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红楼梦开始》 第1章 开局劫了薛宝钗 第1章 开局劫了薛宝钗 十月时节,正当秋高气爽。 天空湛蓝高远,白云悠然游荡天际,群山峻岭愈发巍峨挺拔。 那漫山遍野,层林尽染,枫叶如火,红黄交织,点缀于苍翠的松柏林间,恍如秋日霓裳一般。 山涧溪流清澈见底,偶尔几片落叶随波逐流,诉说着季节更迭。 悠远小路上,数十行人正缓缓入画。 为首的是一俊俏后生,十六七岁,束发无冠,衣着锦绣,腰间佩剑,骑着高头大马,伴着车架缓缓而行。 三辆马车宽大结实,单看那木料便知非寻常人家可用得。 烈日映照下,涂漆车厢外光泽闪耀,上覆斑斓秋叶,显是长途跋涉。 最先的马车上面挂着湘帘,里面隐约传出悦耳的说笑之声,后面两辆车里似乎是装载着箱奁,只看那车辙印便知,这车上的货物载重不轻。 一众仆役青衣小帽,四散坐在车辕上,懒洋洋的倚靠着车厢,有气无力地挥舞着手中长鞭,引导马车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渐行渐近。 刚翻过一个山头,忽听两侧林间一阵呼哨之声,接着便喊杀声四起,前后各有数十山贼冲了出来,众人顿时大乱。 “这里怎会有山贼的?” “快,快抄家伙……” 一行人乱成一团,那为首的俊俏后生却反而兴高采烈起来,一把将手中长剑抽了出来,大喝道: “娘亲、妹妹,且看我去杀贼!” 说完后,他便纵马上前,欲要厮杀,却把车厢内的女眷给唬的,魂儿都要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要啊……” “快回来!” 这后生看着勇猛,实际上却是个银样镴枪头,刚纵马跑出去不到十步,还不等接贼呢,便被迎面一颗弹子打在头上,“啊”的一声惨叫,便从马上摔了下去。 那贼人蜂拥而上,将这送上门来的肥羊给绑了起来,同时口中大声叫嚷道: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我榆山优待俘虏!” 那抄着刀子护卫在马车旁边的一众下人,彼此面面相觑了片刻,也顾不得车内的女主人了,直接便把手中的刀剑一抛,往地上一趴,屁股高高翘起,统统都降了。 一切尘埃落定,那山贼头子才下了马,将弹弓收回囊中,晃晃悠悠地走到马车前,伸手将车帘掀开,探头往里一看,只见里面坐着几个女眷。 最中间的是个美妇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保养得宜,体态丰盈,纤浓有度,穿金戴银,绫罗满身。 在她两侧,各坐着几位娘子,看衣着,应该是一位小姐和众多丫鬟、婆子。 那小姐十五六岁的样子,正当妙龄,身段饱满丰润,不施粉黛,便有九分颜色,只可惜脸上如今惶恐无度,小脸煞白。 在那小姐身旁,一众丫鬟环绕,其中更有一个绝色,单论容貌,比起这小姐也丝毫不逊。 “诶呦,真是好漂亮的小娘子啊!” “几位小娘子勿需担心,我榆山好汉替天行道,一般只劫财,不劫色,能不杀生也尽量不杀生。” “只要诸位把携带的财物交出来,我们拿了就走,绝对不耽误贵人们的行程。” 这山贼人高马大,相貌粗豪,右目下一颗泪痣,满脸络腮胡子,言语又轻佻,话语中的未尽之意更是让闻者心惊。 车厢里面的几人,不过是些闺阁中的女子,哪里曾经见识过这种场面,此刻都已经吓成了鹌鹑一样,只知道哆嗦,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听得此言,不敢怠慢,立时便把身上的所有银票、金银都掏了出来,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那山贼头子伸手将财物接过,略一查看,顿时便眉头一挑,喜笑颜开。 这羊挺肥啊! 他兀自不足,一挥手,便有一个英气勃勃的女匪纵马过来,从身上又掏出一个布口袋,撑开了往几人面前一放。 “来来来,把那金银首饰,珠宝玉器之类的,也都统统放进来!” 众女无法,只好把头上的银簪、腕上的镯子之类的饰物也统统摘了下来,放入那袋中。 那山贼头子眼睛尖的很,一丝半点值钱的东西都不放过,眼见那位小姐脖子上隐约还有个装饰品,顿时便把手一指,喝道: “你脖子上那个,是不是金的,赶紧的,别磨蹭,别指望有大侠蹦出来救你!”眼见这贼发怒,那中间的美妇人顿时便慌了起来,急忙解释道: “大王息怒,小女身上这项圈,乃是高僧赠予的法器,是用来治病的,还请大王开恩,莫要收了去。” 那山贼头子便把脸一沉,发起怒来,“什么法器不法器的?我就问你,是不是金的?值不值钱?” 美妇人浑身一抖,顿时便怂了,转而劝说女儿道: “宝钗,算了,便与他吧!” “回头入了京,咱们便再寻个高僧大德,重新给你求一副过来。” 那小姐无奈,只好转过身去,将外袍解开,将那项圈摘了下来,恋恋不舍地看了最后一眼,将之递了过来。 那山贼头子伸手接过,仔细去看时,只见这宝贝上面是足金项圈,下面连接着一条宝石、金珠串起来的璎珞,珠宝晶莹,黄金灿烂,煞是美观,璎珞中间,垂挂下来一枚金锁。 他托了锁看时,见那金锁上面一面有四个篆字,两面共计八字,写的是“不离不弃,芳龄永继”。 这个词……怎么似乎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 正当他持锁斟酌之时,那之前被他一弹弓打落马下的小白脸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而那山贼头子正在那里勒索家人,顿时勃然大怒,大声叫嚣起来。 “大胆贼人!” “真个不知死活!” “居然敢绑你薛大爷!” “你可知大爷为何人?” “我乃金陵薛家家主薛蟠是也!” “那九省统制王子腾乃是我的舅舅!” “你若识相,便老老实实地放了我,否则等我舅舅大军赶到,定让你满山鸡犬不留!” 九省统制王子腾……薛蟠……宝钗……金锁…… 这些线索串起来,顿时让这山贼头子的眼睛亮了起来,扭头问道: “你是不是在应天府里,打死了个叫做冯渊的?” 薛蟠犹自不知死活,在那里挣扎叫嚣道: “敢跟大爷我抢女人,是活得不耐烦了!” “爷爷便打死了他,又能怎地?” “谁敢管我?” 那山贼头子听了后眼睛更亮,回头看着车内那个丫鬟打扮的绝美女子,热切地问道: “那你便是香菱喽?” 香菱不知利害,只好点头。 眼见这山贼头子面上表情越来越诡异,而自家哥哥犹自在叫骂不休,薛宝钗吓坏了,急忙从车厢内探出头去,向着哥哥挥舞起手臂。 “住口啊!” “哥哥,莫要乱讲话啊!” 薛蟠向来听妹妹的话,虽然不明所以,但依旧住口收声,但可惜为时已晚,那山贼头子哈哈一笑,朗声叫道: “这薛蟠强抢民女,草菅人命,合该当杀!” “弟兄们,咱们山寨向来不爱杀人,但对于这等货色,却不必跟他客气!” “来呀,请这些贵人们回山上做客!” 众山贼轰然应诺,上前将那些绑好的下人拎起来塞进车里,赶着往山寨而去。 “不要啊……大王……我哥哥那是胡说的啊……” 薛宝钗欲哭无泪,却丝毫反抗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全家落入贼手,车辆渐渐没入那幽森的密林之中。 因为不许动强,所以原版很多内容都删改了,想看展老爷立即就把宝钗上了的,就打消这个念头吧。 以后展老爷是良善君子,既要收人,也要收心。 (本章完) 第2章 马甲双开展老爷 第2章 马甲双开展老爷 展廿四穿越过来有两三年了。 带着他穿越的是一颗石头,至少目前看来是一颗石头。 他有个爱好,那就是玩弹弓。 从小时候拎着个破弹弓漫山遍野乱跑,打哪指哪开始,到后来三十步内指哪打哪,纯凭爱好。 这东西跟刀剑弓弩之类的受管制物品不同,可以随身携带,而且弹药不用特制,随便找个石头、砖块就能使用,更重要的是,这是远程兵刃,不用近身肉搏,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安保物品。 某日展廿四就又在山里随地捡拾“弹药”来打着玩,然后就被一颗石头划伤了手,鲜血被那石头吸收,带着他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那原本略有些光泽的石头,穿越后变得色泽更加灰暗,灰扑扑的,半点都不起眼。 展廿四试过很多法子,都没能让这石头重新焕发生机,只好就这么熬着,看时间能否让它再次积攒出一次穿越的能量。 肉身穿是最讨厌的了! 展廿四没身份,没金银,甚至繁体字都认不全,对这大庆朝更是一无所知,习不成文,也练不了武。 可他又不甘于勤劳致富,那怎么办呢? 只好纠结了一群同类,占山为王,行那共同富裕之事。 仰仗着一手好弹弓,以及远超这个时代人的眼界和见识,他成功拉起了一支百余人的队伍,做起了零成本的物流生意,将过往客商的货物运送到附近城镇士绅手中,低价出售。 为了规避官府对于无证经营的严打,展廿四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每次都在不同的地方办事,就近销赃,并且绝对不在老窝方圆百里之内下手。 后来发现那些士绅心太黑,给的价钱太低,于是展廿四就干脆带人下山,去掉了中间商,打通了产业链,自己组了商队,往外地运货。 顺便,他也提前步入了这个时代的小康生活——有酒有肉,妻妾成群。 如今的展廿四可不再是当年毫无来历的无名小卒了,而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展大善人,最是乐善好施不过。 他逢节派药,灾年放粮,悯恤孤寡,修建学堂,大凡有修桥铺路之事,只要找到展大善人门上,定然不会让人空手而归就是。 至于为什么本地的其他士绅都各种原因莫名其妙的失踪了,那就肯定和展大善人无关了。 一群家中连举人都没有的地方小士绅,谁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他的老窝当然不是什么榆山,之前的话都是骗人的,若是受害者真信了,按照这个山名去剿匪,那……就让同行受累帮忙背个黑锅吧!那榆山上真有贼人,足以让官兵抓了交差,至于丢失的银两……那山寨里面多少得有点存粮吧? 有道是同行是冤家,展老爷这人嫉恶如仇,看不得这些害民贼的做派,一心一意要肃清周边营商环境。 在他的帮助下,周边的各山各寨都清理的差不多了,就连本地的文武官员都跟着官升一级。 功德无量啊! 虽然他在附近的城镇有庄子,但展老爷是展老爷,悍匪展廿四是展廿四,二者不是同一个马甲,不能混用! 这两套身份,山寨里面也只有最核心的十几人知道,底层的喽啰都是不清楚的。 顺便,展廿四也给这些心腹分配了新身份、田地,进一步收拢他们的心。 原本展廿四以为,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步步发展下去,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可谁知这次下山,居然劫到了“熟人”头上。 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平行世界,是《红楼梦》的书中世界。 展廿四穿越之后,也想过放手大干一场的,但是当发现这个世界与自己已知的历史完全不同,一切都非常陌生的时候,很多雄心壮志顿时便烟消云散了。 因为,现实世界是款硬核垃圾游戏,真的只有一条命! 然而当发现这里其实是属于红楼梦的世界的时候,他原本消散的野心就又都回来了。 盖因陌生的人和事很难从中渔利,毕竟谁也不知道未来究竟如何发展,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谁的性情良善,谁的品行不端……等诸多因素都难以判断,而很多事情一旦出错,则往往轻则功亏一篑,重则性命不保。 不过书中世界就不一样了,至少很多人的性情是清楚的,未来世界发展的大方向是可判断的,这要不掺和一下,感觉都对不起自己穿越这一回。 何况红楼梦的核心,那就是贾宝玉和十二金钗啊! 带他穿越过来的那块石头,也不知道和贾宝玉的通灵宝玉有什么关系,说不得就是另一块补天石呐! 既然如此,那给这石头充能的法子,说不定就要着落在通灵宝玉的身上。 不过那贾宝玉一直在京里面,也从来不出来,他身上的宝玉暂时还想不到有什么法子能弄到手。 那荣国府,恐怕必须得走上一遭了。 想到这里之后,展廿四顿时便心热了起来,他一边让人押运着俘虏往回走,一边凑到马车旁边,琢磨着怎么能把薛家人收为己用。 (本章完) 第3章 做事无情薛宝钗 第3章 做事无情薛宝钗 展廿四纵马来到车厢附近,侧耳偷听,只听里面隐隐正有啜泣之声传出。 “宝钗啊,你说这可怎么办呐?” “那贼首多半是和被打死的那个冯公子认识,这是要给他报仇雪恨呐!” “咱们这回难不成便都要死在这里么?” 随即便另有一个冷静的声音安抚道: “娘你也先莫要太着急,那冯家不过是个小士绅,哪里可能在这河北之地豢养的起这么一股流寇。” “再者说来,哥哥打死人后,咱们立即便启程离开应天府了,按理来说,那冯家此刻应该还在官府告状,多半都不知道咱们已经离开应天府了,哪可能便这般迅速找人来截杀我们?” “刚才我看那匪首的表情,他似乎并不是真的要杀死哥哥,否则何必要把咱们掳走,直接当场杀了岂不是好?” “而且你看那外面众人,行进之间井然有序,鸦雀无声,更无人来咱们这边骚扰,竟似乎比那应天府的军队更加精锐许多。” “不管怎么看,我都不觉得这群人是普通山贼草寇。” “只怕这些人是某些军中将领的私兵,在外面做些私活儿,如今被我们撞上,又被哥哥不知轻重乱叫一通,不太好收场。” “我琢磨着,若是能够给那为首之人足够的台阶下,想必咱们家便没事了。” 车外的展廿四听了不由得连连点头。 这个将领私兵的借口好! 正好可以帮老爷顺利洗白入京。 车内薛姨妈听完女儿的分析之后,顿时大喜,急忙问道: “那该如何给那人台阶?” 宝钗便叹息道: “只怕,这事情还要着落到香菱姐姐身上。” “诶?” 香菱原本木然在旁边听着,六神无主,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结果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吃惊起来,连连摆手道: “太太小姐明鉴,我着实不曾和那贼人暗中勾结啊!” 宝钗便拉住她的手,充满歉意地道: “我当然知道你和贼人无关,只是那贼首之前脱口而出过你的名字,我便想着,借由这个由头,给那贼首一个台阶下,让他能够有足够的理由放过我们。” “啊?” 香菱还是没听明白,宝钗便解释道: “娘,我的意思是,你把香菱姐姐收为义女,回头便说香菱姐姐本来便是我薛家女儿,只是自幼被拐子给拐走了,日前是被哥哥给认了出来,所以为了救人,才与那冯渊公子发生了冲突。” “只说哥哥其意乃是救人,非是有意杀人,后来的事情我们大家都不想的,再多掏些银两来补偿那冯家,把面子上的事情给做足了。” “然后再把香菱姐姐嫁给他做小妾,把大家的关系拉近了,大家便成了姻亲,他总不好对姻亲之人下刀子吧?” “我料那贼首与冯渊本来便无甚交情,怎么可能真的为了他报仇雪恨?” “如今得了这个台阶,应该便能借坡下驴了吧!” 薛姨妈听完之后大喜,连声说道: “这法子使得!”“便这般做吧!” 当下,香菱便在这马车之中,对着薛姨妈拜了三拜,在其他的丫鬟婆子见证下,仓促地完成了这认亲程序。 薛姨妈拍着香菱的手,语重心长地道: “孩子,娘知道委屈你了,日后脱险之后,必然再正式补一个手续,把那亲戚朋友都请过来,正式给你一个小姐的身份。” 香菱命运多舛,如今苦尽甘来,顿时也眼泪汪汪起来,扑到薛姨妈怀里,啜泣道: “娘说的哪里话来?” “孩儿不过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婢,如今能够得到娘亲垂怜,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便是立时便粉身碎骨,也是心甘情愿。” 香菱是金陵十二钗副册中的唯一代表,其他的副册上面的女子均未说出名字,身份也都无法完全确认。 有人认为,“副册十二钗”都是“主子姑娘”出身,只是她们命运不济,身份稍次,地位不如正册女子显赫。 也有人认为,“副册十二钗”应为贾府亲戚或侍妾。 红学家根据不同的研究方向,拼凑出了大量不同版本的副册人选,各说各的道理,总人数远不止十二个。 《红楼梦》中绝大多数女子的命运是悲惨的,而香菱的命运多舛堪称众女子之最。 香菱,本名甄英莲,寓意“真应怜”之意。 她是众金钗中第一个出场的女子,出场时只有三岁,是姑苏城乡宦甄士隐的独生女儿,却命运不济,被人贩子拐走。 千金小姐沦为奴婢! 人贩子将香菱养大后先是卖给了冯渊,不料却又被薛蟠看中,于是人贩子又将香菱卖给了薛家,冯、薛两家争执不下,薛蟠手下人将冯渊打成重伤抢走了香菱,冯渊回去后没几日便死了。 审案的官员是受过甄士隐大恩的贾雨村,在知道香菱是恩公丢失多年的女儿之后,贾雨村为了自身的宦途,依旧决定假装不知道。 于是,葫芦僧判断葫芦案,给薛蟠弄了个假死,就把这个案子给糊弄过去了。 而香菱,就成了薛蟠的妾。 但薛姨妈对香菱非常看重,一直都没有让薛蟠收房,在原书之中,是到了一年多之后,才正式摆酒,把香菱给了薛蟠。 按照曹公的判词,最后香菱应该是被薛蟠的正妻夏金桂折磨死,不过后四十回不是曹公写的,变成了夏金桂下毒反害死了自己,香菱被薛蟠扶正,最后难产而死。 不过这是书中的情节,现在她遇到了展廿四,命运便已经发生了偏移,还不等展老爷做什么呢,她就已经成了正式的薛家小姐。 便是日后再入荣国府,她也不可能再重蹈覆辙。 三人在内仔细商议,却被外面的展廿四听得清清楚楚。 他本来便没打算杀这些原书中的人物,不过打算借用他们的身份入京,谋算那宁荣二府。 这位薛大小姐好生会算计! 果然便如原书之中所说那般,处事淡然,做事无情。 连自家姐姐的终身大事都拿来当筹码了! 哦,不是亲的……难怪! 展廿四本来在红楼梦里面,就更喜欢黛玉,而对宝钗这种太过理智的女人不太感兴趣,如今亲自见识到了她这般算计,更是不喜。 不过这香菱在原书之中着实可怜,既然她们主动将香菱送出,他也没有不收的道理。 拿定主意之后,展廿四便不动声色,小心离开了车厢附近,仔细琢磨借机入京洗白的计划。 (本章完) 第4章 谋算宁荣两府 第4章 谋算宁荣两府 一行人晓行夜宿,翻山越岭,直走了一天多,才算回到山寨里面。 过了三道明哨,五道暗哨,展廿四等人终于顺利到家了。 这山寨不大,里面连带家眷老弱之类的,共计三五百小喽啰,真正能够用得上的,不过青壮两百余罢了,但好在这些人都是展廿四精心挑选过的,都是在他们活不下去的时候主动施恩,救过他们全家性命,信任度方面勉强还可用得。 再加上展廿四出手大方,让他们生活有了盼头,忠心也就跟着涨了起来。 让他们造反,他们未必敢做,但让他们跟着劫富济贫,至今还没出过纰漏。 展老爷狡兔三窟,目前的这个山寨随时可以放弃。 而且他在附近还有其他隐秘基地不说,便是在城镇里面,也有明面上的身份,是正经的士绅,有家有业,官绅勾结的那种。 这种事情说起来似乎很难,但做起来其实挺简单。 大地方想要操作比较困难,但是小地方就太容易了。 只要到当地买一大块地,然后落户本地,拿到户籍,基本就是当地的地主了。 那些官老爷只看钱,不管你是商人还是土匪。 但想成为士绅,还得更进一步。 接下来展廿四便用心结交地方官员,喜欢钱的给钱,喜欢女人的给女人,再加上帮忙刷政绩。 每年征粮的时候帮忙征粮,完不成任务的,就自己掏腰包买粮给补上,务必保证知县大人的业绩永远是优秀。 等知县三年考绩都是优秀,便会升官走人,而后面来的县官为了保证每年考绩不掉级,就必须和他展廿四交好,否则人家前任知县每年都能把粮食给收齐,到了你这里就不行了,那你分明就是昏官无能啊! 前程还要不要了? 若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官员,或许不会做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但这种官员展廿四向来绕着走,根本就不出现在他们的治下,压根就不和他们有任何交集。 他专门挑那种庸官,平庸、无能,偏又不甘心一辈子在这种小地方混日子的官员,就最适合和他沆瀣一气了。 靠着这一手,他成功成为了前后两任知县的挚友。 也是在这两位挚友的默许和怂恿之下,本县的各个士绅,关系总是莫名其妙的就恶化了,然后彼此互相争斗不休,最后只好闹到官府那里,由官老爷来主持公道。 但最终的结果嘛……往往就是这些打官司的家族,财产土地被各家士绅共同瓜分。展廿四深通政治之道,从来都是把朋友搞的多多的,从来不居功,甚至还主动把功劳让给其他士绅,帮他们暗中扬名,让县内各个士绅之间关系越来越僵。 至于那些士绅遗留下来的土地财产,他也从来不独占,都是跟着所有士绅一起,共同瓜分,而且自己向来只拿该拿的,一点都不贪婪。 毕竟,他的收益从来是明暗两手,不差这一点。 凭借着这种有分寸的做法,展老爷终于在本地站稳了脚跟。 展老爷向来做事情有始有终,哪怕是独霸了本地,成了当地最大的士绅之后,也不曾撤销对现任知县的支持,态度一直都是亲密有加。 那知县在得意于在这偏远之地得到了一位知交的同时,也颇为遗憾,本地教化不彰,多年来一个举人都没有出过。 可惜他却不知道,本地曾经出过一些读书种子,但都被展廿四给引诱堕落了。 没办法,若本地出了举人,必定会有大量的人去投献,转瞬之间便会出现一个地方士绅,而且将来必定会是最大的。 他弄死士绅容易,但若弄死了举人,那事情就严重了,没准就会引来上面的关注,到时候王法如炉,他可不想被绳之以法。 所以,在那些才子考上举人之前,展廿四便让人与他们结交,引诱他们吃喝玩乐,把大把时间浪费在享乐上面,等他们考不上举人,再收到麾下做账房给自家赚钱,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至于说拉拢,在他们成为举人之前,拉拢当然是有效的,但等他们成了举人,这地位瞬间便会翻转过来,到时候你一个普通人,还想骑在举人老爷头上作威作福吗? 若万一更进一步,举人又成了进士,那说不得,他所有的财产都是给进士老爷准备的,自家反成了进士老爷的门下走狗。 以后本地能够考中举人的,有且只有展家的子孙,其他人谁都不行! 如今的展老爷,已经是妥妥的地方士绅了,豢养山寨兄弟,不过是给他们找个活计。 毕竟这年头也没有什么工业,就业率低迷,放着这些人在社会上乱走,也是对社会不负责任,所以便偶尔出来带他们替天行道一番,严抓思想纪律,一定要审问清楚之后才进行处决,绝对不许滥杀。 不过知道这个世界是红楼梦的世界之后,展廿四终于有了新的想法,入京谋算宁荣两府,然后鸠占鹊巢,给众兄弟们一个好出身,便是不错的选择了。 至于他日后能不能权倾朝野,谋朝篡位,那便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本章完) 第5章 献女儿 第5章 献女儿 “大寨主回来了……” 守门的一声喊,顿时几百人都蜂拥着赶了过来。 展廿四随意摆摆手,示意众人散开,然后指着后面车里被拎下来的俘虏,吩咐道: “把这些人都先关起来,如何处理,等我命令。” “老规矩,不得我命令,不许打骂虐待俘虏,不许妄动女眷,记住没有?” 众贼轰然应诺,“大寨主放心,谁敢胡乱伸爪子,一众兄弟们便先砍了那猢狲!” 车上众人听完之后,心中顿时放松不少。 这还是个义贼!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为了不泄密,展廿四外出做生意,向来都是当场劫财放人,从来不会把人往自家山寨里面带。 盖因只要有人来到山寨之后,难免会有走漏风声的危险,他又不是滥杀之人,总不能个个都杀人灭口吧! 之所以不许打骂虐待俘虏,是不欲节外生枝,防止他们逃跑或反抗,等他们饿的都没力气的时候,自然可以轻易拿捏,毫无损伤。 但不打骂,不代表就会放过他们。 展廿四吩咐完之后,立即便有一群人把俘虏们分别押送到不同的房间里关押,然后很快便有人过来,给他们录口供。 那来人都是把这套玩儿法弄的惯熟了的,进来之后,往那俘虏面前一过,拿个本子往桌子上一放,冷着脸道: “我山寨里面讲究赏善罚恶,从来只杀坏人,不杀好人,所以如果你是好人,那大可不必担心会在山寨里面丢了性命。” “同时,山寨里面还鼓励戴罪立功,就算你做了坏事,也可以通过立功表现来减免刑罚。” “具体的立功表现有多种,不同的立功行为,自然能够减免不同的罪孽,其中一条,就是举报他人。” “你若是知道有哪些人做过坏事,不妨便详细说来,我山寨为你保密,以及记功。” “但你需要记住了,即使你不肯举报他人,其他人也未必会放过你。” “若是不想成为他人的替罪羊,自己死了,让别人逍遥法外,那就最好老老实实地坦白问题。” “我寨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好了,你开始交代问题吧!” 薛姨妈等人也不例外,都被分开挨个审问。 薛姨妈看这派头,感觉就跟那衙门审案一样,心头不由得更加相信女儿宝钗的判断,放心了不少。 那审问的是个女子,坐在薛姨妈面前,冷哼一声,问道: “你便是薛王氏?” 薛姨妈向来养尊处优,平日里见到的人基本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很少有与人红脸的时候,如今被这女匪一瞪,便胆战心惊起来,哆里哆嗦地道: “我便是薛王氏。” “这位女大王,还请转告贵寨的寨主,之前冯渊那事,另有情由,非是为了争抢女子而失手杀人。” 说完之后,她便噼里啪啦把之前和宝钗商量好的借口说了出来,称香菱是自家丢失的女儿,最后说道: “这位女大王,我薛家愿意把女儿香菱嫁给贵寨的大寨主,还请贵寨看在姻亲的份上,放我儿一条生路。”那女子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卖女求荣”的,当场便愣了一下,然后拒绝道: “我山寨向来不做这些强迫他人的勾当,你也不需如此。” “你家只需不曾犯过大罪,便不用担心性命之忧。” 薛姨妈心中对自家儿子所做的事情虽然不是完全清楚,但也略知一二,知道若真清算起来,绝对保不住性命的,当下便心头更加焦急,生怕自家儿子那边的罪证确凿,先被绳之以法了,想要及早把这姻亲关系给落实,便急不可待地推销起了自家的“女儿”。 “这可不是强迫,而是我家女儿素喜英雄豪杰,见到你家大王的雄姿英发之后,心动不已,相思入骨,想要以身相许。” 听到薛姨妈都这般说了,这女卫也不好阻碍自家老爷的美好姻缘,便点头道: “既如此,我便把消息传给我家寨主,由我家寨主自行决定。” 却说展廿四吩咐人把俘虏都各自安顿了,自顾来到后寨,入了自家的宅邸之中。 他惯常住在城镇之中做那展老爷,只偶尔才回山上巡视一番,这院子相当于他的度假别墅,虽然不如他在城中的居所那般富丽堂皇,但也住着安逸舒适。 一进大门,立即便有一群莺莺燕燕迎了上来,盈盈拜倒。 “恭迎老爷回府。” “起来吧,给我准备热水沐浴。” 展廿四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便大踏步进了屋中。 众女得了命令,急忙便各自忙碌了起来。 虽然这是山寨,但在展廿四这几年的经营之下,各种物资不缺,生活比外界也丝毫不逊。 作为穿越者,展廿四很懂得,要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的好的道理,所以在这山寨里面投入不菲。 片刻后,这浴桶等物就已经准备好了。 展廿四把络腮胡子摘了,目下的泪痣也抠了下来,伪装一去,便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壮年,任谁也无法把他和那江洋大盗联系起来。 他舒舒服服地往浴桶里一躺,一边享受着美妾、丫鬟们的服侍,一边琢磨着怎么好好开发这红楼梦的世界。 就凭他这穷乡僻壤里面的小地主身份,想登荣国府的门只怕不容易,想在京中绑了那贾宝玉恐怕也很困难。 如何能够顺利切入进去,多半还是得从这薛家入手。 之前听那薛宝钗的判断,是把他误以为是我是军中将领,他便琢磨着,可以在这个角度上略作修改,弄一个假身份出来,唬住薛家,收为己用。 凭借对红楼梦这书的了解,以及网络上各种红学家对很多细节的分析,他顺利便拟定出了一个计划,便从浴桶之中出来,准备去找薛家摊牌。 正好,前面那女卫过来汇报,说那薛家的女儿见到他的风姿,爱慕入骨,非嫁给他做妾不可。 展廿四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心头微微一哂,摆摆手道: “既然她愿意送,老爷我为何要拒绝?” “你们去准备婚礼事宜好了,今晚老爷便要纳妾!” (本章完) 第6章 狗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第6章 狗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展廿四重新化妆打扮一番,来到关押薛家的地方,让人把薛家众人全都集齐,然后便阴沉着脸,大马金刀的往正中间椅子上一坐,沉声喝道: “薛蟠,我且问你,你打死了那冯渊,该当何罪?” 薛蟠早就慌了,哪里敢乱说话,急忙去看自家妹妹。 薛宝钗便站了出来,冷静地蹲身行礼,把那谎话又胡扯了一遍,香菱等人也跟着她一并撒谎,意图蒙混过关。 展廿四听了,便傲慢地昂起头,冷笑道: “你等以为这等谎话,能骗得过我吗?” “甄英莲,姑苏城乡宦甄士隐的独生女儿,幼时被人贩子拐走,改名为香菱,养大后先是卖给了冯渊,又转卖给了薛蟠。” “薛蟠不忿,便将那冯渊打成重伤,三日后死去,如今正在应天府告状。” “薛蟠草菅人命,杀人之后,居然若无其事携带家人上京,意图让妹妹参加小选入宫。” “这些事情,可有半分错漏?” 众人听完,顿时大惊。 香菱尤其是惊讶莫名,身体哆嗦着,颤声问道: “这位大王,你所言可真?” “奴、奴真是那甄家的女儿?” 展廿四漠然不语,只是点了点头,香菱顿时哀叫一声,瘫倒在地上,泪水簌簌而下。 薛宝钗思绪电转,蓦然惊叫道: “你不是军中将领,你是锦衣缇骑!” 大庆朝也是有锦衣缇骑的,不过碍于满朝文武的排斥,向来都比较隐蔽低调,但其赫赫凶威,可半点都不比前朝锦衣卫差,在民间的风评尤其恶劣。 薛家众人听了,顿时更吓了一跳。 展廿四深深看了脑补能力极强的薛宝钗一眼,眼中冷漠地点了点头,承认道: “不错,本官正是锦衣缇骑,官任千户。” 听到展廿四不是山贼,而是锦衣缇骑,那薛蟠顿时便又抖了起来,跳将起来,高声喝道: “我把你个遭瘟的小官!” “区区五品,居然敢如此吓唬老爷!” “你知不知道老爷的舅舅是何人?” “回头老爷便拿个片子将你免职拿问!” 薛宝钗在旁边吓的,急忙去抓自家哥哥的胳膊,“哥哥,快住口!” 但是已经晚了,展廿四眼中凶光一闪,一脚便把薛蟠给踹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一口血呕了出来。 薛姨妈顿时便吓坏了,急忙扑过去,一阵哭嚎。 “谁说本官是锦衣缇骑的?”展廿四冷着脸,目中凶光四射,微微一笑,口中牙齿泛着白色的冷光,“说不定本官在骗你们呐!” 薛家几人顿时一个哆嗦,把哭声都给停住了。 “本官身负皇命,你们若是乖乖配合,那便罢了。” “若是不肯,那便严格执法,送你这杀人罪犯回应天府领罪!” 众人闻言尽皆噤若寒蝉,薛宝钗深吸一口气,强打精神问道: “这位官爷想让我薛家做什么?” 展廿四便又坐回椅子上,慢条斯理地道: “也罢,本官便把话给你们讲清楚,让你们死也死个明白。”“自从今上登基以来,便一直在收拢权柄,只可叹,那四王八公各大家族历来都是义忠亲王的嫡系,如今凭借着太上的余荫,抱团取暖,不肯倒向今上。” “薛家也因为一直是太上的钱袋子,又总不肯倒向今上,让今上对薛家也非常不满。” “你等站错了队,在义忠亲王败亡之后,便已经注定死路一条了。” “不过今上碍于太上还健在,不方便动你们,所以才让你们苟延残喘至今。” “那四王八公家族也便罢了,彼此抱团取暖,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但你薛家又算什么东西?” “若是你们识趣,便乖乖的背弃太上,转投今上,还能保住身家性命。” “否则只要太上一去,薛家自然便满门尽灭,家产全部抄没,用来填补太上留下的亏空。” 薛蟠听了便吓了一跳,神色慌张叫道: “我薛家向来恭顺听话,绝对没有违逆皇上的意思啊!” 宝钗听了,却面色惨淡起来,与薛蟠平素不管事务,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不同,薛宝钗对于薛家如今外强中干的情况,却是很清楚的,也知道这些亏空是怎么来的。 只不过家族长辈,都说这是太上造成的亏空,而且是多年的亏空,向来都是如此,不会出事情,她便也只能这么相信。 但是如今听展廿四这么一说,便不由得悚然而惊,后怕不已。 仔细想想,她如今为何要入宫? 还不是为了让家族保住皇商的位置吗? 若家族没有出问题,何必让她一个女子去入宫参选? 只怕家族之中问题的严重程度,已经远非那些族中长辈所说的那般简单了! 而且这些话语涉及到太上、今上、义忠亲王、四王八公、锦衣缇骑……这一系列的大人物,可都不是普通人能够接触到的,甚至连想一想都会歪曲出十万八千里。 就像那农夫,只会想到皇帝用金饭碗吃饭,皇后用金扁担干活一样。 这些话语,绝对不是一个山贼能够知道,或者可以编造出来的。 这年头的人,往往信息获取渠道简单稀少,很多得来的消息还往往都是道听途说,没准多半还是错误的。 若这展大人不是真的锦衣缇骑,断然不可能知道朝廷里面那错综复杂的派系关系。 想到这里,宝钗心中已然信了这展大人的身份,只怕这位朝廷鹰犬早就盯上了薛家。 “这位官爷,我薛家以往无知,乃至犯下大错。如今幡然悔悟,愿意转投当今。” “自今日起,我家便唯当今马首是瞻,一切遵令行事便是了。” 展廿四听完之后便哈哈大笑起来,嘲讽道: “笑话!” “你以为转投这种事情,只要一句话就可以了的?” “你家那许多长辈,他们难道就不想转投今上的?” “可问题在于……” “就算你想做狗,也得有做狗的资格才行!” “这今上的狗,是你想做就能做的?” (本章完) 第7章 收服薛家 第7章 收服薛家 展廿四冷笑着,把一切问题都给挑明了。 “你们想做狗,也得看今上愿不愿意收!” “薛家不过是皇商,不是不可替代的,说不客气点,谁都能做。” “能够把薛家这条狗打杀了吃肉,为什么要养着你家呢?” “薛家想成功当上狗,那就必须得交出足够的筹码,也就是太上在位时候造成的那些亏空,薛家得给填平了,不能让今上吃亏,否则……没戏!” “现在问题来了,你薛家有人能够把这些窟窿填平了吗?” 这回不仅是薛宝钗,薛蟠和薛姨妈的脸色都青了。 他们虽然对家中业务不是太了解,但是太上的那些亏空实在是太大了,他们便是耳濡目染也都多少知道一些,当然知道除非把薛家的所有财富都给填进去,否则是填不平的。 展廿四又继续冷笑道: “你家里那些老东西,他们不舍得把自家的财富掏出来,想要保住家族富贵的法子,居然是把一个女人送入宫中参加选秀,寄期望于用一个女人来保住家族的富贵!” “不但是你薛家,那荣国府也把贾元春给送入宫了,都打的是同样的主意!” “何等的可笑啊!” “一个女人,或许能够影响今上的想法,但是绝对不可能填平那些从龙之臣的欲壑,他们也需要把薛家打杀了吃肉,然后取而代之。” “我也不妨明摆着跟你说清楚,你便是入宫参选,也毫无作用!” “薛家的那些族老们,满脑子幼稚想法,以为分了家,便能保住财富,殊不知,有个罪名叫做莫须有,可以株连九族。” 这一番话把薛家之人给吓得浑身哆嗦,唯独薛宝钗还能保持冷静,深吸一口气后,再次施礼道: “这位官爷,既然您已经找上门来,我家也反抗不得。” “朝廷有什么要求,您尽管吩咐,我等一体遵循便是了。” “只求您能给我薛家指一条明路,薛家感激不尽。” 展廿四听完之后,便哈哈笑了起来,夸赞道: “不错,能这么快便冷静下来,是个好材料,只可惜你是个女子。” “今上关心的重点其实是在四王八公,你们薛家不算什么,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顺带手的事情。”“本官受命,要设法潜入四王八公阵营之中,行那李代桃僵之事,篡夺了他们的家族权柄,让各家的立场扭转,转投今上。” “本官仔细挑选之后,便选择了薛家做筏子,才有了如今之事。” “你们薛家原本也是在抄家名单之上,但本官如今用得到你们,愿意给你们薛家一个机会,让你们戴罪立功。” “如今本官已经伪装好了身份,乃是河北的士绅,只是需要利用薛家的名头,假做姻亲一并入京,先从宁荣二府开始,逐步蚕食。” “薛家务必要予以配合及掩护,否则一旦走漏消息,本官坏了任务便罢了,只怕你薛家满门性命不保。” 薛宝钗便点头答允道: “此事甚易,我家一定全力配合,绝不敢走漏风声。” “很好!”展廿四拍掌道:“只要你薛家乖乖照做,本官保你家现场诸人性命无忧。” 薛姨妈听完,便心慌道: “那薛家其他诸人又如何?” 展廿四冷眼一瞥,漠然道: “那关本官屁事!” 薛姨妈还要继续相求,宝钗便急忙拉住了自家娘亲的袖子,微微摇了摇头。 薛姨妈长叹一口气,不敢再继续多嘴,转而继续“卖女求荣”道: “将军如此大恩大德,我薛家无以为报,愿意把香菱送给将军做妾,万望将军收下。” 展廿四推却了几句,耐不过薛家有心想要拉拢他,一个劲的非要送女,无可奈何,只好答应。 这纳妾不比娶妻,手续没有那般繁琐,当晚便可洞房。 (本章完) 第8章 金手指激活 第8章 金手指激活 到了晚上,华灯初上时分,展廿四也沐浴更衣,换了一身吉服,开开心心地来洞房。 一推开门,他便见到一个身段窈窕的美人,蒙着红盖头,正端坐在了洞房床沿之畔,等着他去享用。 展廿四如今也是久览丛,虽然这新娘子一身吉服,头罩盖头,但他只搭眼一看这身形,就认出来了。 香菱! 没办法,薛姨妈和薛宝钗母女二人都是心胸宽广之人,自带粮仓,香菱美则美矣,在这方面却稍显不足。 不过没关系,香菱也很好嘛! 这红楼梦用香菱做个开门红,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展廿四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那紧张的双手揪着腿上红绣球不放的小娘子,心头火热。 鲁迅先生说过,女人最美的时候,便是身披婚纱之时,所以展廿四最喜欢入洞房。 他的那些小妾当然知道自家老爷的喜好,所以准备的非常用心。 只见此时的香菱,端坐于床榻之畔,胸挺背直,风姿绰约,凤冠霞帔,大红嫁衣,颇有几分制服诱惑之意。 展老爷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不至于猴急到猪八戒吞人参果,cos当然要做全套,此时也是一副新郎官的打扮,这洞房之内更是一切大婚道具齐全,主打就是一个沉浸感和代入感。 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 会玩的都会玩,不会玩的就只会牛嚼牡丹。 展老爷当然是个会玩的,所以才不会急着把肉吃到嘴里,要小火慢炖,煨入味了,才好尽情享用。 “来来来,娘子,咱们先来拜天地。” 正常纳妾和娶妻不同,一般不办婚礼,不拜天地父母,嫁衣只能着粉不能穿红,也不需要什么交杯酒。 不过展廿四玩的就是角色扮演,哪里会管这许多规矩,一应标准,除了六礼和婚礼没办之外,一切都参照新娘大婚标准来做的。 这种事情,女子一般一辈子只能经历一次,甚至一次都经历不到的。 展廿四最开始只是求个代入感,后来在实际操作之中发现,很多女子对于此事的看重,远超他的想象。 只不过走一次形式,便能让很多女子心生感动,身段不知道变柔软了多少。 既然这种玩法好用,那就多用几次好了! 于是,展廿四的这些小妾,人人都享受过一晚正妻的待遇。 若不是这洞房的频率太高,恐怕在山寨内搞个婚礼什么的,都是毫无问题的。 虽然事后这些女人多半都识破了展廿四的渣男本性,但是那一晚的美好记忆,依旧会残留在她们心中,成为她们人生之中不多可回忆的亮色之一。 展廿四乐呵呵地牵着香菱手中的红绣球绸带,将她从床沿带起,来到洞房一侧,这里摆着两张空椅子,客串父母高堂。 红叶早就在这边一侧候着,临时充当傧相,见两人盈盈拜倒,便高呼起来。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这个环节展老爷都玩过十几次了,对流程熟悉透透的,当即驾轻就熟地带着香菱把一切都过了一遍,然后重新牵着香菱又回归床榻。他从桌上拿起秤杆,将那红盖头挑了下来,在火红的烛光之下,一张羞红的美颜渐渐展露在他的面前。 只见她薄施粉黛,面若桃,一对黛眉如远山含烟,一双明眸若秋水微澜,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波流转间满载羞涩与无奈。 眼见盖头被挑开,香菱目光在展廿四那丰神俊朗的面上一转,似乎有些惊异这粗豪的山贼头子为何换了个俊俏的后生,但心中却陡然一松,眼中的无奈也跟着消散了,反而唇边一缕浅笑绽放。 “老爷,妾名香菱,请老爷怜惜。” 这话便如同火上浇油一般,顿时便把展廿四腹下的火焰给引爆了开来,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燥热,口干舌燥,便如同欲火焚身一样。 他快速将桌上的酒杯端起,和香菱走完了最后一个流程,将一对酒杯分正反掷入床下,随即便上前一步,急不可耐地将香菱搂入怀中,轻怜密爱起来。 果然是二八年华,正是最嫩之时,展廿四入手只觉怀中的玉人肤若凝脂,滑不留手,皮肤摩擦之间,便如同有静电产生一样,刺得他麻麻的,愈发心痒难耐。 纵使他也是吃过见过的,但是这种等级的美人,两世为人的展老爷也是不曾沾染过的,不由得动作便大了许多。 香菱满脸通红,却毫不抗拒,反而着意配合,颤声道: “妾帮老爷更衣……” 香菱自幼被拐子带走,为了卖个好价格,向来也是被严格调教过的。 至于调教的都是些什么内容,是个男人便可想而知了。 有道是床上十分钟,床下十年功,如今香菱终于要把这浑身所学从理论向着实践方向转化开来,在自家老爷身上挨个演练一番。 此处省略一万字,请大家展开想象的翅膀。 饶是展老爷久经丛,熟悉的也是未来的夜总会玩法,在本世界还没有见识过这般高端的技巧。 最明显的结果,便是肾脏有点受罪。 不过让他惊喜的是,当他突破险关的那一刻,蓦地一股奇异的能量凭空出现,被他体内的那颗石头给吸收了进去。 展廿四搂着怀中的佳人,一翻手,一颗石头从体内跃了出来,正是当日带着他穿越的宝贝。 穿越之后,这宝贝虽然色泽彻底暗淡了下去,但却融入了他的身体当中,寄居于神魂之内。 但此刻只见这石头已然不再是灰扑扑的,上面隐隐似乎有色泽闪动。 这是充能了? 莫非不需要宝二爷的那块通灵宝玉,仅靠香菱也可充能? 那这收集到的能量,究竟是何来历? 命格? 气运? 仙灵之气? 之前他收用了那么多女子,影响了那么多人的命运,举人、士绅也不是没“意外暴毙”过,也不曾见这石头有半点异样,多半只能是在红楼梦书中有名有姓的人物身上才能获得这些东西。 那是否除了香菱之外,其他的金钗女子,也可以进行充能? 改变其他主配角的命运,是不是也可以进行充能? 若是仙灵之气,被石头吸走之后,这些女子死后还能回归仙界吗? 这石头充能积蓄满了之后,有什么作用? 强化? 兑换? 穿越新世界? (本章完) 第9章 这金手指似乎不太正经啊 第9章 这金手指似乎不太正经啊 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展廿四也没空研究这块宝贝,便一翻手又把它收回了体内,低头看着瞠目结舌的香菱,笑着打趣道: “老爷乃天上星宿下凡,此物乃是老爷的伴生灵物,其上的仙灵之气有起死回生之能。” “因在这世上有夙世因缘,故此老爷才在此山中等候,以完情劫。” 也不知道香菱是真信了,还是假信了,反正她那崇拜的目光让展老爷更加兴奋了几分。 不过他随即便发现,这不是精神上的兴奋,而是真正身体在得到滋长,是那石头,在用那股能量在反哺他的肉身。 这能量究竟能让展廿四强化到什么程度,他也不清楚,但他很确信,这东西对于体力恢复速度,绝对有超强的提升作用。 具体可以参照一夜七次郎。 七万字之后…… 展廿四搂着香菱,心满意足之余,犹自上下其手。 怀中的佳人已然粉黛弛落,发乱钗脱,口中连连告饶。 “老爷若是不能尽兴,不妨把红叶姐姐等人叫来,一并服侍老爷。” 香菱自幼被拐子调教,心下自卑,向来把自身位置放得极低,然则展老爷可是深通暖男的自我修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犯错,不但不肯答应,还口中抹了蜜一般安抚道: “娘子说的哪里话?” “今夜乃是娘子的大好日子,怎能让红叶她们来分润?” “老爷我今夜便是娘子一人的,便是不剑及履及,也是无妨。” 香菱何曾被男子如此厚待过,听完顿时心中感动不已,强撑着疲倦的身躯,手口并用,再次纠缠上来。 想那呆霸王虽然长了张小白脸,但却不过是个鲁男子,向来受人巴结,哪里懂得哄女人? 平日里薛蟠对待香菱也都是呼来唤去,半点温柔姿态也无。 香菱就算被他抢了回去,但在薛姨妈的翼护之下,却不曾被他收房,对他的感情其实并无多深,甚至还不如薛姨妈母女。 虽然这次严格算起来,香菱是又被薛家母女给卖了一次,但相比起薛姨妈的纠结,香菱就容易认命的多了。 原本还想着以身侍匪,牺牲一把呢,结果入了洞房才发现,原来这大寨主居然比薛蟠还要更加俊俏,不但相貌英俊,身段更加孔武有力,那满身雄壮坚实的肌肉,直弄得她浑身瘫软如同烂泥一般。 在勉力施为一番之后,香菱终于承受不住了,眼角带着喜悦的泪沉沉睡去。 夜色悄然褪去,东方天际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沉睡的大地开始苏醒。 红日悄然探出头来,第一缕晨光轻轻地撩开了夜幕的面纱,慢慢爬上了阁楼,温柔地抚摸着小屋的屋顶和窗棂,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 凌乱的床榻之上,一对璧人正相拥而眠,面上带着恬静的笑意,不知做着何种美梦。 阳光爬到床上,轻抚着展廿四的脸颊,将他从梦境之中唤醒。 展廿四眼睑微微颤动,继而慢慢睁开,随即便半眯缝起来,适应着突然涌入的光线。 随着意识的唤醒,他半翻了个身,将被环抱在雪腻丰润之中的手臂抽出,转而将脸埋了进去,阻挡那扰人清梦的恼人光线。但长久以来已经养成习惯的生物钟却让他越来越清醒,再无丝毫睡意。 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展廿四张嘴在红中之上嘬了两口,然后翻身起床。 他深知在这种封建时代,一旦得病能否治愈全得靠命,所以特别注重健身。 兼之这个时代夜生活匮乏,所以熬夜的恶习反倒因此而戒掉了,每日早睡早起,身体倒是健康得多了。 他动作这么大,香菱早就被惊醒了,急忙强撑着酸软的身体,想要起身服侍他。 展廿四一把将她按住,安抚道: “你尽管歇着便好,咱们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不用你伺候老爷起居,也没有高堂在世需要你每日问安,更不用担心有人对你指手画脚、挑三拣四。” “从今以后,你想几时起床,就几时起床,想读书就读书,想学诗就学诗,怎么生活自在,你就怎么生活。” “在这山寨里面,除了老爷的话,其他人的命令你都不用理会。” “回头老爷再给你配两个丫鬟,以后你有事情尽管吩咐丫鬟去做即可。” 香菱自幼就开始学习伺候人,一辈子都没想过被人伺候该是什么样子,心中欣慰之余,也多了几分惶恐。 她根本就不习惯赖床,有心想要跟着一并起身,又担心驳了自家老爷的面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好,只好半躺在床榻之上,口中唯唯诺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展廿四见了便哈哈大笑,低头在她小嘴上狠狠地香了几口。 “不用顾虑老爷我的想法,尽管随心所欲就是。” 香菱立即便舒了口气,一骨碌爬了起来。 “妾身伺候人惯了,还是让妾身服侍老爷洗漱的好。” “哈哈……那也随你。” 在香菱的服侍之下,展廿四漱口净面,搂着香菱下了楼,和红叶等一众侍妾见了面。 “这几位是红叶、橙橘、黄芪、绿柳、青莲、蓝莓、紫荆……。” 香菱乖巧地上前行礼,口称姐姐,其余人却都热心的很,纷纷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要多亲热就有多亲热。 “好妹妹,以后咱们都是自家姐妹,可得好好相处,把老爷给服侍好了……” 她们对自家老爷的性子都很清楚,这新来的妹妹向来是有一段时间“受宠期”的,在这期间,这新妹妹做什么都是对的,一直到受宠期过了,或者有更新的妹妹到来为止。 她们当年也都是有被宠过的,对此经历心知肚明,所以没人会在这个“受宠期”内去招惹新妹妹,那不是给新人下马威,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若这新妹妹是个好相处的,那自然更好,但若这个新妹妹是个刁蛮任性的,那不妨忍她一忍,只等“受宠期”过了之后,自然有她的好看! 香菱却不知道这些,只觉得这些姐姐都好生和善,倍感到了家庭的温暖。 却不妨,那红叶在笑嘻嘻地和她聊天的同时,心中又惦记上了宁荣两府里面的那些如美眷。 (本章完) 第10章 准备入京 第10章 准备入京 收了香菱之后,山寨内便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启程入京。 在最终选择好城镇开始士绅生涯之前,展廿四经常带着手下到处流窜,干几票就换一个地方,所以山寨里的老人们都对于迁徙毫不陌生。 展廿四一声令下,山寨众人便开始收拾东西,把东西装上车,开始陆续走人,前往展廿四提前选定的位置重新建立山寨。 不过除了吴四海管事等心腹之外,普通山寨众人根本不知道这次的情况跟以前不同。 展廿四打算入京,不可能把这些人都带走,而且还得有人看管那薛家原本的下人、仆役,所以只带着那些信得过的,口风严的,但是自家的根基却不能放弃,所以让这些人到京城附近扎根就很必要了。 京城附近的治安只能说相对还好,但不能说没有山贼土匪,书中的妙玉便是被贼匪给掳走的。 当然,敢在京城里面公然行劫,且进入大观园里面掳人的,究竟是不是真的贼匪,那就不好说了。 但不管是真贼还是假贼,在京城里面,有江湖人物那是肯定的了。 不过,作为一个穿越者,展廿四深深明白一个道理,一切无法根除的黑涩会,有且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官匪勾结。 在庆国京城这种地方,所有的有活力社会团体,都是权贵老爷们的白手套。 既然是白手套,别人戴得,他展老爷当然也是戴得的。 既然打算谋夺宁荣二府,那过往的打家劫舍就做不得了,太小家子气,要干就只干大的。 这批手下,他打算放在京畿附近,平日里安分守己,照章纳税,也不担心会被地方官府剿灭,等需要他们做事的时候,便拉出来到远方干活,干完了再分散开各自回家,谁也发现不了问题。 反正展老爷现在银子多,也不怕养不起这群人。香菱脱离了薛家管控,不再跟个丫鬟一样整日里干这干那,又被自家老爷宠溺,便重新显露出了小女儿家心态,愈发活泼起来。 展廿四也向她承诺,让薛家给甄家送消息,让她与家族认祖归宗,便愈发感激自家老爷,在山寨内跑前跑后,帮着将各家的行李打包、装车。 偌大个山寨,在三五天内便人去楼空,只残余一个空寨子在这里。 有道是破家值万贯,一般普通人家过日子都很精打细算,搬次家恨不得把大门都带走。 可这山寨里搬家却不同,那些瓶瓶罐罐、锅碗瓢盆,说扔就扔,直接便留在这山寨里面了。 宝钗也是见过商会里穷人行事作风的,如今看到展老爷的大方,心中愈发相信,这是个官老爷。 她却不知,展廿四每次搬家从来不会放火烧寨,毕竟没准过几年又流窜回来了,到时候还用得到,权当个备用的落脚点好了。 至于各家所需,到了新地方后,山寨里面掏银子给大家再去统一置办,绝对不会让自家人吃亏。 展廿四等所有外人都走光了之后,把剩下的人聚集到一起,开始进行角色分配。 等一切角色都分派好之后,展廿四才把薛家缴获来的那几辆车又拉出来,让众人分别上车,开始向着京城方向赶去。 (本章完) 第11章 初入荣国府 第11章 初入荣国府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气象与外地大有不同。 那大街小巷,商贾云集,人流如梭,说是摩肩擦踵,毫不为过。 这京城里面除了人多之外,还官多。 那大街之上,随便一个布衣儒生,没准便是都察院的御史。 所以在这京中混饭吃的,多半都得有双明亮的眼睛,有对灵通的耳朵,有颗机灵的脑袋,有条伶俐的舌头,否则必然是混不出头的。 所以宁荣二府的姻亲薛家入京的消息,传的比薛家马车的速度还快。 马车刚到荣国府的大门前,门前的门子就已经满面带笑的迎了上来。 “诶呦,姨太太这可是到了家了!” “自从您的家书到了之后,府里的几位太太们就一直在惦念着,琢磨着您的车驾月前就该到了,可这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一直担心您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了,谁想到今天您就到了呢!” 薛蟠从马上下来,和车中的宝钗一起将薛姨妈搀扶了出来。 薛姨妈抬头一看,这人自己认得,原本是王家的仆人,随同姐姐一并陪嫁到荣国府这边的,名字唤作周瑞的,便笑着点头道: “我当是谁,这不是周瑞嘛!” “这可是多年没见到了。” “路上出了点麻烦,薛管家病故在路上了,耽搁了些时间。” 薛管家是薛家的老人,地位非比寻常,不能凭空无故的消失,所以便给他安排了个暴毙而亡的结果。 本来想着演戏做全套,把薛管家的尸身装棺送回金陵老家的,但薛管家是坏事做尽,被公审后砍了脑袋的,见不得光。 没办法,展廿四只好假称薛管家染了疫病,为了防止传染,给烧成了骨灰,让人送回金陵。 这年头出门在外,水土不服染疫而死的,在所多有,不会有什么人怀疑。 再加上他又多给烧埋银子,还让薛姨妈写信给金陵族中,让薛家给薛管家的儿子安排个好差事,想必这事儿就过去了。 为了安全起见,送骨灰的人他都没用自己人,直接在路上找了个薛家的店铺,让店铺里面的人去送的,就是防止应对不当泄露风声。 “啊呀,居然遇到这等事情!” 周瑞唬了一跳,急忙追问起来。 “那姨太太身体可还康泰,用不用小人去请个大夫过来?” 薛姨妈急忙摆摆手,“不用了,我倒不曾染病,只是有些舟车劳顿,不值什么,还是先去见过姐姐吧!” 周瑞目光在薛姨妈脸上扫了一眼,见她唇红齿白,面色红润,确实没有生病的样子,便不再多话,直接伸手,请薛姨妈再次上车,自引着车辆从东侧角门进了荣国府。 展廿四也下了马,跟在车辆旁边,一并往里面走,荣国府众人不知他的身份,也不敢拦,便任由他一并往府内去了。这荣国府好生宽敞,车辆走了一里多地,才到了一处小门,薛姨妈再次下车,红叶和橙橘在两旁扶着,穿过小门,沿着院子的石板路继续往里面走。 之所以让红叶和橙橘客串起了丫鬟,是为了起到一个保险的作用。 薛姨妈如今已然归心,展廿四倒是不担心她会反叛,但是薛姨妈是个没见识的女人,性格软糯,不会骗人,所以安排了最精明能干的红叶在她身边,时刻提醒、帮忙,防止她行事不谨露馅。 至于黄芪、绿柳等人,也都各有分派,全面替代了原本薛家的各个丫鬟,一个不留,否则若是有人为了一己之私告密,那所有人都性命不保。 大事当前,由不得儿女私情。 宝钗几人是没法换,否则展廿四才不会留着这些破绽呢! 薛姨妈带着儿女走在前面,展廿四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左顾右盼,打量着这荣国府内的布设,尤其是各门各墙,就如同踩盘子一样。 只见这院落非常之大,左右两墙之间,足有十几、二十丈宽,那墙高近丈,除非在内外搬梯子,否则是没法进来偷香窃玉的。 穿过这院子,又是一块平坦的宽阔所在,在这之后,才是东跨院。 一行人入了院子,右侧几间厢房,门前各有几个丫鬟婆子在洒扫干活,见到众人进来,纷纷屈身行礼,却不过来。 穿过三进的院子,到了尽头,才看到三间小正房,皆雕梁画栋。 周瑞却不进去,而是引着众人往右侧最里面的东小院而去,那里才是王夫人的地盘。 东小院的门口台阶之上,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正簇拥着一个美貌妇人,在那里候着。 这妇人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 眼见她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大红洋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洋绉裙。 一见这些人过来了,这妇人便忙笑迎上来,上前行礼,口称姑妈。 “小姑妈可算是到家了,要不然我这耳朵可就要被大姑妈给念叨出糨子来了!” 薛姨妈听她叫自己姑妈,便知道这是同样嫁到王家的内侄女,贾琏的正妻,唤作王熙凤的。 两人虽然都是王家人,但她出嫁的早,走的时候王熙凤年纪尚幼,印象不深,如今见到了,自有一番感动,不由得便拉住她的手,将她扶起。 “上次一别,不想如今连凤丫头你也都嫁做人妇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呐……” 感叹之余,薛姨妈的眼角也不由得泛起了泪,王熙凤急忙笑着打趣道: “小姑妈这话说的老气横秋,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已经七老八十了呢!” “可侄女我看啊,您这相貌皮肤,可半点都不显老!” “知道的说您是我小姑妈,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同龄呢!” 感谢学徒“喝醉的烧鹅”打赏500币! 感谢书友“小白一点点”、“陈家邦”、“树光阴”、“zhengshuo”、“此生勿复见山水不相逢”、“书友2021030110400257888”、“书友20230319165518559”、“书友20210614163804024”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12章 卧底成功 第12章 卧底成功 闲话几句之后,王熙凤便急忙搀扶着薛姨妈往院子里走。 王夫人早就等急了,见到她进来,急忙快步过来握住她的手,口中抱怨起来。 “我就说出去接你一下,结果她们非不让,说有那出门的功夫,你都已经到了,结果等的我好心焦。” 薛姨妈便笑了起来,拍着姐姐的手,安抚道: “都是自家姐妹,接什么接?” “我这又不是老的走不动路,多迈几步又怎地了?” 王夫人仔细端详了妹妹几眼,也跟着笑了起来,夸赞道: “看你这气色,竟似刚刚出嫁时一样,半点都不显老,可见这些年你在薛家不曾吃过苦,那我可就放心了。” 王夫人亲热地把妹妹往炕上拉,口中叹息着。 “唉,我就不行了,没你那么好命,整日里操心这府内府外的,如今这张脸都老的不成样子了。” 薛姨妈看了姐姐几眼,见她脸上确实有了些微的皱纹,但毕竟是养尊处优的阔太太,其实也没有多老,姐姐之所以这么说,多半是与家中那几个姨娘做的比对,便安抚道: “姐姐保养的也半点不差,哪里便老了?” “要妹妹来看,姐姐如今正是那熟透了的果子,其绰约风姿哪里是那些小年轻能够及得上的?” 薛姨妈把那好听的话都用到自己姐姐身上,顿时把王夫人给哄的眉开眼笑。 “还是小妹你会哄人,自小这张小嘴就甜,不过这种哄人话就不用拿来在姐姐面前说了,还是……” 她刚要说去哄自家老爷,便蓦然省起,妹夫早就已经亡故了,急忙把话题转移开。 “……还是等会儿见到老太太的时候,多说些好听的吧!” 她这话题转移的非常生硬,生怕自家妹妹多想,便目光一扫,挥手把堂下站着的几人叫了过来。 “若我所猜没错,这位英武非凡的后生便是文龙了吧?” 薛姨妈看了眼姐姐笑眯眯看着的青年,干笑道: “姐姐,这位是展念嗣展公子,也是宝钗的……未婚夫婿。” 这展念嗣当然便是展老爷的马甲,正经的地方士绅。 “嗯?”王夫人眼珠子立时便瞪大了,吃惊地看着自家妹妹,“宝钗定亲了?她不是要入宫参加小选的吗?” “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不过……这不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嘛!” 薛姨妈陪着笑,脸蛋都有些发僵了,双手在帕子上扭来扭去,期期艾艾地解释道:“当年我家老爷还健在的时候,和展家定过一门亲事。” “定亲没多久之后,展家便败落了,双方断了联系,这门亲事便黄了,是以就不曾和姐姐这边提过。” “可谁想天可怜见的,展家如今又重新起势,展公子拿着当初的信物过来,又把这门亲事给续上了。” “至于小选之事,那也就再也休提了。” 王夫人听完之后方才恍然,上下打量了展廿四一番,见这青年相貌英伟,往那里一站潇洒俊逸、气质脱俗,不像是个小家小户出身的,便笑着问道: “不知展公子出身哪家?令尊官居何职?可曾有功名爵位在身?” 展廿四便笑着拱手回道: “小侄乃是河北展家之人,家父已然病故,小侄也不曾有功名爵位在身。” “展家?”王夫人侧头一想,没听说朝中有什么姓展的高官,河北那边好像也没有什么展氏豪族,态度立时便淡了下来。 荣国公府乃是顶级的权贵,日常往来之人非富即贵,便是普通品阶低些的官员都看不上眼,何况一个地方普通士绅! 当年薛家之所以能够娶到王家的小女儿,还得凭借着太上皇钱袋子的身份才行,否则区区一个商贾之家,有什么资格和王家这种累世富贵的世家联姻? 但是如今薛家不行了,贾家却如日中天,两者的地位天差地别,自然看待女婿的标准也就不一样。 王夫人心头暗自叹息了一声,只觉得商贾之家终究上不得台面,难怪只能把女儿嫁给一些地方士绅。 她看不上展廿四这个薛家的女婿,便不再理会他,只拉过薛蟠兄妹到身边,亲热地夸赞了几句,便引了薛姨妈几人去拜见了贾母。 展廿四这个外人,这次便没法跟着登堂入室,只能被隔离在外,带到客厅里面奉茶休息。 过了小半个时辰,便有个小丫鬟过来,向他蹲身一礼,淡淡地说道: “姨太太全家以后便借住在府中,展公子请自便。” 展廿四听了,便哈哈一笑,径自告辞离去。 薛家偌大的产业,在京城当然是有住所的,但本来展廿四的目标便是宁荣两府中的那些美女,若薛家住在外面,对他日后偷香窃玉非常不便,所以最早便说好了,让薛家借住贾府。 他则自去薛家的一个别院,把那里占了,改成了展府,在那里居住。 香菱在这边伺候他,红叶等人则环绕在薛家几人身边,在贾府那边借住,算是顺利卧底到贾府里面。 任何堡垒,都是从内部开始攻破的,就凭贾府那些贪财心黑的狗奴才,什么墙角挖不倒啊? (本章完) 第13章 薛蟠的任务 第13章 薛蟠的任务 翌日一早。 展廿四在香菱和莺儿的服侍之下起床,自然又少不了一番耳鬓厮磨,气喘吁吁。 宝钗身边的丫鬟也都被换了,宝钗舍不得自家的贴身大丫鬟莺儿,又有心要拉拢自家“姐姐”薛香菱,便把莺儿转送给了香菱。 香菱平日里便和莺儿在展府里面不出去,出入都有人在侧,也不虞她会走漏风声。 考虑到莺儿在原书中戏份也不少,展廿四便也把她顺便收了房,给自家的石头充充电。 洗漱完毕,用过早餐之后,光明正大地到贾府后门登堂入室。 进去聊了几句之后,他叫上薛蟠,正待离开贾府,去接手薛家的产业,忽听门外脚步声响起,黄芪进来通秉。 “夫人、少爷,贾府的宝二爷来了,说要见大小姐。” 宝钗急忙摆手,与之划清界限,“我可不曾和那什么宝二爷有过约定,我昨日连话都没多说几句,紫荆可以作证。” 展廿四当然知道这贾宝玉是个什么德行,自然明白这次是这位宝二爷见到美女姐姐便心痒,想要来多多亲近亲近,可不是宝钗招蜂引蝶。 虽然他掐算时间,知道这位宝二爷如今还不曾初试云雨,更不通人事,安全的很,但宝玉和宝钗跟他这种冒牌的“夙世因缘”不同,是真有命定的瓜葛在其中的,所以防微杜渐还是需要的。 “文龙,你去把这宝二爷给回绝了吧!” 他又转头看向宝钗,劝说道: “虽然咱们这个婚约是假的,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事涉女子名节,该有的回避还是要注意的。” 宝钗心头不悦,总觉得这位展大人似乎对她有点不好的想法,但她素来胸有城府,不曾表现出来,只淡淡点头答应了下来。 薛蟠急忙应声出去,把那贾宝玉给打发了。 虽然薛蟠不曾说起,但想来那贾宝玉的面色不会太好。 不过这就和展廿四无关了,他叫上薛蟠,从通街门出了梨香院,直奔薛家的各个铺子而去。 他要想谋算宁荣二府,这钱财方面就不能吝啬,而今入了京城,打家劫舍这种低技术含量的工作也不能经常做,只能走正行赚钱。 作为穿越者,他其实也是可以搞些新产品出来卖的,但是在这个年月,商人就是贵人老爷们养的肉猪,赚多少钱都是给老爷们赚的,所以他才只做些“物流生意”。便是后来开了地方士绅的马甲之后,他也只在土地之上打滚,时不时吃点夜草,但绝不经商,免得赚的钱多了惹来豺狼虎豹。 但现在就不同了,他如今乃是薛家的幕后老板,荣国府的关系户,也有资格做点生意了。 如今天色大亮,这街道之上的人流也已经多了起来,展廿四不好纵马驰骋,便控着鞍鞯,和薛蟠并排缓行。 “文龙,我交代你个任务。” 薛蟠急忙侧身靠近,小声道: “妹夫尽管吩咐。” “回头你去私塾学习的时候,记得跟那贾宝玉好生结交一番,若是可以的话……你懂的!”展廿四瞥了一眼薛蟠,意味深长地道。 展廿四如此安排,倒不是因为钗黛,当然,这也是一个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惦记着那块女娲补天剩余下来的顽石所化的通灵宝玉。 女人嘛,永远是男人事业的附属品,让自家的石头充能,才是展廿四最惦记的事情。 虽然他很清楚贾宝玉必然是此方世界的核心,但是他那块石头又没个使用说明书,他也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使用。 是让他干掉贾宝玉就能充能啊,还是说,得让他……才能充能? 这事儿不好说啊! 他可没干掉香菱和莺儿,不照样充能了? 万一这块石头是个惫懒货,直接来一个“参照前例办理”,那他可该怎么办? 薛蟠原本以为是什么事情呢,结果听到是这种事情,顿时也惊到了。 不过这种事情正合他心意啊! “多谢妹夫,我知道了。” “好,回头给你批二百两的泡妞基金,不够的你再来找我要。” “那位宝二爷乃是贾府里面的心肝宝,自幼锦衣玉食,不知道见识过多少好东西,你可莫要吝啬。” “他身边带着的那些仆人、丫鬟,也都大把撒钱出去,务必要让所有人都说你的好话。” 薛蟠听了便笑了起来,拍着胸脯道: “妹夫放心,对于别的我或许不行,但是在这方面我绝对没问题的!” 两人对视一眼,便如同那后世大学里的损友一般,共同仰天大笑了起来。 感谢学徒“书友20201025193633199”打赏200币! 感谢书友“此间少年me”、“飞雪丹顶鹤”、“天使天星”、“书友20230612032108612”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14章 疑人不用 第14章 疑人不用 薛家是皇商,干的是领着内帑钱粮,采办杂料的买卖。 说白了,就是用皇家的钱,替皇家采办宫中各色物品,什么绸缎布匹、服装鞋袜、胭脂水粉、各色香料、古董字画、家具首饰、生鲜食品等货物应有尽有。 本来哪怕是正当行商,以皇商的身份在各地往来运货,所收到的盘剥也少,都必然会大赚特赚。 再加上用内帑里的钱给皇宫大内办事,顺便中饱私囊,断然没有亏损的道理。 在原书之中,薛姨妈便曾经截留了替皇宫大内采办的新款式头,用来送人情,贾府的姑娘和黛玉人人有份。 按道理来说,这皇商应该是一个只赚不亏的买卖,但大凡对官府采购有点了解的都知道,官府生意最大的成本在于人际成本。 你以为这皇商谁都可以随随便便的做吗? 哪怕薛家是当年太上指定的,但如果太上身边的人总说薛家的坏话,这皇商的买卖,薛家又能做多久? 所以这盈利的大头,得是宫里的大珰。 平素里薛家得太上器重,这些大珰自然也就不会过分,但是如今乃是今上坐殿,宫中的大珰几番更迭,换了不少,薛家就得重新安排每年的供奉。 但问题在于,太上虽然退了,但依旧还在,太上一系的供奉都不能停,而又新增了今上一系,相当于原本的一份供奉现在得交两份,这里外里的一算,利润就变薄了很多。 再加上为了采买及时,薛家在全国各大城市都有分店,这管事伙计众多,人吃马嚼的,费始终居高不下,渐渐的便有了亏损之象。 这外地的管事或许还忌惮薛家势大,不敢太贪,但是这京中的人向来对于这势力的消长最为敏感,察觉到了薛家的虚弱,便趁着薛老爷死后,薛蟠年轻不谙世事,各种手段都使将出来,变着法的为自家谋私利。 于是,这京都的几处生意渐亦消耗起来,在这世间第一繁华所在,居然赚不到钱。 这年头又不能搞房地产,卖个大楼便扭亏为盈的事情在这个时代是行不通的。 展廿四众人慢悠悠的来到了京中最繁华的街道,薛家在京城的总店便在这里。 昨日展廿四便让人提前做了通知,所以一众掌柜都已经在此聚集,正在恭候少东家薛蟠的到来。 这京城的大掌柜叫薛忠,也是薛家的老人,自然是识得薛蟠的,远远的见到骑在马上的薛蟠之后,便带领众人迎了上来,远远的便是一躬到地。 “少东家,您可来了,大家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这外头寒凉,少东家还是入内叙话吧!” 薛蟠下了马,把缰绳随手一丢,指着展廿四介绍道: “这位是我妹夫,河北展家的展念嗣公子,你们叫展老爷就行。” 众人急忙又对着展廿四行礼,展廿四随意拱拱手,便当做还礼了。 彼此身份不同,不需对他们太过客气。 打过招呼之后,展廿四当先迈步入店,薛蟠紧随其后。 今日在此的掌柜都是老油条,只一看这细微之处,便知晓二人之间的上下之分。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不晓得这位展公子的来历,只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丝毫不敢怠慢,执礼甚恭。 进了店铺,展廿四左右扫了两眼,只见此间店铺宽敞明亮,两旁货柜上面各色货物齐全,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因为今日东主来店,所以店铺不曾招待客人,但是只看那外面的人流量,便知道这里的生意差不了哪里去。 他不曾止步,直接穿过大堂,往后院而去。 到了后院客厅,二人各自就坐,同样是展廿四坐在上首,薛蟠敬陪末座。 伙计们把茶水奉上之后,薛忠抱着一摞账本,恭恭敬敬地放在薛蟠面前的桌子上。 “少东家,咱家在京城的十七处店铺,所有总账都在这里了。” “若是少东家需要看台账明细,只需告诉小人要看哪部分内容,小人便叫人去取。” 薛蟠哪里懂得看账,直接便把账本往边上一推,送到展廿四面前,赔笑道: “妹夫,我根本不爱看这账本,一看这上面的数字便脑袋疼,便有劳妹夫你帮衬一二了。” 各位掌柜见了,心中更加确定,二人之中是以这位展老爷为首,便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展廿四。 展廿四瞥了一眼账本,压根碰都没碰。 他不用看便知道,这些账目里面,必定有很多问题,乃是专门做出来给东家查账用的。 真的账本根本就不可能拿给薛蟠看! 虽然展廿四也懂得账目,但也不可能比这些多年的掌柜更懂,与其费心费力去查,不如统统换掉,用自己人上位最好。 不过这京中的店铺,名义上是薛家的,但却有各方利益在其中,里面有很多宫中大珰的干股。 这些管事捞到的钱多半大部分还得给自家的新靠山分润,一下子全换掉的话,动作太大,容易出问题,须得徐徐图之。 展廿四把手一摆,哈哈大笑道: “这劳什子账目,不但你看着头疼,我看着也头疼,索性便不看了吧!” “有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薛掌柜乃是薛家族人,其他几位掌柜也都是忠厚良善之辈,没必要查来查去的!” “过去的生意不好,肯定有各式各样的原因,以后咱们多用用心,搞点稀罕的商品过来,不愁把生意弄好。” 既然展廿四都这么说了,薛蟠更不会说什么了,只有附和道: “妹夫所言甚是,那这账目便不查了。” “薛掌柜,你把账目撤了吧,大家挨个把薛家的生意情况跟我妹夫汇报汇报,以后这薛家的生意,主要由我妹夫负责,他说什么,你们只管照做。” “明白了没?” 薛忠几人原本还担心,这少东家来了之后,不好捞钱了,苦心准备了一大堆应对手段,却不想如此便被轻轻放过,顿时大喜,急忙躬身应诺。 “请少东家放心,以后少东家和展老爷有事但请吩咐,小人等必定无所不遵。” 双方扯淡一通,然后薛忠便笑着发起了邀请。 “听闻少东家今日前来,我等几人凑了个份子,在锦香院定了桌酒席,预定了那头牌娘子叫做云儿的,给少东家接风洗尘,还请您二位赏脸移步。” (本章完) 第15章 不是外人 第15章 不是外人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这京城的风月场所也都纷纷燃起自家的红灯笼,开始了新一轮的夜生活。 那外地的客人都不需向人打听,只消往那楼阁瑰丽,灯火璀璨之处前进,必然能够在最繁华的地带找到一座座销金窟。 而在这众多销金窟之中,锦香院也是排在前列的。 为了给展老爷和少东家接风洗尘,薛忠等人专门在锦香院定了酒席。 一下午的时间,足够让两位公子哥对于薛家在京城内的这些生意有些基本了解,剩下的便是如何哄好这二位,方便各位管事继续欺上瞒下,上下其手捞钱。 而对于年轻公子来说,有什么比美女更诱人的? 到了晚间,众人乘车直往锦香院而去,远远的便听到丝竹之声,缠绵入耳,那软绵绵的小调,直如同搔在心尖上一般,让人心里痒痒着。 到了门前,展廿四下了车,左顾右盼,便见到这条街上,非车即轿,人人衣着锦绣,车马更是川流不息,其繁华热闹程度,远胜那吏部衙门。 那锦香院是个大院子,极为宽敞,门前牌匾上题写着“锦香院”三个大字,笔力遒劲,龙飞凤舞,显是名家手笔,非同寻常。 院子当中,左右各有亭台楼阁、池塘水榭若干,内有宾客无数,正临池饮酒,欣赏歌舞。 正中间一座青楼高矗,飞檐翘角,红墙绿瓦朱漆斑驳,古色古香。楼身四周挂满了大红、大粉的灯笼,红的热烈,粉的朦胧,交相辉映。檐下垂挂一道珠帘,随风轻摇,光影婆娑,朦胧而又迷离。 门前迎宾的小厮,一水的青衣小帽,个个精神伶俐,眼见展廿四等人眼生,便愈发热情,上来行礼打招呼。 “几位老爷,不知是来宴请宾客还是欣赏歌舞,可需要小人推荐姑娘?” 薛忠便从身后探头出来,摆手道: “我们预约了云儿姑娘,你直接带我们去楼上包间,再请云儿姑娘过来即可。” 那伙计定睛看了一眼,忙点头哈腰道: “原来是薛大爷,您几位这边请!” 这小厮当前引路,带着几人进了楼,不入大堂,直接在门侧沿着扶梯往楼上去。 到了包厢坐下,伙计酒菜送将上来,不一会儿,房门一响,一个美貌的女子当先进来,身后跟着一排女子,怀中抱着琴瑟琵琶等乐器,对着展廿四等人福了一福,到包厢一侧坐下,随时准备奏乐。 那为首的女子便是今晚的头牌云儿。 只见她一笼轻纱罩身,薄如蝉翼,若隐若现。裙摆曳地,将一对金莲遮住,隐见鞋尖珍珠闪现。双手皓白如玉,骨肉匀称,丹朱豆蔻染红十指。笑颜如,眉目如画。 她目光一扫,便见到了上首主位上坐着的展廿四,见到是个俊俏公子哥,脸上立即便绽放出了笑容,莲步轻移,到了展廿四身边坐下,自斟了一杯酒,双手捧着奉上,轻笑道: “云儿见过公子,还未请教公子怎么称呼。”展廿四也是见惯了夜总会玩法的,下意识的伸手一搂,便把云儿揽入怀中,垂首叼住杯沿,一仰头便把杯中酒饮尽,才拿了酒杯在手中,笑吟吟地回答道: “老爷姓展。” 这云儿本是个清倌人,尚未曾被梳拢过,但心中也知,早晚会有这一天,如今见到这展老爷英俊潇洒,心中便也自心动,当下便曲意逢迎,盼着今晚便成就好事。 反正谁睡她都得给钱,她也乐得找个合眼缘的来第一次。 若是侥幸得遇良人,被赎买回家做个姬妾,那她可就享福了。 薛蟠等人旁边自然也都坐了女娘,众人吃吃喝喝,听着软语小调,不住地奉承着两位公子哥,务必要让两位玩的舒舒服服。 正自开心之时,忽然听到外面有吵闹之声传来。 这娱乐场所里面,向来容易滋生事端,各种拈酸吃醋的事情多不胜数,展廿四等人也不理会,但脚步声错乱,有人居然冲着他们这个包厢冲了过来。 展廿四眉头一皱,心头不悦,抬头看去,就见门外闯入一人,三十多岁的年纪,微胖,一身锦袍,留着八字胡,看着形象不俗,但面色苍白,眼袋浮肿,显然是酒色过度,尤其是那对眼睛,处处透露着贪婪、淫邪之色。 这人进来之后,见到云儿,先是一喜,但见到云儿满面堆笑,正躺在展廿四怀中,顿时便恼羞成怒起来。 他先扫了桌上众人一眼,见都是些生面孔,便无所顾忌,直接爆发了起来,指着云儿破口骂道: “好你个小娼妇!” “老爷我三请五请不来,原来是在这里卖骚!” “不过是要你过去唱个曲,又不是便收用了你,偏要在此拿乔!” “你不过是个卖笑的婊子,居然胆敢让老爷我在朋友面前没面子,着实可恶也!” “今日若不让你知道个教训,岂不让人小瞧了我贾老爷?” 原本见有人闯入,展廿四都想让人开打了,可一听这位自称是贾老爷,心头不由的一动,便低头问怀里的云儿道: “对面的这位贾老爷是哪位府上的?” 云儿不过是个普通女妓,哪里敢得罪客人,早就吓得慌了手脚,哆嗦着道: “这位老爷乃是宁国公府上的珍大爷。” “啊吔!”展廿四听了顿时便喜笑颜开,“我当是谁,原来是珍大哥当面,咱们可不是外人吔!” 贾珍的续弦尤氏和儿媳妇秦可卿,可都是展老爷预定的“内人”,眼见未来的苦主上门,展廿四当然要热情十分。 (本章完) 第16章 引狼入室 第16章 引狼入室 却说那贾珍,今日和一众狐朋狗友来这锦香院消遣,酒酣耳热之际,不知是谁起头,便聊到了院中最新挂牌的新魁首云儿姑娘头上。 那见过云儿姑娘的,直把她夸到了天上,赞她不但美貌,兼且歌舞双绝,诗词酒令无有不通,为人又机灵,口齿便给,最是知冷知热。 贾珍酒意上涌,便叫了那门外的龟公去唤人过来,给众人唱上一曲,自己也见识一下,这云儿姑娘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他们吹的那么好。 原本他不过是随意而起的一个念头,并没当回事,反正不过就是一首歌而已,又不是要梳拢个清倌人,也不了几多银子。 可谁知那龟公去而复返,说云儿姑娘已经有了客人,不能过来。 原本这种事情在妓院里面都是常态,头牌嘛,业务总是非常繁忙的。 可耐不住贾珍身边都是一群损友,见到不能得偿所愿,便一阵起哄,揶揄了起来,直把贾珍给闹了个面红耳赤。 贾珍本就有了几分醉意,被众人的话语架了起来之后,还非要见到云儿不可了! 如果他真给的起银子,大把的银子撒出去,那说不定妓院见钱眼开,没准便把云儿找个借口调出来,给他唱上一曲,偏生贾珍近来囊中羞涩,给不起太多银两。 他虽然酒醉了,却不是冤大头,不可能脑子一热便把几百两银子丢在这里,只为听一首曲子。 想要人,又不想给钱,那怎么办呢? 当然是耍起权贵威风了! 以如今贾府的名头,在这京城依旧还是可以横着走的,就算是同样四王八公家的其他权贵,也肯定要给他几分面子。 有了这个依仗,贾珍便借着酒意耍起了酒疯,先是在走廊里抓住个龟公撒泼,得知了云儿所在的包厢之后,便直接撞了进来。 他本就是个好色的,看到了云儿之后,在心动之余,更是色心大动,想要一亲芳泽,所以才把怒骂的目标对准了云儿,打的主意便是先吓唬她一顿,然后逼着她献身赔罪。 可计划是挺好,但刚痛骂了云儿几句,便听到那年轻公子哥笑着叫他“珍大哥”,还说什么是自家人。 “什么自家人,谁跟你是自家人啊?” 面对未来苦主的怒目而视,展廿四丝毫不以为忤,反而笑嘻嘻的一指旁边的薛蟠,介绍道: “好叫珍大哥得知,这位兄弟名为薛蟠,乃是金陵薛家的当家主,乃是政老爷夫人的外甥,昨日里才刚入的京,如今正借住在荣国府。” “啊!”贾珍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这个自家人是怎么来的。 虽然他还不曾和薛姨妈见过面,但是却知道这门亲戚,而且薛家在金陵老家也挺有名气,不是什么乡下来的穷亲戚。 这就尴尬了。 他本来是想过来闹事的,结果闹到了自家人头上。 眼见贾珍羞刀难入鞘,展廿四正想和他做那通家之好,岂能让他尴尬,急忙把台阶递上。 “珍大哥来的正好,小弟正有事想要找珍大哥,却是不曾知道珍大哥在此,否则必然早就前去相请了。” “不过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在此遇到了,那必须得请珍大哥一并饮上几杯。” “您的那些朋友,不妨也都过来坐坐。” “今天的酒席,必须得是我请!” 贾珍得了台阶,便急忙顺着下来了。 “诶呀,这如何使的?”“你我兄弟首次见面,却如何能让兄弟破费?” “你我兄弟,一见如故,珍大哥便莫要再说客气话了。” 展廿四便上前拉着他,将他按在桌旁,另让人去隔壁把贾珍的那些狐朋狗友一并请过来。 那妓院里的龟公眼见此事和平解决,顿时便松了口气,急忙前去通传消息,将两家并在一起。 展廿四这边掌柜、管事众多,有十多二十来人,贾珍那边少点,也有十来个,这包厢虽大,但是合并在一起,便有些挤。 “呐,薛掌柜,今日的接风宴便到此结束吧!尔等先走,只留一人在楼下等着结账便好。” 展廿四一摆手,便把薛忠等人给赶走了。 薛忠等人心头不爽,但却屁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本来他们地位便低,今日之所以能够和展廿四两人同桌饮乐,完全是托了接风宴的福,但是贾珍那边的朋友虽然都是些狐朋狗友,都是各家不中用的货色,但也是货真价实的权贵子弟,实在不是他们有资格同桌宴饮的对象。 没办法,薛忠等人只好告辞离去,还得把银子准备好,留下薛忠在此,等着给楼上的那群二世祖付账。 说是展廿四请客,但实际上掏腰包的,还不是他们这些掌柜? 本来今日的这场酒席,就是给少东家薛蟠的接风宴,而接风宴,是不能用公家钱的,得各个掌柜自掏腰包共同负担才行,否则岂不是掌柜们拿薛家的钱来宴请薛蟠? 虽然众掌柜有些心疼,但是客人只展廿四和薛蟠两位,各家分分,其实也没多少,便全当犒劳一下自己好了。 这锦香院消费甚贵,众掌柜平日里可舍不得来这里消遣。 但现如今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客人,那得多多少银子啊? 这得做多少假账,费多少心思,才能够把这些损失给捞回来啊? 且不说薛忠在楼下长吁短叹,楼上的贾珍等人却都已经喜笑颜开了。 展廿四有意结交贾珍,在听闻贾珍上来的起因之后,立即便让云儿展开歌喉,为众人献唱一曲,直把众人给听得如痴如醉。 他又有意哄着贾珍,各种好话一个劲地往贾珍身上叠,在众人面前给足了贾珍面子。 贾珍被他哄得飘飘然如在云端,对他观感大好,拍着他的肩膀道: “好贤弟,你我果然是一见如故,日后咱两家该多多走动才是。” 展廿四便笑道:“小弟当然愿意和珍大哥好生交往,却只恐宁国府门槛太高,迈不过去。” 贾珍便哈哈大笑起来,拍着胸脯道:“兄弟说的哪里话来,以后我家大门随时为贤弟敞开,你愿意何时来便何时来!” 既然这苦主都愿意引狼入室,展老爷当然不会拒绝啊,于是便又用心奉承了他几句,哄得他不知不觉就又多吃了几杯,最终直喝了个酩酊大醉。 展廿四见此,便笑呵呵地将贾珍扶起,对众人笑道: “珍大哥喝醉了,我得送他回府,今日的酒宴便到此为止,且待明日珍大哥醒了之后,咱们找机会再聚。” 众人也都酒意十足了,便不再饮,各自告辞回府。 云儿原本还打算将年少多金的展老爷留宿于此,但如今展廿四想的却是趁机登堂入室,进入宁国府转转,哪里还记得她是谁,便婉拒离开了。 感谢书友“玉帝神”打赏300币! 感谢书友“仟谊”、“曾庆之”、“150*961552.qdcn”、“恢常客”、“七贤者之都”、“玄天上仙”、“tyrant103”、“醴橐”、“书友20220511230612543”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17章 壕就一个字 第17章 壕就一个字 日上三竿,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斜斜洒在贾珍那张宽大的古木床上。 这位中年贵胄,因昨夜酒色过度,此刻才勉强从沉醉中醒来,面容略显憔悴,眼中尚存未消的倦意。 他如今不过三十许,但身子骨却已疲态尽显。 贾珍费力地掀开厚重的锦被,半倚床头,一手无力地揉搓着肿胀的眼袋,试图驱赶残留的宿醉,另一手则无力地垂落在床沿,手指微蜷,指尖泛白,动作迟缓,仿佛垂暮的老朽。 他目光迷离,望向床边的铜镜,镜中映出他面色苍白、眼袋深陷的形象,丝绸睡衣松垮地滑至腰际,露出松弛的肌肤和微微隆起的腹部,昔日健硕的身形已被年岁与放纵消磨殆尽。 他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挣扎着坐起,取过床头的茶壶喝了一口,却发现里面的茶水已经凉了,顿时暴怒起来,把茶壶往桌子上一顿,大声喝道: “人呢?” “都死哪儿去了?” 脚步声杂乱,一位三十来岁的美妇匆忙进来,身段窈窕丰润,手中端着洗漱用具。 “老爷醒了,妾身一直在外面候着,不曾离开。” “那这茶水怎么回事?” “怎么是凉的?” 都快中午了,这茶能不凉吗? 尤氏心中腹诽,口中却不敢抱怨,急忙摆手示意身后的丫鬟上前,“妾身马上让人去换。” 叫嚷了几句之后,贾珍的精神也清醒了许多,便坐起身来,在尤氏的服侍下开始洗漱。 等他洗漱好了,新茶也端了上来,他又嫌弃热。 “哼,一个个的,整日里偷奸耍滑,老爷的事情半点都不上心!” 听着贾珍的抱怨,尤氏等人只是低头在旁伺候着,半点不敢还口。 贾珍揉了揉宿醉的额头,隐约总觉得好像忘记了点什么事情。 “老爷我昨夜是怎么回来的?” “是一位展老爷给送回来的。” “哦,对,差点忘记了!”贾珍这才想起,屈指在额头上敲了两下,“展贤弟好像说有什么事情要找老爷我帮忙,他人呢?” “昨夜送还老爷之后,那位展老爷便告辞离开了。不过他留了五百两银子的银票,说是给老爷的见面礼。” “啧!果然是经商的,真有钱呐!” 听到有钱入袋,贾珍顿时便开心了起来。 宁国府坐吃山空,全靠那点庄子里的收成来维持体面,根本就没法享受太多奢靡生活,一个见面礼便五百两,顿时让贾珍更把展廿四当好兄弟了。 不过听到财神爷离开了,贾珍便不高兴了,瞪着尤氏喝道: “你怎地不把他留住?咱府中院子众多,怎不让他在府中留宿一晚?”尤氏顿时便苦起脸来,“老爷当时喝醉了,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方便将陌生人留宿?” “怎地便是陌生人?他是政老爷夫人的外甥女婿,算起来我们还是兄弟,说什么陌生人?” 尤氏只好低头垂目应声道:“妾身知道了,下次展老爷再来,定然将他留宿于此。” 正说着,外面脚步声响起,一对青年夫妇带着丫鬟们走了进来,却是贾蓉、秦可卿夫妇听闻父亲醒了,专门过来请安。 一见到儿媳妇,贾珍脸上顿时便洋溢起了热情的笑容。 “不用行礼了,都是自家人,心意到了就好。” 他摆了摆手,示意贾蓉夫妇坐下,关切地嘘寒问暖起来。 贾蓉低头恭谨地对答着,对于他爹在自家媳妇儿身上打转的目光视若不见,尤氏更是找借口带着几个丫鬟退出了房门,把个秦可卿丢在这里,俏面微红,娇艳欲滴。 好在现在乃是青天白日,贾珍也不方便做些什么,在把目光放到秦可卿身上从头到脚反复滚过几遍,简单过过眼瘾之后,贾珍便放贾蓉夫妇离开了。 在打定主意,今天晚上要让儿子去书房好生学习一番功课之后,贾珍便出了卧房,开始用早午饭。 尤氏对自家老爷非常了解,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他一出来便把一切都送上。 吃完了午饭,贾珍到院子里面活动了一下胳膊腿,打算为晚上的活动积攒一下精力,便见管家赖升进来通禀。 “老爷,昨夜送老爷回府的展念嗣展老爷求见。” “哦!”贾珍听了顿时便精神一振,急忙吩咐道:“快快有请!你先请展老弟去客厅奉茶,我去换身衣服便来。” 赖升做了多年的宁国府管家,惯会揣摩老爷的心思,一见他这热切的态度,便知道这位展老爷大有来头,急忙小跑着赶回去,笑容满面的把展廿四迎了进来。 展廿四迈步入院,随手甩了一锭银元宝过去,赖升一接,便觉得入手沉甸甸的,足有五十两,顿时又惊又喜。 虽然他是府中的管事,但宁国府本身就没荣国府那么有钱,他贪的数量自然也就没有他哥哥赖大多。 这五十两对赖二来说,虽然不算特别多,但也是足以让他心动的赏钱。 尤其是这才刚见面,什么功劳都没立,便有了这许多赏赐,以后若好好巴结一番,岂不是能得到更多? 当下赖二的腰就更弯了不少,笑容也更真诚了许多。 展廿四要的就是这个,他既然谋算人家的主母,那当然少不了这些贪婪下人的配合了,就像那穷书生想要算计富家千金,第一关要过的就是收买那些贴身丫鬟。 这宁荣两府的下人,虽然品行大多都不咋地,但至少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那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绝对的有奶便是娘。 不但他自己大方,便是在荣国府内的红叶等“丫鬟”,也都大方的很,以薛姨妈和宝钗姑娘的名义,在各房各院里面大撒钱,初见面的都有见面礼,但凡有为她们通风报信的,那都是各色礼物送上。 突出就一个“壕”字! (本章完) 第18章 真想让你做我妹夫 第18章 真想让你做我妹夫 “哈哈……展贤弟,我今晨的时候还念叨着你呢,你便过来了,果然是和愚兄心有灵犀啊!” 展廿四在客厅里只稍坐了一会儿,贾珍便大笑着从门外进来了。 展廿四急忙起身拱手,笑道: “我与珍大哥一见如故,心有灵犀也是理所应当。” 目光在贾珍身后一扫,没见到想见的美妇人,展廿四心中便稍显不悦。 说的那么好听,居然都不把嫂夫人介绍给我认识,真是岂有此理! 回头得让小九经常往宁国府跑一跑,咱们兄弟,当为通家之好才对! 两人客套了一番,各自坐下,闲扯了几句风月之后,待气氛热切起来了,展廿四才说明来意。 “珍大哥,小弟此次进京,想要在京城里面做些生意出来。” “不过小弟也懂得,这京中现有的生意,都被各家权贵给瓜分完了,并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小弟如今有一门新生意,过去都没有,应当能赚到些钱,想着反正要分润出去一部分给京中权贵,不如干脆便拉着珍大哥一块,咱们兄弟一起来做。” “不知珍大哥意下如何?” 一听说赚钱,贾珍顿时便来兴致了。 “贤弟这可是找对了人!” “我宁国府在这京中,也是有一号的,除了皇家和几位王爷之外,便是其他公侯权贵之家,多少也是会给我贾家些面子的。” “贤弟的生意若是和我宁国府合伙,我可担保必然顺顺当当,无人能来搅扰!” “那可就太好了!”展廿四一拍大腿,“小弟就知道,这种好事,就得和珍大哥一起做!” “顺便,还请珍大哥帮忙介绍一下,这京城内的煤炭生意,被哪家权贵垄断?” “小弟的生意,只怕多少会对煤炭销量有所影响,所以想着也分一部分股子出去,免得惹得他人不满。” 贾珍听了便眉头紧皱起来。 他本性便极为贪婪,见钱眼开,让他捞钱可以,让他把钱让出去,那就简直如同割他的肉一般! “这京中的煤、炭生意,向来是被分开的。” “炭比较贵,是北静王家的生意。而煤这东西烧起来烟气重,向来是市井之物,我家都看不上,是史家所垄断。” “所有运到京中的煤,烧制出来的碳,都必须得经由这两家过一遍手,否则这生意就做不下去!” “那太好了!”展廿四一拍大腿,“史家不正是珍大哥家的姻亲吗?我记得西府老太太便是史家的人,这正是自家人呐!” “这个……史家京中十二支,只保龄侯这一支才算是自家人……啧,贤弟的生意一年能有多少收益?”贾珍忽然岔开话题问道。 只看贾珍那心疼的表情,展廿四就知道,如果收入很高的话,说不得贾珍就会冒着得罪史家的风险,独吞了这门生意。 那可不行! “珍大哥,究竟一年能有多少生意,在正式开始之前,小弟也说不清楚。” “不过咱们还真就绕不开史家,因为这门生意需要购买大量的煤粉,若是不把史家拉进来,到时候他们把咱们的原料给断了,那可就糟糕了!” 听到这里,贾珍顿时一醒,开口问道: “贤弟还没跟我说过,这到底是什么生意,怎么就必须要煤粉了,换别的木柴之类的不行吗?”“还真不行。”展廿四解释道:“我在老家的时候,得到了一个秘方,能够把黄泥和煤粉、锯末子之类的东西搅拌在一起,做成一种蜂窝煤。” “这东西只能用煤粉,没法用其他的东西。” “我让人带了几块过来,珍大哥一看就知道了。” 贾珍便让赖升去展廿四马车上将蜂窝煤和煤炉子一并取了过来,将那黑不溜秋的蜂窝煤拿到手上,一看便知道,确实是煤粉压制的。 “碳粉和木柴都不行?”贾珍捋着胡子皱眉问道。 “都不行。”展廿四摇摇头,“不耐烧,而且成本太高。” “这东西主要是卖给穷人的,一块蜂窝煤只要一文钱,却能烧小一个时辰。” “这东西成本低廉,点火快,能耐久烧,火力又猛,无烟无味无毒,再配上专用的小炉子,携带方便又安全,肯定有很多普通家庭喜欢。” “一文钱一块?那这能赚什么钱呐?”贾珍把蜂窝煤随手一丢,兴致大减。 “主要卖的就是个量。”展廿四开始给他算账,“眼看冬天要来了,这一家人四五口的总不能只用这一个小炉子吧?” “他们每日里吃饭、烧水、取暖,一天总得烧个十块八块的蜂窝煤吧?” “咱们就把数字都往小了算,这一户家庭一天取暖费也得十文钱,一个月就是三百文。” “每月一户三百文确实不多,普通人家都用得起,但架不住穷人多啊!” “咱们这京城内外,总得有百多万平民吧,咱就把这城外的排除,只算京城内的,也得有个十几万户吧?” “咱也不奢望所有人家都买咱的蜂窝煤,咱就少算点,只算一万户,差不多吧?” “一万户就是三百万文,那就是三千贯,还得是足贯!” “嘶……”听展廿四这么一算,贾珍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月就有三千多两银子的收入?” “还不止呐!”展廿四继续算账,“这都是往少了说的,如果不足贯算,那四千两银子都打不住。” 正常来说,一贯铜钱是一千文,可兑换一两银子,但实际上谁家的一贯钱有一千文那么多啊,六七百文就很了不起了。 “还有啊,如果咱们这个东西好用,那就不止一万户啦,那钱可就更多了!” 眼看贾珍满面通红,眼珠子一个劲乱转,分明动心了,展廿四便又继续说道: “按小弟的意思,我展家出秘方和银子,薛家出人手和店铺,那史家出材料和销售渠道,珍大哥什么都不用出,然后咱们四家各占两成半的股子,如何?” 贾珍一听自家居然只有两成半的股份,顿时就有些不高兴。 这多两成半的股子,每月便会多一千两的收入,他岂能不动心? 展家和史家都是不可替换的,他便有心想把薛家踢出去,但这薛家和展家却是姻亲,还出了人手和店铺,这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他低头考虑良久之后,只好长叹一口气,非常惋惜地道: “唉,可惜展贤弟你已经定亲了,否则我非把妹妹嫁给你,让你做我妹夫不可!” 感谢书友“y木神”、“小说成$魔”、“安”、“白山老药”、“小二黑哥哥”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19章 打的就是不长眼的 第19章 打的就是不长眼的 京中有人好办事,有了贾珍这个地头蛇牵头,很快这新铺子就开了起来。 在开业当天,史家也来了人。 不过史家如今一门两侯,保龄侯和忠靖侯,这卖煤的生意却是史家十二支共有的。 既然做人情,那肯定谁亲近给谁,于是贾珍便把这生意给了保龄侯史鼐。 如今的四王八公各家权贵都在走下坡路,不仅是爵位降等承袭,便是家族财富也都不够用了。 这大庆王朝每年都有功勋新贵出现,都在挤压各家权贵的财富地位,而保龄侯府内和如今的宁、荣二府也差不了多少,都是蛀虫无数,收益虽大,但开支更多,早就有了衰败的迹象。 如今展廿四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新的收益源头,保龄侯当然应该重视才对。 但问题在于,这贾珍向来是个不靠谱的,史鼐对他半点信任都无。 说是贾珍吃喝玩乐,史鼐就信,但是干正事做生意,史鼐就不信! 在史鼐看来,多半是这个侄子脑袋一热就异想天开,搞了门生意,最后能赚到钱才是怪事! 所以最终,开业之时,史鼐就没过来,只派了管家过来。 那史管家非常客气,对着贾珍和展廿四两人连连拱手致歉。 “我家老爷本来应该亲来的,只是今日我家老爷当值,身有职司在身,不克前来,只能让小人前来,还请两位老爷多多见谅。” “过几日我家老爷休沐之时,必会送上帖子,请二位老爷前往家中一会。” 没来就没来呗,展廿四暂时还没把主意打到史湘云那里,这次纯粹就是为了做生意赚钱,只要史家那边不使绊子就没问题。 “史侯爷客气了,还是朝廷政事为要,过几日我等必备上礼物,前往侯府拜会。” 客气一通之后,便把这事儿揭过去了。 贵人不做贱事,正式的经营活动都是铺子里的伙计来做。 展廿四和贾珍等人只需要带头放了鞭炮,宴请了宾客,对外宣告了这买卖是谁家的,便算是搞定了这开业的事情。 有宁国府和保龄侯府给站台,所有宾客都很给面子,各种恭喜祝福的话张口就来,双方宾主尽欢。 等酒足饭饱,展廿四依次将所有宾客都送上了马车,依依惜别,算是正式在京中留下了点名号,但能否继续交往下去,那还都不好说。 等连贾珍和史管事都走了之后,薛忠才凑过来,半是玩笑半是抱怨地对薛蟠道: “少东家,这买卖其实咱们两家自己就能做,真犯不着请这两位爷过来分润。” “虽然这煤炭生意是史家专属,但小人刚才仔细看过了,这蜂窝煤用的不是块煤,而是煤粉。” “您二位是贵人,可能不清楚,在那煤场里面,煤粉都不值钱,根本就卖不出去,都是扫到一起扔掉的。” “咱们完全可以直接买他们的煤粉来用,用不了几个钱,他们还得谢谢咱们呢!” “至于珍大爷……呵呵,小人说句僭越点的话,那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有事情的时候,根本就指望不上他。” “分那么多股子给他,那纯属浪费啊!” 他看着是向薛蟠抱怨,实际上却是说给展廿四听的。这个新铺子,展廿四一个原有的掌柜、大伙计都没有要,只在薛家各个店铺里面抽调了地位最低的那些人,具体的管事的,都是展廿四自己从山上带下来的人。 薛忠做了多年的掌柜,那商业嗅觉也是不低,眼见这么一个赚钱的买卖,主事之人居然都是展家的,一个薛家的都没有,他居然插手不进去,当然心中不舒服。 他不知道展廿四和薛蟠两个是什么关系,完全弄不懂为啥自家的少东家事事都听这位展老爷的,便借着生意的由头,抱怨了几句,想着就算惹得这位展老爷不高兴,也不好发作出来。 毕竟他身为薛家的掌柜,为了薛家的利益说话,总不是什么问题吧? 可谁想,根本不需要展廿四做什么,薛蟠便当先暴怒了起来,扬手便是一耳光。 “你这瞎了眼的狗奴才!” “我妹夫做的决定,岂是你这个狗才能够质疑的!” “我妹夫如何吩咐,你只需照做便是,哪来那么多废话!” 薛忠平白挨了一耳光,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的少东家,搞不明白究竟自家哪里犯了错误。 他脑瓜子嗡嗡直响,还必须得低头认错道歉。 “少东家,小人错了!” “小人不是质疑展老爷的吩咐,是想着能帮展老爷和少东家多赚点钱,真的绝无他意啊!” 他的那点小心思,也就能糊弄一下薛蟠,展廿四看得门清,但此时还不是动他的时候,便笑着安抚道: “薛掌柜也是好心,文龙不必生气。” “不过薛掌柜也是关心则乱,却忘记了,咱们有数十个伙计在制作这蜂窝煤,这个配方很难保密的,若是等日后赚钱了,只怕那史家便要自己也跟着做了。” “他们煤多,销售渠道也广,咱们肯定争不过他们的。” “至于说珍大哥,那都是自家姻亲,莫要说两家话。” 等日后成了同道中人,那可不就是自家姻亲嘛! 薛掌柜自忖薛家也是皇商,不是无名小卒,心中对展廿四的说法不以为然,却也只好点头哈腰,陪笑道: “展老爷高瞻远瞩,是小人目光短浅了。” 展廿四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 “之所以我把这桩生意都让我家的人来负责,倒不是我展家想要从中做甚手脚,主要是他们都掌握了配方,带领众人做事比较方便。” “而且薛掌柜你这边事务繁忙,怕让你分心在这边,耽误你店铺里的正事。” “好像上次饮酒的时候,听你说下个月还有一批香料要送过来,那东西名贵的很,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对于展廿四的借口,薛掌柜半个字都不信,但架不住自家少东家胳膊肘向外拐,他还能怎么办,只好顺着展廿四的口风,把这个话题岔过去。 “展老爷和少东家放心,这批香料我会亲自出城去码头查验,验收无误后才进行交割,决计不会被骗的。” “那就好,薛掌柜办事,我们还是放心的。” 展廿四毫不走心的夸了薛忠一句之后,便带着薛蟠出了门,径自回府了,只等那批香料过来,便开始内部大清洗。 (本章完) 第20章 准备攻略宁国府 第20章 准备攻略宁国府 展廿四再次跑到梨香院这边,来找薛宝钗。 他没事便往梨香院这边跑,和贾府的这些人都处的非常熟悉了。 展老爷为人豪爽,出手大方,很快便让所有下人仆役都喜欢上了,见面便都恭敬客气十分。 人人都只当他是来私会小情人的,便也不当回事,不但不向外声张,还偷偷想法为他遮掩。 当然,展廿四来这里,一切都是为了正事。 他往椅子上一坐,看着恭恭敬敬站在面前的宝钗,随口吩咐道: “如今老爷我在和宁国府的珍大哥一块合伙做生意。” “你有空的时候,多往宁国府那边跑跑,与珍大嫂和蓉儿媳妇多套套交情,把关系都处好了。” 宝钗恭谨自持,站在他一步开外,点头应诺,把任务接了下来,又恭送展廿四离去。 到得次日,天光拂晓,展廿四起床洗漱完毕,便又过来,带着薛蟠出了门,往售煤埠场方向而去。 虽然新成立了店铺,但是制作和销售蜂窝煤,都不在店铺这里。 展廿四之前让薛忠从账户上支取银两,在史家煤场附近买下了一块宽敞的埠场,一切制煤工作都在这里面进行,旁边便是煤场,取用原材料什么的都方便。 蜂窝煤的售卖对象,就是那些过去在煤场买煤取暖的家庭,以及连煤都买不起只能苦熬的家庭。 至于那些用碳的家庭就暂时不予考虑,毕竟用得起碳的往往都是富贵人家。 至于那官员,往往朝廷“惜薪司”会直接发碳,或者发“柴薪银”,更加跟这门生意无关。 严格来说,用蜂窝煤的家庭多了,必然会影响史家煤场的销量。 但一方面这里有宁国公府的人情,史家推拒不得,另一方面史家的人也不觉得这贾珍能做出什么大买卖来,多半过几个月便关门大吉了。 就算往好了想,那贾珍也不过想趁着冬天赚把快钱,明年春天铺子多半就要歇业了。 抱着这种想法,史家对于这门新生意没那么在意,更加没什么打压的意思。 展廿四到了埠场,见到杨有恭已经带着人在热火朝天的干了半天了。吴四海如今做了薛家的大管家,于是杨有恭便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了展家的管家,这次的事情便是他在主持。 这杨有恭原本是山间的猎户,射一手好弓箭,但因为设下的陷阱把当地士绅养的猎犬给伤了,被迫逃入深山,做了野人。 展廿四在此立寨,他便主动来投,展廿四略施小计便让他报了仇,将其收为臂助。 史家也派了一个对接的管事在这边,他们只负责出原材料和销售渠道,不用参与制煤,所以史家的人也没什么抱怨的声音。 展廿四没有刻意做什么保密的工作,毕竟这个年月,想要保密根本不太现实,能够保证别人不会用你的技术去牟利,只能靠权力进行垄断,便任由那史家的管事在旁边看着。 那史管事大喇喇的站在门口,看着杨有恭带着一众山寨中人分散开来,各自带着一些人在那里进行现场教学,把那黄泥和煤粉等物搅拌在一起,塑性晾干,心头暗自发笑。 这贾家的人心真黑,那煤粉已经很难烧了,居然还往里面拌黄泥,要能卖出去才是怪事儿呢! 不过这种事情和他没关系,他只负责把煤粉送过来,交接完毕,账目记清,就完事了。 正常家庭买煤,大都是买小块煤和粒煤,这样比较好烧。 但是煤粉因为一直在下面沉淀,往往和泥土掺杂在了一起,没人愿意要,只有用非常低的价格卖给那些最穷苦的破落户才能收回些成本,大多都是要丢掉的。 可这蜂窝煤本身就是要和黄泥等物掺和在一起,反倒不差这点土,用煤粉就可以制作。 反正这煤粉史家也卖不掉,如今卖给了贾家,不但做了人情,还相当于废物利用,把原本卖不出去的煤粉换了铜钱,这事情本身就是对史家有好处的。 所以这史管事虽然心中不屑,但面子上却一个劲的使劲恭维了起来,直把展廿四吹成了商业奇才一般。 展廿四不管他心中真实想法如何,只要不在生意上面给使绊子,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所以该有的赏赐也是半点不缺的,突出就是一个壕字。 果然,拿了银子之后,这史管事也跟赖二一样,当场就被砸跪下了。 他找了个空档,偷偷摸摸地把展廿四给拉到一边,鬼鬼祟祟地问道: “展老爷,您可想再多赚点么?” 感谢舵主“万古生香”打赏10000币! 感谢书友“小楼天夜雨”、“独一815”、“江北艺”、“谁家红袖不相怜?”、“书友20220407134708774”、“书友20240317082356558”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21章 谁都可以赚钱,就是贾家不行 第21章 谁都可以赚钱,就是贾家不行 展廿四一听,当然点头说想啊! 那史家的管事便笑嘻嘻地道: “小人不瞒展老爷,这煤场里的煤,其实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但具体怎么卖,其实是比较混乱的,价格高的,未必便一定是好煤,价格低的,那煤也未必就真差。” 一看史管事那副表情,展廿四顿时便明白过来了。 这不就是想要吃回扣嘛! 这种事情,在后世已经算不上潜规则了,简直都是不成文的规矩了。 不过展廿四就喜欢这种规矩! 展廿四不能让太多钱流入贾家,无论是宁国府还是荣国府,都不行! 想要攻略宁、荣两府,甚至谋求更多,就不能让他们太有钱。 以贾家人的性格,展廿四若是一下子把他们喂饱了,固然他们是会很感激展廿四,但也就持续一小段时间,便会把这份恩情忘在脑后,拿了钱后翻脸就会不认人,把一切视为理所应当。 若是这样,那就不利于展廿四未来的攻略计划了,反而不美。 每次让他们赚到一点,但是想赚更多,便得乖乖听话才行。 这就跟训狗一样,先喂点骨头给狗啃,让狗先看到好处,但是想吃饱肚子,那得乖乖听话,否则就打一顿教训一下。 贾珍那种人,聚麀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道德底线? 现在宁国府还没穷到三年后向自家的奴才借钱的地步,但也窘迫的很了,只要展廿四再暗中帮贾珍出把力,让他销更大一点,那用不到三年时间,就能让宁国府山穷水尽。 到了那时,为了维持体面生活,以及日常享受,以贾珍的性格,只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届时才是展老爷收网的时候。 等拿下了宁国府,想要以此做跳板,再谋算荣国府,那就容易的多了。 所以展廿四宁可让保龄侯府赚到钱,也不能让宁国府赚到钱,宁可让两家的下人、奴才赚到钱,也不能让贾珍赚到钱。 所以这蜂窝煤的生意,这些奴仆愿意上下其手,损公肥私,那就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这坑,得提前就挖好才行! 想到这里,展廿四当即哈哈一笑,搂过史管事的肩膀,笑着将一锭银子拍到了他的怀里。 “史管事放心,老爷我自小经商,是个懂规矩的。” “你若有什么好的发财法子,尽管帮老爷使出来。” “我展某人做事向来大方,从来不亏待朋友,这回报绝对让你满意!” 这史管事当即将银子紧紧攥住,塞到袖子里,谄笑着道: “这煤粉里面不知道掺杂了多少灰尘、碎石,根本就不好烧,展老爷若是有意,小人完全可以把那些块煤或者粒煤当做煤粉卖给展家,绝对好烧的多。” 其实蜂窝煤对于煤的质量要求并不是太高,而且本来就要掺杂进去黄土,所以也不是太在意杂质问题。 但影响肯定还是有的,若是能换成好煤,无论是燃烧持续时间,还是燃烧释放出来的热量,定然都能够提升一截。 再加上又可以给贾家挖坑,展廿四当然不会拒绝,当即便喜笑颜开地答应了下来。 “那便有劳史管事了。” “为了安全起见,还请你让人先把那粒煤都磨成粉,然后再送过来交接。”“这样就算有人来查,咱们交易的依旧也是煤粉啊!” “反正这些活儿又不用你亲自动手,还不是就你一句话的事情,对不对?” 史管事连连点头,拍胸脯保证道: “展老爷放心,小人绝对把事情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您只要在家里等着收煤就行!” 煤场这边的事情忙完之后,展廿四又上了马车,往其他的薛家店铺方向去了,他还要到这些地方去巡视一圈才行。 虽然早晚要换成自己人,但事先总得有所了解才行,不能两眼一抹黑不是! 虽然这店铺里的生意,多半都是由下面的人去操持,但主事之人若是放手不管,便是再信任的人,也难免会懈怠。 若是让伙计们发现这生意当中有隙可乘,那多半便会凭空多出无数消耗、浪费,赚钱的生意都能给做亏了。 他也不需要真的事事过问,只要时不时的走一走,问一问,让人知道,有东家在关注这件事情,各种狗屁倒灶的事情便会少掉九成。 就像那后世地铁站安检一样,关键在于震慑,而不是真的指望检查出什么巨大的问题来。 任何一个三观正常的人,在做贼的时候,都是会心虚的。 这薛家的店铺还真不少,虽然没有像史家那样,有一门垄断的买卖,但胜在全面,触角遍及各行各业,借着皇商的名头,只怕是没少了兼并之事。 但怎么得来的财富,失去权贵庇护之后,就会怎么失去。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这偌大的家族,说垮塌就垮塌,昔日的贵妇小姐,来日便沦落到泥地里,任人践踏。 所以说不能怪这个时代的人,削尖了脑子一个劲地往功名利禄里钻,而是在官本位社会里面,官老爷才是真正的上位者,商人、地主不过是潜在的韭菜,不上进便会陨落下去,最终被人吞噬蚕食,连身家性命都不可保。 薛家如今的店铺虽多,但日后若是垮塌,必然会被各家吞噬掉的。 而在这些店铺里面,展廿四也有看中的目标,打算到时候给吞下来。 薛家肯定是保不住的,别的不说,太上的那一大堆亏空,谁都解决不了。 不补全了亏空,谁都别想保住薛家! 若是让展廿四放开了施展,凭借他穿越者的能力,未必不能搞出很多商品来大赚特赚,把这个坑给填平了。 但是…… 何必呢? 有这么多银子,他直接送给今上,立下的功勋换个公侯不好说,换个伯爵妥妥的! 何必往太上的那个大窟窿里面填呢? 他的态度很明确,薛家的女人,他保了,但薛家这个家族,就没有必要继续存在了。 他今日来薛家的店铺,也是有目的的,是专门奔着铁器店而来的。 这铁器铺子,便是他未来必须要吞并下来的一个产业。 ps:感谢书友“繁华落尽佳人依旧如梦”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22章 登门宁国府 第22章 登门宁国府 到了店铺之后,本店的掌柜急匆匆出来迎接。 “见过展老爷。” “林掌柜不用客气,我这次来是有些东西需要你找人给打出来。” 虽然都是薛家的掌柜,但并不是所有的掌柜都是薛家从金陵派过来的,大多还是在本地招募的。 这林掌柜便是京城本地人,前面铺子里的伙计和后面的铁匠都是本地人。 这铺子经营的还行,卖的最多的,其实是各种铁质农具、或者刀剪锅盆之类的东西。 暴利是没有的,但细水长流,生意也不算差。 真正最赚钱的,其实还是给那些权贵老爷们量身打造一些玩意儿,比如华而不实的长剑啊什么的。 但这些东西一般都要好钢,又费时费力,量产不了。 林掌柜以为展廿四要的也是这些类似的东西,便笑着点头哈腰道: “展老爷放心,小人亲自盯着大师傅,用最好的钢材,绝对给您弄的漂漂亮亮的!” 展廿四便笑着摆摆手,阻止道: “你可千万别用好钢,就用那最便宜的铁片子,简简单单一围,弄一个壳子就行了。” “我这东西是为了那蜂窝煤生意准备的,是卖给穷人的,可不能贵了。” “你多弄些样本,日后生意扩大之后,你这里定然少不了订单的。” 林掌柜这才恍然大悟,心头更加热切起来。 之前新店铺开业,搞出偌大的声势,他如何不知道。 虽然他没去现场,对于这门生意未来前景如何还不确定,但是至少这到手的订单是假不了的。 你亏不亏无所谓,反正我赚了就行。 “没问题!” “您请入内稍坐,我请后院的大师傅过来,当面听您的指点,您要个什么样的东西,直接吩咐他就成。” 展廿四入了店铺,在后堂就坐,片刻后林掌柜便带着一个铁匠师傅过来了,恭恭敬敬行礼,询问需求。 展廿四也不会专业的绘图,专门带了些刚做好的蜂窝煤过来,用这个东西做范例,比比划划说了半天,然后让那铁匠师傅返回后院现场做了个样品出来,又针对这样本改了几版,终于和他印象之中的小炉子非常像了。 “你这个东西做一个的成本大概要多少?” “外壳都是些破铁皮的边角料,就炉篦和炉盖用点熟铁,不了几个钱,若是做的多的话,平摊下来,一个小炉子也就十文钱。” “好,成本越低越好。”展廿四满意地点点头,“到时候咱们统一售价五十文,便是穷人家应该也都用得起。” “这样,先生产一千个试试水,要统一尺寸,跟着蜂窝煤一块发售。” “等到蜂窝煤在京城内全面铺开了之后,便大量生产,狠狠地赚他一笔。” “我这里还有些其他的东西,跟这个类似,都是蜂窝煤配套用的东西,你给看看,能不能搞出来。”展廿四将小炉子定版之后,又做了一些别的东西,也让这铁匠师傅先试做出来,但是暂时先不量产,而是扣下来不发,等待日后蜂窝煤普及开来之后再说。 小火炉这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谁都能做,但是以后只有展家能卖! 这就是垄断的魅力! 小炉子和一些相关配套都只不过是开胃菜,用来捞钱的,后期的土法炼钢才是日后的重点。 但那至少得是把这铺子弄到手之后的事情了,而且这玩意儿弄起来之后,立即就得献上去换功劳,手快有手慢无,性命都无的那种。 展廿四把想要的东西都弄好了模板,便让林掌柜把东西都收起来,先专心打造小炉子。 因为都是薛家的店铺,所以展廿四压根就没给定金,直接在账上欠着,打定主意就是要空手套白狼。 林掌柜虽然心中颇为不乐意,但他不过是个掌柜,连少东家都没意见呢,他能说什么? 只好乖乖的挂账照做! 离开了铁器铺之后,天色其实也还早,不过展廿四又不是那种打工仔,才不会把自己忙成个狗呢! 所以,下班回家! 大白天的,他不方便直接进贾府,便干脆拿了几套小炉子,拉上几十块蜂窝煤,光明正大的去了宁国府登门拜访,想顺便看看宝钗的朋友交得如何了。 那宁国府的蓉大奶奶可是号称红楼梦第一美女,便是香菱之美,也不过是“有些像咱们东府里蓉大奶奶的品格儿”。 香菱之美,展廿四已经欣赏过了,奉如珍宝,每夜里爱个不休,这姿容比香菱更甚一头的秦可卿,就更让他眼馋了。 贾珍却不知道展廿四的狼子野心,还迷醉在他画的大饼里,对这位姻亲可是非常上心,听闻他登门,便让儿子贾蓉亲自迎了出来。 这贾蓉也是个娇生惯养了的废物,好色无忌,男女通吃,偏又懦弱无能。 他也从自家老爹那里知道展廿四正带挈着他家发财,又从西府那边听说了薛家的大方豪阔,心中对于这些商人家中拿钱不当钱的土豪作风艳羡之极,这番出迎绝对是真心实意,半点都不掺假。 贾蓉出了府门,见到展廿四之后,当面便一躬到地。 “小侄贾蓉,见过叔叔。” 展廿四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贾蓉,只见这少年一副好皮相,夸句奶油小生也毫不为过,只可惜身子骨单薄了些,一点年轻人英气勃勃的样子都没有,反而举止阴柔,像是个男娘。 不过这样也好啊,若这厮真是个猛男,秦可卿不就没他展廿四什么事儿了嘛! “哈哈……原来是蓉贤侄,初次见面,没准备什么东西,一点小心意,还请收下。” 展廿四春风满面地上前将贾蓉扶起,顺手在怀里摸了一方白玉,也不知道是哪个死鬼的赃物,便塞到他的手中。 贾蓉也是自小在古玩玉器堆里面长大的,拿手一摸,便知道是个好东西,怎么也得值个百八十两的,急忙惊喜接过,笑得越发开心。 “我家老爷这些天一直念叨着叔叔,时常教育小侄要多向叔叔学习,只恨一直不曾相见。今日终于有幸见到了叔叔,还请叔叔日后多多提点关照小侄才好。” 眼见未来的苦主主动要求,展廿四自然也笑得很开心,随口夸赞道: “贤侄品貌端方,谈吐得体,大有老宁国之风,日后必成大器。我区区一介商人,哪里敢称提点,咱们日后多亲多近才是。” 两人客套了几句话之后,便携手往院内而去,展廿四身后的人自把那小炉子和蜂窝煤卸了下来,紧跟在两人身后,往里面抬。 众人穿过大院,入仪门,前方便是暖阁大厅,刚要进去,忽然旁边窜出一个老头子,满身酒气,歪歪斜斜的撞出来,只盯着展廿四一行人,口中含含糊糊叫道: “何方贼子,胆敢入宁国府作乱?” 感谢书友“单身的道长”、“咕隆”、“林雨枫萧”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23章 初识秦可卿 第23章 初识秦可卿 贾蓉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便气不打一处来,皱眉骂道: “焦大,你这狗才!” “又在哪里吃醉了酒,到这里撒泼!” “老爷的贵客在此,尔休要冲撞了贵客!” 那老头子步履浮动,晃晃悠悠,显然是已经烂醉了,扯着脖子在那里叫道: “什么贵客?” “这些汉子身上沾满血腥气,分明便是些厮杀汉,定然是贼子装的,想要来府里行劫!” 贾蓉听了更气,挥手示意赖二等人上前。 “还不快把这厮捆了丢出去,没的丢了我宁国府的脸面!” 骂完之后,又转过头来对展廿四陪着笑解释道: “这焦大是府上的一个老人,是跟过太爷的,当年在战场上救过太爷的性命,家中念旧,便一直将他养在府上。” “谁知这厮倚老卖老,每日里正事不干,只知吃酒,醉了便到处喷粪。” “平日里他到处游荡,也无人管他,不想他今日里跳出来撒泼,倒是让叔叔见笑了。” 展廿四便也笑着挥手,只道: “无妨,我这些手下有些当年是做过猎户的,说是手上沾满血腥,也不能算错。” “既然这焦大是有过大功的,那大家容让他几分便是。” “至于他酒后好说胡话,大家只要不信便好,他又能怎地?” 贾蓉见他不曾发怒,方松了口气,陪笑道: “叔叔果然仁善大度,此言极是,这焦大的醉话,如今早就没有人信了。” 两人继续向前,口中说说笑笑如常,展廿四心中却警醒起来。 那焦大不愧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对于杀气熟悉的很,一眼就认了出来。 而且既然那焦大眼毒,看出了众人的根底,京中必然会有其他人也有这份本事,以后出外行走,可得带些不曾沾过血的手下了。 焦大的一点小风波,并无影响什么,众人便只当无事发生,径自进了暖阁,贾珍正在内厅等候。 这内厅里面华贵而雅致,四壁之上雕龙画凤,墙面上悬挂着几幅名人字画,墨迹淋漓,笔力雄健,不知是何名家手笔。 一扇青石屏风巧妙地将空间分隔,屏风上雕琢着山水楼阁,细致入微。 厅内的地面青砖铺地,下设地龙,热气从地下漾上来,暖意融融,伴随着袅袅升起的檀香烟雾,更显得静谧庄重,充满着大家族的气派与底蕴。 大厅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镂空雕刻的大红酸枝八仙桌,桌上错落有致地陈设有各式瓷器茶具,青瓷茶盏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贾珍正端坐桌后品茗,尽显豪门大家之风范,一点都不像是个败家子。 见了贾珍之后,展廿四便笑着拱手,招呼道: “店里面的蜂窝煤刚做好,我便带过来一些让珍大哥看看。” 手下人便把小火炉和蜂窝煤放下,径自出去,只留三人在此聊天。 贾珍也不去看那商品,反而哈哈一笑,起身相迎,将他把臂带到桌前,请他入座,一边给他斟茶,一边口中调笑道:“哈哈……贤弟来的正好,薛姨妈和西府的几位女眷今日恰好也来这边做客,正和内子在后院闲聊。” “只可惜贤弟的那位未婚娘子却不曾前来,否则愚兄必然要给贤弟安排个僻静的地方,让你二人在此亲密相会一番!” 贾珍本身是个无耻之辈,所以把所有人都当成与他一般之人,说起这些事情来眉开眼笑,半点都不觉得有失身份。 只可惜他却不知,展廿四来此,为的可不是什么未婚娘子,他这是妥妥的在引狼入室。 展廿四不知道宝钗怎么把薛姨妈也带过来了,但想来是用来做幌子的,便拱手笑道: “原来薛夫人在此,那小弟当要前往拜见,还请珍大哥帮忙通禀一二。” 贾珍不知根底,只当是礼节所需,便不曾反对,当即叫赖二去后面通传。 等赖二离去了,贾珍又和展廿四闲扯了几句,才拿起那小炉子和蜂窝煤,瞄了两眼,又嫌弃的丢了下来。 “这东西,都是些下等人用的,我府中肯定是不用这个东西的。” 虽然展廿四知道,这宁荣两府内每年用来烧炭的费用必然不菲,若是换了这蜂窝煤,只怕每年至少能节省下来个几百两银子,但这种事情断人财路,招人恨,而且他如今巴不得两府破产呢,怎么会多嘴,便笑着附和道: “珍大哥说的是,不但珍大哥这里,便是小弟家中,也不用这些东西的。” “这年头体面人家中,哪个不是用炭的?” “还不是因为有钱人都精明,兜里的钱不好赚,所以我才想法子从那些穷鬼口袋里面掏钱出来。” “可不是嘛!”贾珍听了便眉开眼笑起来,“那些穷鬼连书都不曾读过,只要活着便好,哪里懂得什么体面?” 两人在前面说说笑笑,后院的薛姨妈得了赖二的通禀,也不知道展老爷怎么突然来了,更加不敢拒见,当然便答应了下来。 赖二便回来回话,请几位老爷入内叙话。 两人携手入了内院,便见到薛姨妈被众人簇拥着,正坐在当中,左右两侧各陪坐着几位妇人,宝钗也来了,在一侧和另外一个小姑娘坐在一起。 这小姑娘作小姐打扮,在下首淡然安坐,低眉垂目,孤僻冷然,恍如个小透明一般,只偶尔才会偏过头和宝钗说笑几句。 另外的几个妇人,他只识得一位,便是当日在东小院里见过的王熙凤,另几位也是妇人打扮,年纪都在二三十岁左右,那相貌身段也都是一等一的风流。 在场人数众多,展廿四也不方便肆意去看,便目光扫了一圈,在那最靓丽的美人儿身上打了个转,猜测这便是秦可卿,然后便收回目光,先上前一步,对着薛姨妈一躬到地。 “小侄展念嗣见过薛夫人。” 薛姨妈急忙挥手,“展公子免礼。” 展廿四又与另外几人彼此见了礼,听贾珍介绍了一番,除了之前便已认识了的琏二嫂子之外,又认识了珍大嫂子尤氏、蓉儿媳妇秦可卿,以及妹妹贾惜春。 眼见展廿四一表人才,众女的眼光顿时便亮了起来,尤氏更是促狭地捅了宝钗一下,笑道: “某人心心念念的人儿来了,我们这边便也不留你了,还不快带着你展家哥哥去后面园子里面逛逛?” 宝钗便红了脸,起身请示薛姨妈,薛姨妈哪里会拒绝,便笑着答应了。 在众人低声嬉笑声中,宝钗带着展廿四径直向着后园里面走去。 (本章完) 第24章 宝钗不想种地 第24章 宝钗不想种地 这宁国府的后园名唤作会芳园,从南至北,贯穿全府,将宁荣两府隔了开来。 这园子可是占地不小,得有那么百十亩大,里面假山密布,水榭亭台到处都是。 宝钗带着展廿四入了园子,沿着小河一路北行,等到了周边无人之所,她才低声问道: “展大人,我薛家其他族人真的便不能获救了么?” 展廿四负手身后,目光在周边的美景上面流连忘返,口中随意答道: “那也未必尽然,若是他们肯舍弃那万贯家财,定然还是可以保住全家性命的。” 宝钗听了,顿时便沉默了下来,她自家的族人,自然是心中清楚的,若真舍得那些身外之物,哪里会把她这个弱女子送入宫中去换取一线机会。 两人又沉默着向前走了一段,宝钗再次开口道: “想我薛家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宫中的差事从来不曾懈怠,每次都是完成的好好的,便是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才对。” “那些亏空又不是我薛家贪了,这般全算到我家头上,也着实不公了些吧!” 展廿四听了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嘲讽道: “你是打算和朝廷讲道理吗?” “无论什么时代,拳头大的就是道理!” “你家当初借着皇商的身份捞好处的时候,可曾跟那些小商贾讲过道理?” “既然当时你家不曾讲过道理,那现在别人自然也不需要跟你讲道理。” “那尊奉弱肉强食规则之人,个个都以为自己是那个吃肉的,却忘记了时移世易,早晚自己也有变成砧板上鱼肉的一天。” “你家若真不想变成肉,那便该一心努力向上爬。” “可据我所知,你薛家到现在一个举人都没出过,这难道也要怪世道不公吗?” “自家不够努力,便怪不得别人!” 展廿四原本对这薛宝钗还有几分原著滤镜,但这接触久了,自然便发现,她也不过是这个世界上的普通女子一员,便是聪慧一些,也终究会被时代所局限,甚至就连巾帼英雌都算不上。 两人一路沉默,到了北门,过了临水之轩,便是后门。 展廿四眼见前方已经出现了那宁国府仆役的身影,便原地站定,对着宝钗拱手道: “我这便从后门直接走了,劳烦姑娘回去跟珍大哥说一声,便说我改日再来拜访。” 宝钗便也福了一福,目送展老爷离去后,方才回转前厅,又被众女一阵调笑,红着脸应付过去之后,心头忧虑更增。 这朝廷向来是不讲理的,虽然这展老爷说了,若自家立功之后,可免一死,可朝廷当年让薛家做皇商的时候,还承诺让薛家富贵无尽呢! 朝廷的话,还能信得过的? 若日后这朝廷又翻脸不认人了,那该怎么办? 继续认命吗? 再者说来,若是只保住了性命,没了家财,难不成以后去种地吗? 她和娘亲两人,从来连地都不曾下过,怎么过得了穷苦的日子? 自家娘亲和哥哥都是没见识的,指望他们,跟听天由命也没什么区别,最终这个家未来将会如何,只怕还得靠她自己来用心谋划才好。 而在这个时代,女人能靠什么来改变自身命运?几乎唯一的方法便是嫁个好丈夫! 而现今她的身份已经与这展老爷绑定,便是想通过嫁人来改变命运也是不可能了。 所以,宝钗很容易便得出了结论,她要想保住全家的富贵荣华,有且只能依靠这位展老爷了! 可这几次见面,她明显能够感觉的到,这位展老爷对自己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难不成……自己还要主动勾引他不成? —— 接下来的几天,展廿四每日便盯着这生意上的事情,一直到蜂窝煤积攒了数万块,小炉子也有了几千存量之后,才联系史管事,准备开始进行正式售卖。 这售卖蜂窝煤,不可能像是其他生意一样,坐在店里面等着顾客上门,而是需要专门的伙计去进行推销的。 毕竟这玩意儿是新鲜东西,别人都没见过,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好不好用。 哪怕是在京城里面,普通人家也都是没什么太多钱的,过日子都得精打细算,一分钱掰成两半,见到陌生的新东西,都会比较谨慎。 展廿四给他们出了主意,搞了个开业免费试用的促销,只要买了小炉子,便免费送几块蜂窝煤拿回去试用。 之所以小炉子不免费送,纯粹是成本偏高,生怕来捡便宜的人太多,只为炉子来的,拿回去后也根本就不烧蜂窝煤。 小炉子虽然要用钱买,但是卖的也不贵,只用十文钱的成本价卖。 这蜂窝煤好不好用不好说,但是那小炉子却是铁打的,便是买回去不好用,找铁匠改打成镰刀、菜刀什么的,十文钱怎么也不会吃亏。 他还通过那史管事给所有卖煤的伙计开了赏格,卖出去一个炉子,便给他们十文钱。 十文钱卖,所得全都给了这些伙计,相当于小炉子是白送他们的。 促销嘛,当然得下血本才行! 给推销员提成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好用的,那史家的伙计,以往卖煤,都是拿固定的月钱,现在为了这外落儿,连本职工作都不干了,谁来卖煤,都主动推销这小炉子和蜂窝煤。 为了让民众更直观的看到这蜂窝煤的好处,展廿四还让每个售煤点门口都放几个小炉子,日夜不停的烧那蜂窝煤,这蜂窝煤烧了之后究竟好不好用,够不够热,能烧多久,都可以直观的被民众看到。 别的不说,单纯为了过来烤下火取个暖,或者过来看个热闹,就会有不少人被吸引过来。 而只要有人过来看,那些想要赚提成的伙计就会热情上去介绍一番。 这有了实物做参照,那推销效果确实比空口白话要好上不少。 不过这毕竟是个新东西,正式销售第一天,不过才卖出去了百多个炉子,一块蜂窝煤都没卖出去,全是领了免费送的先用着试试。 展廿四也不急,这蜂窝煤生意,是个细水长流的买卖,这京城的冬天可长着呢! 感谢“书友20240411162740061”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25章 进击的凤姐 第25章 进击的凤姐 却说那王夫人,近些年来一直苦于家中开销日大,进项却越来越少,渐有入不敷出之境,心中时常忧虑。 可喜近来妹妹携家带口前来投奔,在府中到处遍撒金银,让她在欢喜之余,也找到了给家中开源的方向。 