大地，仅有森森白骨熠熠生辉！ 因为下令处死他们的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教士口口相传的恶魔领主、名副其实的恐怖统治者！ 如果是别的领主老爷就好了……他们内心悲痛、无奈、挣扎、祈祷。 黯淡的天空、潮湿的笼子、绝望的细雨、静默的空气……灰色的世界、灰色的未来。 当见识过此地领主大开杀戒的手段后，他们从未如此怀念过他们曾经的贵族老爷。 陌生的领主，陌生的士兵，陌生的制度，而他们与之格格不入。 最高统治者矗立在马背上寂然不动，身上像是有无形气场，强烈的挤压着整个世界，令所有人压抑。 ‘诸神啊，为什么让我们来到这里？’众多奴隶发自内心的感到强烈的绝望，偷偷低啜，暗自心死。 “殿下，任务完成！”戴佛打破寂静，他高举拳头，对罗曼行礼。 罗曼轻轻点头，表情淡漠，像是刚处死了一群野狗。 他来这里就是当皇帝的！ 说谁死！谁就得死！ 罗曼转动缰绳，骏马迈动四肢，哒哒的来到另一座笼子前，那座关押着营妓的笼子。 营妓颇有姿色，她们十几岁到几十岁都有，不足百人，相比起十万军队而言微不足道，但不是人人都能享受这种服务的。 她们是奴隶，名副其实的性工具。 商人将她们视作给骑士老爷解闷的玩具，但有钱的佣兵也能享受的到。底层佣兵就不行了，倘若没有坐骑，每天负重步行十公里以上，一走一个不吱声，根本不存在夜生活。 “你们没碰她们吧。”罗曼看了眼戴佛。 戴佛肃然道：“殿下，我的士兵保证没有碰……有几个不懂事的民兵，但都被我阻止了！” 罗曼微微点头，他扫视了两眼，手指指向一个少女，而后勾了勾手指，这意思不言而喻。 那女孩站起来后，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等待站稳后，见到罗曼依旧盯着她，便缓缓走过来。 她黑发，瘦削，样貌稚嫩，不足十六，站在前面，个头和马背一样高。 “抬头。”罗曼说。“你叫什么？” “梅泽尔。”她抬头注视着罗曼的脸庞，也许是误会了什么，嘴角扯出微笑，双手颤抖着将薄衫裙摆掀起来。 她穿的不错，不是什么粗糙亚麻布，但下面一丝不挂，大腿青紫。 她像是介绍商品那样，竭力的展示着青涩的身体魅力。 “把手放下，你喜欢干这行？”罗曼认为这是职业习惯。梅泽尔没回答，她处事经验不足，只会保持僵硬的微笑，可看着像是要哭出来了。 “哼，”罗曼轻哼一声，料想她不是个天生的贱种。他是极讨厌这个行业的，但有些人只能出卖肉体活下来，其中绝非对错可以评判。 梅泽尔战战兢兢的站在罗曼面前。她两腿打颤，真的哭出来了，哪怕明知这是丑态，会破坏领主对她的印象，但却压不住生理本能。 “您会处死我吗？”她哽咽着问，泪流不止。 罗曼看了看她，又望向其余的营妓，那些女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动作起伏，像是墙壁上的壁虎，静静的等待着命运的抉择。 “别傻了，你们无罪。”罗曼说。 他再也不想多待在这里。拉住缰绳，掉头而走。 那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朦胧细雨中， …… 罗曼首先给所有奴隶找了个岗位。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丰饶城的劳力缺口很大，但也不能随便塞人，劳务分配会牵扯到各方面，要合理分配。 如先前所说，这些奴隶都是次品，无法承担高强度劳役，分配起来就更难了。 要说健康程度的话，反而是那些营妓最健康。 罗曼将她们打发到纺织厂和厨房上班——她们会唱情色小调，学的是侍奉男人的技巧，可能需要时间来适应。 但他的领地内没有两腿一张就能活下去的职业。 有手有脚的就得干活！ 性压抑就去找女人结婚，性饥渴就去找男人结婚，赶快组成家庭，孕育更多的小牛马！ 罗曼在回程的路上考虑着未来大计。 人口是重中之重，但贸然扩张只会导致统治力下降，暴露破绽，遑论现在是战争期间。 夏斯塔这时说道：“殿下，您对妓女有兴趣吗？” 罗曼诧异的看着夏斯塔。 女巫表情清冷，像是随口一问。 罗曼轻哼道：“没有，她们可配不上我。” “哦。”夏斯塔点点头。她知道不该问，但没按捺住。领主和奴隶的身份一目了然，但那不是普通奴隶，乃是性奴，而他还年轻，可能经不住诱惑，因为贵族都喜欢情妇，越刺激越好…… 她一瞬间想到了好多，忽然有些在乎这件事，因为在取悦别人这方面，她比不了那些专业的，她不自觉看了玛格丽特一眼，却不知道后者是什么想法。 猩红女巫神游物外，无知无觉。 “为什么问这个？” “我看您情绪不对。”夏斯塔如实道，她有时候会见到这样的罗曼，脸色阴沉，像是遇到棘手的事情。 夏斯塔和玛格丽特是罗曼的近侍，他不怎么避讳两人，奇怪道：“她们很可怜，你不同情她们吗？” 但这题对夏斯塔来说有些超纲。 女巫眨了眨眼，摇了摇头。 罗曼发现夏斯塔也是个神人了——她只在乎她的女巫姐妹，其余一视同仁。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夏斯塔正义感强烈，爱打抱不平，那没法安然活到现在——这世上绝没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人。 这无常的世道，要想生存，所有人都要妥协，行事和想法都不太对劲，对现代人来说全都是神经病。 只有他是例外，拒绝同流合污，一己之力强健全世界。 (本章完) 第387章 双王结盟 第387章 双王结盟 女巫的名头还不如妓女呢。 妓女地位卑贱，但人类社会毕竟需要这个行业，所以她们一直都在，算是很古老的职业了。 而女巫一旦暴露，那没得商量，必须烧死。就算低贱如妓女也不会帮她们说话。 如今让夏斯塔同情妓女？有点强人所难了。 在罗曼看来，这个年代的所有人都在互相迫害。 他对妓女毫无兴趣，却知晓后者命运之悲惨。 中古时代，名义上来说，男性15岁就算成年，而女性只需13岁。 话虽如此，这个年龄的人远不能肩负家庭的重担，民间的结婚年龄都会推迟几年。 但罗曼在那笼子里，却见到了童妓，一些不满13岁的女孩。 这是使他深恶痛绝的现象！ 罗曼很重视未成年人，教育要从娃娃抓起，他力图洗脑每一个还没成长起来的小树苗，让他们变成参天大树。 但他的影响力偏安一隅，许多事情仍然发生在各地。 罗曼说道：“这片大地会吃人。” 夏斯塔说道：“它吃惯了，是您太少见多怪。” “但它的吃人效率太慢了，所以奴隶制是一定要推翻的东西！它太落后，应该用更高明的方式来取代。” 她经常见到她这位主人脸上的倨傲，轻蔑现存的所有规则秩序，仿佛它们不堪一击。 “你说的更高明的方式是？” “取消她们奴隶的身份，因为奴隶不想接客——如果奴隶每天只能接客五次，就告诉她，第六次客人的嫖金归她所有，只要钱攒够了，就能为自己赎身……” 夏斯塔认真听着，却没有听明白，但她露出思考过后的表情说。 “殿下，你把这法子告诉刚才的商人，他们肯定会高兴坏的。” “他们已经下地狱了。” “我是说生前。” 罗曼握紧了拳头，发出狠话。“如果他们胆敢生前这样做！那他们的死刑就不会是砍头，而是凌迟处死！” 夏斯塔抿了抿嘴，不知道怎么说话才能让罗曼觉得满意，她其实有些迟钝，不擅长察言观色，也不擅长讨好别人。 每次和罗曼沟通的过程都充满了挫败感。 ‘糟糕透了，毁灭吧。’夜魇女巫暗暗说道。 罗曼望着她说道：“夏斯塔，落后的也好，高明的也好，我要摧毁的是行业本身，在我所统治的土地，我不允许妓女的存在。我绝不允许！” 这句话听懂了。夏斯塔微斜着脑袋，望向别处。你早说这句话不就行了吗？ 罗曼见到夏斯塔没说话，他也不以为意。夏斯塔和他其实没共同语言，还不如塔希娜呢。 某种程度上来说，夏斯塔也是她的性奴隶。 罗曼看似尊重，其实没那么尊重她们。 因为她们拒绝不了他，就像是奴隶拒绝不了主人，她们是他的食客，罗曼就算让她们跪下来当狗，她们都得汪汪叫两声。只是女巫的生活处境极好，所以显得她们没那么悲惨。 别的不说，如果女巫有的选，怎么可能听他吩咐。 罗曼从不相信人类，女巫亦然。 他不和别人谈感情，只谈利益捆绑。 相比起外界所有势力，只有他们是一伙的。她们能做的也只有跟随他——去橄榄外面所有人。 …… 阴雨绵绵，空气湿度颇大。 罗曼艰难的回到丰饶城堡，马匹的四蹄、膝盖以及屁股全是泥点子。 这些天不是出行的好时候。 罗曼浑身湿漉漉，却没湿透，内里衣衫紧贴在皮肤上，像是能拧出水来，感觉糟糕极了，做什么都很费力。 他先是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干爽爽的常服，这才觉得从潮湿的世界里挣脱出来。 格薇儿也在城堡里，她这段时间都会定居于此，有事情要做。 只是罗曼接下来要检察农业部和居民部的工作进展，所以和她相处的时间不多。 晚餐时候。一大盆应季的蔬菜沙拉、蘑菇炖母鸡、腊肉老鸭汤、炸猪排。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虽然菜码不多，但却分量十足，都是用大盆来装的。 塔希娜和恩雅也逐渐习惯了丰饶城的菜品。 这些菜虽然没什么贵族风味，但它是真的好吃啊，滋味丰富！ 罗曼舀了满勺的蘑菇和鸡肉，轻轻放在格薇儿的碗里，他转而说道：“公主殿下，恩雅元帅，这一仗我们赢了，但这只是开始，你们还要在这里驻留许久。” 罗曼得承认，没有白钢公主和橡木的援助，这一仗他赢的没那么顺利。 “罗曼大人，您放心即可。他们不退，我们不走。”恩雅含糊不清道，他用牙齿轻轻撕咬炸猪排，这道菜口感绝了，乃是最嫩的里脊肉，裹上面糊油炸，一点都没有腥臊味。 米莉也在侍奉塔希娜用餐。超凡骑士都是大胃王，一顿就能吃三五斤肉。 白钢公动作优雅，用餐迅疾，她说：“你接下来要顾虑的不仅仅是黑堡了。我今天得到消息，海盗王亚历克斯已和冰岛之王结盟，构建了龙族战线，很快就会作出大动作了。” 白钢公主消息比他灵通，两位王者结盟，影响深远的事情发生了。 在过去，海盗迫于教廷骑士压力，只能龟缩北方，如今，他们有了出击的资本了。 罗曼想了想。“公主殿下，您觉得海盗们的下一步举动是哪方面的？” “可能会找你结盟吧。”塔希娜坦然说话。“整个黑铁大地，还在对抗诸神世界的就只有你和亚历克斯了。但海盗势力比你强太多了，光在北方战线就有万名海盗，他们都是亡命徒，比佣兵更强悍。而且龙族对军队的威胁远比海盗更大，没有任何一个征召军能对付龙族，那些凡人见到天空的庞然大物，只会怨恨父母没少给他们两双腿。” “但我的军队不是征召军。”罗曼心情沉重， 他的军队是能对抗龙族，但那牺牲就太大了。 一条龙最起码能换他六百个职业士兵！ 龙族数量稀少，但他的士兵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每个职业士兵最起码都要经历两年以上的训练时间，而且兵源太难寻找。 海盗是来找他结盟的，但罗曼可从没将结盟对象视作自己人，只能算潜在的敌人。 双方之所以结盟，完全是诸神世界给的压力太大了，不得不报团取暖。 别说未来的海盗，就算现在的塔希娜和恩雅也是如此。 这点不用怀疑。 假设，他们联手干死诸神世界，今后的攻伐对象就是彼此——往坏点想，等到压力一小，利益冲突，看似稳固的盟友就极有可能内斗。 所以，罗曼一开始就是以全世界作为假想敌的！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得做后续计划…… 必须要弄一些后手！ (本章完) 第388章 我要和先知对话 第388章 我要和先知对话 罗曼安排的农业任务很繁忙。 哪怕打仗了，各项生产也不能停止。而春夏交替正是耕地播种的好时节。 潮湿的阴雨天刚过去，天空终于放晴了。众多农民便抓紧时间干活，来往种作，笑容满面。 随着黑铁一方的大败，河谷军胜利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丰饶城的居住点： “河谷战士强势出击，粉碎敌军八十万！” 这是文艺点的说法。 民间说法是罗曼狠狠踢了所有黑铁贵族的屁股，把他们打的嗷嗷叫，一众老爷抱头鼠窜，被撵的屁滚尿流——那些蠢蛋就喜欢听这个。 就是数字有点夸张，四路军队加起来都没八十万。 但罗曼不管这个，你们气势汹汹号称百万大军压境，数数有多少人回去了。 他还少算了呢。 大肆宣扬己方胜利能增强民众的自信，稳定社会内部——细算起来，宋朝对外战争其实是正战绩。 这场战争波及极大，罗曼抽调了数千名民兵，当做预备队，在关键时候投入战场，人员调动瞒不住别人，早就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所有领民也都在关注此事。 战争的胜负和他们的未来息息相关，一旦他们的老爷战败，意味着这片世外桃源毁于一旦，豺狼虎豹一拥而入。 好在，领主的军队没有让战火烧到本土。 得知胜利消息后，不放心的农民又从各种消息渠道知道外患无忧，这才放心搞生产，准备跪在这里当一辈子的农奴。 就这，多少人想跪还没这门路呢！ 农民地位很低，群体庞大，在农业社会是天然韭菜。 贵族骑士不种地，土地又不会凭空长出粮食，他们收割的就是农民的劳动成果。 黑铁大地税收极重，十收其七的贵族都算菩萨心肠，更有甚者十收八九，此类情况绝不罕见。 而罗曼仅要五成税收，以当前时代的眼光来看，疑似有点非人类。 更何况，这五成粮食并非过去的五成，而是增产后的五成。 稍微懂经济账的人都清楚，月入五千和月入一万，双方能享受到的生活质量差距不是两倍，而是三五倍。 罗曼带来的农业改革普及后，丰饶城的土地亩产从不足百斤，提升到接近两百斤，现在一亩地种出了过去三亩地的粮食——仅有少数土地的亩产在百斤徘徊。 产量是颇为低下，但落到农民手里的粮食，一亩地的收入却高达五十斤！ 沉甸甸、实打实的五十斤！ 农民都是穷鬼，没油水可榨，罗曼也没想过要榨穷鬼的钱。 其他项款也一并免除！ 例如种子、农具、牲畜，都是免费发放使用。 他是在搞史无前例的集体大生产，如果抠抠搜搜，还怎么把这项运动搞得如火如荼？ 罗曼重视粮食安全，可以说重视到了魔怔的程度。 他来这片土地的第一年就是自己种地，到处找资源，生怕出现粮食危机。 但他不反感藏粮于民。 对于一个政治实体的最高领袖来说，农民有粮，就等于罗曼有粮。 最直观的结果，就是农民在尝到甜头后——他们大多数人都种了一两年的地，在踏足这片土地后，就没人再饿过肚子，劳动态度都很热情。 家里有粮，肚里有粮，领主武德充沛，安全感爆棚，还有什么不满的？ 罗曼用了两天时间，检查了耕种情况以及建设进度。 然后他又去了冰与火之关。 此关隘是烧水激石，凿穿山体，但工程浩大，罗曼动用千人，日夜捣腾。 数月过去，也就凿出了三分之一的进度。 罗曼问监工队长：“今年能凿穿吗？” “殿下！我拿性命担保！”监工信誓旦旦的说道。 此人并非奥莱，而是新提拔出来的一位干事。 冰火关隘一旦建成，就是交通命脉，罗曼对此非常重视。 “很好。”巡视完丰饶城的所有工作后，他去了起源城。 盆地资源丰富，产业完整。 丰饶城在发展，起源城也在发展。这里日新月异，生命力蓬勃且旺盛，无论是军事还是工业，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后方， 罗曼检查了好些天，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他的领地人口加起来才二十多万——不是所有人都是顺民。根基浅薄，文盲居多，胎教肄业，识字的都是小学生，很难鼓捣出划时代的东西。 科技对付不了魔法，就用魔法对付魔法。 他从盆地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对女巫们说： “我要和先知对话。” …… 深沉的夜幕。巨大的帐篷矗立，百余座营火连绵，行军途中依旧有晚餐宴会，红酒和美女作伴。 蜡烛在静静的燃烧，流萤在营帐间飞舞。 以及……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粗糙的手，蛮横的动作…… 喘息、沉重、疼痛、身不由己…… “呼……”梅泽尔猛然从梦中惊醒，瞳孔一瞬间扩散，不由得浑身战栗， 她意识到了她的身份，是兰特老爷的奴隶，她们带着头巾，坐着马车，赶了百里长路，终于加入其中。 她们是活着的摇钱树，那位商人从不亏待她们，会钱给她们买轻薄柔软的衣衫，好让客人觉得物有所值，但他们钱肯定不是为了那身衣服。 同伴死了三人。 一人死于狼首佣兵团的团长床上，因为妓女满足不了狼的疯狂欲望；一人死于某位老佣兵的手上，那眼睛绿油油的，他故意杀害了她，仿佛将她视作邪恶的女巫；最后一人则死于两个佣兵的争抢中。 那些狂徒出手慷慨，也肯赔偿，所以兰特从不追究，甚至阴暗的希望她们全都死光。 然后…… 敌人全员披甲，仿佛天降，全部冷酷无比。 她们赤裸裸的暴露在他们面前，那个毛发旺盛、辫扎铃铛的佣兵刚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还没拿到兵器，就被枭首当场…… 被绑住双手，像是难民，走了相当遥远又艰巨的一段距离。 被关在笼子里，如母兽匍匐在阴冷的地板上，虚弱又疲惫。 猛然听到过去的佣兵老爷被尽数处决…… 猛然见到兰特老爷被无情斩首…… 猛然知道她们一定会被…… “别傻了，你们无罪。” 那道身影就那样离开，越来越远。 笼子被打开，没有打骂，没有伤害，像是某种既定的惯例。 领了一套正常的衣服，既不轻薄，也不柔软。 洗了个热澡，清澈的水，滑嫩的肥皂，洗净身体的肮脏。 来到砖石砌筑的住所，不是马厩，也不是羊圈，更不是某位大人物的床上。 “这里是……哪？” 梅泽尔赤脚走过去，来到门前，视野豁然开朗，她见到清脆的生菜、碧绿的芦笋、成堆的洋葱、新鲜的莳萝、现宰的猪肉…… 许多人都在那些岗位上处理那些食材。 人来人往，平平无奇，忙碌又寻常。 她扶着宿舍门框，瘦削的身体站在那，呆呆望过去。 只见天空澄澈，阴霾消散，再无尘埃。 (本章完) 第389章 宴会 第389章 宴会 先知伊莎贝拉，曾经宫廷的席位女巫，女巫林的元老，掌握着预言法术。 罗曼为了女巫和教廷对抗，放出接受诸神讨伐的狠话，结果被冠以亵渎者的名头，各方面发展屡受掣肘。 而征服者三世伊奥利恩在天马平原战死，黑堡失守，教廷和怒潮另立伪王，挟铁王座以令诸侯。 没了征服者秩序的庇护，丰饶城暴露在所有势力面前，处境雪上加霜。 目前仅有塔希娜和橡木公爵这两位半盟友。可靠，也不那么可靠，因为没法真心托付。 相较而言，女巫林才是和罗曼符合利益的结盟对象。 女巫林的大多数女巫在正面战场都没什么用，可偏偏有一群中坚女巫和席位女巫撑得住场子。 而且这个势力定位很特殊，谁肯接纳女巫，谁就是女巫之友。 罗曼和塔希娜都愿意展开胸怀，原因就是这帮战斗单位。 乱世已至，有远见的领主都在想尽办法提升自身战力。 有了战斗力，就有了话语权。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谈判桌上，都能发挥一定作用，也能应对龙族海盗。 先知在过去两年里，也在不断的投资起源城。虽然有搞备份数据的可能性，但也给罗曼建立了一套完整的法术体系。 现在罗曼的想法很明确，他要提供更大的支持力度。 现在罗曼依靠手里的牌，也能渡过难关，但这是在慢性放血，起不到根基牢固的作用，自身元气会被缓慢消耗——河谷军没有新鲜血液，只会越打越少。 这都是慢慢攒起来的家底，罗曼不可能接受这种消耗。 若是真的无可奈何，最坏的打算，就是放弃丰饶城，退守河谷，闭关种田二十年，然后内功大成，一鼓作气横扫旧河山。 所以现在女巫的态度就很重要了。 罗曼在等待先知回信的期间，他索性开了场宴会，这帮家伙真的在先前的战争中立了功，许多行动都有她们的影子。 这也可以说是一场庆功宴。 …… 城堡的庭院，长桌摆满了各式菜肴，氛围热烈。 客人并非只有女巫，军队的军官也一并出席，算上仆人，共有数十人，将庭院挤得满满当当，罗曼不得不将他的办公室——城堡大厅也当做宴会的扩展空间。 纳森身材魁梧，内里穿着紧身衣，外面是单肩环扣固定的红短斗篷，皮质绑腿。他在大厅里端着酒杯，在罗曼旁边，低头轻声说些什么。 罗曼翘起二郎腿，十指交叉，放于腹部。“是嘛，你儿子很喜欢舞刀弄枪？” 纳森说：“殿下，威尔可能是看到我穿盔甲的样子了。” “他学习怎样？” “额……好像还不错。” “等你和艾娜多生几个大胖小子，到时我会考虑让他今后参军的。” 罗曼挥手打发走纳森，见到亚伦和格林过来了。 亚伦一如既往，非常朴素。而格林穿着有肩扣的及膝斗篷，带扣皮腰带，像是个英俊潇洒的贵族绅士，走路带摇，有个小个子跟着他，约莫十岁，黝黑精瘦，看不出性别，褐色的眼瞳不时转动，像是个小瘦猴子。 格林拿了罗曼桌子上的一块布丁，努嘴道：“这是我新选的骑士侍童，你看怎么样？” “叫什么？” 那孩子见到罗曼望来，神情很紧张，鞠躬时险些将脑袋砸到脚面上：“老、老爷，我是亚尔维斯。”罗曼信手托腮，看了他一会，发现这孩子好像是格林在战场上抓的小俘虏，于是转而对格林说道：“为什么想收个侍童啊？不对劲。” 格林瞪他一眼：“不对劲的是你们，征战骑士到这个阶段都要收个侍童的，传授其武艺。亚伦怪，罗曼你也怪，难道偌大土地，传统骑士就我一人吗。” 征战骑士身边要有两个侍童伺候。但通常来说，只有贵族子嗣有此殊荣，能去别的贵族身边学习各种知识和战斗技巧。 而这孩子既无血统，也没关系，甚至有可能是个农奴之子。 罗曼笑吟吟说道：“我哪有时间，我看你是想过过当老师的瘾吧。” 格林大咧咧的拍了拍亚尔维斯的脑袋。“他的天赋很好，虽然比我差远了，但还算个可塑之才。从今天起，这就是我的侍童了，亚伦，你有时间也来教教他。” 亚伦很无奈。“不要。” “亚尔维斯，叫老师。” “老师。” 亚伦：“……”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这个也是你老师。”他又指着罗曼。 亚尔维斯：“……” “我看你是讨打了。” “我的学生就是你们的学生嘛，你俩也有责任的！”格林信誓旦旦的说。 自天马平原一役后，他们已很少这样再聚，军队事务繁忙，假期不多，每个月仅能见一两次。三人说话间好像将距离拉近了，那距离又好像从没拉远过，只有淡淡的惬意、轻松、谈笑风生。亚尔维斯站在一旁，感觉晕乎乎的，这位俘虏他的老爷好像来头大的惊人。 这时，一位女巫过来了。 不是莫妮卡和伊迪丝等资深女巫，也不是格薇儿和桑娜这俩小女巫，而是一个让罗曼有些出乎意料的人。 莱莎·银月，格薇儿的法术增幅器。 “殿下，请容许我代表先知向您问好。”她说，举止间满是贵族风格。 “你是先知的代言人？我记得我对先知的要求是派遣一位能解决我烦恼的女巫过来。” 莱莎微笑着，脸上的雀斑也像是明媚起来了，她强调说：“我在女巫林的地位或许不是最高的，但请您相信，我一定是最合适的。” 她说着，表情有所收敛，但却又带着些许不可察觉的哀伤。 “因为我乃是银月之子。” 在伊奥努斯之后，宫廷女巫解散，跑的跑、死的死，觊觎女巫力量的贵族并非少数，但明面上为了女巫敢于教廷对抗的仅有两人。其一是银月领主，其二是罗曼。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双方境遇极其相似，莱莎不止一次的怀疑，罗曼是否会重蹈银月领主的覆辙。 银月领主当初可是仅次于三位黑铁公爵的大贵族。 但事实证明，后浪推前浪。黑铁联军气势汹汹而来，不弱于百年前的进攻银月领之战。两者结果却截然相反。 区区数十万联军，不及河谷之王半分！ (本章完) 第390章 银月莱莎 第390章 银月莱莎 是诺尔毁掉了一切…… 外人谣传诺尔暗中和深渊恶魔勾结，谋划人间大地，将所有的陆地生命都献给地狱，是个狡诈狠毒的领主。 而事实并非如此，诺尔是赫赫有名的大领主，亦是最强大的银月骑士，但他却选择和一位女巫相爱——那位女巫善用月亮法术，被诺尔认为这是天赐的爱情。 此举挑衅教廷威权，因而银月家族失去了一切荣誉。 它发生在百年前，银月领四面楚歌，弹尽粮绝。最后的银月骑士改头换面，带着刚出生的继承人远走，隐姓埋名、渺无音讯。 而诺尔则和他的爱人以及家族至宝一并葬在城堡墓窖的最深处。 他们是在饥饿、绝望、愤恨中死去的。 月亮女巫临死前诅咒了所有踏足城堡深处的人，不让外人打扰他们的安宁。 那是教廷也无法彻底净化的追魂厉咒。 莱莎本该血统高贵，却在泥潭里降生，父母沦为平民，在饥寒交迫中死去。她沦为乞丐，从小摸爬滚打。 若非女巫们发现了她流淌着银月血脉，她断然活不过十岁！ 先知告知了她的身世。这些年来，莱莎在成长过程中感到挣扎和痛恨。 要不要重振家族名誉？ 她其实资质普通，不是先天女巫，因为先祖的血脉太强，促使她掌握了浅薄的月亮之力，其力量在女巫林也是不起眼的一个。 如果她真的是个乞丐出身，做个底层女巫也挺好的，天塌了有人顶着，顶不住就一起死翘翘，不用纠结那么多。 但莱莎知道了一切！ 她不是乞丐！ 不甘心！ 真的好不甘心！ 凭什么她一出生就什么都没有？！ 在底层摸爬滚打的人就没有不想往上爬的！ 莱莎·银月痛恨诺尔为什么非要和女巫结合？不然她就是银月家族的公主，是诺尔毁掉了她的贵族梦！ 她又痛恨自己的血脉，没有月亮女巫，就没有她！ 真的很痛苦纠结啊！ 她想要专门伺候她的奴仆，想恢复家族荣誉，想要更高的地位！ 但她好弱啊，连家族传承都拿不到都没有…… 如果没有这次机会的话。 “它真能对抗龙族？” “殿下，银月宝石来自黑暗年代，举世无双，只要拿到它，所有的困境将迎刃而解！”莱莎很强调银月宝石的伟力。 那是她唯一的资本。银月家族的至宝，如今就安然呆在那座废弃的城堡墓窖里。 “那为何它在百年前没能拯救银月家族？” “因为它无法解决大量军队，而巨龙乃是个体！” 家族复兴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不能拯救它，那就让她这最后的血脉也坠入深渊吧！ 拼了！ 罗曼陷入思虑。 三公爵有三神器，银月家族仅次于三公爵，也有传承之力。 换句话说，银月宝石是仅次于三神器的宝物。 罗曼通过【战场模拟】在天马平原时见过神器之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可惜伊奥利恩太弱，没能撑到最后。 罗曼又将视线放在莱莎身上。 她很急，连保持的很好的贵族风范都不要了。 罗曼不喜欢贵族礼仪，但他在龙堡住了十多年，一些动作浸入骨髓，成为本能。 莱莎就没这个底蕴了。 她是在模仿贵族，也懂得贵族交涉的姿态，可惜装模作样，流于表面，现在模仿的更拙劣了。 罗曼托腮问道：“怎么才能拿到宝石？” 莱莎说。“百年来有的是人觊觎宝石，但无人得逞，结局只有死亡，月亮女巫憎恨所有打扰他们宁静的人，只有他们的后代能幸免于难。” “只是这样？”“拿走它后，笼罩城堡百年的月亮诅咒或会消散，教廷可能会发现——征服者的魔咒失效后，他们变得更敏锐了。”莱莎又补了句。 “但先知说了，如果动作足够快的话，应该能在教廷反应过来前回到这片土地上。” 换别的势力，压根不敢这样做，银月宝石固然强大，但也很烫手，很拉教廷仇恨，稍不注意就是下一位银月领主。 但对罗曼来说，这倒是无所谓。 “还有别的吗？” “只有银月血脉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宝石威力！”莱莎抿着嘴，紧盯着罗曼的表情，心脏怦怦跳。 她暴露野心了。 在起源城的生活虽然比女巫林好，伺候的仆人也有，但这不是她想要的。 那些仆人免费给她洗衣做饭，是因为她是格薇儿的配件，后者能种出半座城的粮食，在民间的地位仅次于罗曼，而她只能在夜晚借助月光施法，所以寂寂无名。 好想爬到权利的上层地位啊！ 做梦都想！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恢复家族荣誉是一种途径，但也有别的途径。 如果有的选，她第一选择肯定不是什么宝石，而是努力爬上领主的床，在起源城当王后，只要躺赢就行了——可是罗曼看不上她，他厌恶那些不劳而获的事情。 他也不尊重她，经常骂她们，骂所有女巫，唯独不骂格薇儿。 但谁让他是领主呢。 领主就是这点好，做什么都行。 如果真有当王后的机会，她宁愿去抱他的大腿，很卖力的去舔，或者背对着他摇屁股，无论做什么都行……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天上不会掉馅饼，只能靠自己奋斗。 罗曼大概知道银月莱莎要什么了。 宝石一旦到手，银月莱莎的地位势必极大的提高，对格薇儿也有帮助——银月法术有很强的辅助效果。 这是一件好事，能增强己方力量。 何况，银月莱莎在来到起源城的第一天就宣誓对他效忠了。 “可以！只要你为我效力。”他点头了。“事不宜迟，你今天就动身吧。” “以银月家族的名义发誓，殿下，不负您所望！”莱莎放心了。 她其实不在乎银月家族的名誉，但不介意用贵族姿态来表露忠心，来刷罗曼的好感度。 她有些雀斑的脸上满是严肃，等待着对方下一步动作。 罗曼一看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无奈耸肩，轻轻抬起右手，任由这个女巫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记轻吻。 他收回手掌，又思考道：“那么，我要派谁护送你呢？” 此事多半不简单，要是仅靠莱莎一个人能做到的话，她也不会和他说了。 格林举手道：“我来吧。” 特种大队擅长特种作战，此事当仁不让。 外面大道是包围圈，只能走冷僻小道，行动人数越少越好，且不能披甲，否则别人一眼就能看出那套甲胄出自起源城。 不足半个小时，罗曼就准备好出行的物资了。 莱莎眼神坚毅。 咸鱼翻身的梦想就在眼前！ 无论如何也得把握住！ (本章完) 第391章 诅咒墓窖 第391章 诅咒墓窖 那城堡年代久远，建在黑暗年代，位于中部地区，坐落在崇山峻岭中。 攀越岩丘密林，穿行陡峭山壁。 这趟旅途困难重重，道路崎岖险恶，危机四伏。 山猫若隐若现，暗中择人而噬。盗匪百无禁忌，善于杀人越货。 但一切辛苦没有白费。 进入银月岭后，便能见到矗立在山岭上的巍峨城堡，它陡峭突兀如悬崖，天空烈阳斜移，投射出那冰冷漆黑的建筑轮廓。 “格林大人，你看，那就是银月城堡！”说话的莱莎其实反而更疲惫，连日奔波，表情憔悴。 当她见到那岭上城堡时，她喜悦不已，一改颓势，眸光熠熠生辉。 “先知曾说，那是一座黑暗建筑，每块石头都被刻意雕琢，混杂秘料，埋进咒语，砌成整体，使它坚固，使它生辉，能从天穹接引月光庇护，那些石头每到深夜便能发出朦胧月光，能抵御黑暗。” 莱莎对此如数家珍。 据传它是名副其实的魔法城堡，和苍月的月城相似。但那神秘效力已被时间磨灭的所剩无几。 曾经的银月领主掌管着银月岭周边的无数土地。 明月升空，所照之处，皆是银月骑士驰骋的土地。 直到他们遇到了征服者的黑铁卫队。 银月领主为征服者所慑，甘愿臣服。 银月骑士遇到了克星，再也散发不出皎洁光辉。 自此混乱的大地上少了一位独立领主，多了一位征服者的封臣。 在征服者远征冥海的数十年后，新任的银月领主在那个敏感时刻迎娶了月亮女巫，从此这片土地分崩离析，被诸多贵族所践踏，所有领民沦为奴隶，土地财物皆被瓜分。 但只有银月岭的核心区域——银月城堡，从未有人敢触碰半分。 在传说中，银月城堡乃是抵御黑暗的堡垒，银月骑士亦是黑暗中的守护者，那些皎洁月光蕴含净化和治愈之力，城堡在夜幕中显得如梦如幻，给山岭下的领民带来了祥和与安宁。 当最后一任银月领主和他的爱人在城堡最深处的墓窖中沉眠后，一切都变了。 皎洁变成惨白； 净化变成诅咒； 治愈变成阴暗； 如梦如幻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凄厉哭嚎。 人们惊悚的发现，它已蜕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诅咒城堡。 格林远远的就看到了它，本以为能很快抵达，结果明白了望山跑死马的道理。 他和莱莎在这个过程中被盗匪袭击三次，尽管都被所化解，却不免担惊受怕。 最危险的一次是莱莎被暗箭射中了右手手臂，洞穿而过，鲜血淋漓。他将箭头折断，断箭拔出，用女巫药粉和罗曼所传授的医学技巧给她包扎伤口。 格林是三阶巅峰的骑士，罗曼给他转了职，极大改变了他的天赋，令他更为强大警觉。 但山中盗匪来去无影，一旦发起袭击，势必从多个方向，就算给予最凌厉的反击也杀不了几个。 “他们是银月遗民。”莱莎手臂巨疼，脸色无血，不得不转移注意力，望着那些盗匪尸体说。“我的先祖深陷重围而死，但他的领民没有全部屈服，有些逃进山岭中，仍在反抗那些新来的统治者。” “看来他们过得不怎么样。”格林也见到了那道白漆印出的弯月，但那破烂皮衣散发着霉臭味，令他喜欢不起来。 他问：“如果你帮他们改善生活的话，他们会认你这个继承人吗？” “相比起我这个银月后人，他们只怕更想要我屁股下的马。”那些呼啸而至的盗匪就是奔着这个来的，但三阶骑士布衣徒手都能打十个职业士兵。 “他们已退化成不知好歹的野人。”格林评价道。 依照罗曼的角度来看，这些人都该杀，因为本性难移，驯化成本太大。 通往银月城堡的道路并不好走，相比起走进贵族封地，身份和行踪暴露，被征战骑士追杀的风险，这条路还在容忍范围内。 女巫说：“但他们绝非不知死活，我们离城堡越近，他们就离我们越远。” 格林抬头看了眼矗立在道路尽头的城堡。天际仅有黯然余晖，他们赶了一整天的路，城堡愈发接近，但随着太阳消失，原本坚实牢靠的城堡仿佛化作莫名恐怖的恶魔利爪。 无形的威胁扼住了他的心脏！ “走吧。”他硬着头皮说。 如果可以，他实在不想在深夜进入邪祟城堡，那城堡的诅咒之力在午夜最盛。 但他别无选择，因为莱莎的血脉力量也在此刻最强。 暗中跟踪的遗民全都止步，惊惧的注视着他们前往的方向，露出毛骨悚然的表情，彼此咕哝几句，便悄然退去。 …… 明月东来，照的山岭草木生辉。 银月城堡沐浴在月光下，它坐落山顶，攻打难度极高，只能围困，一众贵族直到最后关头才杀进其中，试图搜刮最珍贵的宝物，但他们再也没出来过。 它过去是皎洁城堡，在黑暗年代历经多次扩建，光是塔楼就等于小半个丰饶城堡，可现在全然变样——石壁开裂褪色，十分可怖。月光照在其上，惨白凄凉，透着心慌感，有种恐怖的氛围。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那些塔楼也非寻常塔楼那样高耸笔直，充满诡异畸形，凹凸粗糙，破裂失衡。 夜风吹来，阴魂不散，呼啸如厉鬼。 而内里更甚，因废弃多年，腐朽凋敝在所难免。 光影交错，月光死水沉沉，角落阴暗深邃，像是藏着什么恐怖东西。 步入城堡者皆被诅咒，余生如蜡烛般短暂。格林也不例外，他感到强烈心悸，生命本能无时无刻不驱使他离开此地。 诅咒对他的干涉力越发严重。 “格林大人，你什么时候死啊？”莱莎轻声问道。 格林瞳孔微缩，见莱莎七窍流血，脸色惨然如白布，差点吓得他第一时间拉开距离，拔剑相对。 他心慌不已，这并非心理，而是生理性的反应，迅速从腰带里摸出一小瓶魔药，一饮而尽，力量从胃里扩散至全身，所有幻觉消散，状态大为好转。 “我没事。”格林说道，清醒后才知道莱莎在说什么，暗自后悔接了这个危险性极高的任务。 但此刻说什么也没用了，任务优先。 这种驱散负面状态的魔药有效期不长，再喝的话效力衰退，反噬的副作用更强，得要抓紧时间。 两人快步从大门而入，进入中央大厅。 此地伏尸遍地，场景混乱，有当初杀进城堡里的贵族骑士，亦有后来的盗墓者。 但没人逃过月亮女巫的诅咒，全都横死当场。 莱莎熟知这里的地形，应当是看过地图。 他们穿过走廊，来到墓窖入口，那台阶逐级而下，下方黑不见五指。 莱莎率先进入其中，左手释放月亮法术，照亮通道环境，带着格林一路往下，而下方空间的光亮越来越明，很快她就停止了照明法术。 墓窖乃是银月禁地，先民掏空山岭，挖出地底空间，墓室安葬着历代银月领主。 格林和莱莎来到其内，不由得大为吃惊。 支撑墓窖空间的石柱对称而立。 而在石柱走廊上，却矗立着两排全身甲胄、身姿凛然的银月骑士…… 他们的甲胄银白色，有被劈砍的痕迹，但损伤不大，板甲质量极高，严丝合缝，在黑暗的地底亦散发出惨白月光，也充斥着阴冷死亡之气。 他们静立于此，栩栩如生，像是摆设，又像是活着的骑士。 他们守着那条过道通往最大的墓室，格林目光所及，见到了两座石棺紧闭，以及这漂浮在两座石棺中间的一轮死月…… (本章完) 第392章 你惊扰了狄安娜 第392章 你惊扰了狄安娜 那轮月亮悬浮半空。全无莱莎曾对他描述的那样皎洁纯净——世间仅有的银月宝石，神秘莫测，美丽无暇。 现在它邪异又可怖，有着浓郁的阴冷感，月光惨白，令人心慌。 格林没有轻举妄动。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他用亚伦的命来发誓，站在过道两侧的银月骑士必不简单。 百年前的银月骑士，银月领的特有兵种，乃是轻甲单位，生前强大，非三阶骑士不能披甲。 此刻，共有三十余位银月骑士的身姿整整齐齐的挡在这里。 莱莎同样觉得棘手，先知没有告诉她具体情况。她先迈出一步，左手缭绕银辉，隔着很远，去试探那些银月骑士的反应。 银月骑士死寂不动。 “不是什么大麻烦。”莱莎说。 “那你在我身后。”格林轻声说道，他先行一步，踱步向前，在和银月骑士即将碰面之时。 两把银剑当空劈落！ ‘就知道你们会玩这招！’格林拔剑格挡，扭动手腕，抡出半圆形，不仅将银剑斩飞，两条银色臂铠和铁手套同样飞起。 格林左斜一步，双手紧握骑士剑转而横斩，招式普通，但很扎实，但凡敌人是无甲单位，唯一结果就是开膛破腹，肠子内脏流一地。 咣当！ 站在最前的银月骑士当即被斩飞出去，全身零件稀里哗啦掉落下来，铁石碰撞声在墓室内回荡，非常刺耳。 格林望去，在那堆甲胄的缝隙里，隐约见到了骨头裸露。而银剑和臂铠掉落在另一边，同样露出两根洁白的手臂骨。 在劈砍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甲胄里不是空荡荡的，而是有白骨骷髅。 “果然发生了这种事！”莱莎惊叹。 她在女巫林听过这个传说，但从未亲眼见过。 据传，只要征战骑士常年穿甲，就会使甲胄变性，因为骑士作战时迸发的生命意志会侵蚀那些非凡金属。 有些意志坚定的骑士在临死前若不能接受死亡的事实，便能将灵魂依附在铠甲——对于骑士自身来说，这也是莫大的痛苦，自身陷入不死不生的境地，灵魂永远得不到救赎，只会彻底消散。 “情况可能和你想的不同。”格林摇头。“它们太弱了。” 他幼时在龙堡也听闻过此事，倘若骑士含恨而死，就会二度复生——真要这样的话，那大地上到处都是死亡骑士了。 “不是我看轻他们，此举并不容易，只有某些称号骑士、传说骑士能做到执念复生。”格林指出这点。“那都是六阶以上的高阶骑士，武力越高，越容易。但他们不是，生前也就三四阶，和我相当。” 他自问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 墓窖也有虫子老鼠，银月骑士全身血肉分解，只余骨架，没有筋肉，能活动就算不错了，所以被他轻易砍翻。 “如果真有高阶骑士，那麻烦就大了。”莱莎苦笑道，“我怀疑他们根本不是凭自身意志来到这里的。” 格林英俊的脸庞严肃起来。银月骑士们战死，事后复生，披甲持剑，来到墓窖……这都是出于谁的意志不言而喻。 “你真有把握吗？” 沉睡在墓窖中的亡灵明显不希望有人打扰此地，一想到等会直面那样的人，他就面露难色。 