她身为姐姐,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要钱,便时常在与妹妹聊天之时,谈谈家中的困境。 按着她的想法,这妹妹家中既然如此有钱,那么拿出一些来,帮衬一下自己姐姐家里,又有何不可? 可也不知道这妹妹是没听明白,还是怎么想的,给那下人、仆从打赏向来都是慷慨大方,但反倒到了这个姐姐这里,偏偏就吝啬了起来,这许多日子以来,除了刚入府那一次,她居然一次都没孝敬过自己这个姐姐。 后来王夫人按捺不住,便跟凤丫头提了一嘴,想借她的口去要钱。 王熙凤本来就是管家的,见大姑姑都暗示过了,自然也便想在小姑姑身上捞上一笔,便时常往梨香院跑。 她原本也不好开口,但在梨香院和宝钗接触久了,对这处事淡然,稳重平和的妹妹愈发喜欢,她便突然萌生了个想法。 那薛蟠却是个不成器的,整日里跟在展念嗣的屁股后面任由拿捏,但近来却和宝二爷交好了起来。 若是把宝钗这个妹妹给娶回家来,那薛家的万贯家资,是不是也便一并进来了。 大不了,再嫁个妹妹给那薛蟠,亲上加亲嘛!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她便悄悄的去找了姑姑王夫人,得了王夫人的默许,然后便开始想办法,要坏掉这桩婚事。 凤姐根本不觉得让展老爷退亲有什么难的。 区区一个地方小士绅,在京城这种地方,屁都不是! 不过是让他退婚罢了,又不是什么要命的难事,大不了回头介绍几个官宦人家的女儿给他便是。 这京官之中,穷鬼一大把,肯定有愿意与一个富商结亲的。若这样算起来,他还是高攀呢! 她如今掌家多年,早就见多了那些为了攀附高枝各种丑态毕露的事情。 比如那个叫做贾雨村的,为了攀附甄家的关系,把个丫头出身的小妾给扶正做了正妻,连读书人的体面都不要了。 后来被免官之后,明明跟贾府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靠着林丫头父亲那边的些许微小纽带硬是攀附了过来,套了个远亲的关系上去。 为的是什么啊? 还不是为了让贾家这边能够抬举他一把,让他能够官复原职吗? 就这还都算是好的呢,毕竟那贾雨村还是科举正途出身,多少还顾惜着一些文人的颜面。 像是老爷的门生,那个叫傅试的通判,为了攀附高枝,生生把自家的妹子傅秋芳的姻缘给耽误了! 傅秋芳那个姑娘,凤姐也是见过的,为人才貌俱佳,是个琼闺秀玉,只可惜如今都差不多得二十岁了,还不曾许配人家,看样子这辈子是不会有什么好姻缘了。 那傅试屡次三番让傅秋芳往贾府这边跑,那点小心思,谁还看不明白? 只怕若是府内任意一个哥儿有意,哪怕是庶出的环兄弟,只要挥挥手,便能将这兰心蕙质的姑娘收入房内。 若是早上几年,这姑娘说不定还能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做个正房,但现在她都二十多了,如果不愿意低嫁,那只怕也只能做个偏房了。 这好好的姑娘,却落到如此田地,还不都是她那个利欲熏心、一门心思攀附权贵的哥哥给害的! 这些男人们满脑子钻营心思的丑态,她见得多了,认定只要诱之以利,胁之以威,那展老爷必然会乖乖退出。 谅他一个地方小士绅,也不敢在荣国府炸刺! 感谢书友“世界之蛙”、“尝尽万书还没毒死”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26章 起异心 第26章 起异心 琢磨明白之后,凤姐便来找贾珍。 展家、薛家和宁国公府、保龄侯府一并做生意的事情,她当然也是知道的。 在展廿四看来,是他带着各家一块发财,但是在凤姐眼中,却认为是展家在攀附着宁国府发财。 既然展家靠着宁国府,那必定是有求于贾珍的,让他来从中传话,总比她一个女人家出面要合适。 凤姐和贾珍两人自小便一块玩到大,关系亲密,有如兄妹,所以虽然贾珍连自家儿媳妇都不放过,而且王熙凤也十分美艳,但二人反倒没什么私情。 也正因此,凤姐对于有事来找贾珍帮忙,那是半点都不担心会被拒绝。 抱着这种想法,她穿越角门到了东府。 两家本来就挨着,这一过来便被东府的人看到了,急忙笑着迎了过来。 “二奶奶今儿怎么得空过来?” “珍大哥在家吗?我有事儿找他。” “老爷正在后宅休息。” “行,那我直接过去就是了,你们不用跟着。” 凤姐挥了挥手帕,一阵风一样过去了,东府内的人也知道她的性子,又都是自家人,便不拦着,径自忙活手头的活计。 凤姐一路无阻,顺利到了后宅,一进门,便见到贾珍正拿着个瓶在那里把玩着,便拿手帕捂嘴,“咯咯”笑了起来。 “呦,珍大哥这是又在哪儿掏弄的好东西呀?” 贾珍一回头,见到凤姐进来,眼前一亮,笑呵呵的把瓶放了下来,往桌旁坐去。 “这是早就看好的东西,只是当时银子不趁手,便一直没收。最近有了点闲钱,便舍不得错过了。” 他坐到桌旁,唤人来给凤姐上茶,笑着问道: “大妹妹今儿个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王熙凤侧身坐到圆凳上,抿嘴一笑,眉头一挑,笑着道: “看样子珍大哥最近做的那个蜂窝煤生意,没少赚呐?” 贾珍听了便哈哈大笑起来。 他心中得意的紧。 这桩生意,虽然还没到定好了分钱的日子,但那赚钱的趋势却已经开始显现了。 有道是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好东西早晚会好卖。 穷人都很会过日子,向来精打细算,用哪种煤最节省,他们用过之后就最清楚不过了。 随着那些用过蜂窝煤的穷人口口相传,这蜂窝煤的名头便在京城里传开了,来买煤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 眼见于此,展廿四宣布促销结束,小炉子五十文一个,蜂窝煤一文钱一块,概不还价! 这回先占到便宜的那些人便开心了,逢人便炫耀自家的眼光好,白占了几十文的便宜。 后来的人虽然不甘,但是也无可奈何,毕竟这玩意儿是独家的买卖,别地方都没地方买去。至于自己找铁匠打造个炉子什么的,都没铁匠敢接这活儿! 这生意可是权贵家的买卖,谁敢招惹? 若是钱多的话也还罢了,但一个小炉子才卖五十文钱,打造一个能挣几个大子儿啊? 这年月铁匠家里都不穷,没必要为了十文八文的小钱,给自己找不自在。 犯得着吗? 形成口碑之后,那接下来的生意就好做了,根本就不需要派人往城中挨家挨户的跑促销,只需要把东西往史家在城中各处售煤点一放,在别人来买蜂窝煤的时候,就一并把小炉子都给卖了。 这生意一日好过一日,那铜钱如流水一般往回收,每天晚上歇业的时候,都得一筐一筐的往车上运。 贾珍虽然不懂得做生意,但是也去现场看过几次,对于那一筐筐的铜钱印象深刻,知道这次他必定会大赚一笔。 而且这蜂窝煤是个稳定的进项,每月有了这个收入之后,以后没准就不缺钱了,所以虽然还没拿到钱,但已经又开始大手大脚起来了。 见到贾珍笑得开心,凤姐心头也挺羡慕的。 她如今管家,对于荣国府内的收支情况非常了解,经常是寅吃卯粮,坐吃山空,靠着原本的积蓄支应着,迫切地需要找到新的财源才行。 可她和姑姑费尽心思,用了各种法子,也没找到开源的方法,才想到算计娘家亲戚的头上。 结果这珍大哥倒是走运,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被人送了一场富贵过来。 不过想到等把这桩婚事给拆了之后,那薛家的财富早晚便都是贾家的了,心中顿时便是火热。 到时候她自家抽一半,府内抽一半,不对,还是二八开好了,自家费心费力,肯定要拿大头才行。 心中打着自家的小算盘,凤姐笑着挑起了话头。 “这门生意是那展老爷搞出来的吧?” “可不?”提起展廿四来,贾珍顿时笑容满面,“这位展贤弟真是个经商的天才啊,谁想到那黄泥和煤粉、锯末子混合起来,居然还能烧,而且还烧的挺好!” “那煤粉都不值钱,黄泥更是不用钱,便是卖一文钱一块,也是大赚特赚。” “虽然这个月还没过,还没到分钱的时候,但我看了那卖煤的账目,这个月,已经卖了二十几万块蜂窝煤出去了。” 贾珍摆动着手指,眉飞色舞。 “这还是做出来的蜂窝煤不够用了,否则至少能卖出去一百万块蜂窝煤,那就是上千两银子的收入。” “这还只是刚开始,以后只会越卖越多,一个月三五千两不在话下。” 这话说的,让凤姐心里都开始发酸了。 “这生意全靠宁国府撑着,否则那展老爷可是做不了,合该珍大哥你抽大头吧?” 贾珍听了,便面色有些发红,他不好说自家一点力都没出,白拿钱,只好尴尬地道: “都是自家亲戚,也不必分的太细,四家平分就是。” 凤姐便撇了撇嘴,意有所指地道: “薛姨妈是我小姑姑,算是咱自家亲戚,可这姓展的,我可不认识,算什么自家亲戚!” (本章完) 第27章 各有算计 第27章 各有算计 贾珍一愣,急忙追问究竟。 凤姐便翘起玉指,拈着那茶杯在嘴边打转,慢慢地啜着,慢条斯理地道: “那宝钗妹妹珍大哥当日也曾见过的,是多么娴雅多才的一个人儿,又是咱贾家的亲戚,什么样的公子哥配不上?” “那姓展的不过是个地方士绅,有什么资格娶到宝钗这样的好女儿?” 她把茶杯放下,定定地看着贾珍,正色道: “珍大哥,小妹这次来找你,便是想请你从中给做个中人,给那展老爷传个话,让他识趣一点,主动把这婚事给退了。” “大不了回头我再介绍一个官宦家的小姐给他便是。” “你们一块合伙做生意,他正指望着你护着他的买卖,肯定不敢不听你的话。” “不过珍大哥你可别把小妹给卖了,否则小妹在小姑姑那边可就没脸活了!” 贾珍听完心头便是一动。 他和凤姐不一样。 凤姐是个女的,考虑的都是些家长里短、儿女私情之类的事情。 而贾珍是个男的,他考虑从来都是金钱、美色之类的东西。 本来他这个人就极为贪婪,只是碍于能力不足,想贪都不知道该怎么贪。 这次的蜂窝煤生意,眼看比预想的还大,他当然是想能多捞一些的。 可这持股四方都是姻亲关系,而且各自出力了,只有他是啥也不干白拿钱的,他想要多拿点都张不开口。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凤姐给他送来了一个绝佳的好理由! 这展廿四本来跟贾家就没亲戚关系,不过是薛家未来女婿罢了,以及这蜂窝煤的配方是他拿出来的,所以才给了他两成半的股份。 但若这展家跟薛家的婚事成不了呢? 那这股份凭什么要给他啊? 至于他那配方,赏他个三瓜两枣的不就是了? 到时候私下把他那两成半的股份给吞了,不让史家知道,那他岂不是就能拿一半了? 王熙凤想的是把展薛两家的婚事给退了,弥补他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姐。 而贾珍知道这事后,想的是,不但把这婚事给退了,还要趁机把展家的股份都给吞掉。 论心黑,贾珍胜过王熙凤百倍啊! 而在贾珍琢磨怎么把这展家的股份偷偷吞掉的时候,忽然门子进来通禀。 “老爷,保龄侯府来下帖子,说要请老爷明日过府一聚。” “保龄侯府?有说什么事吗?”贾珍正想着瞒着保龄侯干坏事,听闻相请,颇有点心虚。 “说是当日店铺开业,保龄侯正在朝中当值,不曾前往,明日恰逢保龄侯休沐,便请老爷和展老爷、薛少爷一并前往相聚。” 贾珍听完便是冷冷一哼,一个字都不信。 如今距离店铺开业早都过去大半个月了,要真想相聚,早就该下帖子了。 这摆明了是看到这门生意热火起来,也开始打起歪主意了,多半便是想要利用权贵身份,联合贾珍来挤压薛展两家的份额。 虽然大家彼此都是姻亲关系,但亲兄弟明算账,遇到这等真金白银的生意,情分都得往后排才行。 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才是常态,所有人都司空见惯,甚至都不会觉得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对。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少饭,贵人老爷没有直接把你家的饭碗都给抢走,甚至还留了一口给你,那就是恩典,都是看在姻亲的份上才留的。 薛展两家若是识趣,便乖乖的把股份送上,日后大家还照样做亲戚。 但若不识趣,那万一撕破了脸,只怕以后你想登门都不可能了,更不要想着借用两府的名头在京城里面混饭吃。 若是没有凤姐今天这一出,多半贾珍就和史家沆瀣一气,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默契地动手,把薛展两家的份额给挤掉一些。 但是现如今,贾珍想的却是,这些股份,我宁国府全都要! 至于会不会因此而与荣国府失和,让政老爷不满,那就不在贾珍的考虑范畴之内了。 想到这里之后,贾珍挥了挥手,对赖二道: “你告诉那来人,老爷一定准时前往。” 等赖二退出之后,他才笑着对凤姐大包大揽道: “大妹妹尽管放心,这件事情便包在哥哥我身上了,晚上侯府宴会结束之后,必定给你个好结果!” 凤姐登时便大喜,“还是珍大哥痛快,我家那个存留了几坛好酒在府里,回头我便让人给珍大哥送过来。” 贾珍心中惦记着银子,口中笑着应付了两句,便把凤姐送了出去,转头回来就让赖二去请展廿四过来,生怕史家的人先动手。 不得不说,彼此都是姻亲关系,贾珍还真了解那史家的人。 史家那边的人现在也坐不住了。 原本他们不过是碍于贾府的人情,再加上想把那没用的煤粉换点银子回来,才答应了贾珍的要求。 但谁想到,这门生意居然好像要越做越大了! 如果只是生意做大了倒也没什么,毕竟史家也是有两成半的股子在里面的,虽然只是在保龄侯这支手里,但毕竟也是史家人不是? 可这蜂窝煤的生意兴旺了起来,最直接受到影响的,便是史家的煤场。 原本每年到了冬天,这煤场的生意都非常好做。 毕竟有钱人家用的是炭,来煤场买煤的,要么是商家,要么就是些小家小户的,基本都没有太高的社会地位。 这就代表着,这卖煤的生意是卖方市场,煤场说了算。 你跟煤场的管事关系好,很有可能就能用同样的价格买到好煤,但是若是关系不好,多半买到的煤就要比较次一等了。 毕竟煤场进货的时候,好煤的价格比较贵,搭配收一些次等煤,可以有效的降低综合进货价格。 反正好煤差煤都是煤,有钱(关系)的就买好煤,没钱(关系)的就买差煤,天经地义不是? 但现如今,很多买煤的客人,见到煤场给的煤太差,干脆就不买了,直接转头去买蜂窝煤了。 这东西便宜,又耐烧,看起来就很划算。 反正用啥煤还不是用,干嘛非得在你这里受气啊? 你总不能把这一文钱一块的煤也分个三六九等吧? 于是,理所当然的,史家煤场里的煤,销量就不行了。 其实史管事那边暗中偷着卖优质煤粉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而史家的伙计也没少赚提成,但是史家这边的公账可就亏损了! 这也是展廿四故意形成的局面。 贾珍和史鼐是看到了这门生意兴隆起来之后,才开始打算暗中搞些小动作,但展廿四可早就在生意一开始,便已经在算计他们两家了。 三家各怀心腹事,没一个是好东西! 感谢书友“家家有宝”打赏200币! 感谢书友“爱生活爱双双”、“恋爱o物语”、“书友20170209223130725”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28章 机事不密则害成 第28章 机事不密则害成 保龄侯府的帖子是给另外三家都送了的,不过贾珍心热,想在到达保龄侯家中之前,便压服展廿四,把他那份股子给弄到手。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他堂堂宁国公府的继承人,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总不能白帮忙吧? 这次宴请,多半便是史家见到这门生意兴旺,打算重新调整股份,挤压薛、展两个商人家族的份额。 但若这股份都是贾家的了,那史家便只能怪自己下手太晚,与薛、展两家关系太远,不如贾家近水楼台,却不会为了这件事情和贾家撕扯。 毕竟他史家虽然如今颇为兴旺,但贾家现在还没衰落,声势比他史家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珍大老爷不同意,保龄侯府再不满,也得忍着! 至于薛家,若不是碍于姻亲关系,便也一并吞了,哪里有他们说话的余地? 抱着这种如意算盘,贾珍只把展廿四请了过来一并前去赴宴,却不曾叫上薛蟠。 展廿四不知情况,骑着马来宁国府与贾珍汇合,结果刚到宁荣街,还不等到宁国府,便见到吴四海急匆匆的跑来,附耳低声道: “老爷,有宁国府的人给家里送消息,说那琏二嫂子和珍老爷合谋,打算把老爷的婚事给坏掉。” 自从薛家入了荣国府,便到处撒钱,后来去了宁国府之后,也同样是毫不吝啬。 这些银弹攻势终于得到回报了,那给王熙凤斟茶的丫鬟,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密谋,转头就卖给了薛家,赚了五百两银子。 展廿四眉头一挑,立时知道贾珍请他入府的目的,当即二话不说,拨马便走,直奔保龄侯府而去。 其实如果只是应对贾珍,那方法就太多了。 别的不说,展廿四完全可以转头投向贾赦的怀抱。 贾赦跟贾珍是一路货色,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在原书当中,贾赦因为五千两银子的欠债,便把庶女贾迎春抵押给了中山狼孙绍祖。如今这蜂窝煤的生意,看起来似乎远不止五千两,若是展廿四和宝钗的婚事黄了,那完全可以把蜂窝煤这部分股份拿来做聘礼,去迎娶贾迎春。 以展廿四对贾赦的了解,那是手拿把攥,毫无问题! 到时候便让贾赦和贾珍这对贪心的叔侄去狗咬狗,看他们谁能胜过谁! 而那贾迎春性格懦弱,为人向来逆来顺受,在原书中被众人笑称为“二木头”,想必稍稍强硬一点,就算把她弄上了手,也不为难。 甚至于他完全可以再挖个坑,等收用了贾迎春之后,便诱使贾赦悔婚,然后再另娶他人。 只可惜那保龄侯史鼐不像贾家这几个货色那般无耻,那史湘云也不是贾迎春那种庶女,仅靠蜂窝煤这点股份,还不够资格迎娶,否则展廿四都想趁机将错就错,便把薛家的婚事给断掉算了。 但是……不行! 还是那句话,保龄侯府可以赚到钱,但是宁国府不能赚到钱,两家的下人、奴才可以赚到钱,但是贾府的主人不能赚到钱! 所以在做蜂窝煤生意的时候,他便坐视那些奴仆上下其手,损公肥私。 虽然现在这蜂窝煤的生意看起来非常兴隆,但是暗中的隐性成本也是非常多的。 展廿四不知道暗中挖了多少坑在里面。 等到了月底一结账,两家就会发现,这门生意收入高,但那些管事、伙计各种上下其手的费用,还都没算进去呢! 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一折算,那净利润就不高了。 不过这种事情目前还看不出来,为了防止日后生变,展廿四索性便趁着这次贾珍搞事,干脆把宁国府从后续的生意里面踢出去。 感谢书友“中龙”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29章 先下手为强 第29章 先下手为强 这保龄侯府占地虽然不如宁荣两府那么大,但也不小,而且同样处在京中繁华之所,周边的邻居非富即贵,众多大屋连在一起,华屋连绵,壮观之极。 与宁荣两府不同,史家乃是文官出身,书香门第,当年史公身居尚书令一职,乃是文官之首。 但这么个文官偏偏传下来了一门侯爵,显然是立了天大的功勋的。 史家的子孙也争气,不但承袭了保龄侯的爵位,还又立新功,得了个忠靖侯的爵位。 一门双侯,虽然还及不上贾家一门双公那么厉害,但比起其他六位公爵家族也丝毫不逊色了。 尤其是这忠靖侯,一看这名字,又“忠”又“靖”的,多半是在今上继位的过程之中立下的功勋,乃是今上的心腹人。 在四王八公都站在废太子那头的时候,他站对了位置,说明肯定不是什么嫡系,多半也是个边缘人物,跟家族不亲。 所以在原书之中,保龄侯和贾府的关系就比较亲密,但忠靖侯和四王八公这些老牌权贵始终若即若离,关系半点都不亲近。 甚至后来贾府遭劫,史湘云沦落风尘,忠靖侯都不曾伸手搭救,便知端的。 无他,立场不许,感情也疏远罢了! 展廿四马快,先到了保龄侯府,通禀了姓名之后,立即便被迎了进去。 保龄侯本人便在客厅门口亲迎,见到展廿四到了,便笑着拱手,语气非常谦和。 “诶呀,久闻展公子器宇轩昂,不类凡俗,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虽然展廿四知道这史鼐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他已经决定把这蜂窝煤的买卖便宜他了,便也有心与他交好,当即便也笑容满面还礼道: “保龄侯过誉了。小子不过一普通商贾,侥幸因姻亲之故方才有所成就,都是列位长辈提携,否则焉有小子出头之日。” 两人客套了几句,然后携手入厅,分宾主落座。 眼见贾珍和薛蟠都没到,史鼐也就不想进入主题,毕竟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让他这自幼攻读诗书之人也有些难为情。 他想的是,等贾珍到了之后,他起一个头,以他对贾珍的了解,贾珍必定会借机生事、趁火打劫,到时候便不需要他主动做什么,只需要和贾珍打好配合即可。 于是他便开启了闲聊模式,打算天南海北、风土人情一个劲的胡扯,等四人都到齐了之后再说。 不过展廿四可不想这样浪费时间,所以便主动开口道: “近来的蜂窝煤生意愈发兴旺,只怕本月至少能有千贯铜钱的收入,下月只会更多。” 史鼐听了之后,眉头便是一皱,不太想提这个话题,便随口附和道: “如今天寒,蜂窝煤物美价廉,多卖一些也属正常。” 还不等他转移话题,展廿四就又说道: “听闻史家煤场因此受到影响不小?” “呃……”史鼐语气一滞,眯眼看向了展廿四,不知他此刻提起此事是有何用意。 他本就是文官,肠子较多,此刻脑筋急转,一时之间便不曾回答。 却见展廿四面色诚恳,非常厚道地拱手致歉道: “小子当初做这蜂窝煤,纯粹是想在京中找些生计,借此立足,却并无意影响史家生意的意思。” “谁知阴差阳错,这蜂窝煤的生意似乎比想象的更好,看起来居然反而要坏了史家的买卖。” “这便不合适了!” “小子不过是薛家的女婿,全因姻亲的关系才和史家一并做起生意。” “但官商有别,小子心中其实知道分寸,明白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 “既然这蜂窝煤的生意出现了偏差,那小子愿意把手中的股份转卖给史家,不知保龄侯府可愿意收购么?” 展廿四这话一说完,史鼐的眼睛都要瞪大了。“展公子此言当真?” 史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也太顺利了点吧! 这小子、啊不,这位贤侄实在是太贴心了! 根本不需要他费什么心思来威胁利诱,便已经主动把这股份给双手送了过来。 早知如此,他还叫贾珍那货来此作甚啊! 平白欠了他宁国府的人情,真是亏了啊! 至于说什么收购,那价钱都好商量。 这次想要蜂窝煤生意股份的,不是史鼐,也不是史鼐这一支,而是史家。 史家想要这蜂窝煤生意,那在乎的仅仅是钱吗? 当然不是! 一方面是为了继续保持对煤生意的垄断,另一方面是要给自家多增加一个细水长流的进项。 家族一旦大了,自然人就多了,而若是没有产业安置这多出来的人,那就容易滋生事端。 家族不能让族人过上好日子,那谁还会甘心为家族效命? 人心一旦散了,那队伍就不好带了。 钱当然好,但对大家族来说,总是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展廿四站起身来,正色拱手答道: “保龄侯尽管放心,展某人虽然没有考取功名,但也是读过圣贤书的,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 “侯爷若是不信,咱们大可以现在便签署文书。” “至于收购价,保龄侯看着给便好。” “诶呀!”保龄侯急忙起身握住展廿四的手,重新拉他坐下,笑容满面,“叫什么侯爷,叫伯父!” “贤侄说的哪里话,老夫哪里会信不过贤侄?” “今日本来请你们过来,是为了开业那天不曾亲往致歉。却不想贤侄如此仁义,愿意把手中的股份转让出来,那等会儿珍老爷和薛少爷过来之后,咱们便请他二人做个见证。” “如何?” 展廿四笑着一拱手,便顺着他的称呼爬了上去,“一切便听伯父的吩咐。” 史鼐也是官场的老油子,当然知道展廿四是有意要用生意来换人情,便热情地问道: “贤侄近来可有什么为难之事吗?” “哦,倒没什么为难之事。只是小侄不做这蜂窝煤了,但那小炉子等其他生意还是要做下去的。小侄在京中没有根基,还请伯父帮忙看顾一二,莫要被人给夺了去。” 史鼐只以为展廿四想找个官场靠山,便大包大揽道: “此事甚易,便交给老夫便是。日后若有人找你的麻烦,你尽管来我这里,史家给你撑腰!”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那小侄便多谢伯父了!”展廿四微一拱手,和史鼐相视一笑,双方的目的都达成了。 两人刚达成交易,便见门子进来通禀,贾珍到了。 只可惜,他已经来晚了! 这世间的事情,很多都是先下手为强,就跟那微博小作文一样,谁先发谁就赢。 贾珍,出局了! (本章完) 第30章 体面与规矩 第30章 体面与规矩 贾珍进来,相互见礼,客套几句坐下之后,也不等薛蟠过来,便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伯父今日请我几人过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说着,他还得意地瞟了旁边的展廿四一眼,那眼神如同示威一般,令人发笑。 展廿四老神在在地在原位坐着,慢条斯理地啜着茶,便如同没看到他的眼神一样。 果然,史鼐笑容满面地道: “我与念嗣贤侄说好了,由史家出资,将展家蜂窝煤生意的股份收购下来。” “此次请珍侄儿和文龙过来,就是想请你们一起给做个见证!” 一听这话,贾珍脸上的笑容顿时便僵住了。 国朝人做事都讲究留白,很多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总不能两个有身份的老爷坐一块谈论分赃的事情吧? 所以这次宴请的目的虽然不曾明说,但贾珍早就意会到了,也准备好和史家联手施压分割好处了。 可现在却赫然发现,这史鼐居然和展廿四私下里媾和了,打算一口把这好处都给吞了! 这可就不行了! 虽然他也在做这种下作的事情,但他做得,却不代表能够接受别人也做得! 谁还不是只双标狗! “不成!那是我的股份,怎么能被你吞掉!” 气急败坏的贾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史鼐听了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虽然他这件事情做的确实有些不地道,但这种事情在权贵家族之中每日都在发生,大家都是各展手段,谁的手段高明,谁就吃到好处,而输家就该体面退出,捞一个人情回去。 史鼐既然把贾珍牵连进来了,就不能让人家白跑,哪怕在这件事情里面贾珍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也得给予一定的补偿才行,就当是出场费,或者说是预期收益没得到的补偿。 他史鼐又不是不懂规矩,今日的人情日后定然在其他方面给贾珍找补回来。 这都是潜规则,大家保持体面,不会撕破脸,也不会让输家全无收获。 若撕破了脸,没了体面,那就得冷冰冰的讲利益了,锱铢必较之下,那最终输家反而得不偿失,说不定连人情都没了! 就像展廿四这样,知道股份保不住,不如干脆就献出来,换来史家的庇护和好感。 史鼐知道展廿四是迫于压力才转卖的股份,展廿四也知道史家是在强取豪夺,但两家都装傻不说,反而弄了个友善亲近、其乐融融的表象出来。 两家都得了个好名声,史家大赚,展廿四也不算太亏。 这就是体面! 史家乐于和能够给自家带来好处,而且又懂规矩的商人长久交往,自然也不介意这商人借用自家的名望去解决麻烦,以及攫取更多利润。 只要这条利益输送链不断掉,两家关系也会愈发亲近。 这就是懂规矩! 国人官商勾结的规矩! 可贾珍如今这么做,那可就有些坏规矩了。 “咳!”史鼐干咳一声,语气之中便带着几分警告的味道,“珍贤侄听岔了,史家购入的是展家的股份,不是宁国府的股份。” 展廿四也在旁边帮腔道:“珍大哥,咱们这个蜂窝煤生意做起来,对史家煤场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已经严重损害了史家的收益。” “这是小弟当初做这生意的时候考虑不周,自觉愧对史伯父的厚爱,故此愿意将股份低价转让给史伯父,以为歉意。” “珍大哥不曾参与这门生意的经营,对此不知也属正常。” “我知珍大哥素来仗义,知道此事必然也是愧疚难安,不过既然小弟已经转让了股份,宁国府的股份倒是不必转让了。” 听到展廿四的话,史鼐心中对于这位懂事的贤侄愈发满意了。 你看,这把下台阶的梯子都递到贾珍脚下了,实在是太懂事了! “不错,念嗣贤侄此言有理。”史鼐捋着胡子,连连点头,“本来老夫也不想收这股份的,但耐不过念嗣贤侄非要给,老夫也只好勉强收下了。” 展廿四便再劝道: “这煤场的生意,并非伯父一家所有,乃是所有史家共有,小侄怎好以一己之私,便陷史伯父于不义呢?” “这股份,今日非转不可!” 眼见二人在眼前表演起了长惠幼顺的把戏,贾珍的肺都要气炸了。 在史鼐耳中是台阶的话语,在他耳中,这分明就是特娘的在取笑他、挤兑他! 怪不得这厮不肯到府中汇合,提前跑了过来,原来是打的这个鬼主意。 再看到展廿四脸上那促狭的笑容,贾珍心中顿时便如同爆炸了开来一般。 原本他以为自己手中掐着的牌是王炸,但谁知这牌根本就没有出牌的机会。 就算他现在把牌丢出来也没用,反而走漏了风声。 因为这事儿本来就是凤姐私下求他办的事情,薛家的人是不知情的。 若他私下来施压,指不定展廿四还会以为是薛家想要退亲,拜托他贾珍开口的呢! 等一切顺利,展廿四乖乖低头,主动去退亲,薛家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便把亲事给退了,这才是凤姐想要达到的结果。 若闹大了,大家彼此的面子都不好看。 何况,就算他把这牌丢出来,难道就有用吗? 难不成那史鼐还会因为这个,便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吗? 想明白之后,贾珍心中更怒,猛地一拍桌子,拂袖而去。 史鼐顿时眉头皱起,心头不悦,怒哼道: “岂有此理!” “珍贤侄如今是愈发的不像话了,一点没有乃祖的风范。” 展廿四便笑着劝了几句,不多时,薛蟠也到了。 既然展廿四的股份已经到手了,贾珍又跑了,史鼐便不好再对薛家动手,便住口不提,只请他做见证,把股份转让协议签了,然后大摆酒宴,痛饮一番。 酒宴正喝的开心,忽然外面有人进来通报消息,说薛家大管家吴四海前来报信。 史鼐便让放人进来,吴四海一进来便高声叫道: “少爷,不好了,掌柜薛忠带人去码头接香料,结果连人带货都被人给劫走了!” 感谢书友“你猜我是谁呢”、“大之虎”、“風の境界线”、“书友20170710074829708”、“书友20180316145009803”、“书友20210621220904257”、“书友20210301106587971444”、“读者1667042760229437440”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31章 自导自演 第31章 自导自演 一听说人和东西被劫走,薛蟠心头惊怒交加,下意识的就把目光转向了展廿四。 若论抢劫、绑架,这位才是祖宗! 结果展廿四居然表现的比他还愤怒,他把眼一瞪,拍案而起,惊叫道: “此乃天子脚下,首善之地,怎会有那劫匪胆敢做出此等事情来?” 他匆忙对史鼐拱了拱手,致歉道: “伯父,此等事情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小侄两人得先行告辞了。” 史鼐当即表示理解,然后唤人拿过名帖来,递给展廿四,道: “贤侄,你二人且带着老夫的名帖去顺天府,谅那韩知府也不敢搪塞于你。” 展廿四谢过之后,急匆匆地出了门,直奔顺天府而去。 到了僻静所在,薛蟠才悄悄地凑过来,附耳问道: “妹夫,这事儿……真不是你做的?” 展廿四白了他一眼,左右看看,见身边都是自己人,便冷哼道: “怎地,你有意见?” 薛蟠听了,便心头一松,放心了下来,嬉笑道: “妹夫劫自家的东西,还能算劫吗?” “妹夫想要,直接在账上支取不就是了,还这般劳师动众作甚?” “没的吓坏了我,真以为是东西丢了。” “你知道什么?” 展廿四翻了个白眼,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薛家的银子,是你薛家的,在账上支取,日后早晚要还的。” “劫完之后,这东西过了遍手,那就是我锦衣缇骑的办案经费,跟你薛家再无关系。” “老爷我要趁此机会,把那些薛家店铺里的蛀虫都给清理干净了。” “那些本地的掌柜,多年来已勾结在一起,沆瀣一气,各种互相包庇。各家店铺的账目我虽然没去仔细看,但只猜就知道,必定早就做的天衣无缝,一般人根本就查不出来。” “若是慢慢找资深掌柜来查账,虽然有可能查出问题来,但只怕不等问题查个清楚明白,说不得便会有火龙烧仓、阴兵借道等蹊跷事情发生,到时候薛家损失更大。” “你薛家的东西,早晚都是今上的,怎能让他们如此糟践浪费?” “与其与他们勾心斗角,不如发挥老爷我锦衣缇骑的长处,直接便绑了那大掌柜薛忠,严刑拷打之下,不担心他敢拿谎话欺骗我们。” “咱们先把各店铺掌柜之间的关系都搞清楚,弄明白他们究竟在哪些生意上面动过手脚,然后就可以一步到位,有针对性的去处理。” “一个掌柜不够,那就多‘邀请’几个掌柜过来,反正是劫匪干的,和我锦衣缇骑有何关系?” “任是衙门里面的捕快想破了脑子,只怕也想不明白,这案子居然是咱们自己干的!” “若是能够拿到那本真正的账目,就可以直接以雷霆之势将这群硕鼠都给捉了,交衙门治罪。” “就算账目没拿到手,也可以通过赎金的方式从这些掌柜手中把损失给弥补回来。” “另外,老爷我还安排了点事情,借此机会大发一笔。” 说到这里,展廿四扭头看向吴四海,问道: “事情办的如何了?” 吴四海躬身行礼,“老爷,一切顺利,都是用的生面孔,拿的都是伪造出来的印鉴,用薛家提供的口令,各家店铺都没有怀疑。这批人办完之后就立刻离京回山了,不虞被人查到踪迹。”“弄到了多少银子?” “三十八家店铺,共计套取了十三万四千八百两银子,都运出京了。” 薛蟠听完之后,便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展廿四却不太满意,“这一家店铺平均还不到四千两银子,跟咱们掌握的账目不太一致啊!” 吴四海之前在听到回报的时候,也疑惑过,如今早就把这前因后果给搞明白了,便回道: “回老爷,这到各地店铺取银子,往往都需要提前知会,店铺方好提前准备,免得到时候银根紧张,影响了生意。” “咱们如今要的急,各地店铺便不能把所有银子一发都给了咱们。” “何况咱们打的是那薛忠掌柜的名号,理由用的也是去码头取货银两不够,暂时拆借,所以几千两银子也差不多就够应急了。” “啊,原来如此,此言有理。”展廿四点了点头,挥手道:“那就这样吧,十几万两也不少了,够咱们用挺长时间了。” “那薛忠等人,就不要往老窝里带了,在附近找个山头搭个棚子,临时拷问一番即是。” “至于那批香料,另找地方暂存,注意防潮,回头薛家这边理顺了之后,文龙再掏钱买回来。” 薛蟠在旁边都听傻了,之前的这些事情都瞒着他做的,如今才知道。 但他早就被展廿四收服,便是当面听着众人如何算计他薛家的财产,他也不敢有半点异议。 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是道理! 如今听到展老爷提到他,急忙躬身答应下来。 “妹夫放心,我省的,一定给个高价。” 展廿四满意地点点头,夸赞道: “孺子可教也!” “这香料是各家府上订购了的,为了不让订单落空,影响了薛家的商誉,所以才临时从外地游商处购买用来应急的,加价多些也属正常。” “各家店铺的事情,咱们就先当做不知道,一会儿你跟老爷我先去衙门报案,处理那薛忠被劫的事情。” 说完之后,他又扭头问吴四海。 “薛家那边的事情,是谁在跟进?” “回老爷,是杨有恭在做。已经暗中让人通知了那薛忠的娘子,让她把现银和房契地契等都准备好,今晚出城赎人。那薛娘子不过是个普通妇人,谅她也不敢对外声张。到时候让有恭那边连钱带人,一并都卷走就是。” “好!”展廿四赞了一声,继续道:“等各家店铺的事情被连带出来之后,就让人暗中释放消息,说这劫案是薛忠自导自演,利用职务之便,套取了各家掌柜的口令,然后又私刻仿制了主母的印鉴,大捞了一笔,来了个一波肥,如今已经带着家人跑了。” “总之,黑锅就丢给薛忠来背,回头再借此由头,把损失了银两的掌柜都拿下,换上咱们自己人。” “若薛忠那里能够拿到账本,就报官把他们的家也都抄了弥补薛家的损失,就算是拿不到账本,这些人也都没了职司,咱们大可以慢慢炮制他们。” “一箭多雕!” 薛蟠听的心惊肉跳,心头暗骂当官的果然心黑,急忙躬身行礼,赞颂道: “妹夫英明!” 展廿四钱财入账,计划顺利,心头自然快活,便哈哈大笑,纵马驰骋,加速前往顺天府报案。 感谢“巜巛”、“资深潜水员”、“虎牙给你”、“云中行走silent”、“kill丶离殇”、“书友20220528175221507”、“是你把鬼子引来的”、“百千越”、“书友150513200212375”、“望着你的”、“逆罔”、“jojoers”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32章 查案 第32章 查案 却说如今顺天府知府名唤韩德仁,乃是正经的进士出身,自知县做起,苦熬二十余年,如今年已知天命,方才得了这顺天府的位置。 他知道这京城之中权贵甚多,动辄得咎,自上任起便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懈怠,若有案子更是先问明幕后牵涉,绝不胡乱断案。 如今听闻这薛家前来报案,更手中拿着保龄侯府的帖子,便急忙第一时间将师爷叫来,询问根底。 “这薛家是何来历,可曾有何跟脚?” 他这师爷跟随自家大人多年,早就对这京内的情况惯熟,当即便回复道: “好叫老爷得知,这薛家乃是皇商出身,现今的薛夫人乃是王家的嫡女,是荣国公贾家的姻亲。” 韩知府听完便是一惊,急忙又问: “这匪徒又是何等来历,敢在京兆周边行劫,动的还是这般遮奢人物?” 师爷便摇头道: “如今时间仓促,晚生还不曾问得。” “东翁不妨先接下这案子,让人去现场勘查,把分内事先做足。” “江总捕老成持重,知晓分寸,可让他亲自率队前往。” “若是能抓到那贼人的蛛丝马迹,那便先按在手中。” “晚生这便出去找相关人物打探一番,看这究竟是坐地的猛虎,还是路过的流寇。” “且等晚生弄清楚贼人背后的跟脚之后,再决定是否拿贼。” 韩知府闻言大喜,只道:“甚善!”,便发了签令,让总捕头江代荣负责此案。 那江代荣早就得了消息,知道这活儿肯定得落到自己头上,心头暗暗叫苦,却不敢推诿,只好收拾东西,叫齐手下,来见这报案的苦主。 “小人江代荣,忝为顺天府总捕头,见过薛少爷。” 薛蟠见江总捕过来,便急忙一把将他拉住,往门外拽。 “莫要多说废话,赶紧跟我出去查案,若是能把那批丢失的香料追回来,少爷少不了你的赏钱!” 江代荣见这薛少爷着急,便也急忙跟了上去。 众人出门,骑马乘车,一群人前呼后拥直奔门外码头而去。 到了码头,展廿四便把之前来送信的伙计叫来,让他把情况跟江代荣再讲一遍。 这伙计就是薛忠店铺里的人,也算是个心腹,但对于这案子的内情是半点不知,展廿四也不担心他会说漏嘴。 那伙计如今也是心急如焚,见到衙门来人,急忙把情况详细讲明。 “昨日有批香料抵京,这批香料早就有不少权贵之家下了订,定金都收了,再紧要不过,所以昨天下午薛掌柜便带着几个伙计过来码头这边,等候船队到来。” “原本应该傍晚的时候就回来的,但是一直就没见到薛掌柜几人的影子。” “开始我等还以为是船队来迟了,所以薛掌柜在码头那边过了一夜,谁知今天早晨人也没回来,小人才知道不对。” “结果派人去码头一打听,才知道昨日下午船队便已经卸货走人了,薛掌柜等人则踪影不见。” “我们问过码头的人,得知薛掌柜是接了货后赶车离开的,但是在城门处的人则根本没见到薛掌柜的车队入城。” “小人这才知道出事了,急忙让人去荣国府给少东家送信。” 这位江总捕听了之后,便给手下分派了任务,让他们分别到各处打探消息。 展廿四和薛蟠两人也不多口,只冷眼旁观,在旁边酒楼找了个包间,给江总捕当做临时指挥部,看着他如何查案。 这些衙役都是靠这个吃饭的,又是地头蛇,还有官面身份,做起事情来非常便利,没人敢不配合。 过不多时,这群衙役便陆陆续续的返了回来,把调查出来的情报进行了汇总。 江总捕把一切蛛丝马迹汇总之后,心中有了点底,便向着薛蟠一拱手。“薛少爷且请稍坐,小人这便带人沿路去调查一番,看看这些人和货是在哪里失踪的。” 这怎么能行? 万一真被你抓到尾巴,那不就麻烦了? 展廿四给薛蟠使了个眼色,薛蟠会意,便急忙跳将起来,高声叫道: “这可是上万两银子的货,我哪里能坐得住?” “我这便跟着你一起去,早一刻把货找回来,我今晚方才能睡的着。” 江代荣听了,脸上顿时便露出了苦色。 他最怕这种二世祖跟着,到时候指手画脚的,他还不敢不听,但万一听了之后没抓到贼,最后还会被人怪罪。 展廿四见了,知道他心中顾忌,便开口安慰道: “江总捕只管查你的,我等不会胡乱插手干涉。” “之所以薛少爷非要跟着,主要是担心查案的过程之中,会遇到一些权贵之人,你招惹不起。” “若是遇到这种情况,你只管交给我们,有我们替你顶在前面,断不让你查案受到影响。” 江代荣低头一想,觉得这话说的挺有道理。 这个总捕,其实地位低下的很,任何一个老爷他都得罪不起。 若是这位薛少爷真顶在前头,说不定能省却不少麻烦,于是便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小人便多谢两位公子了。” “请二位放心,小人一定尽心竭力去查,争取尽快把这失踪的人员找到,追回遗失的财物。” 众人出门,便沿着入城的道路开始了勘察。 展廿四等人也是积年的老匪了,对于毁灭形迹方面,那也是相当有经验,但耐不住此地乃是京郊,总有人流来往,经常会有什么打柴的、行商的在这条路上往返,这就导致目击者众多。 这些捕快都是地头蛇,知道在这条道上哪个位置有哪些人经常出没。 所以在用了大量时间的搜查和询问之后,这江总捕还真就抓到了贼人的尾巴。 一行人一路追索,到了某座山前,江代荣指着那山上的蜿蜒小道,面带犹豫地道: “两位公子,只怕这贼人便是上了山。” “不过这山中空旷,且那些贼人多半持有凶器,我等人手太少,却不便搜山。” “不如且将此山出入口盯死,等他们下山之时再一网成擒。” “二位公子意下如何?” 不如何! 这要真按你这法子来,那不真就把人给抓住了吗? 展廿四和薛蟠对视一眼之后,便冷下脸来,沉声喝道: “既然已经知道贼人所在,那还耽误什么时间?” “我也不难为尔等,既然尔等人手不足,那便用我两家的人手帮忙便是!” “我展家出一百人手,薛家也出一百人手,和你这里十几捕快,足够将这些贼人一网打尽了!” 说完之后,展廿四也不容他拒绝,直接叫过来身边的一个手下,让他回去给吴四海传令,调集人手过来。 若是一切顺利,那便罢了! 若是被这厮发现了破绽,那便索性请他们“不幸遇难”于此吧! 感谢学徒“书友20201025193633199”打赏100币! 感谢书友“太上未名”、“云中君与墨与白”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33章 难得糊涂 第33章 难得糊涂 那江总捕不知此山中的贼人是何来历,也不敢胡乱上去抓人,只想先把线索盯住,等府衙内传来消息后再做定夺。 如今见到展廿四如此雷厉风行,心中顿时慌乱起来,生怕卷入权贵之间的斗争之中无法脱身,急忙也让衙役快速回衙汇报,等候更进一步的指令。 两家心中都有所忌惮,所以做事之时便态度不同,各怀鬼胎。 展廿四那边人员很容易抽调,但是为了让人绕路上山给自己人通风报信,却偏偏得拖延时间。 而江总捕在接到府衙内消息之前,根本便不敢上山,所以也故意在找借口拖延。 两家目的不同,但手段却反常的一致,都在拖延时间。 一直等到快天黑,两边才把人凑齐。 展廿四和返回的人眼神一碰,知道山上已经干净了,便要求江总捕带队上山剿匪。 而江总捕也终于得到了暗示,知道这山上的贼是个流寇,可以剿灭。 双方意见达成一致,便不再啰嗦,分散开来,呈包抄队形往山上搜了过去。 结果显而易见,此刻的山上已经空无一人了,货物什么的更是踪影皆无。 薛蟠便勃然大怒,指着江代荣的鼻子喝骂起来。 “你不是说这贼人肯定便在山上吗?” “怎么这里现在什么都没有?” “幸亏少爷我没听你的,搞什么把守下山的出口,否则岂不是要在这里守上个三五天?” “呸!” “浪费时间!” 江代荣也很纳闷,这线索都指向的这里,怎么会没人了呢? 有心想要继续搜索,看看贼人是从哪里下的山,但天色却已经黑了,只好下山回城,明日再来。 展廿四也乐得省了给他们出烧埋银子,便不节外生枝,也自回城。 等到了第二天,江代荣刚要带人再去搜查,却又得到消息,那薛家其他的店铺被人用假印信和口令抽调了大量的金钱,加起来得有十几万两。 薛家因此损失惨重,那薛少爷如今在顺天府衙门里面破口大骂,点名让总捕头江代荣去办理这桩大案。 薛忠掌柜失踪的小案子,便先放在一边不用管了。 韩知府不敢招惹这等权贵,便顺着他的意思,给江代荣下了新命令。 没办法,江代荣只得放下山头那边的线索,又在城内薛家各个店铺里面挨个跑了一遍,开始调查这桩诈骗案。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这些店铺都是在同一时间,不同人手,用同一个理由做的案。 用的理由都是薛掌柜去买香料,店面里面的现银不够,抽调一些银两暂时应应急,过几日便可偿还。 因为来人持有了当家主才有的印鉴,以及各家店铺独有的口令,所以无人怀疑,都尽可能的筹措了一些现银出来。 他再详细一问,便知道,这印鉴的正品如今持有在当家主母薛夫人的手上,而这薛夫人乃是九省统制王子腾的亲妹妹,如今正居住在荣国公府上。 那根本就不用问,这事情肯定和这位薛夫人无关,必定是有人弄了假的。 好在那薛少爷是个开明的,主动去询问了自家母亲,告诉江总捕,之前薛掌柜曾经找理由借用过一次这印鉴。江代荣又在各家店铺里面把各个掌柜讯问了一遍,得知这口令按道理只有各家掌柜和主家才知道,但薛忠在京中做大掌柜多年,其实是有办法搞到这些口令的。 他便怀疑起了大掌柜薛忠,专门跑到薛忠家里一查,发现此处已经人去楼空,除了少量仆人之外,妻子儿女、管家心腹以及所有金银细软、地契房契都不见了,失踪时间便是在昨晚。 再结合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小道消息,江代荣便豁然开朗。 “这案子是监守自盗!” “那薛忠不是被贼人劫走的,而是和贼人合谋,一并干下了这场大案!” “所以那些贼人才不留在山上,而是休息一下便直接走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难得糊涂吧! 不然的话,这十几万两的天大案子,背后不知道要涉及多少人,别说很难破案,就算真破了,只怕银子也找不回来多少。 先弄个保底的贼人出来,若是日后另有收获,那便是功绩,若是再无收获,至少也不至于责任太重。 若是最后这桩大案毫无头绪,连个替罪羊都没找出来,那他这总捕头只怕便做不下去了。 他生怕薛蟠等人不信,所以组织好了语言,言之凿凿,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那薛忠的头上。 展廿四听完之后,和薛蟠彼此对视一眼,心头大为欣慰。 这江总捕实在是太贴心了! 甚合我意啊! “原来如此!” 展廿四面色沉重,长吁短叹道: “文龙,怪不得那贼人对各家店铺里面的情况了如指掌,原来是薛忠这厮监守自盗啊!” “可不是嘛!”薛蟠也非常配合,一副愤慨的样子,大声唾骂起来,“这狗贼连各家店铺的口令都弄到手了,显然是处心积虑多年。” “他这么多年都没动手,如今才行动,只怕便是考虑到这印信没在京城,他不便动手。” “我家最近入京,却给了这贼机会。” “他本就是大掌柜,假称拿到了印鉴,又有口令配合,无人会疑他!” “只可恨我不曾早日发现他的狼子野心,以致今日之损!” 展廿四便安抚道: “文龙,此非汝之过也。” “多半是这厮平日里在店铺之中上下其手,以致店铺亏损严重。” “如今你家入京,他生怕你去查他的账目,以至于狗急跳墙,做出这等事情来,妄图逃出惩罚。” “却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且待官府发出海捕文书,早晚把他追回来明正典刑!” 江总捕原本还担心这两位精明的少爷识破他的伎俩呢,如今听二人的对话,方知还有如此多的内情,不由得心中又给自家的故事丰富了不少素材,让其更加完善闭环,同时躬身行礼道: “二位少爷请放心,这海捕公文今日便可发出。” “小人还会一直跟进此事,若有线索,定会追究到底,绝不姑息。” 展廿四本来还打算开出些赏格来,但考虑到这江总捕能力不凡,若赏格开高了,万一这厮贪图赏钱,真把案子给破了该怎么办,便把到了口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只空口说了一句: “那便有劳江总捕了。” (本章完) 第34章 带着珍大哥共同富裕 第34章 带着珍大哥共同富裕 海捕公文发了,顺天府那边也还在继续追索。 展廿四也没空时刻在这边盯着,跟了几天,确认江总捕这边没有什么进一步的收获后,便放心的忙自家的事情去了。 蜂窝煤的生意结束了,但与蜂窝煤相关联的生意却才刚开始。 很多产业,其实都是相关联的,搞出一个东西,往往就会连带出一系列的产品。 托贾珍的福,展廿四成功用蜂窝煤的生意换取了史家的支持,后续的生意不用再担心有人眼热想要分一杯羹了。 当然,展廿四也不是贪财的人,当生意规模实在太大的时候,他也会找更多盟友一并来抵御别人觊觎的目光的。 “林掌柜,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可以拿出来用了!” 见到展廿四再过来,铁器店的林掌柜急忙从柜台后面迎出来,态度愈发谦和的多了。 没办法,谁让他犯错误了呢! 这次被假印鉴事件连累,林掌柜这边也损失了两千两银子,正担心主家找他麻烦呢,眼见主家的女婿来了,当然得好生巴结着。 只可惜他不知道眼前这厮便是害他心惊胆战的罪魁祸首,否则只怕便不是这副嘴脸了。 “展老爷放心,早就准备好了!” “自从蜂窝煤小炉子销量慢下来之后,我就让大师傅开始打造另外的几样好东西。” “这次您打算先放哪个出来卖?” 林掌柜一边行礼,一边伸手肃客,请展廿四入内奉茶。 之前那个小炉子,如今已经卖出去几万个了,不说京城里普通家人一家一个吧,可平均一下也差不了太多。 毕竟炉子太小,覆盖范围窄,有的家里面一个不够用,得多买几个,一屋放一个。 这生意火爆的,让铁匠铺里面的大师傅、小学徒连续小半月都没着家,都住在这里了。 当初刚打造这玩意儿的时候,林掌柜心里还嫌弃呢。 这东西拿现成的铁皮随便弄下就是一个,是个人就能做,哪怕是小学徒看几遍也都会了,一天做个百十个都不成问题。 哪想到这东西卖出去这么多啊! 虽然单个价格便宜,但架不住卖的多,薄利多销啊! 也正因为这个,所以他铺子里闲钱多,一下子都被人给骗走了! 要没这生意,他平常铺子里顶多也就放个三五百两闲钱。 因为这次损失太大,现在正需要想办法找补一番,巴不得这个新东西能够多赚点,弥补弥补之前的损失,所以见到展廿四就特别的热情。 展廿四迈步往内便走,口中吩咐道:“就那个烤炉。” 林掌柜紧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好嘞,我今儿个就把这东西摆门口去,正式开卖!” “先不要急。”展廿四摆摆手,“你先给我弄十个出来,配上小推车,我让人大街小巷上先摆几个流动摊,教教他们这东西该怎么用!” “你让人在炉子外面写上你这店铺的地址,还有售价,顺便这广告就打出去了。”“有人看这摊子好,也想做这门生意的,便会主动来你这里买,可比你摆门口等人上门要强的多了。” “诶呦,那可就太好了!”林掌柜急忙马屁奉上,“您这法子那可真叫绝了!那小人就沾您的光了!” 到了后院,展廿四也不进屋喝茶,便站在那打铁铺前面,指着那摆好的烤炉,吩咐道: “给我挑十个好的带走!” “我可告诉你,这批货绝对不能出问题!” “若用到一半出问题,那可就掉链子了,到时候当心我找你算账!” “好嘞!您放心,这质量绝对没问题!” 林掌柜急忙招呼人过来,优中选优挑了十个烤炉出来,让人套上驴车,把这烤炉装上去,再把特制的手推车也一并放了十个。 这烤炉其实就是后世在街上经常见到的那种烤红薯的东西,不但可以烤红薯,还可以烤玉米、烤板栗等。 这大庆国与海外是有不少商业往来的,凤姐在书中便曾说过,“那时我爷爷单管各国进贡朝贺的事,凡有的外国人来,都是我们家养活。粤,闽,滇,浙所有的洋船货物都是我们家的。” 在大庆国,不但是有红薯、玉米之类的农作物的,而且还有各种洋玩意儿,诸如西洋座钟、西洋葡萄酒、洋烟、西洋膏药等物。 各地也有烤红薯、烤玉米之类的,但是都不那么方便,而展廿四搞的这个烤炉,就借用了蜂窝煤的便利性,让这东西可以商用了。 这炉子正中间便是装蜂窝煤的小炉子,可抽拉换煤,非常方便。 在小炉子外围四周便是设计好的炉道,把蜂窝煤燃烧后产生的热量导入各个炉室里面,借此来烘烤炉室内的作物,红薯、玉米或板栗什么的,同样是抽拉式替换。 在炉道的外围,他还放了一个小水箱,在防止热量损失太快的同时,还可以让人在大冬天喝到热水。 因为暂时没有橡胶,所以这烤炉的密闭性做的还不够好,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足够使用了。 展廿四还让铁匠铺在原本手推车的基础上,更新了版本,专门针对这烤炉做了修改,让这烤炉更容易卡在车子上,防止掉落和烫伤人。 总之,就是各种贴心和适用。 这大冬天的,只要一文钱,便能随时买个热气腾腾的红薯,吃完之后,再一文钱喝一杯热水漱漱口,那是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至于你说这红薯三文钱就能买两斤,那就没意思了,这东西卖的就是个热乎! 展廿四琢磨着,这东西应该能有不少人喜欢,生意应该不错。 等东西都装完车,展廿四也不在这里停留,立刻便拉着东西往回走。 这十个流动摊是用来当示范的,所以他会让自家的人去做。 一方面,是要给京城里面的老少爷们儿做个示范,告诉他们该怎么利用这东西赚钱,好把更多的烤炉卖出去。 另外一方面,也是让宁荣两府的有心人看看,跟着他展老爷混,是有肉吃的! 珍大哥虽然对他展老爷不仁,总是惦记他手中的银子,但他展老爷却不能忘记要带着珍大哥共同富裕啊! 感谢“书友20210403095604828”打赏300币! 感谢书友“小霸王周不通”、“天见可寒”、“书友20240325173514495”、“卡尔鹿克思”、“书友160710021735603”、“昊天金阙至尊至上玉皇大帝”、“roger01”、“幕倾雪”、“书友20180629162302197”、“红星街107号”、“陌夜逸尘”、“书友20210806141455973”、“书友20230611000817477”、“书友20230919235428756”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35章 珍老爷缺钱了 第35章 珍老爷缺钱了 最近这些天,珍老爷非常郁闷。 先是为了两成半的蜂窝煤股份,费了半天心力,结果一无所获。 接下来他还想着私下找那姓展的施压,把大妹妹拜托的事情给完成了,顺便出口恶气,可恰巧又遇到薛家出事,那姓展的跑前跑后的在帮忙,他便不好这个时候开口。 紧接着没过多少天,到了结账分红的时候,他又发现,这上月的分红不对劲。 上个月的蜂窝煤卖了得有百多万块,结果分红只有一百多两。 让人过去查账,结果发现,这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也太高了吧! 买薛家的小炉子,要钱! 买史家的煤粉,也要钱! 薛家的人工,这也太高了点吧! 啥玩意儿? 史家那些伙计卖东西,居然还特么要抽成? 谁惯的他们这臭毛病? 一问,原来是特么姓展的那孙子定的! 还有,居然特么的还交税了! 我贾老爷从小到大,就没听说过税是什么东西! 更加从来都没交过! 一文钱都没有! 居然还特娘的有场地费! 那破地方,不就宽敞点嘛,这蜂窝煤在哪里不能做啊,没必要非在那里吧? 贾珍心中非常不满,便过去找史家的人,结果人家说了,这些东西是展老爷在交接之前,就已经办完了的,他们也很无奈。 不过史家也说了,以后这些不妥的方面,都会改。 但这个月的收益,就只有这么点。 贾珍气哼哼的从史家出来,心中更恨姓展的那混蛋。 都是这厮有心报复,才故意在临走之前把钱都给浪费了,否则这个月他怎么也不该只有这么点收益。 那史家的人也可恶,从姓展的那小子手中捞到股份之后,便假大度,任由他拿着银子去做人情! 特娘的! 他拿去做人情的那钱,里面有他珍老爷的一份啊! 贾珍口中碎碎念着,骑着马,信马由缰在街上闲逛,琢磨着能到哪里去弄点钱来。 原本他以为以后每个月都会有三五百两的收益,便大手大脚了起来,又买古董字画,又叫上狐朋狗友去喝酒,一下子便超支了。 结果现在分红太少,一下子便囊中羞涩了起来。 无论在哪个朝代,这娱乐都是得钱的。 贵的东西不一定好玩,但越好玩的东西,一定就越贵! 现在没了钱,贾珍也便没了娱乐的资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正闲逛之时,忽见前方一群人围在一块,不知道在干嘛,便好奇地凑了过去。 他高踞于马上,又锦衣华服,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别人急忙纷纷让开,生怕把贵人那马蹄子给碰伤了,可赔不起。 人群一散开,贾珍便见到了一个小摊子摆在那里,那两尺高的炉子正向着周边散发出热量,里面阵阵诱人的香气传了出来。 周边几个闲汉,正蹲在炉子边上烤火,手中捧着一个金黄色的食物在狼吞虎咽的啃着。 他贾珍也是吃过见过的,定睛一看,便看出来了,那东西便是红薯,番邦传来的东西。 他也吃过几次煮红薯,感觉好像也就一般,怎么今天这个烤红薯似乎就比较诱人呢? 那独特的香气,配合着那金黄的色泽,让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诶,你那个东西,是怎么卖的?” “红薯是一文钱一个,板栗是一文钱十个。” “这么便宜?那给爷来个红薯。”贾珍说着,便伸手入袖,结果摸了半天,都是些散碎银子,一个铜板都没有。 他却不知道,这卖红薯的其实是展廿四的人。展廿四有意弄一个情报网出来,于是把山上一些闲散人员调入了京中,给他们出银子去买自家的烤炉和红薯、玉米,然后分派他们去京中不同的位置摆流动摊。 这样一方面能够建立起简单的情报网络,另一方面还顺利把之前从薛家弄来的银子过了一遍水,成为干净钱。 不过这些人平素里都不联系,只安心做自家的小本生意,有情报需要传递的时候,直接去展家的粮店买红薯、玉米就行了。 这人认识贾珍,知道得罪不起,便笑着把红薯从炉中取了出来,用干净玉米叶子包裹着,递了过去。 “贵人若喜欢,便拿去尝尝好了,反正不过是一文钱,也不值什么。” 贾珍听了便不乐意了,把眼一瞪,骂道: “你当老爷是吃白食的么?” “老爷没有铜钱,便把这钱银子给你,多的算赏钱便是!” 说完他先把碎银子丢到了那人的怀里面,方才接过那红薯。 “您小心,有点烫!” 贾珍把红薯接到手中,顿时便被烫到了手,从左手颠到右手,又再甩回来,口中“嘶哈嘶哈”个不停,一个劲的吹,依旧不顶用。 一众闲汉便哄笑起来,还是那卖红薯的厚道,急忙拿起一个木碗,把里面的水泼了,递到贾珍面前,接过了红薯,才算把贾珍从窘境之中给摆脱了出来。 贾珍把手指搓到口边,使劲吹了几下,才把那碗接过来,嗔骂道: “既然有碗,怎不早拿过来!” 卖红薯的急忙拱手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是小人的疏忽。” “这碗原是卖热水的,小人一时间没想起来。” “筷子呢?还不速速拿来?” 贾珍的话顿时又引起周边人一阵哄笑,但贾珍把眼一瞪,这些人顿时便老实了,把脑袋缩了回去,老老实实地继续啃起红薯,不敢再凭空招惹事端。 “贵人,我们这边的红薯都是卖给普通人的,大家都是直接用手抓着啃,没准备筷子。” “要不您就带着这红薯回府慢慢享用?” “对了,您给的是银子,我再给您配一包栗子。” 那卖红薯的手脚麻利,弄了个小布口袋,抄了几十枚滚烫的栗子进去,再次给贾珍递了过来。 贾珍接过这热乎乎的布包,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走,而是策动马匹,绕到路边,等着一会儿红薯凉点之后,便尝尝味道。 若是好吃,便再多买十个八个回去给府中之人当做零食,让自家那宝贝儿媳妇也尝尝味儿。 若是不好吃,便索性直接丢掉算逑。 见贾珍走开,其他人便又一哄而上,烤火的烤火,买零食的买零食。 贾珍在一旁冷眼旁观,结果发现,这人的生意居然极好,那红薯、板栗只要烤好了,立即便会卖光,一点都不耽误。 他清楚地看到,在这人脚下放了一个大竹篓,里面的红薯已经见底了,粗略算来,至少也卖掉了一两百枚红薯出去。 如今天色还不到正午,若这只是半天的量,那他这生意……好像还挺赚钱的! 因为离得远了,贾珍得以仔细查看那卖红薯的摊位,只见这炉子里烧的分明便是蜂窝煤,不过用的炉子比姓展的那厮卖的小炉子要大上不少。 看到蜂窝煤,便想起姓展的,心中便不爽,胃口就都没了! 紧接着他又看到那烤炉上面写就的地址,分外眼熟,仔细一想,便记起来了,这分明便是那薛家的产业。 到了这时,他才猛然明白过味儿来。 特娘的! 这鬼炉子,八成又是那姓展的搞出来的东西! 感谢书友“宇宙大皇帝安培拉星人”、“白夜翎羽”、“雨夜祭司”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36章 没人和钱过不去 第36章 没人和钱过不去 贾珍把那红薯摔了,气哼哼的骑马回家。 坐在房间之中,他越想越气,心中愈发的懊恼。 如今看到那姓展的赚钱,简直比看到自家亏钱还让他生气。 有心想要把那姓展的生意给搅合了,但如今那姓展的已经得到了史家的支持,不再是个毫无根基的小商人了。 就算是他,也得顾忌着各方关系,不好做的太过分。 而且薛家如今严重受创,生意上面正需要展家的帮衬,想要把这婚事拆散了,只怕不易,他也不便出手。 否则若闹将起来,让老太太叫过去骂一顿,实在是不值得。 他不会反省自己巧取豪夺的事情,只会暗恨那姓展的居然不如他所愿。 在他看来,那姓展的最后也没有保住自家的股份,廉价卖给了史家,换取了史家对他新生意的支持与庇护,还不如干脆便便宜了他宁国府。 史家能做得到的,难不成他宁国府便做不到不成? 他心中越想越郁闷,便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室内走来走去,烦躁异常。 正焦躁间,外面忽然传进来一阵嬉笑之声,不知是哪个丫头在外面玩闹。 贾珍顿时便怒了,爆喝道: “笑甚笑?” “活干完没有啊?” 门外笑声顿止,随即门声一响,尤氏当先迈步进来了,儿媳妇秦可卿及几个丫鬟紧跟在后面。 “老爷息怒。” “妾身刚和可卿从西府那边回来,打这儿经过,不知道老爷在这屋里,说笑的声儿大了点儿,吵到老爷了。” 贾珍此时心中正发邪火,想要发泄一番,见到秦可卿,便即食指大动,当即缓和了脸色,摆手道: “你这也忙了一天,便回去歇着吧,这里有可卿照应着就行。” 听了自家老爷如此体贴的话语,尤氏面色一白,不敢再留,急忙起身低头,“谢老爷体谅,那妾身便先回去休息了。” 尤氏带着丫鬟离开之后,贾珍又对秦可卿身后的两名丫鬟摆摆手。 “瑞珠,你去让厨下煲个汤,要煲足半个时辰。你亲自盯着,可别短了火候。” “宝珠,你……你去看着蓉儿。这孽畜整日里眠宿柳不学好,你去找他,便说是我吩咐的,让他去书房将家训抄上三十遍。你盯住了他,不得我的命令,不许他离开。” 瑞珠和宝珠面色一红,都点头应诺,转身出了房门,只剩下秦可卿一人在室内伺候。 可卿怕他又来纠缠,便想法找话把他注意力引开,开口道: “媳妇儿在西府听闻,最近那蜂窝煤的生意大火,想来必定获益不菲。” “正好这也快过年了,想来这年底咱们府上能过个肥年。”贾珍听了之后,脸上就也泛起几丝红来,心头的欲念也便跟着淡了下来。 如今的账上,已经快要空了。 原本府上是有一些存银的,都是秋季各个庄子上的收获,折卖之后上缴过来的,是要用在未来一年府中用的。 但是上月他用过多,都给败掉了。 现今蜂窝煤的分红远不及预期,就让他有些尴尬了,眼看快要过年了,账上却没钱。 他刚要找个理由给自己缓颊一下,却又听可卿继续说道: “前些日子那薛家被骗了十几万两银子出去,阖府上下人人都以为薛家必然因此受挫,一蹶不振。” “可我今日和太太在西府,见薛家人在府中赏钱大手大脚,生生好似半点不受影响一般。” “好奇之下,我便多问了几嘴,才知那展老爷是个有本事的,居然又搞出了桩新买卖。” “以前到了冬日里,那街道集市上做生意的,也只能卖些葫芦、冻梨、干货什么的,实在是没什么可逛的,可如今却多了许多流动摊贩出来,专门卖些热食。” “这大冷天的,能有口热的,可不知道有多舒服。” “据说现在那街上摆的流动摊,如今不但有卖红薯、板栗、爆米的,还有卖各种热酒、热吃食的,但不管是卖啥的,这各式烤炉和小车都是薛家铁匠铺卖出来的。” “如今这两样玩意儿据说卖的是热火朝天,那一套便要卖十两银子,还得提前预定才能拿到货,说是日进斗金也半点不为过。” “媳妇儿还听说,西府有不少下人,走通了薛家的关系,让外面的家人提前赊了一套,在那些繁华的街上支了个摊子,如今已经把本儿给赚回来了,还完薛家的欠账,以后剩下的就是净赚。” “那展老爷也会做生意,在这生意开始之前,就屯了一批红薯、板栗、玉米等烤货的原料。” “当这生意起势之后,那展家不但卖烤炉和小车,便连红薯、板栗、玉米这些原料也一并廉价出售,都省着顾客还得去别家购买。” “但即使这样,依旧快要卖光了,我听闻那展老爷正和西府那边商量,想要收购一些呢!” “老爷,咱们在城外的庄子里,好像也剩了一些红薯、玉米,卖不出去,不妨也卖给展家,日后再有发财的机会,他也能带挈咱们一番不是?” 贾珍听完便有些心动了起来,毕竟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如今两家也不曾撕破脸,若是与那展廿四好生说说,在年前捞一笔快钱,应该是不难的。 不过他被姓展的摆了一道,心中有些心结,不太愿意和那姓展的打交道。 他阴沉着脸想了半天,方才皱眉吩咐道: “这等事情,老爷不便出面,否则让人家以为咱们想占展家便宜一样。” “你回头多和薛家那边来往一番,试探着问问,看能不能请薛家给牵个线,把红薯卖给展家。” 可卿不知道自家公公和展家的过节,听完之后,便柔声答应了下来。 “老爷放心,媳妇儿省的。” “说来媳妇儿和展家的那位香菱姨娘关系挺好,她总是盛情相邀,请媳妇儿过府玩耍,只是媳妇儿一直不得空闲,不曾去过。” “既然如今有这般事情,便索性找个时日,过去耍子则个。” (本章完) 第37章 不是葫芦僧依旧葫芦案 第37章 不是葫芦僧依旧葫芦案 “冤枉啊……” “我等和薛忠没关系呀……” “少东家饶命啊……” 各种凄惨的叫声、求饶声在薛家各个店铺门前上演。 展廿四最终还是顺利的撬开了薛掌柜的口,拿到了关键性的账本,然后他没有私下里处理这些事情,而是把这账本交给了衙门,用这账本上面的信息来证明,这些掌柜和那薛忠是一伙儿的! 这些掌柜着实是有苦说不出,因为账本上面的记录都是真的,他们这些年也确实和薛忠沆瀣一气,私下里损公肥私,捞了不少银子。 但也仅此而已了,这次薛忠暗中勾结匪徒诈骗各家钱财的案子,跟他们完全就没有关系。 而且这些掌柜的也不是傻瓜,知道这账本本应该是薛忠手里的,可如今却落在了展廿四手中,那薛忠人在哪里,就可想而知了。 可就算他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只能苦苦哀求薛蟠放他们一马。 但这件事本来就是展廿四策划的,里面的一个附带小目标,便是把这些掌柜给连根拔掉,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只见薛蟠忿忿的往地上唾了一口,狠狠的骂道: “这帮狗才!” “我薛家待他们向来不薄,一直以来信重有加,结果这些人的心肝都黑了,居然胆敢做出此等内外勾结盗取主家财物的行径!” “真是无耻之尤!” “怪不得那薛忠能够知道各个店铺里面的取款口令呢,原来是有他们这群掌柜在做内鬼啊!” “江总捕,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请务必把他们的口撬开,搞清楚薛忠骗走的银子现在都放在哪里!”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总而言之,我薛家只要看到银子重新入库,就万事大吉,让顺天府得以顺利结案。” “我只要结果,不要过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旁边的江总捕急忙躬下身子,陪笑道: “您放心!小人一定把这案子办的让您满意,您家丢失的银子更是一文都不会少!” 这起大案涉及到了十几万两银子,荣国公府和保龄侯府都在密切关注,而且这薛家还是皇商,这案子差不多都已经通了天了,说不定连内阁和宫里都知道了。 虽然弄了个薛忠替罪羊出来做了最低保障,好歹把官帽子给保住了,但只要那十几万两银子一天没回来,这顺天府的责任就免除不了。 那顺天府的韩知府,已经被各方多次申斥过了,更有那宫中的大珰派人过来传言,让他尽忠职守,不可敷衍塞责,其言下之意着实让他心惊不已。 如今的顺天府上下,差不多把这周边有名有姓的白手套都约见了个遍,背后的人也都打过招呼了,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必须上报到顺天府来,否则韩知府便让这些白手套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王法如炉。 当然,其实韩知府巴不得有那不开眼的,把消息隐匿下来,这样只要一查出来,他就可以把责任都一股脑扣到那人背后的权贵头上,进而把自己给摘出去。 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可惜,能在京城里打转的人,就没一个眼瞎的,都醒目的很,没人会在这个节骨眼找不自在。 可问题在于,这次犯案的人根本就不是在京畿这一片讨生活的,是流寇,还是群精心钻研游击战术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如今已经带着银子回老家了,压根就不在你这地界里面销赃。 至于那批香料,则会由薛蟠派人到外地“采买”,再用薛家正规渠道运入京。顺天府的这些人,忙活了大半月,还是什么人都没抓到。 而展廿四提供的这个账本,则帮了他们大忙了! 展廿四又让薛蟠私下里单独找江总捕聊过,跟江总捕“暗示”了,薛家只要银子,其他的一概不在乎。 只要他们能从这些掌柜家里面,把那损失的十几万两银子给“找”回来,还回薛家,那宫中大珰那边,自然就不会再盯着顺天府不放了。 到时候他们想把这些人当贼人同党给交上去,或者怎么处理,都随便,薛家管不着,也不想管。 本来顺天府的这帮人,就精擅各种李代桃僵之法,最擅长抓替罪羊,凡是解决不了的大案,往往一概都是如此办理。 既然如今连苦主都这么表态了,那他们还费那心干嘛,直接便拷问得口供,然后抄家就完事了。 这些掌柜在京城里盘踞多年,又各种损公肥私,如今各个都是富家员外,不说有多豪富吧,但一家弄个万八千两银子,问题还是不大的。 若是逼着他们卖房子卖地,更多也不是搞不出来。 到时候先把薛家的银子给还了,然后多余的银子给三班六房里的人再分一分,大家雨露均沾,把坏事变成好事,岂不美哉? 达成了这种共识之后,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一切都是顺天府熟悉的流程,不须展廿四等人再操心了。 展廿四耐心等了几天之后,就见到江总捕带人登门拜见。 “恭喜薛少爷,恭喜展老爷,那些贼人终于招了!” “贵府上的银两已经悉数追回,共计二十万两,如今正暂存在顺天府衙内。您二位什么时候有空,不妨去把银两清点一番,领回家去。” 这江总捕果然是多年的老捕头,是个惯会做人的,明明薛家遗失的银两只有十几万两,到了他这里,偏偏给多凑了一些,弄了个二十万两整。 这主要是感谢薛蟠能够给顺天府一个台阶,没有深究此案,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案子给结了。 另一方面也有给封口费的意思,这多家掌柜的家财大家都有分,日后谁也别想找后账。 薛蟠听了之后,当然开心,一份银子能够赚两份,真是人无外财不富啊! 本来薛家近年的手头已经比较紧凑了,结果这么一下子就缓解了不少,果然妹夫是锦衣缇骑出身,这关系硬扎,无所不能! 他拍着江总捕的肩膀,夸赞道: “老江果然有一套,日后咱们得多多亲近才好!” 当下他便带人去了府衙,把银两领回的同时,也在结案文书上面签下了名字,正式宣告此案告破,案件结案。 不过展廿四心中却是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结束。 因为从那薛忠口中,众人得知了那暗中谋算薛家,挖薛家墙角的真凶,不是别人,正是那太上的儿子,今上的弟弟—— 忠顺亲王! 感谢书友“马达加斯加的黑白企鹅”、“书友20240424173123172”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38章 交税 第38章 交税 别人会相信这薛忠与各掌柜合谋,诈骗了薛家的钱财跑路,但忠顺亲王作为薛忠的后台,肯定是不相信的。 这忠顺亲王是今上的弟弟,他盯上了这皇商的位置,却不走“正道”,派人走宫中路线取代薛家,反而挖薛家的墙角,显然也是知道薛家现在是个“天坑”,里面的亏空太多,不敢派人接手。 或者说,如今一切对皇商这一位置有想法的人,都是只想要这门生意赚到的银子,却没人愿意给太上去填平亏空。 哪怕是太上的儿子也不愿意! 所以收买掌柜做蛀虫就是一个性价比非常高的方法了。 银子我要,但麻烦依旧还是薛家的人担着,等撑不住了的时候,再把薛家卸磨杀驴来个一波肥,进而平账。 就像薛蟠如今的做法一样,薛家可以用名下各个掌柜的家财来平账,那贵人老爷们当然也可以用薛家各个支脉的家财来平账。 你以为分了家就可以逃避的了吗? 大不了到时候找个适合诛九族的罪名便是了! 不想收拾你的时候,你便是合理避税,想收拾你的时候,你便是恶意钻国家税法的漏洞非法逃税! 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有道理! 这次薛家虽然把众多起了异心的掌柜都给拔了,换上了展家人,但这忠顺亲王难不成便会就此罢手吗? 肯定不会! 可想而知,日后展家还会有很多和忠顺亲王打交道的时候。 展廿四已经开始琢磨了,怎么把忠顺亲王这个今上铁杆拉上自家的战车。 虽然现在他还没什么头绪,但毫无疑问,一切最终归根结底,还得落到钱上面。 和忠顺亲王交好大有好处,别的不说,只要结交了忠顺亲王,这立场方面,立时就会被划分到今上一系了。 不过现在尴尬的是,他借助的是四王八公一系的老权贵的力量。 无论是宁荣二府,还是保龄侯府,都是老牌权贵,属于太上一系。 他若就这么直接站到忠顺亲王那一边,好处不知道何时能见到,但老牌权贵的反扑当即就会到来。 政治立场这东西就是这样,非友即敌。 要不……展家立场不变,让薛家先靠过去? 好像有点早啊! 说不定今天刚投靠过去,明天太上那边的人就要下来查账了,到时候薛家就跟今天这些掌柜的家族差不多的下场。 只保住薛姨妈三人应该也不难,毕竟大家要的都是银子,人命反而不值钱。 以宁荣两府那些鼠胆匪类的性子,若薛家出事了,为了不牵连自家,只怕即使薛姨妈是王夫人的亲妹妹,也会二话不说将她扫地出门。 展廿四现在和宁荣二府的关系还不够亲密,若是少了薛姨妈这个纽带,只怕后续的攻略两府会受到些影响。 所以在仔细斟酌了一番之后,展廿四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还是用些温和的手段。 比如说……去交税! 权贵家的买卖,往往很少有交税的,那些收税的税官也不会不长眼,专门跑到权贵家名下的店铺去收税。 大家都不交,也没有人去查,更不会有人掀这个盖子。 这简直就相当于潜规则了。 但若是有人主动去交税,也没人能说出这事儿做的不对来,最多便是暗中嘲笑,认为这厮是个傻逼。现在展廿四便想去做这个傻逼。 他要去主动交税! 这税收最终必然是进入国库的,而进入国库的钱,最终是给朝廷用的,变相的是给今上用的。 他仔细想过了,若直接把银子给今上送去,那意图就太明显了,太上一系肯定不高兴,各种反弹打压都有可能过来。 但若不直接给今上送钱,而是送给国库,那就迂回了一层,程度温和的多了。 朝廷的那些大头巾不会因此感激展廿四,因为他交税是应该的。 今上或许知道这件事情,明白展家的态度,因此对展家有了一定的好感,但是绝对不会太多,因为不够明显,太隐晦。 但或许更大的可能是,今上压根就不会知道这件小事情,消息在户部那个层面就断掉了。 这么小的消息,谁会往上报? 便是太上一系的人知道了,也只不过会冷笑一声,认为这展家的人比较鸡贼,想着两边下注又缺乏魄力。 这跟大多数普通勋贵的做法其实是差不多的,大家都在首鼠两端。 忠诚不绝对,便是绝对不忠诚。 这种左右逢源的结果,往往在两边都不会受人重视,但也能够允许这种人存在。 对展廿四来说,暂时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于是展廿四便带着人,把最近一个月的收入账本带着,大张旗鼓地来到了宣课司,主动声明要交税。 这番骚操作,让这收税的官员都震惊了。 他们干了这么多年的税务,只见过偷税漏税抗税的,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动上门要交税的。 因为太过稀奇,那宣课司的税丁愣是没敢收,而是赶紧去上报自家上官,请上官定夺。 那宣课司大使名唤宋汉文,是个从九品的小官儿,差不多是最小的官员了,只比吏员稍微高那么一点。 但这国朝的官员不能仅看品级,还得看职司。 这收税的税官官职虽低,却是个肥差,而且还不要求必须得是科举出身,一般人关系不够硬的话,还真得不到这个位置。 听到税丁来报,说之前在京中闹出偌大风波的展家、薛家来交税了,顿时便受惊非小。 “谁来交税?” “是我知道的那个展家和薛家吗?” 京城人最爱传闲话,各种消息向来传的飞快。 薛家被坑了十几万两银子,薛家的姻亲展家搞出了蜂窝煤,又搞了烤炉流动摊,这些事情宋汉文早就听了一耳朵,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两家人背后是什么关系? 从税丁那里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宋大使急忙快步出来迎接,远远的便笑容满面拱手行礼。 “两位贵人前来,下官有失远迎,失礼失礼,贵人莫怪!” (本章完) 第39章 坏事传千里 第39章 坏事传千里 其实宋大使这话是有问题的。 展廿四和薛蟠又不是官员,他自称什么下官? 不过京城这地方,官儿多,不值钱,权贵也多,他不要节操的自称下官,也没什么毛病。 礼多人不怪嘛! 展廿四两人虽然不是官员,但却是权贵亲眷,行事做派反而比这宋大使更像官员,见他过来打招呼,也只是略略拱了拱手,随意道: “我等前来交税,账目都在这边,一切如实。宋大使给算算,应该交多少。” 便有人把账目捧着,递到了宋大使面前。 宋大使低头看了看,却没敢碰,反而挥手把身边的人都打发掉,然后陪笑问道: “两位公子,这里面,是有什么说道吗?” “我们这个税……该怎么个收法啊?” “您二位给指点指点?” 眼见这收税的官员,居然有人上门交税都不敢收,展廿四心中都觉得荒诞。 特权这玩意儿,真是个好东西啊! 若不是他另有目的,他当然也是愿意不交税的,当下便微微笑了笑,指点道: “大使不用考虑太多,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也别多想。” “我们呢,来交税,你呢,按律照办即是,该收多少税,就收多少税。” “收完税,你该怎么记录就怎么记录,该向谁汇报就向谁汇报。” “以后每个月我们都会来交税,若是没来,你便派人上门去收。” “你只须一切公事公办,不多收,也不少收,自然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你要不放心,就指定一个手下专门办这事儿也行。” 宋大使这才放下心来,扬声叫了一个亲信进来,吩咐道: “你叫算账的过来给算算,这二位公子家的税,该收多少。” “还有,以后这二位公子家的税,便由你负责跟进,主动上门去收,别等着贵人给送过来。” “记住了,一文钱也不许多收!” 展廿四在旁边听着,便插口道:“一文钱也别少收!” 宋大使回想了一下两人刚才的对话,也跟着补充道: “不错,一定要算准确了,该收多少,就收多少!” 那亲信不知道这背后有什么问题,也不敢问,便老老实实地按照吩咐照做,出去叫人进来,开始计算税金。 这大庆朝的税率,原则上是三十税一,非常低,但实际上会根据不同的行业进行浮动。 奢侈品类的税金就比较高,比如当铺行业、珠宝行业等,而日常用品类的税率就比较低,比如粮食之类的。 账目上的生意收入主要是两块,一个是卖烤炉、小推车等铁器的,税率较高,属于薛家的铁匠铺的,另一个是卖红薯、板栗等粮食的,税率就比较低,属于展家的粮店的。 展廿四提供的账目很清楚,很快就算清楚了。 宋大使拿着写清楚收税金额的纸,递到了展廿四面前,陪笑道: “这便是算好的税金,您二位看看,可否有错?”“另外,薛少爷家里领着皇商的职司,这部分的税,其实是可以不用收的。” 薛蟠早就得了吩咐,此时当即把手一摆,正色道: “这话不对,虽然我薛家是皇商,但也只是为宫中采购的那部分商品免税,其他的商品却不在免税的范围之内啊!” “这次销售的铁器,跟宫内采购毫无瓜葛,不该免税。” “一切按照规矩来,一文钱都不能少收!” 眼见这薛少爷义正词严的话,这宋大使也急忙附和道: “对对,薛少爷放心,下官绝对一文钱都不少收!” 双方当即现场确认,付了税金,然后宋大使恭恭敬敬地将两人送出了大门,目送二人上马远去,才擦了额头上的虚汗,急急忙忙地派人给自家的后台通报消息去了。 这当官的想的都比较多,而普通的税丁就没那么灵活的脑子了。 他们只知道,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明明可以不交税,居然还主动上门上赶着来交税的。 这往好了说,那就是“君子行径”,那往坏了说,那就是“二傻子行为”。 这年代的普通人,和未来还是有些区别的。 未来的民众,若是知道哪个公司上赶着足额交税,那必定不吝把各种褒美之词奉上,夸赞这公司有社会责任感什么的。 毕竟这些税金最后很多都会落到民众身上,提升普通人的生活品质,说几句好话又不要钱,有啥关系? 但这个时代的民众,民智未开,根本就不懂得这些道理,所以听闻有人干出这种蠢事来,那都是以嘲笑之人居多。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展薛两家出了两个傻子少爷,上赶着交税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京城。 人人都爱传贵人的闲话,尤其傻子少爷这么喜闻乐见的八卦元素,更是让所有人都津津乐道。 便是贾珍在宁国府里,都从下人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傻乐了一下午,仿佛找到了什么心理平衡了一样。 为了这事儿,他还弄了壶酒,一个人坐在房中自斟自饮,心中开始瞎琢磨。 这不怪自己从姓展的那里没捞到好处,真不是珍大爷手段差,纯粹是这姓展的太蠢呐! 到底是小地方来的土鳖啊! 这小门小户出身的人,根本就不会算账,不懂得远近亲疏,不晓得该如何做才能获取最大利益! 要是这么算来,倒不妨多和他继续交往一番,先哄哄他,然后骗傻小子钱。 对付这种不分好歹的傻瓜,就应该顺着他来,用利诱的手段,肯定吃不了亏,就比如那史家,不就占了大便宜? 想到这里之后,贾珍便让人把秦可卿叫来,问道: “这几日你可曾去过展府?” “那红薯的事情怎么说?” 秦可卿之前便察觉过,展廿四看她的眼神有几分不妥,所以每次去展府找香菱的时候,都是带一帮人前呼后拥,绝不脱开别人的视线,所以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进展。 她不好将自己的怀疑拿出来跟公公说,便只搪塞道: “香菱姨娘答应给从中说说,但一直不曾有回复。” 贾珍微微点头,想了一下,便把尤氏也叫了过来,笑着吩咐道: “展贤弟此次带着咱们一块做生意,收获不菲,我琢磨着过几日请展贤弟过府坐坐,喝顿酒,加深一下感情。” “你们准备一下,这次是家宴,只咱们自家人一起吃顿饭,你们也要出席。” 尤氏不知高低,只当他说的是真的,便笑着答应了下来,带人自去准备。 感谢学徒“老猫71255”打赏500币! 感谢书友“昊寰宸宇”、“灯火阑珊555”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40章 嫂夫人好生漂亮(要开始攻略宁国府了,求追读) 第40章 嫂夫人好生漂亮(要开始攻略宁国府了,求追读) 当晚展廿四便收到了请帖。 与请帖同步到的,还有那贾家的下人给传递过来的消息。 两相一结合,展廿四就大概知道了贾珍的想法 不过他也是心怀鬼胎,大家彼此彼此,谁也别嫌弃谁。 双方彼此各有谋算,当即一拍即合,决定坐在一起喝上几杯,把这通家之好再给续上。 次日,展廿四便带了一份厚礼,前来宁国府登门拜访。 贾珍也很给面子,亲自带着儿子迎了出来。 “哈哈……展贤弟来了,快快请进。” “哎呀,珍大哥太客气了,小弟惶恐啊……” 两只笑面虎在门口拉着手,客套了半天,才并肩进了府内。 贾珍既然决定要顺着展念嗣的毛捋,便做得非常彻底,此次宴席,不但儿子贾蓉陪坐一旁,还让尤氏和秦可卿在旁斟酒布菜,一个姬妾丫鬟都没用,主打就是一个家宴。 两人就座之后,尤氏便为三人斟上酒来,贾珍率先带领儿子端起,向着展廿四举杯致歉道: “之前在史家,因为些许误会,愚兄和贤弟起了些冲突,险些坏了我两家的关系。” “这是愚兄过于冲动了,在这里给贤弟道个歉,贤弟大人大量,莫要与愚兄一般见识。” 虽然贾珍自以为还不曾把逼人退婚的事情说出口,但当日在史家他的表现可不是太好,这姓展的能把生意做这么大,定然也不是傻瓜,事后肯定能够察觉出来什么。 就算他猜不到退婚的时候,多半也知道之前自家在算计他的股份,心中要没有芥蒂才是怪事。 所以他干脆便把这件事情说破,先道个歉,然后哄上几句好的,应该便能把这件事情给揭过了。 果然,展廿四听了之后,也跟着举起杯来,笑着道: “珍大哥说的哪里话!” “说来小弟也有不是,也是小弟私自把股份转让给了史家,不曾提前和珍大哥通气,珍大哥生气也是在所难免。” “既然咱们都是姻亲,那些许小摩擦,不提也罢!” “咱们便以这杯中之酒为介,饮下这杯中酒,便把这些过去的事情都忘记了吧!” 贾珍心头暗笑,觉得这姓展的果然是个眼皮子浅的,随便说了句好话,便把事情给轻轻揭过了,连半点刁难都没。 早知这厮如此好哄,便该多说些好话,又不值什么。 当下三人将酒杯一碰,各自干了,彼此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仿佛心中块垒尽去。 接下来的酒宴之上,贾珍父子便轮番的向着展廿四敬酒,各种好话说尽,哄的展廿四心头欢畅,眉开眼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贾珍见展廿四脸上已经有了几分酒意,才把自家的目的说了出来。 “听闻贤弟最近在收购那红薯,我家庄子上也有不少存货,贤弟若是需要,便一并卖给贤弟好了,价格就和政老爷那边一样即可。” 贾珍之前早就打听到了,那薛家出手向来大方,对待自家人尤甚,给政老爷的粮价,比市面上都要高上两成,便是给史家都没这么高的价码。 宁荣两府碎嘴子太多,各项消息都保密不住,所以贾珍很容易就知道了这些。这次他愿意“纡尊降贵”来与展廿四和好,甚至各种马屁连环送上,一个劲地逢迎展廿四,为的便是想高价把庄子上的存粮给卖掉。 这年头谷贱伤农,丰收之后,粮价反而更低,尤其是红薯、玉米这些东西,都是粗粮,一般是给下等人吃的,更加卖不上价。 宁国府的庄子,大都是良田,去年秋天收获了大量的这些粮食,但又不甘心低价卖给那些粮商,便储存起来,以备日后可能出现的灾年、粮荒之类的。 这年头,地主家里面最爱大量存储的,除了金银之外,就是粮食了。 但若是能够高价把粮食卖出去,他完全不介意把仓库给清空了,反正灾年也饿不到他头上。 贾珍本以为都哄了这姓展的一晚上,现在这么一说,他肯定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可谁知展廿四醉眼朦胧,哈哈一笑,推拒道: “哎呀,珍大哥这说晚了啊!” “不是小弟推搪,实在是最近我家已经收了大量的红薯了,若只靠那街边摊贩零卖,便是整个冬天过去了,都卖不完。” “现在真个不能再收了,否则便都积压在仓库里面,等着生芽腐烂了。” 贾珍听完脸色便阴了下来,他当然知道展家已经收了大量的红薯,但他更知道,这厮依旧还在大量的收,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他不知道展廿四打算怎么利用这红薯,但他也不关心这个,他只是很清楚,这姓展的嘴上说的漂亮,但心中实际上还是存在芥蒂,不肯把旧事翻篇。 贾珍沉默了片刻,阴沉着脸道: “贤弟,之前之事,确实是愚兄做差了。” “贤弟大度,不肯见怪,愚兄感激之极,有意想要略表心意。” “不知贤弟有何喜好,想要些什么?” 展廿四醉眼朦胧,笑嘻嘻地侧头看向一旁手执酒壶的尤氏,口中含含糊糊地哼唧道: “嫂夫人好生漂亮……” 听得此话,尤氏心头一抖,手一颤,便把酒壶掉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她素知自家老爷是个什么德行,也知道自家老爷心头早就已经腻了她这身美肉,生怕老爷为了些许阿堵物,便要把她给拿去做礼物。 尤氏扭头去看时,却见贾珍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指着展廿四大声骂道: “狗贼!” “谁给你的胆子,胆敢觊觎老爷的女人?” “老爷吹捧你两句,你居然便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他还没骂完,便见展廿四抬起头来,满脸错愕地道: “珍大哥误会了!” “小弟怎敢对嫂夫人不敬?” “小弟是听闻嫂夫人有两位异母胞妹,均是国色天香,姿容不在嫂夫人之下。” “小弟心向往之,有意将其二人聘为妾室,故此才有此语,非是轻薄嫂夫人,还请珍大哥明鉴!” 感谢书友“无情猫猫人”、“北方黑熊”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41章 五一上架及加更规则 第41章 五一上架及加更规则 又上三江了,例行扯几句。 先说大家感兴趣的。 下周三(五一)凌晨上架。 上架第一章2k求个高首订,之后用大章保均订。 加更(以2k章为标准)规则如下: 首订超过2000,每200订加更一章。 均订超过2000,每200均加更一章。 月票每300张加更一章。 请注意! 打赏不加更! 大家觉得满意,给个全订、追订就好,打赏就不必了! 接下来啰嗦几句。 本文能够出现,必须要感谢书友“须下死功夫”和“迷路鱼”。 这两位读者是我前两本书读者群里面的书友,一个是漫威同人癫佬文,一个是水浒同人。 我没写过诸天文的,所以也没打算写这本书,但这二位书友在不同群里面,几次三番地跟我说,让我写诸天文,让我写诸天文…… 正好我两本都市文娱文新书都死的很惨,便想着继续滚回来写同人,便想着试试诸天文。 开始是打算用水浒开头的,毕竟上本《某乃天杀星李鬼是也》成绩还行,两万三的收藏,均订3600+,说明读者还是挺喜欢的,当然,最后50万字就崩了。这次想着,崩了就换地图,不崩就继续写。 可写了几个开头,都不太满意。 因为我不管怎么写,都感觉我笔下的主角像是李鬼,始终脱不出这个人物形象的窠臼。 人设不行,没法写啊! 所以就改成了红楼开头。 红楼适合什么基调? 毫无疑问,那就是涩涩啊! 所以,如果说李鬼那本,主基调是杀杀杀,那这本的主基调,就是涩涩涩。 果然,这回写出来的主角就不是李鬼了。 不仅红楼是这个基调,就算是未来去了其他副本,也都是这个基调不变。 最后,感谢编辑时光,细心帮我改文。 感谢所有投月票、打赏的书友,没你们的支持,本书上不了新书榜。 感谢所有从上两本书一直跟过来的书友,没你们的支持,这本书凑够试水推的追读都困难。 感谢所有新书友,希望能够继续支持我。 (本章完) 第42章 嫂夫人勿要怪罪 第42章 嫂夫人勿要怪罪 贾珍瞪着眼睛,抻着脖子,满面怒容,站在桌前骂了一半,卡住了。 看着展廿四那无辜而又清澈的目光,贾珍尴尬极了,高举起来的巴掌,不知道是该落下来,还是收起来。 他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只觉得自己便是一个戏台上的小丑,净干些丢人的事情。 在贾珍准备干脆破罐子破摔,索性痛快爆发出来之前,展廿四便把诱饵丢了出去。 “只要珍大哥帮忙促成此事,宁国府上的红薯,我全部都收了,在市价的基础上,我多给三成,以为谢媒钱。” 果然钱是灭火良方,有了这句话,贾珍胸中的怒火顿时便熄了。 他干咳了两声,缓缓坐了下来。 “啊……是这样啊……” “那刚才是愚兄又误会了,贤弟莫怪。” 展廿四急忙举起酒杯来,致歉道: “不敢不敢,确实是小弟的话语容易让人产生误会,该是小弟向珍大哥道歉才是。” 两人对饮了一杯,展廿四又拿起桌上的酒壶,自行斟满一杯,起身向着旁边慌乱的尤氏捧起,再次致歉道: “小弟刚才多有唐突,还请嫂夫人勿要怪罪则个。” 尤氏惊慌后退,扭头看向自家老爷,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贾珍见了,心头不悦,便皱眉骂道: “贤弟向你敬酒致歉,你躲个什么?” “还不赶快取杯应承下来?” 尤氏急忙另取了一个杯子,倒满酒,与展廿四酒杯碰了一下,却不防展廿四趁着背对贾珍父子,在碰杯之时,快速伸手,在她手上用力摸了一把。 “啊……” 尤氏惊呼一声,后退两步,脸上容变色。 展廿四摸完之后,立刻快速仰头举杯,将杯中酒喝光,向下一倒,示意了一下,然后惊愕地问道: “嫂夫人这是怎地了?” 尤氏目光在自家老爷那不悦的脸色上面打了个转,知道她刚才的行为已经让自家老爷大失面子。 以尤氏对自家老爷性格的了解,若是得知她被这姓展的骚扰,固然会勃然大怒,但同样也会怪罪她招蜂引蝶。 在这个时代,只要男女有私,这女的就自带罪过。 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人看到,一点证据都没有,她说了也未必有人信。 或者说,在自家老爷从这姓展的那里捞到银两之前,断然是不会信的。 但口中即使不信,自家老爷回头也定然会迁怒到她头上。 何况如今还有蓉少爷在场,尤其是那小娼妇也在,她心中有苦既不愿也不敢当面说出来,只好嗫嚅着道: “没,没什么,就是站久了,腿有点发麻。” 说完后,她把酒杯举起来,一口闷了下去,那股辛辣呛人的感觉,如针入喉,顿时便让她呛咳了起来,眼泪簌簌而下。 “哎呀,都是小弟的过错,忘记了嫂夫人一直空腹。” “空腹饮酒是挺呛人,嫂夫人快吃口菜,压一压。” 展廿四非常热心地拿起碗筷来,要夹菜给她。 尤氏哪里敢让他再上来,急忙蹲身福了一福,道: “叔叔不必如此,妾身无恙,不妨事的。”“我这便去收拾碎掉的酒壶,叔叔自与老爷、少爷宴饮便是。” 说完后,尤氏急忙快步而出,片刻后,带着两个丫鬟进来,把地上的酒壶碎片收拾好带走,又另取了一盏酒壶,继续再来斟酒。 对于尤氏的表现,贾珍分外的不满意,总觉得这个填房一点都没有大妇的气质,待人接物的能力不够,不够雍容大方得体,毛手毛脚,小家子气十足,心中多少都有些后悔把她扶正了。 只可惜可卿是自家那小畜生的娘子! 他恶狠狠地瞪了尤氏一眼,继续笑着对展廿四举起酒杯来。 “贤弟刚才所言可真?” “当然是真的!”展廿四露出一副色眯眯的表情,假意淫笑道:“小弟平生没有别的喜好,唯独就是好色,之前偶然曾在街上遇到过嫂夫人的两位妹妹,顿时惊为天人,非纳她们二人为妾不可!” 贾珍听了,不但不感到他失礼,反而有了臭味相投的感觉,只觉得两人关系平白又更亲近了那么一层,便也哈哈大笑起来,同时意有所指地道: “那贤弟这么公然纳妾,不会让薛姨妈那边不高兴吗?” 展廿四便撇了撇嘴,冷哼一声道: “大丈夫三妻四妾,分数平常。” “何况如今薛家遭受重创,全靠小弟帮忙,才算化解了这次危机,正是有求于我家的时候,只是纳妾这种小事,薛家怎会挑理?” 贾珍心中还惦记着凤姐的托付,便试探着问道: “以贤弟的人品相貌以及家资,京中不少官员只怕都对贤弟感兴趣的很。” “不知贤弟可否有另结姻亲的想法?” “若贤弟想找个官家小姐成婚,那薛姨妈那边退婚的事宜,愚兄可以代为解决。” 展廿四如何舍得放弃宝钗,便摆了摆手,婉拒道: “多谢珍大哥好意,只是我两家的婚事却不是那么简单,其中别有内情,珍大哥还是莫要多插手为好。” 贾珍听了便是一愣,便开口细问,展廿四只是推搪不说。 贾珍便把此事记在心头,等着日后和大妹妹说起,让她自行找薛姨妈套话便是。 “也罢,既然薛姨妈那边不会反对,那愚兄就帮展贤弟把这纳妾的事情给办妥了!” 展廿四顿时大喜,举杯致谢道: “珍大哥放心,只要这纳妾的事情办成了,回头宁国府的红薯,我都高价收了!” 两人达成了共识,举杯一饮而尽,将杯底一亮,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感觉关系更加亲密了不少。 既然谈妥了生意,那接下来就纯粹是酒宴了。 这贾珍父子不愧是豪门公子哥儿,都是吃过见过的,论起别的不行,但聊起各种好吃的好玩的,那是如数家珍,简直堪称专业人才。 三人谈天说地,越说越热络,尤氏、可卿便在一旁给斟酒布菜。 开始时尤氏还有些惊魂未定,时刻小心着展廿四再下“黑手”,但眼见三人聊的热火朝天,酒意正酣,心中便放松了不少。 可谁知,她放松的早了。 展廿四之前试探过后,便知道,这尤氏是个胆小谨慎的人,万事都藏心里,不敢胡乱往外说,便愈发的得寸进尺,在某次尤氏又过来斟酒之时,便在桌下伸出手去,从她大腿上一划而过。 感谢书友“不会取名字的贪吃鬼”、“书友20190811022446895”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43章 没人知道,便没发生 第43章 没人知道,便没发生 这次因为是家宴,所以没有在客厅进行,而是在暖阁内厅中的一个小厅内进行。 贾珍坐在主位上,贾蓉在一侧的陪客位上,展廿四坐在另一侧贾蓉对面的客位上,而尤氏和秦可卿则分别站在自家老爷的一侧,没有座位。 秦可卿只为贾蓉斟酒布菜即可,所以站的比较偏外,而尤氏除了要负责自家老爷贾珍之外,还要额外为展廿四斟酒,所以是站在二人中间的位置。 这就导致,如果展廿四在桌子底下动手,除了尤氏之外,桌子上面谁都看不见。 尤氏被展廿四在腿上摸了一把,身体顿时一颤,把壶中酒溅了出来一些,好在展廿四手快,腕上翻,把洒出来的酒都接在了杯中,然后对着尤氏微微一笑,继续和贾珍父子高谈阔论起来。 尤氏一颗心砰砰直跳,只觉得马上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神色慌张地去看桌上众人。 但展廿四此刻正讲到一些“海外趣闻”,把贾珍父子听得如痴如醉,哪里有注意到她这边的神色变化。 反倒是在贾蓉身侧的秦可卿对这些不感兴趣,只专注于给自家爷们儿倒酒,注意到了她脸色发白,不由得把目光投注了过来,内中颇有几分探究之色。 尤氏苦于被展廿四骚扰,有心想要后退开来,瞪上几眼,警告展廿四一番,但被秦可卿这一看,便迟疑了起来。 她不清楚接下来这姓展的会不会还继续伸手来摸她,若她后退开来,身体离桌面距离过远,那这动作就会变得醒目起来,也就更加容易暴露。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想,若是有暴露的风险,常人肯定会收敛起来,不敢乱来,但这酒后的醉鬼,谁知道会不会色胆包天,干出什么无耻的事情来。 她可是见识过自家老爷酒后的那些烂事儿,以及色欲熏心时候究竟有多么急不可耐。 这扒灰之事,是多么隐秘的事情,结果却闹得满府里人尽皆知。 这可不是几位当事人传出去的,而是自家老爷有时候兴致来了,根本就顾不得有下人在侧,往往便有形迹暴露了出去。 若是这姓展的也和自家老爷一路货色,那么没准一会儿便又会伸手上来。 到那时,别人未必会发现,但是总拿眼睛往她这边瞄的儿媳妇秦可卿必然会发现。 若说这满屋子里,尤氏最不愿意在谁面前出丑,那毫无疑问,便是那小娼妇秦可卿! 她最恨的便是这贱人! 作为贾珍的房内人,尤氏岂能不知自家老爷那点儿龌龊的事情? 不过她本来就不是个烈性的,出身又低微,能够成为宁国公府的女主人,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哪里还敢管自家老爷的闲事? 但这种事情,她心中若不怨恨,那也不可能。 只不过,弱者只敢向更弱者挥拳。 尤氏不敢抱怨自家老爷扒灰,满心的怨愤便全都丢到了秦可卿身上。 全是这不守妇道的狐媚子,毫无礼义廉耻,诱惑了自家老爷,以致让老爷冷落了她。 全然忽略了贾珍其实是个喜新厌旧、整日里拈惹草的心大萝卜,便是没有可卿,家中依旧还有小妾若干。 好像这样想就能舒缓她心中的幽怨一样。 在原书之中,后来秦可卿死后,她连葬礼都没参加,找了个身体不舒服的理由避开了。 两人如今在府中,也不过就维持了一个表面上的和睦,暗地里两人关系其实相当恶劣。 尤氏怨恨秦可卿,秦可卿又何尝不怨恨尤氏?当初被自家那禽兽公公逼迫之时,她也曾几番暗示,向自家婆婆求助过,但尤氏却一味装聋作哑,故作不知,眼睁睁看着她落入魔掌,无法回头。 至于那缩头乌龟一样的丈夫贾蓉,她就更加怨恨了,但身为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恨自己当初眼瞎。 尤氏当然清楚这儿媳妇对她的态度,所以当秦可卿将目光投过来之后,立刻脚步便如同生根了一样,后退不动了。 平日里之所以这贱人表面上对她还算恭敬,不过是没有寻到她的错处,碍于身份奈何她不得而已。 若是被这贱人发现了异常,可不会为她隐瞒,定然会当场叫嚷起来。 本来她如今便不被自家老爷宝爱,若是这贱人再暗中吹吹枕边风,说不得她这宁国公府女主人的身份都保不住了。 念及此处,尤氏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又上前半步,用宽大的袖子把众人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不就是被摸了摸吗? 又不会少块肉! 如今酒宴都快结束了,加快点倒酒的速度,赶紧把这无耻之徒给送走就是了。 反正这宁国府里面,也就那门前的两个石头狮子比较干净了,她就算把身上也弄脏了一点,又值得什么! 只要没人知道,这事便没发生! 尤氏拿定主意,一杯一杯地不停往两人杯中倒酒,对桌下发生的事情,只当做不知。 这可就便宜了展廿四了。 他原本不过是酒意上头,下意识地摸了一把,摸完之后心头便已后悔。 他都想好了,若是尤氏张扬开来,便矢口否认,只说是无意之中碰到了,让嫂夫人产生了误会。 若尤氏退开,那也便算了,他可是梁山君子,做不出那强迫女性之事。 但紧接着这尤氏的反应让他大吃一惊,不但没有张扬开来,甚至连后退都没有,反而上前了一步,用袖子把视线都给挡住了。 这嫂夫人……好主动啊! 不过,我喜欢! 嫂夫人,你这样诱惑小弟,那可就怪不得小弟犯错了! 当下展廿四一边在桌上和贾珍父子谈笑风生,一边在桌下伸手入裙,感受着那份嫂夫人独有的滑腻温润。 好歹这尤氏也是宁国府的主母,自从被扶正之后,那也是养尊处优,将身体保养的极好,手感十足。 尤氏本以为让这姓展的摸摸腿便罢了,可她却不曾料到,这展老爷却是个惯常得寸进尺的,既然觑得了尤氏的虚实,哪肯固守疆土。 尤氏只觉得那只大手便如同那蚂蚁上树一般,扶摇直上,步步紧逼,接连攻城略地,不多时便已经连破数关,兵临城下。 直吓得她容色变,急忙借口壶中酒倒光了,快步走开,在外间缓了缓急速的心跳,重新做好表情管理之后,方才取了一壶新酒重新回到桌旁“受刑”。 (本章完) 第44章 尤氏做媒 第44章 尤氏做媒 展廿四试探过之后,便知道了尤氏的底线,明白了可以摸到什么尺度,之后再动手动脚,便不曾越线。 毕竟他是良善君子嘛,从来不会强迫女性的。 尤氏提心吊胆一阵后,发现了这姓展的再也不曾越线,显得分外的“体贴”,不由得心头松了一口气,便也乖乖的配合起来,和展廿四达成了某种“平衡”。 你摸你的,她只做不知。 这种良好状态一直持续到酒宴结束,展廿四恋恋不舍的起身告辞,贾珍父子踉跄着出门送客。 尤氏和可卿身为女眷,不需要出门相送。 眼见三人身影出了房间之后,不等可卿开口,尤氏便着急忙慌的叫丫鬟进来收拾碗筷,而她自己则如同屁股着了火一般,迅速回转后院,更换亵裤去了。 贾珍送完客人之后,哼着小曲回了房间,往椅子上一躺,把尤氏唤了过来,吩咐道: “明日你便回娘家一趟,务必把展老弟的纳妾事宜给办理妥当。” 尤氏嘴唇蠕动了一下,但最终也没敢多说什么,只好唯唯应下。 贾珍见尤氏应承了下来,便只觉酒意上涌,脱衣上床呼呼大睡,独留尤氏浑身燥热,只觉得那颗心上仿佛生了野草一般,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不能眠。 次日天一亮,尤氏便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娘家去做媒。 她和尤二姐、尤三姐都不是亲姐妹,这二女都是尤老娘改嫁给尤父带过来的,算是她异父异母的妹妹,感情其实也没有多么亲密。 所以把这两人介绍给那姓展的做小妾,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至于这二人嫁过去之后,究竟会不会幸福美满,倒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女儿家,一辈子还不就是那样过去了,人人都想嫁个如意郎君,但这世间又有几个真的称心如意的? 别的不说,便说她自己,不也是糟心事一大堆吗? 对于她这种已经嫁做人妇的女子来说,对于婚姻自有一番看法。 女子嫁人这种事情,在她看来不过就是求个衣食无忧,其他的情情爱爱的反倒次之了。 那姓展的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展家的豪富,便是宁国府也比不上,让她两个妹妹嫁过去做妾,也不辱没她们。 抱着这种想法,尤氏坐着马车回到了娘家。 尤父也曾经是个官员,但尤家却不是什么大家族,否则尤父也不会娶一个二婚带两娃的女人做正妻,即便这个女人长的漂亮也不行。 原本尤父在的时候,这生计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当尤父过世之后,这家境便每况愈下了,往往都需要女婿贾珍那边帮衬周济一二,才能勉强支撑的下去。 如今见到尤氏回门,尤老娘自然甚为欢喜,急忙带着两个女儿张罗着迎了出来,把人接入家中。 母女四人见面,自有一番亲密,入内坐下之后,说了几句闲话,尤氏便开口道: “好叫妈和两位妹妹得知,我此次回来,却是有桩天大的好事,要着落在咱家的头上。”尤老娘听了便奇道:“不知是何好事?” 尤氏微微一笑,便开始使劲的夸赞起展廿四来。 “你女婿有一个好兄弟,也是府内的姻亲,名唤作展念嗣的,乃是河北展家的家主,如今在京中开拓事业。” “他弄的那什么蜂窝煤、烤红薯之类的东西,街头巷尾莫不知闻,不知道赚了多少银子。” “妈和两位妹妹想必也是听说过的。” “这位展老爷如今正和宁国府一并做生意,想要亲上加亲,女儿琢磨着,两位妹妹如今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又恰巧没有婚配,若是能嫁入展家为妾,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那展老爷如今年纪不过二十许,正是风华正茂之年,品貌端方,家财豪阔,为人又慷慨大方,正是佳婿的上好人选,实在是不容错过啊。” 尤氏这话一说完,尤老娘便心动了起来,但一听说是纳妾,两女就都皱起了眉头,二姐还好,只是心头不悦,却不说话,唯独年纪最小的三姐撇了撇嘴,不屑地讽刺道: “我就说呢,这不年不节的,怎地大姐便跑了回来,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啊!” “听你说的这般好,我还以为是明媒正娶做正妻呢,结果到最后说的是做妾!” “都是自家妹妹,大姐可得多卖几个,别卖便宜了!” 尤氏向来知道自家这个妹子是个刀子嘴,泼辣的紧,素来嘴上不饶人的,也不跟她斗嘴,只是用心劝说尤老娘。 “我也想妹妹们都嫁入豪门,做个正经的大房太太,日后与女儿彼此守望相助,娘家人互相扶持。” “若父亲尚在时,或许还有可能,但咱家如今已然破落了,正经的豪商大户人家,哪里会娶咱们这种没根底的?” “虽然做妾多少有些委屈了妹妹们,但常言说的好,宁为英雄妾,不做赖汉妻。” “嫁入展家做妾,至少不会像普通农妇一样,整日里下田干活,每日辛劳,三五年就弄得满面风霜,粗手粗脚,甚至把身体都给毁了。” “再者说来,这姬妾也不是不能扶正。” “女儿我也是从姬妾扶正的,否则堂堂宁国府的正房夫人,哪里轮得到女儿来做?” “只可恨女儿未曾生出个一男半女来,否则这地位才算真正稳固,省着如今整日里和那些小妾勾心斗角,如履薄冰。” “如今展老爷还未正式成亲,两位妹妹如今风华正茂,嫁了过去,定然会受到展老爷的宠幸,只需每日用心,谋个珠胎暗结,那这辈子都稳妥了啊!” 眼见尤老娘目光游移,显然已经心动,尤氏犹豫了一下之后,又继续然后怂恿道: “这女儿家在家中地位如何,关键还是要看自家老爷的宠爱,历来宠妾灭妻的事情也不知道有多少。” “据我所知,那展老爷是个好色的,将来那薛大小姐只怕未必会受宠,到时候谁有儿子傍身,谁在家里就说的算!” 感谢书友“幻特”、“紫发bba”、“吗的无语了”、“galath”、“书友20220814110430472”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45章 尤三姐的择婿观 第45章 尤三姐的择婿观 这年头女子能不能生出儿子来,那差别可是天差地远,得纯靠命数,再怎么努力都没用。 尤老娘本人就吃亏在没生出儿子来,只生了两个赔钱货,以至于如今都年近四十了,还总是担心自家未来养老的问题。 尤氏如何不清楚尤老娘心中的担忧,所以便对症下药道: “妈总是担心养老问题,其实这事儿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些女儿能做决定的,关键还得看自家老爷的意思。” “若真论本心,谁家女儿不想赡养父母,只是贫贱夫妻百事哀,便是有心也是无力。” “反倒是这富贵家庭,家中也不差这一年几十两银子,只要女儿们把老爷都哄开心了,那老爷自然就不介意点银子,买个孝顺的名头。” “就拿我家老爷来说,这些年里也没少周济咱家,若真仔细算起来,您老怎么也得了个几百两银子的财物了。” “换了个穷苦家的女婿,只怕就算想尽孝,也不过送个米面粮油之类的便顶天了。” 尤氏这一番话,顿时把尤老娘给说动了。 她可不想一年到头来,吃不上几次荤腥,她若能熬住每日粗茶淡饭,当初就不会在前夫过世之后迅速改嫁。 只有把日子过的舒舒服服的,才算是不枉此生。 年轻的时候都没受过穷,总不能到了老了,反而越活越回去了! 在尤老娘看来,女儿嘛,早晚是要嫁人的。 有道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女儿一旦有了婆家,自然就忘了娘家,真正能给自家养老送终的,还得是儿子。 虽然她很遗憾没生出儿子来,但一个女婿半个儿,找个有钱有势的好女婿就非常重要了。 她当然也想让女儿们都明媒正娶做正室夫人,但那些年轻俊彦往往都是稀缺货色,被各家争抢,只靠美色是没有用的,得有家世背景才行。 但偏偏如今的尤家就缺少这个。 所以如果两个女儿想嫁入豪门,要么就像她过去那样,嫁一个老头子,然后把老头子给熬死,要么就得像尤氏这样,无论怎样先混入豪门再说,然后再想办法考虑妾室上位的问题。 她对贾珍这个女婿就向来很满意! “好!”尤老娘一拍大腿,便答允了下来,“这门亲事我看行!” 她又扭头看向尤二姐,“二姑娘的意思呢?” 尤二姐本就不是个有主见的,听闻那展老爷年少多金,又英俊潇洒,心头早就千肯万肯,当下便羞答答地低头,伸手绞着帕子,声若蚊蚋。 “女儿、女儿一切都听妈的。” 尤老娘便哈哈笑了起来,“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大姑娘回头在展老爷那边多说说好话,多要些彩礼。” 说是彩礼,但实际上只有正妻才有彩礼,而妾室根本就是买卖人口,这彩礼不过是用来遮羞的名目而已。 正妻的彩礼不归女子父母家中,而是属于新娘自己所有,会带回到小两口的新家里,与嫁妆一起作为双方父母对新家庭的经济支持。 而这纳妾的彩礼,则被女方父母收走,不归新娘自己,相当于把女儿卖掉了。 尤老娘这边喜笑颜开,却见尤氏苦着张脸,期期艾艾地道: “妈,那展老爷的意思,是两位妹妹一并纳了。” “啥?” 还不等尤老娘发话,尤三姐就先炸了,从炕上直蹿了下来,跳到尤氏面前,拧眉叫道: “这姓展的做什么美梦呢?” “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以为想买谁就买谁呀?” “那他干脆去买宫里的娘娘好了,跑咱这小门小户家里面来嘚瑟什么呐!”这小丫头便如同吃了枪药一样,嘟嘟嘟的一顿数落,直把尤氏给吓的,急忙伸手去捂她的嘴,口中骂道: “你这蹄子,胡乱讲话,若是被人听了去,岂不就要凭空吃官司?” 尤三姐嫌弃地伸手将尤氏手拨开,翻了个白眼,不屑地道: “姑奶奶我又不是傻子,在外面当然不会这样乱说话。” “怎么滴,在自己家里说上几句,还怕你这国公娘子去告发不成?” 尤氏把手帕往桌上一甩,也瞪眼道: “就你这张刁嘴,我都生想撕了它!” “你日后若嫁了人家,非得被夫家每日里打三顿不可!” “呵呵……”尤三姐把头一昂,那雪白的颈子如同天鹅一样挺起,傲然冷笑起来,“我跟你们可不同。” “你们总想着攀龙附凤,要嫁的就算不是王孙公子,就是豪门巨富。” “可我尤三姐嫁人可不看那人究竟有没有巨万家资。” “我最爱的乃是当世英雄,便如那戏文之中的薛平贵……” 尤三姐合上双目,陶醉在自家幻想的世界当中。 “若是能让我遇到这样的英雄豪杰,哪怕他就是个穷光蛋,我也丝毫不会在意,会像王宝钏一样一直守候在家中……” “噗……”尤氏噗嗤一声笑了,乐得连嘴都合不拢。 她单手捂着腰,另一手挥舞着帕子,乐不可支。 “我的好妹子啊,这戏文里的东西你怎么能信呢?” “这么跟你说吧,这军中的英雄,多半都是四王八公的麾下。” “在宁国府这么多年,我也见到过不少军中将领年节前来拜望,个个那腰弯的都跟大虾一样。” “咱大庆朝如今国泰民安,百年不起刀兵,再英雄了得的人,遇到权贵也得乖乖低头,否则便要拿了他全家满门治罪!” “你若想找薛平贵那样的英雄好汉呐,多半就得去那山贼水寇里面寻了!” 取笑完妹妹之后,尤氏又转头抱怨起尤老娘来。 “妈你也是的,平素里也多教教妹妹们,别让她们跟个痴一样。” “这京中不知有多少江湖游侠儿,整日里作奸犯科,冒充英雄。” “这要是让三妹妹给人骗走了,那得有多亏啊!” 尤三姐听了之后便不乐意了,把眼一瞪,眉毛也竖了起来,拿指头点着尤氏的鼻子叫道: “你没见过,不代表就没有!” “京城这偌大的地方,不知有多少英雄屈居草莽,郁郁不得志!” “姑奶奶就不信了,就凭姑奶奶这无双的美貌,就找不到一个既品貌无双,又胸怀大志的英雄好汉!” “我尤三姐的婚事,自有我自家去选,却不劳妈和大姐操心了!” 感谢书友“北冥有熊啊”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46章 嫂夫人且留步(凌晨上架,求首订) 第46章 嫂夫人且留步(凌晨上架,求首订) 不等尤氏反对,尤老娘就先不满了。 她招女婿,固然有为了女儿终身大事考虑的原因,但更重要的还是为了自家防老,怎么可能把养了十几年的小女儿,便宜了那穷鬼? 当下尤老娘便眉毛竖起,冷着脸喝道: “好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 “居然说出如此不要廉耻的话语来!” “这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你自择的道理!” “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男欢女爱!” “不由为娘的做主为你择婿,莫非你还打算淫奔不成?” 尤三姐梗着脖子,反唇相讥道: “呵呵,这等好事,就便宜了二姐吧!” “我这个做妹妹的,可不敢抢了二姐的美好姻缘。” “再者说,妈那叫什么择婿,分明便是卖女儿!” “妈若贪恋那展家富贵,不妨便再改嫁过去便是!” “反正你也改嫁过一次了,再改嫁一次,也不值什么!” 尤老娘顿时大怒,跳起来去撕她的嘴,口中怒骂道: “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贱种来!” “听听你说的那叫什么话?” “老娘明明便是为了你好,怎地到了你口里,却生似好像老娘在坑你一样!” “若是老娘再年轻个几岁,这种好事哪里有你的机会!” 尤三姐嘴上泼辣,但心肠却是不坏,眼见母亲真个生气了,便围着屋中的桌子一个劲的闪躲,却不敢还手。 尤老娘不及她腿脚便利,抓了几下,也没抓到她,便一屁股坐在炕上哭天抹泪起来。 “都是她爹走的早,我平素里疏于管教,太娇惯她了,愣是把个女儿家给养成了这般泼妇样子,这将来可怎么嫁人呐!” “早知如此,便不该教她读书识字,免得被那戏文里面的故事给教坏了!” 尤氏和二姐便急忙过来相劝,那三姐见到母亲如此,也乖乖的闭嘴不言,但却依旧不肯认错。 尤老娘哭了几声,终究还是心向女儿,转头向着尤氏央求道: “展老爷那边,大姐儿能否帮忙说项一二,便说三姐儿如今年纪还小,且在为娘膝下再养个两年,等年纪大些,再嫁他无妨。” 尤氏也担心尤三姐的这副脾气,万一进了展府,多半没几个月便会把阖府上下都得罪狠了,反而不美,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也罢,想来那展老爷不过是见色起意,究竟是娶一个还是两个,想来差别不大。” 计议完毕之后,尤氏便起身坐车回府了,把消息跟贾珍一汇报,贾珍顿时大喜,让人给展廿四传消息。 这尤二姐和尤三姐,也都是展廿四心心念念的人物,听说事情谈成了,当然高兴,乐滋滋的跑了过来。 尤氏笑着把前后经过一说,展廿四才知道,原来只是尤二姐,没有尤三姐。 他开始还以为尤三姐心中掂记着柳湘莲,但仔细一回想,在原书之中,尤三姐应该是在红楼九年,在自家姥娘寿宴上才初次见到柳湘莲,然后便一见钟情,暗恋了柳湘莲五年,才在红楼十四年第二次与他再次相见。 若真算起来,这尤三姐还是真够痴情的,或者说,是天生的恋爱脑,居然单相思入骨。 不过展廿四自觉自家英俊潇洒不逊于人,若是先那柳湘莲一步,与尤三姐认识,说不得便直接平替了他呢! 而且如今的尤三姐确实年龄有点小,虽然在这个时代已经可以嫁人了,但展廿四却对黄毛丫头没有兴趣,没看连宝钗都没急着下肚嘛! 是以虽然他听到这次纳妾的对象只有尤二姐,却不曾说什么,直接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尤氏见他如此好说话,顿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陪笑问道: “既然如此,那这彩礼……” 展老爷素来大方,尤其是对女人,当下二话不说,大手一挥,把巴掌张开。“五百两,如何?” 这年月的女子不值钱,普通人家纳妾,能给个五十两就很不错了。 这五百两,都足够赎一个清倌人回家了。 若是省着点用,也足够尤家使用十年的。 尤氏更加喜上眉梢,当下不住口地夸赞起来。 “二妹这次是有福了,跟了展老爷这么疼爱她的男人,不知道得羡慕死多少亲戚……”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到展老爷又再次主动加码道: “虽然二姐是以妾室的身份过门,但该有的排场不能少。” “我再加五百两置装费,有劳嫂夫人帮忙给二姐置办一身出嫁的行头。” “既然给不了她正妻的身份名位,那就多在金银方面做些补偿好了!” “为免二姐过门之后受气,我决定在府外另行购置一座宅院,供二姐居住,一应仆役丫鬟,都不会少。” “这宅子我打算便买在这宁荣街附近,距离宁国府也比较近,方便你们姐妹日常来往。” 一听这日常来往四字,尤氏的笑容就有些维持不住了。 她才不要跑到展府去沟通姐妹感情嘞! 当着自家老爷的面,这姓展的都敢对她动手动脚,若是到了他的地盘上,究竟他会干出些什么事情来,她想都不敢想。 若真的发生了什么,她难不成还有脸跟自家老爷告状么? 当下尤氏便只装作没有听到,转移话题道: “自家妹子出嫁,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然也要多用些心。” “展老爷尽管放心,那该有的衣服首饰,定然一样都不缺的。” 展廿四便笑着从怀中掏出银票来,当场拿了一千两出来,递给尤氏,口中笑道: “嫂夫人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尤氏伸手去接,不防展廿四这厮居然又趁着贾珍视线被隔绝,将她的手捉住,摸了两下才放开。 尤氏又羞又气,但却不敢发作,只好狠狠瞪了展廿四一眼,在他良善的笑容之中后退一步,强笑道: “展老爷且陪我家老爷坐下叙话,我现在便回娘家一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妈和妹妹。” 展廿四和贾珍有什么可说的啊,在目送尤氏离开之后,展廿四便向着贾珍拱手告辞了。 “珍大哥,小弟说话算话。明日小弟便让人去贵庄子上,称量那些红薯的重量,到时候统一收购,绝不食言!” 贾珍听了,顿时喜笑颜开,把其他的事情都给忘了,脑子里面就只剩下钱了。 “哈哈……好兄弟,我还信不过你吗?” “明日我便让余禄过去找你,你有事情尽管吩咐他便是。” 说定之后,展廿四便告辞出了宁国府,快马追到尤氏的马车之后,口中叫着: “嫂夫人且留步,小弟想起还有个事情,忘记与嫂夫人交代,且容我上去说话。” 不容尤氏拒绝,展廿四直接抬手往那车夫怀里丢了十两银子,便跳上了车辕,闷头向车厢内钻去。 感谢书友“曹氏人家”、“上帝是个牧羊人”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47章 嫂夫人勿惊 第47章 嫂夫人勿惊 尤氏本来正在车中端坐,忽闻外面传来展老爷的声音,随即车帘一掀,一人便钻了进来。 这下可把尤氏给吓坏了,她身体往后一窜,紧靠在车厢上,双手护胸,颤声问道: “你、你要做什么?” 展廿四目光一扫,便见到这车厢着实宽敞,便是放四五个人也绰绰有余。 车内垫着毛皮的褥子,正中间摆了一个四方小桌,桌下放着一个暖炉,桌上放着茶壶杯盏,不过那杯子都倒扣着,显然不曾使用。 尤氏正面对着门,离开了桌边,身体后仰,紧靠在车厢尽头,另外一个丫鬟则侧坐在桌子另一边,满脸警惕之色,手上抓着茶壶,做欲投掷状。 车内居然还有个小丫鬟,这就让展老爷的期望落空了。 虽然他这些天一直在不停的打赏撒钱,但依旧还没把宁国府的所有下人仆役都拉拢到手,尤其是尤氏和秦可卿两人身边的丫鬟,只能通过薛家那边逐步拉拢。 他本人根本就没什么接触的机会,也就找不到打赏的理由,更加谈不上拉拢。 当下展廿四笑着拱了拱手,“嫂夫人勿惊,是小弟,不是贼人。银蝶妹妹也快些把壶放下,若是伤到自己,那可不是耍子。” 尤氏这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便连身边银蝶看过来的目光都有些古怪了起来,急忙坐直身体,重新回到桌前坐下,强笑道: “我就说呢,这京里面光天化日的,怎么会有贼人就敢往人家车上闯,合着是展老爷。” “展老爷也太着急了些,好歹等车停稳了,让妾身下车再说。” “这般闯了上来,没的让人误会。” 展廿四便笑嘻嘻的在桌旁背对着车门坐下,致歉道: “是小弟太过心急了,生恐来的迟了,嫂夫人便已经回到家中,小弟总不好追到您娘家府上去吧!” “再说这外面寒风刺骨的,小弟此次是有求于嫂夫人,也不好让嫂夫人在这大冷的天,和小弟在外面站着说话。” “万一把嫂夫人给冻着了,那珍大哥还不得埋怨死我!” 尤氏自忖还有银蝶在场,这姓展的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当面行强,便把心安稳了下来,笑着问道: “展老爷这是对于纳妾之礼另有想法?” “也不是什么新鲜东西,就是小弟想着,把这纳妾之礼大操大办一下,多请些宾客过来,贺上一贺。” 正常来说,纳妾不需要什么宴请,最简单且最多见的情况,就是一抬小轿,将女子从侧门接入府中即可。 能够找几个朋友过来喝个酒,介绍认识一下,那就已经很给女方面子了。 只有那些高官豪门才会大操大办的搞起来,但那目的又不仅仅是为了纳妾了,而是一种社交活动了。 这对于二姐来说,可是大好事,当下尤氏便喜笑颜开,用帕子掩着唇,笑道: “那我可得替二妹妹谢谢展老爷了……” 她话刚说一半,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一只大手,在桌下按在了她的腿上,还轻轻揉捏着,便如同前晚那熟悉的感觉。 她迅速瞥了旁边的银蝶一眼,只见银蝶端正坐着,脸上没有任何异色,显然是毫无察觉。“嫂夫人说的哪里话?” “若不是这国朝规矩,只需有一个正妻,说不得我便把二姐也正式迎娶过门……” 展廿四眼见嫂夫人不曾拒绝,显然便是心中也有那个意思,必定是在暗中默许了,于是便手上不停,笑容满面地满口胡扯着。 尤氏生怕被银蝶发现,只好强打起精神,配合着展廿四在那里演戏。 两人就着婚宴的事情,你一言我一语,在细节方面扣来扣去,说的热火朝天。 若不看桌下,还真以为他两个是在认真的商量婚礼的事情。 尤氏只觉得那只大手在腿上游来游去,左手摸完,换右手,摸完右腿,摸左腿,直摸得她浑身燥热,坐立难安,只觉得度日如年,巴不得下一刻这马车便飞到了娘家门口,让她解脱出来。 可谁知这车把式得了展老爷的银两,有心卖弄手段,把这车赶的是四平八稳,车内一点震动都没有,就是这速度慢得跟蜗牛一样,慢吞吞的。 展老爷好口才,那尤氏被“说”的口干舌燥,神游天外,都快胡言乱语,不知所云了,不得已把那壶中的茶水倒了出来,连灌了几杯下肚。 如今天寒,即使在这马车内有暖炉,茶水依旧有些凉了。 那冰凉的茶水入喉,顿时让尤氏迷乱的情绪恢复了几分清醒,方能继续陪着展廿四胡扯。 就这般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夫恭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夫人,府上到了。” 这声音便如同撤退的信号一样,尤氏立时便察觉到,那腿上的大手撤了回去,那温暖的感觉消散一空,空气的凉意再次填补了上来。 也不知为何,明明应该舒一口气的,但她却总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展廿四不知道她此刻心中所想,当先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心满意足地告辞道: “既然已经到了嫂夫人府上,那之后的婚宴之事便都拜托嫂夫人了,小弟这便告辞。” 