他虽然有许多女巫同事，但高阶女巫仅有玛格丽特一人，现在只觉得月亮女巫疯癫了。 银月骑士们为她战死，死后亦不得安息。这是什么疯女巫？莱莎正色道：“格林大人，现在退出也晚了，诅咒对你生效，只有解除根源才能无恙。” 她现在转头就走，一点事都没有，诅咒落不到她身上。但格林肯定会在此地暴毙，喝再多魔药都没用。届时她孤身一人回去，依河谷王的性子，不得把她活刮了？ “此事由先知亲自安排，您尽管放心。”她安慰道。 格林暗叹，上前清理前方所有的银月骑士。 这些骷髅是有攻击范围的，只有生者近身，它们才会发起反击，一旦被击溃，就再无动静。 很快，莱莎矗立在两座石棺前。 石棺上的雕像刻有亡者生前的容貌和姓名。 男性俊俏，叫做诺尔·银月。 女性美丽，叫做月亮的狄安娜。 两座石棺都刻了相同的墓志铭： “银月见证——诺尔和狄安娜将相爱相伴，生死无解。” 举世无双的银月宝石就在彼此中间，像是真的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莱莎百感交集，哀叹她的命运多舛。 银月领主死后都有这么大牌面，而她要是死在路边，多半只有野狗会帮她收尸。 被她埋怨十年的祖爷爷和祖奶奶就在面前，而莱莎能做到只有下跪，低头行礼。 “银月见证！历代先祖，请赐予我力量、升华我精神、沐浴我肉体、觉醒我血脉，以证银月誓言：净化邪恶，守望黑暗……” 每个贵族皆有自身的家训，银月家族则是‘银月见证’。 莱莎所说这套正是银月氏族的誓词，她背的很好。 不知道这样有无用处，但最起码表达出意思了。 这也意味着时隔百年，银月后人再次和银月宝石建立了联系。 没错，银月见证的所指对象，并非天空的那轮明月，而是这枚银月宝石。 什么都能不要，领地都能弃，就银月宝石不能丢，是名副其实的传家宝。 莱莎站起来，伸手去拿银月宝石时，一只虚幻的手掌这时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的后人，你要做什么？”墓窖里突兀出现的第三人问道。 刹那间！ 整个墓窖的氛围急转直下！ 呼！ 阴冷的死亡气息从四面八方喷涌而出，在封闭的空间刮起阵阵冷风！ 如月光般冷彻骨髓！ 石棺刻了狄安娜的五官样貌，此刻那张石刻的雕像浮现出一个虚幻灵体，她美丽出尘、表情冰冷。 但原本就恐怖诡异的氛围转为阴暗深沉！ 百年前的女巫灵体复苏，逐渐暴露出全貌，女巫林出身的莱莎却瞠目结舌。 只因眼前存在……无与伦比！ 雷霆女巫蕾欧娜早就站在大地巅峰，乃是女巫林的首席战力，天威化身！ 而眼前的狄安娜虽无肉体，却比雷霆大人更可怖足足十倍乃至九倍呀！！ “黑暗将近，我本该在不久的未来苏醒……”她说，话语充满冰冷。“为何要提前唤醒我！” 格林就站在莱莎的背后，此刻动弹不得，感受到那滔天力量，手脚发僵发冷，脑海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 【你惊扰了狄安娜！】 (本章完) 第393章 黑暗将近！ 第393章 黑暗将近！ “先祖大人！”莱莎惊惶失措。 她本以为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但眼前灵体依旧击穿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 恐怖的亡魂现世，令她战栗、令她胆寒。 “我来取银月宝石。” “它已为我所有，孩子，诺尔将它送予我，这是我们爱情信物。”狄安娜漂浮在半空，银色卷发披肩，高贵又优雅。 ‘我需要它。’莱莎本想这样说。但上句话就耗尽了她所有勇气。 狄安娜又说：“你是安格斯的后人。” “是的。”莱莎深知那段历史，先知多次对她提到过。 一位银月骑士奉命带着刚出生的安格斯从密道逃出生天，而诺尔领主恪守荣誉，同领地共存亡。 “我上次见他，他尚在襁褓。而今，他已然陨落。我那可怜的孩子，刚出生就离我而去。”狄安娜喃喃说道。 她回忆到了那段过往，皎白脸庞陡然仰天，暴露原形，发出厉吼： “我那可怜的孩子啊！！” 恐怖女巫宣泄出了那样刻骨铭心的情绪。 咔咔咔咔！！！ 墓窖开始颤抖起来。 这里的氛围就如大海般变幻莫测，原本晴空万里，霎时间变成乌云密布、浪涛倾天。 当狄安娜再度低头时，那张面目狰狞，透明灵体冒出黑气，而蔚蓝双眸充斥憎恨和诅咒的力量，再无先前的优雅和尊贵。 “孩子，你需要这枚宝石，我看的出来，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你求它所为何事？”狄安娜的状态那样扭曲，可说话却这般轻声细语，像是对待最慈爱的子嗣。 莱莎顿时被她的话语所吸引，她开始吐露真心： “我不要再看别人的脸色活着，我要掌握我的命运！” “你……过得很苦？”狄安娜松开莱莎的手腕，轻抚她那有些雀斑的脸庞，同样蔚蓝的双眼，倒映出恶魂的关切。 莱莎悲从中来，除开早逝的父母，仅有女巫林的长辈这样关怀过她，但她们都不如这句温切的问候，仿佛能击穿心灵，和她的血脉共鸣。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你的机会来了，你将回到你应有的位置，银月的后人……” 狄安娜漂浮后退，她展开双臂。 “我已归来！” “我已苏醒！” “我已跨越了死亡和诅咒！！” 在格林和莱莎震撼的注视下，墓窖剧烈的颤抖！！ 她说。 “你将我的怀里茁壮成长，得到你未曾有过的温暖和关怀！ “这世上将迎来一位无上女王！ “这大地将升起一轮亡者之月！ “我将屠戮世间一切生命！ “诸神的教廷！教廷的骑士！我的那些大敌们！ “美丽又恐怖的女王将统治这片大地！美丽如天穹明月！恐怖如漫长黑夜！ “万事万物都爱我，并颤栗绝望！ “在一切终焉的尽头！只有我的至爱伴我左右！” 狄安娜高不可测，亦如黑夜明月，她的身姿散发滔天气势。 银月宝石陡然爆发出炽盛的惨白光辉，像是地底月亮，和狄安娜交相辉映！ 在莫名伟力的牵引下，先前被格林砍倒的所有银月骑士全部复苏，被拆散的甲胄亦是如时光倒流般全部归位。 它们重新站成两排。 银月不死，它们不灭，乃是最女王的侍卫。 那身耀眼的铠甲沐浴在那样的光辉中，接受着来自狄安娜的力量洗礼。 而在铠甲内部，所有的白色骸骨在这种死寂月辉中，逐渐化作银色，完成了升华。三十余位银月骸骨骑士，全都爆发出了不逊色于生前乃至更强的气势！ 两位生者骇然失色。 只因眼前一幕过于震撼！ 不管是莱莎还是格林都意识到出大问题了。 百年前的狄安娜刚完成生产，却和襁褓中的孩子生离死别，她的情绪极端不稳定，最终又是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 强烈的憎恨促使她的意志侵蚀了银月宝石，释放出了宝石深处的恐怖力量，将整个银月城堡拖进疯狂的诅咒中。 她盘踞于此百年，被困这里百年，压抑了漫长岁月的恨意。 如今她复苏，她要做的事情仅有一件。 狄安娜气息极端动荡。 她咆哮道：“我即是天灾！我将荼毒世间！一切难逃厄运！” 格林敢拿亚伦打赌，以狄安娜展示的可怖力量！这片大地绝无人能和她抗衡！ 她的邪恶、她的恐怖，在他面前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而他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从头到尾都被无视着。 格林陡然想起了白钢公主。 伊奥塔希娜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在特定的某些时候，世界变得陌生，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会发生。 公主认为那样的黑暗时代将近，并且对未来很悲观。 只因早就发生了许多预兆，如今狄安娜或是新例。 格林心底翻江倒海，只觉得心惊肉跳，却又听到狄安娜对莱莎说：“我的孩子，你站在这里并不是出自你的本意，是谁利用你，让你来到这里的。” “是先知。”莱莎思量片刻，如实说道。 “她在骗你！”狄安娜咬牙切齿。 她情绪失控，像是对待敌人那样望着莱莎，面容透着赤裸裸的怒火。 “伊莎贝拉，我憎恨你的袖手旁观！过去你不肯帮我，如今你想阻止我？你妄想！你挡不住天灾！我会毁灭一切的活物！包括你的女巫们！我要让所有生命都落入我所在的世界！” 她下一秒又温柔似水，如梦似幻，她甚至从未问过莱莎的名字，就对她说。 “孩子，来到我面前，来到我的世界。” “不！”莱莎惊叫。 这是要杀了她吗？她不想死，她还没活够！ “相信我！所有人坠落，唯独你上升，你将超越尘世，这是唯一能救你的办法。那些凡人的视野太过狭隘，你不知晓未来会发生什么，可我知晓。安格斯没有的，我都要在你身上弥补回来。” 狄安娜将虚幻的手掌伸向了莱莎，要将她的灵魂带入另一界。 她没有耐性了，她在这阴暗冰冷的城堡里沉睡太久了。 她的情绪沸腾且暴躁，她早就疯狂了。 即便时候不到，她也不想要再等下去了。她要那具肉体，来帮助她行走大地，直到她和银月宝石全面觉醒，融为一体，届时，她将再无弱点。 但那动作最终停止下来。 她未能成功，离那仅有一步之遥。 一只虚幻的手搂住了她的腰肢，没有实感，像是幻觉。 “不！诺尔……”狄安娜轻声说着。 她脸庞却颤抖着，表情充满破碎，心中绝望又悲恸，轻轻垂首，像是在低声抽泣。 (本章完) 第394章 黑暗海洋的冰山一角 第394章 黑暗海洋的冰山一角 “住手吧，这不是我们的世界。”高洁身影走出石棺，银发银眸，死后灵体也散发点点银辉，纯净且皎洁。 正是银月领主诺尔，品行高尚，理智清醒，重视荣誉，死后亦没有改变多少。 “我们都变成了这样……”女巫不肯回头。 “一切都过去了。我的月亮，我在临死前不放心你，所以不曾离开。” 他是银月领主，最强大的银月骑士。 他说他放心不下她…… 她在最阴暗深沉的墓窖里暗自诅咒了百年，而他也陪伴了她百年，就在她身侧，两座石棺并立。 如今他也被唤醒了，如她被后人唤醒一样。 下方的女孩就站在这里，身体里蕴藏着银月之力，但力量又太过稀薄，安格斯才是他们的爱清结晶，刚出生就展露出无与伦比的天赋，他既能成为高阶骑士，也能成为强大法师，乃是名副其实的银月之子。 但他的出生只是一场悲剧。 只怕安格斯一生都不敢直视月亮，也不敢暴露身份来此和他们重逢，因为他无依无靠，只能隐姓埋名，苟且度日。 狄安娜甚至不敢去想安格斯所经历的一生，他的后代跌落尘埃便是证明。 银月一脉被流放，沦为尘民，既无财富，也无地位，失去一切。 那是人能过的生活吗？ 狄安娜痛哭道：“我们的孩子……” “安格斯已逝，这是事实，他如雨落山中，如风吹草上，大地生灵无不如此，只愿月亮能抚慰他的灵魂……”他转而说。“可我们还在对话，我的月亮，我更重视你，不要再做无谓的事情了。” “我诅咒他们！！”月亮在泣血。 “你诅咒百年了，请不要再痛苦下去了，我的月亮，我会陪着你，但我见不得你流泪，否则我也会心碎。” 眼前领主真的有古之骑士的风采。 他样貌俊朗，身份高贵，来自征服者所统治的年代，继承了领主应有的美德，温柔又怜悯，谦卑又诚实。 高洁领主望向莱莎，用清澈坚定的声音说。“我们不过昔日残影，黑暗将近，银月宝辉使我们现身在你们面前，这本是个错误，你将它带走吧，只有这样，错误才会被纠正，否则一切都会覆水难收。” 诺尔亲口这样说。他阻止了狄安娜，使得莱莎不再感到那强大的压力。 莱莎相信她这位正直可靠的先祖，她将手伸出，终于将梦寐以求的银月宝石拿在手中。 邪异的宝石散发冰冷的光泽。那触感像是寒冰，惨白死寂。 莱莎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她注视自己双手捧着的那轮死亡之月，感受到了银月宝石蕴含着强盛诅咒，那是对所有活物的仇恨。 狄安娜将所有的憎恨和绝望都寄托在银月宝石上，侵蚀了它的本质。 令它蒙尘，侵蚀污染！ 令它邪恶，荼毒世间！ 将它带走，宝石的自净能力将会让它恢复如初，但狄安娜事后却会万劫不复…… 莱莎对诺尔轻轻鞠躬，带着银月宝石毅然转身！ “不！！！” 见此情形，狄安娜终于失控。 前方站着后人，后方站着爱人…… 他们并不希望她去肆虐这片大地…… “诺尔！”她无意识的嘶吼，失去理智，灵体五官狰狞，彻底成为了诅咒的奴隶。 强大黑暗法力从她灵体中涌出，疯狂冲击整个墓窖！ “你们快走。”诺尔再不能保持高洁悲悯的姿态，见到爱人沦落至此，他满脸痛苦。但他清醒且理智，他知道在做什么，也知道该做什么。 他幼时曾面见过尚未前往冥海的先王伊奥努斯，乃是名副其实的人族领主！ 轰！ 石棺爆碎！ 一具银白铠甲提着重剑从中走出，甲胄轻盈，金属表面刻有魔咒，能抵御黑魔法的侵袭。 银月领主伫立在黑暗的墓穴中。 诺尔身姿高洁，铠甲耀眼澄澈！ 即便埋葬百年，依旧熠熠生辉！ 恍惚间。 银月领主像是回到了百年前的那场宴会上，他再度对她伸出邀请之手，彬彬有礼，并轻声说道。 “我的月亮，请和我永睡于此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诺尔仿佛又见到了当初那个美丽出尘、自信高傲的狄安娜。 他们的相识不是一场错误。彼时的他二度前往黑堡，尚未成年，只是银月继承，俊俏却稚嫩，是一位优秀的贵公子、美少年。而狄安娜亦是一位深不可测的女巫，被誉为征服者离开后的最强女巫，雷霆女巫在那时尚且名不见经传。 那场宴会，那个凉爽的夜晚，圆月前所未有的明亮皎洁。女巫悄悄攫住了贵族少年的心脏，后者认为是命运的选择……如今她却变成了这般模样，偏执且疯狂，没有光鲜靓丽，失去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全被怨恨驱动，丑陋且邪恶。 灵体没有眼泪，诺尔哀伤道：“我会接受你的一切，你的骄傲、你的美丽、你的堕落、你的邪恶，我会永远陪伴着你——我发过誓，我们要相爱相伴，直到生命尽头，如今，我将履行它！” 他一字一顿的说，绚烂的银发飘舞，银眸坚定的要燃烧灵魂。 “我绝不会让你误入歧途、离我而去！” 诺尔提起银月重剑，一跃而起，全身迸发出了耀眼纯粹的银辉，劈向了半空的狄安娜——没了银月宝石的加持，她的气息大幅跌落，依旧是一位席位女巫。 轰隆！ 斩击和法术的极致大碰撞！ 石柱开裂，墓窖颤抖，碎石坠落！ 莱莎和格林察觉到背后的战斗，脊背发凉。 诺尔绝对是一位高阶骑士了，比所有的白骑士都要强大。 一提到和女巫通奸的贵族。 人们首先想到的是亵渎者罗曼，其次是银月领主诺尔，这百年来仅有二例。 两者造成的影响是相似的，相似的恶劣。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两者所面对的最终结果都是举世皆敌，四面楚歌，外面驻扎着数十万大军。 当初的银月岭被围困两年多，只能退守孤山绝岭，长期缺粮缺水，高阶骑士也精疲力尽。面对那样的困境，谁来了也不好使。 诺尔和狄安娜的战斗极其短暂，但破坏力却很惊人，承重石柱被破坏，墓窖坍塌，地基陷落。 直到莱莎和格林逃出生天。 女巫在庭院高举银月宝石，对准了天空明月。 哗！ 远远望去，险峻的银月岭陡然间释放出万千银辉！ 大地上像是升起了第二轮月亮！ 那些光线皎洁明亮，柔和异常，方圆数十里都清晰可见，所有的邪异氛围全都被净化。 “啊啊啊！！”地底的狄安娜感应到了外面的一切，发出绝望嘶吼。 她本该在未来的黑暗时代觉醒，和彻底堕落的银月宝石相融，以天灾的姿态归来！ 但她却被提前惊醒，已失去了所有机会。 除非她将宝石夺回，一切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是！诺尔！诺尔！诺尔！ 最爱她的人和她最爱的人啊！ 若他不在身边，就算真的化身恶魔又能如何…… 痛！太痛了！ “啊！伊莎贝拉！你觉得阻止我的苏醒就能阻止这一切了吗？！ “看着吧！你就看着吧！ “未来仍会有如我这般的天灾肆虐大地！ “那些失落的远古邪物都会卷土重来！ “那才是无人能阻的黑暗时代！！ “凡人们啊！你们就尽管绝望！并颤抖吧！！” 那凄厉的嗓音从坍塌的墓窖里遥遥传出，落到格林和莱莎的耳中，令他们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恶寒，鸡皮疙瘩骤起。像是蚂蚁感知到灾祸的前兆，又像是鸟儿无意中窥见了黑暗海洋的冰山一角。 轰隆！ 银色月光从古堡深处迸射而出， 在那最后的月光中，莱莎若有所觉。她回头望去，见到整座建筑轰然倒塌，地基不稳，地板塌陷，像是巨大的坟墓。 她莫名想起了那句誓言——诺尔和狄安娜将相爱相伴，生死无解。 如今他们恪守了誓言，至死不曾分开。她又不自觉想起了家族箴言——银月见证。 莱莎将银月捧在手中，无端端从中感悟到了某些事物，那是银月家族从过往的黑暗时代流传下来的精神，曾中断百年，如今又再度续上。 在新生的银月宝石照耀下，格林的身心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舒适，他如获新生。 可银月城堡依旧不是久留之地。 “走吧！” “等会，还有别的。”莱莎急忙说，她此刻尚需要找到这里的某些事物。 …… 遥远的狭海圣城。 圣座忽然有所察觉。 很快，各地教堂接到了圣座喻令—— “银月岭的诅咒已消散，酝酿的灾祸绝无复生可能。派遣离银月岭最近的诸神骑士，将宝石夺回，清算银月后人——勿要让它落入亵渎者罗曼之手！” (本章完) 第395章 走？走得了吗？ 第395章 走？走得了吗？ 格林和莱莎策马扬鞭，全速奔向河谷。 两人都很焦急，有些东西要找到并带回去，他们不得不在废弃的古堡中耽搁许久，才离开银月岭。 夏季来临，路况糟糕，格林有时只能牵着两匹战马渡过涨水的溪流，迈过茂盛草丛。 大路没法走，这些偏僻道路也不好走。 他们别无它法，只能在崎岖小径上埋头赶路。 教廷必然注意到他们了。 银月岭的动静太大了。 山岭间像是升起了第二轮皎洁明月，周边地区的人都能亲眼目睹，很容易联想到百年前的战争场面，今次也不知会留下什么传说。 他们从城堡走出，银月遗民敬畏归来的银月后人，给他们补充了肉干豆粮，否则返航估计没有那么便利。 快点回去！ 没有时间可以耽误！ 将银月宝石献给河谷之王！ 这片大地只有罗曼能带给他们充足的安全感！ 格林这样想，莱莎也这样想。 宝石的效果太强，在银辉的照耀下，她右臂的箭伤竟在短短一两天的时间就大致愈合了，虽然依旧疼痛，但不影响行动了。 她的法力与日俱增，一天的提升量比她冥想一年都强，体质也得到了明显改善，脸上的雀斑悄然消隐，皮肤开始变得细嫩洁白，整个人迎来了一次生命本质的升华。 这就是银月传承，宝石之力。格林沐浴其辉也能极大的缓解疲惫，因而能长时间赶路。 他们一路走来，只走荒僻小径，不敢靠近大道，更别说客栈了，风餐露宿，状态很差，哪个草丛荒凉就从往哪里钻。大多数时候前方无路，也要趟出一条路来。 即便如此，他们在荒野也遇到了些平民路人，老少皆有。赤脚男孩，怀抱婴儿的妇人，憔悴疲惫的老人，或是背着家当，或是抱着财物，他们往哪走的都有，唯独没有向北的。 人们每当和格林相遇时，脸上都有警戒的表情。只因他是游侠的打扮，绑腿、高筒靴、斗篷，干净利落，腰间的骑士剑被粗布裹着，没有贵族纹章，但气度很醒目。 在中古时期，这种来历莫测的武人向来危险，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善恶。 更别说格林旁边还有个黑袍人了，将全身裹得紧紧的，看不清真容，颇为神秘。平民的生存智慧就是不要招惹那些神秘的人。 仅有极少数人肯和格林对话，告知他们来自北方，是要往南方而去。一直有人说要打仗，闹得人心惶惶。 这大半年来，始终有人搬走，连贵族老爷都走了，留下的人越发煎熬，最终也选择离开，树挪死，人挪活，总比在战争中丢了性命强，只是他们没有方向，每天只知道不断的走啊走。 格林还见到了铁郡的逃难者，有人言称他们见到了龙，活着的龙，从北方飞来，海盗将战线推到了裂甲领的家门口，如今是教廷骑士在镇守那里——守护者家族在火海中覆灭后，其治下居民很不安分，私底下说莫亚老爷死于非命，盖尔先后镇压叛乱，试图恢复昔日盛景。但自他上位后，裂甲势力屡屡受挫，威望一日不如一日。 盖尔公爵先去打海盗，又要分兵打蛮族，还要去打叛逆者，最后又去了黑堡。他想干的事情太多了，但干成的事情却很少。 如今他又集结大军，又前往了高原，去平叛蛮族，谁也不知道这次结果如何。如今铁郡的统治力度相当宽松了，教廷接管铁郡，在和海盗们对峙，期间不断有人逃出来，生怕被抓去当填线宝宝。 诸神旗帜飘扬在铁郡的天空，但龙族的恐怖阴影依旧在人们的心中挥之不去。 格林和莱莎没精力去打探更多的消息。 他们疲惫又困倦，眼睛快睁不开了，座下马匹也是昏昏欲睡，很没精神。 途径一片嶙峋荒野。 这片土地贫瘠，树木枯死，显得很荒凉，仅有些许灌木顽强的活着，鸟儿悲呛鸣叫。 天气炎热，征战骑士耐力很强，但马匹却需要休息，格林拿出水囊给它喂水，莱莎则给他和它们释放月亮法术，缓解疲倦的身体。 而就在这个时候，格林浑身一个激灵。 他陡然扭头望去，什么都没看到，但强大的警觉令他隐约感应到了什么。 格林迅速爬上马背，一扯缰绳：“我们被盯上了！快走！” 莱莎也感到了某种事物在靠近，没有二话，同样快马加鞭，往前奔去。 他们的行进路线巧妙又隐蔽，斗折蛇行，谁也预料不到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在哪。 但即使如此，依旧有人追了上来，而且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呼！ 危险来源陡然出现在了后方的小山坡上，格林扭头望去，看不清他的状况，却能见到那是一位黑骑手。 黑骑手在追击他们，所骑乘的战马很快，双方距离在极速拉近。 “是猎魔骑士！”莱莎惊呼。 她见到了黑骑手的纹章，正是猎魔骑士团的印记，以及那股不加掩饰的气势。 格林心惊肉跳，教廷最精锐的三大骑士团之一，个个成员都有不逊色于他的武力。 更让格林瞠目结舌的是那位黑骑手的速度。 他认为那样的速度或许仅次于白钢公主的天马，比一般的白骑士都要快。 “曙光骑士……克顿！！”莱莎见到黑骑手背负的鎏金大剑，悬着的心彻底似了！ 克顿不是猎魔骑士团的团长，但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六阶骑士，难怪能追上他们。 猎魔骑士不仅有大剑，也有骑枪，克顿单手将金色骑枪掣出，用枪尖遥遥一点。 【猎魔标记】！ 忽然，莱莎生出浑身恶寒之感，像是被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盯上了。 “怎么会！”她大惊失色。 伊奥努斯的魔咒解除后，教廷骑士掌握了诸神法术。他们已得到了解放。 猎魔法术很独特，一旦被下了标记，施法者最远能在数十里外感应到猎物的位置，除非解除或自然消散。 “驱散！驱散！”莱莎拿出银月宝石，不断驱散那种法术印记，但全都失败了，银月宝石虽然自带净化效果，但她却还没掌握那样高深的使用技巧。 完了！ 格林咬了咬牙，眼见黑骑手全程飚速，从三百米开外，追击到了不足两百米的距离。 他目光一凝，心下发狠：“莱莎女士，我引开他，你走别的路！” 走？走得了吗？ 莱莎莱莎心生绝望，格林不知道猎魔法术，但她却知晓她被锁定了，如今只能恶向胆边生 试试看了！ “阿尔法法印！”她右手结印，借助银月宝石释放，法术威力比过去强大了太多，施法范围也扩大数倍。 克顿挥动骑枪，枪尖在虚空勾勒出盾牌的痕迹。 【圣光盾】！ 精神冲击的法术生效了，但效果不大，被虚幻的金色盾牌所拦截。 克顿驰骋而来，在扑面而来的狂风中，五官深刻，表情冷酷，身姿如大理石雕刻而成。 他也是轻装，便于追击，只身一人，背后同伴跟不上他。 “贝塔法印！”莱莎再度结印，银月宝石绽放光辉，发射出一道能量，朝着克顿轰去。 猎魔骑手挺枪一刺，能量涌动，半空传来爆炸。 他速度终于减缓下来。 三者都停止前进，彼此相隔几十米外的位置，猎魔战马不耐烦的打了个响鼻，铁蹄不耐烦的将地面岩石踏碎。 “算你倒霉！”克顿说，眼神冷峻。“银月的魔女，你没有活路了。” 莱莎脸色惨白，连续施法两次，消耗不大，但完全没用是最打击人的。 “喂！我可还在场呢！”格林不满道。 “没有区别，你们都会死，这是诸神旨意。”他冷冰冰的说，他对女巫恨到了骨子里。 “我家主子可不这样觉得，他要我保证这位女士活着。” 克顿立刻枪指河谷的骑士。 “我能看出你的身份，亵渎者的命运就如同接下来的你一样，将肮脏的血液溅在这片土地上！” 格林笑的有些恼怒。“但教廷的牧羊犬可从未成功征服过河谷，你说话还不如别人放屁更真实。” 克顿轻慢道：“你们不知诸神伟大，河谷不堪一击，我一招就能杀了你！” 一招就能杀了我！格林觉得嘴里很苦涩，他可是河谷特种大队的总队长。很想说话，却无力反驳。 骑士的大部分战力来自于铠甲兵器，在战场上高攻高防，所以无所披靡。 但格林觉得他就算真的全副武装也不是克顿的对手，哪怕后者没有披甲。 以一对一，以三阶骑士对六阶骑士，这是怎样的绝望？ 现场有五个他，才有赢的机会。现场有十个他，才能稳赢。 但格林只有一人。他沉重的想。格林只有一人。 “现在你要是一个人杀不了我，未来我会带一百个人去找你。”格林拔出骑士剑，脸色平静又决然。 “你是何人？”克顿问道。 “我乃未来的第一骑士！” 克顿眼底全是嘲弄，将这句话视作疯话。 就算诸位圣骑士也不敢妄称第一。 嶙峋荒野，太阳炽烈，土壤贫瘠，岩石裸露，沙尘流动，征战骑士在对决。 “来吧！”格林坦然喝道。 “来！”曙光骑士应道。 他同样举起兵器，那把金色骑枪，枪尖吞吐锋锐气息，隐约在发光。 莱莎提心吊胆的看着，准备酝酿最后一击。 格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但他已无退路！他现在明白了银月宝石的重要性，对河谷有极大的助力，他是为此而来，为君主奉上宝物。就算任务失败，也得死在莱莎的前面！ 轰！ 他们同时催动战马，同时加速，朝对方冲了过去！ ‘杀！’x2 四十米……三十米…… “德尔塔法印！” 二十米……十米…… “法力爆发！！”那是高亢且突兀的重叠音！ (本章完) 第396章 双子的菲莉西雅 第396章 双子的菲莉西雅 即将交锋的刹那，发生了谁也没预料到的事情。 银月魔女不想坐以待毙，最后一搏，在克顿的理解范围内。 只是没想到的最后是防御法术。 她给格林套上了一层银月护盾，明显将希望寄托在后者身上。 这不足为惧。 猎魔骑士团具有破魔之力，别说一层护盾，就算两层，也别想挡住六阶猎魔骑士的冲锋！ 低阶女巫哪怕有了银月宝石，在他面前也没有反抗余地。 但那位年轻骑士明显没打算活着回去，多半做好了以死换伤、甚至以死换死的准备。 克顿经验老练，所以很警惕这种事。 他也是肉体凡胎，被砍中脑袋和脖子也会死。 不过局势发展、战斗变化，一切都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大概率无伤，最多会受点小伤。 他曾前往北方大地，结果被夜魇女巫切断脊骨，五十人的猎魔骑士全军覆没，他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又用了血珊瑚疗伤，依旧没有好彻底——若非征服者魔咒被解除，他也因此受益，不然还要躺三四年才能彻底恢复过来。 征战骑士的巅峰期虽然很漫长，但也经不起这样造，再躺几年武功全废了。 这次是痊愈后的首次任务，必须要将宝石带给圣座！ 他在北方大地犯下大错，葬送了猎魔骑士团的大半战力，这个过失要用一生来弥补，不允许第二次失败！ 但是他唯独没料到这样的事情。 那道强大且澎湃的法力光束就这样笔直的打过来！ 像是攻城锤！ 直接将他连人带马一并轰飞出去！ 格林只感觉眼前一，令他倍感压力的敌人消失不见。 他惊得目瞪口呆，拔剑四顾心茫然。 但格林很快就见到了这一幕的罪魁祸首，就站在不远处的岩石上。 并非一人，而是双子。 她们容貌相似，金色长发，碧绿眼眸，年轻俏丽，并肩站立，十指相扣。穿着相同的宽大的法师袍，身上有着还未散去的法力余波。 “菲莉西雅大人！”莱莎见到她们，险些喜极而泣。 “双子的菲莉西雅？”格林惊疑不定，有些梦幻，“席位女巫？” 双子女巫对猎魔骑士说。“我看你们真的是将女巫林当成不存在了。” “你们不敢轻易出现，不是吗？”克顿身体完好的站起来，身上黑衣被打碎，露出内衬里的秘银锁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克顿被轰飞出去十米远，他的战马则离他不远。马的皮肉和砂石摩擦，表皮撕裂，露出大片鲜嫩的血肉。它挣扎着站起来，马嘴不断涌出血浆，试图去寻找它的主人，但它五脏六腑血肉模糊，离死不远了。 克顿认为这是一匹极好的战马，据传流淌着高原马王的血脉，从马驹时期就被诸神荣光沐浴，能比肩三四阶的骑士，负重数千斤。 若是在战场上，他们身披重甲，双子女巫的法术绝不会让他们落到这种地步，甚至不能击倒他们。 因为那一击来的太仓促，她们来不及蓄力，就直接打出。 而这里不是战场，秘银锁甲只能护住他一人安危，所以吃了大亏。 他尖锐的嘲笑。“女巫们已是丧家之犬，只敢躲在魔山深处。” “现在我们来了，”双子同时说，声音重叠在一起。“你和你的诸神拿我们怎么办？！” “那我将代诸神之手……斩出这世间的邪恶！”克顿铿锵有力的说道。他撕碎身上的碎布，全身秘银甲闪亮，手持金色长枪，对准了两位菲莉西雅。 双子女巫彼此十指相扣，同时抬起另一只手！ 轰！ 澎湃的法力光束在空中划过一道笔直的轨迹！这回应既简单又干脆！ 克顿来不及释放圣光盾，在席位女巫面前，他的施法伎俩根本拿不出手。 于是，他飞了出去，撞碎了一块侵蚀岩石。 “真的很想杀了你！”双子女巫都这样说。 六阶曙光骑士啊，绝对是教会里的大人物了，武力仅次于传说圣骑士。 这种战力落单的机会极少，真的超级想弄死他。 “诸神会庇佑我！你的法术伤不了我。”克顿从碎石堆里走出，秘银甲尘埃不染，依旧无恙，珍贵而强大的锁甲能极大幅度的削弱法术伤害。 “菲莉西雅大人！”莱莎用力将银月宝石扔给双子女巫。 双子十指相扣，并肩而立，另外两只手则抬起，将飞来的宝石固定在半空中。 哗！ 绚烂的银辉从宝石深处迸发而出，强大力量在双子和宝石间游走流转，共同散发出恐怖的气息。 那股强大力量甚至开始推动两人的双脚离地，悬浮在半空中，宽大衣袍猎猎作响，她们如神祇降临！ 更多最新热门小说在6.9*書吧看！ 克顿霎时间变色。他一个飞跃离开原地，下一秒，那里便遭到法术轰炸。 轰！ 岩石爆碎！ 克顿逃到哪，那些光束就射到哪，所有的东西都会被破坏掉。 法术威力增强了数倍，和先前不能相提并论，克顿的速度奇快，能媲美猎豹和战马，被不断逼退，地面轰隆而鸣。 “菲莉西雅大人！”格林这时大叫。“如果您不能短时间内杀死他，那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双子女巫停止了施法。 “您或许忘记了，此人是猎魔骑士团的成员。”格林指着狼狈的猎魔骑士。克顿气喘吁吁，眼里的阴翳快要冒出来了。他说。“你们再来啊！我要将你们这些婊子全都杀个干净！” “两位女士！不要中了他的诡计，后面的猎魔骑士只怕很快就能追过来了。”格林提醒。 这帮女巫战力强大，但缺乏大局观。他不知道她们见没见过数十位征战骑士呼啸而至的气势。一旦被追上，能活下来的人不是没有，但肯定不包括他们这几个。 他统御过那样的军队，数百位特种骑士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双子女巫就算有了银月宝石也抵不住两位数的猎魔骑士，只会被围困致死。 菲莉西雅对视一眼，解散了法术效果，两双小脚轻盈落地，宽袍也恢复如初。 她们同时开口说话。“曙光骑士克顿，其实该杀死你的人不是我们，而是另一人，她将你视作血仇死敌，哪怕陷入沉睡也想宰了你——你一定知道她，你杀害了她太多的族人，那是最深的血海深仇。而她即将醒来，你就做好准备吧……死的准备！” 双子女巫说罢，便要离开了。 格林想了想，临走前也放了句狠话：“你给我等着，我一定带一百个人去找你！” 他隐约想明白了某些事情。 此事是由先知安排，是伊莎贝拉让莱莎去拿银月宝石的，她应该是预料到了某些危机，双子女巫就是来接应他们的，卡在了一个很微妙的节点。 这个群体向来神秘，哪怕河谷有了许多女巫，但格林仍无从得知女巫林的详细面貌。 克顿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没有继续追击下去，而是冷冷的吐出一句话。“寒霜女巫……” 说罢，克顿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全身剧痛。 面对双子女巫的猛烈攻势，秘银锁甲庇佑他周全，但过程没那么简单，几度险死还生，留下了沉重的伤势，完全是在用命在拖延时间，只可惜还是失败了。 “诸神的力量也在复苏，迟早……迟早有一日……所有的邪恶都会被净化……” (本章完) 第397章 让时间淘汰他们 第397章 让时间淘汰他们 “上月财政总支出是3358枚金币？”罗曼望着手里的财政书。这不是什么月度大会，而是例行汇报，以丰饶城这粗糙的组织度，每月开一次会可太难了。 曾经的老执事在他旁边点头：“是的殿下，这个数字明确无误。” 两座城池的财政情况非常透明，每月一清，所有款项皆有去处。 这三千多枚金币，将近一半都是军费、军需和抚恤金的支出。 其余一千多枚金币支出就复杂了，行政官员的工资、雇用专业匠人、学校教育支出、收农产品、农民借款、特殊奖励、孕妇补贴等小项。 这些说来复杂，那些支出涉及到方方面面，要是列成单子卷起来，估计要在地毯上滚出十米远。 罗曼觉得这很正常。 他现在每天睁眼，二十多万人吃喝拉撒，全都等着他来伺候，各类明细统计起来的难度很大。要不是有纸张，所有人都得掰着脚趾头来找他，用屁股赶路。 话虽如此，三千多枚金币还是有些多了。 两个月前的支出仅有两千多枚金币，现在陡然增加了50%，显得很恐怖。 “收入呢？” 赛思又递给罗曼一叠文件，上个月仅有两百多枚金币入账——基本来自罗曼开设的百货商店，另有少部分来自于罚款——加起来不足一枚金币，是触犯起源法律的人所缴纳。 支出三千，入账两百，任谁看了都头皮发麻。 但罗曼作为领主，不用在乎纸面数据难看不难看，又不用给外人看，这只是为了让他对领地发展情况更清晰，便于掌控一切。 他上个月应对战争，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光是医疗护士就有两三百人，组织医疗组，给伤兵提供救治服务。 支出大大增加不是不能理解，更多的是实物消耗，几百吨的粮食都被消耗的一干二净。 战争不是生产，战争是破坏。 试想，所有人都去做了一件和种地无关的事情，那所有人就是在吃白饭。 而且，这白饭还要给他们吃饱，不然赶不走那帮强盗。 ‘比起实物消耗，财政支出反而是其次的。’罗曼心想。 他有金矿、有钢铁、有煤炭、有盐，那些事物强硬支撑了他的经济体系，不至于让他成为负债翁，哪怕那些普通矿工每月的工资高达五枚铜币、资深矿工高达六七枚铜币，还有高额的赔偿保障。 但那些支出比起挖矿的收入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 征服者秩序崩溃，罗曼曾想要的铸币权也不那么重要了，他能私铸钱，一切他说了算。 就算没有金属货币，他的领土能做到自负盈亏，承担所有的财政支出。 他不是刚来到领地上的小白贵族了，这几年的发展，还是能自产自销，进入内循环模式的。 那些领民将他们生产并加工出来的东西交给罗曼，他又转手将那些东西卖给或者送给他们，哪怕送出去许多东西，但罗曼每月结算仍有大量富余。 别说每月支出三千枚金币，就算五千枚金币，只要有助于发展，罗曼也不会皱眉。 “百货商店太少了，今年再开二十间商店，雇用更多的人。”罗曼对赛思比划着手势。 百货商店是公共企业，也是居民唯一能消费的地点。 但每月只入账两百来枚金币，这让罗曼很不满，很想给他们一拳！ 我特么给你们发工资，是为了让你们啊！ 都存着干嘛！ 赶紧拿出来消费啊！ 腊肉、分、主食、酱油、肥皂，要什么有什么！要买野菜我都能找人去野地里给你挖！四分之一枚铜币就能买一大堆。只要购买的量足够大，我让格薇儿去种一茬优质野菜都行！ “殿下，那群人都是吝啬鬼，你从他们身上掏钱比杀了他们都难受。”赛思明确指出这点。他们把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而且，商店里卖的东西并不能让他们感到安心。” 那些都不是必需品，而是奢侈品。 有些人肯买，每个月都买。 但绝大多数人都不可能做出消费这么荒诞的事情。 罗曼的领土是天堂，但他们乃是穷鬼，贫穷太久了，思想僵硬，绝无进化的可能。 罗曼不能强迫他们去消费。他知道这个道理。人权是领地的立法根基，他不能去践踏任何人的人权。 “那就让时间去淘汰他们吧。”罗曼有些摇头。 赚不到老农民的钱没关系，就不信那些老梆子能不把积蓄传给下一代。 只要将百货商店开的足够多，融入社会环境，对于新生儿来说，那就是习以为常的事物，等到他们成长起来，迟早会拿起旧铜币购买新商品的…… 财政部的事情结束后，罗曼又转头和另一位官员对话，那人是纺织厂的厂长，来此目的很简单。 更多最新热门小说在6.9*書吧看！ 纺织原料不足，女工没得干了，只能下地干活。 她们不排斥下地干活，但下地没工资。 纺织女工日薪十五分之一枚铜币，虽然收入微薄，但总比没有强。 今年刚播种没多久，虽然养殖场养了绵羊，但规模还没铺开，屠宰的肉羊毛量不够，过去纺织原料主要来自冰岛的羊毛。 大地局势渐渐混沌，冰岛和盆地双方在去年就断了联系，倒也能理解，毕竟冰岛之王战死在天马平原，新王上位，肯定要经历一番波折。 因通讯不便，罗曼只知道冰岛和海盗势力结盟了，对于冰岛局势并不清楚。 “先让她们去种地，”罗曼暗自考虑冰岛究竟在龙族世界中保存了多少自主权，“渡过这段时间，后续我根据她们的表现，酌情给她们涨工资。” 纺织工的工资有些低——当然，不发工资也行——丰饶城的所有人最开始都是奴隶，没资格和主子谈待遇。 但比起无止境的残酷剥削，他更喜欢更高效率的剥削。 首先就是给所有人提供吃穿住用，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再说。 纺织厂的厂长欢天喜地的走了，没人会讨厌涨工资，这下子对工人有所交代了。 罗曼又和别的执行官对话，送走了一个又一个人。 送走所有人后，他还没喝杯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最后风尘仆仆的游侠骑士冲了进来。 “罗曼，我回来啦！” “欢迎回来，格林。” 罗曼起身迎接他的骑士兄弟。“怎么样，事情顺利吗？” “别提了，遇到个强如怪物的曙光骑士，我差点死在外面。”年轻骑士兴冲冲的说道，脸上没有任何颓然。 格林指了指外面，不等开口，便有清脆的声音传来，声音重叠，恍若一人。 “有惊无险。罗曼殿下，女巫林向您问好。”双子女巫并肩而立，十指相扣，微微鞠躬，金发耀眼。 “我是双子的菲莉西雅，一直很期待和您见面。” (本章完) 第398章 禁魔金属 第398章 禁魔金属 双子女巫面对着罗曼笑颜如。 没多少人敢和女巫勾结，这种笨蛋百年难得一遇。