尤氏下意识地客套道: “都已经到家门口了,不如进去坐坐吧?” 她本是随口说了一句,谁知展廿四这厮脸皮比城墙还厚,听了此言,立即便借坡下驴道: “嫂夫人教训的是!” “这哪有过其门而不入的道理!” “既然来都来了,那便进去坐坐吧!” 说完后,他不等尤氏拒绝,便直接下了马车,站在了大门之前,等着登堂入室。 尤氏脸色一僵,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 明明知道这厮是个下流胚子,居然还跟他客套! 如今家中都是女眷,这邀请他过府见面,这是生恐老鼠不入粮仓啊! 但话已出口,想收回来也不行,只好心头抱怨了一通之后,任由银蝶扶着,从车上下来,迈步往院内走去,期盼着这姓展的惦记二姐的婚事,不会在家中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本章完) 第48章 权贵之家真乱呐 第48章 权贵之家真乱呐 那车夫早就上去敲门,尤老娘听闻大姑娘带着展老爷上门,急忙带着两个女儿迎了出来。 展廿四本来只想着在尤三姐面前露一下脸,让自己这英俊潇洒的形象深入她心,占个坑位,若是能顺便在尤家调戏一下尤氏,也挺不错的。 结果这一见面,发现这尤老娘居然也是风韵犹存,看起来不过便比薛姨妈大个几岁而已,最多也到不了四十岁。 都是被电视剧给骗了啊! 仔细想想,这年月女子都早婚早育,二姐不过也就十六七岁,她娘能老到哪里去? 何况那尤父也不是穷鬼,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的出身,但大小也是个官员,愿意娶尤老娘这种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寡妇做正妻,可想而知这个女人有多漂亮。 展廿四心头雀跃,面上不动声色,笑呵呵的对尤老娘当头一揖,客气非常。 “岳母在上,小婿这厢有礼了。” 这可把尤老娘给唬的,手足无措起来。 正常纳妾,哪有管小妾的母亲叫岳母的? 客气点的,叫声伯母、婶娘、老太太什么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诶呦,展老爷这可是太客气了,快快请进!” “这天头冷,咱们入内说话。” 说着,尤老娘便伸手肃客,请展廿四往里面走,同时暗中伸手,把二姐拉过来,塞到自己和展廿四中间,让她离展老爷近一点。 尤二姐今日也是头次见到自己未来的夫婿,虽然心中羞怯,但依旧红着脸低着头跟在展廿四的身后往前走。 之前在门口她已经看到展廿四的面孔了,只看这皮相,便让她十万分的满意。 她原本以为,这位展老爷,会和大姐夫贾珍一样,脑满肠肥,满面油腻,笑起来色眯眯的,但如今见到,却发现这是好生英俊潇洒的一个公子哥儿,简直比她在梦中见到的那些如意郎君还要好上十倍。 便是尤三姐见了,也不由得稍微有点动心,觉得这个男人好生英气勃勃,气质过人,与普通油头粉面的富家子弟截然不同。 不过尤三姐素来只爱英雄,相貌英俊不过是区区色相罢了,不值一提! 因此尤三姐在心中冷哼了一声之后,再看展廿四,目光之中便满是挑剔之意了。 展廿四迈步进了尤家大院,游目四顾,把这院中的情况看的清楚。 这尤家如今早就落魄,这余下的房子不过就是个小院子,能把前后隔开,便已经很不错了,根本就没法给几个女儿单门独院各弄一个绣楼,所以全家人都是在一块居住在正房里面。 前院有间客厅,左右各一间不大的厢房,给几个下人居住。 家中没有男丁,所以不曾有男仆,只有两个婆子,都年老色衰,不堪使用,平时做些饭菜杂活而已。 好在这尤家如今也没有什么外客来此,平素的活计也不多,院落里面倒也拾掇的颇为干净。 众人簇拥着展廿四进了客厅,分宾主落座,过了半晌也不见有人把茶端上来。 尤老娘面色尴尬,陪着笑道: “我等小户人家,平日里少有外客,并不曾时常备有热水,需得现烧,还请展老爷莫要见怪。” 展廿四急忙摆手道: “岳母这话就见外了,是小婿来的仓促,不曾提前通知,已经失了礼数,怎敢再怪罪府上?” “岳母也莫要叫小婿什么展老爷,显得非常外道,以后直接叫小婿念嗣便是。” 尤老娘喜得口都合不拢,不住口地道: “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 “一个称呼,有何关系?” 展廿四只是貌似尊重她,又不是真的尊重她,当即把手一挥,便把这事情给定了下来。 紧接着,他就又拿出暴发户做派,开始拿银子砸起人来。 “我只知尤府是宁国府的姻亲,二姐是嫂夫人的妹妹,本道府上这家境该当宽裕,却不想如此窘迫,这却是小婿考虑的不够周全了。” “府上如今处境过于寒酸,若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展家苛待姻亲,着实不妥。” “之前小婿跟嫂夫人说了,打算在宁荣街买个宅子,供二姐居住,现今看来,那宅子得买的更大几倍才行。” “到时候岳母便带着三姐一并住过去,咱们把宅子左右用墙隔开,分作两家,彼此做个邻居,在中间开个角门,也可时常来往。” “日后无论是二姐在岳母膝前尽孝,还是三姐出嫁,或者岳母养老,一应事宜,俱都方便。” 尤老娘听了,顿时便觉得喜从天降,颤着声问道: “展老爷的意思是,愿意给我养老?” “岳母这话说的!” 展廿四作色道: “一个女婿半个儿,虽然小婿不曾正式将二姐娶入门中,但也喜欢自家的小妾是个孝顺的女儿,决计不会阻止二姐为岳母尽孝的。” “诶呦!”尤老娘一拍大腿,乐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好女婿啊!我家二姐儿跟着你,那可就真是跟对人了哦!” 接下来尤老娘便对着展廿四一顿猛夸,她对展老爷一无所知,那夸的话都毫无边际,直夸的尤氏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急忙插口打断道: “妈还不知道呢,展老爷之前答应了,要按正规娶亲的标准来接二姐过门。” “除了三媒六礼这些碍于规矩不能搞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参照新娘子的标准来。” “不用小轿用轿,入府不走偏门走正门,穿大红嫁衣有盖头,金银首饰齐全,拜天地高堂,纳妾那天大宴宾客……” 尤氏说一个,在场众女便倒吸一口凉气。 等尤氏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之后,尤二姐再也顾不得心中的羞涩,直勾勾的盯着展廿四,眼睛之中的妩媚已经快要滴出水来了,心中原本的那一丝丝不甘彻底消散,再也不觉得给展老爷做妾有什么不好了。 便是那挑剔的尤三姐,心中也不由得产生了,这个姐夫似乎也有几分英雄气概的感觉。 之后尤老娘又和尤氏就着婚宴的一些事情详详细细絮叨了半天,等事情谈完后,便发现,又到了喜闻乐见的晚饭时间。 “好女婿,这都到饭点儿了,便大家一起吃个饭吧,也让你品鉴一下二姐儿的厨艺。” 尤老娘非常热情地发出了邀请,展廿四当然愿意留下,却依旧假模假式的客气了几句,一直到被尤老娘反复劝说,才耐不过尤老娘的热情,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尤氏哪里敢和展廿四再坐一起吃饭,急忙起身告辞道: “我家老爷还等我去回报消息,我也得回去了。” 尤老娘哪里同意,拉住她的手,嗔怪道: “回报消息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如今都到饭点了,你回去也吃不上热乎的,索性就直接在家里吃了,吃完再回去便是。” 尤氏不好明言,只推搪道: “如今天色已晚……” 尤老娘听了便面露疑色,皱眉道: “若是晚了,便宿在家里,让银蝶回去通知一声便是了。” “以前也不是不曾有过,今日怎地便不行了?” 尤氏不由语塞起来,正迟疑间,尤老娘又附耳低声道: “姑爷初次登门,对家里人都不熟悉,你这个做姐姐的,可不得在中间转圜一下?” “再者说了,家中人少,一会儿二姐儿要下厨,妈得去帮帮手,总不能让三姐儿那泼辣货去陪姑爷聊天吧?” “你不怕她把这桩婚事给搅合了,我还不放心呢!” 尤氏听到还要陪着姓展的聊天,脸都要绿了,一个劲地只是不肯。 尤老娘此刻一门心思要巴结好自家的“好女婿”,给自己养老找一个富贵稳定的靠山,哪里容许任何人在这件事情上面拖后腿。 尤氏几次三番推搪,便把尤老娘给惹恼了,她一甩袖子,把尤氏抛下不管,径自出门唤了银蝶过来,吩咐她回去给另一个“好女婿”传消息。 “银蝶啊,家里今晚要留大姑娘在家里吃饭,劳你坐车回去跑上一趟,跟珍老爷说一声,晚一些回去。” 她说完之后,略一思忖,又补充道: “嗯……这大晚上的让你跟车跑来跑去的,也不太合适,干脆便让大姑娘今晚留宿在此了。” “你明日上午带车来接便是。” 这话一说,直把尤氏给吓的枝乱颤,急忙插口打断道: “不晚不晚,银蝶回去通报个消息就好,然后便回这里来接我。” 尤氏可不敢留宿在这里。 这姓展的色胆包天,尤老娘又一心巴结他,万一这厮吐露口风,也想要留宿于此,只怕尤老娘未必会拒绝。 若是尤老娘今夜把这姓展的也留宿于此,那该如何是好? 虽然说就算是让人陪宿,多半也该是二姐儿去,但那姓展的几次三番做出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实在是让她不敢冒这个风险。 两害相权取其轻,没办法,尤氏只好选择留下吃饭,然后再回宁国府。 果然鲁迅先生说的是对的,想要开窗户,首先就得叫唤着要把房顶给掀了才行。 银蝶恭敬应下,刚要出门,却又被尤氏叫住。 尤氏犹豫了一下,将银蝶拉到一边,小声吩咐道: “你回去之后,只需跟往常一样,对老爷说我妈留饭,饭后回府即可。” “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必提了,尤其是、尤其是展老爷来这里的事情。” 尤氏说完之后,又觉得有些失言,便急忙找补道: “二姐儿如今还没过门,便和展老爷见面,只怕于名节有损,被外人知道了恐怕会说闲话。” “婢子明白,夫人放心。” 银蝶恭恭敬敬地点头答应了下来,什么都没多问,行了个礼,转身就出了门。 展廿四早就在旁冷眼看着,见状便把身边的长随叫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那长随便快步出门,在马车起步之前追上了银蝶,送了一锭大银过去。 “银蝶姑娘,我家老爷吩咐了,这大冷的天,不能让银蝶姑娘空手往返,这是一点心意,还请银蝶姑娘收下。” 银蝶却不肯收,只福了一福,回道: “都是些本分之事,当不得展老爷的赏,还请大哥收了回去。” 那长随便笑道: “既然知道是赏,那为何不收?” “难不成非要我家老爷把银子转交给珍大奶奶来再赏,银蝶姑娘才肯收吗?” 银蝶听了,犹豫了一下,方才将银子伸手接过,放入怀中。 眼见银蝶收了银子,长随便拱手一笑,返身回去了。 这世间偷情之人,大多都以为隐藏的很好,外人不会发现。 但实际上,往往只有被绿的那个才会最后发现,其他的外人往往旁观者清,早就通过蛛丝马迹看得清楚明白,只是事不关己,大家谁也不会多嘴多舌而已。 银蝶能够从一众丫鬟之中脱颖而出,靠的便是用心。 她对于主子身边的事情向来小心仔细,往往主子一个眼神,不需吩咐,她便能够把事情做在前头。 虽然看着是在低眉顺目,但实际上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周围的细微小事都观察仔细。 之前二人在车上那么摸来摸去,虽然都是在桌下,看着好像很隐蔽,完全避开了她的视线,但很多事情真的不需要用眼睛看的,只需仔细用耳朵听,再配上察言观色,很多真相都能还原出来。 何况二人这隐蔽手段也忒差了,就差把一切放在她眼前,再把她眼皮拨开让她看了,她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只不过这两人一个是她的主人,另一个是老爷的姻亲,哪位她都得罪不起,只好对这一切装作不知。 作为宁国府里的丫鬟,她如何不知道这宁国府里究竟有多么淫乱。 原本她一直以为,就这老爷、少爷和少夫人之间关系混乱,自家夫人还是很洁身自好的。 但今日她才发现,自己太过单纯了! 那展老爷公然在夫人腿上摸来摸去,而夫人便任由他摸,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本来她还以为两人这是刚刚勾搭上的,外人不知,结果刚才这尤老娘居然明目张胆要夫人留宿家中,其意若何,不问可知啊! 这摆明了是当妈的在给自家大姑娘拉皮条啊! 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权贵之家里面,是真乱呐! 银蝶摸着怀里的银子,那么大一锭,怎么也得有个二三十两。 她本来不想要的,但又怕不收,会让这对奸夫淫妇不放心,给自家招来祸患,只好将银子收下,大不了以后乖乖当个睁眼瞎便是了。 既然两人已经勾搭成奸,她收展老爷的银子,也便不算是出卖主人了。 一念放下,天地皆宽。 银蝶再摸那银子,便觉得,真香! 她是尤氏的贴身大丫头,每月的月钱也不过就是一两银子罢了。 而且因为尤氏在府内不受重视,所以她这个大丫头也没有实际分管的事务,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外捞之类的收入。 就这一锭银子已经比她一年的月钱还高了。 只能说,还是那展老爷会做事,直接给了这么大一锭银子当封口费,怪不得府里所有人都喜欢他。 银蝶心中感叹了几句之后,将银子收好,上车走人了。至于接下来的晚宴上会发生什么事情,究竟夫人晚上要不要在此留宿,那都跟她这个小丫鬟没有任何关系了呀! 而且无论是出于拿钱办事,还是忠心为主考虑,最终银蝶跟贾珍回报的消息,都是尤老娘的那个版本。 贾珍也是“大度”,听完银蝶的消息之后,非常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既然如此,那便随她在家中多住几天好了。” “展老弟纳妾的事情,让她好生操办,别让展老弟失望。” 银蝶听到这个命令之后,都不由得偷眼瞄了自家老爷头上一眼,心中暗自叹息。 淫人妻者乐呵呵,妻子人淫意若何。 那些文人墨客果然是见多识广,什么都可以写成诗。 银蝶领命之后,再次驱车返回,把消息转告给了尤氏。 “奶奶,老爷说了,让奶奶在家中多留几日,好生操办二姐儿的婚事,务必让展老爷满意。” 她把贾珍的话稍微加工了一下,把贾珍允许尤氏留下,给改成了贾珍让尤氏留下,给自家的主母留下了足够的台阶。 在她看来,自家主母都已经任由展老爷摸来摸去了,那心中肯定是早就情愿留宿家中的,只不过碍于女人家的面子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不肯主动说出来。 既然如此,她银蝶身为主人的贴心大丫鬟,当然要想主人之所想,急主人之所急,为主人当个“嘴替”,主动把这个机会给创造出来。 崔莺莺要是没有红娘在中间牵线,能和张生成就一对千古狗男女吗? 眼中要有活儿,心中要有事儿,必须得在主人开口之前就把事情给办了。 这才是她年纪轻轻便纵横宁国府职场,一路爬升成为当家主母贴身大丫鬟的核心竞争力啊! 尤氏哪里知道银蝶居然敢如此篡改消息,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整个都惊了。 自家老爷这么“大度”的吗? 这不是摆明了把自家婆娘往那姓展的怀里推吗? 哦,老爷不知道这回事啊,那……继续瞒着他? 尤氏长叹一口气,挥手将银蝶赶了出去,回到客厅继续陪展廿四闲扯。 结果一进门,就发现展廿四在笑嘻嘻的冲她挥手,让她过去。 尤氏大吃一惊,急忙环顾左右,打算继续找尤三姐过来当挡箭牌。 之前她陪着展廿四聊天的时候,便一直拘着尤三姐在身边,防止被展廿四轻薄调戏。 可就在出门和银蝶说话的这么点功夫,尤三姐居然便跑了! “嫂夫人在找三姐儿吗?”展廿四笑嘻嘻地问道。 尤氏警惕地站在原地盯着这只大色狼,不肯向前半步,也不回答他的话。 展廿四便自言自语道: “小弟见三姐儿生性活泼,不爱坐在这厅里陪我说话。” “嫂夫人也知道,小弟是个体贴之人,不忍让三姐儿在这煎熬,便给了她五十两银子,让她自去耍子。” 尤氏听完气得直哆嗦,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五十两银子便把自家大姐给卖了! 眼见展廿四站起身来,笑嘻嘻地步步紧逼,尤氏吓得容变色,连连后退,双手护在胸口,口中慌乱地道: “你、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就要叫了……” “呵呵……那你倒是叫啊!”展廿四面上笑呵呵的,脚步不停,很快便走到了尤氏面前。 尤氏后退,后退,再后退,终致后退无路,靠在墙上,被展廿四来了个壁咚,伏下身来,鼻息相闻。 “别……外面都是人……” 尤氏满脑子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知道下意识地紧闭双眼,侧着脑袋躲闪着,身体紧靠在墙上,似乎想要钻入墙壁里面一样。 展廿四笑嘻嘻的伸出一根手指,将尤氏的下巴挑了起来,调笑道: “别怕,嫂夫人,小弟耳聪目明,任何人往这边过来,都瞒不过小弟的耳目。” “刚才银蝶在门外跟你说的话,我都听的清清楚楚。” “珍大哥让你留在府中,好生准备婚宴之事,没错吧?” “还说,务必要让我满意……” 展廿四的手指沿着尤氏天鹅一般的玉颈慢慢向下滑去。 “嫂夫人,你应该知道,该如何才能让我满意的,是吧?” “别,不要……” 尤氏的抗拒非常软弱而又无力,便如同欲拒还迎一般,任由展廿四的手在她的身上…… 眼看就要进入万更剧情了,展廿四忽然又松了手,转身快步坐了回去,端起茶杯来,慢条斯理地品起茶来。 尤氏一愣,但随即听到脚步声响起,然后便见到尤老娘快步进来。 “姑爷,饭菜好了,咱们……” 尤老娘的话刚说一半,便发现只有展廿四坐在位置上喝茶,而自家大姑娘则靠在墙上,满面通红,衣服也有些凌乱,怎么看起来有点像…… 眼见尤老娘看过来,尤氏心头也有些慌乱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好在展老爷体贴,插口解释道: “刚才三姐儿跑了出去,大姐儿追了几步,不小心崴了脚,正靠着墙喘气呢!” “哦,我说呢!” 尤老娘便装作没看见一样,把头偏转了开,对着展廿四陪笑道: “三姐儿都被我给惯坏了,整天到处疯跑,也没个正形。” “不过姑爷你放心,从今个儿起,我就好好教导教导她,定然把她管教成一个淑女,好好交到姑爷手中。” 展廿四听了便笑起来,“那倒也不必,我也挺喜欢活泼直爽的女孩儿的,且由着她开心便是。” “姑爷果然心善。”尤老娘夸了几句,但心中却打定主意,回头往死里操练尤三姐,非把她给练成淑女不可。 展廿四和尤老娘说了几句闲话之后,尤氏也缓了过来,定了定神,整理了下胸口的衣服,故作无事地插口问道: “妈这时过来,可是饭菜做好了?那就赶紧让人搬进来吧!” “对对,饭菜做好了,我这就叫人把桌椅拿进来。” 尤家已经落魄,没有专门的餐厅,此时待客,便需把桌椅都搬到这客厅里面,在这里用餐。 至于那些丫鬟、婆子以及下人、车夫等人,则在外院厢房那边另找地方吃些粗食,最多等主家吃完之后,一起吃些残羹冷炙,不会在这边打扰。 尤老娘快步走出了房门,随手带门后,看看左右无人,不由得苦起脸来,伸出巴掌来在自己脸上虚打了一记,心头后悔,不该这个时候闯进去,坏了好女婿的事情。 怪不得要让二姐去给展老爷做妾呢! 合着是姐妹齐心,互相帮衬啊! 尤老娘心中如此想着,那颗心却越发安稳了下来。 一个女儿做妾当然不稳妥,但若三个女儿都归了他一人,尤其一个还是别人家的娘子,这好女婿总不能半点情分都不讲吧? 看这好女婿对二姐这么上心,又是撒钱,又是办婚宴的,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是看在大姑娘的份上。 果然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古人诚不我欺啊! 怪不得二人都到家里来了,在宁国府那种地方,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呐! 以后看样子得多给二人创造些机会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到了吃饭的时候,在这座位安排上面,尤老娘就体现出来了。 正常来说,尤老娘是长辈,坐首位。 展廿四是贵客,可以和大姐儿尤氏在她两侧相陪。 二姐儿是展廿四未来的妾室,可以坐展廿四另一侧身边相陪。 三姐儿则坐尤氏另一侧。 但尤老娘不这么安排! 她把尤氏、三姐儿安排在自己两侧,然后让展老爷挨着尤氏,二姐儿坐在三姐儿外侧。 这样展老爷就被二姐儿和尤氏给夹在了中间。 尤氏当然不愿意这样坐,便挑理道: “妈这是怎么安排的座位,展老爷这等贵客,怎么反倒坐在外面了?” “该当展老爷坐在女儿这里,女儿和三姐儿坐在另一侧才对。” 尤老娘见大姑娘专为展老爷说话,连个座次席位都要争,心中更加笃定两人有一腿,便也故作无知,给出台阶道: “你平日里都在宁国府,一年也回不来几次,如今好容易回来一趟,妈想多和你亲近亲近,便让你坐在身边,又有何不可?” “咱们这是家宴,姑爷他又不是外人,讲究那些虚礼作甚?” 展廿四也便插话道: “岳母所言甚是。” “天伦之情,本就是人间正道,可胜过这虚礼多矣。” 又笑对尤氏道: “日后咱家搬到宁荣街后,两府离得近了,嫂夫人便更容易回家尽孝,到时候可要多多来往才是。” 听了这话,尤老娘和尤氏都恍然大悟,知道他为何非要把那大宅子买在宁荣街了。 尤老娘心中更加放心了,人可以骗人,但银子和房子不会。 但尤氏可就害怕了起来,这要是时常来往,她可就真逃不掉这狗贼的手掌心了。 但此事早就已经敲定,无法更改,她怕也没用。 她本就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被展廿四几次三调戏诱惑,心下早就已经松动。 之所以一直没有放开怀抱,不过是因为心中还有一点廉耻之心,不想让自己堕落成自己最讨厌的秦可卿那种货色。 只是现如今,她越来越发现,自家对于这展老爷的抵抗力越来越微弱。 她如今怕的,却已不再是失身与这展老爷,而是内心深处居然似乎已经不再排斥失身这回事,而只担心东窗事发被千夫所指。 如今宁国府内,人尽皆知那扒灰之事,表面上不敢有人多嘴,但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耻笑那秦可卿,在背后戳那女人的脊梁骨。 她过去也是那背后笑人的一个,可不想将来成为被人笑的那个。 尤老娘不知道自家大姑娘此刻心中惶恐,只笑着一摆手,吩咐道: “既然菜已上齐,那便开饭。” “二姐儿,咱普通人家也没那么多规矩,你尽管陪你未来夫婿多喝几杯。” “我不善饮酒,便不相陪了,贤婿莫要见怪才是。” 展廿四也不在意这点小事,便笑着点头道: “无妨。本就是家宴,咱们大家自顾便利就是了。” 二姐听了娘亲的吩咐,便羞红着脸,捧起酒壶来,将展廿四面前的酒杯斟满,娇滴滴的举杯道: “请、请老爷用酒。” 展廿四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顺便在二姐手上摸了一把。 二姐脸上红晕上面,直到耳根,但却不曾把手缩回去。 展廿四微微一笑,也不过分,放开她手,举杯一饮而尽,又接过酒壶来,向尤老娘敬酒。 尤老娘也陪了一杯,便住杯不喝。 展廿四也不强求,转过头又去敬了尤氏和三姐儿一轮,然后便不再与她们喝,只和二姐儿两人自顾饮酒作乐、窃窃私语,看起来郎情妾意,情意绵绵。 只有尤氏知道,这色胆包天的东西,那手又落到了她的腿上,还一直在往上游走,撩得她不上不下的,分外煎熬。 她一边强打精神,谨守门户,防止外敌入侵,一边还得应付着尤老娘的各种嘘寒问暖。 好在若是边关紧急之时,她可以用低头吃菜来掩饰自己的窘迫,一直没有太过失态。 不过尤老娘也是二次嫁人的资深玩家,很快就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在心中暗自震撼之余,也乖乖住口不言,专心吃饭。 但她这一住口,尤氏反而知道自家露了形迹,羞窘之余,更怕被二姐儿、三姐儿也知道。 这顿饭说是家宴,但其实是给展老爷享受的,什么时候吃完,得展老爷说了算。 等展老爷心满意足宣告吃饱了之后,尤老娘才笑着也跟着说吃好了,把外面候着的下人叫进来,将酒宴撤去,换上茶来。 尤氏找了个借口,去后面偷偷换了小衣,舒缓了一下情绪,才再次回来。 结果一进来,就听到尤老娘说道: “如今夜色已深,天冷路滑,道上也不好走,贤婿不妨便在此留宿一晚吧!” (本章完) 第49章 好吃不过饺子(10k章节) 第49章 好吃不过饺子(10k章节) “且慢!”尤氏急忙开口阻止,“如今婚礼尚未进行,便将展老爷留宿于此,只恐不合礼数。” 尤老娘便不悦地挥了挥手帕,嗔怪道: “什么礼数不礼数的!” “若真要严格按照礼数来算,那二姐儿还不过是做妾呢!” “礼数都是给外人看的,咱们自家人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 “这都大晚上了,还能把姑爷给赶出去不成?” “那岂不是更不合礼数?” 尤老娘训完大姑娘后,便转头笑着对展廿四道: “我们小门小户的,家里也没有太多的空房间,贤婿不如便夜宿在二姐儿那屋吧!” “好在你们过几日便是一家人了,早一天晚一天的,也不影响什么。” 眼见尤老娘巴不得想要把这一切给落实了,尤氏心中知道她再说什么都没用,便在心中暗叹一声,闭口不言了。 展廿四却笑着道: “这次却是嫂夫人说的有道理了。” “这女儿家的第一次,何等重要,还是等到拜过天地,洞房烛之夜时再说不迟。” “还是劳烦岳母另找一间空屋子为好。” 尤氏听完便是一愣,总觉得这话不像是个好色之辈说出来的,但她和展廿四的目光一碰,便猛然醒悟。 坏了,这厮是冲着自家来的! 尤老娘也是个醒目的,见到展老爷和大姑娘两人目光对视,似乎眉目含情,也自醒悟过来。 人家两人到这尤府来,还不是因为这里远离宁国府,比较隐蔽,便于偷情嘛! 她就多余这安排! 想明白了之后,尤老娘急忙陪笑道: “这确是妈考虑不周了!” “那这样,贤婿还是住二姐儿那屋,二姐儿去和三姐儿挤一晚上,大姑娘还是住自己那屋,就在二姐儿那屋隔壁。” “贤婿觉得如何?” 隔壁? 那好啊! “客随主便,一切便听岳母吩咐便是。” 眼见展廿四笑着答应了下来,尤老娘顿时知道做对了,也便笑呵呵的站起身来。 “那我便带贤婿去看看二姐儿的闺房,看被褥什么的,要不要换一换。” 尤老娘率先出了客厅,提着气死风的灯笼在前面引路,展廿四拉着二姐儿的手在后面跟着,三姐儿乐呵呵的也跟了上来。 尤氏犹豫了片刻之后,一咬牙,先去把银蝶叫了过来,然后才快步追了上去。 尤家这个院子没多大,后院就一排几间房子,连在一起,共用一个院子。 院内靠右位置挂着条晾衣绳,上面晾着几件衣服、被套之类的东西,旁边堆着一摞百十块蜂窝煤,旁边还有些零碎的引火柴禾等物,边上一口水井,上面架着辘轳,非常有生活气息。 尤老娘把手中的灯笼向前一指,笑着介绍道: “这房间正中的那间,便是我住。” “左边那间原本是大姑娘的,后来大姑娘出嫁,便归了三姐儿。” “右边那间便是二姐儿的闺房了,再更右边那个,平时空着,大姑娘偶尔回来,便住那里。” “所有的下人除了李嬷嬷和我同住之外,其他的都住在外院厢房里,夜间不会进后院来。” 展廿四习惯性的扫视了一圈,开始踩盘子,寻找最适合偷香窃玉的位置,却见尤氏拉着银蝶向着最右边的房子快步走了过去,口中说道: “今夜展老爷在此,外院的车夫、下人都多了几个,银蝶就不去厢房那边挤着一起了,跟我住在这间便是。” 银蝶听了,便吓了一跳。 今晚会发生什么,她心知肚明,这是她该掺和的事情吗? 她急忙停下脚步,低头行礼道: “多谢奶奶体谅,不过婢子没那么身娇肉贵,还是和赵嬷嬷一起住在外院好了。” 尤氏听了,便狠狠地挖了她一眼,沉下脸来,低声喝道: “我说今晚你和我住,你便和我一起,哪里来的那许多废话!” 说完后,便又转回头,对着众人笑道: “银蝶一直跟我的,在宁国府里吃穿用度都比咱这家里要好不少,若是平日里,独自在厢房住一间也便罢了,但现在还要和其他人挤一块,那就实在是太委屈她了。” “还是让她一起住我那屋好了,比厢房舒服多了。” 银蝶听了,顿时便不敢再说话,只好低下头来听着,同时心中开始打鼓。 奶奶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来此偷情,不应该把所有人都屏退吗? 干嘛非要让我也跟她一起同住啊? 莫非……奶奶打算拉我下水不成? 想到这里,她心中便开始暗暗叫苦起来。 虽然一般女子的贴身大丫鬟往往都是通房丫头,但也未必全都是如此。 尤父本来便是一个小官,为了巴结贾府,才把女儿送给了贾珍做妾。 后来多半尤父在贾府的支持下,官运亨通,否则贾珍有四个小妾,也轮不到尤氏来做填房。 但遗憾的是,这尤父比较短寿,也不知是病死的,还是战死的,反正应该是尤氏扶正后没多久就死了,以至于尤氏在宁国府中的位置就变得尴尬了起来。 论身份,已经是正妻了,但支持她成为正妻的背景却消失了。 可这正妻却不是随意便能罢黜的,不犯七出之例,想离婚官府都不会支持。 所以这尤氏便很难过了。 其他的妾室们,不觉得自家便比这个大夫人差在哪里,总是惦记着她屁股下面的位置。 所以她才在府中各种小心翼翼,一丝半点都不敢违逆贾珍的意思。 她是以小妾的身份进入宁国府的,自然便没有带丫鬟过来,银蝶几个丫鬟都是在她成为正室夫人之后,宁国府给她分配的。 通房丫头之所以往往被主人收用,往往是因为当夫人怀孕的时候,不能履行夫人职责,便用通房丫头来代替夫人满足自家老爷欲望。 大家族往往姬妾众多,所以反倒很少收用通房丫头。 平儿之所以成了通房丫头,被贾琏收用了,便是因为王熙凤不许贾琏纳妾,所以当王熙凤怀孕的时候,便只能允许平儿被贾琏收用。 但等王熙凤恢复了之后,贾琏便再也碰不到平儿了。 银蝶虽然做了尤氏的大丫头,但贾珍妻妾成群,根本就对她这小丫头没兴趣,所以也不曾收用过她。 但现在看自家夫人的意思,是打算把她送到这展老爷的床上,让她给这“奸夫”享用,顺便封她的口。 苦也! 这该如何是好? 拒绝是不敢拒绝的,答应又有些心有不甘。 银蝶就非常为难起来。 尤氏的声音虽小,但展老爷耳聪目明,早就听的清楚明白。 展老爷多体贴啊,当即便把话头接了过来。 “让银蝶姑娘在厢房住,确实委屈了些。这样……”他伸手掏出来一锭银子,甩手丢给了银蝶,“这锭银子便算是给银蝶姑娘的补偿。” 银蝶下意识伸手接过银子,浑身一激灵,顿时知道展老爷在给她台阶下,急忙行礼道谢。 “多谢展老爷赏,婢子这便去前院住,今晚都不会过来。” 说完之后,她立即小步快跑,冲出了后院,到了前院之后,回头没见自家太太追出来,顿时便长出了一口气,小心肝兀自砰砰直跳。 其实像她们这种做丫鬟的,将来若是不能被家人赎出府去,基本只能在府中被指配给一些下人奴仆为妻。 这些人无论男女,都是主家的私有财产,受到大庆朝的法律保护,主家给他们指婚,那都是恩典。 就算是破了身,未来的夫婿也不敢问究竟是哪位老爷干的,自然也没人敢说什么。 所以银蝶倒不是太在乎会不会被展老爷拿去享用,毕竟身份有别,若是展老爷张口索要,便是自家老爷都不会拒绝。 关键是太太那意思,明显是只想要拉她下水,用这种手段封口,而不想给银子,这就让她不太情愿了。 还是展老爷好,银子给的又足量又痛快,有够大方! 银蝶撂下一句话跑了,留下的尤氏就傻了。 尤氏也不是傻瓜,一听银蝶最后说的那句“今晚都不会过来”,立时心中便什么都明白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这小蹄子摆明了发现问题了,而且这见钱眼开的东西居然不思上来解救自家主母于水火,居然反而拿着银子跑了! 真是白养了她这么久,亏着平日里对她还那么好,结果却是一条白眼狼! 谁知这才刚开始,她一扭头,便又听到尤老娘笑呵呵的道: “我年纪大了,夜里睡的死,院外的声音向来是听不到的。” “二姐儿和三姐儿晚上也早点睡,别胡乱起夜。” 尤氏听了这话,再看尤老娘那笑眯眯的眼神,心中就更加崩溃了。 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干呐! 就是被这野男人摸了下腿而已,怎么好像所有人都认定了他们两个人有一腿呢? 自己这身边都是什么人呐! 怎么个个都像是那拉皮条的一样,丫鬟是这个样子,尤老娘也是这个样子,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她实在是无话可说,气的把脚一跺,低头冲进了自家的房间,在里面把门一关,把门栓挂上,犹自不放心,又把里面的桌子、凳子挪过来,堵在门前。 她就不信了,今晚她就是不开门,那姓展的还真敢动强不成! 真当举报的人不够多是不是! 她这般气哼哼的进了屋,便是二姐儿、三姐儿都察觉出不对劲了,奇怪地问道: “大姐这是怎地了,怎么突然生了这么大的气?” 展廿四便笑着胡扯道: “这事儿怪我,不该有几个臭钱就胡乱嘚瑟。” “那银蝶是嫂夫人身边的人,就算是赏,也该是嫂夫人赏,可轮不到我来越俎代庖。” “若是日后银蝶拿今日的赏钱做标准,难免就会有所挑剔,办事没准便会懈怠起来,反倒不利于嫂夫人在宁国府管家。” 尤老娘也在旁帮腔道: “这事儿确实贤婿有失计较,不过事情都已经做下了,总不能把银子再要回来不是?” “回头贤婿再和大姑娘好好解释一番,给她赔个不是,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两人合力,便把二姐儿、三姐儿给糊弄了过去,继续安排休息的房间。 展廿四先在外面等着,尤老娘几人进入二姐儿闺房,把油灯点着,又把二姐儿的被褥,以及一些女儿家的衣服等物给拾掇好,抱了出来,放入了三姐儿的房间,然后换了一床崭新的被,才请展老爷入住。 展廿四进入房中,随便看了几眼。 这房间里空间不大,也没有太多的装饰品,显得比较素净,但总体基调还是偏女性化,空气之中也有一些淡淡的脂粉香。 他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然后又和尤老娘客套了几句,将几人送走,然后把衣服一脱,往床上一躺,就开始闭目养神。 今晚的高潮,在后半夜,得先养足精神才行。 他这边睡的安稳,尤氏那边就难熬的很了。 她根本连衣服都没脱,就半倚半靠地在床头那里坐着,时刻警惕地盯着那道门,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她都紧张地竖起耳朵,生怕不小心被这色胆包天的家伙给找空子钻进来。 房内没有点灯,她便一直在黑暗里面呆坐着,脑子里面一团乱麻,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纷至沓来,将她的思绪淹没。 一会儿琢磨这姓展的若突然来袭,自己又不敢大声叫喊,该当如何应对。 时而又担心,万一银蝶回去把消息泄露了出去,让府里的人都知道了,以致跟那秦可卿一样被人暗中戳脊梁骨,她又该怎么办。 猛然间又似乎看到二姐儿突然跳到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怪她抢了自家的夫婿,把她给羞臊的,简直无地自容。 在这诸般煎熬之下,她只觉得度日如年,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轮番从脑中往外蹦。 想干脆从了算逑的,想干脆和离了改嫁远离京城的,想干脆一头撞死一了百了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眼看着那窗外的月光越来越亮,映照在纸窗上的树影自西向东逐渐挪移,眼瞅都要下半夜了,也不曾见到那姓展的过来。 尤氏心头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却又莫名的有些失落。 她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已经酸麻的腿脚,准备脱衣服睡觉了。 可她刚脱掉外套,便发现室内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她猛地回头,便发现身后纸窗上的月光被个黑影给挡住了。 只见那黑影举手在窗上轻轻敲了敲,用压低了的声音轻声呼唤道: “嫂夫人,夜寒露重,可需要个暖脚的?” “你你你你……” 尤氏惊的上下牙直打战,话都说不清楚了。 窗外的展廿四轻笑一声,继续小声说道: “原来嫂夫人尚未休息,可是在等小弟?” “那嫂夫人且把窗打开,小弟这便进来了!” “不许进来!”尤氏吓坏了,生怕展廿四从窗口硬闯进来,便抱起个木匣子当武器防身,凑到窗边,也压低了声音,愤怒地骂道:“你这淫贼,怎敢如此?” “嫂夫人这话是如何说的?”展廿四不急不忙地继续隔窗拿话语调戏着她,“小弟一直以为,咱们两人其实是郎情妾意来着,最差最差,那也是狼狈为奸呐!” “谁跟你郎情妾意、狼狈为奸了?”尤氏羞恼叫道。 “嫂夫人这话说的,之前小弟摸你腿的时候,嫂夫人可是刻意上前一步迎合我来着。” 尤氏脸上一红,吃吃地道:“我……我那是怕被我家老爷发现!” “我也怕呀!”窗外的展廿四也便附和点头,“所以才跟着嫂夫人来到家里。” “嫂夫人该不会不知,岳母今晚这般安排房间,究竟是何用意吧?” 尤氏顿时语塞了起来,“那……那是我妈误会了,回头我私下跟她说开就是了。” “哦?这般容易?那嫂夫人今晚为何不早跟岳母大人解释?别说你找不到机会!” 展廿四又轻笑了起来,“想必嫂夫人也知道,岳母大人是乐于见到你我之间成就好事的。” 他这话一出口,屋内的尤氏立马就没声了。 尤老娘之心,路人皆知。 她心中念念不忘的,便是荣华富贵,无论是自家两次改嫁,还是把女儿嫁给富贵人家做妾,都是为了能够过上好日子。 她也不觉得这样是卖女儿,反而觉得是给自家女儿找个好依靠。 见过给自家女儿拉皮条的吗? 尤老娘就是! 在原书里面,尤老娘就给贾珍父子创造和自家两个女儿单独相处的空间,自己躲在旁边装睡,坐视了贾珍父子玩弄自家两个女儿。 尤氏当然也知道尤老娘的性格,自然清楚展廿四所言非虚。 遇到这样的妈,她能怎么办呢? 原本尤氏还可以自欺欺人,把这一切当做误会,不把事情往那方面想,但现今被展廿四给戳穿之后,她便没法再假作不知了。 尤氏只觉得心中一阵凄凉,想当年她也是官家小姐,可谁知自幼丧母,父亲也不把她当回事,为了巴结贾府,把她送给了贾珍做妾。 后来好不容易有机会扶正了,结果父亲居然又没了。 她身为一个女儿家,没了依靠,在宁国府内过的战战兢兢,整日里如履薄冰,怎生一个凄凉了得! 如今虽然有个妈在,但却不是亲娘,只怕巴不得用她的清白,去换展老爷对二姐儿的宠爱。 当妈的自私,自家老爷凉薄,身边的丫鬟贪财,怎么一切都被她给摊上了呢! 想到那银蝶的表现,尤氏又气又恨,紧咬银牙,隔着窗户恨恨问道: “你是何时收买了银蝶那小蹄子的?” “便连她都在暗中助你!” 展廿四也不瞒她,低声答道: “小弟可不曾收买她,是嫂夫人你把她推过来的。” “之前在车上,小弟的手在嫂夫人身上活动的时候,便察觉到了,那银蝶姑娘面上若无其事,但她那颗心跳的简直如同擂鼓一般。” “小弟之前曾经和嫂夫人说过,我这五官灵敏,远胜他人,那常人察觉不到的细枝末节,小弟往往都能洞若烛火。”“当时小弟便知道了,咱两个的事情被银蝶姑娘知道了,但她当时却不曾发作出来。” “据小弟判断,只怕银蝶姑娘,见到嫂夫人对小弟的揩油行径不以为忤,便知道咱们两个早就已经勾搭成奸了。” “是以小弟在之后便找借口赏了她一锭银子,她当时若是不收,那多半会去珍大哥那里告首,但她最终收了,那便是自己人了。” “所以,嫂夫人也不用担心,她会把咱们的事情泄露出去。” 尤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自家先做了蠢事,才引出来的一系列误会。 也包括尤老娘的误会,同样来源于她自己的不拒绝。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狠狠给自己来了一耳光,暗恨自己软弱可欺。 展廿四在窗外早就听的明白,当下便揽责道: “嫂夫人何苦苛待自己,你便是要恨,那也不该恨你自己,而应该恨小弟才是呀!” “若不是小弟总管不住自己的这双手,总忍不住在嫂夫人身上摸来摸去,哪来的后面的各种误会?” “你……你还有脸说!” 听到展廿四说什么“摸来摸去”的骚话,尤氏的脸不由得便又胀红了起来,直恨不得一锤将这厮的狗头锤爆。 “我告诉你,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你以后莫要再骚扰我了!” “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窗外的展廿四无声的笑了笑,低声道: “嫂夫人,在我想象之中,你是那种习惯了忍气吞声的人。” “便是小弟现在强行闯了进来,把你给强要了,嫂夫人也没有胆量声张。” 你看人还真准! 尤氏被戳破了虚实之后,顿时便慌了起来,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展廿四便从窗边走开,开始过来撬门。 虽然他根本就不打算对尤氏动强,但逗弄她玩的这个过程,却是有趣的紧。 他完全是把这事儿当做一种小情趣来调戏尤氏,若尤氏真个不同意,他才不会真个动强呢! 这男女之事,向来要两情相悦才有趣,只单方面的输出那就没意思了。 他本来便是山贼起家,业务娴熟,用个袖中的小刀,从门缝中插进去,三两下便把那门栓给拨动了。 眼见门栓在动,尤氏被吓得亡魂皆冒,急忙扑过去,用手把门栓又推了回去,然后用身体压在桌椅上,将门死死堵住,低声哀求道: “展老爷,妾身如今已经快三十了,都年老色衰了,你又何必非要对妾身下手?” “若是展老爷有意,妾身两个妹妹如今正当妙龄,又容月貌,展老爷不妨便去隔壁吧!” “我妈的态度展老爷也看到了,定然不会反对的。” 为了保住自身的清白,尤氏也顾不得两个妹妹了,要怪便让她们去怪亲妈好了。 就这道破木门,展廿四有一百种方法轻易给弄开,但他就不急着弄,只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那个木头门栓,口中不断地逗弄着尤氏。 “嫂夫人为何要如此排斥此事?” “你看,今夜月明星稀,正适合我借光开门,此乃天时。” “如今在尤家院子,而非宁国府的豪门大宅,不虞被人察觉,此乃地利。” “岳母大人和银蝶费尽心思,也要撮合我们,此乃人和。” “嫂夫人你看,这天时地利人和俱在,小弟怎么会有失败的道理呢?” “嫂夫人呐,你不如便从了吧!” “事后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外人怎会知道?” 眼见那门栓依旧在晃来晃去,尤氏愈发的慌乱,口中涩声答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 “这种事情,东窗事发之时,你倒是无所谓,但妾身可就没活路可走了啊!” 展廿四知道尤氏此刻已然心动,只是畏惧人言,便哄她道: “说甚东窗事发?” “这院中都是自家人,谁会往外说?” “回头我再多打赏银蝶些银子,她是聪明人,自然更加不会多嘴。” “等回头我买好了宅子,嫂夫人时常过来尽孝,外人更加不可能发现。” “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嫂夫人怎地总往那坏处想?” 尤氏气道: “你净想那美事!” “之前我也以为不会被人发现,结果还不是被银蝶和我妈知道了?” “宁国府内那些刁奴个个都奸猾的紧,有甚风吹草动,便有无数人盯着,什么秘密都藏不住的,便如那秦可卿……” 尤氏说了一半,猛然醒悟失言,急忙把口闭上,不敢再说。 展廿四当然知道她要说什么,便笑嘻嘻地问: “蓉儿媳妇又怎地了?” “嫂夫人怎地说了一半便不说了?” 尤氏这次便禁闭上了嘴巴,一点都不敢往外说了。 展廿四便假作不知,反而借机劝说道: “看来这蓉儿媳妇身上也有些难言之事啊!” “小弟如今差不多给整个宁国府的所有下人都打过赏,却丝毫不曾得到过半点蓉儿媳妇的消息。” “嫂夫人你看,这秘密不是保存的很好吗?” “这各家权贵家中,哪个没点脏乱难言之事?” “便是那皇宫里面,也半点都干净不了的。” “可哪个下人胆敢把这些消息往外瞎传的?” “不要命了么?” “所以说啊,这消息只要被限制在自家府里,那便相当于事情没有发生!” “便如同嫂夫人和我一样,之前我摸你,无人发现的时候,嫂夫人不也是安之若素嘛!” 听到展廿四各种骚话齐出,一个劲的撩拨她,尤氏也忍不住反唇相讥道: “谁安之若素了?” “我那是没有办法,只好咬牙忍着……” “对啊!”展廿四依旧笑嘻嘻的,“现如今的情况跟之前没有任何不同啊!” “嫂夫人依旧没有办法,不如便继续咬咬牙,忍了便算了。” 尤氏口中的话顿时又被憋了回去。 遇到这种厚颜无耻之辈,她真的是什么道理都说不通。 难不成,真的就……忍了? 她心中犹豫,手上就松了几分,然后那门栓便被拨开了,“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夜深人静,这声音分外的突兀,落在尤氏耳中,更恍如铜钟大吕一般,又把她给惊醒了。 她急忙继续顶在桌椅上,口中喃喃不休。 “不成,不成,这事是不成的。” “展老爷,你放过我吧……” 展廿四轻轻一推门,门只开了一条小缝,便看到里面顶着桌椅。 这点重量,他随便一加力便推开了,但他乃良善君子,从来不强迫女子,只继续诱惑道: 尤氏略一恍惚,便又继续死死顶住门,口中恨恨地道: “你这等胡话,便只能骗那不经事的小姑娘,哪个才会信你?” “如今你还没得手,便已经如此色胆包天,若真得了手,还不爱不释手、日夜宣淫?” “肯放手才是怪事!” “啧啧……”展廿四砸吧砸吧嘴,若有所思地道:“嫂夫人所言甚是。” “以我对嫂夫人的爱慕,多半还真会爱不释手。” “不过嫂夫人放心,这男人呐,都是喜新厌旧的,便是最开始拱若珍宝,只需要多来了三五十次,那便索然无味了。” “嫂夫人不妨想想珍大哥,当年珍大哥纳妾的时候,是不是也对那些新妇宝爱异常,恨不得夜夜留宿,但他这种喜爱维持了多久呢?” “所以说,嫂夫人放心,只要嫂夫人和小弟热乎个十天半月的,多半小弟便腻了,放嫂夫人自由。” “换句话说,嫂夫人只要再忍个十天半月的,便能一切如常了。” “这个时间挺短的,嫂夫人根本就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或者外传。” 尤氏听了,脑中便不由自主回想起当年刚被贾珍纳入府中的时候,那段日子,或许便是她少有的和贾珍关系融洽的时间。 只是当时她年纪尚小,又太过生涩,不懂得如何讨老爷欢心,以至于很快便失了宠爱,之后哪怕被贾珍扶正之后,也不曾再有过夫妻融洽、前月下之类的时候了。 她现在已经相信展廿四所说的话了,但心中却没来由的一阵凄苦。 虽然心知肚明这厮是贪图她的美色,但心中知道和亲耳听到是两回事。 你就不能骗骗我吗?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女子喜欢言巧语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世间的女子,所求的乃是如意郎君,可这世间的男人,所求的却只不过便是女子的皮肉。 可叹她遇人不淑,先是嫁了个无良的老爷,如今又遇到了这色胆包天的魔星,个个都不是个好东西。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展廿四素来在丛里打滚,怎会不知道该如何哄女人? 只是现在要想将尤氏弄到手,那便不能用舔的,得用诱惑的手段。 软弱之人向来意志不坚,经不起诱惑,遇到诱惑往往最容易自己给自己找借口。 尤氏在展廿四屡次三番的诱拐之下,心中的堤防终于松懈了,开始给自己找借口了。 罢了,罢了,便与他吧! 反正他想要的,便是这身美肉,只当是喂了狗吧! 等他吃够了,自然便会离开。 若不称了他的心意,他反倒会时常来纠缠,反会被人察觉出异常。 给自己找好理由之后,尤氏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将那些桌椅又一个个从门口拿了下来,放回原位,将门打开,把那门外候着的色狼放了进来。 展廿四便笑眯眯的看着这鲜嫩的羔羊自己把门口的阻挡一点点卸除,知道她的心防也跟着一并去除了,才迈步进来,随手把门带好,对着尤氏一揖到地。 “嫂夫人放心,就这一次!” “日后若嫂夫人不主动来寻,小弟定然不会相扰。” 尤氏哪里会信他,但事已至此,再反悔也是无用,便淡然叹道: “妾身也不求别的,只求展老爷能把这保密之事做好,莫要让妾身被人背后戳脊梁骨,那便感激不尽了。” 展廿四上前将尤氏搂在怀中,也不点灯,借着月光向床榻簇拥而去,口中安抚道: “嫂夫人尽管放心,有小弟帮衬你,定然让你日后做个风风光光的宁国府当家主母,便是珍大哥日后也得看嫂夫人的眼色行事。” 这话听着愈发的荒谬了,尤氏哪里肯信,只冷笑一声,便不言语,任由展廿四把她身体抱起,平放在床榻之上。 尤氏紧闭着眼,任由展廿四施为。 展廿四动作非常轻柔,尽显渣男手段,就跟那太极拳似的,似慢实快,不多时便把尤氏剥成了一只小白羊。 尤氏此时不到三十岁,正是鲜盛开的年岁。 多年养尊处优之下,她的肌肤依旧雪白无瑕,细腻如羊脂玉般温润而剔透,仿佛轻轻一触便会漾起一圈圈涟漪。 月光如水,渗入纱帘,撒在尤氏的身上,勾勒出她美妙的轮廓,沿着她优雅的颈部流淌而下,滑过精致的锁骨,隐没在薄衫微敞的领口深处,留下一道若隐若现的诱惑曲线。 想那宁国府贾珍,虽然也是个丛里面打滚的,但他自幼便是富家公子哥儿出身,向来都只懂自己享受,哪里会这般对待一众妻妾! 展廿四小火慢炖,一点点的将这道菜的体温升高,直至滚烫热辣起来,才俯身下去,开始大快朵颐。 为更好的帮助大家锻炼一下想象力,此处只好再次省略一万字。 春宵苦短,那月亮不知不觉便已下了班,换了太阳从东方跳将出来。 尤老娘本已习惯了早睡晚起的舒适日子,但因为昨夜展老爷留宿,所以一大早上的就起来了,催促着二姐儿赶紧起床洗漱,出去做朝食。 把一众活计都安排完之后,尤老娘便又回了后院,想着要不要去叫姑爷起床。 结果正在院内徘徊的时候,便见到最右边自家大姑娘住宿的那个房间门一开,姑爷居然从这个门里面出来了。 “嘶……” 尤老娘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头后悔,恨不得再给自己狠狠来一巴掌。 你没事在院子里瞎晃什么啊! 正在尤老娘迟疑着,要不要让自己“间歇性失明”的旧疾来一个突然恶化的时候,却见展老爷已经大大方方的跟她打起了招呼。 “早啊,岳母大人。” “啊啊,早。”尤老娘急忙点头回应,只当什么都没看见,“贤婿不再多睡会儿了?” “小婿自幼习武,向来习惯了早起锻炼,不惯睡懒觉的。” “哦哦,这是好习惯。那贤婿在院中锻炼便是,我再去前院看看粥熬好了没有。” 尤老娘胡乱应付了几句,便急急忙忙地溜了,生怕继续待下去,又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事情。 展廿四也不理会她心中的想法,只在院子里面活动了一下身体,便开始打起拳来。 什么自幼习武,都是胡扯,是人设,他的这点武功,全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才学的。 不过如今他得了石头滋润,又收了三女充能,身体素质跨越式飙升,导致原本习练起来还挺困难的武功招式,现在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实现。 教他武艺的师父,便是此刻薛府的管家吴四海,习练的自然也是那些军中的杀戮手段。 军中武艺都有个特点,那便是简单、有效,但是难看。 当展廿四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已经不需要任何武功招式,随手便可以轻易致人死命之后,他便懒得再下那苦功夫练功了,反而专注起来锻炼控制能力,防止不小心把人给弄死。 而那些动作俏、繁复、琐碎、技巧要求高但却没什么实际战斗价值的功夫套路,便成了他锻炼的首选。 作为曾经接受过各种武打片动作套路洗礼的穿越者,以及身体素质各方面全面被强化过了的挂逼,展廿四想要把那些影视剧里曾经出现过的俏动作复制出来,那是半点不难。 强不强是一时的事情,但帅不帅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当下展廿四便在院子里面展开步伐,满场游走。 他挥舞着双臂,虎虎生风,动辄带起一片残影,时而如猛虎下山,力贯千钧,时而又如灵蛇出洞,迅捷如雷,那动作如行云流水,又刚柔并济。 时不时他还要纵跃翻滚,便如同那大鹏展翅,又像是鹰翔九天,那是怎么看怎么精彩。 就这一套打下来,若是换到街头卖艺,少说也能换几十个满堂彩出来。 只可惜这是在自家的院子里,没有外人欣赏。 不过也不完全无人欣赏,还是有一个人趴在自家房间的窗口在偷偷向外看着的,而且越看越是兴奋,越看越是热切。 展廿四自顾自打了个痛快,将身子骨活动开了,身体微微发热,便停了下来,用了一个漂亮的姿势打完收功。 刚自站稳,便听房门一响,尤三姐兴冲冲地从房间里面冲了出来,来到展廿四面前,满眼放光地看着他,口中不住声地叫道: “姐夫,姐夫,你好厉害啊!” “你是朝廷的大将吗?” “以后会像薛平贵那样去平定四方吗?” 展廿四只看尤三姐这副表情,便如同看到了后世那见到自家爱豆的狂热女粉一般。 好家伙,原来你是这样的尤三姐啊! 既然你好这口,那我可就知道该怎么投其所好了! (本章完) 调整下更新时间,以后每天晚上20点更新 调整下更新时间,以后每天晚上20点更新原本是零点发新章,但考虑到这文发出去总会遇到审核,需要改文时间。 所以从今日起,以后更新时间改为每天晚上20点整。 如果没更,那就是在改文中,大家过几分钟刷新一下即是。 为表歉意,今天多更一万字。 (本章完) 第50章 你就不会主动点?(10k) 第50章 你就不会主动点?(10k) 展廿四昂首挺胸,先摆了个英伟的姿势,又叹了口气,装出生不逢时的样子来,感慨道: “想我展某天生神力,又自幼习武,每每练功不辍,本想将来也马上封侯,在这沙场上博个封妻荫子。” “但谁想到,如今四海升平,盗匪不生,纵使有绝世武力,也英雄无用武之地也!” 这番话若是让山寨之中众人听到,非笑掉大牙不可,但架不住尤三姐就吃这一套,听了这番话之后,眼中的崇拜之情,简直都要漾出来了。 “姐夫姐夫,我听说那薛平贵能使十八般武艺,可开十石的弓,你和薛平贵比,谁更厉害?” 展廿四便哈哈一笑,伸手将尤三姐拎了起来,轻轻向上一抛,便把尤三姐甩到了半空之中,足够三丈多高。 “啊……” 尤三姐吓的容变色,不由得失声尖叫起来。 她只觉得整个身体高速下落,那硬土地面正朝着自己面前飞速撞来,忍不住把眼睛紧闭了起来。 但只觉得一股力量在腰间一拦,轻轻一转,她的双脚便已经踏在地面上了。 尤三姐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先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发现毫发无损,然后才发现,自己腰间正环抱着一只大手,热热的,暖暖的,分外让人心跳加速。 尤老娘本来听到三姐儿的尖叫,赶过来看,结果见到这一幕之后,立即就原地扭头,又回了前院,并且约束其他人,不许随便往后院去。 本来这吊桥效应就容易让人产生恋爱的错觉,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谈恋爱的时候,喜欢去玩过山车。 尤三姐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展廿四却熟悉的很。 他见尤三姐脸蛋红扑扑的,便如同那熟透了的红苹果一般,分外诱人,便知道这个小姨子已经动心了,便又对着她微微一笑,不由分说,又把她丢上了天。 “啊……” 尤三姐刚才的刺激还没有消散,如今又被抛到天上,登时那颗心又继续“砰砰”的猛烈跳动了起来。 不过这次她心中却踏实了不少,不用担心会被摔到,便没有再继续闭眼,反而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家姐夫伸手将她接住,又搂在怀中。 “姐夫……” 尤三姐红着脸,低声叫了一声,只感觉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来,瘫软在姐夫的怀里,一动都不想动。 “好玩么?”展廿四坏笑着问道。 “……有点吓人……不过,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尤三姐把脸埋在展廿四怀里,小声哼唧着。 “那便再来几次。” 展廿四又把尤三姐抛起,然后再接住,反复来了几次。 这回尤三姐便一点都不怕了,不但不再尖叫,反而还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下方英武非凡的姐夫,红着脸“咯咯”的笑了起来。 等这人工“摩天轮”玩过了之后,尤三姐的一颗心,便都已经系在了展老爷的身上。 她红着脸蛋,依偎在展老爷的怀里,低声问道: “姐夫,我也和二姐一起嫁给你做妾,好不好?” 展廿四便在她那脸蛋上扭了一把,笑道: “且过两年,老爷再收你。” 尤三姐便红着脸点头答应道:“一切都听老爷的。” 展廿四笑着纠正,“还是叫姐夫,更刺激。” “嗯,姐夫。” 展廿四也没想到这般容易便把尤三姐给收服了,想必以尤三姐的性子,就算是再见到柳湘莲,也不用担心会被拐走。 如今晨练也结束了,他便搂着三姐儿往前院走去。 至于房中的大姐儿,此时犹自在昏睡当中,一时半会儿可醒不来。 昨天夜里,她可没少辛苦。 她如今正值虎狼之年,贾珍的那小身板根本就喂不饱她,何况府上还有那么多小妾等着分润,就更是缺乏滋润。 原本她是打算咬牙忍了,便当是被狗咬了,但很快她就被展廿四熟悉的技巧给撩拨起来了。 先是装死狗一动不动,然后欲拒还迎,最后主动索取,一连串的变故完全不受她的主观意识影响。 到了后半场,若不是展廿四把亵衣塞进她嘴里,只怕她的叫声,能把整个院子都吵醒。 两人到了前院,尤老娘和二姐儿见到后,目光闪动了一下,彼此对视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热情地招呼着准备吃饭。 众人坐到桌上,才发现尤氏不在。 尤老娘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但二姐儿和三姐儿却不知道,便好奇地问道: “大姐呢,怎么没来吃饭?” 展廿四面不改色地扯谎道: “嫂夫人昨夜荤腥食的太多,过于油腻,此时还不饿,便不过来吃早饭了。” 这个时候大多家庭还都是一日两餐,只有富贵家庭才会一日三餐。 若非展老爷来做客,尤家平日里也是一日两餐的。 即便如此,这桌上的早餐也是以清粥小菜为主,不会像昨晚一样大鱼大肉,所以这个借口倒也说得过去。 于是众人便不再提她,只忙着给展廿四盛粥夹菜,将早餐给吃了。 吃完早餐,又沏了一壶茶,闲聊了一会儿,尤氏才姗姗而来。 这婚宴的事情,也挺繁琐的,展廿四既然已经得手了,便不再继续在这些琐事上面浪费时间,直接又排出了三张百两的银票在桌上,豪爽地道: “二姐儿出嫁那日,定然是要宾客云集的,固然二姐儿得全套头面齐全的,便是岳母、嫂夫人和三姐儿的衣着也不能寒酸了。” “这三百两银子便留在家中,给岳母、嫂夫人和三姐儿各自置办一身行头,莫要让外人给小觑了。” 尤老娘目中精光一闪,知道这是给自家的封口费,便笑得合不拢嘴,伸手接过一张揣入怀里,客套道: “贤婿有心了。” 尤氏此时连身子都给了他,自然一切也都看开了,再拿他的银子更是半点没有心理压力,也伸手拿了一张。 尤三姐刚和自家情郎表述过心意,如今看什么都感觉是定情信物,一边在心中窃喜,一边含羞也拿了一张。 尤二姐之前已经知道,她的置装费有五百两,此刻当然不会嫉妒,便只在旁边看着,笑笑不说话。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展廿四便告辞离开了,只留尤家众人继续商议婚礼相关事宜。 尤老娘如今对这个未来的女婿可是十二分满意,当即便修书一封,给那尤二姐原定的婚约对象张华送了过去,要把这桩婚事退掉。 展廿四骑着马,先回了薛家的宅院,贾珍那边早就派余禄过来候着了,就等着去城外庄子里称量红薯。 见到展廿四回来,余禄急忙过来磕头打招呼。 “小人余禄,见过展老爷。” 展廿四惯例的先丢了一锭银子过去。 “余管家是吧,这红薯买卖的事情,就有劳你了。我让杨有恭跟着你一起,你们商量着办就是。” 余禄接过银子之后,顿时眉开眼笑,心想这展老爷大方之名,果然名不虚传,便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展老爷放心,这些杂事尽管交给小的,绝对不会有任何错漏的。” “行,那你们便去吧。”展廿四让人把杨有恭叫过来,把事情交代给他之后,便摆摆手,自己进府里了。 杨有恭早就得过展廿四的吩咐,知道该怎么做事,于是便笑着和余禄勾肩搭背起来。 “余老哥,这天色还早,咱们不妨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喝两杯,然后再去庄子上不迟。” 余禄闻言便犹豫了一下,这刚拿了展老爷的钱,若是便偷懒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杨有恭便凑近了,压低声音道: “余老哥想不想赚点外快?” 余禄心头一动,顿时便把展老爷给忘在脑后了,急忙陪笑道: “这大冷天的,干起活来能冻死个人,等太阳出来之后再开工也不错,左右这活计不过是过秤、收钱,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今日你我初次相见,合该老哥哥我做东。” “走走走,咱们这便先去酒楼坐坐,先喝上几杯,暖和暖和身子,一会儿干起活来也更麻利不是?” 杨有恭便推辞道:“是小弟有求于余老哥办事,怎能让老哥你掏钱,该当小弟掏钱。” 两人推让了一番,最后余禄耐不过杨有恭的热情,说好了这次杨有恭请客,下次他回请,然后两人勾肩搭背,笑呵呵的往酒楼去了。 到了酒楼之后,杨有恭要了个包间,等小二把酒菜之类的都上齐之后,他先敬了余禄几杯酒,说了些客气话,然后才切入正题。 “老哥,这红薯的买卖,都是余老哥你全权负责吧?” “呃……”余禄看了杨有恭一眼,不知道他这话问出来是什么意思,回答便谨慎了许多,“得我家老爷的信重,确实把这活计交到了老哥哥我的手里。” “老弟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杨有恭一笑,举杯道: “小弟与老哥一见如故,所以有个发财的门路,想和老哥你一起做,不知道老哥你有没有兴趣?” 余禄当然有兴趣,这展家和薛家向来会做生意,而且出手阔绰,已经名扬宁荣两府了。 这两家的下人,有什么大事小情的,都愿意往薛家那边跑,但凡有点用处的消息,都能换来不菲的打赏。 那展老爷也不吝啬,有人给他办事,向来就没有空手过的。 很多下人,便是日常获得的打赏,都比月例高了不知道多少。 若是能够跟着展府的管家一起做点什么生意,那收获可就不知道比那点打赏高多少了。 “诶呀,老弟愿意带着老哥我赚钱,那可是老哥我的福分。”余禄急忙双手捧起酒杯来,“具体该如何做,还请老弟示下。” “其实很简单,这红薯的买卖既然都是老哥你负责,那这账面上的数字,想必老哥是有办法改上一改吧?” “这庄子上的红薯,我家肯定都要了,但具体这红薯的数量究竟有多少,那就完全看老哥你想从中获利多少了。” “这么说吧,我家这边,按照实际红薯的重量和价格来买,但你那边向府上报账多少,都随你。” “你别担心我家老爷这边,这边的账目由我来做,若珍老爷那边问起,这边账上的数字,肯定和你那边报的数字一致。” “嘶……”余禄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弟,你这般做法,又是为何啊?” 还能为何? 依旧是同样的原则,那就是谁都可以赚钱,就是贾珍不行! 当然杨有恭不能这么说,于是便笑着哄他道: “当然是为捞钱呐!” “老哥你总不能让小弟我白做事,我也不贪,我要你收获的两成做回扣。” “怎么样,余老哥意下如何啊?” 余禄顿时便动心了。 这宁荣两府的下人,都是惯会捞钱的。 那两府的总管赖大、赖二,虽然是个奴仆,但自家的宅子,却比普通士绅财主家也毫不逊色,说是家财万贯,那都是谦虚的说法。 再过几年,这两家的财富,哪怕比宁荣两府还都要更多呢! 余禄当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他不过是个小管家,手头的权柄没有赖二那么大,捞到的银子自然也就少了许多。 作为一个有上进心的管家,他当然是要以赖大前辈为榜样的,也想着能让自家儿子考个秀才、举人什么的出来。 所以只不过略一犹豫之后,他便答应了下来。 “好!” “那咱们便一言为定!” “我家老爷这边,归我来应付,你家老爷那边,由你来搪塞,咱们得把这账目做得天衣无缝才行!” 两人把酒杯一碰,一饮而尽,算是达成了交易,然后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已经栓在一条绳上了,两人的交情自然立时便深厚了许多,杯来盏去,更加亲热了起来。 杨有恭又道: “我这里还有个法子,能够让余老哥在珍老爷那里更容易过关。” 余禄听完之后当时便大惊,“老弟,这法子能成吗?把责任推到展老爷头上,只怕是不妥吧!” 杨有恭神秘一笑,故弄玄虚道: “你放心,我对我家老爷非常了解,若珍老爷真去跟他对质,他绝对不会否认的。” 余禄犹豫再三,还是不太敢,杨有恭便拍着胸脯保证道: “老哥若是不放心,到时候便说是小弟转述的我家老爷的话语,若是我家老爷不认,你便说是我假冒了我家老爷名义骗了你,断不会让老哥你自己担责任!” 余禄顿时大喜,再次举杯致谢道: “老弟果然义气深重,老哥我感激不尽!” “若真有展老爷挡在前面,那咱们的胆子就可以稍微再大一点啊!” 两人密谋了半天,一直过了晌午之后,才醉醺醺的从酒楼里出来,回府叫上人,共同往城外田庄方向去了。 却说那贾珍,自从哄骗了展念嗣,把庄子里囤积的那些红薯都高价卖了出去之后,这两天又开始耐不住寂寞了,心中总惦记着,想要买点什么好玩的,或者出去天酒地一番。 不过还不等他真个把这些想法落实,便被余禄当头一棒给打昏了。 “你说什么?” “怎么会只有这么点银子?” 贾珍伸手拍着桌上的账本,和那一小箱银子,愤怒地咆哮着。 “我记得那几个庄子上,这红薯得堆了几仓库!” “何况展贤弟还答应了,用高于市价三成的价格收了,怎么最后就只卖了这么一点银子?” 余禄半躬着身子,小心解释道: “老爷,这东西都是些粗粮,本来价格就不高。” “而且,之前满大街都有人摆摊卖烤红薯的时候,咱们家粮店也卖掉了一些红薯。” “再加上,咱们粮仓那边保管不善,有不少红薯早就生了芽子,被捣碎了喂猪、喂牛了。” “更何况、更何况……” 余禄说到这里,故意吞吞吐吐的,不把话讲明白,反而偷眼去看贾珍。 贾珍顿时就怒了,一拍桌子叫道: “更何况什么?” “有什么不能说的?” 余禄一哆嗦,急忙快速说道: “更何况,展老爷的管家杨有恭跟我说,他家老爷说了,这多出来的三成是尤家姐妹两人的谢媒钱,但如今他只纳了尤二姐一人,故此只给一成半的谢媒钱。” 贾珍听完,果然大怒,拎着账本便冲了出去,口中大声叫着: “速速备车,老爷我要去找那姓展的算账!” 展廿四早就猜到贾珍那边结完账之后就会来,所以专门在家里等着他,听闻他来之后,便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出门前来迎接。 “哈哈……珍大哥可是稀客啊,这是什么风,把珍大哥给吹来了啊!” “珍大哥快快请进!” 贾珍气哼哼地进了客厅,分宾主落座之后,他从怀中把账本掏出来,往桌子上一摔。 “展老弟,你这事儿做的不对吧!” “嗯,怎么了,账目出问题了吗?我这便让杨有恭拿账目出来对。” 展廿四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让贾珍心头更气。 “之前展老弟可是答应过的,要比市价高三成收购我手中的红薯。” “可我怎么听余禄说,你只给了一成半?” “这谢媒钱还可以只给一半的?” “啧!原来是这事儿啊!”展廿四把身体往椅子背上一靠,慢条斯理地道:“这没毛病啊!” “二姐儿的谢媒钱,是一成半,三姐儿的谢媒钱,也是一成半,总不能一股脑都算在二姐儿的头上,到了三姐儿入门那天,反倒没有了。” “小弟倒不是差这点钱,关键那不是人为制造家庭内部矛盾嘛,也不利于我家后宅和谐稳定啊!” “小弟又不是说不给你,不过迟给些日子而已,珍大哥莫非信不过小弟么?” 贾珍本以为,展廿四就是想只给一成半,所以才非常愤怒,但现在听说,不是不给,只不过要等三姐儿入门之后再给,顿时心头的愤怒就抚平了下来。 他也是个能屈能伸的,见到钱财不会受损,立刻便又换了一张嘴脸,哈哈笑道: “诶呀,你看这误会闹的。” “贤弟放心,愚兄回去之后,立刻便去催你嫂子,让她再好生和自家妹妹说说,尽量让她两个妹妹一块过门。” 展廿四便也当刚才的争吵不存在,也哈哈大笑起来,拱手感谢道:“那小弟便感激不尽,只在家中等着嫂夫人的好消息了!” 贾珍出了府门之后,便让人去尤家传消息,让尤氏回来一趟。 昨晚一夜荒唐之后,今早尤氏便后悔了,本来就不想继续留在娘家,免得每晚还得继续任由那姓展的玩弄。 尤其是她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居然已经对这种玩弄没那么排斥了,心中就愈发的恐慌,更加不敢停留。 不过碍于之前银蝶传达了自家老爷的命令,她才不得不留下,如今得到召回的命令,简直便如蒙大赦一般,当即便把手头的活儿都丢了,只对尤老娘道: “这婚宴差不多也就这样了,接下来就是使银子的事情了,妈尽管使劲的,回头找展老爷报账就是,别给他省钱。” “这是五百两银子的嫁妆,我再把这五百两银子的置装费留在这里,妈自去和二姐儿商量准备便是。” “这次我家老爷唤我回去,若无意外,我就不再过来了,回头在婚宴上面,咱们再见便是。” 尤老娘不虞有他,便答应了下来,开开心心地把银子收了起来,将尤氏送出了门外。 尤氏上了马车,看着面前低眉顺眼,一副波澜不惊,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银蝶,心中情绪复杂之极,既想将她臭骂一顿,赶出府去,又不敢招惹她,生恐她把自家的秘密给泄露了。 两人相对而坐,沉默了半晌之后,终于还是尤氏先撑不住了。 她从怀中掏出来一锭银子,默默地往桌子上一放,向着银蝶推了过去。 “银蝶,你该知道怎么做,对吧?” 银蝶看了一眼,伸手将银子接过,揣进了怀中,然后拜倒在地,赌咒发誓道: “请夫人放心,银蝶绝不是多嘴的人,不会在外胡言乱语的。” “这样便好。” 尤氏伸手将银蝶扶起,拉拢她道: “你本就是我的贴身大丫头,日后我必定待你如同亲妹妹一般,你若有何想法和疑惑,可千万莫要自作主张,一定要跟我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她这回是真被这种自以为是的脑补想法给搞怕了,生怕以后再被坑死。 当下,尤氏便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了银蝶,包括最初她只是任由展廿四摸腿而不是主动色诱那男人,以及后面产生的一系列误会,甚至昨晚的事情也都没瞒着她。 到了最后,她才对惊的合不拢嘴的银蝶说道: “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要怪罪你自作主张,而是想要和你把话说透,防止咱们两人之间出现隔阂,以后再发生误会。” “我昨日不幸失身,实属无奈,以后打定主意,便躲在宁国府里面,一步不出。” “若是日后那位展老爷再来,你便借口我身体不适,不便见客,把一切与他相见的机会都给推掉,免得他再来纠缠。” 银蝶急忙拜倒在地,满心歉疚地道: “太太放心,日后银蝶断然不敢再胡思乱想,有什么事情,一定跟太太好好商量后再定。” 两人就此和好,感情比之前还要更深上几分。 尤氏开开心心地回了宁国府,以为终于可以摆脱了展廿四的纠缠,可谁知刚一到家,便被贾珍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骂完之后,贾珍一甩袖子走了,只丢下一句话。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你必须得想办法让你那三妹妹早点嫁给那展念嗣,让他早点把爷该拿的那份钱送过来!” “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你就不用回来了!” 展老爷说话算数,答应过嫂夫人,不再主动相扰,那便不再主动,只等嫂夫人主动求上门来即可。 尤氏被自家老爷的话给震的外焦里嫩。 自家好不容易才从那姓展的魔掌之中逃出来,都打算以后一直避着他,继续守身如玉了。 可结果呢? 这自家的老爷居然还上赶着把老婆往人家身边送,生怕自己头上不够绿一样! 尤氏虽然早知道这姓展的不会放过她,原以为只要自家意志坚定,便不会泥足深陷,大不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可如今才知道,不是她躲不起,架不住自家老爷上赶着送啊! 果然不怕神一般的敌人,就怕猪一般的队友啊! 有这贪财好色、蠢笨如猪的丈夫,想不出轨,都难啊! 尤氏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间魂不守舍,都不知道怎么回到的房间,见到银蝶之后,忍不住一把将银蝶抱住,失声痛哭起来。 银蝶也给吓坏了,以为东窗事发了,急忙问道: “怎么了,夫人?” “难不成老爷知道了?” 尤氏便垂泪道: “他若知道,那也还罢了,大不了便把这条性命送了,也好过如今这般煎熬。” 银蝶急忙安抚道: “太太切莫如此,说这气话也于事无补,还是把事情告诉婢子,咱们一并商量才是。” 尤氏便把贾珍的命令说了,银蝶听完之后,也都无语了。 “老爷这也真是……” “不过这也恰好说明了,老爷对此什么都不知道,否则断然不会这般做的。” “我看老太太对那展老爷的态度非同一般,显然中意之极,要不然,婢子就去尤府传个消息,让老太太做做三姐儿的工作,让三姐儿也一并入门算了。” 尤氏便抹泪道: “那展老爷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想的便是让我去主动求他,以此来拿捏于我。” “若是他不想给钱,总是找得到理由的,说不得便让我妈死活不答应,难不成我妈还敢违逆他的意思么?” 银蝶听了,也恍然大悟,知道这个法子不行,便也苦起脸来。 “那……那该如何是好?难不成……” 她话说了一半,便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了,尤氏当然知道她的未尽之意说的是什么,但当此时节,也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 “罢了罢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这展老爷既然有心使坏,再怎么逃避也是无用,不如便再让他得手一次好了。” “等老爷收到钱后,我便躲在家里,再也不出去,对外就说病了,把这管家的事情,都交给那小……儿媳妇可卿负责便是。” “就算以后那展老爷再想生事,咱们家老爷总不能让我带病去做事吧?” 她原本叫惯了秦可卿小娼妇的,但是此刻自家也失身了,方知这世间之事,有很多是女儿家不由自主的,对于秦可卿的敌意也自然便少了许多,反而多出了许多同病相怜之情。 虽然心中已经决定再次献身,但尤氏依旧还有些不甘,想要再努力争取一把,便带着银蝶出了门,直奔展家而来。 她琢磨着,这青天白日的,又在展家见面,那展老爷总要顾忌几分,不好白昼宣淫,大不了让他快活快活手就是。 何况她是大张旗鼓去的展家,旁人都看在眼里的,就算她再次失身,也不过就一次罢了,展老爷总不能留她一个妇道人家夜里住宿。 可谁知到了展府一问,却被告知,展老爷又去了尤家,请尤氏去尤家那边汇合。 尤氏无奈,只好又带着银蝶回了娘家。 原本跟家里人都说了,回去之后,不会再来,可这言犹在耳,她就又返回来了。 好在尤老娘对此也心知肚明,什么都没说,只是热情地又拉着她继续商量婚宴请客之类的事情。 尤氏本来是冲着展廿四来的,但是却发现展廿四根本就没在这里,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的当儿,尤老娘就觑了个空儿,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展老爷最近事务繁多,让我跟你说,且在家里安心住下,他每晚必然回来留宿的,让大姑娘你晚上记得给他留门。” 尤氏的脸“腾”的就红了,只感觉自家的秘密都被妈给看了个清楚。 虽然她心中早就知道尤老娘一直在暗中撮合他们,但知道和被当面指出来,那完全是两个感觉。 她螓首低垂,面色通红,尴尬的直想用脚趾在地下抠出个两室一厅来,却听到尤老娘轻笑一声,伸手捅了她一下,在她耳边低声道: “咱都是自家人,你还害羞个什么!” “你爹在的时候,娘借着安人的身份,没少在你爹的官场同僚各家后院行走交际,从那三姑六婆口中听到过不少那豪门权贵家中的八卦消息。” “娘也是比较过之后才知道,这世间越是富贵家庭之人,便越重实利,为了些许好处,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那男女之事更是随便的很,什么扒灰、盗嫂、借种、男风、群聚……啧啧,娘敢说出来,你怕是都不敢听!” “只有那小门小户的人家,没读过什么书,什么都不懂,书上怎么写便怎么信,才反而更加守礼有节。” “大姑娘你如今也是宁国府的主母了,别跟我说,那宁国府里面干干净净,一点龌龊事儿都没有。” “咱们是娘俩个,为娘的跟你说点掏心窝子的话,你可别嫌难听。” “书上的那些屁话,便是写书的那人都未必能做得到,偏偏又要求别人照着做,你可千万别全信。” “什么三从四德的,哪里有自家日子过的舒服重要?” “你当前最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把这宁国府当家主母的位置给坐稳了,要成为牢不可破的那种!” “你爹如今已经没了,你没了娘家背景,那就得想办法找外援才行!” “既然展老爷对你有意,你就该好好把他笼络住。” “你别看这位展老爷不过是个商人,但商人的钱若是多到一定程度,自然有权贵愿意拉拢他。” “你看那薛家,不就是靠着有钱,才成了皇商的吗?” “展老爷如今才刚入京,还得仰望着宁国府,但若是日后他得了贵人提携,成了气候,那到时候就算你二人的事儿败露了,珍老爷那边多半也得有所顾忌,不敢动你。” 尤老娘一顿推心置腹的话说出来,立时便让正处于迷茫期中的尤氏更加的迷茫了起来。 尤老娘见状便是抿嘴一笑,伸手轻轻推了推她。 “行了,你且先把这些话记在心里,等你年纪再大些,见得更多些,自然就能想明白。” “这儿也没什么事儿了,你赶紧去休息吧。” “顺便,晚上千万要记得留门呀!” 尤老娘的这番话,当然是展廿四身边的无良丫鬟红叶拟定的,借由展廿四的口,告诉了尤老娘,又由尤老娘传达给尤氏,代价就是一百两银子。 展廿四本来是不想这样的,但是却被红叶说服了,打算替珍大哥考验一下珍大嫂,看珍大嫂对珍大哥的爱究竟有几分。 若是珍大嫂对珍大哥已经绝望,一心想要勾引于他,他又不是柳下惠,哪里能够忍耐的住? 他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从了嫂夫人啊! 一个人的心理是很难扭转的,需要因势利导。 展廿四未来肯定是会用各种经济手段来拿捏宁国府,若是有一个宁国府夫人在旁做臂助,不停地劝说贾珍败家钱,那攻略这宁国府的难度可就容易的多了。 他先借用尤老娘的口,让尤氏知道,各家权贵豪门家中,这些狗屁倒灶的烂事儿非常多,让她不必对于失身有任何抵触。 有了贾珍扒灰的事情在前为例,很容易就能让尤氏相信,尤老娘的话都是真的,在心中给自己找到一个完美的借口。 然后再用“坐稳宁国府夫人”这个饵在前面吊着,让她产生寻求外援臂助的想法。 因她平日里在府内便如履薄冰,半点都不像是宁国府的正牌大夫人,心中不可能没有怨气,自然更容易接受。 最后再断然认定,若日后展廿四发达了,贾珍肯定会忌惮他的金钱势力,对她出轨的事情装聋作哑,在尤氏心底先埋下一根刺。 等日后贾珍接二连三地做出重视银子更甚于她的行径,此刻尤老娘所留下的话语便会成为剪断她心中底线的剪刀,让她彻底倒向展廿四。 展老爷当然不会强迫别人,但是利诱这种事情,却是合情合理的吧? 尤氏被尤老娘一顿怂恿,当晚便乖乖的留了门,等着展老爷夜半鸡叫。 可谁知展老爷如今乃是梁山君子,当晚虽然回了小院,但却老老实实地在隔壁那个房间里面休息,一晚上都不曾前来相扰。 可怜尤氏辗转反侧了一晚,半梦半醒间一直等到快天明,也不见展老爷的身影。 等次日天亮之后,展老爷依旧在院中练武,把拳脚打的噼啪作响,引的尤三姐在旁一个劲的欢呼雀跃,便如同那狂热粉丝一样,愈发的沦陷了进去。 待到吃早饭的时候,尤氏因昨夜不曾睡好,一个劲的哈欠连天,引得姐妹们纷纷侧目。 “大姐昨夜是没睡好吗?怎地这般疲惫?”二姐关切地问道。 尤氏脸上一红,不好意思说昨夜一直没等来你未来夫婿,所以精神头不济,只好搪塞道: “最近有些劳累,睡得有些不好。” 尤老娘听了,便又误会了起来,等早饭过后,便悄悄的又把尤氏叫到一边,叮嘱道: “你们两个夜里也不要玩的太,早点休息,否则若是被二姐看出来了,那得有多尴尬。” 尤氏听完之后便整个人都不好了,涨红了脸,低声抱怨道: “妈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昨夜他……他根本就没来!” 尤老娘听完,方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呢!” “你这哈欠连天的,原来昨晚是犯了相思病了。” “你说你也是的,那就不会主动点?” “你们两个房间便挨着,他不过来,难道你就不会过去吗?” “我……”尤氏更加无语了起来,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也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好好仔细想想吧!” 尤老娘摇头叹息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尤氏呆愣在原地,心头暗恼。 她当然知道,展廿四是算准了这一切,想要让她主动去投怀送抱。 两间屋子正相邻,迈步就能过去,但这咫尺距离在她眼中,却仿佛天涯之远。 若她真的主动入了隔壁,那便再也不是无奈之举了,而是妥妥的主动偷情,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她犹豫半晌之后,想起之前三姐儿对展老爷的态度,便想着先试着劝服自家妹子,然后迂回解决问题。 结果她刚开了个口试探,三姐儿便笑着道: “我早就跟姐夫说了,想要跟二姐一并嫁他,但姐夫嫌我如今太小,容易引人举报,让我发育几年之后,再来娶我过门。” 尤氏顿时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有心放弃,干脆便回府算了,可抬了几次腿,都没能迈出那一步。 自家老爷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拿不回钱来,必定会要她好看。 虽然不一定真的就因此把她给休了,但必定会对她愈发不满,她在家中的地位,定然也会又再掉落一层。 而这种不满积累的多了,最终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休妻另娶,这可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 她这些年为了保住这个位置,各种忍气吞声,付出的沉没成本太多了,实在是不能回头,只能继续坚持下去了。 “罢了,罢了,都已经失了身了,还装什么黄大闺女!” 尤氏心头暗自感叹了几句后,便放开了怀抱,准备迎接新生。 当晚又是一个月黑风高夜,尤氏趁着月亮被乌云遮挡住了眼睛,偷偷的从屋里钻了出来,贼兮兮的跑到了隔壁的门前,悄悄的伸手推门,结果……门在里面拴住了! 这死鬼! 真不是个东西! 尤氏低声骂了两句,急忙转身又钻回了自己的屋中。 屋内的展老爷,一直便在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耳听到那尤氏又缩了回去,半晌不再出来,心中怀疑,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这男女关系,向来就是此进彼退的,这种互相拉扯,才最牵动人心。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再主动一点,向前一步的时候,忽然门声一响,那尤氏又再次钻了出来,凑到了窗边,轻轻敲了敲窗,吃吃叫道: “展老爷,夜寒露重,可……可需要个……暖脚的?” 展廿四张开嘴来,无声狂笑,然后道貌岸然地回答道: “嫂夫人这是作甚?” “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如今夜色已晚,嫂夫人这般做法,岂不是让小弟为难?” 尤氏在外面愈发羞恼,紧咬着下唇使劲跺了跺脚,低声骂道: “你这色鬼,装什么好人?” “非得妾身亲自开口求你不成?”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羞臊,捂着滚烫的脸,颤声哀求道: “展老爷,人家自荐枕席来了,求你开开门,好不好?” 展廿四眼见火候到了,便纵身下地,一把将门拉开,尤氏急忙低着头,快步进了门,扑入了展廿四的怀抱之中。 接下来的内容,一万字、一万字、又是一万字,便是那月亮都害羞的又扯过乌云,把眼睛给挡了起来。 (本章完) 第51章 琏二爷送女 第51章 琏二爷送女 人逢喜事精神爽。 被浇灌了一夜之后,尤氏便如同那仙子一般,愈发娇艳欲滴起来。 天色已然不早,但她依旧倦倦的,不想起床,只想躺在床上仔细回味着昨晚的快美滋味,一直到日上三竿,她才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爬起来,洗漱化妆。 银蝶早就在这边候着了,见自家主母起床,便凑过来,低声说道: “展老爷今早晨便已经让人把剩下的那一成半银子给府中送过去了。” 尤氏一边对着铜镜往头上插发簪,一边曼声问道: “老爷那边怎么说?” “呃……老爷收到银子后很是开心。” 尤氏的手一顿,看向铜镜里面的银蝶,叹气问道: “那就是没提过我是吧?” “……”银蝶低头不语。 尤氏也不再说话,只顾继续给自己理妆。 等把发髻盘好,首饰戴上之后,银蝶才低声问道: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咱们下午回府?” 尤氏看着铜镜之中自己那愈发润滑的脸蛋,用手轻轻在上面抚摸着,久久不语,半晌之后,方才感叹道: “这女人啊,果然是不能缺了男人的滋润,你看这几天,我这皮肤,简直就如同变了个人一样。” “银蝶啊,以前我一直以为,那些与人通奸的女人都是贱货,都该绞死。” “可现如今呐……我可不这么想了。” 她缓缓站起身来,举步往门外走,口中吩咐道: “你一会儿回府一趟,就跟老爷说,我还要在娘家多待几天,等二姐儿过门之后,我再回府。” 银蝶听完之后,那张口顿时惊的合不上了,张口结舌道: “这这这……夫人你……” “也没什么可瞒着你的。”尤氏脸色淡然,只是感叹起来,“我这几天才发现,这人和人呐,真的是不一样。那话本小说上写的,动辄便半个时辰,真不是假话。” “这前半生啊,你家夫人我那还真就是白过了!” 这虎狼之词直听的银蝶口干舌燥,正自尴尬之余,便见尤氏一甩手帕,似乎要把什么东西彻底抛开一般,洒脱地道: “你家夫人我想开了,既然咱家老爷喜欢钱,那夫人我便在外面帮他多赚些钱好了。” “至于他拿这些钱究竟是去外面喝酒也好,还是纳小妾也罢,也都随他吧!” 银蝶此时已然知道,自家夫人这是彻底被自家老爷给伤透了心,同时也是被那展老爷给彻底征服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决断。 不过这不是她这个丫鬟需要考虑的事情,她轻轻摸了摸兜里今早又入袋的银子,沉甸甸的,分外有安全感,便不再多嘴,只是点头答应了下来,自去回府报信。 珍老爷还不知道自家头上已经绿油油的,犹自还在为了展贤弟的慷慨大度而开心,听到这个消息,连想都没想,便非常大方的摆摆手。 “二姐儿出嫁,乃是大事,便让她在家里多住些时日好了,不必急着回来。” 就这样,尤氏便开始了在娘家的幸福生活。 家里不是宁国府,每日里要很早便起来操持家务。 自从被尤老娘把一切都挑破之后,她也懒得继续维持着勤俭持家好女儿的形象了,该偷懒便偷懒,怎么舒服怎么来,断然不会再为了所谓的虚名和外人看法,而让自己有任何辛劳。 眼见尤氏也开始学习享受生活,与她越来越像,尤老娘当然也乐得如此,不但不劝告阻止,反而还不断的推波助澜,暗中成其好事。 展老爷每日白天便在外面忙着经商,到了晚间,便到尤府居住。 这女人一旦放开了,便没男人什么事儿了。 尤氏自感前半生全然浪费了,此刻得了机会,便如同报复性消费一般,开始一个劲的压榨起了展老爷。 多亏了展老爷是个挂逼,有石头不停的强化他的身体,否则的话没准便会在尤氏面前大败亏输,丢了雄性尊严。 这石头的效果随着收用红楼女越多,效果也就越发的好。 原本只是香菱和莺儿,那每日的强化还不明显,但如今又多了个尤氏,那强化速度就愈发的加快了许多。 尤氏每次被杀个丢盔卸甲各种哀求之余,还不知道,她自己为展老爷的石头充能,才是展老爷如此龙精虎猛的基础,反而心中更加臣服在展老爷的雄风之下。 只可惜,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数日之后,这纳妾礼的日子就到了。 展廿四事先大发请帖,把自己认识的朋友都发了一遍,不管人会不会过来,至少得通知到,免得失礼。 而事实上,真正会因为一个纳妾便来的,也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毕竟展廿四这不是正式娶妻,只是纳妾,又只不过是个商人,不是什么权贵,请不来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 就连旁边的荣国府,也不过便只派了贾琏一人过来,其他的贾赦、贾政都不曾前来。 这还是看在两家有一定姻亲关系的份上,才会来人,否则贾琏都不会来。 其实若论远近亲疏,应该是贾宝玉来的,但他年纪太小,又不喜欢这种迎来送往的事情,王夫人便请贾琏过来替代了。 史鼐也不曾来,还是同样的借口,忙于国事,不克前来,只让管家来了,把礼金送了过来。 虽然之前两家曾经好像挺不错,但那是看在蜂窝煤生意的份上。 这一码归一码,蜂窝煤那档子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的交往还得看以后怎么处才行。 唯一来的最多的,就是宁国府这边了,贾珍、贾蓉父子都来了,尤氏和可卿也在席间忙前忙后,临时客串一下女方亲属。 等宾客都到齐了之后,也差不多便是吉时已至,婚宴正式开始。 展府正门打开,一挺轿抬了进来,然后门前下轿,二姐儿一身凤冠霞帔,大红嫁衣,被尤氏扶了下来,沿着红毯一步一步走入大厅。 那在座的宾客,有不少便窃窃私语起来。 “这新人也不知道是何等绝色,居然让这展老爷用这般礼遇来娶,若不是请帖上写明了这是纳妾,我还以为这是娶妻呢!” 当即便有那消息灵通的,开始分享情报了。 “嗨,你知道什么呀?” “这新人乃是宁国府大夫人的妹子,这婚礼是做给宁国府看的。” “那为的是纳妾吗?” “那为的是宁国府的关系啊!” “你这又胡说,若真是宁国府大夫人的妹子,怎么会与人做妾?”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妹子又不是亲的,是异父异母的妹子,做正妻差点意思,做妾拿来拉拢这位年少多金的展老爷正合适。这就叫男财女貌!” “哦哦,原来如此……” 一群人在下面嘀嘀咕咕,说什么的都有,但也没人不开眼,在这个节骨眼给人家上眼药,那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众人便笑呵呵的在台下看着婚礼进行,一直到所有礼节都走了一遍,然后把新人送入洞房,展廿四才出来宣布,酒宴正式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展家的仆役便流水价将美味佳肴送上了桌。 这群来客基本上都是吃过见过的,来这里就是出于礼貌,都不是为了一顿饭,但等那酒水上桌之后,众人就发现有些不对了。 “这个酒……我怎地不曾见过?” 贾琏和贾珍、贾蓉都是坐在首席上的,他三人本来便是亲戚,所以挨着坐,聊天说地,说些八卦趣事,也不寂寞。 这酒一上来,他们便发现了问题。 这酒液看起来清亮透明,毫无半点杂色,闻起来香醇扑鼻,而且入口绵柔,回味悠长,乃是顶级的好酒。 “珍大哥也不曾见过?” “这等好酒,我若喝过,定然会记得,绝对不曾见过。” “那看样子这是新入京的外地酒啊,回头问下展老爷,这酒是在哪里买的,弄几坛回来。” 这三人都是好酒之人,眼见了这等好酒,便放开了肚子,一个劲的喝了起来。 可惜他们不知,这酒与黄酒不同,后劲甚大,不过三五碗下去,便头脑有些发昏了。 正自喝的痛快,旁边有人过来相请。 “琏二爷,我家老爷有请。” 贾琏定眼一瞧,认出是展府的管家杨有恭,便放下酒杯,道: “正好,我正要去找展兄,问问这酒是哪里买来的。” “珍大哥,你且继续喝着,兄弟去去就来。” 贾琏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跟着杨有恭来到了后面,展廿四正在这边等着他,见到他过来之后,便哈哈笑着过来,握住他的手,用力摇晃着,感谢道: “琏二哥,今日还得多谢二哥过来捧场啊!” 贾琏便笑着客套道: “若论年纪,展兄比我为长,直接叫我琏二便好。” 两人客套了几句之后,贾琏便问道: “展兄,你家这次的酒水不错,是在哪家买的,小弟回头也让人去购上几坛。” 展廿四便哈哈笑道: “这酒水可不是买的,而是我自家酿的。” “我这次入京,便是打算用这酒水在京中站稳脚跟,之前大肆收购红薯便是为此。” “这次我家酿的酒,分为两种,一种是低档酒,叫地瓜烧,另一种是高档酒,叫二锅头。” “这酒本来不曾上市,因今日喜事,便趁机先把二锅头拿出来自家喝点。” “琏二兄弟若是喜欢,回头我便让人送个十坛到你府上,也不必提什么钱不钱的。” 贾琏听完,顿时喜笑颜开,没口子的表示感谢。 两人又扯了几句,展廿四见琏二不曾上钩,心中暗自感叹,这琏二真不是个做事的料子,这大好的生意摆在眼前,居然都不说想要掺和一脚,还不如贾珍呢。 若是贾珍在此,只怕早就眼睛放光,想法子要强取豪夺了。 亏得自己动用了薛姨妈的关系,经由王夫人请他过来,结果他心里居然就没有赚钱的想法。 没奈何,展廿四正好主动开口道: “好叫琏二兄弟得知,小弟做生意向来不会吃独食,这门酒水生意,也打算找些朋友一并共享,不知道琏二兄弟是否有兴趣参上一股?” 琏二先是一愣,接下来便是大喜。 因他文不成武不就,所以在家中向来没什么地位,便是夫纲也都不振,被自家的婆娘凤姐给拿捏得死死的,一点脾气都发作不出来。 可他偏偏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荣国府如今是他媳妇管家,偌大的家族,平日里吃喝拉撒一切都被他媳妇打理的井井有条,上上下下莫敢不从,便是老太太也是交口称赞的。 可他这个嫡亲的公子,反倒不受重视,便是那些惯会见人下菜碟的丫鬟下人们,只怕背地里也瞧不起他。 他虽然不知道家中的情况,但是也清楚,若是能够为家中开源,给家里带来一门进项,那必定是大好的事情,不说得到家中长辈的表扬和肯定,便是在自家媳妇面前扬眉吐气,便足以让他吹个几年了。 当即贾琏便紧紧握住展廿四的手,醉醺醺地叫道: “展兄实在是太仁义了!” “这酒水生意,请务必给小弟一个机会!” 展廿四便故作为难道: “我当然是愿意和琏二兄弟一起做生意的,只是这其中恐怕有一个碍难。” “若琏二兄弟和我做生意,只怕珍大哥便会与我为难,怪我为何与你合作,而不和他合作。” 贾琏听完便是一愣,“哦,原来这生意展兄是打算和珍大哥一起做的?” 眼见琏二开始犹豫,显然有了退缩之意,展廿四心头暗叹,这贾琏脸皮还不够厚,见到这等赚钱的买卖,居然还惦记着兄弟交情,便急忙补充道: “倒也不是说定要和珍大哥一起做,不过我两家关系匪浅,有了好事,总要先考虑珍大哥的。” “酒水生意这事儿,我还没和珍大哥提,他也不知道。” “不过我之前把珍大哥家庄子上所有的红薯都买了,等这红薯酿酒的消息传开来,他必然是会知道的,到时候肯定会来怪我。” 经展廿四这一点醒,贾琏顿时想起这事。 展家加价买了政老爷和珍大哥家庄子上红薯的事情,在一众下人仆役的传扬之下,众人皆知。 贾珍碍于面子,肯定不会传扬后面的那些暗地里的交易,所以贾琏也只是以为展廿四照顾亲戚,所以高价收了两家的红薯。 想到这点之后,贾琏便晃了晃有些发昏的脑袋,叫道: “既然展兄不曾和珍大哥提过,那便算不得小弟抢了珍大哥的买卖。” “回头珍大哥若是怪罪于你,展兄只管把这事推到我头上,便说是我知道了这个消息,强要贾兄答应与我合作的。” “展兄之前已经照顾过了政老爷和珍大哥家,却不曾照顾我家这支,如今也该轮到我家了!” 展廿四便苦笑道: “那红薯买卖才几个钱,如何能够跟这酒水生意的大利相提并论?” “便是我如此说,只怕珍大哥也不肯相信。” “还请琏二兄弟找个更加妥帖的借口,莫要让我为难!” “呃……” 贾琏犹豫了一下,仔细想了想自家能够拿出来充做借口的筹码,实在是想不起来,便索性直接问道: “小弟如今喝多了酒,一时也想不起来该用什么做借口,展兄不妨也帮着想想,你有什么喜好,只要合适,我便去和珍大哥说。”“愚兄的喜好?”展廿四蹙眉仔细一想,“愚兄除了有些好色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喜好了!” “好色?” 贾琏一愣,顿时喜笑颜开,如同看到同道中人,便搂着展廿四的肩膀,含含糊糊地叫道: “小弟知道该用什么借口了!” “我便跟珍大哥说,小弟送了个美女给展兄做妾,才诱惑的展兄答应与我合作。” “这个借口,可还使得?” 展廿四恍然道: “这个借口倒是很好,珍大哥肯定相信。” “只是今日小弟纳的妾便是珍大嫂的妹子,若是普通女子,定然是比不过珍大哥的。” 贾琏心想,回头便买个魁回来,只怕也比不得珍大哥的小姨子更加亲近,这可如何是好? 他此刻已然酒醉,在犹豫一番,简单权衡过利弊之后,慨然开口道: “展兄放心,小弟回头便把房内的平儿给展兄送来,定然不会让珍大哥挑出礼来。” 展廿四便假意推拒道: “这如何使得?” “那平儿姑娘我虽然不曾见过,却也知道,那乃是弟妹的贴身丫鬟,更是兄弟的房内人,如何能够给我?” 眼见展廿四如此仗义,贾琏酒意上涌,拍着胸脯胡吹大气道: “兄弟如手足,女子如衣服,区区一个丫鬟,何足道哉。” “送了便送了,又能怎地!” “反正我也只能看着,却摸不着,用来换这酒水生意,不知道有多划算!” 说完之后,贾琏便晃晃悠悠地又回到前院,来到贾珍旁边,一屁股坐下,先倒了一碗酒,敬了过去,然后才道: “珍大哥,小弟刚才和展兄聊了几句,方才知道,这桌上的酒水,却是展家自家酿的!” “小弟眼馋这酒水生意,所以央求了展兄许久,方才让他答应,分小弟一份股子,带挈着小弟一并做这生意。” 贾珍听完之后,顿时便把眼睛睁圆了,心痛的无以复加,对着跟来的展廿四抱怨道: “展老弟,你这般便不仗义了!” “我把小姨子都送给你做妾了,你怎地如此厚此薄彼。” 展廿四听了,便苦笑做无奈状,辩解道: “非是我不想和珍大哥一并做生意,实在是琏二兄弟先提出来的,大家都是姻亲,我也不好拒绝他。” “珍大哥多多体谅,日后若再有好生意,我定不会忘记珍大哥的。” 贾珍听了,如何肯依,吹胡子瞪眼道: “这般好的生意,哪里还去寻第二波?” “琏二与了你什么好处,你这般照顾他?” 展廿四便笑嘻嘻地道: “小弟素有寡人之疾,珍大哥也是知道的,琏二兄弟投我所好,要把房中的那平儿姑娘送我,小弟扛不住他的热情,便只好答应了。” “什么?”贾珍吃惊地看了贾琏一眼,“此言可真?” “呃……” 贾琏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地叫道: “当然!” “既然送给展兄,那当然要送自己的心头好,否则哪里能够体现出我的诚意?” 贾珍便叫道: “那平儿可是大妹妹的贴身丫鬟,向来最是器重,哪里会同意送人?” “你可莫要胡乱许诺,当心回去之后,被大妹妹责怪!” 若是平常时候,贾琏听到他这般说,只怕早就退缩了,但如今酒意上涌,再加上那酒水生意的美好前景在前面吊着,贾琏顿时豪气万丈起来,打算借此机会一振夫纲,便拍着桌子叫道: “珍大哥放心!” “在这家里面,大事我说了算!” “事关这酒水生意,何等的利润丰厚,你弟妹便是知道了,也只会点头赞同,断然不会拒绝的。” 贾珍仔细一想,若是换了他自己,为了这酒水生意,便是把那佩凤、偕鸾几人一并送给展廿四,也是舍得的。 他以己度人,觉得多半王熙凤知道此事,也不会拒绝,便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只顾闷头喝酒,心中后悔,应该在贾琏之前去找展廿四的。 展廿四见他二人已然谈妥,便笑着来到席间,向着众人宣布,这席间的酒水乃是自家所酿,即将和荣国府的琏二爷、皇商薛家一并做这门生意,若是感兴趣的商家,可以私下和他联系。 这下子所有家族的人都惊了。 这酒水的生意,向来利润都极厚,同样也是没有一定的硬扎关系,是不能碰的。 现如今这展老爷和贾家一并做这生意,显然是打通了荣国府的关系,不虞出问题。 而且这酒他们都喝了,确实是和世面上的那些名酒都可以相提并论的好酒,不愁卖不出去。 当即所有人都蜂拥而上,询问价格和产量,想要提前下单,多订购一些回去。 那史家的管家,则是后悔不迭,暗自抱怨自家的老爷,应该亲自来的。 明明两家之前一直交好,结果在这关键的时刻,家中没人过来,便把这合伙的生意给弄丢了。 这些人情百态且不必提,展廿四把这些杂事都丢给了薛蟠和自家的管家之后,便自回了后院。 今天晚上,可是他和尤二姐的洞房烛之夜来着。 此刻的尤二姐,正蒙着盖头,端坐在洞房之内,含羞带怯地等着展老爷过来享用。 展廿四进了房中,拿起秤杆,轻车熟路地再次将那盖头挑起。 盖头之下,一张艳比娇的美颜顿时便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这尤二姐原是个为肠肚,雪作肌肤的人,如今盛装打扮之下,更是美艳的不可方物。 展廿四平日里也是见过尤二姐的,但此刻在这洞房烛映照之下,只觉得她比平时还要更漂亮三分,当即轻轻将她的手牵起,把桌上的酒杯放到她的手上,带着她也来了个大交杯。 尤二姐本来便是个柔顺的女子,对于自家老爷的要求,那是从来都不懂什么叫拒绝。 不但大交杯不拒绝,便是之后的皮儿杯也不拒绝,甚至便连展老爷把酒倒在她身上再饮都不拒绝。 这几杯酒喝下去,展老爷确实吃的口滑,尤二姐却浑身滚烫起来,便如同发烧了一般,尤其是搭配着脸上那副羞怯怯的样子,更是让展老爷兴奋不已! 春宵一刻值千金。 展老爷狂性大发,露出了本来面目,张开血盆大口来,把这白嫩嫩的小羔羊给彻底吃下了肚去。 一夜雨疏风骤,先是省略一万字,之后换个pose又省略了一万字……如是者多次,终于风停雨歇。 具体细节描写,请大家继续展开想象的翅膀。 天色方明,展廿四又再次起身,出门练武。 他这一动,二姐儿就也醒了,也想起来服侍老爷。 不过展老爷是个怜香惜玉的,念及她昨夜初承恩泽,多半还是会筋酥骨软,便体贴地拒绝了,让她多睡一会儿。 二姐儿原本还挺坚持的,但被展老爷一阵上下其手,弄的气喘吁吁,软成烂泥一般,便爬不起来了。 眼见二姐儿又倒在床上动弹不得,展廿四这才哈哈大笑着出了门,去前院继续练武。 如今这新展府早就改造完毕,将左右隔开,一半分给了尤家居住。 尤老娘和三姐儿便居住在隔壁,两家用角门联通。 展廿四本来便惦记着隔壁,这角门便根本只有门洞没有门,三姐儿也是个不在乎外人眼光的,这一大早就跑过来看自家姐夫练拳。 例行的半个时辰剧烈运动,将身体活动开了,展廿四才站桩收势,停了下来。 三姐儿便笑嘻嘻的过来,把准备好的热毛巾递了上来。 展廿四随手接过,把头颈上的汗擦去,又把毛巾随手一抛,被旁边的小丫鬟杏儿伸手接过。 这是专门为尤老娘和三姐儿买来的,一共买了两个小丫鬟,起名为桃儿、杏儿。 二姐儿的丫鬟另有安排,暂时还没到位,也用这桃儿暂时来顶着,杏儿则跟着尤老娘和三姐儿。 二姐儿素来听话,别说还有人服侍,便是没人服侍,或者去服侍别人,她也都是无所谓的。 桃儿刚来家中,正是谨小慎微之时,虽然非常奇怪,这小姨子居然比自家姐姐更像是老爷的小妾,整日里围着姐夫转,但却也不敢多话,只伸手接过毛巾,乖乖退开。 展廿四在三姐儿那细嫩的小脸蛋儿上轻轻扭了一把,宠溺地吩咐道: “去叫你姐姐起床吧,咱们一块吃早餐。” 三姐儿便笑嘻嘻地往后宅里面跑,一点也不见外,直接便钻进了卧房里面,一把将姐姐的被子掀开,在二姐儿的尖叫声中,晃着脑袋四处寻觅。 二姐儿素来知道自家这个妹子是个混的,胡闹起来从来没有分寸,当即被吓的容失色,颤声叫道: “你这小蹄子,不在前院呆着,跑到后宅来作甚?” 三姐儿便眼珠一转,笑嘻嘻地道: “姐夫让我过来,将姐姐的落红手帕收起来,免得弄脏了。” 二姐儿不虞有他,便一指床头柜子里面,道: “昨夜便已经收好了,怎么会……” 刚说了一半,便见到三姐儿那面上表情,顿时反应了过来,当即便恼羞成怒起来,跳起来伸手掐她的脸。 “你个小蹄子,居然敢假冒老爷的名头来哄我……” 三姐儿便“咯咯”笑着,返身窜出了门,一阵风的溜了,只在空中留下一句,“姐夫让你快点起床,到前面来,大家一起吃早餐。” “这小没良心的!” “你等着你出嫁那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姐儿恨恨的骂了两句,但想起三姐儿将来多半也是嫁给自家老爷,没准还更受宠,便立时住了口,不敢再骂。 她知道三姐儿最后那句必然是真的,便不敢怠慢,急忙爬起来,唤了外面的桃儿进来整理床褥。 她自己也不用桃儿服侍,直接便就着铜盆里面的水,快速洗了把脸,然后又坐到梳妆台前,给自己挽了个妇人的发髻,拿金簪别住,简单涂抹了点胭脂水粉,便快步向着前院去了。 及到了前院,却发现自家大姐也到了,正坐在桌旁和自家老爷说话。 她也不是傻子,之前大姐在娘家住了那么多天,到了后来,很多事情都渐渐露了形迹,只不过她向来不是个有主见的,眼见自家老娘都暗中为其遮掩,便也只装作不知。 到了如今,二姐儿门已经入了,连洞房都做了,又用自身亲身体会,证明了这个夫婿绝对是猛男中的猛男,丈夫中的丈夫,她对自家姐姐这个红娘,心中不知道有多么感激,哪里还在乎那些杂七杂八的小事。 反正大姐是宁国府的正牌夫人,不但对她绝对没有任何威胁,还能姐妹齐心,帮着她在自家老爷面前固宠,何乐不为呢? 反正吃亏的又不是她家那位,怕个什么? 姐妹二人笑着打过了招呼,二姐儿便坐入了展老爷怀里,听展老爷在那里吩咐道: “嫂夫人若是想要独霸宁国府,便得管控了家中的财权和人事权。” “得让珍大哥知道,宁国府里绝对不能没了嫂夫人,否则便会挨冻受饿,过苦日子。” “得让宁国府的下人们知道,若是惹得嫂夫人不高兴了,随时可以把他们该打发了的打发掉,该发卖的发卖掉。” 尤氏羡慕地看了一眼面色红润的妹妹,便翻起白眼嗔道: “展老爷这话说的,好像我说了,我家老爷就会听一样!” “你当我便不想如此吗,这不是做不到嘛!” 展廿四便笑嘻嘻地道: “那是嫂夫人没有遇到小弟,缺了小弟的帮衬,所以才难以如愿。” “且由小弟帮你创造机会,到时嫂夫人只要顺水推舟即可。” “现今宁国府还不太缺钱,嫂夫人得想法子让珍大哥增大一些开销才好啊!” “昨夜小弟便借着那酒水生意,小小的挖了个坑,珍大哥此时定然心头郁闷,嫂夫人回去之后,大可趁机在珍大哥耳边吹吹风,小试牛刀一番,看能否达成所愿。” “有道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等机会可不容易遇到,嫂夫人千万莫要错过才是。” 尤氏侧耳倾听,从展廿四那边得了锦囊妙计,心头思忖着,成功概率极大,心头愈发动情,便抿起嘴来,美目含情地飞了个媚眼过去,半是嗔怪半是调情般笑道: “你说的这般好听,最后得好处的,还不是你?” “我看你为我着想是假,色心大发,想要借机占便宜才是真。” 展廿四便哈哈大笑,也不否认,只道: “这便是一箭双雕之计也!” “嫂夫人打击异己,小弟收获美色,正是两全其美。” 尤氏见妹妹在旁,也不好再做些什么,便起身告辞,趁着自家老爷酒醉还未醒,兴高采烈地回返了家中。 (本章完) 第52章 他会送女,莫非咱们就不会送么(10k) 第52章 他会送女,莫非咱们就不会送么(10k) 却说贾琏,第二天酒醒之后,把昨夜的事情一过脑子,便开始后怕起来。 当时酒醉,胆子就大,什么话都敢胡乱应承。 但是现在酒醒了,再回想起来,便有些后悔了。 他深悔酒后误事,便悄摸儿的爬起来,打算去找展老爷把条件改了。 可他刚出门,便有丫鬟过来,一边把清水铜盆递过来请他洗漱,一边低声提醒道: “二爷,奶奶说请你醒了之后,立即去她房里一趟。” “昨夜展府的事情传回来了,奶奶的气色非常不好,二爷可得当心着点儿。” 贾琏看着那小丫鬟名为提醒,实为看热闹的促狭笑容,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挥手喝道: “这家里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你们这一个个的,就知道在旁边看热闹,说些个风凉话,只有二爷才惦记着家里的进项!” “若没有二爷在外面奔波忙碌,哪有你们这许多滋润日子,非一个个都饿死你们不可!” 发泄了一通之后,他最终还是得乖乖的去找自家媳妇解释。 出了偏厢,几步就入了小院,这一进屋,便见到那王熙凤斜靠在床榻上,平儿便在旁边给她捏腿。 眼见着贾琏进来,凤辣子便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地阴阳怪气起来。 “呦,这不是咱家琏二老爷嘛,这是把平儿卖了个好价钱,过来表功了是么?” 说着,她便一推旁边的平儿,“还在这儿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收拾东西,让二爷把你送出去,给咱府里换门营生回来。” 平儿便落下泪来,往贾琏身前一跪,哭道: “奴自幼便进了府伺候太太,这辈子也从来不打算和太太分开。” “若是奴做错了什么事,老爷尽管打骂,便是打死了,也是奴的不是,断然不敢抱怨的。” “只求老爷开恩,千万莫要把奴赶走。” 贾琏这被挤兑的,满脑门子都是汗,急忙去扶平儿,平儿却不肯起来,只赖在地上,一个劲地在那里哭。 “诶呦,你看这事儿是怎么说的!” “平儿是凤儿你的丫鬟,也是我开过脸的,我怎么舍得把人往外送?” 床上的凤姐便冷着眼,看他在那里手忙脚乱,撇嘴道: “这话说的,你可是府里的老爷,别说一个平儿了,便是回头把我拿去卖了,谁还敢说你怎地?” “凤儿你这话越说越离谱!” 贾琏原地转了两圈,眼见后院起火,苦无灭火良方,无可奈何,只好拆东墙补西墙,先拿谎话出来顶着。 “那展兄仁义的很,根本便没打算要平儿,那不过是用来糊弄珍大哥的话,否则珍大哥必然会怪罪到展兄的头上。” 王熙凤本来便不觉得自家老爷有这个胆子,敢背着她把平儿给卖掉,听完之后,心中便已信了,但依旧不依不饶,要借此敲打自家老爷一遍,便冷哼道: “人家要不要是人家的事情,老爷给不给是老爷的事情。” “既然老爷开了这口,那定然是有这个心,否则老爷怎不提把善姐儿给卖了,只卖这平儿?” 贾琏便解释道: “珍大哥把自家的小姨子都送给了展兄做妾,我要想压他一头,断然不能小气的,否则如何说得过去?” “也是展兄先应承了,只是用来做个幌子,否则我如何舍得拿平儿去说嘴?” “回头我便拿个几百两银子,去赎个清倌人回来,顶替了平儿便是,展兄仁义,断然不会挑剔的。” “只是珍大哥那边,我却不好和他见面了,凤儿回头帮我说项一番,便说是你不肯,可不是我说话不算。” “诶呦!”王熙凤听了便嗔怪道:“合着咱琏二爷是在这儿等着我呐!” “你个大老爷们儿要面子,我这妇道人家就不用了是吧?” “这我要是认下了,人家背后还不得戳我的脊梁骨,说我强横霸道?” 话虽如此,但贾琏和她夫妻多年,一听这话音便知道她已然同意了,便上前嬉笑去拉她的手。 “凤儿强横霸道也不是一两回了,也不差这多一回,便看在那些进项的份上,再强横一回,也不算什么。” 王熙凤便抿嘴笑了起来,将雪白的足儿提起来,点在贾琏的胸口,轻轻拦着,眼波流转,艳光四射。 “二爷这话好没良心,这家中的事情,合当该你这男人来主事的,却偏要让我这个妇道人家顶在前面。” “有好处的时候想不到人家,需要人背锅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人家背了黑锅还不算,还得怪人家强横霸道。” “你那旁边便有不强横霸道的,你自去找她耍子去呀?” 贾琏见她那豆蔻染过的足趾甲在眼前拨弄来去,只觉得心里一阵痒痒,便笑嘻嘻的一把抄过,低头去咬,口中笑道: “平儿素来都听凤儿你的,你不点头,她哪里敢理我?” “若非如此……” 贾琏话说了一半,便觉失言,立即住口,但已晚了。 果然凤姐听了后,便脸色一变,把脚又抽了回去,冷笑道: “好啊,怪不得要把平儿给卖了呢!” “合着是你琏二爷吃不着,便想着一卖了之,省着在眼前碍眼了是吧?” 眼前旖旎的气氛再次消失,贾琏心中也没滋没味的,便一甩袖子,梗着脖子道: “你既然不打算让我碰平儿,我不碰便是,你又没来由的总拿她逗我,然后又怪到我头上,真个岂有此理!” 凤姐霍然坐起,凤眉倒竖,一双丹凤眼瞪起,跟贾琏就又吵了起来。 这种场面乃是家常便饭了,旁边的平儿早已习惯,便只乖乖地跪在一旁,半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人迁怒。 自家两位主子的性格,她早就很清楚了,懂得该如何应对,表现出让两位主子满意的姿态,但究其内心深处,其实也不无遗憾。 当年趁着凤姐怀孕的机会,她成功履行了通房丫鬟的职责,把琏二爷给睡了。 以她对凤姐的了解,心中很清楚,若凤姐一胎得男,那便会假大气许多,说不定便把她给抬成了小妾。 但遗憾的是,凤姐居然生了个丫头。 而无后的凤姐,断然不会允许有人靠近自家老爷,将来母凭子贵,骑到她脖子上的。 果然,凤姐坐月子完毕之后,平儿就再也没有几次和自家老爷同房的机会。 若说心中不甘,那肯定是有的,但平儿也不傻,知道自己在府中的立身之基在哪里,所以哪怕惹了自家老爷不开心,依旧坚定地站在自家夫人一边。 其实若贾琏本人硬气一点,能够抗过凤姐的压力,那平儿肯定早就已经倒向自家老爷了。 但可惜的是,贾琏他自己不争气啊! 无可奈何之下,平儿这些年就只能苦熬着,心中求神佛保佑,让自家夫人早点生个儿子出来,好让她能够得以解放。 但天不遂人愿,也不知道凤姐是不是生育的时候损了根本,这都好几年了,也不见她肚子里有什么动静。 其实昨日那展府纳妾搞出了偌大的声势,平儿心中其实也是羡慕的,后来听闻那边传来消息,说自家老爷把她拿去换了酒水的生意,她心中其实是有些雀跃的。 那展家的老爷她也是曾经远远见到过的,是个相貌姿容比琏二爷还要胜似几分的风流人物,而且虽然身世不如琏二爷,但如今把生意搞得风生水起,据称和珍大爷和史家关系都颇为密切,也不是凡俗商人可比。 而且那展家的人便和薛家一样,出手向来都非常大方,那银子都跟不值钱一样,到处打赏,便是他家那丫鬟都穿金戴银,比别人家小姐金贵几分。 若是她能够嫁过去做个正式的小妾,在钱财方面定然不会匮乏,而且将来还可以谋算一下母凭子贵,至少有个念想,总比在这边没名没分没未来的要好的多。 平儿在荣国府内和自家主母历练颇多,也算见多识广,非常清楚,这男人对女人的态度,美色和人品是一方面,更多还得考虑出身和代价。 一般来说,男人用越大代价换回来的女人,往往就越珍惜、越重视。 那酒水生意何等赚钱,她若是真被自家老爷拿去换了这酒水的生意,那她在展老爷心中的地位自然也不会太差。 再加上她好歹算是贾府出来的人,也不是毫无出身背景,在展府的日子定然会过得非常幸福美满。 但遗憾的是,她不能表露出来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否则自家夫人便先会不高兴。 所以她只能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赶去自家夫人身边表忠诚,哭求她向自家老爷求情,不要把自己卖掉。 之后事情的发展也果然一如她所料,自家那个废物老爷,又再次被自家夫人给拿捏住了,三言两语便乖乖认输投降,把这桩好事给搅黄了。 且不说贾琏这边床头吵架床尾和,单说外界的反应。 自从酒水生意的消息传了出去之后,便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了多方关注。 之前展廿四搞的那些生意,无论是蜂窝煤,还是卖烤炉、烤红薯,其实都不是什么暴利,只能算是薄利多销罢了,但这酒水生意就不同了。 这是绝对的暴利啊,大家谁不想掺一手。 史家的人最后悔了,明明两家关系一直挺好,结果在人家纳妾的时候,自家这边只派了个管事,没什么重量级人物到场,结果这生意就被那贾琏给抢走了。 史鼐心头郁闷,但也无法,谁让他儿子年纪太小,没法代表家族出去应酬呢! 家中唯一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还是大哥的女儿史湘云,但这女儿家又不便抛头露面,取代不了男丁的作用。 他仔细琢磨了一番之后,便让人给史湘云那边送信,让她平日里有空,便多往贾府那边走走,莫要让两家的关系冷了。 当然这些不过是个由头,真正的事情是交给那随行的管事婆子,让她时常和贾家、薛家的人多拉拉关系,探听一些消息,以后有什么好处,也能及时下手。 就这么着,史湘云比在原书之中,更早的前往了贾府。 在另一边,贾珍酒醒之后,刚洗漱完毕,便见尤氏端着醒酒汤进来,满面春风。 “老爷,快把这醒酒汤喝了,免得又头疼。” 贾珍接过碗来,刚要喝,猛然发现,这次居然没有平日里宿醉的那种头疼。 “咦,这酒居然不上头!” “果是好酒啊!” “只可惜……” 贾珍感叹了一声,便摇了摇头,低头喝汤,不再说话。 尤氏便问道: “老爷,可惜什么?” 贾珍便叹息着把昨夜的情况说了,后悔不迭道: “早知如此,我便当早点去找展贤弟询问,结果错过了大好机会,让琏二兄弟把便宜给占了!” 尤氏听完便不高兴了,抱怨道: “这妹夫也真是的,妾身把妹妹都给了他做妾,回头三妹妹肯定也跑不了送他的,他怎地胳膊往外拐?” “谁不是说呢!”贾珍也跟着抱怨了几句,又转头埋怨起贾琏来了,“以前也没看出来,昨夜方才知道,琏二兄弟也是真舍的,连自家房里的平儿都送了出去。” “那平儿姑娘咱们也都是见过的,为人不但相貌端庄,便是管起家来,也不让大妹妹分毫,若是换个普通人家,做个大妇都是当得的,也难怪展贤弟经不起诱惑。” 尤氏听完之后,飞快的闪了自家老爷一眼,作色一拍桌子,气愤地叫道: “他会送女,莫非咱们便不会送么?” “他能送平儿,妾身也不小气,便不会送银蝶吗?” 贾珍听了,便白了她一眼,不屑地冷笑道: “那平儿是大妹妹的丫鬟不假,但也是琏二兄弟的房内人,银蝶怎么跟平儿比?” 尤氏听完,便怂恿道: “既然如此,那老爷何妨便把那自家房里的也送一个过去?” “若是一个不够,不妨便把佩凤和偕鸾几人一并送了。” “大不了,回头赚到了银子,老爷再纳几房新的回来便是。” “还是说,老爷舍不得?” 贾珍听了,便砸吧着嘴道: “也不是舍不得,只不过这生意琏二兄弟已经先做了,若是我再插手,只怕大家面子上便有些过不去。” 尤氏便问道: “那展老爷可曾说只和这琏二兄弟合伙儿?” “这却不曾。” “那不就是了?”尤氏便把两手一拍,开心叫道:“咱们也不说夺了琏二兄弟的生意,咱只把他家的生意分一半过来,有何不可?” “老爷你看,他家送了平儿,咱家也送了佩凤几人,若真抡起来,咱们的礼还更重几分呢!” “咱们便只要一半的酒水生意,另一半依旧归他们,琏二兄弟就算不高兴,大家也不会撕破脸皮不是?” “这事儿老爷你出马不合适,容易落下话柄,被人念叨,不过妾身是个妇道人家,倒不在乎这些。” “为了咱府里面能多一门赚钱的营生,只要老爷你舍得把佩凤几人送出去,那妾身今天便舍了脸面,去展府再走上一遭,让我妹妹在展老爷床头吹吹枕边风,把这事儿给落实了。” 贾珍犹豫再三之后,终归还是经受不住银子的诱惑,最终点头拍板道: “罢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你便去展府一趟,跟展贤弟好生商量一番,让他答应,把琏二兄弟那生意的一半分给咱们。” “只要他答应了,今天晚上,你便用小轿把佩凤几人给送过去。” 尤氏听完之后,顿时喜上眉梢,二话不说便往外走。 “老爷你放心,这件事情便包在妾身身上。” “想来那展老爷如今正宠溺我妹妹,多半会愿意给妾身这个面子的。” 尤氏出了宁国府,便驱车直去附近的展家,在那里和展老爷又鬼混了一会儿,才筋酥骨软地又回了宁国府。 一见到自家老爷,尤氏便春风满面地叫道: “老爷,大喜啊,事情成了!” “不过展老爷不是把琏二兄弟的份额给了咱们,而是另给咱们找了一个新财路。” “他家那红薯酿酒,需要大量的红薯,所以打算以后包买了咱家这些庄子上的所有红薯,价格还是按照市价高三成来买。” 她从袖子里面往外一掏,便排了十张百两的银票出来,然后又往上压了一张契书,笑着道: “老爷您看,这是一千两的定金,只要您同意,在这契书上面签个字,这生意便算成了,银子立即便是咱家的了。” 本来贾珍听了这收购红薯的生意,便有些不太乐意,总觉得似乎不如酒水生意更好,但这千两银票往他面前一摆,他顿时便觉得这红薯的生意变得很香了。 毕竟酒水生意虽然赚钱,但一时半会儿也见不到真金白银,尤其任何生意初期,都得砸银子开拓市场,万一再像那蜂窝煤一样,收入很高,但利润很少,那就很尴尬了。 可这红薯的生意,只要点点头,签个字,这钱就到手了,哪有比这更干脆利落的? 想到此处,贾珍二话没说,立即便拿起笔来,在那契书上签了字,然后把笔一摔,将那千两银票一把抓过,揣进怀里。 至于这契书上面会不会有陷阱,他根本就不在乎的,你可以设陷阱,难道他就不会耍赖么? 所以官本位社会很难建立起信用制度就是这个道理,当官的想守规矩就守下规矩给自家扬扬名,不想守规矩就可以毫无代价的耍赖。眼见贾珍收了银子,笑呵呵的要出去天酒地,尤氏也不拦着,只在后面问道: “老爷,那佩凤她们几人的事情……?” 贾珍见了银子,哪里还会在乎几个玩腻了的小妾,当即只顾大踏步往外走,把手在半空挥了挥,随意说道: “老爷我说话算话,你只管把人送过去便是。” 尤氏得了这道命令,顿时心头便大为畅快。 佩凤几人以前仗着贾珍的宠爱,一直对她这位正房夫人不够恭顺,甚至各种觊觎她的位置,便连她们身边的那几个丫鬟,都敢对她的命令阳奉阴违。 她早有心要收拾他们,但多年来一直拿她们没有办法,谁知现如今,借用了展老爷的外力,便轻而易举将这些心腹大患给一举铲除。 端的是大快人心! 她见贾珍出了府门,不知道又去哪里胡混,若是往日里,只怕她必然心中幽怨,担惊受怕,但现如今,她只觉得这府中没了顶头大山,不知道有多么自在。 “银蝶,去叫几个婆子过来,咱们帮着这几位姨娘收拾收拾东西,抓紧把她们都送到展府去,可别让展老爷等急了!” “对了,这几位姨娘身边的丫鬟,也都拿了身契,一并送过去了,免得她们到了那边,身边没有人伺候,还得劳动展老爷钱雇人。” 尤氏一边脚步轻快向后院走,一边便把命令发了出去,过不多时,一行人便在佩凤等人的小院门口汇合了。 这宁国府里管理松散的很,向来没有什么秘密,佩凤几名姨娘被自家老爷送给展老爷了,这个消息如今已经传遍了众人的耳朵,不少人便在远方,探头探脑的往小院这边凑,等着看热闹。 佩凤等人当然是不愿意离开这宁国府的,但妾室这个东西,在权贵之家中互相送来送去的,实在是太过司空平常,她们本身实在是没有半点抗拒能力的。 一时间,整个小院里面哭声一片。 不只是这几个小妾在哭,她们的丫鬟也跟着在哭。 这宁国府是多好的地方,事情少又管的松,她们哪里愿意离开。 虽然那展家的人向来大方,但问题在于,那展家现在最受宠的小妾,是自家夫人的妹妹。 她们自己心中清楚,己方众人在大夫人心目之中是个什么形象。 在宁国府还好点,毕竟还有自家老爷护着。 可若是到了展府,被那尤二姐管着,少不了要被她拿来给自家姐姐出气。 到时候呼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的,她们可就真个没活路了! “夫人啊,婢子错了,你放过我吧……” “夫人,再给婢子一个机会吧……” 这群丫鬟也都是机灵之辈,已经通过各方消息知道,那几个姬妾是没办法,这事情是自家老爷定的,怎么求都没用,但她们这些丫鬟要不要一并送走,纯粹是自家夫人自己定的,只需要躲过这一劫,等老爷回来,自然有转圜的余地。 所以这些丫鬟便扑倒在尤氏面前,抱着尤氏的大腿,一个劲的哭嚎。 尤氏半昂着头,眼皮下撩,看着面前趴着哭叫哀求的这一群小丫鬟,心头那个痛快劲,就别提有多舒服了。 “一群贱皮子,平日里半点尊卑都没有,吩咐点事情便推三阻四的。” “这宁国府可是有规矩的地方,断不能容许你们这种不把主子放在心上的货色存在。” “正好,既然大家相看两厌,那我便也不留你们了,你们都去展府好好学学规矩。” “今日便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主子,什么叫做奴才!” “银蝶,你把这哭泣之人的名字都记下来,回头便告诉我妹夫,这些人特别念旧,一听说要去展府,个个都哭的要死要活的,让他好生关照一二。” 那些哭泣不休的女人们顿时又都傻眼了,一时间都把眼泪给憋了回去,生怕到了展府之后,又被新主人家“另眼相看”。 尤氏发泄完一番之后,挥手让人把那几个姨娘装入小轿里面,抬着便送进了展府。 而那些丫鬟,无论愿不愿意,都把身契给一并送过去了。 在展家这边,尤二姐早就得到了姐姐的通知,当日她是亲耳听到了自家老爷和姐姐的共同谋划,心中知道自家老爷对这几人的态度,便随意找了个小院,把这几女都塞到了一起居住。 “这贱人,居然如此羞辱我们,真个是不可饶恕!” 佩凤看着这狭窄的小院和房屋,以及那简陋的家具设置,气得浑身发抖,眼珠子都红了。 偕鸾心头也自不快,这院子其实也不小,但是她们在原本宁国府的时候,都是独门独院,便是婢女也都是有下人房可住的。可到了这里,却要几个人挤在一个院子里,那些婢女只怕晚上都得挤在她们屋子里面休息了。 “这摆明了是那尤氏在暗中捣鬼,想让她妹妹来欺辱我们。” “不过咱们也不用太担心,这个家里面,永远是男人说了算!” “咱们只需要把展老爷的心给勾住,不怕不能翻身当家做主。” 文听完后,也自醒悟,“不错,咱们便先在这里蜗居几日,等回头见到老爷之后,咱们便施展出浑身解数,让老爷好生快活快活。” “咱们姐妹如今同病相怜,可得抱作一团,互相帮衬,彼此绝对不要互相攻击,但那尤二姐却是咱们共同的敌人,大家要记得找到机会便在老爷耳边说她的坏话。” “有道是三人成虎,咱们这许多人在,便是把假的说成真的,想必也不为难。” “只等咱们翻身之后,便把那尤二姐也丢到这里来住,让那尤氏赔了妹妹又折兵,空欢喜一场!” 这佩凤几人原本自忖美貌,在府中得到贾珍的宠爱,所以从来不曾把大夫人尤氏放在眼里,如今被送到了展府后,只以为展廿四也和贾珍一般,便丝毫都不气馁,反而同仇敌忾,打算在这后院争宠。 到了晚间,展廿四回府,尤二姐才过来把事情一说,最后忐忑问道: “老爷,妾身担心这些人日后会发现姐姐出没的形迹,所以都丢到了后院一个院子里,统一管制。” “妾身的安排可还妥当?” 展廿四便哈哈一笑,伸手在她丰润处掏了一把,笑着道: “老爷既然专门为你买了这个府邸,这里便是二姐儿你说了算,你想怎么安排便怎么安排,便是把她们都赶了出去,也无关紧要。” “老爷我如今美人在侧,还在乎一些庸脂俗粉么?” 尤二姐听完后便松了一口气,但她当然不会真的完全相信自家老爷的话,便体贴地递上台阶道: “毕竟是珍老爷送的礼物,老爷若赶了她们出去,反而容易让珍老爷误会,反正咱也不差那点银子,便放在后院养着就是。” “老爷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便招过来耍耍,就跟那猫儿狗儿一般,也不值得什么。” 展廿四如今美眷甚多,香菱、莺儿、尤氏、尤二姐,几个人轮换,要两个地方轮番跑,对于这种庸脂俗粉没什么兴趣,便不再理会她们,只让她们听尤二姐管理。 “她们的月例便不按你的标准来,只按宁国府的标准即是。” 尤二姐听完之后,心中愈发开心。 在荣国府里面,便是普通的公子、小姐及姨娘,如:宝玉、黛玉、三春、贾环、贾兰及赵姨娘、周姨娘等,每月的月例不过才二两。 只有李纨、王熙凤这种少奶奶的月例,才能达到十两。 而府内月例最高的,则是老太太和太太的月例,比如贾母、王夫人、邢夫人这种,是二十两。 但是尤二姐的月例银子,是五十两! 若单看月例银子,那是比贾母都高! 展廿四很懂这一套,这包二奶嘛,当然得多多的给才行! 香菱那边,也是这个标准。 反正他又不缺银子,只管大方的送就是。 再者说了,这年头也没什么奢侈品消费,尤二姐就算拿了银子,顶多就是买些金银首饰、胭脂水粉,根本不了,剩下的钱多半便放箱子里存着。 那在这自家屋里的银子,不还是自己的吗? 只不过换了另外一种方式继续陪伴在他身边罢了。 尤二姐很会做事,知道自家老爷宠溺自己,但却不敢恃宠而骄,所以转头就安排了佩凤等人当晚入房服侍。 佩凤几人还以为,这尤二姐必定会从中作梗,多拖延个几天,谁知当晚便要被收用,当下就精心打扮起来,一定要让新老爷好好享受一下她们的狐媚手段。 是夜,展老爷端坐在床榻之上,只听一声钟响,房门大开,偕鸾一身霓裳羽衣,雪肩半露,赤着白嫩双足,小碎步踏入了门,在榻前五步站定,摆了个妖娆的姿势,便如同那敦煌壁画上的飞天一般,脉脉含情地看着展老爷。 紧接着洞箫呜咽,歌喉婉转,佩凤和文也衣着薄纱,漫步而入,分立两侧,佩凤弄箫,文唱曲,给偕鸾打起了配合。 偕鸾抿嘴一笑,随着洞箫声起,也缓缓抬起皓腕,纤指如葱,轻柔地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柔美的弧线,仿若晨雾中绽放的莲,清新脱俗。 她的手臂时而舒展如鹰击长空,时而收敛如苞待放,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既展现了力量之美,又不失柔媚之态。 随即,她的双脚轻轻点地,开始旋转起来,那霓裳羽衣也随之飘扬摆荡,便如同那云霞翻涌,色彩斑斓。 她的舞姿曼妙,步伐轻盈,仿佛不沾尘埃,脚尖轻轻点触地面,又迅速离地,如同湖面上跳跃的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展老爷这一看,顿时便是精神一振。 这不就是女团嘛! 自从来到这个落后的世界之后,没有了短视频可以刷,没有了小姐姐可以看,让他少了多少乐趣啊! 不过现在他才发现,不是这个时代娱乐匮乏,而是他没找对打开方式! 就这眼前的舞蹈,那不比靠着美颜和拉长腿糊弄人的短视频要好的多了嘛! 后世那些练舞蹈的,一天能练几个小时啊? 还得时不时的逛街、上网、谈恋爱,甚至还得应付大哥的骚扰,那舞蹈水平怎么跟眼前这些靠着吃饭的女子比? 何况那种含羞带臊的气质,更是无法在后世女子身上看到。 后世的小姐姐们,穿个比基尼任人拍照脸都不会红一下的,穿着紧身舞蹈服跳舞,就都已经叫保守了,加钱还可以私下定制单独服务,说不定可以看到几丝害羞之色,还不知道有几分演技在其中。 展老爷不由得舔了舔嘴唇,眼中放出了光来。 佩凤等人见到之后,心中更加自信,便越发的加意卖弄起来。 歌声依旧,音乐不止,随着偕鸾的跃动,那白嫩的皮肤便从纱衣之下若隐若现的显露了出来,在烛光之下闪烁着珍珠般的色泽,偏又一闪即逝,隐藏在了暗影之内,勾的展老爷心里一阵痒痒。 偕鸾越舞越快,小碎步也愈发细密,一点一点的向着床榻而来,在不知不觉之间,便已经到了展廿四的面前,然后裙摆一撩,赤果的长腿伸将出来,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圆,再身形一扭,便坐入了展老爷的怀里,两只白嫩的手臂向上一环,拉住了展老爷的脖子,轻轻向下一勾,双眼半闭,面颊赤红,张嘴吻了上去。 有女投怀,拒之不吉。 展老爷是个良善君子,向来不懂得该如何拒绝,便双臂一环,将偕鸾拦腰抱起,低头大快朵颐。 眼见二人动作尺度越来越大,已经进入万更剧情,旁边看着的佩凤和文脸上顿时一红,用羡慕的眼神看了一眼已经呼吸急促、浑身通红的偕鸾,悄无声息的退出了门。 可谁知她们刚一出门,便见到尤二姐正站在门前,见到她们出来,便对着她们冷冷一笑,迈步进了房间。 佩凤和文彼此对视一眼,低声骂了一句,“好个贱人,真不知耻”,然后便也跟着一低头,钻进了房间,生怕在献媚这一事上掉队。 入的房来,便见到那没廉耻的狐媚子此刻身上只余一件薄纱小衣,身上曼妙之处若隐若现,正站在自家老爷身后帮忙。 虽然展老爷也用不上外力,但这关键在那点力量吗? 这关键不应该是那份心意吗? 展老爷可是良善君子来着,二姐儿的心意,他着实不好拒绝。 佩凤和文看的是满脸通红,手脚发软,但当得此时却容不得她们后退,便深吸了一口气,也把外套丢了,加入了大家庭之中。 此处再次省略一万字,有经验的可以在段评里面分享,没经验的可以展开想象的翅膀。 佩凤这几人,在原书之中不是什么重要角色,连又副钗都没能上榜,理所当然的,石头也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考虑到她们提供的情绪价值,展廿四也不曾苛待了她们,每日里衣食不缺,也有月例银子,但她们想像真正展家自己人的那种大手大脚,却不可能了。 佩凤几人依旧还是把尤二姐当成假想敌,坚决认为,自家老爷那么喜欢她们,却不曾提高待遇,摆明了是那小贱人在从中作梗,于是在愈发痛恨尤二姐的同时,也更加迫切地想要讨展老爷开心。 她们每日无所事事,空闲下来,便在宅子里精心提高自家的姬妾技艺,时不时的便主动出击,向自家老爷献媚,力求把展老爷的心给夺过来栓在身上。 尤二姐也不阻拦她们,正好可以时不时的拿来给自己分担一下,免得自己承受不住,让老爷无法尽兴。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贾珍那边送女的事情,当天荣国府那边就传遍了。 众人在议论纷纷的同时,也在暗自议论,那宁国府的珍大爷,付出这般大的代价,究竟换了多少好处回来。 贾琏这边知道消息之后,便着急了起来,担心是不是自家的生意又被珍大哥给抢走了。 便是王熙凤,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心中有些发慌。 她性子向来是风风火火的,便直接杀到了隔壁来问个清楚。 贾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天酒地了,她根本就没见到,便只好去找尤氏询问。 “诶呦,你这凤辣子跑到我这边来问生意上的事情,那可是稀罕呐!” 尤氏看着王熙凤那苗条的身段,和风骚的体形,心中不由得便想着,这个尤物若是给弄到展老爷的床上,能有多大的好处。 这人呐,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那掉到水里的,总想把那岸上行走的人给一并拉下来。 原本尤氏对于这些事情心中还有些抵触,但日前她看着那些小贱人们都在她面前跪倒哀嚎,再想起这些年来,她在这些人那里受过的那些气,顿时便觉得……好爽! 自那件事情以后,她很明显便感觉出来了,府里的下人们,对她恭敬了很多。 那些往日里对她阳奉阴违的管事们,此刻见到她也会停下手头的活计,恭恭敬敬地跟她打招呼。 于是,尤氏终于悟了,深刻地明白了这管理学的真谛,心中对于过去多年虚度光阴分外懊悔,决定以后好生经营这府内的“人际关系”,尤其关键的是,绝对要把外援关系给搞好。 所以她现在见到谁,都先掂量一下,有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尤其是长得漂亮的。 除了那好儿媳秦可卿之外,这凤辣子也很不错嘛! 王熙凤可不知道自家已经上了尤氏的名单,还笑着跟她打趣道: “珍大嫂子昨日的威风,可是传遍了咱们两府了,如今谁还敢小觑了你!” “要妹妹我说啊,嫂子你早就该这么发作一通,否则那些跟红顶白的,便都不把你当回事。” 两人说笑了几句,王熙凤才又表明了来意,尤氏便把展老爷一顿猛夸。 “弟妹有所不知,原本我家老爷是想着用那几个小妾去换你家一半的生意回来的,但那展老爷是个仗义的,并不曾答应,而是另给我家找了门发财的营生,便是高价收购我家的红薯,连定金都给了一千两。” “以后我们家庄子上,便不种别的了,以后年年只种红薯。” 凤姐和贾珍不同,对庄子上的事情门清,一听之后,便惊讶地问道: “这红薯可是伤地,种个一两年还好,哪能年年种?” 尤氏便抿嘴笑道: “嗨,那不就是照顾我家给个由头嘛!” “否则便是全部种红薯,又能值几多钱?” “回头我家在外地收购些红薯回来,转手卖掉,赚个差价,不就完了?” “难不成展老爷还能不要不成?” “不过若真抡起来,那定然还是及不上你家的酒水生意的,不过谁让你家舍得把平儿都送人了呢!” “若不是因为这个,我家老爷只怕也舍不得把佩凤那几个送人。” “要这么算起来,我还得谢谢你们夫妻呢!” 王熙凤听了,便羞赧起来,想起自家夫妻唱的双簧,结果却坑了珍大哥,心中挺不好意思的,讪讪地应付了几句,便赶紧起身告辞了。 感谢书友“王者帅少秦”、“榫人利己”打赏100币! 全订、追订即可,不必打赏。 (本章完) 第53章 你也送,我也送,他也送,大家都在送(9k) 第53章 你也送,我也送,他也送,大家都在送(9k) 王熙凤回去之后,心中多少便有些不安,觉得相比起珍大哥家里,自家拿的有点多,但付出的却比较少,总觉得事情可能会有所变故。 但让她改主意,把平儿就这么简单送出去,又实在是有所不甘,于是便琢磨着,要不要想个什么法子,进行弥补一番。 但她再找自家老爷的时候,便发现琏二又失踪了。 “呸!这贼汉子,也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鬼混了!” 王熙凤狠狠地唾骂了一句之后,悻悻然地回了自家小院。 她却不知道,她念叨着的琏二如今就在不远处的展府里面。 他跑这边来圆谎来了。 “唉,展大哥,不是小弟说话不算话,实在是你弟妹她死活都不肯答应啊!” 刚被展廿四接入府中坐下,贾琏便哭丧着脸,长吁短叹起来。 “展大哥有所不知,你弟妹她在家中被娇惯坏了的,凡事都得顺了她的心意,否则必定闹个没完。” “小弟我堂堂七尺男儿,如何会跟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所以遇到什么事情,往往便容让她三分,这便愈发的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 “现如今她在家中愈发的说一不二了,否则便要死要活的,小弟也无可奈何。” “这次平儿的事情,本来小弟都和展大哥说好了的,结果回去被她知道之后,便坚决不同意,直作了我一个晚上。” “小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过来道歉,万望展大哥多多包涵,原谅则个。” “小弟回头便另外再赎买一个清倌人回来,送给展大哥,绝对不让展大哥吃亏。” 展廿四的目标从来不是什么清倌人,听完之后,也不理会这所谓补偿,只促狭地调笑道: “我素来听人说过,琏二兄弟畏妻如虎,在家中乃是妥妥的妻管严,当时还不信,如今听来,才知外人所言非虚也。” 琏二听了,脸上顿时便臊得通红。 这年月,妻管严真不是什么好名头。 但他这种丢人事儿被人知道的多了,早就已经习惯,展廿四将事情挑破,反倒也让他放开了,当即长叹一声道: “既然展大哥都知道了,那小弟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唉,家有悍妻,夫纲不振呐!” 展廿四便哈哈大笑起来,伸手将他肩膀搂住,笑嘻嘻地道: “兄弟应该多和哥哥我学学,你看我府中那许多姬妾,可曾见到宝钗有半点不满的?” “这男人呐,永远得事业最重要,你若没有事业,那在家里便如同那吃软饭的,自然便压不住婆娘。” “但你若事业兴旺发达,在外众星捧月,那到了家里,媳妇自然会乖巧许多。” 琏二听了,顿时便心动起来,虚心向着展廿四开始请教起这“驯妻”之术来。 展廿四便让人摆上酒来,拿出在网上看到的各种乱七八糟的泡妞大法,开始跟着琏二胡吹大气起来,就差直接说“把你媳妇交给我来调教好再还给你”这种话来。 琏二哪里曾被网络洗礼过,当即便被展廿四的种种言语糊弄的晕晕乎乎的,不知不觉便偏移了话题,不再提及酒水生意,只顾跟着展廿四学“泡妞秘术”去了。 等天色已晚,琏二才告辞出了展府,醉醺醺的回来,刚一进府,便有人来传消息,说王夫人有请。 这两府都知道了的消息,王夫人自然也知道了。 对于这种用小妾换生意的做法,她一边暗自皱眉,一边颇为眼馋。 她是正妻,也看不上那些狐媚子,若是能够把自家老爷的那什么周姨娘、赵姨娘给发卖了,换一门生意回来,她绝对是举双手赞成。 但想是这么想,做却不能这么做。 她心中总觉得,这种做法有些太过于不成体统,多少有点失了面子的感觉。 所以对于这开了先河的贾琏就非常不满,于是便把他夫妻二人叫过去训斥了一通。 “你看看你,这么大个人了,做事还稀里糊涂的!” “那平儿多好的孩子,跟了你之后不曾享受半点福分,还要被你拿去交换,可是做了什么孽呦!” 贾琏急忙再次把之前那话拿出来解释了一遍,如今他的话已经在展廿四那边过了明路,不担心会被拆穿,所以讲出来便理直气壮,半点都不掺假。 王夫人听完之后,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商量好的借口,心中这才舒服了点,但紧接着,她又发现华点了。 “那东府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儿?” 贾琏夫妻对视了一眼,都苦笑起来。 “我等也不知道珍大哥对这生意这么热切,原本只是想找个合理的借口,谁想珍大哥却当了真,彼此攀比了起来,把自家的小妾都送了过去,而且还不是一个,而是全都送了。” 王夫人听了便气道: “都是你二人的过错!” “既然想要那酒水的生意,便该光明正大跟那展老爷索要,他愿意答应便合作,不愿意答应便算了,如今这般一搞,倒生像是我西府在算计东府那边一样!” 王熙凤听了,感觉这口风不对,急忙开口道: “太太误会了,那展老爷是和我们家二爷合作,却不是和咱们府里合作,这笔账是要单算的,不能算到府里的。” 王夫人听完之后更怒,便作色道: “什么府里的、你家的?” “大家都是一家人,作甚算的那般清楚?” “你这辣子,咱们这还没分家呢,便精打细算起来了!” 若是别的,自然是王夫人怎么说怎么对,但一旦涉及到了钱上,王熙凤可就不能置若罔闻了。 “太太这话说的,府里的是府里的,我家的是我家的,若一切都不仔细算清,那媳妇儿是不是可以趁着管账,自家大把钱了?” “这钱的时候要算清楚,赚钱的时候反倒要混着入账了,这世间哪有这般道理?” “我家这生意也不是凭空落下来的,是二爷和展老爷交好才得了的机会。” “若真算起来,展老爷是小姑妈的女婿,和太太也是姻亲,但展老爷纳妾,宝玉却连面都不肯去露一下,显然是没把这展家当做一门亲戚。” “宝玉不认这门亲,我家二爷可认!” “也正是看到二爷有意结交,所以展老爷才主动提出要一同做这酒水生意。” “我家二爷也投桃报李,专门找了个合适的理由,防止展老爷被珍大哥责难。” “这可不是某人一厢情愿,而是我两家彼此共同议定,这是彼此真心交往,情谊契合,不比寻常。” “这门生意里面,府中可不曾出过半点力,如今便要分润其中的好处,那就不合适了吧!” 王夫人被自家侄女一顿撅,直被怼的哑口无言,便只好拿出长辈的派头来,一拍桌子,发起脾气来。 “好你个伶牙利嘴的凤辣子,我这里说一句,你那里便要顶个十句回来!” “说什么府里不曾出过半点力,那你们二人又出过什么力?” “人家东府尚且知道真送几个小妾过去呢,你们那所谓的真心交往,便是拿个空头的名目去吊着人家?” “若不是有这荣国府的名头,便是你上赶着想要结交,那展老爷也未必会搭理你,更遑论把人家当猴耍。” “如今你们拿到好处了,便把府里的名头给丢到了一边,只当是自家的本事。” “这等数典忘祖的做派,也不知道是跟哪个学的!” 两人大吵了一场,最后不欢而散。 这荣国府里也都漏成个筛子,这边的消息,没多久便传到了薛姨妈的耳中。 那红叶得了展廿四的吩咐,一直在惦记着这边,见到有隙可趁,便如此这般怂恿了薛姨妈一通,跟着薛姨妈一起,来见王夫人。 王夫人刚跟侄女吵完架,正在生气的时候,见到妹妹来了,脸色也没怎么好转。 两人本就是姐妹,也不需要太多客套,薛姨妈便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姐姐,我听闻你和凤儿吵起来了?” “都是一家人,何至于啊!” 王夫人便不高兴起来,埋怨道: “妹妹你家中豪阔,自然不知道我这管家的苦!” “荣国府虽然家大业大,但是这日常开销也大,每日里人吃马嚼的,不知道要消耗多少银两出去。” “前些年凤儿过来,我琢磨着这孩子也精明能干,便把管家的事都交给了她,本拟让她事事用心,把这个家给管好。” “可谁知道,凤儿虽然把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但却不顾大局,私心自用,对自家那小家的用心程度却还在这贾府的大家之上。” “你就说这次的酒水生意吧,明明琏儿就是用府里的名头去参加的婚宴,结果他却把谈成的生意纳归自家所有。” “真是过分!” 她这段时间来总是在自家妹子耳边反复念叨这些,想让妹妹给贾府做些贡献,薛姨妈早就已经听的惯熟了,当下也不安慰自家姐姐,反而火上浇油道: “我听说,她这生意是用平儿换来的,这代价可不小,不愿意给到家里,那也正常。” 王夫人便竖起眉来,把这层皮给戳破了,冷哼一声道: “若她真舍得把平儿送人,那还说什么?” “可恨就在于,她那就是拿平儿做个幌子,用来糊弄那展贤侄的,根本就不打算给人!” 说完之后,王夫人便冷眼瞟了自家妹妹一眼,挑刺道: “你那女婿也是的,这宝钗还没过门呢,便已经纳了两房侍妾了,啊不对,算上珍贤侄给送去的,那就得有五六房了,而且居然还在外面另外买了个宅邸来安置那些小妾。” “你好歹也是他的未来丈母娘,怎也不说说他!” 薛姨妈便笑着道: “便是那乡下的小地主都知道赚了钱纳个小妾,大丈夫三妻四妾份属寻常,又有什么可说的?” “这年头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守着一个女人过活,那真正有本事的,便不在外拈惹草,别人也会上赶着把女人送到他怀里。” “与其管这个管那个,把夫妻的情分都给闹没了,还不如干脆顺其自然,等他玩累了自然会想到回家。” “再者说了,我薛家的生意,之前遇到那等重大的挫折,若不是展家帮衬,只怕便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了,如今得了他家那许多好处,哪里还敢胡乱得罪他?” “不过姐姐若是想要把这酒水生意纳入府中,妹妹这边却还真有个法子。” 王夫人原本听了她这番没志气的话心头不悦,但最后一听到有办法把酒水生意抢过来,顿时便把其他的事情抛到了脑后,连声问道: “好妹子,你有什么法子,快教教姐姐!” 薛姨妈便笑道: “薛家和展家打过交道,知道展家的人都是些商人脾性,做事情最是讲利益至上。” “我估摸着,我那好女婿想要合作的对象,应该也是府内,而不是凤儿他们家。” “之所以和他们家达成交易,不过便是因为受了他们的好处罢了。” “若凤儿真把平儿送了过去,那自然便没了办法,但既然她那只是个幌子,那展家那边定然是不曾得到过好处的。” “凤儿能做的事情,姐姐为何便做不得?” “姐姐只需在凤儿把这疏漏弥补完毕之前,先一步把好处给展家送去,到时候根本不需要凤儿那边同意,自然便可以直接宣布这个合作是府里主导的。” “便如同那东府的珍老爷一般,直接便把人给送过去,造成既定事实,谁还能抢得过他?” 王夫人听完之后便有些犹豫起来,迟疑着道: “法子确实是这个法子,但这送女换生意的事情,实在是有失体统,它好说也不好听啊!” “啧!”薛姨妈便抿嘴笑了起来,“姐姐这是当局者迷了。” “送姬妾这种事情当然不好听,但是送丫鬟就没事了啊!” “我估摸着,展家那边就是要个合作的名义,究竟是送丫鬟,还是送姬妾,其实都不过是个形式,并不重要。” “我听闻那展府纳妾之后,只买了两个小丫鬟,这都是没调教过的,能济得什么事?” “姐姐既然是做长辈的,那赐下几个身边亲近得力的丫鬟到那边,让她们伺候新人,乃是仁爱之举啊,外人就算知道了,也得夸姐姐厚道,可说不出半点不是来!” “关键就是要快,一定要在凤丫头那边反应过来之前便做完才成。” 王夫人听完之后,一拍大腿,开心坏了。 “妹妹所言甚是,就是这个道理!” “那展贤侄新纳了妾,身边正好缺少得力的人手,那我这个做长辈的,是得好好帮衬他一下才行。” 她凝神想了一下,终究没舍得动用自家凤凰蛋身边的丫鬟,便点选了自己四个大丫鬟之中的两个,金钏儿和玉钏儿姐妹,一并让人送到了展府那边。 果然,那展老爷是个乖巧的,收了两个丫鬟之后,立时便让人将一纸契书带了过来。 那契书上面,展家合作方的位置是空着的,谁写上,展家便与谁合作。 王夫人大喜,顿时便把这契书签了,然后自留一份,另一份让人送回了展府。 展廿四之所以只买两个小丫鬟,便是打的这个主意,能够捞到金钏儿和玉钏儿两个有名有姓的丫鬟,那可是意外之喜,他原本只以为王夫人只舍得给一个呢。 当然,若王夫人随意拿些没名没姓的小丫鬟糊弄他,薛姨妈在旁边自然会提醒自家姐姐。 金钏儿和玉钏儿姐妹莫名其妙便被自家夫人给送人了,心怀忐忑,不知道下场如何,但她们本来就不过是家生的奴婢,实在是身不由己,只能期盼着新主人是个和善的。展老爷当然是个和善的,乃是著名的良善君子,对于这红楼梦中也是有名有姓的角色,尤其和蔼可亲。 这金钏儿是个烈性的,因为被冤枉了,最后想不开,无辜投井而死,如今到了展老爷这里,那当然不会再重蹈覆辙。 展廿四把尤二姐叫过来,把人交给她,当着面对她二人训话道: “你二人且放心,咱们府里没有国公府那边规矩大,只要好生做事,便不会有人责难你们两个。” “你们只需记住了两条:第一要忠心,不许背叛主家;第二要嘴严,平日里多做事少说话,不许做那长舌妇,尤其府内的秘密,绝对不可以在府外胡乱说。” “你们平日里需得掌握好分寸,若是泄露了府内的消息,老爷我绝对不会客气。” “记住了吗?” 金钏儿两女急忙行礼答应下来,“老爷放心,我们都记住了,决计不敢违背的。” “嗯,那就好。”展廿四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府里面向来慷慨大方,以后你们两个便跟在二姐儿的身边,每月的月例银子是五两。” 金钏儿两女听了,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把那嘴巴张的大大的,直能吞个香蕉下去。 在荣国府里面,普通丫鬟的月例,不过才500钱,便是金钏儿这种一等大丫鬟,月例也不过才一两银子;普通的公子、小姐及姨娘,如:宝玉、黛玉、三春、贾环、贾兰及赵姨娘、周姨娘等,每月的月例不过才二两。 可她们如今不过才换了个主人,立即月例银子便超过了那些小姐姨娘,着实让她们受惊不小。 尤二姐当初刚过门的时候,听闻自己每月的月例足有五十两的时候,也非常惊讶,如今见到这二人张着樱桃小口,一副满脸震惊的模样,便如同见到了当日的自己,便掩口笑道: “等以后你们便知道了,咱家里别的不多,就是银子多,只要你们好生做事,还有额外的打赏。” 金钏儿姐妹顿时便欣喜起来,开开心心地跟着尤二姐走了。 尤二姐见金钏儿二人的月钱高,立时便知道这二人和后院佩凤等人是不同的,于是到了晚上,便把又来献媚的佩凤等人给赶走了,专门让这二人跟着一并入房伺候。 金钏儿姐妹自小便是被调教好了的,就算成了王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依旧是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许。 那荣国府里面,到处都是规矩,平时该站在哪里,用什么姿势待命,这些都是有一定之规的,至于什么主子洗脸,奴婢要跪着把铜盆举到主子面前之类的事情更加比比皆是,丝毫不得自由。 如今到了展家之后,她们才发现,这里真个是天堂。 尤姨娘人和善不说,这边的规矩还少,而且给的月例银子还多。 至于被自家老爷顺便收用了,那也是分内应有的本分,根本便不值得说,甚至反而惦记着,是不是将老爷伺候好了,将来也有机会捞个名份。 所以她们进了房来,侍立在床前,看着展老爷在床上和尤姨娘翻云覆雨,半点都不反感,反而看得是脸红心跳,口唇发干。 也是她们的运道来了,今日便心想事成,不过三五千字后,那尤姨娘便已经不堪伐挞,挣扎着爬到床边,伸手呼唤起她二人来。 “金钏儿、玉钏儿,快过来,救我一救……” 两女急忙上前,忠心护主,被展老爷一手一个,拉上了床,笑着问道: “我曾听闻,有那双胞姐妹,是有心灵感应的,一个感觉麻痒,另一个也能察觉的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今日老爷便要试上一试。” 展老爷说完,便一把将金钏儿的小白袜脱了,伸手在她脚心轻轻搔动起来。 “哈哈……好痒……老爷,别挠了……真的好痒……” 金钏儿只觉得脚心间犹如蚂蚁在爬,顿时笑出声来,下意识的想要把脚往回抽,但展老爷哪里舍得放,不但不放,动作还愈发的轻柔起来。 金钏儿笑得都快抽过去了,旁边的玉钏儿也没觉得自己脚心有什么感觉,但奇怪的是,脚心没感觉,但心口却有感觉了。 她看着自家姐姐那白莲般的小脚在自家老爷手里摸来摸去的,没来由的便心口痒痒的,莫名的有种想要揉揉的感觉,呼吸也都不顺畅了起来。 玉钏儿咽了一口口水,缓缓的把外套脱掉,将自家老爷的手抓过来,放了进去。 “老爷,奴心口有些痒,您帮忙给抓抓。” 展老爷是梁山君子,向来不会拒绝女人,只好放下金钏儿,来为玉钏儿抓痒。 眼见妹妹被抓痒,金钏儿不由得也跟着心口痒了起来,伸手把展老爷的另一只手抓了过去。 由此可见,这双胞姐妹心灵感应的事情,应该是真的。 果然,这科学研究,一定要有实证精神,没有调查过的,绝对就是没有发言权,连在书评区留言都没人信。 此处再次省略一万字,毕竟科研论文大家也不爱看。 展廿四有意让金钏儿姐妹传扬自家的慷慨大方,也不拘着她们的自由,没事儿的时候,她们姐妹便可以随意往荣国府跑,跟往日的那些亲戚朋友可劲儿的炫耀。 这种待遇,和宁国府过来的那些人可完全不同,引得那些人嫉妒非常,但也只能心头暗恨,觉得是尤二姐有意为自家姐姐出气,挟私报复。 却不知,这些待遇好有好的原因,坏有坏的理由,都是意在宁荣两府的主子,跟她们本身可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得益于金钏儿姐妹的“宣传”,整个荣国府都知道了,琏二奶奶舍不得自家的贴身大丫鬟,结果把到手了的酒水生意给丢了,成了府里面的生意。 对于普通下人来说,这府里面的买卖,他们才有上下其手的机会,若是琏二爷自家的买卖,那反倒没好处可捞。 所以府内除了暗中嘲笑琏二奶奶几句之外,明面上却都交口夸赞王夫人为人厚道,体贴晚辈,也羡慕金钏儿姐妹攀上了高枝,一个月的月例银子顶外人小半年。 更有那心眼儿活的,或者在府里面找不到什么好营生的,把主意打到了展家、薛家那边。 原本便备受热捧的两家,如今更是成了府中下人们最爱在附近逡巡的所在,但凡有点能巴结上的理由,便都巴巴的凑上去,想博一个机会。 而贾琏夫妇,则因为这事儿再次争吵了起来。 “都是你,那姓展的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也不说签个文书契约!那口头的东西,能做得数吗?现在好了,煮熟的鸭子从嘴里飞了出去!” 看着那那里大发脾气的凤姐,琏二也恼了,尖叫道: “我早说买个清倌人送他,偏你舍不得银子,非要三拖四拖,把个好事给拖黄了!” 凤姐心头也自后悔,但输人不输阵,尤其是不能向自家男人低头,否则日后妻纲不振,便撒泼道: “你那是去买清倌人送人吗?” “什么清倌人需要上千两银子?” “你那摆明了是想买两个,自家留一个,另一个拿来送人!” “你还不如干脆就把平儿送他,免得整天在你眼皮子底下却吃不下肚,整日里牵肠挂肚的惦记!” “泼妇!无理取闹!” 琏二之前多要银子,确实有借机弄点用的想法,但却不是另外给自家买什么清倌人。 谁想到不过数日间便风云变幻,把这到手的生意给弄丢了,如今又被自家媳妇拆穿了那点小心思,恼羞成怒之下,一甩袖子走了。 凤姐怒气无处发泄,便在屋子里面一个劲的使劲乱砸,不知摔了多少东西。 平儿远远的不敢靠近,心头却期盼着,经这一事之后,自家主母能够改了主意,把她也送到那展府去享福。 这事儿闹的太大,两府里面都知道了,除了占了便宜的王夫人一支,其他人都挺不愉快的。 就连一直只顾耍乐不管事的贾赦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听说之后,也便把贾琏夫妇叫过来,跳着脚大骂起来。 他骂的倒不是王夫人趁火打劫,而是自家儿子媳妇的吝啬愚蠢,以及不孝顺。 “你们这一个二个的,平日里好像多精明,到了关键时刻,便看出头发长见识短来了!” “那展贤侄本就与咱家有通家之好,合该好生交往,却为了一个女子而生了嫌隙,着实让外人耻笑,说你们没有大家气度。” “你看看人家东府的珍贤侄,那才叫大丈夫本色,那姬妾说送就送了,半点都不犹豫。” “你看着吧,老爷我把话撂在这里,以后那展贤侄肯定会更愿意和东府继续打交道!” 眼见贾琏夫妇面色不豫,心中似有不服,贾赦心头更气,又骂道: “你们这些不孝的东西!” “见到好处,就只知道往自己怀里划拉,一点也不记挂着自家老父!” “殊不知这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什么姑侄那都是外人!” “你们若舍不得一个平儿,便早求到老爷头上,老爷难道还会不帮衬自家人的吗?” “我房里那翠云几个,还不是任由那展贤侄挑选,便是都如珍贤侄一般尽数送了过去,也不值得什么!” “偏偏你们私心自用,怕老爷我抢了你们袋里的钱财,藏着掖着,不肯吐露。” “现在好了吧?” “这大好的生意,成了府中的了!” 贾琏夫妇心中不悦,但碍于身份,一句话都不敢答,只好任由贾赦乱骂一通。 “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千万记得到老爷这里来问问,别总跟防贼一样防着自家亲爹!” 贾赦发泄完了之后,便没好气的挥挥手,将贾琏夫妇给赶了出去。 二人走后,贾赦依旧怒气不消,坐在桌前喝着闷酒。 蓦地,他忽然对旁边服侍他的邢夫人问道: “你说,咱们若是把迎春嫁给那展贤侄,日后若是有什么好生意,他是不是便会优先考虑咱们家?” 邢夫人听完之后,便登时吓了一跳,急忙摆手道: “老爷这是吃醉了,可莫要说这种胡话,被老太太知道了,可不是耍子!” “迎春虽然不是嫡女,但好歹也是公府小姐,可是不能与人做妾的!” “老爷若是真个想拉拢那展老爷,大不了把翠云她们都送过去便是了,嫁女这种事情可万万使不得的。” 贾赦砸吧着口中的酒,没理会邢夫人趁火打劫排除异己的小算盘,只犹豫道: “确实有些不成体统……” “不过那珍贤侄已经先送过小妾了,我现在再送,也不过便是锦上添,拾人牙穗罢了,显不出亲近来,展贤侄也不会印象深刻。” 邢夫人便宽慰道: “珍老爷近水楼台,先占了先机,咱们却也不必跟他相比,只需要老爷日后多提点二爷几回,让他夫妻两个多往展府跑跑,把这交情拉近了便是。” 贾赦便白了邢夫人一眼,没好气地道: “那能一样吗?” “你也说了,那是近水楼台!” “他东府有姬妾时常在展贤侄耳边说珍贤侄的好话,咱们怎么比得?” “便是琏儿夫妇两个时不时过去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还爬到那展贤侄的床上去?” 邢夫人不敢还口,只悻悻抗声道: “那珍老爷送过去的姬妾,只怕也未必受展老爷的宠,去了这许多日子,也不曾见有人回东府炫耀一下,还不如金钏儿姐妹呢。” “再者说来,那尤二姐入门的时候,又办婚宴,又轿盖头的,佩凤几人可是没有这个待遇。” 贾赦便怒道: “那不更糟?” “你怎不说,那尤二姐还是珍大奶奶的妹妹……诶?” 贾赦忽然灵机一动,把酒杯放下,笑呵呵的捋起了胡子。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夫人这话说的有道理啊!” “那尤二姐在展府里的地位,肯定比佩凤几人高,因为她是珍大奶奶的妹妹。” “那若你这个赦大奶奶的妹妹也嫁给那展贤侄为妾,那是不是也得轿盖头齐全,婚宴什么的摆上啊!” “咱也不说她这地位一定得比那尤二姐更高吧,但至少也得是个平级吧?” “你说到时候老爷跟展贤侄开口要点赚钱的生意过来,他会不会拒绝?” 邢夫人一下子被说愣住了,脑子里没反应过来,犹自木木地道: “老爷,妾身两个妹妹都已出嫁了啊。” “便是想要悔婚,以她们的颜色,那展贤侄也绝对看不上眼呐!” 贾赦听了,便没好气的冲她翻了个白眼,扯着脖子叫道: “没有妹妹,可以有侄女、有外甥女啊!” 他伸手对着邢夫人指指点点地吩咐道: “你这便问问你家的亲戚,看谁家有适龄的女子,若有相貌品性上佳的,便带入府中看看。” “若是合适,老爷便做主,把她嫁给那展贤侄,让咱两家亲上加亲。” 邢夫人听了,犹自不愿,刚想开口拒绝,却见自家老爷把眼睛一瞪,斩钉截铁地道: “这是让她们跟贵人攀亲,又不是害了她们,你都不去问一下,怎就知道她们不乐意?” “若是她们不愿,自然不会带孩子过来相看,咱们还能去他们家里去抢怎地?” 邢夫人本来就怕自家老爷,如今听了这话,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答应了下来,转头去让人给自家兄弟姐妹们带话。 (本章完) 第54章 贾蓉牵红线(10k) 第54章 贾蓉牵红线(10k) 却说贾珍在外面耍的倒是很开心,但回来一听说那西府只用了两个丫鬟便占了偌大的便宜,心头也是暗自不爽,便又往展府这边来了。 “贤弟,你这事做得可是不地道啊!” “愚兄可是把几个小妾都送你了,结果你就只给了这么点红薯的生意,那酒水的生意反而却给了政老爷。” 展廿四昨夜连番辛苦,又给自家石头充能少许,此刻正是精神焕发之时,也便不在意贾珍的这点小小抱怨,只是笑着解释道: “珍大哥可是冤枉小弟了!” “当日珍大哥也是亲耳听到的,是琏二兄弟亲口承诺,要把平儿送我的,但谁知琏二兄弟是个惧内的,转过头便把答应的条件给否了。” “那两个小丫鬟,我只以为是用来顶替平儿的。” “小弟一个外人,也不知荣国府内是如何情况,只以为王夫人和凤姐两个是姑侄,本就是一体的!” “王夫人本来便是我家的姻亲,份属长辈,她开口要,我怎么好拒绝?” “再者说来,琏二兄弟也不曾说过,这生意是他自家来做,与他府上无关。” “他若早点说明,我也不会这般轻易便把契约送过去不是?” 贾珍听完之后,心中也自觉得这是琏二夫妻的锅,需怪不得展廿四,但他此来本来就是想另外再捞些好处,便不依不饶道: “我不管许多,总之哥哥我这买卖是做亏了,贤弟得补偿我一番才行。” 展廿四便笑着道: “这个却也简单,珍大哥既然送了小弟几个姬妾,那小弟理当有所回礼。” “小弟前些日子,托人在边关带回来了几匹好马,便送给珍大哥一匹如何?” “只是这马饮食比较挑剔,日常喂养颇费银两,一般家庭还真就养不起。” 贾珍听完之后,便是眉头一皱,“我平日出行都是坐车,养这马匹作甚?” 展廿四便笑着道: “珍大哥若不喜欢,那小弟便另行物色礼物给珍大哥便是,只是珍大哥要再多等些时日了,毕竟这匹配珍大哥身份的得体礼物还真不太好找。” 贾珍一想,大不了先养几个月,等明年春天便转手卖了出去,若这真是宝马,那总也能值个几百两银子。 “也罢!” “既然是展老弟的一份心意,那哥哥我便厚颜收下了。” 展廿四便带着贾珍去后院选马。 贾珍虽然也是国公府出身,但却不曾习练过武艺,对马术也只限于会骑马射箭而已,但他毕竟也是见识过的,知道该怎么分辨好马。 这厮也不客气,精挑细选了一匹最好的,让人带着回府了。 这马从边关运过来的,加上路费、马料、人工等杂七杂八的费用,怎么也值个几百两银子,但展廿四却一点都不在意。 固然尤氏那边已经被他“说”服,会开始大手大脚模式,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宁国府想要走到破产那一步,还早着呢! 宁国府如今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再加上红薯买卖,还能撑更久,所以他得想办法帮着珍大哥钱呐! 而养马这种事情,尤其是养好马这种事情,在任何时代都是非常费钱的! 就跟养车比买车贵一样,养马也比买马贵! 如今天气寒冷,没有青草,就这么一匹宝马良驹,吃的得是豆饼,时不时还得加几个鸡蛋,每月的消耗简直比十个壮劳力都要贵! 若万一病倒了,那更是钱如流水,而且不还不行,不这马就没了,银子都打水漂了! 贾珍犹自不知道这些,还以为又在展廿四这边占到了便宜,乐滋滋地带着马回了宁国府,把赖二叫过来,让他把马送到庄子上去,让人好生照料着,同时放出风声,有宝马要卖。 不过就如同后世豪车的交易量稀少一样,这年头宝马的交易量也更加稀少,尤其是这大冬天的,谁没事儿骑马往城外跑啊! 就算有人想要买,那多半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买,好歹也要等春暖开之后再说了。 就这几个月时间,就能把宁国府的家底儿给造去不少,到时候展廿四再想法子,让他的马卖不出去,或者干脆病死了,那实在是太容易了。 贾珍还不知道展廿四心中的想法,满心期盼着,回头能把马卖了再赚一笔。 有了这个预期收益之后,他那颗不安分的心就又再次骚动起来了,便隔三差五就叫上一些狐朋狗友,跑外面野去了。 但他却不知道,往往他前脚刚一出门,后脚尤氏便派银蝶给展廿四送消息去了,然后展廿四便会上门来拜访珍大哥。 但是珍大哥不在家啊,那怎么办呢? 那便只好蓉贤侄夫妇来负责接待了。 尤氏假模假式地客套了一句,便引狼入室,把展廿四请入客厅就坐,她则起身去后院来找贾蓉。 “蓉哥儿,展老爷来了,不过老爷恰巧不在,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便作陪,不如便由蓉哥儿你来接待一番吧。” 贾蓉听了,便有些不太愿意。 他虽然和贾珍一并接待过展廿四,但是却没有什么深入的交往机会,没什么交情。 而且展老爷平素里忙于生意,也不会带着他去天酒地,感觉起来便是他爹贾珍那老一辈的人,跟他那些玩的好的狐朋狗友都不一样,不够亲近。 因此贾蓉也不太愿意去做这个接待,只道: “既然展叔叔是来找老爷的,那便直说老爷不在,请展叔叔晚些再来不就是了?” 尤氏听了,便嗔怪道: “蓉哥儿说的什么话?” “咱们府上如今正巴望着展老爷发财,人家都上了门了,咱们怎么能不接待?” “再者说了,你就不眼馋那展家的各种生意吗?” “这展老爷入京才多久啊,便搞出来这许多赚钱的生意出来,想也知道以后肯定还有,你不现在去和他打好关系,以后怎么指望他带你发财。” 贾蓉听了,便悻悻地道: “便是发财,也都被大老爷拿去了,哪里轮得到我这个儿子伸手。” 尤氏听了便笑他,“蓉哥儿这便是没见识了!那展老爷手头多么阔绰,便是漏了点出来,岂不比你每月的月例银子还要多上许多?” 贾蓉想起最初和展廿四见面时,得他送的那方玉佩,后来被他卖了百多两,宽裕了好一阵子,顿时便精神一振,答应了下来。 展老爷也没让他失望,见面果然又送了一份小礼物过来,只不过便没有上次那么豪阔了,最多也就值个十两八两的。 贾蓉虽然颇为遗憾,但有总比没有强,便陪着展廿四一起说笑聊天,不过展廿四见他居然不带着自家媳妇出来,显然是没把他当自家人,便胡乱闲扯一顿就告辞离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展廿四便经常往宁国府跑,当然,每次都恰巧是珍大哥不在家的时候,于是便只好又麻烦蓉贤侄来接待。 展廿四也是个慷慨的,每次来,都给蓉贤侄带点小礼物,不值什么钱,但也不便宜,卖出去怎么也得个十两八两的,很快便把贾蓉的好感度给刷满了。 但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当贾蓉和展叔叔混熟之后,便不太满足于每次那价值仅十两八两的小礼物了,他想要的更多。 虽然贾蓉是宁国府的大少爷,也是未来爵位的承袭者,但摊上贾珍这种老子,算他上辈子不修阴功,这辈子活该报应,不但没太多的享受,便连自家的媳妇都护不住。 不过也正因为此,他做事情也跟他爹一样,毫无底线。 所以当他开始琢磨怎么在展叔叔身上捞更多钱的时候,自然便把主意打到了自家媳妇秦可卿的头上。 没办法,谁让展老爷好色的名头众人皆知呢! 他只需看那从展家捞到好处的家族,便可知道,那基本上都是给展老爷送过女的! 薛家,自家女儿是展老爷的正室不说,还把个干女儿薛香菱送给了展老爷做妾,来给女儿固宠,然后薛家被劫出事,全靠展老爷忙前跑后,才把损失弥补回来。 后来无论是蜂窝煤、红薯买卖,以及酒水生意,展家都没落下过薛家这个姻亲。 自家的大老爷,把小姨子送给了展老爷做妾不说,还把自家的姬妾都一并送了过去,才拿到了那高价收购红薯的长久买卖。 琏二哥,把自家的房内人许诺出去,便得到了参与酒水生意的机会,结果又因为吝啬舍不得给人,被政老爷捡了便宜,王夫人不过给了两个丫鬟,便把酒水生意给抢走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说明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要想和展老爷做生意,最简单最有效的法子,那就是送女! 贾蓉没钱没姬妾,便是丫鬟都是府里的,根本没法像其他人那样送女,那他唯一能送的,便只有自家的媳妇了。 而且这个媳妇国色天香,比珍老爷自家送出去的那几个加一起都要更漂亮,连珍老爷用了都说好,绝对不担心展老爷不动心。 但问题在于,这个娘子他也搞不定啊! 之前自家老爷那是自己搞定的,没他贾蓉什么事情。 而且因为这事儿,他娘子已经对他心存芥蒂了,若是恼怒之下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那个便宜老子,以他老子对自家媳妇的疼爱,只怕非把他大义灭亲了不可! 他仔细琢磨了半天,还是决定做个怂逼,只从中牵线便好,绝对不亲自下场,就跟以前一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常言说得好,只要红线牵的好,哪有媳妇送不了! 于是,当展老爷再来的时候,他便主动提出,“叔叔几次来家,都不曾留下用宴,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只怕还以为是小侄怠慢了叔叔。今夜无论如何,叔叔都要在府中共进晚宴,若是酒醉,那便留在府中歇息即是。” 展廿四一听,这又要到喜闻乐见的晚宴环节了,那当然好啊,便即一口答应了下来。 “贤侄这实在是太过客气了,我却之不恭,便与贤侄共饮几杯就是。” 贾蓉便顺势叫过下人来,吩咐道: “告诉厨下,准备酒宴,顺便跟少夫人说一下,我今晚请展叔叔家宴,请她一并出席。” 之前贾珍也请过家宴,如今贾蓉再次吩咐,自然不会有人怀疑。 很快,晚宴就准备好了,不过贾蓉心存了不良的想法,想要“暗算”展叔叔,便专门找了一个小圆桌来用餐。 这桌子比上次贾珍的家宴要足足小了一大圈,三个人坐在桌旁便相互都可以挨着。 这样虽然秦可卿挨着贾蓉坐在展廿四的另外一边,但依旧和展廿四相邻。 触手可及那种! 展廿四见了,心中更加满意,知道贾蓉有些上道了,便哈哈一笑,当先坐在了客位上面,然后贾蓉才在主位坐下,让人将秦可卿请来。 不多时,秦可卿便步履轻盈,步入厅堂前,只一瞬间便吸引了展廿四的目光聚焦。 展廿四来过宁国府多次,但是见到秦可卿的次数不多,而那少数的几次也要碍于自身身份及周围环境,不方便仔细打量这位侄儿媳妇。 一直到了今天,有了这贾蓉的默许,他才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入骨三分的当面细看起这红楼中的少有美人秦可卿了。 只见这秦可卿眉若远山含黛,目如剪水清波,唇间淡抹朱砂,笑如春绽放,往那厅中一站,便仿佛一幅活色生香的画,让展廿四也不由得心为之一动。 再细看她的装扮,更是衣着华美,姿雅而艳。 她头顶上精心梳着云鬓发,嵌着一支精巧夺目的碧玉凤凰金步摇,其上点点翠玉,流光溢彩,仿若振翅欲飞。发间穿插着细密的珍珠链,粒粒分明,宛如银河落入发丝间。 颈间那细腻的白皙肌肤之上,环佩着一串珊瑚链,色泽如血,似海中珊瑚礁,更显肤白如雪。链下系着一块羊脂玉佩,温润无暇,透着淡绿,如春水,轻贴于心口,映出一抹温柔。 这美人身着一件烟罗绣云肩衫,外披着一件浅紫绫纱,丝质轻透如霞,边饰金线,闪烁如星点点。腰间束着深紫细腰带,上嵌着细碎金丝,束得身姿更显修长。裙摆曳地,是深蓝的织金线绣裙,上绣着繁复的鸟与凤,展翅欲飞,金线交织,彩线映光。 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单看这副装扮,便让展廿四颇感惊艳,直咽口水。 秦可卿进来之后,便笑着对展廿四福了一福,口称叔叔,礼貌周全。 展廿四急忙上前伸手要扶,却被秦可卿闪身避开,就势坐在了自家老爷身边。 眼见自家娘子已到,贾蓉便笑着将三人面前酒杯满上,双手捧起,示意可卿也跟着一并敬酒道: “这第一杯感谢叔叔带挈我家生意,愿意高价收购我家庄子里产出的红薯。” 展廿四便哈哈笑着,举杯饮了,贾蓉也干了此杯,然后转头看向自家娘子。 可卿无奈,也只好一并饮了,结果这酒一下肚,立刻便呛咳了起来,原来这次的酒不是上次那种普通黄酒,而是展家最近给送过来的二锅头烈酒。 可卿酒量甚欠,向来只是喝些米酒、果酒,从不曾喝过这等烈酒,当即便被辣到了。 贾蓉见了,便皱眉喝道: “娘子怎不小心些,还不快快陪上三杯,以为致歉?” 可卿惊讶地看向自家老爷,不知道他何时居然如此有“男子气概”了,居然敢对着她大呼小叫起来了。 但眼见贾蓉目光灼灼,一副大丈夫姿态,可卿不好在外人前驳他的面子,便只好低头认错。 “侄媳妇一时之间喝不惯这等烈酒,以致呛咳,还请叔叔勿怪。” “侄媳妇这便罚酒三杯,向叔叔赔罪。” 展老爷乃是良善君子,怎么会强迫别人女子饮酒呢,急忙开口道: “既然侄媳妇喝不惯这等烈酒,那便换些果酒来便是,什么罚酒三杯也都不必了。” 可卿听完,心中感激,刚要致谢,却听自家老爷贾蓉阻拦道: “叔叔这是说的哪里话?” “只不过陪叔叔喝几杯酒,又喝不醉,还换什么酒?” “本来此次家宴,便是要感谢叔叔帮衬我家,若是可以,还希望叔叔日后再有酒水类的生意,可以继续关照小侄。” “若是换了酒,那岂不是显得我等心不诚?” “连自家这酒都不愿意喝,还怎么做酒水生意?” “那小侄又怎么好开口,说日后想请叔叔帮衬?” 可卿听完,便即无语,只当他所说的是真话,是想要从展家这边谋取更多生意,只好附和道: “我家老爷所言甚是,叔叔好意,侄媳妇心领,不过只是三五杯酒,还是饮得的。” 展廿四无法,只好看着可卿连干了三杯二锅头。 这三杯酒一下肚,可卿那白皙的脸蛋顿时便红润了起来,便连那眼波看起来都有些水汪汪的了。 展廿四此时已然知道贾蓉打的是什么鬼主意,顿时心中也跟着痒痒了起来,不过他乃是良善君子,怎么能够趁人之危呢? 有经验的男人都知道,这女人酒醉之后,一点意思都没有,若是做到一半,万一她再吐出来,那你就惨了! 别问展老爷是怎么知道的! 等可卿干了三杯之后,展老爷便竖起拇指夸赞道: “好!” “贤侄和侄媳妇的诚意,我已经感受到了,接下来侄媳妇便不必再喝了,我与贤侄自饮便是。” 可卿听了,心中顿时便颇为感激,看展老爷的眼神都亲热了几分,刚要表示感谢,谁知自家老爷贾蓉又插口道: “叔叔此言差矣!” “上次来家宴时,叔叔可是和大太太都喝过酒的,大太太都喝得,她为何便喝不得?” “如今大老爷不在,侄儿做东,当然她这少夫人也得相陪才是。” “莫不是叔叔瞧不起侄儿夫妻么?” 展老爷无法,只好举杯致歉道: “贤侄莫要误会,我可并无此意。”“罢了罢了,便当是我失言了,将这话收回便是。” “我这便敬你夫妻三杯,以为歉意。” 贾蓉便转嗔为喜,乐呵呵的举杯陪了三杯,然后又扭头看向自家媳妇。 可卿这时候已经发现有些不对了,但她心中还是难以相信。 虽然她素来知道,自家的老爷是个懦夫废物,但至少也还是个男人吧! 若是说大老爷是他爹,他太过“孝顺”,才把自家媳妇让出去“尽孝”,那也勉强能够说得通。 可眼前的这个展老爷,又不是他爹,他至于这么……孝顺么? 而且人家展老爷都摆明了没这个意思,几次明确不用自家喝酒,结果他还恋恋不舍的,非要让自己的媳妇陪着一起喝。 怎么滴? 这是把自家媳妇儿给当成那青楼的粉头了呗? 专门用来陪酒的呗? 那陪完了酒,是不是还得进一步去陪睡啊? 看着眼前一副若无其事表情的自家老爷,可卿心头恼怒而又苦闷,不由得便又多想了起来。 这是老爷的意思,还是大老爷的意思? 她素知自家老爷的胆子,比猫还要小那么三分,怎么就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难道他便不知道,他自家娘子究竟是被谁爱若珍宝,当做“掌上明珠”的吗? 他怎么就敢做出这等“忤逆”亲爹的事情来? 想到此处,可卿心中便沉了下去,只觉浑身冰凉。 她猛地拿起酒杯,将三杯二锅头一气都灌了下去。 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一直落入府中,便如同火焰一般蒸腾起来,把她的脸都给熏红了。 她单手抚着胸口,平复了一下情绪,思维电转,心有不甘地试探道: “大老爷虽然不在,但太太却是在的,这般家宴,如何能少了太太,何不把太太一并请来,免得太太觉得咱们将她排斥在外,心存芥蒂。” 贾蓉听了,面色便是一变,不想把尤氏给请到酒桌上来,便搪塞道: “太太近来身子不适,只怕吃不得酒,还是让太太安心修养的好。” 可卿心头一松,猜到自家这个窝囊废老爷,是背着大老爷偷着做的这种事情。 既然如此,那她便不需要再给这废物脸面了。 当下秦可卿便皮笑肉不笑地道: “老爷是从哪里听来的话?” “我今日还和太太一起绣来着,可不曾听太太说过什么身子不适。” “想来是那下人又在乱嚼舌根,回头得好好的整顿一下府里的风气才好。” 说完后,她不待贾蓉继续拒绝,便站起身来,开门叫来丫鬟,吩咐她去请太太尤氏过来赴宴。 贾蓉听了,顿时便面如土色,坐立不安。展廿四在旁边看着,也只是微笑,并不说话。 不多时,环佩叮当,尤氏迈着轻快的步伐,笑着从外面进来了。 她先是对着展廿四福了一福,致歉道: “叔叔来府中做客,大老爷不在,却是妾身怠慢了,还请叔叔勿怪才是。” 展廿四也笑着起身还礼,客套了几句,然后请尤氏入席。 尤氏看了那小桌子一眼,便假意嗔怪道: “蓉哥儿也真是的,弄这么小一个桌子,岂不挤得慌?” 但马上就又说道: “不过这样也好,更显得咱们一家亲近。” 说着便直接坐到了展廿四旁边,把他又往一边挤了过去,反而更加贴近秦可卿了。 秦可卿看了之后,心头便更加不自在。 这明显应该两个男的挨着坐,两个女的坐并排才对,怎么…… 但此时也不容她多想,便见展廿四又举起酒杯来,向着尤氏敬起酒来。 尤氏这些天在展府不知道喝了多少这种二锅头,早就已经习惯了,当即酒到杯干,豪爽的很。 眼见尤氏都这般痛快了,秦可卿无奈,也只好陪着一起喝。 三人找理由轮番互相敬酒,而她作为辈分最小的那个,往往每次都要陪着同饮。 她酒量本来就浅,又被这三人有意灌酒,没一会儿便有些醉眼朦胧了起来。 在恍惚之中,她似乎产生了错觉,好像自己的手被那展叔叔抓在了手中,不住的把玩着,又似乎看到,那展叔叔的另外一只手,居然已经放在了另一边婆婆的腿上,甚至好像还在往里活动。 她揉了揉眼睛,晃了晃脑袋,再仔细看时,果然是错觉,自己的手明显便在自家眼前,不曾被抓住,婆婆那边也正襟危坐,毫无异样。 再看自家的老爷,却已经倚靠在椅子上,闭目养起神来,感觉已经喝多了,在打瞌睡。 她挣扎着起身,开口道: “如今天色已晚,我家老爷也有些困倦了,不如今夜家宴便到此为止吧!” 谁知她话刚一出口,便见到刚才如同死狗一般的自家老爷居然立刻睁开眼睛,神采奕奕地否认道: “谁说老爷我醉了?” “我刚才是在仔细品味那酒的美味,完全没有喝醉,咱们继续!” “娘子你也坐下,这酒宴喝到正酣之时,你便要走,这成何体统?” 尤氏也在旁捂嘴笑道: “我这才坐下,怎地你就要走了?” 她目光之中似乎有些别样的情绪,意味深长地看着可卿,“莫非你就这般看不上我?” 婆婆才坐下吗? 我怎么感觉好像喝了好几轮酒了? 尤氏便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展叔叔。 展廿四看着因为酒醉颇有几分呆萌的可卿,心中食指大动,但身为良善君子的他当然不会骗自家的侄媳妇,便伸手过去,拍了拍可卿的手背,温言安抚道: “既然侄媳妇有些醉了,那便少喝几杯好了。” 果然还是展叔叔人好……咦,刚才展叔叔是不是又摸我的手了? 可卿再次低头看时,却见自己双手洁白如玉,上面哪里有男人的手? “我果然醉了!” 可卿呢喃了一句,晃晃悠悠的又坐下。 旁边的贾蓉,则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从进来后便一直跟他打配合的大太太尤氏,脑子里面有些混乱。 他当然知道自家在干什么,但是这个大太太怎么也跟他这么默契…… 而且展叔叔居然也丝毫不背着在场另外二人,直接便上手去摸……他就不怕其他两人翻脸么? 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也就是他没看到展老爷在尤氏裙中肆虐的手,否则定然会更加怀疑人生。 正惊疑不定之时,便见展廿四又举起杯来,笑着道: “贤侄心意,我已尽知。” “说来也巧,我这里恰好有一门赚钱的生意,可以交给贤侄来做。” “不过不巧的是,这门生意,咱们男子却不太方便做得,需得让嫂夫人和少夫人参与才好。” 贾蓉顿时恍然,原来都是为了钱呐! 怪不得这大太太对展叔叔这般客气,还主动帮忙助攻,合着是早就知道有这门生意了啊! 还好,幸亏有今晚这场家宴,否则这门生意,定然也没有自己的份了! 贾蓉一边暗自庆幸自己今晚的决策之英明,深感这媳妇送对了,一边急忙陪笑着举起杯来。 “多谢叔叔挂念小侄,具体该如何做法,还请叔叔示下!” 展廿四便笑着道: “我家中的香菱姨娘和二姐儿在家中闲着无事,便弄了些女子的衣物出来,若是能在这大户人家里面传播开来,定然利润不小。” “衣物?”贾蓉听完便眉头一皱,这衣物能卖几个钱? 展廿四便笑着解释道: “这些衣物都是给已经出阁的妇人准备的,主要用来抓取自家男人的心,未出阁的女子却不便穿着。” “关键还在于,这款式多样,时常翻新,别人便是仿制也是无妨。” “这门生意嫂夫人已经知晓,她那里便有些样本,回头我让她给侄媳妇量下尺寸,量身定做一套,让侄媳妇穿给你看,你自然知晓。” 这衣物说来还是展廿四从佩凤等人那里获得的灵感。 当日偕鸾一曲跳罢,展廿四便产生了想要看小姐姐真人现场版表演的想法。 这偕鸾的舞蹈当然是好的,但就是这衣服实在是太过保守,只怕一千年都没变过。 想当年展老爷也是被网络各色小姐姐洗礼过的,对于那些样百出的服装,那是情有独钟,记忆深刻。 虽然碍于工艺问题,很多服装都搞不出来,但是工艺不够,材质来凑。 作为皇商一员,薛家是能够搞到各色供奉的绸缎的,用这些顶级的面料来做些什么旗袍啊、什么小妈裙呐、什么晚礼服呀、什么ol装啊……,那不要太轻松。 而且高跟鞋那东西也没有什么含金量,画个图样,找个鞋匠,就能做出来。 然后展家后院的那几位会跳舞的姬妾便成功升级,化身成为名模、主播,白日里在院子里练习穿着高跟鞋走猫步,晚上便在卧房里给展廿四现场表演新式歌舞。 然后这些服装就被二姐儿也看中了,穿上来诱惑自家老爷。 很快尤氏自然也知道了,也穿上了身。 展廿四一看,这门生意可以做得啊! 于是便和尤氏商量着,走后宅路线,专门卖给那些各家权贵家里的女眷和姬妾。 这衣服的每一件都有编号,卖给了谁都必须有身份可查,不能匿名购买。 有宁国府夫人在前面站着,那顾客自然也不会觉得有失身份。 本质上这玩意儿就是走的奢侈品路线,那穷鬼想看一眼都不行,那青楼女子更是想买都不卖给他们! 有宁国府夫人这一身份掩护,别人不会觉得这是低贱舞女之流人物的服装。 因为这玩意儿见不得光,所以不能卖便宜了。 买的人基本都是为了给自家男人看的,肯定也舍得下血本,不会嫌贵。 相对于这衣服的成本来说,基本是一本万利,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边生意还没开始呢,就赶上贾蓉这位孝顺的侄子来送温暖,展廿四便顺手把他给加了进来,具体办事的,当然便是他媳妇秦可卿了。 贾蓉听完之后,想起之前展家做的生意,都没亏过,而且这生意又不用他出本钱,怎么也亏不了,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叔叔赚钱的本事,小侄是清楚的,怎敢怀疑?” “既然叔叔愿意带挈小侄,那小侄怎敢推拒,定然会用心办事,不让叔叔失望。” 尤氏见展老爷又把生意多许了一人出去,而且还是秦可卿那小贱人,当即便心头不太满意,嘴角向着旁边的可卿一努,冷笑道: “蓉哥儿想做这生意,还得看你媳妇愿不愿意呢!” 可卿迷迷糊糊的,只大概听到好像要做什么生意,什么衣服之类的,还听到自己名字,便勉强睁开眼睛看了过来,喉中嘟哝道: “怎么了?” “什么愿不愿意的?” 她不明白尤氏说的是什么,但贾蓉却完全知道尤氏暗指的是什么意思。 他略一犹豫,心想反正事情都点破了,索性便直接说开了吧,便对着展廿四拱手道: “如今天色已晚,叔叔不妨今夜便在府中留宿好了。” 展廿四知道,若是今夜留下,多半半夜会被塞进来一个大美女,但他身为良善君子,怎能强迫女子意愿,以致招人举报呢? 所以展廿四便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贤侄此言差矣!” “这等事情,需得两情相悦方好,怎可酒醉行事。” “贤侄自家考虑好后,我再前来便是。” 说完展廿四便起身告辞,离开了宁国府。 贾蓉和尤氏急忙便送他出去,回来之时,尤氏便拉着贾蓉到僻静处,冷笑道: “大老爷可是对可卿爱若珍宝,蓉哥儿这般卖她,就不怕大老爷震怒么?” 贾蓉急忙堆起笑容来,对着尤氏打躬作揖道: “孩儿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不然家里有钱,便都被大老爷给拿去败了,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万请太太开恩,帮忙遮掩则个。” 尤氏也担心日后她和展廿四的奸情被贾蓉知道后有麻烦,便在此时卖他个好,叹息道: “罢了罢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呢!” “若不是大老爷把钱都拿去败了,我又何至于一个妇道人家琢磨如何做生意赚钱养家呢!” 贾蓉急忙各种高帽子送上。 “可不是嘛!” “大老爷整日里倒是开心快活,这个家还不是得太太你来操持,着实辛苦。” “孩儿也是看在眼里,日后定然好生孝顺太太,唯太太马首是瞻。” 两人一同吐槽了一阵贾珍,算是勉强站在同一阵营,尤氏便承诺道: “只要你那边能够说服可卿,我这边自然不会告诉大老爷。” 贾蓉听了,便又苦起脸来,道: “若真能说服她,孩儿又何必搞出今晚的酒宴这种事情。” “满打算等可卿醉了,便直接送到叔叔床上,可谁知叔叔乃是良善君子,却让小侄枉做小人了。” 尤氏本来便不喜可卿,如今见到能将她拉下水,便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便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我真是上辈子的冤孽,居然遇到你们这对父子!” “罢了,便当是我前世欠你们的,这事我来帮你搞定,你日后可得记得我的好才行。” “你须得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接下来便由我来出场,定然让你那媳妇乖乖听话。” 贾蓉听了之后,顿时开心起来,连连拱手作揖,感激不尽,回房自去准备。 过不多时,银蝶便出府去了展家,把一些旗袍、晚礼服、高跟鞋之类的服装带了回来,交给了贾蓉。 贾蓉收了服装,送走银蝶后,先自打开来看,也不觉得有何特殊。 此时可卿犹自酒醉熟睡,他也没法让可卿试装,但此事干系到他未来收入问题,便索性一咬牙,出门搬了个洋人的水银镜进来,然后把门掩上,把那旗袍往自家身上一穿,又垫着脚穿上那高跟鞋,然后站到镜前仔细观瞧。 这贾蓉本身便是一个样美男,气质又柔弱,颇有男娘气质,如今往这镜子前一站,只见这镜中妥妥的便是一个踩着高跟鞋的旗袍美少女。 也不知道这衣服鞋子有何魔力,只把贾蓉给看得目瞪口呆,口干舌燥,心头狂跳,不敢继续再看,急急忙把衣服鞋子脱了,重新摆放好,只等明日可卿醒来之后再说。 (本章完) 第55章 尤氏教媳 第55章 尤氏教媳 却说可卿,一觉睡醒,从床上爬起来,回想昨夜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不对。 她急忙仔细检查自己身体,却未发现有失身的迹象,心中更觉怪异。 正疑惑间,却发现床头整齐叠放着几件衣服,看那材质,便价格不菲,而在衣服旁边,还放着一双古怪的鞋子,那鞋面倒是普通皮革,但那鞋跟却是木头雕的,又尖又高,非常怪异。 她揉了揉额头,感到有些口干,便把这衣物都先放在一边不管,开口唤道: “宝珠,取杯茶给我……” 门外的宝珠听到声音,便急忙进来,为她将茶斟好,递到她口边。 可卿就着茶水,润了润喉,犹豫了一下之后,低声问道: “宝珠,我昨夜是……是独自休息吗?” 宝珠目光闪动一下,误以为她在担心贾珍,便回道: “昨夜太太喝醉了,是少爷让奴婢和瑞珠将太太送回来的。” 顿了一下,又道: “大老爷昨夜又是一夜未归,多半又得午时之后才会回来。” 可卿这才松了口气,放心下来,开始觉得,昨夜的事情是她多疑了。 她缓缓从床上起来,在宝珠的服侍之下洗漱穿衣,目光一扫,又看到了床上的那些衣物,便好奇问道: “这些衣服鞋子是哪里来的,好生古怪。” 宝珠便答道: “这是昨夜少爷带过来的,而且少爷昨晚还把一面穿衣镜搬入了卧房,不过后来又搬出来了,莫非少爷不是给太太用的吗?” 可卿凝眉细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便在额头上又拍了两下,叹息道: “我现在脑中昏沉沉的,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我都完全不记得了。” 正说着,贾蓉得到了消息,已经赶了过来,见到可卿正在洗漱穿衣,便笑呵呵的伸手阻止道: “娘子且先莫急,不妨试试这几套衣服再说。” “这是展叔叔的那两位姨娘搞出来的服装,打算带挈着咱们府上一并发财。” “这些都是女子衣装,我和大老爷都不方便参与的,可卿和大太太来做这事,再合适不过了。” 可卿听了,心头便是一动,扭头去看那床上的衣服鞋子,恍然大悟道: “原来这便是老爷昨夜非要搞什么家宴的原因了!” “我说呢,那展叔叔也来家里多日了,却一直不过是喝茶谈天,府上从来不曾留他在家中宴饮,昨日怎地便破了例,合着是为这个。” “不过这顿酒看样子没有白喝,至少这生意终究还是落咱家了啊!” 贾蓉便苦着脸道: “现在就说这门生意一定和咱们家合作,那还为时过早,毕竟这种生意,不一定非我宁国府不可,那西府的几位太太,也都虎视眈眈着呢!” “咱们先不说这些,你先试试衣服,我看看这门生意究竟有没有展叔叔说的那么好。” 在贾蓉的催促之下,可卿只好把外套又脱了下来,穿着小衣,打算拿起那件旗袍往身上穿,却又被贾蓉拦住。 “娘子,这衣服本身便是小衣,都是贴身穿着的,是紧身的,若是内部有其他衣物,那便影响身形了。” “你我夫妻,又不是没看过,你便把那些多余的累赘全都去了,只穿这服装便是。” 可卿听了顿时涨红了脸,便想发脾气不穿,但贾蓉却道: “这能赚钱的生意大老爷向来关注的很,知道了这衣服究竟怎么样,才好确定该付出多大代价来获得这门生意啊!” 可卿听了这话怒气立时便消了,冷着脸伸手向外一指,“老爷且先在外面等候片刻,待妾身换好之后,再进来不迟。” 贾蓉也是好脾气,听完之后,立即便扭身出去了。 过了片刻之后,宝珠从门内出来,脸颊微红,低声请他进去。 贾蓉急忙迈步入内,只一抬头,便呆愣在了原地。 只见可卿身着一袭精致考究的旗袍,脚下黑色高跟皮鞋,正局促地站在原地,不住地用手扯着那节省布料的下摆。 这件旗袍的设计精巧夺目,领口嵌着精细的云肩,线条流畅而雅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如天鹅颈般优雅的柔美线条。 收腰的紧致设计,完美地突显她盈盈的腰肢,曲线曼妙,不需走动,只往那里一站,便尽显着女性的柔媚,大有摇曳生姿之态。 旗袍下摆略宽,高开叉,一直开到大腿根部,只是站在那里,便引得人的目光往那旗袍内部探究而去,若是走动起来,只怕那些曼妙之处会更加若隐若现起来。 那细腻的面料都是来自内宫的贡品,淡蓝色的绸缎,更是将她的皮肤映衬得愈发白皙,美不胜收。 面料上的暗,绣工精细,朵朵绽放,正轻柔贴合着她的身段,似乎会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生姿。 那三寸高跟,让她小腿绷起,并不由得挺胸收腹起来,愈发的气质脱俗。 这旗袍不仅承托出了可卿的身材,更将她那份古典美展现的淋漓尽致,不但没有涩情的味道,反而还更显出一种高贵与典雅。 再配上那眉弯如黛,唇上朱砂,美得简直如同画中人一般。 贾蓉倒吸了一口凉气,瞬息间便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眼前的这位贵妇人。 但随即,他腹下火焰蒸腾起来,又产生了要将这种高贵撕碎了使劲蹂躏的欲望。 他咽了口唾沫,一挥手,把宝珠又赶了出去,然后便快步上前,一把将可卿抱起,往床上一丢,便要上来纠缠。 可卿急忙在床上一滚,抬起脚来,用那尖尖的鞋跟往他身前一戳,慌乱道: “这大白天的,老爷这又是要作甚?” 贾蓉猴急地剥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口中兴奋叫道: “这衣服定然能够大卖,一件衣服不卖她们十几二十两银子,那都对不起这么好的东西!” 可卿见自家老爷眼中欲火蒸腾,心头害怕,便急忙转移话题道: “那老爷打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来换取展叔叔同意带挈我们?” 这话一出,贾蓉心头的火立时就灭了。 他呆立了片刻,打了个哆嗦,急忙把外套拿起来重新穿上,然后坐到床榻之旁,开始组织语言措辞。 一见自家老爷这个鸟样子,可卿心头的恐慌反而更甚了。 “老爷,之前大老爷不是已经把佩凤几位姨娘都送了过去,难道这样还不足以让展叔叔帮衬府上吗?” “这一码归一码!”贾蓉眉头紧锁,“之前送姨娘的事情,已经用红薯收购买卖给平账了,而且展叔叔还回送了一匹宝马,这就两清了。” “再者说来,大老爷把银子都快光了,就算想用这事儿算旧账也不可能了。” “那……府上还有不少西洋玩意儿,也是稀罕物,不如便拿些过去做礼物。” “啧!”贾蓉瞥了自家媳妇一眼,不屑道:“展叔叔家中世代经商,这些东西不知道有多少,哪里会在乎?” “那……可该当如何是好?”可卿愈发的心慌了起来,低头回避着自家老爷的眼神。 贾蓉目光灼灼地盯着可卿,只是看着,却不说话。 可卿被他看的心头一阵乱跳,身体都开始哆嗦了起来,生怕他说出什么让她害怕的话来。 “快到中午了,我得去厨下准备午饭了。” 可卿越来越慌,顾不得身上只穿了一件旗袍,便要下地逃走,但却被贾蓉一把抓住,重新按回床上。 不过这回贾蓉眼中却没有半点欲念,有的只是躲闪与逃避。 “可卿,今晚我会再请展叔叔来府上赴宴,你……继续前来作陪。” 可卿脸色瞬间便变得煞白,颤抖着看着自家的老爷,厉声喝道: “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 贾蓉顿时整个身体便缩了缩,目光游移,哼哼唧唧地道: “不过是和昨晚一样的家宴罢了,何必这么大脾气!” 可卿眼见这废物又在装死狗,心头更怒,回想起昨晚的一些蛛丝马迹,更是坐实了自己心头的怀疑,当即起身上去便是一耳光,竖眉怒骂道: “无耻!” 贾蓉挨了打,也自恼了,便跳将起来,扯脖子叫道: “这算什么无耻!” “比这更无耻的,你又不是没见过!” 可卿听了,顿时身体一颤,摇摇欲坠起来。 眼见两人便要撕破脸,外面门声一响,尤氏走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 “小两口吵架呢?” 贾蓉便笑着起身行礼,故作无事道: “刚试过展叔叔送来的衣服,小侄热切了些,惹恼了可卿,拌了两句嘴,不想便惊动了大太太,真是罪过罪过!” 尤氏便用手帕捂着嘴笑了起来,目光在可卿身上转了一圈,嬉笑道: “可卿这么好的身子,穿这身衣服,才真个叫合适!” “换第二个人来,只怕都穿不出来这种风姿。” 可卿细想昨夜的事情,只觉得不寒而栗,身体不由得向后缩了缩,将床上的锦被拽过,去挡自己露在外面的小腿。 尤氏便笑着对着贾蓉挥了挥手,贾蓉刚才爆发了一下,又自后怕,正胆战心惊之际,见大太太过来救场,便急忙行了个礼,转身跑了。 出门之时,他还不忘了将跟着尤氏进来的宝珠也一并拽了出去。 宝珠本来就比瑞珠聪明,见到情况不对,立即跟了出去,半个字都不敢多听。 尤氏见外人都走了,才纤腰款款,走到床前,一把便将那锦被给掀了。 可卿不防她如此粗暴,尖叫一声,身体直往角落里缩,抖的跟个鹌鹑一样,颤声道: “太太这是要做甚?” 尤氏早就记恨可卿,如今见了她这番我见犹怜的样儿,心头更加气愤。 自家的老爷贾珍爱她的好颜色,自家的奸夫展老爷居然也惦记着她,怎么哪儿都有她呢! 不过奸夫比亲夫要好的地方在于,亲夫是个弱鸡,有了媳妇儿便忘了老婆,而奸夫则雨露均沾,大被同眠。 两害相权取其轻,尤氏当然知道该听谁的。 她侧着身子往床沿上一坐,把手放到可卿的腿上,反复抚摸着,便是她这般女子,也不由得赞叹道: “果是好身段、好皮相,怪不得……大老爷舍不得你。” 可卿急忙往后缩腿,却被尤氏一把抓了回来,捏在手中,用力在小腿肚上掐了一把。 在可卿的痛叫声中,尤氏狠狠地骂道: “小婊子!” “这里又没男人,你这般作态,给哪个看?” 可卿心头慌乱,再去看那大太太时,只发现平日里和蔼可亲,见谁都一副笑模样的大太太,此时却冷着一张面孔,那眼中凶光四射,不知道有多凶悍。 可卿平日里知道因为自家和大老爷之间的事情,不受大太太待见,所以平素里对大太太还是比较尊重的,而大太太以前对她的态度也是比较客气,至少表面上还是一对关系非常亲密的婆媳。 那些不该显露出来的东西,便永远都只能隐藏在水面之下,谁也不会拿到台面上来,所有人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如今却不知怎地了,不但自家那个废物老爷胆敢把这事儿拿出来说,还敢起意把她拿去送人,而如今便连这和善的大太太,都开始翻脸无情,耍起婆婆的威风了。 可卿心中蓦然恐慌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与记忆之中完全不同的大太太。 “很奇怪是吧?” “为何以前就算我知道你和大老爷之间的事情,也只能装作一无所知,但现在却反而敢把一切都讲出来了?” “你是不是在疑惑,是谁给了我的胆量?” 看着大太太脸上那充满讽刺与促狭的笑容,听着大太太那一字一句的问话,可卿的心越来越沉,浑身越来越凉,心中越来越怕。 见到可卿这副绝望的表情,尤氏心头大快,只觉得过去这些年遭受到的羞辱都回报了过去,这些年心头积攒的怨气都在这时候全部发散了出来。 她再次笑眯眯地伸手在可卿那光滑匀称的小腿上抚摸了起来,口中曼声说道: “我也不必隐瞒你。” “以前我不敢招惹你,是因为大老爷在护着你,我不敢招惹大老爷,自然也不敢招惹大老爷的心肝宝。” “但现如今,情况却不同了。” “大老爷是喜欢你,但大老爷更喜欢银子!” “男人嘛,都是喜新厌旧的,刚到手的时候,自然是一好百好,当做心头肉一样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 “但时间长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了!” “只有银子,才是男人永恒的最爱!” “无论何时都不会变心的那种!” “你想啊,有了银子,还怕没有女人吗?” 可卿的牙齿已经开始打颤了。 她也曾经在午夜梦回,恐惧过这种事情,毕竟这些事情是见不得光的。 但是她总想着,等大老爷对她没兴趣之后,至少还有自家老爷当这接盘侠。 以她对自家老爷的了解,那个废物男人可没胆量违逆大老爷的意思,自然会对这些事情装作一无所知,随随便便就含糊过去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没了男人护着,固然自家老爷表面上会装作没有这种事情发生,但心中对她如何看法,却不言而喻了。 没了大老爷的宝爱,她依旧还可以继续做宁国府的少夫人,但是在自家老爷和大太太眼中,她却又掉回本来该有的位置了。 那就是任由自家老爷打骂,以及任由婆婆欺凌不敢还口的小媳妇! 在这世间,只怕大多数的儿媳妇,都是这种生存方式。 相反,她之前在府中风光无限,婆婆和老爷都不敢招惹的那种状态,才真个叫不正常! 想明白之后,可卿的脸色愈发苍白了起来,她急忙爬起来,跪倒在尤氏面前,连连叩首,哭泣求饶道: “大太太,不是媳妇儿不守妇道,实在是大老爷他……” “住了!”尤氏一声断喝,将她的话语打断了,然后伸手在她那柔嫩滑腻的脸蛋上轻轻抚摸起来,将那洒落的泪水都抹了下去。 “你看看,有道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怎么能把责任都丢给大老爷呢!” “你要记住了,大老爷永远是对的,你男人也永远是对的!” “你必须记住,是你自己淫贱,不守妇道,勾引了大老爷。” “作为宁国府的门面,大老爷必须永远是伟光正的,之所以犯错,全都是你害的!” “无论是谁来问,你都得这般说,懂了么?” “你就是不懂这个道理,所以才会这般害怕。” “你怕什么呢?” “你是怕我打你吗?” “怎么可能?” “你又没有违逆大老爷的命令,我怎么会打你呢?” “好媳妇儿,你以后只要继续乖乖听从大老爷的命令,那你依旧还是宁国府的少夫人,谁敢招惹你,我第一个为你出头!” 可卿哆嗦着,消化了半天这段话的意思,才明白过来,当下便再次跪倒,将脸掩埋在自家双臂之间,哽咽道: “媳妇儿明白了,都是……都是媳妇儿淫贱,不守妇道,勾引了大老爷,所以才害的大老爷犯错。” “媳妇儿自知罪孽深重,还请大太太责罚!”尤氏见到可卿被她忽悠瘸了,自承淫贱,心中一种痛快之感直冲顶门,只觉得心头快活简直难以言喻,简直比当日把佩凤等人赶出宁国府还要更痛快十倍。 她强忍着心中的痛快,用手帕掩住抿着憋笑的嘴,拿腔作势地道: “罚肯定是要罚的,不过你好歹也是府里的少夫人,这宁国公府的体面还是要的,所以咱们这惩罚且先记着,以观后效。” 可卿便抽泣着谢道: “多谢大太太宽宏大量。” 尤氏便笑着将她从床上拉起。 “来来,你也别在床上窝着了,赶紧下地站好,咱们婆媳两个好好商量商量,这个服装生意,该怎么做?” 听完尤氏这简直如同明示一般的话语,可卿愈发害怕起来,踩着还不习惯的高跟鞋站在那里浑身哆嗦着,像个鹌鹑一样,苦苦哀求道: “大太太,媳妇儿已经知错了,以后一定好好服侍老爷……和大老爷,绝对不敢再不守妇道了,您就饶了媳妇儿这一回吧!” 尤氏便只当做没听到,只把那手在可卿那浑圆的臀儿上摸来摸去,口中赞叹道: “这服装的料子果然是宫里的,真顺滑啊!” “这香菱姨娘也真有本事,把这服装给做的这般紧身,紧紧箍在身上,不知道有多诱人!” 可卿还想再求,却见尤氏眼中凶光一闪,抬手便是一巴掌,打的可卿臀肉直颤,口中骂道: “你个贱人!” “你看你这身淫肉,当日便是用这来勾引大老爷的吧?” “既然大老爷都勾引得,还在这里跟老娘装什么贞洁烈女!” “府中如今开销日大,渐已入不敷出,你这个少夫人又不是不知?” “事到如今,居然不想着为府中谋财路,净想着躲清静,哪有这般道理?” “这世界上的便宜,总不能都让你一个人给占了吧!” “这种事情,不由你这淫妇出面,难不成还要老娘这个宁国府大夫人亲自出马不成?” “哭什么哭!” “给我憋回去!” “你也别指望着大老爷这次会护住你!” “为了拿到那展家的红薯生意,大老爷已经把佩凤几个姬妾都送过去了,若不是你是正牌的少夫人,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里哭吗?” “这次的服装生意至关重要,你必须得把它拿下来,否则你以为大老爷会放过你吗?” “你就没想过,为何这些时日以来,展老爷每次过来,大老爷都恰巧不在家?” “还不是在给展老爷创造机会?” “如果不是展老爷乃是个良善君子,一直不欺暗室,你早就被灌醉了放到展老爷床上了!” 听到这些,可卿都已经傻了,仔细回想,却越想越觉得尤氏说的是真的,自家公公真的就把她给放弃了。 眼见可卿一副万念俱灰的表情,尤氏又上来拉住她的手,温言安抚道: “好媳妇儿,你也别太过担心。”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你家老爷要面子,大老爷也是要面子的。” “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咱们都关起门来自己商量解决,断然不会把这些消息胡乱传扬出去的。” “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过的话吗?” “男人永远都是对的,所有的错都是咱们女人做的。” “今天的事情,大老爷绝对是一点都不知情的,都是我这个妇道人家为了拿到这服装的生意,才自作主张,私下里来找你的。” “你若不信,不妨去找大老爷试探着问问,大老爷绝对是一无所知的。” “同样,你回头去勾引展老爷,也是你自己淫贱,不守妇道,你家老爷对此也是一无所知的,就像你之前淫贱,勾引了大老爷一样,全都是你一个人的错。” “就算是日后东窗事发了,大老爷和蓉哥儿暴怒起来,你也得咬死了,是你自己淫贱犯错,怪不得别人,免得坏了展家和贾家的交情,影响了未来的继续合作。” “懂了吗?” 可卿听了便嚎啕大哭起来,尤氏也不安慰她,便任由她纵情发泄了一通。 果然,等可卿哭了半晌之后,便抽抽搭搭地点头道: “媳妇儿明白了,一切都是媳妇儿自己淫贱,须怪不得那展老爷。” 眼见可卿终于上道了,尤氏便笑了起来,拿手帕轻轻将可卿的眼泪拭去,嗔怪道: “你说你,这么点事儿,怎么还哭起来了。” “都已经早就不是黄闺女了,怎么还放不开呢!” “这权贵之家里面,那肮脏的事儿不知道有多少,若不看开点,定然是个短寿无福的。” 听到婆婆这意味深长的话语,可卿脑中蓦地想起那从各家豪门女眷中听来的各种莫名夭折和失踪案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尤氏则继续pua道: “以后你可得记住了,咱们这权贵之家啊,讲究个体面,要的就是表面光鲜,至于这金玉下面究竟有多少败絮,那得藏起来,不能让人看见。” “只要没人看见,外人不知道,那就压根没有这回事儿!” “就算被外人知道了,但只要大老爷不信,你家老爷不信,那就没有这回事,都是外面的人造谣!” “你难道不知出嫁从夫的道理?” “以后啊,你只要听蓉哥儿的话,他让你做什么,怎么做,你就乖乖照做,那这少夫人的位置,定然稳稳的,谁也夺不走。” “懂了么?” 可卿默默点头,面上愁苦之色依旧。 尤氏不再安慰她,反而将床上的另外一件晚礼服拿了起来,在她身前比量了一下,示意道: “来,把这件穿上给我看看,咱们商量一下,晚上你该穿哪件去展老爷房里。” 可卿接过衣服,犹犹豫豫的,欲言又止。 尤氏知道她的意思,但偏偏就是不走,反而眉头一挑,笑道: “我又不是展老爷,你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还不赶紧把衣服脱了换上,怎地,还想要我回避不成?” 可卿无法,只好背对着尤氏,快手快脚的把旗袍脱了,又将这件火红色的晚礼服换上。 这一身完全是参照西式晚礼服来的,不过比起如今洋人那保守的款式,可是大方多了。 只见这服装通体火红,看着便热辣滚烫,虽然长裙拖地,但只后摆比较长,前摆却只到膝盖,把腿部线条拉伸变长,让可卿本就纤细修长的身形看起来愈发的优雅高贵。 而且那胸口处一颗心形的孔洞,把不该露的都露出了三分之一,那白皙的皮肤,丰挺的雪子,让人忍不住便想着把手从那缺口处伸进去。 后背的设计更为大胆,超过一半的布料被省去,仅留下一些细致精美的流苏轻轻摇曳,不仅起到了装饰作用,更随着可卿身体的轻轻摆动,使得整个背部线条若隐若现,愈发的诱人。 人靠衣裳马靠鞍,越是美人越需要漂亮衣服衬托。 便是尤氏自己曾经穿过这衣服,此刻见到可卿的这副姿容,也不由得心中暗自赞叹,这衣服穿在可卿身上,那可比穿在她自家身上要好看的多了。 可卿第一次穿这种节省布料的衣服,顿时感觉浑身哪里都不自在,站在那里,双手这里也想捂,那里也想遮,整张脸上红云密布,羞怯难言。 尤氏却不管她,只揪着她又把ol装和小妈裙也都换了,看了个遍。 她不但自己看,还让贾蓉把那洋人的镜子再送进来,让可卿自己也看,然后还逼着可卿发表意见。 “好媳妇儿,你觉得哪身衣服展老爷会最喜欢?” 可卿看着镜中那艳光四射的自己,在惊艳之余,涨红了脸,期期艾艾地不肯明言。 尤氏便伸手又在她丰盈处狠掐了一把,嫌弃地训斥道: “事到如今,你还装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作甚?” “那展老爷是个良善君子,你若总这般半推半就的,没准那展老爷便以为你心中不肯,不敢碰你了!” “你得更加主动才行!” “你也别总做出一副你很吃亏的样子!” “那展老爷如今正当壮年,听说又是练过武的,身子骨不知道有多健壮,比蓉哥儿那软趴趴的样子可不知道强了多少!” “反观你来,若是肚子争气,再过几年说不定就要做孩子的妈了,早就不是那种小姑娘啦!” “真若算起来,究竟你和展老爷两个人谁更吃亏些,那还不好说呐!” “说不定,你尝到滋味儿之后,会食髓知味,难以自拔了呢!” “到时候,你不知道会有多谢我!” 可卿被尤氏说的,愈发难堪起来,但她素来是个识时务的,眼见婆婆如此风刀霜剑严相逼,知道逃避不得,只好强忍着羞臊,开口说道: “按媳妇儿看来,这几件……衣服,都很诱人,但具体展老爷会更喜欢哪一件,媳妇儿却也不知。” “只是不知,展老爷让人将这衣服送过来的时候,可曾留下什么评语之类的吗?” 尤氏听完,便立即又板起脸来道: “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说过多少次了,人家展老爷是良善君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这衣服分明便是那展家香菱姨娘和我家二姐儿一并搞出来的,和展老爷有何关系呢?” “是咱们这几个妇道人家,觉得这衣服确实漂亮,一方面帮着姐妹们固宠,另一方面也可以填补一下家用,所以才暗地里搞出来的生意。” “这前前后后,从设计,到裁剪、缝制,所有经手之人,全部都是后宅里的女眷,可不曾经过老爷们的手。” “无论是展老爷,还是咱们府上的大老爷、老爷,都是不曾知道这些事情的。” 可卿顿时醒悟,立时改口道: “是媳妇儿又说错话了,那……二姨可曾说过,他……她自己最喜欢穿哪一件?” 尤氏侧头想了一下,自家那个奸夫最感兴趣的是哪件,然后笑着说道: “你这么一问,我才想起来,二姐儿她自己最喜欢穿的还是那件叫做旗袍的,最显身材,佩凤她们一般人都穿不了。” 可卿听了便点点头,面色绯红道: “那媳妇儿明天便穿着那件旗袍去、去勾引展老爷。” 尤氏见她答应,便开心地笑了起来,扬声把贾蓉唤了进来,吩咐道: “蓉哥儿,昨夜你醉的太早,都没能让展老爷尽兴,着实不该。” “你这几天多注意一下展府的动静,看展老爷什么时间有空,再把展老爷请过来家宴一场,好生喝上两杯。” 贾蓉瞄了旁边的可卿一眼,只见可卿面色微红,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尖尖的高跟鞋,一语不发,便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于是便喜笑颜开地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贾珍一直在府里没出去,所以理所当然的,展老爷那边也都忙于生意,不克前来。 可卿心怀忐忑地等了好几天,都没等到那位展叔叔前来,心中的情绪也接连多变,先是松一口气,然后又莫名的有些不忿,再之后居然变得有些期盼起来了。 在展老爷不曾前来拜会的这些天当中,可卿在小心地观察了府内的风向之后,发现府内一切如常。 无论是自家身边的宝珠、瑞珠,还是太太身边的银蝶、炒豆儿,都没有对她表现出半点异常的表现,而自家的老爷,依旧跟以前一样,便如同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呆头鹅似的。 便是那大老爷,也都一切如常,还时不时的过来纠缠一番,但从头到尾都不曾提过这服装生意半个字,便如同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这种平静让可卿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但与此同时,这种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的平静,也愈发的让她感到心凉。 在失身给大老爷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自家的老爷靠不住! 而如今,当大太太一改原本和善面目,摆出恶婆婆姿态的时候,她也意识到了,自家的这位公公也靠不住! 那在这世间,究竟还有谁能靠得住呢? 她这些天在等待展叔叔前来的时候,也多次枯坐在梳妆镜前,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 这位展叔叔能靠得住吗? 经历过自家老爷、大老爷两个男人的甜言蜜语以及背叛之后,她对于这位生命中的第三个男人也是半点都不报以信任了。 虽然现在看起来,这位展叔叔年少多金,便是连宁国府的两位老爷都得有求于他,想要跟着他一并赚钱,但是只看他府里的那些姬妾,便可想而知,这是个心大萝卜。 纵使她勾引展叔叔成功,得到了展叔叔的宠爱,又能怎么样呢? 难不成展叔叔还能把她娶回家去吗? 她如今可是宁国府的少夫人,怎么可能另嫁他人? 而且见识过佩凤等姬妾被随意送人之后,可卿对于这正室夫人的位置看得愈发的重。 别看那尤二姐、薛香菱如今多么得宠,甚至还把生意挂到她们名下,但若日后年老色衰,只怕也难逃被冷落的命运! 纵使不会被随意送人,但只怕也如西府周姨娘、赵姨娘那种,整日里活的战战兢兢的,不得自在。 这般算来,还是正室夫人才真正好! 那么如何保住这个正室夫人的位置,并且彻底在府内站住脚呢? 她思前想后,最后和尤氏的判断达成了一致! 那就是,母凭子贵! 她要生儿子! 不管这个儿子的爹是谁! 都不重要! 婆婆不是说了么,这权贵之家啊,讲究个体面,要的就是表面光鲜,至于这金玉下面究竟有多少败絮,那得藏起来,不能让人看见。 既然如此,那么只要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种,老爷只要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被人笑话他戴了绿帽子,那这个儿子…… 他就必须得认! 也许她人生的前三个男人都靠不住,但这生命中的第四个男人——她儿子,是她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一定靠得住! 有道是一念天地宽,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可卿顿时便对勾引展叔叔这件事情上了心,脸上的笑模样又重新多了起来,而且每日又开始仔细涂脂抹粉,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时刻在为迎接展叔叔的到来而准备着。 尤氏和贾蓉这些时日也在暗中观察着可卿,生怕她脑子抽了,跑到大老爷那里去对质,或者一时想不开投个井什么的,然后就注意到了可卿的变化。 幸运的是,可卿一切如计划之中,并无偏离掌控的迹象,而且可卿似乎想通了,对勾引展老爷这件事情不再排斥了。 不幸的是,可卿对这事的热情,竟然忽然高涨了起来,甚至似乎好像比尤氏两人还要更加迫切了起来。 虽然这事儿是两人推动的,但见到如今可卿的这种表现,两人蓦然产生了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贾蓉是忽然意识到,以前可卿虽然失身于大老爷,但心中多半还是有他这个丈夫的,若是某日大老爷没了,夫妻两人没准还能破镜重圆,但这回……他总感觉是彻底失去了这个娘子。 而尤氏原本只想折辱可卿一番,发泄一下这些年自己心头的怨气,反正她现在的心已经都扑到了展老爷身上,也不在乎让展老爷多玩几个女人,但现在她则是觉得,她竟然平白无故又给自己找了个情敌,还是积年情敌的那种。 可卿倒是不知道这二人心中的想法,一门只是专心打扮,让自家变得更美上几分。 终于,在这天,大老爷又出去天酒地去了。 不过可卿心中却知道,大老爷所谓的天酒地都是假的,是一种伪装,是为了给展叔叔创造机会。 果然,大老爷刚走没多久,展叔叔便登门拜访来了。 (本章完) 第56章 勾引是门技术活 第56章 勾引是门技术活 可卿一直在让人关注着府内的动向,展叔叔一来,宝珠立时便把消息传了过来。 可卿第一时间就又回到房间,对着那银镜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方才春风满面地前往前院去迎接展叔叔。 因为家中如今已经统一了思想,所以那些繁琐的环节便都省去了,在简单聊了几句之后,便开始了酒宴。 在这酒宴之上,可卿紧挨展叔叔坐着,一双美目脉脉含情,一直便落在展叔叔身上,连自家老爷都半点都不看。 如今不需要再把可卿灌醉,便没人再盯着可卿劝酒了,反而是可卿自己,在一杯杯地热情劝着酒,不知道比上次主动了多少。 佳人在侧,展老爷酒到杯干,没一会儿便熏熏然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尽兴的时候,银蝶忽然过来行礼道: “太太,庄子里面的管事过来了,说有要事回禀,请太太过去一趟。” 尤氏听了,便歉意地笑道: “这家里的事情千头万绪,妾身这便失陪一会儿,还请展老爷勿怪。” 展老爷便也拱手笑道: “大家都是一家人,嫂夫人只管忙自家事务便是,说甚怪不怪的!” 尤氏起身跟着银蝶一并出去了,然后贾蓉便也想找借口退场,又来了三五杯下肚之后,便已经醉了,直欲趴到桌子上打瞌睡。 可卿瞥了一眼在那里装模作样的自家老爷,心中暗自不屑,面上却笑道: “老爷也真是的,中午让你少喝几杯,你偏不肯,结果现在倒好,要醉倒了吧?” “展叔叔如今还未尽兴,老爷可不能半途退场。” 贾蓉知道自家媳妇在生自己的气,想要让自己难堪,但他本就是个不要面皮的,如今为了生意,也不着恼,反而笑呵呵的又给自己灌了几杯,然后往桌子上一趴,便睡了过去。 眼见自家老爷“睡着”了,可卿心知接下来便是自己的表现时候了,便端起一杯酒,身体侧歪着向着展老爷靠去,口中娇滴滴地道: “叔叔,如今夜寒,叔叔可要多饮几杯。” 展老爷感受着胳膊上的柔软,耳听着那含量几个加号的声音,再看看可卿那娇艳欲滴的多情双眸,不由得心里面也跟着痒痒了起来。 尤其是蓉贤侄还在旁边“熟睡”,那就更加让人痒上加痒了。 不过展老爷向来是良善君子,从来不做当面牛头人的事情,于是便义正严词地用手挡在可卿的胸口之前,向外推拒道: “侄媳妇这是作甚?” “喝酒便喝酒,还是莫要靠得太近方好,毕竟男女授受不亲,瓜田李下的嫌疑还是要注意的。” 可卿低下头,看着那伸缩抓握不定的手掌,明显感受到了展叔叔要将她拒之门外的决意,只觉展老爷果然是良善君子,让她分外的感到羞愧,浑身燥热难当。 但越是正直的展老爷,就越让可卿心意更坚。 她深吸一口气,不顾已经满脸羞惭,红晕密布,伸手将展老爷用来拒绝的手掌按下,压放在自家腿上,用力按住,不允许他逃脱,同时颤声道: “这却不是侄媳妇的不是了,而是我家老爷准备的这个桌子实在太小,太过拥挤了些。” “叔叔要怪,便怪我家老爷去好了!” 展老爷恍然大悟,“啊,原来是这张桌子的问题啊,怪不得!” “可不!如今宁国府的日常开销越来越大,渐已有坐吃山空之相,能节省一点,当然要节省一点才好。” 可卿只感觉手下愈发镇压不住了,那只大手上的温度越来越高,通过她的双腿传到了她的心里,让她浑身都跟着滚烫起来。 眼见可卿脸颊越来越红,眼波越来越勾人,展廿四不由得吞了口口水,感觉喉咙有些干渴起来。 可卿见状,便急忙再拿了酒杯过来,又来劝酒。 只可惜此刻展老爷的双手已经被她的双腿封印住了,根本无法接这酒杯,没奈何,可卿只好玉手轻抬,将酒杯送到展老爷的唇边。 “展叔叔,请用酒!” 展老爷便低头相就,把这杯中酒喝下,犹自未够,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 可卿就又斟了酒过来,这次展老爷却不喝了,只直勾勾的盯着可卿那涂了胭脂的红唇,想效那宝二爷的习惯,讨些胭脂来吃。 可卿却误会了,只以为这展老爷想要来个皮儿杯,心头不由得愈发的羞恼。 她是宁国府的少夫人,却不是那青楼的头牌,根本就没有什么勾引的经验。 能够说出之前那般让她浑身滚烫的话语来,做出这等主动贴上去的行为来,已经是这些天她仔细前思后想才积攒出来的“勾引手段”了。 那些更加“不知廉耻”的话语和行为,她着实还有些说不出口,做不出来。 在她想来,既然大家都心往一块想,劲往一处使,那她只需要抛出个引子,明确表达出自己的意向,那展叔叔那边自然便会顺势接过这好意,然后双方一拍即合,成就好事。 接下来那就是进入房中后的不可描述情节了,根本不需要她再做什么,只要任由展叔叔发挥主观能动性就是了。 可谁想到,这展叔叔居然是个懂情趣的良善君子,对于这最后的那点事儿却并不着急,只是慢悠悠的与她兜来绕去,非要撩拨得她神魂颠倒,筋酥骨软才肯慢慢品尝。 眼见可卿面色不悦,不再如方才那般风情万种,展老爷顿时便正襟危坐起来。 作为一个良善君子,他是坚决不肯强迫别人的,一定要别人来主动勾引他,他才肯屈就一番,舍身饲魔,坚决不给举报的人机会。 不主动、不拒绝,这便是展老爷的自我修养。 谁说这是渣男? 人家渣男那是三要素,展老爷是要负责任的好不好? 眼见展叔叔如此,可卿顿时气苦起来,但她如今肩负重任,而且自家老爷还在旁边“梦中监视”着她,根本便无法任性,只能暗叹一声,拿起酒杯来,将酒液倒入口中,然后欺身而进,坐在展老爷的腿上,双手抱住展老爷的脖子,将酒水送将过去。 诶呦呦! 展老爷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可卿这番主动的献媚,口中不停,将那酒液一口口的吞咽下去,然后继续吞、继续吞…… 直把可卿吞的快要窒息,他才轻轻松口,任由可卿喘息起来。 此时的可卿,已经腿软,根本便没有力气站起来,没办法,只好赖在展老爷的怀里,借用展老爷那强健有力的胸膛和肩膀来支撑自己的身体。 可卿刚喘息几口气,便见到展叔叔笑眯眯的拿起了酒杯。 “侄媳妇,辛苦你了,我也敬你一杯。” 展老爷说完,便把这酒液也倒入了自己的口中,仿照刚才可卿的做法,还敬了回去。 可卿樱桃小口被他堵住,吃惊地睁大了双眼,与近在咫尺的展叔叔目光对视,然后迅速在展老爷那炯炯的眼神之中败下阵来,迅速合上美目,鼻翼翕张,仔细品味那二锅头美酒的味道。 太刺激了! 这酒实在是太刺激了啊! 刺激的旁边睡着了的贾蓉都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醒醒酒。 不过可卿二人正沉醉于这美酒的香醇之中,根本便没有注意到他。 有道是礼尚往来,你敬我一杯,我当然得回敬一杯,于是展老爷两人便用皮儿杯喝了一杯又一杯。 但这皮儿杯也有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这杯子底座不行,总往外漏酒,经常会有酒水从可卿的唇角滑落,然后沿着她那羊脂玉般的天鹅颈一路下行,没入衣中。 展老爷向来是个节俭的人,最看不得浪费,眼见这酒洒了,那便当然要追着舔才行。 一路向下、向下、再向下…… “啊……”可卿忽然娇呼一声,从展叔叔身上一跃而下,神色惊惶,“不可以……在这里不可以……” 眼见展老爷又恢复了道貌岸然的样子,可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衣服,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福了一福,也道貌岸然地道: “如今天色已晚,展叔叔不妨便在府中宿下了吧!” 展老爷便也笑嘻嘻地拱手致谢道: “不知不觉之间,夜色竟然已经如此深了,那便只好在府上叨扰一晚了。” 可卿便走到自家老爷身边,伸手推动贾蓉,轻声呼唤道: “老爷,老爷……” 连续唤了七八声,那贾蓉才慢慢醒转,揉着朦胧的双目,低声问道: “我这是睡着了?” “诶呀,这可真是太失礼了!” “小侄不该中午贪嘴,多喝了几杯,怠慢了展叔叔,还请展叔叔勿怪才是。” 展廿四便笑着道: “贤侄这话就见外了,大家自己人,没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再者说来,贤侄也不过刚闭上眼,便被可卿给唤醒了。” “是吗?”贾蓉便转头去问可卿。 可卿便笑着答道: “妾身生恐老爷在展叔叔面前失礼,一见到老爷趴到桌上,立即便过来唤醒了老爷。” “诶呀,还好还好……”贾蓉以手加额,庆幸道:“娘子做得对啊!” 三人演了好一出后,才由展老爷说道: “今日我已尽兴,不如酒宴就此结束,贤侄以为如何?” 贾蓉也便开口称善,可卿又建言道: “如今天色已晚,可留展叔叔在府上住宿。” 贾蓉当然答应,便叫来管家赖二,让他给展老爷安排客房住宿。 “我那院中甚为宽敞,便安排在我那个院子里面好了。” 赖二听完之后,便听命先去客房收拾,自有丫鬟下人过来收拾残羹冷炙,再把茶水奉上。 三人又在客厅里面闲坐,聊了几句,片刻之后,赖二回来禀报,客房已经收拾好了。 贾蓉便当先引着展老爷出门,一并往自家那个小院中去了。 宁国府的西侧是宗祠和会芳园,所有住宅都放在了东侧。 后院很大,但主要是大老爷和莺莺燕燕们居住的地方,便是尤氏这位正室夫人都不居住在后院,而是在东侧中间的位置。 现如今佩凤等姬妾都被尤氏借机给送走了,那宽敞的后院如今已经冷冷清清。 这也是大老爷最近总是时不时往外面跑的一个重要原因。 贾蓉虽然是宁国府的长子,但他却没有居住在后院,自从成亲之后,便搬到了前院来居住,离二门很近,几乎紧挨着,几步的距离而已。 三人出了暖阁,过仪门,转二门,很快就到了贾蓉院当中。 这院子前后三进,十几间大屋子,甬道廊门连着,非常气派。 贾蓉指着院子前进一侧最中间的那个厢房,示意道: “家居简陋,展叔叔今夜便在此屈就一番吧!” 展廿四随意客套了几句,便进了厢房,贾蓉夫妻自去院子后进休息。 今夜的关键不在住所,所以展廿四随便往床上一躺,便等着半夜里的节目上演。 却说贾蓉夫妻,回到房间之后,贾蓉便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 “好一场酒醉,真个困死我也!” 语毕他便一头倒在床上,齁声大起了。 对着床上“人事不知”的自家老爷翻了个白眼,可卿起身吩咐让宝珠、瑞珠准备热水、浴桶,然后来到隔壁房间,将那挂着的旗袍取了下来,挂到了那水银镜前,又将那三寸的高跟鞋放在一侧,再把什么耳坠、项链之类的首饰都找出来摆好,只等一会儿沐浴后装扮用。 这府里面什么热水之类的都是全天候备好的,很快便被抬了进来。 可卿在宝珠二人的服侍之下,仔仔细细地沐浴了一番,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然后从浴桶中出来,擦干净,换了睡袍,挥手向宝珠二人示意道: “你二人也都累了,都回去歇着吧,今晚就不用你二人伺候了。” 宝珠二人谢过了,把这东西收拾完毕,各自退下。 等二人都走了,可卿才把睡袍又脱掉,来到水银镜前,把那紧身旗袍穿好,踩上高跟鞋,简单挽了个发髻,用金簪别住,戴上宝石项链、耳坠等饰物,然后又拿了胭脂水粉给自己好生捯饬了一番。 等全都弄好了,她对着银镜左右照了照,感觉艳光四射,诱人魂魄,肯定能够把那展叔叔给迷的神魂颠倒,才起身出门。 为了这一刻,她这些天没少苦练踩着高跟鞋走路,如今走来,已经四平八稳,一点都不会扭脚摔跤了。 她纤腰款款,推开了门,然后就见到了瑞珠那诧异的眼神。 四目相对,分外尴尬。 “啊……”两人同时低声惊呼了一声。 可卿急忙缩了回来,把门关上,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颇有些六神无主。 瑞珠这死心眼的家伙,明明都说了,今天晚上不用她们伺候了,怎么瑞珠还留在这里! 宝珠就比她聪明多了,让她干嘛就干嘛! 被瑞珠堵在了门内,可卿心头便有些焦急了起来,那边展叔叔还在等着呢,总不能放了展叔叔的鸽子啊! 可卿犹豫了片刻之后,一咬牙,便又推门出来了。 瑞珠只是有些死心眼,缺乏机变,但不是傻子,之前见到自家主母那副装扮,顿时便知道她坏事了,又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她有心转头就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关键时刻又迟疑不定起来,担心现在这么走了,会不会显得太刻意,是不是假装平若无事什么都没看见更好一些。 就这么迟疑之间,可卿又出来了。 瑞珠急忙跪倒在地,把眼睛闭的死死的,深恨自己不是瞎子。 耳听着“咔哒咔哒”的清脆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瑞珠感觉到自家主母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 “你看到什么了?” 听到这蕴含着怒气的质问,瑞珠身体不由得哆嗦起来,脑袋一个劲的猛摇,“婢子什么都没看见!” “最好是这样!” 可卿恶狠狠地伸手掐住瑞珠的耳朵,九十度一转,在瑞珠“诶呦诶呦”的痛叫声中,厉声警告道: “管好自己的眼睛!” “管好自己的嘴巴!” “否则的话……” 可卿想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要挟,只好恐吓道: “否则我便把你配给那焦大!” 瑞珠急忙磕头求饶,赌咒发誓,“太太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胡乱向外乱说的。” 可卿这才放开手,举步向前,继续往外走。瑞珠在后面胆战心惊地看着自家少夫人穿着这般诱人往外走,心中害怕之余也很好奇,大老爷明明今晚不在府里,少夫人这却是要去哪里? 眼见可卿即将出了房门,她下意识地提醒道: “太太,外面冷,要不要加一件大氅。” 可卿脚步一顿,方才意识到,如今乃是冬天,外面冰寒刺骨,屋里都有地龙,她在屋里穿的这么薄漏透是没有问题,但是若这么走出去,非冻坏了不可。 之前她心思都放在如何勾引自家展叔叔上面了,却忘记了这温度的问题,此时被瑞珠提醒,顿时醒悟过来。 她面色一红,跺脚娇嗔道: “知道外面冷,还不赶紧去把那大氅拿过来,净在旁边看笑话,真是个没良心的小蹄子!” 瑞珠被骂了,却反不再害怕,反而看破了自家少夫人的虚实,当即吐了吐小舌头,低头抿嘴往房内去了。 片刻后,瑞珠抱着厚厚的大氅出来,帮着可卿穿上,前后系好,尽量把漏在外面的地方都挡一挡。 可卿面色绯红,侧过脸去,不好意思看瑞珠,等弄好了之后,也顾不得这身其实依旧挡不住外面的严寒,便快步上前,推门而出,直接往前院去了。 瑞珠心中一方面好奇,一方面忠心护主,担心自家少夫人冻着出事儿,便蹑手蹑脚的,也紧跟着可卿后面一并往前走了。 可卿出了门,被这寒风一激,也顾不得仪态了,胳膊紧紧抓住外面这厚厚的大氅,缩着脖子,一路小碎步慢跑,沿着那回廊便跑向了展老爷留宿的那间厢房,在瑞珠惊讶的目光之中,直接开门冲了进去。 展老爷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便听门外“咔哒咔哒”脚步声连响,然后房门一开,一人便冲了进来。 他所居的虽然是厢房,但也是被内外分隔开来的,中间还有屏风挡着,防止开门的时候寒风直接吹到人身上。 所以进来的人是谁,他也看不到。 于是展老爷便侧耳听着外间那窸窸窣窣衣袂摩擦的声音,明知故问道: “门外何人入内,可是蓉贤侄么?” 可卿随手带门后,先打了两个哆嗦,活动了一下腿脚,然后把大氅解开,挂到门旁,之后仔细整理了一番身上的首饰,把旗袍上面的褶皱抚平,然后又摆出仪态万庄的姿势,袅袅婷婷地迈步往里走,口中说道: “展叔叔,关于这服装之事,妾身还有些许不懂之处,想请展叔叔指点。” 绕过屏风,踏步入了里间,借着那桌上蜡烛的光芒,可卿清楚地看到,展叔叔上身半果着,露在外面,下身盖着绸被,正侧躺在榻上,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眼见可卿进来,展老爷便笑眯眯地问道: “侄媳妇儿是有哪里不懂啊,不妨说来听听。” 可卿便在榻前停步,将身体半侧过来,将那高开叉部位亮了出来,强忍着心头的羞怯,低声问道: “妾身第一次穿这种衣服,不知道这种穿法,可对么?” 展老爷便问: “这旗袍内部,可曾穿着其他衣物?” “……不曾。”可卿咬唇低语道。 “那应该便是穿对了,这旗袍最显身材,必须要紧贴在女人身上才行。” 展老爷道貌岸然地解释完后,又吩咐道: “侄媳妇儿且在这榻前走上几步,让我看看,你这步伐如何。” 可卿便如那模特一般,在榻前左右来回走了几步,展老爷见了后,便摇头叹息道: “这却不对了!” “穿这高跟鞋,得走猫步,便如同那家养的猫咪一般走路,才显得高贵典雅。” “你且在地上画条线,每一步的脚尖和脚跟都要落在那线上,才算合格。” 可卿便听着他的吩咐,又走了一回,却听展老爷又挑剔起来。 “这站姿也不对,须得挺胸收腹,来,把臀儿再翘一翘……” “不对不对,应该是这个样子滴……” 展老爷眼看可卿总是不得要领,便心急起来,热心地上去伸手帮忙,为她矫正站姿、步态,然后再让她重走。 就这般几轮走下来,直走的两人都口干舌燥起来,可卿更是面红耳赤,眼波如水,当即便求饶道: “好叔叔,你这鞋子鞋跟好高,人家的腿儿都走软了,真个站不住了,便坐下歇歇如何?” 展老爷乃是良善君子,向来怜香惜玉,闻言便大方地牵着可卿的手,来到床榻之前,搂着她坐下。 “这鞋子确实有些累腿,且让叔叔帮你按摩按摩。” 可卿便把那高跟鞋子踢掉,抬起腿来,放到了展老爷的怀中,谁知展老爷却低头又把那鞋子捡起,重新给她穿上,口中兀自体贴地道: “这屋中寒凉,侄媳妇儿这脚儿如此柔嫩,可莫要把脚冻着。” 可卿便含羞埋首入怀,低声呢喃道: “叔叔既然怕妾身冻着,那便帮妾身暖暖好了……” 展老爷何等的善解人意,便运使起独家神功绝技来,开始帮着可卿摩擦生热,不仅将她那冰凉的双脚搓至通红,便是浑身的血脉也都沸腾了起来。 可卿柔弱无骨一般赖在展老爷身上,附耳轻语道: “妾身姓秦,名为可卿,叔叔可要记得清楚了。” 这话一出口,展廿四顿时便感觉到怀中美人的身体柔软了许多。 在这个时代,女子的闺名真不是能随便说给人听的,一般都是自家内部知道,在外面都是亲眷朋友们才有可能知道,但对于外人一概保密,只以张家女、李家小姐之类的称呼代称。 就算是婚后,别人的称呼也往往是张家娘子、李家太太这样的代称。 对于已婚女子来说,这闺名基本都是丈夫专用,外人就算知道,叫了出来那就是有意轻薄。 可卿如今把闺名都亲口道了出来,心中的底线便随着又崩断了一根。 “可卿,真是好名字!” 展廿四笑着夸赞了一句,便低头开始了万更剧情。 不是不想多水点,实在是这交通规则太苛刻,大家就……意会吧! 这可卿乃是展老爷所收的第一个正册金钗,好处自不言喻,只觉得那汩汩的能量注入石头之中,又过滤后滋润身体。 只是若不能成仙褪去凡体,这肉身终有其上限。 好在这能量在滋润完肉身之后,又上升直入泥丸宫,开始滋润起灵魂来了。 展老爷仔细体悟,便隐约能够察觉到,自家那虚无缥缈的灵魂,居然已经在逐渐往凝实方向靠拢。 可想而知,只要多吃几个金钗下肚,这灵魂定然可以成型,甚至成就阴神、阳神,想必也是不难。 有了这般动力之后,展老爷当然更加卖力起来。 几轮奋战之后,可卿沉沉睡去,眼角犹带泪,不过这是喜悦之泪,只看她唇边的笑容便知道了。 到了次日,天刚蒙蒙亮,可卿就在生物钟的影响下醒了过来,挣扎着从被窝里爬起,顾不得粉黛弛落,发乱钗脱,便想要回去。 “好叔叔,如今天都快亮了,我家老爷快醒了,我得回去了。” 可卿虽然知道无论她何时回去,自家老爷肯定都“宿醉未醒”,但面上的体面总是要有的。 展老爷当然也会配合着在这人生的戏台上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当即也便不阻拦她,只把她搂过来又重新亲热了一番,便放开了她。 然而可卿不过略一翻找,便跌坐在床上,拎着那残破的旗袍苦笑起来。 原来昨夜的战况太过激烈,作为主要的辅助道具,那件旗袍理所当然的不幸壮烈了,结果便是,今天一早醒来,可卿就没有衣服可穿了。 看着泄气地坐在那里的可卿,展老爷促狭地笑道: “要不我用包裹把你装起来,偷偷送回房去便是。” “老爷我的功夫了得,定然不会让蓉贤侄发现的。” 可卿心动了片刻,但立即对展老爷翻了一个白眼,打消了这个无耻的主意。 只看展老爷那眉飞色舞的表情,便知道他这送人的过程不是那么简单,她如今已经达成了勾引的目的,可不想节外生枝。 她仔细想了一下,叹了口气,道: “展叔叔,还得劳动你起床帮个忙,去外面给我的丫鬟瑞珠传个消息,吩咐她回房去取些衣物过来。” “叔叔莫要担心,瑞珠是我的贴身丫鬟,妾身昨夜来勾引叔叔,便是瑞珠在帮我打掩护,她不会出卖我的。” 展老爷当然不担心,也就只有可卿这样子的幼稚妇人还在想着掩耳盗铃,以为把自家的隐私都隐藏的好好的。 殊不知整个府里,所有人都早就知道她和大老爷之间的那些事情了,只不过故作不知罢了。 不过正是这样的可卿才更可爱啊! 逗弄起来才有意思! 若真个放开了,反倒没有那种欲拒还迎的味道了。 展老爷当即起床出了门,直接奔着后面就去了,到了贾蓉休息的那间大房,一敲门,出来一个小丫鬟。 展廿四见了二话不说,立马甩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出去,在对方惊喜与迷茫交织的眼神之中,直接吩咐道: “你家少夫人昨夜的衣服都破了,你去她房里,拿套衣服过来,送到我房里去。要从内到外,从头到脚,包括鞋子都要。” 说完之后,展老爷立即转头就走,重新回到房中,又脱光了钻回被窝里面。 外面太冷了,还是被窝里暖和! “来来来,侄媳妇儿,哦不,是可卿,来给老爷我捂捂手,刚才出去可把我给冻坏了。” 展老爷笑嘻嘻地把手按在可卿的胸前,开始了暖手运动。 可卿被他这冰凉的双手一激,顿时打了个哆嗦,嗔怪地把他的手推开,展老爷又再放上去,不但放上去,还到处乱动,直把可卿给弄得浑身燥热,又和他啃在了一处。 这对狗男女正啃的难解难分之时,门声一响,一个小丫鬟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两人都知道来的是谁,正热情中,也便不顾及她,只继续往下走流程。 眼见又要开始新一轮万更剧情了,可卿的眼角余光忽然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 这个进来的小丫鬟……不是瑞珠,而是宝珠! 可卿霍然起身,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直低头紧盯着地面,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的宝珠,嘴巴张的老大,喉咙里呼噜作响,却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这是?”展老爷看着两人这古怪的表情,奇怪地问道。 “她……她不是瑞珠,她是宝珠啊!”可卿哭丧着脸,哀叹地叫了起来。 可卿现在感觉自家的头都大了,这种隐蔽的事情,怎么半日都还没过去,就已经让两个丫鬟都知道了! 虽然说她这是奉命通奸,不怕被自家老爷知道,但这种事情只能自家几人知道,却不能外传的,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好! “怎么会是你?瑞珠呢?”可卿怒气冲冲地喝问道。 宝珠连忙跪倒在地,紧紧低着头,一点都不敢抬头往床上看,低声回答道: “瑞珠是昨夜的班,快天亮的时候,便换了婢子。” “瑞珠什么都没交代,婢子也什么都不知道。” “刚才展老爷过来吩咐,婢子才知道的……这事儿。” “奶奶放心,婢子向来忠心,也绝不多话,绝对不会把这事儿泄露出去的!” 展廿四听了,这才知道,原来这还是自己的锅,不由得尴尬地笑了起来。 “呵呵……这个……我也不常来这边,哪里知道谁是宝珠,谁是瑞珠啊……” “啊……”可卿感觉自己就要社死了一般,顿时尖叫一声,低头恶狠狠地瞪了正讪笑的展老爷一眼,猛地俯身下去,在展老爷的肩膀上用力便是一口。 “别咬,轻点……轻点……你再不松开,我可还口了啊……” 两人在床上咬来咬去,直把地上跪着的宝珠都给忘在了脑后,听得宝珠心头直骂狗男女,但又不敢多话,只好老老实实地在那里跪着听着,等两人完事。 可卿发泄完一通后,心中舒服了点,目光复杂地看了宝珠一眼,板起脸来,摆出一副恶婆娘的架势,又把吓唬瑞珠的手段拿了出来。 “你记得管好你的嘴巴,若是敢走漏了消息,当心我把你配给那焦大!” 可惜焦大如今正喝个烂醉,完全不知道自家不知不觉之间就有了两个可能的老婆,否则非得到处乱传消息去不可。 事到如今,可卿也知道,宝珠瑞珠是瞒不住了,只能吓唬她们一下,希望二人能够不出去多嘴多舌就是了。 展廿四见了便又伸手将可卿搂入怀里,安抚道: “你这吓唬人的法子是没用的,想让人老老实实地为你做事,得恩威并施。” “你看她为啥没去找珍贤侄举报,而是把衣服给你送过来了,难不成是害怕你么?” “当然是因为老爷我之前吩咐她做事的时候,便打赏了一百两银子,所以她才乖乖的办事。” “可卿需得记得,有钱能使鬼推磨,当然也能让小丫鬟守口如瓶!” 可卿听了,回想起这几天的亲身经历,心中暗自又补了一句,“也能让人将自家老婆拱手相让”。 不过这么一来,可卿反而更放心了许多。 连自家的大老爷、老爷都经不住银子的诱惑,那宝珠这种小丫鬟又怎么能扛得住呢? 宝珠既然拿了银子,当然便信得过了。 不过……瑞珠可是没拿银子! 她把这个疑虑一说,展老爷二话不说,直接拍出了五百两银子。 “一百两是赏瑞珠的,另外四百两可卿自家留下用。” “若是日后府中有需要打赏的,可卿尽管赏赐,不要吝啬。” “只要你银子赏的多,阖府上下,便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说你的坏话!” “甚至外面的人,谁要是敢说你的坏话,他们肯定第一个跟那些人急!” 想那珍大哥,把各庄子的红薯都卖给了展贤弟,不过才得了千两银子,却不知道展老爷为了让他不操心家务,便随随便便丢了六百两出来打赏封口。 真个是人比人,得气死人呐! 可卿也不和他客气,自行把银子给收了,然后在宝珠的服侍下,开始起床穿衣。 等可卿洗漱完毕,回到自家卧室的时候,果然见到,自家的老爷依旧还在“熟睡”之中,便又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化起妆来。 等画完妆后,她才从怀中掏出了那些银票,犹豫了一下之后,果断藏进了自家的妆奁匣子里面。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男人呐,信不过! 只有这银子,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东西! (本章完) 第57章 送上门的凤姐儿 第57章 送上门的凤姐儿 却说贾蓉醒来之后,便从尤氏那里得到了喜讯。 香菱姨娘那边已经让人把样品服装送过来了许多,接下来就是她和可卿两人去各家权贵府上走一走,把这衣服推销出去即可。 而作为一个男人,贾蓉根本不方便参与这个生意,换句话说,他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只需要坐等分红就可以了。 不过具体的经营模式、分红方式这些东西,还是得展老爷这边做主。 所以,新一轮的家宴,又开始了。 不过这一轮的家宴,宁国府的大老爷贾珍,终于出现在席间了。 没办法,等生意一开始做,必定是瞒不过他的,索性便在他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他拉进来,分他点钱罢了。 眼见这生意一成,大老爷立即便出现在了酒席之上,可卿愈发确信,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是在大老爷的默许之下进行的。 果然,这些腌臜事情,都是女人做的,都是女人的错,大老爷必须得是个伟光正的宁国公才行! 一念及此后,可卿对贾珍彻底失去了期望,转而更加在乎维护与展廿四这位新奸夫的密切关系了。 “哈哈……展老弟,你实在是太够义气了,这等好生意也不忘记带挈哥哥我!” 听完展廿四对于这门生意的简介之后,贾珍兴奋的眼睛都要放光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这些年向来都是大手大脚,早些年还好,家资丰厚,也不在乎那点儿钱。 但是这些年他已经能够明显察觉到,家境每况愈下,很多时候想要天酒地都得先摸摸腰包鼓不鼓才行。 最近这段时间,得益于展贤弟的“支持”,他才终于又找回了几分当年那种走马章台公子哥的感觉回来。 但他自己心中清楚,这钱会越用越少,展贤弟的生意也是有周期的,不可能无限制给他送钱。 所以他如今分外想有一门能够稳定持续,且丰厚的长久买卖。 这服装的买卖他也不懂,也不觉得这是长久买卖,但无关紧要,给他送钱的就是好人! 展廿四当然也猜得到他的想法,但二人本来做事情的目的就不一致,所以贾珍看重的东西,反而展廿四并不太在乎。 同样,展老爷惦记的那点事儿,贾珍也未必有多重视。 “哈哈……” 展廿四也笑着与贾珍客套道: “这做各家贵人的生意,可不是我这个普通商贾能做得的,必定得劳动嫂夫人和侄媳妇儿从中牵线,否则这生意可做不下来。” “这事简单!” 贾珍听了,便指着二女吩咐道: “你们两个一定要好生听展贤弟的话,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 “如果这生意做砸了,就别怪老爷我不讲情面。” 尤氏和可卿听了,彼此对视一眼,都点头答应了下来。 可卿只以为大老爷在暗示她要听展老爷的话,要伺候好展老爷,尤氏却是知道真相的,心中捧腹大笑的同时,也愈发瞧不起自家这位银样镴枪头的废物老爷,那颗心愈发向着展老爷方向倾斜而去。 展廿四便插口道: “珍大哥也不用这么严格,这说是卖衣服,但实际上不过是穿着衣服让那些贵人家的女眷们看下效果罢了。” “只要有贵人想要买,那便约定好时间,我便让香菱和二姐儿带领专门的女裁缝过去给她们量体裁衣。” “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下面的人来负责,不需要嫂夫人和侄媳妇辛苦。” “今天把大家都聚齐了,为的就是说一下这最后的利润分配问题。” “这门生意因为情况特殊,和其他的常规生意都不同,我决定采用直销的方式。” “我直接把货给府上,嫂夫人和侄媳妇还可以另外找其他贵人府上的女眷来帮忙向外推广。” “具体的模式以及利润分配方式都写在这张纸上,珍大哥你们可以仔细看一下。” 展廿四把早已准备好的细则拿出来,给众人每人分了一份。 贾珍等人都是识字会算的,看这些东西毫无问题。 而且展廿四特意画了几个明晰的表格,把各种层级的分配金额写的清清楚楚,让人一看便能明白。 他倒不是想在这个时代搞什么老鼠会之类的东西,只是这门生意只能走上层贵人女眷路线,而尤氏和可卿两人的交际面太窄,卖不出量来。 而如果不能完全覆盖或大部分覆盖整个京城的贵女圈,就完全没法形成奢侈品风潮,自然也就不能发挥出奢侈品销售的最大优势——高附加值割韭菜。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如今这些权贵家中,缺钱的不是一个两个,或者说除了少数正当红的权贵之家外,大多数的普通老牌权贵,都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宁国府缺钱,其他的权贵家中肯定也缺。 而这门生意,则通过深入开发权贵家族后院的需求,开拓出一块蓝海,同时也在给这些“用户”提供赚钱的机会。 人都会对能帮自己赚钱的人产生好感,也就是说,通过这门生意,可以在京中贵女圈里面,织就出一层后院关系网出来。 虽然这个关系网不属于展老爷,但却属于尤氏和可卿,或者还要加上客串裁缝的香菱和尤二姐,而展老爷只要掌控住这几女,自然便可以间接借用这关系网的力量。 古往今来,这枕头风可是最难防的啊! 贾珍不是很懂这里面的道道儿,但那上面表格里清楚明白的银两数额他却看的懂。 他仔细查看一遍之后,心头简单一算,便发现这门生意利润不小,而且堪称一本万利。 尤其是下线越多的话,那赚的就越多,简直堪称坐在府里等着钱自己长腿跑进来。 “好兄弟,这些细则都没问题,就全都按照你这个上面写的东西来!” 贾珍兴奋的把这细则往桌上一放,又端起酒来。 “与展兄弟相交,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运气啊!” 展廿四矜持地笑着,也跟着陪了一杯。 “能与珍大哥相识,也是小弟这辈子最大的运气。” 两人心思各异,但都自觉占了大便宜,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顿酒喝的那就是再投契不过了。 贾珍就差拉着展廿四斩鸡头烧黄纸,一个头磕在地上,结拜为异姓兄弟了。 等酒足饭饱之后,贾珍亲自将展廿四送出府去,回来便热切的开始琢磨起拉谁进来做下线了。 “唔……政大奶奶也缺钱,否则之前不会用那种小手段,来抢大妹妹家的生意,可以算她一份。” “赦大奶奶嘛……是个续弦,身份偏低了些,而且少与外界各家往来,可以不用考虑。” “大妹妹倒是不错,平素里管家,交游广阔,京里那些有头有脸的家里人,多半都是认得她的,必须得算她一个。” “珠大奶奶……算了,不提她。” 计议完毕之后,他便开始给尤氏二人分派任务了。 “娘子去找政大奶奶,可卿去找大妹妹,务必把她们二人给拉进来,做咱们家的下线,然后再考虑四王八公其他家族的女眷。” 尤氏和可卿接了任务,便急忙让丫鬟带着几套衣服,一并往西府那边去了。 却说尤氏,到了王夫人这边后,恰好见到薛姨妈在此,便急忙笑着迎上,行礼道: “原来姨妈在这里,这可真是巧了。” “香菱妹妹和我家二姐儿一块搞了几件衣服,挺漂亮的,尤其适合已婚的妇人穿。” “我琢磨着这衣服挺好,没准能当成个生意来做做,补贴下家用,正琢磨着该怎么请香菱妹妹过府商量一下呢,可巧就遇到姨妈了。” 薛姨妈早就得展老爷通过气,如今一听就知道那事情来了,便急忙笑着道: “这丫头也真是的,自从做了展老爷的姨娘之后,便一次也不曾回家看看,我也怪想她的。” “既然你要找她,我回头便让人给她传个消息,让她来荣国府一趟,和你认识认识。” “本来大家就都是亲戚,她和你家二姐儿又都是展家的姐妹,更是亲上加亲,以后正当互帮互助。” 说完之后,话锋一转,又递话道: “也不知道你们几个搞了个什么衣服,不妨便也拿来看看,若真个有的赚,那我薛家肯定也想参上一股的。” 这些天因为酒水的生意,荣国府那边进账不少,王夫人心中开心之余,也愈发对薛家、展家的生意更加上心,深信他们两家更会做生意。 如今在旁边一听到薛家想要参股,王夫人顿时一醒,也急忙开口道: “既然是自家人的生意,那我当然也不能落后,必然是要帮衬一把的。” 尤氏一听两人话音,就猜到这薛姨妈肯定也是得了展老爷的叮嘱,才这般配合,当即便神神秘秘地道: “这衣服却是穿在里面的,可不能给外人看了。” 说着,便挥手把银蝶打发了出去。 王夫人一看,便也把屋内的大丫头都赶走了。 薛姨妈身边跟着的红叶知道接下来尤氏会干什么,也便不继续留下,一并笑着离开了。 等屋内只剩下尤氏三个人之后,王夫人才嗔怪地笑道: “你看你,这看个衣服,还把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 “怎地,你这衣服便这般见不得人?” 尤氏便用手帕捂嘴笑道: “咯咯……太太这话可算是说对了,这衣服啊,还真就见不得人,尤其是见不得男人。” “太太等着,我这便去里面换了衣服给你看,保证让你看的目瞪口呆,脸红心跳。” 说着,尤氏便拎着包袱快步进了里间。 王夫人瞠目看向一旁的薛姨妈,惊疑不定地道: “这婆娘该不会拿了些什么不知廉耻的东西进来了吧!” 薛姨妈便在旁安抚她道: “珍大奶奶不是那种不晓事的,行事必然是有分寸的。” “而且我看她脸上的笑容,更多的是促狭居多,多半是想要耍咱们姐妹一把,逗个乐子什么的。” 王夫人仔细一想,尤氏平素里的作风,都是谨小慎微的,断然不会做些乱来的事情。 虽然前些日子突然爆发了一波,借着展家那酒水生意的机会,一举把所有府内的狐媚子都给送走了,但这也恰好说明,这尤氏是个胸有城府的,善能隐忍,不会瞎搞事情出来。 不过刚才尤氏的表情确实有些古怪,说不定便是脱了那些妾室的掣肘,本性发作,想过来开个玩笑什么的。 若是如此,那便不需要担心了。 想明白后,王夫人便也唾了一口,笑骂道: “这个小没良心的,平素里我待她可不薄,如今逗乐子,居然逗到我这里来了。” 姐妹间正说笑着,便听到“咔哒咔哒”的清脆鞋跟敲地声音,然后便见到尤氏踩着猫步,从里间走了出来,身上穿着的,却不是那件蓝色旗袍,也不是那件火红色的晚礼服,而是那件粉红色的小妈裙。 旗袍虽然高雅,但太看气质。 可卿自幼书香门第,身上有股子书卷气,加上美颜如玉,往那里一站,自带清冷光环,分外适合旗袍,看着就很高贵。 但尤氏小家小户出来的,又不曾读过太多书,也没有泼辣的气质,根本就不适合旗袍和晚礼裙。 反而这小妈裙,分外适合她。 虽然她不曾生育,但食堂饱满,臀部挺翘,双腿笔直修长,又自带少妇的成熟气韵,穿着上面紧身下摆收口的小妈裙,一股浓浓的肉感扑面而来,让人看了便会口干舌燥。 薛姨妈早就见过这东西,还不会太过惊讶,但王夫人第一次见到这种服装,当即便被震惊了,那樱桃小口张的老大,简直能直接塞个口球进去。 尤氏有意卖弄,踩着猫步在两人面前反复走了两圈,便听到王夫人颤声骂道: “这是什么淫贱的东西!” “快快脱掉!” “莫要脏了我的眼睛!” 尤氏却不理她,反笑道: “妾身早就说了,这东西是见不得光的,尤其是见不得男人。” “不过……若单独在自家老爷面前穿这衣服,那情况如何,可就不好说了。” 王夫人这才想到,之前把丫鬟什么的都赶走了,屋内就她们三个,这才长出一口气,骂道: “你这贱皮子,好端端的,跑到我这里来发骚作甚?” “还不快快把这衣服收了,莫要让人看见!” 