上一个叫诺尔，为了挚爱把整个家族都赔进去了，品性坚挺至极，真正的表里如一。 说句难听的，此等行为堪称天字一号大傻瓜。但在女巫眼里，诺尔是道德楷模，至圣完人。 这看法很正常。 女巫生存艰难，环境恶劣。爱而不得、压抑扭曲是常态，自然向往所能幻想出的最好的生活——哪怕狄安娜的结果并不好，也依旧有人甘之如饴，唯一就是希望死在爱人怀里——其情感沉重，比肩黑洞。 但生活在这个蛮荒愚昧的年代，哪有人不疯的？硬撑的罢了。 诺尔这级别的百年难得一遇，百年一过，又有新的傻瓜出生了。阿尔斯特之子，为了庇护女巫，硬抗教廷压力数年，真金不怕火炼，人品极其可靠，其所作所为和当年银月诺尔如出一辙。 苍月的女巫对其抱有强烈好感，丝毫不亚于起源城女孩们对于自家领主的爱慕。 要不是苍月局势紧张，席位女巫们早就来看看这位新晋的天字一号了。 “殿下，伊莎贝拉大人命我们为您献上银月宝石。” “替我谢谢先知，丰饶城欢迎你们。”罗曼轻轻颔首，对两人有些许好奇。 他早就听说过女巫林的一众顶级战力。 双子女巫共用一个名称，在玛格丽特不是席位女巫的时候，菲莉西雅便是如今的状态了。时隔十余年，她们依旧如初，寿命悠久。 席位女巫各有所长。雷霆女巫是天威化身，伊莎贝拉能预知未来，玛格丽特杀敌如割草，而双子女巫则是纯粹的破坏。 她们的天赋就是将法力以光炮的形式打出，法力越强，威力越大。 最大缺点是大多数女巫的法力并不强，就算掌握此法术，将法力倾泻出去也很难杀敌，更别说击穿铠甲了，威力还不如强弓劲弩。 双子女巫也面临这个尴尬的问题。单个双子的法力甚至不足以成为席位女巫。 两人之所以能脱颖而出，是因为彼此心意相通，血脉相连，能够将法力叠加使用，合力打出一次攻击。 若是借助各种辅助宝石施法，就能将法术威力提升到更可怕的地步。 但因为菲莉西雅汲取力量的方式太粗糙，寻常的水晶、宝石最多使用一次就会失去效力，化作粉末。 “这是银月宝石，请您过目。”双子转头望向莱莎，后者双手捧着一轮皎洁银月，将其放到罗曼面前。 见到罗曼拿起银月宝石，双子女巫在心底轻叹。 银月宝石是世间至宝，等同神石，她们只用片刻就体会到其中妙处了——法力极大增强，法术无限使用，哪怕圣骑士见到她们都得退避三舍，压根没法近身，只会被无情轰飞。 但她们的法术和月光法术互有冲突，不能发挥月光宝石的全部威力。 “莱莎的血脉已经被唤醒，您将会得到一个强大战力。”双子艳羡的说。“她将得到银月庇护，沉寂百年的银月骑士将会重现世间。” 这是先知钦定，拿了宝石的银月血脉能发挥出席位女巫级别的战力。 在罗曼看来，这种现象并非不能解释——银月宝石具有天然辐射，银月家族世代被宝石辐射，基因异变，和银月宝石具有很强的亲和力，所以能最大限度的发挥效力。 菲莉西雅没被辐射，将银月宝石视作充能器纯粹是暴殄天物。这枚宝石能帮助凡人蜕变的神器，真正的用途是批量制造【银月骑士】！ 这种轻骑兵的战争潜力完全能媲美破碎弓手、惊涛骑士乃至白骑士！ 曾经，罗曼的军队面对那些超凡兵种，只能依靠强大的组织力保证阵容不被冲散，却没有还手之力。 兵员素养是一方面，制式装备则是另一方面——那些兵种都装备着具有神效的独特甲胄。 以惊涛骑士为例，将重骑兵当成轻骑兵来用，仅此一项，便让他们成为了大地上最精锐的作战单位，没人敢和惊涛骑士硬碰硬。 相同数量的话，仅有白骑士能胜过惊涛骑士。 但前者仅有十几人，且都垂垂老矣，后者却高达数百人，是怒潮家族在漫长时间里积累的可怕力量。 惊涛骑士的甲胄是一种玄秘合金，某些原料来自于深海，具有神异秘力，质地轻盈，坚硬锋利，不怕时间侵蚀，存世时间越久，威力越强大。 银月骑士的甲胄亦是如此，那秘金叫做‘月光’，在炼制过程中照进银月辉光，掺杂魔力，锻造出了轻巧敏捷的甲胄。 美丽如白银，皎洁如月光。 “殿下，这是‘月光’的铸造技术。”莱莎从怀里取出一张温热、泛黄的羊皮卷，上面有详细步骤。 6=9+ 而后，她又拿出另一套资料。 “这是银月法术，黑暗时代的银月骑士用它纵横大地，后来我的先祖母狄安娜得到了全套的银月法术，并且进行了法术改良，就算没有银月血脉、不是银月骑士，也能使用这种法术。但狄安娜憎恨先知，宁肯将它埋葬古堡，也不希望它落入女巫林之手。” 作为后代，莱莎很好的遵循了先祖遗志，没有将银月法术交给伊莎贝拉，而是转头给了罗曼。 这是她从城堡里拿到的资料，任何一种都价值连城。 除此之外，还有利用月光石制造城墙的具体方法，据说银月城堡就是用此法建立而成，能隔绝魔法、抵御黑暗，乃是银月家族秘传。 “银月骑士的法术……”罗曼查看那些资料，而后陷入深思。 种种现象表明，银月骑士最引以为傲的或许并非‘月光’铠甲，而是他们的法术。 就算没有银月宝石，银月骑士也能借助天穹明月施法，或是提升速度，或是治愈伤势，或是恢复体力，算是很万能的辅助法术。 白骑士能凭空挥出璀璨刀光，而银月骑士也能挥出明月辉光，这是他们能够叫板惊涛骑士乃至白骑士的原因。 他们唯一的克星就只有‘黑铁’了。 那群宫廷禁军的甲胄乃是用秘法打造而成，像是深渊般漆黑，能够吸纳世间所有的光线。 据说，成群结队的黑铁们聚集起来的时候。太阳、月亮、群星、火焰……那些光辉都会消失不见，天地也黯然失色。 它又被称作黑之禁魔金属。 自从征服者的恐怖魔咒生效后，这片大地进入了一段漫长的禁魔期。 (本章完) 第399章 权力意味着责任 第399章 权力意味着责任 现在，教廷骑士解放了法术效果，能够施展各种法术。 要对抗日渐可怕的大敌，就要掌握和诸神骑士同等级的作战单位，否则双方在战场上相遇，弱势方就要付出更多的牺牲。 ‘黑铁’克制世间所有的超凡单位，耗资巨大，成本高昂。征服者的巅峰时期约有三千黑铁，尽数折陨在冥海，后来的黑铁之王不计代价铸就了千副甲胄，如今世间仅剩三百个黑铁单位，且老病伤残居多。 塔希娜带来一百黑铁前来支援，在丰饶城守卫战发挥了极大的效果——当他们排列成线、如墙而进的时候，只有神奥的盾卫禁军能拦得住黑铁，惊涛骑士都只能逃之夭夭。 但这般强大精锐的单位只听命于伊奥塔希娜，他们不属于罗曼。 而新生的银月骑士则会为他效力。 这个兵种必须要培养起来，把板甲换成月光铠都算鸟枪换炮了，能有效提高法抗。 罗曼又看了眼月光的铸造技术。 通常来说，铠甲越强，成本越高。 圣骑士能立于所有骑士的巅峰，是因为他们全身精金铠甲，几万枚金币护体，物抗法抗拉满，普通武器压根刮不动。 在这片大地上，打仗就是氪金、就是烧钱，你不充钱，哪来的强度？ 哪边征战骑士氪金越多，哪边就强！ 而月光铠甲的铸造成本斐然，技术也极为苛刻，光是造期间需要银月宝石，就难倒所有的技术小偷了。 最高品质的月光铠甲是以精金、秘银、月光石为主材料，换算起来，一套就要几千枚金币。 普通的银月骑士穿不了那么好的甲，也没那资格，铠甲主材料是秘银、月光石、魔钢，一套下来也要几百枚金币。 罗曼暗自点头，普通版就挺好。豪华版的成本太高，只有历代银月之主够资格穿。 起源城近两年专注挖矿种地，多少积蓄了些家底，先弄出十来套铠甲并不算难。 难的是人选，其对象的天赋必须高，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好手，不然对不起这昂贵的造价。 罗曼将宝石和手稿还给莱莎。“你来监督铸造过程，我会选拔出最好的骑手来担任银月骑士……” 他的手指点了点椅子扶手，闭目沉思片刻，继而转头对格林说道：“将银月骑士列入特种大队的编制，由你指挥。” 莱莎立刻睁大眼睛，欲言又止。 罗曼重构了一套军事体系。 大头兵的基数最多，是列兵军衔。 小队长、中队长、大队长都是士官军衔。 而格林是特种总队长，是最高级别的军官，军衔仅次于杰特团长和迪克副团长。 只是特种相比起近卫和重装来说人数较少，所以格林手底下仅有两三个大队。 她继承家业，算是带资进组，也是个股东吧。不说弄个独立编制，怎么连银月骑士的指挥权都拿不到？ 银月莱莎心头苦涩，听到罗曼问道：“你有疑惑？” 莱莎见到他就坐在这里，年轻蓬勃，却气度沉稳，正是身具高位、独揽一切大权的领主所有的独特气质。 唯我独尊，说一不二，不容置疑。活在底层的人甚至见不到他的微笑，因为他发自肺腑的讨厌并嫌弃他们。可他们都称赞河谷王乃是一位极具威严的统治者，铁面无私，慷慨又公正，是世所罕见的宽容领主。 宽容的领主。莱莎暗暗重复。只要按他要求的做了，他自然宽容，因为他没了苛责你的理由。真是一群十足的蠢货。她心底谩骂，开始理解罗曼为何总是对他们不耐烦了，他要的不是恭维和赞美，不是顶礼膜拜。 而是执行，不打折扣的执行他所说的一切命令。不要偷懒，不要质疑，不要反驳。 可有些人却想不到，执行不到位，却总想投机取巧、偷奸耍滑，总是认为说些好话就能免于苛责，得到赏赐、得到想要的一切。这是凡人的劣根性。 “我会全力配合！”莱莎捧着宝石、轻轻躬身，像是宫廷女巫那样优雅，心底暗道家族箴言‘银月见证’。 罗曼有些意外的点了点头，看来此趟旅程对莱莎感触极大。 他过去不喜欢莱莎，认为她总想耍心机走捷径，身处逆境不思进取，总想求助于别人改善处境，稍微安排她做点事情都怨气极重——虽然将怨气隐藏的很好，但在上位者眼里压根瞒不住——你一介女巫就该干这些事，在我面前装什么贵族啊？ 罗曼将她视作一个不满于现状、想当人上人的平民女巫——估摸着是身份太低，给别人端茶倒水的时候发癔症了。 当然，事实证明她并非平民，而是丑小鸭，是个潜力股。 但在河谷，别说丑小鸭了，就算塔希娜这只纯种白天鹅都当不了他的股东，人上人只有我罗曼一个，你什么身份，也配和我平起平坐？ 罗曼觉得莱莎骤得强大力量，多半会自我膨胀，一旦遭到冷落就会把以前积攒的怨怼全都发泄出来，用极端方法表达需求——依仗手里的资本成为贵族老爷，和暴发户一样弥补过去的经历。 恃才傲物虽然是下策，但人性如此。真要如此，罗曼决不允许有人挑战权威，只会强行逼她妥协，将莱莎打发到一个无关紧要的岗位去。 6=9+ 当然，这是最坏情况，莱莎表现的落落大方，看来消失的不仅是她脸上的雀斑，还有满腹的怨气，如今倒是有些贵族风范了，宠辱不惊，去留无意——罗曼看了眼和莱莎84的关系度，在一众使徒里算是较高了，看来是真的释怀了。 “银月宝石在你手中，最大的发挥它的功效，你会得到应有的回报。”罗曼说。 权力意味着责任，其分配至关重要。 罗曼共有五个总队长，三四十位大队长，全都是在战场立功，平时表现最好的人选，忠诚且可靠，在各种场所里证明了自己。 莱莎目前没资格和他们相比，她没经过任何考验。 “感谢您，殿下，但是银月骑士不只有铠甲，还有法术，如果您的选拔者掌握不了法术，那他们就称不上合格的银月骑士。” “这个问题我会尝试去解决的。”罗曼说道。他没打包票，但莱莎却很神奇的感觉他真的有办法帮助选拔者掌握法术，那种感觉很微妙。 或许这就是领主的魅力吧。 一次次精准有效的决策，一次次干脆利落的胜利，他强硬的推动着整座城市的建设，赢得了所有人的爱戴，从而积累出了巨大的威望。 当他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就有强烈的安心感，就仿佛什么烦恼都不会有了。 令人折服，真的很令人折服，最起码她是心服口服了。 紧接着，罗曼又盯着双子女巫，有些严肃。“两位，我听闻你们擅长破坏，能否让我见识见识。” 双子都很自信。“您尽管开口，就算是一座城堡的城墙，我们也能正面攻破——前提是你让莱莎将宝石借给我们使用。” 罗曼的脸上渐渐流露出一丝微笑。 “宝石尽管用，但不是城墙，而是比城墙更厚重的事物，希望你们能帮我打通阻碍。” (本章完) 第400章 没有什么无敌的存在 第400章 没有什么无敌的存在 “您说的……是这个？”双子目瞪口呆，表情一致，据传她们的心灵感应到了感同身受的地步。所以震惊也是双倍的。 双子没料到罗曼要她们对付的是一座山。 山前建筑营地早就成型，有成百上千的工人在此忙绿，搬运碎石和木柴、水桶。 一次次的烧山，一次次的泼水，即便在战争期间也未曾停止，历时半年之久，竟真的将这坚韧沉重的庞然大物凿出了个缺口。 这是必要的投入，但罗曼仍觉得进度缓慢，每次来视察是都会头疼许久，若能借助外力，他绝不会吝啬开口。 “可以吗？”罗曼问。 “可以，”双子犹豫着点头，“但您要清楚，那是坚硬的岩石，不是木板，它厚重的吓人，我们的法术打在上面，效果绝对好不到哪去。” “有效果就行。”他说。 双子对视，只好点头，心底觉得有点荒诞。 罗曼挥了挥手，监工便在工地呼和，将所有工人驱散，给双子腾出发挥的场地。 在众目睽睽之下，世人很快见到了女巫的巅峰战力——双子十指相扣，强大力量推动她们双脚离地，银月宝石悬挂在两者头顶大放异彩，如明月升起。 随着双子的蓄力，辉光越来越强盛，直到蓄能到极限的地步，法力波动散溢而出，轻轻吹拂脚下尘埃。 嗖！ 银色光束笔直的划过半空。 轰！ 剧烈的爆炸传来！ 烟尘漫天，十几万斤的沉积岩哗啦啦的落下来，形成大片的碎石堆。 罗曼有些惊讶。这威力真的能正面攻破城墙了！ 城堡是什么？那是乌龟壳要塞，要攻进去太难了。哪怕他把铁炮铸出来，除非多轮齐射，否则其威力也不足以轰塌城墙，那些坚固的城墙也都是石砌的。 比罗曼更震惊的是围观群众，个个瞠目结舌，双目暴突，一副见鬼的表情。 女巫的存在在民间广为流传，但在传说中，向来重点描述女巫的邪恶和诡计、用毒药谋害别人、动不动给别人送毒苹果吃，撒盐就能破除女巫的法术，一旦被揭穿女巫真面目，普通的农夫和猎人都能将女巫绳之以法。 但那些传言如今被残酷的现实击碎，就这还用什么毒苹果。这种威力的法术打在身上，那不得青一块紫一块啊？ 不过，虽然场景骇人，倒是没有引起恐慌。领主在前面镇定自若，其余人也就有了主心骨。 女巫名声不好，世人对其刻板印象严重。但底层人视角狭隘，只在乎眼前的蝇头小利，谁给他们好处，他们就帮谁。 格薇儿种出半座城池的粮食，主要提升的粮食产量是水稻。那些刚来不久、骤然知道此事的奴隶对此很排斥，满脑子阴谋论，认为女巫在用米饭毒杀所有人。 而这种言论相当有市场——他们以前没见过水稻，所以私底下的讨论度比现代转基因食品都强。 一开始，许多人宁愿饿肚子也不肯吃米饭。 但时间久了，一碗下毒的米饭和活活饿死，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前者——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等米饭吃多了，那些人就习惯了，而他们具体是怎么转变的，怀着怎样纠结和痛苦的心态，从最恶毒的咒骂到不得不接受，罗曼尚不知晓这段心理路程，他也从来没做过民调。他只知道生命会自己选找出路。他提供了一碗饭，那些不肯改变的人活该被淘汰。路边野狗根本不值得重视，全死了才好！ 罗曼走到双子的旁边问道。“这样的攻击，还能来多少次？” 白骑士一刀劈出，数千斤岩石当场爆碎，让他们当矿工也不是不行。 但能做到不等于没消耗。 罗曼问过了，那样攻击多用几次，体能就会大损，没几个小时别想恢复到巅峰期。在战场上更要谨慎，明智的骑士要时刻节省体力，不可能见到敌人就全力施为。 “有宝石分担消耗，我们还能打出五次。”双子女巫回答，这是她们独有优势，“但您要知道，我们不是每一击都能做到这种效果。” “很好了，已经很好了。”罗曼点头。 哪怕只有这种效力，也能极大的推动工程进度。 “我们能驻留此地的时间不多。”双子女巫又说。 “你们要走，我绝不阻拦。”罗曼承诺。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月城女王希望我们尽快回去，因为她认为在不远的未来，大地上会灾厄四起，因为战争和流血的缘故，先代大敌有了苏醒的预兆，而苍月首当其冲。即便如此，先知大人依旧让我们来此见您——她如今状态不好，时常陷入沉睡，临走前在梦中说您这里或许会发生不好的事情，而此事和灾厄的风暴有关。” “灾厄的风暴？” “征服者陛下未能征服的存在，我们曾经的同伴和它们沆瀣一气，卡珊拉并没有驯服它们，她自愿成为龙族征服大地的爪牙，可惜它们如今没法南下，教廷在和它们对峙。” “不可能一直僵持下去，冰岛已加入了它们。”罗曼深知亚历克斯迟早要找他谈判，那位海盗王是个雄主，明显在觊觎着广袤大地，但相比起黑铁大地，海盗们显得势单力薄。 轰轰轰轰！！ 双子接连又打出四次的法力炮，按照罗曼指示，打在关键的节点，节省了极大的工程量。 按照这个进度，施工部能在夏天结束前凿通关隘。 但菲莉西雅自身气息却衰微的厉害，脸色苍白，明显消耗极大。倘若能量殆尽，继续施法，就等于在压榨自身生命。 格薇儿对这种情况最清楚，全身虚弱到极致，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能通过沉睡来恢复。 而双子的底子和经验明显比她强太多了，懂得什么时候收手，保存多少力气，不至于站不起来。 让罗曼格外惊奇的是银月宝石的变化，双子使用过后，整颗宝石都有些暗淡，像是明珠蒙尘。 莱莎告诉他，银月宝石的能量也不是无穷尽的，一旦使用过度，就会出现这种现象，它能渐渐的恢复过来，照耀月光则会加快恢复速度。 这世上没有什么无敌的存在，哪怕寿命再悠久的超凡生命，也会疲惫，困倦，受伤。 (本章完) 第401章 动手宰了她 第401章 动手宰了她 连续过了数日，双子在丰饶城得到了盛大的招待，罗曼将其视作贵客，各种待遇拉满，每顿伙食都是宴会规格，罗曼甚至给她们配了专用厨师。 他性格务实，谁生产力高，谁就能得到他的青睐。 双子提前数个月将上千人从繁重的劳作中解放出来，别说丰饶城的伙食供应并不昂贵，就算双子说要吃珍馐美味，罗曼也觉得应该想办法给她们弄出来。没别的，这是她们应得的。 而他本人将精力放在了‘月光’的铸造技术上。 冶炼技术需要许多准备，人手、材料、火炉，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不将整套技术吃透，那失败率就太高了，成品质量也不行。 罗曼钻研了好些天，这套技术整体来说对工匠要求并不高，但秘银造价昂贵，折损率惊人。他准备先整出来几套样板看看效果，等今后再看看能不能提高产量。 虽说生产力是唯一神，但没有原料，将速度提升一百倍都没用，不然他也不用让纺织女工去种地了。 罗曼希望能找到一座可开采的银矿，但这是个长期任务，短期内实现不了。 而且，他也没多少时间了。 …… 这天。 巨鹰在天空盘旋，戾啸尖锐，撕裂长天，传递着某种不安——魔兽女巫将它放飞，巡逻周边天空，提供警戒作用。 “它发现了什么？”夏斯塔表情凝重，那巨鹰从来安静，它自幼由女巫抚养成长，喂养秘药，能将千斤重物扔向天空，是货真价实的魔兽。 “不速之客！”双子也抬头望向天空。 唳！ 鹰啸响彻天空，充满恐惧，全身炸毛，只顾仓皇而逃，几根黑羽飘落。 恰时，那庞然大物从云端现身，阴影遮住日光，双翼张开，好似遮天蔽日。 它快速掠过高空，琉璃般的竖瞳锁定巨鹰。 这是一场高空追逐战，一追一逃，两者眨眼间窜出百米，虽然巨鹰速度高于红龙，但要甩开后者也不是易事。 “回来！”魔兽女巫走出城堡，双手结印。巨鹰得到召唤，猛然加速，甩开追猎者，如离弦之箭般从天空俯冲下来。 呼！ 它轻盈落地，双翅合拢，躲在魔兽女巫的身后瑟瑟发抖，尽管前者娇小的身体完全遮不住它的身影。 轰隆！ 追猎者也紧随而至，翼展远比巨鹰还要夸张，约有十米，能轻易掀起狂风。整座丰饶城堡在它面前仿佛是一座大型玩具，轻易可摧毁。 “站住！”双子踏步向前，指间发光，法力升腾。“不然别怪我动手了！” “贝特里德只是在和它玩游戏，年轻人，咱觉得你不必紧张。”龙背后冒出个人类脑袋，继而露出全貌。 此人浑身邋遢，满脸褶子，裹着兽皮，脸庞涂抹各种颜料，密集的辫子头发，带着各种金属和原石饰品，看起来是施法者的装扮，但那风格太过古老和原始。说出的神奥语也很生涩，就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国度。 菲莉西雅知道，她和黑铁女巫不是一系，而是来自北冰海洋，是伊戈大地那边的女巫。 海盗共襄盛举，选择亚历克斯成为海盗王，伊戈女巫亦选择为其效力。而那边大地环境恶劣，资源匮乏，大自然法则就是优胜劣汰，能从伊戈杀到黑铁的人都不简单。 “我不这么认为！”双子沉着脸，第一眼就知道此人多半不逊色于席位女巫，在伊戈社会里也是长老级别的。 “因为你不了解它们，它们是天空主宰，任何一片天空都是，所有能飞行的生物都应该敬畏它们，那只小鸟应该体会其中原因。”老女巫阴恻恻的笑。 她的装扮古怪又邪异，着实让人没法喜欢。 “那你最好祈祷它们别落地，一直呆在天上就行了。”冷静又沉稳的声音传来，充满威严。 “那可不行，就算伟大的龙也要落地休憩。”伊戈女巫转向声音源头。“河谷王，咱是伊德涅嘞。” 她一咧嘴，便露出所剩不多的漆黑牙齿。 罗曼见了皱眉。更让他皱眉的是女巫身下的红龙，他在战场模拟中见过它们，但那只是幻象，如今是首次目睹龙族真身。 巨大体型矗立身前，硬鳞如晶石，翼翅展开，气息很可怕，真的如风暴降临！ 罗曼顿时理解双子为何说它们是灾厄的风暴了。 直升机落地时会产生巨大气流，而龙族更甚，它们的翼翅能操纵风暴。 光是靠近，那些体重轻的成年人都会被吹上天，而地面碎石和尘土也会被高高卷起，像是疯狂的沙尘暴，有种天灾的恐怖。 这种传说中的物种被认为是一种使大地陷入绝望的凶兆，曾在天马平原给世人带来无尽的惊恐。 夏斯塔如临大敌，玛格丽特一言不发，沉默的双眸迸发出危险的猩红之光。 “伊德涅，你应该站在陆地上说话，”双子如介绍般的抬手。“你既知道他的身份，就知道不该让一位年轻的王者仰头去望你。” 伊德涅就坐在四五米高度的龙背上，她苍老又邪异，骨骼宽大却又身体枯瘦，骨节格外突出，用生涩的腔调说。 “女孩们，这是海盗王的旨意，他让咱传话，咱怎么做都行。” 伊德涅并不精通这片大地的古神奥语，磕磕绊绊，夹杂陌生字眼。 双子强调道：“就算亚历克斯是伊戈王者，但他的旨意也不能凌驾于河谷王的意愿之上。” 她们维护他的尊严，罗曼却在细细打量着红龙的鳞片。初代公爵就曾相遇了一条赤龙，并与之发生正面战斗，裂甲之名由此传承。 伊德涅说。“咱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说这是在河谷之王御前！” 伊戈女巫摇头的姿态野蛮又粗俗。“咱身下是贝特里德，要是这个男孩继承了裂甲大位，贝特里德会尊重他，但这个男孩没有，它看得出来，男孩只是人族诸王，土壤里的人王在更高等的龙面前无效，他也命令不了咱。” 魔兽女巫有些愠怒。“这帮野人就不懂得一点规矩吗？”她自觉她够原始了，常年和野兽为伍，将己身打扮的很野蛮，但伊戈女巫令他大开眼界。 罗曼终于开口了。“说出你的来意，伊德涅。” 伊德涅说：“亚历克斯让你和他联手进攻铁郡。” 她干脆又直接，像是在说一句寻常的话。 罗曼轻轻摇头。“做不到。” 伊德涅说话很直白。“你做不到也要做，咱有龙，龙能摧毁一切，也能烧毁你的河谷。冰岛的男孩反抗不了，你也不行嘞。” 罗曼整个人都震惊了。 这人真的是亚历克斯的使者吗？ 就这样赤裸裸的谈判，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他当即意识到伊德涅所言非虚，她真的是代表亚历克斯来此的，不是来捣蛋、破坏双方关系的。 那头龙就在这里，亚历克斯不可能不知道。 贝特里德强壮后肢落地，脖颈修长，双翼每次挥舞，便是一次大风过境，在诸多龙族里也是佼佼者了。 “我将他当盟友，我们过去有贸易往来，他现在要毁掉这一切？很好！那就让这一切如他所愿吧。”罗曼咬着牙齿，带着压抑的怒火，赤眸极有凝聚力，感觉要喷出火了。 他真的被惹毛了！亚历克斯妄尊自大，伊德涅居高临下，这态度简直嚣张上天了，就凭一人一龙也敢这样摆谱？真把他当成软柿子捏？！ 我看你们真的是想死了！ “菲莉西雅、玛格丽特，给我动手宰了她！” (本章完) 第402章 我看你真的是想死了！ 第402章 我看你真的是想死了！ 伊德涅赤裸裸的发出威胁了。 这不是在开玩笑。 伊戈大地环境恶劣，农耕技术落后，还未步入文明社会。 社会制度是原始部落，精神文明是原始信仰，物质生存是原始渔猎，将自然法则体现的淋漓尽致，那是活生生的弱肉强食。 伊戈人通常不玩虚的，或者说他们还没学会玩文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政治智慧。 真正的伊戈社会只遵循一个定律—— 谁拳头大，谁说话就管用，大伙就听谁的！ 罗曼得承认，他对那帮野蛮落后的海盗产生了误判，误以为他们真的学会了合纵连横，远交近攻。 结果被事实打脸了。 对他们认怂没有任何好处，唯独不能在战争中妥协。 亚历克斯真的膨胀了，真的以为天下无敌了？龙族这一强心针，直接把海盗们的自信心给打爆了。 把他当小弟、认老大？没什么好说的了！ 要烧毁河谷？先把命留下来吧！ 玛格丽特是第一个动手的。 在罗曼说话的瞬间，她双手猛然掐住虚空，如扼住什么人的喉咙。 鲜血法术生效！ 红龙的竖瞳炽光大盛，体内血液沸腾，颇感不适，龙颈猛然一甩，狰狞龙嘴张开，炽热烈焰喷吐而出，如火线般横扫过去，灼烧大地。 轰！ ‘德尔塔法印！’双子女巫同时施法结印。 她们位列席位，精通各种法术，基础的防御法术随手拈来。 银色的法术护盾刷的出现在众人身前，将烈焰和高温全都隔绝在外。 贝特里德腹腔膨胀，喷射的龙焰威力更上一层楼！ 咔嚓！ 砰！ 龙焰加强，护盾坚持不足一秒宣告破裂！ 巨鹰发出啸声，双翅如旋风，载着魔兽女巫腾空而起！ 其余身影也纷纷闪开，只留下双子在原地，被龙焰淹没。 夏斯塔动作敏捷，前空翻逃出龙焰波及范围，落地后卡住视野，朝着红龙冲去。她的速度快如闪烁，像极了烟雾里的精灵，顶着强风，一跃而起，在半空拔出诅咒匕首，朝着伊戈女巫迅捷刺去。 伊德涅手指骨节突出，右手抬起，凭空刻画神秘符文。身上的诸多金属饰品同时发光抖动。 夏斯塔手腕还没落下，就感到强大斥力，整个身体受到冲击，倒飞而出。 下一秒，伊德涅浑身剧痛，血液逆流，灵魂都被晃动了，像是要离体而去。 伊戈女巫扭头望去，和猩红女巫冰冷视线对望一眼。 老女巫动手迅速，并指一搓，细小火焰点燃她所携带的各类魔法蘑菇，极速燃烧的蘑菇散发浓郁的紫色烟雾，伊德涅如瘾君子般猛吸那些魔烟。 玛格丽特脸上出现一丝茫然，只感到法术效力被削弱了。 伊戈女巫很诡异，但传承同样悠久，女巫林的魔药体系三分之一来自伊戈，三分之一来自苍月，剩余三分之一才是她们作为宫廷女巫时研发出来的魔法知识。 呼！ 红龙载着伊德涅腾空而起，都未曾料到对方的反击竟这样凌厉。 “法力爆发！”龙焰还未散去，其中便传来双子的呐喊。 下一瞬，一道惊艳且刺目的银色光炮从地面打向天空，径自打向红龙。 砰！ 龙鳞当场破碎，鲜艳的龙血洒落地面，贝特里德一个踉跄，但没有落下去，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升空，扇动的翼翅卷起狂风，无数尘埃遮挡视线。 “下来！”玛格丽特此刻艰难开口。她死死的扼住虚空，感觉像是在牵引一座大山。 贝特里德的身形真的晃动了，停止升空，只感到强大重力在牵扯它的灵魂，尤其是伤口那里，极其沉重，全身血液都从那边喷涌而出，根本不受控制。 伊德涅一惊，感觉快要遭重了。她并指一挥，魔药飞出，落入贝特里德的嘴里，原始的魔药刺激红龙血脉，豁免法术控制。“昂！”红龙发出高亢龙吟，强大的龙吼笼罩下方交战区的所有生命，震慑其神智。 玛格丽特如遭雷劈，头脑一痛，法术中断。 “诶？”伊德涅险之又险的避开背后匕首——不知何时，夏斯塔又爬上了龙脊。 面对伊德涅的成功闪避，她心中震动，欲要再度挥击，却被伊德涅格挡住右手手腕。夏斯塔只得换左手持匕，双手交换极为利落，继续抢攻。 但伊德涅的格斗技巧粗犷又简单，作战经验不逊色于任何一名征战骑士。 两人以快打快，生死相博，在龙背过了三四招。 贝特里德又遭到光束连续轰炸，身体剧烈晃动，受创严重，夜魇女巫下盘不稳，被伊戈女巫踢了下去。 巨鹰盘旋，想上又不敢上，这是生物本能，只感觉面对坚韧龙鳞无从下手。 见到夏斯塔从空中落下，立刻回旋，以利爪将她接住。 下一秒，火球被喷涌而出，如流星般划过半空。 龙焰和巨鹰擦肩而过，残余高温扭曲空气，落向地面，引发爆炸，点燃一片麦垛。 巨鹰俯冲地面，将夏斯塔丢下，顺便将玛格丽特带到近百米的高空，离红龙不远。 猩红女巫在空中血发狂舞，双手猛然探出，如恶魔之爪，慑住龙的灵魂。贝特里德发出哀鸣，下方又射出一道远比先前还要强的银色光束，只感到死亡将至。 伊德涅顿时急了，口吐晦涩咒语，牙齿缝里流淌出黑色液体，看起来甚为渗人，她在虚空勾勒出某种神异符文。 “冥界之门！”伊德涅说出那个单词，不是神奥语，也不是伊戈语，而是一种古老的异族语言。 玛格丽特心神震动，瞳孔骤缩，在法术作用下，不知是错觉还是别的缘故，她仿佛在虚空见到了另一个世界……灵魂的世界……在呼唤她、呼唤她、呼唤她…… 贝特里德摆脱猩红女巫的束缚，赤红能量从腹部极速升腾，经过胸腔、脖颈、至龙首，最终喷薄而出！ 呼！！ 龙焰笔直灼烧向下方，和下方银色光束相撞。两股强大能量流互相抵消，发生爆炸。 双子十指相扣，两人双腿离地，漂浮在半空中，银月宝石在其头顶熠熠生辉，宛如明月。 ‘月亮神石。’伊德涅眯起双眼如毒蛇审视。 天空中，三足鼎立。 巨鹰抓住玛格丽特，双子女巫漂浮在天空，伊德涅骑乘红龙。 说时迟，那时快，从动手到现在，整个战斗时间不足十秒。 在另一边，罗曼找来裂甲大弓，来到空地，他双臂爆发巨力，将其拉至半月状。 ‘我看你真是想死了！’罗曼眼神冷酷，心底重复这句话。 嗖！！！ 魔钢箭离线，携带强大动能，撕裂空气，发出凄厉呼啸。 当贝特里德察觉到的时候晚了一步，只避开了致命要害。 砰！ 坚硬的龙鳞如玻璃般破碎！ 噗！ 魔钢箭像是一柄宽大剃刀，狠狠的钉进龙的体内，血染长空。 “贝特里德大人！我们走！”那一箭像是最后的稻草。老女巫感到了生命被威胁的恐惧，令她毛骨悚然，这里绝对有着让他们陨落的能力，龙族的生命力很强，但也经不住这样的围攻。 贝特里德更是没有任何犹豫，拖着重伤之躯飞向北方，沿途洒落鲜血。 玛格丽特怔怔出神，不知为何没有追击。 而双子女巫立在半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同样久久不语。 确定了！那个老女巫别说能在现在的女巫林上桌吃饭了。哪怕在征服时期，多半也是个席位女巫的水准。 (本章完) 第403章 这饭怎么吃？ 第403章 这饭怎么吃？ 席位女巫之间亦有差距。 玛格丽特是最年轻的席位女巫，天赋无双。但她在一众席位女巫中称不上多强，属于垫底的货色。 她还年轻，有进步的潜力，但先知等人对她没有任何期望，认为她误入歧途，不然当年也不会被当成弃子给扔出来。 当年征服者远征，先知带领一批女巫逃离宫廷，建立女巫林，在这百余年间，女巫林共涌现出八位席位女巫。 按征服时期的标准，仅有雷霆和先知称得上席位女巫，其余只能算高阶女巫——没办法，女巫这些年被打压的很严重，老牌战力一个不剩，外部环境极差，不能按照过去的标准来算。 伊德涅实力强劲，要是单对单，双子和玛格丽特没一个有胜算。即使多人围殴，依旧让她死里逃生了。 夏斯塔羞愧难当，别人都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她们作为近侍却不能维护领主威望，将挑衅者杀了，自觉很不合格。 但罗曼愤怒的点不在于没宰了伊德涅和贝特里德。 事实上，女巫和红龙虽然重要，但在他眼里也没那么重要。 杀不了也没办法，红龙生命力顽强的可怕，能硬挨那么多攻击，换做人类早就粉身碎骨了。 他真正愤怒的是亚历克斯的态度。 一个大势力的最高领袖，其优势永远不是个人武力，而是偌大的影响力。 “殿下，塔希娜殿下来了。”夏斯塔进来后说道。 她看了眼后者冷峻的脸庞，暗暗一叹，哪怕黑铁联军大举侵犯，她也从未见过他露出这副表情。 白钢公主大步流星的迈进城堡大厅，高腰裤、长筒靴、紧上衣、披肩斜斗篷、红发高马尾，她打扮的高贵又利落，今天姗姗来迟。 塔希娜在丰饶城有一片营地，是罗曼专门拨给她的，黑铁和白骑士以及橡木精兵要有长久的驻地。 前些时日，塔希娜向罗曼讨要了一些士官和奴隶，准备训练成精兵强将，帮助她攻城掠地——她一直有这个意愿，在利害一致的情况下，罗曼不介意提供援助。 练兵是长期任务，塔希娜乐此不疲，熟悉了丰饶城后，她的生活逐渐规律。除非必要，罗曼极少能见到她。 现在她来了。 “看来你遇到很棘手的麻烦了。” 罗曼面容紧绷：“亚历克斯派遣了一个女巫和一头红龙，要让我的士兵去填线。” 在他看来，亚历克斯就是来给他下马威的，伊德涅在展示拳头，逼迫他送死。 公主施施然的坐下来，如罗曼平时那样，翘起二郎腿，大腿曲线很健美。 “他们从来没有考虑我的想法。”罗曼冷静说道。“我只接受结盟，不接受任何威胁。” 但有人不这样想，认为他会在灾厄的风暴面前低头，就如同新晋的冰岛之王尼尔森，对亚历克斯屈膝。 塔希娜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从大局判断，黑铁大地仅有三家势力独大——其余皆是墙头草等不入流的贵族势力，不值一提。 河谷是三方势力中最弱的一方，人少，地少，还在发育期，但它真的不是软柿子。 自黑铁之王逝去，那些自立为王的人比城堡里的老鼠都多，河谷虽人数稀少，精兵悍将居多，这是在历场大规模战役中打出来的成绩，含金量十足。 海盗此举同等于羞辱，也难怪罗曼一言不合就动手了。她暗自寻思，龙都不能让他屈服，这世上还有什么事物会让他感到害怕呢？ “海盗王做了很愚蠢的事情。”塔希娜中肯的评价此事。力量会让人迷失。 在这乱世中，当你有了刀，就会不自觉的去试探它锋利与否，全然不在乎其后果。 “问题不在这。”罗曼的脸上流露出怒意。 “问题是，我准备了一桌饭菜，可来了两桌客人。这个饭怎么吃？” 他为了应对教会和黑铁动员的兵力，就竭尽全力了。 如今又遭受到了海盗的威胁。 伊德涅胆敢说要焚烧河谷，谁料定他们不会这样做？ “在攻克铁郡前，海盗应该不会来对付你。”塔希娜摇头。大抵是置身其外，反而能看得清楚。 “海盗主力和教廷主力在北方战线僵持住了，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她说。“如果要对付你的话，只会让教廷趁虚而入。亚历克斯不会这样做，哪怕算上冰岛，海盗的综合力量也不如教廷。” 除非是派遣龙……大量的龙……越过陆地，直接从天空发动袭击。 倘若如此，必有龙付出血的代价。 贝特里德能在挨了一记裂甲箭的情况下逃出生天，是因为它乃龙族翘楚，避开了致命要害。 罗曼刚来的时候，只能拉动一丝弓弦，其威力堪比重狙。如今他是一位五阶的征战骑士，能将弓弦拉成弯月，穿山裂石都轻而易举，那些低空飞行的龙，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在狙杀范围内。 这个物种的数量本就不多，一只成年龙就是高阶单位。操纵风暴、喷射烈焰、近战肉搏也很强，更重要的是飞行单位。 稍微在河谷死几头，就够亚历克斯心疼的了。 “玛丽的情况怎样了？”罗曼转头问道。 夏斯塔嗓音清冷：“睡着了，菲莉西雅大人和莱莎用银月宝石给她治疗了，休息两天就好。” 刚才那一战对玛格丽特消耗极大，有些脱力，但红龙的伤势更严重，没有一两年功夫，别想恢复过来。 罗曼点了点头，提升实力的想法在心底越发强烈。 没资源，没人口，操作空间极小，发育时间太短，总是会被外界势力牵扯精力也是个大问题。 一边打仗，一边种田，结果就是事倍功半，不仅没把敌人打死，发育也没法滚雪球。 只能另辟蹊径了。 罗曼将视线放在了那些泛黄羊皮卷上面，乃是莱莎从银月古堡里带出来的全套的银月法术。 曾经它只有银月血脉、或者银月骑士能掌握，后经狄安娜的改良，成为了通用法术。 自黑铁时代在去年结束，新的混沌时代已然到来，乃是英雄和诸神的纪元。 教廷骑士重新掌握了诸神法术。 而伊戈海盗，体魄强大，是天生的战士，现在就连伊戈女巫也现身了。 今后敌人的强度越来越高，必须要狠狠的增强使徒实力了！ (本章完) 第404章 看谁卷得过谁！ 第404章 看谁卷得过谁！ 丰饶城堡的晚餐沉闷又压抑。 红龙给所有人蒙上了一层阴影，尽管后者落荒而逃，但城堡氛围依旧沉重。 侍从们如履薄冰，生怕犯错，更不敢直视领主脸上密布的乌云，以免招来雷霆怒火。 塔希娜看了看情况后就离开了。 她本身野心极大，不可能亦步亦趋的跟在罗曼身边，那不叫公主，那叫侍从。 罗曼用过晚饭，端着餐盘，带着夏斯塔回到寝室。 娇小的姑娘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脸庞见不到血色，嘴唇细嫩苍白的像是冬日雪。绵软的薄毯覆盖在身，隆起如山丘，表情却如坠噩梦，像是在呢喃着什么。 罗曼和夏斯塔的到来惊醒了睡着的姑娘。 她从深邃的梦中醒来，侧头望去，见到罗曼横着走来，寝室的烛焰落在他背后，将他的身形衬托的淋漓尽致，健硕挺拔，五官风格浓郁，明暗交错，线条深刻，倒映着烛光的赤眸格外璀璨，无法忘却，一生也不会忘却…… “吃些东西吧。”他将餐盘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 玛格丽特蓦然发现他很关心她，关心她饿不饿，会给她带东西吃，他心里有她。 这个陡然且意外的发现让她心脏不自然的跳动一下，像是被不知名的鸟羽骚动了，有些痒痒的。 “殿下，抱歉……” “什么抱歉？” “我没有杀了她。” “玛丽，这不是你的过错。” “我们有机会的，我失手了，伊德涅解除了我的法术，但我要是追击的话……” 它们一个都跑不了，红龙和伊戈女巫都会被她拖进地狱。 “如果追击的代价是你的生命的话，那你还是躺在我怀里比较好。”他将汤匙递到玛格丽特的嘴边。 罗曼毫不怀疑红龙和伊德涅具有反扑的能力，任何高阶单位都有争勇斗狠的本能，一旦被逼到绝境，肯定要拉个垫背的。 兑子的结果是两败俱伤，除非是正面战场，否则执棋手都不会选择兑子。 因为他们都认为己方棋子的价值要高于对方棋子。 “我怎样都可以。”玛格丽特闭上眼眸，脑袋传来的触感舒适又可靠。她嘴上这么说，可到了那个世界，还会有这样的温度吗？ 每次升起这个念头，她竟感到害怕，害怕失去，因此变得畏缩不前。 “你的职责是保护我的安全，屠龙不是你的使命。”他伸手将散落的血发掖到她的耳朵后面，粗糙带茧的手指拂过她的脸庞，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温柔的态度像是怕吓到她、吓到一个卧病在床的娇弱少女。 但她知道她是什么东西。 渴望杀戮的人形灾祸、带来死亡的邪恶诅咒、追逐幽界阴影的猩红女巫。 伊德涅。那个伊戈女巫化解了她的法术，却也打开了一扇通往冥界的门。 先知禁止她探索幽界，雷霆大人认为法力源于自身，世人认为那是施法者喝药后的幻觉。 但她真的窥见了，浑身战栗到兴奋，梦中的场景越发深邃沉重。 万千猩红，游动龙影，以及那条龙影背后的更深层隐秘。 那是过去不可见的事物，大地在发生异变，有些恐怖真相将要暴露出来，那些龙就是为此而来，那是龙王之怒的预兆。 “殿下，您要学法术？”玛格丽特望着罗曼插在腰间的卷轴，是曾经见过的银月法术。 “不错。” “那就由我来教您吧。”夏斯塔说道。 “好。”罗曼答应，就在这寝室内，再也没有比她们更好的人选了。 要掌握法术并非易事，哪怕他浏览过许多法术卷轴也是一样，需要引导者。 罗曼第一个要掌握的法术不是银月法术，而是学会‘冥想’，这是一种基础法术。女巫善用手印、咒语来增强冥想的效果。 而对于骑士来说就很难了，任何一个骑士都很难忍受这种枯燥的静修过程，需要费大量的时间成本，而且掌握的法术也不会很强，只算是基础法术。 “伊奥努斯陛下的法术造诣极高。”夏斯塔告诉他，玛格丽特在旁边安静又乖巧的听着。 罗曼知道此事。伊奥努斯不能单纯的算是法术造诣了，只能说是某种规则魔咒，压制了所有的征战骑士。 但他心中思忖，伊奥努斯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反正那些席位女巫没这能耐。 最终，罗曼只能将其归咎于不愧是黑铁时代最伟大的骑士，有其特殊之处也能理解。 征战骑士是纯粹暴力的战争单位。 而战斗的本质很简单。用最简单的动作最快的速度打死对面。 若是没有和自身配套体系，征战骑士掌握法术的效率极慢，所以他们从不刻意去追寻法术的力量。 那些浅薄的法术，掌握了也无用处，只会浪费时间。 罗曼按照夏斯塔所说的那样，放空心灵，他逐渐感应到了体内能量在涌动。 随着呼吸节奏、随着心跳律动、随着血液流淌…… 能量就是身体的气息，他聚精会神的时候，全力劈斩，也能挥出刀劲隔空伤人，虽然威力不强，那是使用能量的身体本能。 “我感应到了。”罗曼将眼睛睁开，说道。 夏斯塔有些惊疑不定，望向玛格丽特，却见到后者很平静。 “您确定？”她问，这可只过去了短暂几分钟。 刚接触法术的人通常都会将某些本能的身体反应视作能量的流动，即便是刚觉醒的女巫也会搞混，从而产生错误的判断。 “我确定。”罗曼确信道，他现在理解为什么越高阶的征战骑士，越容易掌握法术了。 因为他们体内能量充裕，方便调动起来。 一二三是低阶骑士，四五是中阶骑士，只有六阶才算高阶骑士。 六阶是个门槛。拦截格林的曙光骑士克顿就是六阶，哪怕不会法术，他也能通过非凡装备，将体内能量引导出来。 某些白骑士也是高阶骑士，因而主动能挥出刀光，而不是刀劲之类本能技巧。 “真是不可思议……”夏斯塔喃喃说道。她是跟着先知长大的，在征服时期，一位五阶骑士要用数日来感应能量。 因为能量本身就是很玄奥的概念，没法感同身受，因为知识传播艰难，征战骑士只学战斗、礼仪、忠诚、纹章等没用的东西，很难形成统一概念。 你说城门楼子，他理解成胯骨轴子，等于盲人摸象。 相比起来，她这位主子的入门速度太快了，就好像没遇到任何障碍，呼吸间就迈过去了。 夏斯塔意识到这点，感到强烈的喜悦，激动的不能自拔。“您肯定会成为第二个征服者陛下……甚至远胜于他。” “那是自然，我是天命。我自会创造一个比黑铁时代还要伟大的时代，一个辉煌的永恒纪元！”罗曼全盘接受了那些赞美，并且毫不吝啬的夸耀自己。 对他来说，做得好才叫正常，不然愧对他天命的称号。 他过去政务繁忙，大小事件都要过目，没有学习法术的时间和基础——就算他学了法术，也不知道要给谁提升技能。 现在不同了。 先把银月骑士拉出来一批再说。 不就是卷吗！ 看谁卷得过谁！ 有一个算一个，把你们统统碾死！！ (本章完) 第405章 百年后的恐怖传说 第405章 百年后的恐怖传说 罗曼是魔法领域的绝世天才。在法术一途狂飙。 他极快的掌握了所有的基础法术，转而研究更高级的银月体系。 他只在清爽的夜晚修习法术，炎热的白昼处理政务。每天保持两个小时的睡眠，生活强度极高，但也取得了斐然成绩。而这份成绩的背后是非凡资源的消耗。 罗曼会利用短暂的睡眠时间，在梦中进入【战场模拟】，带着他的使徒战士，重复曾经所经历的战场。 他每天在那虚幻战场上会掌握新的法术，施法技巧从生疏到熟稔。 他知道他在干什么。他是一切的根源，一切的关键，他得强化自身，蜕变得完美且强大，再将他掌握的法术传授给他的使徒们。像是哺乳幼兽的母兽，滋养使徒的灵魂。 唯有如此，河谷才具有抵御外界的力量。 但资源总共就那么多，他没法凭空变来资源。 朱元璋都要埋头种田十余年才能横推称帝，前者根基扎实，而罗曼仅有一片开发度很低的蛮荒地，人力物力稀缺。就算他再怎么雄才大略、励精图治，也没法赶超别人千百年的资源开发。 当然，罗曼这些年还是积蓄了些家底，备不时之需，现在该用就用，一点都不用节省。 他和塔希娜商谈，希望白钢公主能献出她的嫁妆，而他可以用银月骑士的资源来交换。 塔希娜有白骑士和黑铁两种超凡兵种，这是伊奥利恩赠予她剑指大地的资本。 但这不意味着塔希娜不需要银月骑士了。 白骑士的铸造技术近乎不可复制，后人很难复刻。黑铁就更难了，巅峰时期的伊奥王朝底蕴雄厚，向整片大地收税，所以敢开动冶炼机器，各种贵重资源不要钱的往里面砸。 她现在没地没人，手头的超凡单位死一个少一个，都是绝版货，若要补充新鲜血液，就只有和大势力合作。 橡木公爵是个好人选，但前者的绥靖主张和她的志向背道相驰，橡木也不可能拿家族底蕴去支持她的复国计划。 最终，罗曼许诺在两年内为她铸造五十套银月铠甲，换来了一箱箱的宝石水晶秘银。 双子的菲莉西雅也在这个时期离开了。 如果海盗没有第一时间发起反击，那后续袭击的概率也不大了——他们睚眦必报，仇恨从不隔夜。 …… 第六年的夏季。 罗曼没等来龙焰，却等来了一个无雨的季节。 太阳发了狂，焚烧大地。 这本该雨水充沛的季节，但自春季最后一场雨过去后，连续六七十天，只有太阳暴晒，再无任何降雨。 天空窒焖炎热，农民的皮肤晒得黢黑开裂，叶子卷起，茂盛的植被也难以抵御炎热天气。 曾经汹涌澎湃的布罗河也被太阳驯服，它温顺的流淌在河道上，径流量日益减少。 玛格丽特罕见的找罗曼说话，她说这种现象只是开端，今后各种极端气候还会加剧。 干旱会让粮食减产。 起源城坐落盆地，河流众多。丰饶城也坐落在布罗河旁。两座城池都称不上缺水，罗曼合理分配水源，基层组织力很强。但他不可能用全靠人力灌溉数十万亩地。 事实上，他早就发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尽可能挽回损失。 但那些大地诸侯却没意识到这场灾害的后果。 黑铁大地已度过百年的平稳岁月，靠着雄厚的底子，哪怕诸王折腾两年，也没有让这片辽阔大地四分五裂，粮仓依旧有粮食——最起码表面还维持着伊奥王室的统治。 有诸神信仰加持，黑铁国力反而进一步提升，对底层的压迫也越发严酷，根本不在乎民生大计。进攻丰饶城的联军在溃败的两月后，再度重振旗鼓。 诸侯们焦急，统帅马科尔同样急躁。 他们需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将黑铁主力投向北方战线，去援助教廷骑士、对抗龙族海盗。 但亵渎者如磐石般挡在路上，打不烂，踢不走，给所有人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谁也不敢不把他当回事，更不能放任不管。 圣座和黑铁王的态度很明确，必须要把亵渎者一棍打死……就算打不死，也得把他逼回位于河谷的起源城，将丰饶城打成焦土，禁止他有染指外界的能力！ 攘外必先安内！ 神权和王权两位最高领袖不谋而合，决意如此，怒潮公爵亦是支持。 现在所有人都退不了，哪怕先前历经一场惨败，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前进。 为了鼓舞士气，教廷给予更多的支持，而诸侯也汲取了上次教训，重新集结十余万大军，开始了浩浩荡荡的第二次进攻。 万里无云，也无风，所有人无精打采。汗水浸湿外套，尘土扬起，如笼屉般里的蒸气绵延十几里不绝，笼罩在所有人头顶，呛人又压抑，令人窒息。 烈日行军，没人敢抬头，只觉得四面八方都很闪眼，陆地像是聚火盆，他们在烧得通红的盆上行走，赤脚像是要被融化，有气无力，周围混杂气味充满腥臭，任何动静都难听，任何颜色都刺目。 哪怕是简单的呼吸，都像是在灼烧肺部，热浪袭来，只感觉头晕目眩。 老爷们集结起来的征召军极易中暑，他们体格太差，因此不断有人倒在路边醒来。随军教士则宣称他们倒在了讨伐恶魔的路上，诸神会接纳他们的灵魂。继而任由中暑者自生自灭，再也醒不来。 这是宗教信仰的胜利，多数行军者并无怨言，只在心底谩骂着亵渎者，又想着无论结果怎样，尽快结束这趟苦旅，早点被诸神接引而去。 白天烈阳炽烈，夜晚也好不到哪去，同样热风阵阵——但他们宁可夜晚行军，也不肯被活活晒死——于是，行军时间从白昼变成夜幕。 可恶劣的环境，依旧让他们每日只能逼近一点点，这也是可以如此。 联军上次吃了大亏，这次说什么也不肯冒进了。 马科尔这次准备结硬寨，打呆仗，步步为营，顺理成章的把大军直接推到丰饶城内部——丰饶城并无城墙，也无大门，乃是一片村落集合体，他准备这样横推过去。 夏日行军，损失惨重，不知有多少人如竹竿般倒下，但马科尔执意如此。 他这边情况不好，料想亵渎者那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征战骑士具有寒暑不侵的基础抵抗力，但并非所有人都是征战骑士。 板甲穿在身上，太阳一晒，滚烫沉重，像是蒸箱里的罐头，河谷军战力势必大损，精良的装备将会失效。 届时，人数就是绝对优势，他们必将所向披靡…… 直到他们行军至一处地点。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都在‘群山’面前止住了脚步。 数日行军，大军因疲惫而麻木呆滞的眼神出现了别的情绪，那是纯粹的恐惧，甚至有人被活活吓得昏死。 而倒映在他们瞳孔深处的场景，是一片由黏土和尸体组成的群山。 苍蝇成群，乌泱泱的一大片，数量密集如阴云，在恶臭熏天环境中飞舞，肮脏的骨头裸露，黏土出现塌陷，血肉被蛀空，在其表面镶嵌着一颗又一颗的头骨，白骨眼眶空洞爬出蛆虫，空洞的注视着眼前的黑铁大道。 这是惨绝人寰的场景，而这场惨剧的制造者，正是亵渎者罗曼。 当这件事传遍大地，世人都会意识到此地统治者的可怖真实面目。 即便是百年后也能让婴儿止啼，化为一个让所有人都寒彻骨髓、毛骨悚然的恐怖传说…… (本章完) 第406章 杀不死他的，都会令他更强大！ 第406章 杀不死他的，都会令他更强大！ 征服者秩序崩溃的第二年，整片大地迎来了新的魔咒——魔咒的名字叫做亵渎者。 大地诸侯并不懦弱，征战骑士也从不胆怯。 可他们骑乘战马，遥望那片坟堆尸山时，却驻足良久，没有上前。 坚毅如统帅马科尔也未能说话。 就在这鸦雀无声、惊恐压抑的氛围中，大地微微颤抖起来，漫天强烈的光线也暗淡下来。 一杆旗帜逐渐从地脊线上冒出来，越来越高，越来越长。 执旗者将其挥舞起来。 那是荆棘铁环的纹章！ 更多的河谷战士从两侧涌现了出来，迈着整齐的步伐，像是潮水般蔓延过来。 他们方阵整齐，轻装上阵，并未披甲，仅有少数征战骑士跟随，他们穿着银白甲胄，经由阳光反射，竟散发出皎洁月光，纯净又高洁。 而在最前排的，却是如城墙般排列成线的‘黑铁’，夺走了在场的所有光辉。 字面意思上的夺走所有光辉。 他们矗立于大地上，身披重铠，吸纳世间所有光芒，即便是银月铠甲在此刻也黯然无光。 “伊奥努斯……” 不知从谁开始，黑铁们不约而同的开始齐声唱响。 “黑铁之王已离去，诗歌仍为他传唱。 “英姿映照穹苍，无垠群星煌煌。 “曾经远征冥海，如今睡在何方？ “生命解散，灵魂湮灭，意志徜徉……” 那是一首哀歌。 由黑铁们所演奏，不胜悲怆。 但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他们越发强大的气势。 传说中的黑之金属，秘法锻铸，所有征战骑士都承认，那是整片大地最全面、最均衡、战斗续航最久的甲胄。 那漆黑金属能吸收外界能量、反哺穿戴者、延续战斗状态。 也能增强后者的防御、速度、攻击。 于是，天穹烈阳的光辉，落入这片旷野，竟有数成阳光被他们的甲胄所吸收。 那片空间的亮度都明显下降了！ 昔日追随伊奥努斯的最强兵种、立国之基，在这场战役中彻底崭露锋芒了！ 马科尔脸庞粗糙、面如礁石，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但黑铁极少能发挥巅峰状态，当初在天马平原就没有这种表现。 他那时亦在战场，率领惊涛骑士在外围攻杀，当时情况混乱，仍记得那天秋风肃杀、乌云密布…… 乌云密布…… 马科尔脸色难看的望向天空，那轮太阳刺目的吓人，他那双深沉如潮的眸子骤缩，泛起剧烈波澜！ “太阳！”怒潮之子痛骂一声。 他脸色狰狞，些许粗糙的脸皮脱落，海藻般的头发如海怪，发出命令。 “迎战！！” 十余分钟后。 两军相接。 黑铁大步向前，持着沉重宽大的黑铁重剑。 他们所过之处，空间黯淡，温度下降，如冰冷的死神降临，大杀四方，无不糜烂。完全再现了百余年前追随伊奥努斯时的辉煌风采。 马科尔的前头部队立刻迎接无情的屠杀。 这也是大溃败的开始。 但黑铁并不是此场战役的决定性因素。 尽管黑铁很强势，但他们要面对穿着布甲、皮甲、锁甲的高防御单位，这就棘手了——这种单位的身体素养不用多高，只要穿数十斤护甲走得动道，就算合格了。 黑铁挥剑就能斩杀高防御的凡人单位，但划开布甲要力气，劈开锁甲也要力气。有外界能量补充也不行，续航没那么快，会很快入不敷出。 厚重的甲胄会给他们带来强烈的安全感，只要弄二三十个这样的高防御单位一起扑上去，各种负担和拖后腿就足以让黑铁举步维艰了。 只等体能用尽，就是死期将至。 但历经上次失败……大多数人都对河谷军有天然畏惧——被打出来心理阴影了。 以点破面、兵败如山倒！ 马科尔满眼阴鸷，他意识到又大势已去了。 上次他输的不明不白，八成实力没发挥出来就滚蛋了，但这次输的一目了然。 首先是士气问题。其次他们顶着烈日赶路，状态极差。 当大军行径黑铁大道，见到那些尸山坟堆时，所有人的勇气就已被削了大半。哪怕诸神鼓舞都不行——骇人听闻的惨剧就在面前，鬼知道诸神能不能从亵渎者的魔爪夺回他们的灵魂。 敌人在尸山前面无人色，士气降到冰点。 罗曼部署在附近的河谷军就没什么可畏惧了。 因为坟堆是他们亲手所垒，先前之敌已在黏土里化作白骨，后来之敌又将重新葬身于此。 …… 罗曼一脸烦躁的望着手里长长的物资清单，差点破口大骂。 今年第二次了！ 特么的简直是赖皮！ 打不死还甩不开，恶心到家了！ 他要准备众多物资，光是人员调动就很麻烦了——没办法，战争充满风险，必须要想好所有意外——最糟糕的情况是河谷军和黑铁联军正面厮杀，海盗带着龙族从背后偷袭他这个小年轻。 他做错了什么？与天奋斗、与地奋斗、与人奋斗的同时还要防备着天空的龙？ 真的不想将宝贵的时间和精力耗费在这种无意义的战争里！ 真的只想种田发育、挖矿冶炼、培养人才、建设房屋、开沟引渠、灌溉农田。 地都旱成这样了，不去浇地还想着打仗？ 这些王八蛋究竟是不是人啊！ 罗曼焦躁的抓了抓头发，脑子不断的寻思这个难题。 夏斯塔极少见到他这幅样子，她知道这是休息不好导致的。所有的事情都来找他，筹备战争更令他焦虑。 以前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胜券在握，英明神武，现在暴躁的想杀人泄愤，但身为领主，不能凭着情绪做事，得以身作则，让那群蠢货感到安心。 只能克制住情绪，克制不住也得克制！ 可真的好委屈！ 来自各方的压力快要把他摧毁了。谁能来帮帮他、救救他，哪怕只有一点助力也好，伊莎贝拉大人，我恳求您。近侍心想。为什么她什么都不会。 “殿下？”仆人又带人来见他。 来者浑身灰扑扑的，嘴唇干裂，皮肤黢黑，浑身都是臭汗。 “又怎么了！”他带着浓郁的疲惫。深凹的眼窝又青又黑，脸庞沉重压抑，眼睛像是两道伤口，赤红如太阳的毒光。 “冰与火之关凿通了。”施工队长连忙说出喜讯。 罗曼一怔，紧皱的眉头有片刻舒展。“辛苦了。”他说。 “我们一点也不辛苦。” “闭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罗曼起身，在大厅来回踱步，暗自下定决心。 这意味着一个大工程结束了，能推动下一步计划了，比预期计划提前半年。 他在那座关隘投入千余劳动力，如今能收回大半了。 这件事得感谢菲莉西雅。尽管她们已经离开，但他发誓会回报那对姐妹，他向来恩怨分明。 多余的劳动力也在此刻有了今后的去向，挖沟渠，造水车，嗯，必须要保证后勤粮仓的绝对安全。 现在外部环境极其糟糕，这是他成为领主来，最艰难、最难受的一段时间了。 罗曼在这种艰苦卓绝的奋斗中体会不到任何快乐。 他没那么崇高的人生境界。 他只想体会那种站在天空、强健大地的爽感。 外部因素无法改变，只能改变的只有自身——但没必要改变！他的道路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唯一选择只有坚定不移、按照预定计划迈步向前才不算背叛自己！ 既降生于此，欲要改天换地，承受更多的压力也是理所当然。 这是无奈之举，也是咎由自取。 谁让他不肯低头。要是早点同流合污，哪用得着如今被各方打压，以他惊世智慧，早就混的风生水起了。 但他就是踩着高跷，就是平等的蔑视所有人。 但他就是自诩高贵，就是跪不下去。 不就是一矿打十矿嘛！ 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天命所归！ 所有杀不死他的，最终都会令他更强大！ (本章完) 第407章 龙王之怒 第407章 龙王之怒 冰与火打通山岩，罗曼亲眼见证了它的开始和结束。 山脊被斩断，天堑变坦途。 它彻底打通了两座城池的血管。 将近二十米的裂缝宽度完全能容纳多辆马车并行，运输成本将会大幅度降低。 更方便的运输、更多的人手空闲下来，节省的人力物力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综合性的战略价值极大。 如今距离最终目标仅有一道坚实的桥梁！ 罗曼准备建造一座多孔洞的石拱桥，横跨百余米河面，坚石筑砌桥墩，岗岩铺成桥面。最终成品也能拦截下游敌人划船逆流而上，是天然的防御工事。 设计图出自他本人之手。 但将其建造起来并非易事。 河谷现在急缺时间，必须要最大程度的动员力量！ 建桥步骤繁琐，前期需要打桩基、挖基坑，为了确保桥墩的稳固性，需要找人下水。 往年河水湍急，今年虽然平缓，但河底仍暗流涌动。 罗曼很快便有了人选。 身怀深海血脉的海堡人当仁不让。 他们可以长期潜水，体内秘力能影响水流走向，尽管能力微弱，但在水里的功夫也远胜陆地人族。 就决定是你们了！ 无论男女，全部都去工地打灰！ …… 今年又是相较往年更加动荡的一年。 曾经的秩序在逐渐崩溃，战争之火烧向了更多的土地。 “这就叫龙怒。”科林说道。他身体还未彻底发育，个头就很高，其貌不扬，在一众奴仆中足够醒目。 他们虽是奴仆却不种地，也不伺候人，而是战士。 但这年头，哪个职业都不好干。 科林不想打仗，也不想种地，他想放牧，躺在绿草地上，鼻间充满青草的芬芳，惬意的看着牛犊和马驹在不远处觅食，体型逐渐健壮…… 可没人在乎一介战奴的想法。 连太阳也不在乎，祂如今恶劣的很，土地干裂的像是他的嘴唇。 牛羊此刻也很难寻找可口青草了。 他尝过了，那些草没有冰岛牧草那样鲜嫩多汁，牲畜的数量也远不如冰岛。 这里的人擅长种地，凡有名字的海盗都抓了许多黑铁农民干活，甚至为了争抢土地和奴隶而发生血斗，规模从来不大，亚历克斯也从不制止。 因为这是伊戈天性，因为他需要数量众多的仆从军。 亚历克斯听从伊戈长老的建议，试图在北方恢复生产，但效果甚微，靠杀戮和震慑不是长久之计，伊戈人种地是弱项。 据说，后来某个南方贵族给他们送来了巨量而廉价的铁质农具，全面满足了北方的耕地需求，而海盗们又送走了大量的多余人口。 这一来一回，海盗的统治成本下降，逐渐扎根。 黑铁北方成为伊戈的一块遥远飞地，海盗牢牢掌握在手中，让黑铁人再难夺回它。 海盗王驭使海盗，海盗驭使奴仆，联手征战四方，掀起龙王之怒——龙在愤怒时会喷吐烈焰，伊戈人将征服黑铁大地的过程称为龙王的愤怒——科林总是热心的科普龙怒来源。 他浑然不知所说一切是对是错，究竟真相有没有那么浅薄。 他相信龙族的威力。 大抵是因为他见过那种场景吧。群龙翱翔在天空，蔑视大地一切生灵，俯冲下来，烈焰喷吐。 轰！ 矗立百年的冰岛宫殿熊熊燃烧、轰然崩塌。 新任冰岛之王尼尔森、亚尔曼之子、被他的叔叔波特元帅推上王位，合法的统治者即将君临冰岛，但那王者威严又在巨大的龙影面前转瞬即逝。龙焰在他面前喷吐而过，一瞬间照亮他粗犷的脸庞，眉毛和头发传来浓郁的焦味。在群龙的冰冷俯视下，尼尔森瘫倒在地，根植于王室血脉中的恐惧和信仰被重新唤醒，直到亚历克斯将他拉起，拍去他身上的尘埃——那日，双王结盟。 彼时的科林，就在离王宫数里外的山坡上放牧，远远目睹此景，只觉如梦如幻，一切都不真实了。 在他恍惚之际，斧卫队凭空出现，许多只大手同时伸来，拿走了他的趁手的牧棍、破烂的亚麻裤、母亲针织的羊毛衫。给他换上了煮过的牛皮甲、淬火的枪、坚硬却极不舒适的皮靴和硬皮头盔。 上一秒还在故乡照料牲畜，下一秒便远渡海洋，来到这陌生的大地，成为了海盗们的先头兵，身份则是七个奴仆的长官——那些奴仆来历各异，地位皆不如他，因此他有领导权。 耶格牙齿歪斜、鼻子被削掉大半，是马匪所致； 马丁满脸脓疮、眼睛细小、自称能修驴蹄； 艾洛尔瘦小机灵，一听就是黑铁土著——黑铁人常在名字后面加个‘儿’化音，外族为了融入这片大地，也时常这样取名……科林对他多有关照——艾洛尔不足十五岁，是个比他还小的孩子。 海盗有多个部族，不同部族有不同任务。他们属于血鸦部族，负责打探和传递消息。 事项并不复杂，每天转几圈，没发现敌人就安然无事。 “龙一旦愤怒，能毁掉一切。”科林有蛮族血脉，但体征退化，伊戈血脉只在他脸上留下一圈金红的胡须，性情并不暴力。 他走在林间，如沐热雨，细密的汗水不断从下巴处往下滴。 “我见过。”科林信誓旦旦。 “可是它受伤了，我听说红龙在国王后院里养伤，血流不止，女巫从它身体里拔出一根黑铁大箭，据说比我还高……”小艾洛尔拨开灌木丛，紧跟着长官，喘着热气。 “他们是偷袭。”科林坚持这点。龙只要飞到天空，就能战胜一切陆地的生命。 “大人，龙飞起来也没用，那可是裂甲之子。”耶格抽空说了句。 他将听来的传说当成真相。“我就说啊，那个家族和龙有约定嘞，所以那座要塞被诸神世界接管了。” 他所说正是困扰海盗势力南下的不朽关隘·铁要塞，它背后就是温暖宜人、四季如春的裂甲领。 裂甲公爵走了。但教廷骑士来了，重兵把守，谁也不敢逾越一步。 小艾洛尔艰难的说。“如果亚历克斯国王真的能像是龙怒那样毁掉一切就好了。” 顺便毁掉那座雄关，让他们不用再受巡逻和阳光暴晒之苦，也不用上战场。 “别做梦了，亚历克斯要是能把石头烧化、把城墙烧穿……那他还要咱们干什么？”马丁突兀插话，“要我说，真正干活的还得是咱们，看这日头……该吃饭了吧？” 他后一句话暴露目的，科林知道马丁性格，谁也不尊重，只想着混日子。偏偏他是个毛头小子，许多事都要听老油条的，这让他很不舒服。 “找个地方歇脚吧。” 斥候的巡逻任务危险重重，一旦发现敌人，第一个死的就是他们，但生活待遇也很丰厚。每天中午都能吃到冰岛拉来的肉干和奶酪。 有些不要命的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但也有些要命的是被分配到这个岗位的。小艾洛尔暗想，满心怨言。嘴巴干燥，身体缺水的厉害，但却不想喝水，感觉水里都是一股死人味。 …… 今年盛夏。 世界都燃烧起来了。 天空不见阴云，晴朗过头，太阳活生生的折磨大地。 教廷主力和海盗主力在铁要塞僵持，彼此虽有小规模冲突，却未曾全面开战。 在一墙之隔的背后，是疲惫不堪的双方将士。 他们等待着，在炎炎烈日下痛苦的等待着，闭上双眼，只待熬过这漫长的夏季…… (本章完) 第408章 战争已至！ 第408章 战争已至！ “裂甲男孩对龙没有畏惧。”长老说出伊戈语，“你威胁不到他，男孩会反抗。” “此事对他有益，一旦我入关，便能解丰饶城之围。”亚历克斯用手指摩挲着浓密的络腮胡。 他头戴有角的王冠、披着宽大的王者披风、脸庞被修整的很整洁、五官浓郁却极有美感。 黑铁之王曾要封他北方之王，那位置仅次于黑铁王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假以时日，还能得到勋爵的称号。 但亚历克斯并未同意，因为他相信他靠双手最终所得远比别人恩赐的更多，命运站在他身边。 如今果然验证。 黑铁之王崩俎，而他成为了名至实归的北方之王，不经过任何人册封。未来还要成为大地之王，所得荣誉比黑铁之王更崇高……其伟绩或许能比肩征服者。——未来真会如此顺利吗？ 亚历克斯沉思着。征服者从黑铁大地远征伊戈。而他从伊戈大地杀出、远征黑铁，能效仿的人有且仅有一个。 “咱看得出来，男孩很骄傲，不肯居于人下，对谁都不肯，他生性如此。”伊德涅说。 铁郡是裂甲乃至黑铁大地的门户，乃是征服时期所建，若要强攻要塞，进攻方势必损失惨重，并且失败风险极大。 亚历克斯想里应外合，让河谷势力两面夹击铁郡。 但结果很明显，后者不仅不答应，甚至胆敢反击。 那态度强硬而果断，完全没有任何犹豫。令人震惊。 他们曾有贸易，用钢铁品换取奴隶。 但那一切都随着天马平原一役而改变了。 如今他们互相敌对。 “我觉得裂甲男孩是刺猬，得顺着才不会扎手，伊德涅，你真是个呆瓜，你把事情搞砸了。”另一个老女巫咒骂。但伊德涅并不回应，伊戈人行事风格简单直接，换了别的女巫也比她强不到哪去。 …… 今年太阳相较于往年更加猛烈。 夏季结束，温度反而回升了。 干燥的烟尘升腾，在半空形成云雾般的颗粒状，像是大地枯竭的呼吸。 伊戈人认为每逢夏季结束，诸神必定陨落一次。 无数个夏季过去，诸神陨落了无数次。 他们将这种现象称作诸夏的黄昏。 万物在这个时刻皆会消亡，只有龙王创造的永恒世界长存。 那是个比大地更辽阔、更神秘的世界，也是无数战士在战场上追逐的灵魂归宿。 龙王大殿。 外面天气炎热，大殿内寒意很浓，因石柱镶嵌着多枚冰玉，悄然间散发冷意。 亚历克斯坐在王座上，下方一侧坐着七位伊戈祭司长老，男女都有，浑身邋遢，不修边幅，皆是法力高深的伊戈智者。 伊德涅位列其中并不显眼。 伊德涅满脸褶子，气质阴郁，很像是故事里熬制毒药的老巫婆，但在所属部族里，智者祭司的地位极高。 卡珊拉则优雅的坐在另一侧，眼眸眯起，表情似笑非笑。 塞林的长女黑发柔顺，肌肤白皙，头上戴着插着羽毛的软帽、薄纱斜垂，微微遮住美丽明艳的脸庞，紧身天鹅绒窄袖长裙，裙身打褶，胸袖皆有衬垫，以及洁白的刺绣皮手套。其装扮完全是贵族风格，和伊戈长老的邋遢风是两个极端。 “现在河谷王又赢了，男孩的地盘固若金汤。”伊戈祭司说。“我们要过墙，到墙后面的土地，就离不开男孩的钢铁战士。” “真是愚蠢！”卡珊拉说。 “女孩别摆出这幅态度。收收脸色，你不是龙，”巫师格欧茵对她说。“就算是活龙，也不能对咱这样说话，咱们只尊敬龙王，而不是所有的龙。” 卡珊拉听得懂伊戈语，长老们也听得懂黑铁语。 古神奥的语言在征服时期扩散整片大地，亦在伊戈流传开来。 “亵渎者不会派兵的，他在积蓄实力。”卡珊拉一针见血的指出。“现在不是他出来的时候——最起码他这样认为，他不可能冒着失去领土的风险，去帮我们打开一条路，谁去都没用。” “咱觉得你可以去，亚历克斯知道你有两个血亲在河谷做客。”“他们恨透我了。”卡珊拉笑道，笑声酣畅淋漓，得意洋洋的自我介绍。“就如我的父亲那样憎恨我。” 她将塞林丢在了冰天雪地的伊戈大地，以血亲延续了伊奥努斯和龙族的约定。 征服者的宝库从来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非凡甲胄。 而是权力，和龙对话的权力。 “女孩和更多的龙一起去，咱们也可以去，男孩无处逃。” “那更愚蠢了！”卡珊拉发出无情的嗤笑。 她的话辛辣又难听。 “诸位长老，我的先知老师不是吃素的，哪怕她身在苍月，但只要某些事情牵扯太大，咱们还未动身，未来就已被她梦见，而结局也会注定！你们就没有见到贝特里德大人的惨状吗？ “伊戈语是怎么说的？咳咳，你们将亵渎者看做男孩，伊莎贝拉也将你们看做孩子……一群寿命将至的孩子。相信我，你们的智慧在她面前无效！” “咱们不信，不然好女孩们就不会来咱这边了。”伊戈智者所说好女孩都来自女巫林。 圣城事件爆发，她们无处逃，只能加入海盗。如今有些被折磨死了，有些苟活着。 但从没有哪个投奔海盗的黑铁女巫能站在这座大殿上。 卡珊拉站了起来。 “那你们尽管去吧，别指望我会让龙帮你们。我的预言能力在那片土地失效了，未来是混沌的，我看不到它。所以，我不打没把握的仗，想必瓦莱哈尔大人也不会同意你们去接触裂甲后代，因为……会死龙的。” “战争也会死龙，万物终有一死。”伊戈智者说。 亚历克斯问道：“从不盲目的女巫，请问你有何高见？” 卡珊拉从不盲目。 她始终目标明确、自私自利、热衷权利。 按照约定，伊戈和龙共同征服大地，大地归他，天空归龙，而卡珊拉则是龙族信仰的圣座，地位等于圣城教宗。 龙是她的立足之本。她不会将龙投入到一场没有收益的行动中。 当时他派遣伊德涅和贝特里德前去河谷的时候，卡珊拉便旗帜鲜明的反对过。 ‘我有龙，能征服冰岛。我有战士，是数万名战士组成的大军。我有龙钢，它坚韧无比。我有魔法，伊戈的部族祭司都在为我效力……’ 命运也站在我这边。亚历克斯暗忖。 伊戈智者曾告诉他，龙王之怒乃是大势所趋，它将蔓延大地，在万物终焉的尽头重新创造世界。 可现在他却被诸神的信徒拦在北方，迟迟没法南下。 难道诸神并未彻底死去，在和他作对？还是说没到这个时候？ 这是信仰之战。亚历克斯觉得他不会失败，也不觉得龙王会输给诸神。 精通预言的女巫沉吟、思虑、犹豫。 她皱眉告诉北方之主。 “战争已至……和……城堡毁于内部……” 高明的巫师皆有预知的能力，通过观测幽界，占卜、推演、解读、预示未来。 大多数巫师看到的命运并不全面。 因为涉及的事物越多，引发变数也会越多。 随着黑暗时代的将近，这种能力也随之失效了。 卡珊拉给了一个没法验证、并不明确的未来。 什么时候会发生？具体是怎么发生的？所说的对象是谁？ 亚历克斯一无所知，卡珊拉也只知道这么多。 毋庸置疑的是—— 夏季已过！诸夏已过！ 战争已至！战争已至！ (本章完) 第409章 他死了 第409章 他死了 冰岛的科林站在辽阔且混乱的战场上，眼神呆滞，手脚僵硬。 在他头顶的天空，一头龙正在扇动翼翅，卷动狂风，欲要拉高位置。 但它历经多次重击，浑身插着十余根深浅不一的长矛和箭矢，撕裂皮肉，给它带来了不可承受之重。 龙鳞破碎不堪，龙血洒落大地，龙翼也被撕裂，整个躯体像是遍布破洞的风筝。 哗！ 它在天空挣扎，无力挽回下坠颓势，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鸣，继而倾斜着从天空坠向大地！ “快跑！快跑！”这时，科林听到了马丁的声音，遥远又不起眼。 轰！ 龙轰然落地，地面颤抖，烟尘弥漫。科林受到冲击、跌倒在地。 他坐在地上，呆呆望去，浑然不知险些被砸死。 科林的视线刚好和龙的竖瞳对上了。 龙近在咫尺，前所未有的近，龙齿间冒着热气，鼻息吹拂，他能感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灼浪。 后者的生命力量在他眼里极速消逝，流出的血液悄然汇聚成溪流，龙的竖瞳深处的火焰在逐渐黯淡、熄灭。 一切没有结束。 …… 战场各处，黑色浓烟四起，将此地渲染成炼狱。 伊戈战士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大杀四方。 群龙俯冲大地，狂喷烈焰，翼翅操控风暴，驱动火焰席卷整片战场，将其化作火海。 教廷的信徒军队像是麦秸，成片的收割、成片的死去，将浓郁的焦味送入所有人的鼻子中。 即便如此，诸神骑士仍在不断冲来。成群结队的冲过来，舍生忘死，狂热且无惧， 【猎魔标记】！ 诸神骑士同时施法。 就仿佛一双无情眼眸在虚空睁开，凝视住所有目标。 该法术不仅能定位，且能提高命中率。 “诸神之眼！指引方向！诸神之耀！赐我神力！”猎魔骑士紧握短矛，全身甲胄散发漆黑的光，连带短矛也散发出了凌厉的气息。 嗖嗖嗖嗖！！！ 三十余根短矛从大地射向天空，逆冲而上！这是驻守在不朽要塞的猎魔骑士所有单位。 【混乱之力】！ 伊戈女巫格欧茵动手了。 她念出晦涩咒语，干扰了猎魔骑士们的法术，致使此轮攻击落空大半。 一头刚好俯冲下来的龙硬捱了数根短矛，险些坠落。它甩动龙颈，烈焰席卷而出。 又一片火海升腾而起，将那些猎魔骑士覆盖在其中！ “啊！”某位猎魔骑士首当其冲！ 最大威力的龙焰灼烧全身，令他感到了极速升温的可怕，非凡金属虽有法抗效果，但炙热高温却透过金属，迅速融化了他的皮肉，让他在甲胄里发出凄厉惨叫！ 另一片战场上。 身披血甲的审判骑士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无所披靡。 任何裸装战士来了都没用，中阶也好，高阶也罢，面对复数的审判骑士，只要裸装，便只有死路一途。 曾经给河谷战士带来噩梦的审判骑士，穿着厚重的山铜甲胄，战马也是全副武装，三五米长的骑枪挥舞，极快的收割生命。 一阶也好、三阶也好，凡是没有防护力的血肉之躯，撞上审判骑士的枪刃仅有一个下场！ 所过之处，碎肉飞溅，未有拦截者！ 直到审判骑士们遇到了狂战士——全身甲胄、身材高大魁梧、人均手持三五十斤重斧的斧卫队。 他们全都饮下了伊戈秘药，由毒蘑菇调配而成，能够增强力量、减轻伤痛的狂暴药剂。 在其背后，伊戈的女巫悄然念咒。 【风暴之力】！ 一众狂战士屹立于此，秘药将他们短暂的变成了不知痛苦、不知疲倦、极度嗜血的杀戮狂人。而伊戈祭司的咒语，则让龙钢材质的斧刃蜕色，化作赤红，高达数百度。 “诸神之力！审判邪恶！诸神之光！扼杀邪恶！” 【血之审判】！ 审判骑士也动用法术，全员蒙上了一层血光，如形成神异光环。 其身姿格外冷酷且无情，能带给敌人偌大恐惧和战栗，凡人若是注视，便见滔天血海淹来。 在这个时候。 北方之王亚历克斯站在高台上，吹向了伊戈的龙之号角！ …… 此刻是中秋，夏季已过，粮食收获，秋高气爽。 正是打仗的时候。 诸神世界发起进攻，龙族世界吹动号角毅然迎战。 铁郡北方、不朽要塞的城墙外，偌大土地成为了战场。 这是一场可怖的大厮杀。 牵扯人数之多，很难计算。 置身其中的人只知道，这片战场时时刻刻都有人死。 要么被砍死、要么被烧死、要么被捅死、要么被射死…… 龙也不例外…… 龙也不例外…… 科林口舌发干、双手抖动，视野也变得惊人的狭窄，什么都看不到了，眼里只有一个事物——他望着那死掉的龙，好半晌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脱力般的连滚带爬的逃离那具刚刚死掉、犹在散发热气的龙尸。 啊！啊啊啊！！他大口呼吸，不知为何泪流满面，只觉心脏狠狠的攫住了他的喉咙。 他难受极了。想要歇斯底里的大叫，却叫不出来。 战场的残酷直观暴露在他面前！ 号角、高温、浓烟、混战、喊杀、焦臭……所有的信息都在冲击他的大脑，所有的事物一瞬间都朝他挤压过来！ 妈妈，救救我！妈妈！妈妈！我好难受！ 一股拉力从背后传来，科林被生生拖出半米多远。 科林转头见到马丁满是脓疮的脸流露出愤恨、他只想混日子，但目睹那个年轻人的惊慌无措，这个名义上的小长官让想起了他死在战场上的孩子，他要把他拉出来，从战争的漩涡里拖走，但胸膛里忽然刺出半根染血的草叉，夺走了他所有的行动力。 科林见到耶格被开膛破腹，而那个没鼻子的人瘫坐在地上，试图将地上沾染灰尘的肠子塞回去，浑然不知道背后有个欲挥动武器的人影； 科林见到小艾洛尔早就倒在血泊中了，那倒霉孩子不知道怎么死的； 更多的人都死在这里。 更多的、如他这样的部族奴仆。 他所见到的尸体，都只是偌大战场上的沧海一粟。 只有那些超凡单位仍在死战，战斗意志极强，不惧生死。他们才是战场核心。 而数不清的小人物却无人问津。如草芥，被收割，被残害，彻底沦为战场的陪衬。 科林茫然望去，还没等他站起来，一把弯刀便劈砍了过来。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一分为二。 他死了。 战场的死人味越发浓郁。 (本章完) 第410章 睡前故事 第410章 睡前故事 罗曼为即将到来的秋收而苦恼。 石拱桥的建造进度极快，桥墩和桥台基本落成，现在搭建拱架，后续逐块砌筑拱圈，目测能在秋季结束前完成。 这是好事。 不好的是黑铁联军改变了作战计划。 马科尔不再执着于集结大军、一鼓作气的灭掉丰饶城。而是偷偷派遣骑兵、步兵部队，开始不间断的骚扰行动。 罗曼倒是不怕正面对决——只要打崩先头部队，后面就是一哄而散的猪猡。 但就怕小规模部队的日夜袭扰、放火烧地，让他疲于奔命。 经过夏季暴晒，土壤缺水，空气干燥，作物极易点燃，稍微有点火星都能扩散成大规模火灾，真的防不胜防。 到了如今，双方的部队交手了十余次，但罗曼认为防守成功不算赢。 这就导致丰饶城的边缘地带不太安定。 罗曼只得加强巡逻力量，建造更多的瞭望塔、建造防护营地，提前警戒，同时安排大量哨兵，不止是职业士兵，还有民兵单位，能动用的战斗力全都动用起来。 耕耘大半年，整个夏季都在浇地，劳力分配愁的他脑袋都大了，只感觉哪哪都不够，现在好不容易收获，决不能功亏一篑，务必要守住劳动成果！ 不止罗曼这样想。 丰饶城的所有人都这样想。 种地是苦差事，吃了那么久的苦，好不容易尝到甜头了。现在谁敢烧地，谁就是在要他们的命。 他们的领主给每家每户发了轻弩，真到了危急关头，他们拼死也得抵抗。 因而，越接近关键时刻，巡逻民兵越多，严加防范，警惕性拉满。 …… 秋收都是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度过的。 按照惯例来说，每年粮食产量都会有提升，在丰饶城种地的老农民对此深有体会。 随着盐水选种、浅耕变深耕、生地变熟地等一系列的农业技术改革，以及格薇儿的祝福缘故。 丰饶城的每年亩产都要比往年提高十几斤乃至几十斤。 这是看得见的提升。 他们亲手耕种，最终收获，得到的粮食远胜过去，顿顿饱餐。以前过惯苦日子的老农哪见过这个，对领地的归属感日益提升。 但今年不行了。 历经旱灾，哪怕罗曼做了相应措施，该减产还是减产了。 总体约减产了两三成左右，若非罗曼每年都在开辟荒地，这轮粮食总量甚至比不过去年。 他虽有预测，但真见此数据，还是有些心疼。 而大多数农民却觉得这种结果已经极好了。 他们知道这怪不了所有人。 要是在往年遇到干旱，那基本上没救了，产量减五成都算好的。 之所以只减少了二三成，是因为领主给出了解决方案，让他们挖沟造渠，大造水车，灌溉农田，一系列操作有效减缓了灾情影响。 不然产量还会更低。 丰饶城忙碌数日。所有人在抓紧时间。 白天顶着烈日、脑袋裹布、收割麦秆，身强力壮的男人一天就能收割两三亩地。妇女们到了晚上也不闲着，在作坊里趁着月色脱粒。 集体分工的特点就是效率极高，减少时间浪费。 每次丰收，罗曼都会例行举行庆典，借此来提高社会稳定度。今年也不例外。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无忧无虑的吃喝玩乐的，规模较于去年小了很多，约有小半数人口没法参与其中，全都要坚守岗位。 在今年，罗曼很难得的将所有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这个过程了。 罗曼出席了丰饶城各地的庆典广场，与民同乐——这样能有效提高居民幸福度——他准备让他们继续毫无怨言的给他当牛做马。 继而他又去慰问了坚守岗位的那些人。 当从最后一片建筑工地回来的时候，他只感觉浑身疲惫。 “今天睡个好觉？放松一下？就别继续学习法术了吧。”夏斯塔趁此机会提议，她踌躇说道。“我觉得这不是好事。” 一开始会惊喜，现在只有惊吓。罗曼掌握法术的速度让夏斯塔感到了恐惧。 夏斯塔暗中思忖。这世上是否真的有命中注定的施法者？ “学习法术不是好事？”罗曼好奇道。 夏斯塔抿了抿嘴，眼眸灰暗，若有所指。“是有些奇怪的传言。” 世人看来，巫师被污名化的根源就是法术。 那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 巫师踢你一脚你都不知道谁在踢你。 教廷一直宣传，任何沾染法术的人，其灵魂都会被困在诸神炼狱永世不得超生。 而民间流传，巫师是生活人间的魔鬼，而灵魂来自地狱。就算平时性格温和良善的巫师会在某个时刻变得恶毒扭曲，失去理智并暴露邪恶本质。 有些学者也认为，掌握法术就会变得不幸、巫师血管里流淌着恶魔的血液、施法者迟早要祸害所有人。 夏斯塔实在不想将玛格丽特的状态归咎于法术。 但事实如此，鲜血法术让玛格丽特对传说中的幽界越发向往，表现的非常魔怔。 直到来到河谷后，她的状态虽然有所好转，但也从未放下关于幽界的幻想。 夏斯塔每每想起，都有些害怕。 害怕有朝一日罗曼也会变得如此，就和玛格丽特一样，去疯狂又盲目的追寻某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罗曼不是天生的施法者，但却比女巫更容易掌握法术，法力亲和极强。 夏斯塔有些搞不懂究竟是施法者有问题，还是罗曼有问题。 “那我听听，就当是睡前故事。”罗曼洗了澡，换了亚麻睡衣，浑身舒舒服服，轻轻爽爽，躺在床上等待入睡。 如非必要，夏斯塔不想和他说那么多施法者间的隐秘。 他是统治者，职责和法术无关，要是和他说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保不准会引起他的兴趣，从而逐渐痴迷、荒废政务——弄臣就是干这个的，不是讲故事就是表演才艺，俗称小丑，所以弄臣名声一向不好。 她是宫廷女巫，女巫不干小丑的活。 况且，乡野的民俗传说本就不该落入他耳中，只有不懂事的玛格丽特才会对他说起此事，她们一直想扭转某些传闻，以免他对她们有负面评价。 “据说某人掌握太多的法术，某人的灵魂就会误入另一个世界。”夏斯塔转而澄清道，“但那只是传言，我们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雷霆大人也同样认为法术源自于自身，而不是某个虚无缥缈的世界。” “玛格丽特无论说了什么事情。您、听听就好，不用当真！”夏斯塔犹豫片刻，实在不想对他撒谎。“毕竟……知道的越多，法术掌握的越多，越容易遇到诡异的事情，若真发生了那种事……请您不要去探索……不然可能会迷失自我……” 她艰难的说出这些话，却没听到任何回应，抬头望去，见到罗曼安然入睡。 夏斯塔轻轻叹息，注视着他安静的脸庞，淡淡的喜爱之情忽然从心中溢出，她越看越欢喜，没由来的幸福感将她裹住。 她也躺了下来，同样闭上了眼眸。 (本章完) 第411章 幽梦 第411章 幽梦 整个世界被阴影大潮所淹没。 它幽暗又深邃。 罗曼只身站在黑暗中，冷冷的望着遥远的战场。 数不清的模糊人影组成的两支庞大军队，彼此狠狠的冲杀在一起！ 双方大军的背后，各有一道升腾弥漫的阴影大潮。 北方冰冷的投射出狰狞龙影，群龙发出震怖龙吼。 龙影操纵风暴火焰。或是如割草般的收割凡人，或是身受重伤坠向大地。 南方的阴影凝聚成铠甲俱全的幻影骑士，他们骑乘在浓雾幻化成的战马，就如红和黑的幽灵那样冲入战场。 红甲骑士全身笼罩血之光环，黑甲骑士投掷出猎魔之矛！ 来自远古的蛮荒号角响彻战场！ 龙吼马嘶，喊杀震天！ 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冲上去！ 在这深邃死寂的世界，万物虚幻，那片战场遥远且陌生。 罗曼冰冷的注视。 但那战场无聊至极，虽然声势浩大，但依旧低级又野蛮，着实让他没有欣赏的欲望。 于是他将视线转向别处，却见世间万物尽数被黑暗所淹没，幽暗又深邃，他能瞧见的东西属实不多，且无法辨认。 当他转移视线的时候，那片遥远战场也悄然隐没在黑暗中了，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却不知这里被黑暗淹没前是什么样子？ 哒、哒、哒！ 罗曼好像听到了某种隐藏在黑暗中的脚步声。 有什么东西在朝他逼近？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轻，谨慎又小心，就像是森林的猎食者。 但罗曼凝视黑暗许久，也没见什么人走出来。 而这时，他忽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硫磺、呛人的浓烟、灼热而邪恶的…… …… 夏斯塔感觉一双手在抚摸她的身体，但她这段时间困倦的不行，睡意尚未消退，实在不想睁眼。这气息的主人熟悉的很，她心里没有任何排斥，本能的嘀咕一句，然后翻了个身，空门大开，将美妙的身体尽数舒展开来。 手越来越热，身体越来越热，感觉很像是浸泡温泉，有种充实感。 夜魇的女巫脸色和脖颈逐渐红润。 她睡意全无，歪着头，轻哼不语。 “夏斯塔，我做了个梦。”罗曼低头咬着她的柔软耳垂，强壮宽阔的身体都将她整个人都盖在身下。 “殿下，什么梦！”夏斯塔蓦然睁开眼睛注视着他，眼眸像两枚鲜红宝石，表情端庄又冷清。 罗曼很喜欢她这张精致美丽的脸，夏斯塔是瓜子脸，五官匀称和谐，颜值相当能打，尤其是她性格认真，不苟言笑，做正事的时候，会摆出或是强硬或是冷漠的表情，天然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说句下流的话，他其实是有点兴奋的。 罗曼没有动作，但夏斯塔察觉到了身体异样，她眼眸微微睁大，但胀感越来越强。她主子的性格很怪，有时候就不知道怎么招惹他了。 夏斯塔脸色越发涨红，紧紧的抿住嘴，侧头望着石窗。 “什么梦？”她又问。 “龙和诸神的梦。”罗曼在她耳边说道，一瞬间感受到了非常紧致的包裹感。夏斯塔全身紧绷，脚趾蜷缩，继而全身放松，瘫软在床上，她努力保持着语气的平静，但喉咙深处却像是快哭出来了。 “我、我知道了。” 罗曼伸手给她捋了捋凌乱的发丝。 夏斯塔很感激罗曼每次结束后的温柔举动，让她不至于那么丢脸。她其实没地位，永远成不了正宫，也成不了情人，她偏又拒绝不了他的求欢。 但他有时候还是比较在乎他的感受的，从没有在结束后把她扔到一边不管。 “还有。”罗曼轻抚着她的嘴角。 夏斯塔轻轻点头，身体爬下去，张嘴的时候想到罗曼的回答，脸上流露出别样的风情。 “你知道那是什么？”他问道。 “殿下，只是一个梦而已。”夏斯塔含糊说道。她发现他今天很兴奋，或许是压抑了数月的缘故，也或许是别的缘故。要是后者的话，那就坏了。 “说来我听听。” 她措辞片刻，如实说出：“那是一场幽梦。” 罗曼突兀道：“我觉得你才是我的幽梦。” 夏斯塔一下子被干沉默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说真的，幽梦又称作深邃之梦。”她强调道。罗曼看着女巫，又有些兴起。 “人类越是接触法术，就越会被某些事物纠缠住，从而发生这种叫做幽梦的现象，不明真相的人将其称作噩梦……但大多数人只是自己吓自己罢了，他们还没那个资格做幽梦。” 做噩梦不足为奇，正常人就没有不做噩梦的。 但幽梦却不同，当施法者意识下沉，就会梦见一个深邃幽暗的虚幻世界。 “殿下，幽梦牵扯到世间万物的命运和生死——”夏斯塔指出这点。“我的老师、雷霆大人成为席位女巫后从不做梦，因为她不相信这个说法，她的精神力强大到能自由控制她的梦境，谁也入侵不了。而先知大人却甚为笃定，因为她的法术效果只能在幽界中体现出来。” “那你呢？” 夏斯塔摇头道：“先知禁止我们探索幽界，这件事在女巫林是隐秘，极少有人知道此事。女巫是被诅咒者，因为法术的缘故，我们从觉醒开始，自身的命运就和幽梦、幽界紧密相连。” 只有施法者才会称呼那个世界为幽界。学者叫做灵界，占星士叫做星界。 观测幽界的手段很多。学者利用太阳石进行观测，占星士以群星为基础占卜，女巫则是在梦中得见。 当然，此事并不绝对，女巫也能用太阳石，学者也能占卜，占星术士也会做幽梦。 “任何和幽梦扯上关系的人都有可能会迷失自我，再也回不来。” “所以我也会吗？” “不！”她下意识的高声说道。 “别紧张，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的梦。”罗曼笑了笑。他在这片大地生活了二十多年，一直对那些稀奇古怪的传说缺乏敬畏，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其实不会特别关注此事。 毕竟他事务繁忙，要是别的什么噩梦，过去也就过去了，压根不重要。 但幽梦比较神异，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呢？肯定有原因吧。 如果真的有危险，那就寻找解决方法。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本章完) 第412章 伊奥努斯的预知梦 第412章 伊奥努斯的预知梦 幽梦涵盖了许多，过去、现在、未来、象征、启示等。 幽梦泛指所有深邃幽暗之梦。 罗曼真正需要的是学者，学者擅长解梦，但学城不会派学士来此给罗曼答疑解惑。 当罗曼询问夏斯塔时，后者有些羞赧和自责，她对幽梦钻研不深，心底却怀疑这场幽梦是不是和她有关。 她昨夜在睡前提及此事，结果罗曼真的在梦见了某些诡异事物，这中间是否产生了关联？ 还是说，她其实不该将法术教给罗曼？是那些法术惊扰了他的梦，将他拉进幽界，沾染了不详的诅咒。 据说触碰幽界的人无一例外，都没有得到好的结果，要么不得好死，要么永堕黑暗。 先知大人也曾提到过，传授法术时要说明情况，要将法术当做‘工具’来用，决不能探明背后原理，否则便会见到魔鬼…… 夏斯塔想到这里，心脏忽然颤抖起来。 罗曼却表情轻松，他这数月来难得睡了个好觉。尽管幽梦通常会折磨梦中人，使其苏醒时脸色苍白。 “我去喊玛格丽特。”夏斯塔坐不住了，披着深紫色的绸缎而去，很快将隔壁的猩红女巫喊进来了。 玛格丽特进来后，一言不发的坐在床边，像是个沉闷的小媳妇，很符合她沉默寡言的风格。 “玛丽，我做了个梦……”罗曼轻声说了梦里的信息。 玛格丽特眼睛一亮，而后越来越亮。 她总结道：“龙和诸神的辽阔战场、互相冲杀的双方大军……淹没一切的黑暗、黑暗中的脚步……以及您最后嗅到的一股刺鼻味道？” “对。”罗曼点头。“你来给我解释解释。” “第一个和这片大地有关，这场战争可能发生在过去、现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段。”玛格丽特说话时神采奕奕，罗曼从未见过她这副表情，白净的小脸都像是在发光。 她将他当成‘同类’？因此陷入狂喜？罗曼暗自猜测。 也对，她本来就喜欢他、仰慕他，但罗曼却不理解她的追求，永远也理解不了。 罗曼只是懂得尊重玛格丽特的爱好，只要不影响他的计划，你说什么都对。 玛格丽特却被他这虚假的态度蒙骗了。 猩红女巫单纯又好骗，殊不知他只是在怜悯她，并私认为她很缺爱。 “第二个是启示，它在告诉你，它要来了……” “谁？” 噔噔！ 侍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殿下，塔希娜殿下要见您，说有要事。” 白钢公主从不串门，也不和别人熟络感情，除非有要事。 那个美丽又冰冷的女人像是高山上的坚硬白石。 罗曼看了眼光彩耀人的玛格丽特，刚有的兴致就被一桶冰水浇灭，他转头回应道：“让她在大厅等我一会。” “遵命，殿下。”侍女退下了。 罗曼走到衣橱前，夏斯塔在旁边帮助他穿着佩戴。 “它是谁？”罗曼随口问了未完的话题。 玛格丽特眼眸里流露出些许疑惑：“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你的命运在提醒你。” “那第三个呢？” “您提供的信息太少，那种刺鼻的味道究竟是什么……我也无从推测。”玛格丽特说。 她看了看罗曼，欲言又止，想问些什么，却又放弃了。 现在早已入秋，清晨温度骤降。 罗曼进入城堡大厅，他穿着黑天鹅绒紧身衣，高筒皮靴，上面绣了繁复的金铁环，肩头垂着鲜红半披风，琥珀胸针别在胸前，宽腰带中央镶嵌着一颗乳白的冰玉，就算到了中午也不会觉得热。 “公主，有事？”他刚落座就抓起一块白面包，干净利落的抹上黄莓酱，然后往嘴里塞。“海盗和教廷在铁城堡外打了一仗。”白钢公主言简意赅。 一句话硬控了罗曼三秒钟。 他表情渐渐肃穆，重复说道：“打了一仗？” “没错，全面战场，双方都投入了高阶战力！” “谁赢了？” “按你的标准来说，谁也没赢。” 罗曼一直觉得守城胜利不算赢，他腰背挺直，靠在背后的高脚椅背上，伸手摩挲着下巴，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梦是这么回事啊！” 塔希娜闻言，眯了眯眼。她的情报比罗曼要强，后者光是防备马科尔的突袭就倾尽全力了。 理论上来说，大地上的局势发展对他来说是充满混沌的…… 塔希娜突兀开口：“你做了预知梦？” “你也知道？” “当然，罗曼勋爵，黑铁这边的女巫管它叫幽梦，伊戈那边的女巫则叫龙梦。而伊奥努斯单独称它为预知梦……”塔希娜冷静说道，但心底却颇为不平静。 伊奥努斯征服大地，所以靠的并不只有无双的黑铁大军，还有他能从梦中得到启示。 什么都瞒不住他，什么都拦不住他。 所以伊奥努斯屡战屡胜，创造了时代的奇迹。 她身负纯净的古神奥血统，为什么从未遇见过深邃幽暗之梦？ 塔希娜陡然紧握拳头。 她原本对此事并无介怀，但现在新的天启就在眼前。 这一轮引领人族度过黑暗年代的王者不是她这位伊奥努斯之子？而是阿尔斯特之子？ 怎……怎么会了！ ‘不！我不相信这个结果！按照伊奥努斯创作的宫廷秘史中所述，诸王的后裔中注定会出现一位拯救者，而这位拯救者会在末日来临时站出来，给世人开辟一个和平、永恒、幸福的时代……我的老师们，我的白骑士们，他们告诉我、从小就告诉我，未来拯救大地的只有一人，只有我……’ 罗曼喊了她两声，却只见到塔希娜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塔娜殿下！”罗曼用指节敲了敲桌子。 塔希娜回神，闭上了碧绿眼眸。 “我想问问征服者陛下为什么将它称作预知梦？” 塔希娜沉默片刻说道：“因为伊奥努斯也能在梦中预见未来，他认为未来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浩劫，人族要度过那场劫难，就得联合七国共同守望大地。而大地诸王责无旁贷，诸王的后裔更是延续命运……守护人族……” 她说出那样的秘闻，心中却是暗想征服者究竟是怀着怎样的觉悟建立秩序的？ 谁也不能否认，伊奥努斯是从黑暗时代走出的、人族最伟大的骑士。 当他想成为王者时，便成为了最英明、最杰出的君主。 南征北战，无所披靡，伊奥努斯成为了众望所归的黑铁征服者。 而那些饱受苦难、惶惶不可终日的民众发自肺腑的拥护他。 在他统治的三十余年里，百姓欣欣向荣，秩序良好，再也不见争端，是一个数百年未曾见到的盛世。 可在那种情况下，为什么还要选择远征冥海呢？ 既有预知梦，他就应该对未来有所预测了吧？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去了。 一往无前，没有回头…… (本章完) 第413章 终于见到收获了 第413章 终于见到收获了 ‘民众是民众，王者是王者，人人都有必须履行的职责！’ 时隔一年，父王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回响。 ‘我们无法选择命运，塔娜，坚守你的岗位。伊奥努斯之子要去拯救这片大地！’ 那时，她亲口承诺道：‘我会的，父王，我战无不胜，这片大地必将为我所救，你做不到的事情将由我来做。没人能阻挡黑铁之女的脚步……’ …… 塔希娜坐在马背上，单手牵着缰绳。 她的身体随着神驹的前进而摇晃，不再坚毅，有些柔弱。 神驹叫做劫影，乃是天马后裔，而她体内也流淌着神异的英雄之血。 ‘伊奥努斯的预言都会成真，可命运为何没有在我身上应验……’她想了一路。劫影的脚步从敏捷变得踌躇，像是踏入泥潭，像是沉思命运的旅人。 她回到支援营地。橡木之子就站在营地入口，样貌俊俏的像是精灵王子。 “塔娜殿下，罗曼大人怎么说？” “他按兵不动。”塔希娜面无表情的说道。 恩雅说道：“可是咱们趁此机会，肯定能拿下狮子领呀。” 塔希娜摇头：“他认为就算能打出去，也会很快被逼退，占据的所有领地都要吐出来，重新收缩防御圈。” 恩雅惊讶说道：“哪怕海盗和教廷都分身乏术？” 塔希娜点了点头，现在是个好机会，但却被罗曼坚决否定，他认为黑铁死而不僵，他想要让龙再飞一会。 现在不是冲破封锁圈的最好机会。 这是一场持久战。 黑铁大地要双线作战，其势必不长久。 拖！ 在拖延中发育。 等到马科尔无力维持封锁圈的时候，才是他们该出击的时候。 而到了那时，罗曼会兑现和白钢公主的承诺，将狮子领拱手送给她。 塔希娜毫不怀疑承诺的真伪。 她有王者视界，这是崇高血统赋予她的能力，与生俱来，看得清所有人的本性，没人能在她眼里掩饰得住。 父王的怯懦、派恩的澎湃、盖尔的欲望、莱恩的保守……以及马科尔的侵蚀、罗曼的野望、恩雅的纯粹…… 恩雅无疑身怀着某种远古血统，骄傲又固执，温良且勇敢，始终遵循着那个种族的优良传统，心灵纯粹如绿宝石——如果橡木大公肯对外联姻，诸王的公主都会动心。但橡木大公禁止任何人染指他们的血统。 罗曼就不行了，他性情深沉又热烈，手段强硬又残酷，默默推动着谁也不知道的计划，像是难以琢磨、无法揣测的黑珍珠。 她看不懂他，只能从细微处能察觉到罗曼的谋略和布局在所有人之上。 她从未怀疑过他的眼光，也没怀疑过他的战略部署。 塔希娜看得出罗曼在心底憋着一股狠劲儿，他心底激情澎湃，但外表却冷静沉稳，按部就班的推动着他的种种决策，不受外界和内心波动的影响。 她隐约感觉到，等到罗曼出手的时候，那场面必然会石破天惊。 在此之前，她和恩雅也只能暂居在丰饶城。 这里有吃有喝，也能练兵，其实日子还算舒坦。 黑铁和橡木精兵的日常消耗就是个恐怖数字，共计五百人的超凡单位不是所有人都养得起的，人吃马嚼，光吃不干，每天都要消化数十吨粮食物资。 更何况她还将小几百个奴隶招募成为了新兵，按照河谷的法子训练他们。 就算一个大伯爵也养不起这种规模的军队。 但丰饶城居然承受下来了，罗曼给她建设了支援营地，在供养河谷军的同时，每段时间都会给营地送来大量的物资，每次瓜果蔬菜采摘时，也会成车成车的运来。 而她也会在丰饶城有难的时候提供保护，有时候还要亲自披甲出战击退突袭者。 这也是援军驻军于此的意义。 …… 中古世界，消息滞后性很惊人，战争也是有滞后性的。有些战争的影响要等半个月、乃至一两个月才会体现出来。 铁郡战役是信仰之战，龙族信仰和诸神信仰的碰撞，双方打的你死我活，战死者就有五位数，光是龙族就陨落了不止一条，活下来的龙族大多数各个带伤。 海盗没打赢，憋了一股火。 教廷没打赢，同样有气。 在秋季快结束的时候，双方重新集结人马，再度于旷野决战，打了一场比先前烈度还要可怕的战役，整个战场都化作焦土，遍地死尸，血流成河。 罗曼也不意外，宗教的动员能力本来就比世俗政权强。 据他所知，无论是前世的黄巾军还是十字军，规模极大，炮灰打没了就重新摇人。 不同的是，原世界的大多数信徒是当气氛组的，没什么战斗力。但这个世界有超凡单位，信徒们的信仰更狂热，造成的伤亡也更惨烈。 因为铁郡那边的战争烈度太高，黑铁联军袭击丰饶城的频率都降低了很多。 以往是一天一次，各处出击，神出鬼没，到处搞破坏。 到现在几天一次，袭击路线也规律起来了，和丰饶城隐约有了默契感。 …… 第六年的冬季。 大地飘雪，万物皆寂。 “一年比一年冷……”罗曼伸手接住从窗口飘来的雪，手心一凉，雪瞬间融化。 他闭目沉思，脑海里浮现出这次凛冬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脸庞不由也开始冷峻起来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刚刚入冬，便迎来一场大雪，温度下降快的惊人，如今河面已有结冰的趋势。 “今年还得提高蜂窝煤的产量。”罗曼暗道。 这东西制造方便，石拱桥也在秋季的时候建好了，运输成本也极低。 何况，丰饶城的人口本就稠密，如果不能提供足够的燃料，就算冻不死人，也会把人冻坏的。 但白送也不行，那太傻蛋了。 罗曼准备弄些营销手段，比如谁要能推荐某个农民购买100块蜂窝煤，谁就能拿到20块蜂窝煤的介绍费。 这样应该能从这群笨蛋的手里扣出一些钱来。 “殿下，妮丽儿大人给您来信了。”这时，夏斯塔将鲸油封笺的信件递给罗曼。 丰饶城和海堡相隔甚远，而魔兽女巫要给丰饶城提供警戒作用，不能担当信使，于是罗曼遣她训练了乌鸦做信鸟。 罗曼扫了两眼，冷峻的脸庞有些融化。 “妮丽儿又给我造了一批船。” 造船是个漫长的周期，需要船匠和配套体系。 罗曼没准备小打小闹，一直想要大规模、大批量的制造船只。 几十艘不嫌少，几百艘也不嫌多。 小船要、大船也要、甚至还要能远渡重洋的超大船。 罗曼为此在海堡投入的资源不在少数，选拔了数十位使徒，带去了各种船舱的制造技能和图纸，时至今日，已有两三年。 曾经埋种子、浇水施肥，今年终于见到收获了。 如今在海堡的成品船就有上百艘了，现在规模化制造已经开动，明年还会翻倍。因为技术先进，所以质量可靠，船舱坚实，都经过了测试和航行。 但现在外部环境不好，海堡也不容易，夹缝生存，大规模的船队调动肯定会引起各方注意。 况且，罗曼现在也没有接收空间。 不过他也不着急。 今年不行，不等于明年不行。 这些船对他作用极大，意味着河水流经何处，他就能将大手伸到何处。 (本章完) 第414章 值得深思的理论 第414章 值得深思的理论 罗曼知道战争的本质是什么。 自古以来，战争比的就是战略物资的生产和投送能力。 物资投入不用多说，马车和火车的运输力不是一个档次的，调动起来也不是同级别的。 但罗曼没本事铺设轨道，也造不了蒸汽机。就算他能，没有五六年功夫，这些东西也是铺不出去的，况且要耗费他极大的时间精力。 罗曼清楚的意识到，他这两座城市、二十多万人口，仍处在农业社会的阶段，大多数人只有种地盖房的能力，尚不具备进入初级工业阶段的基础。 他能领先同时期的贵族国王，是因为进行了军队改革，重新设计了统治制度，给出先进技术，不断提高人均生产力。 古典时期，箭杆兵器的生产是长期过程，要好些年的持续产出，才能堆积出一场战争所需物资，消耗品用完了就没了，包括粮食也是，不可能加快生产速度。 而罗曼这边，更高的粮食亩产量，效率更高的生产流程，这就赋予河谷强大的持续作战能力。 河谷的造血能力超级快，上一批箭矢还没用完，下一批就制造出来了。 不过，运输力太低，就算生产再多，运不出去也白搭，没法支持对外作战。 在人类发展历史中，哪怕是到了现代社会，水运也是最廉价、最便利的运输途径。 有这些船，罗曼就不用再依靠过去从海盗那边收购的几十艘破烂长船了——那些长船的运输力只能拿来做生意，不能进行军事行动，哪天船底漏水都正常。 妮丽儿为了这些新船也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完全是偷着发育。 黑铁大地局势动荡，诸多势力夹杂在海盗和教廷的撕扯中，左伏右倒。哪怕海堡是独立领地也无法独善其身，外界有谣言说妮丽儿和河谷关系暧昧，这直接引来了教廷敌视，只是他们主力在北方战线，一直腾不出手。 而且海堡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好歹是一片大领地，三面环海，易守难攻。 妮丽儿大门一关，闭门造船，谁也不爱，暂时能坚持下去。 之所以说暂时，是因为海堡人现在天天吃海鲜鱼类，严重缺乏碳水和脂肪。 这一点办法都没有。 今年大旱非同寻常，大地干燥到冒烟，仅有两场不起眼的秋季小雨，到了冬季又迎来了大雪，各地全都遭殃，贵族都要勒紧裤腰带，粮食是买不到了。 罗曼这边倒是囤积了大量粮草，粮仓充足，但运不过去也没办法。 只能再苦一苦妮丽儿。 海堡并非没有好处，罗曼答应会激活更多的海堡血脉，让这股远古秘力重回海堡，恢复昔日景象。 罗曼对此毫不排斥。 反正都是使徒，培养深海者不失为另一种选择。 作为天命，罗曼能从更高维度提高使徒能力，或是提高面板属性，或是磨炼战斗本能，或是传授技能法术。 罗曼学法术的初衷就是学银月法术，组建银月骑士。 但实际上，就算不是银月骑士，罗曼的使徒们也是能掌握法术的。 如果资源足够，罗曼可以将他所有的使徒都打造成全身板甲、精通近战和远程的杀戮兵器。 就算资源不足，他也可以选择性的传授某些实用法术，用来赋予使徒更强的机动性和功能性。 这才是罗曼敢和诸神骑士作斗争的底气所在。 ……自从罗曼第一次进入幽梦后，好像真的和幽界建立了神秘联系。 这段时间来，他又多次进入那个深邃幽暗的虚幻世界。 罗曼察觉到这是有规律的。 其实，他真的很忙碌。 白天处理繁重的政务，夜晚则会进入【战场模拟】。 所谓【战场模拟】，就是将他和他的使徒投入过去的战场中，重新经历一遍又一遍的生死磨砺。 就目前来说，不是所有的使徒都是百战老兵，军队里三四千个使徒只能称得上十战老兵——最起码历经十次大规模战役，要么中途被杀退出战场、要么杀穿战场活到最后。 梦境战场经历的越多，使徒在现实世界也会有所成长。 这样做的好处毋庸置疑。 老兵作战素养高，极难减员。这也是河谷全员精锐、在正面战场无敌手的原因。 这全要归功于罗曼带着他们从一次次的模拟中趟出来的战斗经验。 基本上每晚必刷，有时候会把下副本当成睡觉，就算和夏斯塔、玛格丽特欢愉过后，有时候也会开几次副本。 而现在情况有所不同。 其中转变，可能真的是在罗曼掌握【冥想】的法术后。 当他真的睡眠、不带使徒下副本的时，就会自动进入幽梦的状态。 幽梦有时也会给他一些启示，譬如光怪陆离的景象、黑暗中的脚步声、某些深沉可怖的气息…… 有时则会什么信息都不给，就让他待在那个死寂又冰冷的黑暗世界。 理论上来说，幽梦是深邃之梦，做梦者都会伴有强烈的窒息感，就像是睡在潮湿阴冷的深海中，随着上浮而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呼吸，但罗曼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夏斯塔对此也很不解，只能归结于凡王者皆特殊。 毕竟，她觉得伊奥努斯陛下做幽梦时也不会要死要活的。 久而久之，罗曼对幽界也有了些基础的了解。 幽界是特殊维度，据说在阴影大潮还未淹没幽界前，它会冰冷的投影出物质世界的一切。学者和占星术士也会更容易的预测未来。 按照玛格丽特所说，现实世界干涉不到它。 但罗曼却曾见到幻影和钢铁组成的征战骑士、龙的影子，那些东西在幽界活跃、栩栩如生，龙族和诸神的战场恰好对应了现实世界的战争。 但玛格丽特又告诉他，那些幻影本就来自幽界。 征战骑士、宫廷女巫、非凡金属，谁敢断言他们的超凡伟力来自现实世界？ 夏斯塔却当场指出，她的雷霆老师还未逝世前就敢断言女巫法力源自自身。 这句尖锐又犀利的话精准的击中了玛格丽特。她许久不曾说话，话题也不了了之。 罗曼却觉得玛格丽特所说的理论值得深思。 (本章完) 第415章 先盖两座学校再说 第415章 先盖两座学校再说 人间的超凡伟力是来自幽界的投射，幽暗又深邃的折射出大地的一切——这是玛格丽特主张的理论。 但提出理论的并不是玛格丽特，而是一种远古说法。 弱小的凡人死了，灵魂会踏上亡者小径，前往死后世界。 而强大的征战骑士、宫廷女巫……这些超凡者们生前就能在幽界活动，只不过，那些行为通常是无意识的，只会重复现实世界的一切，就像是镜中的幻影。 玛格丽特认为那些钢铁幻影本质是超凡者映射在幽界的灵魂。 大地上所有具有超凡伟力的事物，都在幽界有一席之地。 如果说万物终有一死，那超凡者在生前就找好了在幽界的位置。 超凡者体内的能量、手里的魔钢武器、身上的山铜铠甲……等等，所有的超凡伟力都是来自幽界。 这种荒谬的理论没有多少支持者。 如果理论是真的，那么超凡者就不是人间的生命，而是一种幽界的生灵，幽界的幻影才是超凡者的本质。 这种邪门歪道自然不会被承认。 得不到大众认可的理论就会遭到排斥，玛格丽特也是。 别的女巫从不和她进行深度讨论。她被视作女巫中的异类、疯子。 罗曼觉得该理论值得深思的点在于：如果现实世界干涉不到幽界，而唯一能干涉到幽界的超凡力量又属于幽界自身。 那么对于幽界来说，现实世界又是什么？ 幽界诸神又是怎么看待人间大地的？ 罗曼有科学思维，科学最重要的是开明。 他从不否认客观事实，也不否认诸神真的存在。 但他知道。生产力低的社会无法诞生地上天国。 如果诸神能造就地上天国，那么说明诸神的生产力高于一切，就好像菲莉西雅姐妹的两发魔炮就是数百工人哼哧一天的劳动量。 可事实证明，诸神们的信徒仍生活在水深火热、饥寒交迫中，天上不会下粮食。 大多数人就算艰难的度过这场严冬，明年也会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饥荒。 那正是青黄不接的时期，那些底层民众因为饥饿，甚至会把来年的种子吃掉。 而诸神信徒和龙族信徒仍在为了传播信仰，进行奋不顾身的死战。 罗曼知道那些事情，但别无他法。 丰饶城仍在和马科尔的数十万军队对峙，前者一直在赢。 这种胜利对罗曼而言只是拖累，无端消耗他的资源，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马科尔深知这一点，他一直希望能用雄厚的黑铁家底拖到丰饶城崩溃，让罗曼无暇他顾，疲于奔命。 而罗曼也在拖，拖到马科尔承受不起驻军于此的代价。 这场对峙注定是漫长的。 在过去半年的时间里，双方都在全神贯注的对抗。 罗曼始终胜券在握。 秦国王翦率军灭楚，王翦坐拥六十万规模的军队，却选择坚壁自守，在楚国门口驻扎一年有余，愣是用秦国的充沛国力耗死了楚国。 打仗打的就是后勤。 几十万的脱产人口，秦国养了一年多，就为了蹲在你家门口，任谁看了不头皮发麻。 但是吧，不是罗曼看不起马科尔，就当前局势来说，除非教廷调转枪头，放弃北方战线，否则黑铁不可能耗得起他。 别说一年了，能撑过这个冬天都算马科尔统帅有方了。 …… “这个冬天……”罗曼将妮丽儿的信件放在桌上，低头嘀咕两句。 农业社会，看天吃饭。 冬天是农业停歇的季节。 底层农夫光是筹备取暖燃料和生活物资就竭尽全力了，冬天只能窝在家里，想方设法的降低能量消耗。 而罗曼治下，则是另一番样貌。 所有人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各项建设。 农业方面的劳动力回收，意味着罗曼能将他们投入别的项目中。 因为他们手停口停，不干活就只能坐吃山空，欠领主老爷的债还没还完呢，不努力怎么行。 农夫需要免费的食物，领主老爷需要免费的劳动力。 什么是天作之合？这就是天作之合！ …… 罗曼暗自盘算冬天的建设计划。再盖两座学校。依照丰饶城的发展速度，迟早会用上的，现在新生儿越来越多了。 医院也是，卫生所这东西多多益善。大蒜素的抗菌效果很强，那帮认识草药的辅助女巫和加林当医生，多少能看个小病小灾的。 养殖场呢？要不要再盖一座？但青储饲料是个问题，丰饶城的养殖规模到极限了吧，以后缺肉，就从草甸牧场那边拉过来就行了。 酿酒厂造一座。现在所有商品，就只有啤酒卖的最好，有时候甚至供不应求，干脆在丰饶城这边也盖一座酿酒厂。 还有军队发展，银月骑士已经有了一个中队的规模，还有什么提高军队战力的办法？让他们去碾压诸神骑士呢…… “罗曼！”就在罗曼思索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活泼的叫声。 罗曼转头望去，见到桑娜热情的朝他跑来。 桑娜的小麦色皮肤有种健康的活力，脸上的表情也充满欢喜。 “嘻嘻，我来看你了，没打扰你吧。”她笑的很灿烂，站在办公桌前。 罗曼招了招手，等她过来，伸手拂去桑娜头上的落雪，又整理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 她是骑马过来的，一路风尘仆仆。 “你今天休息？”他问道。 “莫妮卡老大说他们今天不会进攻，放我一天假。”桑娜回答。 她也在前线战场上，和罗曼所在的后方仅有十几公里，因而每次轮到她休息的时候都会跑来。 她有天赋，在正面战场没什么用，但在游击战里用处极大，是最优秀的斥候和哨兵，因而功勋卓著。 “那他们后续也不会进攻了。”罗曼说。 冬季不适合交战。 马科尔野战打不过他，决战打不过他，只能靠小股部队的骚扰战术，但这是无谓之举，被挫败过许多次。 桑娜一个人就能建立起五公里宽的警戒线，任何部队的行军都瞒不住她的感知力。 桑娜顺势坐在了罗曼的腿上。 她穿着轻便的黑羊毛衫，腰肢纤细，爆发力十足，皮肤很紧致，大腿也绷得紧紧的。 她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凝视他的眸子，望着他的脸庞，感觉浑身疲惫和寒冷一并褪去。 罗曼感觉桑娜的双手冰冷且粗糙，贴在他脸上，那老茧坚硬，是常年握剑所致，身上也沾染了股挥之不去的淡淡马粪味。 罗曼搂着桑娜的腰肢，繁重的政务需要调味剂，所以他不排斥女巫们对他的亲密动作。 但夏斯塔很矜持，玛格丽特憨憨的，她们极少主动，也早就不是少女心态了。 而桑娜不然，她年仅二十，仍然年轻，热情主动，是罗曼的第一位五星使徒，他很喜爱桑娜。 “怎么不去找格薇儿。”罗曼认为她俩关系极好。 格薇儿仍在温室，所有人都在保护她，罗曼至今也没有染指过她。 而桑娜早就饱经磨炼，驰骋战场，是个合格的游击战士。 “我想你了。”她笑嘻嘻的说。 “是嘛。”罗曼轻轻一笑。 桑娜认真的点头，眸子转了转，贴在罗曼耳边小声问道：“卡奥是不是又变强了。” 她和所有人都处得来，每个人对她的评价都很高，但唯独卡奥不行。 这对兄妹势同水火，卡奥从不承认桑娜，而桑娜也牢记卡奥的拳脚。 她发誓要打败强势冷硬的卡奥，让他体会曾经她的痛苦。 “是啊。”罗曼点了点头，他将卡奥从三阶提升到了四阶，付出了不少的资源。 “我也要……”桑娜可怜兮兮的望着罗曼。 “你要什么？” “什么都要。”女巫俯下身来 罗曼轻轻的摸着她的脑袋。 这是计划内的，现在使徒的平均练度都提升上来了，罗曼暂时不准备招募新使徒，是时候拉一拉高端战力了。 不止是卡奥。格林、亚伦、纳森等人，也都晋升四阶了。 而迪克和杰特两人更是五阶骑士了。 罗曼拿起铅笔，将建设方案在纸上一一列出。 先盖两座学校再说…… (本章完) 第416章 莱莎对她真的很重要 第416章 莱莎对她真的很重要 罗曼来到这里的第一年就进行了集中教育。 他创办庄园学校，最初的教师仅有两人，所有不满十五岁的孩子都要受教育。 而现在，六年过去。 学校的规模早就不是小打小闹了，而是涉及五位数人口的超级大单位。 每隔半年都要建设新的学校。 到了现在，共有十来座学校，分散在起源、丰饶两座城市的各处，承担教育的职能。 每天都有数千名学生在各个学校的教室写数识字。 每月都有考试成绩合格的毕业生走出校门。 这些毕业生很年轻。 有些人甚至不满十岁，性格各异，鱼龙混杂。 但他们通过了基础教育，也懂得了单词和数字。 罗曼又让他们参与管理，培养能力，在工作中学习各项技能。 组织劳动、人口统计、物资分配、宣传法律、调解矛盾、乃至应急管理等…… 这些年来，他们参与各项工作，最开始是当实习生学徒，再成为某个岗位的管理者。 他们就这样在罗曼的眼皮子底下逐渐成长起来。 因为，两座城市合起来才二十多万的人口。 罗曼能待在办公桌前的时间其实极少，大多数时候，他都像是将军那样去视察各地的工作场地。 小到油盐酱醋、大到农业养殖。 某些重要如煤铁镇、金矿等场所，罗曼每年都要视察多次，时刻矫正错误，确保前进方向的正确性。 这意味着，那些孩子在毕业后每年也要和罗曼打交道，甚至有年幼的使徒也混在人群中，用充满憧憬的眼神望着他。 他们受罗曼的教导和影响。 参观军队的训练、饮食和演习。 参加农业的播种、施肥和收获。 并且，在这种实践环境中耳濡目染。 没毕业，罗曼是他们的校长。毕业后，罗曼是他们的上级。 长此以往，这些人就是罗曼最可靠的统治班底，对他颁发的政令都坚信不疑。 曾经，罗曼统治基础是来自他的贵族血脉、公爵册封。 但这新一代的眼里，罗曼的统治基础是来自于他自身。 五年前的十岁孩子，五年后就是十五岁，十年后就是二十岁。 事实上，第一批毕业生，现在已脱离实习生的身份，领上了公务员的薪资，成为罗曼所构筑的社会中的中坚力量。 当然，其中也有被淘汰的学生。 或是品行不端，或是犯下大错。 因为种种原因，淘汰者被罗曼亲手踢出了行政班子。 但这不等于他们是废物，事实上，任何识字者，本身存在就是在为社会贡献力量。 虽说罗曼也很重视军队教育。 白天锻炼、晚上识字。 对于士兵来说，等于每天日常任务，他们也能承担管理民众的职能，并且效率奇高。 但军队是军队，是要上战场的，会战死沙场，会随着局势的变化而调往别处。 何况，光是定时训练时间就占据了军队大多数精力——士兵一个月不训练，战斗力就要下降两成。 要长期统治，还是离不开纯粹的文职人员。 扫盲运动越彻底，时间越久，罗曼横扫天下的速度也就越快。 罗曼画好的建筑图纸，刚刚递出，转眼便化作两座学校拔地而起。 他阅览各所学校递上来的报告文件，发现这个季度又多了五百来个毕业生，能看懂书面用语，并且写出来。这些孩子现在未经磨砺，但参与工作四五年后，就会懂得如何组织人手、管理民众了。 加速！ 一切都加速！ 速度才是唯一神！ …… 这个冬天冷的可怕。 但终是度过了。 从某个瞬间开始。 大地悄然融冰化雪…… 第七年的春季缓步到来…… 乌鸦在寒风追逐中落在萌发嫩芽的枝头上，蜷缩在树洞里过冬的松鼠探出头来，河面咔嚓破碎，鱼儿跃出水面，欢快的奔涌。 格薇儿牵着小毛驴，和银月莱莎漫步在起源城的春季麦田间。 她最喜欢的就是这里的石板道路了。 盆地的田间风景煞是美丽，充满乡间泥土风情。 起源城的居民了大力气，最终铺设了数百公里长度的砂砾和碎石。 道路纵横交错，规律明朗，从高处俯瞰，能见到它将辽阔农田切割成匀称的长方块，每个方块都有数十亩地。 石板取自岗岩和石灰岩，是众多石匠用铁楔和铁锤敲击而成。 雨天不存水，会流向水渠。 化雪时期也不用担心地面泥泞不堪、鞋底沉重。 “格薇儿大人，祝您健康。”路过的农夫摘帽致敬。 “你也健康。” “格薇儿大人，感谢您带来的丰收奇迹。”又有一位农夫说。 “是罗曼让我做的。” “宽容仁慈的领主殿下，愿他的恩赐祝福永远如太阳那样照耀着我们。” 他们的感激发自肺腑，但得到过训斥，不敢打扰格薇儿，只是和她擦肩而过说一句话，便又匆匆离开。 他们扛着锄头和铁锹，要去水田那边劳作。 而格薇儿却结束了试验田那边的赐福工作，正在前往丰饶城的路上，和他们背道而驰。 “莱莎，你要走了吗？”格薇儿望向银月莱莎的眼神有些不舍。 但这道指令是罗曼和先知共同作出的决定。 莱莎轻声道：“我将前往北方，唤醒我们那位沉睡的姐妹。” 她刚来时身轻言微，是不起眼的辅助女巫，罗曼将她要来，只为了协助格薇儿的工作。 时至今日，她摇身一变，能在女巫林位列席位，成为罗曼的近侍之一，但却没有超越格薇儿，仍然是她的辅助。 