尤氏却笑道: “之前妾身就说了,这衣服是穿在里面的,不能给外人看的,跟那亵衣是一样的东西,哪里便淫贱了?” “太太只看到这衣服暴露,却没看到这衣服漂亮么?” “难道太太就不想着,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在床榻之上,只把这衣服偷偷穿给政老爷看看吗?” “太太不妨想一想,若是政老爷看到太太身上穿着这件衣服,又会如何?” 王夫人听了,下意识地想象了一下那副场景,脸上顿时就闪现出了红晕来。 她如今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了,但素来保养的好,看起来也是珠圆玉润的,可架不住夫妻之间太熟悉了,实在是没什么激情了。 再加上男人都喜新厌旧,她想要让政老爷交一次公粮,那可困难的紧。 偏生家里那两个狐媚子,一个比一个的千娇百媚,更是让政老爷一月里的大半日子,都是宿在那边的。 要不然也不至于让她都三十岁了,才又怀上了宝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她当然也想让政老爷平日里多在她那屋住几晚,但即使是人在了,心也不在,依旧难以成就好事。 但若是有了这么一件衣服,说不定…… 尤氏见王夫人脸红了,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调笑道: “这衣服本来就是用来穿给自家老爷看的,是用来固宠的,又不是用它御寒的,要那么多布料作甚?” “你那肚兜,也不见得便比这衣服多半尺布。” “便连你这女子,见到这衣服都会脸红心跳,那大老爷们儿看了,又将如何?” “我便赞它一声闺房利器,毫不为过吧?” 王夫人听了之后,心中略有所动,但依旧还在犹豫。 因为这政老爷乃是个迂腐的书呆子,其思维方式往往不可以用常理来判断。 虽然这衣服有可能会让政老爷血脉偾张,化身午夜狼人,但也有可能刺激的政老爷化身道德君子,怒发冲冠,大骂道德败坏。 王夫人不太敢冒这个风险。 眼见王夫人依旧还在犹豫,尤氏便不悦地撇了撇嘴,道: “我这也是好心,想着既然我家老爷这般喜欢这种衣服,那其他家的老爷肯定也都喜欢,这才巴巴的赶过来,把衣服献给太太,想着让太太和政老爷能够夫妻愈发和睦一些。” “可谁知道,这一番好心,居然空掷到了水里,只打了个水漂。” “罢罢罢,既然太太不喜欢,那我就另外找周姨娘、赵姨娘她们问问,看她们感不感兴趣。” 说着,尤氏便扭头又回了里间。 这下子王夫人便慌了。 虽然她不知道政老爷看到这衣服会是什么反应,但万一呢? 万一政老爷没有那么迂腐该怎么办? 这等利器就算她这里没有,也绝对不许那两个姨娘那里有! 她急忙便下炕穿鞋,要往里屋追,却被薛姨妈一把抓住,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 “姐姐真是关心则乱了。” “你莫忘了,她之前来的时候说了,是想要做这门生意的,怎么会放过你这等有钱的买家!” “那小妮子分明便是在拿捏你,等你去求她,争着去买她那奇装异服!” 王夫人本来便是后院技能点满了的,只被自家妹妹一提醒,顿时便醒悟了过来,当即便又坐回炕上不动,只等尤氏再出来。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迟疑地道:“妹妹,她若是要做这生意,那不仅可以把这衣服卖给我啊!” “若我不买,她肯定是要卖给后院那两个的啊!” “不对,若真是要卖,肯定是卖两件比卖一件赚的多啊!” “也不对,是最好卖三件,我们三个都得买才行,否则不买的那个就要倒霉了!” “呃……”薛姨妈也觉得自家姐姐的这话有道理,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替尤氏解释。 展老爷也没提过这事儿啊! 正在王夫人两人惊疑不定的时候,尤氏又从里面出来了,她果然没有换衣服走人的意思,不过这回她换成旗袍了。 那大红的晚礼服,她实在是穿不惯,也不怎么喜欢。 毕竟这玩意儿听展老爷说过,是那些洋夷传过来的东西,跟她的喜好完全不同。 见到尤氏又笑呵呵的从里面走出来,在两人面前卖弄起来,王夫人便冷下脸来,喝道: “你这小蹄子,早就算计好了的是吧?” “亏我往日里还当你是个本分的,原来却这般会算计!” 薛姨妈怕尤氏没听明白,便也跟着训斥道: “你这东西是好,但你也不该货卖三家!” “你既在西府里受过那些狐媚子的气,便该知道,她们本就不安分,若再得了你这东西,那还不得作到天上去!” 尤氏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话中的意思,急忙陪笑道: “诶呦,我当是什么呢!” “太太这却是错怪我了!” “我若真有那个心思,干嘛还来太太这里,直接去找那两位姨娘不就完了么!” “真等这衣服被那两位穿了,难不成太太还会不买么!” “这不是咱们才是一家人么,所以我才先来找太太,除非太太看不上这东西,否则我干嘛巴巴的去找那两个,我和她们又素来无甚交情。” “太太尽管放心,这荣国府里头,除了凤儿之外,这衣服就只卖给太太你。” 王夫人听了便又皱眉,“怎么还有凤丫头在里面?” 尤氏便捂嘴笑了起来。 “琏二爷到处风流的名头,两府里谁不知道,我琢磨着凤儿肯定也是需要这衣服的。” “人家这次过来,那是专门为了让东府这边家宅和睦,子孙满堂来的,可纯粹是一番好心,没有坏心思。” 王夫人这才转嗔为喜,夸赞道: “怪不得你能做宁国府的当家太太呢!” “果然是个良善得体的!” “那宁国府如今好生兴旺,不但和展家关系和睦,便是连那些狐媚子都给清理干净了,真是让人羡慕。” “珍侄儿当年选择你做正室夫人,那可真是慧眼识珠了!” 尤氏见她态度转变,便上前来开始套近乎,推销自己身上这件旗袍。 “婶婶若是担心政老爷一时吃不消这服装,大可以先试试这件旗袍。” “这旗袍虽然看着也很薄露透,但若搭配着发型和配饰,那看起来不但不涩情,反而透着那么一番端庄典雅之感,颇有些高贵的味道。” “婶婶不妨先从这件最保守的衣服开始试试,若政老爷接受不了,那也便罢了,若政老爷喜欢,婶婶再循序渐进,另外再穿其他服装。” 王夫人犹豫再三,终于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人于是便约好了,让二姐儿过来量体裁衣。 尤氏回了东府,没多久,可卿也回来了。 理所当然的,凤姐儿也答应了下来。 不过和王夫人想要重新获得政老爷宠爱不同,凤姐儿更在乎的,反而是这种服装背后所隐含着的利润和人脉网络。 尤氏和可卿没看出来的东西,凤姐儿反而看出来了。 所以在对可卿一问三不知后,凤姐便跟着可卿一块过来了,想要看看,这个计划是谁制订出来的。 “还能是谁制订出来的,还不是我们几个女人在一块瞎捉摸出来的呗!” 尤氏先是狠狠挖了可卿一眼,然后咬死了就是不承认,只推脱是众女合谋想出来的。 凤姐儿听了便枝乱颤大笑起来,捂着肚子道: “咱们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大家认识这么久了,你们肚子里有多少牛黄狗宝,难道我还不知么?” “还是说,那香菱姨娘和二姐儿两人便这般厉害?” “你们便老实说了吧,这计划是那展老爷想出来的,还是珍大哥找到了什么高人了?” 尤氏二女还在犹豫,凤姐儿便撇嘴道: “你们不说,我便去问珍大哥,总能问出来的。” “罢了罢了,便是那展老爷的主意,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这生意展老爷已经给了我们宁国府,便是你知道谁幕后主事,也不能绕过我们去!” 凤姐儿听了便翻了个白眼,不屑地道: “嘁,看你们那副小家子气,谁在乎那点银子?” “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说完后,凤姐一甩袖子,风风火火地又离了宁国府,往展府方向去了。 如今酒水的生意甚好,展老爷白日里大多都在外面奔波,只有晚间才回府,凤姐儿理所当然便扑了个空。 眼见这大好生意摆在眼前,凤姐儿如何舍得放弃,担心再迟一步便又失了机会,于是便索性赖在展府,拉着二姐儿聊天,等着展老爷回来。 眼见凤姐儿这美妇这般做派,二姐儿很难不怀疑,这琏二嫂子是不是和自家老爷有一腿。 若是自家姐姐,那也便罢了,能帮着给自家固宠,但这别府的野,却只会分散她的滋润机会,二姐儿心头不悦,便借着银蝶过来通知的机会,想要赶人。 “凤嫂子,这可真不巧,妹妹得去荣国府那边给二太太量体裁衣,不如咱们一并过去吧!” 凤姐儿便有意拖延道: “可不仅是二太太要买你家这衣服,便是我也是要的。” “你不先给我这送上门来的客人先量,却要先可着那远的来,莫非我家的银子便烧手么?” 二姐儿无法,只好先给凤姐儿量。 她带着凤姐儿入了内室,然后把一众丫鬟都赶了出去,拎着皮尺站在凤姐儿身前,板着脸道: “脱衣服吧!” 凤姐儿便把外套脱了,二姐儿却不立即便量,只继续道: “再脱!” 凤姐儿眼珠一转,便知道她有意刁难,当即眉头一挑,冷笑道: “我也不是不曾定制做衣服,哪里见过需要脱光了量体的道理?” 二姐儿便不阴不阳地道: “我家这衣服需得紧身才好,不但要量臂长、腿长、腰围这些,还要量胸围、臀围,否则做出来的衣服便不好看。” 凤姐儿听了便发作起来。 “姑奶奶是豪门贵妇,却不是青衣小妾,什么胸围、臀围,那是能随便给人知道的?” “便是我家中老爷,都不曾如此量过,如今你却要量,哪有这般道理?” 二姐儿听了,也恼了,冷笑道: “豪门贵妇又怎地,自家老爷不中用,便紧盯着别人家的老爷,又比那小妾能高到哪里去?” 凤姐儿听了大怒,刚要上去撕她的嘴,却猛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便面色古怪地道: “你该不会以为,我和你家展老爷有甚私情吧?” 二姐儿冷哼一声,讽刺道: “我头一次见到一个豪门贵妇在别人家里面赖着不走的。” 凤姐儿听完,先是脸上一红,也知道自己这般上赶着确实有些不成体统,但随即便捧腹大笑起来,拭着眼角的泪,上气不接下气地笑道: “我只道自己是个醋坛子,今日却见到了个醋缸。” “罢了罢了,我今个儿要是不把话说明白了,只怕这生意是没法儿做了。” “好妹妹,我也不瞒你,我此来的目的,倒不是对你家展老爷有甚想法,纯粹是为了这桩生意。” 二姐儿听完便撇撇嘴,不屑地道: “谁还不是为了生意!” 凤姐儿听完一愣,感觉二姐儿这话意味深长啊,但此刻不是八卦的最好时机,便先把这事儿放在脑后,认真解释道: “妹妹有所不知,你们看到的,只不过是把衣服卖出去,多赚几两银子,赚点辛苦钱。” “但在我看来,这门生意最重要的,却是在各家后院织就一张人脉大网。” “有了这许多人脉,什么钱赚不来?” “别的不说,若有人要打官司,我便可以从中牵线,一举赚他个几千两。” “到时候大家二一添作五那么一分,不知道比卖衣服要强了多少!” “虽然京中各家彼此大都认识,但这种事情,关系不够硬,是不敢贸然牵线的,否则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这次的卖衣服,就可以让大家时常往来,尤其是里面有银钱往来,时日久了,自然便有了信誉,可以做些平常不便做的事情。” 二姐儿听完之后,顿时便目瞪口呆,产生了格局被碾压的感觉。 眼见如此,凤姐儿便抿嘴一笑,得意地挑了挑眉。 “好妹妹,现在知道我此来的目的了吧?” “所以说,你尽管把你家的那个展老爷当成心肝宝,但也没必要对所有人都藏着掖着,人家未必看得上他呢!” 二姐儿本来不太喜欢这凤姐儿到自家碗里抢食吃,但如今听到这凤姐儿居然看不上自家老爷,心头反而更加不忿,撇嘴酸道: “也未必所有人都看不上呢!” 凤姐儿听了,心中更加好奇,便八卦打问道: “听妹妹这话里的意思,已经有人盯上展老爷这块大肥肉了?” “却不知是哪家的夫人,我认不认识?” 二姐儿听完后,顿时心头一醒,不敢多言,急忙陪笑道: “嫂子误会了,是我满口胡沁,没有这等事情的。” “之前都是小妹错怪了姐姐,还请姐姐勿怪才是。” “不过刚才小妹也并非全然撒谎,我家这衣服,真得量这胸围、臀围的,不过……不需要脱光就是了。” “小妹这便给嫂子丈量尺寸,还请嫂子多多担待。” 凤姐儿听了她这话,反而愈发的感兴趣了,一边张开双臂,让她丈量,一边不住地八卦问道: “看你这副样子,那摆明了是确有其事了!” “这等无耻妇人,你还为她瞒着作甚,何妨说来听听,待我与你一起唾弃她便是!” “我可跟你说,这等事情需得提前打消了那女人的肖想,否则说不定哪天,那女人便会爬到你家老爷的床上了。” “你是不曾见过那些贱人有多么不知廉耻,是惯会钻人漏洞的,简直防不胜防啊!” 二姐儿自知说漏了嘴,哪里还敢答话,只好闭口不言,低头认真量体,迅速把数据记录下来,然后帮着凤姐儿把衣服穿上,把她往外推去。 “好了好了,我可怕了你了!” “嫂子快和我去荣国府吧,这里可不敢留你了!” “再待一会儿,我自家那点儿老底儿就都被你给挖穿了!” 凤姐儿本就不想走,便干脆一屁股坐在了二姐儿的床上,凤眼斜睨着二姐儿,抿嘴笑道: “这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既然把我弄到你的卧房里来了,想再让我出去,那可就不容易了。” “我今个儿非要等到你家老爷回来,把这门生意敲定了,然后才肯离去。” 二姐儿便翻了个白眼,哼唧道: “那也随你!” “反正我是要走了,这屋子就留给你好了。” “你既然敢送上门来,我还不敢收怎地?” 凤姐儿便倚在床头笑她。 “看你这小嘴儿,就算煮熟了那都是硬的。” “你要真这般看得开,刚才也不会跟个醋缸一样,使劲儿刁难我。” 二姐儿便不再搭理她,自顾的走了。 凤姐儿在房中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她回转,才瞠目道: “这二姐儿该不会真个就这么走了吧?” 急忙叫随行的丫鬟出去问,结果二姐儿真就把她这个客人丢到家里不管,自顾自的走了。 这下凤姐儿便有些坐蜡了,也不好继续在那卧房里面躺着,只好又出了房间,坐到客厅里面,枯坐着。 在别人家里,主人又不在,让她颇为尴尬,有心先回去,等明日约好时间再来,又惦记着那好处,生怕又被人抢了,不愿意就此离开。 正难以取舍的时候,门声一响,一位美妇人走了进来,却是有那机灵的丫鬟,见自家主母丢下客人跑了,便去了隔壁,给尤老娘通报了消息,请求指点。 尤老娘一听,有年轻貌美的妇人过来,自家二女儿居然自顾自的走了,心中立时便又误会了,以为这又是自家好女婿在外面的风流债,一边心中暗骂二姐儿不懂事,一边快步带着丫鬟往这边赶。 她如今在这新府里面过的非常滋润,对这新女婿也十二分的满意,生怕他后院起火,把院子给点了,便只好辛苦受累一番,跑过来帮忙接待一二。 她之前从丫鬟那里已经知道了,这次来的是荣国府的琏二嫂子,身份贵重,非同一般,比她那大女儿还要更尊贵一些,是以不敢拿乔,一进来便笑呵呵的致歉道: “诶呀,琏二奶奶莫要怪罪,不是二姐儿不懂礼数,实在是贵府二太太那边催的急,不过去不行。” “她走的时候,生恐怠慢了琏二奶奶,特意让我过来,陪二奶奶说说话。” 旁边的丫鬟简单一介绍,凤姐儿这才知道,眼前的美妇便是尤氏姐妹的娘,赶紧起身行礼。 “安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该当是侄女儿过去给您请安的才是,怎么如今却劳动您过来呢!” 两人坐下之后,便开始家长里短的聊了起来,一直到天色黯淡,展老爷还是没回来,凤姐儿心头失望,也有了要走的意思。 尤老娘哪能放她就这么离开呢,便急忙张罗着开饭,非要让凤姐儿陪着她一起用晚饭不可。 凤姐儿刚推拒了几句,尤老娘便板起脸来,作色道: “咱们都是些妇道人家,还是通家之好,你还怕我害你怎地?” “我在这家里,就孤单单一个人,好不容易来个客人陪我说说话,可不能放你就这么走了,总得吃了饭之后再说。” “你若担心在展府这边不方便,那便去隔壁我的府上,那里没有男人,就我和三姐儿两个女眷,并几个丫鬟、婆子而已。” 凤姐儿没奈何,只好让随行的丫鬟先回府送消息,自家则跟着尤老娘出了展府,去了隔壁尤府,陪着尤老娘用晚餐。 等到两人上了桌,尤老娘又让人拿酒来,怂恿道: “如今天寒,喝上几口,对身体有好处,晚上睡觉都香甜许多。” 凤姐儿退却不过,便只好陪她喝上几杯。 尤老娘在酒桌上一顿东拉西扯,连灌了凤姐儿不少酒下去。 正当凤姐儿觉得不妥,想要离开的时候,隔壁的小丫鬟过来送消息,说是展老爷回来了。 凤姐儿急忙起身告退,要去隔壁见展老爷谈生意。 眼见凤姐儿如此迫切,尤老娘心中更加笃定。 这两人,必定暗中有一腿! (本章完) 第58章 宝钗想要被展老爷使用 第58章 宝钗想要被展老爷使用 尤老娘本来就是为了自家女婿在留客,眼见展老爷已经回来了,凤姐儿又急着去那边“私会情郎”,便也不再留客,直接便宣布吃饱了,放凤姐儿自行去了隔壁。 凤姐儿微带了几分酒意,快步出了尤府,又进了隔壁,见到展廿四后,立即便嗔怪地叫道: “展老爷可真是个大忙人,想见你一面,还得提前预约排队,否则可就有的等了!” 尤二姐出府之后,就已经让人给展廿四送了消息,所以展廿四很清楚凤姐儿是为什么而来的,但他对这人脉网络另有安排,却不能平白简单的让给了凤姐儿。 如今两人毫无暧昧,也无机会,展廿四便也不调戏她,只请她坐下,直接开门见山道: “二姐儿已经让人给我送过消息了,我知道弟妹此来的目的,不过遗憾的是,我已经答应了珍大哥,这门生意和宁国府合作。” “弟妹以后若是想要借用这人脉网络行事,可以和珍大嫂联系,让她来从中牵线。” 凤姐儿听完之后,眉头便挑了起来,不悦道: “不是我这个人贪心,但这种事情,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玩的转的。” “不是我瞧不起珍大嫂,但珍大嫂的性格和手腕,根本就撑不起来这种事情。” “我不妨自吹一句,若是我去说服那些官员家眷,必然十之八九能成,但若让珍大嫂去干这种事情,十之一二能成那都得谢天谢地了。” “再者说了,这种事情,经手的人越少自然就越安全,也越让那具体办事的官员放心,没的又加了珍大嫂进来,不太合适吧!” “若不是这衣服的样式都是你这边提供,外人搞不出这许多样来,我早就绕过你们,自家搞起来了,哪有你们从中拿乔的机会?” 展廿四默默点了点头,也承认凤姐儿这话是有道理的,但这世间如果一切都按照道理来,那就没有那么多利益冲突了。 “弟妹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但是我展某答应过的事情,却不可轻易改动。” “既然弟妹担心珍大嫂做不来这些事情,那便以后跟在她身边,帮她查缺补漏不就是了。” 凤姐儿听了,顿时眉头竖起,冷笑道: “好个不可轻易改动,那我家的酒水生意,怎地变成了荣国府里的?” “呵呵……展老爷莫非还在记恨我不曾把平儿送你?” “那却也简单,只要展老爷帮忙把这人脉网给搭建起来,我把平儿送你便是了。” 展廿四瞄了她一眼,只看她此刻的表情便知道,她分明便是在拿话哄人,若展廿四真个答应了,只怕她会继续用平儿当饵吊着他,于是,便实话实说道: “不够。” “什么?”凤姐儿没听明白。 展廿四便叹息道: “弟妹有所不知,宁国府为了获得这服装生意,可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的,弟妹只想用一个平儿姑娘便把这生意夺过去,那是痴心妄想了。” “极大代价?” 凤姐儿疑惑地看着展老爷,觉得他一副在商言商的样子,好像没有说谎。 “却不知是何等代价?” “莫非是指佩凤等几位姨娘么?” “还是钱财分成方面的让步?” 展廿四便贼兮兮地笑道: “这却不足为外人道了。” “弟妹若想知道,不妨亲自去问珍大哥,看他是否愿意告诉你。” 凤姐儿听了,心头疑惑更重,但也知道这展老爷应该是没有撒谎,便起身告辞道: “既然如此,那便等我问过珍大哥之后,再来与展老爷商议不迟。” “只是展老爷需得答应我,在我来找你之前,莫要把这生意许给他人。” 展廿四便笑着应承道: “这门生意注定便是宁国府的,外人是夺不走的,弟妹尽管放心。” “不过,若我是你,此时该惦记的,却不是什么生意,而是你家的未来。” 凤姐儿听了,便撇撇嘴,不屑地道: “展老爷这话好生让人难懂,我家未来前途光明,有何可担心的?” 展老爷便意味深长地道: “我与人合伙做生意,当然选择最有势力的那家。” “原本我还以为琏二兄弟是荣国府的嫡子嫡孙,未来的爵位继承人,所以才选中他合作。” “那你猜猜,我为啥为了两个小丫鬟,便把这生意换了人?” 凤姐儿白了他一眼,冷笑道: “说来说去,你还不是惦记着我家平儿?” “啧!”展老爷作色道:“难不成我在弟妹眼中,就是这般好色无度之辈?” “主要的原因在于……” 展廿四故意顿了一下,盯着凤姐儿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 “有人告诉我,这荣国府内对于爵位传承早有安排,却和琏二兄弟无甚关系,那我自然要选择那将来的荣国公继承人来合作。” 凤姐儿听完顿时面上变色,尖叫道: “胡说八道!” “这爵位传承有序,历来都是嫡子嫡孙继承,乃是朝廷定好的规矩,岂能随意更改?” 眼见凤姐儿急了,展廿四就不急了,他慢条斯理地啜着茶,眉毛都不挑一下,似乎漫不经心地道: “那可不好说,若是嫡子嫡孙确实不成器,再闹出点不孝啊之类的传闻,那经朝廷恩准,把爵位在同系子孙里面择优继承,也很正常啊。” “我听闻那政老爷一脉,便有一个衔玉而生的,为人聪颖,又极孝顺,最得家中的宝爱,从上到下人人喜欢,乃是命中注定的未来爵位继承者。” 凤姐儿听了,便把脸阴下来,反问道: “宝玉便是再成器,荣国府的爵位也轮不到他来继承!” “我倒奇怪了,展老爷这般挑拨我家中关系,是何用意?” “你看,忠言逆耳了不是?”展老爷叹息道:“也罢,是我交浅言深了,是我的错!” “弟妹便只当我失言好了!” “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理所当然的,你若不努力向上,便早晚被人拉下马去。” “以后我也不再提这事,我还有事,弟妹请自便吧!” 眼见展老爷这副逐客令的姿态,凤姐儿反倒惊疑不定了起来。 但展老爷话已说完,不再留客,当即让人把凤姐儿给送了出去。 且不说凤姐儿离开展府之后,究竟心中对这事儿有几分上心,单说展老爷,凤姐儿前脚刚走,后脚他就去宁国府了,也不顾此时已经是夜晚,直接要见贾珍。 如今宁国府众人都已被他用银子砸出来了,来这里简直便如同回自己家一样。 那赖二见到展老爷再来,笑得比见到亲爹还亲,根本不需要向内通禀,便直接把他往内引,更有那腿快的小厮迅速往里去报信。 贾珍得了消息,便也快步出来相迎。 “哈哈……这大晚上的,展兄弟怎地忽然来访,可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么?” 展廿四便笑着道: “确实有些重要事情,要提前和珍大哥打个招呼,免得明日你给说漏了。” 贾珍听完后,便急忙将展廿四迎入客厅,让人上了茶来,方开口问道: “不知是何事,让展老弟这般夤夜赶来?” 展廿四便卖好道: “今日那琏二媳妇过来找我,想要把这内宅服装的买卖抢过去,还说这次愿意真的把平儿送我……” 贾珍听完,心头便是一跳,有些着急了起来,但随即便听到展廿四继续说道: “……但被小弟给拒绝了。” “小弟和珍大哥一见如故,又得珍大哥送了几个姬妾与我,这桩生意打定了主意,要和宁国府合作,决计不会转让给他人的。” “但琏二媳妇百般利诱,小弟无奈,只好诈言说宁国府给了我她难以提供的条件,才不肯转让给她。” “小弟这次过来,就是跟珍大哥透个气,免得她日后过来询问,珍大哥给说漏了,反让小弟为难。” 贾珍听了,心中顿时非常感激起来。 刚才他还真以为展廿四会为了平儿把生意又转给别人,现在才知道,这展兄弟够义气啊! 既然展老弟都这般讲义气了,他这边当然也不能拉胯不是? 贾珍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老弟你放心,日后大妹妹若是问起,我也只说付出了巨大代价,具体内容却不提便是,绝对不让老弟为难。” 展廿四眼见目的已达,便起身拱手要告辞。 贾珍如何会让他这般便走,当即就拉住他,吩咐让人摆酒,又让人去把夫人和儿子媳妇一并请来,再来家宴。 展廿四耐不住他热情,便只好留了下来。 在酒桌之上,贾珍便把展老爷的义气行为这么一说,也让大家统一口径。 众人听完之后,心中都明白这所谓的“巨大代价”是什么,但谁也不提,只瞒着贾珍一人。 便是可卿,也只以为这事儿自家公公其实也是清楚的,只是在那里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一番酒宴,宾主尽欢,贾珍见夜色已浓,便又拉住展廿四让他留宿。 展老爷无可奈何,便只好又答应了下来,再次住进了贾蓉的那个小院客房之中。 当晚,月上中天之时,可卿又身着大红晚礼服,踩着高跟鞋翩翩而来,钻入了展老爷的被窝之中。 展老爷一边搂着可卿,在她那光滑的皮肤上揉搓着,一边将身贴紧了附耳问道: “上次可卿勾引于我,还可说是为了那服装生意,但现如今,这生意已经确定归你和嫂夫人了,可卿怎地今晚又来?” 可卿满面红晕,一边用手反摸报复回来,一边低吟道: “原本妾身也只想勾引叔叔一次便罢了的,但被叔叔恩宠过后,妾身才知,之前的几年,妾身都白活了。” “自那夜以后,妾身每每午夜梦回,见到的都是叔叔的身影,再也难以从心间去除了。” “若不是妾身已然是有夫之妇,还有老父幼弟在侧,便想着干脆跟着叔叔一并走了,便是藏在那后宅小院里一辈子无名无分,也是不枉了的。” 这世上大多男人,向来都喜欢拉良家下水,劝妓女从良。 但展老爷向来乃是良善君子,从来只喜欢导人向善,于是便急忙劝说道: “可卿此言差矣,你夫妻二人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端的是一对好神仙眷侣。” “蓉贤侄对你情深义重,你如今背着他在外偷情,已是不该,以后应当好生照料夫君,侍候公婆才对,怎能产生这等妄念?” 可卿闻言,便翻了个风流的白眼,翻身跪倒,把那圆润的臀儿高高翘起,扭头娇滴滴地叫道: “可卿背夫偷情,罪大恶极,合该被重重惩罚,还请叔叔不必留情。” 展老爷见她冥顽不灵,当即勃然大怒,上前挥掌便打。 因涉及暴力内容,下面省略一万字。 展老爷素来眼里不揉沙子,嫉恶如仇,对于有伤风化行为更是势不两立。 在当了一夜公正严明的判官之后,直到天明他才将那罪妇释放,让可卿在宝珠瑞珠的搀扶之下颤颤巍巍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到了上午,凤姐儿果然便来寻贾珍,想要问清楚情况。 但无论是贾珍,还是贾蓉,甚或尤氏和可卿,所有人都众口一词,说府内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谁也都不肯说这个代价是什么。 凤姐儿在沮丧之余,心中也非常好奇。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若是她能够发掘出这个秘密,说不定可以吃一辈子! 不说凤姐儿如何想方设法去打探宁国府的秘密,单说王夫人这边。 二姐儿给她量完尺寸之后,立即让府里专门请来的针线师父加班加点的赶工,很快便把她定制的旗袍给做好了。 王夫人拿到旗袍之后,迫不及待地在当晚便穿给政老爷看了看,然后……效果极佳! 次日,王夫人容光焕发地从院里走出来,让人给尤二姐送消息,一股脑把四件现有的款式都订做了一份,并且愿意做尤氏的下线,去其他的四王八公权贵家的后院走上一遭,为这生意开拓人脉关系网。 荣国府内没有秘密,何况这些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保密的必要,于是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展家的薛姨娘、尤姨娘与宁国府的尤大奶奶、蓉大奶奶合伙儿,一块在做生意。 这生意据说做的很大,便连二太太和琏二奶奶都参了一份。 具体生意只知道是女人里面穿的衣服,一件便要三十两银子。 但奇怪的是,这衣服究竟长什么样,根本就没人看见过。 哪怕是二太太和琏二奶奶房里的下人,被人问起也都摇头笑而不语,谁也不肯往外说。 这就更加勾起人们的好奇心了。 便连贾母都让鸳鸯过来问,还是二太太跑过去专门解释了一遍,才消停了。 但这衣服到底什么样,依旧还是没人知道。 但众人明显却注意到了,这宁荣二府的访客又渐渐多了起来,而且都是京内各家官员权贵家的女眷,都是来买这衣服的。 这下子众人可就惊到了,这究竟是什么衣服啊,怎么会吸引来这许多贵人? 自从老国公去了之后,宁荣二府可是许多年都不曾见过这般热闹了。 而造成了这种热潮的始作俑者,则愈发的风光无限,每日里接来送往,忙个不停。 展廿四有意要让香菱和二姐儿在这些人前露脸,所以量体裁衣这一环节基本都是她们带着人来做。 香菱常驻荣国府,二姐儿更是在宁国府扎了根。 她们两个也不去抢尤氏婆媳、王夫人姑侄的风头,只是踏踏实实做事,在众位贵人家眷眼前刷个脸熟就够了。 这种淡然如菊的态度,愈发让众人满意,提起她们来,那都是交口称赞,便没有说她们坏话的。尤其是展廿四通过香菱的口提出,府内的裁缝人手不够了,打算在宁荣两府的族人里挑一些针线好的,过来帮忙,这赞美之声那就更是直接涨到天上去了。 而与香菱如今众星捧月般受人追捧不同,展廿四的正室夫人薛宝钗,便有些尴尬了。 原本她刚来的时候,还挺受欢迎的,毕竟一众丫鬟大撒钱也是用她薛家母女的名义。 但是当她屡次拒绝了凤凰蛋的骚扰之后,便不讨王夫人的喜欢了。 而荣国府的下人,向来是会跟红顶白的,既然发现了王夫人不喜欢薛宝钗,那自然就对这位薛家大小姐敬而远之了。 尤其后来又出现了薛家被骗,家境险些败落,以及展老爷纳妾的一应事情,让人们察觉到,似乎这个薛家比起展家来好像要差点意思啊,总感觉这位薛大小姐似乎没有那么受到展老爷的重视。 意识到这点之后,巴结薛宝钗的人自然也就越发的少了。 如果仅仅如此的话,薛宝钗也并不在乎。 她本来性子就比较清冷,不在乎这些下人的看法,如果能就此继续下去,每日里和一众姐妹们玩笑取乐,或看书下棋,或作针黹,倒也十分乐业,日子过得也蛮不错的。 但问题在于,随着展老爷计划的一步步展开,她赫然发现,薛家其实在这个过程之中并没有立下什么太大的功劳,甚至重要性还在一步步的降低。 尤其是现在展家搞的这个服装生意,更是翻云覆雨一般,硬生生打造了一个京中贵人后院关系网出来。 王熙凤能够看出来的东西,她如今也能看出来,甚至随着大量女眷来到宁荣两府,便是很多外人都看出来了。 宝钗不知道这个过程之中,朝廷那边是否提供了助力,但她很确定,薛家在其中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甚至若真算起来,她们薛家的贡献,还不如薛香菱一个人呢! 这就很糟糕了! 她无法忘记,其实薛家如今还是戴罪之身,得靠着立功才能在未来保住性命。 而且她又不甘心以后去下地种田,那就还得想办法保住财富才行。 但这些都不是凭空掉下来的,得有功劳才行。 她思前想后,觉得展老爷可能是看到了自家哥哥的表现,觉得薛家人的能力有些偏低,不敢托付重任。 她觉得得主动表现一番,让展老爷看到她的价值,至少知道薛家并不仅有自家哥哥那种废物,至少还有一个薛宝钗可堪使用。 至少那薛香菱能做的事情,她薛宝钗肯定也可以做,而且还可以做的更好! 而且薛家也不能继续这么空等着展老爷来分派任务,得主动一点,去创造立功的机会。 想明白这点之后,她决定找展老爷好好深谈一次,展现自家的价值,以便展老爷能够更好的使用她。 当然,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法,便是借着现在他们二人有婚约的机会,直接嫁过去做这展老爷的正妻。 无论将来薛家如何,这位展老爷只要不倒台,她的富贵日子就没不了。 她也很自信,凭借自家的手腕智慧,绝对能够做一个合格的大家族主母。 而有着她照应,自家母亲和哥哥,也肯定受不了穷。 但问题在于,她不觉得这展老爷对她有情,愿不愿意娶她为妻还不好说呢! 她现在能够依仗的,不过便是这展老爷自己编造出来的身份,与她有婚约在身,不得不娶她。 只是这种逼婚的方式,必定会让展老爷心中存有芥蒂,若不是到了最后关头,尽量还是不要使用的好。 而且也不能由她们母女逼婚,说不得还得借用王夫人的口来说才好。 宝钗本来便是个胸有锦绣的,她也知道自家娘亲和哥哥都是没主意的,与他们商量也毫无作用,还平白让他们担心,索性便不与二人商量,只自己拿好主意,然后让二人配合便是了。 以前在家中她还要顾忌许多,但现今危难当头,可不能再藏拙了。 反正都是一家人,娘亲和哥哥怎么都会包容她的。 计议完毕之后,宝钗便把自己的想法和薛姨妈说了,让薛姨妈配合。 薛姨妈虽然有些舍不得,但她也知道自己头发长见识短,对自家女儿是非常信服的,所以便叹息道: “那还是先和展老爷聊聊吧,如果展老爷分配任务给咱们,让咱们能够做事立功,那就最好不过。” “如果实在不行,你二姨那边我去说,只说展家越发兴旺,怕这婚事日久生变,让你二姨夫去出面催婚,想必他是拒绝不了的。” 商量完毕之后,宝钗便通过红叶,把自己的想法如实一说,请她将消息送了过去。 展廿四接到消息之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安排她和薛姨妈做些什么事情。 原本他入京的时候,是打算夜宿荣国府,然后一步步挖荣国府的墙角的,但这计划没有变化快,因为某些原因,他没能住进去。 而住在荣国府外面,展廿四对于荣国府的攻略就没法展开。 有道是巧妇难做无米之炊。 这年头的女眷都身居后宅,平素里极少外出,便是出来了,也都是藏在车驾之内,帘幕之中,要么便是身边丫鬟仆人一堆,根本就没有单独相见的机会。 连那荣国府的女眷都见不着,那他还怎么勾引人家的女儿? 他不过是薛家的女婿,和贾家的姻亲关系尚且隔着一层,便是没事儿总往荣国府跑,也不可能见到那些女眷,更不用说单独亲密接触。 他又不是凤凰蛋宝二爷,可以在脂粉群里面打滚,想吃谁嘴上的胭脂,就可以上去抱着啃。 之所以能够通过宁国府切入,那还纯粹是珍大哥这个好心人主动送上门来,让他有机可乘,否则他想要展开攻略,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没办法,展廿四只好让宝钗和薛姨妈做点收集情报、散播消息、吹风助阵……之类的小事情。 现在宝钗想要多做事立功,他也不好拒绝,免得打消了手下的工作积极性,于是在仔细斟酌了一番之后,便让人给宝钗回了消息。 他现在主攻宁国府,对荣国府不熟悉,不方便上门相会,让她找机会到宁国府一趟,然后再给他送消息,他自然会来“私会情人”。 他们是未婚夫妻,聚在一起卿卿我我一会儿,没有人会怀疑,也不会有人不开眼上来打扰。 给宝钗那边传完消息之后,展廿四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他又来交税了! 上次因为卖红薯、烤炉等生意,他已经主动到宣课司交过一回税了,后来宣课司也都每月按时过来收取。 但因为本来这些生意税率就比较低,而且营业额也不高,所以其实交的钱也没多少,基本就是形式大于实际,重点在于表态,也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但这次他来交的是酒税,而酒税历来都是按照奢侈品标准来征税的,税率是最高的那档。 当然,大多数敢做酒水生意的,基本都是权贵,他们往往从来不交税或少交税,也没人敢去细查。 如展廿四这般,不但不少交税,反而还主动把账目弄的非常清楚明白,让人想少收税都不行的,那是绝无仅有啊! 那宣课司的宋大使,上次还可以一切如常,毕竟当时钱少嘛,形式大于实际,看起来更像是薛家和展家在做一些表态之类的动作,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这一次,看着那抬上来的一箱子银子,以及上面清晰明确的账目,宋大使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伸手示意,将展老爷请到了一边无人之处,拱手作揖请求道: “展老爷,您能给个明白话儿吗?” “这税银到底是怎么个章程?” “您这次这个税银太多了,下官也不敢收啊!” 展廿四在宋大使那弓成虾米一般的腰上轻轻一拍,笑呵呵的道: “就跟上次一样啊,你该怎么收就怎么收。” “这两个月,那红薯、烤炉的税金,你不都照常收了么,也没出什么问题不是?” “你尽管放心收!” 展老爷说的轻描淡写,但这宋大使可不敢真信。 他都快哭出来了,在那里苦苦哀求道: “展老爷诶!” “咱们现在周边没人,下官就把实话跟您说了吧!” “之前那红薯什么的,是您的独家买卖,您想交税,也不影响别人。” “可如今这京城里面,卖酒的贵人,可不止您一家!” “若是我这里把您的酒税给收了,回头朝堂上有那胆大的御史参上一本,责问为什么只收您家的酒税,别家的为何不收,到时候你让下官该怎么办?” “不收,朝廷肯定会追究下来,到时候下官头上的这小帽儿就没了。” “去收,先不说收不收的上来,但不管收没收上来,下官这官儿也都没了!” “您这么搞事儿究竟是针对谁,给下官讲个明白,下官才好做决定啊!” “您要是觉得下官官职低微,不配知道这些,那您干脆便跟下官后面的贵人打个招呼,或者带来二指宽的一张条子,下官绝对遵照执行!” 展廿四这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仔细一想,他这话有道理啊! 是他自己把这事儿给想简单了,以为自己过来交税,然后顺理成章进入朝廷有心人的眼里,再一步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顺利跳船到今上的阵营里面,把薛家几人给保下来。 但实际上,这第一关,就卡在了宋大使这里。 这税银,他压根就不肯收啊! 展廿四看着宋大使那坚定的眼神,低声问道: “你真个不收这税银?” “不收!” “你那什么御史上本都是乱猜的,也未必便就真的会有御史多嘴多舌。” “那也不收!” 展廿四砸吧砸吧嘴,又凑过去低声道: “那宋大使想过没有,若我这般大张旗鼓的过来交税,结果你却拒收,那御史上本会说些什么?” 宋大使那坚毅的表情顿时便崩了,张着口指着展廿四,口中“嗬嗬”作响,却说不出话来。 展廿四阴下脸来,威胁道: “你怕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御史,难不成便不怕我么?” 宋大使听了,顿时便慌了起来,原地转了两圈之后,忽然大叫一声,“我旧疾复发了”,三两步跑到楼梯旁,合身往下一滚,“咕噜噜”便摔了下去。 展廿四被他这番骚操作给惊住了,愣是没反应过来,眼看着他从楼梯上直滚了下去,摔了个头破血流。 等展廿四探头往下看的时候,便见到一群税丁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将这宋大使给抬走送医去了。 而没了主事官员在,这税银自然也就交不出去了。 展廿四还想着先找个算账的,把这税银数量算出来,然后把银子丢在这里算逑,但这宣课司里面做事的人,都是些醒目的,眼见自家大使都“旧疾复发”了,哪里敢乱伸手。 没办法,展廿四只好又把这账目和银子重新抬了回来。 回到府中之后,展廿四仔细想了一下,虽然这税银交不上去,但这态度得让人知道。 于是展廿四便把杨有恭叫来,吩咐他去外面散播消息。 之前做烤红薯生意的时候,展廿四便有意弄一个情报网出来,于是把山上一些闲散人员调入了京中,给他们出银子去买自家的烤炉和红薯、玉米,然后分派他们去京中不同的位置摆流动摊。 这样一方面能够建立起简单的情报网络,另一方面还顺利把之前从薛家弄来的银子过了一遍水,成为干净钱。 不过这些人平素里都不联系,只安心做自家的小本生意,有情报需要传递的时候,直接去展家的粮店买红薯、玉米就行了。 后来展廿四搞出了地瓜烧和二锅头,这二锅头便走各大酒楼、青楼,专卖给有钱人喝,而次一点的地瓜烧则卖给这些摊子,由他们负责出货,同时也丰富一下摊子上的菜品,增加些水煮毛豆、盐水生之类的东西。 实际上就是变相给这些人福利,以及继续给银子过水。 当初弄了十几万两银子,想要都弄干净,真不是一年半载能搞得定的。 如今展廿四需要他们散布消息,便让人分头跑一趟,把各个点的人都通知一遍就可以了。 很快,这些摊子上的那些酒客就都听说了一个故事。 那大傻子败家子展老爷,抬着一箱银子去交酒税,结果那宣课司的宋大使比他更傻,居然不收。 为了不收银子,那宋大使居然还一个跟头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把自己摔了个头破血流,如今已经告病在家,不敢去宣课司了。 这等荒谬的话语,谁会相信? 那官老爷不上门去刮你的银子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有人看到银子还不要的? 跟银子有仇咋滴? 但等他们听的次数多了,那就不得不信了。 尤其是有人好信儿,就跑到宣课司附近打探了一番,结果居然这事情是真的。 于是这趣事儿就越传越广,渐至众人皆知。 人人纷纷议论,那展老爷那么蠢,也不知道怎么做下这般大的家业的! 想来想去,众人一致认为,他肯定就是有个好爹,否则一定比不过自己。 若是让自家成了那展家老爷,肯定能让展家的家业更翻上十倍不止。 只可惜,投胎不行啊! 在阵阵惋惜声之中,这个消息便传入了京中各家官员的府邸之中。 与外面的愚民把这事儿拿来当做笑谈不同,这些人的敏感性是极高的。 事有反常必为妖,他们开始思考,这事情背后所隐含着的意义。 这世界上的许多事情,是经不起查的,只要有心,再有一定的人脉,只要彼此相互一打听,很多事情基本就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然后那有心人便要根据自身立场,开始琢磨着,自家该作何反应了。 这一来二去的,便连政事堂和宫内也都知道了。 感谢书友“机甲神骑”、“书友20180922150800797”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59章 薛蟠完成任务了 第59章 薛蟠完成任务了 皇宫,暖阁之内。 今上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飘落的片片雪,随手拈起一枚,看着那雪在指尖瞬间融化成水,口中慢条斯理地问道: “守忠,你觉得,那展念嗣如此大张旗鼓的过来交税,是什么意思?” 旁边那半弓着腰,双目低垂紧盯着鞋尖,悄无声息的站在角落的大太监当即恭声回道: “依老奴之见,多半是想求个护身符,省着日后薛家倒了,牵连到他这个姻亲。” 今上听了,便失笑道: “这天下间还是有很多明眼人嘛!” “只可惜,更多人却被金钱遮住了眼,依旧冥顽不灵。” 夏守忠只低头看地,一言不发,耳中却听到今上又问: “他这生意也有薛家的股子,为何不会是薛家想要倒戈?” 夏守忠知道今上心存侥幸,但依旧不敢乱说,只道: “老奴觉得,可能性不大。” “那薛家之人,为了保住自家财富,都闹出了分家的笑话,以为把这主家一脉抛出来便能得以自保,早就已经决定顽抗到底了。” “那薛家主脉此时孤儿寡母,当家主薛蟠又是个纨绔子弟,只怕他家人对这危机还什么都没意识到呢!” “老奴还得到消息,那薛家另外一房,如今正在朝中活动,想要另寻靠山,当得此时,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来分散家族财力。” 今上听完顿时便把眉头挑起,冷声问道: “现如今还有权贵胆敢招揽薛家?” 夏守忠头垂的更低,期期艾艾地道: “权贵自然是不敢的,不过,那薛家如今主要投献的方向,是……是文臣。” 今上听完,心头益怒,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夏守忠在旁候着,噤若寒蝉。 良久后,他才感觉到,今上身上的怒气缓缓消散,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话题。 “那展念嗣既然看到了薛家的问题,为何不干脆便退了这婚?” 夏守忠手中掌管锦衣缇骑,早就调查了个清楚,当即答道: “老奴让人查过这展念嗣入京后的行为举止,发现他搞出来的这些生意,都是借了那四王八公家族的力量。” “那蜂窝煤是和宁国府、保龄侯府一并做的,这酒水生意也是借用了宁荣二府的力量。” “若他退了婚,没了薛家的帮衬,以他的身份,想要借用这些贪婪蛀虫的力量,可绝对不是易事。” “想来他不退婚,必是还舍不得这份助力。” “但为人又有几分机灵,知道薛家的船早晚要沉,不想跟着一并淹死,所以才主动交税,想着给朝廷卖个好。” 今上听了便冷笑道: “也是个首鼠两端的。” 听到今上语气之中的不快,夏守忠便低声问道: “可要老奴让人给他个警告?” 今上摆摆手,无所谓道: “那倒也不必。” “若真事事究底,这满朝文武都是一路货色。” “且由着他,看他下一步表现吧。” “毕竟人家现在可是给朝廷足额交税呢!” “只这一点,就胜过太多权贵和文臣了。” 听得今上口风不善,夏守忠不敢插口,只低头继续看地,研究那地砖上的纹,却听今上下令道: “让人给那不敢收税的蠢货送个消息,再有这种事情,一律照收不误,否则……” 夏守忠急忙躬身应诺,起身出去让人传令,同时心中把展念嗣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今上是个赏罚分明的主儿,有功必赏,既然肯收他的税,多半便是认可他的功绩,将来就算薛家倒了,他受到的牵连也不会多。 但具体能够将功折罪多少,还得看他以后的表现。 交的税越多,自然功劳就越大。 若是他从今以后真的一直老老实实交酒税,那今上也舍不得把他换掉,让别的偷奸耍滑之辈上位。 说不定,抛弃了薛家之后,转而支持他上位也未尝可知啊! 很快,展廿四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宋大使带病上班,冒着鹅毛般的大雪,亲自带人来到了展家的酒庄,来收税了。 若是外人,遇到这种税官上门收税的事情,那多半便是要倒大霉了,得想方设法巴结好了这个税官,弄清楚自家究竟得罪了哪路神明,可在展家这边,情况就倒转了过来。 宋大使头上包裹着纱布,一副凄惨模样,但还得满面带笑,卑躬屈膝地跟展廿四说着好话。 “诶呦,展老爷,下官日前旧疾复发,耽误了公务,害得您这个税没能交上去,白跑一趟。” “下官深感自责,故此今日亲来,免得再耽误您时间。” 一看他这表情,展廿四就知道,自己之前的谋算有结果了,只是不知究竟是政事堂那边还是宫里那边给出了反应,便把宋大使拉到一边,笑着套话道: “宋大使如今知道我背后是谁了?” 宋大使便谄笑道: “您早说是忠顺亲王他老人家的命令,那不就完了,小人不就早乖乖听话了!” 忠顺亲王? 怎么会是他? 这人是今上的弟弟,也是今上的忠狗。 展廿四脑子一转,明白了过来,这定然是宫里的意思,不过不方便直接用中旨,便借用了忠顺亲王的名头。 想明白这点之后,展廿四便哈哈笑着拍了拍宋大使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 “这种事情,你知我知便好,还请宋大使莫要多嘴多舌为是。” 宋大使一凛,急忙点头,赌咒发誓道: “展老爷放心,小人素来嘴严,便是睡觉时候,都不说梦话。” “这层关系,出了你口,入得我耳,若是泄露到了外面,小人自己跳河去!” 展老爷便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诶呦,这可使不得,下官可不敢收您的银子!” 展廿四把银票硬塞入他的怀中,作色道: “啧,官场上怎么能让人白做事呢?” “以后少不得咱们还有打交道的机会,宋大使尽管收着,若是有什么消息,记得让人给我透个气便是了。” 宋大使假意推拒了一番,最终耐不住展老爷的热情,只好笑呵呵的把银票收入了怀里。 之后的收税工作一切顺利,很快就完成了一切工作,宋大使给展廿四开具了缴税完毕的单据,盖上大印,便准备撤了。 “如今天寒雪大,宋大使不妨留下来饮上几杯水酒再走。” 展廿四热情相邀,但却被宋大使婉拒了。 “下官公务在身,不便停留,若展老爷不弃,改日下官在春风楼设宴,宴请展老爷,不知展老爷可愿赏光?” 展廿四当然欣然答允,“既如此,那咱们回头春风楼再聚便是。” 目送宋大使带着一众税丁,抬着银箱子又重新冲入风雪之中,顶风冒雪而去,展廿四转头叫来杨有恭,吩咐道: “回头雪停了,记得让人去问问薛蟠,如果我打算把这二锅头变成贡酒,该走谁的门路?” 既然知道了宫中的态度,那展老爷当然便要向着今上的方向更进一步。 领导记得最清楚的人,永远不是工作做的最好的那个,而必然是经常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的那个。 虽然如今宫中已经知道了他展廿四这个人,但若是不经常刷些存在感,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遗忘。 所以展廿四如今要做的,就是让自家的名字反复出现在宫中那人的耳朵边,让他习惯这个名字,记住这个名字。 宫中采购是有规矩的,不是说所有东西都可以成为宫内御用的贡品,也不是说东西够好就一定要让宫中贵人享受到。 而这个规矩不是皇帝自己定的,而是内务府里面的那些宫中大珰们定的。 他们有权利决定,让皇帝每顿都吃不上新鲜蔬菜、喝不到顶级茶叶、尝不到各地美食,也能做到让后宫的娘娘用次等的胭脂水粉、掺假的香料。 可以说,只要攻略了这帮人,便可以让这二锅头酒出现在御膳房里。 反正这酒水又不受季节限制,常年可有,品质也高,喝起来味道也好。 宫里喝什么酒不是喝呀! 为何不能喝酒的同时还捞些银子进入囊中! 杨有恭答应下来,自去准备不提。 却说宝钗那边,得了消息之后,便准备找机会往宁国府去。 可如今宁国府因服装生意的缘故,每日里女客不绝,尤氏等四女忙碌不停,根本就没时间接待客人。 宝钗无法,只好耐心等着。 连续多日正心焦之际,可喜这天降大雪,把那女客都给堵回了家里,她才重新起意,想要过府一聚。 正巧的是,因这大雪之故,那宁国府会芳园内梅开了,尤氏让人过府来请贾母以下众女眷一并前去赏。 这下子,她连借口都省的找了。 宝钗一边和众人前往宁国府,一边让红叶给展老爷送信,请他过府相聚。 展老爷得了消息,便即登门拜访。 因这服装生意太过火爆,香菱和二姐儿两位姨娘夜里也时常住在宁国府内,展老爷在家中孤枕难眠,故此也时常过来与珍大哥和蓉贤侄一并饮酒耍子,夜里便一并留在宁国府住宿。 原本珍大哥是打算在府内专门给三人弄个小院来居住的,但展老爷不想太过麻烦珍大哥,于是坚持继续住在贾蓉的小院厢房里。 反正那屋子很大,一张床上躺三个人也绰绰有余。 蓉哥儿夫妻有心想要和展老爷交好,也都苦劝,珍大哥便只好作罢了。 香菱和二姐儿都是知道自家老爷有寡人之疾的,就算知道了某些事情,也向来只会帮忙在后面推,而不敢泄露消息的。 于是,展老爷就愈发的乐不思蜀了,宿在宁国府的时间比自家府里还要多些。 如今两家乃是通家之好,展老爷登门连通秉都不需要了,直接便扬长直入,奔会芳园而来。 到了园中,远远的看到了一众女眷之后,展老爷才停下脚步,让人过去通报消息。 众女一听,便都嬉笑了起来,王熙凤便促狭地对着宝钗挤眉弄眼道: “呦,看看这是谁闻着味就来了?” 贾母、王夫人等已婚妇人听了,也便看着宝钗姨母笑。 眼见连贾母都笑了,众女便笑得愈发的欢了。 宝钗脸色微红,屈身施礼道: “老太太莫要听二嫂子满口胡柴,展家哥哥如今和珍大哥这边常有生意往来,却不是专为宝钗来的。” 贾母便笑道: “是不是为你而来又有何关系,关键是如今他便站在那里,你究竟到底要不要过去跟他见上一面?” 宝钗便红着脸点了点头,“既然见到了,不见便失了礼数,且待宝钗去应酬一番,即便回来继续在老太太面前服侍。” 贾母听了便乐不可支,只摆着手道: “你且自去应酬,不必回来。我这里有这许多人在,不缺你一个在前服侍。” 众人便哄堂大笑起来,纷纷叫道: “好个应酬,真是个好词儿。” “看看,看看,某人的脸红了……哈哈……” 香菱便笑着打圆场道: “好了,姐妹们也莫要笑了,否则等你们定亲那日,看我们怎么报复回来?” 又轻轻推了宝钗身后一把,催促道: “妹妹也莫要让老爷久等了,赶紧过去吧。” 宝钗便红着脸快步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在众人嬉笑之声中,向着展老爷款款走来。 远远地,众人看到展老爷和宝钗相对一步远,互相行礼,然后并肩向着会芳园深处走去,心中都是羡慕不已。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在众人眼中,这展老爷虽然好色了点,但绝对是难得的如意郎君。 本人身材魁梧、相貌英俊那就不说了,为人还爽朗大方,又搞出了这么多发财的生意,才干也是上上之选,再兼家资豪阔,与各家权贵关系极好,显然也是个前途不可限量的。 除了黛玉这种一心扑在青梅竹马上面的女人之外,多半都是羡慕宝钗的,对她二人的事情都是乐见其成。 当然,除了黛玉之外,还有一个是对此事非常不开心的。 那便是那凤凰蛋宝二爷了! 作为一个小蜜蜂,自然是哪里有香便往哪里跑。 这荣国府里的姐姐妹妹们都跑到宁国府来赏了,他这素来惜之人,怎么会不过来? 这男人都是贱皮子,越是不搭理他的女人,就越想勾到手里。 宝钗自从入府以来,因为展老爷的吩咐,向来对他克己复礼,保持距离,半点没有其他姐妹那般和颜悦色,结果反倒勾的这宝二爷神魂颠倒,整日里惦记着往梨香院里面跑。 今天来到这会芳园后,宝玉又是围着宝钗一顿乱转,但宝钗对他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让他好生没滋没味儿,甚至还因此惹恼了林妹妹,赔了好多不是,也不曾见林妹妹脸色好转。 如今见到这展老爷一来,宝钗妹妹那常年板正的雍容大妇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还带有几丝红晕,登时便把宝玉给看得眼睛都直了。 等到宝钗与展老爷并肩离去之后,宝玉便如同六神无主一般,神魂颠倒起来,再无半点赏的乐趣了。 甚至就连林妹妹那铁青了的脸色都没看到,便低头只往回走。 作为本地的主人,可卿急忙上前拉住宝玉,生怕他去搅扰了展老爷的好事。 “宝叔这是怎地了,可是我这边没招待到位?” 宝玉便默默摇头,神色黯然,也没有说话的兴致。 袭人急忙快步过来,搀扶起宝玉,陪笑道: “二爷许是有些累了,我这便带二爷先回府好了。” 贾母也心疼孙子,便打算停了这赏,带着孙子回去。 可卿便笑着对贾母道: “既然宝叔累了,那便先安排着去房中休息一下吧,左右大家都是一家人,肯定照料的妥妥的。” 贾母见众女好不容易聚到一块开开心,都不舍得这般便走,又素知秦氏是个极妥当的人,见她去安置宝玉,自是安稳的,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可卿便带着宝玉往自家小院客房那边去了。薛蟠今天也跟着过来了,但是像他这种糙汉子,玩女人行,赏那就算了,正自无聊的时候,眼见宝玉要走,也便紧跟着一并撤了下来。 他最近和宝玉玩的很近,经常同进同出,所以众人也都不曾防他。 到了后院,可卿便给宝玉安排房间,结果宝玉挑三拣四,这个不喜那个不乐的,最后无法,只好安排在可卿的房间里面。 宝玉躺在可卿的床上,只觉香气扑鼻,分外好闻,顿时心头郁气便散了三分。 可卿将他安顿好后,便让袭人、晴雯等四个丫鬟留在屋外候着,自行回去照应贾母那边。 她前脚刚走,后脚薛蟠便进来了,先给袭人等做了个罗圈揖,笑嘻嘻地道: “几位姐姐,我又来找宝玉玩。” 袭人几人便笑道: “二爷如今在睡着,薛大爷迟些再来吧。” 薛蟠便例行的每人又赏了一小锭银子,二三两的样子,笑着道: “宝玉的脾气,我还不知道么?” “他现今多半在生闷气,却哪里睡得着?” “几位姐姐不妨去院外避风地方偷个懒,我自找他去耍子。” 四女早知道薛蟠宝玉最近玩的好,又拿了人家的手软,便自笑笑,两两出门透气去了。 在这屋里守着,为防打扰到里间的宝玉休息,她们四人连话都不能说的,如今有机会出去放放风,心中也自乐意。 眼见四女出去了,薛蟠才笑嘻嘻地进了里间,对着床上的宝玉嘿嘿一笑,眉飞色舞道: “宝玉,你猜猜哥哥今天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宝玉方自躺下,还未睡着,便见他进来,也自笑道: “想来不过便是些鸟儿、雀儿的,你还能变出什么好的来?” 薛蟠便凑到床前,坐在榻上,神秘兮兮地问道: “你可知道,这宁荣两府最近做的是什么生意?” 宝玉听了,顿时便没兴趣了,身子往里面一转,面向墙壁哼道: “别跟我说这些阿堵物的东西,我不耐烦听。” 薛蟠知道他的脾气,也自不恼,只是笑着撩拨他道: “我不妨告诉你,是服装,而且是女子服装,非常漂亮的女子服装,还是贴身穿的那种女子服装……” 宝玉对别个东西没兴趣,赚钱更没兴趣,但是对于这女人的玩意儿,他就非常非常的有兴趣,听薛蟠这么一说,立即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双眼之中直冒光,兴奋地问道: “你见过?” “是了是了,你家香菱姐姐也是做这个的,你当然知道。” “那服装真个那般漂亮么?” “我跟我娘说想要看看,结果被我娘好一顿训斥,便是二嫂子,也不肯拿给我看。” 薛蟠便贼兮兮地道: “若不漂亮,怎会吸引的这满京城的贵人女眷过来抢着要买?” “不过这东西是女人贴身用的,肯定不能给你一个男人看呐!” 眼见宝玉有些泄气,薛蟠便笑嘻嘻地道: “我知道你素来喜爱这些,所以专门让人给定制了一套。”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这事儿只能你知我知,却不能让外人知道,你更不能出卖我。” “你可能做到?” 宝玉此时满脑子都是那漂亮的女人衣服,哪里还记得其他,当即便点头答应下来,赌咒发誓道: “薛大哥且放心,我只是好奇,不曾见过这衣服有多漂亮,见过之后,便让你带回去,绝对不会泄露消息。” “好,那我这就回去取,你且等着我。还有,你跟你那几个丫鬟说一下,别让她们半途进来打扰我们。” 两人商量好后,薛蟠当即便出门去取衣服,而宝玉则把袭人四人叫进来,吩咐道: “我让薛大哥去给我拿一个好玩儿的,你们且走远些,一会儿无论屋里发生什么动静,你们都别进来打扰。” 四人彼此对视一眼,各自领命出去了。 有了宝玉这句话,她们四个既可以光明正大摸鱼,又有薛蟠那边的银子可拿,心中都是美滋滋的。 薛蟠快手快脚,拿了订做的服装便又赶了回来,进了房间,把包袱往床上一铺,打了开来。 宝玉伸手抓起那宫绸裁剪而成的精致服装,展开了看了几眼,觉得确实挺漂亮,但也似乎好像没有达到让众人追捧的那种美法,又凑到鼻前嗅了嗅,没有姐姐妹妹身上的那种软绵香气,便不感兴趣了,往下一丢道: “原来便是这劳什子,也没怎样嘛!” 薛蟠便笑嘻嘻地怂恿道: “你这般看,又能看出什么来?” “这衣服得穿到身上,那才好看。” 宝玉便犹豫道: “莫非还要让袭人她们进来试穿不成?” 薛蟠便撇嘴道: “之前刚说过了,这种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你怎地还想着让她们进来试穿?” “再者说了,这衣服都是量体裁衣,一个人一个样儿。” “同一件衣服,只有本人穿才行,外人穿了也不好看。” 宝玉闻言便低头看向手中的美服,迟疑起来,“那这些衣服……” “当然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啊!” “来来来,宝玉,赶紧穿上试试。” “正巧,这里有水银镜,正好让你看看这衣服的魔力究竟在哪里。” “你不是总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捏的嘛,有了这衣服,你也可以变成水做的!” 宝玉本来就是个没主意的软耳根,再被薛蟠一个劲的热情怂恿,终于还是决定把这衣服穿上试试。 这衣服本来就是薛蟠处心积虑为宝玉准备的,非常的贴身,不过宝玉这种前不凸后不翘的,那些显身材的服装就不合适了,所以薛蟠给他准备的是一件纯黑晚礼裙。 与之前可卿那件大红晚礼裙不同,这件晚礼裙主要是修身,胸口的设计也取消了,改为露出锁骨、两肋,而且侧面大腿开叉,再加上那同色高跟鞋,同样分外诱人。 薛蟠又给宝玉随便把头发往后一竖,吊起个马尾来。 宝玉往那水银镜里一看,顿时便见到了一个别样的宝钰来。 剧情结束之后,宝钰沉沉睡去,朦朦胧胧之间,便来到了一处所在,但见朱栏白石,绿树清溪,真是人迹希逢,飞尘不到。 且不提宝钰如何在这太虚仙境里面游荡,又如何与警幻仙子对话交流,只说展老爷,携了宝钗在会芳园里一阵游荡,到了僻静之处,方才公事公办,吩咐道: “你家的欲求,老爷已知。” “老爷自有功劳与你家,但只恐你家无人能够担得起重任。” 宝钗便坦然道: “宝钗虽为一女子,却自认巾帼不让须眉,老爷切莫因我哥哥庸碌,便因此小看了我。” 展老爷便笑道: “只你这番话,便知你目光难脱女子窠臼。” “我知你腹有锦绣,向来在家中备受重视,但这朝廷做事,和你商人之家做派大有不同。” “你以为这朝廷办事,是那戏文故事,当官的明察秋毫,收集证据,然后明正典刑。” “但实际上朝廷办事,往往是先有罪名,后有罪证,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你以为给朝廷办事,靠的是文韬武略,聪明才智,精明能干。” “但实际上为朝廷办事,靠的是立场坚定,忠心耿耿,皮厚心黑。” “你不过区区一女子,只怕做不得这两面三刀之事。” “若真算起,你只怕对老爷我的作用,还及不上你哥哥薛蟠,至少他还占个忠字,做事毫无底线,全凭老爷吩咐。” 眼见宝钗面色惨白,三观破碎,展老爷却不肯放过她,还继续追问道: “你当知道,我此行乃是谋算四王八公,各种手段都要使得。” “若我如今要你出卖那一直关爱你的姨妈,你可能做得?” “若我如今要你陷害那与你相好的一干好姐妹,你可能做得?” “若连这些事情都做不出来的话,那你便趁早息了这为国立功的机会,老老实实地办差,老爷我保你家几人日后性命无忧便是了。” 展老爷正自调教宝钗,却不防体内的那块石头忽然凭空热了起来,似乎莫名得了大量的能量补充,正自快速充能。 他生恐在外面显出什么异象出来,再招来麻烦,便匆匆收尾道: “老爷这里时刻都可以分派任务给你,只要你做好心理准备,能够为了老爷一道命令便赴汤蹈火,任何事情都做得,那便可来老爷这里领取任务了。” 说完之后,展廿四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宁国府,回到家里,开始研究体内这石头上突如其来的变化。 这石头获取的能量,往日里基本都是他在收用重要女子之时,才会充能,所以他也一直以为,这东西是个不正经的双修牌道具,但今日他什么都没做,结果就莫名其妙得了这一大波能量。 难不成,他调教宝钗的时候,触发了什么隐藏剧情么? 正疑惑间,薛蟠让人传来消息,说是他的任务完成了。 他有什么任务? 展廿四一想,顿时倒吸了一口气,这石头果然是个不正经的! 原来今日是宝玉梦游太虚仙境的日子,又被薛蟠趁虚而入,怪不得他凭空得了这许多好处! 只是他离着宝玉那么远的距离,尚且收获如此丰厚,这般算来,只怕更多的能量都凭空逸散了,他所获得的,只怕百中无一啊! 展廿四捶胸顿足,后悔不迭,早知道这种事情,那就……自己上肯定是不行,但可以把薛蟠和宝玉请到家里来做客啊! 近水楼台,肯定能多吸收不少。 也不知道这能量爆发是不是一波便光了,后面还有没有。 展廿四长吁短叹一番之后,只能怪自己乃是良善君子,节操太高,以致如此损失,然后便让杨有恭去给薛蟠送消息,让他有空把宝玉带到府中做客。 同时他也挺好奇,这逸散掉了的能量,究竟跑到了哪里去? 被谁收走了么? 这能量到底是什么? 怎么好似和他在金钗那边得到的能量不同? 难不成这能量也分公母雌雄么? 之前吃掉秦可卿,他已经感觉到自家身体其实是有强化上限的,除非褪去肉体凡胎,成就仙体,否则脱不了人类猛将的极限。 而从可卿那边得到的能量,不但能够滋润肉身,强化力量,还可以滋润灵魂,让灵魂实质化。 可从宝玉这里得到的能量,似乎又另有不同。 他自身的力量和体质,依旧还是人类猛将的水准,并未再向上增长,而灵魂方面,也没有什么质变。 那宝玉这边的能量又是强化什么的? 这等东西全靠空想肯定是得不出答案的,他只好再琢磨那块石头,看充能一大块之后,有没有带来什么更新的能力给他。 在香菱等几位实验对象自愿为科学献身之后,展廿四终于研究明白,发现几位实验者在被实验过后,竟然罕见的出现身体也被强化的迹象。 往日里展老爷群殴她们之后,依旧可以在石头的帮助下迅速恢复,但是众女不过是肉体凡胎,不耐久战,往往都比较辛苦。 但是现如今,他却发现,这几位实验对象便如同被上了buff一样,表现分外的强悍。 而且他还发现,原本就很貌美的几女,似乎更加诱人了。 最明显的还要看其中年纪最大的尤氏,原本她已经近三十岁了,虽然保养的好,但身子骨明显已经不如其他人了,但现如今,不但愈发精神,便连眼角额头的细微皱纹,都消失不见了。 她只以为是恋奸情热,阴阳和合,才达到的这种效果,只有展廿四这种观察力非常敏锐的人,才能区分开来其中的差别。 只不过他暂时还分辨不出,究竟是他的身体被石头强化了,导致自己变成了唐僧肉,可以间接滋润别人了? 还是因为这石头的效果太强,他一时半会儿没消化完,所以通过体液向外溢出了? 展老爷简单粗略判断,这金钗这边吸收到的“双修能量”,应该是对展老爷这个宿主自身肉身、灵魂的强化,但宝玉那边被吸收来的“宝玉能量”,则是让双修能量可以扩展适用范围,也能对展老爷的双修对象产生效果。 目前还是只能强化诸女的身体素质,也不知道当诸女的身体素质达到人类极限后,会不会也进一步强化灵魂。 这就不是简单的实验可以区分开来的了,他还得更进一步慢慢研究才行。 这几人被强化的速度,还远无法和他相比,不过比常人健身效果要稍好那么一点而已,一时半刻也不会被人发现。 但可以想象,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五个月之后,就算是傻子,都能发现其中的问题。 展老爷砸吧砸吧嘴,决定以后不能胡乱睡女人了,尤其是那些信不过的,就更加不能碰了,否则容易给自己招惹祸端。 别的不说,单是可以让人身体更健康,甚且返老还童这件事,就是怀璧之罪。 古往今来,多少帝王为了长生,把国家都给折腾没了。 若是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多半先是荣华富贵来利诱,不成的话就抓起来严刑拷打来威逼,哪怕他不是唐僧肉,多半便是今上、太上也都是不介意吃几口人肉尝尝味的。 哎,果然无论在哪个世界,不坐到最顶端,那就都只有被人吃的命啊! 要不要……以后也谋朝篡位弄个皇帝当当? 展廿四左思右想,最终觉得,就算自己如今的武力比起项、吕也未必逊色,但想造反坐皇帝,只怕依旧还是个死路一条。 啧,这事儿没那么容易,果然靠努力是不够的,还是得看自家的石头争不争气啊! 展廿四对着自家的好宝贝好一顿嘘寒问暖,又摸又擦的,也没见到一个神石精灵蹦出来帮他完成心愿,没奈何,只好把石头装好,出了府门。 如今他夜宿宁国府,已经成了习惯,住在家里反而不自在。 当晚,明月高悬,雪飞舞,在贾蓉的小院之中,一个美人身披大氅,脚踩高跟,被贴身丫鬟举伞护着,沿回廊逶迤前行,到了展老爷的门前,轻轻推门踏入。 “门外何人入内,可是蓉贤侄么?” 可卿来此房中多次,每次展老爷都要这般问上一句,可卿晓得这是展老爷的恶趣味,便也有意配合,想了百八十种理由,每次都用不同的借口来迎合。 上次她说的是: “香菱婶婶和二婶婶来此暂住,妾身忝为地主,生恐招待不周,过来看看,可曾短了衣衫。若是无衣可穿,不妨便将可卿身上这件先穿着御寒。” 这次她说的则是: “今夜风急雪大,天气寒冷,妾身担心叔叔受了风寒,故此前来为叔叔暖床。” 展廿四听完便在内间哈哈大笑起来,欢迎道: “好侄媳妇儿,果然孝顺,快快进来,老爷我正缺助力。” 可卿便款款绕过屏风,入了内室,正见到展老爷在那里犁地,便嫣然一笑,伸手在颈间的丝绦处轻轻一拉,那保温的大氅便自由落体掉落至脚下,堆在地上,将里面的大红晚礼服露了出来。 晚礼服那火辣的红色配上可卿绝色的容颜,以及热辣的身材,显得可卿分外明艳照人。 在这许多服装之中,可卿尤其爱这件西洋风格的大红晚礼服,十次里面有八次穿的是这件。 展老爷也挺喜欢这件的,穿脱方便。 可卿抬脚举步,踩着猫步向前,走到床榻之边,上了床,膝行到展老爷身后,紧紧贴上,便帮忙推了起来。 不多时,展老爷犁完了两亩地,便躺倒在床上,左拥右抱,大腿岔开,吩咐道: “可卿,你已经是成熟的土地了,需得学会自主犁地方可。” “来来来,你且自行为之。” 可卿便抿嘴一笑,纵身而上,开始农业自动化工作。 具体细节,大家也不爱看,那便不写了罢…… 感谢书友“进哥哥002”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60章 计划不如变化快 第60章 计划不如变化快 却说袭人等四女,受命摸鱼,在院外找了个小屋,弄了点热茶、瓜子,看着窗外的雪景,说说笑笑,好不快活。 没过多久,便见到薛大少爷笑呵呵地从院里又走出来了,一脸满足之态,见到四女后,又是每人一锭银子,吩咐道: “宝玉体力消耗太大,如今累了,正在休息,你们莫要进去扰他,且过半个时辰再去唤他便是。” 四女都笑着接过了银子,应承了下来。 她们又闲扯了小半个时辰,眼见日头西斜,天色渐晚,知道前面的赏应该也快结束了,便一并进了院来招呼宝玉。 本来她们便都是宝玉身边伺候的,又素来被宝玉给娇惯坏了,也没什么忌讳的,便直接都进了房,正看到宝玉躺在床上,头发披散着,脸上带着丝丝红晕,眉头微皱,睡的正香。 袭人便过去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口中轻轻唤着,“二爷,醒醒吧,该起了。” 只唤了两声,宝玉便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袭人,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便要起床,但他刚把被子掀开一半,便猛然又盖了下去,面如土色,惊恐的看着袭人几人。 晴雯眼尖,似乎看到在那被褥之下,隐约好像是件挺漂亮的衣服,正穿在宝玉的身上,便笑着上前一把将被掀开,口中调笑道: “二爷身上什么衣服不是我们准备的,这件怎么好似不曾见过?” 袭人等人也便跟着笑,但随着被褥的掀开,这笑声便戛然而止了。 这衣服……摆明了是女式的! 而且,只看上面那些褶皱和脏污,便猜得到,刚才在这屋中发生了什么! 四女同时倒吸了一口气,脸色登时便惨白一片,只觉得双腿发软,全都瘫倒在了地上。 宝玉犹自分不清轻重,还在那里尴尬的发脾气。 他一把将被褥夺回,蒙在身上,羞恼地叫道: “看什么看?” “还不快快出去!” 四女此时都被吓傻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哪里能反应的过来。 宝玉又羞恼地叫了几句,便发现了四女的异常,也顾不得自家害羞了,急忙从床上跳了下来,扑到袭人身边,将她抱住,晃动着她的身体,口中惊慌叫道: “好姐姐,你们这是怎地了?” “可是犯病了么?” 眼见四女目光呆滞,看着他身上的那件已经脏污了的华贵晚礼服,泪水滚滚而下,宝玉更加的慌了,单手捂着屁股,忍着疼,踩着高跟鞋便要往外跑出去找人。 四女心头大骇,急忙扑上去将他拉住,口中哀求道: “不能出去啊!” “二爷,你这身儿是见不得人的啊!” 眼见四女如此,宝玉方知是自家这身衣服把她们给吓到了,便尴尬地陪笑道: “几位好姐姐,不是我想穿这衣服,都是薛大哥怂恿,说既然那么关心体贴姐姐妹妹们,便该将心比心、设身处地好好了解一下姐姐妹妹们的心思,所以……” 晴雯听了,便叫骂起来。 “那姓薛的果然不是个东西!” “早知道他存了这等诡谲的心思,便该把他乱棒打出去!” 袭人几女也都气得浑身发抖,跟着一并骂了起来。 “有这样的儿子,那薛家之人,只怕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府里就不该让这种人进来,就该早早的打发了出去,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不过便是有几个臭钱罢了,到处显摆,当初便该想到,他们存心不良才是!” 四女只觉得怀里的那银子分外的烫手,只觉得这是催命符一样的东西。 宝玉悻悻然地听她们骂人,心中反倒觉得自家把责任都丢到了薛大哥头上非常不妥,内心中反而歉意更多了几分。 但他本来就是个没担当的,眼见群雌粥粥,一个劲地声讨薛蟠,他也便不敢说话,等四女脾气稍微小了点,他才陪笑哀求道: “好姐姐,今儿这事儿可不能让太太知道,否则太太非打死我不可!” 四女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中哀叹,宝玉口中的打死,不过是个形容词罢了,但若真让王夫人知道了,她们四个才是真会被打死的那个! 袭人柔柔一叹,将宝玉拉到床边,推倒了便动手往下扒衣服。 “我的好二爷啊,这种事情,我们怎么敢让太太知道!” “今天的事情,咱们都只当从未发生过,大家谁也不许提!” “只求二爷你以后长点心吧,千万莫要再这么随随便便的便让人给骗了啊!” 其他几女也急忙上来帮手,七手八脚地把宝玉的服装给换了,重新穿上了原本的衣服,又是一个翩翩公子哥儿。 晴雯把那换下来的衣物将那怪异鞋子一卷,便往外走,宝玉急忙开口将她叫住。 “诶,晴雯,你拿那衣服干什么去?” “还能干什么?”晴雯眉毛一竖,怒叫道:“当然是找地方烧掉啊!” “那个……”宝玉其实还是挺喜欢这件漂亮衣服的,但看到四女如此态度,他又不敢说,便只好又推到薛蟠头上。 “这衣服和鞋子都是薛大哥拿过来的,还是洗好了还给他吧!” “还什么还!”晴雯便如同吃了枪药一样,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眼中的火焰恨不得直接把这衣服给点了。 “那姓薛的不是个好东西,以后二爷莫要再和他来往!” 宝玉被呛了一句,悻悻然不敢反口,只好惋惜地看着晴雯将服装鞋子都带走烧了。 她们这边折腾完之后,贾母那边也赏完了,便让人过来传消息,让带着宝玉过去一并吃饭。 四女急忙擦干眼泪,把痕迹什么的都抹干净,然后扶着宝玉,往后面去了。 及到了后面,跟众人见了面,贾母便发现宝玉走路总叉着腿,便奇怪地问道: “宝玉这是怎地了?” 宝玉便陪笑道: “路上遇到块冰,不小心摔了一下,让老祖宗担心了。” 王夫人听了,便急忙上来嘘寒问暖,又把袭人几人骂了一通。 袭人几人哪里敢还嘴,乖乖的低头认错,把这件事给圆了过去。 再说展廿四,一夜风流之后,在三女服侍之下洗漱吃完早餐,便出了宁国府,坐车到了春风楼,宋大使早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到展廿四进来,急忙笑着上前相迎。 “哈哈……展老爷来了,下官已久候多时,快请上座!” 展廿四也没和他客气,便大喇喇的坐到了主位上,笑道: “说起来,日后我少不得还要多和宋大使打交道,还请宋大使日后多多关照才是。” 宋大使听了,便喜笑颜开,一边招呼人上酒菜,一边客客气气地道: “下官巴不得多和展老爷多多请益,就怕位卑职低,入不得展老爷的眼呐!” “宋大使这话就客气了,你是官,我是民,谁嫌弃谁啊?若是宋大使不嫌弃,日后咱们可以多多来往啊!” 宋大使听了,就愈发的高兴起来,上赶着一顿巴结。 两人彼此都有意结交对方,自然是宾主尽欢,分外投契。 宋大使又叫了那唱曲儿的,把那琴瑟琵琶都弹奏起来,吹拉弹唱一番,好生热络。 正热络间,忽然外面门声一响,挑帘进来一人,青衣小帽,一副管家打扮,面色倨傲,往那席前一站,半昂着头,斜睨着展廿四道: “你便是那河北来的展念嗣?” 展廿四见他来意不善,便停杯不饮,也不答话,只冷声问道: “我自在此待客,尊驾何人,突然闯入,有何贵干?” 那管家便用鼻孔出气道: “既然你便是展念嗣,那便跟我走一趟吧,我家王爷要见你!” 王爷? 哪个王爷? 忠顺亲王,还是北静王? 但不管是哪个,这个态度,都不是请客的态度。 展廿四把脸一沉,冷笑道: “对不住了,我展某不过区区商贾,高攀不起什么王爷,便不上赶着巴结了。” 那管事登时便把眼睛瞪大了,将双手对着肩头侧上方一拱,吃惊道: “我乃是来自忠顺王府,我家王爷乃是忠顺亲王!” 那就更不去了! 只看这态度,这管事就跟叫奴才一样,现在他这么一招呼就过去了,那不就自贬身价嘛! 你看那话本里面的书生,都要人三请五请才肯答应,而那一唤就来的,基本都是些杂鱼。 虽然展廿四不是什么书生、军师,但也知道,现在是忠顺亲王找他,而不是他去上门求着忠顺亲王办事,犯不着卑躬屈膝。 至于忠顺亲王会不会因此就暗中作梗,在今上面前给他穿小鞋。 展廿四倒不是很在乎。 他现在确实是一心想要靠拢今上,各种表明自家态度,但若这边不接纳,他转头便投了太上一方,跟四王八公混迹一起,也未尝不行啊! 虽然这边都是些猪队友,实在是带不动,未来肯定是要分道扬镳的,但借用他们如今依旧还未曾完全熄灭的影响力,壮大自身的力量,给自家提高身价,还是完全可以的。 政治这东西,哪里有什么仇怨,什么立场之分,不过都是利益使然。 今天他是个小人物,今上那边不觉得少了他有什么损失,但日后等他成为豪商巨贾,银子流水般的流入太上的钱包里,那把他这个上赶着想要投靠今上的人一把推开的忠顺亲王,只怕在今上面前就不太好说话了。 有道是,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他有求于人的是今上,而不是今上的弟弟忠顺亲王,这就完全没必要委屈自己。 再者说了,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把原本的旧计划拿出来,把荣国府洗劫了,将那些目标人物一锅烩了,重新回去做山大王嘛! 当然,这只是想想,绝对不会付诸现实的,他可是良善君子来着,怎么能做这种不伟光正的事情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在乎这忠顺亲王的态度。 你以国士待我,我自然以生意金银报之。 你视我如草芥,那谁认识你是谁啊! 展廿四慢条斯理地喝了杯酒,砸吧砸吧嘴,道: “不如二锅头好喝。” “忠顺亲王的大名我自然是知晓的,但我刚才说过了,展某不过是个普通商贾,高攀不起王爷,便不去拜见了吧!” “你……你好胆!” 那管事气得脸都青了,伸出手来,戟指着展廿四,一个劲儿的哆嗦。 旁边的宋大使如今也听明白了,忽然便后悔了起来,觉得自己应该是什么地方搞错了,虽然给自家打招呼的人是忠顺王府的,但只怕这位展老爷后面的人并不是忠顺亲王。 那旁边的歌女乐姬等人,更是早都把歌舞给停了,吓得直往角落里藏,生怕一会儿打起来溅她们一身血。 展廿四左右看看,把酒杯往桌子上一丢,撇撇嘴道: “好好的酒宴,愣是被不速之客给搅合了,真是扫兴!” 说完之后,展廿四起身便走,那宋大使如今心头惊疑不定,也不上前相送,只在旁观望声色。 那个管事眼见展廿四如此不开眼,顿时大怒,对着外面一挥手。 “来人呐,把这厮给王爷带回去!” 一群人呼啦一下子就涌了进来,上前便要拿人,展廿四也不惯着他们,抬起脚来,对准那管事便是当胸一脚。 那管事已经多年不曾见到有人敢招惹他的,根本就没想到展廿四敢反抗,这一脚正踢在胸口上,轰的一下,便撞破了窗户,被踹飞了出去,直摔到了大街上。 展廿四下手有分寸,知道这楼层也不高,摔不死。 但那管事腿摔伤了,倒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 这春风楼也是京里有名的酒楼,能到这里来消费的人,向来是非富即贵,没一个是穷鬼。 这京里别的不多,就是各种贵人多。 不但多,而且闲。 这春风楼里平素为了争风吃醋,喝酒斗殴的事情,向来就没少过,所以过往行人也都不以为奇,反而笑嘻嘻地围在外面,在那里看热闹。 便是那酒楼里其他的客人,也都探出头来,互相打听,这又是哪家的贵人和谁家的衙内打起来了。 然后就见这二楼雅间里面,一条条人影被丢了出来。 每出来一个人,外面看热闹的就跟着鼓掌叫一声好,直叫了十一二声好后,才算消停了下来。 有那头面熟的,就认出了那些人是忠顺王府里的下人,这大家彼此互相一传,顿时所有人都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另一方动手的是谁,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事儿只怕没法善了,众人就愈发的热切了。 反正沾不到他们身上,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等展廿四大摇大摆地从酒楼里出来,踩着地上那些下人的身体,上车走人了,众人才意识到,刚才出来的那个年轻人便是这热闹的另外一方。 展廿四这边车走了,但酒楼这边却热闹了起来,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地互相八卦着。 “那后生是谁,有谁认得吗?” “看着眼生,该不会是外地来的吧?” “楼里就他一个人出来,这小子挺能打啊,该不会是哪家国公府上的人吧?” “你可拉倒吧,那几个国公家的公子都养废了,你让他们玩女人行,让他们打架,呵呵……” 展廿四这些天也算是在京中小有名气,很快就被人给认出来了。 “那是河北来的,展念嗣展老爷,荣国府的姻亲,最近京中最出名的大傻子,上赶着交酒税的那个。” “你懂什么?他那可不是傻,他那是……呵呵……” 这人话说了一半,又噎回去了,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时吸引了一大帮人热情相邀。 “怎么个意思?老哥这是有内幕消息啊,一并过来喝两杯聊聊呗?” 这人推拒客套了几句,便搬到了隔壁的桌子上,两个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起来,然后就有更多的人过来凑热闹,最后越聚越多,一大群人都坐一块了。 这京中不是没有聪明人,尤其是旁观者清,很多官员权贵只要有心,都能看出来或打听出来展廿四的那点小心思,但大家立场各异,谁也不会胡乱插手。 哪怕是原本就是四王八公一系的人,也不方便去阻止展廿四,毕竟……他们自己也是一路货色,都在首鼠两端。 但他们心里惦记着想要两边下注,却并不情愿让别人也一样两边下注,因为这样就显不出他们的重要了。 如果大家都在向今上示好,那就相当于大家都没有示好。 只有大家都不向今上示好,而他们家向今上示好,那才能最得到今上的看重,未来更有保障。 所以,如果找不到机会也就罢了,若是找到了机会,能够把其他人从这条船上踹下去,只留自家在这条船上,那才最好呢! 如今见到这展老爷把忠顺亲王家的下人给打了,顿时有一些人便动了心思,纷纷结账告辞先走了,把这个消息带回去,看能不能从中渔利,或者干脆便把展念嗣这个新近想要上船的,给踢下去。 展廿四对于他们这些人背地里的那些算计一无所知,他离开了春风楼后,便直接杀奔宁国府了。 打人的时候自然是痛快,但得能平事儿,这才算本事,否则那就是个莽夫。 他平事儿的手段,当然就是找自家的通家之好,异父异母的亲生兄弟,珍大哥了! 别看红楼梦原书里,忠顺亲王派了个长史到荣国府,便让贾政战战兢兢的,但那是四五年后的事情了,那时荣国府已经颓势尽显了,实在是不敢招惹忠顺亲王。 但现在的宁荣二府,依旧还虎死不倒架,还能撑个几年呢。 去年林如海一封书信,贾政便能让那贾雨村复职,而且还是超拔升官,直接便成了应天府的知府,便可见端地。国人的人脉关系相当复杂,真不是看一个人的官职大小来判定这个家族的兴衰的,得看影响力。 不知有多少在野大贤、布衣卿相,身上半点官职都无,却可以臧否国政,影响大计。 东林党领袖水太凉,便不是什么高官显贵,更不是朝中阁老,但却在朝中一言九鼎,人人尊重。 在原书当中,后来可卿死了,举丧七七四十九天,出殡之时,来的那些宾客,四王八公都到了,将宁国府的影响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但等两府衰败之后,贾敬的死,便只能是尤氏姐妹来理丧了,那些贵人宾客究竟有没有来,却不曾提及。 此时的宁国府应该是最后的余晖了,但因多了展廿四这么一个“仗义”的兄弟,最近的宁荣两府宾客云集,看起来便似乎又要浴火重生了一般。 虽然这些宾客全是女眷,但这人脉与男女无关,好用就行。 而且珍大哥还有个好处,那就是拿钱办事! 只要给足了银子,他真给你办事! 如果是大的麻烦,关系到朝政方面的事情,或许贾珍也搞不定,但不过是打了忠顺亲王的一个管家,人还没死,他肯定摆得平。 政治么,不过就是利益交换罢了。 一个劲记仇,总想着发泄私怨的人,做不到这么高的位置。 而解决问题的关键,就是在于需要展廿四掏多少银子来喂饱珍大哥的问题了。 而对展廿四来说,只要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就根本不是问题! 展廿四乘着车,慢悠悠地来到了宁国府,直接登堂入室,找到了贾珍,开门见山道: “小弟今日在那春风楼里与那宣课司的税官宋大使吃酒,与人发生冲突,将人打了。” “事后才知,那被打的十几人均是忠顺亲王府上的管事下人。” “珍大哥也知,小弟不过是个商人,哪里招惹的起忠顺亲王,故此来找珍大哥帮忙,从中斡旋一二,赔些伤药费给那些人便是。” 展廿四故意只提了那管事和下人的身份,却不曾说他们是代替忠顺亲王来“请”人的。 这做人的底线得灵活,该耍赖皮的时候,就不能承认。 不知道这些人身份的话,他打的就是忠顺亲王府上的普通下人,知道了还打,那打的就是忠顺亲王的脸了。 这价格不一样啊! 现场的人证就是那宋大使和一众歌女,谁敢多嘴? 反正他咬死了就不认,就算忠顺亲王知道他在耍赖,又能怎样? 上流社会大家不都这样么! 面子都是别人给的,却都是自己丢的。 展老爷自承招惹不起忠顺亲王,请了够分量的中间人从中斡旋,该出银子就出银子,把礼数做足了。 接下来就是一个最简单的衡量问题,那就是他家奴才的腿,和宁国府贾家的面子,哪个更重要的问题。 按国人的规矩,台阶递到忠顺亲王脚下了,面子给他了,他若非纠缠,说展老爷就是知道了身份之后才打的,把自家的面子也拿到秤上称,那就是忠顺亲王自己丢的面子,可怪不得人家展老爷! 到时闹翻了,中间人肯定站在既给面子又给银子的那方说话。 展老爷明白这个道理,贾珍肯定也是明白的,当即便哈哈一笑,不以为然道: “我当是什么事情呢!” “不过是个管事罢了,回头你备一份厚礼,我让赖二给送过去,把这个误会给说开就是了。” 展老爷便笑道: “如此便有劳珍大哥了。” “有道是一事不烦二主,这礼物选择方面,就也拜托珍大哥帮忙一并办了,回头需要多少银两,让赖管家找我结算便是。” 贾珍听完之后,也是眉开眼笑。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展老爷知道珍大哥肯定会从中上下其手,贾珍也知道这是展老弟故意给他提供上下其手的机会,用来表示办事的感谢。 整个过程双方彼此心照不宣,谁也不把话说出口,突出就是一个默契。 大家谁也不提钱,跟外人说起来,那就是兄弟之间情深义重,彼此信任有加。 就算事后有人把事情拆穿了,那也是赖二那个黑心肝的家伙干的,与大老爷没有任何关系。 贾珍不会认,展老爷也不会认。 旁边的赖二也听的是眉开眼笑,因为这事儿肯定不可能是大老爷自家亲自去办,必定是要经他的手。 那就代表着大老爷吃大头,他可以吃小头,而展老爷这么大方,他能落袋的银两绝对少不了。 展老爷两人一轮py交易,顺利达成,便又勾肩搭背地去喝起酒来了。 正喝着的时候,突然外面赖二进来传消息,“老爷,北静王来访。” “嗯?” 贾珍听完便是一愣,他和北静王虽然是世交,都是四王八公一员,但贾家如今连国公的爵位都守不住了,降等传袭至今,已经与北静王水家门第相差甚远了。 到了贾珍这一辈,两家已是交往不深,不过便是同一阵营的关系罢了。 如今不年不节的,北静王突然来访,而且是亲身前来,那却是稀罕事了。 他想了一下,便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展老弟,咱们一并出去迎接一下,顺便也介绍你认识一下北静王爷。” 展廿四对这北静王也非常好奇,于是便跟着起身出了天香楼,到了宁国府门前,将正门大开,出来迎接。 只见一顶八抬大轿坐落在府门前的大道上,旁边轿夫、护卫齐全,均是一身皂衣,精神又齐整。 那大轿又宽又阔,四平八稳,青色绸缎帘幕已经撩开,挂在轿门旁的铜钩上,内中坐着一人,年未弱冠,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鞓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真好秀丽人物。 贾珍急忙快步迎上,恭谨见礼,这北静王水溶也着实性情谦和,笑着从轿中走出,伸手相扶。 “你我两家乃是世交,世翁何必如此客套。” 双方客套了几句之后,贾珍便将水溶请入府中,在宁府正厅坐了奉茶。 水溶坐下后,却转过头来,笑着问展廿四: “这位想必便是近来在京中声名鹊起的展念嗣展老爷了罢。” 展廿四心头一动,这水溶原文之中不曾有太多戏份,只是有过一些拉拢贾家的情节,如今却跑来宁国府,难不成是冲着自己来的? 当下便笑着应道: “不敢当老爷之称,不过是商贾之流罢了,王爷直接唤我名字便好。” 水溶听完,便也笑了起来。 “这商贾虽是四民之末,但却也是天下生民不可或缺的一行,展老爷且莫自轻自贱。” 得嘞,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若是往日也便罢了,今日已经得罪了忠顺亲王,切不可再得罪了这北静王了。 展廿四便加起小心,笑呵呵地陪着水溶在那里聊天,云山雾罩的编造一些行商见闻在那里胡扯,凭借着网络灌水经验把北静王说的一愣一愣的,进而悠然神往起来。 “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念嗣你走南闯北,果然是见多识广。” “若小王不是爵位在身,不可随意离京,真想也到各处去多走走看看,见识见识这大好河山。” 展廿四便捧着他,夸赞道: “王爷乃国朝栋梁,身负陛下厚望,为百官楷模,百万百姓衣食所系,肩负重任,难免要有所取舍。” “其实这外面的景色看多了,就发现也不过如此,基本上也都是在书本上写过了的,王爷多看些游记,其实也差不多的。” 本来这就是他随便糊弄水溶的客套话,谁知水溶居然便笑着顺势向他发出了邀请。 “有道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终究及不上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 “小王平日里难得能知道一些外界的风土人情,念嗣若是平日里无事,不妨常来府上坐坐,闲聊几句,给小王讲讲这外界的景物。” “小王也知念嗣日常生意兴隆,陪小王闲聊也难免会耽误生意,自会有所补偿。” “以后展家的生意,完全可以挂北静王府的牌子,可以免税。” 同样是拉拢人,但这北静王水溶的做派,可比那忠顺亲王要强多了。 他明显是知道了今日展廿四和忠顺亲王的冲突,才过来拉拢的,但是言谈举止之中,却一句不提忠顺亲王的事情,而且处处留有余地,就算被展廿四拒绝了,外人也只会认为是展廿四不识抬举,丝毫不会有损他的名望。 若不是那忠顺亲王后面站了一颗参天大树,这北静王能把那忠顺亲王碾的渣渣都不剩。 现在的情况就很明显了。 之前展廿四主动向朝廷交税,那是为了向今上表态。 当时四王八公这边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们很清楚,越是逼迫别人,只怕越会把人往对面推。 但现在展廿四和忠顺亲王一起冲突,北静王就亲来了。 展廿四当然不会蠢到,以为自己现在已经真那么重要,值得北静王亲自过来拉拢。 他就算搞出了一些赚钱的生意,依旧不过是个商人。 编织出的那张京城权贵家后院的人脉网,也不过便是让他被高看一眼而已。 北静王亲来,是因为他最能够代表四王八公整体的态度。 现在北静王,或者四王八公家族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他表态。 各家权贵需要的,是让那些观望着展廿四这“税金媚上”的法子行不行得通的人,都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这是群体意志,一旦决定了,就算是贾珍也不能违背,否则就是自绝于权贵圈。 贾珍确实是个纨绔子弟,但耳濡目染,对于权谋这些东西,有可能不精通,但不可能不懂的。 所以贾珍从刚才开始,就坐在一边默默喝茶,一句话都不说,连眼皮都不抬,一个眼色都不给,全凭展廿四自己做决定。 什么展贤弟? 大家不熟! 好在展廿四听完之后,根本便没犹豫,哈哈大笑道: “这可真巧了!” “其实我还真有门大生意,但是仅凭宁荣两府,只怕还做不起来。” “若是能够假借北静王的名头,说不得便能尝试一番了。” 水溶听完之后,也便笑了起来,凑趣道: “人人都知念嗣你向来能够点石成金,惯会带人发财,若真个有发财的门路,只怕四王八公之家个个都想参上一股呐!” 展廿四双掌一拍,赞叹道: “那可就实在太好了,这门生意参与的人是越多越好,我只嫌少,不嫌多。” “我这门生意首先得在城外有一块非常大的平整地面,方圆要有数里大小才行。” “除了土地之外,还需要有客栈、茶楼、酒肆、赌场、青楼、妓馆……等一系列的所在。” “我要在这块地盘上,各种吃喝玩乐的东西,应有尽有,让人只要带着银子进来,就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根本就不需要离开,一直到把银子光为止。” “这就需要大量的金银和人脉支持,否则绝对是做不出来的。” “当然了,这门生意不用一次性到位,可以一步一步来,各家可以先投入一部分,等见到成效了,再继续投入。” 说完之后,展廿四对着水溶一挑眉,拱拱手,笑嘻嘻地道: “王爷,那便拜托您给牵个线,让四王八公都一块占一份子呗!” 水溶原本以为这是展廿四在说笑,可见展廿四的表情,以及听他口中言之凿凿的内容,又似乎是来真的,便有些犹豫了起来。 四王八公的人其实更在意官场上的人,对于商人其实本质上还是鄙视的。 贾珍若不是宁国府衰败的太快,也不会把钱当回事。 因为国朝向来如此,有权就不怕没钱,自然会有人主动把钱送上来的。 便是那薛家当年作为皇商,还不是借用了朝廷的名头才做的那般大的么? 若没有太上在后面撑腰,薛家也不过便是一普通商人罢了。 所谓的商人,不过便是倒买倒卖,能做出什么来? 这展念嗣确实比那薛家的人强点,人也机灵,但连个功名都没有,上限也就那么回事儿。 如今需要他做个千金的马骨,表明一个权贵集团的态度给有心人看,所以给他些好处倒也没什么,但他如今要这许多支持,那就不合适了。 想到这里,水溶的笑容就有些淡了,只搪塞道: “若有这般好的生意,那大家肯定都很踊跃,回头我得空了,便和其他几家聊聊,有消息后,便请念嗣一并前来商议。” 展廿四一见他连细节都不问一下,便知道是在搪塞,也便哈哈笑着答应了下来,心中却暗自感叹,这群人见小利而忘命,谋大利而惜身,怪不得不成器呢! 这北静王水溶看着是个宽厚和气的,但其实心中的傲慢比贾珍尤甚,只需一接触便知道了,这不过是自幼培养出来的公侯家族的虚伪气度罢了。 接下来两人又说了些闲话,水溶便告辞离开了。 又过了几日,又到了粮店交税的日子,那宋大使带着税丁,再次来到展家粮店门前。 虽然那日在春风楼发生了些意外,但他回去后一直在关注那次事件的后续进展,结果发现,几天下来一切云淡风轻,好像那事儿就这么完了,没有半点波澜。 宋大使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至少有一件事情他搞明白了,那就是,这位展老爷来头不小,不管背后是谁,反正他都惹不起。 所以这次他又借着来收税的机会,想要再见展老爷一面,为当日之事道歉,顺便再邀请展老爷去春风楼饮酒。 他看得出来,展老爷其实也是想和他交往的,这就是他的机会,不容错过啊! 这等大腿若是不抱,日后他能后悔一辈子! 可谁想到,风水轮流转,如今的情况已经变了。 进了店铺之后,宋大使便见到那展老爷的管家杨有恭在店中坐着,便急忙笑呵呵地过去打招呼。 “诶呦,原来是杨管事,不知道展老爷可在店中?” “下官又来收税了,保证严格按照规矩办事,一文不多收,也一文不少收。” 原本这都是这几个月历来的惯例,可谁想到对面的杨有恭忽然面色一板,用手一指那店面门旁竖着的旗子,冷声喝道: “你给我看清楚了!” “那是北静王府的旗子,以后这家店挂在北静王府的名下,按律可以免税!” 宋大使茫然地扭头去看,果然见到一个巴掌大的小旗子隐藏在门后角落里,上面绣着北静王府的标志。 只是这旗子也藏的忒隐蔽了些,不被杨有恭指点,他根本就看不到。 “这个……以前不是……” 宋大使嘴唇嗫嚅着,感觉到有些糊涂,不知道一直热衷于交税的展老爷,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呢? 前几天的酒税,那么多银子,你都交了,结果到了今天,这粮店的税,不过也就几两银子的事儿,怎么反而不肯交了呢? “以前是以前,以后是以后!” 杨有恭得了展廿四的吩咐,便拿出了气焰嚣张的劲儿,大手一挥,吩咐道: “来呀,把这群家伙给我乱棒打了出去!” 一众伙计便抄起扁担,上前便打。 可笑的是,宋大使等人虽然是官差,被人殴打却不敢还手,当即被一顿乱棍打了出去,摔倒在街面上,七倒八歪,狼狈不堪,被外面街上的行人见了,又是好一顿嘲笑。 (本章完) 第61章 宝钗与可卿 第61章 宝钗与可卿 展老爷又要纳妾了! 距离他上次纳妾不过才个多月的光景,他便又新纳一妾,这着实速度有点快了。 不过在这个年月,这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反正有钱人哪怕是天天纳妾,都无关紧要。 不过这次展老爷纳的,又是贵妾,又要摆婚宴,又要请客。 这若是换了一个人,那肯定会以为这展老爷是在变相的收大家的份子钱,但只要一打听这被纳妾的女子的身份,便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这次被纳妾的女子,姓邢,是荣国府赦大老爷续弦夫人的侄女。 这可不是一般人物,那这门婚事肯定也不是一般的婚事,不能按照常理纳妾来判断。 于是,所有人便只好再次备好礼金,前来参加婚礼。 尤其是保龄侯府,这次史鼐亲自来了。 上次就是因为轻视了这位展贤侄,结果便错失了本来应该到手的酒水生意,这次怎么再犯这种错误。 同样的错误,犯一次不过是失误,但若犯两次,那就是愚蠢了! 一同前来的还有四王八公的其他几家代表,因为展老爷在发请帖的时候就让人带话了,打算扩大二锅头酒水的生意,把京城以外的生意,交给各家来做,请各家过来一并商量,各省的地盘划分,以及酒水份额的分配。 之前展老爷想着在今上耳边刷下存在感,便琢磨着把二锅头变成贡酒,通过薛家的途径,询问了一下皇商后面那些大珰的意见,想着钱买个机会。 谁知结果那些家伙可能以为,在这酒水生意方面,薛家真的有话语权,便狮子大开口,要分润其中的利润。 而且他们要的还不是成为贡酒被宫廷采购的那部分利润,而是整体的酒水利润,他们都要参与分配。 这可真想瞎了他们的心! 这帮子阉狗,实在是太贪了! 正好因为和忠顺亲王的冲突,展廿四又转投了四王八公,连“合理避税”的投名状都交了,索性干脆便放弃这贡酒的想法,转而和四王八公合作。 因为产量等问题,所以目前的二锅头,只能供应京城一地,外地都没有销售。 但是既然想要拉拢四王八公来进行那大计划,展廿四当然得先让这群饿狼闻到肉味才行。 这二锅头扩产,便迫在眉睫了。 他决定把京城以外的市场,交给四王八公各家来做。 自家吃肉,也得让人喝汤不是? 反正他是供货商,定价权和供货量都由他来决定,也不担心各家做大。 等到各家都赚到钱了,再提自己的大计划,自然可信度就更高许多。 有了这么一个鱼饵在前面吊着,四王八公便都派人过来了。 虽然不是各家的大老爷亲来,但也都是家族里有些分量的人。 毕竟之后他们还要在一张桌子上分猪肉,若是来的人地位不够高,那必定是吵不过别人的,结果就是切回去的地盘必定会是最少的,那可就吃大亏了。 琏二夫妻作为女方亲属,正带着展府的管家杨有恭在展府里面忙前忙后,准备各种婚礼事宜。 而真正的女方亲属,邢忠夫妇,则非常不自在的坐在首席的位置上,满面带笑,陪着赦大老爷夫妻闲聊饮酒。 赦大老爷这回可是赚大发了! 虽然他一直都是正牌的荣国府继承人,朝廷认可的一等将军袭爵者,但因本身不成器,又不讨贾母的喜欢,以往代表荣国府出面的事情,很多都已经是贾政来做了。 此时他不过嫁了一个无甚关系的侄女,便可以堂皇的作为荣国府代表,参与四王八公酒水生意的瓜分,而且肯定还能捞到大头。 虽然这些钱最后都是整个荣国府里的,但他作为办成此事的大老爷,自然是可以从中分润一份的。 他一边漫不经心地和邢忠夫妇闲扯,一边心中又开始琢磨,怎么能想个法子,让展廿四这个侄女婿给他开个后门,把原本属于荣国府的收益,给扣除一部分转到他的名下。 至于会否因此对荣国府造成什么不良影响,他反倒是不太在乎的。 看着正笑容满面在那里迎来送往的展老爷,赦大老爷越看越觉得满意,心中越发觉得,展老爷长了一张他的女婿相。 只可惜,他怎么就定亲那么早呢! 且不说赦大老爷如何惋惜,那底下的一众宾客,见到如此场面,已经开始七嘴八舌,交头接耳了起来。 “这展老爷究竟是何来头,这许多贵人给他面子。” “听说是河北当地有名的士绅,书香门第。” “可朝中好像没哪位大人姓展啊!” “那谁知道呢?” “不过你看那前排几桌上坐着的那些贵客,便知道,这展老爷绝对是有来头的。” “前段时间,展老爷纳的妾是宁国府大夫人的妹妹,这次纳的妾是荣国府大夫人的侄女,你要说展老爷没来头,反正我是不信的。” 众人正说着,外面迎宾又拉长了声音高声呼唤道: “有贵客到,忠顺亲王府送上礼物一份……” 这下子,不仅是一众宾客哗然起来,便是前排的各家权贵也都纷纷回头去看。 只见进来之人青衣小帽,一副管事打扮,但走路却一瘸一拐的,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 展老爷看得分明,这明显便是当日在春风楼被他从楼上丢下去的那个。 不过他当日可不曾打过这厮的脸,那脸上的伤,显然便是他自家主子打的。 忠顺亲王这是几个意思啊? 把这人打成这样,然后派来送礼,是要示好,试着再拉拢他? 是不是晚了点儿啊? 不管怎么说,来者都是客,何况他又不是吃亏那个,所以展廿四便笑着迎了上去。 “诶呀,王爷真是太客气了,不过是纳妾小事,不曾想惊扰王爷,真是罪过罪过。” 那管事此刻哪里还有桀骜的样子,当着众人的面,先是把礼单送上,表示了忠顺亲王的致意,然后卑躬屈膝地谄笑道: “小人不知展老爷和王爷相识,当日无意间得罪了展老爷,还请展老爷恕罪才是。” 展廿四哈哈一笑,伸手拍着他的肩膀道: “我当日也不知道老兄是忠顺王府的人,否则怎好动手?” “有道是不打不相识,老兄今日可要多饮上几杯才行。” 两人虚情假意了几句,便在表面上把这点过节揭了过去。 那后面不知真相的宾客,便真以为当日不过是两人的小冲突,上升不到更高层面,只有前面四王八公家的人,才知道这忠顺亲王贼心不死,还惦记着展老爷呢。 只是不知道,他惦记着的,是展老爷那预期庞大的酒水生意,还是那同样不菲的酒税。 若是前者,那便是他自家的私心。 但若是后者,那便必定是宫里那位的意思。 展廿四不管那忠顺亲王是什么意思,反正见招拆招就是了。 等一众宾客到齐之后,把新人迎入府中,办了婚礼,然后大排宴宴,众人欢庆。 展老爷则带着前排的这些贵人们进入另外的房间,开始商谈正事。 除了四王八公之家外,保龄侯史鼐也被展老爷请了进来。 他是主导者,自然便有分配权。 反正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这京城之外的生意给谁不是给,那自然是盟友越多越好。 不过保龄侯能够分配到多少份额,那就跟他无关了。 “展某今日纳妾,诸位兄台能够前来道贺,展某感激不尽。” “这二锅头酒的工艺比较繁琐,年产量并不太高,目前我展家正在大量招人培训,进行扩产。” “从今日起,这酒水的产能按二八分,两成留在京中,我们自家销售,另外八成统一成本价分给各家,运到外地销售。” “至于各家之间如何划分,各省归属如何,请诸位自行商议,回头将结果告知我便可。” “今日是展某大喜的日子,便不相陪了,恕罪恕罪!” 简单表达完自家态度之后,展老爷便果断撤了,后面这群贵人如何吵架,有失身份体统,便不方便让外人看到了。 且不说这些人如何商量争吵,只说展老爷,在宾客席上敬了一圈酒之后,刚要回房享受佳人,却被薛蟠拉到一旁,陪笑道: “妹夫,我妹妹想要见你一面,如今人便在宁国府。” 琏二媳妇这种已婚妇人,可以用女方家眷的身份,来这展家帮忙,但薛宝钗这等未出阁的女子,却不方便过来,所以只好让自家哥哥来请。 如今的宁国府,已经基本沦陷大半,用来做私会之所,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 反正新人已经入了洞房,又飞不了,索性展老爷便不急着回去,且先去见见宝钗再说。 展老爷将吉服换了,穿上便装,出门坐车到了宁国府,直接长驱而入,进了贾蓉的院子。 可卿正陪着宝钗在闲聊,见他进来,便笑着起身往外走,挑眉笑道: “你们两个尽管在这里说话,我让红叶在门外守着,绝对无人打扰。” 宝钗知道她误会了,但只红脸低头,沉默以对,并未进行分辨。 自那日之后,她仔细思考过了展老爷的话,一时间很难做出决定。 尤其是当她得知了自家哥哥近日为展老爷立下的那件功劳,更是让她感到难以接受。 这也让她真切的明白了展老爷之前说的,她的作用还及不上自家哥哥是什么意思。 那种“脏活儿”,妾身真的做不到啊! 虽然她不喜宝玉百般纠缠,但若是让她去这般坑害于他,她也真做不出来。 但近日四王八公与展老爷的合作,让她意识到,这位展大人的工作进行的非常顺畅,如今的四王八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的真实身份,被这位展大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宝钗对于之前展老爷所说的,四王八公未来下场已经非常认同了。 覆巢之下无完卵,等到宁荣二府覆灭的时候,只怕这满府的男女,都会下场凄惨。 这么一对比,她就忽然不觉得,所谓的“陷害”还是陷害了,没准是救人也说不定啊! 别的不说,那所有给展老爷为妾为婢的女子,比如金钏儿、玉钏儿姐妹,便都已经成功跳船,脱离苦海了。 心结一去,海阔天空。 在反复权衡利弊之后,宝钗最终决定,要站在胜利者的一边。 她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狠下心去,抛弃底线,为展老爷效命,尽可能的多拯救些姐妹脱离苦海,另一方面通过王夫人尽快把这婚事给落实了,给自家谋个美好前景,也为展老爷做个贤内助。 所以等可卿一走,宝钗便盈盈拜倒,口中说道: “妾身已经仔细考虑过了,愿意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请大人尽管下令,无论何种任务,宝钗定然会去全力完成。” 此刻的展老爷多喝了几杯,过来的路上又被小风一吹,颇有些熏熏然了起来,如今见到宝钗趴伏在地,便如那宋江一般,臀儿高高翘起,便一时手欠,随手拍了下去。 “你此言可真?” 宝钗浑身一颤,强忍心中羞怯,不但不退,还把臀儿翘的更高了些。 “老爷明鉴,妾身本就是展家妇,本就该对老爷唯命是从,无论、无论老爷让妾身做什么,妾身都不敢拒绝。” “哼,是不敢,不是不愿,分明还是心有怨怼的。”展老爷的巴掌愈发的重了几分。 宝钗身体再次一颤,急忙解释道: “不不,妾身只是、只是有些害羞,并非不愿。” 她生怕展老爷不信,双膝移动,将身体调转了过来,将臀儿高高挺起,送到了展老爷面前。 “请……请老爷赏玩。” 展老爷这人乃是良善君子,向来怜香惜玉,从来难以拒绝女子的好意,眼见美景在前,如何舍得放手,当即便仔细把玩起来。 学过物理学的都知道,这地球是有重力存在的,血液受到重力的影响,会向下流动。 展老爷身体内的血液此时便在向下流动,而宝钗身体内的血液也在向下流动,直把宝钗的脸给涨的通红,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把头埋入了双臂之中,便如同那鸵鸟一样,顾头不顾腚。 展老爷抓住宝钗的腰带,轻轻一拽,那上下衣便分了开来,向两边落了下去,下衣覆盖在腿上,上衣却把宝钗的头脸都遮了起来。 一时之间,宝钗只觉得眼前光线一暗,黑乎乎的,便恍如罩上了盖头一般。 学过生物学的人都知道,当人的视线被遮挡之后,五感就会变得敏锐。 宝钗闭着眼,仔细体味着那身后欺近的人体温度,并在脑中进行着数学建模。 数学这个东西,大家都知道的,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明明不懂,却胡乱建模的结果,便是那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尺寸远比实际的要大。 宝钗一颗心顿时如同擂鼓一般,激烈的“咚咚”跳了起来。 虽然她早就已经下了决心,想要献身于自家老爷,但到了此时,心中不知为何,却又不甘起来,脑海之中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一时间没缓过来,两眼一翻,“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展老爷刚把裤子脱了,结果便见到宝钗倒了,急忙上前将她扶起,略一探查,便已知道,这是大头朝下太久了,以至于大脑缺氧,所以才昏倒的。 “不堪伐挞,不堪伐挞啊!” 展老爷叹了口气,伸手在宝钗人中上掐了几下,便把她弄醒了。 但经此一事之后,展老爷的兴致却已然消了。 他把宝钗放到可卿的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好,对迷迷糊糊的宝钗温柔地道: “你且安心休息,老爷回头再来寻你。” 宝钗兀自有些糊涂,但一见展老爷要走,便下意识伸手将他拉住,祈求道: “方才是妾身的不是,老爷再给妾身个机会,这次妾身一定好生服侍老爷。” 展老爷平素里见惯了宝钗那副端庄大方得体的模样,如今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般楚楚可怜的表情,顿时大为惊艳,便安抚她道: “你且放心,你的觉悟,老爷已经领会到了,回头找你,慢慢享受。” “你方才昏倒了,再剧烈运动不妥,且好生休息,咱们天长日久,不急于一时。” 宝钗方自昏迷中醒来,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只拉着他的手,舍不得放开。 展老爷见到宝钗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再次食指大动,便又把她抱起,低头啃了起来,自顾吃了个口滑。 宝钗被吻的神魂颠倒,气喘吁吁,不由得又翻起了白眼。 展老爷无法,只好又把她放开,皱眉道: “你又不是黛玉,怎地总动不动就要昏倒?” 宝钗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半天,才又依偎上来,致歉道: “妾身未经风雨,此事着实太过刺激了一些,老爷且容妾身熟悉熟悉,定然不会再这般没用了。”展老爷便转嗔为喜,伸手在宝钗脸蛋上扭了一把,赞道: “果然是宝姐姐,是个会说话的,回头老爷便帮你好生练练,权当在收你之前,先收些利息。” 宝钗红晕上面,伸手将展老爷的手接过,向下移动,放在了粮仓上面。 “老爷既然要收利息,那可得全方位评判才好。” “噫!果然饱满!” 展老爷赞叹一声,便仔细研究品评了起来,不但观其形,量其重,还要嗅其香,尝其味,终于在全方位评估之后,得出结论,此乃上品是也! 运动果然有锻炼效果,这番再次剧烈运动,宝钗也不过便是胸膛起伏,气息不稳罢了,却不曾再翻白眼,更加不曾昏倒。 “这锻炼的法子果然有用!” 展老爷赞叹一声后,笑着吩咐道: “回头老爷不在时,你也可以闭上眼睛,想着老爷的形貌,自行锻炼一番,对你心肺功能大有好处。” 宝钗便含羞答应了下来。 展老爷便把可卿又叫了进来,当着宝钗的面也把可卿吃了顿口滑,然后对目瞪口呆的宝钗道: “可卿如今也是老爷的枕边人,以后你我二人可以经常在可卿房中私会,不用担心会走漏风声。” “老爷今日纳妾,这便回去洞房烛。” “你尽管在可卿这里休息,便是不回府也无甚干系,自有可卿为你遮掩。” 二女尽皆脸红点头,答应了下来,展老爷便起身出门,搂住门外红叶又赏赐一番,方才打道回府。 至于宝钗的任务安排,自然有他哥哥薛蟠来负责。 没办法,展老爷是良善君子,从来不做坏事,手上干净的很,一切坏事都是薛蟠这个坏胚子做的,与展老爷无关。 等展老爷走了,二女一立一躺,各自尴尬。 片刻后,还是可卿见多识广一些,知道这权贵府上烂事儿一箩筐,不足为奇,便娇笑着坐到床边,附耳过去,低声问道: “可需要我安排沐浴更衣?” 宝钗感觉到两腿之间的凉意,脸上更红,微微点头,“有劳蓉大奶奶了。” 可卿便掩口笑道: “都已经这般样子了,还叫什么蓉大奶奶,没人的时候,姐姐叫我可卿妹妹便是。” 若论起辈分,宝钗和珍大哥一个辈分,是可卿的长辈。 若论年纪,可卿却又比宝钗大,宝钗该当叫她姐姐。 但现如今嘛…… 宝钗是展老爷未来的正室夫人,可卿却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这身份差别便显现出来了。 眼见可卿自愿低头做小,宝钗便又红着脸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往往便是此消彼长的态势。 眼见宝钗这般羞怯,可卿的胆子便大了起来,尴尬尽去不说,还反调戏起她来。 “姐姐这般羞怯,莫不是还不曾圆房?” 可卿也不需要宝钗回答,只看她那越来越红的俏脸,便知道结果了。 此时的可卿心中充斥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让她愈发想要调戏这展老爷未来的正牌娘子了。 凭什么你就可以嫁给展老爷,而我就只能嫁给那么一个废物男人? 在这种古怪的情绪催动之下,可卿笑嘻嘻地搂着宝钗的肩膀,低声问道: “那旗袍等美服,你可曾穿给展老爷看?” 眼见宝钗又脸红把头扭开,可卿便大惊小怪叫道: “不会吧,该不会你没有这些衣服吧?” 之前因为需要薛姨妈在王夫人那里穿线,所以香菱是给薛姨妈也带去过一套各式服装的,宝钗作为薛姨妈的智囊,当然也是看过这些衣服的,但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哪里好意思穿这么薄露透的东西。 宝钗强自按捺心头的羞涩,故作大方得体模样,颤抖着声音道: “这些衣服都是给已婚妇人准备的,等我出阁之后,自然会穿给老爷看。” 可卿便笑嘻嘻地道: “出阁那不定要等多久,你看展老爷如今一房又一房的往家里纳妾,以后定然还会更多。” “展老爷是个良善君子,断然不会对女人动强,所以姐姐就得主动点才行!” “姐姐若信妹妹的话,便千万别在这上面犯糊涂,该给甜头的时候,可莫要犹豫。” “便像今晚,若是换了妹妹我,定然把展老爷留下住宿了,哪里会让他回去和那狐媚子洞房?” “明日我便让二姐儿过来一趟,给你量体,把各色衣衫全都订做一套出来。” “下次展老爷过来,你便穿给他看,不愁留不下他!” 宝钗心头有几分犹豫,又有几分心动,便默然不语,可卿顿时便明白了,便笑嘻嘻地出了门,不多时便引着下人把浴桶送了进来,将热水倒进去。 红叶服侍着宝钗脱衣进入浴桶,可卿却不便走,只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夸赞道: “姐姐真是好皮肉,也亏得展老爷忍得住,不曾把姐姐吃下肚去。” 宝钗此时羞怯渐退,智商又重新回到高地,立时发现了可卿这般做派,摆明了是在调笑她,便反唇调笑道: “听可卿妹妹话中的意思,想来是被我家老爷吃干抹净了的,也不知是咸是淡。” 她自觉这话说的挺露骨,可在可卿这种已婚妇人的耳中,却轻飘飘的,没有半分力度,反而笑着凑到浴桶旁边,伸手便抓,口中笑嘻嘻地道: “姐姐想知道妹妹这身美肉是咸是淡还不简单,今晚咱们姐妹便联床夜话,妹妹也好好教教姐姐,以后该如何伺候老爷。” 宝钗顿时便容失色起来,急忙往后缩,想躲过那禄山之爪,但这浴桶里面狭小,哪里能逃得掉,反被可卿将双臂掰开,又帮着锻炼了一番。 宝钗一边推拒,一边口不择言道: “我可不跟你学,你还是伺候你自家老爷去吧,莫要在此扰我!” 可卿便不屑地撇撇嘴,一边揉搓着,一边胡扯道: “姐姐想是见我勾引了你家老爷,便觉得妹妹我不知廉耻,背夫偷情。” “但姐姐却不知道,此事我家老爷也是知道的。” “我家老爷是个天阉的废物,不能人道,所以为了不让宁国府的香火就此断绝,便只好采用了这借种的法子。” “你说我一个妇道人家,平日里接触的优秀男子也少,想来想去,便只好把主意打到了展老爷的身上。” “展老爷乃是良善君子,在被我百般勾引之后,才终于让我得偿所愿,爬上了展老爷的床。” “你说让我去伺候自家老爷,呵呵,他若是能受用的了,我又何必行这等无耻之事呢?” 这个借口与展老爷绝对没有任何关系,绝对不是展老爷想出来的,而是可卿自己,屡次三番勾引展老爷,又生怕展老爷因此便看轻了她,为了给自家找个合理的理由,才编造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理由也是得到过贾蓉点头认定的。 若是有人发现了可卿的奸情,去寻贾蓉告状,贾蓉是会承认这个借口的,先把展老爷和珍大老爷给摘出去,再请求对方保密。 发现了这种事情,愿意去跟贾蓉说的,多半是与他交好之辈,听了这个悲惨的“真相”,多半是会答应下来的。 现实太过离奇,以至于故事反倒更容易让人相信。 宝钗理所当然的便相信了这个谎言,看向可卿的眼神也没有以前那么疏远了。 但理解归理解,可卿总这么上下其手还是不可以的! 宝钗一边往外推挡着可卿的手,一边喘息道: “我沐浴完便要回去,可不敢留在你这里,否则还不被你给生吞活剥了!” “走甚走?”可卿便挑眉笑道:“展老爷不是说了,让你留宿这里?” “这不摆明了就是想让我好好教教你!” “薛姨妈那边我早已经让人去送了消息,你今夜想留也得留,不想留也得留!” 且不说今夜里这房间里面究竟有多么香艳,可卿又是如何对宝钗进行爱的教育及启蒙,只说展老爷。 展廿四回到府中之后,酒宴已经接近尾声,他又最后亮相收了个尾,便直接闪人入了洞房。 在那大红烛映照之下,邢岫烟头罩盖头坐在床沿之上,正自静候展老爷到来。 展老爷轻车熟路地拿起秤杆,将盖头挑起,只见一张清丽的面庞出现在他眼前。 邢岫烟的美貌,在红楼梦里并不出名,但举止端庄稳重,性子温和宽厚,却是极为出挑的。 此刻她端坐在那里,眼帘低垂,睫毛轻颤,胸挺背直,双手绞着帕子,显然心中还是非常紧张的。 这年头女子出嫁便如同买彩票,一切全凭运气,媒婆那张嘴便如同彩票站的领导一样,半句都是信不得的。 只有开奖的那天,才能真正知道,自家到底中没中奖。 何况她如今还被自家爹娘出卖,做了人家的小妾,那更是生死操之人手,半点都不由人。 哪怕在这之前,她已经听了无数人吹捧展老爷的好话,但依旧心怀忐忑,难以确信自家的命运如何,生怕抬头便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爷爷。 不过她运气好,这次直接中了头奖,遇到了展老爷,温柔体贴不说,还是个挂逼,可以说除了好色点之外,没有任何缺点。 邢岫烟抬起头,看着自家年轻英俊的老爷,心里面“噗通噗通”直跳,粉面微红,心中暗自庆幸起来,第一次感激起自家那不靠谱的爹妈和陌生的姑姑、姑父。 展廿四笑着拉起邢岫烟的手,将她带到桌前,一并饮了交杯酒,然后回到床前,在枕头下一摸,便拿出了一套旗袍出来。 作为这类奢侈品供应商,他当然要以身作则,让自家姬妾都穿上自家产品才行。 之前在纳妾之前,便派人过去给邢岫烟量过身体,专门做了这件旗袍出来。 当然,还有配套的高跟鞋。 也就是这个时代搞不出丝袜来,否则他肯定也要弄一套过来。 “岫烟,这便是咱们府内的标准套装,来来来,你也换上试试。” 邢岫烟原本以为自家老爷会扑上来,结果他却拿出套衣服让她换,不由得便呆住了,木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老爷,不知该作何反应。 展廿四是个会玩的,怎么会直接扑上去做那种牛嚼牡丹的事情,当然要把前戏做好了,然后才慢慢享用。 他笑嘻嘻的看着邢岫烟,将手中的服装在她面前轻轻晃了晃。 “现在是冬日,这个可以穿在里面,等日后天气热了,在后宅里面,便只穿这个就好。” 邢岫烟是标准的传统女性,绝对是属于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好女人,此刻见到自家老爷有要求,虽然感觉非常害羞,但依旧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拿起这旗袍,打算躲进被窝里换掉。 谁知展老爷一把将她拦住,笑嘻嘻地道: “古人云,枕上恩,被底亲,丁香笑吐兰麝喷,灯下看佳人。” “好岫烟,便在这里换吧!” 邢岫烟听了,脸顿时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攥着这旗袍,颤声祈求道: “老爷,妾身脸皮薄,还请老爷怜惜,让妾身入被中换吧!” 展老爷见她此时犹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太过端着,一点也放不开,便摇头不许。 邢岫烟无法,只好跪在床上,一点一点的把嫁衣脱掉。 展廿四也不帮她,只看着她慢慢摘掉凤冠霞帔,去掉假发,摘了发簪及首饰,将头发披散开,然后手便按在里衣上面不动了,一双美目之中,满是羞涩以及祈求之色,便那么看着展老爷。 眼见她心中太过抗拒,分明是被礼教束缚的狠了,展老爷有心将她解脱出来,便抬手将红烛熄了,坐在黑暗之中,笑着道: “这回总可以了吧?” 今夜月黑风高,月亮调休没有上班,只有些许微弱的星光从纸窗外透入进来,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对面只能见个轮廓。 邢岫烟顿时便长出了一口气,感激涕零地道: “多谢老爷体谅,妾身感激不尽。” 她却不知,展老爷得了石头强化,如今五感异于常人,便是在这微弱的星光之下,他那目光依旧分毫可辨。 邢岫烟快手快脚,把外套都脱掉了,只留了一件单薄小衣,然后拿起旗袍便摸索着往身上穿,却忽听自家老爷出声提醒道: “这旗袍需得紧身穿着,内部不可以穿其他衣物,否则必然难看。” 邢岫烟身形一顿,急忙抬头去看,却见自家老爷坐在两步开外,饶是她视力出众,依旧朦朦胧胧只能看到个身形,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便也只以为自家老爷以前遇到过类似情况,却不怀疑自身被看了个透彻。 她便继续换衣,但这旗袍她以前不曾穿过,这黑灯瞎火的,她又无法分辨,只能摸索着穿,忽然又听自家老爷出言提醒道: “你穿反了,应该倒过来。” 邢岫烟手一抖,心头便有了些怀疑,但兀自自我安慰,自家老爷或许是因为看到这衣服的反光之类的理由,才能分辨出正反来的。 她急忙又把旗袍脱掉,反过来重新再穿,然后摸索着往上扣扣子,刚把那盘扣弄好两三个,忽然又听到自家老爷笑道: “你第二个扣子扣错了,应该往上一格。” 邢岫烟急忙伸手一捋,发现果然那个扣子弄错了,顿时身体便是一僵。 这回邢岫烟可完全没法自欺欺人了,这般准确的指点,若不是亲眼看到,怎么可能清楚? 眼见邢岫烟意识到了,展老爷便笑嘻嘻地道: “好岫烟,你家老爷我有夜眼,黑夜之中视物如同白昼,刚才你的样子,老爷我都看的清清楚楚啦!” “啊……”邢岫烟一声哀鸣,腿一软,便瘫倒在了床上,双手捂脸,浑身滚烫,便如同那新出炉的大虾一样,从脸一路红到了脖子根。 展老爷笑嘻嘻地又去点燃了红烛,然后走到床边,将邢岫烟抱起,放在自己腿上,握住她的白嫩玉足,拿起那双高跟鞋,给她穿好。 “好岫烟,来,下地走两步,让老爷看看,你有多美。” 邢岫烟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燥热,只顾把头埋在自家老爷的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一点都不想起来。 虽然知道这是自家老爷,被他看光也是理所应当,但是知道归知道,事到临头依旧会羞怯万分。 展老爷久览丛,当然知道她此刻心中所想,当然也不会勉强她,只是软语哄着,过了半晌之后,才让邢岫烟恢复正常,从展老爷怀里出来,坐直了身体,又摆出那副端庄的样子来。 “妾身刚才失了方寸,让老爷见笑了。” 展老爷便伸手一指床前,吩咐道: “来,好岫烟,下床走两步,让老爷好好欣赏欣赏。” 此刻邢岫烟身上穿着衣服,羞怯感便减了,当即下床准备走给自家老爷看。 结果这一下床,她才发现,这旗袍侧面大腿的开叉好高,下摆又有点短,这旗袍的胸口居然还有个心形的窟窿,这鞋子的根怎么这般的高…… 结果本来应该挺胸收腹的站姿,便变得畏畏缩缩了起来,走起路来更是七扭八歪、晃晃悠悠。 “来来,好岫烟,老爷教你如何走路。” “来,先挺胸收腹……” 展老爷何等的乐于助人,如今见到邢岫烟这般样子,当然便过去帮手,先帮她把胸挺起来,再帮她把小腹收回去,又帮她把臀儿翘起来…… 一番忙碌之后,邢岫烟直走的气喘吁吁,眼波如水,娇艳欲滴,两腿更是软的如同面条一般,走不动路了。 眼见于此,展老爷便笑着将她抱起,放到床上,开始享用佳人,进入了万更剧情。 接下来,大家懂得…… (本章完) 第62章 离间 第62章 离间 却说薛蟠,得了展老爷的夸奖之后,工作便愈发的卖力。 这日,他又来寻宝玉耍子,结果却被袭人等人拦在了外面。 “二爷如今已经睡了,薛少爷还是改日再来吧!” 薛蟠便笑嘻嘻地道: “我跟宝玉是什么关系啊,我直接进去找他便是。” 说着薛蟠便要往里走,却见袭人等人手拉手拦在前面,寸步不让。 “薛少爷莫要让婢子等人为难,还是改日再来的好。” 薛蟠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急忙从腰包内掏出几锭银子来,笑着递了过去。 “诶呀,是我的错,忘记了给几位姐姐茶钱。” 他不给这“茶钱”也还罢了,一见这“茶钱”,袭人几人眼圈都红了,心中悔恨万分,当初就不该不守规矩,胡乱收人家打赏。 “谁要你的臭钱!” 晴雯跳将出来,一把便将薛蟠的手给打飞了,若不是碍于这是在府内,人多口杂,只怕便要破口大骂起来了。 那几颗银锭在空中划了个弧线,落在了院门口的地上,引得周围人人侧目。 薛蟠当初就是故意让这消息走漏的,否则把作案现场收拾干净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跟展老爷是个良善君子不同,这薛蟠就是个坏胚子,让他干好事肯定会搞砸,但是让他干坏事,那是手拿把掐。 他很清楚,那日的事情,四女谁也不敢说出去的,于是也不生气,只笑嘻嘻地站定在门口,对着旁边探头探脑的几个小丫鬟挥挥手,大声道: “你们几位姐姐看不上这点儿小钱,不想要,那便都赏了你们吧!” 他这话一出,顿时便有几个小丫鬟冲了出来,去捡那地上的银子。 晴雯顿时大急,急忙上去拦阻,“不许拿,谁也不许拿那银子。” 那些小丫鬟平素里虽然也受过打赏,但薛蟠向来是看人下菜碟,给四大丫鬟的赏钱就多些,给普通小丫鬟的赏钱自然就少些。 这些人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捡到大锭的银子,哪里肯错过? 若是平日里,四女受到宝玉宠爱,还能管得了这些人,但如今银子在眼前,谁会理她? 反正是薛大爷赏的,又不是偷的抢的,抓到银子便往怀里揣就是了。 只有晴雯四女才知道,现在收了这银子,将来都是有代价的,当然不许,两下里顿时便撕扯了起来。 这边的小丫鬟拿到银子便往屋里跑,口中兀自骂道: “你们往日里都捞够了,却不管别人还在饿着,只霸着薛老爷不放,吃相也着实难看。” 麝月几人急忙过去帮忙拦着,不让这些人走,却听薛蟠哈哈一笑,一甩手,又是七八锭银锞子洒入了院中,登时让这院中更加热闹了起来。 这边一闹腾,立时便惊动了后面的宝玉,让人过来探问情由。 