席位女巫级别的辅助，让格薇儿发生了蜕变。 她的法术效果提高了一个档次。 快速回蓝，技能冷却时间减半。 格薇儿充分明白了什么叫出了圣杯的奶妈。 浑厚的法力让她能无底线的挥霍法术，以前每年只有播种的时候，她才会施法一次，提高产量，而现在提升到了两到三次。 水稻这种一年两熟的作物，格薇儿多次施法，更是将产量提升到了当前的极限。 根据预计，今年的水稻亩产最低也有五百斤，部分可达七八百多斤。 当然，如此巨大的产能，这对格薇儿也是沉重负担。 因为她一个人要负担数十万亩土地的作物种子。 莱莎对她真的很重要。 “殿下说了，我离开后，他会派遣精通银月法术的施法者前来协助你，而且，格薇儿，你不必再继续提高产量。接下来，只要保持当前的良种不退化就可以了。” (本章完) 第417章 撤兵 第417章 撤兵 粮食产量的提升是有极限的。 不是作物基因的极限，而是外部环境的极限。 小麦、、甘蔗、蔬菜等作物或许还有提升的潜力。 但水稻这东西经过多轮育种祝福，该提升的方向早就提升了。 现在起源城水稻能高产，完全是依靠优良的基因。 而虫害、肥料、土壤、气候，都是减产的外部因素，和作物品种基因无关。 越接近极限，格薇儿的施法效果就越弱。 要突破极限的方法不是没有。 开发农药、合成肥料、科学密植、杂交培育……就能突破当前极限，继续提高农业收成。 罗曼没这些条件，继续增产是奢望，只能让格薇儿保证筛选出来的良好性状不退化。 …… 两人并肩踏上石拱桥，穿过卫兵看守的关隘。 这时，她们听到背后传来纷乱的铁蹄声。 莱莎是最先察觉到的。她回首望去，皱了皱眉，见到一队银甲骑士策马而来。 银月骑士远强于普通的征战骑士，成本高昂，是罗曼的最强武装，平时不轻易出动，更何况成队出现。 “莱莎女士！”带队骑士勒住缰绳向她敬礼。“格薇儿！”骑士又望向格薇儿。 “格林哥哥！”格薇儿表情有些惊讶，和印象里吊儿郎当的格林不同，此刻他披着银甲，高洁挺拔。 莱莎问：“格林大人，你们去哪？” “我负责将他们带到殿下面前。”格林答道，“接下来就不知道了。” 莱莎若有所思。 …… 他们来到了丰饶城堡，罗曼就在城堡大厅等候他们。 一众银月骑士留守外面，格林和副队长赫尔曼步入大厅，同行者还有格薇儿和莱莎。 刚进来就见到罗曼坐在主座，只手托腮，悄然沉思。 别的女巫都从军营回来，如今坐在两侧。 此刻氛围沉寂，空气像是凝固。 格薇儿瞧见桑娜坐在不起眼的位置，冲她挤眉弄眼。 格薇儿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悄悄脱离队伍，来到桑娜身边。 “殿下。”莱莎躬身道。 罗曼回神，望着莱莎，蓦然一叹。 “老实说，我不想让你去挽冬大地。” 瓦莉娅在北方沉睡数年，先知希望能将她唤醒。而这离不开银月宝石。 知晓此事的一瞬间，罗曼甚至觉得，先知帮助他谋划银月宝石，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唤醒瓦莉娅。 那位体内流淌着巨人血脉的寒霜女巫。 罗曼早就听过瓦莉娅的事迹。 七年前，夏斯塔骑乘巨鹰，孤身远赴挽冬大地，寻找奇迹，最终将瓦莉娅带回女巫林。 后来，瓦莉娅在圣城一役发挥了极大作用，在最后关头，她带着同伴杀出了圣城，自身也濒临死亡，不得不陷入沉睡，永封冰棺。 瓦莉娅即便不施法，肉身素质也能媲美一位高阶骑士。 这本是极好的事情。 毕竟，罗曼从不吝惜投资，以求在未来得到更大的回报。 但先知在信中预言，此事凶多吉少，风险很高，潜藏在极北冰原的孽物会露出爪牙，暗中作祟，大概率得不到好的结果。 现在的局势不是七年前了，不可能孤身一人前往苍月，就把事情给办了。大地动荡不休，挽冬大地在多年前就发生动乱，罗曼的早期奴隶就有挽冬人，意外因素太多了。 这是一次彻头彻尾的远行，前往异国，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回来的。 “我听从您的安排。”莱莎从善如流。 “我已答应了，会派遣银月骑士和你的姐妹和你同行。” 先知非常重视瓦莉娅，哪怕有风险，也希望罗曼尝试。 莱莎不解问道：“可是，通往外界的路不是被封锁了吗？” 成建制的银月骑士也绝无可能突破重围。就算突破也没用，会死于后续的追杀。 罗曼的脸庞顿时有所缓和，他的手指轻点桌上的战报。 “马科尔开始退兵了。” 双方对峙大半年，耗时良久，打了两场大规模战役、数不清的小规模战役。 但严酷的冬季过去后，黑铁终于坚持不住了。 准确来说，是一众黑铁贵族坚持不住了。 种种迹象显示，联军分崩离析，一支又一支的贵族带着自家武装力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狮子领。 黑铁王和教宗联合起来的威势极大，但这种威严是有损耗的，一次又一次的失利，使得大量贵族再难对黑堡言听计从。 打了那么久，费钱费粮，没有好处，爷不陪你玩了！ 大量贵族撤兵，石堡和狮子领的兵力独木难支，马科尔也呆不长了。 这消息也是罗曼答应赌一把的原因。 格林问道：“我也要去吗？” “不，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格林是罗曼的左膀右臂，此次远派可能长达三五月，他不可能把格林放出去那么久。 “赫尔曼你带着二十位银月骑士……以及女巫格温、莫妮卡、泽尔达、萨亚、伊尔莎……”罗曼依次望去，慢慢说出这些名字。 “咣当！” 罗曼转头望去，脸色有些发黑。 他在台上说正事，桑娜和格薇儿底下在玩抢椅子的游戏，你挤我、我挤你，结果椅子倒下，两个人也摔成一团，赶忙爬起来，立定站好。 “都怪你……”桑娜小声说。 格薇儿瞪大眼睛，“是你用劲太大了。” 听到两人还在互相推卸责任，罗曼眉头直跳。 “出去！”他说。 “殿下，您还没说完呢，我也要去吗？”桑娜心虚问道。 坏了，惹出乱子了，还好卡奥不在，不然又要挨骂了。 “出去！”罗曼冰冷的望着她。 名单上本来是有桑娜的，她的天赋能帮助远派部队避开很多麻烦，是最优秀的路探和斥候，战斗力也不弱。 但现在看来，她还是太年轻了。 “是……”桑娜脸色发苦，只好告退离开大厅。 “那我也走了。”格薇儿见到场内所有人都在望着她，小声说了句，仓皇逃离现场。 两人离开后，罗曼继续说道：“凯拉和芙琳娜也去吧。” 一个能飞行，一个大规模音攻，应该有用。 特种大队长带着二十个银月骑士，外加七个中阶战斗女巫，还有掌握银月宝石的莱莎，这个级别的武力足够强行进攻中等贵族的城堡了。 (本章完) 第418章 让这片大地燃烧 第418章 让这片大地燃烧 罗曼成为领主的第七年。 这年春季。黑铁王和教宗用来钳制罗曼的防线四分五裂，河谷有了喘息的空间。 罗曼没有任何耽搁。 他先是安排了一支远征队前往挽冬。 然后又召开了一场全体军事会议。 大队长及以上的将领全都出席。 罗曼在会议上仅有一个指令！ 那就是天命已至！ …… 罗曼站在王座前，英姿挺拔，眸光如炬，话语肃穆且神圣。 “囚禁我们的最后一道枷锁消失了，但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诸位！我们有能力让这片土地重新开始，让这个世界从头来过！ “自征服者在世恒古未有，新纪元的诞生就在你我之手。 “无须质疑，此昭昭天命之义——将所有土地尽取并纳入我的统治范围内。 “我们不必去拯救这片腐朽落后的大地。 “它已病入膏肓！沉疴积弊！充斥野蛮和压迫！再无挽救的可能！ “现在，我将以天命秩序的名义！打破奴役枷锁！驱散黑暗天空！开辟一个开明且理性、正义且公平的世界！ “我们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去完成它！去开辟它！ “若不如此，我们的同族就得继续在黑暗中痛苦的沉沦着，从父到子，饱受压迫和奴役，直到三四代也见不到黎明！ “天命的重担就落在你我的身上！ “我们是时候去做我们该做的事情了！ “我们距离重塑大地秩序、驱逐无知的旧夜时代，只有一步之遥！只有一步！！” 罗曼奋力的挥舞右拳，像是雄狮般怒吼： “让我们的军团发起进攻吧！ “让战争从这里开启吧！！ “让火焰熊熊燃烧吧！ “让战火在这片大地尽情燃烧吧！烧尽一切腐朽！烧死一切顽疾！！” …… 这是一次大规模的领土扩张行动。 河谷的兵力几乎倾巢而出。 数千战士列队出发，目标仅有一个——狮子领！ 罗曼没有分兵作战，准备先啃掉狮子领这块硬骨头。 河谷的后勤撑不起来多线作战是一方面。 菲林家族在众多黑铁贵族的势力序列中属于上层又是另一方面。 军队和物资全面调动，使得两座城市都承受了极大的行政压力。 和过去不同，这次是长期的异地作战，要驻扎许久。 就连罗曼也不知道，这次的出征何时能回来。 这次浩浩荡荡的出征，路上始终有一大批的居民在跟随、围观。 罗曼的领地上，军民的比例始终很高。 二十多万的总人口，罗曼来来回回选了一万六七千名个青年参军。 但因为历年的高强度大战，如今活着的战士不足一万。 这意味着所有身体健康的适龄男性都在军队里。 同时，这些士兵基本成家立业了。 两三年前参军的士兵甚至有孩子了，他们背后能扯出几万名家属。如果算上死去的士兵，就算小十万名家属都不奇怪。 为了照顾这些人的情绪，罗曼下令停工三天，让家属和士兵做最后的告别。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家属虽有不舍，但并没有担忧和害怕。 原因也很简单——那些战士都是穷人家的孩子。 对穷人来说，贫穷和奴役比死亡更可怕。 …… 年迈的塔玛握住儿子的手，她年近四十，脸庞黝黑，沟壑纵横。 她说：“埃蒙德啊，你要给领主老爷好好打仗，在战场上要好好杀人。” “母亲，你该叫殿下的。”近卫中队长、埃蒙德再次纠正。他们以前生活在康德伯爵的统治下，后来到了河谷，那时罗曼还没封王，所有人都喊他领主老爷，他们也是。 “对、对！没有殿下，哪有现在的咱们，埃蒙德，你要知恩图报啊。”母亲叮嘱道。 “我会的。”这是儿子出征前，和母亲说的最后一句。 …… 布蕾妮紧紧拥抱着丈夫，抬头亲吻着他的脸庞。 她在他耳边说道：“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我尽量……”伊沃尔认真回答，他看了眼自己的儿子，那个仅有一岁多，站也站不稳的孩子，眼神懵懂。 “如果我回不来，要把咱们的孩子抚养长大。”伊沃尔对死后之事没有任何顾虑。 他知道，他们所信仰的殿下会安排好所有的事情。 …… “你的两个哥哥死在了战场上，他们是为了殿下而死，也是为了我们而死。现在轮到你了，不要逃跑，否则我会打断你的腿。”父亲对他说道。 莱纳是个刚入伍半年的新兵，年龄不足十七，他脑袋尖尖的，但四肢发达，被学校淘汰后就参军了，迄今只打了一些小规模的战役，甚至没亲手杀死过人。 战友们都喊他‘呆呆的莱纳’。 “一切行动听指挥、一切缴获……”莱纳呆呆的点着头，他经历的少，对这次出征充满恐惧，心底不断的默念军队纪律。 …… “博特，跟上！赫尔，归队……老乡们，你们也回去吧。”艾德大声提醒着队员。 他是极少数没有家属的战士，亦是第十三普通大队的大队长。 这支大队在那场阻击战中损伤过半，原本300人的满编，现在仅有百余人。 罗曼并没有取消这支队伍的编队序号。 因为，别的大队编制也出现了空缺，一些倒霉的中队长和小队长手底下就仅有几个士兵，算得上光杆司令。 罗曼告诉他们，外界都是兵源，只要找到合适的年轻人，便能直接入伍。 是的，罗曼把征兵权放出去了。 但只能满编，不能超编。 罗曼在每个大队都安排了一名智库，所有入伍的新兵都得经过智库的筛选，若是遇到逃兵和不服管控者，智库也有权开除后者军籍，确保战士的忠诚度和军队的纯粹性。 一些不舍的家属送出了十余里，最终在一众士官的劝解下回去了。 罗曼也在送行者的行列内，也是最后离开的人，他得给出征的军队做个榜样。 罗曼望着行军的大部队，心情极好，淡笑道：“这次行动可没有凯旋的说法，你们要南征北战了。” 格林道：“战争是所有征战骑士的归宿。” 亚伦却问：“那你呢？” 罗曼摇头说道：“现在不行，亚伦，我得盯着点龙族，免得家被偷了。” 他又稍作思虑，拍了拍亚伦的肩膀。 “这样，等你们平定狮子领，我抽空去看你们。” 格林笑道：“那你把双子女巫喊来，我们最迟半个月就能把菲林伯爵的城堡变成你的……” 一双锋锐的视线从后方扫来，格林如芒在背，立刻改口道：“变成公主殿下的行宫。” 他们都知晓，狮子领乃是伊奥塔希娜的囊中之物，亦是罗曼亲手所赠，借此来感谢白钢公主带来的无私援助。 罗曼对着走过来的塔希娜说道：“塔希娜殿下，你大展宏图的时候到了。” “你很守信。” “我从不凭空许诺。” “罗曼勋爵，你的天命秩序更令我大开眼界，你要用这个对抗诸神秩序吗？切勿忘记，诸神仍是这个时代的最大秩序！不知最后你我谁能幸存。” “公主，世人皆是时代的奴隶，而我却要奴役这个时代。” 伊奥塔希娜深深的注视着罗曼，像是要将他的面孔刻在眼睛里。 最终，她轻轻点头：“再会，罗曼勋爵。” (本章完) 第419章 体系化的强大 第419章 体系化的强大 狮子领。 菲林伯爵刚送走了皮埃尔爵士的随行部队。 这位爵士和他意气相投，这段时间相处的很融洽。 他屡作挽留，但后者去意已决。 说实在的，菲林伯爵能理解他们离去的原因，粮草消耗甚巨，士兵浑噩颓废，纵使教士如何鼓舞，也无法唤醒他们的灵魂。 私底下有人说他们中了亵渎者的魔咒。 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悄然攫取了士兵们的灵魂，使得他们斗志全无、四肢发软。 他们信誓旦旦的表示，这必定是超凡力量在作祟！ 若是征召兵如此倒也罢了，但为数不少的征战骑士也出现了这种情况，开始消极应战。 征战骑士理应无所畏惧。 但现在他们绝望的发现了一个事实—— 面对众多板甲战士组成的步战军团时，无论征战骑士发起怎样的冲锋都无济于事。 征战骑士暗自诅咒那不是人间的部队，而是亵渎者从地狱带来邪恶孽物，圣座殿下应该让他的诸神骑士出动。 皮埃尔爵士临走前劝他自求多福。 这是一句好心的劝诫，但落到菲林伯爵耳中格外刺耳，像是命不久矣的病人骤闻噩耗。 皮埃尔等贵族离开后，狮子领就仅有伯爵兵力、佣兵岛民、以及马科尔带来的军队了。 听着兵力众多，但他们的对手是亵渎者那个暴君。 “老爷，马科尔大人说有事要见您。”城堡总管找到了他。 菲林伯爵闻言，脸色深沉，心中阴霾涌动。 “我这就去！” 他快速前往城堡，心中祈祷诸神别让最坏的事情发生。 但现实不以人的意志转移。 马科尔面如礁石，皮肤粗糙且蜕皮，有着海藻般的蓝发，就在主厅对伯爵说。 “菲林大人，我也要离开了。” “这、这怎么行！”伯爵惊道，“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 马科尔是联军统帅，他带来的兵力来自石堡，面对亵渎者时也能保持战力的部队，也是狮子领如今最大的依仗。 一旦马科尔也撤兵，狮子领将孤立无援。 “沼泽佣兵和群岛的岛民会协助你，只要你许诺利益，比如土地和骑士封号。” 伯爵大人满是愤慨：“但您更清楚，那些人不可信任，他们会为了钱和地位去杀人，但不会为此而去送死。” “那就看您的抉择了。”马科尔的脸庞像是被海水侵蚀，黑蓝色的眼眸如暗夜潮水。 “不行！我没办法去对抗那个暴君……”伯爵狂躁不安，他绝不答应此事，愤怒的情绪空前高涨。 伯爵大人猛然间见到那双黑蓝色的眼睛，怒火瞬间熄灭，他只感觉无法呼吸，像是溺水了，被海蛇勒住脖子，陷入幽暗的深海。 直到马科尔移开视线，菲林伯爵后背满是冷汗，表情惊惧。 他意识到那是来自怒潮血脉的力量。 “我祈求您，大人。”他转而哀求道，“我什么都肯做，只要不让我去独自面对那个暴君。” 马科尔摇头，“我失败了，父亲大人和我的妻子赫娜都在写信召我回去。” 马科尔眉头紧锁。 他从小就极为出色，能征善战，成年后统帅一方，从未经历过如此惨败。 正战打不赢、野战打不赢，就算将惊涛骑士压上去，也找不到破绽。 他觉得那支军团像是来自传说中的古神奥，如史诗般纪律严明、进退有度…… 要击败他们，需要另辟蹊径……马科尔暗暗下定决心。 听到是那位怒潮之王的手令，伯爵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黑堡王不通政务，派恩公爵如今是名副其实的黑铁摄政王。 他一手引导了教廷势力镇守北方战线，对抗龙族。 为了击垮亵渎者，统合诸多贵族，给狮子领提供源源不断的后勤援助。 前者成功了，诸神成功在铁郡抵御了龙王之怒。 而后者却失败了，联军拿那座偏僻之城无可奈何。 到了现在，粮草也供应不上了。 事实上，在冬天的时候，他们就断粮了。 去年大旱，黑铁大地大部分区域全都减产，乃至颗粒无收，他们全靠勒紧肚子度日，不想再发起进攻了。 马科尔这次要带走来自石堡的一万多名士兵，不能继续和罗曼对峙下去，不然真的会饿死人的。 伯爵对此事心知肚明，但却无法接受他成为弃子的事实。 马科尔很快离开了狮子领，只留下驻地里的一地狼藉和一些混吃等死的无名佣兵。 菲林伯爵脸色苍白，绝望又冰冷的望着马科尔渐渐远去的背影。 …… 谁也没料到罗曼的反击来的竟如此迅猛，就像是压到极致的弹簧。 最后一批贵族军队刚离开不久，亵渎者便大举进攻了。 和暴君做邻居是不幸的。 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给你一拳。 康德伯爵对此深有体会，他在城堡里睡得好好的，忽然就被罗曼劫了村子，两年后更是被逼的背井离乡、被迫远走。 罗曼不知道菲林伯爵会作出怎样的抉择。 因为这一点都不重要。 现在他的欲望超级强烈！ 扩张！ 狠狠地扩张！ 他在穷山沟里发育七年了，其中六年都在开荒种地，要什么没什么，能辗转腾挪的空间太小！ 是时候去占据更富饶的土地了！ 河谷军人均素养极高，只要披甲，全员都是一阶的步战骑士，接受了两三年的高强度体能训练，有些老兵甚至训练了六七年，战场存活率极高。 更重要的是，编制体系、战术动作、兵种细分、组织度、装备全面，全都没有短板。 罗曼从不在乎个人勇武。 因为体系化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在如今的中古时代，河谷军就是大地巅峰战力！ 杰特把军队打散，分成数十个进攻点，以中队为单位发起进攻，彼此保持沟通，形成节点式的包围网。 数十个进攻点都朝着狮子领的核心城堡挺进，而余下部队则作为支援。 河谷军的基层构建很完善，调动的时候自由又灵活。 狮子领的守备力量还是有的，既有本土兵力，也有外来兵力，如佣兵和自由骑手等。 但他们面对河谷的钢铁超人全都哑巴了。 哪怕一个中队仅有六十人，也能把六百人吊起来打。 跟我河谷战神拼？你有这个实力吗？ (本章完) 第420章 开恩 第420章 开恩 这次是人数最多的近卫大队打前锋。 但近卫中队长埃蒙德没有遭到任何阻拦。 瞭望塔的卫兵们早就不知所踪。 他带着士兵们来到这个破落的村子——在狮子领的边境，这样的村落足有十来个。 他们早就习惯红墙房屋，石板硬路带来的便利。 无论是起源城、还是丰饶城，人们生活的环境干净又卫生，一切井然有序。 所以，见到这个贫穷枯败的边境村子时，错乱感陡然将埃蒙德和他的士兵全都拉回到了多年前。 从泥坑里长大的孩子，在上岸洗干净身体后，又回到了肮脏的泥潭里。 一股难言的恶臭和肮脏充斥他们的感官，令他们有些不适。 他们意识到，这才是这片大地的真实面貌。 罗曼殿下统治以外的地方的真实样子…… 前些时日下了小雨，所以他们来时的路泥泞不堪，军鞋底沾满了厚重的黏土，刚用裸露的树根奋力蹭掉泥巴，没走两步路，转眼鞋底又塞满了厚厚一层。 而这里的环境更恶劣。 树枝和茅草搭建的窝棚，散布在各处，显得村子布局凌乱。 凋敝又衰败，景象凄凉，没有人气可言。 在田边，有个可怜的人在用力推动着木制的犁具，此人浑身破烂，穿着粗麻布，浑身沾满了厚重的泥点子。 埃蒙德远远看了眼，没有理会那人。 那人也没有对这支近卫中队的到来有所反应。整个人透着哀大莫过于心死的麻木感。 埃蒙德挥了挥手，两个小队长分别带着12个士兵，兵分两路，进村检查这里的具体情况，而其余的人则继续跟在他背后。 埃蒙德往前走了两步，进村不久后。 他见到一个老女人孤零零的坐在门口，头发白，穿着不合身的麻布裙，裸露的双脚长满了老茧和疮口。 埃蒙德上前去，蹲下来问道，“这里的卫兵呢？” 他身上穿着简易板甲、带着闪闪发亮的近卫头盔，仅有四肢关节处没被覆盖，身高体壮，威风凛凛，士兵们体格不如他，但也都显得很魁梧。 埃蒙德蹲下来时，刚好和老女人视线持平。 “走了，他们说魔鬼来了，都走了，他们不敢和魔鬼战斗，只会在我们面前耍威风。” 老女人褐色眼睛十分空洞，盯着他和他背后的那群士兵，语气带着笃定和憎恶，仿佛在说谁是魔鬼不言而喻。 埃蒙德并无愤怒。 他清楚的知道，这些人尚未沐浴到殿下的恩泽，对他们有所误解也很正常。 他又问：“那你为什么不走？” “粮食都没了，种子也没有了，你们这群魔鬼派来的老鼠，要抢走什么就抢吧。” 她指了指窝棚里发霉的稻草、破烂的家具。 她的儿女们如今逃走了，她不害怕眼前的人，也不害怕他们锋利的兵器。 “就只有这些了。”她说。“骑士老爷，你不高兴就杀了我吧，我的尸体或许能填满你的胃。” 老女人恶毒的诅咒，将埃蒙德当成了征战骑士。 但河谷体系里早就没了这个说法，征战骑士的制度太落后，他们在训练时接受的是另一种军队思想。 这时，埃蒙德背后传来脚步声，一个小队长拖着泥泞的双脚向他报告。 “报告！中队，查过了，没埋伏，只有一些鳏寡。” 紧接着，另一个小队长也纷纷带兵回来了，得出同样的结论。 “现在这里还有多少人。” 两个小队长互相对了一番。 他们回答道：“大概有五十个……没见到青壮……有几个小孩。” 埃蒙德闻言站起来，他环顾村落，摸了摸下巴。 根据房屋的数量，他目测这座村子最多应该有三五百人的样子，现在还剩五十个人口，说是十室九空也不过分了。 交税、服役、战乱、旱灾…… 这个勉强活下去的村子摧残到了如今的地步，荒凉凄惨。去年大旱，更是摧毁了原本就极低的生产潜力。 很明显，这里的领主选择放弃边境村子了。 没有种子，意味着这个农村再无活路。 找野生蘑菇、挖野菜或许能继续挣扎，但大部分人必定撑不过今年夏天。 “中队，现在咋办？”某个小队长低声问道。 “杰特团长和卡奥总队给咱们的命令是什么？” 那人答道：“找到居住地点，然后暂时安置下来。” 埃蒙德对众人说道：“那你们还不把这里所有人都聚集到这里。” 他们是全面入侵，但并不意味着所有军队都要一路打到菲林城堡。 每支中队接到的命令就是就地驻扎。 士兵们依法照做，但村民聚集的速度却很慢，部分鳏寡行动不便，长久的饥饿使得他们身体无力，而且态度不情不愿。 有些小孩子也同样如此，士兵不得不抱着孩子来到这里。 他们询问后，知晓这些孩子早没了父母，沦为孤儿。 埃蒙德搬来一块两百斤重的石头，放在角落站上去。 等到人群在他面前聚集后，便掏出一份宣告状，开始演讲。 “我是埃蒙德·福特，效忠于尊贵的罗曼·裂甲，这位殿下乃是裂甲之子、河谷之王、黑铁勋爵、七国守护、战争之手、永不败者以及我最尊贵的主人…… “你们的主人，菲林伯爵乃是黑铁叛逆者，发动这场有违征服者秩序的战争，罗曼殿下和白钢公主塔希娜殿下共同挫败了谋乱者的阴谋。 “白钢公主殿下宣布：她将以黑铁王座继承人、征服者后裔的身份，宣布剥夺菲林伯爵的一切权力！ “罗曼殿下同样宣布：这片狮子领的土地，从河流到山丘、从森林到农田，一切归于伊奥塔希娜殿下的统治！” 事实真是如此吗？埃蒙德暗想。 那位冰冷美丽的红发公主只怕早就洞悉一切了。 村民们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场权力的更替，像是事不关己。 一切荣耀和土地皆属于贵族，如今它的所有者只是换了个名字。 哪怕这个名字属于黑铁公主。 哪怕她宣称这里的土地都属于她。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过去的主人、菲林领主，为了解决军队消耗这个无底洞，派遣佣兵搜刮了这里的每一粒粮食，连种子都拿走了。 他们被抛弃了，只能待在这里苟延残喘，忍受饥饿的折磨，并且已有好多人没有度过冬天，全都饿死了。 现在，村子是彻头彻尾的烂摊子。 农民是土地的奴隶，世代依附于土地。 土地荒废了，他们的生命也到头了。 死在魔鬼的手上，对他们来说，或许是个解脱…… 埃蒙德大声宣布：“现在，这里的土地都属于塔希娜殿下了。 “而我们的河谷之王、黑铁勋爵、七国守护、世间最伟大的罗曼殿下！会资助狮子领的重建计划。 “诸位啊！我们伟大的罗曼殿下即将开恩！他即将对你们开恩！！ “他会雇用你们，只要你们种一天地，干一天活，他每天会对你们发放两斤重的干面包、一斤蔬菜、” 埃蒙德挥舞着右手的演讲声音在空地上被冷风吹散了，转瞬即逝，就像是从未存在过。 农民们神情麻木、呆滞又僵硬，像是没听到、又像是听错了。 自从去年大旱，粮种被抢，他们的心就死了。 埃蒙德寂静不动，士兵们同样寂静不动。 直到许久后，村民们干涸的眼睛深处陡然涌现出一股活力。 笼罩天空的乌云射出了一缕淡淡的光辉。 新生的泉水从干裂的大地汩汩涌出，顺着密布的裂纹滋润整片大地。 那是新的希望，新的活路，新的未来。 (本章完) 第421章 我在等体系成型？你们在等什么？ 第421章 我在等体系成型？你们在等什么？ 丰饶城堡。 罗曼对一众行政官员说道：“他们手里的牌打完了，现在该我们了。” 狮子领现在的防备力量一片糜烂。 菲林伯爵对他的领地失去了掌控力。 河谷战士跑马圈地。短短两三天，便势如破竹的侵吞了数十个村庄。 直接将大半个狮子领纳入统治范围内，并建立根据地。 初步完成了罗曼的农村包围城堡计划。 而这只是开始。 那些农村穷的是家徒四壁，连青壮年都屈指可数。 不客气的说，这样的村子早就废掉了，没有半点利用价值。 但封建领主越不做人，他重塑秩序的效果也就越强，新领民对他的信赖性也就越高。 当务之急，是恢复生产、建立新秩序。 丰饶城当年也只是一穷二白的，都是俘虏和奴隶，现在不也是建设的很好吗？ 无非是继续投送人力物力去别的土地罢了。 罗曼望向桌子上的《物资清单》和《派遣名单》。 得到狮子领的详细情况后，他就制定了援助计划。 罗曼坐在椅子上，敲了敲桌子，说道： “现在新领地百废待兴，用你们的时候到了。 “莫尔你来调集第一批粮食，二十万斤，只许多、不许少，送到狮子领，交由智库们来分配； “巴洛负责农业援助，快点准备好清单上的优良麦种和钢铁农具，后续不够再补； “亚基你从牲畜棚调来两百头耕牛和两百匹挽马充当运力，送出去后就别带回来了； “吉米将名单上的五百个文员喊来，去跟随运输车队治理新领地……” 罗曼挨个下令，说话简短有力，也不拖泥带水。 众人适应了他这种说话风格，领了任务，转身就去做了。 哪怕这项计划会给起源城和丰饶城造成沉重负担。 但既然领主发话了，无论如何也得完成任务。 …… 罗曼很重视这次援助计划。 当初他为了建设丰饶城，所有事务都亲力亲为，每天从早忙到晚，若非体质够强，早就猝死了。 狮子领的面积其实比丰饶城大。 根据前线战士的统计，河谷军占领的那些村落、庄园、男爵领加起来，人口勉强破万的样子。 原因很简单，罗曼做的事情罄竹难书。 他本身就反对教廷，再加上他手段残暴，恶名恐怖。 在河谷军即将到来的压迫下，大部分村民宁愿背井离乡、成为流民，也不敢待在村子里等死。 他们为了寻找安全感，希望菲林伯爵大发慈悲开一条活路。 现在舆论权不在罗曼手上，而是在教廷一方。他被宣传成什么样子都不奇怪。 罗曼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谁错了？我特么还没输呢！ 讲道理？讲尼玛的道理！ 在他眼里，这就是个未开化的、蛮荒愚昧的中古世界！ 把反对者全杀了，活着的自然都是支持他的人。而且，也没多少反对者。 那些村民宁愿逃走，也不敢反抗。 罗曼推测狮子领的直属人口大概有七八万的样子。 这已经很多了，他麾下二十多万领民半数来自北方，是通过军火贸易从海盗手里换来的。 狮子领哪怕经过被各种摧残，如缺衣少食、旱灾严寒，人口也不会减员太多——最多减员两万——有些人死于征召、劳役、饥饿等。 活着的村民依旧想求助于菲林伯爵。 但那位伯爵甚至自顾不暇，根本救不了他们。 接受罗曼的统治、成为重建计划的一份子，是村民的唯一选择。 粮食、农具、耕力，以及五百名初级文员。 这些初级文员都是来自妮丽儿时期的毕业生，年长大概二十岁，而年轻的仅有十五六岁。 他们熬过漫长的实习期，现在成为了正式文员。懂得如何组织人手、宣传执行、调解矛盾、协同合作……甚至知道种地、养殖、医疗等。 没有什么是他们不干的。 这批人也是罗曼统治大地的基层力量。 坦白的说，任何制度的社会治理全靠基层！ 这些文员自毕业后，就参与许多重大工程，从中学会了弥足珍贵的管理知识。 罗曼甚至将成为领主以来的管理统筹经验变成了小册子，他从不藏私。 他束手束脚，窝在山沟七年，直到现在才向外界发起进攻。 这段漫长的经历，浓缩起来只有罗曼现在想说的一句话。 “我在等我的基层体系成型，你们在等什么？” …… “这四位分别是弗里特、哈德尔和格罗儿、维塔。”菲利普说道。 菲利普是近卫大队的智库之一，他将这四位初级文员带到了这个叫做苦艾村的边境村落。 这里的最高士官是埃蒙德。他见到菲利普背后站着两男两女。 大约都是十七八九岁的模样，脸庞不算稚嫩了，男的皮肤黢黑，女的脸上雀斑丛生。 “埃蒙德中士，殿下将我们分配到苦艾村，希望军队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弗里德上前敬礼。 埃蒙德同样高举右拳回礼：“我们会的！苦艾村现在就缺少你们这样的管理者。” 他心中如释重负，近卫大队善于短兵相见，能用凶残的打法，最快的撕开敌人防线，并且死战不退。 可面对农民时，这群浴血战士却麻了，不知道从何下手。 “我想知道村子现状。”格罗儿是两个女性文员中的一个，迫不及待的问道。 埃蒙德说：“我们将一部分物资分给了村民……本要恢复耕种的，但没有农具和种子，这两天就和村民一起，将他们的房子先翻新修整了一下，顺便检查了他们的身体……他们真的很虚弱……我们的物资不多，如果没有补给的话，再过两天，所有人都要饿肚子了，现在村民看我们的眼神都充满怀疑，觉得我们在欺骗他们……” “殿下派我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个。”哈德指了指来时的路。 那里有三头耕牛和两匹挽马，拉着五辆载具，上面是各类物资，有粮草、犁具、种子、铁器等。 菲利普这时说道：“埃蒙德，你们可以开展工作了，我还要给别的中队送去补给，就不停留了。 “记住，遇到困难，克服困难。克服不了，就派人来鼠尾村找我！我和你们大队长都驻留那儿。愿你们进展顺利，不要辜负殿下期望。” 埃蒙德对着菲利普肃然说道：“是！智库长官！” (本章完) 第422章 撕裂感 第422章 撕裂感 弗里特等人牵着耕牛和挽马，进入苦艾村。 四个年轻人兴致勃勃的打量情况，脸上带着强烈的新奇和兴奋。 埃蒙德带人清理一遍村子了，可场面仍不算好看。 这里条件艰苦，但他们都经历过更艰苦的条件。 在毕业后的实习期，他们体验过最苦最累的活儿，有时候甚至要去厕所掏粪。 罗曼认为这对他们的成长有极大好处，不至于让他们眼高手低。 这次任务也是重大考验，所有文员的优缺点都会暴露出来。 表现好能得到提拔，表现的差就踢回去，犯下大错就开除岗位。 罗曼对他们的态度是放养式教育。 他希望这些文员在工作中学习，提高自身以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现在，每月都能从学校收割一大批的‘毕业生’，然后被学长和学姐带着参加各项工作，磨炼三五年就能转正。 这套教育体系逐渐形成良性循环，受过基础教育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罗曼今后不怕无人可用。 当然，罗曼也能用使徒体系来凭空提高他们的素养。但他将绝大多数资源都倾斜给了军队，深谙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没有多余资源提高文员比例。 理论上，三个人就能成立某种小组织。 可中古社会还没发展到那个阶段，就别想跨时代的事情了。 这四人在苦艾村担任的是村长、干部、书记等职位，组成基础班子。 …… 埃蒙德将苦艾村的所有人都喊过来，挨个认识今后的基层干部。 村民们见识浅薄，将他们的身份理解成领主老爷派来的农事官和了。 但见到他们非常年轻，没有养尊处优的样子，都有些惊诧。 随后，村民又将视线放在后面的载具上。 这一下，所有人都目不转睛了，发出惊呼，只感觉神驰目眩。 只见三头耕牛沉稳站立，两匹挽马不安分的打着喷嚏。这些大牲畜膘肥体壮、肌肉结实，像是刚度过一个盛夏，而不是掉膘的寒冬。 真不知道怎么养的。 在弗里德的指挥下，十来个士兵从车上搬运第一批分配到苦艾村的生存物资。 不得不说，背后有个强大政权，真的有种强烈的安心感。 一箱又一箱的锄刃和锹头也都被搬下来，只要找到合适的木棍就能组合成锄头和铁锹。 一袋又一袋的麦子从马车上卸下来，沉甸甸的，一同放在临时仓库里。 从麻袋缝隙里偶尔洒出十几粒颗粒饱满的麦子，人群中立刻冲出两个小孩——他们全身都脏，蓬头垢面，衣服也不合身，脸上黑的只能看到白眼仁——从泥地里小心翼翼的捡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嘴里，像是害怕有人抢，囫囵咽下——但谁也没把他们当一回事。 弗里特问：“埃蒙德中士，给他们做登记了吗？” 中士答道：“没有。” 他们懂的单词不比文员少，但考虑到苦艾村残存人口还不如驻扎在这里的士兵多，所以一直没做。 维塔拿着纸笔说道：“那先做个身份登记吧，然后按人头分发农具和口粮。” 两个士兵搬来长桌，组织村民排队登记。 这时，别的士兵也开始拆麻袋，用磨盘碾磨麦子，烤制全麦面包了。 一派忙碌的景象，让这个凄凉的村子终有了些人气。 “只有这么多人吗？”弗里特皱眉，望着乱糟糟的人民群众。 他组织人手的经验很丰富，都不用数，一眼望去就大致有数。 “不止。”中士说。 “他们有些人是有儿女的，一旦切身感受到殿下的恩泽，就会将流亡在外的儿女喊回来，届时别的村民也会回来。” 埃蒙德有此想法很正常。 农民对土地的依附性极强，这世道兵荒马乱，只要能恢复土地生产，就会有大量农民甘愿卖身为奴。 不愿回来也没关系。 他们逃到哪，罗曼殿下的统治边疆就会扩张到哪，无远弗届。 最终他们要么臣服，要么死亡。“好吧，我们现在的任务很轻松。”哈德说道。 根据埃蒙德的观察，弗里特善于组织人手、哈德精通农事、格罗儿拿着纸和笔写个不停、维塔负责保管并分配物资。 他们各司其职，在起源城的时候就将事务烂熟于心，来到陌生环境，虽然效率慢了不少，但也能将一切弄得井井有条。 在哈德的指挥下，士兵们迅速将十架犁车组装好。 埃蒙德奇怪问道：“为什么有十架犁？难道还有别的大牲口没到吗？” 他刚问出口，就见弗里特四人同时将视线集中在他身上。 还没等他再次发问，又见到四人一脸坚定的对他点了点头。 埃蒙德：“……” 恢复耕种的事情迫在眉睫，但青壮劳力不足。 等到哈德等人迅速测量了一片合适的耕地后，全体士兵不得不脱甲拉犁。 而近卫大队的中队长，标准的三阶步战骑士，埃蒙德有数百斤巨力，能单人拉犁、日耕两亩地，是牛马中的豪杰！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 今年春天，洛斯七岁，在和塔尼亚奶奶在地里播种蔬菜。 “诸神在上，他们在蒙骗我们。”老女人塔尼亚念念叨叨，“对不对，小洛斯。” 洛斯欲言又止。 这些天，他没少听塔尼亚奶奶说这些话。 她是诸神信徒，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去揣摩那些战士温和外表下的凶残。 所以，早在河谷军抵达苦艾村前，她就亲手将她的儿女赶出去，希望他们不要再回来，以免遭到屠戮。 而她自己却坐在门口，面无表情的表达着对入侵者的憎恶。 直到现在，她也仍不改口。 “这是亵渎者那个魔鬼的蛊惑，只要吃了他们的东西，灵魂归属他们，死后要下地狱。”她一边撒种子，对洛斯说，又像自言自语。 她总觉得那些士兵必定心怀不轨、居心叵测。 洛斯鼓起勇气说，“塔尼亚奶奶，我……我想吃面包……” 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面包。 厚实坚韧、色泽棕黑，散发浓郁麦香，没有混合树皮和木屑。并不苦涩、也不酸臭。口感远比他曾吃过的黑面包更温和柔软。 她唾骂道：“诸神会惩罚你的，居然吃恶魔的食物……” 洛斯额头生疼，委屈道：“你不也在吃吗？要不要把肯特大叔、贝娜婶婶喊回来？” 他所说的正是塔尼亚奶奶的一双儿女。 塔尼亚脸色变了，阴云骤密。 她用沾了泥的手指狠狠戳他的脑壳。 “你们都死吧，他们肯定会暴露本性的，说不定伪装成这样就是为了骗他们回来，我的诸神在上，你要让他们死在这里吗，你这个小坏蛋就开开眼吧……” 她的声音充满偏执，无时无刻都在谩骂，怨气冲天。 但她手里的动作却很利落，根植于骨子里的种地记忆，熟练的播撒蔬菜种子，早就变成本能。 洛斯又望向前面大汗淋漓、卖力拉犁的三个士兵。 他们统一赤裸着上身、合力拖着沉重的犁具，脸色涨红，皮肤也红通通的，身体晃晃悠悠，脚步坚定向前。 洛斯猜想，他们肯定听到了塔尼亚奶奶的话。 但无一例外，那些人从不理会。 或许是只要不耽误干活，任由他们说什么都行。 也或许是那位最高长官说这里不是丰饶城、不用对村民太苛刻的话起到了作用。 所以，强壮的士兵们任劳任怨，温驯的像是牛马。 可正是这样的人吓得曾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领主管事们落荒而逃。 从未见过的新式重犁将土地划开一道深深的沟壑； 耳边聆听着塔尼亚奶奶说出的诅咒和谩骂； 手里却是大蒜、卷心菜、胡萝卜、芜菁等适合春季种植的蔬菜种子…… 一种强烈的撕裂感充斥着洛斯的的心灵，令他难受极了，心里像是堵住了什么似的，却不知是何缘故。 (本章完) 第423章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第423章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约有万人待在在狮子城堡的周边。 他们衣衫褴褛好似难民，抱团取暖，将所有道路挤得水泄不通。 见封闭数日的城堡大门即将开启，所有人便拼命的往前涌去，摩肩擦踵。 金狮骑士挥了挥手，卫兵们得到命令，用矛杆暴力推开这群拥挤的贱民。 难民们面容枯槁，拼命的伸手求救，像是要抓住溺水前的最后一根稻草。 “领主老爷，救救我们，亵渎诸神的恶魔从河谷出来了，他会杀光我们所有人的……” “滚开！别打扰大人出行！”卫兵气急败坏。他们身强体壮，能以一敌三。 但卫兵仅有百十人，而贱民却成千上万，无边无沿。 天知道这帮贱畜靠吃什么活着，能赖在城堡周边数日不走。 他们在城墙日夜巡逻、居高临下，分明见到城堡外的树遭到无妄之灾，被活活扒光了皮，树干也被推倒，作为燃料，熬煮着铁锅里黑褐色的汤、以及不知道是什么的食材，连带草根都不放过，原本风景优美的丘陵如今遍地都是坑坑洼洼，仅有恶臭的排泄物。 蝗虫！一群蝗虫！ 