到了此时,薛蟠来到的消息便根本瞒不住了,袭人几人只好任由薛蟠进去,但四女却如同盯着贼人一样,对着薛蟠严防死守,绝对不给他和宝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众女在侧,两人也无法做些什么,薛蟠便邀请宝玉出去游玩,却又被袭人四女死死拦住,甚至把政老爷的话都拿了出来,宁可让宝玉在家中读书,也不能和薛蟠出去乱跑。 最后无法,薛蟠只好暂时放弃,告辞离开。 后来,薛蟠又借由贾蓉的名头,邀请贾宝玉过府去玩,但四女因为之前宁国府的事情,对宁国府也不够信任了,生恐到那边又被支开,只是拉住宝玉,用各种法子将他缠住,不许他去。 宝玉本来就是个任性的,最不耐受人管制,因为这事,对袭人几女心头也有些不满了起来,但他是个好哄的,一时间也见不到什么变故。 薛蟠见四女纠缠的很,软硬不吃,便转头去找自家妹妹。 “好妹妹,那宝玉如今已入吾彀中,任我拿捏,只是他身边那几个丫鬟碍事,你得帮我把她们给弄走才行。” 宝钗从哥哥这里领了命令,便径自奔着黛玉这边来了。 宝钗本就是个端方得体的人,跟一众姐妹关系处的都极好。 最初黛玉还因为宝玉总围着宝钗转,拈酸吃醋过几次,但后来发现,宝钗对于宝玉完全不假辞色,而且自身又已经有了婚约和心上人,便又和她好了起来。 宝钗之前和宝玉关系冷淡,若是直接去找宝玉太过刻意,但只要多往黛玉这边跑跑,那宝玉自然会主动送上门来。 果然,宝钗只在这里坐了小半个时辰,那凤凰蛋便带着一众丫鬟笑嘻嘻地过来了。 宝钗也不说话,只在旁边看着这对青梅竹马在那里卿卿我我,只等机会降临。 果不其然,这宝玉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虽然每次宝钗都是对他爱答不理的,但也打消不了他的热情,又再次跑过来撩骚。 不过平日里宝钗总是淡淡的应付他,这次却笑着和他说了两句,这下子便让宝玉喜出望外,拍掌笑道: “笑了!” “宝姐姐笑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宝姐姐笑,真个是人比娇,便是这屋子里都亮堂了许多呐!” “宝姐姐平日里便该多笑笑才是,作甚总冷着一张脸?” 宝钗听了,立即便把笑容收敛了,下巴轻抬,冷冷道: “我家如今寄人篱下,怎敢胡乱招惹你这个凤凰蛋?” “我不过便笑了笑,你身后那几个便如同看见贼人一样死盯着,若每日都笑,只怕我这身上的肉,早都成筛子了。” 宝玉惊讶回头,果然见到袭人等人仓惶收回的目光。 因为薛蟠的缘故,四女如今看薛家的人都不像是好东西,便是一直待人和善的薛宝钗,在她们眼中,也不过跟以前的薛蟠一样,是面藏忠厚,内实奸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害了她们家二爷。 因此缘故,她们如今看薛宝钗的时候,便多了许多谨慎和审视。 宝钗何等的敏感,早就发现了,只是不说,正好趁机给她们上点眼药。 她看的很清楚,宝玉的所谓怜香惜玉不过是表象,在他心中,其实是有远近之分的。 便是同样的丫鬟之间,宝玉心中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 越漂亮的,品级就越高,就越受宠。 而丫鬟和小姐,那更是完全不同的身份,不可逾越。 在宝姐姐和大丫鬟之间发生冲突,毫无疑问,他自然是站宝姐姐的。 宝玉头脑简单,此时被宝钗一点,只以为以前宝钗对他不假辞色全是因为寄人篱下,不敢招惹他的缘故,登时便恼了起来,对着袭人等人喝道: “宝姐姐乃是我家贵客,你等怎可如此失礼?” “我素来也知家中上下多有那些跟红顶白的,但只以为都是些粗妇蠹物,却不想,便连袭人你们都是如此!” 眼见宝玉发怒,袭人等人心头更恨宝钗,愈发觉得宝钗不是个好东西,不能让她亲近自家二爷。 其他人还好,唯独晴雯脾气火爆,平日里又被宝玉给娇惯坏了,此时居然胆敢反口,阴阳怪气地道: “薛家如今满府里打赏,可是最当红的那个,哪里有什么寄人篱下的样子?” “我看是喧宾夺主还差不多!” “若是我们跟红顶白,那早就巴巴的跟在人家屁股后头摇尾巴了,何至于在这里被人骂!” 宝玉被晴雯拿话一噎,便哽住了,觉得这话好生有道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便又扭头去看宝钗。 宝钗便淡然道: “谁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没来由的为何我家要这般大肆打赏,还不是想要巴结好这府中众人,求个安稳么!” “便是洒出了这许多银子出去,依旧还是被人盯着,想来是银子给的少了,下次让哥哥再多带些银子入府便是了。” 晴雯听了,便大怒叫道: “谁要你薛家的银子!” “以为有银子便可以收买我们姐妹么!” “也恁地瞧不起人了!” 宝钗目光低垂,语气愈发淡然。 “这几月来,你等也不知道拿了薛家多少银子,如今却说不要?” “呵呵……若真个不爱银子,那便劳烦将薛家的银子都还了回来!” 这话一出,晴雯顿时便熄了火。 这几个月以来,经薛蟠、宝钗的手,打赏出来的银子不知道有多少,她们四个是宝玉身边的大丫鬟,拿的最多,每人至少得有个几十两。 这钱来的容易,自然的也就大方。 虽然还留存了一些,但早就不足数了,现今却如何还的出来? 眼见晴雯没话可说了,宝钗便叹息道: “果然还是银子给的少了!” “这府中处处都是冷眼,也不知道黛玉妹妹是怎么在这般恶劣的环境下坚持下来的。” 这眼药一上,宝玉顿时便被吸引开了注意力,急忙过去拉起黛玉的手,关切地问道: “林妹妹这边莫非也要看人脸色么?” 黛玉张了张口,想要分辨几句,但又不愿说谎,便沉默不语。 紫鹃便上前一步,当了她的嘴替,开口抱怨道: “二爷有所不知,宝姑娘说的那还是好的。” “在咱这府里面,处处都要银子,若是没有,便是那饭食,都是冷的馊的,便是那胭脂水粉,都是些低劣货色,都不敢往脸上涂的。” 她生怕宝玉不信,转身去后屋拿了一盒胭脂水粉出来,往桌子上一拍,说道: “我家小姐一月除了二两月钱之外,还另外再有二两的头油脂粉钱,但二爷看看这东西,哪里是人敢用的?” “好在小姐来的时候,家里带了些银两,还能自己在外买些好的来用,也能时不时给厨下的人打赏,能够吃顿热乎的,否则那可真就是……” 宝玉对别的不懂,对这胭脂水粉那是太有经验了,只用手轻轻一拨,便知道这里面黑了乎的定然味道不好,吃不下口。 正惊怒交加之时,宝钗在旁边又感叹道: “难怪黛玉妹妹总是病恹恹的,相比起来,我家这种寄人篱下都不算什么了。” 这话顿时把宝玉的怒火给点燃了,他一把将那胭脂水粉抓过,转头便冲了出去。 袭人等人吓坏了,生怕他把这事儿捅破,急忙在后面急追,想要把他拦住。 但宝玉本就不懂这其中的道道儿,只以为是下人作恶,想着把坏人找出来,开革了出去,便完事了。 等他冲到王夫人处,把事情一说,王夫人便头痛了起来。 她也曾掌家多年,如何不知道这家中的弊端,但就如同国家最大的弊端在于皇帝一样,荣国府最大的弊端便在于贾母,有老太太护着,谁也动不了那些黑心的下人。 赖大那种管家,便连少爷小姐们见到,都得叫一声赖爷爷,王夫人都不敢招惹。 同样的,有王夫人做后盾,谁也动不了周瑞夫妇,有王熙凤做后盾,谁都动不了来旺夫妇。 贾母靠着赖大等人来掌控家族,王夫人靠着周瑞夫妇来管理荣国府,王熙凤也靠着来旺夫妇来管家。 他们都是利益共同体,动了一个那便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自家儿子既然把这事儿给揭破了,那也必须得处理啊! 手下怎么也不可能比自家儿子亲不是? 何况,这是不是自家的手下办的,还不好说呢! 或者说,完全可以把这事儿算到别人头上,反正府中的这群腌臜货色,哪个屁股底下都不干净。 心念电转间,王夫人便拿定了主意,让人把周瑞家的叫过来,把那劣质胭脂水粉往她面前一摔,怒骂道: “我不过想要清净了几年,不曾过问这府内的事情,结果这府中如今便已经乱成了这般样子!” “你看看这胭脂水粉,这是能给姑娘们用的么?” “听说那厨下还得给银子才给热饭,不然就只能吃冷的馊的,这像话吗?” “这一个个的,都钻进了钱眼儿里,全然忘记了自家的身份,连点儿做人的道理都不懂了!” “你去好生查查,究竟是什么人敢这般轻慢,查出来后,统统开革了出去!” “咱们荣国府乃是良善之家,可容不得这等黑心的奴才在家里!” 周瑞家的便急忙跪倒磕头,答应了下来。 王夫人便又去拿话哄宝玉,“你放心,这件事情定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借此机会,好好整顿一下家风,免得被人家笑话。” 宝玉便傻乎乎的信了,开心笑道: “我便说这等事情必然都是那些下人们胡乱来的,却不是咱们主人家的意思。” “太太不妨再给大家说一声,让大家以后不许再收薛家的赏钱,免得宝姐姐和薛姨妈一家误会。” 王夫人本身便算计着自家妹妹的银子,哪里开得了这种口,便搪塞道: “你这便是混话了。” “你若给自家丫鬟赏银,若丫鬟不收,你会怎么想,会不会以为你那丫鬟在生你的气?” “薛家是商人出身,最爱用这银子来拉拢别人,你不让他们掏银子,他们反而不放心呢!” “你薛姨妈是我的亲妹妹,那宝钗和文龙在府中都是当小姐少爷一样的被人敬重,哪里有什么寄人篱下的说法?” “分明便是你身边的那几个丫鬟被你惯坏了,不记得自己的身份,胡乱给宝钗脸色看,才会如此。” 宝玉听了,想起几个丫鬟平日里在自家面前的做派,心中便也信了,悻悻然道: “我回去便说说她们,让她们莫要如此。” 王夫人便伸指点着他的额头,嗔怪道: “你要真舍得说才是,别只拿话在这里哄我,回头便又去伏低做小,把那几个丫鬟当成亲娘老子一样供着。” 宝玉听了,便耍起赖来,钻到王夫人怀里撒娇,把王夫人的脾气都给磨没了。 等哄走了宝玉之后,王夫人便又让人去打听,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宝玉好好的便知道了这些事情。 之前因为争抢银子的事情,四女已经得罪了院内其他的丫鬟。 如今见到王夫人派人来打听消息,她们哪里还会说这四女的好话,当即便添油加醋的把事情一说。 很快王夫人便得了消息,知道了之前在宝玉院子前发生的那一幕。 她不晓得后面另有内情,只从已知的情况分析,便觉得多半是袭人这几个丫头贪心作祟,嫌弃薛家给的少了,可能还有什么敲诈勒索的事情,心中顿时便对袭人四女不满了起来。 至于宝钗和薛蟠那边,她倒半点不曾怀疑。 因为宝钗历来都是对宝玉不咸不淡的态度,开始她还有所不满,觉得谁都应该喜欢自家儿子,但后来却又分外满意,觉得宝钗没有狐媚之相,非常恪守本分,从不越雷池一步,是个好女孩儿。 薛蟠虽然是薛家的少爷和家主,但半点没有骄矜之气,整天跟在儿子后面跑东跑西的,便如同个跟班一样,将来多半也能成为自家儿子的助力,当然让她更加满意。 眼见袭人等四人得罪了薛家兄妹,心头便起了将这几人换掉的心思,只是她也知道这四女素来得自家凤凰蛋的宝爱,便想着先看看后续情况再定。却说周瑞家的得了王夫人的命令,便拿起鸡毛当令箭,开始大肆打压异己,把那平素看不上眼的,不给面子的许多人都给找了个错发落了,或罚银子,或逐出府去,搞的整个府里人心惶惶、鸡飞狗跳。 这里面多半都是大房赦大老爷那边的人,也有几个是王熙凤那边的人,老太太那边的人她却丝毫都不敢碰的。 饶是如此,也有人把事情告到了邢夫人和王熙凤那里,只是这次的事情是府里的凤凰蛋起的头,谁也得罪不起,又名正言顺,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等风波平息之后,众人彼此一打听,便知前后端倪。 因为这次整风,很多事情暂时都不能做了,厨下和采购等人都少了许多油水,自然便怨恨丛生。 薛家那边是财神爷,他们不能恨。 宝二爷这边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他们不敢恨。 那便只好恨袭人这四个大丫鬟了。 在不知不觉之中,袭人等四人便成了府中的公敌,风评被害,人人唾弃起来。 四女对此也有察觉,但她们还不知事情的严重性,仗着有宝玉撑腰,并不把这些院子外面的风雨当回事,只是惦记着,该怎么把宝二爷拉回正道上来。 四女本来就不是什么有见识的女子,除了不让薛蟠带坏了自家二爷之外,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在否决了若干一听就没用的主意之后,袭人犹豫了一下,咬牙说道: “二爷之所以如今误入歧途,多半便是不通男女之事,若是食髓知味,想来定然不会再被那姓薛的蛊惑。” “为今之际,恐怕只有姐妹们牺牲一下了。” “反正大家早晚都是要给二爷的,早点晚点,也没什么!” 听完这话,其他三女便都沉默了下来。 袭人和宝玉最厚,为了宝玉有所牺牲,当然是能够接受的,但心中也是有些不甘。 原书之中,袭人是宝玉把梦中之事细说与她听,扰得情动,又耐不过宝玉勉强,才成就了好事。 如今袭人一看宝玉,就想起那日所见之事,心中便有了疙瘩,这献身的意愿自然便打了个折扣。 其他三女对宝玉的情谊还不如袭人,自然这折扣也就越大。 若是能够让王夫人指派,那当然就最好。 若是说以后给宝二爷做个姨娘,或者做个通房丫头什么的,她们四个其实都是愿意的。 但是若说现在就向宝二爷献身,没名没分的,而且未来一切都不明朗,四人就未必都愿意了。 可问题是,这其中的理由是绝对不能向王夫人说的,若让王夫人知道了真相,那她们就是在找死! 眼见另外三女都沉默不语,袭人便知道了她们的态度,便叹息道: “若是不行,那便大家抽签吧!” 晴雯听了,便竖眉叫道: “这等事情,抽签又有何用?” “若是抽到个不愿意的,那这签到底算不算数?” “有愿意这般没名没分便献身的,就留下抽签,反正我是不抽!” 说完,晴雯便噘着嘴背过身去。 有了晴雯带头,秋纹便也道: “若是老爷太太开了口,那我肯定是没意见,或者宝二爷有这个意思,我也可以做得。” “但如今明明二爷没这个意思,反让我一个女儿家去主动做这些羞人的事情,我……我却做不来。” 麝月也退缩道: “其实真没到这一步!” “二爷只是说喜欢女儿家,却没说喜欢做女儿家,我们只要看好那姓薛的,别让他再近二爷的身,多半就没事了。” 袭人眼见其他三人都不愿意,便只好也打消了这个念头,叹息道: “可二爷如今也到了该知晓男女之事的年纪了,若是稀里糊涂地被那姓薛的给带歪了……” 晴雯听了,忽然转身拍手道: “那还不简单!” “我听说那新婚夫妇在出阁前都要被人指点些男女之事,好像市面上还有那种专门用来教人的画册,买来一本让二爷看看学学,不就是了?” 听她这么一说,三女也都若有所悟,想起来好像似乎是听说过类似的事情。 “这个法子不错,反正咱们只是担心二爷误入歧途,那么只要告诉他什么是对的,不就可以了?” “可这画册……咱们都是女儿家,怎么买啊?” “跟二爷说,让二爷吩咐人去买不就完了?” “那谁去跟二爷说,反正我是张不开嘴!” 众人吵嚷了一番之后,转过天来,袭人便找了茗烟过来,悄悄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 “我这边有个差事要给你,你却不可说与外人知道。” 茗烟乃是宝玉身边的亲信小厮,知道袭人最得宝玉宠信,当即也不问事情,便笑着答应了下来,只道: “姐姐难得有事情让小人做,小人定然把这差事办的漂漂亮亮的,决计不会让姐姐失望。” 袭人便道: “之前与二爷聊天,听到二爷对那些事情有些好奇,便想着让你帮忙弄些画册来,只是二爷不好意思开口,便让我来寻你。” “我拿银子给你,你回头去把画册买了,偷偷拿给二爷,只说是你的孝敬,还可讨他的欢心。” 茗烟便笑道: “那些事,又是哪些事?” “姐姐不说明白了,小人哪里能把事情办好?” 袭人便脸红道: “还不就是那些男女间事。” 茗烟目光一闪,笑着试探道: “原来如此,这事儿却也简单,只是这种事情是犯忌讳的,若是让太太抓到了,只怕我非被赶出府去不可。” “这样吧,我去跟二爷说一声,只消二爷答应,若是被抓了,不供出我来,我便去买。” 眼见茗烟作势要走,袭人吓了一跳,急忙将他拉住,阻止道: “这事儿怎么好去问二爷,若他好意思开口,怎会让我来寻你?” “这样吧,你回头把画册买好后,先给我,我私下里塞到二爷房中便是。” 茗烟顿时便明白了,反调笑道: “那这画册到底是二爷要看,还是姐姐要看?” 袭人脸红跺脚道: “你管那许多作甚,你只管把画册买回来便是!” 茗烟便又笑,挤眉弄眼道: “那这画册可贵啊!” 袭人白了他一眼,掏出了一小块银子,约莫有二三两重,塞到他手中,嗔道: “我又不白让你做事,你跟我说什么贵贱!” 茗烟便笑着把银子揣怀里,拍胸脯保证道: “姐姐放心,到时候我一定把这画册送到姐姐手上,决计不让二爷知道半点风声。” “只希望日后姐姐做了姨娘之后,能够多多关照与我才是。” 袭人这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之后,方才离去。 看着袭人远去的背影,茗烟掏出那小锭银子,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冷笑着摇了摇头,转头便又去了梨香院,把这事情跟薛蟠详细汇报了一番。 这茗烟乃是宝玉身边最受信重的小厮,薛蟠怎会不大力拉拢? 这几个月来,这茗烟从薛家得到的银子,比全家一辈子加起来都多,自然知道该心向着谁。 薛蟠听完了茗烟的话之后,甩手便是一锭大银,得有二三十两,足有袭人给的赏银的十倍之多。 “干的好!” “画册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回头我会拿一本给你,你到时交给她便可。” 茗烟接了这银子,顿时眉开眼笑,千恩万谢的出来,乐呵呵地出府办事去了。 袭人等人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每日里轮番看着宝玉,防止他再被那姓薛的给蛊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与宝钗发生冲突的原因,自那之后,薛蟠便不曾再来找宝玉。 袭人等略微放心了一些,但依旧严防死守,不肯放松。 那茗烟办事效率甚快,当晚便私下里来找袭人,把那画册交了给她,而且不是一本,而是一套三本,上中下,有图画有文字,画工精湛,本本精彩。 袭人大喜,反复叮嘱茗烟保密之后,拿着这册子回去,先跟其他三女打过招呼之后,便悄悄的塞进了宝玉的房间。 果然如四女所料,宝玉看了这春宫画册之后,经常拿出来反复研读,还以为避过了四女的眼睛,却不知道他每次研读的时候,四女都心惊胆战地在外面给他放风。 这种背着老爷太太自作主张的事儿,她们也知道很是不妥,但和宝玉多年情分,她们总不能看着宝玉便这么误入歧途,在没有他人提供更好解决办法的情况下,也只好硬着头皮干下去了。 开始她们还有些惴惴不安,生恐被人发现了,但后来发现,她们纯属做贼心虚,府内的人此时都忙着去巴结展老爷,谋个好差事呢,哪里有人会关注她们? 在当日四王八公和保龄侯等人瓜分完了市场份额之后,展廿四这边便开始扩招起来,准备把二锅头的生意做大。 二锅头的核心便是蒸馏,工艺和火候掌握很重要,这点必须要控制在自家人手里,所以展老爷借着扩招的名义,先把河北“老家”的人都调入京中,予以重用。 有了核心骨干,一切就都方便了,剩下的那些相对不重要的环节,便另外再招人来做就是。 这消息一发出去,顿时展府便热闹了起来,那有心之人便上赶着往上凑了,尤其是宁荣两府的那些机灵人们。 这两府的族人如今不知道有多少,单是荣国府里,在原书之中就有上千人,但大部分都是找不着活儿干的底层穷鬼。 如今得知展老爷庄子上酿酒的买卖要扩大,在对外招人,顿时便动起心来,千方百计的托关系,想要谋一个好差事。 最先来的,便是那邢忠夫妇。 只看他们能够把自家亲生女儿卖给展老爷做妾,便知道这二人都是贪财自私之辈。 他二人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难以入展老爷的眼,便索性绕过了展廿四,直接来找自家女儿。 他们可以不把女儿当回事,但邢岫烟却不能不把他们二人当爹娘。 “大姑娘,展老爷既然要招人,那用谁不是用呢?” “有你爹娘老子在外帮衬家事,你以后在家里说话也更有分量不是?” “你就在展老爷耳边吹吹风,这不过便是展老爷一句话的事儿!” 邢岫烟秀眉微蹙,心中着实为难。 “爹、娘,女儿如今不过才刚过门,便随意插手家中事务,着实不妥。” “尤其是上面还有其他几位姨娘在,若女儿开了口,其他姨娘又岂能例外?” “依女儿之见,爹娘不妨去求姑姑和姑丈,由姑丈来向我家老爷开口,那便稳妥的多了。” 邢忠听了,便一拍大腿,梗着脖子叫道: “他若肯卖这人情,我哪里还需要亲自来找你?” “当初鼓动我们送女做妾的时候,好话说了一大箩筐,结果转头就跟我装傻充楞,说什么又没少了我们的银子,早就两清了。” 邢岫烟听了,心中也不高兴,既不满于姑丈的凉薄,也心伤于父母的贪婪,当即便搪塞道: “我回头和老爷提一下再说吧,爹娘先回去等消息就是了。” 邢忠夫妇听了,便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只等着好事降临,却不知,这件事情邢岫烟压根就没跟展老爷提。 邢岫烟是个知分寸、识大体的,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事情可以做,她自己爹娘自己知道,要是个勤劳肯干的,也断然做不出卖女求荣的事情来。 若是真让他们管事了,只怕事情做不好,糟烂事一大堆,到时候不但两人要倒霉,便是她和老爷之间的那点夫妻情分就都没了,是以她在自家老爷面前根本就不提此事,大不了日后等在府中站稳脚跟之后,再带挈自家父母便是了。 不过她不提,展廿四照样知道。 这府里的事情,大事小情的都有尤三姐这个小狗仔盯着,完美的充当了府内情报员的作用。 展老爷多会哄女人呐,在知道此事之后,便在当晚宠幸邢岫烟的时候,甜言蜜语道: “虽然岫烟你不是老爷的正妻,但在老爷心中,你与正妻一般无二。” “你的爹娘,那便是老爷的岳父岳母,肯定要关照一二的。” “你看二姐儿的娘和妹妹,如今便在隔壁府中住着,半点都不曾苛待过的。” “若连岳父母都不关照一下,必然有人会在背后嚼舌根,反倒对你名声不利。” “就算你爹娘不是什么干事的材料,但给他们点差事,便当拿钱养着就是了,左右一个月不过几两银子的事情。” 当然,关键的是,若送女都捞不到好处,以后谁还送女儿给展老爷? 不过这等残酷真相,就不需要说出来了。 邢岫烟听了,果然大为感动,破天荒的主动把灯光点亮了,给展老爷表演了一场换衣秀,在床榻之上更是体贴备至,各种样都随展老爷的心意而行,纵是羞怯依旧,也不曾拒绝。 展老爷自然大喜,一边享受邢岫烟的倾心服侍,一边拿出各种活来,将邢岫烟逗弄的如同盛放的朵。 到了次日,邢忠夫妇果然便收到了消息,各领了一份轻松的闲差,薪水丰厚不说,手下还管着几个小厮,活计也不难。 得了这般好处之后,邢忠夫妇便抖了起来,到处宣扬展老爷的好,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女儿是展老爷的姨娘。 这下子,可让不少人都心中泛起酸来,暗地里各种嘲笑这邢忠夫妇小人得志的嘴脸。 但背过人去,多半各家都开始琢磨着,要不要把自家的女儿,也一并送到展老爷府上。 就算没有尤二姐和邢岫烟那般各府大夫人亲戚的身份加成,捞不到姨娘来做,但就算只是做一个丫头,那至少也可以和金钏儿、玉钏儿相提并论了啊! 现在的情况就在于,该怎么样才能把人给送进去。 僧多粥少,不是你想送,别人就会要的! 多半,还是得走动些关系才成! 原来的群满了,搞了个新群,在起点app上能看到。 追到这一章的,应该不是卧底了。 原群里应该还有卧底,所以不要在原群里提这个事情。 (本章完) 第63章 事儿要往大了搞 第63章 事儿要往大了搞 可卿病了! 展老爷一听就知道,可卿这是心病。 别的不说,拜那“宝玉能量”所赐,如今展老爷的“双修能量”不但能够强化自身,还能够强化双修对象,展老爷如今的体液堪称万能灵药,包治百病。 展老爷时不时的便去宁国府借宿一晚,给可卿打针吃药,把可卿给滋润的人比娇,身体就算还没被强化,但也早已经各种暗伤隐患全都抹消了,根本就不可能生病。 心病还得心药医,展老爷最爱做心理医生,当晚便又留宿在了宁国府内。 “好侄媳妇儿,老爷听说你病了,特地前来看你。” 可卿倚靠在床榻之上,见到展老爷进来,也不起身,只是叹息一声,便把头转开了。 展老爷也不以为忤,脱鞋上炕,把衣服一脱,便钻进了可卿的被窝,把她搂在了怀里。 可卿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便伏在了展老爷的胸前,开始掉金豆子。 展老爷低头将这晶莹剔透的小珍珠都舔去,笑着问道: “可卿可是为那焦大的胡言乱语焦虑?” 日前尤氏请了荣国府众女过府游玩赏雪,结果众女回府的时候,遇到了酒醉焦大。 那焦大仗着当年救过太爷的功劳情分,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什么话都敢乱说。 借着酒醉,他便胡嚷嚷起来,说什么“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让荣国府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那荣国府里个个都是干自媒体的材料,知道了这种八卦,不管真假都只当真的传,不过几日光景,便众人皆知了。 可卿一直以为自家保密工作做的极好,就算外人发现了,也只会是展老爷这边的事情走漏了风声,大老爷那边断然不会出现问题的。 为了防止日后消息泄露,她还专门为此准备了“借种”的理由,给自家准备一件防护的甲胄。 结果没想到的是,展老爷这边利用金银打造的防御固若金汤,反而是大老爷那边出了问题。 这可要了亲命了! 女子婚后与外男私通当然是为人所不齿,但是若是为了“借种”,那在如今的舆论环境之下,多半还情有可原,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 但若是和自家公公私通,那便是乱了纲常,属于是写都不能写的内容。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 被人戳脊梁的滋味,可着实不好受。 尤其是,这事儿还特么是真的! 可卿不但担心外人的眼光,更担心展老爷会如何看她,是否因此便愈发轻贱了她,是否因此便不再搭理她,是否因此便把服装生意转给了他人…… 这宁国府的大老爷和老爷都不是吃素的,若没了展老爷的支持,只怕她日后的下场会悲惨之极。 如今听到展老爷的问话,可卿心头酸楚,便放声大哭起来。 展老爷只好拿出自己最擅长的安慰人方法,口手并用,开始“安慰”了起来。 病恹恹的可卿,自然另有一番动人滋味。 很快,可卿的哭声便止住了,然后很快就又开始哭了起来。 一哭作气,二哭衰,三哭竭。 三哭作罢,万更完毕,可卿躺在展老爷怀里,小脸红扑扑的,如海棠春睡,一点病容都没有了。 “好可卿,你莫需担心,这点小事,且看老爷帮你。” 可卿嘟着红润的小嘴,不信道: “嘴长在他们的脸上,叔叔还能堵住他们的嘴不许说怎地?” 展老爷便哈哈大笑道: “古往今来,这便是老爷们的拿手好戏,只需牛刀小试,便可轻易管住他们的嘴。” “方法不过便是威逼利诱罢了!” 可卿眼中便泛出神采来,一双美目盯着展老爷,腻声道: “那群坏胚子可是贪婪的很,却是要叔叔破费了。” 展老爷便笑嘻嘻地道: “据老爷多年经验,这用钱收买,那都是外人的做法,效果还差。” “最好的法子,当然是让上面下令封口啊!” “那不听吩咐的,敢乱讲话的,便统统开革了出去,断了他的衣食,或者干脆打杀了,杀鸡儆猴,看谁还敢乱讲真话!” “便如这宁国府里,以前可不曾有人敢多嘴,回头你们把那焦大给重惩一番,再赶走几个多嘴的,自然便老实了。” 可卿听完便蹙眉道: “宁国府的事情倒还好说,但那荣国府可未必会给叔叔面子,而且荣国府内素来混乱,便是老爷太太的话,也未必有人会遵从。” “呵呵……”展老爷听完便冷笑起来,“这等事情求他们是没用的,得逼着他们主动去做。” “打蛇要打七寸,只需要找准位置,哪里有人是利用不了的?” “这事儿啊,你要往大了搞,逼着上面不得不处理才行。” “你不需担心,只看老爷我如何操弄便是。” 可卿半信半疑,但她素知展老爷之能,眼见展老爷如此自信,多半是有几分把握的吧! 如今她已山穷水尽,展老爷便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便又鼓起精神,爬起身来,再次开始主动犁地。 果然,这已经是一片成熟的土地了! 却说展老爷,享受完可卿的倾情侍奉之后,便让人给宝钗带了消息,令她操弄起来。 之前薛家在荣国府内遍洒金银,如今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不过是传一些八卦消息而已,又有何难呢? 宝钗本身也是个聪明的,自己不出面,只斟酌了一些含糊的措辞,让红叶等人分别找准目标无意中泄露出去,引导他人自去联想,便是查起来,也查不到薛家的头上。 于是,没多久,府内便各种消息满天飞了。 很多消息一听就是谣言,但那些八卦的人,也根本不在乎这消息的真假,不过就痛快一下嘴罢了。 而当谣言多了,里面夹杂的真话,也就都被当成谣言了。 而相对于展老爷炮制出来的这些消息,宁国府那点儿事儿,便完全不够看了,很快就被众多的新消息给稀释掉了。 这很正常,新热搜总是会覆盖掉旧热搜嘛! 这天,王熙凤巡视荣国府,经过某个角落的时候,正看到两个婆子在那里躲懒,心头不悦,便打算过去吓她们一下,于是放轻了脚步往那边走,刚要喝骂,便听到二人在那里八卦。 “诶,你听说了没有?” “听说宝二爷和大奶奶两个人……都传到东府去啦!” 那老婆子两个手对在一起,两根大拇指在一块搅了一搅,脸上更是一副暧昧的神色。 王熙凤听完,刚要发怒,却听对面那个婆子笑嘻嘻地道: “这算什么啊?” “咱们赦大老爷还扒灰呢!” “人家东府那焦大都知道了,反是咱们府上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赦大老爷正是王熙凤的公公,他若扒灰,扒的是哪个? 王熙凤顿时大怒,上前一个大耳刮子便抽了过去。 “一群没廉耻的长舌妇!” “在这里乱嚼舌根!” 两个婆子挨了一记,又见到八卦的正主出现在眼前,顿时吓得魂飞天外,急忙跪下求饶。 “二奶奶恕罪,这不是奴婢说的,是前院六婶子说的……” 这两个婆子一点都没有为别人顶锅的意思,不等动问便把传谣言的人给卖了出来。 当日焦大放刁的时候,王熙凤也是在现场的。 听到这八卦的时候,她也只是心头鄙夷,却不曾想过为其隐瞒的意思,这才让一个少数人知道的流言传的府内到处都是。 可谁想到这不过才几日光景,这回旋镖居然便落到了她的头上! 她当然知道这扒灰和养小叔子都是说的谁,但她又没法说出来。 难不成跟这两人说,这是宁国府的人干的,和我无关吗? 王熙凤气得浑身发抖,如何肯就此轻轻放过,但她也知道这府中人的德行,若是就这般把人逐走了,只怕她们反倒要到处在外面嚷嚷,把听来的说成自家亲眼看见过,把假的也说成真的。 心头转念之间,王熙凤便决意必须得给自己分辨个清白出来,于是便让人把这两个婆子捆了起来,押着往王夫人的院子里去,同时让人去前院绑了那六婶子过来对质。 王夫人正在院子之中休息,见这一群人吵吵闹闹地过来,王熙凤更是少见的哭天抹泪的,口口声声要她给主持公道,顿时便吃惊起来。 “你这辣子,平日里府中哪个敢给你气受?” “若是她们做的不对,你该打打,该骂骂,实在不行便开革了出去,如今这般作态却是为何?” 王熙凤便哭诉道: “我素来知道这管家的事体难做,但得太太看重,也不得不勉为其难的撑着,便是得罪了些小人也顾不得了。” “可谁知道,到底还是我年轻识浅,不知道这人心险恶。” “这般人等明刀不成,便耍些暗箭的手段,在背后里乱造谣言,恶语中伤,却是让人连分辨都不知道该如何分辨了!” 王夫人便急忙问出了什么事,王熙凤便把听到的事情一说,半点添油加醋都没有。 只是这事情里面不但涉及到王熙凤,还涉及到王夫人的宝贝儿子贾宝玉,这还了得? 王夫人顿时也大怒起来,拍着桌子怒骂道: “一群不知恩义的忘八羔子,全然不记得是谁给了你们的饭碗,整日里不好好做事,只知道害人!” “我荣国府内乃是良善之家,可容不得这等黑心肝之辈存在,定然都要打发了出去。” “让人跟外面都讲清楚,非是我贾府容不得她们,实在是这等狼心狗肺之辈不做人,让各家招人的时候引以为戒。” 地上两人听到这话,顿时都吓瘫了,这摆明了不但要逐她们出去,还要彻底断了她们的生计,心中又恨又怕,纷纷磕头哭泣求饶起来。 这时那六婶子也被抓了过来,之前那婆子顿时便如同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指着她尖声叫道: “太太,那话不是奴婢说的,是这六婶子说的。” 这六婶子早就在被绑来的路上打听清楚了事情经过,急忙慌着跪倒磕头解释道: “二奶奶的闲话也不是奴婢说的,是听后院李三娘说的,宝二爷和大奶奶的事情,奴婢也是今日方才听说,却不是奴婢传的。” 王夫人听完更气,原本以为是几个被王熙凤斥责过的人恶意报复,如今一看,这几人还不是元凶,当即便发作起来,怒骂道: “那你乱讲什么宝玉的事情?” “宝玉和宫裁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偏你们这群脏心烂肺的东西,在那里胡乱拉扯!” 说着,她便怒瞪着那传宝玉闲话的婆子,把那婆子吓的,急忙招供道: “这是听后院六儿姑娘说的,却也不是奴婢传的。” 于是王夫人又下令去捉那李三娘和六儿,结果一个吐一个,一个牵一个,不多时,这院子里便抓了十几个回来,把院子里塞的满满的。 更糟糕的是,这些人都不是主谋,都又往外吐了不同的人出来,后面还有多少人还不得而知。 当得此时,王夫人已经骑虎难下了。 法不责众啊! 而且这些人招供的人里面,各房各院的人都有,不但有普通下人,也有各家小姐少爷房内的丫鬟小厮,赦老爷、政老爷更是一个都没逃掉,连王夫人自己手下的一个三等小丫鬟都被牵连了进去,甚至便连贾母房中的小丫鬟都有。 这下子可就麻烦了! 王夫人不敢擅专,只好又往上报,把这些人先押下去看管起来,然后带着王熙凤前去找贾母哭诉去了。 说来也“巧”了,宝钗和薛姨妈如今正在贾母这里,陪贾母说话,哄贾母开心,便听鸳鸯来报,说这王夫人正在满院子里抓人,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贾母听了便皱了皱眉,埋怨道: “这孩子,都多大的岁数了,办事也不稳重一些,弄得这般声势,没的让人看笑话。” 薛姨妈便急忙笑着哄道: “老太太这是拿我们当外人呢!” “管家这种事情,可不就得光明正大,让那些作奸犯科的下贱胚子们怕么!” “只要处事公正,又哪里会有人笑话呢!” 贾母听了,便指着她笑道: “你们自家姐妹,当然向着她说话。” 薛姨妈便跟着陪笑,宝钗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贾母见了,便问道: “宝丫头这是有话要说?” “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多学学你表姐凤辣子,有甚话便说出来,不用有所顾忌。” 宝钗便陪笑道: “不过是外界的一些流言碎语,说出来没的脏了老祖宗的耳朵。” 贾母看似整日荣养,但实际对贾府的掌控却半点不曾失却,对这些风言风语的动向一直都非常关注。 若不是这次的流言太过触碰她的逆鳞,传消息的人有意避开这府中的几位主子,别人早就把这消息上报到她这里了。 贾母呵呵一笑,和蔼地道: “看来宝丫头这是知道你二姨在干什么了,却瞒着我这个老太太。” 宝钗急忙解释道: “真不是有意要瞒着老祖宗,只是……只是有些事情太过荒谬,怕您老听了生气。” “那些流言明明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偏偏府里还有很多人到处乱传。” “也是有人传到了红叶的耳朵里,又告诉了我,我立即就严禁红叶等人继续外传了,想来如今这消息传到了二姨耳中,所以才惹得二姨大怒。” 贾母听了,愈发的感兴趣,便笑着摆手道: “既然是荒谬的事情,不妨便说出来,当听个乐。”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没见识过呀,哪那么容易便生气?” 宝钗犹豫了一下之后,便期期艾艾地道: “有人说……说宝二爷最喜人妻,所以……所以才整日里纠缠于我。” 贾母听完,果然大怒。 若是这些流言是攻击贾母的事情,她多半便随手打发了,她如今是贾府最高统治者,对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但这贾宝玉乃是她的心肝宝、心头肉,最是她的软肋。 若是有人胆敢用流言攻击她的好孙儿,她就绝对不能忍受! “这府里果然愈发的没规矩了!” “政媳妇儿这次做的好!”“这等乱嚼舌根的东西,一定得好生整治一番,绝对不能轻饶!” 薛姨妈便假意叹息道: “谣言这种事情,根本就解释不清楚的,便是整治了,又有什么用呢?” “这事儿也怪我,不该让宝钗和宝玉走的太近,没的坏了宝玉的名声。” “本来我只以为宝玉还小,又不通人事,姐弟两个在一处玩闹也不值什么。” “可谁想到……也不知道是哪个黑了心的坏胚子不干人事儿,居然这般无故挑起事端,分明便是针对着宝玉来的。” 一番话说的贾母脸色愈发阴沉,开始担心自家孙儿的名誉起来。 正说着,王夫人带着王熙凤过来告状了。 原本贾母以为在宝钗这里得到风声了,开始还很镇定,非常明确地表示了对王夫人的支持,可等王夫人把情况一说,她的脸都绿了。 她原本以为府中就宝玉这么一个流言,可谁知道转头就又收到了两个,那是否还有很多没传到她这里的流言依旧在暗中传播,那就不好说了。 贾母急忙让人把那些关押着的下人都提过来详细再问。 这群人生怕罪责加重,就跟那挤牙膏似的,问多少就说多少,不问就不说,如今被盘问起来,知道隐瞒不住了,便又老老实实吐口,招出了更多的流言和传播人。 不过片刻功夫,贾母便又盘问出来了新的流言内容,而且大多是关于她的心肝宝贝凤凰蛋贾宝玉的。 有流言说当日宝玉去东府,休息时指明要睡在蓉大奶奶的床上,便是心存觊觎。 后来之所以又不去了,便是因为这事儿被蓉大奶奶看破了,便不再请他。 这又从侧面印证了贾宝玉喜爱人妻的流言。 还有流言说宝玉已经把房内的四大丫鬟都收了房,还许诺了她们姨娘的位置,还说要像展老爷收姨娘那样正式大排酒宴。 还有流言不是关于贾宝玉的,除了宁国府的那扒灰和养小叔子流言之外,便是关于赦大老爷那一房的,说赦大老爷扒灰,说琏二爷和邢夫人有染……所以将来这爵位肯定会旁落到宝二爷的头上。 这些流言一出来,贾母顿时便是一惊,下意识地看了王夫人和王熙凤一眼,心中怀疑,是不是这些流言都是这两房彼此互相攻讦的产物。 这就让她为难了起来。 其实她心中不曾有让贾宝玉继任爵位的意思,在她心里,自家的这个孙儿衔玉而生,将来必定要出将入相的,区区二等将军而已,根本就不在她的眼中,未来成为新的国公或首辅才是贾宝玉的归宿。 但这种事情她又没法公然说出来,再加上她对于贾宝玉的偏向,也难免让别人起疑。 以她的估计,贾赦那边其实是不在乎死后这爵位归谁的,贾琏是个二世祖,有钱就行,想不到那么远,唯独这凤辣子,才有可能关心这事儿,而且也有能力促成如今的这种彼此流言对轰的局面。 你想要我家的爵位,我就先把你儿子给搞臭了! 正自惊疑不定之时,外面脚步声急促,人还没进来,声音先进来了。 “老祖宗,太太今日怎地这般大脾气,抓了这许多人。” 却是当事人贾宝玉来了。 之前抓的那些人里面,大多都是些没什么地位的小人物,真正有些身份的,就算心里怀疑,多半也是在自家院里说几句,哪里会随意乱传这种八卦? 对于八卦当事人身边的亲信,那更是谁也不会提及,生怕惹火烧身,所以宝玉倒是不知道自家已经成了流言的风暴眼。 袭人等四女原本耳目也很灵通,但是因为之前薛蟠赏银和厨房、采购潜规则被曝光等事情,把人都得罪光了,这次的事情反而消息闭塞了起来。 不过,架不住这府里面有“好心人”呐! 在合适的时候,有人便“好心”过来诱导贾宝玉,把贾宝玉引到了贾母这里。 袭人四女只防备着薛家人,却不曾怀疑贾母这里出问题,便任由宝玉来到了这边。 眼见到宝贝孙子来了,贾母的怒气便消散了点,强笑着招手把宝玉叫到身边,搂着他道: “这府里面的下人太没规矩了,你娘在管家,你不必管这些杂事……” 正说着,另一位当事人李纨也来了。 这许多人被抓,荣国府里又漏的跟个筛子一样,有心人都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有那和李纨交好的,便让人给她送了消息。 李纨平日里自认已经非常低调了,却不料依旧遭了这无妄之灾。 她也知道人言可畏,不敢怠慢,急忙便赶了过来。 随后邢夫人也来了,反而是赦大老爷和琏二爷两人不在府内,反而没有过来。 李纨一进来,见了贾母之后,便上前请罪道: “孙媳妇儿如今心如槁木死灰,平日里对这府中之事从来都不敢插口动问,一心只是抚养兰儿,对外最多陪侍几位妹妹等针黹诵读而已。” “今日却不料无端惹来如此污水,想来是孙媳妇儿的德行还不够,日后定然闭锁在抱厦厅里,半步也不敢出门了的。” 贾母便急忙安抚道: “今日之事与宫裁无关,全是这些下作的东西在乱嚼舌根,你且莫要如此。” 李纨执拗坚持道: “瓜田李下,不得不避嫌。” “以后孙媳妇儿是断然不肯再亲近宝玉的了。” 这下子不等贾母开口说话,旁边的宝玉便先急了,上前一步,要去拉李纨的手,“嫂子这是什么话,可是弟弟哪里得罪了你不成?” 平日里李纨倒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但现如今因这流言一事,她哪里还敢让宝玉拉手,急忙后退两步,挥舞着袖子赶人,脸色都白了。 “宝兄弟且住了!” “你我分属两家,男女大防不可不守。” 宝玉虽然被哄来了,但却完全不知道关于他那部分流言的事情,完全不明白为何这位美丽温柔的嫂子忽然对他生分了,便习惯性地赌气发泄道: “是了,是了,想我不过是个污浊的男子,原不配和嫂子拉拉扯扯的,似我这等不堪的浊物,便不配生在这深堂大院里。” 若是往日里,他这般一装腔作态,那李纨少不得要把他搂在怀里好生安抚一番,但如今李纨听了,却脸色愈发警惕,只想逃得越远越好。 他这话李纨听了害怕,王夫人听了气也不打一处来,当即便上前揪了他的耳朵,拎起来耳提面命道: “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再胡乱讲些胡话,没事也让人弄出事来!” 宝玉扥着脖子哀哀告饶,贾母就又心疼起来,将宝玉拉进怀里安抚了起来。 薛姨妈趁机又谏言道: “宫裁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如今宝玉也大了,也是该注意一些男女大防了,总在女儿家脂粉窝里面厮混,又该怎么成器呢?” “正好文龙最近和展老爷学做事,几个月来进步不小,宝玉若是有意,完全可以领一门府内的差事,学以致用,让文龙在手下给帮趁着,定然有所进益。” 贾母和王夫人听了都有些心动,但宝玉一听要学做事,立时便撒起泼来,在贾母怀里一个劲的打滚,求饶道: “老祖宗,人家才不要做那些事,更不要和各位姐妹分开……” 贾母拗不过他,便只好连连点头答应。 “好好好,你不想做那便不做,不想和姐妹们分开,那便不分开。” 贾母眼中凶光一闪,吩咐道: “今日之事不必再查了,这些已经被揪出来的家伙,拖出去统统发卖了!” “我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再胡说八道!” 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贾母这次居然如此之狠,便是王夫人和王熙凤二人也只以为最多便是开革一批人出去便足够了。 现在这些流言已经涉及到了几十人,根本不需要再查下去便可猜到,只怕这满府里的下人大半都会牵扯进里面。 这人一多,事情便不好处理。 如果不处理,或者是处理轻了,那大家多半都不会吸收教训,该怎么多嘴多舌,还是怎么多嘴多舌,一点都不带怕的,甚至不但不怕,反而还会觑破主家的虚实,更加轻视这个主子。 其实这些人一旦被开革出去,别人家知道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后,也不会再用他们做下人,基本上他们的生路就断绝了,连回乡种地都不可能,因为这些人大多都是家生子,无地可种。 开革掉与直接打杀了他们的区别,不过就在于死亡的时间和过程问题,能显得主人家比较仁慈而已。 所以在荣国府里,将人开革出去,便是最大的惩罚了。 但这直接卖掉,是比开革更大的处罚,或者说,荣国府过去便从来没有这样惩罚过下人。 因为被卖掉的人不定会落入什么人手里,但多半是不会比荣国府更好,而且还有可能要被带走离京,与家人离散,背井离乡,没准一辈子都没法回来。 可见这次贾母是真怒了。 反倒是王夫人和王熙凤上来求情道: “老太太,这里许多人都有家小在府里,就这般卖了,只恐寒了众人之心,不妨便重责一番,开革出去便是。” 贾母见她二人异口同声,更加确信,今日之事多半便是她两家彼此互斗才惹来的事情,便愈发坚持要将众人发卖。 王夫人二人只以为贾母是心疼孙儿,怒急攻心,想要借此警诫府内下人,却不知道贾母满心想要敲打的,却是她们姑侄两个。 等二人劝了几遍之后,贾母才暂息雷霆之怒,吩咐道: “我不想再听到府内有任何人散播流言,攻击自家主子,若有再犯,定然不饶!” 一群早被吓傻了的下人们痛哭流涕,苦苦哀求,却再没人搭理,被王熙凤下令拖了出去,先打了板子,又收缴了身份牌,然后逐出了荣国府,永不录用。 贾府最高统治者贾母官方认定,之前所有府内传播的消息,全部都是流言! 杀鸡儆猴之下,满府下人噤若寒蝉,再没人敢乱传闲话,更不敢把那些消息当成真的,之前宁国府的那点事儿就更加早就被丢到脑后去了。 这边的动向很快就传到了宁国府那边,可卿立时便响应了贾母的决议,发话把那焦大给丢到了城外的农庄上自生自灭,又开革了几个近日对她不够恭敬的。 有人心头不服,跑去找尤氏告状,却不知道二人早就达成了统一战线,反倒也被赶出了府。 有了尤氏支持,可卿立即便稳住了宁国府的局势,没人敢再胡言乱语。 局势底定之后,可卿的病立时便好了,精神抖擞地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描眉抹粉,同时吩咐宝珠道: “去展府给展叔叔送个信,便说我请香菱姨娘来家里做客,晚上留宿于此,联床夜话。” 宝珠当即便懂了,起身去展府传了消息。 很快,展老爷便带着香菱来宁国府做客了。 香菱自去找可卿玩耍,展老爷则和珍大哥、蓉侄儿一并饮酒谈笑。 之前四王八公分润二锅头外省的生意,宁国府当然也是有一份的,如今被他交给了小管家余禄来专门负责。 虽然这些生意还没铺展开,但珍大哥心中有了底气,钱自然就愈发的大方了起来,对待金主展贤弟当然也就愈发的器重和亲热了。 因为扒灰消息泄露之事,珍大哥最近非常低调,哪里都不去,只在家里猫着,早就闷坏了,如今见到展贤弟又来陪他解闷,更是开心。 展老爷多年的网络灌水经验,随便拿出来点,便能让珍大哥眼界大开,自然就愈发欢迎他的到来。 酒足饭饱之后,理所当然的,展老爷又夜宿到了蓉哥儿院中。 这次扒灰的消息泄露,也不是没好处,可卿因为这次的事情,算是知道了究竟哪个男人才是真正靠得住的,便如同那藤蔓一般缠绕依附了过来。 贾蓉也见识到了展老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连荣国府那许多人都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间,心中更加认识到了金钱的魔力,巴结之心愈发的热切了。 过去展老爷来找可卿玩,还得挂着一个“借种”的名头,表面上还要给贾蓉留点面子,但现如今根本就不需要在意了,展老爷一来,贾蓉便乖乖的把房间让出来,自家找个客房去住,主屋卧室让给展老爷居住。 这回算是真正的鸠占鹊巢了! 满府的下人,不乖的都被尤氏和可卿清理出去了,剩下的人都被展老爷拿银子给喂饱了。 所有人多少应该对某些事情有所了解或猜测,唯独只瞒着珍大哥一个! 珍大哥怎么都不可能想的到,他的儿子居然会主动为自家的娘子拉皮条,还贡献出自家的院子来任由展老爷在那里随意享受。 当然,展老爷也从来不亏待孝顺的蓉贤侄的,专门在自家的产业里面,给蓉贤侄准备了一个“酿酒顾问”的空饷职位。 人来不来无所谓,随时来取薪水就行。 有了这份稳定的工资,蓉哥儿便自在了许多,不用总被自家大老爷拘着,也有闲钱在外面耍乐了。 只要有了钱,这京城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好玩儿的东西。 此间乐,不思蜀,蓉哥儿在外留宿的日子也便多了起来。 不过蓉哥儿就算不回府,也不担心自家娘子,反正有展叔叔照应着,不会出问题的。 今夜蓉哥儿依旧如在,丝毫不影响展老爷取乐。 展老爷迈入熟悉的卧房,却发现原本的卧房此刻却贴满了“喜字”,红绸彩缎拉满了屋,桌上还点着红烛,摆着秤杆、酒壶酒杯,分明被布置成了洞房的模样。 在那床榻之畔,一个头罩盖头的新娘正挺胸收腹坐在那里。 正自惊喜时,香菱抿着嘴从旁边笑着走了过来,低声道: “老爷,这些是妾身和可卿妹妹用了一下午时间布置的,稍微简单了点,老爷莫要嫌弃才是。” 展老爷眉开眼笑,伸手在香菱身上扭了一把,调笑道: “你个傻憨憨,老爷的侄媳妇儿怎地成了你的妹妹?” “便是算年龄,她也得是你的姐姐才是啊!” 香菱便吃吃笑道: “入门先者为大,谁让妾身入门的早呢!” “经过荣国府这次的事情,可卿妹妹深感老爷的恩重,已经决定不做什么劳什子宁国府少夫人,要改做咱们展家的小妾了。” “自今日起,可卿妹妹不但任由老爷摆弄,而且还要为老爷守节,不会让老爷之外的任何男人碰她,包括蓉哥儿在内。” 展老爷听完,心头更是欢喜。 这是彻底被收服了啊! 好! 老爷很喜欢! 接下来,香菱便客串了傧相,简单主持了婚礼,拜了天地高堂。 夫妻对拜之后,展老爷拉着可卿的手,用秤杆挑了盖头,喝了交杯酒,然后可卿便主动将樱桃小口送上,任由展老爷吃了个爽。 良久之后,可卿气喘吁吁地松开口,倒在展老爷的怀里,附耳轻轻说道: “老爷,自今夜起,可卿这辈子便只为老爷你一个人活。” “明日可卿便让人买些歌舞伎回来,跟着她们学习如何让老爷开心的法子。” “以后老爷开心,可卿便开心,老爷不开心,便尽管玩弄可卿来消气。” 这话简直比任何情话都更有效,顿时便让展老爷性致勃勃了起来。 他将可卿拦腰抱起,送到床上,轻解罗衣,却又听到可卿在他耳边吃吃笑道: “老爷,我那个婆婆虽然年岁大了点,但依旧风韵犹存,妾身找机会,把她也给老爷弄来玩,怎么样啊?” 展老爷虽然和尤氏早就已经勾搭成奸,但爱巢却是筑在尤府那边,和可卿这边不是同一基地,所以虽然没少雨露均沾,但却一直不曾走漏风声,可卿和贾蓉两人也一直都不知道。 眼见可卿如此热情,展老爷如何会否了她的好意,当即便笑嘻嘻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可卿,你尽管放手去做,若是成了,看老爷如何赏你!” 可卿得了自家老爷的话托底,便愈发放心起来,一边把胸挺起,任由自家老爷品尝,一边心中便开始盘算,该如何勾结那个没用的废物前夫,对那始终高高在上压她一头的美艳婆婆进行陷害、施压。 一夜无话,细节不提,省流不水…… 感谢书友“沐雪沉阳”打赏250币! 感谢书友“昵称不要啦”、“月上之风”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64章 晴雯被逐 第64章 晴雯被逐 却说荣国府这边,贾母发落了那些嚼舌根的下人之后,王夫人和王熙凤便自要走,薛姨妈见到目的还没达成,便急忙插口感叹道: “幸好宝钗管的严,这里面没有红叶等人在,否则若这般被赶了出去,那我可得羞死了!” 众人仔细一回想,这才意识到,之前被抓的那些人里面,各家身边的都有,便连各家老爷太太、少爷小姐身边的小丫鬟都没少的了,几乎把全府各家的下人都一网打尽了,还真就只有薛家那边的下人,无论男女,居然一个都没有。 王熙凤多会来事儿啊,立即便笑着吹捧道: “还是小姑姑会治家,回头可得好好教教我才成。” 薛姨妈便做出一副引以为豪的表情,笑道: “说我会治家那可就捧着我了,我哪里懂这些?” “我不过是关心自家两个孩子,所以他们身边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 “我跟你讲,你也是孩子的娘了,这少爷小姐身边的人可半点都不能出错,否则整日里听人乱嚼舌根,早晚必然会把主子给带坏了。” “你看我们家文龙和宝钗,虽然还及不上宝玉那么出挑,但也是不错的了!” 王夫人这些有孩子的妇人听完之后,都有些心动了起来,尤其是李纨,她现在全身心都扑在自家儿子贾兰身上,但凡能让自家儿子更成器一点的方法,她都会十二分的关注。 因为一直被展老爷管束着,薛蟠大多数时候都在外面跟着展老爷四处跑,跟府内众人打交道的时候其实并不多。 凭借着展老爷的帮助,薛蟠身上罩着一层幼年掌家,并将薛家产业撑起来的光环,跟金陵那边传过来的消息一点都不一样。 自从进入荣国府之后,薛蟠便不曾展现出那副愚蠢纨绔做派,反而一心巴结宝玉,伏低做小,给贾府这些主人留下的印象极好。 而且受展老爷的吩咐,薛家四处打赏,在下人之间的口碑都非常好,自然就不会有人说薛蟠的坏话。 这上下关系都打通了,理所当然的,薛蟠就被人人喜欢,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年轻才俊。 而宝钗就更不用说了,多日来朝夕相处,便是身为女子,众人也都为宝钗的气度作风而心折。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能够培养出如此优秀儿女的薛姨妈,肯定很会教育孩子! 于是一群妇人便凑到一起,听着薛姨妈开始讲述“育儿心经”。 “……这孩子身边的仆人可是非常重要,半点马虎不得的!” “人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可不假,若是丫鬟仆人不是好东西,那可得早早的便打发了,否则肯定会带坏自家的孩子。” “别以为当初是精挑细选了的,便能一直都是好人,这人呐,都是会变的。” “就拿蟠儿来说吧,在上京之前,他身边就有几个,当年也是老实忠厚的,可在外面厮混久了,便也失了本分,只一个劲地怂恿蟠儿在金陵那边胡作非为,只瞒着我不知道。” “后来入京的路上,我发现了这些人有的品行不端,已经私心胜过了忠心,便想要把那些变坏了的给换掉。” “可我也不懂该如何分辨这些人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坏的,索性便全都打发了,把蟠儿身边的人都给换掉了,重新再选一批干净忠厚的进来。” “你看现在怎么样?” 薛姨妈骄傲地左顾右盼了一圈,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当中得意地道: “你们可曾听说过,蟠儿身边这批下人有任何不规矩的地方么?” “入京之后,蟠儿便和展老爷一起用心做事,结交的也都是宝玉这等良才美玉,不知成器了多少!” “这人呐,都是会相互影响的,这各家的少爷要是学坏了啊,那多半都是被下人们给带坏的。” “所以说啊,你们要想让自家孩子成器,就得时不时的抽查一下他们身边的丫鬟下人,看有没有什么暗地里的龌龊勾当。” “你们抽查的时候,事先一定不能走漏风声,要悄悄的过去,把她们的房间抄查个底朝天,尤其是暗处隐藏着的东西,必须得严查才行。” “若那丫鬟下人是个忠的,定然不会对你们突然检查有任何不满,事后你们也可以给那些没问题的人些赏钱,他们自然会更加忠心。” “尤其是那些丫鬟,一定要重点严查。” “我可是知道那些小贱人的,为了成为少爷们的姨娘,那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敢做的出来的!” 说完之后,薛姨妈特意看着自家姐姐,叮嘱道: “尤其是宝玉,如今年纪尚小,可千万莫要沉溺于男女之事。” “凡是敢勾引少爷的,那一定都是贱胚子,必定要赶出去的!” 王夫人等人听了之后,心中都非常赞同,当即把薛姨妈的“成功经验”牢牢记在了心里。 这育儿经验一直说到晚上,几人便聚在一起吃了晚饭,饭后又继续聊了半晌,等天黑下来,几人约好明日继续再聚之后,方才散开。 王夫人带着人回到府中,稍坐了一会儿,闲着无聊,便决定学以致用,立即便叫上周瑞家的,带了几个婆子杀向了宝玉所在的院落。 她要来个大抽查! 宝玉此刻又在进行深度研习艺术,正面红耳赤之际,忽听外面脚步声杂乱,顿时吓了一跳,刚手忙脚乱把被子盖上,便见晴雯冲了进来,一把将他的宝贝书抓了过来,往自家怀里一塞,低声叫道: “太太来了!” 宝玉闻言,顿时魂飞魄散,那颗心咚咚直跳了起来,慌了手脚,刚要起身,晴雯一把将他按倒,被子盖上,低声提醒道: “装睡!” 宝玉马上醒悟,便闭上眼睛侧过身去,面朝墙壁,把自家那涨红了的脸庞隐藏起来,开始装睡。 晴雯则急忙快步离开,去院里迎接王夫人。 王夫人入院之后,往院中间一站,左右看了看,便问道: “宝玉呢?” 袭人也有些慌了手脚,急忙过来行礼拖延时间道: “二爷白日里有些累了,睡的早,如今已经上床休息了。” 王夫人听了,便犹豫了起来,想着要不要干脆先放一放,明日再来抽查。 但很快她就又想到,妹妹曾经提醒过,这抽查要突然袭击,否则若泄露了风声,肯定什么都查不到。 想到这里之后,她便挥手吩咐道: “你们搜查的时候动作轻一点,莫要吵了宝玉休息。” 周瑞家的急忙答应下来,带着一众婆子便往各个丫鬟房间里面开始搜查起来。 袭人几人看了之后更加心慌,彼此对视一眼后,麝月便笑着上前行礼道: “可是院里有人偷了东西,劳得太太亲自兴师动众过来?” “都是婢子们管教不好,让这些小丫头们铸下大错,还请太太给我们几个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说说丢了什么,也许我们无意之中偶尔看到了呢!” 她自觉说话得体,有理有据,却不晓得王夫人自己都不知道在搜查什么,眼见她跳出来,便吩咐道: “那便先搜你那屋吧!” 麝月笑脸一僵,但她自知房中没有舞弊的东西,便也不怕,于是便头前带路,让周瑞家的带人进了自己房间,开始搜查。 片刻后,周瑞家的从房中出来,对王夫人点点头,表示没发现违禁品。 王夫人便笑着对麝月道: “你是个不错的,回头去账上领一两的赏钱。” 麝月眼前一亮,知道自己过关了,便笑着谢了太太赏,又趁着这个机会再次问道: “太太不知是在找些什么,可需要婢子也一并帮忙搜查?” 王夫人犹豫了一下,便回答道: “无妨,只是例行检查罢了。” “之前府内谣言四起,都是些不知本分,不懂上下尊卑之辈在从中嚼舌,索性便搜查一下,看看宝玉这院里有没有什么人暗藏违禁之物,若有作奸犯科的,便一并打发了出去。” 麝月急忙便低下头来,生恐被王夫人看到面上的表情,退到一旁和袭人几女猛打眼色。 但如今王夫人在这里,她们想找借口回去通知贾宝玉也不可能,只好在心中求神仙佛祖保佑,让宝二爷机灵点,把那些违禁的东西都收好,可千万别被查出来。 接下来的搜查一切顺利,还真查出来了一些小问题,但都不大,让王夫人心中还是颇为满意的。 看样子自家宝玉这院子里还是挺干净的。 袭人几人都是宝玉的大丫鬟,所以她们的房间也是重点检查对象,但理所当然的,也没查出什么来。 王夫人便一并给没查出问题的人赏了一两银子,将那些问题不大的人斥责了一通,便挥手让她们散了。 然后王夫人才举步往宝贝儿子的房间里走去。 贾宝玉依旧躺在榻上装睡,虽然这许多时间已经足够他冷静下来了,但由于不知道外面的人什么时候会突然进来,所以他一直都不敢起来。 等到脚步声再次响起,他便更加不敢动了,只把眼睛闭的死死的,便当自己睡着了。 袭人几人的心都涌到嗓子眼了,生怕王夫人挥手下令搜查房间,不过王夫人压根就没怀疑过自家的儿子,也根本就不曾动过搜查这个房间的念头。 她只是坐在了床畔,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为宝玉掖了掖被子,然后……她就感觉这被子下面的手感有些不对,好像有本书在宝玉身子底下压着。 原来宝玉在“钻研艺术”的时候,把三本都拿了出来,看完了上、中之后,便随手丢在身侧,正在钻研下部的时候,王夫人来了。 在急迫之间,晴雯把下部抢走揣怀里了,却不知道那上中两部依旧在他被褥之中。 外面人来的太急,宝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把书藏到哪里,更加怕没藏好被发现,而且也不知道外面的人什么时候进来,他身边没有帮手,也不敢贸然从床上下来。 他想来想去,觉得自家娘亲向来心疼儿子,想来是不会把他“吵醒”,让他起来的。 于是便把两本书压在身下,只要他不起身,便是别人把房间里翻个底朝天,也绝对找不到。 他只当不会被人发现,可谁想到王夫人溺爱儿子,亲手过来给儿子掖被子,然后便露馅了。 “这孩子,看书还看睡着了,白日里不用功,夜里也不怕伤眼睛!” 她念叨了一句之后,伸手便要把那书往外抽。 这可把贾宝玉给吓坏了,急忙用身体使劲压住那书,不肯让太太抽走。 他先是用身体压着,后来发现压不住,便用手指抓住那书的边缘,坚决不肯这书被拿出去。 结果他这么一用力,王夫人顿时便发现了。 自家儿子这是在装睡啊! 王夫人当即便知道,这书肯定有问题,于是便冷哼一声,“哼,既然醒了,便坐起来吧!” 宝玉身体一僵,知道坏事了,只好拿出百用百灵的浑赖大法,翻身往太太怀里一滚,笑嘻嘻地道: “太太怎地过来了?” “我要早知道太太过来,肯定便穿好衣服出去迎你了。” 王夫人果然注意力被引开了,宠溺地捏着他的脸蛋,笑道: “你这皮猴子,在这里跟我装睡!” “幸亏来的不是你老子,否则仔细你的皮!” 宝玉便嬉皮笑脸地道: “儿子可不是装睡,刚才是真睡着了,不过又被外面的动静给吵醒了。” “太太这是来抄家来了!” 王夫人便道: “什么抄家?” “乱讲话!” “我是来抽查一下,看你这院里有没有那品行不端的,可别把你给带坏了。” 宝玉急忙陪笑道: “我这里的人都是老祖宗和太太精挑细选出来的,哪里会有坏人?” 王夫人之前没查出东西来,也觉得挺满意的,自觉自家的教育水平也不比妹妹差,便也得意点头道: “这话却也没错,若不是看她们机灵能干,娘也不会把她们放到你这边。” 宝玉见王夫人笑了,便急忙顺着口风又吹捧了几句,把王夫人哄的眉开眼笑起来。 娘俩个又聊了一会儿,王夫人便起身要走。 “行了,你继续睡觉吧,我也该回去了。” “还有啊,别以为娘不知道你那点儿鬼心思,是怕娘知道你在看闲书,是吧?” “这东西白天闲着没事儿偶尔看看也就罢了,晚上黑灯瞎火的,仔细你的眼睛!” 说着,王夫人便作势要去翻他的被子,直把宝玉吓得魂飞天外,急忙把书掏出来,向着袭人那边一丢,自家却又抱住娘亲的胳膊,撒起娇来。 王夫人见宝玉这副慌张样子,便噗嗤一笑,宠溺地又扭了宝玉耳朵一下,却没回头去看那书。袭人那边也吓坏了,急忙伸手去接,却不妨旁边的周瑞家的也想上赶着巴结,便横插一手,先把画册接了过来。 周瑞家的接过来之后,便笑嘻嘻地随手一翻,然后脸就绿了。 虽然她不识字,但是这画册里面有图,而且画工极佳,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了。 周瑞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茫然扭头四顾,只见袭人四女有掩面无声叹息的,有双手合十求情的,有翻白眼的,有低头装死的,分明都知道这书是什么东西。 她这才后悔起来,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这手也太欠了! 你说你没事儿乱伸什么手啊! 但现如今这烫手的山芋落到了她的手上,究竟是就此隐瞒下来,还是老老实实地上交王夫人,就是件为难的事情了。 但她不过一犹豫,便错失了时机,王夫人听到了她深呼吸的声音,把头转了过来,于是便看到了面色犹豫的周瑞家的,以及袭人等四女的古怪表情。 王夫人只是溺爱儿子,又不是傻瓜,一眼就看出问题了,便扭头又瞄了一眼面露尴尬,且已经额头上冒汗的宝玉,冷着脸把手伸了过去。 “把书拿给我看!” 周瑞家的此时已经没的选了,只好上前一步,低着头,双手把书捧着拿给了王夫人,然后王夫人也随手一翻,只见这上面图文并茂,旁边还有小字写着: “……这贾生便伸手去脱那李氏的衣服,口中叫道:‘嫂嫂,你我二人……’” “啊……” 王夫人尖叫一声,不敢再看,便如同摸到了烫手的山芋一样,把书往地上一丢,身体往后一蹿,容变色。 到了此时,她才明白,之前流传的那个“宝二爷好人妻”的流言是哪里来的。 果然是无风不起浪啊! 这流言只怕也未必便全都是假的! 王夫人定了定神后,便勃然大怒,一把将宝玉的耳朵给拎了起来,也不管宝玉“哎呦哎呦”的叫唤,大声喝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 “打哪儿来的?” “是谁给你的?” “啊?” 周围的人急忙把脑袋都低下,恨不得干脆就挤进身体里面,不敢看暴怒的王夫人。 宝玉本来就是个没担当的,如今眼见东窗事发,便急忙抬起手来,赌咒发誓地道: “孩儿也不知道是谁放在床铺下面的,孩儿不过是一时好奇,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定然再也不看了!” 袭人心头一颤,暗自庆幸,幸亏没有直接把画册拿给宝玉,而是私下里塞过去的,否则这次只怕就糟了。 王夫人本来就是个溺爱孩子的,宝玉一说,她立时就信了。 宝玉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去看这种东西呢,分明就是有人勾引他学坏! 但心头的怒气不能不出,王夫人便伸手戟指袭人四女,喝骂道: “贱婢!” “这东西是不是你们放的!” 四女急忙跪倒摇头,矢口否认。 “太太明鉴,这东西跟我等没有关系啊!” 王夫人当然不信,喝道: “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只看你们刚才那副古怪表情,便知你们定然知情!” 麝月便急忙磕头答道: “回太太,若说二爷看闲书,我们姐妹确实是知道的,但二爷每次看书都把我们赶到门外,根本就不让我们看到这书上写的是什么,我们怎么会知道这书是禁书?” “也是刚才周大嫂子将书翻开,让我们看到了那里面的插画,才知道这书中的内容是什么,故此脸色有些许古怪,却不是早就知道此事。” “至于为二爷提供这种书,那太太可就冤枉我们了,我们都是些女儿家,哪里能弄到这些东西!” 麝月的话有理有据,王夫人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开始怀疑是那些小厮从外面带进来的禁书,便重重在床榻上一拍,吩咐道: “把那些小厮下人统统都叫过来!” 周瑞家的急忙出去传令,王夫人又阴着脸瞪向自家儿子,喝问道: “这等腌臜东西还有几本,都在哪里?” 宝玉知道这宝贝保不住了,只好又掀开被子,把另一本拿了出来,王夫人接过来一看,只见这本书封皮上写着“中”的字样,又把地上的那本捡起来,见上面写着“上”的字样,便又喝问道: “这下册又在哪里?” 宝玉吭吭哧哧的不肯说,目光却向着一旁的晴雯身上飘了过去。 旁边跪着的袭人几个见了便暗暗叫苦,心头抱怨。 我的好二爷哎,你怎么不随口撒个小谎,只说一开始便只有两册不就完了! 你这样不是把晴雯给卖了么! 果然,眼看王夫人的目光看了过来,晴雯知道无法,只好从怀中把那画册的下册取出,摆放在面前的地上。 王夫人见了之后便大怒,指着晴雯几人破口大骂道: “好一群不知羞耻的骚蹄子!” “刚才你们还说今日方才知道这画册是什么,那这东西怎么会跑到你的怀里去了?” 晴雯偷眼去看宝玉,希望宝玉能帮她分辨几句,但此时的宝玉,早被王夫人的暴怒给吓住了,便如同一个鹌鹑一样,勾着个头,一个字都不敢说。 晴雯心头失望,只好自求活路,磕头回话道: “回太太,之前太太过来的时候,我想着来叫二爷出去迎接,结果看到二爷正在看那禁书,便急忙将这书夺了,想着等没人的时候便给烧掉。” “太太,奴婢真的不知道这书有三册,否则当时便把这三册都藏了起来,哪里还能让太太发现?” 王夫人一想,这话也确实有道理。 这晴雯多半是想护着宝玉,不想他被自己发现后惩罚,而不是什么私下烧了,但应该确实是不知道这画册有三册。 以此反推过去,便可知道,之前几人说的话是真的,这几个丫鬟确实不是这些画册的提供者,应该还是那些小厮干的。 想到这里后,王夫人冷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晴雯一眼,正待发落了她,这时茗烟、李贵等小厮也都又被叫了回来,王夫人便先将晴雯放在一边,开始挨个盘问。 本来袭人还担心茗烟那边露出马脚,她却不知道,茗烟等几个早就投靠了薛蟠,事先得到了薛蟠的通风报信,早就把自己摘了出去。 其他的小厮却没有这般好运,被盘问出不少问题来,但也都和这画册无关。 王夫人又不懂刑侦,也不懂心理学,便连管理学都不懂,怎么可能从一群小厮这里得到真相? 最后眼看这画册的事情要成一桩无头公案,不了了之了,王夫人又想起妹妹薛姨妈曾经说过的话,既然妹妹都能把儿子身边的人给都换掉,那她为什么便不可以? 这荣国府里,难不成还会缺了下人丫鬟不成? 想到这里之后,王夫人便冷着脸重重一哼,吩咐道: “既然都不肯说实话,那便都是私心作祟的货色了,这等腌臜东西,可不能留在宝玉身边了。” “明日起,你们便都不必来了!” “宝玉身边的人,无论男女,全部都换掉,我另外再安排那忠心的好奴才来做事。” 听到这些话之后,现场所有人都大为惊恐。 稍早一些,便有一大群人因为流言的事情被逐出了荣国府,日后没了差事,衣食无着,现如今他们难道也要步其后尘么? 宝玉也慌了,生怕自家的姐姐妹妹被赶出府去,急忙过来撒娇苦求道: “太太息怒,这事儿是孩儿的不是,太太莫要迁怒他人。” “他们才这般年纪,若是没了衣食,只怕非饿死不可,还请太太开恩呐!” 王夫人便瞪眼怒道: “说什么都是你的不是!” “那画册不是他们偷偷放进去的,难不成还是自己长翅膀飞进去的!” “若不是他们暗中将那画册放到你房中,你怎会犯错!” “这世上只有不是的奴才,没有不是的主子!” “这群刁顽的家伙,做了又害怕惩罚,不肯承认,分明便都是不忠的!” “这等货色,府内是决计不能留了的!” 宝玉耳听着周围哭声一片,也就跟着落下泪来,放声大哭耍起蛮来。 “怎么便不是我的错?” “这书是我看的,却要赶这许多人出去,她们不就都是我害死的么!” “我本来便不过是个浊物,却生在了这富贵之家,可不便是德不配位么!” 王夫人被他一哭,登时便心软了下来,搂着他安抚道: “我只说把他们赶出绛芸轩去,不让他们在你身边想着法的害你,把你给带坏了,却不是要把他们赶出府去。” “咱们府里这么大,哪里不需要人做事,怎会便让他们饿死?” 她也知道宝玉其实在乎的只有女子,便糊弄道: “以后她们还是在府里,只是不在一个院子,你要想她们了,便去找她们便是,难不成还会有谁拦着你么?” 好说歹说,才算把宝玉给安抚住,却又提条件道: “袭人她们四个是跟惯我了的,换了别人我不舒服,这次的事情也和她们四个无关,太太便开恩把她们留下吧。” 王夫人有心杀鸡儆猴,岂能只拿小厮开刀,但又不想儿子再哭闹作人,更怕他万一再发蛮摔起玉来,便道: “别的也便罢了,那个晴雯,胆敢私藏那等龌龊画册,是必定不能留的。” 不等宝玉再次开腔,王夫人便提前说道: “她是老太太那屋的人,本来便不是专给你用的,正好便退还给老太太,你日后若想见她,便多去老太太那边请安问好便是了。” 宝玉一听,不觉得晴雯会因此有何损失,便不再言语了。 王夫人见状后,便不再迟疑,一声令下,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袭人三女依旧留在宝玉身边伺候。 这群人被从绛芸轩赶了出来,大半夜的哭哭啼啼,顿时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等打听清楚情况之后,立时又都缩了回去。 之前刚杀了一批鸡,所有的猴子都缩着脑袋呢,生怕自己也被揪出来祭天。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己都自身难保的,谁会关心别人的死活啊? 王夫人这边大张旗鼓的一搞,谁都知道了,王熙凤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毕竟她生的是女儿,但李纨那边坐不住了。 便连宝二爷身边都有人暗中给塞春宫画册了,她家贾兰身边是不是也有啊! 于是李纨也立即找王熙凤借了几个人,开始对贾兰身边的人进行大搜查,又挑起了一起风波。 不过贾兰是个老实孩子,平日里读书也用功,关键是年龄还小,没查出什么问题来。 结果这么一对比,又显得王夫人那边识人不明,是各家之中唯一一个少爷身边出了问题的。 王夫人面上无光之余,对这批一直不肯老实招供的家伙都没什么好印象,暗地里交代了王熙凤,给他们新分配的工作都不是什么好差事。 这群人平日里都是在宝二爷身边做事的,不说暗地里的油水和打赏,就是平日里的月钱都比别人要高一些,现今失去了宝二爷随从的身份,便赫然如同落到烂泥里的凤凰,人人都想过来踩一脚。 只有茗烟、李贵等几个比较得宝玉看重的小厮不担心,他们虽然也被安排了一个烂差事,但暗地里却另有一份收入,所以便老老实实地接手新工作,半点怨言都没有,只等薛少爷那边再发力将他们弄回去。 晴雯被退回了老太太那里,原本也是不太在意的,毕竟贾母在府中的地位超然,她身边的人也没人敢招惹的。 但老太太也是心疼凤凰蛋的,得知了晴雯被退回来的原因之后,心中便也对晴雯不太满意了起来。 而且晴雯生了一张臭嘴,谁都得罪,若不是长的漂亮,被宝玉护着,早就被人赶出府去了。 如今失了宝玉的保护伞,那些曾经被晴雯得罪过的人,如今都想着来落井下石了。 也不知道是谁暗中做的手脚,赦大老爷派邢夫人过来找老太太了,想要把晴雯要过去。 (本章完) 第65章 赎身 第65章 赎身 邢夫人把目的一说,贾母听完后便大怒,用拐杖敲着地面喝道: “好个不成器的东西,都已经这般的年岁了,却整日里净惦记着这些事情!” “你回去告诉他,只消我还没死,便让他别痴心妄想我身边的丫头!” 邢夫人听完后,便陪笑解释道: “老太太说的哪里话来!” “老爷便是有甚想法,也不敢打老太太身边人的主意不是?” “主要是之前媳妇儿那个娘家的侄女,叫做邢岫烟的,不是嫁给了展老爷做妾么,因她家比较困顿,也不曾有甚陪嫁,便那么孤单一个人过去了。” “如今我家老爷琢磨着,人家东府尤大奶奶嫁妹子,府里都送了金钏儿、玉钏儿姐妹过去伺候着,媳妇儿嫁了个娘家侄女,身边却连个陪嫁的丫头都没有,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所以老爷的意思是,想把这晴雯讨过去,转头送给我那个娘家侄女邢岫烟,却并无半点自己收用的意思。” 贾母听完便明白了,说什么要送陪嫁丫头,分明是又想用女人去换好处。 他那一房又不是没有人,若真想陪嫁个丫头过去,早干什么去了? 分明是心中打了小算盘,想要一个一个女人送,每次都能换一批好处回来。 想明白了之后,贾母心中便没有反对的意思了。 这种送女换好处的事情,虽然有些有失身份,但那利益是实打实的,严格说来,是属于“正事”的范畴。 不过这种事情不能明说,得讲究个师出有名,而贾赦这次找的理由就很充分。 贾母道貌岸然地点点头,道: “此言在理。” “既然都是女方家的亲戚,那合当一碗水端平,不能让展家那边挑理,也别让东府那边小觑了你家。” “此事我同意了,你便领了晴雯过去吧!” 邢夫人听完之后,便笑着道了谢,起身径自去找晴雯。 晴雯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慌忙的来找老太太,“老太太,奴婢若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您打得也骂得,却千万莫要把奴婢送人。” 贾母便笑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话听着像是我在害你一般?” “那展府多少人上赶着想往里进,都求人托关系的,犹自进不去,怎么到了你这里,便这般推三阻四的?” “当日那个叫做邢岫烟的小姑娘也曾进府相看过的,虽然我不曾亲眼见过,但据说为人品貌俱佳,否则也不会选了她去联姻。” “你是大太太送过去的,她必然会拿你当做心腹,绝对不会苛待于你的。” 晴雯听了,哑口无言,心中有苦说不出。 她总不能跟老太太说,她想回宝玉那院里伺候吧! 若是让贾母知道,她敢惦记自家孙子,那就不是送人那么简单了。 没办法,晴雯只好恳求道: “奴婢平日里向来口不择言,也就府内的老爷太太们大度,才肯包容几分,若是到了那展府,众多规矩压下来,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展老爷,被责罚了也是活该,却恐让人笑话府内的丫头不懂规矩。” 贾母便笑道: “这点你却不需担心,若要讲规矩,那展府的规矩怎么也不可能大过了我家。” “你看那金钏儿、玉钏儿姐妹两个,每日里时常穿金戴银的在府里乱蹿,也不曾见那展老爷责怪过,想来也是个大度的。” 晴雯百般求告,却改不得贾母的主意,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又去找宝玉来求情。 结果到了绛芸轩,却听到消息,说宝二爷被薛大爷邀请去了东府,袭人三人也都跟了去。 晴雯心中担心宝玉,但如今她已经是个外人,也没法跟过去,只能寄希望于袭人三人盯紧着点。 如今这绛芸轩里面都换了新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只好随便找了一个,让她给宝玉传言,然后在别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之中,去邢夫人那边报道了。 却说宝玉,一早醒来,洗漱完毕后,从房内出来,发现院子里的人都变得陌生了起来,这才想起昨夜之事,心中烦闷不已,便是吃饭都没有胃口了。 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粥,忽然外面小丫鬟进来禀告,“二爷,薛大爷来访。” 宝玉大喜,当即便丢了筷子,兴冲冲的出去迎接了。 袭人几人急忙跟着,生怕他又被薛蟠拐走。 果然,两人一见面,薛蟠又请他去东府游玩赏雪。 袭人急忙上前阻拦道: “二爷,如今天冷路滑,若是不慎再摔了,我们可是吃罪不起,还是且在家中歇息为好。” 宝玉最不喜别人管着,这些日子以来,每次薛蟠过来,袭人等都找各种理由阻拦,他又不是傻子,如何分辨不出。 若是往日也便罢了,但他今日心头烦闷,见袭人等又来管他,便暴躁起来,发脾气道: “不过便是隔壁几步路的事情,怎么便能摔了!” “遮莫我这是在坐监不成,这里不能去,那里也不许的!” 袭人几人素来知道他的脾气,见他如此说话,便知道他主意已定,不敢再拦,只好由着他去了,却紧跟在他身后,寸步都不离身。 宝玉到了宁国府,却见贾蓉正与两人谈笑风生,一个他认得,乃是贾蔷,另一个相貌堂堂、英伟不凡,也是个俊秀人物,却不认得。 见宝玉过来,贾蓉便急忙引荐。 “展叔叔,这位便是西府的贾宝玉了。” “宝叔,这位便是展念嗣展老爷,你该叫做展大哥的。” 展老爷今日便是等在此处,专门要会会贾宝玉的,也不知道他脖子上那块玉,能不能被自家石头给吞掉。 自从那日宝玉初试云雨,让石头大吃了一顿之后,再用其他女子充能,效果就差了许多,似乎总感觉品质不够精纯一般。 日前收了个邢岫烟,结果却只充了点能量,没有得到额外的特别能力,让展老爷好生郁闷,心中也愈发惦记着宝玉身上的这块石头。 如今见了面,展老爷便热情地握住宝玉的手,笑容满面,把各种好话一个劲地往上送。 “诶呀,莫不是那衔玉而生的宝二爷,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宝玉本来便是个颜狗,见展老爷相貌俊逸,先自心头亲近了几分,笑着回答道: “展大哥直接唤我名字便好,莫要叫什么宝二爷了。” “我不过是一个浊物,天幸生在了这富贵之家,什么衔玉而生,也不过便是块破石头罢了。” 众人说笑几句之后,展老爷便提出,要看看这宝玉是什么模样。 若是可以的话,干脆便直接把这宝玉给吸了,回头只推脱不知发生了何种事情,贾母再如何愤怒,还能把他吃了怎地? 如今他与四王八公都有合作,少个荣国府也没什么。 就是不知道那和尚道士会否突然蹦出来横加阻拦,不过这红楼梦里面的是传统仙人,不是那种黑道修仙之辈,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传统仙人一般都不爱沾染因果,便是想要杀人,也大多是设下圈套,诱人自取灭亡。 这等要求宝玉见过多次,当即也不在意,将颈中宝玉取了下来,递给了展老爷。 展老爷一手捏着宝玉,翻来覆去地看着,只见这宝玉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纹缠护。正面的字是: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反面的字是: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与书上描述一般无二。 他仔细感应,却只觉体内石头毫无动静,半点吸纳能量的意思都没有,想来是这通灵宝玉此时不曾泄露能量出来。 展老爷心中暗自遗憾,笑着将宝玉还了回去。 众人便又闲聊了起来,展老爷见多识广,随便就引导了话题,掌控了节奏,把一群人给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若是有个游戏系统,便可以看到,贾宝玉此刻脑袋上会频繁的跳出“好感度+1”的提示来。 很快就到了中午,贾蓉便让人摆宴,大家一并继续吃酒聊天。 既然是在宁国府,那这大厅之内自然都是宁国府的丫鬟来服侍,袭人等三人被引到另外的地方去用餐。 等她们吃完饭回来,就发现,二爷失踪了! 三人着急忙慌的找人一问,才知道,几位老爷乘车出门,出去玩了。 若问去哪里了? 不知道! 三人知道不好,但又不敢声张,只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再说展老爷,把袭人几人赶开之后,便在酒桌上说起那锦香院的云儿姑娘,歌声有多么清脆悦耳,舞蹈又多么妖娆多姿,直挑动起了所有人的兴致,然后便提议,去锦香院耍子。 反正这种出去玩的事情,向来是展老爷出钱,蓉哥儿当然同意,贾蔷这次过来也是有求于展老爷,想要在他那里谋份肥差,当然也不会扫他的兴。 四人都同意了,他怎么好拒绝,便也答应了下来,一并驱车前往锦香院。 展老爷早就预定了云儿的场,等五人一到,便直接进了云儿的院子,又摆布上酒菜,开始吃喝赏玩起来。 云儿先是献唱,赢得一片掌声,然后又再献舞,穿着那宫纱精制的舞裙,赤着脚,露出玉臂美腿,在悠扬的乐声之中翩翩起舞。 那裙轻盈如烟云,随步轻摆,旋转间裙摆如旋,忽聚忽散,每一转都是流光华章。 那纤细玉足每一步,步步生莲,轻盈如踏着,落于水,无痕无音,只留香,踏落于人的心坎鼻尖之上。 其肤光洁如雪,舞动间,若柳摆风中,又如蝶戏间,如诗行云水,如画中仙,美得众人醉。 直看得众人目不转睛,如痴如醉。 贾宝玉更是眼睛都直了。 他虽然是富贵之家出身,但家中老子却是个端方的,不曾在家中蓄养歌舞伎,所以平日里的消遣顶多便是看些戏剧,便把那戏班子里的小旦奉若珍宝。 今天的局本来就是为贾宝玉设的,展老爷专门找了这最擅舞蹈的云儿来给他表演,就是要让他喜欢、沉迷。 等舞蹈完毕,乐声终止,宝玉已然心驰神往,上前拉住云儿的手,夸赞道: “姐姐这舞蹈真个是天上神仙才看得的,让我这般凡夫俗子看了,那真是辱没了姐姐。” 这宝二爷别的本事没有,泡妞的本事还是很有一套的,别的不说,他真放得下身段啊!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里,恐怕只有他才是真正尊重女性的那个。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潘驴邓小闲,得其一者可泡到妞! 宝二爷占了潘、小、闲三样,普通女子根本便不可能逃过他的手段。 不过这云儿便不是普通人。 历来鸨儿爱钞,姐儿爱俏,云儿作为锦香院的头牌,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如今则是既爱钞也爱俏。 不过她也极擅哄人,那甜言蜜语的,只把宝玉哄的晕头转向的。 展老爷见了便笑道: “宝玉觉得云儿这舞姿如何?” “果是形舒意广,步步生莲。” “宝玉说的这般好,怎不自己也跳上一跳?” 宝玉唬了一跳,连连摆手道: “这等曼妙舞姿,非得云儿姐姐这般天上仙子跳出来才好看,若让我上时,只怕便如同大马猴翻跟斗一般了。” 展老爷听了便哈哈大笑,怂恿道: “你那是不曾知道跳舞的要领,所以跳出来才不好看,如今让云儿教你几招,定然也能跳的如同仙子一般了。” “你总说女子柔美,男子都是浊物,却是不曾真个见过那练舞之人,纵是男子,那筋骨也如女子般柔软。” 展老爷说着,便让云儿又唤了几个男子来舞,跳的却不是那阳刚舞蹈,反是柔媚杂技,个个更是涂脂抹粉,做女子打扮。 可就这般小巧手段,却让宝玉睁大了眼睛。 等他们表演完了,宝玉便激动地上去在他们肩膀关节处捏捏按按,眼中全是羡慕之意。 展老爷见了便再次怂恿道: “现在却又如何?” “宝玉可信了我的话?” 宝玉激动点头,便要拜师学艺。 那几个舞男哪里敢应承,便连连推脱。 宝玉便沮丧叹息道: “果然我是个凡尘浊物,便是想要脱筋换骨也不可能。” 展老爷见他入了彀中,便笑道: “他们自己尚未出师,哪里敢收徒误人子弟!” “你眼前便有舞蹈大家,你不去求,反倒去舍本逐末!” 宝玉顿时醒悟,便又要向云儿拜师,云儿方待拒绝,展老爷便把银子砸了出来,吩咐道: “云儿只消挑那简单的动作,随便教个一两个便是。” 云儿见了银子,便不敢怠慢,教了宝玉几个样。 宝玉如今年纪又不大,筋骨还没僵硬,学起跳舞来也容易。 云儿果然是个好教师,宝玉也果然有舞蹈天份,开始还颇生硬,但不过小半个时辰之后,宝玉便可以翩翩起舞了。 虽然跳的依旧不太像样,但现场的人哪个会实话实说,都纷纷鼓掌叫好,夸奖宝玉已经有了云儿几分神韵。 宝玉喜不自胜,抓耳挠腮,恨不得见到自己跳舞的样子,只可惜现今没有录像机,他却无法看到。 众人又继续吃酒耍子,还行酒令,输了的便也下场跳上几下,惹来众人彼此嘲笑,都说不如宝玉跳的好,让宝玉心中愈发喜欢跳舞。 待到众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之后,展老爷便开口道: “宝玉既然对这云儿中意,不妨便将她赎身带回去吧!” 云儿听了,便瞪大了美目,带着期盼的眼神看向了宝玉。 如宝玉这等权贵家的公子哥,年轻又英俊多金,便是给他做个姨娘或外室,也都是云儿祖上烧高香了。 宝玉听了却急忙摇头。 “不妥不妥,云儿这般神仙一样的人物,怎能被我这浊人污了。” “我以后时常来此见云儿姐姐几面,便已心满意足,哪里还敢奢望?” 云儿听了,便佯哭抹泪道: “说什么神仙般的人物,还不是说来好听哄人,实际上便是嫌弃我这卑贱的出身。” “是了是了,我本就是做这生张熟魏的买卖,也怪不得少爷瞧不起我。” 宝玉听了,赶紧一连声的道歉,赌咒发誓绝对不曾有这种意思。 展老爷便在旁边劝道:“云儿虽然自幼在这烟之地,却如今仍是清倌人,不曾出阁被人梳拢。” “但随着她名气愈大,年龄渐长,必然是逃不脱的。” “你此时若给她赎身,那便是救了她。” “想必宝玉你也不想云儿日后被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给压在身下蹂躏吧?” 宝玉听了,便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猛然摇头道: “不可以!” 展老爷便趁热打铁道: “你只要把她赎了,便彻底让她脱离了火坑,乃是大大的善举。” “正好你想要学习舞蹈,有云儿在旁指导,定然能够进步神速,早日脱胎换骨。” “岂不是两全其美?” 宝玉听完便犹豫了起来,云儿眼见有门,便缠了上去,又哭又求,终于让宝玉脑子一热,答应了下来。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便救了姐姐出这地狱便是。” 云儿听完大为欢喜,急忙便跪倒敬酒致谢,敲钉转角把这话给敲死,然后让人通知妈妈过来。 结果到了该掏银子的时候,宝玉一听居然需要八百两,顿时便面如土色,浑身一抖,冷汗都下来了。 他的月钱每月不过才二两,需要三十多年才能把这赎身的银子凑齐。 那妈妈本就是见识过各型各色人等的,一看宝玉这样子,便知道兜里没钱,之前不过便是脑子一热冲动下答应了的。 这等人她不知道见过多少,但最后事情多半是不能成的。 可这些人她也都得罪不起,便微微一笑,赶紧把台阶给递过来。 “想来公子出门,身上也不会带有大量银两的。” “不过没关系,云儿先在这锦香院里养着,公子什么时候方便,过来交钱领人便是了。” “不过公子也得多多体谅我们这些小人物的难处,这期间云儿的生意还是要做的。” 原本她想着,这台阶也递过去了,这位公子顺台阶下来便完了,可她不知道,这宝玉是真心想救人出火坑。 听了这妈妈的话,宝玉脑海之中,不知怎地便想起了云儿被一个脑满肠肥的家伙压在身下蹂躏的场景,顿时脸色便难看了起来。 他向来不在乎金银这等东西,一提到什么金钱生计之类的事情,便叫唤脑袋疼,不爱听,结果现在却被钱给难倒了。 不过他自己没钱,却习惯了跟旁边的人要钱,回头看了几眼,便见到了展老爷,知道这些人里面,就展老爷最有钱,于是便拉着展老爷到旁边,想要开口借钱。 说是借钱,其实从来就没打算还。 到不是他想赖账什么的,只不过他对于金钱没有什么太多概念,向来鄙视钱财这等阿堵物,以己推人,也不觉得别人会把钱财当回事。 展老爷就知道他要开口借钱,但此时不等他先开口,便又火上浇油道: “宝兄弟可是担心赎了云儿之后,回头被太太知道后责怪?” 本来宝玉酒意上涌,已然把自家亲娘老子都给忘到脑后了,结果被展老爷这么一提醒,顿时便打了个哆嗦,恍如老爷的板子打在了屁股上一般,原地便是一跳,神情慌乱了起来。 “哎呦,不好,祸事了,祸事了!” “若是让老爷太太知道了这事,只怕非打死我不可!”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展老爷便故意道: “既然如此,那这云儿不赎便是了,且让她继续在这里苦熬便是,谁让她没托生个好人家呢!” 果然宝玉听完之后,连连摇头。 “不妥不妥,这岂不是便害了云儿姐姐……” 但他又是个没主见的,一边害怕自家爹娘,一边又想着救人,偏又想不出来两全其美的法子。 以展老爷对宝玉的了解,只怕最后他还是会被懦弱击倒,抛弃掉云儿这边,那就不好了,所以便不等他拿定主意,便笑着搂过他肩膀,低声说道: “这事儿倒也简单。” “宝玉你不过便是担心云儿的事情被老爷太太知道罢了,不带回家不就完了么?” “你直接便在外面找个院子,让云儿在那里住下,只当是一个外室。” “平日里让她自行生活,你若想要学习舞蹈了,便去那里与她相会就是。” 宝玉听了,恍然大悟,双手一拍,感激叫道: “展大哥这个法子好!” “也别说什么外室了,我只是不舍得见云儿姐姐受苦,并不曾有任何歹念。” 展老爷当然相信宝二爷的话,便笑着道: “她一个女子,如今孤身在外,没有男人撑腰,反而危险。” “宝兄弟若还担心府里人知道,给她带来危险,那便把她挂在蓉哥儿的名下便是,对外只说,是蓉哥儿的外室。” “只是这样一来,一会儿赎人的时候,便得让蓉哥儿来赎了。” 宝玉当然无所谓这些的,便又去把贾蓉拉了过来,把情况一说,贾蓉看了展老爷一眼,心中若有所悟,便假意推脱道: “我可没有那许多银两。” 宝玉又只好来求展老爷,“展大哥,且借些银两来用,回头我便还你。” 展老爷便大方的把银票掏了出来,往宝玉手上一拍,非常豪爽地道: “大家都是亲戚,谈什么还不还钱,尽管拿去用,借据什么的也都不必写了。” 宝玉本身便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见展老爷也是这般大方,立时好感度就又增加不少。 不过他也是有良好教养的,知道不能胡乱拿人钱财,故此坚决要把欠条写了。 展老爷拗不过他,只好拿了笔墨纸砚,让他打了欠条,注明了“因赎买魁银钱不凑手”的字样,然后签字画押。 宝玉本来便不懂得这些,让他怎么写,他便怎么写,生生把自家的把柄送到了展老爷手上。 展老爷这边把借据收入怀中,那边贾蓉也已经拿着宝玉借来的银票将云儿赎了出来。 虽然云儿没搞清楚,为何之前说好赎身的是宝二爷,如今却又变成了蓉大爷了,但这点小事无关紧要。 反正她要做的是公子哥的姨娘,究竟是哪位公子哥倒并不重要。 双方签字画押,交割完毕,云儿便自回房间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体己收拾了一下,打了个包,喜笑颜开的跟诸位姐妹告别,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之中出了锦香院的大门,上了一乘小轿,跟着展老爷等人的车马,进了展老爷早就准备好的院落当中。 众人下了车马之后,让云儿自去房中收拾,展老爷笑着对宝玉道: “宝兄弟,因为临时仓促,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大院子,这个前后三进的院子便暂时先用着。” “若日后云儿姨娘住不惯,你便跟我说,我再给你调换。” 宝玉却不挑剔这些,只是感激涕零,说了不少感谢的话。 等云儿安顿好了,展老爷便又对宝玉道: “此地虽然离宁荣二府稍微远了点,但胜在安全,不虞被你家老爷和太太发现。” “只是你家的那几个丫鬟,都是多嘴多舌的,你以后来这里私会,可得避开了她们才行。” 宝玉听展老爷说袭人几人的坏话,心中就不高兴,皱眉解释道: “展大哥想是误会了,袭人她们都是心向着我的,就算知道了这些事情,也断然不会泄露消息出去。” 展老爷听了只是笑笑,“反正若消息走漏了,挨打板子的又不是我,你究竟要不要让她们知道,也全看你自己,我是不管的。” “另外这云儿姨娘身边,你要不要送两个丫鬟过来伺候?” 宝玉听了便犹豫道: “云儿姐姐的手嫩如青葱,不好便做这些粗活儿的。” “不过我家中人手安排,都是太太做主,我却不敢去说的,只怕还要劳烦蓉哥儿了。” 贾蓉此刻已经猜到了展老爷的用意,便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宝叔放心,一切交托给我便是。” 这些事情都商量完了,展老爷便催着宝玉赶紧回家,日后有空再来。 宝玉自觉救了云儿脱离苦海,开开心心地回了府,袭人三人见他快到天黑才回来,身上满是酒气,也不知这一下午是不是又被那薛蟠得手了,便各种旁敲侧击,反复询问。 宝玉此时还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让袭人等人知道,便推三阻四,只是不说。 袭人三人心中顿时便凉了一半,猜测这一下午只怕自家二爷已经被人这样又那样,那样又这样过了。 三人心头暗恨那姓薛的,连带着对宁国府也都不信任了。 这两次出事,都是在宁国府,若说那宁国府里面没问题,反正她们三个是不信的。 眼见宝玉这边已经铁了心不肯承认,三人便只好装作不知,只把晴雯的事情说了出来。 果然,宝玉一听晴雯要被送走,当即便慌了,急忙跑去找王夫人。 “太太昨夜不是说,晴雯以后还会在府中做事么,怎地今个儿便就要送人了。” 王夫人见宝玉对那晴雯这般看重,心中便十分不喜,再加上晴雯容貌风流灵巧,水蛇腰,削肩膀,她便总觉得这是个狐媚子,会勾引自家的宝贝儿子,当即便搪塞道: “这是老太太安排的,又不是娘决定的。” “本来晴雯便是老太太屋内的人,如今送还给了老太太,自然是老太太想给谁便给谁,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口。” “你若身边缺人,娘这边的彩霞便给了你如何?” 彩霞也是个貌美的,宝玉当然也想要,但他也不想放弃晴雯,便扭头往外冲去,口中嘟囔着道: “我自去找老祖宗说话。” 王夫人也不拦着,任由他去老太太那里撒娇,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果然,宝玉也没什么城府,被贾母三两句话就套出来了目的。 贾母听了,心中也自不悦。 之前晴雯百般推脱的时候,贾母心头就已经有点不快了,但晴雯很会说话,一副舍不得贾府和老太太的样子,是以贾母也不曾发作。 晴雯再怎么得宠,也不过是个丫头而已,主人家怎么安排,她就得乖乖受着,怎么可以这般上蹿下跳的想抗拒。 若是真要坑害了她,给她找了个不好的归宿,那她千方百计不想去也情有可原,但如今那展老爷的府上可是少有的好去处,结果却又这般不肯,却又是为何? 只怕多半便心存了不良的念头! 如今见到自家宝贝孙子居然如此惦记晴雯,贾母的警惕性立即便提高了起来,面上却笑着试探道: “这府里各处都是都有了人伺候的,我身边也都有了人的,若不是去你大伯那里,却又安排到哪里?” “你说她不肯去展家,那她又想去府中哪位主子那里服侍?” 宝玉只以为老祖宗真个没地方安排,便天真地叫道: “那便让她回绛芸轩便是,晴雯肯定愿意!” 贾母面上笑得愈发慈爱。 “这女儿家早晚要有个归宿的,总不能在你身边做一辈子丫鬟,难不成你还打算让她做姨娘?” 宝玉略一犹豫,觉得如果让晴雯做姨娘,能够把她留下来的话,那也很不错啊,当即便叫道: “那让晴雯做姨娘也没什么不好!” 听了这话之后,贾母心头便怒气勃发起来,心中确信,定然是晴雯这个狐媚子勾引了自家的宝贝孙子。 这等小蹄子那是绝对不能留的,就算不送到展府去,也定然要打发掉的。 拿定主意之后,贾母便笑着哄起宝玉来。 “之前你大伯已经答允了展老爷,如今却不好反悔,不妨且先让晴雯去展府伺候那邢姨娘一段时日,然后再用人把她换回来。” “你看如何?” 眼见宝玉还有些不太情愿,贾母便又激他道: “那金钏儿姐妹去了展府,如今可一点都不想回来,也不知那晴雯去到那边呆几个月后,还舍不舍得回来了。” 宝玉听了,便叫道: “晴雯不是那等嫌贫爱富的,怎会不肯回来?” 贾母便道: “那便让她先过去几个月,然后若她肯回来,便用人把她换回来。反正不过是个丫头,展府肯定也看不上眼。” 宝玉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便答应了下来,自去找晴雯通报消息。 他也不曾和晴雯说过和老祖宗详细的对话内容,只说了结果,晴雯不知全貌,只当是宝玉又把贾母给说服了,心头也自欢喜。 “好姐姐,你暂且先忍耐个十天半月,最多一个月,我便找人换你回来。” “你也放心,展大哥我认的,是个良善君子,最是怜香惜玉的。” “我回头和展大哥说一声,让他多多担待你一番,莫要因你失言责罚于你。” “你也千万莫要忘了我,别到时候你在展府玩的开心,又舍不得回来了。” 晴雯便翻了个白眼,嘴硬道: “你那里很好么,整日里让人操心,没的头发都要多掉上几十根。” 宝玉也不恼,反而腆着脸笑嘻嘻地给晴雯赔不是。 “都是我胡说八道,姐姐莫恼。” 两人说说笑笑一番,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得了宝玉的承诺,晴雯自然便放下心来,只等着去那展府先赚些银子,回头便把从薛家拿的银子都给还了,省着总被那薛家的人说嘴。 感谢学徒“书友20201025193633199”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66章 闭口不言的,那便不是晴雯了 第66章 闭口不言的,那便不是晴雯了 且说展老爷这边,将宝玉送走之后,又让车马送薛蟠和贾蔷两人回去,只留下了贾蓉。 贾蓉自然知晓原因为何,等云儿收拾好房间出来之后,他便直接对云儿说: “你虽然挂在我的名下,算是我的外室,但真正出银子的,却是这位展念嗣展老爷,以后你只需听他的便是。” 云儿听了,便向着展老爷盈盈拜倒,语笑嫣然道: “去年老爷来的时候,奴这一颗心便已经系在了老爷身上,却不想到,如今奴终于成了老爷的人了。” 展老爷便哈哈大笑,搂着云儿自行入了房中,贾蓉自然便功成身退,自家出去找乐子了。 这云儿如今是贾蓉的外室,入不得展老爷的家门,自然摆酒、拜天地之类的环节都省略掉了,直接进入最后的洞房环节。 这云儿虽然是清倌人,但懂的东西却多,身段也柔软,各种样都能玩的,让展老爷好好享受了一把顶级魁的vip待遇。 细节省流之后,展老爷搂着云儿,慢条斯理地吩咐道: “以后表面上你是宁国府大少爷贾蓉的外室,内里却是荣国府小少爷贾宝玉的外室,但实际上却是老爷我的外室,只有老爷我一个人可以碰你,其他男人可不许。” 云儿便用甜腻的声音哼唧道: “老爷这般勇猛,妾身哪里还能看得上别的男人?” “老爷尽管放心,以后妾身穿的要多严实,就有多严实,只在晚上露给老爷你一个人看。” 展老爷听了,便笑骂一声,“小骚蹄子,真会哄人!” “以后你月例十两,日常日用、丫鬟婆子这些,都会有人给你送来,缺什么只管跟来人说。” “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云儿听了,顿时眼睛里便亮晶晶的,身体又向下滑了下去。 展老爷一边享受,一边又吩咐道: “以后那贾宝玉偶尔会来,到时候你便教他舞蹈,专挑那妩媚的动作去教,却别让他占了便宜去。” “你不用担心得罪他,那贾宝玉性格和善,只要你够漂亮,他便是你忠实的舔狗,便是你骂他几句,他也只会笑着接受,不会发怒。” “至于这院里发生的其他事情,你都不要管,只当做没看见便是。” 展老爷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当然不是为了云儿这么一个魁,若他真想要,直接买回去就是了,谁还敢说什么? 这个小院,是展老爷精心为贾宝玉和其他朋友准备的约会之所,所以要把那几个烦人的丫鬟给排除在外。 之所以不放在宁国府,便是因为宁荣两府挨着,不方便把袭人几人赶开,这院子离得远,便方便的多了。 而且贾宝玉不敢让家里人知道,他居然还在外面金屋藏娇,所以每次来的时候,必定会自己想办法脱离别人的视线,孤身来此。 而既然到了这里了,那很多事情就比较方便了。 果然,不过第二日,那贾宝玉便按捺不住,自行甩开了袭人几个,孤身来到了云儿这里。 如今云儿身边的丫鬟婆子和护院都是宁国府那边调过来的,当即便给贾蓉送了消息,于是展老爷便带着贾蓉和薛蟠两人赶了过来。 一进院,便见到宝玉正在那里伸胳膊蹬腿,练习舞蹈动作呢,展老爷赶紧皱眉喝道: “怎么在院里练?” “这大冷的天,若是出了汗,回头冷风一吹,岂不是就伤风了?” “赶紧进屋去!” 云儿急忙过来行礼道歉,宝玉理所当然地把责任接了过去,笑着解释道: “是我要云儿姐姐教我的,怪不得云儿姐姐。” 展老爷便道: “回头我让人在后面那个大屋里,把墙壁都打通了,再铺上地龙,以后宝玉尽可在那里面练习,不怕出汗。” 宝玉听了,便欢喜起来,连连道谢。 贾蓉便让人准备好酒菜,一并吃酒说笑。 酒过三巡之后,展老爷便聊起舞蹈,让宝玉卖弄一番。 当即便由云儿弹琴,宝玉在厅内跳了几下,展老爷几人便连连鼓掌叫好。 这屋内本来便烧了地龙,温度很高,宝玉又跳了舞,身上便愈发的热了起来,顺手便把外套脱了。 展老爷见了便提出道: “宝玉这舞蹈看起来还行,但是这卖相不太好。” “你看之前云儿的舞蹈,之所以那么千娇百媚、仪态万方,跟服装和化妆是分不开的呀!” “反正屋内也热,我看不妨让宝玉也换下服装,把妆也化上,然后再舞起来,定然胜过现在十倍。” 贾蓉、薛蟠纷纷赞同,宝玉也觉得此言有理,于是便借着酒劲,把妆化了,又穿上展老爷给准备的舞蹈服,再次下场跳舞。 几人纷纷叫好,然后便又拿酒去敬宝玉。 于是宝玉便先喝了酒,又去跳舞,跳完了舞,又再喝酒,现场的气氛便愈发的热烈了起来。 展老爷见气氛差不多了,便搂着云儿出了房间,自去隔壁行乐,只让薛蟠三人在这房间里面继续饮酒跳舞。 不多时,果然展老爷感觉到了体内的石头,又再次吸收了大量的“宝玉能量”。 而更多的能量则逸散了出去,冥冥之中不知去向了哪里。 细节不水略过。 到了晚间,展老爷让丫鬟婆子入内,将里面那三位老爷叫醒,然后送上早就准备好的热水、木桶等沐浴之物,服侍着他们沐浴完毕,用车马将他们各自送回了家中。 到了此时,那云儿才知道,自家老爷当日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由心中暗自感叹,这富贵之家果然肮脏混乱,相比起来,便是那锦香院都干净纯洁的很了。 却说宝玉,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了荣国府,袭人等人担心了一天,急忙再围上来嘘寒问暖,顺便打听一下,为何宝二爷抛开了她们几个和所有的小厮,自己孤身一人出去玩耍。 这等私密的事情,宝玉哪里肯说,只各种胡乱推脱。 他本来就不擅长撒谎,又在姐姐妹妹面前藏不住心事,很容易就被袭人等人拆穿。 但如今敢于直言犯谏的晴雯已经被赶走了,袭人几人就算看出来了问题,也不可能说出难听的话来。 不过袭人几人也有对付宝玉的杀手锏,眼见宝玉不肯说实话,便纷纷哭天抹泪起来。 “二爷终究还是和我们生分了,有什么事情都不让我们知道,只自己出去,把我们丢在这府里面提心吊胆。” “若是这样,那还不如便干脆把我们也一并打发了出去,免得碍了二爷的眼。” 这招对宝玉果然好使,宝玉一见姐姐妹妹们落泪,顿时便顾不得别的了,又是打躬又是作揖的,就差跪下来剖明心迹了。 好在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只拿展老爷给他准备的借口出来应付。 “罢罢罢,那我便跟你们说了,你们可千万要保密,莫要让外人知道。” 袭人几人听了,立即便收了眼泪,不曾赌咒发誓,却反耍小性子道: “二爷若是不相信我们,只管把我们打发了出去便是,却别把什么机密的事情说出来,免得走漏了风声。” 宝玉便又求恳道: “好姐姐,这都是我的不是!” “在你们面前,哪里有什么机密,只求你们张开耳朵,听上一听。” “日前东府的蓉哥儿在锦香院赎买了一个清倌人,不敢带回家去,在外面买了个院子放着,我这两日,都是在那边和蓉哥儿在一起。” “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私下里去找蓉哥儿问问,但可千万莫让蓉大奶奶知道,否则只怕东府家宅不宁,那便是我的罪过了。” 袭人几人听完之后,彼此面面相觑,对这个结果非常惊讶。 她们看得出来,这次宝玉说的是真话,而且这事情其实是可以验证的。 袭人犹自不放心,继续追问道: “只二爷和蓉哥儿两人?” “今日还有展大哥和薛大哥,昨日的话蔷哥儿也在。” 一听这么多人在一起,袭人三个顿时便放心了。 她们根本就不曾怀疑贾宝玉和那清倌人有什么瓜葛,别的不说,买一个清倌人要好多银子,宝二爷视金钱如粪土,绝对拿不出来。 将心放回肚子之后,袭人便嗔道: “我当是多大的秘密,还值得你这般郑重其事,原来不过是些风雪月。” “那清倌人是蓉哥儿的外室,又不是你的,你这般紧张做甚?” 宝玉听了便讪讪地笑,“蓉哥儿三番五次地强调,让我千万莫要跟任何人讲。” “我们之前去那边耍的时候,谁都不曾带丫鬟仆人,我怎好例外?” 袭人这才拍着胸脯保证道: “二爷尽管放宽心,我们姐妹都不是那多嘴的人,定然不会往外说的。” 满天的云彩这才散了,四人又重复旧观,开开心心地嬉笑打闹起来。 当晚,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弦月半掩,树影摇曳,只有那夜间巡查的更夫,才顶着严寒无奈的在府内到处游荡。 不过多亏了展老爷搞出来的小炉子,让那更夫可以随身带着,时不时找个背风的地方烤烤火,只要注意别引起火灾,那就没啥问题。 今夜的打更人是来旺的带队,晃晃悠悠的在府内转了一会儿,便开始躲懒起来。 众人把小炉子放下,从怀里掏出红薯、玉米来,准备开烤。 刚把这东西放到炉子支架上,忽然一声惨嚎传来,将众人吓得一哆嗦。 “哪儿来的声音?” 来旺顿时慌了,跳起身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过去。 “好似是赦大老爷那院。” “那还磨蹭什么,赶紧过去看看呐!” 来旺撒腿便往那边跑,后面的人也赶紧把东西收起来,在后面紧着追。 这大半夜的,夜深人静,但凡有点声音,都能传很远,这声惨嚎,把小半个荣国府都给惊动了。 一时之间,原本黑灯瞎火的荣国府内,灯火便陆续燃了起来,各房的主子,都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很快便有人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但因为日前的清理行动,这次却不敢胡乱传消息了,只是道路以目,等着上面定调子。 兹事体大,涉及到事情太过严重,王熙凤得了消息之后,一面让来旺立刻出去请大夫,一面不得不惊醒了老太太,让贾母来做定夺。 然后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之中,来旺得了命令,把马夫等人折腾起来,套上车,快马加鞭出去请了大夫回来,好一顿折腾。 一直到快天亮,这件事情才定了性,众人当即便知道该怎么发表意见了,于是各种议论便多了起来。 “我就知道晴雯那小蹄子不是个善茬儿,早就该赶出去,现在出事儿了吧!” “之前听说她不想去展家那边伺候新姨娘,这摆明了就是想要自己做姨娘,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你只问问和她一块共事过的那些个丫头,便知道这小贱人有多刻薄,只哄着老爷太太们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个好的,这回吃亏了吧!” “只看她那个姑舅哥哥和嫂子,便知道这不是个省油的灯,多半是一路货……” 说到多浑虫和他那个婆娘,一众男人脸上的笑容便即暧昧了起来。 等宝玉醒来之后,得到的消息便是,那晴雯勾引赦大老爷,想要做姨娘,结果不曾达到目的之后,便恼羞成怒,伤了赦大老爷。 如今府里请了大夫,正在给赦大老爷医治,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治好。 宝玉听了之后大急,连早饭也顾不得吃,便急着冲到了赦大老爷的院子,想要见晴雯。 见到宝玉过来,邢夫人阴沉着脸,数落道: “宝玉若是想要为你那丫头求饶,那便免开尊口了吧!” “都是你平日里太过娇惯那些丫头了,没的让她们无法无天了起来,怕不是以为自己才是主子了!” 宝玉便急忙给邢夫人行礼道歉,“都是小侄的过错,让赦大伯受了伤,却不知大伯伤在何处,伤的怎样,可严重么?” 邢夫人阴沉着脸,却不说话。 宝玉心头焦急,忍不住又道: “一切都是小侄的不是,还请大太太宽宏大量,饶过晴雯一次。” “回头我便重重罚她,定然让大老爷和大太太出气!” 听见宝玉居然还敢为晴雯求情,邢夫人顿时尖声叫道: “饶什么饶?” “这小贱人胆敢犯上伤主,回头便送她到衙门,乱棍打死了干净!” 宝玉顿时便吓坏了,急忙打躬作揖恳求道: “不至于,不至于,如今大夫已经来了,大伯的伤定然是没事的,大不了便再请太医过来,肯定能把大伯的伤治好。” “晴雯犯错,重重罚她便是,不过、不过……”宝玉卡了下壳,把老祖宗贾母又抬了出来,“……晴雯乃是老祖宗房里的人,如何治罪,还是老祖宗来定。” 在他想来,老祖宗素来仁善,对待下人更是极好,便是犯了错误,也不会大惩,更加不会送衙门里打死。 但他却不知,这贾赦伤的,乃是下体。 原本贾赦让邢夫人去跟贾母要晴雯,本来只不过是个试探,他真正想要的,其实是贾母身边的贴身大丫鬟鸳鸯。 因为鸳鸯是掌握着老太太体己钱的人,这府内的财物甚多,贾母又不可能全盘掌握,便是鸳鸯偷偷掉包或抹掉几个不起眼的财物,只怕贾母也发现不了。 贾赦若是把鸳鸯弄到了手,基本便相当于把贾母的小金库也接掌了小半过来。 但他也知道贾母对于鸳鸯的器重,便没有直接去要鸳鸯,而是让邢夫人先试着要晴雯,这本来便是个试探的意思,若贾母坚决不肯给,那他就更加不可能要到鸳鸯了。 可偏偏他这次借了展老爷的名头,理由找的非常合理,再加上贾母对晴雯也有些不满,于是便顺水推舟把人给了他。这下子贾赦便错判了形势,以为丫鬟再受器重,也不可能比得过亲生儿子,于是行事便愈发的大胆了起来。 他想着,反正不过是送个丫鬟过去,展老爷也不差这个丫头,不可能对此有多重视的,必然没法换来大量的好处,所以便想着,干脆他先吃道头汤,然后再把人送过去。 一个丫鬟,谁会在意是不是第一次呢? 多半展老爷都不会过问。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今晚吃了几杯酒,便借着酒意来骚扰晴雯了。 晴雯虽然为人刻薄,但那是对待其他下人,对于除了宝玉之外的各位主子,她可是素来恭敬的很,从来不敢毒舌。 贾赦过来骚扰她,她也没胆子打贾赦的,只是各种周旋躲避,但贾赦想要动粗,在挣扎之中,也不知怎地,她便一膝盖顶在了贾赦的胯下。 这个过程也就少数几人知道,但大家其实多半也都猜的出来。 那赦大老爷究竟是什么个德行,难道府里还有人不知道么? 但因为之前府里杀鸡儆猴过一次,如今大家对于八卦都谨慎了许多,也学会了看上方的风色来决定八卦的方向。 昨夜贾母已经定了调子,就是晴雯勾引了赦大老爷,所以府内的自媒体们便纷纷下场摇旗呐喊。 贾宝玉还不知道贾母早就把这件事情给定性了,还在那里想着要依仗老祖宗的威势,救晴雯一救呢。 邢夫人知道这些,便把事情往贾母身上推,只道: “既然如此,你便去求老太太吧,老太太说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我这边没有意见。” 宝玉闻言便是一喜,又求道: “还请大太太开恩,让小侄见上晴雯一面。” 邢夫人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这种事情自家有些理亏,见不得光,哪肯让他去见晴雯,只是把事情都往贾母那边推。 “如今人已经被看押起来了,没有老太太的命令,谁也不许去看她。” 宝玉便又着急忙慌地跑到贾母这边,想要求道命令。 “不行!” 贾母将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戳,怒气勃发。 “这等黑心烂肺的东西,可得离你远点,否则将来定然会害你!” 宝玉便苦求道: “老太太,我素来知道晴雯的为人,或许心直口快了点,但为人善良体贴,断不可能故意伤害大老爷的,多半是误伤!” “还请老太太开恩,让我去问个清楚明白,免得冤枉了好人。” 贾母听了心头更怒,觉得自家的宝贝孙子已经被这个狐媚子给迷惑了,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不为了亲大伯着想,反而为一个丫头说话。 她当然也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在她看来,主便是主,仆便是仆,便如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样,主人做出了决定,仆人就得听命行事,否则便是不忠。 主人要打骂欺凌仆人,仆人可以来找她告状,她自然会为仆人主持公道,但是不能自行反抗,否则便是忘恩背主。 而如今的晴雯,便是妥妥的背主之奴。 “究竟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大伯如今已经受了伤,是那晴雯伤的无疑。” “咱们贾府乃是良善之家,这种背主之奴是绝对不能留的。” “回头便把她送到衙门,依律治罪。” 宝玉便急忙上前保住老祖宗,撒娇苦求起来。 “老祖宗,那衙门向来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岂是好人该去的地方?” “我素来知道老祖宗心善,还请老祖宗宽宥则个,放晴雯一马。” 此事本来便属于家丑,家丑不可外扬,贾母本来便没打算惊动衙门,之所以如此说,不过是知道宝玉必然要来搅闹,所以故意说在前头,让他来还。 被宝玉苦求了半天之后,贾母便松动下来,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她伤了你大伯,必然不能继续留在府中了,回头便打发了她出去,再不录用。” “只是其中有一遭,若是她出府之后,心怀恨意,在外胡乱造谣生事,污蔑府中主子,那便如何?” 宝玉急忙为晴雯作保道: “老祖宗且放心,晴雯如今犯错在先,多亏老祖宗宽宏,方才得保性命,感激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胡乱讲话?” 贾母便道: “那你便去与她说明,让她把昨夜的罪过都认了下来,我便放她出府。” 宝玉心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便只好叹息一声,自去再见晴雯。 晴雯此刻被关在柴房里面,虽然不曾捆绑,但也蓬头垢面,再加上一直水米未进,显得分外憔悴,直看得宝玉心痛不已,急忙上去将她手拉住,垂下泪来。 “怎么便如此了!” “若是早知道会出这许多事端,当日便该求太太,不让你走的。” 晴雯见到宝玉来了,便强笑着道: “明知道这事儿不能成,却偏要在这里说嘴,想让我感激你怎地?” 宝玉便苦笑道: “姐姐多少事便坏在了这张嘴上,只怕昨夜的事也是如此吧!” 晴雯听了,便板起脸问道: “外面如今都如何说我?” 宝玉便如实说了,晴雯听完后便怒发冲冠,咬牙切齿分辨道: “果然是墙倒众人推,分明便是赦大老爷想要对我动强,被我无意中伤到,怎地到了这群长舌妇的口中,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宝玉听了,便急忙询问端地,晴雯便如实说了,宝玉听完之后大喜,便转身要走,口中说道: “我便说你不会平白无故伤人,此事乃是大伯理亏,我自去找老祖宗分辨。” 晴雯却一把将他拉住,冷笑道: “你当老太太不知此事么?” 宝玉听完,猛然醒悟,不由得便是浑身一震,颤声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 “呵呵……”晴雯当即便冷笑起来,她知道自己这次必然要糟,也不再顾忌许多,这话头便直接冲着老太太去了,“一面是自家儿子,一面是区区奴婢,若换了你,又要站哪头?” 宝玉便拉住晴雯的手,坚定地道: “我当然会站你这一头。” 晴雯心中感动,面上却翻了个白眼,冷笑道: “你不过是个少爷,说话又没用,便是站我这边又有什么用?” 宝玉脸上一红,抗声道: “我怎么没用?” “本来老祖宗要把你送衙门治罪的,幸亏我为你百般说好话,老祖宗才答应,只要你把昨夜的罪过都认了下来,便放你出府,不送衙门了。” 晴雯听了之后,顿时便炸了,跳脚叫道: “什么叫把昨夜的罪过都认了下来,分明便是赦大老爷对我用强,怎么听着你话里的意思,是要我把不曾有的罪名给担了,把赦大老爷给摘出来!” 宝玉见她生气,急忙安抚道: “老祖宗的意思,是让你承认是你打了赦大老爷,不是说让你背那些不相干的罪名。” 晴雯可不像宝玉这么单纯,听了他的话之后,冷冷一笑,梗着脖子道: “赦大老爷是我打的,我认,但却不是我以下犯上有意要伤害谁,纯粹是赦大老爷对我用强,我在反抗之时无意误伤了他。” “这一点必须得讲清楚了,否则我宁可被送到衙门里乱棍打死,也决计不肯认的!” “便是被开革出府,若是别人问起,我也是这话!” 宝玉被她一说,便急得团团转起来,苦求道: “我的好姐姐诶!” “你就不能管管自己的嘴巴,少说那么几句,又死不了人!” “也不需要你认罪,只要你不在外面到处乱说,老祖宗那里自有我去说项。” 晴雯便冷笑道: “我便做不来那恭顺的模样来,若闭口不言的,那便不是晴雯了!” 宝玉又苦劝了好半天,但晴雯宁可去死,也决计不肯担那无关的冤枉虚名。 宝玉无法,只好又回去求老祖宗。 听完宝玉的回报之后,贾母心头更怒,一拍桌案骂道: “果然是个背主不忠的贱货!” “你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 “府里把她养了这么大,却连这么大点儿的事情,都不肯为主人分担,还要分辨的这般细致。” “她不过便是一个丫头罢了,便是我把她指给老大也不过便是一句话的事情,她怎么就敢反抗,还伤了大老爷?” “府里的丫头,哪个会像她这样,没上没下的,丝毫不晓得上下尊卑!” “还不是宝玉你,净宠着她、爱着她,反倒把她娇惯成了这般模样!” “既然这贱婢给脸不要脸,那也怪不得咱们贾家心狠,回头便让人乱棍打死了,直接丢出去便是。” “这等背主的奴才,便是顺天府问起来,我们也是有理。” 头一次见到自家老祖宗如此愤怒,宝玉也都被吓到了。 他急忙再上去撒娇纠缠,可这次贾母认定了那晴雯是个祸害,便死活不肯松口。 最后宝玉没办法,只好再拿出天生的绝技,将那宝玉拿出来,作势要摔,才算把贾母给镇住,无可奈何妥协了一步。 “罢了罢了,便饶过这小贱人一命也不是不行,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定是要重惩的。” 宝玉便立时破涕为笑,搂着老祖宗的胳膊摇晃起来,涎着脸拍马屁道: “我便知道老祖宗是个心善的,断然不会真个要人性命。” 贾母无可奈何地在宝玉的脸蛋上掐了一把,宠溺地道: “你这孩子,就是太过心善,早晚会在这上面吃大亏的!” 说完之后,她便挥手把赖大家的叫了过来,阴着脸吩咐道: “那晴雯本来便是你家送来的,如今便再给你家退回去。” “这次你可得好生管教,莫要让我听到外面有任何风言风语从那个小贱人口中传出来!” 赖大家的眼珠转了转,便明白了贾母的意思,当即跪倒磕头行礼,拍着胸脯保证道: “老太太你放心,若是有任何声息从那小贱人口里传出去,那便是奴婢办事不力,我便把自家的喉咙给毒哑了。” 说完之后,她便抬头看贾母,果然见到贾母满意点头,这才起身恭恭敬敬地出了房门,径自往前院去了。 那给赦大老爷看病的大夫还没走,赖大家的便多掏了些银子,请这大夫给自己调配了一副哑药,然后亲自熬好了,叫了两个健壮的婆子,端着药碗便奔着柴房去了。 晴雯虽然口中硬气,但也不过便是个没见识的小姑娘,将宝玉送走之后,心中倍感凄凉惶恐,正自在柴房中以泪洗面,忽听脚步声急促,便急忙用袖子把眼泪擦干了,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晴雯本来便是出身于赖大家中,后来因为相貌出挑,人也机灵,才被送到荣国府里,是以对赖大家的都比较敬重。 此时见到赖大家的进来,晴雯便急忙起身见礼,却不料赖大家的冷着个脸,二话不说,只一挥手,那两个健壮婆子便如狼似虎上前,将晴雯的胳膊架住,固定起来。 赖大家的一手狠狠掐住晴雯的脸颊,另一手端着药碗,便把那黑乎乎的哑药给她灌了下去。 晴雯挣扎不得,只好一口口把那哑药给喝了下去。 等灌完药之后,赖大家的伸手在晴雯胸前按摩几下,让那药顺利下去,防止反呕。 半晌之后,眼见晴雯气息平稳了下来之后,她才示意将人放开,脸上做出一副慈悲的样子,口中叹息道: “唉,我也是没办法,这是唯一能够救你性命的方法了。” “你若是要怪,那就怪你自己认不清身份,做事又不知分寸,明明便是个丫鬟的命,却偏偏心存不甘,总摆出一副千金小姐的架势来。” “这阖府的上下,几乎都被你给得罪了个遍,如今你犯了事情,大家都拍手称快,一个肯帮你说话的都没有。” “今日之事,纯粹是你自己作死。” “赦大老爷既然想要,你便给他又能怎地?” “你不过是个丫鬟,有什么资格拒绝?” “在这权贵之家生存,你要么有一个厉害的主子能护住你,要么就得有自知之明,乖乖伏低做小。” “之前你在绛芸轩还有宝二爷护着你,但当宝二爷护不住你的时候,你的下场便已经注定了。” 听完赖大家的数落之后,晴雯不服,张口欲驳,但那张樱桃小口张开之后,口中啊啊呜呜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被灌下去的那碗药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当即脑袋里面“嗡”的一声,彻底呆住了,随即眼泪便滚滚而落,沿着双颊流了下来。 “哼,现在哭又有什么用?” “早干什么去了?” 赖大家的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那两个健壮婆子便又把晴雯双臂架起,在哭泣声中将她拖了出去,一直穿门过户,拉到大门外,往外一丢,便即了事。 (本章完) 第67章 心比天高就得接接地气 第67章 心比天高就得接接地气 展老爷当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消息来源,当然是宝钗了。 宝钗本来便是长袖善舞之人,和府中所有人关系都很好,再加上那用银子砸出来的底层人脉网,这消息那是一等一的灵通。 虽然如今府中整顿了一次,但是也不过是让下人们八卦的少了些,但这种为人单线通报消息的事情,那还是要做的,毕竟有银子可拿。 宝钗只知道展老爷在清理宝玉身边的人,却不知道展老爷真正在意的是谁,只把这事当做普通消息发了过去。 一听说晴雯那个爆豆居然被毒哑了,展老爷也非常惊讶。 区区声带受损而已,展老爷自己就是唐僧肉,完全可以救治的了,但问题在于,这晴雯的脾性,实在是不好相处。 除了宝二爷那种美女舔狗之外,一般人怕还真就消受不起。 别的不说,若是就这么把晴雯给治好了弄入府里来,晴雯不长教训,那爆碳一样的性子不改,只怕一直和谐稳定的展府后院不宁啊! 展老爷仔细琢磨了一下之后,便决定暂时先不把晴雯弄进来,且先在外面放养一段时间,磨磨她的性子再说。 但他又担心这段时间万一晴雯被人趁虚而入给吃了,或者饿死冻死气死了,那可就是自家的损失了。 所以,最好的法子,还是找个地方把她安置下来,好生调教。 具体的操作方法,肯定还是要落到宝二爷身上。 当即,展老爷便让人密切关注宝二爷和晴雯这两边的境况。 果然,不需要展老爷主动去设计,宝玉便急急忙忙地来找人帮忙了。 又是在云儿的别院之中,依旧是当日四人,围坐在新打通装修后大房间里面,饮酒庆贺这舞蹈室的建成。 三五杯酒下肚之后,宝玉便落下泪来。 “之前我去探望晴雯,听她姑舅哥哥吴贵说,晴雯被逐出府后,困病交加,居然便发烧把喉咙给烧哑了。” “可怜她那般机灵活泼的性子,如今见了面,却只会默默流泪,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老天也真个无情,怎么就祸不单行,偏偏就盯上了晴雯一个呢!” “我真巴不得那哑的人是我,替了晴雯受此劫难!” 展老爷几人彼此对视一眼,心中都清楚这晴雯是怎么哑的,但既然荣国府上下一致瞒着宝玉,他们当然也不会多嘴多舌,于是便一言不发,只是饮酒。 宝玉又继续抹泪道: “晴雯本是个灵秀之人,却被此事牵连,各家都不肯要她,反倒没了活计,衣食无着。” “她那哥嫂,也是无情,只把她丢在小屋里面不管死活,若是这般下去,只怕性命不保。” 今天的局是宝玉攒的,为的便是帮晴雯找个归宿,把事情讲明白之后,便举杯向着贾蓉敬酒,恳求道: “我想效仿云儿的旧例,在外面找个院子,把晴雯安置下来。” “蓉哥儿,这事儿只怕还得请你帮忙,依旧让晴雯挂着你的外室之名,如何?” 贾蓉听了,飞快闪了展老爷一眼,见展老爷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便推搪道: “宝叔,不是小侄不肯帮忙,而是此事着实为难小侄了。” “别的不说,单说她伤了赦大老爷这事,便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 “小侄若是收了晴雯做外室,只怕府上几位老爷太太都会不高兴,定然会责怪于我。” “再者说了,就算小侄愿意收她做外室,难道她便会答应么?” “赦大老爷不就是因为想收了她,才闹了个没脸?” 宝玉本来就是临时想到的法子,根本就没有仔细思考过里面的利害关系,如今这么一听,方知欠了考虑。 他再回想起晴雯的性格,若无端端的让她成了别人的外室,哪怕是假的,只怕她宁死也都不肯的,顿时也为难了起来。 “这该如何是好?” 宝玉便又长吁短叹了起来,一个劲地往肚子里面灌酒。 展老爷几人便在旁边看着,陪着他饮酒,也不说话。 宝玉本来便不是个擅长智计的人,所有行为模式都是参照已有的经验来进行,他无人可求,只好继续着落在身边这几个人的身上。 “展大哥,原本晴雯便是要被送到你那府上做丫鬟的,不如你便继续接收了她,给她一份生计,如何?” 展老爷听了便也叹息道: “宝兄弟忘记了,原本晴雯要服侍的人,是邢姨娘,也是赦大老爷的内侄女,如今晴雯伤了她姑丈,怎么可能再接收她?” “便是我答应了你,你难道就不担心,日后邢姨娘找她的麻烦么?” 宝玉听完便是一拍脑门,懊丧道: “是了,我真是个糊涂蛋,居然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他犹豫了一下,又求恳道: “展大哥,你素来足智多谋,不妨为小弟指点迷津。” 展老爷便问道: “那晴雯的针线活如何?” 宝玉精神一振,急忙夸赞道: “晴雯绣的一手好针线,便是整个荣国府里,也没有几个能够超得过她的。” “那便简单了!”展老爷双掌一拍,拿手一指,“我府上正缺绣娘,便让晴雯跟着一众织工做针线好了。” 宝玉顿时大喜,起身连连作揖致谢。 展老爷伸手按住他的胳膊,笑着说道: “不过这其中另有一节,我素来听闻,这宝兄弟身边的丫鬟都被你给惯坏了,不服管教。” “若她过来,到时候碍于宝兄弟你的面子,我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那岂不是请了个祖宗回来?” 宝玉便摇头否认道: “这纯粹是谣传!” “展大哥,晴雯素来机灵,做事精干,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展老爷便敲钉转角地追问道: “我又不曾见过她,怎知她品性如何?” “再者说来,我这府内织工工作辛苦,一日要工作六个时辰不得歇息,可不是你院中那般清闲,谁知她能否受得?” 宝玉不晓得九九六的厉害,只以为是上工六个时辰,便笑着道: “她在我院中一日可不止六个时辰,每日工作不知多么辛苦,可不曾有半点清闲,如今怎会吃不得苦?” 展老爷便笑道: “既然如此,那便再好不过,等吃过酒后,宝兄弟便带着晴雯过来上工罢。” “至于月钱,便与其他绣娘相同,管吃管住,每月五两,如何?” 宝玉听了更加欢喜,笑着举杯谢道: “展大哥果然厚道,便是在我院中,晴雯一月也不过才一吊钱。” 展老爷听了便笑,“谁家丫鬟指望着月钱来生活?” 宝玉听不懂,便只是陪笑饮酒。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乘车出门,先去了那晴雯的家中。 晴雯的姑舅哥哥,叫做吴贵,也被赖大买了下来,安排在厨房里当差。 这吴贵却是个懦弱无能的酒鬼,偏又娶了个多情美色之妻。 因这个媳妇美貌异常,轻浮无比,众人都呼她作“多姑娘儿”,却把那吴贵称作“多浑虫”。 这“多浑虫”也是个器量宽宏的,虽见自家媳妇满宅内延揽英雄,收纳材俊,却并无嫉衾妒枕之意,只是有酒有肉有钱,便诸事不管了,所以荣、宁二府之人都得入手。 如今他二人见了展老爷亲自驾临,便如同见到了财神爷,而那丢在小屋里等死的妹妹也变成了摇钱树。 这宁荣两府,如今谁不知道展老爷是个慷慨大方的,现今西府内为了一个送给邢姨娘做丫头的名额,都快打得狗脑子出来了,却不想这宝二爷如此念旧,生生把这财神爷给请了过来。 “多浑虫”放下酒葫芦,晃晃悠悠地过来给几人请安,将他们引入了房中,与晴雯见面,然后便把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了“多姑娘儿”,自家兴高采烈地避到了外面,只任由自家媳妇儿发挥特长。 “多姑娘儿”趁着众人在里间和晴雯说话,便把自家打扮的风骚入骨,然后倚着门边,眉目含情,等着看谁对她有意,便上去勾搭。 且不说她如何卖骚,单说展老爷几人,进来之后,便见这芦席土炕之上,破被烂衾之下,倒卧着一个清丽少女,便是衣服凌乱、蓬头垢面也难掩丽色,端是一副好皮囊。 只是如今她那面上却满是怨怒和愤懑,双眼更是肿的像个小桃子,见到宝玉进来之后,也只是把眼一闭,将头转向墙壁,只言不发。 宝玉见了,便又落下泪来,上前拉住晴雯的手。 “好姐姐,你可莫要再如此了!” “展大哥府上正缺绣娘,知你绣工超群,难寻对手,特意来聘你去他那里上工,包食宿,每月五两薪俸。” 晴雯听了,双眉倒竖,口中啊啊大叫,却无人知道她在愤怒什么,只有宝玉与她相识甚久,大概知道她的想法,于是便耐心解释道: “确实是我联系的展大哥,不过展大哥之所以答应让你去做工,是看过你给我绣的那些荷包、手绢,才肯答应,真不是可怜你!” “你若绣工不好,便是我说破了嘴皮子,展大哥也不可能答应的。” 说着,宝玉便用求恳的目光看向展老爷,希望他帮忙给圆个谎。 这个面子展老爷肯定要给的,当即便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展家是商人起家,向来不做亏本的生意。” “你日后到了我那里,要每日上工,一天要工作六个时辰,非常辛苦,若完不成任务,扣钱不说,还要有各种惩罚。” “别看你是宝玉介绍来的,但到了我那里,一律一视同仁,做的好有赏,做不好就罚!” 宝玉只以为展老爷是在帮他圆谎,说的是哄人话,却不知展老爷真是打算让晴雯知道知道,一个正常的打工狗每日是什么样的生活,好好磨一磨她这无知的性子。 既然她心比天高,那就让她接接地气! 听到展老爷如此说话,晴雯的表情才和缓了下来,不再傲娇了。 在展老爷的配合下,宝玉又哄了好半天,才算把晴雯给说服。 本来晴雯损坏的不过就是声带,身体就没受什么伤害,所谓的发烧纯粹是“多浑虫”夫妻用来哄骗宝玉用的。 晴雯如今最大的疾病,便是心结。 她无辜被毒哑,固然是难以忍受的肉体创伤,但贾母、赖大家的、哥嫂……众人的凉薄,更是让她痛不欲生。 再加上自知被贾府开革出来后,根本就再无谋生的手段,对于未来的彷徨无助,则又伤上加伤,几乎要将她彻底压倒。 好在这世间还有最后的一丝温情,宝玉依旧在关心、爱护、惦记着她,为她四处奔波劳碌,这才让她没有彻底崩溃。 如今眼见又找到了新的工作,有了能够继续独立生存下去的资本,晴雯刚被打消下去的那点傲气顿时便又焕发了起来。 她要努力振作,重新在展府开启新的人生篇章! 她要让那些小瞧她的人都知道知道,就算离开了贾府,就算变成了哑巴,她依旧能生活的很好,甚至远比其他人都更好! 她晴雯,永远都是那个一身傲骨、永不低头妥协的晴雯! 生机之火重新被点燃之后,晴雯便不再赖在床上,起身整理衣服,把头发简单梳理一下,然后向着展老爷盈盈拜倒,磕了个头,表示见过了新东家。 宝玉见晴雯振作起来了,顿时便兴高采烈、手舞足蹈起来。 展老爷环视了一圈室内,皱眉道: “这种居住环境着实恶劣了些,既然晴雯已经答应了,那索性便一并跟我去府中好了。” “我们府中包食宿,所有绣娘都是居住在一起的。” 晴雯如今已经被自家哥嫂伤透了心,当即也不留恋,起身随便卷了个小包便走。 原本她在荣国府中是有一些积蓄的,但被丢出来之后,那些银两都已经被人给贪墨掉了,根本就没还给她,只丢了几件日常的衣服出来。 她当然不甘心自己多年的积蓄就这么没了,但她又不能说话,又不识得几个字,根本就没法去跟人分辨,也没法让宝玉这种蠢蛋过去帮忙,便只好暂时将这份过结记在心里,且容日后再报。 “多姑娘儿”眼见众人出来,便急忙上前勾搭,展老爷当然是对她没兴趣,但贾蓉却是个不挑的,便笑嘻嘻地搂着“多姑娘儿”落在了后面。 反正后面的事情也跟他没关系了,展老爷也自不去管他,只带着人自行出门上了车。 宝玉目光早就全放在晴雯身上,根本不曾注意到队伍里面少了一个人。 他犹自还不太放心,便又跟着晴雯一并到了展府,见到了院内的“服装厂”。 展老爷完全是按照未来服装厂的那种格局在府内布设的,员工宿舍、员工食堂、工作间……应有尽有。 宝玉亲眼见到了那一排大屋子,也见到一群妇人婆子在那里进进出出、忙忙碌碌,这才放心下来。 展老爷没带他去看工作间里面那诸人上工时的辛苦,只带着晴雯先去宿舍安排住宿。当宝玉看到晴雯在宿舍里是混住,而且是跟一群粗手粗脚的蠢笨婆子混住时,便又受不了了,对展老爷恳求道: “展大哥,晴雯姑娘平日里在我院里都是单独居住,只怕受不惯这些,还请展大哥帮忙,另外单独安排一间。” “实在不成,选一些年轻些的姑娘合住也好啊!” 这个要求展老爷可就不能答应了,他摇摇头道: “宝兄弟,你这话说的,她来这里是做工,又不是做闺阁小姐。” “你看这数十人都能住得,为何她便住不得?” “我这里大屋数十间,分她一间也没什么,但这让其他绣工该怎么看?” “到时她倒是轻松了,但我这百十绣工便都要闹将起来了,这针线活儿还做不做?” “若按你说的,我干脆不要让她做工,直接便弄个绣楼起来,再找两个丫头去伺候她,让她做个姨娘好了!” 宝玉听完之后,便即语塞起来,旁边的晴雯如今对“姨娘”这两个字过敏,一听展老爷如此说,便啊啊叫了两声,然后把包袱往床上一放,坐在上面,拍了拍床铺,瞪视着宝玉。 宝玉顿时便明白了过来,只好苦笑道: “此事是我想差了,不该提这等过分要求。” “那晴雯姐姐便暂时先住在这里吧,等日后赦大老爷伤好消气之后,我再想办法把你接回去。” 晴雯听了,便冷笑起来,双手交叉在胸前,目中几欲喷火,态度非常明确,她不想再回去了。 宝玉无奈,只好自行告退离开,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请展老爷务必要照顾好晴雯。 “宝兄弟放心,我家对待下人向来宽厚,你也不是不知,绝对不会苛待晴雯姑娘的。” 等将宝玉送走之后,展老爷才让人把香菱姨娘叫来,吩咐道: “那个晴雯姑娘绣工甚佳,可把最关键、最耗神的那部分工作分配给她,务必让她忙碌起来,没心情胡思乱想。” “咱们也不欺压她,但也不关照她,一切待遇全按照正常工人标准分配即可。” 香菱顿时明白,领命离去。 自此日起,晴雯便开始了九九六的福报生涯。 过了几日,宝玉惦记着晴雯,便又跑过来找她,还带着袭人三女一并过来的。 展老爷见他过来,便佯怒道: “宝兄弟这是不信任我呀,还专门又过来探查情况。” 宝玉急忙打躬作揖致歉道: “展大哥莫要误会,非是小弟不信任展大哥,实在是我们几人都很担心晴雯在这边住不习惯,便过来探望一番。” 展老爷故作无奈样子道: “罢了,既然如此,我便带你们去见见晴雯工作时的样子吧。”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绣工讲究分工协作、一气呵成,宝兄弟总这么过来,必然会影响我们的服装制作啊!” 宝玉便连连陪笑道: “只偶尔来探视罢了,不会常来,不会常来。” 展老爷便带着他们一行人去了工作间,远远地看到那数十人围成几个小圈,分工协作,各自针线飞舞,旁边有专门的人负责将服装收走、更换,片刻不得休息。 工作间内有戴着“督查”字样的婆子在来回巡视,偌大个房间内鸦雀无声,谁也不曾聊天吹水。 而晴雯便坐在那其中一个小圈之中,正聚精会神在刺绣,连抬头的余裕都没有。 众人见到她全神贯注,虽然面上还有些疲惫,但精神头却尚好,脸上的怨愤之气也消散了许多,显然不曾受人欺负,否则以晴雯的性格,断然不可能如此平静,只怕早就吵起来了。 展老爷传了道命令进去,晴雯接到消息,抬头见到众人过来,便放下服装,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揉着手腕出了门来。 宝玉急忙迎上去,拉着她的手,在她不断揉动的手腕上轻轻按摩着,疼惜道: “真是苦了你了,要每日做这些粗活儿。” 晴雯听了,便白了他一眼,想要刺他几句,但张开口来,却只有啊啊之声,便又泄气了。 旁边的麝月见了,便替晴雯嗔道: “二爷身上的衣服、鞋袜,哪个不是我们做的,怎地以前不曾见二爷心疼过我们?” 宝玉听了,便急忙又打躬作揖,不住口的道歉。 四女见宝玉发窘,便都笑了起来,枝乱颤。 宝玉此番再次见到晴雯笑容,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便又放低了身段,陪上更多好话。 袭人几人急忙拉开宝玉,将晴雯围住,只道: “我们姐妹有体己话要说,你莫要偷听。” 宝玉便乖乖让开,拉着展老爷到一边去。 展老爷耳聪目明,也不在乎,只一边随口搪塞宝玉,一边偷听四女的对话。 袭人见宝玉他们都走远了,便低声问晴雯: “在这里做工,可是辛苦?” 晴雯便叹息点头。 袭人便安慰道: “这做工当然及不上在二爷身边,有所辛苦也是难免,且忍耐一些吧。” 晴雯心想,这可不是一般的辛苦啊,是从早忙到晚一直不休息的辛苦啊,但她如今说不了话,张了张口,便又沮丧闭嘴。 袭人又问: “你在这里如何,可曾有人欺负你?” 晴雯侧头一想,那些老工人每日里下工后便累得半死,吃完饭后倒头就睡,哪里有空来欺负她。 虽然这里非常辛苦,但所有人的工作量都很高,并不是专门只她一个这般劳累,食宿待遇方面对她也是一视同仁,不曾有半点克扣、欺压,便摇摇头。 袭人便又问: “那展老爷人品如何,可曾有何不规矩?” 自那日起,晴雯根本便不曾再见过展老爷,想来是对她没兴趣的,便竖起大拇指,同时摇了摇头。 袭人这才长舒一口气,放心下来。 “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放心了。” “展老爷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是个良善君子,我们也不用担心你会吃亏。” “你的绣工我们都是知道的,定然在这群人之中也是出挑的,你尽管好好干,日后展老爷必然会注意到你的手艺,把你提拔起来。” “你也别整日里只顾着干活,脑袋瓜也灵光一点,平日里多注意一些姨娘的来往,找机会往她们身边凑上一凑。” “想那金钏儿、玉钏儿姐妹都能在这府中得宠,想来那外面买来的丫头都是不中用的。” “你只消表现好些,不难得到姨娘的看中,一举飞升,脱离此地。” “展老爷素来仁厚,只见往府里收人,却从不曾见往外赶人的,你虽然不幸哑了,但却也因此拿回了自家的契书,若在这展府里站稳了脚跟,也不用像我们这般,整日里提心吊胆,生恐招惹了哪个老爷太太,被赶出府去。” 晴雯、袭人等人都是自小买进来的,都是死契,从无半点自由,主人怎么安排,便只能全盘受着,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因怕受到晴雯的连累,赖大家不想和晴雯有任何关系,又见她哑了,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索性便把那死契丢还给了她。 这还是看在宝玉的面子上,生怕以后宝玉念旧情找后账,否则定然废物利用,把晴雯再卖给人牙子赚最后一笔,甚至卖到那烟之地都是有可能的。 晴雯的下场,让袭人几人都心有戚戚,行事愈发都小心谨慎了许多。 她们如今也都很清楚的意识到了,宝玉纵然是府里的掌中宝、凤凰蛋,依旧还是有无法护住她们的时候。 果然,要想在府中站稳脚跟,还是得成为姨娘才行啊! 不见那赵姨娘,做过了多少蠢事,但最多不过便是责罚罢了,却到现在也不曾真个被赶出去。 晴雯回想这几天的见闻,心中冷笑。 别说往姨娘身边凑合了,便是吃饭都得掐着时间,上厕所都得举手报告,哪里有什么飞升的机会? 这展老爷对绣工确实慷慨大度,衣食住行都包了,也从来不见打骂过她们,但她们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哪里有钱的机会? 至于说想要靠着巴结老爷姨娘往上爬,那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她心中觉得荒谬,有心想要讽刺几句,让她们知道知道自己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但苦于如今有口难言,便只好长叹一声,垂下泪来。 袭人几人只道她是感怀自身,便急忙又来安抚。 一番姊妹情深之后,众人分开,展老爷带着宝玉等人去前厅喝茶叙话,晴雯又只好乖乖的再回工作间之中,继续她那无止尽的刺绣工作。 因为刚才的一阵耽误,她面前的服装又堆积起了一大堆,这就代表着,她今天晚上只怕又要加班了。 否则若是完不成既定的任务,是要扣钱的! 若不好好干活,这五两银子,最后能到手多少,那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看着这厚厚一摞的精美服装,晴雯深吸一口气,只感觉心中非常憋闷,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 她本人其实还是比较讲道理的,这五两银子的月钱,确实很多,也难怪身边的这些婆子们都对这份工作毫无怨言。 但问题在于,她真的感觉有些受不了这份工作了。 也不知道是谁定的规矩,这整个工作时间内,所有人都不许胡乱讲话聊天,防止影响工作效率。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她口不能言,所以还觉得这个规定非常体贴,但几天时间过去之后,这个规矩反而让她感到分外压抑。 她本来就是个管不住嘴的,如今被迫不能说话之后,却又感觉在这里把耳朵也丢了,简直便成了个聋哑人。 难怪在这里工作的人,都是些妇人婆子,一个年轻的丫头片子都没有呢! 这个活计,真不是给年轻人准备的啊! 在这种对比之下,她愈发意识到之前做丫鬟的好了。 她双手飞舞,依旧轻车熟路地缝制着那百十件都丝毫不曾变化过的纹,大脑却渐渐放空了起来,开始回想起自己之前的种种美好记忆。 凭借着这些美好记忆,她才能让自己继续坚持下去,不至于把自己给憋疯。 然而,她如今才多大年纪,阅历有限,这辈子又有多少美好记忆? 在回忆完美好记忆之后,各种其他印象深刻的记忆便不由自主地浮出了水面,跃入到了脑海之中。 在一遍两遍三遍的回忆之后,当日被灌药之时赖大家的口中的话,便又在她的耳畔反复响了起来。 “你若是要怪,那就怪你自己认不清身份,做事又不知分寸,明明便是个丫鬟的命,却偏偏心存不甘,总摆出一副千金小姐的架势来。” “你不过是个丫鬟,有什么资格拒绝?” 这种种直击心灵的呵斥之声,反复的敲击着她的脑海,让她心浮气躁起来,手上不由得一抖。 晴雯蓦地一醒,心头发凉,定神再去看时,却见那既定好的纹走错了针。 糟糕! 出错了! 这把衣服上的纹给弄坏了,只怕又要扣工钱了! 晴雯紧张地向着四周偷瞄了一眼,见没人发现,便晃了晃脑袋,把脑海之中的念头都驱赶走,然后小心翼翼地重新入针,在那错误的针脚处小心勾了个纹出来。 若是不仔细看便根本发现不了,若是仔细看,也只会觉得这纹与原样相得益彰,而且还更加好看一些。 仗着技艺高超,晴雯终于把这小瑕疵给弥补了,然后不动声色地把服装放到完工的那个篮子里,坐等别人专门过来检验。 那专门审核人员一会儿便巡回一趟,见她这边有完成品,便过来仔细看了,果然不曾发现问题,便将服装收走了,只留下了一面合格的牌子,用来进行最后考核发放绩效之用。 等那审核人员走了之后,晴雯心头才放松下来,继续又开始了另一件服装上面的刺绣。 但这手上一开始熟练工作之后,大脑便立即又开了小差,又把赖大家的那番话抛了出来。 晴雯手上不停,脑中却不期然地想到,或许……过去的有些事情,我做的的确有些过了点。 之前哪怕是被从府里赶出来,都没能让晴雯低头,但现如今,不过几天时间的九九六,便让她心头陡然生出了后悔的感觉。 这生活,还真是磨人呐! (本章完) 第68章 准备夺嫡(妻) 第68章 准备夺嫡(妻) 却说当日薛姨妈请了王夫人来帮忙催婚,谁知后面荣国府里出了一堆的乱子,整日里乱糟糟的也没个休止,便把这事情给耽误了下来。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薛姨妈便又旧事重提,王夫人这才将此事想起,跟贾政提了一嘴。 如今展老爷风头正盛,又与荣国府关系非常密切,贾政便是比较方正迂腐的人,也知道该和他打好关系,于是便答应了下来,转过天后便请展老爷过府宴饮。 展老爷收到请帖之后,便欣然答应了,驱车来荣国府赴宴。 这还是展老爷第一次非常正式入荣国府,之前一直在宁国府厮混。 上次来荣国府,还是他送薛姨妈入京的时候,结果被人晾在院外枯坐了一下午,这次就不同了,大老远的那些下人看到展府的车马过来,便已经恭恭敬敬地在门口候着了。 展老爷连车都没下,直接甩了锭银子出去,便让那领头的眉开眼笑,引着车辆直接从角门入了府,长驱直入,一直到荣禧堂前停下。 他下了车来,见到贾政笑着在门口迎接,急忙快步迎上,施礼道: “小侄见过伯父,有劳伯父亲迎,实在是小侄的罪过。” 贾政听了他这亲密的称呼,顿时眉开眼笑起来,伸手将他拉起,往厅内带去。 “贤侄有空当多来府中坐坐,也教教宝玉一些道理,别总在东府打转,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咱们两家不睦呢!” 展老爷便致歉道: “这却是小侄的过错了。” “主要是府中小姐太多,我一外男,不便经常出入,免得惹来闲人聒噪。” 贾政听了,便笑道: “你我两家乃通家之好,哪有那许多规矩?” “你是宝钗的未来夫婿,那府中众多姐妹便当称你为兄。” “哥哥妹妹们见上几面,又哪里会有人敢多嘴?” “不过这府上的下人确实有不少乱嚼舌根的,前些日子刚被整治了一番,把那多嘴多舌之辈都清理了出去,贤侄以后尽管前来,勿需担心。” 眼见政老爷如此大度,展老爷也不由得暗自赞叹,果然与珍大哥都是叔伯兄弟,都这么愿意引狼入室。 既然如此,展老爷怎好拒绝,当即便笑着答应了下来。 “伯父既然如此说,那小侄便却之不恭了,以后没事定然常来叨扰,府中莫要嫌弃我冒昧才是。” 两人相视而笑,携手入席,开怀畅饮起来。 等酒过三巡之后,贾政便借着酒意说道: “贤侄这些时日一房接一房的纳妾,却欠缺个主持家事的正牌夫人,却不知你和宝钗何日正式成亲呐?” 宝钗如今已经是展老爷的囊中之物了,要想吃随时可以,只是若是现在成婚,那宝钗婚后定然要搬出荣国府去,那可就不利他未来偷香窃玉了,于是展老爷便搪塞道: “伯父有所不知,宝钗幼年之时得了热病,这些年一直在不断服药,需得她身体调理好了之后,才好成婚,否则只恐坏了宝钗的身体。” 贾政听了便愣了一愣,对于这个事情一无所知,只好说道: “我看宝钗身体康健,这许多日子来,也不曾见她服药,想是身体已经调理好了,应该是可以成婚了。” 展老爷便道: “这胎里的病不好去根,且再观察一两年不迟。” 贾政听了,便知道展老爷的态度,于是便转过了话题,不再说起这事。 酒宴之后,展老爷告辞回府,贾政便把这事儿跟王夫人说了。 王夫人听完之后便即皱眉,怀疑道: “我怎不听闻宝钗有何病症?” “莫不是展老爷有意拖延这婚事?” “若是真算起来,现如今展家起势,薛家没落,两家确实有些不太般配了,只是他这般做法,便有些不太讲究了吧!” 贾政便也叹息道: “到底是商人之家,半点信义都不讲,只看好处,却不记得当日是谁凭借着薛家的关系往上贴的!” 王夫人闷闷不乐去找了自家妹妹,说起此事。 薛姨妈听完之后,心中也已知道展老爷的态度了,她不敢把真相拆穿,只好按着展老爷的话茬往下说。 “这事儿倒也不是展老爷胡说,宝钗确实有这胎里病,只不过这病已经多年不曾犯过了,所以我不曾说与你知。” 王夫人急忙便追问端地,薛姨妈便把宝钗的病给讲了一遍,只道: “当日那癞头和尚说宝钗这病是胎里带的热毒,需得好生调养,给了个海上方,又给了一包药末子作引子,异香异气的,倒是非常效验。” “原本每月都是要吃的,但在来京的路上,出了些变故,把那做成了的药都给丢了,如今新的药丸还不曾做好,几月里都不曾再吃过,也不见犯病,或许已经彻底好了也说不定。” 王夫人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家误会了展老爷这位良善君子,便拍手道: “这个简单,回头我便请宫内的太医过来给宝钗把个脉,确定已经病好了,可以成亲了,那展老爷自然便无话可说。” 薛姨妈听了也自心动,虽然已经知道展老爷的态度了,但依旧想着让女儿早日嫁过去,以免夜长梦多,便也答应了下来。 到了次日,王夫人便让人请了太医过来,给宝钗看病。 正好,展老爷昨日得了政老爷的允许,今日便带了一堆礼物来拜见诸位府中的妹妹,片刻也不愿意耽搁。 人人都知道展老爷素来大方,听说他过来,那有心的便都过来凑个趣。 果然,展老爷从进门之后见到人便开始打赏,引了一群人跟着他屁股后面走。 等到了堂中,展老爷先给老太太送上了高僧开过光的錾金佛像,又给赦大老爷和政大老爷送上了古董字画,然后下面各家的当家、主母、少爷、小姐也都各有礼物,一个不缺。 便是那寡居的李纨,以及小少爷贾兰,都不曾漏下。 这般慷慨大度,当然是人人夸赞,半个说坏话的都没有。 王夫人当众把太医请来,把情况一说,展老爷被架了起来,只好答应,只要太医诊断确认以后不会犯病,可以成亲,那便请人来商议婚期。 反正这婚期要看良辰吉日的,拖他个三五个月,足够展老爷在府里翘几个墙角出来了。 那太医肯定是得了王夫人的嘱咐,给宝钗当众把了脉,然后开了几副方子,笑着对展老爷拱手道: “展老爷尽管放心,薛姑娘如今身体已经大好,不影响成亲。” “我又开了几副固本培元的方子,只需薛姑娘按方服药,最多一个月,便可停药,以后再不会犯。” 众人便也一齐恭喜展老爷和宝钗,又骗了一波打赏过去。 眼见万事顺遂,贾政便吩咐摆家宴,不但请了贾赦夫妇过来,也让宝玉和贾琏一并出席,便是府中的众多小姐也一并露面作陪,正式介绍她们与展老爷认识。 其实展廿四以前在宁国府和这些人也都见过,但这种正式介绍认识之后,才真正算是通家之好,以后便是私下遇到,也不必避开,可以正常说笑,便如兄妹之间会面,也不会有人乱说闲话。 一番酒宴之后,展老爷回来,便开始准备找人去荣国府商量婚期,还要买通那算命先生,把这良辰吉日尽量往后延。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快,还不等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便收到了荣国府传来的消息。 宝钗犯病了! 更准确点说,是宝钗吃了那太医的药之后,犯病了! 展廿四得到消息赶去的时候,宝钗已经发起了低烧,躺在床上,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薛姨妈坐在床边,不住的低声啜泣,心中后悔不已。 薛蟠、宝玉也急得在旁边团团转,却无能为力。 展老爷斜睨了那焦虑的宝玉一眼,心头不悦。 这是我老婆,你又过来着什么急? 想到这里之后,他便过来将宝玉往外拉,口中只道: “宝兄弟,这种事情,还是让太医来解决,咱们且出去等着,莫要在这里扰了太医诊脉。” 这次贾府又换了一个太医来看,只看那太医颌下的胡子,便知道这个太医比上一个官职要高上几分,但医术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拉着宝玉出了房间,将他按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展廿四便把红叶单独叫过来,详细问了一下大体的情况, 红叶一直便跟在薛家母女身边,对整个事情经过最清楚不过了,当即便给展老爷详细解释了一遍。 原来宝钗过去定时服用冷香丸,把病情控制的很好,但是因为之前入京的时候,遇到展老爷打劫,那些制备好的冷香丸在打劫的过程之中被毁掉了。 毕竟那东西又不是金玉之属,看着就不值钱,一众山寨之人哪里会带着这东西回山? 而宝钗母女当时命悬刀下,哪里还顾得上药不药的。 后来入京之后,薛姨妈也曾再次收集药材,打算把这冷香丸重新配置起来,但这药丸所需的材质特殊,需要四季开的四种的蕊,又要四季的四种雨露霜雪和药,着实难以配置,以致到现在也没有配齐。 本来宝钗这许多年的调养,病体也有所改善,所以就算停了药,一时也不曾再犯。 但王夫人请来的这个太医是个庸医,根本便没察觉出宝钗体内的问题,便胡乱开了个药方,自以为方子中正平和、四平八稳不会出错,却不想反而打破了宝钗体内的平衡,让这病忽然爆发了出来。 果然,药这东西,是不能乱吃的! 展老爷这才知道,原来这个锅还得自己来背。 若不是他打劫,宝钗便不会丢了药,也不会出现如今的情况。 只能说,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不过展老爷也不着急,反正拜“宝玉能量”所赐,他获得的“双修能量”已经可以用在他人身上生效了。 如今他这具身体便是唐僧肉,虽然无法让人长生不老,也未必能够生死人而肉白骨,但是治疗宝钗这个病,想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有了这个底气,他自然可以在一旁坐看风云,只等人都散尽之后,再过去施救。 正好,可以趁机把原定的婚事又继续往后拖一拖。 片刻之后,那位老太医从房间里面出来了,王夫人和薛姨妈在身后紧跟着,不住口地追问着。 “温太医,这到底是什么病啊?” “该怎么治啊?” “要多久能治好啊?” 那温太医早就把之前的事情都问了个详细,如今当然也坚决不肯做出承诺来的,只是含糊道: “这是旧病复发!” “病根还是胎里带出来的病根,热毒侵体,很是难治。” “这病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我先开个清热解毒的方子,用着试试,若是不行,回头再找我来给换药。” 说了一堆绝对不会有错的没用废话之后,这温太医留下了一个方子后走了。 宝钗的病本来便不是普通病症,太医也没什么好办法解决,根本就不可能好使,但只有展廿四自己知道,别人却不这么认为。 所以展老爷也没拦着王夫人吩咐人忙前忙后,让人给宝钗熬药服药。 反正如今宝钗不过是低烧,也不需要着急。 展老爷和王夫人、薛姨妈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拉着宝玉离开了这里。 这厮惯会献殷勤,若是不小心着点,没准他便会趁虚而入。 接下来的日子里,展老爷每日定时过去打个卡,和来探望宝钗的一众姐妹们说笑几句,再把宝玉拉走塞给薛蟠或贾蓉,便没有其他事情了。 而那太医则轮换着来,各种好药都用过了,但宝钗的病则是丝毫不曾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还一日重过一日,如今更是整日里昏昏沉沉的倒在床上,便是盖了两床大被,依旧浑身发冷打起了摆子。 最后太医都已经摇头叹息,表示无能为力了。 府内顿时便人人都知道,那薛家小姐只怕是不行了,展老爷的正房太太位置,马上就要空了出来。 这下子,原本邢岫烟身边丫鬟的激烈争夺战,就愈发的热闹了。因为邢大奶奶当年便是这般扶正的,如今有了赦大老爷和刑大奶奶撑腰,说不得邢姨娘也能一跃而上,成为正房夫人。 而与之相对应的,便是尤二姐身边的丫鬟金钏儿、玉钏儿姐妹,身价也是水涨船高,毕竟尤二姐身后也是有宁国府珍大老爷夫妇撑腰的。 在一番激烈的荣府宫心计之后,最终是林之孝家的女儿,叫做林红玉的,以父母的全力支持,再加上出挑的相貌身段,以及足够的心机和手段,成功胜出,成为了赦大老爷即将送给邢姨娘的丫鬟。 赦大老爷也不亏,别的不说,单是各家给他送的礼物,加起来那便有个百多两银子了。 若不是担心展老爷那边不高兴,他都打算直接干脆把这个名额拍卖出去算了。 最终还是在邢夫人百般苦劝之下,才最终选了个虽然给的钱不是最多,但是人却非常机灵又漂亮的林红玉。 人选既然已经定了,钱也收了,他也便不再故意拖延时间,直接便让王善保家的把人给展府送过去。 两家本来就离得近,很快王善保家的就回来了,向赦大老爷禀报道: “老爷,人已经送过去了,邢姨娘把人收了,让小人向老爷太太表示感谢。” 赦大老爷叉开着腿,四仰八叉坐在太师椅上,上次被晴雯造成的伤害,此时依旧还隐隐作痛。 他把玩着展老爷送他的那古董瓶,听王善保家的说完话之后,眼皮都不抬地问道: “事情跟邢姨娘说了么?” “说了,邢姨娘说有机会的话,会和展老爷提及此事的。” “唔,好。”赦大老爷喉咙里面哼了两声,挥了挥手,让王善保家的退了出去。 等王善保家的离开之后,邢夫人才过来,给贾赦按摩着肩颈,口中试探着问道: “这种事情,不是该先商定好条件之后,再把人送过去么?” “老爷怎么改了主意,先把人送过去了。” “这万一要是展老爷收了人之后不给咱家好处,那岂不是就亏了?” “哼!”贾赦冷哼了一声,“头发长见识短。” “那展贤侄是个聪明的,你看他以前的那些做派,都是商人手段,只要拿了好处,定然要给人回报的,何曾有一次让别人吃过亏的?” “再者说了,这次吃点亏也未必便是坏事。” “老爷我现如今惦记的,可不是一个小丫头那么点好处了。” 邢夫人听了,便眉开眼笑地问道: “老爷可是想要帮着岫烟争取这正妻的位置?” “呵呵……”贾赦冷冷一笑,“想什么美事呢!” “岫烟和尤二姐两人都不过是普通人家出身,又不是用来填房的续弦,怎么可能扶正?” “真若算起来,咱们府里的迎春才是最合适做展贤侄家大妇的!” 听得此话,邢夫人脸色顿时变了一变。 那贾迎春不过是个庶出女儿,完全是意外的产物,母亲身份低微又早逝,向来不受府中待见。 迎春不是邢夫人的女儿,平日里她对待迎春也没有多好,难保说等她成为展府正牌夫人之后,不会记恨当年的事情。 与其让迎春嫁入贾府,反而还不如让邢岫烟这个侄女上位更符合她的利益,于是她便强笑道: “迎丫头那个性格,老爷也是知道的,哪里做得来家中大妇?” “到时候别再把展府后院给搅成一锅粥,那可就反而不美了。” 贾赦听完之后,果然眉头紧皱起来,砸吧砸吧舌头,叹息道: “果然以前还是对迎丫头疏于关心了啊!” “既然如此,那从明日起,便请个教养婆子过来,专门好好教教她,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管家太太。” 邢夫人听了之后,面色更加难看,强笑道: “这可需要不少销,万一到时候展老爷没看中迎丫头,那岂不就亏了?” “若真算起来,那探丫头可比迎丫头更合适。” 贾赦听完便摆摆手指,笑呵呵地道: “这男婚女嫁,哪个是看女儿家是否合适,还不都得看亲家的身份地位?” “老爷我乃是荣国府的正宗继承人,又有侄女在他家做妾,与展贤侄的亲近关系,岂是二弟能比得了的?” “若探丫头是嫡女的话,说不定还有点机会,但她不过也是庶女,威胁不大。” 贾赦话说的是信心满满,谁知邢夫人听完之后,便是一撇嘴,提醒道: “老爷莫要目光只放在咱们西府里,那东府的人你便给忘了。” “不但探丫头合适,那东府的惜丫头也挺合适的。” “而且惜丫头正好还是嫡女,若论关系亲近,明显也是东府和展老爷走动的更加亲近。” “若真个选一个府中的丫头成亲,只怕多半还是会选惜丫头。” 听了这话,赦大老爷的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 但很快,他便摆摆手道: “无妨,正因为是嫡女,所以多半不会嫁给个商人,得找个门当户对的联姻,否则老太太那边第一关就过不去。” 邢夫人听完后便撇了撇嘴,嘀咕道: “惜丫头身份确实是嫡女,但你看那东府里可曾把她当嫡女看过?” “老太太虽然把她带过来养,但也没见有多重视。” “若珍大老爷坚持要联姻,老太太还能越过府去管这事儿吗?” 贾赦听完之后,也眉头紧锁了起来,半晌之后,叹了口气,收回了之前的主意。 “罢了,回头多邀请展贤侄过府坐坐,你也找机会暗中试探一下展贤侄的意思。” “若是他真个有意,再给迎丫头安排教养婆子。” “这事儿要做在前面,别等了薛姑娘人没了之后才开始,那时候便什么都迟了。” 眼见自家老爷已经打定主意了,邢夫人不敢再多说,急忙答应了下来。 等从贾赦屋里出来之后,邢夫人便琢磨着,得缓和一下和迎春之间的关系,否则万一事情真的成了,她的处境便要尴尬了。 于是邢夫人便笑着来到了迎春的小院,刚一推门,便见到几个婆子在那里赌钱,当即便借机发作起来,喝骂道: “让你们好生照顾着小姐,却一个个的不做正事,只在这里赌钱偷懒!” “如今府内各家都在整顿家风,我本想着放你们一马,结果你们便这般不争气,丝毫都没把自家主子放在心上。” 众人吓坏了,急忙跪倒磕头求饶,但邢夫人今日便是要拿她们作筏子,向迎春示好,哪里会轻易放过,到底还是赶了两个婆子出府去。 等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之后,她才露出笑模样来,牵着迎春的手开始嘘寒问暖,各种体贴备至,看得众人都一阵瘆得慌,不知道她是不是中了邪,怎么突然便这般模样起来。 迎春更是胆战心惊的小心应付着,直到把她送走之后,才放松下来一点。 几个丫头小心地凑到迎春身边,也不避着迎春,低声嘀咕起来。 “太太这是怎地了,今日是在哪里受了气,跑这里来发泄来了?”绣橘问道。 莲儿撇了撇嘴,摇头道: “我看不太像是受气了,否则怎么只怪罪了外面的那些偷懒的婆子,不曾找咱们的麻烦?” “多半是府中真要整顿家风了。” 司棋听了便冷笑起来,瞟了旁边低眉顺目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的迎春一眼,恨其不争地道: “这家风还能整顿的么?” “一个个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的!” 迎春也不还口,只是低头不语,让司棋越发不忿起来,起身一甩袖子便往外走。 “我去外祖家打问一下,你们等我消息。” 司棋的外祖父便是王善保,他们夫妻乃是邢夫人的陪房,也是赦大老爷的心腹,消息灵通,司棋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便直接去找他们问,多半都能够知道些内幕。 果然,听司棋这么一说,王善保低头琢磨了一下,眼中顿时泛起了神采,两手一拍,笑道: “好丫头,你的运道来了啊!” “我原本以为是邢姨娘和尤姨娘相争,却不料赦大老爷是要把女儿嫁过去啊!” “迎丫头那人跟个木头似的,到了那边,你这个贴身大丫头便是展府大奶奶最得力的臂助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羡慕死你啊!” 眼见司棋一副茫然的样子,明显是没听明白,王善保便笑呵呵的给她解释了一遍,司棋这才明白,合着自家小姐那个木头人居然天降横福,要成为展家的嫡妻太太了! 从外祖家出来,司棋脑中兀自还没能消化完之前外祖父所说的话,走路都深一脚浅一脚的,仿佛飘在云端。 入了院中之后,莲儿等人见了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都吓坏了,急忙围上来问。 司棋给自己灌了一大碗凉茶下去,才算恢复些理智,把外祖父的猜测一说,顿时便让院里的人都炸开了锅。 “我的个天荒老爷啊!” “难怪太太突然搞这么一出呢!” “那这么说……咱们要发达了?” 司棋急忙摆手,解释道: “这只是胡乱猜测,当不得真!” “再者说了,那薛大姑娘如今人还在呢,大家可莫要出去乱讲话,没的招人记恨!” “就算薛大姑娘不幸没了,那事情成不成,还是两说呢!” 但现在她再说这些话,已经没人会在意,众人只挑自己心中爱听的信,只把这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当成确实无误的事情来说。 “咱们老爷可是荣国府的当家人,便是庶女,那嫁给一个商人也是下嫁,焉有不成的道理?” “可不是,咱们大奶奶的侄女都先去那边打了前站了,后面的事情还能出了差错怎地?” 便是迎春自己,都禁不住双手紧紧握住衣襟,目中放出希望的光芒,胸膛起伏不定,显然是被这个消息给刺激到了。 司棋急忙喝止众人道: “刚才太太可是说了,要严肃家风,若是你等出去乱讲话,多半便要被太太重责的。” “你们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被逐出去吧!” 众人听了,顿时一凛,噤若寒蝉,不敢再胡乱讲话了。 司棋又警告他们道: “以后做事都用心一些,若再敢对小姐不敬,不需太太发落,自然有那眼热的人顶替了你们!” 眼见众人都老实了下来,司棋这才挥手让他们出去。 众人知道司棋乃是迎春的大丫鬟,又是王善保家的外孙女,将来肯定也是展府的大管事,地位稳固不可动摇,便不敢不听她的话,都乖乖的出去干活了,生怕跟之前那两个倒霉蛋一样,在即将发达的时刻被赶了出去。 转过天来,因为贾赦院中逐了两人出府,所以各家都纷纷过来打探消息。 就算这些人不再胡乱传谣,但这人多嘴杂的,也无法保密,很快,各府的人都知道了,赦大老爷有心想等薛姑娘没了之后,便把庶女迎春嫁给那展老爷做嫡妻。 感谢舵主“画斛黄寒”打赏15000币! 全订即可,打赏随缘! (本章完) 70.第69章 阴阳和合治病法 第69章 阴阳和合治病法 “探丫头,好消息啊!” 探春正在院中闲坐,忽见赵姨娘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满脸兴奋之色。 “赦大老爷打算把迎丫头嫁给展老爷,只等薛姑娘没了,便去议亲!” 探春听了,心头便即不悦起来,起身先把身边的丫鬟都赶了出去,然后才道: “姨娘别听风便是雨的,人家薛姑娘人还在呢,被人听了去,岂不是以为你在诅咒人家?” 赵姨娘便笑嘻嘻地凑到她身边,随意找了位置坐下,挥动着手帕嗔怪道: “这可不是一个两个在说,府里很多人都知道了,便是那迎丫头的院里传出来的消息,半点假不了的。” “你二人住所便挨着,别说你不知情!” “这等大事,你居然都不及时通知我一声,我还是在外人口中得来的消息。” 探春黛眉深蹙,看着自家娘亲那副八卦的嘴脸,心头气不打一处来,喝道: “就算这是真的,又与姨娘何干?” “府内日前刚刚清理过一批多嘴的丫头,太太正是立威的时候,姨娘莫非要顶风作案不成?” 赵姨娘听了,便翻起白眼来,咬牙切齿地道: “你个小白眼狼!” “老娘这般巴巴的赶上来,却是为的谁来?” “你也不想想,那迎丫头能嫁得,莫非你便嫁不得么?” “若论起人品相貌,迎丫头哪里能胜过你去?” 探春听完,顿时一惊,猛然醒悟,目光微动,心头也是起了波澜。 赵姨娘见她的样子,便得意地昂起头来,半是表功半是发泄地道: “分明便是老娘肠子里掉出来的,整日里却跟在人家的屁股后面,反是见了自家亲娘黑着个脸。” “如今有了这般好事,可曾见到别人惦记着你?” 探春回过神来,看见赵姨娘那副毫无城府的肤浅样子,原本的那点感动登时便又消失无踪了。 “这婚姻大事,向来该由老爷太太做主,姨娘却跟我说这种话作甚?” “啧!”赵姨娘一拍大腿,没好气地叫道:“这种事情你怎可半点不上心?” “之前展老爷来府中做客,你也是见过的,那品貌可是一等一的,平素里也不少听你夸赞他,如今却不是矜持的时候。” “回头你便再主动约他过府做客,彼此好好加深一下了解,将来才好先入为主啊!” 探春听了,便脸红喝道: “姨娘说甚浑话!” “我一个女儿家,怎能主动去和外男相会,没的让人小瞧!” “这婚姻大事,向来该由老爷做主,我只需听从老爷安排便是,什么暗中私会的事情,那是万万不可的!” “还有,宝姐姐如今不过是略有顽疾,不日便可痊愈,怎么便这般惦记上人家的夫婿?” 赵姨娘听了便瞪起眼睛来,拍桌子斥责道: “什么外男?” “老爷都说了,那是你展家哥哥,咱们是有通家之好的,算什么外男!” “至于那薛家的大姑娘,一看便是个没福的,太医都说没有办法了,你还为她遮掩什么?” “现今我和你说的,乃是婚姻大事,容不得儿戏。” “你且想想,那展老爷如今何等风光,若你嫁过去了,不但一辈子荣华富贵,便是你弟弟环儿那也定然少不得被他带挈。” “你不过一介庶女,若现在故作矜持,不肯主动,错过了这等大好机会,将来盲婚哑嫁,不定会遇到什么男人,必定有你后悔的日子!” 探春听完,满脸涨得通红,直跺起脚来,背过身去,连声叫道: “姨娘莫要再说!” “这等事情休要让我去做,我的婚事,只听老爷的安排,老爷说要我嫁谁,我便嫁谁!” 赵姨娘听了更气,一口唾沫唾在了地上,口中骂道: “好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老娘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个蠢货!” “这事儿容不得你自家做主,我回头便用环儿的名义去给展老爷送请帖,请他过府宴饮,到时候你若再敢拿乔,别怪老娘把你打昏了塞到展老爷的床上!” 好一番宣泄之后,赵姨娘气哼哼的走了,只留下探春在屋里一个劲的跺脚。 却说赵姨娘回到屋中之后,余气未消,自家在床上翻来覆去烙饼一样辗转反侧了半晌,把探春的话在脑海之中过了好多遍,才猛然想明白自家女儿说的是什么意思,当即一骨碌坐起来,恶狠狠地骂道: “好个小蹄子!” “一个心眼儿掰成八瓣儿来用!” “跟自家亲娘都不肯说实话,只把话来弯弯绕绕的说!” “分明心中早就答应了,却只拿老爷当话头来搪塞!” 想明白这点之后,赵姨娘便急忙起床梳洗打扮,等着贾政回来,怂恿贾政加入这嫁女的争夺战中。 到了晚间,赵姨娘使出了浑身解数,把贾政给伺候舒服了之后,才开始吹起耳边风来。 她担心贾政太过迂腐,会顾忌贾赦那边已经开始着手安排嫁女的行为,所以把这些都略过不提,只说薛家的事情。 “老爷,如今薛家的姑娘只怕是不行了,那展老爷正妻的位置可就要空出来了。” “如今探丫头的年纪也大了,该到了嫁人的年纪,何不如便干脆亲上加亲呢?” 贾政听完她所说的话之后,也自心动了起来。 原本他这一支和展老爷那边的关系最开始应该是最亲密的,但因为不够重视,如今却反而落在了东府和赦大老爷那房的后面,所有的关系都维系在薛家的姻亲上面,可若宝钗一旦亡故,这关系只怕便断了。 若是能够通过嫁女把这关系更拉近一层,那无论是他还是王夫人,都是非常乐意的。 一个庶女,倒也算门当户对。 而且王夫人没有女儿要嫁,也不担心这个庶女抢了自家嫡系的好处,也会乐见其成。 想明白之后,贾政便搂过赵姨娘狠狠亲了一口,“此言大善,只等薛丫头没了之后,我便去和展贤侄提及此事。” 赵姨娘心头暗喜,知道这事儿有门了,便急忙怂恿道: “最好把展老爷请过来,和探丫头那边见个面,让他们彼此了解一下,交往一番,免得日后老爷说话太过仓促。” 贾政也觉得有道理,便即答应了下来。 “那好,明日展贤侄再次过来时,你寻机安排探丫头与他见面聊上几句。” 赵姨娘顿时心怒放,便又缠了上去,加倍温存了起来。 却说展老爷,次日再次前来荣国府打卡。 他先去宝钗那里看过了,只见她如今已经时昏时醒,一副快要归天的架势,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再不救人,没准便要烧成傻姑了。 当即他便把哭天抹泪的薛姨妈叫到一边,正色说道: “我有一法,可救宝钗,只是比较特立独行,不类俗流,你可要试试?” 薛姨妈如今早就陷入了绝望之中,听见展老爷这般说法,当即便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噗通一声便跪倒在他面前,抓着他的裤脚苦苦哀求道: “只要展老爷救了宝钗性命,便是让妾身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这冬日屋子里本来就热,薛姨妈穿的也不厚,再加上这几日她衣不解带照顾宝钗,根本便没有时间和心情整理衣装,外袍本来就已经有些宽松了,如今这一拜倒,顿时更加散乱了起来。 展老爷本来没想歪,结果被那如同乳牛一般的雪白一晃,便把这成语给听歪了。 薛姨妈察觉到了展老爷那一瞬间的晃神,先是脸上一红,然后一咬牙,便又叩头道: “只要能救宝钗,妾身一切都可舍得!” 展老爷回过神来,急忙把薛姨妈从地上扶起来,安抚道: “哎呀呀,也不要你舍什么,只不过怕你一会儿吃惊,惹来外人注意罢了。” “既然你已经有此觉悟,那便且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人进来,且待我进去治病救人。” 将满脑子舍身救女的薛姨妈让到一边后,展老爷推开门,进了房间,一股浓郁的中药味便直扑而来。 他先把窗略开了开,放了放味儿,然后坐到宝钗身边,将她抱起。 此时的宝钗,浑身发软,没有半点力气,睁着无神的双眼,迷迷糊糊地看着展老爷,低声说道: “老爷,等妾身亡故之后,还请老爷看在妾身薄有微功的份上,关照我娘和我哥哥一番。” 展老爷便笑着道: “你自家娘亲和哥哥,当然要你自家去关照,老爷只把你救活了便是。” 宝钗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苦笑一声,想要说些什么,但浑身一阵发冷,又哆嗦了起来。 展老爷见状,便笑呵呵地道: “你这病乃是阴阳失调,只需阴阳和合,便可痊愈。” “且看老爷的阴阳和合治病法!” 说完之后,展老爷便低头开始渡液。 宝钗迷迷糊糊的,只觉有甘甜之水入口,便下意识的饮下,然后只觉得缕缕能量自腹中陡然升起,向着四肢百骸蔓延开去,便有如在那高热的旱田之中淋下了一汪透雨,直让她神清气爽了起来,体温也便逐渐的低了下来。 片刻之后,宝钗恢复理智,将头微微往后退了一退,脸上红扑扑的,害羞道: “如今宝钗病重将死,不能服侍老爷,还请老爷垂怜则个。” 展老爷便笑嘻嘻地道: “老爷之前说的,宝钗想是忘了。” “你再感受一下,可还有高烧的迹象?” 宝钗一愣,下意识地伸手在额上一摸,但不需仔细体会,便已知道,她如今的状态可不像是有病之人了。 之前的几天,她一直是四肢酸软,头脑昏沉,但此刻却完全清醒了,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却不是那种病魔缠身的感觉。 迎着宝钗惊讶的目光,展老爷嬉皮笑脸地道: “老爷早就说过,你这病是阴阳失调,简单来说,就是想男人了!” “你正缺老爷来帮你阴阳和合!” “本来还有更有效的治病法,不过如今环境不合适,老爷又是良善君子,不是那趁虚而入之人,所以此次便饶了你这一遭,日后找到机会,便给你去了这病根!” 宝钗直听得目瞪口呆,心头有无数槽不知道该怎么吐,但如今她病痛已消,高烧已撤,却是造不了假的,没奈何,只好半信半疑地认了这话。 眼见宝钗无话可说,展老爷便笑嘻嘻地又将她搂了过来。 “来来来,老爷再帮你巩固巩固药效!” 宝钗满面红晕,却不推拒,只倒在展老爷怀里,任由展老爷施展他那“阴阳和合治病法”。 此法乃分三个层级,首先是单向渡液,当经验值满了升级之后,便变成了双向交融,等达到满级之后,那便需要上下其手配合掐诀施法。 就这般施法了小半炷香之后,宝钗便又气喘吁吁、浑身滚烫了起来。 展老爷这才笑嘻嘻地放开她,吩咐道: “你这一病在荣国府内激起了良性的变化,也不急着马上便痊愈,且多病几日再说。” “回头若有人问起,你便说我家中留存了几粒冷香丸,能顶上几天,正在努力配置新药丸中。” 宝钗把头埋入被褥之中,瓮声瓮气地答应了,展老爷才施施然地出了门,笑着挥手示意薛姨妈进去。 “宝钗已经没事了,你进去看她吧!” 薛姨妈急忙快步抢了进去,却见宝钗蒙着头躺在床上,便跟那挺尸了一样,当时便吓坏了,上去一把掀开被褥,看见里面面红耳赤捂着脸的宝钗,方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在床边,抱住宝钗,便痛哭流涕起来。 “宝钗啊,我的好宝钗啊,你可算是活过来了,便是娘亲……也不枉了!” 宝钗也顾不得害羞了,急忙爬起来反抱住自家娘亲,轻声安抚起来。 不说母女二人如何,只说展老爷,出了门之后,这次却不急着走,反而在园子里面慢慢溜达了起来。就算没有宝钗母女做眼线,他如今在这荣国府里也已经织就了一张消息网,只用红叶等人作为枢纽进行传递消息。 各家女眷身边的小丫鬟们尤其是重点公关对象,只需要些许银两,便可把这些不被人看重的小丫鬟们买通,成为监视众多太太、小姐的有力臂助。 反正办事的经手人是红叶,薛家的丫鬟,别人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太多怀疑。 迎春、探春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他今天一来就已经知道了,所以故意磨磨蹭蹭的不走,给她们创造机会。 果然,他没走多远,便见一行人簇拥着一位姑娘出现在了路边,见到展老爷后,便立住了脚,推搡着前面那姑娘,让她上来打招呼。 只看她们这做派,便知道来的是迎春了。 眼见迎春怯生生的,不敢往前来,展老爷便笑着迎了上去。 “可是迎春妹妹当面?” 见到展老爷过来,迎春便红了脸,远远的便蹲身福了一福,口中声音如同小猫叫一般,软软的,糯糯的。 “迎春见过展老爷。” “嗨,叫什么展老爷,叫展大哥便是。” 展老爷满面阳光,一看便是个良善君子,更让迎春看了眼,小心脏一个劲的砰砰直跳。 迎春后面的司棋等人,也跟着拜倒在地,恭声叫道: “见过展老爷。” 对待他们,展老爷就不需要客气了,直接抓了一把散碎银子,约莫共有十来两,随手一抛,任她们去哄抢。 司棋叫了几声,也没人理会她。 她见众人这般没出息,嫌弃她们给自家小姐丢了人,只是碍着展老爷在这里,不方便开口骂人,便气得跺了跺脚,只在那里生闷气。 展老爷见状,便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指着她道: “你这丫头不错,别人眼中都只有银子,就你眼中有自家小姐,可见是个忠的,当赏!” 说着,展老爷便又掏了一大锭银子,比之前那所有散碎银两加起来还多,亲手送到司棋手中,与之前随手乱抛大不相同。 司棋见了之后,顿时便惊喜起来,急忙跪下道谢。 “多谢展老爷,不过这本就是奴婢的本分,当不得展老爷赏!” 展老爷大手一挥,“我说你当得,你便当得,只管拿着便是,日后你定要继续这般忠心照顾迎春妹妹才是。” “奴婢省的。”司棋恭恭敬敬又磕了个头,才站起身来。 其他众丫鬟婆子见司棋得了展老爷青眼,顿时眼中又羡又妒,却不敢多嘴。 迎春从小到大何曾这般被人关心爱护过,如今再看展老爷时,便自动给套上了一层如意郎君滤镜,怎么看怎么像自家未来的老爷。 展老爷不知道这般容易便已经把迎春的好感度给刷爆了,还问迎春道: “迎春妹妹可是要去探望宝钗的?” 他所在的位置,便是三春的住所到梨香院的那条路上,这种推断非常合理。 迎春本来便是被众人架过来与他“偶遇”的,但这种事情又不能说出口,听展老爷这么体贴,把台阶都递了过来,当即便借坡下驴道: “正是,小妹听闻宝姐姐这些日子身子不适,所以、所以专门赶过去探望一番。” 其实这些天来迎春一次都没有去探望过宝钗,不是她们之间感情不好,而是迎春的性格便比较木,被众人笑称为“二木头”,不推不动弹,很少有主动去做什么事情的时候。 若不是被司棋等人强架过来,她纵使心中想要嫁入展家,也决计不可能做出今日的事情。 不过她毕竟还是面皮薄,没胆子说谎话,所以这话说的磕磕绊绊,一听便是假话。 展老爷只假做不知,便叹息一声,夸赞道: “迎春妹妹有心了。” “之前我让人回河北家中老宅仔细搜刮了一通,找到了之前宝钗妹妹在家中做客时,落下的几丸丹药,刚才给宝钗服了下去,暂时把高烧给退了。” “啊!”迎春听完心头便是一惊,顿时便心乱了起来。 这宝钗姐姐若是病好了,那她岂不是就……没希望了? 虽然心中知道这般想不妥,但迎春心中依旧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些不道德的念头。 不过她终究是心地善良,随即便打消了心中的杂念,失落地道: “是这样啊,宝钗姐姐没事那可就太好了。” 她不善伪装,那心意早就都表现在脸上了,展老爷只好继续装没看见,叹息道: “只是那药丸数量有限,只能顶得一时,却不能根治,为今之计,还是得想办法重新配置更多冷香丸才行。” 听他这一说,迎春心头蓦地便又欢喜起来,那颗心咚咚直跳,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正说着,旁边又杀过来一票人马,到了近前,为首的女子正是探春,她也过来“偶遇”来了。 探春便比迎春大方得体多了,一点都看不出来局促的样子,只是笑着到近前,大大方方屈身行礼。 “探春见过展家哥哥。” 探春身后的丫鬟下人也都跟着行礼,展老爷故技重施,又撒了把散碎银子出去,不过这探春身后之人却不上去哄抢,只拿眼去看探春。 探春便笑着摆手道: “展家哥哥赏你们的,你们尽管拿着便是。” 众人这才上前,捡拾银两,各自商量着均分了。 展老爷见了,便笑着对探春拱手赞道: “探春妹妹管家果然大有章法,巾帼不让须眉也。” 司棋在旁边看了,只感觉自家又被人给比下去了,心头有气,便又恶狠狠地瞪向了自家那些没出息的,想着要不要干脆便统统给换掉算了。 那些丢了人的家伙,也自觉理亏,个个低头看着脚尖,一语不发。 其实若算起来,展廿四的这种做法非常不礼貌,分明便是戏耍别人家的下人。 但这边的两伙人都心怀鬼胎,根本就没人在意他的失礼行为,相反,探春还很开心。 亏她昨夜辗转反侧准备了那么多手段,结果现今还不等她自家展示什么,便已经让展家哥哥看到了她的御下之能、管家之术,已经在这夺嫡(妻)之战之中占了先手。 至于迎春那边,只怕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其中蕴含着的意味。 两人客套对答了几句,探春便问道: “展大哥想来是从梨香院过来的,宝钗姐姐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我这些天每日都过去探望一番,却不见她有半点好转,真是……庸医害人啊!” 展老爷便笑道: “探春妹妹果然姊妹情深,有劳妹妹关心,如今宝钗的烧已经退了。” 探春见展老爷能够体会到她话中的意思,顿时心中愈发欢喜,但一听到宝钗的烧退了,顿时心头也是跟着一跳,不过她的城府可比迎春要强多了,当即便欢喜起来,双目之中露出开心的神色来,欢叫道: “宝姐姐退烧了?” “那可实在是太好了!” “果然这老天还是长眼的,知道保佑善男信女。” 说完后,她便要抽身离开,只道: “小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探望宝姐姐了,这便失陪,还请展大哥勿怪。” 展老爷便笑着挥手道: “探春妹妹这是心念姊妹,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责怪?” “你自去便是,我在这里和迎春妹妹再聊几句。” 探春福了一福,便果断抬腿便走。 既然有缘无分,那便不必再做纠缠。 展老爷心中也佩服她的果断,对于将她收入囊中愈发感兴趣了,不过这种理智的女子,想要弄上手,却也非是易事,只怕要困难的多。 不像眼前的迎春妹妹,已经晕生双颊,双手在衣襟上反复搓弄,一副千肯万肯的样子。 若是周遭无人,只怕今天便可将她吞入腹中了。 展老爷游目四顾一番,心中暗叹,这荣国府比宁国府还是要逊色许多,在建大观园之前,连个大点的园都没有,便是想要约会,都没有地方。 没办法,展老爷只好便笑着对迎春道: “我素闻二妹妹棋艺了得,愚兄也恰好颇好此道,不若找个地方,你我兄妹二人切磋一番如何?” 迎春此刻早就不记得之前说过的要探望宝钗之类的话语,满脑子里只听到了自家未来的老爷要跟她一起去下棋,便羞红着脸,小声说道: “那便听老爷、展老爷的吩咐便是了。” 旁边的司棋最看不得自家小姐这副便宜货的样子,无奈的双手捂脸,彻底没话讲了。 展老爷只当做没听见,笑着道: “都说了,要叫展大哥,叫甚展老爷?” “是,展大哥。” 两人便安步当车,找了个回廊附近的小亭子,把石桌石凳上面的雪扫了,垫上垫,各自坐下,早有人去快步取了棋盘云子过来,摆出对弈的样子来。 迎春棋子一入手,顿时便有了些许信心,飞快的瞄了一眼对面的展老爷,伸手道: “请展大哥执先。” 展老爷懂个屁的围棋,当即便笑着道: “这一盘棋要下很久,不如我们换种玩法。” “我这有种叫做五子棋的,规则新鲜,很快便可分出胜负,便下五子棋吧。” 迎春当然是听自家未来老爷的,便即点头答应,于是展老爷便把五子棋的规则说了,然后两人开始下棋。 迎春对这规则不熟,接连输棋,好在她性子恬淡如菊,输了也不恼,只享受这陪着展老爷下棋的感觉。 后来展老爷有意放水,让迎春赢了几局,双方互有胜负。 展老爷又故意插科打诨,做出耍赖模样,时不时的便要悔棋,拿出宝玉最擅长的手段,各种好言求恳哄弄,再夹杂些笑话段子,直把迎春逗得连连抿嘴偷笑,难得的露出活人样子来。 正自耍乐时,却见探春等人又风风火火的过来了,想来是在宝钗那里知道了冷香丸数量有限,不过只够暂且延命之用,不足以将宝钗救活的“真相”。 眼见展老爷和迎春两人坐在一起,言笑晏晏,其乐融融,探春心中恨不得给自己一记大耳光。 明明是大好开局,结果却错判形势,将这优势拱手让了出去。 若只是这点问题倒也无妨,无论如何迎春都不可能争得过她,怕就怕展老爷慧眼如炬,看出了她的本性,因此不喜,那才叫真个崩盘。 这年头女子无才便是德,不曾见过有咄咄逼人的女子能够家庭和睦的,便是那琏二嫂子,家中也经常鸡飞狗跳的。 她与展老爷相交不深,根本便不知道展老爷的真实性情怎样,若是不喜欢她这款的,她再优秀都是没用。 她可不像是迎春那般幼稚,以为自家老爷提亲,便一定能够把这婚事拿下来的。 如今展老爷在四王八公家中颇受重视,这些权贵家里,谁还没几个适婚的庶女啊! 虽然心怀忐忑,但是探春的进击之路却不曾停下脚步,一直走到亭中,笑呵呵地道: “我方从宝钗姐姐那边出来,天可怜见的,宝钗姐姐如今精神头好了许多,跟我聊了半晌,还跟我问起二姐姐呢。” 迎春听到这话,才想起来应该去宝钗那边探望一番,但她心中又不舍得和展老爷分开,便犹豫起来。 探春可不给她迟疑的机会,知道她性格软糯,承不住压,便上前笑着道: “二姐姐且自去探望宝钗姐姐便是,展大哥这边,由小妹来陪就是了。” 迎春果然乖乖从命,低眉顺眼地站起身来,对着展老爷福了一福,神色黯淡地道: “展大哥且稍坐,小妹去探望宝姐姐了。” 展老爷知道探春是个理智的,似她这般的女人,便是她心中爱煞了你,也不可能在婚约定下之前让他占到便宜,不见到兔子是决计不肯撒鹰的。 既然没有便宜可占,他自然也就没空陪她做些卿卿我我的爱情游戏,当即便也起身笑道: “在这里坐了许久,也有些冷了,我便与你一同前去宝钗那边好了。” 迎春听了,脸上顿时便又闪现出了神采,小脸蛋红扑扑的,一个劲的点头。 和探春点头致意之后,展老爷便带着迎春向着梨香院方向去了。 探春面上笑容不变,目送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露出苦笑之色。 唉,展大哥果然也是喜欢那种听话的女人! 可怜我的小九啊,塑造多好的形象啊,如今……唉! (本章完) 第70章 各有目标 第70章 各有目标 展老爷带着迎春等人到了梨香院,又和宝钗说了会儿话,各方人就纷纷都收到了消息,过来探望来了。 迎春在这种场合呆不惯,展老爷便非常体贴的送她回了小院,只让宝钗去应对那些探病之人。 三春如今住在一处,见到展老爷过来,探春当然要过来刷下好感度,惜春却不曾露面,想来还没有收到珍大哥那边的消息。 不过两家挨着,迎春、探春这边都开始行动了,珍大哥那边想必很快也会收到情报,有所动作。 展老爷只做不知,笑呵呵的陪着迎春、探春说说笑笑,过了半晌才回转梨香院。 王夫人等人已经走了,只留下薛家之人。 薛姨妈见到展老爷回来之后,想起之前的承诺,不由得便有些两腿发软,口唇发干,目光飘忽游移不定。 展老爷也不理她,直接登堂入室,搂住宝钗,再给宝钗巩固一下药效。 吻得宝钗意乱情迷之后,他才笑呵呵的把贾赦和贾政那边的打算说了一遍,然后吩咐道: “如今她们都惦记着你这嫡妻的位置,且先用这位置吊着她们。” “回头你便配合一番,让她们心头都有个念想。” 宝钗听了,便眼波流转,露出少见的小女儿态来,半真半假地嗔怪道: “老爷该不是打算假戏真做,将来真休妻另娶吧?” 展老爷听完,便哈哈大笑起来,又在她小嘴上狠狠亲了几口,安抚她道: “你且放心,老爷需要一个大方得体、手段高明的正妻,来帮着为夫管理将来庞大的后院女眷。” “在为夫认识的人之中,只有宝钗你最适合不过了。” 宝钗听后,便假做信了,双手搂住展老爷的脖子,仰起头来,双眼微眯,口唇轻启,主动将丁香小舌献了出来,又让展老爷吃了个口滑。 等展老爷享受完告辞离开之后,薛姨妈才尴尬地从门侧走了进来。 之前的一切她都看在了眼里,听在了耳中,不但不能上前阻止,还得在门口小心放风,生怕被外人给搅扰了,分外的心惊胆战。 见自家娘亲进来,宝钗脸上密布的红云顿时又更甚了几分,强自压抑羞怯之感,转移话题问道: “娘,这些日子女儿昏昏沉沉的,外面可有出什么事情么?” 薛姨妈心中犹自惦记着对展老爷的承诺,多少还有些魂不守舍,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宝钗知道自家娘亲不是个干练之人,之前多半因为自己病重的原因,乱了手脚,把所有事务都给荒废了,心中暗自感叹,自己可千万不能倒下,否则自家娘亲只怕下场不会很美妙。 “娘,把红叶唤进来吧,我问问她便是了。” 薛姨妈便把红叶叫了进来,跟宝钗做了汇报,宝钗详细听完之后,心中对于府中如今的情况便了然于心,也大概知道该如何完成自家老爷交的任务了。 她问完之后,见自家娘亲犹自魂不守舍,便先让红叶出去了,然后拉着娘亲的手,低声问道: “娘亲可是为女儿的病担心?” “老爷的治病法虽然……荒谬了些,但效果却着实的好,女儿如今感觉身体已然无恙,说不得,老爷便是那癞头和尚所说的命定之人。” “可是……”薛姨妈听了之后,便迟疑起来,“那癞头和尚不是说,需得个有玉的来配么?” 宝钗便解释道: “老爷如今家财亿万,莫说一块玉了,便是弄个百块千块带身上,那也是轻而易举。” “如今想来,咱们家日后哪怕便是破落了,结亲之人肯定也颇有家资,怎么也不可能连块玉都买不起。” “那癞头和尚不过说的是江湖上常用的万全话,无论正反怎么说都是对的!” 薛姨妈皱着眉,吃吃地道: “可、可这展老爷也太好色了点,这都多少房姬妾了,还似没个够一样的往家里娶,而且之前他还……” 薛姨妈话到嘴边,终于那些话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宝钗听了便道: “这世间男子哪有不好色的?” “这权贵之家更是污秽遍地,只瞒着外人。” “东府的流言娘亲你也不是没有听说过,那扒灰和养小叔子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这消息的真假,外人不知,我们如何不知?” “如今这房里只有咱们母女二人,我也不瞒着娘亲,你只记得莫要向外声张便是。” “那东府的蓉大奶奶,如今已经成了老爷的掌中玩物,便是蓉哥儿都只假作不知。” “之前老爷让咱们向外传的那些流言,只怕也未必全都是流言,别的不说,琏二哥和他老子小妾的事情,老爷可是说了,是蓉哥儿亲口爆出来的。” “老爷执掌锦衣缇骑,说不定知道多少权贵家中阴私,那些消息之中有多少真事儿谁也不知。” “相比起两府这些腌臜事情来说,老爷这点好色的小事儿,又算个什么?” “刚才娘亲也听到了,如今两府都等着女儿死掉,然后好趁机与老爷联姻。” “现今是咱们有求于老爷,千方百计地想要把这段姻亲保留住,可不是之前老爷有求于咱家。” “或者说的不客气点,现今若是女儿死了,老爷顺势娶一位两府的小姐,反而更利于他的差事。” “别看老爷刚才说的那般好听,但若论精明干练、善能治家,那探春也丝毫不逊色于女儿的。” “如今咱们家危若累卵,只有巴住了老爷,才能避免横祸降临,却是半点都不能违逆了老爷的。” “所以,这些话语,娘亲以后切莫再说,哪怕是在二姨身前,也决计莫要提起。” “须知世间人心多变,那下贱小人太多太多!” 薛姨妈听了,悚然一惊,急忙点头答应了下来,心中原本的犹豫,也都被宝钗的话给吓跑了。 罢了罢了,自家又不是什么黄大闺女了,为了这个家,便豁出去不要脸了吧! 宝钗还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对亲娘造成多大影响,心中只是盘算着,回想三春的性格,该如何措辞才能更好的吊住三春。 却说展老爷,回到府中之后,岫烟姨娘便带人迎了过来,将他身上的外袍先脱下挂好,然后让人送上热茶。 展老爷见那端茶的小丫鬟相貌清秀,一副精明干练之色,想来便是昨日送来的林红玉了。 昨夜他又是夜宿宁国府,虽然知道贾赦送了个美貌丫鬟过来,但今日才第一次见。 如今他府中女眷甚多,再加上府外还有几个需要他肉身布施,很难再雨露均沾,所以暂时也不打算收用这林红玉,只对她笑了一笑,便不理会。 至于赦大老爷那边,回头在生意上面给他找补一番,定然不让他白送女就是了。 他自顾饮茶,邢岫烟便在一旁汇报了些家中的琐事。 原本家中已有香菱、二姐儿两位姨娘,但是她二人都不是管家的那个料子,很多事情基本都是她们记下来,然后由展老爷拿主意。 但邢岫烟入府之后,便开始发挥起自家的才干来,把诸般细务打理的井井有条。 如今家中的管事大权已经被邢岫烟拿在了手中,便是二姐儿心中不忿,也无可奈何,毕竟这管家的事情,会就是会,若不会勉强去做也只不过是一团糟而已,她之前已经亲身证明了这一点。 香菱性格娇憨,对这些反倒不太在意,反正无论谁管家,她都本本分分的,不与人争。 展老爷听了岫烟的汇报,见诸事顺遂,不曾有何变故,便夸赞道: “有娘子管家,我在外无忧矣!” “这等家中琐碎事务,以后娘子自家决定便好,不需跟我请示,等到遇到你解决不了的,便再跟老爷我说不迟。” 岫烟便推搪道: “妾身也不过是暂管家务,等老爷大婚之后,自然有太太总摄全局,妾身到时定然用心辅助太太,不让这些琐事惊扰到老爷。” “话说回来,妾身听闻薛姑娘近来身体抱恙,不知可好转了些?” 听到岫烟口中称呼的变化,展老爷便知道,那宁荣两府的消息,也传到了自家这里。 他不想后院起火,便索性直接说道: “宝钗的病已经痊愈了,不过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短时间内不会成亲。” 岫烟便欣喜道: “病好了便好,免得老爷总是惦记。” 展老爷听了便笑嘻嘻地将岫烟搂入怀里,先亲了两口,又把手往她怀里摸去。 “岫烟这是责怪老爷这几日都宿在外面,不曾回家,冷落了你吧!” 虽然已经成为人妇,但被展老爷这般旁若无人的亲热,岫烟依旧有些害羞,飞快地瞟了一眼旁边的红玉,见她低眉顺目,紧盯着自家脚尖,好似什么也不曾见到之后,方才含羞半推半就的把展老爷的手往外推,红着脸道: “如今天色尚早,老爷何必着急?” “哈哈……也不知着急的是哪个?” 展老爷哈哈大笑起来,对着一边侍立的丫鬟挥了挥手,吩咐道: “红玉,你去给香菱和二姐儿传个消息,今天晚上,咱们一块饮酒耍乐!” 红玉早就听得面红耳赤了,得了这道命令,顿时飞一般的跑了。 展老爷一边亲亲摸摸,一边又问道: “那晴雯近几日如何,可曾老实工作?” 虽然对宝玉等人说过要对晴雯一视同仁,但怎么可能真的便随意丢在那里,在晴雯不知道的地方,府内几个姨娘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人,在密切关注着她。 岫烟一边挺起胸来,让自家老爷好生享受,一边喘息答道: “那晴雯姑娘倒是个心灵手巧的,自从她来之后,那繁复的纹便容易了许多,每日能够制作出来的成衣多了一倍不止。” 这高档服装也不是处处都高档,往往只不过是在一些紧身收口位置,或需要吸引男人目光的特殊部位,做工比较复杂,需要很多繁复精美的纹,而普通的位置则完全可以给一般绣娘来制作。 但偏偏就是这顶级绣娘比较稀缺,就算是开出了五两银子的高价,依旧还是很难招到人。 现在困扰这门生意产量的,便是这核心人员的稀缺,导致最终产量不足。 而晴雯的到来,则有效的缓解了这种情况。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但凡打过工的都知道,越是能干的人,活儿就越多,晴雯这种天选绣娘当然也不例外。 也就是这活儿太考验个人水平,没法用来培训,否则展老爷非让晴雯开个补习班不可。 “好,既然能干,那就让她多干点,虽然加班费不能给,免得坏了规矩,但是该有的奖金不能少。” “别人只有看到晴雯收入高了,才有努力提升自身技艺的动力嘛!” 岫烟便笑着答应下来,“老爷放心,我们都知道她早晚是自家姐妹,不会苛待她的。” 展老爷听了,便在她那挺翘的小屁股上面“啪”的拍了一巴掌,吹胡子瞪眼道: “老爷是担心你们苛待她吗?” “老爷是担心你们太过厚待她,给她产生错觉,到时候又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恃宠而骄。” “这晴雯虽然漂亮,但却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是个专爱媚上欺下的人,她府里面在她手下做过事的人,对她的评价都很差。” “咱们府内众人都比较和谐,可不能让她进来,把这良好气氛给毁了。” “在她劳动改造完成之前,在她认清自己的身份,明白她不过是光荣的无产阶级劳动者一员之前,绝对不能招她进来。” “就算日后老爷收了她,也只能让她做个大丫鬟,姨娘是没有她的位置的,否则她将来少不得又要争这个那个的。” 岫烟晚上经常被打巴掌,如今又挨了一记,半羞半恼,轻叫了一声,媚眼如丝地道: “那老爷打算把她放到谁身边啊?” “要不要她还不好说呢,且看她表现吧,到时候看哪个姨娘太老实,便给一个爆碳过去帮忙撑着,防止被人欺负。” 岫烟便不再多问,只抱着自家老爷脑袋,安心享受。 到了晚间,展老爷斜躺在榻上,左手搂着岫烟,右手抱着香菱,怀里坐着二姐儿,听着文的动人歌喉,看着佩凤、偕鸾等女团的曼妙舞姿,旁边莺儿为他倒酒,金钏儿姐妹为他夹菜…… 真是好一副神仙日子啊! 人生自在,莫过于此了! 酒足饭饱之后,展老爷便拉住要走的岫烟,笑嘻嘻地道: “好岫烟,走甚走?” “老爷的战力,你也是知道的,便是你们三个,也不是老爷一人的对手。”之前香菱和二姐儿早就有这种经验,这次被通知要一块饮酒耍乐,便已经提前猜到了结果,如今丝毫不以为忤。 但岫烟却是第一次群战,只觉得这种事情和她所受的教育大相径庭,实在是太刺激了,顿时便手软脚软起来。 但她又不能拒绝自家老爷的要求,心中更加为难,表现在脸上,那便是欲拒还迎,再被香菱和二姐儿一拉,便半推半就的从了。 而与她的抗拒不同,一旁的佩凤等人则眼热的很,主动上前巴结道: “老爷,妾身等愿意在旁伺候。” 自从展老爷发现自己变成唐僧肉之后,便不肯随便把体液便宜那些信不过的女人了,所以这些人这段时日备受冷淡困扰,如今见了机会,怎能错过? 展老爷原本打算拒绝的,但仔细一想,不如便让她们在旁帮忙凑趣,只是不要让她们占了便宜便是,于是便吩咐道: “也罢,你们便在旁边帮忙推一推,动一动好了!” 红烛高照,大被同眠,具体细节省略不水,反正很是香艳就对了。 到了第二天,展老爷便又去探望宝钗,顺便给她巩固一下药效。 等宝钗再次浑身粉红,体温升高之后,展老爷放开宝钗,笑呵呵地从房间里面出来了,然后一抬头,便见到薛姨妈纠结地站在那里。 “有事儿啊?”展老爷笑嘻嘻地问。 薛姨妈左右看看,便把他拉入了旁边的厢房里面。 这院子里面,除了薛家母女之外,红叶等人都是展老爷自己人,但她仍旧下意识地想要躲避掉外人。 等进了房间之后,她还把脑袋探出门去,左右看看,确认无人关注,又把门关上,然后便站在展老爷面前,红着脸,双手把那手帕扭来扭去,目光左右游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她看来,接下来该到展老爷的回合了,该展老爷主动了! 只要展老爷上来动手动脚,她便半推半就的从了,这多顺当的事情! 可她在那里傻站了半天,也没见展老爷上来,抬起头来,却见到展老爷那清澈之中透露着愚蠢的目光。 “薛姨妈把小婿叫来此地,可是有何吩咐?” 一听这称呼,薛姨妈顿时脸上便更加通红了起来,心中退堂鼓随即隆隆作响。 “没,没什么事情……” 薛姨妈如同逃也似的开门从房间之中跑了出去,一溜烟便没影了,直把展老爷给弄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薛姨妈这是犯了什么毛病,在搞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展老爷出了门,果然如期又遇到了来探望宝钗的探春几女。 这次三春都来了,不过那惜春只低眉顺目的站在队伍后面,面沉如水,看起来便如同那被逼着来相亲的大龄剩女一样。 这是个冷面冷心的,看得清自己的处境,也看不惯府中很多事情,但却没有丝毫改变的能力,只想着逃避,还生怕身边的人牵连到她,也是个自私自利之人。 舔她也是没用的,完全不需要理会。 是以展老爷和探春笑着聊了几句之后,便又约迎春去下棋,只把惜春当作无物。 迎春当然乐不得如此,当即便红着脸答应了下来,于是和宝钗打了个招呼之后,便跟着展老爷先走了。 惜春本来便是受了贾珍的命令过来的,来这里本就是应付一番,也不在乎结果如何,也一并走了。 探春不好做的太明显,便继续和宝钗说说笑笑的,暂时先不离开。 等屋内只剩下探春和宝钗之后,探春还故作无事,宝钗却先笑着把她的老底拆穿了。 “二妹妹和四妹妹都跟着展大哥走了,三妹妹怎么不去追展大哥?” 探春一愣,随即便笑着去呵宝钗的痒,“宝姐姐自家想着展大哥,那便去好了,没的拿我做什么筏子?” 宝钗一把将探春的手握住,似笑非笑地道: “莫非三妹妹真个不想?” “我可是听说了,我发烧这几天,大家可都惦记着我屁股下这个位置呢!” 探春脸上一白,急忙分辨道: “宝姐姐莫要误会!” “这都是下面的人在嚼舌头,胡乱在那里揣摩主家的心思。” “请宝姐姐信我,小妹绝对没有此意!” 宝钗拉着她的手,又坐近了些许,叹息道: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这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家自身意愿如何,反倒不重要。” “我当然相信三妹妹你,但若姨夫开口了,你可能拒绝?” 探春张了张口,斟酌再三后,反手拉住宝钗,言辞恳切的道: “小妹若说定然不肯,那也是虚言相欺,毕竟展大哥乃是世间少有的佳婿,哪个女儿能够不心动?” “但小妹可以向宝姐姐承诺,只消宝姐姐和展大哥婚约依旧存在,小妹绝对不会与宝姐姐相争。” 宝钗听了,面色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愁苦起来。 “是啊,若我依旧还在,自然没有其他女人什么事情了!” “可我虽然如今病情好转,但这不过便是依赖之前遗落在展大哥老家中的几颗药丸罢了。” “若是不能配置出新的冷香丸来,只怕终究还是……唉!” 宝钗重重一叹,蛾眉深蹙,目中泛起了泪来。 探春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此时见宝钗如此,也不由得心中难过,便急忙安慰道: “宝姐姐也莫要太过悲伤,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又说吉人天相,宝姐姐如此品貌,定然不会真那般倒霉的。” “咱们几家如今都在帮忙收集那配药的材料,说不准几天后便凑齐了呢!” 宝钗便叹息一声道: “这些话都是用来哄人的,我又如何不知?” “别的不说,单是那春夏秋冬才有的四种水,至少也要一年才能聚齐,我却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我走便走了,却惦记着家中的母亲不曾尽孝,我那哥哥也是个浑的,说不得什么时候便又惹出祸来,根本指望不上的。” “原本想着,等我出嫁之后,有个好夫君帮衬,能够照顾一下家里,却不想……” 探春听着,正要继续安慰她,却不想宝钗话锋一转,对她说道: “三妹妹,若我真走了,展大哥定然是要另娶他人的,若你肯应承我,日后代我照顾我家,我便在展大哥面前多说你的好话,让他最终选你,如何?” 探春脑袋“嗡”的一下,便木在那里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宝钗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呃……这个……这等婚姻大事,得老爷太太做主,岂能我胡乱置喙的?” 探春吭吭哧哧地说着,但心中却已经非常心动了。 “三妹妹的婚姻之事,当然是姨夫说了算,不过展大哥究竟娶谁为妻,则是展大哥一个人说了算。” “我看展大哥对迎春妹妹似乎非常喜欢,而且大太太的侄女还在展府做姨娘,若是娶了迎春妹妹,两人还可互相帮衬。” “我可是听闻,赦大老爷对这门亲事可是非常看重。” “而且刚才便连惜春妹妹都来了,可见我这展家娘子的位置有多么诱人。” “相比起来,探春妹妹虽然能干,但若论起亲近来,反而姨夫一家是最少和展家打交道的。” “这婚姻之事,真不是说精明能干,能管家的,便一定可以做太太。” “可若是有我给探春妹妹说好话,那情况就不同了。” “人死为大,若我平日便看好三妹妹,临终前再给展大哥说一说,多半展大哥会答应选择三妹妹你的。” 宝钗对三春都很了解,所选择的措辞也都完全是有针对性来的,正合人的心思。 被宝钗这么一说,探春顿时便心动了,当即便紧紧握住宝钗的手,动情道: “宝姐姐这话是怎么说的!” “若能用我的婚事换宝姐姐安然无恙,那我宁可一辈子不嫁人,出家做个姑子去。” “我们姐妹一场,薛姨妈待我更是犹如亲女一般,便是宝姐姐不交代,难不成日后薛家有事,我便看着不管不成?” “小妹便把话撂在这里,若是日后宝姐姐真的不幸了,那我便把薛姨妈当亲妈来奉养,为她老人家养老送终。” 宝钗听了,便破涕为笑,擦着脸上的眼泪,也动情道: “非是姐姐不信妹妹,只是此事干系我娘未来下半生幸福,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若三妹妹不弃,咱们这便认个干亲,你拜我娘为义母,我认你为义妹,如何?” 探春听了,便有些犹豫,毕竟这干亲一旦认了,日后无论能否嫁入展家,都取消不了的。 宝钗早有准备,又继续怂恿道: “若我没了,我娘便可以跟展大哥说,让你这个小姨子代替我这个没福的姐姐继续婚约,名正言顺,便是赦大老爷或是珍大哥都挑不出理来。” “哪怕是将来这婚事没成,我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等妹妹另择佳婿的时候,我家也定然给妹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绝对不让妹妹被婆家小瞧了。” 探春本就是个大气的,一听这话,立即便点头应道: “若是姐姐不嫌弃小妹不过是府中一介庶女,那小妹当然愿意高攀这门亲戚。” 两人说好之后,宝钗当即出门,把薛姨妈请了过来,把情况说明,然后请薛姨妈去和政老爷、王夫人及赵姨娘说明,只需他们同意,便可以择个黄道吉日,把这认干亲的好事给办了。 等探春兴高采烈地离开之后,宝钗又让人叫了哥哥薛蟠过来,吩咐道: “探春这边我已经安抚好了,迎春那边自有老爷去哄,惜春这边便要看哥哥的了。” 薛蟠便笑道: “妹妹放心,我日常和宁国府来往,对珍大哥的行事作风非常熟悉,已经让人放了消息出去,只说惜春不喜欢展老爷,态度非常冷漠,这门婚事只怕成不了。” “只消珍大哥知道了这事情,定然会和惜春身边的下人询问。” “惜春平日里异常冷漠,对待下人也不亲近,人人生怨。” “她身边的人早就被我都买通了,让她们说什么,便说什么。”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惜春说的话,珍大哥反而不会相信。” “到时候展大哥什么都不需要做,自然珍大哥便会逼着惜春一步一步主动奉献出来的。” “只是咱们这一夫许三家,不会被人戳穿了吧?” 宝钗听了便笑道: “谁敢戳穿?” “谁又舍得戳穿?” “一旦戳穿了,岂不是便代表着自家先出局了?” “反正大家如今都确信了,我将来肯定是要死的,具体最后这个位置落谁家,那就看大家谁的手段更高明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只要他们心中还有贪念,便逃不脱老爷的手掌心。” “将来啊,我看这荣国府,早晚会变成展府。” 薛蟠一想起这种场景,心中便不由得也跟着开心兴奋,便哈哈大笑起来,“到时候,妹妹便是这展府的大夫人。” 结果他却不见宝钗面上有任何兴奋之色,反而幽幽一叹。 “但这一切的前提,便是老爷对咱们满意,愿意娶我为妻,否则只怕咱们便要去乡下种地了。” 薛蟠笑声一滞,但随即便笑容满面道: “妹妹这是什么话,展老爷不是那等过河拆桥之人,便是论功行赏,也不会忘了我们的。” 宝钗便叹息道: “这话哥哥莫要再说了,他可是当官的,说出的话,岂能信得的?” “在妹妹正式嫁入展府之前,未来一切都是可能的。” “哥哥在老爷身边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莫以为自己是他小舅子,便乱了尊卑分寸,否则只怕定然招惹祸端。” “老爷但有任何吩咐,哥哥一定要用心办事,切莫违背了老爷的意思。” 薛蟠心头不以为然,但依旧悻悻然答应了下来。 而旁边的薛姨妈听到了宝钗这番话之后,心头原本已经打消了的念头,便又油然升起了。 (本章完) 72.第71章 阅读理解是一门重要课程 第71章 阅读理解是一门重要课程 盖头一落,喜烛的光线顿时便被遮挡在了外面,薛姨妈的心海也跟着沉静了下来,忐忑、紧张、羞涩,以及期盼。 门声一响,脚步声淅淅索索,透过盖头下方的空隙,薛姨妈看到了一双大脚出现在了身前。 在她“砰砰”的剧烈心脏搏动声中,一根秤杆轻轻将盖头挑起,薛姨妈害羞的抬头看去,只见那身后的烛光投射而来,似乎在他身上罩了一层光晕,晃得她有些眼晕,口干舌燥起来。 “好九儿,我终于等到这天了……” (先删后改) 那带有磁性的声音在薛姨妈耳畔响起,让她浑身麻酥酥的,一直麻到了心里,不由得便闭上了眼睛。 浓重的男儿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便觉得唇齿纠缠,口舌相依,在昏昏沉沉之中,不知道在云端漂浮了多久,薛姨妈才回过神来,羞涩地张开眼睛,仔细去看那将她搂在怀中,给她带来幸福的老爷。 只见那英伟的面孔、健壮的身躯、笑嘻嘻的表情,分明便是……自家女婿? “啊……” 薛姨妈惊叫一声,从梦中惊醒,坐在床上气喘不休。 “太太,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旁边小床上的绿柳被叫声惊醒,掌起灯来,过来查看。 “我……我就是梦见宝钗的病又犯了。” 薛姨妈支吾了几声,便又把绿柳打发了回去睡觉,自己摸索着床前的茶壶,给自家倒了一碗凉茶,“咕嘟嘟”灌了下去,平息了一下狂跳的心脏,才又重新躺回床上。 但之后,薛姨妈怎么都睡不着了。 这可就糟糕了! 这般样子,明日可瞒不过绿柳。 只要一想到明日可能出现的社死场面,薛姨妈便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夜深人静,顿时又惊动了小床上的绿柳。 “太太?” 绿柳翻了个身,作势又要起床,薛姨妈急忙阻止道: “没事,我把残茶倒了。” 她心惊胆战地躺在床上,侧耳听了听,见绿柳又重新躺倒,睡了过去,心头才放松下来,平躺在被窝里,思维又开始发飘了。 真是个没羞耻的东西! 怎么能做这种春梦呢! 都多大年纪了,还如此不知羞! 莫非真的是人们所说的,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不成? 而且,更糟糕的是,那春梦的对象,居然还是…… 薛姨妈在自己大腿上狠狠的掐了几下,让自己清醒一点,但只要一想到将来她所要做的事情,便心头登时又是一荡,体温再次升高了起来。 她不是没想过退缩,但想起目前家中的处境,以及自家儿女为了保住家业所做出的努力,她就自觉退无可退,得为这个家庭的安全也尽到当妈的责任。 都是为了这个家,可不是她不守妇道! 薛姨妈一边给自己未来的行为找着借口,一边脑子里乱糟糟的胡乱想着,那梦中的一幕幕又不受控制的跳入脑海之中,在那里胡乱翻腾着。 不知不觉之中,薛姨妈的手便向下滑了过去,在朦朦胧胧、半梦半醒之间,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事情,反正比梦中还要更加刺激。 “太太,太太,该起床了。” 被绿柳唤醒之后,薛姨妈睁开惺忪的睡眼,翻了个身,然后身体猛然一僵。 昨夜发生的事情猛然又回到了她的记忆当中,使劲地猛敲着她的头。 薛姨妈惊惶的扭头看向搭着亵裤的床头看去,却见那里空空如也。 “嘶……” 薛姨妈倒吸了一口凉气,正自无措中,忽见绿柳捧着一套柔软的纯内衣裤,放到她的面前。 “太太,昨夜的那件我已经拿去让人洗了,今天穿这套干净的便是。” 薛姨妈顿时便涨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窝在被里面半天不肯动弹。 绿柳见了,便抿嘴笑道: “太太这是作甚?” “都是女人,我又不会笑你!” “老爷也不常来这边,我们姐妹几个也挺寂寞的,有时候也经常在一块聚一聚,玩些假凤虚凰的把戏。” “若是太太有需要,随时可以叫我们,大家都很乐意给太太帮帮忙。” 薛姨妈听了,脸上便愈发的红了起来,对绿柳这番口无遮拦的话语只觉得心惊肉跳,半点都不适应。 绿柳笑够了之后,便一把将被子掀开,把那大好白肉露了出来。 她本来便是山寨中出来的人,平日里装成个丫鬟样,但本性依旧是那贼婆子,对薛姨妈也没有什么发自内心的尊重,如今见了她的“丑态”,自然便当场笑了出来。 “哈哈……” “怪不得昨夜夫人要泼残茶呢,看样子一盏茶不够泼的啊!” 薛姨妈听了,顿时便恼羞成怒起来,伸手一指门外,大声喝道: “出去!” “给我准备洗澡水!” 绿柳便嘻嘻哈哈地捂着肚子出去了,想来用不了多久,红叶等人都会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 薛姨妈又羞又恼,摔打了一番枕头之后,才无奈地用被蒙住自家的脑袋,开始装起死来。 反正都被绿柳发现了,一切便随她吧! 日后她若想献身给展老爷,只怕也瞒不过这些贴身的“丫鬟”,说不定还得靠她们来帮忙隐瞒,便当是预演好了。 过了一会儿,绿柳带着人把浴桶送了进来,又取了一床干净被褥,把原本弄脏了的替换掉。 薛姨妈着急忙慌地跳进浴桶里,在绿柳嬉笑的调侃声中,把自己好生洗了个干净,然后出来换上干净内衣亵裤,梳洗打扮完毕后,才从房间出来。 吃过早饭之后,薛姨妈便在院内坐立不安地等着自家女婿展老爷的到来。 虽然已经在心中预演了千百遍,但如今事到临头了,她不由得又想打退堂鼓了。 这种主动勾引男人的事情,真不是一般女人能够做得出来的。 红叶等人虽然是在薛家做丫鬟,但还有一个任务便是监视着薛家几人,薛姨妈这种如坐针毡的样子,看着就分外的可疑,很快便引起了几人的注意力。 红叶便挥挥手把一直跟着薛姨妈的绿柳叫了过去,低声问道: “太太这是怎地了,怎么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 绿柳便用手帕挡起嘴,笑嘻嘻地道: “咱们家太太这是想男人了,昨晚上啊,太太……” 等她绘声绘色地把情况一讲清楚,众女便顿时嬉笑成了一团。 “我说呢,这么多日子以来,还头一次见太太这般坐立不安的样子。” “这几个月来,太太一直一副端庄自持的样子,我还真以为她是个庙里的菩萨,没有那世俗的欲望。如今才知道,她也是肉体凡胎啊!” “这世上谁还不是个凡人?那薛老爷都死了多少年了,谁能守得住啊?我琢磨着,太太和她身边的那两个贴身丫鬟,肯定也是有一腿的,不过她们都被咱们给换掉了,所以这几个月太太才不曾动这凡心。” “那绿柳可就得小心了,没准太太就盯上了你,回头她若让你去伺候,那你可得好好动动你的舌头,让太太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巧舌如簧。” “巧舌如簧算什么,你的十指连心不是更好?” “若要这么算起来,那肯定还得是老爷的穿肠挂肚最强啊!” “哈哈……” 众女笑闹了半晌之后,紫荆突然问道: “好端端的,太太怎么突然便动了春心?” “你看她一直向着门外张望,莫非是在等咱们老爷?” “乱讲,老爷可是她女婿!” “女婿又怎地?除了老爷,她这些日子还见过其他男人么?” 众女你一言我一语,眼中的八卦之色越来越浓,都想知道,这撩拨了薛姨妈的男人究竟是谁。 没过多久,展老爷又来探望宝钗了,原本众女应该上前迎接的,结果这次为了看八卦,众女都躲在旁边的屋子里,一个都没出去,只想看着那薛姨妈一直等着的人,是不是自家的老爷。 展老爷进了院,虽然没见到红叶几人迎过来,却听到她们在不远处的厢房内躲着,便也不以为意,只迈步往后院宝钗房间走,却又见到薛姨妈在路边站着,脸红红的望着他,欲言又止,便走到了她的面前,笑呵呵地问道: “姨妈有事要跟我说么?” 原本薛姨妈都给自己做了不少心理建设,结果如今被展老爷这句“姨妈”一提醒,立即就又泄了气,当即便低下头来,不敢看他,只用力地揪着手中的帕子,期期艾艾地道: “我、我就是想谢谢展老爷,之前救了宝钗……” “呵呵,本来宝钗便是我未来的娘子,我救她理所当然啊,姨妈说什么谢字?” 薛姨妈心脏“咚咚”直跳,侧过脸去,不敢看展廿四,只盯着那门旁向下滴落的雪水,莫名的又感觉两腿之间有些湿润了起来。 真是个没出息的,看见什么都会胡思乱想! 薛姨妈心头暗骂了自己一句,如同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便涨红了脸,如同蚊子哼哼一样小声说道: “之前展老爷所想,妾身、妾身答允了。” 把这话说完之后,薛姨妈便如同脱力一般,身体倒在了门框上,两腿也颤颤巍巍的,便如同软绵绵的面条一样,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整个人更是像是被煮熟了的大虾一样,从脸沿着脖子一路红了下去,浑身火辣辣的,发起烧来。 “嗯?” 虽然薛姨妈的声音很小,但展老爷五感敏锐过人,把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便愣住了。 他之前想啥了? 他好像没想啥啊! 看薛姨妈这样子,是误会了吧? 那她误会成啥了捏? 展老爷早就不是初哥儿了,一看薛姨妈的这副表情,顿时面色就古怪了起来。 薛姨妈该不会是…… 嘶…… 这可就……危险了啊! 眼见薛姨妈一副千肯万肯,任君品尝的娇羞样子,展老爷这种好色之徒眼睛都看直了,但犹豫再三之后,展老爷依旧决定保持自己如今的“良善君子”人设,坚决不能塌方。 “咳!” 展老爷干咳一声,拉住薛姨妈的手,一边抚摸着一边道貌岸然地拒绝道: “姨妈这是误会了呀!” “我救宝钗,本来便是分内之事,哪里会有什么附带条件?” “再者说来,姨妈是宝钗的娘亲,是我的岳母,我对于姨妈的敬仰之情,便如同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我对姨妈,尊重还来不及呢,怎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更加不敢有强迫姨妈献身的小人行径!” 薛姨妈木然地看着自家抽了两回都没能抽回来,依旧被自家的好女婿紧紧握在手中的白嫩小手,也不知道好女婿的这番话,她究竟该怎么阅读理解才能够打个满分。 你倒是先把手放开再说这话呀! 展老爷摸了半天,最终叹息道: “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个世间有太多的误会了,实在是让君子扼腕叹息啊!” 说完之后,展老爷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手,进屋给宝钗巩固药效去了。 这下子薛姨妈便很尴尬了,好女婿这话究竟是啥意思啊? 若听字面意思,那肯定便是断然拒绝了,可她低头又看了看都被揉红了的白嫩小手,总感觉似乎不太像。 可若当反话来听呢,也似乎不太对。她都已经明确表示答应了,你若接受,那便在旁边找个空屋子,直接往屋里抱就完了呗,她还能拒绝咋滴! 可他怎么就放开走人了呢? 莫非是担心被后院里的宝钗发现? 可这前后院相隔甚远,除非她放声大叫,否则宝钗怎么可能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薛姨妈再次感觉到了自身智商的不够用,搞不清楚展老爷高深莫测的言行举止内蕴的意义,可偏偏这种事情,她又没法去找自家女儿去参谋,只能闷闷不乐地自己在那里瞎琢磨。 而在院子一边的厢房之中,红叶几女躲在里面把整个瓜都吃了个饱,顿时都兴奋了起来。 “我说什么来着,肯定便是咱们老爷!除了咱们老爷,这满府的废物,哪个能诱惑太太动了春心!” “以前不知道,如今才知,太太才是真的胆大之人呐!你看她和老爷两手相牵,目光相视,定然是脉脉含情,真想把宝钗小姐叫过来看看啊!” “呸呸呸!你这骚蹄子,净想那无耻之事!你若敢坏了老爷的事情,看老爷怎么收拾你!” 众女说笑了几句之后,见展老爷走了,只留下薛姨妈在那里发呆,便一窝蜂的从屋里冲了出去,一拥而上,将薛姨妈围了起来,笑嘻嘻地簇拥着她,进了旁边的小屋。 “来来来,太太辛苦半天了,且进来小坐休息一下,给我们讲讲你和我们老爷之间的故事。” 薛姨妈先是惊慌失措了一阵,但想到展老爷那难以理解的话语,顿时便又改了主意,打算听听她们这些展老爷身边人的想法,再不济,也可以让她们去帮忙打探一下口风不是。 想通了之后,薛姨妈便不再抗拒,顺水推舟跟着众人进了旁边的房内,让人把门栓好,然后把情况期期艾艾地一说,然后问道: “妾身明明都已经应允了,为何展老爷他还、他还……” “这个……” 红叶等人彼此目光对视一眼,仔细品味了一番展老爷的话之后,分析道: “咱们家老爷的性格,大家都是知道的,虽然不至于看见美色便走不动路,但是绝对没有送到嘴边的肉不吃下去的道理。” “既然老爷没有往下吃,那必然是这肉还没调好味儿!” “或者,我们可以帮着太太好好装扮一番,等把太太腌入味儿了之后,再给老爷送上门去。” “不错不错,你看太太如今这副妆容、服装,都太素了,一点都勾不起男人的欲望。咱们家好歹也是做出了那些精品服装的,太太怎么能够没有一套呢?” “回头我便去找香菱姨娘,让她来给太太量体裁衣,顺便也给小姐裁剪一套,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薛姨妈在旁边听到了,被唬了一跳,急忙双手连摆,提醒道: “这事儿可不能让宝钗知道!” “咦?”绿柳顿时惊讶起来,调笑道:“莫非太太这献身之事,还是瞒着小姐的不成?” 薛姨妈便涨红了脸,羞臊地道: “这等、这等事情,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哪里敢让宝钗知道?” “我只盼着能给展老爷些甜头,让展老爷日后多关照我家中众人,切莫卸磨杀驴,却也顾不得许多了!” 众人当然知道展老爷这个“锦衣缇骑”的身份是假的,闻言便只是笑,也不说破。 “那便不让小姐知道便是,有我们几人帮你瞒着,小姐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的。” 紫荆却提醒道: “听太太这般说法,我忽然想到,老爷多半是不想让这事儿成为一次交易。” “太太之前说是为了感谢老爷救了小姐,所以才愿意献身,那便显得外道了,太过疏远,一点感情都没有。” “咱们家老爷乃是良善君子,最是知情识趣儿的,只是皮肉之欢,没有感情基础的事情,他多半是不太喜欢的!” “若真个如此,日后太太若说什么让老爷关照家人才去献身,那只怕多半老爷还是会拒绝的。” “太太得把老爷当做家人来对待,这样老爷自然便会投桃报李,真正的护住你们。” “否则的话,若太太、小姐都把这事儿当做一门生意来做,那老爷多半最后也会把你家之人当成生意伙伴来对待。” 薛姨妈听完之后,便茫然起来,讷讷道: “难不成,我还得把展老爷当成自家老爷来伺候不成?” 紫荆听完便抿嘴笑了起来,点头道: “不错,你以诚相待我家老爷,我家老爷自然以诚相待与你。” “可……”薛姨妈犹豫了半天,又问道:“若是这样,那宝钗又怎么办?” 紫荆便笑着解释道: “若是太太能够让小姐真心把老爷当自家丈夫来看,而不是仅当做一次交易,那小姐这嫡妻的位置自然是固若金汤,谁也撼动不了。” “而且,若小姐真能做到这点的话,太太也不需要搞什么献身之类的事情了,老爷自然会护住自家的姻亲。” 听完这话之后,薛姨妈便长叹一声,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紫荆说的话非常有道理,她也很明白。 但她之所以不顾礼义廉耻,豁出面皮来,千方百计想要献身给自家的女婿,还不就是因为她心中很清楚,这个婚事纯粹是场交易,宝钗和展念嗣之间是存在着很大问题的么! 正因为明了这点,所以无论是她,还是宝钗,心中都非常没底,都担心展老爷用过她们之后,日后便会卸磨杀驴。 只怕也就薛蟠那种没心没肺的家伙,才会真个相信展老爷的承诺。 薛姨妈相当了解自家的女儿,宝钗为人做事都没的挑,府中人人称赞。 但她心中很清楚,在完美无缺的人格表象之下,宝钗其实是个过于冷静、理智的人,以至于根本便不像是个女儿家,反而比她哥哥薛蟠更像个男人。 她相信若是让宝钗去做展府的嫡妻,定然能够把家中管理的井井有条,上能孝顺公婆,下能抚育儿女,中间也能成为丈夫的贤内助。 但是唯一的一个问题就是,宝钗没法真心的爱上别的人。 宝钗当然可以伪装成一个完美妻子,但是想要骗过久览丛的展老爷,只怕那是休想了。 想明白这点之后,薛姨妈便休了杂念,叹息道: “唉,此事再也休提!” “我生是薛家人,死是薛家鬼,如今欲失身于人,已经万分对不起先夫了,断然不会改弦更张的。” “纵使我献身给展老爷,也不过是把这大好身子任他玩弄,却决计不会改变心意,认他做自家老爷的。” “他可以得到我的人,却绝对不能得到我的心!” 红叶等人听了,便笑得枝乱颤起来,纷纷道: “那是你不曾见过我家老爷的好,等你日后尝到了甜头,只怕便会恨不得把今日的话给吞回去了。” “嘻嘻,太太这话我们几个可是都记住了,到时候一定会记得提醒你,让你多吞几口……” “少来了,到时候肯定你便先冲上去吞了,哪里会舍得留给太太?” 众女都是吃过肉的妇人,那荤言荤语说起来,便是薛姨妈这等良家妇人也招架不住,被挑逗的面红耳赤,插不下口。 红叶等人跟着展老爷多年,结果薛家母女一来,她们就都成了丫鬟,虽然身份是假的,将来肯定也有个姨娘的位置等着她们,但若说心中不嫉妒,那也是不可能的。 凭啥都是老爷身边的女人,我们就得伺候你啊? 如今有了机会能够落井下石,她们当然不介意暗中使点坏,把这薛家母女给拉下马来。 等有了这等把柄在手,便不担心日后宝钗成了太太之后欺压她们。 她们围着薛姨妈说说笑笑,一个劲的调戏她,美其名曰帮她学习一下如何讨老爷欢心。 到了如此境地,便算是薛姨妈想要退出,也不可能了,这些心怀嫉妒的女人可绝对不会同意的,只好按捺住心头羞涩,开始虚心学习。 再说展老爷,给宝钗巩固完药效之后,笑呵呵的从后院出来,果然见到三春又来。 如今任务都已经分派好了,各自负责一春,他便依旧态度不变,带着迎春找地方下棋去了。 迎春此时早就已经沦陷,乖乖的跟着展老爷走了。 探春心中也定好了走上层路线的策略,不再围着展老爷转,而是改为和宝钗、薛姨妈交流感情,为将来的认干亲做准备。 唯独惜春,昨日里刚被贾珍叫过去一顿训斥,勒令她必须获得展老爷的好感,否则便是他想联姻,展老爷那边也不会同意。 惜春对于宁国府上的那些烂事,早就心知肚明,只是她不过一介女子,根本便无法改变什么,便只好装聋作哑,任事不管,只自私自保,防止被牵连进去。 贾珍的话,她不敢拒绝,否则也害怕被洗白白了,直接强行送到展老爷床上任人享用,到那时她便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没办法,惜春只好跟在迎春的后头,也往前院去了。 虽然这展老爷太过好色,跟自家哥哥如出一辙,但若是能有名有份的做个展府太太,也好过没名没分的成为一个玩物。 惜春跟在展老爷两人后面,慢慢走着,一句话也不说,等两人找到了个小亭子,把垫子放好,棋盘摆上,开始下棋的时候,惜春才干笑着凑了过来。 “呵呵,展大哥真是好雅兴,想来也是棋艺无双的了,不介意让小妹也在旁学习一下吧?” 见她这次这般主动,展廿四便知道薛蟠那边发力了,当然不会拒绝,便笑着点头道: “这有何不可,四妹妹尽管看着,只是一会儿莫要取笑才是。” 惜春便在桌边旁若无人的坐了下来,只把司棋怒视的眼光当做等闲。 司棋侍立在迎春身后,见状便伸出手偷偷在迎春后背上捅了两下,示意她开口将人赶走,可二木头低垂着头,任她怎么捅咕,都不出声。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司棋心头暗骂了一句,却拿自家的主子毫无办法,只好转换目标,和惜春身后站着的入画彼此大眼瞪小眼,比谁眼睛大。 三春都住在抱厦厅那边,彼此素来交好,她们的丫鬟自然也是交情不错的,但如今为了争夺那个男人,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惜春原本以为两人下的是围棋,结果看了几眼之后,便明了了这五子棋的规则。 她素来知道迎春的围棋下的好,本来坐在那里观棋还有些心怯,如今见到二人下的简单,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撇着嘴道: “我道展大哥刚才为何说那种话,原来展大哥却不会下围棋啊!” “这也巧了,小妹我也不会下围棋,每次姐妹们下棋,我都只能在旁边看着,心痒的很。” “这种下法简单快捷,便是小妹也能下得的,不知道展大哥是否愿意陪小妹也下一盘。”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起身,到了迎春身边,示意她起来,把位置让出来给她。 迎春百般不舍,但依旧乖乖站了起来。 身后的司棋见此便怒了,见迎春要走开,便双手按在迎春的肩上,用力向下一压,将她又按回了原位。 迎春本来便不想走,既然司棋按着她,她便顺势牢牢地坐在位置上,低头专心地看着棋盘,也不说话,也不动弹。 都是司棋逼得,须怪不得她! 惜春见了,便又撇了撇嘴,冷笑道: “我素闻宝二哥院里的丫头没规矩,都被宝二哥给惯坏了,今日才知,二姐院里的丫头更是无法无天,已经开始替自家小姐做主了。” “这般嚣张跋扈,若是日后陪嫁了出去,可不就要把别人家后院搅合的天翻地覆的。” “你……”司棋吃她一激,顿时更怒,不由得上前一步,便要与她分辨个明白。 司棋身材高大,往那里一站,压迫感十足,但惜春却不怕她,站定不动,只冷笑道: “怎地,你还敢打我不成?” “是了,只看二姐这副对你唯命是从的样子,想来平日里没少挨你的打,都给打服帖了。” 平日里三春经常来往,司棋也知道惜春冷面冷心,但不曾招惹过她,也便不曾被喷,却不知道她竟然也如此毒舌。 如今惜春不过三两句话间,便把司棋给点爆了,恨不得上去把这张嘴给撕烂,但好在她还有理智,知道上下有别,万万不可动手,便也站定了不动,大着喉咙,冲着惜春便吼道: “四姑娘莫要欺负我家小姐老实,便要抢她的位置!” “你若想要下棋,回头我便送副围棋给你,反正这规则简单,你在自家院子里,愿意找谁下棋,便去找谁下棋,莫要打扰我家小姐!” 惜春被她夹枪带棒一顿说,也不恼怒,只施施然又坐下,笑着道: “不过便是个位置,有什么可争的,我坐在这里,难不成便下不得棋了?” 说着,她便玉手轻伸,从惜春面前的棋罐里面拈了一枚棋子,慢条斯理地往棋盘旁边的空白位置上一摆,笑着对展廿四道: “展大哥,咱们在这里下棋如何?” 展老爷笑嘻嘻地看了半天撕逼,此时便哈哈一笑,伸手拈了两颗棋子,在二人面前的棋局上各自摆了一颗,意味深长地道: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争的,老爷我可以心分二用,两盘棋一并下!” (本章完) 第72章 真贤内助 第72章 真.贤内助 且不提展老爷如何在亭中和两位妹妹“一并下棋”,再说宝钗这边。 探春一进来,宝钗便笑着上来拉住了她的手,引到床边坐下,笑着道: “且说个好消息与你知晓,昨日我娘便去和姨夫征询过意见,已经获得了姨夫和二姨的允准,同意你拜在我娘膝下,认个干亲。” 探春早就从赵姨娘那里知道了,因为这个,昨晚上她又被赵姨娘好一顿精神污染,被灌输了不知道多少“诱惑老爷”的方法和技巧。 探春一边数落着姨娘不谨言慎行,一边把所有话语全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不过此刻从宝钗口中听到这话,她又仿佛刚知道这个好消息一样,做出一副惊喜的表情,欢喜叫道: “那可就太好了!” “日后除了太太之后,我又多了一个娘亲,享受双份的疼爱。” 宝钗便笑眯眯地打趣道: “不过却也多了一个姐姐管着你,究竟是亏是赚,那还不好说呢!” 探春听了,便也笑呵呵的拉起宝钗的手,撒娇道: “姐姐哪里是管着我,分明便是教导我,都是为了我好,小妹哪里会不识好人心?” 宝钗便顺着她的口风说道: “妹妹能够明白这点,那就再好不过了,日后姐姐若是哪里说的不对,妹妹可得多多担待才是。” 探春急忙便举起手来,做指天发誓状。 “姐姐说什么担待,以后若是妹妹哪里做的不对,姐姐骂也骂得,打也打得,小妹若是敢还半句嘴,那便都是小妹狼心狗肺,不识好歹!” 宝钗急忙把她的手按下去,嗔道: “好端端的,你乱发什么誓言!” “咱们都是自家姐妹,我还信不过你怎地?” 姐妹两个把话说开,顿时便感情突飞猛进,恍如亲生的一般,一点也不塑料。 两女手牵着手,并肩坐在床边,叽叽喳喳闲聊了半天,感情愈发深厚,宝钗便把嘴唇凑到探春耳边,轻轻说道: “反正妹妹早晚也要嫁给老爷的,我今日便教教你,该如何拢住老爷的心。” 探春以为宝钗要说的又是赵姨娘所传授的那些东西,便涨红了脸。 她不好像呵斥赵姨娘那样呵斥宝钗,便只推搪道: “姐姐现在身体康健,没准日后便能把药配齐,何必现在便让小妹学这些?” “姐姐还是将养身体,最好无病无灾,顺利成婚,妹妹才真个开心。” 宝钗见探春满脸害羞之色,顿时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便伸手在她腰间一拧,调笑道: “你这小妮子,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你以为我要教你男女之事么?” “且不说这种事情不合适让我来教你,便是真教了你,那也得婚后才能用得上的,难不成你还打算在婚前就便宜了展大哥?” “我要教你的,是如何拢住男人的心,让他对你情根深种,非你不可!” “这可是堂堂正正的嫡妻做派,可不是那些狐媚子手段!” 探春听了,顿时便大为心动,顾不得腰间疼痛,急忙拉住宝钗的手,陪笑道: “刚才却是小妹糊涂了,把姐姐的话给想歪了,还请姐姐莫要见怪。” 宝钗便抿嘴笑道: “有道是人先有所思,方有所言,妹妹既然把这好话都给想歪了,可见平日里私下没少想过这些事情,还不快快老实交代,你想那事儿的时候,心中的男人是谁?是不是展大哥?” 探春顿时便羞红了脸,连连告饶道: “好姐姐,你饶了我吧,是小妹刚才说错话了,小妹不曾想过这些羞人事情!” 宝钗却不肯轻轻放过她,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莫非不是展大哥?” “那便是琏二爷了!” “也不是?” “那是蓉哥儿?” “还不是?” “天呐,该不会……是宝玉吧!” 探春先是满面害羞,随着宝钗说的名字越来越多,便逐渐变得慌乱起来,眼看宝钗说出口的名字越来越不像话,生怕她又说出什么吓人的名字来,便急忙将她打断,胡乱说道: “便是展大哥!” “只是在姐姐面前,不好意思,所以方才不肯承认。” 宝钗这才放过她,笑嘻嘻地道: “男好色女慕艾,乃人之常情,又不曾真个发生什么,想想又能怎地?” 探春生怕她继续聊这个话题,急忙转口道: “姐姐之前说要教小妹太太做派,小妹已经忍不住想要知道了,还请姐姐详细道来。” 宝钗便正色道: “若想做一个合格的嫡妻,首先要明白的,不是如何管家,那不过是小术而已,关键是要明白,这世间的规矩。” “方今世间,男尊女卑,男为上,女为下,男主外,女主内,男子在外当官经商,女子在家相夫教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便是规矩。” “若是通晓规矩,循规蹈矩,那便不会犯错。” “但若自忖自身才高能干,藐视规矩,自以为可以超出规矩之外,那或许可以获得一时之利,但日积月累,便必然遭受规矩的反噬,一旦遇到问题,很可能便满盘落索,彻底崩盘。” “所以要想做好嫡妻,就必须尽可能的多了解那明面上的、暗中的、说得出口的、说不出口的……形形色色的各种规矩。” “你知道的规矩越多,你自然就越容易被人接受。” “无论是做人,还是管家,都是如此。” “同样的,你越是合乎世间的规矩,你就越符合男人的审美,越会被男人喜欢。” “所以说,你根本便不需要去讨好男人的欢心,只要你把自己变成世间最美好女子的样子,哪个男人会不喜欢你呢?” 探春仔细品味宝钗的话,再将宝钗自身历来的做派与实际情况相结合,心中似有所悟。 怪不得宝姐姐一直在府中备受赞赏,所有人都只有夸她的,没有骂她的。 唔……好像也不全对,至少那林姑娘以前便不喜欢她。 不过林姑娘谁都不喜欢,除了宝二哥。 宝钗见探春开始信了,便继续道: “妹妹你便是有时候太锋芒毕露了,人人都知道妹妹好强,精明能干,这在家中固然是好的,但是却有些不合世间的规矩了。” “在男人眼中,女人便该是《女训》、《女诫》之中规定的那样,以弱为美,严守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探春听了,便不由得皱起眉来,她也是学过这些劳什子的,对其中的内容非常的看不上眼。 宝钗见了,便笑道: “我知你不以为然,但这些规矩不是某一家规定的,而是先贤用文字记录下来,传承后世,举世女子都要遵守的。” “你可以心中不认可这些,但你在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还要假做认可,让自己的行为符合这些才行,否则必然招人闲言碎语。” “当然,这些话都是官样文章,是说给外人听的。” “咱们自家姐妹,我私下里与你说这些,可不是让你真的便一板一眼的照着那些破书上的话去做。” “若是如此,那人活着还有什么味道?” “写书的那婆子自己把自家活成了木雕泥塑,苦了一辈子不说,还打算让后世女子都一并像她一样吃苦。” “她自己活的不痛快,也不让别人活的痛快,分明便是打算报复社会,居心不良,应该被拖出去乱棍打死。” 探春听宝钗说的有趣,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中的担忧也去了大半,集中精神来,继续听宝钗讲解该如何糊弄外人。 “姐姐今日跟你讲的,是如何利用规矩,那首先你就得先知道规矩是什么样的,然后才能想法子去钻那规矩的漏洞。” “作为女子的规矩,都在那些女书里面写的清楚,妹妹回去后仔细研读,然后咱们再说该如何寻找有利于自己的内容来辩经。” “咱们这里只说一些简单易行,容易见效的具体手段。” “没有人能够讨好所有人,总有地方做的不好,让别人讨厌的。” “但别人对你的观感,其实是一个整体,是对你的好感和恶感相互抵消之后的总和。” “你只消让好感远远大于恶感,那么别人自然就会喜欢你。” “说穿了,不过便是机变哄人而已。” “人人都有弱点,发现别人的弱点,然后有针对的进行讨好,这样就会事半功倍,最容易得到别人的好感,就算你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别人也会不自觉的把恶感忽略掉,甚至还会为你找理由或借口。” “就拿展大哥来说吧,他最大的弱点,便是好色!” “所以在定亲之后,我便做主,把香菱姐姐送给了他做妾,立时便获得了他的好感。” “后来我发现他对我的贴身丫鬟莺儿有意,便一并把莺儿送了给香菱姐姐做陪嫁。” “后来展大哥纳妾,其实都是我怂恿的!” “我跟展大哥说,他纳了尤二姐为妾,便可以和宁国府成为姻亲,打好关系,对展家的生意大有好处。” “邢姨娘也是同样的道理。” “便是金钏儿和玉钏儿姐妹,都是我让我娘给了二姨建议之后,二姨才起意送丫鬟的,你若不信,大可以去打探一番,我这话语的真假。” “你说,换了你是男人,有这么一位为了自家着想的‘贤妻’,你舍不舍得放弃?” 探春听完之后,顿时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何止如此啊! 如今宝钗姐姐都快要死了,还在临死前,惦记着为自家老爷寻找一位替补的“贤内助”,这种做派,岂是普通女子能够做得到的? 这也实在是太……贤惠了! 这是真.贤妻啊! 最糟糕的是,任何一个嫡妻继任者都会被展大哥和故去的前任相比较,若是表现相差太远,只怕在展大哥心中…… 探春心头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认了这门干亲,得到姐姐亲传妙法,否则的话,日后恐怕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却听宝钗又道: “展大哥是个怜香惜玉的,但你得给他创造怜惜的机会不是?” “迎春妹妹便是靠着柔柔弱弱、任人拿捏的那副样子,反而入了展大哥的眼。” “妹妹你若想让展大哥回心转意,那就得收起你那副精明能干的样子,把自己的身段放得更低一点才行。” 探春听了,便犹豫起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虽然也懂权变,但是很多时候明白和做到是两件事。 迟疑了一会儿后,探春问道: “姐姐,这婚姻大事,不是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如今有了老爷提亲,干娘支持,姐姐托付,难不成展大哥还会不娶我么?” 宝钗听了,便翻了个白眼,嗔道: “展大哥如今家中父母俱已亡故,一切全由他一人决定,否则的话,何须这般复杂,直接去说服展伯伯不就好了?” “虽然有了我们的帮衬,展大哥多半是不会拒绝的,但凡事无绝对,万一出了意外呢?” “别的不说,展大哥是个好色的,若有人在这之前,先不知廉耻的去色诱于他,与他有了肌肤之亲,那你说展大哥还能再另娶别人么?” “都是贾家的小姐,谁背后还没有父兄支持啊!” 探春听完,顿时恍然,心头提起紧张感觉的同时,一种弯道超车的想法却同时在心中油然而生。 与其被别人下手反过来用龌龊手段占了先手,那还不如…… 她面色瞬息变幻了数次,把这个想法在脑海之中转了几转,但她本就是个冷静自持之人,很快便心头一醒,摇了摇头,把这念头打消掉了。 不妥不妥,这法子虽好,但却会让展大哥看轻,日后便是成了婚,只怕也难以和睦。 宝钗在旁边冷眼旁观,看着她先是心动,然后却又很快冷静下来,便知道这次引导失败了,就似笑非笑地道: “妹妹刚才莫不是打算干脆便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那你可就想错啦!” “若是这法子这般容易见效,难不成我便不会去做么?” “可现如今我依旧还是处子之身,可不曾用过这等法子。” 探春被戳破了心中想法,面上顿时便是一红,急忙摆手道: “姐姐莫要说笑,妹妹岂会这般不知廉耻,不曾成婚便做出这等苟合的行径!” 宝钗便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意味深长地道: “好妹妹,咱们都是自家人,姐姐又时日不久了,这就跟你说几句贴心窝子的话。” “所谓的礼义廉耻,那东西还不是就和写《女训》、《女诫》那些书一样的人规定出来的么?” “府中每到年节,便有大小官员过来拜望,什么求官的、攀亲的……不一而足,你也见过他们的嘴脸,哪里有什么礼义廉耻,还不是一切利字当头么?”“他们之中,又有多少都是通读了圣贤书,考中举人、进士出来的,可你见他们按照书上教的做了么?” “咱们再说几句不敬的话,东府里的扒灰、养小叔子,难不成便很知礼守节么?” 这番话说的太透,直把探春唬得脸色发白,一句话都不敢说。 宝钗见了,便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 “怕什么,咱们都是自家姐妹,便是你说了什么出格的话,难不成我还会去告发你不成?” “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如今都这个样子了,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了,只顾在余生几月活的开心恣意一些便是了。” 探春还有几十年好活,哪里敢像她这般肆无忌惮说话,当即便苦着脸陪起笑来,却不敢多嘴。 宝钗长吸一口气,叹息道: “若是妹妹总是顾虑着这礼义廉耻,那只怕你终究还是做不到脱离礼教的束缚的,想要自由快活过一生,那可就难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你想要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饭的法子,都不是什么上策。” “姐姐可不是在乎礼法之人,若是这法子好用,姐姐早就脱光了钻展大哥被窝里去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不过这法子虽然不够王道,但却是掀桌子的最佳办法。” “若是日后,妹妹实在是无法可想了,大可以把这招当做最后的底牌,一举逆转局面,也未可知啊!” 探春先是被宝钗的虎狼之词给惊到了,长着小嘴儿说不出话来,但很快就被她的话给说动了,暗暗在心中拿定主意,要把这张底牌给留下来。 宝钗知道这话说进了探春的心里,便不再继续,而是笑着转换下一话题道: “只是找到弱点还不够,做事情还必须讲究方式方法。” “这世间的男人啊,都是虚伪的,展大哥也不例外。” “他们那些男人啊,做什么事情,都要给自己套一层伟光正的皮,明明心中千肯万肯,嘴上却还要装腔作势的,各种推脱抗拒,非得要让自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不让任何人有说嘴的机会。” “既然他们不能做坏事,那所有的坏事当然就只能是咱们女人来做喽!” “坏人是你来做,好处是老爷来收,你说老爷心中会不会喜欢你啊?” “便像是我之前送香菱姐姐给展大哥,那都要做出求他收下的态度,否则他都未必会收。” “看起来我似乎很吃亏,但我的目的是让展大哥领我的情,其他的都是次要的,根本就不需要在意。” “这就是人情世故了!” “妹妹你有时候就是过于公事公办了,那就非常不讲人情了。” “你以为你对所有人非常公正,毫不偏袒自家人,别人就会认可你么?” “别人只会觉得,你连自家人都不照顾,自然更不会关照他们这种外人,怎么会亲近你呢?” “亲亲相隐,官官相护,这些也都是规矩,不成文的规矩,妹妹若是不认可这些,那自然便不会受到这些规矩的庇护,得不到这些规矩涵盖下来的好处。” “你我姐妹性格不同,我也不晓得你究竟能够接受多少,但作为姐姐,我要讲给你听。” “用或不用,尽数在你。” 探春听完,便沉默了下来。 这些都是金玉良言,都是经验之谈,都是很好的东西,但她的性格却接受不了。 犹豫再三之后,探春拉着宝钗的手,叹息道: “姐姐的心意,妹妹已经尽知了。” “但正如姐姐所说,这许多做事方法,妹妹真个学不来。” “若非让妹妹勉强这般去做,还不如……还不如便干脆用那最后的下作手段,反而更让小妹容易接受一些呢!” 宝钗听了,便是“噗嗤”一笑,调笑道: “那倒简单了,要不要姐姐帮你创造机会呀?” 探春被她这么一戏,顿时心中的惆怅都烟消云散,涨红了脸,不依道: “姐姐又来逗人家了,小妹就是那么一说,哪里会这般便轻易放弃。” “妹妹且试着去攻克展大哥的‘弱点’,看能不能堂堂正正的得到这门婚事,若是不成……到时候再说!” 宝钗听了,便笑嘻嘻的去呵她的痒,探春便嬉笑着回手也呵她的痒,两个姐妹便笑闹成了一团。 探春意志坚定,没有完全被宝钗带歪,但一直在隔壁偷听的薛姨妈,则被自家女儿的话给忽悠瘸了,越想越有道理。 那些男人们都不讲礼义廉耻,凭什么偏偏要让女人们持正守节? 以前她也把《女训》、《女诫》之类的女书奉为圭臬,甚至宝钗的女书都是她亲自教的,但现如今听宝钗这么一说,她越想越觉得,写这些书的老女人,多半心理是有些问题的,是想让后世女人都跟她们吃一样的苦,才写这些书的。 人都会给自己所做的事情找个合理的理由的,薛姨妈自己没那个本事,心中便非常彷徨失措,但如今听了宝钗忽悠探春的话,便恍然若有所悟,将这套理论直接照搬了过来。 有了这个理由之后,不期然的,薛姨妈心中因为决意献身、荒唐春梦,以及被众女抓包等事情造成的压力,便莫名减轻了许多。 再说探春,辞别宝钗之后,回到家里,琢磨着该怎么样才能攻克展大哥的“弱点”,让他能够把自家和宝姐姐这种“贤妻”相提并论。 但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除了“送女”以外的其他法子。 可她身边就两个丫鬟姿色尚可,又没有什么表姐表妹之类的亲戚可供使用,着实欠缺美色资源。 她也琢磨着要不要找人一块商量一下,但这种事情,不方便说与外人知道,本来的姐妹现在都是竞争对手,旁人便更加信不过了。 她思来想去,居然只能想起自家那个不靠谱的姨娘能够信任。 这就很尴尬了! 若论起身边谁对这些歪门邪道更熟悉,那毫无疑问要数赵姨娘最合适。 而且虽然赵姨娘是个没有分寸的,还经常到处招惹事端,但赵姨娘毕竟是她的生母,是决计不会害她的。 虽然她经常嫌弃呵斥赵姨娘,但心中其实什么都明白。 赵姨娘从来不曾主动害过她,但人蠢没药医,她又菜又爱惹事,偏偏手段又差,每次惹事都会被抓包,然后就会牵连到她,真心是无妄之灾。 久而久之,她就越发的嫌弃起赵姨娘了。 可今天宝钗说的话,到底还是让她心头有所触动。 或许,应该改变一下对亲眷之人的态度了。 毕竟,很快她就要又多一个义母了,若是连亲母都不关照,怎么让义姐相信她日后会关照义母? 想明白后,探春便让侍书去请赵姨娘来议事。 赵姨娘得到消息之后,心中奇怪,但依旧很快赶了过来。 一进门,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如何?” “薛家那边和展老爷说让你代替宝钗出嫁的事情了么?” 一见到赵姨娘这副毫无城府的样子,探春的心头莫名便又烦躁起来。 人是不会对自己不在意的人的言行产生波动的,赵姨娘便总能很轻易的让探春情绪暴躁起来。 探春皱着眉,先把身边的人都打发了出去,然后才道: “如今宝姐姐身体康健,说什么代嫁不代嫁的?” “薛姨妈愿意收我为女,也是见我机灵孝顺,与她言语投契,所以才想着结这门亲。” “女儿愿意拜入薛家,也不是为了什么富贵、亲事,而是有感于薛姨妈对女儿的关照,愿意在她膝前尽孝……” “行了行了,这都是自家人,还说这虚应故事作甚?” 赵姨娘不耐烦地甩了甩手中的帕子,没好气地坐在桌旁,自己倒了凉茶来喝,然后冷笑道: “还扯什么机灵孝顺、膝前尽孝,你这亲娘整日里都被你呼来喝去呢,也不见你有半点孝心!” “啊不对,你的孝心都在那太太身上的,轮不到你亲娘头上,更遑论那干娘了!” “明明大家都是各有所求,那就跟做生意似的,把一切都摆在台面上,讲个清楚明白不就得了,还非得装模作样的,搞出那伪善的模样来哄人。” 被她这一顿抢白,探春登时便把原本的理智都给抛在了脑后,竖起眉毛来,厉声喝道: “姨娘又在这里胡言乱语!” “这些年来,因为你管不住自己的嘴,惹下了多少祸患,还不长记性!” 赵姨娘早就对自家这个女儿的话免疫了,也不以为然,只翘起脚来,大喇喇地问道: “既然不曾把事情挑明,你让人找我过来作甚?” 探春犹豫了半晌之后,才吃吃地把宝钗对她说过的话都说了出来。 不等女儿把话说完,赵姨娘便眉开眼笑起来,拍着大腿叫唤道: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宝姑娘多有见识,知道得对自家人好!” “偏你这丫头是个分不清里外的,以前只知道跟在大房的屁股后面,一点都搞不明白谁才是自家人!” 探春听完,忍不住停了话头,又和她吵了起来。 两人的这种相处模式早就已经多年了,都已经习惯了,所以在吵了几句之后,又无缝切换回正题,继续听探春讲事情。 赵姨娘是个没城府的,听到合心意的话,便忍不住要插口发表自家意见,再把女儿好一顿损,然后探春便又忍不住要反驳,结果自然是又继续吵上一通。 说了吵,吵后说,就这般断断续续数次之后,探春终于把今天的经历都说完了,然后让赵姨娘给参谋一下,想想办法。 赵姨娘听完便拍掌大笑起来,道: “这有什么难的?” “不就是送女么?” “这还值得咱们操心?” “咱们没有那许多亲眷,但府内的漂亮丫鬟绝对管够!” “回头我跟老爷说一声,专门挑那漂亮的丫鬟调到你身边来伺候。” 探春听完便皱起眉来,冷笑道: “姨娘又在胡来,这府里的丫鬟都是有主儿的,哪里是说能调过来,就能调过来的?” “再者说来,就算你有这心思,老爷和太太又怎会任由你胡闹!” 