卫兵心底谩骂，奋力将矛杆往前推，要挤出一条能供伯爵大人通行的道路。 但刚推出去的矛杆又被挤回来了。 双方反复拉扯，卫兵莫名惶恐。 无数只手好似从铁牢里伸出，抓向他们，抓住唯一稻草，将他们金袍子抓的满是漆黑手印，甚至有些枯瘦的手本能握住了矛杆，和卫兵发生了争抢动作。 坏了，贱民变成暴民了！ 城堡卫兵们用了半分钟也没能将往日里肆意呵斥的贱民们驱逐，居然被贱民们倒推了回来，大有倒反天罡的趋势。 金狮骑士终于按捺不住，纷纷拔出枪或剑，朝着城堡大门外的人群冲刺而去。 “你们要造反吗！” 他们是菲林伯爵的亲卫，狮子领独有的征战骑士，全身甲胄乃是黄铜浇铸，金光闪闪，格外耀眼。 打不过河谷之王的钢铁军团，还收拾不了你们这群手无寸铁的虫子吗？！ 刹那间，血飞溅，断肢扬起。 短短几秒钟，便有数十人死于非命！ 像是一盆冷水猛然浇在头上，寂静由内而外扩散出去，所有难民逐渐安静，鸦雀无声。 但很快，外围又响起一句话。 “伯爵老爷，吃人的魔鬼在朝这里靠近，求您开恩吧！” 像是一滴水落到油锅里，瞬间引起了爆炸式反应。 “求您开恩……” “开恩吧……” 一批又一批的人群接连跪下，如汹涌起伏的海面，黑压压的一大片。 金狮骑士愤而拔剑，又怒斩数十人，没有人反抗，但于事无补，祈求声不绝于耳。 征战骑士们面对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场面束手无策，只能无助的望向了他们的主子。 菲林伯爵穿着黑天鹅绒料子，上面缀着狮头形状的金色饰扣，颈上项链乃是软金编织而成，背后披上一件深红的金边披风。 他神情憔悴，胡子拉碴，数日没有打理过形象，现在眼神冰冷的望着眼前黑压压的景象，心底格外烦躁。 过去的数日时间里，他时刻痛苦着，连最爱的苹果烤乳猪也索然无味了。 这些饿肚子的难民怎么知道他现在的挣扎和折磨？ 怎么能体会他现在的难受？ 哀求和惨叫萦绕在耳边，像被苍蝇群包围，空气中飘荡着腐烂臭味。 这群贱民怎么能知道他经历何种艰难的取舍！ 你们只不过快饿死了，而我的位置却即将不保啊！ 伯爵语调沉重：“让开吧！我现在就是要去和他们谈判！”难民们顿时惊喜交加，仿佛见到了希望。 如果早说的话，或许会避免一场流血事件。 但谁会去和农奴去解释那么多？ 反正罗曼不会解释。 菲林伯爵深吸一口气，鼻子里瞬间充满了来自人群中的滂臭味，又让他脸色铁青起来。 狮子领现在孤立无援。 就算将他所有的封臣、所有的军队全都集结起来，也经不起河谷轻轻一击，只会被无情碾压。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 “我将效忠于您！公主殿下！”菲林伯爵朗声宣布。 得知狮子领的占有者不是暴君罗曼，而是白钢公主的时候，伯爵大人顿时明白该怎么办了。 依照征服者秩序，投降者将能保留荣誉和地位。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此乃无奈之举！ 伯爵不认为白钢公主有什么胜算——除非她得到了橡木大公的支持。 从明面势力来看，诸神第一，龙族第二，河谷第三。白钢公主得到橡木领，得到三位黑铁公爵之一的支持，才有资格介入未来的战场。 可是目前来看，橡木公爵却并不支持白钢公主。 没有稳定的大后方，白钢公主只有宣称，没有根基，是赢不了怒潮和教廷的。 菲林伯爵更想向河谷之王投诚，在他看来，罗曼已展现无可披靡的霸道和潜力，自崭露头角后，打任何战争都一路平推，全无敌手。 但那位暴君恶名在外，从不招揽别的贵族，且拒绝外交。 种种迹象表明，亵渎者罗曼和别的贵族截然不同。 他没有封臣，不要采邑，打仗的效率奇高——从旗帜样式就看得出，亵渎者的旗帜永远是荆棘铁环，纯粹且强大。 再看看别的战场吧，只要进行大规模战争，必不可少的就是各式各样的旌旗。 五颜六色、什么纹章、什么形状皆有。 一支五千人的征召军，大概率有三种不同的旗帜，属于不同的贵族领主，混杂在一起，很难做到共进退。 但正因如此，贵族才是贵族。 没有封臣和采邑的统治制度，哪来的贵族领主？ 指望那个暴君能接纳贵族效忠，那死人都能笑活了。 白钢公主不同，她血统崇高，黑铁王室出身，理应相信并维系征服者秩序。 这可是祖宗之法！ 现在，马科尔弃他而去，暴君不会让他保留爵位，只有白钢公主能容得下他。 他再献上几句美言，提及伊奥诺斯征服大地，接纳众多领主，贵族们为表诚意，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征服者的势力越打越多，以所向披靡之势，南征北战，短短数年内就征服七国。 黑铁登基为王。贵族保有荣誉和地位，仍是贵族。 只要伊奥塔希娜点头，伯爵当场拥护白钢公主成为第二位征服者。 (本章完) 第424章 正确的道路 第424章 正确的道路 菲林伯爵早派遣使者和塔希娜联络了。 此次邀约的地点一览无余，是一片点缀着缬草和野的青绿草地。 十余位金狮骑士簇拥着菲林伯爵而来。 而白钢公主早就抵达。 她一袭白衣，伫立在这个凄冷的春天。 世人皆知她强大坚韧，美丽冰冷，不负伊奥诺斯之血。 所以，菲林伯爵微笑着宣称向她效忠，效忠她体内的王者血脉。 他带来了狮子领的旗号——威风凛凛的金色狮子腾跃在黑色底面上，忠诚之心可谓赤热。 塔希娜并未答应，她的身姿缄默如雕像，五官深刻，长发如红河。 正统的铁王座旗帜就在她背后猎猎作响。 “公主殿下？”伯爵轻声呼唤。 他认为她应该兴奋喜悦、理所应当、甚至傲慢的审视他是否有效忠的资格。 最终她都会答应，因为这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但唯独不是沉默。 伯爵心想，脸上再无笑容，逐渐忐忑。 “伯爵大人，您回去吧。”一队人马仓促出现，铁蹄踩踏着野草。杰特和迪克带着银月骑士而来。 冷风撕扯着那一面荆棘铁环的旗帜，每根铁刺充满尖锐感。 副团长迪克脸色平静：“没人会接受你的效忠。” “公主殿下，我只邀请了你，没有别人！”伯爵的心脏好似坠入深渊，怀疑被背叛了。 在银月骑士出现的刹那，金狮骑士便强烈不安，他们驭使战马靠近伯爵，以求发生巨大变故时能护送他返回城堡。 塔希娜开了口：“没人会在谈判中动手。” 她做出许诺，笃定如铁，伯爵略感心安。 他绷着脸，对两位团长以及银月骑士说道：“你们这是僭越！” 伯爵在指责河谷一方不应该介入他和伊奥塔希娜的谈判中，所有贵族们都会遵循彼此间的神圣约定。 杰特回答：“公主殿下已委托吾主协助治理狮子领。” 伯爵胸膛剧烈起伏，他阴恻恻的问道：“那我的土地将来是属于公主的？还是属于罗曼的？只有一人能做出决定！” 杰特说道：“自然是前者。” 伯爵脸上越发阴沉：“那就应该由我们尊贵的公主殿下回答，不是吗？” 杰特动了动嘴，却无法反驳。 他得到消息，便迅速带人前来。 他担心公主殿下为了一时之利而答应伯爵的效忠。 这极有可能！ 而他跟了罗曼七年，深知罗曼对旧势力的深恶痛绝。 殿下认为旧势力是反动的。 这帮人既反对进步，也反对社会变革，乃是人类肿瘤，绝不可心慈手软！ 清算旧势力是罗曼征服大地的一个必经过程，所流的血也只是时代的阵痛罢了。 而一旦伊奥塔希娜答应，他们必将反目成仇！ 杰特想要阻止这一切。 但此行为是否越界？构成事实上的、对王室公主的冒犯？ 他们全然不知。 塔希娜眼神冰冷的扫视四周。 她自有判断，接到消息前便已有决策。 但如今金狮骑士和银月骑士一同出现。金色和银色的对抗真让她大开眼界！ 她自封黑铁之王，但没人承认。 时至今日，他们仍唤她公主。 她的废物弟弟在黑堡被怒潮大公推上黑铁王座，能调动数十万规模的军队。裂甲远征，橡木自封，怒潮站在黑铁王座的背后统治一切。 那她呢？ 她现在要不惜一切代价壮大自身！ 在诸王的血裔中，将会诞生一位拯救者——那预言至今使她如鲠在喉。 传说中永不终结的长夜即将到来，黑暗会彻底吞没人族。 在沸腾的海洋深处、在死寂的冰原尽头……都将诞生恐怖异族大敌…… ‘塔娜，你有王者的眼睛。’父王的话响在耳边。‘戴着你的王冠，高举光明之剑……’ 她从不祈求，却被要求。 最后追随伊奥诺斯的白骑士从小就这样教导她。 他们将她磨炼成合格的王者，相信她会在逆境中重生。 直至如今，白骑士们也依旧站在她的背后，静静凝视她所有的决策，生死追随。 塔希娜轻轻的闭上眼睛。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一切事物如幻影般消失，仅有前进的道路就在脚下…… “伯爵，回去吧。”她已给出答复。 菲林伯爵的脸色惊愕、惶恐、震怖，歇斯底里！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以为你拒绝的是谁？你拒绝的是菲林家族在狮子领经营数百年的威信！当年的征服者也要依仗我们的力量！” 塔希娜眼眸开阖，冰冷说道：“所以我不必重蹈先祖的覆辙，我有自己的路要走！” 她英姿勃发，锋芒毕露，犀利的语言像是能割伤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额上跃动着白焰，像是一尊耀眼的王冠，但转瞬消失不见。 菲林伯爵惊骇的后退一步。 但很快，他恼羞成怒，怒喝道：“你会后悔的！” “我乃大地王者！你敢对我不敬！”塔希娜的双眼迸射出耀眼眸光，凛凛生辉，压迫感惊人。 白骑士们应王者之怒，齐齐拔剑，持在手中。 这是传说中的兵种，即便惊涛骑士也不是对手。 菲林伯爵惊骇欲绝，座下战马像是受惊般发了狂，他攥住缰绳，惊惶而逃。 塔希娜没有追击，她转头将视线放在了杰特等人身上。 “我不是选择了罗曼，我只是选择了正确的道路。”她说。“别教我做事，剑术师，没有第二次了，除非罗曼要与我为敌！” 她转身离开，徒留杰特沉默不语。 …… 当天，罗曼就收到了这封报告。 “不用理会，迅速平定狮子领。”他给出回应，将信件卷起，放进乌鸦脚上的信筒里。 罗曼觉得塔希娜对贵族势力已无信任。 首先，天马平原一役，黑堡遭到教廷势力的猛烈进攻。 那时大多数贵族都是墙头草，不帮教廷，也不帮伊奥利恩，而是等到尘埃落定才敢站队，表现的非常虫豸。 谁敢保证这种情况不会出现第二次？ 塔希娜在前线奋战，谁敢保证菲林伯爵誓死效忠，不会倒戈一击。 其次，罗曼同样认为塔希娜不是选择了他，而是选择了更高的生产力。 河谷制度虽然不提倡什么民主自由、和谐平等，只能让劳动者劳有所得。 但相比起臭不可闻的封建奴隶制，基本属于全面碾压级别的。 塔希娜应该早就体会到这点了。 不然也不会选择委托罗曼帮她治理狮子领了。 用人不疑，这是身为统治者的基本道理。 (本章完) 第425章 农民的女儿 第425章 农民的女儿 第二日。 罗曼得到了新的消息。 他注视着信中内容，冷冷道：“真是疯了！” 菲林伯爵和他麾下的征战骑士竟开始大肆屠杀围绕在城堡外的难民。 谁能料到他能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杰特等人知晓此事，已是深夜，狮子城堡燃起烈火，烧的半边天通明。 迪克笃定那头老狮子已是万念俱灰的状态，他知晓贵族在临死前会有何等丑态。 他们迅速派遣了军队，去阻止这场屠杀。 塔希娜也带着白骑士而去。 两人昨日在谈判，决裂而走。 再见时却判若两人。 他到了末路，没了贵族仪态，只剩下疯狂的本质。 他要让狮子领的所有领民同他陪葬。 那些农奴生前归他所有。 他要将他的财产带入地狱，决不能留在人间，更不能留给他的敌人。 他要给罗曼和塔希娜留下一个空荡荡的狮子领。 但那头老狮子做不到，他力战而亡，脑袋都被砍下来，挂在狮子旗面上示众，而金狮骑士们也尽数倒在了血泊中，只有那些没有荣誉和道德的佣兵如鸟兽散去。 罗曼发出讥笑。 他并不愤怒，也不高兴，眼神冷冷的注视。 这些腐朽的旧势力究竟还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惊喜？ …… “我亲眼所见，血！都是血！血流成河！老爷来杀我们了。”塔尼亚又听见肯特在求救。 她的儿女都在昨天回来了。 儿子肯特离开时胆怯懦弱，回来后疯疯癫癫，浑身发热，喊了一整夜，就没消停过。 女儿贝娜在别处以野草和鲜菇充饥，饿的受不了，拖着恐惧的脚步回来，却发现村子焕然一新。 入侵者发现原住民，立刻将她捉住，喂了一碗清淡的米汤，给了半块面包，那个叫格罗儿的女孩问了好半天才得知她家住何处，最终把她带回这里。 塔尼亚见到贝娜时心都快跳出来了。 但随行的那两位士兵既没有撕贝娜的衣服，也没有强暴她，更不像是上次那样，许多佣兵和卫兵轮流来，并以此取乐。 于是，她又恢复了往日阴沉的表情，去骂她认识的所有人，仿佛那些人都亏欠她，都对不住她。 即便是刚认识不久的中士埃蒙德也一样，她有时诅咒那个长官，用仇恨的视线在阴暗的地方静静的注视着他。 她认为他是假仁假义，装出来的道貌岸然，整天让她提心吊胆。 她总认为迟早有一天，这帮伪装成人类的士兵会撕破温情的外表，暴露出禽兽的本质。 若真有那样一天，塔尼亚反而放心了，表明她没有看走眼，所有人都一样，所有人都是畜生不如的东西。 “你们该跟该死的城堡老爷一起下地狱，快走吧，快走吧。”塔尼亚对着肯特不停念叨。 “妈妈，我走了。”贝娜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塔尼亚。 母亲像是没听到，她弯腰驼背，守在哥哥身边，全身上下只有嘴在咒骂。 她笃信只有这样才能骂走寄宿在肯特身体里的鬼魂。等到鬼魂受诸神召唤，她的肯特就会好起来。 常人遇到这种灾难是没法子的。 教士老爷听到入侵者罗曼的军队即将到来，便忙不迭的逃走了，诸神赐福的圣水也没了，神圣的教堂被那些人改成了临时仓库，堆满了各种从远方运送来的物资。 她不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她过去数十年的糟糕人生中，从没有哪天是好的。但她依旧活着，麻木的活着，守在浑身发热的儿子身前，神情好像同他一样浑浑噩噩。 贝娜看了眼塔尼亚，抿了抿嘴，悄悄离开家门，她捏住裙角，左顾右盼，像是受惊的鹌鹑般，亦步亦趋的挪动到教堂门口。 “你来了，快过来。”坐在那儿的格罗尔冲她招手，“你家人怎么没来？我不是说你们一起来吗？” “妈妈在守着肯特……” “哦，你哥被吓得不轻，埃蒙德中士都没料到那种情况。什么？他浑身发热了？为什么不说？现在还没退烧？你叫什么来着？名字、年龄？” 贝娜如实报上名字和年龄。 维塔笔走龙蛇，迅速将她的身份做了登记，转身从仓库里取出一套蒸馏用的铜器。 “维塔，拿一些大蒜，我要用。”她又转头对贝娜说：“你等一会。” 仓库里传来应声。 很快，一个麻辫少女从仓库走出来，提着一鞭子大蒜，见到蒸馏铜器就明白了。 “过来剥蒜。”维塔招了招手。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那语气让贝娜产生了误解，她顺从说道：“好的，小姐夫人。” 维塔奇怪道：“你看我像贵族小姐吗？” 贝娜打量着维塔，黝黑的皮肤轻微开裂，鼻子扁平，深褐色的头发有些蓬乱，看起来和她没两样，只是比她整洁多了。 “您不是管事吗？” “但我也是农民的女儿。” 贝娜大受震撼，“你是农民的女儿，怎么担任官员？” “谁说不行的。”格罗儿将清洗好的铜器放在地上，点燃下方木柴，又将捣烂的蒜泥倒进去。 贝娜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是在干什么？” “提取大蒜素。”格罗儿一边操作一边说，“我们原本打算给牲口用的。” 耕牛和挽马的价值可比人命值钱多了，尤其是在这个春耕的档口。 贝娜有些坐立不安。 这像是魔法，魔法使人不幸。 教士说亵渎者常在夜里和诸多女巫媾合，诞下魔嗣，将那一幕描述的既恐怖又可怕。她担心这个装置会爆炸，或者释放出邪恶事物。她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 “大蒜素不能治疗发烧。”维塔面无表情的说，低头在记账本上写了这些大蒜的去处。“只能起到辅助作用。” 格罗儿的动作停滞，她的理疗课成绩不好，一直认为这是万能药。 “维塔……”格罗儿哀求的看着仓储员。 “柳树皮煮水。”维塔抬头对贝娜说：“你去找些柳树皮，要新鲜的。” 她说话时忽然意识到这个农女手无寸铁，于是转身往仓库走去，出来时拎着一把柴刀——别的物资不多，需要统一发放，但厨具和农具却出奇的多，起源城堆放着大量铁器，他们能拿多少拿多少。 “哪里有柳树？带我去……嗯？愣着干什么？你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被传染了？” 一只温暖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面，贝娜不自觉的眼睛瞪大。 她清晰的感受着那有些粗糙、却格外真实的感触。 那个动作像是瞬间将她心中所有的恐惧和不安全都拂去了。 现在，她清清楚楚的意识到。 站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不可名状的魔鬼下属。 而是两个货真价实、具有温度、和她有着相同出身的人。 (本章完) 第426章 罗曼在上 第426章 罗曼在上 桑娜骑着她的小母马，越过身旁的运输车队，前往狮子领。 这匹马年仅三岁，毛发茂密柔顺，通体黑色，四蹄是白色，来自草甸牧场，是格薇儿送她的礼物之一。 她当时就喜欢极了，管它叫做初夏，以证明她们第一次相识的友谊。 此马自幼沐浴格薇儿祝福，品种优良、耐力极强，步伐平稳、矫健如它的主人，成长潜力极高。 战争结束，外界危机解除，但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得到了放松。 相反，因为吞并了狮子领，一众官员都有些焦头烂额。 因为罗曼从原有的行政体系内抽调了五百文员，将他们送去治理狮子领。 五百人的空缺要由新人填补。 援助的海量物资要筹备。 运输车队也要组织。 以及丰饶城最重要的春耕也要抓紧完成。 他们在丰饶城忙得不可开交，桑娜却抽身而出，前往狮子领。 她在大道上一路疾驰，累了就在小溪旁歇脚饮水，从粮袋里取出干粮喂给小母马， 到了傍晚，成功抵达狮子城堡。 塔楼插着黑铁王座的旗帜，但城墙却显得焦黑难看。 前些时日城堡被烈火焚烧，后被清理补救，但厅堂陡然空旷许多。 忠于塔希娜的人得知她拥有了一片领地后，便从橡木领赶来协助她的统治。 内廷重臣戴蒙和宫廷总管图索斯联手为她打造了王冠和王座。 王冠镶嵌着琥珀、玛瑙、冰玉、猫眼石等珍稀宝石，尊贵崇高，闪闪发光。 王座乃是用黑铁所铸造，黑暗又坚硬，冰冷而沉重，世间所有光辉都像是黯淡了下来。 在黑铁王座面前，一切法术皆无用。 伊奥塔希娜就坐在王座上，真的有种王者风度，下方则是大臣们的议事桌。 “殿、殿下。”桑娜进入厅堂见到这一幕，格外惊讶。 “这位使者，你该称呼她陛下，而且，你该向她行礼。”罗伊斯学士纠正道，在黑堡崩溃后，此人是极少数肯跟随塔希娜的学者，如今塔希娜起势，他的地位水涨船高。 桑娜忽然发觉，她敬仰的无畏公主已化身为冰冷的黑铁之王，完成了蜕变。 塔希娜威严中带着宽和，说道，“罗曼没来。” “殿下抽不开身，您知道的。”桑娜解释，在那些朝廷重臣的注视下，她难得有些紧张。 “他要等到下一批物资筹备好时才会动身，这次派我转告您……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不知为何，她的嘴唇有些干涩、 那些目光陡然加重，像是提醒她不该去教黑铁之王怎么做事。 “我们正在讨论这件事，以我之见，此事实属不该，乔尔爵士绝不该死于国王之手，原则上来说，您该保留他的性命、荣誉以及最重要的封地。”太监图索斯说道。 “您该收回成命。”晋升宫相的戴蒙也这样认为。 乔尔爵士乃是菲林伯爵的封臣，在菲林伯爵死后，他向塔希娜效忠，但塔希娜的回答却令他胆寒。 世人都认为菲林伯爵疯了，那晚在城堡外屠杀了上千领民。 如今看来，疯了的未必是伯爵本人。 塔希娜说道：“我要杀了他们……所有人。” “您这做法违背祖训呐！”罗伊斯学士心神震动、近乎呻吟。 “我有我的规矩。” “是您的？还是罗曼勋爵的？过去我始终不认为那位大人有蛊惑人心的伎俩，可现在您的变化使我不得不改变这一看法。” “您快将一半的王国财富都送给那位勋爵大人了。”戴蒙补充道。 那可是黑堡宝库里的所有财富。 只有白骑士和黑铁保持缄默，这些死忠者对任何政策均无异议。 “你们散了吧。”塔希娜有些疲倦。 重臣们也都唉声叹气的起身离开议事桌。 厅堂里只剩塔希娜和桑娜两人。 她说。“你怎么看？”桑娜立刻答道：“我不懂这些事情。” 朝政大事向来和渔女无关，哪怕她现在是合格的战斗女巫，在军营里的地位等于斥候大队长。 “我说了你就懂了——菲林伯爵虽然死了，但他的封臣们仍在，我下令诛杀他们，却遭到了大臣们一致反对，认为这不符合征服者血脉的作风。” 塔希娜信手托腮，有些无奈。 桑娜无端从这个动作中看到了些许罗曼的影子。 诸多封臣的封地不是个小数字，加起来的人口说不准比整个狮子领都要多。 “所以你怎么看？”塔希娜询问眼前这个暗自崇拜着她的小……年轻女巫。 第一次相见时，这孩子尚且年幼，现在却成了亭亭玉立的女人。在她暂居丰饶城堡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得出罗曼何时夺去了这孩子的贞洁。 “我？”桑娜眨了眨眼。 她意识到公主真是在咨询她的看法，便低头沉思，片刻后给出答案。 “我和罗曼看法一致。”她的态度认真坚定。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塔希娜饶有兴趣的示意她说下去。 “您想收获一百斤粮食，就要拿出十斤粮食喂饱农民，但那些老爷不会答应的，因为农民有了粮食就会反对他们，他们只会用粮食豢养征战骑士，去镇压农民造反——就算明面上答应您，暗地里也会给您使绊子。” 城堡里的粮食就算发霉腐烂，也不会施舍给农民。 第一是农民身份卑贱，好听点叫农民，不好听叫农奴，对土地依附性极大。 其次是，农民吃饱后，能极大拉近和征战骑士之间的体能差异。 另外，发展是需要合理利用剩余的。 罗曼拼命把钱发出去，每个月财政支出极大，但哪怕回收上来的不足十分之一，他也心甘情愿。 因为罗曼认为底层群众拥有了财富，只会使得整个起源城繁荣起来。 贵族却不这么认为，他们把税收到三十年后都很合理。 决不能容忍农奴拥有自己的私人财富！ 必须要出重拳！ 塔希娜听了，若有所思。 她问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些事情的？” 桑娜想了想，指了指大脑：“它有时候会从这里冒出来，源源不断的……我们将它称作赐福、或者天启。” 塔希娜眸光闪烁。 她知道罗曼能用特殊方式提升他麾下战士的力量，那方式远比魔法隐秘，近似诸神。 而她从不过问，罗曼也从不询问白钢和黑铁的冶炼技艺。 她现在是首次得知还有这种事情。 “他控制你们的思想？” “不！”桑娜下意识反驳，她抿了抿嘴，低声说，“这是真理，真理不会被控制……我们会判断这一切。” 跟着本能走，只要本能觉得它在变好，就不用管了，只要在变好就行。 决不能回到过去，回到贵族统治的年代，她不喜欢那个时代，没人会喜欢，除了贵族自己。 桑娜心中默念。打碎那一切，为了罗曼，为了人类。 “除了真理还有别的吗？” 桑娜想了想说道：“我们会在私底下，或者心里面说：罗曼在上，或者殿下在上……” ‘他在用自己的名字取缔诸神？’塔希娜暗想。 她挥了挥手，等到桑娜也离开后。 塔希娜坐在王座上，面对空荡荡的厅堂，陷入漫长的思索，时而眉头皱起，时而面容绷紧。 她想了很多，最终用怀疑且试探的口吻在心底说了句：‘罗曼在上……’ 什么也没发生…… 理应如此。 (本章完) 第427章 志向 第427章 志向 第二天。 狮子领的新主人强硬的发动了对伯爵封臣的战争。 这严重破坏了征服者血裔的合法权威。 毕竟，她拥有正统法理，甚至能靠着这个身份让贵族们屈膝。 别看那些贵族势力现在对塔希娜爱答不理，但只要塔希娜表现出拨乱反正的可能性，就有诸多贵族骑士纷纷来投，会省去她极大的功夫。 如今她有了狮子领，有了根基，就意味着向大地开战的潜力，这是极好的开端。 只要她攻下某地，没人会反对黑铁之王的长女来统治他们。 但她现在亲手毁掉了这一切，等于将今后的潜在效忠者全都拒之门外，甚至与之为敌。 塔希娜的众臣全都在痛陈利害。 她执意如此，意志就像是白钢般冰冷，不惜将反对她的人尽数囚禁。 但她的手下仅有黑铁和白骑士两股军事力量，他们虽然都是精锐，但数量稀缺，无法多线进攻。 塔希娜直接向驻守在狮子领的河谷军团发起邀请。 她下达此令，表明她不会背叛和罗曼结成的这个同盟。 于是，这个邀请瞬间就得到了响应。 苦艾村、鼠尾村、南特村、兰斯村……驻守在狮子领村子里的河谷军队在收到消息当天开拔。 这次出征的全都是近卫大队。 在稳定了根据地的情况后。 将近三千人的军团瞬间聚集起来，大多数村子的村民都见过他们行军的身姿，就从村旁路过。 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调转方向，和进驻狮子领时简直一模一样。 狮子伯爵的封臣其实是参与过先前黑铁联军对罗曼的战争的。 当时，河谷军负责防御，征召军负责进攻，一旦被打崩就撤回来，其实没有感受到太强的生死压力。 最多就是觉得对方不可战胜罢了。 现在就不同了。 进击的河谷军战斗力胜于防御时的十倍乃至九倍呱！ 这群封建蛀虫哪见过这阵仗啊！ 以前最多欺压农民，这片大地从来没诞生过正规军。 况且以中古时代的战争节奏来说，压根没见识过什么叫高度组织力的降维打击！ 好不容易组织起来将近千人规模的征召军。结果转眼遇到被六十位河谷战士组成的中队追杀的屁滚尿流。 不能说被一拳打蒙了，只能说这是被一拳给打死了啊！ 一路上攻城拔寨，犁庭扫穴，所向披靡！ 除非遇到城堡，不然真的什么都拦不住！ 现在体会到菲林伯爵的心情了。 要不怎么说菲林是他们的封主呢，早就知道这种结果，选择放任河谷军进驻狮子领。 所谓没有抵抗就没有绝望，但连投降都投不了是真的绝望。 只有一条活路，收拾细软、连夜远走。 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 从狮子领打到周边封地，河谷军只用了三天功夫，并且基本都用在了行军方面，真正动武的时候反而不多。 因为推进的太顺，塔希娜甚至都提不起劲。 她其实更希望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然后一骑当千、冲锋陷阵，在战场上正面击溃对方。 她骑着劫影来到一片平原。 这里有大片囚徒俘虏，足有数百，全是没跑掉的领主老爷、贵族家属、诸神教士、管事警役长等，属于旧时代的统治阶级，曾经作威作福惯了，现在披头散发的跪在草地上。 “陛下，怎么处置？”卡奥脸色冷峻，过来询问。 伊奥塔希娜说道：“全斩了吧。” 她绝非是心慈手软的性格，下定决心就不会有任何动摇。 充当刽子手的近卫士兵见到卡奥挥出的手刀后，纷纷拔出砍刀，无视求饶、哀嚎以及他们屎尿齐出的丑态，奋力挥动了手中砍刀。 噗呲！噗呲！—— 那些腔子里的血猛然喷出，滚热的溅射向天空。 一众无头尸体下意识摇晃两下，然后扑通倒下，鲜血汩汩，滋养着绿色的野草。 这一幕预示着塔希娜斩断了这片土地曾经所有的政治关系，将那制度彻底打烂，并即将在一片废墟上建立起了新的秩序。 她接收了所有的底层农民。 经过近卫大队的户口统计。 狮子领的直属领民、再加上诸多封臣的领民，总数约有二十万人。 这还是被残害过的。 这片领地在巅峰时期极有可能接近三十万人，人口比如今的河谷都要多。 根据塔希娜和罗曼的约定，河谷军能直接从狮子领补充兵源。 而塔希娜也要从这些人口里，选拔出一批适龄青年，按照河谷制度训练。她本人并不避讳这个。 事实证明，征战骑士制度被淘汰了。河谷军才是未来战场主力。 她清算旧势力，也是因为曾经的贵族领主不符合她要求了。 她需要更强、更劲、更霸道的先进军队，而不是软绵绵的征召军。 当然，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一步一步来。 这位新登基的黑铁之王虽然是潜在的战争狂，但狮子领元气大伤，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那些愚蠢的农民惊喜的发现。 没了贵族老爷固然使得他们百般不适、骨子发痒。 但他们的生活质量却有所提升，实打实的有了希望。 塔希娜为了供养她梦寐以求的军队，有粮食是真的发放给所有贫民，暂时缓解了饥荒危机。 军队和文员根据智库们的计算和划分，以村为单位，遍布所有的领地，这套管理体系相比封建时代极其高效。牢牢掌控所有的劳动力，并安排他们尽快的加入生产。 …… “你怎么还没走？”卡奥神情冷淡的看着妹妹。 此地乃是一座男爵城堡，也是近卫总队的临时办公室，近卫大队的高层平时在这里协调资源，统筹全局。塔希娜偶尔也会来视察情况。 “殿下不久后就会过来，他让我要在这等他，我为什么要走？你该不会是怕我吧？” 卡奥上下扫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冷峻的表情说明一切。 “有本事你出去！”桑娜晋升中阶女巫，战斗力有了质的飞跃。 简而言之，她现在很膨胀！ 一众智库和大队长见此情况，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前来围观军队里的保留节目。 塔希娜牵着劫影，刚好见到这一幕，早就听说过这对兄妹的恩怨，站在不远处，沉静的注视着。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 那少女资质很好，战斗经验也异常丰富，绝对是一名出色的女巫。 但她选错了报复对象，不是她不努力、不拼命。 而是有人比她更努力……更拼命。 最起码现在来说，她还差点东西。 这场战斗再无看头。 片刻后，插曲落幕，结局不出所料，哥哥赢。围观人群看了热闹后全都散去。 …… 桑娜鼻青脸肿的坐在草地上生闷气。 卡奥站在她背后，暗自擦了擦嘴角。望着手背的血迹，他眼神沉暗，陷入沉默。 她真的变强了，每次交手，胜算越来越低，以前三七开，现在基本五五开。 卡奥终于意识到，桑娜的天份在他之上，他越是变强，越有体会。 或许下次交手，他就要输给妹妹了。 “你这次不错。”卡奥说道。 桑娜猛然回头，疑惑的看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真的？”她看起来有些惊喜。 卡奥凝视她，面容冷酷：“但是还不够，别忘了你来自哪里。” 卡奥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见到她脸上有些失神、眼神有些茫然。 “……算了，忘了也好。我会处理好一切的。”卡奥冷冷的说道。 如果说桑娜的变强动力是要报复他。 那么他的变强动力一直没变，没有感情，没有亲情，只有仇恨。 如今他羽翼已丰，再不是曾只会争勇斗狠的男孩了。 等这次补充好兵源，他会掌握将近五千名战士——近卫一直是河谷人数最多的职业大队。 今后找到仇人！打败他！活刮他！ 或许不该提醒妹妹的，所有仇恨由他来背负，让她保持现状也好。 就算她真的超越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战场终究凶险莫测，他一直奋战在最前线，哪天运气不好，战死都不奇怪，到了那时，桑娜或许成为最后的保险。 卡奥相信，他们乃是血缘至亲，他没能完成的任务，将会由桑娜去做，哪怕她现在忘了，今后也会记起来的。 但现在，卡奥实在不想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等、等等……”桑娜起身，对着卡奥说，“我没忘，真的没忘，但我觉得你很讨厌，你只是比我强，从小你就逼着我，凭什么都要听你的。等到我比你强的时候，我会用我的方法去复仇。我会逼着你做一切你不想做的事情。逼着你笑给我看，逼着你去找个老婆，逼着你当个正常人！！” “喂！你听到没有！” “我一定会打败你！下次一定打败你！等着吧！！”妹妹对着哥哥的背影大喊。 在桑娜看不见的视角，卡奥冷酷的表情有所融化。 (本章完) 第428章 开端 第428章 开端 四周黑暗且深邃。 他像是在坠落，感到炙热，黑烟滚滚，烈焰焚烧，无数哭喊传来。 他嗅到了浓郁的硫磺味…… 怒焰轰然而至！ …… “殿下？”夏斯塔在他耳边轻声喊道。 罗曼猛然睁开眼睛，他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日上三竿，您身体不舒服吗？”夏斯塔有些担忧。 征战骑士寒暑不侵，免疫普通疾病，多半是幽梦又缠上了他。 罗曼说：“我没事。” 他将昨夜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就知道今天是要做什么事情了。 罗曼没在城堡用餐，仓促拿了两片面包，夹着培根，骑乘马匹，边吃边赶路。 一路紧赶慢赶。 终于在支援营地见到整装待发的橡木精兵们。 “恩雅爵士，感谢您的无私帮助，也顺便替我向莱恩大公问好。”罗曼对橡木之子微微点头。 恩雅的眼眸像是绿宝石，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他微笑起来极好看，说道：“我会的，罗曼殿下。” 他要回去复命了，将发生在这里的一切汇报给他的公爵父亲。 但是塔希娜殿下那边的事情可不好汇报……恩雅心想，俊俏的脸上浮现出些许苦恼。 “我送你们。”罗曼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塔希娜援助他并非一无所得，她拿到了狮子领作为根基…… 虽然那是交易。 橡木之子却是真的无私援助。 数十位橡木精兵为了战死此地——他们本可以在橡木领享受生活。 恩雅这个名字在精灵语的意思是绿宝石，罗曼和他相处一年多，认为此人品性极佳，温良勇敢。 罗曼没什么可回馈的。 他观察这些橡木们喜欢吃米，南方气候温暖，他判断橡木领适宜种植水稻。于是送了些基因优良的稻种和种植方法。 只是，没有格薇儿，稻种的优良性状只怕会很快消退。 “罗曼大人，您的军队要打到哪里？”他们边走边谈话。 罗曼说的轻描淡写：“等我把教廷和海盗收拾了再说，他们是第一批的敌人。” 换做别人所说，恩雅必会认为此人狂妄，但罗曼说出来就很合适，猛兽已然出笼。 他甚至觉得，就算没有援兵，罗曼也能守好他的领地，谁也不能越雷池一步。 “会去南方吗？”恩雅没有顾忌的问道。 “橡木领现在很和平，我要去战乱之地。” 恩雅叹道：“只怕大多数人都不欢迎你。” 罗曼沉吟道：“若要和平，就要准备战争。谁要准备战争，我就会给谁战争。” 恩雅颇为骇然。他苦涩的说道：“我不知是否要欢迎你。” 罗曼脸上没了笑容，轻声却坚定道：“小宝石，大势不可违逆，须知，天命将至。” …… 他停止脚步，目送橡木精兵们的离去。 “狮子领的援助物资备好了吗？” “好了，殿下。”夏斯塔点头。 “出发去狮子领吧。” 他起床晚了，今天的行程会很繁忙，他牵着缰绳，返回丰饶城堡，却见到城堡门口站立着一个白胡子老头。 罗曼皱了皱眉：“加林，你倒罕见。” 此人乃是教廷叛逃者，久居深山，和杰特等人经历相似。 自加林帮助格薇儿完成法术启蒙后，便低调消失在他的视野里，生怕吸引他的注意，而后来女巫们的到来，罗曼更把他丢在角落里了，因为加林从不真心为他效力。 现在主动找来，多半有事。 “说吧。” 加林脸色沉重：“我是占星术士！” 罗曼颔首道：“你说过，所以呢？” “占星士窥视群星，观察天体轨迹，通过星界得到启示……而在昨日，我见到星辰出轨，有一颗赤红彗星划破夜空，您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罗曼紧盯着这个肮脏老头——胡子蓬松又茂密，脸皮皱巴巴的，只有眼眸明亮清澈，极为有神。 “我事务繁多，劝你长话短说。” “天体归位了！这是个巨大的凶兆！大地将会迎来剧烈变动！” 罗曼冷冷的说：“它已然变动！现在地面到处都是战争，而最大的战争就站在你面前！老头，你有眼无珠！” 加林语调沉重道：“我说的是灾异！黑暗将席卷重来！龙族是之一，但不是所有。现在时间到了，星辰归位，它们都将重现，从远古的历史、从民间的传说、从失落的年代里重新现身！”“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加林注视着罗曼：“你得去对抗它，这是所有人族王者的责任，庇护你的族群。” 罗曼皱着眉，抿着嘴，一言不发。 时至今日，他仍不信那些骇人听闻的传说，哪怕塔希娜多次提到黑暗时代，哪怕他屡次做梦…… “时间、地点！” “呃……” 罗曼转身朝着城堡走去：“你一概不知，我能做什么？” 加林锲而不舍的跟在罗曼背后。 他给了诸多不明确的回答：“极北？北方？不，或许在南方？对，就在南方！时间，盛夏？也可能在夏末，盛夏结束，凛冬降临……” “你往右转，所见之处都是南方。”罗曼讽刺道。 他脚步不停，如旋风般走向卧室，解开腰带，脱掉外套。 加林始终跟在他背后。 他说：“我提醒你重视此事，我可不是在危言耸听！” 老教士学识渊博，精通神术，绝非凡人。 罗曼也觉得他不像是老糊涂，于是瞥了他一眼：“那我也要提醒你，我要换衣服了。” 等到加林离开，夏斯塔取来披风给罗曼披上，轻声问道：“殿下，您真的相信？” “我不相信任何人的空口白话……”罗曼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但有备无患！”他棕发赤眸、脸色沉静。 …… 石堡。 赫娜得知马科尔出征归来，前去迎接，亲手摘下他的披风，举止温柔优雅。 赫娜棕发赤眸，出身尊贵。 乃是怒潮长子的合法妻子，亦是苍月红树堡的女领主，现在移居石堡，成为了未来这座城堡的女主人。 她说：“马科尔，父亲大人在等你。” 马科尔没有和妻子叙旧的时间，匆匆离去。 他知道父亲这两年在黑堡担任摄政王，并非无事可做，他查阅征服者宫廷所有的典籍，寻找阿尔斯特守护者的踪迹，最终找到了某种线索。 怒潮公爵的厅堂是一个宽阔的圆形房间，墙壁由黑石砌成，厅内有四扇高大窄窗，面向东西南北四方，摆放石桌。 这里位置极高，狂风吹来，如海潮般的连绵不绝。 黑铁的摄政王、怒潮公爵就坐在其中，脸庞如海岸礁石、风蚀现象很严重，问道：“有何感受？” 刚进来的马科尔沉默片刻，说道：“罗曼军纪严明！” “纪律严明，十战九胜。”公爵说道，“那是新生政权……不用将注意力放在河谷了。” “为什么？” “他们聚起来的时候极其强大，谁也摧毁不了他们，教廷不行，你也不行，得要让他们分散力量……他在河谷无敌，不等于面对整个黑铁大地时同样无敌，倘若治理不了广袤的大地，他攻陷的领土越多，力量就越分散，破绽也会越多，最后自乱阵脚，只会崩溃……” “父亲，倘若罗曼的政权没有崩溃呢？”马科尔想起撤军时听到的传闻，听到河谷军的所作所为，忽然感受到一种未知的恐惧。 罗曼在做一种贪得无厌的侵略行为！ 不是贵族对贵族、贵族对国王、贵族对教廷的普通侵略。 而是一种秩序对另一种秩序的无情侵略！ 在过去，没人知道罗曼开创了怎样的秩序。 世人只知道河谷难以名状，那里能产出万人军团的甲胄装备，全员士兵全都悍不畏死，罗曼乃是贵族中的异类。 他们只知道河谷之王躲在那阴暗的角落捣弄些什么巫术。 如今，巫术成型。 他们要阻止的时候却已然来不及了。 河谷猛兽彻底暴露了狰狞的爪牙！ 贵族战争一跃成为了意识形态的战争！ 一种高级秩序取缔低级秩序的战争！ 一种碾压、一种粉碎的战争！ 一种你死我活的战争！ 马科尔这个传统的军事贵族忽然不寒而栗！ 他知道，一旦罗曼胜利，到时候谁也逃不了被屠戮的命运。 现在，罗曼势必会大肆扩张势力。 但这真的会让他撑死吗？ 他手段毒辣的很，宁愿给饥民发粮食啊！ 派恩用沙哑的嗓子说道：“骰子掷出，木已成舟……当罗曼选择越过河谷边界那一刻，他就已和我们所有人势不两立。走吧，马科尔，去迎接我们一族的命运吧。” 怒潮公爵起身，望向北方。 石堡坐落内陆，和海洋相距甚远。 他知道，即便怒潮血脉已然失落，但大洋依旧在呼唤着所有的深海之民…… (本章完) 第429章 远古异神 第429章 远古异神 他们从早春出发，一路向北，长途奔袭，日行百里，不断推进。 在十余日后，他们便成功闯进了挽冬大地，切身感触到来自北方大地的凛冽风寒，狂风席卷而来，他们肌肉不自觉的战栗。 黑铁大地占据了肥沃富饶的中央谷地。 挽冬大地又叫北方大地。 它疆土辽阔，土地面积比黑铁更多。 然而代价是环境恶劣、气候严酷，常年覆盖冰雪，难以开发资源，和伊戈大地同属高纬度的苦寒之地。 据说人类文明迄今也没能探索到挽冬大地的边疆。 它开阔到不可思议，无边无垠，越是往北，越是极寒，到了无尽冰原，所有探索者都要止步。 他们从南往北，进入挽冬只是开始。 目标是雪原深处。 这意味着要横穿整个挽冬国度。 好在这支队伍的配置极高。 银光闪亮的银月骑士共计二十余位，由赫尔曼带领。他是特种大队的总副队长，军衔仅次于格林等一众将官。此外还有八位女巫陪同。 这趟行程艰难，挽冬给众人最大的印象就是秩序崩溃。 黑铁大地也曾经历过秩序崩溃，但征服者秩序迅速被诸神秩序接管。 尽管黑铁民众苦不堪言，教士修女们一直在竭力维持基础秩序，保持统一态势。 而挽冬截然不同。 挽冬之王两年前在病榻逝去，和黑铁之王伊奥利恩战死时仅相距几日。 这位王者并无后嗣，王室大权旁落，偌大国度顷刻间四分五裂。 挽冬公爵们拥兵自重、互相征伐。 有些公爵高呼征服者秩序、也有些公爵借助教廷诸神的名义、还有些公爵打着挽冬之王的名义。 挽冬有近十位大小公爵，以及一众各自为政的边疆侯爵，有些侯爵甚至比公爵都强。 如今，大多数势力都加入了这场权力的角逐。 但挽冬的战争形势和赫尔曼等人无关。 银月骑士是轻骑，银白铠甲极轻，轻便敏捷，机动性极为可怕。 有银月宝石的光辉，银月骑士的战力能对标挽冬内卫，或者边疆的凛冬骑士，他们是一股强大的外来高端战力。 挽冬本土势力对他们敌视、警惕、利诱、利用乃至想要收服。 赫尔曼不得不出面交涉，绞尽脑汁和那些贵族解释他们的来历和目的，为此要耽搁许久。 后来，每到一地，必会遭到当地贵族的不同对待。但赫尔曼早就习惯，只想以金币换取物资。 他们轻装出行，物资很快消耗殆尽。 银月宝石虽能恢复他们的体能和能量，对女巫有奇效，对银月骑士更是神效。 但这不意味着他们能不吃不喝了，只能就近补充，艰难推进。 赫尔曼带人横穿挽冬，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走出文明的泥潭，来到文明的边疆。 文明边疆意味着人迹罕至，再无村落和城镇。 根据赫尔曼的得到的消息。 有群智慧生物在此活动。 并非人类，而是寒霜一族。 …… “你们是来救祖父之女的？” 他们是巨人后裔，像是自远古时代走来，身高皆在两米往上，肌体如嶙峋白石，眼珠冰蓝色，发丝苍白，五官深刻的像是某种石像。 乌拉克是寒霜首领。 首次见到银月骑士的时候，塔雷克失去理智，发疯似的对他们动手。 但年轻的寒霜人也很快成为了俘虏。 然后，便是如今的场景。 上百位寒霜战士闻风而来，乌拉克亦是出现，和眼前的女巫们对话。 寒霜首领说道：“瓦莉娅跟黑发施法者离开，回来后奄奄一息，我们用尽了各种办法去治愈她，但瓦莉娅至今未醒。”“咱就是为这个来的！”莫妮卡重复道，那位黑发施法者正是夏斯塔。 首领沉吟、长思，用生涩的人类语言说道：“你们把塔雷克放了……他曾是瓦莉娅的部落民，后来他的部落被人类骑士所摧毁。” 格温提示：“那名骑士名叫克顿，是猎魔骑士团的高阶骑士，也是女巫的敌人。” 夏斯塔曾说过，在那场战斗中，瓦莉娅的部族毁于一旦。而克顿本人被夏斯塔切断脊骨，险些身死。 此事使得瓦莉娅走出雪原，加入女巫林，成为了女巫林的席位之一。 银月莱莎给了赫尔曼一个眼神，后者将银月长剑从塔雷克的脖子上挪开。 “我带你们去见祖父之女。”乌拉克转身离开。 瓦莉娅在寒霜部族的地位极高，被尊称作‘祖父的女儿’。 祖父指的是神话传说中的霜巨人。 祖父之女，即是所有寒霜人的长辈、母亲。 寒霜人是霜巨人的后裔，来自无尽冰原，后来迁移至挽冬的雪原。 尽管瓦莉娅只能算刚成年，但她却是数百年来唯一的血脉觉醒者，也是带领族群返回无尽冰原的唯一希望。 然而，寒霜人穷尽手段也没能让瓦莉娅脱离濒死状态。 如今先代大敌已走出冰原，踏足雪原。 在见到那群恶毒孽物的踪迹后，寒霜部族日渐绝望，只能寄望于这群外人唤醒瓦莉娅。 “莫妮卡阁下，我们此行真有必要吗？”赫尔曼大失所望，见到传说中的寒霜人后，便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有意义。 因为寒霜人并不强大。 肉体强度不如银月铠甲。木头长矛的锋利程度也不如银月之剑。 如果瓦莉娅无法抵抗二十位银月骑士的联手进攻，那么他们唤醒瓦莉娅的行为是否值得？ 赫尔曼很清楚，河谷即将开展大动作了。殿下急需人手。 在这个关头，他们没能为殿下分忧，远在千里之外，哪怕这条命令来自殿下本人，但他们心中依然生出了愧疚和担忧的情绪。 “自然是有的，你不懂。”女巫笑的很神秘，但那眼神带着嘲弄。 赫尔曼心生排斥。 这帮女巫性格散漫，游戏人间，哪怕受罚时也会苦中作乐。 别和她们一般见识。赫尔曼告诉自己。 这支队伍实际领导人是银月莱莎。 她没有参与圣城之战，资历浅薄，但却是银月骑士的源头以及钦定的席位女巫，所以地位仅次于沉睡的瓦莉娅。 乌拉克带他们来到部族营地，是由大大小小的皮毛帐篷组成的营地。寒霜人过着茹毛饮血的迁移生活。 营地里的寒霜人出来迎接首领，彼此用寒霜语言对话。 片刻后，乌拉克脸色如冰岩冷硬，他认为这批外人应该知道现状，于是便转头对银月莱莎说道：“我们在营地十公里外发现了大敌的足迹，这是它们离我们最近的一次。” 众人面面相觑。先知曾提到过，此行困难重重，但结果却不一定是好事。 若非如此，罗曼绝不会派遣二十位银月骑士和数位战斗女巫亲临此地，他们本可以在别处发挥更大的作用。 银月莱莎问道：“您所说的大敌是何物？” “你们不知道？人族难道没有和它们相关的冰冷故事吗？” 格温笑吟吟的回应：“人族的远古传说众多，而每个国度又截然不同，挽冬对我们而言颇为陌生，仅零星听过有关挽冬囚徒、风雪陨落、寒夜异神之类的传说，但对此并没有过多了解。” 乌拉克便转而讲述了一个冰冷的故事： “它是和我族在冰原互相厮杀无数年的仇敌。 “我们的祖父霜巨人在远古时期便与它们的造物者进行旷古大战。我们作为后人亦然追随祖父，视此为大敌。 “直至后来，寒霜血脉衰微，它们强盛依旧。我们不得不在一百多年前从无尽冰原迁移，来到不那么寒冷的雪原。 “我们本以为它们有了整个冰原的空间，会停止战争、安然繁衍，直到我们夺回故土， “但两年前，我的族人狩猎时见到了一具残缺的、被啃食的动物尸体，才惊觉它们已迈过了寒冷荒芜的冻土界限，入侵了冰原以外的空间……” 乌拉克低头，用冰蓝瞳孔凝视着这些外人： “它们是昼伏夜出的冰冷孽物，恶毒残忍，嗜爱死亡，而它们的造物者……正是你们人族传说中远古寒夜的异神！” (本章完) 第430章 冰冷孽物 第430章 冰冷孽物 故事结束。他们得到了寒霜部族送来的新鲜冻肉。 赫尔曼面对生肉无从下手，吩咐手下收集柴禾。 有时难免会遇到这种事。 他越发想念河谷了，温暖富饶的土地，伟岸光辉的殿下。 “我们何时回去？” “一切顺利的话，明天即可。”格温懒洋洋的答道。 “现在不行？” “你是银月骑士，不知道夜晚的月亮最耀眼？”老女巫辛辣的反问。 那时也是那群孽物最强盛的时候。她皱眉暗想，忽然有些不安。 刚听的故事悄然在她耳边轻语：远古异神也是寒夜中创造了那些孽物…… 赫尔曼干脆闭嘴。 和这帮老女巫说话时，他从没觉得开心过。 手下们带回干燥的木柴，赫尔曼铿锵拔出银月宝剑，嘴里念念有词，猛然劈下。 咔！ 木柴当场被劈开两半，火迸溅，燃起银色火焰，等状态稳定，那些火苗跃动时静静变为红色。 赫尔曼喜悦的注视着手中银白长剑。 它锋利、轻盈、坚韧。 银月法术在白天同样生效，这一切来自于伟大的殿下。否则以他们的天分，断不可能在短暂时间里掌握这种秘法。 毕竟，那些资深女巫也很难迅速掌握一门法术。 骑士将木柴垒成篝火，又取出随身铁锅，放了冰块和鲜肉，用木棍架在火焰上面。 “你们说，那些孽物是否厌恶火焰？”银月莱莎凝视篝火。 “莱莎阁下，您该不会把那鬼故事当真了吧？”一位银月骑士说道。 “我看那些巨人也不怎么样，能和他们为敌的东西也强不到哪去。”骑士们围着别的篝火取暖，发出低笑。 “咱不这么想，你们对寒霜人保持敬畏比较好，这里可不简单嘞。”莫妮卡用木勺搅动铁锅，冰块融化，涌现浮沫。 罗曼的骑士继承了他的无畏精神，是专门培养出来的战争兵器。 而女巫不同，她们对那些神祇传说更为敬畏。 北方大地有难以揣度的力量。 即便是席位女巫，面对这片大地的过往时也形同蝼蚁。 据传雪原深处埋葬着数不清的残骸和巨大骨头，风雪之神都曾陨落于此。 先天敏锐的灵觉使得她们很容易察觉到乌拉克体内流淌着未知力量。 乌拉克是寒霜首领，也是祭司，能聆听大地之声，乃是祖父之灵的低语，寒霜人依照冥冥中的启示行事。 女巫极为相信那些启示，因为她们也来自神秘领域，潜在的灵性在暗示她们—— 别不把这当回事！ “副队，有人来了。”外面站岗的银月骑士过来汇报。 他们转一圈就知道这个寒霜部族的大致数量，而新来的寒霜人明显不属于这个部族。 更何况来者不是一个，而是一批，全是原始战士装扮，气势汹汹。 “全员保持警觉！”赫尔曼说道。 休整的银月骑士开始不动声色的检查装甲兵器。 副队长认为寒霜人缺乏战争素养。 这片营地四野开阔、易受进攻，没有陷坑，没有削尖木桩。 不足千人的寒霜部族，却将帐篷分散到方圆数里，比女巫们还要自由散漫。 一旦有征战骑士发起进攻，他们都将葬身于此。 赫尔曼暗中将站岗的人放出去，站在高处，对这里一览无余，谁进谁出，都瞒不住他的眼睛，但寒霜人对此毫无反应。 就算那些渣滓贵族的征战骑士也能杀了他们。赫尔曼暗道。 “又来了一批！”片刻后，站岗者又来报告。 寒霜部族的力量在聚集，过去他们分散在广袤雪原，如今开始朝着这里集结。 “格温，你咋看？” 莫妮卡无聊的要给姐妹抓头发里的跳蚤。但莫说没有，即便有跳蚤，在这冰天雪地里也被冻死了。 “也许是乌拉克多半担心压不住咱们，所以找了帮手，也许是因为别的缘故。”格温蜷缩在篝火旁，温暖又舒适，困意逐渐涌来。 她打了个哈欠，回想起先知所说，心情逐渐沉重。她闭上双眼：“放轻松点，咱们是来帮忙的，他们没理由对咱们动手……最多是有戒心。” …… “我们当真信任他们？”其他部族的寒霜祭司问道。 “别无选择！”乌拉克果决说，“现在大敌迫近，以那些畜群的做法，只要现身，必是成群结队。” “或许它们近在咫尺！”另一位祭司说道。 “但我们找不到恶畜的足迹，若非找到，进攻者绝不是它们！” “祖父至今没有给我们提示，雪原一切风平浪静，这种情况前所未见！”一位老祭司凝重道。 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寒霜世代信赖的祖父，再不能为祂的孩子们提供预警和庇护了！ 今后这片大地还有谁能阻挡那群面目可憎的冰冷孽物？ 依靠人族的力量吗？ 人族施法者可被迫害至今！诸神和女巫的战争甚至波及到了与世隔绝的寒霜一族。 若非如此，瓦莉娅绝不会离开雪原。 诸神可是要把他们赶尽杀绝啊！ 老祭司那颗冷硬如冰的心脏都在颤抖。 祖父之灵在两年前，最后一次给所有祭司带来启示，其内容赫然是挽冬的守护神已死！ “寒夜的力量在侵蚀这片土地啊！”乌拉克感到痛心疾首，“人类施法者送回瓦莉娅之后，我们在二十公里外的森林里找到了残缺的鹿骨！” 乌拉克取出那块骨头，它被啃得支离破碎，遍布凌乱的齿痕。 “那群孽畜来去自如！异神的力量逐渐复苏，冰原已不再是它们的囚笼！” “异神干扰了祖父之灵，孽物们以前可从不寻找杀戮对象，它们暗中积蓄力量，是为了瓦莉娅而来！”一位祭司愤怒道。 “寒霜一族是没落了！不是死了！召集所有的寒霜战士！和它们决死一战！” “保卫祖父之女！” …… 到了夜晚。 银月莱莎和赫尔曼等人在乌拉克的带领下前往瓦莉娅的沉睡地。 那是一片冻土，坚实黝黑，冷硬如铁，施加了寒霜之力。 瓦莉娅就埋在冻土中。 据称这种方式有助于她的恢复。 祖父的力量融入大地深处，灵魂也在雪原游荡，给寒霜部族带来启示。 这份力量在夏季会削弱，在冬季会增强。 而在无尽冰原，祖父的力量从不会削弱半分。因为无尽冰原才是寒霜人真正的故土，雪原深处的游荡魂灵只是祖父的力量辐射。 瓦莉娅被挖出来，躺在深蓝的冰块中沉睡着，曾经流血濒死的伤势尽数愈合，仅有她的脸庞那道狰狞伤疤不曾愈合。 可谁也没法将她从梦中唤醒。 她或许已死？精魂流入了祖父的血脉里…… 这想法使得祭司们惊骇又恐惧，只能紧闭牙关，保持沉默，任谁也撬不开。 部族已到了末路，若这渺小的希望破碎，他们将万劫不复。 而见到寒冰中的女巫，女巫们同样神情不一。 “我的姐妹。”格温叹息。 “寒霜女巫。”莫妮卡脸上已无轻松，只有沉重。脑中浮现出她挥动神剑，带动所有人杀出重围时的场景。 “那个施法者当初留在这里的兵器，在两年前化作一道光，冲向天际，消失不见了。”乌拉克说道。 格温点头，那是黑铁公爵们的家族底蕴，如今又回到公爵们的手里。 “莱莎，开始吧。”她对银月莱莎说道。后者有些失神，经她提醒，立刻取出宝石。 银月宝石的光辉能照亮幽界，为迷失在黑暗中的灵魂指路。 霎！ 一轮明月在冻土中冉冉升起！ 刺眼的亮光照耀整片空间，方圆百里清晰可见！ 莱莎手捧银月，双眼闭合，银发轻舞，脸庞圣洁，像是月亮女神降临大地。 她轻声说出呼唤：“瓦莉娅……瓦莉娅……回来……快回来……我们需要你……我们需要你……” 呼！ 如波涛来袭般的寒冷蔓延。 寒风吹拂。 孽物无声无息的出现。 (本章完) 第431章 全军出击 第431章 全军出击 待在部族里的银月骑士和女巫们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哆嗦。 篝火烈焰晃动，影子惴惴不安。 那种寒冷邪性的厉害，渗入骨髓，像是能冻僵他们的肢体和血液。 “怎……怎么变得这么冷了！”一位银月骑士惊道。 雪原温度虽然会在昼夜里发生变化，但绝不会这样突兀。 “这种现象必是法力所致……一种极为强大的寒冷法力。”萨亚女巫轻声说道。 一位年轻的骑士问道：“这是不是和寒霜女巫有关？” 副队和莱莎今晚的任务就是唤醒寒霜女巫，她在复苏或许会发生这种情况，因为每位席位女巫体内都积蓄着强大能量。 虽然说波及范围有些恐怖了，但倘若没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们又怎么会千里迢迢赶来？ “这力量不属于瓦莉娅大人！”女巫笃定。 她们都曾和瓦莉娅并肩作战过，清楚后者的力量并非如此。 另一位女巫说：“这力量充满了阴寒、死寂……除非瓦莉娅大人死了，否则不会是这个样子……” “东北方向有异常！”前哨传来消息。 银月骑士迅速拿起兵器，冲出帐篷。 他们环顾四周，发现天空在零星飘雪，夜幕竟也不显得漆黑了，亮如白昼。 寒霜部族明显陷入混乱中。 一位年迈的寒霜祭司明白现状，他站在人群中央，虽然皮肤发皱，但骨骼依旧高大。 他举起粗壮坚韧的手臂，在振臂高呼。 “……恶毒的畜群来了！它们是我们的死敌，迫使我们离开故土、来到雪原的罪魁祸首！ “就如祖父和异神进行的那场永恒、至今没有停歇的战争！ “在寒冷领域中，仅有一方能活！ “将它们逐出我们的世界！将它们赶尽杀绝！！” 祭司的嗓音极大，压得住一众嘈杂，动作里充满了慨然怒意。 “赶尽杀绝！赶尽杀绝！！”寒霜人奋力响应，一时沸反盈天。 寒霜祭司一呼百应，带领众多手持长矛的寒霜人往东北方向而去。 一位骑士见此情况，喃喃道：“我想，鬼故事里的主人公应该快登场了……” 有人问道：“副队不在，莱莎和格温阁下也不在，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众多银月骑士们面面相觑，寒霜人明显进入了战争状态，他们只是外来者，自然无人理会，不知道是神经粗大还是别的缘故。 一位小队长说道：“等命令。” 前哨士兵只是见到东北方向出现了不正常的阴影，像是在偌大雪原上出现了一片会移动的苍白冰块，这很不同寻常。 常人视力或许很难捕捉到这种异常，但这不包括眼力极佳的二星使徒。 银月骑士眼见一批又一批的寒霜战士奔向远方，到最后，这片寒霜部族竟像是无人了。 他们只能原地待命。 十余位银月骑士站列成排，整齐的矗立在空地上，银白铠甲散发着光晕，神圣超然，皎洁如月辉。 深夜飘落的雪渐多，空气的温度更加冰冷，不安的内心越发急躁。 所幸，他们并未等待太久。 赫尔曼一脸冷峻的回来了，背后则是格温和莫妮卡两位资深女巫。 “莱莎大人呢？”银月骑士纷纷问道。 罗曼殿下有令，莱莎和银月宝石最重要，若到了抉择时刻，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得将莱莎和宝石带回去。 “还没结束！”赫尔曼指了指他来时的方向。 照亮夜幕的光辉就是来自于那里，光源则是莱莎手捧着的宝石。 银月宝石照亮了这片雪原，亮如白夜。 这异象也引来了那些孽物？ 赫尔曼暗想。 究竟是他们的到来惊动了孽物，还是说孽物原本就觊觎着寒霜部族？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过去看看！”赫尔曼脸色沉重。 他们本要骑乘战马的，但那些战马在酷寒的环境中失去了行动力，别说冲锋，就连骑乘都有些难度。 运动起来会使得体温上升，加快血液循环，但生理极限不是这样克服的，强行骑乘只会让战马光速暴毙。 毕竟，这是来自河谷的良驹，擅长奔袭冲锋，却不耐寒，没有挽冬或高原战马那样的厚实皮毛。 他们只得步行前往，女巫则在他们背后如影随形。 在此过程中，他们越是前进，越是觉得寒冷。 自从异常出现，温度便从刚开始的零下三十度直跌到零下四五十度、如今更是奔着零下六十度狂奔。 阴寒的雪从天空飘落，像是低温死神垂下的舌头，在无声舔舐他们的脸庞和肢体。 短短千余米的距离，像是所有的温暖都消失不见，世界只余寒冷。 冷啊，太冷了！ 银月骑士们肺里冰凉，呼吸间喷吐出浓浓的白雾。 轻盈的银月铠甲也变得陌生，像是被低温的火焰炙烤过，要烫伤他们的皮肤。征战骑士寒暑不侵，但这是有极限的。 他们为了效率前进，穿着轻甲，贴身衣物自然单薄，来到雪原后，一直是靠着超人素养硬抗，现在品尝其中滋味，灵魂都在发涩。 凛冽的寒风吹拂在脸上，感触和刀子没两样。 而他们来到战场时，顿时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到了。 这是寒霜人和孽物之间的种族战争。 他们见过了前者，寒霜人的肌肉如嶙峋怪石，身材高大，但依旧能看出人类的痕迹。 而眼前的生物却和寒霜人不搭界，乃是另一种生物。 它们酷似人形，躯体苍白冰冷，枯槁如朽木，幽蓝深邃的瞳孔释放骇异冷光。 像是浇铸了一层冷水的白鬼，用冰块制成了薄薄的冰甲和锋利的冰刃，反射着凄冷邪异的光。 它们成群结队而来，密密麻麻，踏雪而至，行动起来无声无息，地面仅有浅浅的痕迹留存，凌厉无比。 呼！ 呼！ 远比雪原更冷的寒风降临。 正是来自无尽冰原的非人孽物、远古异神的奴仆、所有生物之敌…… 所有人清晰的意识到，寒霜人口称的孽物说法是如此准确。 若是换做人类，必然用孽鬼称呼。 整体局势并不明朗，但从战场一角能看出寒霜部族在顽强抵抗，而孽鬼却在接连不断的发起冰冷且致命的攻击。 寒霜人抗寒能力极强，越是寒冷的环境，越能激发他们的血脉，提升他们的肉体强度和恢复速度。 寒霜人天赋异禀，成年后约等于一阶骑士的力量，在极寒环境中甚至能发挥二阶实力。 他们懂得原始的战斗技巧，互相配合，化解各自的危局，是天生的卓越战士。 但即便如此，寒霜人依旧只能苦苦支撑。 因为敌人在曾经就将他们驱逐出冰原。拥有不下于他们的武力。 这场战争并无章法，更像是野兽间的战斗。 所有人一拥而上，在辽阔的雪原进行最残酷的生死搏杀。 总得来说，寒霜战士约有七八百人，而孽鬼数量不明，但肯定多于前者——甚至是数倍于前者。 并且，往往牺牲一个寒霜战士，才能杀死两个孽鬼，孽鬼的冰甲看似极薄，但却有一定的硬度。 时间一长，寒霜人必然抵挡不住。 血，大量的血，染红雪原！ 每个寒霜战士倒下，一众孽鬼便争相争夺其尸体，将其啃食殆尽，场面令人毛骨悚然，说是畜群毫不为过。 “副队……我们该怎么办？” 赫尔曼闻言，紧咬牙齿，眉头紧锁。 他们没必要冲进异族战场，这群孽物看起来太邪门了，没必要徒增风险，也不符合殿下的利益。 银月骑士乃是精锐中的精锐，死一个都是莫大损失。 一位女巫上前说道：“我劝你现在就动手，别拖太晚。” 她们裹在宽大的黑袍里，遮住全身，赫尔曼通过声音判断说话者是格温。 “凭什么！”他冰冷的注视着女巫。 “因为它们是为了瓦莉娅而来。后者若不醒来，我们此次行动将功败垂成。”格温沉声道，没有半点嬉皮笑脸。 没有人比女巫更想让瓦莉娅醒来！ 赫尔曼脸上阴晴不定，而内心激烈程度远胜于表情，铠甲下的浑身肌肉也在颤栗。 这里好冷！ 真的好冷啊！ 冷的让人待不下去！ 血管快要凝结了、骨骼冻得僵硬！ 犹豫、挣扎、抉择、赫尔曼悍然怒吼：“银月骑士！全军出击！！” “杀！！”x20 余下骑士用战吼响应，以高昂的作战意志驱散异常状态。 在大雪纷飞的夜里，赫尔曼以身作则、身先士卒，背后二十位银月骑士组成锥形阵型，从斜刺里势如破竹的凿进异族战场，进攻孽鬼侧翼。 赫尔曼手起刀落，挥动长剑，迅速斩杀了两个孽鬼。 尽管孽鬼个体堪比二阶骑士，但这个过程不比砍瓜切菜麻烦多少。 赫尔曼亲眼见到它们死后并非如尸体倒下，而是迅速化作凋零的冰块，在雪原上摔得粉碎。 骇人异状吓了赫尔曼一跳。 但他久经战场，没有发愣，压下震惊，带领队伍继续深入，像是如剪刀般精准的切割战场。 一些孽鬼反应过来，以冰刀劈砍银月骑士，但都被金属铠甲所抵挡，发出了尖锐的、像是猫抓黑板的诡异声音。 为首的孽鬼察觉战场变化，便扭头望去。 它很快在混乱的战场上锁定那支队列俨然的银白铠甲。 巨人的血脉？ 不！ 乃是人族！ 它第一眼就认出了。 人族有这种武装力量，由秘银和别的金属冶炼而成的非凡装备，他们称作征战骑士。 (本章完) 第432章 银月领域 主宰战场 第432章 银月领域 主宰战场 孽鬼的首领抬起湛蓝的冰刃，指向银月骑士纵横的那片战场。 它发出声音，如长河凌汛，轰鸣震颤，迅速传到所有的孽物耳中。 孽鬼们得到指令，大量朝着银月骑士涌去，前去绞杀。 赫尔曼战斗没多久，逐渐觉得浑身沉重，长剑快要抬不起来了，越来越沉重。 他大为吃惊。 他作战经验丰富，依照当前战斗节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耗尽体力。 唯一感触就是冷！ 惊人的寒冷，浑身皮肤像是要被烫伤了。 这群孽鬼像是散发寒气的冰块，需要大力劈斩。 因为甲胄缘故，赫尔曼没做任何防御动作，他认为那些冰刀砍不开他的银月铠甲。 这时，他陡然瞥见手中的长剑，瞳孔骤缩。 只见轻盈锋韧的剑上结满白霜，而他屡被冰刀击中的铠甲则挂满冰碴。 他再度砍杀一个孽鬼，趁势扭头望去，发现战友也相差不多，步履维艰，像是背负着数百斤的重物。 “这些孽物都有法术力量。”女巫说道。 银月骑士以锥形破阵，如剪刀撕开战场，而女巫恰被护在剪刀中间，一直在总结经验。 格温说道：“别节省体力了！用银月法术驱散这些寒冷法力，我认为它们积攒多了，会侵蚀你的武器和铠甲，到了一定界限，所有就会被粉碎，包括你本人。因为到那时，你的皮肤和铠甲早就分不开了。” “现在由我们接敌，你们恢复，然后轮流来。”别的女巫说。 “我、我明白……”赫尔曼的牙齿在打颤，感觉面罩里的胡渣眉毛都挂上冰碴了。 他作为前锋，只杀了二十来个孽鬼，整个人快要变成了活生生的冰雕了。 萨亚从宽大的黑袍里拔出魔钢重剑，双手紧握，一跃两米，将围攻而来的一个孽鬼斩成两段。 落地后翻滚，重剑横扫，砍断另一只孽鬼两条苍白的腿，动作干脆利落。 待失去双腿的孽鬼摔倒在地依旧没有死去时。萨亚双手反握剑柄，剑尖朝下，重重刺向地面！ 嘭！ 那孽鬼的躯体炸开，像是冰块在雪原摔得粉碎。 萨亚望向重剑，只见魔钢重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层白霜。 她腾出左手，遍布老茧的手掌轻划剑身，白霜消失的无影无踪。 别的女巫同样雷霆出手。 最瞩目的莫过于莫妮卡，她和格温同样站在中阶女巫的顶点，以虚空之力一次性将五只孽鬼全都捏死，大袖一扬，将另一边七八个孽鬼扫飞出十来米外。 这片战场顿时一空。 银月骑士也趁这个功夫，颤抖着聚集起来。 异常状态拖得越久，身体情况越是糟糕。 当他们意识到这种现状时，不到半分钟的功夫，灵魂仿佛坠入寒冰地狱。 所有人牙齿打颤、仿佛骨骼也在咔咔作响，肌肉都冻得紧紧的，像是冻鱼，勉力用出银月法术。 “银月之辉、照彻黑暗！银月之力、庇佑我身！” 他们站成圆环，一手将剑横在空中、一手凭空划出繁复法印。 这乃是银月骑士的专属法术。 随着庇护性法印生效，银白铠甲散发朦胧的光辉，和法印互相呼应，冰碴和白霜簌簌掉落，原本彻寒的肉体也开始恢复温度。 但施法并不轻松，到现在为止，他们的体能损耗近半。 这是谁也没料到的事情。 孽鬼在寒夜里行动悄无声息、速度极快，它们不是凡人军队，凡人军队死个两成，所有人都会崩溃，但孽鬼不会，而是会死战到底，死后也能以法力反噬杀戮者，竟使银月骑士落到这种地步。 如今，他们就在战场的中央。 更多的孽鬼无声无息涌来，像是寒流涌来。 这场战斗，远比赫尔曼所想的更加艰难，他开始有些后悔。 但另一方面来说，若是寒霜一族抵挡不住，现存的有生力量折损殆尽。 那么只凭他们，肯定没法护得住瓦莉娅，只能逃之夭夭 “寒霜一族！砥砺前进！！”先前那个寒霜祭司高呼。 他身材高大，约有两米七，放在人类社会里，算是一位高阶骑士。 他亲自带着一批寒霜战士杀过来，避免银月骑士孤立无援。 有了援军牵扯，银月骑士的压力骤降。 赫尔曼暗自下令，骑士们开始默契的将协助寒霜战士击杀孽鬼。 尽管这不能完全隔绝孽鬼的诅咒，但却能减轻诅咒。 事实上，女巫们认为，当踏上这片战场的时，哪怕不动手，也会遭到诅咒。 因为当第一只孽鬼死于此地的时候，这片战场就被诅咒了。 只是程度轻重、范围大小不同而已。 银月骑士也察觉到，只要给银月铠甲用上简单的防御法术，也能大幅度豁免孽鬼诅咒带来的异常影响。 防御法术是基础法术，消耗不多。再加上法术和铠甲同出一源，消耗更低了。 棘手的是，孽鬼不止有诅咒这种手段。 尽管大多数孽鬼属于低阶骑士，但不意味着它们没有中坚和高级战力。 只是孽鬼里的高阶战力都在和后续赶来的寒霜祭司们进行生死战。 赫尔曼全身心的投入战场，激烈的战斗使他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眼前只有无尽的厮杀，体能近乎耗尽、喉咙如干涸的泉眼，手臂僵硬。 他善于用最节省体能的战法，通过深呼吸来恢复体能、提高战斗的续航能力。 但此地不是黑铁，而是冰冷的雪原。天空不停的降下阴冷的雪，到了现在，地面足有十多公分的厚度，将所有人变成了雪人。 他甚至怀疑肺里的全都是冰碴子，刺破他的心肺，偷他的力气。 哪怕是秘银锻铸的兵器，在和孽鬼冰刀的大量对撞中，也出现了些许豁口。 惨烈的战斗、恶劣的环境、陌生的异族…… 他最开始还在想有必要去帮助异族对抗另一个异族吗？ 但到了后面，所有的想法都没了。 战斗！ 只有战斗！ 能成为银月骑士的，无一例外，皆是天赋最出色、意志最顽强的战士。 每次他都认为坚持不下去了，要力竭而亡的时候，总会有不知哪来的极其微弱的温和力量在来刺激他的肉体，让他在生死边缘徘徊。 打到天昏地暗，身体濒临极限。 整个世界忽然一片漆黑…… ‘殿下在上，我这是……死了吗？’ 赫尔曼忽然愣住。 一轮银月从天空飞来！ 月光自天穹倾泻而下，照耀在所有银月骑士的身上。 神圣、纯净、宁静…… 原本倒地的、半跪的、勉强站着的、变成冰雕要死不活的银月骑士，他们身体深处都涌现出了新生的力量，如泉水流向了枯竭的大地，使其重焕生机。 这一刻！ 银月骑士心生明悟。他们不约而同的站起来，形成一个圆，双手握住剑柄，将其插在雪原上，那些高洁身影伫立，爆发出皎洁的辉光。 轰——！！ 一股至纯至净的强大力量爆发而出！ 皎洁的月辉迅速蔓延了整片战场，转眼间将战场的寒冷诅咒消融大半，温度迅速回升，甚至刺穿了天空的乌云，使得月亮投下一束柔和的月光，洒落战场。 ‘此为——银月领域！’ 赫尔曼睁开双眼，转头望去。 只见后方的寒霜部族里走出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女巫。 正是银月莱莎。 她双手捧着黯淡无光的银月宝石。 很明显。展开一场大规模的净化领域，几乎透支了这枚宝石的所有神异力量。 为首的孽鬼眼眸如玄冰燃烧。 “人族的高阶施法者？要净化我族的寒潮回响？” 它说出罕有人懂的语言，语调充满嘲弄。 它举起冷色刀刃，对准了银月莱莎，对众孽鬼发号施令。 “进攻！” 轰！ 一杆冰矛从莱莎后方投掷而出，瞬息间从百米外冲入战场，强大风压撕扯积雪，射杀了沿途数十只孽鬼，在地面形成一道极为明显的贯穿痕迹。 湛蓝的冰刀在空中陡然一颤！ 然后，所有人都亲眼目睹，在银月莱莎的背后，缓缓走出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女巨人。 她生的高大美丽，全身披着白金战甲，肤色如雪，眼眸冰蓝，五官如岩石，脸上有道狰狞伤疤，满头的白色长发在寒风中狂舞。 “瓦莉娅！”所有的寒霜人都狂喜、振奋、欢呼、甚至激动到落泪！ 精疲力尽的女巫们见到那道身影，则不约而同的撤出战场。 她们知道，寒霜的女巫归来了。 这场战争，将由她来一人主宰！ 瓦莉娅步步向前，每一步都迈出一米多长，越走越快，从最开始的缓慢步行，到后来的极速冲锋！ 凛冽的寒风被她甩在背后！ “吼！！！” 她冲刺时发出大吼，空气振动，冲进战场，右手虚握，瞬间在空中凝聚出三米多长的战矛，活像是个战神，开始大杀四方。 单人推进，如入无人之境！ 最终，瓦莉娅一路杀到了孽物首领的面前。 她一眼就能看出这只孽鬼地位与众不同，本身也强大到可怕。 若是换成人族标准，基本等于一位六阶到七阶的征战骑士，而它的孽鬼军团却有数千。 “寒霜之子……你挡不住我族，我们只是第一批越过冰原的远征者。” 瓦莉娅俯视它：“你们现在有多少畜群？” 孽物首领冰冷的发笑：“无穷无尽！” “我会杀光你所有的族人，重新夺回故土！” “你做不到，寒霜之子，我族视死如归，会用死来淹没你的生命。” 瓦莉娅回应：“寒霜同样视死如归。” “那就来吧！”孽物首领抬起湛蓝的冰刀，对准瓦莉娅。 铿锵！ 它陡然劈在瓦莉娅的胸甲上。 瓦莉娅的身体纹丝未动。 她抬起手，宽大手掌按在孽物首领的脑袋，继而五指发力，将其捏碎。 “那就来吧！”她喃喃说道，凝视北方。 (本章完) 第433章 你说了算 第433章 你说了算 凡人死后，灵魂会沿着一条偏僻小径前往幽界，那条小径的两旁开满了引魂，蜿蜒曲折，没入虚空。 而寒霜人却不同。 寒霜人的生命终点不在幽界，而是会流向冰雪大地的深处。 夏斯塔如她生前所说，将她带回了北方，但这没能挽回她的离去。 彼时的她，肉体埋在冻土，魂灵流向了祖父的血脉。 直到那遥远的声音将大地深处的她从沉睡中唤醒。 “瓦莉娅……回来……快回来……我们需要你……” 在她醒来的霎那间。 她已明白了她复生的使命。 敌意自无尽冰原蔓延而来，寒夜的力量要侵占整个大地。 …… “瓦莉娅不可能跟你们走！”乌拉克很强硬。 他是寒霜的祭司之一，说话等于寒霜一族的态度。 莱莎闻言很惊讶，欲言又止。 莫妮卡锁着眉头沉吟不语。 格温这时看向瓦莉娅，说道：“我的姑娘，我们可不是为了听到这句话而来。那位殿下希望能见你一面，你得跟我们回去。” 瓦莉娅没有回答。 另一位寒霜祭司指责说道：“别把祖父的女儿当成凡人少女！瓦莉娅不听命于人族领主！她不可能跟你们离开。” 莱莎问道：“为什么？因为孽鬼？可它们不都被我们杀光了吗？” 乌拉克摇头道：“那只是第一批畜群！就像是人类的斥候，孽鬼的主族仍在冰原！它们带来的是异神的旨意，要让寒夜席卷大地，届时它们的异神也会在最深最冷的寒夜中苏醒。” 莱莎此前听过远古异神的传说。 乌拉克言称他们的祖父霜巨人是远古异神的死敌，双方进行着一场不曾停歇过的永恒战争。 “人类或许不曾记载，但我们却知道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它们将冰冷的爪牙伸向了温暖的世界，那些孽畜会让大地结冰，断绝一切生机！” “你们是人族施法者，难道不知道近些年的冬天越发漫长诡异了吗？” “这就是永恒寒夜降临前的征兆！” 乌拉克的语气越发沉重，越发严厉，像是在呵斥。 莱莎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只觉干涩。 雪原干燥又冰冷，所有水分都像是化成了附骨之疽般的阴冷诅咒。 和孽鬼交战过的银月骑士感触最深。 赫尔曼插话道：“这位阁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仅凭寒霜一族只怕无能为力，瓦莉娅要与我主罗曼共商此事。” 寒霜一族在和孽鬼的作战中落入下风，若无银月骑士参战，寒霜人坚持不到瓦莉娅的苏醒。 但瓦莉娅出现后，一切截然不同了。 这是一位大地上最顶尖的高阶征战骑士？ 还是一位女巫林中最强大的席位女巫？ 远远不止！ 强大的高阶骑士，会被淹没在数千只孽鬼组成的寒潮回响中。 如莱莎这样的准席位女巫，凭借银月宝石和二十位银月骑士释放银月领域，能净化掉战场上的寒潮诅咒，但也无法用法术消灭孽鬼首领。 眼前的瓦莉娅却做得到。 赫尔曼目睹那一幕时，他的身体在颤抖。 独身突进，斩首战术！ 那正是所有征战骑士都强烈渴望的姿态。 据传瓦莉娅曾在圣城一役爆发了更惊人的力量。 所有的质疑和不满在那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如今的赫尔曼耐心说道：“孽鬼要进攻人类世界，那就不是寒霜一族的事情了，而是和所有人族相关，你能对话且仅能对话的只有罗曼殿下，殿下能代表人族。” 他见过孽鬼的战力。 那些冰冷孽物全员皆有法力，在寒夜里无声无息，若是单打独斗，以征战骑士的武艺来说，或许不会输。 但寒霜人说那些古老孽物向来成群结队。 更遑论战死的孽物会形成独特的‘寒潮回响’。 当成百上千的孽物踏进战场后，战争的性质就发生了变化。 那场面有多惊人，赫尔曼已体会过一次，绝非普通贵族集结的征战骑士能对抗的。 孽物会给人类带来无尽绝望。 这使得他想起了河谷兵团，他们也曾在战场上给敌人带来无与伦比的恐怖。 赫尔曼坚定说道：“殿下即将一统大地，包括挽冬。” 或许等他回去，殿下所拥有的土地远不止起源和丰饶两座城市了。 乌拉克却说：“人类骑士，你错了，外人不能统治这片土地，挽冬之王是北方守护者，这份契约根植于所有挽冬人的血脉深处，他们永远逃不了……” 赫尔曼突然打断道：“可挽冬之王病死床榻！所有挽冬人都将那位王者视作守护神，但可悲的是王者已逝，王室没有王储，未来能拯救这片土地的只有一个人！” 银月骑士的表情和语言都很狂热，对此坚信不疑。 乌拉克一时沉默。 北方守护神凋零殆尽，再无传人，这也是孽物能倾巢而出的原因，这片大地失去了正统王者。 而寒霜一族亦是苟延残喘，预示着祖父在和异神的战争中落入了下风。 种种迹象表明，如今处于历史的关键转折点，所有人即将进入一个新的时代。 寒霜人能否在未来的时代有一席之地？ 还是如那些史诗物种般销声匿迹？ 毋庸置疑，现在是种族存亡之际，瓦莉娅又是祖父之女，怎么可能跟这群人去见他们的主子？ 而后，他们又进行了激烈的对话。 赫尔曼的想法很明确，他们是为了瓦莉娅而来，光是赶路就长达一个多月，不可能就这样离开。 而乌拉克的看法更简单。人类要带走瓦莉娅？痴心妄想！ 上次瓦莉娅跟着夏斯塔离去，回来时奄奄一息，濒临死亡。 如今又有一批人要带走她？ 寒霜人很敌视人类，若非银月骑士曾在战场相助，他们早就兵戈相向了。 赫尔曼也很恼火，这些异族的战力不高，装备简陋，殿下派他们来可不是讲道理的。 格温眼见从这场争论加剧，有了剑拔弩张的氛围，不由叹气道：“瓦莉娅，你的看法呢？” 赫尔曼和一众寒霜祭司都愣住了。 他们讨论的很激烈，却忽视了正主。 后者站在帐篷前，湛蓝瞳孔望向冰原，晶莹白发在风中扬起，脸庞的表情没有战场上的肃杀气，却依旧冷硬，可在众人看来，那道身影看起来孤独又遥远。 直到此刻，瓦莉娅才转身，先是对莱莎说道：“很感谢你能将我唤醒。” 在过去数年里，她的魂灵一直在大地深处徘徊，在冻土浑浑噩噩，游荡在祖父之灵命脉中，直到被银月之光接引，终于脱身复活。 莱莎回礼颔首：“瓦莉娅大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雷霆大人逝去，如今瓦莉娅是女巫林的首席女巫。 瓦莉娅继续说道：“未来我会去一趟人类世界，但现在不行。” 她的声音很坚定：“我的族人没有危言耸听，孽鬼若入侵挽冬，届时，远古异神将会释放出更强的力量，祖父会落败，大地上将再无人能阻挡寒夜的蔓延……为了避免那种情况，我只能在一开始遏制住寒夜南下的脚步。雪原是挽冬的中间地带，不能让它们轻易越过。” 赫尔曼面容苦涩：“只靠你们，很难做到这点。” “我会通知挽冬王国，提前预警，让他们派兵前来。” 赫尔曼答道：“各大贵族在忙着争权夺利，让他们联合起来比冻土变成沃土还难。” “别无他法！”她又转身回去。“我已作出决定，人族骑士。” 洁白的全身战甲矗立在面前，他听女巫们说那是白金铸造，乃是比精金秘银更为珍稀的材质，女巫林动用了征服者时期的底蕴，为瓦莉娅打造的无双战甲。 她究竟是一位七阶骑士？还是八阶骑士？ 这种人只要作出决定，谁能改变？ 所以，就这样空手回去吗？ 即便轻快如银月骑士，也需月余时间才能赶回去。 他们来时准备充足，轻装出行，可现在物资消耗殆尽，盘缠所剩不多，路上所费的时间只会更多。 而且，瓦莉娅的决然态度使他意识到，这是一场巨大的危机，不说针对整个人族世界，但挽冬遭灾肯定是不可避免的。 殿下战无不胜，但他毕竟远在天边。 现在的情况发生了变化。 如果殿下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挽冬贵族们或许死有余辜，但那些平民却不同，他们今后都是殿下的财富，若真的损失巨大，殿下真的会开心吗？ 最终，赫尔曼下定决心，叹道：“你说了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