赵姨娘听完便白了自家女儿一眼,撇嘴道: “亏你还是个小姐,你整日里活的小心翼翼的,决计不肯越雷池半步,却不晓得,你不踩出去,怎么知道那地方不能踩?” “我是府里的姨娘,便是行差踏错了,又能怎地,还能把我赶出去不成?” “你做什么事情都首先担心老爷太太,那倒也不算错,但这次的情况却不同,你是不知道老爷和太太对这次联姻有多么重视。” “这么说吧,府里近些年的用是越来越大了,庄子上的那点产出早就不够了,这些年都是在寅吃卯粮,现在更是完全靠着展家的酒水生意撑着。” “你真当薛姨妈想收你做干女儿,老爷太太就会答应了?” “我私下里琢磨啊,多半老爷太太是惦记着薛家的产业呢!” “所以说,目前这桩婚事,老爷太太是最支持你的了!” “至于说那些丫鬟,你更是不用担心,若是她们知道是能当做陪嫁一并去到展府的,那都得抢破头!” “之前的林红玉,你知道吧?” “她爹娘使了银子给她换了一个去展府的机会,如今在邢姨娘身边做事,一个月的月钱比老娘都多,还三五不时的有赏钱可拿,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人!” “我都想好了,这漂亮丫鬟,就数宝玉房里的最漂亮,我就专门盯着宝玉要,让老爷太太去下令。” 探春听了之后,顿时便吓了一跳,急忙阻止道: “姨娘可千万莫要招惹宝玉,那些姐姐妹妹可都是宝玉的命根子,你若敢动她们,只怕宝玉要到老祖宗那里去哭诉,到时候谁也护不住你!” 赵姨娘听了便得意地道: “若是别的时候,或许我还不敢动他。” “但自从有了晴雯的事情之后,太太早就对宝玉身边的几个大丫鬟不满了,生怕自家的宝贝儿子被那些狐媚子给带坏了。” “如今有了这个正当理由,只需我在老爷耳边吹吹风,老爷自然会开口,让太太来做这个恶人。” “好女儿啊,你得跟为娘学着点,这床头风的威力,可是大着呢!” “若没有老爷护着,你当我这些年惹出来的那些事情,太太还会放过我么?” “将来你若是真嫁过展府去做太太,那老娘便把这些年总结出来的各种手段都好好传给你,定然让展老爷对你爱不释手,绝对不会被那些狐媚子抢走本属于你的宠爱。” 接下来赵姨娘的话便偏离了原题,开始往下三路走去,直把探春给说的面红耳赤,但偏偏她心中也清楚自家姨娘所说的话是对的,是她将来必然需要学习的,于是便只好忍着羞涩,硬着头皮往下听。 赵姨娘本来以为自家女儿没多久就又会假装正经,把她喝止赶出去,结果却看见探春分明便用心在听,顿时便欢喜起来,更加使出了全身解数,把那种种样,说的是团锦簇起来。 感谢学徒“木尧4587”打赏600币! (本章完) 第73章 谁还不是个三姓家奴啊 第73章 谁还不是个三姓家奴啊 又过了几天,选了个良辰吉日,薛姨妈便正式将探春收为了义女,展廿四等人尽数前往观礼。 “女儿探春,请干娘用茶。” 探春双膝跪地,双手将一盏茶高高捧起,敬献到薛姨妈面前。 薛姨妈笑呵呵的将茶接过,喝了一口,从怀里拿出了一支金钗,作为见面礼给探春插在发髻之上。 “好孩子,这金钗便送给你了,以后你便是我家第二支宝钗。” 探春欢天喜地地磕头谢过,起身站到薛姨妈身后,宝钗身畔。 众人齐齐拱手祝贺,这礼节便成了。 从此以后,探春便是薛姨妈的干女儿了。 这等大喜之事,当然要摆酒庆贺。 众人热热闹闹地去了前厅吃酒,展老爷虽然不是今天的主角,但却胜似主角。 大家谁都不是傻子,当然能够看得出来,探春认这门干亲的目的是什么,同时也都确信了,宝姑娘只怕是真的要不行了。 原本迎春才是展老爷嫡妻的最热门选项,但经今天这一事之后,探春便又后来居上了。 酒席上没什么可说的,一大堆老爷们都在场,便是展老爷想偷香窃玉,都是机会。 好不容易应付完了酒局之后,展老爷晃晃悠悠地往回走,刚走到半路,便听到有人叫他。 “展老爷还请留步!” 他一回头,便见到一个艳丽的妇人笑呵呵的快步赶来,看那模样,正是赵姨娘。 展老爷便原地站定,目光在赵姨娘身上打量了一圈,只见她身段婀娜、相貌妖媚,一袭紧身的华服,衣料轻薄而贴身,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展露无疑,配合上她那成熟妇人的风韵,更平添几分诱惑。 再看她的相貌,柳叶眉细长入鬓,一双狐狸眼,两侧眼角微微上挑,分外勾人魂魄。天生的一张笑唇,未语先笑,淡淡的胭脂,让那樱桃小口看起来愈发的红润,娇艳欲滴,直引诱人想要咬上一口。皮肤更是白皙如雪,粉粉嫩嫩的,半点都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 怪不得政老爷这么宠溺她呢,便是她三番五次作妖,也不曾重罚于她,确实一看便是个狐狸精,专门吸男人骨髓的那种。 “不知赵姨娘唤我何事?”展老爷道貌岸然地拱手问道。 这赵姨娘本人智商、情商双低,但这辈子就在研究如何哄男人了,把所有技能点都点在了这上面,对男人那是相当的熟悉,如今展老爷目光虽然只是轻微的在她身上打了个转,赵姨娘就已经很敏感地意识到,这展老爷果然如传闻之中一般好色。 不过用这种目光打量过她的,也不止展老爷一个,她也不当回事,只是福了一福,笑吟吟地道: “如今咱们两家也是通家之好了,我家环儿以后还请展老爷帮忙看顾一二,也跟在你身后跑跑腿,见见世面。” “来,环哥儿,还不见过你展大哥?” 她说着,便反手从身后拉了个男孩儿出来,推到展老爷面前,可不正是那熊孩子贾环? 贾环笑嘻嘻地一躬到地,也不见外,直接便叫道: “姐夫好!” 还不等展老爷有所反应,赵姨娘便一巴掌拍在自家儿子的后脖颈上,半真半假地嗔怪道: “乱叫什么,八字儿还没一撇呢!” 然后便对着展老爷谄媚地笑道: “展老爷莫怪,环儿年纪还小,说话不知分寸,我回头重重的罚他!” 展老爷心头大乐,面上却非常严肃地责备道: “环哥儿以后可不能胡乱说话,我一个男人倒是无所谓,但是你姐姐乃是玉洁冰清、贤良淑德的女子,你这般乱讲,岂不是坏了她的名头?” “啊对对对,都是小弟的错,还请展大哥见谅。”贾环连连点头应了下来。 展老爷这才笑着对赵姨娘道: “如今环哥儿的年纪,不是正该读书的么,怎么不去私塾,还要我来看顾什么?” 赵姨娘便宠溺地拎着自家儿子的耳朵,没好气地道: “若是他肯用心读书,那我还担心个什么?” “他如今整日里到处乱跑,一拿起书本来便打瞌睡。” “反正家中第一个秀才举人肯定是宝玉,我也不指望他能考中什么功名,既然如今也识的字了,还不如便早早的寻一门营生来做,将来也不至于饿死。” 展老爷定睛看了看赵姨娘,忽然发现这个人似乎没有书上写的那么蠢,至少在儿子这事情上面,看的还挺明白的。 反正这贾环将来多半也是自家的小舅子,便是带挈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便笑着道: “说来也是巧了,宁国府蓉大奶奶有个弟弟,名字叫做秦钟的,如今年纪和环哥儿相仿。” “之前蓉哥儿跟我提过一嘴,也想让我带挈他一番,环哥儿若是不介意,我回头便介绍他们认识,给他们两人另请名师,额外开个小灶。” 秦钟也是个熊孩子,原本家教甚好,结果不合入了贾府的族学,被富贵迷了眼,跟着学坏了,最后气死了老父,自家性命也丢了,临死之前方才醒悟,却已悔之莫及,临死时劝宝玉“以后还该立志功名,以荣耀显达为是”。 如今既然秦钟也成了展老爷的便宜小舅子,那当然不能让他在这般堕落下去,所以展老爷便私下给秦可卿说了。 如今的可卿一颗心早就系在了展老爷身上,自然是老爷说什么便是什么,于是便给自家老父送了消息,说了贾府族学的种种不堪,称愿意自掏腰包给弟弟请名师执教。 秦业一方面痛悔自己被贾府族学的名头给迷了眼,坏了自己儿子的学业,另一方面又欣慰自家女儿顾家,爱护幼弟,大有长姐之风,当然无有不依。 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都是便宜小舅子,总不好厚此薄彼,一并让人教了便是。 赵姨娘听了,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没口子的感谢一番。 贾环却别扭起来,只叫道: “我认得他的,他也在族学里,只和宝玉交好,却瞧不起我!” 赵姨娘便又恶狠狠地去拧自家儿子的耳朵,直把贾环拧的“嗷嗷”叫,瞪眼喝道: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你不过是个小小庶子,无人撑腰,他当然不愿意理你,以后可就不好说了!” 贾环顿时恍然,也不再叫,反过来对着自家“姐夫”嘿嘿直笑。 赵姨娘也是有意思,做事情半点都不瞒着,直接便暧昧地对着展老爷笑了笑,低声道: “妾身和我家老爷说过了,会专门挑选一些漂亮的丫鬟,转给探丫头,回头这都是陪嫁。” “展老爷若是有中意的,尽管跟环哥儿说,妾身肯定给安排的妥妥的,绝对不让展老爷失望。” 展老爷听了,嘴角都忍不住要翘起来了,好在他还比较理智,知道人设不能丢,便急忙正色道: “姨娘这话是何意,我可就听不懂了!” “贵府上人员调动安排,与我有何干系,更加不便置喙。” 然后展老爷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我如今酒庄上正缺人手,听闻姨娘有个哥哥,叫做赵国基的,为人厚重,踏实肯干,若是不嫌弃,便来庄子上也做个管事,给我帮衬一二。” 赵姨娘听完之后,笑得那双狐狸眼都眯成了缝了。 她向着展老爷一甩手帕,风骚地抛了个媚眼过来,半是嗔怪半是撒娇一样笑道: “你们这些男人啊,个个都是这般拿腔作势的,一点都不爽利。” “送人情便说送人情,非要做出个求人的样子来。” “展老爷的心意,妾身领受了,回头便让我哥哥去府上报道。” “也请展老爷放心,探丫头这边的陪嫁丫鬟我绝对会精挑细选的,肯定不让展老爷你吃亏就是了!” 正说话间,便另有一群人走了过来,领头的却是宝玉,赵姨娘见了,便带着贾环告辞离开了。 这边两人刚走,那边宝玉便过来了,拉住展老爷的手,神情犹豫,一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样子。 展老爷知道赵姨娘做事是个不靠谱的,只当是事机不密,宝玉收到了探春那边打他丫鬟主意的消息,这次是过来求情的,便不给他张口的机会,直接一把搂过他的肩膀,笑着往门外走去。 “哈哈……宝玉来的正好,薛家从海上弄了一些洋货回来,咱们这便过去长长见识。” “说起来,这些日子宝玉一直在家里猫着,也不过去找文龙他们玩,却不知都在做些什么?” “难不成宝玉打算攻读诗书,以后走科举之路了么?” 果然,宝玉一听这科举两字,便如同被捅了肺管子一样,顿时恼怒起来,把原本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梗着脖子叫道: “读书便读书,偏要搞什么劳什子的科举!” “那一个个的书生,把不知哪里弄来的胡话,冒充了圣人的言语,开口闭口,便是仕途经济,就都只记得一肚子八股文,只想做那禄蠹。” “这样的事情,我是断然不做的!” 展廿四不想他把话题又转回去,便不顺着他的口气,只专门刺他道: “你是公侯家的公子哥儿,自然瞧不上这仕途经济,但这天底下的读书人,若想吃饱穿暖,不让家人挨饿,那就非得出人头地不可。” “就算不考科举,也得做工经商,可没办法在家里吃闲饭。” “如今环哥儿都有上进的心思,我打算把他和秦钟从贾家族学之中带走,专门请名师教导,日后当能有所成就。” “宝玉若是有心,也可以一并过来。” 宝玉果然受激,顿时便恼了起来,黑着脸叫道: “我只道展大哥是个视钱财如粪土的清流,如今看来,却也不过是俗人一个。” “你自家尽管去追求你的功名利禄,却别把别个也带坏了。” “环三儿也便罢了,本来便是俗物一个,任由你去摆弄,唯独秦钟那般清秀脱俗的可人儿,可不能被你给污了,变得满身都是铜臭之气。” 展廿四便哈哈笑道: “宝玉这话,当去和政老爷说,看他拿不拿大棒子打你!” “你自己瞧不上科举功名,但也别坏了别人的上进之路,否则日后定然被人怨恨。” 宝玉对自家老子向来畏之如虎,一听展廿四拿他吓唬,顿时声音便小了几个调子,哼哼道: “什么上进之路,分明便是让人变成狗的路数,我搭救他一把,让他好好做人,他将来不知道有多么感激我,怎会怪我?” 展廿四叹息着摇摇头,“宝玉你这就不懂了,这年头做人未必有做狗舒服,更有那许多人,便是想做狗,都苦无门路呐。” 宝玉听完便冷笑道: “呵呵,展大哥这话好生奇怪,这人做得好好的,没来由的谁愿意去做狗?” 展廿四若有所指地道: “当然是因为做狗有肉吃,做人得饿死,不想死或者想吃肉,那就只好乖乖去做狗。” 宝玉根本便没听懂,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展大哥真是会讲笑话,我偏要又做人,又想吃肉,谁又能把我怎地?” “谁都想站着便把钱给赚了,但这种事情,何其之难也!” 展老爷的话是有感而发,原本他以为,和四王八公合作之后,先带着他们赚到钱,得到他们的信任和支持,便可以展开下一步的计划。 但问题在于,四王八公之所以被今上打压的喘不过气来,不是没道理的。 如今的四王八公家族里,早就不是第一代那些眼光独到、魄力超群的创始人了,如今主事之人,都是些传承了几代后的废物点心。 便是有些家族的主事人还勉强有些精干,但也难以压服家族众人的异议,强行推进某些事情。 那些贪婪的族人们,在赚钱的时候,恨不得把所有盟友都一脚踢开,赚光最后一文钱,但是当需要前期投资,从腰包里往外拿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的吝啬,不是这个不行,便是那个不好,总能找到各种借口来。 为了后期的大计划,展廿四这些天在泡妞之余,也没少和各家沟通,但只要一提这个计划,别人就顾左右而言他,不肯继续跟他细谈。 哪怕他事先准备了充分的方案,各种应对措施,以及未来可能会收获的巨额回报,都说服不了这些人的参与。 而且最糟糕的是,四王八公一体同心,就算有一两个家族的主事者看到了这大计划后面的丰厚回报,有心想要参与,也架不住四王八公整体的反对态度,只能遗憾放弃。 这些寄生虫这些年早就被惯坏了,在官商勾结之下,历来都习惯了赚快钱,只想着让人把生意路子都铺好了,然后坐享其成。 这些天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各种明示暗示他,手头上有什么什么赚钱的路子,只要他按着去做,一定能够发财。 展廿四简单跟他们聊过,发现那些所谓的发财的路子,不过便是官商勾结,行那强取豪夺之事。 发财当然能够发财,但这种事情,最后拿大头的,永远都是当官的,展廿四这个小商人不过便是个跑腿的走狗,还是随时会被人丢出去平息民愤的那种。 展廿四又不是傻子,明明有着康庄大道不走,偏要去自寻死路? 眼看展廿四不肯跟他们同流合污,于是这群人便愈发的觉得,展廿四是个不识抬举的,烂泥扶不上墙,进而就更加不愿意掺和他的大计划。 事情到了现在的情况,展廿四又开始琢磨着,究竟要不要再跳次船。 之前因为忠顺亲王的事情,他从今上那边反叛了出来,投到了四王八公这一边。 后来的酒税什么的,他自然也都给“合理避税”了,没有去交,让原本他自行开创的“税金媚上”的手段彻底断掉了,严格说来,已经是大大得罪了今上。 然而,这政治上的事情,哪有什么立场坚定,不过便是哪边风大往哪边倒罢了。 朝中那些当官的,谁还不是个三姓家奴啊! 他一心想要搭上今上的大船,结果却不曾得到回应,还被一个管事羞辱,本来便是朝廷那边做的不对,只不过没人会跟他讲道理就是了。 这些日子里面,酒水生意越做越大,朝廷无形中损失的税金自然也就越来越多,他就不信今上不恼怒。他已经用实际行为证明了自身的统战价值,有被今上拉拢的必要,所欠缺的不过便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便如同之前“税金媚上”的机会。 这机会等是等不来的,得他自己想法子去创造才行。 若真算起来,之前他纳妾的时候,忠顺亲王还令那被打的管事过府送了一份礼物呢,他一直不曾过去还礼,显得颇有些失礼。 不该! 着实不该啊! 回头得仔细打听一下,忠顺亲王府那边近来有什么过寿、纳妾之类的事情没有,得上门去试试口风。 你看人家那文官,便是生死仇人,在下刀子的前一刻,那见面都笑呵呵的呢! 别人家中有喜的时候,那礼物更是一次都不会落下。 这叫什么? 气度啊! 跟人家一比,展廿四顿时便觉得,自己的气度不够高啊! 以后得改! 不但要给仇人送礼物,还要有“汝死后,汝妻子吾养之”的气度才行! 他心中一边感叹着,一边在口中应付搪塞着贾宝玉,专挑他不爱听的话说,果然没多久,贾宝玉便气哼哼的甩手离开了。 对着贾宝玉远去的背影嘿嘿一笑,展廿四笑嘻嘻地出门上了马车,往家中去了。 到了家里,便见到邢岫烟迎了上来,先帮他把外套脱了挂起来,上了热茶,然后才汇报道: “老爷,那位晴雯姑娘做不下去了,打算离开。” “嗯?” 展廿四一愣,方才恍然,多半之前贾宝玉来找他,却不是为了探春身边丫鬟,而是因为晴雯的事情,结果被他给气走了,没能开得了口。 宝玉之所以神情犹豫,只怕便是因为当日是他求着展廿四收留了晴雯,拍胸脯保证晴雯一定能胜任这份工作。 结果如今晴雯却吃不了车间女工的苦,又想法子和他联系上了,让他另外给安排工作,这便很让他尴尬了。 展廿四也不知道宝玉打算另外请他给晴雯作何安排,但只看宝玉那副吭吭哧哧的表情,便可以猜得到,不是什么好做的事情。 既然不好做,那便免开尊口吧! 反正宝玉没开口,须怪不得我。 展廿四便吩咐道: “既然如此,那便让晴雯姑娘自便吧,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咱们这里不强迫劳动。” “虽然她工作还不满月,但看在宝玉的份上,咱们便按一个月给发工钱好了。” “咱们乃是良善企业家,断然不敢克扣工资的。” 邢岫烟听了便笑道: “这一个月五两银子工钱的工作,便是满世界找只怕也找不见,再加上还包食宿,病了还给请大夫,任是何人知道了,哪个敢不夸咱展家是良善之家?” “晴雯的绣工确实好,走了挺可惜的,严重影响咱们服装的交货效率啊!” “老爷,要不,你就试着挽留一下?” 展老爷听了,便举起巴掌,在她那浑圆的翘臀上重重拍了一巴掌,笑骂道: “你哪来那么多肠子,在老爷这里卖弄?” “老爷若是想收她,自然便直接去收了,不需要你在这里试探来试探去的!” “她如今肯定还是摆不清自己的位置,还以为自己是宝玉身边的大丫鬟呐,挑三拣四的,还是欠缺劳动改造啊!” “她不改造好了,老爷是不会收她的,你让她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了,且看她如何撞得头破血流吧!” 岫烟被拍了一巴掌,红着脸,妩媚地给展老爷飞了个白眼,然后捂着臀后,款款走了出去。 展老爷自顾慢悠悠的喝茶,琢磨些生意上的事情,不多时,岫烟又回来了,笑眯眯地道: “老爷,那晴雯跟我比划了半天,大概意思好像是想要见老爷一面,当面向老爷致谢。” “呵呵……” 展老爷懒得理会晴雯的小心思,只冷笑一声,摆摆手道: “你便跟她说,我当初收她,纯粹看宝玉的面子上,让她去谢宝玉便是。” “见面什么的,就没这个必要了。” 岫烟便又转身出去,把晴雯给打发了。 这下子晴雯可就傻了。 这展府本来距离宁荣两府便有些距离,她工作又忙,哪里有时间出来找宝玉,还是掏了点积攒下来的散碎银子,请了人帮忙带话,把宝玉请了过来相见。 这展府之人个个腰包丰满,给少了根本便没人搭理,就这么传了个口信,她小半个月便都白干了。 好在宝玉如约而来,跟她一番详谈,比比划划之下,连猜带蒙,终于知道她的工作非常辛苦。 宝玉痛惜之下,拍着胸脯保证,今天便和展大哥说项,让展大哥给她换一份清闲的工作,若是展大哥不肯,他便让人过来接她,将她另行安置。 晴雯如今在展府工作了将近一个月,对展府的情况多少有所了解。 展府给工钱确实大方,但是工作也着实辛苦。 那管家杨有恭每日里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我展府不养闲人! 其次多的话便是,你不愿意干,有的是人愿意干! 这府里面规矩森严,除了那几位姨娘及身边的一些大丫鬟之外,其他的人一旦犯错,轻则罚银,重则赶出府去,那是半点情面都不讲的。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这展府的工作安排得非常满,根本就不给人摸鱼的机会。 那杨有恭一旦看见有人偷懒,或者聚在一起说闲话,那便认定这些人工作不饱和,转头便又塞过来一堆的活儿来。 而且这些工作一旦落到手上,便很难再拿掉,以后基本就都是这个人来做了,干不完便要受罚。 所以哪怕展老爷另外给她安排个轻松活计,只怕也不会真个轻松。 在这种地方工作,那真是憋屈死个人,别人或者能够忍受,但晴雯绝对是受不了。 再加上,她虽然口不能言,本身却容貌出众,手艺又好,在一众妇人婆子里面也是极为出挑的,收入奖金也都很高。 这展府里面还是有不少家丁、奴仆的,难免对她有些想法,每到休息时间或者茶余饭后,难免便往她这边凑,各种巴结讨好,想着人财两得。 可他们却不知道,晴雯虽然哑了,但心思却依旧很高,哪里会看上他们这些普通仆人,平日里那是半点颜色都不给的。 但很多人偏偏就吃这一套,她越是冷着脸,往上扑的人就越多,让晴雯烦不胜烦。 因这两个原因,晴雯早就打定了主意,不留在这里了,是以宝玉一走,她便去找了邢姨娘请辞。 邢姨娘对她的挽留也确实是真情实意,她能看得出来,心中也自得意了些许,但依旧是坚决不肯留下。 手艺活儿好,难不成便是整日里干这活儿的理由么? 天下间没有这般的道理! 请辞之后,她就等着宝玉过来接她走,然而在展府的大门口站了小半个时辰了,也不曾见到宝玉的马车过来。 她便又想回府去质问,但那守门的却不许她再进了。 “这位姑娘,既然你已经离开展府了,那可就不能随便再进了。” “我看你在这里等半天了,应该是没等到该来的人。” “我看呐,你也别等了,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若是你家离这里太远,我可以给你租辆驴车过来,但这费用,就得你自己出了。” 这门子若不是看晴雯太过漂亮,又知道自家老爷是个有寡人之疾的,一时之间搞不清楚晴雯究竟是什么身份,只怕早就不耐烦的把人给赶走了,哪里会这么客气? 晴雯张牙舞爪了半天,也没能让这门子搞明白她的意思,最后只能无奈放弃,拎着自家的小包,迈步往荣国府方向去了。 好在两地也不远,她走了没多久,便到了荣国府的门口。 在门口附近逡巡了片刻之后,便被人看到了,但她是被人赶出去的,守门之人便只当没看见。 犹豫了半晌之后,晴雯一咬牙,迈步来到了府门之前。 这回守门的人不能装作没看见了,便急忙上前一步,将胳膊一伸,拦住了晴雯的去路,面上皮笑肉不笑地道: “呦,这不是晴雯姑娘么,听说你发烧把嗓子给烧坏了,不在家里好好养着,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这里啊?” 晴雯被人当面揭短,顿时便把眼睛瞪圆了,怒视着那门子。 但现今不是以往了,她早就不是那个府内人人给几分面子的大丫鬟了,那门子根本连理都不理他,只是笑呵呵的抱着膀子堵在门口,就是不让她进。 两人双目对视片刻之后,晴雯当先败下阵来,把目光低垂,看着自己的脚尖,转而比比划划的做手势。 那门子只一副看不明白的样子,笑嘻嘻地道: “晴雯姑娘这可就难为我了,我又不是哑巴,哪里能听得懂你的话呢!” 晴雯身体一僵,双臂放了下来,目光之中满是屈辱和愤怒,但最终还是从腰间钱袋里掏了一小块银子过来,递到那门子面前。 那门子接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转手塞到自家腰包里,冷笑道: “姑娘想要让我传话是吧?” “那这么点银子可是不够用的!” “我可听闻,宝二爷给你牵线,把你送给展老爷了。” “那展府银子便如流水一般,你只拿这么一点来应付我,这是有多么瞧不起我啊!” 晴雯听了,直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又脸红脖子粗的啊啊大叫起来。 那门子侧过脑袋,用小拇指在耳朵之中挖了挖,然后把指尖在面前吹了吹,非常不屑地道: “你别冲着我嚷嚷啊,这话又不是我说的!” “你那哥哥嫂子满府里到处嚷嚷,生恐别人不知道一样。” “现在府里人人为赦大老爷不值,胯下平白挨了一下不说,最后还便宜了人家展老爷。” “不过说来也正常,谁让人家展老爷年少多金呢!” 说到这里,那门子脸上的笑容就变得猥琐起来,色眯眯地在晴雯身上来回扫射了几下,涎着脸道: “怎么,这是被展老爷玩儿腻了,又给赶出来了?” 晴雯终于忍受不住这种羞辱了,尖叫一声,扑上来便用手去抓那门子的脸。 那门子猝不及防之下,被她在脸上狠狠来了一记,当即便恼羞成怒,一脚便把晴雯给踹翻在地,犹自不解气,跟着上去又是几脚,把她从府门前的台阶上一直踹了下去,滚了一地。 “呸!” 那门子往挣扎想要爬起的晴雯脸上狠狠唾了一口,破口大骂道: “你个贱婢!” “也就是老爷太太们仁慈,才放了你一马,要是按我的意思,你这等胆敢伤害主家的奴婢,便该杖毙!” “侥幸得了性命,不思感恩,居然还敢回来纠缠?” “那宝二爷是你配肖想的么?”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便是你嗓子还好的时候,也不过便是个丫头,偏偏搞不清自己的身份,真把自己当个小姐了!” “你有那个命么?” “之前在府中时大家都给你几分面子,那都是看在宝二爷的份上,真以为是你自己有多了不起啊?” “到了现在这份天地了,还不长教训,居然敢跟大爷我呲牙?” “看我今儿个不好好教教你规矩!” 那门子骂完之后,又是上前一脚,将刚爬起来的晴雯再次踹倒在地,一脚又一脚,直踹的晴雯哀嚎惨叫。 这宁荣街向来繁华,历来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荣国府门前更是众人关注之地,在晴雯出现的时候,便已经被人关注到了,之后的冲突更是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但众目睽睽之下,却无一人替晴雯开口说话。 感谢书友“来自心中她”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74章 破釜沉舟及折戟沉沙 第74章 破釜沉舟及折戟沉沙 在赵国基入酒庄做了管事、环三爷被展老爷请名师吃小灶这两件事的影响下,探春嫁娶这支股票迅速涨停了! 现在两府之中人人议论纷纷,都觉得展老爷未来的娘子,三小姐希望最大。 尤其是贾环口无遮拦,不止一次在下人面前一口一个姐夫的叫着,半点都不忌讳。 探春从侍书那里听到消息之后,立时便羞恼起来,怒气冲冲地杀向了赵姨娘的院子,兴师问罪起来。 “姨娘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如今还没有嫁过去呢,姨娘就巴巴的给自家捞好处,又是让自家哥哥去展家酒庄做管事,又是让展大哥给自家儿子请名师教书的,这会让展大哥如何看我?” “便是换了我做男子,若知道自家未来的妻子娘家是这种货色,只想着趴在自家身上吸血,也是不愿结这门亲的!” 赵姨娘却不以为然的很,悠然地躺在摇椅上,翘着那修长的腿,一下一下地晃动着,笑呵呵地摆手道: “所以说,你终究还是个女人,根本就不懂男人的心思!” “这男人呐,看女人永远是先看脸,再看身材,其他的反倒是次要的。” “圣人们都说,这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但实际上,有几个人能够做得到的?” “当今之世,男人娶妻,第一看家世,家世不行,那便不够贤惠,但如果家世差不多的情况下,越漂亮的,就越贤惠!” “若是嫡妻不够漂亮,陪嫁就得够漂亮,否则这女子定然是善妒,不够贤惠!” “探丫头你放心,有老娘帮你,你绝对是三女之中最贤惠的那个!” 探春听了,整个人都要木了。 这都是在哪里弄来的歪理邪说啊! 赵姨娘笑眯眯地瞄了自家女儿一眼,又继续说道: “你这丫头,做起事情来,总是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生怕得罪别人,太过小心翼翼了。” “展老爷家大业大的,肯定不会在乎这点儿!” 探春听了,便气道: “他再家大业大,那也是他家的,哪里有人愿意平白无故把自家辛苦赚来的银子,便宜了别人?” “姨娘这般做派,分明便是头发长见识短,鼠目寸光,只看重眼前这点蝇头小利,却完全置女儿未来的幸福于不顾!” 赵姨娘见女儿居然敢又拿话呛她,顿时也生起气来,她“腾”地一下从摇椅上坐起来,拧眉骂道: “你这没良心的小蹄子!” “就见不得你娘的好!” “在你眼里,你娘就是个大傻子!” “可你也不看看,老娘嚣张了这么多年,那太太依旧难奈我何!” “你平日里自以为自己多么聪明机灵,但却忘记了,老娘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 “若论起看男人,你还差老娘几十条街呢!” “你只道老娘在趁机占便宜,却不知道老娘也在借机试探那展老爷的心意。” “确实没人愿意把自家辛苦赚来的银子,便宜了外人,但却没人会介意关照一下自家娘子未来的家眷!” “展老爷若不肯让咱们占便宜,甚或因此而迁怒于你,那多半心中便不曾真个把你当成自家未来的婆娘,只把你当做一个陌生人,那你便再如何努力,终究还是虚妄!” “如今既然展老爷如此大方,不但给你舅舅安排了管事的位置,还要自掏腰包请名师来培养你弟弟,那便说明至少他心中有你!” “究竟他未来娶谁为妻,那得看各方努力,但他究竟对你有没有想法,老娘只需要这么简单一试便知!” “听懂了么?” 探春被赵姨娘一顿好训,有心反唇相讥,但怎么想都觉得赵姨娘说的有道理,这讽刺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而且听到展老爷心中有她,她的心中不由得便多了几分欢喜,脸上也弥漫起了几许红晕。 赵姨娘乃是过来人,对这男女之事最敏感,探春这副动情的状态,一眼就被赵姨娘看出来了,当即便冷笑道: “只看你平常那副没良心的样子,老娘总是怀疑是不是出生的时候,被稳婆给抱错了娃,如今看你这副发骚的样子,便确定必然是老娘的种!” 探春被她拿话一刺,顿时便羞恼起来,心中怒气不由自主的又勃发而出,竖着眉毛叫道: “环三儿如今口无遮拦,到处管展大哥乱叫姐夫,该不会也是姨娘你安排的吧?” “没错啊,是我让他这样叫的!” 赵姨娘仰起头来,露出一副“我干的漂亮吧,你该好好感谢我才对”的表情,直把探春气得七窍生烟。 “居然真是你?!” 探春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其实只以为这是环三儿这个熊孩子乱来坑姐,谁知背后黑手居然是她亲妈! 这就让她分外难以接受了! 探春只感觉一阵肝疼,她单手叉腰,用力压着肝区,嘴唇哆嗦着,声音都抖了起来。 “姨娘这样乱来,难道就没想过,若这婚事没成,这会坏了女儿的名节么?” “你总不能说,这又是什么试探了吧?” 赵姨娘鄙视了自家女儿一眼,冷笑道: “这婚姻大事,乃是女儿家最最最重要的事情了,遇到这种事情,那当然就得用尽全力,不成功便成仁,哪里能给自家留后路!” “连你都知道的事情,那你猜老爷会不会知道?” “老爷知道了,会不会更加用心的推你一把?” “展老爷又会不会知道?” “若是展老爷对你无心也就罢了,那老娘也不敢胡乱用这种法子,但既然如今已经确认,展老爷心中有你,那这种破釜沉舟的法子就是最有效的!” “当他知道,不娶你便会坏了你的名节,你猜,他最后会怎么做?” “如果他知道,其他姐妹就算不嫁给他日后也能找到美满姻缘,唯独你无路可退的时候,他会不选你么?” “人人都知道,展老爷是良善君子,而君子……可欺之以方!” 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直把探春说的目瞪口呆,感觉要对自家的娘亲刮目相看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这个总干蠢事的娘亲这么有见识、有魄力呢? “所以……从找展大哥要好处的时候,你便把这些都计划好了的?” “哦,那倒没有。”赵姨娘脸上一红,急忙转身又躺回了摇椅上面,“我也是刚才和你吵架的时候,忽然想到的。” “……”探春刚刚那颗激动起来的心,顿时便又凉了半截,“那姨娘当初为何让环三儿到处乱嚷?” “嘁!” 赵姨娘撇了撇嘴,不屑地道: “什么名节不名节的,又有个屁用啊!” “若是你不能嫁给展老爷,日后嫁的,多半不可能比现在更好了。” “而以你一个庶女的身份,要么选择一个低身份家族的嫡子,要么选择一个门当户对家族的庶子。” “而无论是哪一种,到时候人家男方娶的,不过便是贾府庶女的身份,是为了和家族联姻,哪个会在乎你什么名节不名节的?” “你若真担心这个,那便等婚事失败了之后,跟老爷说是你弟弟少不更事,口无遮拦,让老爷打他一顿,然后再请老太太在府中禁口,外人谁会知道这些事情?” 探春听完之后,便浑身无力地叹了口气,这才是姨娘的标准行事方式啊! 果然,就不该对姨娘抱有任何多余的期望的,姨娘还是那个姨娘,一点都没变! 不过经姨娘这么一说,探春倒真觉得,似乎这种破釜沉舟的法子,也挺不错。 以她对展大哥的了解,若展大哥真要在三春之中选一个的话,她这个已经无路可退的,定然是会被选中的。 既然疑惑已经得到解决,一切都很让人满意,探春也懒得继续在这里和赵姨娘对呛,便不再多停留,直接扭头便走,毫不迟疑,直把赵姨娘气的在屁股后面跳着脚的骂。 “你个小蹄子,用到老娘的时候便巴巴的赶过来,用不着了扭头便走,真不是个东西!” 话虽如此骂着,但她唇边却露出了几丝笑容,显然这些天里探春对她态度的变化,也让她深感欣慰。 她这边开心了,王夫人那边便不开心了。 王夫人倒是不太在意探春究竟会不会名节受到影响,也不关心赵姨娘背后在搞什么蠢事,但她却非常在意贾环。 贾环虽然是个庶子,但却也是政老爷的儿子,是会对她的心肝宝贝凤凰蛋造成直接影响的。 一直以来,这贾环都是一个废物点心,让她非常放心,但谁知如今展廿四却突然冒出来,要给贾环找什么名师吃小灶,这就让她非常不满意了。 更让她不满意的是,她还没发因为这件事情向展廿四发难。 一方面,人家展廿四这是好心,便是政老爷都得承情的,另一方面,展廿四不是专门只对贾环一个人另眼相看,明明也向自家儿子发出过邀请的,结果被宝玉给断然拒绝了。 王夫人得到消息之后,立即便杀到了绛芸轩来,结果一开门,便见到自家宝贝儿子和麝月在那里说笑,手中还拿着一盒胭脂,脸上抹得便如同大猫一样,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舍不得责罚自家儿子,便戟指麝月,大怒喝道: “好贱婢!” “每日里不好好督促少爷读书,只是胡乱厮混,居心何在?” 麝月吓得急忙跪倒,辩解道: “太太息怒,二爷之前刚看了一上午的书,如今有些乏了,所以才休息一下。” 其实是宝玉被展老爷的话给气到了,麝月见他心情不好,便故意弄了胭脂过来,逗他开心,果然效果拔群。 宝玉也急忙凑过来搂着王夫人的胳膊,撒娇道: “太太莫要生气,我是日前见那戏园里的旦脸上面妆好看,所以自己调着试了试,不关麝月的事。” 王夫人冷哼了一声,知道又是自家儿子在护着丫鬟,心头对麝月更是不喜,见她颇有姿色,便决定回头把她送到探春那边去。 她转过头来,对着宝玉虎着脸问道: “我且问你,你展大哥要重金聘请名师,让你去跟着一并读书,你为何不去?” 她总是这般吓唬宝玉,次数多了,早就被宝玉觑清了虚实,知道什么时候是真发怒,什么时候是吓唬人,如今见她面皮紧绷,但眼中却无怒意,知道又是在吓唬人,便不害怕,只耍蛮道: “什么名师不名师的,真个名师,哪里会被金钱所诱,跑来给几个小儿来做塾师?” “多半便是那不得志的举人、秀才,仗着把圣人的言语断章取义,在考场上大吹法螺,拍得那阅卷官高兴了,赏了他个功名,便转头用这名头来卖钱了。” “我若要读书,在家里难道便读不得么,又何必去府外跟什么名师学习?” 王夫人听完之后,也觉得这话有些道理。 想他荣国府也不是没有私塾的,当年贾珠便是在家中学习,14岁便进了学,可见私塾中的水平不低。 既然如此,那究竟要不要去外面学习,反倒也不重要了。 她之所以想让贾宝玉出去学习,主要还是担心儿子落在贾环身后,生怕那贾环万一成了气候,恐怕对自家儿子不好。 但既然自家的教学水平不差,那贾环在自家私塾都学不出什么来,难不成换了一家,便能学有所成了?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她让儿子出府学习的心思也便淡了下来,只让人暗中盯着那贾环,看他究竟有没有长进,再做定夺。 另外一边,展廿四回到家后,杨有恭便悄悄过来汇报。 “老爷,那位晴雯姑娘被划坏了脸,如今在多浑虫家躺尸等死。” “咦?谁干的?” 展廿四听了也挺吃惊,他本以为晴雯回去找宝玉,肯定绕了一圈之后,又会被宝玉给安排到他这里,早晚还是要进行劳动改造的,不过是换个工种而已。 可谁想晴雯连宝玉的面都没见到,就折戟沉沙了。 “据说是晴雯把荣国府的门子给挠了,那门子打完人后还不解气,便拿碎瓦把她脸给划了。” 展廿四砸吧砸吧嘴,叹息道: “墙倒众人推啊……宝玉不知道这事儿吗?” 杨有恭听了便笑道: “那些下人哪里会让这些消息传到宝二爷耳中,都瞒着呢,只当没看见。” 展廿四又问: “那多浑虫和多姑娘儿呢,也不给自家妹妹传个消息?” 杨有恭撇了撇嘴,不屑地道: “晴雯姑娘以前顶瞧不上多姑娘儿的,自然也瞧不起她哥哥,所以两下里的关系,并不非常融洽。” “这样啊,那你让人给她带个话,若是愿意回来继续做工,府里照收不误,薪水什么的,都不变。” 区区皮外伤,等闲事尔! 展老爷的金精玉液包治百病! 杨有恭出去让人传信了,然后没多久就又带回来消息,说那晴雯姑娘遥望着展府方向跪倒磕头拜谢了,但是摇头不肯回来。 “啧……这是心气儿还没磨灭啊!” 展廿四一琢磨,应该是心中对宝玉还抱有期望,既然如此,那展老爷这么好的人,当然得成全了她啊!于是展廿四立即出门,去荣国府通风报信了。 宝玉如今正在府里发脾气,因为政老爷发话了,把麝月调给了探春。 虽然两人是一个爹生的,还都在同一个院子里面,但是宝玉也不是傻子,早就知道探春如今正在争取展家嫡妻的位置,为了这个,还和薛家结了干亲。 这麝月调过去,将来肯定是要跟着一并陪嫁的,到时候人到了展府,他再想见,可就为难了。 展廿四到绛芸轩的时候,正听到宝玉在那里大放悲声。 “……这一个个的,都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宝姐姐如今人还在呢,便开始惦记着人家没了之后的事情!” “可怜宝姐姐正当样年华,却遇到了这种事情,苍天何其不公也!” “老爷太太也都那么心急作甚,这么早便张罗着给妹妹准备陪嫁丫鬟,人家父母亡故,还得守孝二十七个月呢,这展大哥自家的娘子没了,他总不能转头就另娶吧?” 袭人和秋纹早知道他经常说些胡话,也不以为忤,只在一旁一个劲的安抚他。 “我的二爷啊,这种话咱们在自家院子里说说便罢了,你可莫要出去乱讲话呀!” “麝月如今不过是去三小姐那边帮衬一下,什么转头另娶、陪嫁丫鬟之类的话,可不兴乱说的啊!” “薛大小姐的病,那是换了多少个太医,都说了没办法,若是有的救,谁还会不去救呢?” “你若觉得心痛,那便趁着薛大小姐如今人还在,多去梨香院坐坐,陪她说说话,解解闷儿,岂不是好?” 宝玉便抽抽搭搭地道: “你当我不想么?” “还不是宝姐姐说,不想看见我,不让我过去,否则我巴不得每日都住在那边。” 袭人便嗔道: “那二爷又能怪哪个?” “谁让你每次去,都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谁看了心中不难过啊!” “我是让你去陪她说笑,安慰安慰她,可不是让你去给她添堵的!” 宝玉便又哭,“人都要没了,我怎么笑得出来啊?” 展廿四在外面听了,便迈步进了院子,笑着对宝玉道: “宝玉莫要担心,我已然让人在天南海北四处搜集这冷香丸的配药之材,肯定能够把宝钗救回来的。” 宝玉见展廿四突然进来,知道他自家刚才的胡话被人听了去,心中也自尴尬,脸蛋子抽动着,拿袖子在脸上抹来抹去,把满脸的泪水擦干,口中叫道: “展大哥此言可真?” 展廿四便笑呵呵地道: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曾经骗过你?” 眼见宝玉分明还是有些不太信,展廿四也不再解释,反正我说的是真话,风已经吹出去了,你们偏偏不信,那就怪不得老爷我了。 袭人见展廿四这是初次来绛芸轩,却如入无人之境,根本连个通传消息的都没有,心中暗自抱怨,原本院子里的那些熟手都被赶走了,换上来的这批人用着一点都不合心意。 她却不知道,所有不给展老爷面子的,都因各种原因被排挤掉了,如今剩下来的,能够在这院子里面被她们信任的,都是被展老爷喂饱了的。 对于展老爷的话,她当然也是不信的,只当展老爷在安慰宝玉,便也不计较展老爷突然闯入的事情了,只跟着一并安抚宝玉。 宝玉却对姐姐妹妹们的事情上心,一听展廿四说宝钗能救回来,就又上赶着问道: “那麝月是不是就不用……”他原本想要说陪嫁的,但话到口边,也意识到不合适,便改口道:“去三妹妹那边了?” 那可不行! 到老爷嘴里的鸭子,怎么能飞掉呢? 展廿四便笑着把话题岔开了,说道: “宝玉如今只记得麝月,却忘记晴雯了么?” 宝玉一愣,随即便一蹦三尺高,慌忙叫道: “糟糕了!” “我昨日忘记和展大哥说了,要让展大哥帮忙给她换个工作来着。” 不过他马上便又放松下来,对展廿四一揖到地,笑嘻嘻地道: “既然展大哥来了,想来是知道了这事,那便请展大哥帮帮忙,给一并办理了吧!” 呵呵,这厮还真不客气,求人办事便如同理所当然一样。 展廿四便长叹一口气,道: “唉,宝玉这话却说晚了。” “昨日我一回府,便收到消息,说晴雯姑娘不想在府内继续做了,已经正式请辞了。” “我让岫烟跟她谈过,想要挽留她,甚至薪水也都好商量,可以再继续加些,但她铁了心要走,我也没有办法。” “我今日又让人去找她谈,想让她回来,结果才知道,她昨日来府上找你,却被人打了,脸都被划伤了,如今正在她哥哥家中躺着,缺医少药,无人照顾。” “啊……”宝玉听完之后,尖叫一声,顿时便把什么麝月都给忘到脑子后面去了,也顾不得展廿四在此做客,拔腿便往外跑。 袭人两人顿时容失色,匆忙跟展廿四赔了个不是,然后便快步跟在宝玉后面追了出去。 展老爷本来就是打着吃瓜的心态前来报讯的,所以也便笑呵呵的跟着一并出了荣国府,前往那晴雯家中而去。 上次他来过一次这里,贾蓉还和多姑娘儿勾搭上了,这次再来,那多姑娘儿依旧还是那么妩媚多情,看他的目光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不过展老爷看不上她这种货色,便不理会她。 这多姑娘儿也是个醒目的,感觉到了展老爷的态度,也不敢上来勾搭。 宝玉当先快步进了屋,然后便看到晴雯面上缠着纱布,上面已经结了血痂,正躺在床上,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晴雯,我来晚了……” 宝玉眼泪“唰”的就下来了,那个利索,便跟之前哭宝钗一样。 人都说林妹妹是绛珠仙草转世来还眼泪,所以总是哭,可宝玉这个神瑛侍者专司浇,水肯定比林妹妹多啊! 晴雯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宝玉,便又把头扭了回去,只看向墙壁,却不理他。 宝玉急忙上前紧紧握住晴雯的手,另一手在她的脸上虚虚抚摸着,哀痛叫道: “好姐姐,怎会如此啊!” “那日我与展大哥因故口角,一时间便忘记了这事。” “后来我想着便迟一日说,也没什么,便不曾追去展府,却让姐姐等了个空。” “晴雯姐姐,你与我说,是谁打的你,我定然帮你打回去!” 晴雯冷冷一笑,张开口啊啊叫了几声,怒视着他,顿时让宝玉更加尴尬起来,垂泪道: “是我忘记了,晴雯你说不得话。” “不过姐姐尽管放心,我回去之后,便把那守门的人都叫过来问,挨个审,肯定把伤你的人找出来,给你出气。” “这等歹毒之人,我、我便把他的脸也刮了,再逐出府去!” 晴雯不屑地瞄了宝玉一眼,又把头侧了过去,摆明了不信。 宝玉受不得激,当即便拍着胸脯叫道: “我说到做到,哪怕是把府里翻过来,也一定要帮你出气!” “若是老爷太太不许,我便去求老祖宗,若是老祖宗不同意,我、我便把这劳什子宝玉给砸了!” 展老爷在旁边看得直想笑,感觉就跟看蹩脚小品一样,但袭人几人可不这么看,见宝玉伸手入怀,把那通灵宝玉掏了出来,急忙一拥而上,手忙脚乱的又给塞了回去。 袭人暗自狠狠瞪了晴雯一眼,警告她别太过分,然后才安抚宝玉道: “晴雯不是这个意思。” “你也是知道晴雯的,她素来是个心善的,哪里会愿意让你这般大动干戈?” “老爷太太素来都是明理的,你只要把情况说了,那等恶徒定然会受到太太惩罚,还需要你这般又吵又闹的?” “还说什么把府里翻过来?” 袭人很了解宝玉,很快就把他安抚了下来,却不曾注意到,床榻上的晴雯,脸色已经越来越阴沉,或者说,她注意到了,但依旧要这般选择。 她是不可能让宝玉真的把府里搅闹的鸡犬不宁的,即使晴雯这次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甚至连脸都可能毁了,也绝对不行。 自从晴雯从府中被赶出来之后,她们纵使还有些香火情,但也早就不是当初的那群好姐妹了。 宝玉是她们所有府中姐妹的立身之本,任何人都不能影响这一点。 晴雯若是识趣,袭人不介意帮着过去的好姐妹获得多一些的回报,但若是她不识趣,现在她又说不了话,该怎么翻译,还不是她说了算? 晴雯也意识到了袭人眼神中的意思,在心中懊丧愤懑的同时,也愈发的悲凉了起来。 当日之所以弄了那春宫画报进来,还不是袭人最先提出,要用男女之事把宝玉引回正道么? 可最后背锅的,却只有倒霉的晴雯一人。 若真要算起来,晴雯这是代所有人受过,可如今她一被逐出府去,就没人记得她这份人情了。 晴雯阴沉着脸,躺在床上一言不发,任由袭人在那里自作主张的表露善意。 “二爷,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把晴雯的伤给治好。” “你看这屋子里面,又脏又乱,好人都得呆病了,何况晴雯身上还有伤?” “咱们至少也得给晴雯换一个干净点的屋子,再找个人帮忙照顾、熬药、换药什么的。” 宝玉一拍大腿,恍然大悟,“不错,还是袭人你考虑的周全,我却没想到此点。” 但话一出口,他就又尴尬了起来,现实的问题便摆在他面前,他还真就没地方安置晴雯。 没办法,他又只好把目光移向了站在门口吃瓜的展老爷头上。 不等他开口,展老爷便笑着道: “没问题,宝玉尽管放心,我这边本来就不想放晴雯走,只是哪怕加薪她也不肯留下,如今你若有需要,尽管让她回来便是。” “我那里人手、空屋子都有,养伤这段时间,不用上工,等她伤好了,再上工便是。” 晴雯本来心中正自对宝玉和袭人的态度懊恼愤怒,忽然听到展老爷的话语,一想起之前那一个月织工的辛苦劳动,顿时便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一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慌张地两手乱摆,脑袋更是摇的把血都渗出来了。 “阿巴……阿巴阿巴……” 宝玉吓得急忙用手去捧她的脸,口中没口子地道: “不去展大哥家,咱不去展大哥家……我另外给你安排地方!” 眼见袭人和秋纹看过来的目光非常惊疑不定,展老爷顿时便怒了,瞪眼道: “看什么看?” “你们当老爷我欺负她了是不是?” “晴雯人就在这里,你不妨问问她,我有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她在我府上是做绣娘的,每日里都是跟一群妇人婆子吃住在一块,你们若不信,就去随便找几个婆子问问,看我府上有没有任何人欺负过她!” “我每月给她五两银子的工钱,若是做的好了,还另外有赏银,我亏欠了她吗?” “她那么慌张,不愿意继续做下去,是因为她吃不了那个苦,明明是个丫鬟,却偏偏把自己当成个千金小姐一样娇惯,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眼见展廿四面上怒容隐现,袭人两人吓坏了,急忙行礼致歉。 “展老爷仁善之名,京中谁人不知,我们两人不曾有这个意思,却让展老爷误会了。” 既然晴雯不愿意回来接受劳动改造,那展老爷也没兴趣非要强行留人,反正兜兜转转,早晚她还是会落回自己的手掌心,也不急于一时。 于是展老爷便借题发挥起来,冷哼一声道: “宝玉,我府上要的是绣娘,不是祖宗,你家小姐我伺候不起,你还是另外再找其他地方安置她好了。” “告辞!” 展老爷随便拱了拱手,然后一挥袖子,扭头便走。 “诶,展大哥……” 宝玉起身欲追,但脚步一抬,回头又看了看身后榻上的晴雯,便又犹豫了起来,最终还是女人打败了兄弟,他一屁股又坐了下来。 “罢了罢了,反正展大哥气度恢弘、雅量高致,回头便再跟他解释便是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想好怎么安置晴雯再说。” (本章完) 第75章 上眼药 第75章 上眼药 再说那贾雨村,因补授了应天府,一下马就有一件人命官司详至案下,乃是两家争买一婢,各不相让,以至殴伤人命。 彼时贾雨村即传原告之人来审,三言两语之下,方知这案子发生在一年之前,苦主告了一年的状,竟然无人愿意做主,当即便勃然大怒,要传令抓人,却被旁边的门子使眼色儿,明显是不令他发签之意。 贾雨村心下甚为疑怪,只得停了手,即时退堂,至密室,侍从皆退去,只留门子服侍。 这门子忙上来请安,一番对答之后,贾雨村方知其中情由,也知道了那涉及的人物都是哪些。 门子把“护官符”拿来给贾雨村看了,只一个劲地劝说他徇私枉法。 贾雨村当年吃过大亏,如今哪里肯轻易松口,只装腔作势,不肯点头,偏这门子有心卖弄,便弄了个馊主意出来,要把薛蟠给弄个暴毙身亡结案。 贾雨村听了,这才答应下来,虚张声势,动文书发签拿人,将薛家的奴仆抓了几个回来应景。 那门子则暗中去行调停之事,寻那薛家族人予以配合。 这门子也是多年的老吏,对于这官府中事烂熟于心,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谎话,把那薛家的人给哄骗了,愣是答应了这种处理办法,真就报上来一个“暴毙身亡”来。 贾雨村便借坡下驴,把这案子给胡乱结了,还腆着个脸作书信二封,与贾政并京营节度使王子腾,说什么“令甥之事已完,不必过虑”等语。 那两家之人根本便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结的,还心中惦记着他的好。 王夫人收到信之后,便拿过来给薛姨妈看,想要卖好邀功的意思。 薛姨妈本来就不怎么在乎当初打死人的案子,这种小事,在金陵城里天天都有,官府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还需要自家操心么? 何况,现如今薛家可是替展老爷做事的,就更加不在乎当年的事情了。 不过姐姐姐夫的这份人情她还是要领的,于是便拉着姐姐又好生亲热说了会儿话,方才放她回去。 等送走了姐姐之后,薛姨妈想了一下,便让红叶给香菱这边传了消息,让义女香菱也知道此事。 红叶那边把消息一传,香菱便在晚间床笫之上跟自家老爷说了,展老爷听了之后,才恍惚记起这件事情来。 薛蟠这事情背后的隐患,薛家不知道,不代表展老爷不知道,于是展老爷第二天便又过府来找薛姨妈。 薛姨妈这几夜一直在被红叶几人轮番各种“教导”,学习该怎么样才能顺利的把展老爷“勾引”上床,如今见展老爷来找,只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夹着腿站在那里,只觉得浑身莫名的一阵发软,又有换亵衣的冲动了。 “老爷……展老爷找妾身,不知有何吩咐?” 展老爷看了一眼目光迷离,表情古怪的薛姨妈,心中微微一荡,便急忙收束心神。 高压线是碰不得的呀! “咳咳……”展老爷清了清嗓子,开始说正事,“我听闻那应天府的贾雨村,把你家的案子给结了?” 站在展老爷面前,薛姨妈精神还有些恍惚,便随口答道: “不错,这贾雨村与贾家有旧,又得了我哥哥的人情,已经把案子结了。” “是吗?呵呵……”展老爷冷笑了一声问道:“那你可知,他是怎么结案的么?” “这个……”薛姨妈一愣,稍微冷静了点,愕然道:“详情却是不知。展老爷如此问,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说道么?” 展老爷便把已知的情况噼里啪啦一说,然后冷笑道: “从今日起,这薛蟠便是个死人了,以后也不能继承你薛家的田产和店铺。” 听到这里,薛姨妈的脸“唰”的一下便苍白了起来,心头原本的那点旖旎之情顿时便烟消云散了,不由得脱口惊呼道: “怎会如此?” “我薛家与那贾雨村无冤无仇,还有人情与他,他怎可如此胡乱行事?” 展老爷信口开河道: “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各地官员办案之时,都会考虑地方士绅豪强的态度,贾雨村这般断案,肯定是地方有人想要他如此。”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多半便是你薛家的人从众作梗了,否则那贾雨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干出这般蠢事来。” 薛姨妈的眼睛更是瞪大了,颤声叫道: “这不可能!” “我乃是薛家当家主母,蟠儿乃是薛家的族长,哪个族人胆敢如此犯上作乱?” 反正薛姨妈也没法跟别人去确认,一切还不是展老爷自己说了算,他便把网络上曾经看到的阴谋论拿了出来,痛快痛快嘴。 “薛蟠在金陵城里是个什么货色,你又不是不知,一看便不是个能够撑得起家族之人。” “你家族之中那些分支,哪个愿意把自家未来的身家性命,寄托在薛蟠这样的傻小子头上?” “不过碍于嫡庶之别,他们也没办法明面上推翻薛蟠这个族长,所以便只好暗中耍些小把戏了。” “只看如今的情况,他们的做法其实已经挺有分寸了。” “薛蟠名义上死了,但事实上他本人还活着,而且还可以娶妻生子,一辈子衣食无忧。” “不过那薛家未来的产业、皇商的名头等等,将来都会慢慢的被他们别支给想法子夺走,一点点从你家剥离掉。” “这一点,在薛家开始分家的时候,你便应该心中有数了。” “说的再诛心一点,日后若是今上想要论罪,那便由你们这一支去抗,他们这些已经分了家的,便可以置身事外。” “虽然事实上没那么容易,但若他们真找到了一个够硬的靠山,这分家便足以作为脱罪的理由了。” 这一番话说的薛姨妈脸如死灰,浑身颤抖,然后便扑倒在展老爷的脚下,双手抱住他的大腿,下意识地用丰软去蹭,苦苦哀求道: “老爷,咱们可是一家人呐!” “妾身、妾身什么都可以做,只求老爷千万千万要救救我们啊!” 展老爷只觉得腿上触感丰盈,又软又弹,喉咙不由得便干痒起来,急忙干咳了几声。 “咳咳……” “这个薛姨妈尽管放心,不需你来说,老爷也会帮忙救人的。” “至于这薛家的产业,那更早就是老爷的囊中之物,是万万不可以便宜了外人的。” 薛姨妈急忙连连点头,一个劲地表决心。 “不错不错,我家这些产业,以后都是老爷的,绝对不能便宜了薛家那些外人!” “不仅是产业,便是家里的一切,以后都是老爷的,也包括……妾身在内。” 眼看再待下去便容易犯错误,展老爷急忙弯腰把薛姨妈抱……啊不对,是扶起来,然后一边为她按摩揉捏因为跪倒而酸痛的膝盖,一边吩咐道: “老爷我当然能够解决这件事情,但目前却不方便出手,且待老爷教你一个法子,你自去找你姐姐姐夫算账。” 薛姨妈只觉得双膝酸软,又有跪在展老爷身前的冲动,便只低垂着头,含混道: “老爷尽管吩咐,无论何事,妾身一定照做,绝对不打折扣。” 展老爷便好心指点道: “你看那贾雨村,明明是靠着贾家的臂助方才能够复官,结果他却如此恩将仇报,分明便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可不能放过了他!” “你去找你姐姐哭闹,让贾家去处理那贾雨村。” “贾雨村为人贪婪,定然是收了薛家人的钱,如今出了事,他为了自保,定然会转头来狠狠修理薛家之人。” “就算这事儿不是薛家人做的,贾雨村也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来才行,否则你姐夫和你哥哥第一个放不过他!” “咱们什么都不需要做,便可坐山观虎斗,看着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薛姨妈听了之后,便欣然答允了下来,擦干了眼泪,奔着前院去了。 展老爷其实也挺想跟过去吃瓜的,但问题是他是个男的,又不是贾府之人,很多内院里的事情都不方便介入,便只好又去给宝钗巩固药效,只让红叶跟着薛姨妈,把详细情况记下来,晚间再说与他听。 却说王夫人,正在屋中闲坐,忽听人来报,说薛姨妈来了,还不等穿鞋下地迎接,便见自家妹妹一阵风一样卷了进来,见到她之后,便往她怀里一扑,放声大哭起来。 王夫人对自家妹妹最是熟悉不过,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的,天幸也万事顺遂,整天大多都是笑呵呵的,从来很少见过她哭,当即便吓了一跳,急忙将她抱住,颤声问道: “可是宝钗……不妥了?” 薛姨妈哭声一顿,摇了摇头,却哀嚎道: “可怜我女儿还没等死呢,儿子便先没了啊……” 王夫人更加坐不住了,着急忙慌地下了炕,扶着她坐下,急忙问道: “文龙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薛姨妈便抽抽搭搭地把展老爷说的话跟她学了一遍,然后啜泣道: “那贾雨村也忒不是东西了,他若不想办,只管说便是了,咱也没上杆子求他,为何偏要把我儿给弄成了个死人呐?” “最可恶的是,他办下了这等恶心的事,却只字不提,只写信前来卖好。” “若不是念嗣有心,让人在应天府时不时稍些消息过来,只怕我家便被蒙在鼓里了啊!” 王夫人听完了吓一跳,期期艾艾地道: “这……不能吧?” “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啊?” “那贾雨村再怎么蠢,也该知道是我们帮他官复原职的,他该没那个胆子这般恶心我们吧?” 薛姨妈便不再言语,只是一个劲的哭。 “我怎么命就这么苦啊!” “宝钗的病我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等死,蟠儿居然也便这么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死人!” “我就不该入京啊!” 被薛姨妈这么一哭,王夫人心中也难受了起来。 尤其是薛姨妈说不该入京,那分明是对她有所怨怼。 宝钗本来身体没啥事儿,结果她给找来的太医是个庸医,给治坏了! 文龙的案子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贾家的门人是个蠢货,给搞砸了! 这也难怪被妹妹埋怨,她这个当姐姐的都觉得自家面上无光。 王夫人在地上连转了几个圈子,也拿不定主意,便只好先安慰妹妹道: “你且先不必急着哭,等老爷回来之后,我便跟老爷说一下这事情,让他派人去应天府打探。” “若那贾雨村真个敢如此做了,那咱们可绝对不能轻饶了他!” “文龙那边你也莫担心,无论是说胥吏弄错了,还是说同名同姓,回头总能弄个法子,把他给摘出来。” 薛姨妈又哭了半晌,方才被安抚下来,抽抽搭搭地回去了。 王夫人独自坐在房里,生了半天闷气,好不容易等到政老爷回来之后,便赶紧过去,把情况说了。 贾政听完也惊了,他也不相信贾雨村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或许念嗣那边的消息不够准确,且待我让人去打探一番之后再说。” 贾政当即便修书一封,在信中严厉斥责了贾雨村一番,然后便叫了个亲随进来,把信递给他,吩咐道: “你持信回老家一趟,先去给祖宗上了香,然后便跟老家的宗亲打听一下,看看薛家大少爷打死人的案子,贾雨村究竟是怎么判的。” “我听闻有人说,那贾雨村居然把薛文龙给弄成了个暴毙而死,简直岂有此理!” “你先把事情真相打听清楚了,若是并无此事的话,那你便把信烧了,不必去见那贾雨村,径自回来复命即可。” “但若是真个如此,你便持此信,去问问那贾雨村,究竟是怎么做的知府,还想不想继续做下去了!” 那亲随领命,将信收好,径自去账上领了银子,出府赶往金陵而去。 再说展老爷这边,给宝钗巩固完药效之后,又陪着迎春、惜春下了会儿棋,闲扯了一通,然后才慢悠悠的去了隔壁宁国府。 如今他到这边,便如同回了家一样,分外的自在。 先和贾珍打了个招呼,婉拒了贾珍要把惜春叫回来作陪的想法,展廿四径自去找了贾蓉。 他可不敢胡乱碰惜春,否则贾珍肯定便会立即翻脸,逼着他娶惜春。 不能为了一棵树损失整片森林呐! 贾珍心头遗憾,目送展廿四离开之后,便挥手唤了赖二过来,皱眉道: “妹妹那边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晓事?” “整日里在西府里面猫着又有何用?” “她得紧缠着展贤弟才行啊!” “你让人去跟她说,女追男隔层纱,让她胆子再放大一点,步子再加快一点!” “也不说让她跟着到展家去,至少如今展贤弟都到咱们自己家了,她难道就不知道借口回家看望一下我这个哥哥吗?”“这可是关系到她下半辈子幸福的事情,怎么搞得好像老爷我在害她一样?” 赖二急忙躬身答应下来,让人过去传话。 展廿四进了贾蓉的院子,便见到贾蓉笑嘻嘻地迎上来,挤眉弄眼地道: “叔叔果然是神算,宝叔刚才真个来找我了,要我帮忙安顿那晴雯。” “我已经按照叔叔的要求,把那晴雯安顿在了云儿姨娘那边做丫鬟,宝叔非常满意,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如今那晴雯已经落到云儿手上,定然会被调教的服服帖帖,到时候叔叔想怎么享用,就怎么享用。” 展廿四听了之后,便板起脸来道: “这话怎么说的?” “我岂会做这等事情?” “主要是看那晴雯姑娘瞧不起劳动人民,虚荣心太盛,所以有心帮她改造一番,仅此而已。” “啊对对对,是小侄说错话了。” 贾蓉连忙点头认错,然后主动邀请道: “叔叔可要去看看那晴雯现在的处境?” “她只道云儿是小侄的姨娘,不会有任何怀疑的。” 展廿四原本没打算过去,可外面却传来消息,说惜春姑娘回府了。 不用说,肯定又是冲着他来的。 与其和冷面冷心的惜春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云儿那里快活一下。 所以展廿四便答应了下来,两人让人给贾珍留了个消息之后,便一同把臂出府,奔着云儿别院过来了。 到了云儿这边,果然见到晴雯穿着粗布衣服,跟几个丫鬟混在一起,在那里忙着洗涮劈柴之类的活计。 晴雯虽然被打,但并没伤筋动骨,除了脸上被划伤破相之外,其他身上的伤势倒并不重,至少不影响行走干活儿。 本来宝玉的意思,是把晴雯送到这里来养伤的,心中多半还存着让其他丫鬟伺候晴雯伤药的想法。 他自觉得这种做法应该是理所当然,但问题是别人却不这么认为。 而且他又不曾专门明说出来,那贾蓉自然便假装不知道。 宝玉也跟自家的舞蹈老师云儿提过,请云儿多多关照晴雯,云儿当面也答应的好好的,但转头便支派起晴雯干这干那了。 作为锦香院出来的头牌,云儿可是比晴雯识相多了,知道谁才是金主爸爸,更知道该听谁的吩咐做事。 至于日后会不会被宝玉抱怨,云儿半点都不带怕的。 跟宝玉相处久了,云儿也不得不承认,宝玉真是世间少有的怜香惜玉之人,但问题是……云儿是个欺软怕硬的! 便是日后宝玉生气,大不了云儿便哭给他看嘛! 怕什么? 见到展老爷到来之后,云儿带领几人恭恭敬敬地把人迎了进去,然后便催促几个丫鬟准备酒菜。 等把一切摆布好了,云儿挥挥手,把几个丫鬟都赶了出去,关好门,然后才坐入展老爷的怀中,伺候展老爷吃菜饮酒。 “老爷,这晴雯姑娘的心气儿好像有些高啊!” “若不是老爷跟我说过她的身份,我还真以为她是什么大家小姐呢!” “却原来不过是宝二爷的一个大丫鬟,便被娇惯成了这个样子,真让人嫉妒死了!” 云儿的语气要多酸便有多酸,那小嘴儿撅得,都快能挂醋坛子了。 “哈哈……” 展老爷便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她道: “她若不是这般拎不清自家身份,只怕早就成了宝玉的姨娘了,也不会落到如今口哑毁容的地步。” “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如今便轮到你来摆布她,让她知道知道,正常的丫鬟平日里该怎么生活的。” 云儿听了,便媚笑起来,又送了一盅酒到展老爷口边喂下。 “老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炮制她。” “不过老爷,若日后她也成了自家姐妹,那妾身再与她见面,岂不是很尴尬?” 展老爷便安抚道: “你且放心,晴雯的性格,便不能做姨娘,否则定然家宅不宁,她最多便只会做个陪房丫头,给那性格懦弱的小姐撑腰打气。” 云儿这才放心下来,不再提晴雯之事,只是一个劲的劝酒。 展老爷和贾蓉两人杯来换盏,吃了个痛快,那狼藉杯盘便交给晴雯几人负责收拾。 贾蓉当着晴雯的面,指着云儿拿腔作势地吩咐道: “云儿,今晚你便宿在展叔叔房内伺候,不得怠慢。” 云儿也配合着做出不太甘愿的样子,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答应了下来。 旁边的晴雯都看呆了。 虽然当今之世这妾室用来待客也是常情,但晴雯从小到大还真就没有见到过这么做的。 贾政宠爱赵姨娘都来不及呢,更是从来不曾用赵姨娘待客。 她也相信,若是众多姐妹真成了宝玉的姨娘,宝玉定然也不会拿她们去待客的。 可……宝玉会收她做姨娘么? 若是以前,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可能,毕竟她是老太太房里出来的,又得了宝玉的宠爱。 但是现如今,她被逐出了荣国府,声带被毒哑了,脸都被刮了,别说成为宝玉的姨娘了,便是普通富家子弟,只怕都不肯收她了。 若是不做姨娘,那嫁给谁做正妻呢? 若门当户对,她就只能嫁一个奴仆,便如同他哥哥和嫂子那般? 她甘心么? 可不甘心又怎么样呢? 她难道永远不嫁人? 若是赚了足够多的钱的话,她倒似乎可以不嫁人,但赚钱……好辛苦啊! 她这辈子就没见到过比展老爷那边给的薪水更高的工作,当然也没见过比那更辛苦的工作。 晴雯自知,她做不到长久在那里工作下去的事情。 所以一切就又绕回来了,她将来,该怎么办? “看甚看,还不赶紧干活,莫偷懒!” 云儿呵斥的声音打断了晴雯的思路,她不敢怠慢,急忙继续快手快脚的收拾起碗碟来了。 当晚,晴雯躺在那破旧的木床上,辗转反侧,良久不能入睡。 每次翻身那破床便发出刺耳的“嘎吱”声音,更是让她心烦气躁,脑中乱糟糟的,想了很多以前从来不会去想的事情。 展老爷却不知道她这边的变故,也丝毫不在乎,搂着温软的云儿一觉睡到大天亮,洗漱完毕后,回了展府。 他已经找好了先生,准备给贾环和秦钟吃小灶。 贾环这些天过的很爽,府中的那些势利眼以前连正眼都不愿意看他,如今见面却都个个笑呵呵的,张口三爷闭口三爷,让他兴奋异常。 得到展老爷派人送过来的通知之后,他虽然心头挺不情愿去读书的,但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家如今的风光是怎么来的,谁都能得罪,就是不能得罪自家“姐夫”,便只好磨磨蹭蹭地去了展府报道。 “哈哈,环哥儿来了啊。” 见了贾环之后,展廿四便笑着挥手把他叫了过去,一指旁边那清秀的少年,说道: “来来来,这是秦钟,你们以前在塾里应该也是认识的,以后就你二人一块学习,应当彼此互相关照才是。” 如今秦钟也被富贵迷了眼,被展廿四几次打赏之后,便乖巧的跟小舅子一样,让他干嘛便干嘛。 他本来挺看不上贾环的,只爱跟宝玉一起玩,但现如今探春的行情见涨,贾环自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被人看重,他便不能如以前一样,视贾环若无物了。 再加上展廿四之前借由可卿的口特意交代过,让他对贾环客气一些,多跟贾环在一块玩,别总和宝玉厮混在一起,所以秦钟虽然心头不愿,但也只好乖乖照做。 如今见到贾环看过来,他便笑着上前打躬作揖道: “小侄秦钟,见过环三叔,以前在塾中少有交道,还请三叔日后多多关照。” 贾府众人个个都只知道巴结宝玉,环三儿以前哪里受过这种尊重待遇,当即便喜笑颜开起来,心中对自家姐夫愈发的满意起来,也便笑嘻嘻地拱手还礼道: “好说好说,以后咱们有空便一块出去玩儿。” 两人本来便都是少年,说笑几句之后,很快就混熟了,展廿四便带着他们去见塾师。 这塾师姓赵,是个举人出身,屡试不中,京中费又贵,就算想要充做幕府,也都苦无门路,只好给人教书过活。 若真论名师,也未必有多名,但身为举人,才学用来教导贾环二人,那是绰绰有余的。 展廿四先让贾环二人见过了赵举人,然后笑着对二人道: “你们都知道我展家是商贾之家,做事最喜欢用钱来说话。” “我也不跟你们闹虚的,一切全用银子来衡量。” “我让人定了百十条的学习进度标准,有易有难,便张贴在这房间墙壁之上,上面明确注明了,达到什么标准,便赏多少银子。” “先生便是评判,你们只要达标了的,便可来先生这里进行考核,考核合格了便可以到我这里来领银子。” “我跟先生已经说好了,他教学的时候,不打你也不骂你,你想听就认真听,不想听只需要说一声,他也便可省了口水。” “这间教室便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你们什么时候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他一概不予强迫。” “只是从今日起,我不再赏你们任何银子,你们想要赚钱,那就得去完成这学习任务。” “想要多赚钱,就多努力学习。” “若你们真个视金钱如粪土,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贾环两人听完之后,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忙跑到墙边去看那上面张贴的文字,只见这一条条规定的非常清楚。 诸如: 背诵《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全篇无误,一两银子。(每月限领一次,限领三个月) 默写《论语》二十篇任意一篇全文无错字,一两银子。(每月限领一次,限领三个月) …… 命题作诗一首合格/良好/优秀,半两/一两/二两银子。(每七日限领一次) 经义破题合格/良好/优秀,半两/一两/二两银子。(每日限领一次) 八股制义一篇合格/良好/优秀,一两/三两/十两银子。(每日限领一次) …… 县试通过/前十/第一,每月半两/一两/五两银子,持续三月。 府试通过/前十/第一,每月一两/五两/二十两银子,持续半年。 院试通过/前十/第一,每月五两/二十两银子/五十两银子,持续一年。 案首/小三元,每月五十两银子/一百两银子,持续一年。 …… 贾环和秦钟两人交头接耳了一番,觉得就算是以两人现在的水平,哪怕没进步,一个月也能拿到几两银子,若是努努力,甚至拿到十几两也不是不可能。 唯一可虑的就是,所有简单的任务,都有频率和次数限制,越往后想要获得银子便越难。 但任务难,奖励也高啊! 若是能够拿个小三元,一年便有一千两百两银子可拿,那可就太舒服了! 虽然两人都不觉得自己能够拿到秀才功名,甚至连县试都不觉得自家能过,但是想想总是可以的嘛! 两人不过便是在脑中那么一想,便双眼冒起光来,笑得嘴唇都咧到耳后根了。 “行了,你们这便好好学习吧,能够赚到多少钱,就看你们自己了,我就不管了。” 把鱼饵放下之后,展廿四笑着把两个熊孩子交给了赵举人,拍拍屁股离开了。 若这样还不能让两人有所进益,那他可就没办法了,只能说烂泥扶不上墙,谁也救不了他们了。 毕竟这两个熊孩子又不是自家儿子,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的。 尤其是贾环,自幼庶子出身,为人非常敏感,说不定你骂了他一句,他便觉得你瞧不起他,记恨你一辈子。 秦钟也不是个好鸟,自家姐姐死了,他半点都不伤心,还只顾着和小尼姑搞三搞四。 这两个不过是便宜小舅子,何苦来哉呢? 尽心尽力的去做,然后尊重他人命运就好了。 (本章完) 第76章 跛足道士与风月宝鉴 第76章 跛足道士与风月宝鉴 展廿四原本想着,云儿那边虽然会有意刁难,但怎么也不可能比做织工辛苦,满以为这次晴雯能够多挺几日,结果不过十几天的功夫,宝玉便又找上了门。 “蓉哥儿,晴雯那边,能否把月钱再给加点儿?”宝玉期期艾艾地道。 贾蓉早就得了展廿四的吩咐,哪里会胡乱插手这种事情,只推脱道: “宝叔啊,云儿是小侄的外室,一个月的例钱不过才二两银子,又要吃穿用度,你还指望她能拿出多少钱来分给晴雯?” 宝玉便急赤白脸地道: “可是,晴雯的月钱也太少了啊,一个月只有三百钱,那够干什么的啊?” “我这几日去那边见过了,如今的晴雯,穿的是粗布衣服,吃的是残羹冷炙,这许多天来,更是半点荤腥都不曾入口,整个人都清减了许多。” 展廿四便笑着问道: “那这等事情,你怎不与云儿姑娘说?” 宝玉脸一红,吃吃地道: “我与云儿姑娘说了,结果云儿姑娘说穿粗布衣服耐脏,剩菜剩饭不吃怕浪费,之所以让晴雯只吃素,是大夫说伤者见不得荤腥,怕晴雯脸上的伤口化脓。” “我再多说几句,云儿姑娘就一个劲地哭,说她那里的丫鬟都是这样的,也没见有人觉得不对,偏偏就晴雯这里受不得,让我把人给弄走。” “唉……其实晴雯姑娘不曾跟我抱怨过,是我自己看着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才开口相求。” 贾蓉听了便笑道: “宝叔还是这般怜香惜玉,不过这事儿小侄着实帮不了忙。” “这世上不是谁家都像展叔叔一样那般豪阔,待下人那么宽厚的。” “在宁国府里面,普通丫鬟也不过才五百钱的月例,云儿是外室,不入府,走不得公中的账目,都是小侄自掏腰包来养,实在是给不出更高的月钱了。” “要不,宝叔自掏腰包把这钱给补上,小侄这边当然便可以多给晴雯月钱,多高都行!” 一提到银子,宝玉顿时脸便阴沉了下来,只感觉自己也变得浑身铜臭气,俗不可耐了。 他兜里当然也是空荡荡的,便又把脸转向了展廿四。 展廿四见状把手一摆,冷着脸道: “宝玉若是需要用钱,那我当然不会吝啬,但你若是拿了钱去给这晴雯用,那我这边就分文没有!” “那晴雯在我这里做事,我也不曾亏待了她,谁知她吃不得苦,非要离开,现今弄得好像是我这边欺压了她一样。” “她若要做工赚钱,我这边依旧可以接收,但其他的事情,宝玉便不要再提了。” 宝玉被展廿四一句话给怼了回来,讪讪地笑了笑,不好再开口了。 正自说话间,外间可卿派人过来传消息,说是私塾先生贾代儒的孙儿贾瑞病了许久,一直不见好,如今需服“独参汤”来吊命,贾先生过来想求根参须。 宝玉和贾蓉只是知道这贾瑞,却不曾把这个远房的亲戚放在心中,听了便罢,不打算搭理,只说让可卿随便看着办,但展廿四可就不同了。 展廿四不但知道这贾瑞是被凤姐儿给坑了,还知道很快他就会遇到“仙缘”,得了跛足道人送的风月宝鉴。 但奈何他自身定力不足,不但不曾获救,反而加速了死期。 自从知道这个世界是红楼梦之后,展老爷就对这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非常惦记。 在已知的这些人中,就这二人是名副其实的得道之人,能够和警幻仙子都搭上话的存在。 在传统修仙体系之下,没有哪个蠢货仙人会动不动便杀人结因果,大多是小惩大诫,或者诱人犯错,让人自取灭亡。 贾瑞之死,便是如此。 他只需要心性没那么差,老老实实遵照跛足道人的吩咐,只照镜子背面,那定然会药到病除,得保性命,说不定还能得到仙缘,跟甄士隐一样踏入道途。 但事实上,贾瑞若真有那个定力,也不会被王熙凤一点美色所诱,被耍了个结实。 所以贾瑞的活命机会,便是突破自己,克制欲望,做到了,那便有修行之姿,做不到,那便身死道消。 是故展廿四一听说贾代儒过来求参须,便知道那跛足道士快来了,便急忙起身道: “既然是用来吊命,参须哪里足够,且看我去送只整的与他。” 贾蓉听了,便十分惊讶,这一支整参,怎么也要百十两银子,无端端的,叔叔怎会送给外人? 他心中便惦记了起来,这贾代儒家是不是有什么美貌的孙女儿之类的。 唯独宝玉,把展廿四的话全盘信了,更加佩服展廿四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尚情操。 再说展廿四,出了小院,到了前厅,正见到在那里和可卿客套对答的贾代儒。 这老先生也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为人非常死板,如今为了孙儿性命求到两府头上,兀自不想丢了书生气节,在那里非常拘束。 他之前刚去求过西府,只可惜他不知孙儿的病便是来自王熙凤,如今去求,哪里会搭理他,只随便弄了些渣沫泡须糊弄他。 如今到了东府,心中其实也没有抱太大期望,不过是尽尽人事罢了。 可谁想突然天降了个展老爷过来,大手一挥,吩咐道: “家中若有人参,便取了一支整的,拿给贾先生,先把贾瑞的性命救了,回头来找我结账即是。” 可卿便笑道: “叔叔这是说的哪里话来,不过是一支人参,又当什么事情,叔叔既然说送,那便送了就是,我这便唤人去取。” 说着,可卿便叫了赖二进来,让他去取人参。 贾代儒见了,顿时感激涕零,上前一揖到地,赞叹道: “素日只听闻展老爷大气豪爽,有古之孟尝之风,今日方知,此言不虚也!” 展老爷急忙将他扶起,商业互吹道: “我也久闻贾先生大名,知晓这两府族亲的孩子都得先生开蒙,功劳莫大。区区一支人参,当不得先生劳苦万一,权当一份心意而已。” 贾代儒听了,心头更加感动,只觉得自己为了族中孩童,呕心沥血多年,结果在两府之人眼中,却视若敝屣,还不如展老爷这一外来人更慧眼识人。 一时之间,他心中百感交集,便哽咽了起来,急忙举起衣袖,将面部遮挡起来,不让人看见他落泪的样子。 衣袖再放下时,展廿四只见贾代儒双目微红,精神却健旺起来。 他是书生做派,也不千恩万谢,只是略略拱了拱手,心头却把这恩情记在了心里,以图后报。 展廿四也不在乎他的回报,心中只惦记着那跛脚道人和风月宝鉴,等人参取来之后,便主动要派车送他回府。 贾代儒略略客气了几句,便应了下来。 反正大恩都受了,也不差这一点小事儿。 两人出了宁国府,不多时便到了贾代儒家。 一个不大的临街小院,算不得富贵,但也自有仆婢其间。 贾代儒便请展廿四进府做客,展廿四也不客气,当即便登堂入室。 展廿四先去探望了贾瑞,说了几句早日康复的吉祥话,然后贾代儒便让人把人参拿去做汤,自家陪着展廿四在客厅叙话。 那贾瑞的病根本来就不是简单的药物可医,这独参汤自然也是无效的,服了下去什么用都没有,依旧气若悬丝,一副随时便会没命的样子。 正当其时,那跛足道人便来了,在外化缘,口口声声称专治冤业之症。 他在院外化缘,贾瑞偏生在内就听见了,直着声叫喊说:“快请进那位菩萨来救我!”一面叫,一面在枕上叩首。 展廿四知道机缘来了,便急忙对贾代儒说: “既然如今药石无灵,只怕令孙的病不是普通疾患,不若便请这道士进来试试。” 贾代儒本是个死板儒生,讲究个“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如今心切孙儿性命,也顾不得圣人言了,便让人把道士请了进来,去给贾瑞看病。 展廿四便也跟着去看,果然见到了道士送风月宝鉴给贾瑞的名场面。 “千万不可照正面,只照他的背面,要紧,要紧!三日后吾来收取,管叫你好了。” 那道士吩咐了后,拔腿便要走,展廿四哪里肯放,一把上来便抓住他的衣袖,笑着道: “道长看我有仙缘否?” 跛足道士定眼一瞅,顿时便吓了一跳,变色叫道: “奇哉怪也!” “你却是哪里冒出来的?” 他掐指一算,又失声叫道: “海外那事,原来是你搞的!” 展廿四一愣,急忙追问道: “海外出了何事?” “与我有何关系?” 跛足道士却不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指一划,袖子应声而落,便想要走,但展廿四眼明手快,伸手便抓住了他的胳膊,不肯放手。 跛足道士身子一扭,那身上便如同涂了油一般,抓之不住。 展廿四急忙又去抱他,又被那道士闪开。 他的身手被石头强化过多次,早就远比武林高手还强,兔起鹘落之间,带起阵阵残影,但这跛足道士也非凡人,同样迅捷如风。 两人在院子里面兜来绕去,幻影重重,便如同那仙人斗法一般,直把院中众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但展廿四的功夫虽高,终究不过是凡人手段,最终还是被那跛足道士脱身而出,冲出了院子。 到了院外之后,那跛足道士一步迈出,便恍如咫尺天涯一般,到了街道的尽头,三两步下去,就将展廿四甩在了身后。 展廿四无法,只好大声叫道: “我盯着那大荒山下补天石呢!” “你有种就别回来!” 那道士身形顿了一顿,但却依旧不停,瞬息间便飘然而去,失了影踪。 在原书之中,这跛足道士不曾显露出神通,所以也没人在意,但这次经展廿四这般一闹,不但贾代儒府上的人看到了,便是那街上的众多行人,也都见到了那道士的神通,人人都知道这道士定然是个有道高人。 且不说这些行人们如何传扬此事,单说贾代儒这边。 眼见这道士和展廿四之间的“斗法”,众人便把展廿四也当成了神仙一流的人物,急忙纷纷跪倒在地,向他磕头。 展廿四急忙将贾代儒拉起来,解释道: “我不过便是学过一些异术,身手较常人强上些许,却不是什么仙人。” “你们刚才也听到了,我也在找那仙人问仙缘呢!” “我若真是仙人,哪里还会缠着刚才那个道士?” 众人半信半疑,心中怎么想的都有,展廿四没法控制别人想什么,只好将此事暂且略过,只转移话题道: “那位仙长既然赐下了一面镜子,想必是能够治病的,且看贾瑞照过之后如何。” 众人便凑到床前,看贾瑞照镜子。 贾瑞拿起风月宝鉴,对着那背面一看,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宝鉴脱手落下。 他又拿起镜子,想要照照正面,却被展廿四劈手一把夺去,警告道: “那仙长吩咐过了,这镜子只许照背面,却不许照正面,你怎地不听仙长吩咐?” 贾瑞便讪讪地笑道: “我照了这背面,却是一个骷髅在里面,定是那仙长在耍弄我。” “我只看一眼正面是什么,想来也不妨事。”展廿四冷笑一声道: “你又不曾得罪他,他无端端地耍你作甚?” “只怕这镜子便是这般用法的,你只需老实照这背面,定然平安无事。” “你如今身体已经糟糕透顶,若是照了正面,再加重了,那却又该当如何?” 说着,展廿四便把镜子递给了贾代儒,嘱咐道: “我看天祥不似个能把持的住的,这面镜子便还是交给先生掌管,时不时的便让他照照背面。至于正面,便先拿纱布糊上吧,免得招灾惹祸。” 经过这两次事情,贾代儒对展廿四早已经是言听计从,当即便令人取了纱布来,把这风月宝鉴的正面给蒙上了,然后板着脸吩咐道: “你这几日只许照这背面,却不许胡乱拆开这封皮,否则老夫定然重重责罚。” 贾瑞一听责罚二字,顿时便吓了个激灵,急忙连连摇头,口称不敢。 展廿四这才放心告辞离开,只等三日后贾瑞病好,跛足道士再来取风月宝鉴之时,他再过来守着。 等展廿四走了之后,众人好奇,纷纷偷偷拿了那镜子去照,果然见到一个骷髅立在里面,个个都吓了一身冷汗,不敢再看,只时不时的拿这镜子去晃贾瑞。 贾瑞当然也不想看,但偏生不看还不行,只好一次次地被这红粉骷髅给吓得浑身冷汗直冒,但他的身子骨却一点点地变好了,到了晚间,已经能够自行用饭了。 贾代儒见状,心头大慰的同时,也越发相信这镜子能够治疗自家孙儿,便又让人加大了照镜子的频率。 在不知觉之间,这镜子每照一次,那王熙凤的影子便会在贾瑞心中淡上一丝,三日后,便彻底拔除了个干净,整个人都大好了。 展廿四第三日一大早便跑到了贾代儒的府上,耐心等着那跛足道士过来,可谁知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一直等到太阳西斜,天色渐晚,也不曾见到那跛足道士过来。 这是几个意思啊? 风月宝鉴这宝贝,就不要了呗? 你不要,我要! 展廿四直接便对贾代儒道: “先生,我打算将那镜子带回去,守株待兔等着那跛足道士送上门,不知你意下如何?” 贾代儒也是照过镜子的,知道那镜子就只能照一个骷髅出来吓人,也不觉得有多宝贵,只以为是仙人为了救人而临时搞出来的吓人东西,便笑着捋须答道: “老夫能救回孙儿一命,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再有贪婪之心。” “展老爷人品道德俱是上上之选,或许便有仙缘也未可知,尽管将这镜子带走便是。” 展廿四谢过了贾代儒,带着风月宝鉴回去了。 回到家中,展廿四把这风月宝鉴拿出来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遍,除了那骷髅比较吓人之外,也没感觉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仔细琢磨了一番之后,把邢岫烟叫了过来,吩咐道: “老爷一会儿照一照这镜子正面,你在旁边注意看着,若是发现老爷有什么异常情况,便用这纱布把镜子包起来。” “明白了吗?” 邢岫烟半懂不懂地答应了下来,拿着那纱布坐在床畔候着,展廿四便也坐到床上,把风月宝鉴的正面对准了自己,定睛往上一瞧,恍恍惚惚的,似乎便见到无数的各色小姐姐,条顺盘靓,细腰长腿,正自向他挥手。 展老爷哈哈一笑,刚要迈步上前一并快活,忽然体内的石头一跳,一股清凉之气便从胸口直上泥丸宫中,顿时便让他一醒,回过神来。 他吓了一跳,急忙把这风月宝鉴面朝下扣在床上,再去看邢岫烟时,却见她正奇怪地看着自己,问道: “老爷,不看了么?” “老爷已经看完了,刚才你见老爷有何异状吗?” 邢岫烟便摇摇头,“老爷不过微微一笑,便打了个激灵,然后就把镜子扣了下去。” 展老爷点了点头,心中有所领悟,这幻境好生厉害,不是你知道是幻境,便可以逃得掉的,若不是石头给他开挂,只怕他也会失陷在这里。 想明白之后,他便把镜子拿起,刚要收入怀中,蓦地心头一动,这东西被男人照了,那便会持续不停,最终脱阳而死,那若是被女人照了,又会怎样? 想到此处后,展老爷便把风月宝鉴拿起,将正面对着邢岫烟一晃,笑道: “好岫烟,来看看这镜子里面是什么?” 岫烟不曾防备,抬眼把目光往镜子正面上一搭,人就僵住了。 不过也就那么一两秒钟,邢岫烟便身体一软,倒入了展老爷的怀中,小脸通红,气喘吁吁的,只看那迷茫的眼神,便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哈哈……原来这宝贝还可以这般用!” 展老爷哈哈大笑起来,将这风月宝鉴往旁边一丢,然后抱起邢岫烟,低头问道: “好岫烟,老实跟老爷说说,刚才你看到了什么?” 岫烟便羞红了脸,呸了一声,道: “老爷在哪里找来的东西,好生不正经!” 展老爷便又亲又摸,哄了好半天,才让邢岫烟把刚才的幻觉讲了一遍。 “妾身刚刚恍恍惚惚间,似乎见到老爷在挥手叫我,便迈步上前。” “结果老爷便拉着奴家,要耍起样来,妾身当然听老爷的吩咐,便先这般这般……又那般那般……折腾了好久,直至爽出了,才恍然惊觉,原来是老爷在戏我。” 展老爷急忙又拿出展式哄人法,与她温存了起来。 这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女人的感觉是可以叠加的,可以一次一次又一次,如同那后浪推前浪,交叠往复,一浪更比一浪高。 有了这宝鉴打底,岫烟便宛如多加了个buff,凭空多享受了一次不说,程度也比以往高得多了。 他在这边享受,却不知外界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那日他在贾代儒家和跛足道士一番“斗法”,让众人看得是目眩神迷,回头便当做谈资都给炫耀了出去。 而那道士在街上倏忽间便飘然而去,也都被街上众人看在眼里,两相结合之下,这谣言便越传越夸张了起来。 等展廿四这日再去宁国府的时候,这府里的众人再看他,便如同看仙人一样。 贾珍听他来了,便急忙请他过去,非常热情地问道: “贤弟,却不想你还有仙人手段,家父热衷于炼丹修道,还请贤弟指点一番。” 展廿四哪里懂得什么炼丹,可自家便是唐僧肉,生怕别人惦记,急忙摆摆手,解释道: “小弟肉体凡胎,哪里会什么仙人手段,珍大哥莫要听信外面谣言。” 贾珍兀自不信,只道: “可我听说,那后街的贾瑞,中了邪派道人的手段,药石无灵,眼看便要死了,是你将那害人的道士给赶走了,将他给救活了。” 这种名头展廿四可不敢乱应承,凭空乱结因果,急忙叫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 “贾瑞的病确实有些门道,但却不是被什么邪派道人所害,那跛足道人才是真个有道之人,珍大哥可莫要乱讲话,没的招了口孽,惹人嫌。” “贾瑞的病,一切分明便是那跛足道人的功劳,小弟不过便是恰逢其会罢了。” 贾珍听了更是不信,连连摇头道: “咱们兄弟之间,你还瞒我做甚?” “你当我不曾派人去贾先生家中打听么?” “便是贾先生的家人,都说当日你和那跛足道人斗法,满屋子都是神仙光影,看得他们眼。” 展廿四这才知道,怪不得这种荒诞的谣言居然可以流传的那般广,原来还有人现身说法,在旁边添油加醋。 或许是那贾代儒的家人,因为感激展廿四的行为,想给他扬扬名,但问题在于,这分明便是乱搞,这种名头他一点都不想要。 眼见贾珍认准了他是有道之人,怎么都解释不清,展廿四便只好拿出应付贾代儒家人的话来说。 “小弟不过学了几手异术,算不得得道高人,那跛足道士才是真的仙人。” “那日也不是我将那仙人赶走,而是小弟想跟他求个仙缘,被他考验了一番,但很遗憾,明显没能通过考验。” “事情便是这么个事情,还请珍大哥莫要再信那些谣言了。” “别的不说,人家的仙人都要清心寡欲,珍大哥可曾见过如我这般好色的仙人?” 之前磨破了嘴皮子,贾珍都不肯信,一直到最后一句,贾珍立时便信了。 “啊,这样说也对,贤弟多半便是尘缘未了,所以才成不得仙。” “不过贤弟即便现在还未成仙,但将来未必便不能。”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还请贤弟日后若有成仙之机时,莫要忘记带挈一下哥哥,足感盛情。” 展廿四便笑着道: “小弟是个懒散惯了的,若有一日真能成仙,少不得要带着个几十人一并上天享福,可不能让小弟到了天上还自己做饭洗衣。”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心中对成仙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自然便淡了下来。 笑完之后,贾珍又问道: “我听闻那贾瑞的病是用一面镜子治好的,贤弟可带在身边?且容哥哥我看上一眼。” 展廿四便把镜子拿了出来,将那背面在他面前一晃,将他吓出来一身冷汗。 贾珍擦了一把额头冷汗,平复了一下气息,见到展廿四在那里促狭地笑,便唾了一口,骂道: “贤弟这般不当人,居然拿这东西来吓我!” “哈哈……珍大哥有所不知,那贾瑞犯的却是相思病,这风月宝鉴背面一照,便让人了悟一切红颜不过白骨骷髅的妙谛,正合治他的病。” “咦?若这般说来,此镜乃是真正的神仙宝物了?”贾珍目光看着风月宝鉴,脸色变幻不定。 “宝物确实是宝物,但却不合被我们凡夫俗子所用,只能给人治治相思病什么的。” “只能治相思病吗?别的病便治不得?”贾珍拈着胡须,目光游移,“我看那贾瑞之前病得要死要活的,结果三日间便恢复如初,说不好这宝鉴便还有强身健体的功劳。” “这个……” 关于这点,展廿四还真就没法确定,毕竟他身边的女人都被他用“金精玉液”强化过,完全察觉不出来效果,只好如实说道: “小弟也不曾试过,也不知道究竟能否治病强身。” 贾珍听了便直接开口索要道: “贤弟便把此物留在我这里好了,且让我试上一试,这宝贝究竟还有没有其他功效。” 这些天那跛足道士一直不曾来,展廿四心中也息了用这宝鉴钓鱼的心思,便把这宝鉴拿了出来,递给贾珍,并且再三叮嘱道: “这宝鉴只能看背面,若是看了正面,便会有美女对人挥手,损人精气,若不克制,定然会京尽人亡。” 贾珍见他说的郑重,便也小心避过那正面,只将那背面来照。 展廿四便乐呵呵地看着他在那里一会儿便吓得一个哆嗦,反复几次后,贾珍恼羞成怒起来,挥手呵斥道: “去去去,你莫在我眼前乱晃,影响我的修行。” 展廿四便哈哈一笑,起身出了厅,径自去找可卿耍子。 (本章完) 第77章 不认识的妖怪 第77章 不认识的妖怪 谣言的影响远比展廿四想象的还要大得多。 这一日,展廿四正在府中闲坐,忽见管家杨有恭进来,手中拿着一张拜帖,递过来道: “老爷,北静王爷下帖子,请您过府一聚。” “北静王?他请我作甚?” 自从上次酒水生意之后,他便再没有和北静王有什么交道了。 后来因为他屡次想要促成心中的大计划,所以越发被四王八公家族的人嫌弃,就更加不可能见到北静王了,如今他却莫名其妙地给自家下帖子,怎么想都是有问题。 不过既然人家来请,他当然要去看看。 第二天,展廿四来到了北静王的府上,被管家热情地迎接了进去。 这北静王府,比宁荣两府加起来还要大得多。 展廿四跟着管家三转五转,绕过了几个回廊之后,终于到了客厅,见到了北静王水溶。 两人客套几句之后,水溶笑着问道: “近日我听外间传闻,展老爷乃是仙人下凡,将被妖邪道士害死的贾氏族人给复活了?” “……”展廿四听完都无语了,这谣言怎么还越传越邪乎了呢! 他这才知道,水溶为什么请他过府相见了。 在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人不信神仙的,尤其是那些达官贵人,更是对能够超脱生死、逍遥天地的仙人充满了向往和憧憬,北静王水溶当然也不例外。 “王爷,这纯粹是以讹传讹!” 展廿四把当日的情况详细讲了一遍,然后再次声明道: “王爷,我真不是什么仙人!” “我就是幼年学了几手异术,那日见到那跛足道人,想着跟他讨个仙缘,结果没能成功,仅此而已。” 水溶笑着颔首道: “展老爷莫要介意,小王也只是一时好奇,便过来问问。” “却不知,这仙家道术,小王也可学得的么?” 当初拿这个当借口的时候,展廿四便心中有所准备了,当即就随口糊弄道: “这却不是什么道术,而是兵家杀伐之术,于养生无益。” “这法门练起来困难,需得日夜习练不辍,就算是练成了,也不过便是力量大些,速度快些,用来沙场建功颇为合适,却不适合王爷这等富贵之人。” 展廿四说话间,便将桌上的茶杯拿起,轻轻用手一搓,碾成了粉末。 水溶见了,不由得也动容道: “却不想展老爷还有这等本领,若是展老爷有意,我愿向朝廷举荐,让展老爷入军中效力。” 展廿四知他见到自家武艺高强,有意拉拢,但好好的老爷不做,去军中做个丘八,他当然不愿意,便逊谢道: “多谢王爷好意,只是我家中便只剩我这一根独苗,却不敢冒那生死大险,还是经商更适合我。” 水溶便叹息了一声,不再提及此事,只继续又说些闲话。 展廿四看情况说清楚了,便又提起自家那计划,却被水溶拿话含糊了过去。 眼见对方态度已明,展廿四便不再废话,起身告辞离开。 水溶客气了一下,请他一并用餐,被他婉拒了,径自从王府之中出来,又回了自家。 接下来,四王八公都派人过来打听过消息,展廿四不管是对谁,都是一样的口径。 异术,他会一点,但仙人,绝对不是。 那跛足道人,才是真神仙,让四王八公都想办法去找那跛足道人便是,别来缠着他。 因为这事儿涉及到贾代儒,贾珍和贾政也没少被人打听消息,贾政那边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罢了,可贾珍这边却又搞出事情来了。 他的身体变好了! 这些日子里面,贾珍每日里时不时的便拿那极乐宝鉴背面对着自己照一照。 也不知道是那风月宝鉴居然真能对身体有好处,还是说因为他“被动戒色”之后,身体得到了保养,反正是他的身体变好了。 以前的贾珍,整日里仿佛睡不够一样,脸上暗面无光,眼袋深陷,精神头非常不济。 但用了那风月宝鉴之后,他整个人的精神都变好了! 展廿四开始还担心贾珍会不会没经受住诱惑,用正面把自己给照死了,后来过了些日子,见他不但没事儿,精神头还越发的好了,便也就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 他自家有挂,当然看不上贾珍手中那面破镜子,但其他人可不同啊。 那些跟贾珍相熟的人一看贾珍的状态便知道有问题,便缠着他问。 贾珍如今也知道这风月宝鉴是个宝贝,哪舍得让别人知道,便咬死了不开口,谁问也不说。 可他越是不说,别人就越是怀疑。 现在很多人都瞎猜,是不是那位懂异术的展老爷传了什么仙法给他。 有了贾珍这么一个“典型”在,展廿四怎么解释,别人都只是半信半疑,心中有了成见,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不过没多久,那风月宝鉴的消息到底还是传了出来。 没办法,贾府嘛,漏的跟筛子似的,只要有心再加上舍得给钱,什么情报打听不到啊? 当初那风月宝鉴是跛足道人拿出来的,贾代儒全家上下十几口人都看到了,事后那病得快死的贾瑞,又活蹦乱跳的回了私塾,消息早就传遍了,有心人当然会关注这宝贝的下落。 再一结合贾珍的情况,大家便都知道了,这宝贝被展老爷送给了他的好兄弟贾珍。 于是这各方的动向就从展廿四身上挪开了,开始奔着贾珍去了。 虽然贾家如今的势力也依旧还挺大,但是贾珍也不敢开罪那么多人,没办法,他只好把这风月宝鉴亮了出来,给每个来询问的人都秀一下,告诉他们,这宝贝最多便是对身体好点,成不了仙。 这年头富贵人家里面养生的法子多的是,如果只是这般程度的话,至少那些顶级的权贵,是不会有太大兴趣的。 毕竟这镜子照一次就吓人一哆嗦,太过有失体统了,若是心脏不好的,没准一下子便给吓死了。 而且这镜子似乎还有“被动戒色”的功能,用的久了没准便想出家,实在是太不适合高门大户所用。 而那些普通权贵或许对这风月宝鉴有点心思,但偏偏又招惹不起贾珍,只好无奈放弃。 这一轮风波,似乎便就此消散了。 再说荣国府这边,之前因为薛蟠莫名其妙变成死鬼的事情,贾政让人回金陵进行调查处理。 这次贾雨村那边回信很快,毕竟他只是想偷鸡,如今偷鸡失败了,必须得蚀把米。 他在信中砌词狡辩,把自家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直接便把薛家给卖了。 展老爷还真蒙对了,这事儿背后还真是薛家的族人在捣鬼。 他们已经在暗中联系朝中的文臣,想要把皇商的位置,从主脉那边给夺过去。 也正因为薛家把这事儿泄露给贾雨村知道了之后,他才肯冒着被贾王两家知道的风险,火中取栗。 说到底,这天下文臣才是一家。 自今上登基之后,这些年朝中重文轻武,权贵的风光已经越来越淡了,文臣崛起才是大势,所以虽然是靠着荣国府起复的,但却不代表贾雨村会在权贵这条破船上面一直忠心耿耿。 还是那句话,哪个朝臣还不是个三姓家奴啊? 若不是展廿四从中作梗,只怕贾雨村真就两头讨好,双面下注成功了。 后来他能够从应天府调入京中,做了顺天府的主官,只怕便是双方都把他当自己人看的缘故了。 至于后来为什么他又因为“贪腐”的小罪被抓,多半便是玩脱了。 这次意外失利,让贾雨村不敢再首鼠两端了,只能挑选一方战队,相对于还未完全找好靠山的文臣一方,贾家这边才是最坚实的后台,也是能够掌握他目前升贬的直接力量。 贾政拿到这封信之后,也是勃然大怒,当然不信贾雨村那些推脱之词,当时便恨不得把这两面三刀的家伙给拿掉。 拿掉贾雨村倒是简单,寻个罪名走下程序,没贾王两家后盾撑腰,大把人愿意把这厮给弄下来,重新给空出来一个位置,但想让自己人替换他却难上加难了,多半这个位置最后便是别人的了。 当初贾府给贾雨村运作应天府尹的位置,代价不菲,若是便这么再将他拿掉,又没人可以替换,那里外里一算,血亏! 贾政当官多年,也不是那种政治小白,不可能随自身心意胡乱做事,所以只好把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回信重重斥责了贾雨村一番,让他以后坚定立场也便是了。 贾雨村那边敲打过了之后,薛姨妈这边他便不好开口了,没办法,只好让王夫人这个做姐姐的出来做这个说客。 王夫人其实对这种结果挺不满意的,但她永远都会站在自家老爷的一边,无奈之下,只好斟酌了一番措辞之后,来哄自家妹妹。 “好妹妹,那贾雨村已经被你姐夫狠狠的斥责过了。” “不过考虑到目前还用得到他,得让他去把文龙的身份重新解决,恢复正常,暂时先不免他的官,让他且戴罪立功,且看他的后效。” “若是他再把差事搞砸了,那姐姐第一个便不肯饶他,肯定把他的官帽子给摘了,让他回家种地去!” 先表明态度之后,王夫人又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那薛家之人也真是的,都是自家族人,怎么就下得了这狠手?” “若是外人去找贾雨村这般办事,肯定都被他撵出去了,但是薛家开了口,他只以为薛家自有打算,不敢深问,便答应了下来。” 薛姨妈虽然得了展老爷的提醒,心中多少有所准备,但如今确认了这事之后,也是感觉脑袋瓜子里面嗡嗡作响,大有无家可归之感。 “姐姐,我现在心中乱的很,你且让我单独呆一会儿。” 王夫人见薛姨妈面色苍白,知道薛家这种行事做派已经深深的伤害到了自家妹妹,心中也有些担心,生怕她承受不住,连声地安慰道: “你也别太过伤心,都已经分家了,那群姓薛的说是一家人,但不过便是同姓,只当他们都死了便是。” “咱们是自家姐妹,以后你便把这里当自己家,咱们姐妹一块儿过,不稀罕什么薛家不薛家的!” 薛姨妈目光低垂,想着姐姐刚才对那贾雨村话里话外的包庇,再想着之前姐姐对自家“女婿”的觊觎,心中原本对于姐姐的许多内疚便渐渐消散了。 大家都有私心,那也便怪不得妹妹出卖荣国府了。 她强笑道: “好了,姐姐,你也莫要为我担心,我只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其实仔细想来,我家和薛家其他几支关系也就普通而已,既然他们如此无情,从今以后,我们便断了这门亲吧!” 王夫人听了,这才拍掌笑道: “没错,便该如此洒脱!” “这般坑害自家人的,算什么亲戚,早断了早干净!” 薛姨妈又和王夫人闲话了几句之后,把王夫人送了回去,自己呆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那如的容颜,愣愣出神。 经此一事,薛姨妈越发确认,以她和家人这般单纯的性格,没有了家中的顶梁柱,早晚被人吞吃殆尽,就算不是薛家各支,也早晚是其他家族。 这次若不是展老爷提醒,只怕他们家就得莫名其妙的吃个大亏犹不自知。 她现在已经非常清楚,想要在尔虞我诈之中活下来,展老爷的支持必不可少,所以说,把两家人变成一家人,已经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了。 而且经过这一次之后,薛姨妈也彻底对薛家的人死了心,索性让府中众人都改了称呼,以后只许叫她姨妈或者王姨妈,不许提薛字。 这其中的意味,太明显不过了,红叶等人大喜,立即便给展老爷送了消息。 当晚,月朗星稀,正是偷香窃玉的好时候。 在那荣国府后街上,一辆马车悄然停泊在了后门处,一条身影溜下车来,左右看看,也不敲门,直接一纵身,便越过围墙,落进了梨香院里面。 红叶早在这里等着了,见到展老爷进来,便对着他招招手,然后快步向着前院方向走去。 如今宝钗等人多半已经睡着了,但小心无大错。 两人对这院中的路径本来就熟悉,片刻之间便到了前院厢房之处。 红叶轻轻掩住樱桃小口,笑嘻嘻地低声道: “老爷,妾身等几人考虑到老爷日夜操劳辛苦,所以专门给老爷准备了一份礼物,只是须得老爷屈尊在这厢房里面接收了。” 说完之后,她伸手把那厢房的门推开,里面不曾点灯,漆黑一片,便恍如那妖精的大口,想要把展老爷给吞下去一般。 不过展老爷艺高人胆大,不但不怕,反而兴冲冲的杀了进去,只想把那妖怪的巢穴给捅个翻天地覆。他前脚刚一迈入房门,红叶便笑嘻嘻的把门给关了,原本便黑暗的环境,愈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起来。 不过展老爷五感有异常人,轻松便发现了,在房间角落里,正躲藏着一个“女妖怪”。 展老爷生怕打草惊蛇,让这妖怪逃走了,便假做不曾察觉,只缓步走到房间内部床前,大马金刀的坐下,只等那妖怪出来害人,便用棒子打她。 果然,他这边方一坐定,那妖怪便掏出火折子,将身前的蜡烛点燃了。 展老爷的目光穿过摇曳的烛光,最终定格在那一抹神秘而诱人的身影上。 这女妖怪身着一袭紧身的展家自产旗袍,侧坐于桌旁,那量身定做的服装正随着她轻柔的呼吸,在微弱的光线中泛着幽幽的光泽,紧贴着她曼妙的身躯,勾勒出一道道流畅而诱惑的曲线,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更添了几分梦幻与魅惑。 她赤着双足,双腿修长,即便只是侧坐,也难掩其绝佳比例。 红烛的微光在她高开叉旗袍下裸露的小腿上轻轻跳跃,落在她那圆润合度的脚踝上挂着的金色小铃铛上面,反射出柔和的光泽,与那白嫩的双足相映成趣。 而那丰满的胸脯与挺翘的臀部在紧身旗袍的包裹下,更显曲线毕露,充满了成熟女性的魅力。 最为引人入胜的是她脸上那轻薄的轻纱流苏面巾,它如同一层轻雾,遮掩了她的面容,只隐约露出鼻梁的轮廓和下巴的线条。 展老爷一看这面纱,便知道,这女妖怪…… 他不认识! 他绝对不认识! 这女妖怪既然选择了戴上面纱,便是不想让人认出她的身份。 她既然胆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展老爷面前,便是有信心让展老爷看不穿她的真面目。 也不知道这面纱是何等的宝贝,哪怕是展老爷如今五感敏锐远胜常人,在这女妖怪面前,也要彻底吃瘪,根本就看不穿她的真实身份呀! 只见这女妖怪缓缓站起,单手托着蜡烛,踮着脚尖,踩着猫步一步一步向前慢慢走着。 展老爷多有经验呐,一看她纤腰款款,莲步轻移,带动着小铃铛“叮叮当当”响成一片,立时便知道了,这是个…… 猫妖! 果然,这猫妖走了几步,便弯腰将地面两侧事先摆好的两排蜡烛都点燃了起来,然后放下蜡烛,双手双膝着地,昂着头,扭着臀,一点一点的往前爬了过来。 看着这猫妖那妩媚的猫眼,感受到她那双眼睛之中所表露出来的害羞、臣服、依恋等多种感情,展老爷不由得“咕噜”咽了口口水。 这猫妖的媚术好生厉害,只怕今晚是一场恶战呐! 果然,这猫妖爬到展老爷的脚下之后,便如同美女蛇一般从他脚下向上游了过来,将带着面纱的脸颊凑近了展老爷的耳边,如水般的眼波流转,口中妩媚地低声呢喃道: “妾身王九儿,在山中修行千载,每每午夜梦回,便觉寂寞难耐,尤其是月圆之夜,更是清冷难熬。” “后得欢喜菩萨点化,算到与老爷有夙世因缘,今特地出山前来历劫,还请老爷成全。” 这猫妖含羞带怯说完这番话,早就已经浑身滚烫,那张脸更是娇艳欲滴,不敢抬头看人,只低下头来,隐藏在面纱流苏之后,趴伏在展廿四的身上,闭着眼,把口张开,向着展廿四吻来。 好妖怪! 居然还敢挑衅! 难道我便怕你不成! 展老爷最受不得激,见此立即便把大口张开,将那猫妖的口唇狠狠咬住,将她口中的毒液吸入腹中,只觉得这毒液香甜可口,热辣滚烫。 有经验的老饕都知道,这越是有毒的东西就越美味,这毒液如此可口,想来毒性不轻。 果然,不多时,这毒性便发了,展老爷只觉得心跳加速,呼吸粗重起来。 那猫妖还不肯干休,又把那旗袍限制器向下一剥,放出两团硕大的妖气来,往展老爷的身上便直撞而来。 展老爷悚然一惊,急忙伸手接住,用力抗衡。 不过自古对波左边输,展老爷不过勉强抵抗了片刻,便被轰开了双手,妖气直撞到他身上,将他轰翻在床。 那猫妖得势不饶人,顿时便欺身而上,一把将展老爷的护甲撕开,随即双腿开合,使出一招马步深蹲,重重坐在他的身上,力道之重,差点让他直接吐出白沫来。 不过展老爷也是有挂在身之人,只深吸一口气,便已恢复如初,复使一招擒拿手,将猫妖的脚踝拿住,在铃铛“叮叮当当”声中拽到面前,伸手在那白嫩的脚心上轻轻一挠,笑嘻嘻地道: “果然好法器,想来这铃铛也是妖力限制器了。” “如今你破绽落在我的手中,且看你如何反抗?” 那猫妖果然浑身一抖,身体便软了半截,只好又低头去咬展老爷的脖子动脉。 展老爷如何肯吃这亏,当即便还以颜色,也张口大肆撕咬起那妖气团来。 两人一个是挂逼圣体,一个是久旷之躯,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当下便翻翻滚滚,直战了几万字,一直到天方破晓,方才罢战休兵,择日另战。 展老爷简单收拾了一下衣服,开门出来,红叶已在门口候着,见到他脸上颈间到处都是草莓印子,便笑嘻嘻地凑过来道: “老爷昨夜降妖伏魔可曾成功?” 展老爷便正色道: “妖魔厉害,非一夜可降服,且待今夜老爷再来,定然要犁庭扫穴,将那猫妖打杀在棒下。” 红叶听了便捂嘴笑道: “那却糟糕了,今夜来的,多半便不是猫妖了,极可能是狐狸精,这可如何是好?” 展老爷闻言更是只觉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当即拍着胸脯道: “除魔卫道,乃我辈正道之人本分,无论究竟是何精怪,都决计不能放过的,定要将她们一个个的都镇压了去。” 红叶便笑得枝乱颤起来,就连肚子都要笑痛了。 两人说笑一回后,红叶便入了房中收拾残局,展老爷则自行悄悄绕到后院,再次跳墙出去,坐车返回家中。 他经常在外面留宿,家中众人早就知道,只知道他在外面还有女人,却不知道究竟那些女人是谁。 反正既然不曾带回家中,那便毫无威胁,也便不以为意。 展廿四在床上随便眯了一会儿,吸收了一下棒打女妖怪获得的经验。 虽然那女妖怪也是金钗副册之人,但此时的石头已然挑嘴之极,对这副册女子处得来的能量已不如早先那般在意,不痛不痒的,也不见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滋生出来。 只怕日后只有收用了正册之上的女子,才能刺激这石头产生点效果。 展廿四不由得又想起之前那跛足道士脱口说出的话,心中疑虑渐生,不知之前那通灵宝玉逸散出来的能量,都去了哪里,海外那边又发生了什么,真个恼人。 他之前已经通过人脉让人关注起海外那边的各种奇闻轶事,只是如今这个年月,信息传递缓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消息回报。 既然想也无用,展廿四便放弃了精神内耗,又精力充沛地爬了起来,再次去荣国府报道。 他如今还要经常去给宝钗“巩固药效”呢,可不能缺席。 到了梨香院,方才得知薛姨妈今日不太舒服,便不出来与他见面了。 展老爷也不在乎这些繁文冗节,便在红叶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径自进去找宝钗了。 如今薛家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薛姨妈身体不适的消息一传出去,顿时有心人便都知道了,于是三春便纷纷过来探视。 王夫人也得到了消息,只以为自家妹妹是因薛家之事伤心,但此种事情她也插手不得,便只能听之任之,希望能够通过时间的流逝来减轻妹妹心中的痛苦。 但作为姐姐的,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于是便让彩霞过来探视,问是否需要请太医过来诊治。 薛姨妈自家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病,当即便婉拒谢绝了。 彩霞回报了之后,王夫人不期然又想起之前宝钗的病便是让太医给看坏了的,心头也苦闷起来,生怕这种倒霉事情日后也落到自家的头上。 却说宝钗,她在知道了薛家暗地里的手段之后,生气之余,也有心进一步立功,博得展老爷欢心,来应对那暗地里的霜刀风剑。 她知道展老爷在乎的是什么,于是便在探春探望完母亲之后,让人把探春请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到床边并肩坐下,用一副调笑的语气问道: “这些天你们三家争来争去,可曾争出个什么结果出来么?” 探春被她打趣,当时便红了脸颊,尴尬道: “让姐姐见笑了。” 宝钗便伸出手指在她额上一点,嗔道: “这有什么可笑的,都是为了自家未来的幸福,现在不争,难不成等以后后悔么?” “我们是自家姐妹,所以姐姐告诉你,你也别管别人怎么说,只认定了这一目标,把一切都做到极致。” “现在的问题在于,别人都盯着你呢,你用什么法子,别人自然也就有样学样,跟着照抄作业。” “原本那宝玉的三个大丫鬟,都是你自家的,结果现在变成了一家一个,便是这个道理。” “有道是事机不密则害成,我再教你一个手段,你这次悄悄的去做,不要让府中的人知道,免得又被人给搅合了。” 探春立时眼前一亮,欢喜叫道: “那可就太好了!” “这些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三个表现的太明显的缘故,展大哥来府中的频率已经低了许多,反倒是惜春妹妹,借着东府的便利,经常去那边探视。” “她本就是东府的嫡女,身份贵重,又近水楼台,已经走在了我们三个的前面。” “姐姐若有妙法,那就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宝钗便挨着她坐下,凑过去低声道: “要想钓鱼,就得舍得下饵!” “你们只把丫鬟要过来又有什么用,得拿出去用啊!” 探春听完之后,心头便是一跳,脱口失声道: “啊?” “怎么用?” “啧!”宝钗白了她一眼,“跟姐姐我还装什么傻,还能怎么用,想办法让展大哥把她们给收用了呗!” “这种事情……”探春顿时便语塞了起来。 宝钗便接口道: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放在府内做,否则其他人又会有样学样,你得在府外找个僻静的院子,专门用来偷情用的。” “你自己肯定不能胡乱便把身子交出去,但该有的甜头必须得给足了,否则凭什么让展大哥时刻惦记着你的好呢?” “我也不怕瞒你,我这院子里面所有的漂亮丫鬟,展大哥都是收用过了的。” 探春这才忽然想起,自家这位姐姐乃是快要死了依旧不忘给自家老爷寻找继任妻子人选的“真.贤妻”。 正犹豫迟疑间,便听宝钗又继续劝说道: “在展大哥身边,迎春妹妹有邢姨娘每晚吹枕头风,惜春妹妹有尤二姐每晚吹枕头风,那探春妹妹你这边若不送个贴心人过去,谁给你每天说好话?” 探春心中念头百转,最后喟然一叹,终于答应了下来。 宝钗便热心地道: “钱的事情你勿需担心,院子什么的我让哥哥那边去办,你只需要把人准备好,到时候和展大哥去那边约会偷情便好。” “借口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到时候我去约你,便说两人出去踏青解闷,上午去,晚间回,有我在中间帮你遮掩,不会有人疑心的。” “唯一可虑的问题便在于,你那边的丫鬟究竟能不能听你的。” “尤其是麝月,她原本便是宝玉的大丫鬟,现在人是转到了你那里,但心究竟有没有跟过来,那可就不好说了。” “别弄到最后,她跑去宝玉那边告状,然后弄的满城风雨、众人皆知,那可就大大的没面子了。” 探春低头思忖了一会儿后,凝眉道: “这点姐姐勿需担心。” “麝月虽然心思依旧在宝玉那边,但她却是个安分守己的,我也不打算第一个便用她,只让她闭嘴的话,还是没有问题的。” 宝钗便点头道: “既然你心中有数,那我便不多说了,且自去准备吧,回头我这边弄好之后,便去约你出来。” 探春谢过之后,便告辞离开,回去召集身边丫鬟们准备开始选人。 感谢学徒“jojoers”、“看小说悔一生”打赏500币! 大家若喜欢,全订即可,打赏随缘。 (本章完) 第78章 宁国府易主 第78章 宁国府易主 荣国府内没有秘密,之前贾雨村的事情,很快便被曝光于府中。 这府内人人都受过薛家的银子,正不知该如何回报,得此机会便纷纷痛骂贾雨村这厮不是个东西,便连贾雨村的女学生林妹妹,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哼!” 雪雁气哼哼地进了屋,把手中洗刷完毕的药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拧着眉毛骂道: “那群烂舌头的婆子,整日里闲着没事,净在那里嚼舌根!” “那贾雨村不过便在府中教了几年书罢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若论起远近亲疏,他还姓贾不姓林呢!” 林妹妹听了,便蹙着眉,恹恹地道: “横竖不过便是找个人骂,这府里除了咱们,哪里还有外人可挑呢?” 紫鹃急忙陪笑劝道: “小姐又在说气话了!” “谁敢说小姐是外人,我去找老祖宗,拿棍子把他打出府去。” 林妹妹嘴角一撇,咳嗽了两声后,继续尖酸刻薄地道: “嘴上不这般说,心里头却会这般想。” “我又没有大把的银子与人,也难怪向来不讨人喜。” 旁边的一个小丫鬟见林妹妹这般说话,有心讨好,便插口道: “银子再多又怎么样,还能救命不成?” 屋内众人顿时便色变起来,紫鹃指着那小丫鬟喝道: “说什么浑话!” “若再敢说这种混账话,这屋里可留不住你了,定然要把你赶出去的!” 小丫鬟吓坏了,急忙跪倒求饶,林妹妹便摆摆手,喘息道: “就我这身子,整天病秧秧的,究竟谁先走还不好说呢!” “我这些天时常去与宝姐姐说话,本来是想安慰她的,谁知她却比我想的还豁达些,便连宝哥哥都说,让我多和她学学,害得我们大吵了一架。” “之前听闻那位展大哥居然还是个有道高人,把贾先生刚死的孙子都救活了,也不知有几分真假。” “若是真的那便好了,能够救了宝姐姐性命不说,也省的一众姐妹为了争夺男人而闹得都生分了。” “以前府里众姐妹经常一块起诗社、绘画、下棋、放风筝……不知有多快活,可现如今,大家闹得连面都不见了,湘云妹妹也都不肯再过府了。” “最可怜的是宝哥哥身边那几个大丫鬟,如今各家都争着要,偏偏要来又不是自己用,都是要给小姐们当陪嫁丫鬟的。” 说到这里,林妹妹目光之中泛起几丝促狭之意,冷笑道: “宝哥哥素来把他身边的几个大丫鬟都当心肝宝一样,这回好了吧?” “合着他这般用心,精挑细选出来的大丫鬟们,原来都是为了给那位展大哥准备陪嫁的。” “呵呵……他总说我这人无理取闹,现在还不是整日里跑老爷太太那边去闹?” “下次见他,我便要好好羞羞他,看他还有什么脸面继续说我!” “我看呐,这都是他自找的,谁让他净挑那些漂亮的大丫鬟放在身边呢!” 见到自家小姐又开始拈酸吃醋,一众丫鬟纷纷低头偷笑,谁也不敢插口。 林妹妹越说心头越气,又始终不见宝哥哥过来,便赌气又不吃饭了,只往床上一趟,任由别人怎么说都是没用。 紫鹃知道这时候该去找谁,便暗叹一口气,出门往绛芸轩方向而去,方自走到半路,便见到有人急匆匆地往后院赶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她带着宝玉再往回赶的时候,便听说了,原来隔壁的珍大哥没了。 或许是身体好转之后,他的欲望也跟着增长了,也有可能是总体会风月宝鉴背面的好处,对正面的用法也产生了不该有的期盼。 但现在他人已经没了,也不知道真相如何,反正结果就是,贾珍到底还是没有禁受得住心中好奇心的诱惑,把那风月宝鉴的正面翻过来看了一眼。 他自忖知道那正面会是什么,不会沉迷其中,却不知这法宝之所以是法宝,完全不是想不沉迷便能不沉迷的。 他也严重高估了自己的自控能力,尤其是面对美色时候的自控能力。 结果很明显,他便如同那贾瑞一般,看了一眼又一眼,然后……凉了! 他在拿着宝鉴锻炼的时候,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窘境,于是便把所有人都赶出了房间,身边没人看护,等到了晚上该吃饭的时候,有人进去询问,才发现他人都硬了。 下人急忙通知了尤氏,尤氏急忙通知了展老爷。 展廿四过去一看,便知道是怎么死的,赶紧把风月宝鉴收回来,然后让人叫贾蓉赶紧回来办丧事。 如今宁国府已经基本被他掌控大半,如今贾珍一死,那更是全盘落入他的手中。 珍老爷乃是脱阳而死,分外的不体面,所以展老爷先撒了银两出去封口,吩咐大家为尊者讳,统一口径,对外只说是突发心疾而死。 所有人虽然也觉得贾珍死的突然,但没人知道那风月宝鉴正面的功效,见那死状,也不觉得是有人害死的他,那就只能归因于病死。 至于贾蓉,跟这个便宜老子更是没有什么感情,如今见他死了,虽然爵位已经无法承袭,但自家能够顺利成为家族之主,心中不知道有多开心,哪里会在乎他怎么死的。 不过面子上的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的,贾蓉一边做出悲戚的样子,一面让人给在道观中修行的祖父贾敬和各家亲友送消息。 因贾珍身上还有那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的爵位,所以停灵发送这些事情,还得请朝廷恩准。 经报请钦天监阴阳司择日后,获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先是在大厅之内设灵堂,接见亲友寄托哀思之后,又转到会芳园停灵。 展廿四心中有点发虚,便大方起来,银子流水般撒出来,定要给珍大哥办个体体面面的葬礼,让他风风光光的走。 原来书中给秦可卿用的那老义忠亲王的棺木,如今便宜了贾珍,便端放在大厅正中央。 周围各种香烛元宝、纸人纸马……应有尽有,把整个灵堂都摆满了。 又专门请了和尚、道士几十个,各种念经祈福,以免亡者之罪,解冤洗业不提。 便是今上得了消息之后,都专门派了公公过来致哀悼念,虽然到了贾蓉这一代已经继承不了爵位了,但却恩封了一个云骑尉,不让他饿死。 唯独那贾敬贾老爷倒是也洒脱,哪怕儿子死了,都不肯回家沾染红尘,只任由孙子贾蓉在那里前后操持。 尤氏和贾蓉夫妇两人忙前忙后,接待四王八公家族的来宾。 只这四十九日间,那宁荣街上日夜人来人往,官去官来,不知多少王公贵族、官员士绅上门悼念。 为了接待那众多上门吊唁的宾客,宁国府还得搭建祭棚,铺设酒宴,准备两班戏班子,用来娱乐众人,把丧事喜办,哀而不伤,才是大家体面。 这一算起来,那要做的繁杂之事不知道有多少。 因怕贾蓉等人忙不过来,展廿四让尤老娘带着二姐儿过来一并帮忙,岫烟和香菱也都在旁帮衬,若是个外人搞不清楚的,怕是还以为这是展家在理丧呢! 展老爷也不在乎这个,毫不避嫌,一门心思只想把珍大哥的丧事给办好。 荣国府的人都知道他们两家交好,对此也不以为奇。 那来来往往的众多宾客见了,也无不挑起大拇指来,夸赞一句,这展老爷仁义,贾老爷没交错人! 但等身边没有宁国府的人之后,这群人便开始嘀嘀咕咕了。 “诶,你们说,那珍大爷究竟是怎么死的?” “不是说突发恶疾没的么?” “你还真信呐?你也不想想,前些日子珍大爷的身体还越来越精神呢,说是那什么宝鉴给将养的身体,结果这才个多月,人便没了。” “嘶……听你的意思,那宝鉴有问题?” “宝鉴应该没问题,不见那贾瑞活的好好的么?但是我琢磨珍大爷的死有点问题。” “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被害死的啊?” “不好说!你琢磨啊,宝鉴这么好,得多少大人物想要?珍大爷虽然也是国公之后,但如今眼看就要没落了,传承至蓉少爷这一辈,爵位都已经没了,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嘶……这话可不能乱讲啊……” “我是不是乱讲,等日后你们看那宝鉴落在谁手里不就完了么!” 一群人在那里小声嘀咕,以为没人听得到,却不知道展廿四耳聪目明,早都听在耳里,无语地摇了摇头。 有了贾珍这前车之鉴,他哪里还敢把这宝鉴胡乱再给人用。 至于这群人的话,那纯粹便是胡扯,或者故意抹黑。 都是官员出身,想要什么东西,肯定是走仗势欺人的路子,只需让人过来暗示一下,贾珍还敢不给么,根本便犯不着杀人夺宝什么的。 他便只摇头笑笑,不予理会,反正只要他们不说什么“内外勾结、谋杀亲夫”之类的论调,便尽管由着他们。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宁国府影响力下跌的表现。 若是贾珍还活着,断然不可能有人敢这般胡言乱语。 贾珍虽然不成器,但是人脉却也不小,影响力还是很可观的。 贾蓉如今虽然继承了宁国府,但原本应该由贾珍一点点交给他的人脉,却半点都没有接手。 也不知道贾珍是怎么想的,对自家这个儿子分外看不上眼,别说用心教导了,便是带着去各家府上走动一下都不曾有过,便好似不是亲生的一般……咦,该不会真不是亲生的吧? 展廿四摇了摇头,把这无厘头的念头从脑子里赶出去,不再胡思乱想,只专心招待宾客,反正宁国府就算将来完蛋,那也不是一天两天,那时候这宁国府早就姓展了。 从早晨一直忙碌到晚上,直到把最后一波客人送走,府内冷清了下来,展廿四等人方才长吁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这第一天差不多是最忙的了,来的人最尊贵,也最多,接下来便会越来越少,基本上头七之后,那该来的便都已经来过了,剩下的就都是零散的宾客了。 贾蓉便带着可卿过来挨个对来帮忙的亲友表示感谢,大家又客套一回,然后给大家安排休息之所。 虽然贾珍已经没了,贾蓉做了一家之主,但是珍老爷那间院子暂时还是不能入住,免得有人说闲话。 而且贾珍死在自家卧室里面,现今已经找了佛道的高人,在卧室内布置了香案、供果,摆满了超度的法器,贴了满屋子符箓,在出殡之前,是不会有人进去了。 贾蓉带着可卿回到了房间,刚一坐下,便见到可卿又把那衣柜打开了,里面满柜子都是各种展府出品的漂亮精致礼服。 一看这架势,贾蓉自然就知道可卿要去干嘛。 以前他不觉得怎么样,但现如今他成了一家之主了,莫名便感觉有些别扭,总觉得不该再和以前一样。 老爷死之前,他要跟个孙子一样,还得把媳妇送出去供人享用,才能换到金银来享受,但如今他可是宁国府的主人了,这阖府的金银,还不是任由他取用? 总不能让老爷白死了吧? 如今这府里靠着酒水的生意,银子一大把,他以后绝对不可能再缺银子用了,那还有必要把自家如似玉的媳妇推到别人怀里么? 若论起相貌身段来,便是那青楼里面的头牌,都没一个能和自家娘子相提并论的。 想到这里之后,贾蓉的心便又火热起来,笑嘻嘻地伸手去拉可卿,涎着脸道: “夫人,咱们两个也好久没有亲热过了。” “若说起来,老爷我还不曾见过你穿这些礼服的样子,你看……” 可卿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一摆手把他胳膊打开,不阴不阳地道: “想女人了就去青楼,要么纳几房小妾也可以,别来烦我。” 贾蓉心头大怒,想要一振夫纲,便把眼一瞪,喝道: “以后我便是府中的老爷,这府中一切都由我说了算,你……” 话还没说完,便见可卿不屑地撇撇嘴,冷笑道: “怎么,翅膀硬了,想造反了?” “这话你去跟太太说啊,看她会不会理会你。” “你是老爷,你腰包里有银子么,便想做老爷?” 贾蓉便叫道: “这府里的银子都是我的,怎么便没有银子?” “呵呵……” 可卿冷笑了一声,不屑地道: “想必老爷是没有看过府中的账目吧?” “你以为大老爷会给你留下几个大子儿?” 说完之后,可卿便扭着水蛇腰,踩着高跟鞋“咔哒咔哒”地出了门。贾蓉愣了一愣,急忙冲出门去,来找尤氏,要看账本。 尤氏早有所备,便把府中的账本拿了出来,往他面前一放。 “来,蓉哥儿既然要看,那便仔细看看吧。” “先不算这次葬礼的费和礼金收入,在今日之前,咱们府内已经欠了一屁股债了。” “不过好在债主都是展老爷,他为人仗义,手头又豪阔,也不急着催债,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贾蓉便把账本拿过来那么一翻,顿时傻眼了。 虽然他不是很精通账目,但至少还是能看得懂的,只见上面到处都是某月某日,大老爷取银多少多少,用于购买某物,或者便是某月某日,大老爷从展府赊购美酒多少坛,共价值多少多少两。 他凝眉仔细一回想,这些事情都是确实存在的,大老爷当日好像确实买了这些东西,里面并不曾有虚构的成分。 “怎么会了这么多?” 面对贾蓉的质问,尤氏双手一摊。 “这就要问大老爷了,不过现在也用不着问了。” “自从府中和展老爷那边开始做酒水生意之后,大老爷便开始大手大脚起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更是时不时的便和那群狐朋狗友在外面天酒地。” “也就是展老爷仁义,考虑到咱们府上有酒水生意的份子,可以在日后结账的时候进行抵扣,才任由大老爷各种欠账,否则咱们府上早就撑不下去了啊!” “蓉哥儿你来的正好,这次办丧事,所的费用不菲,眼看府里的账上又要没钱了,你再去找展老爷借一笔吧!” “什么?”贾蓉顿时便炸了,“让我去找他借钱?” 原本贾蓉对着展老爷低三下四,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现在眼看自己父亲死了,合该自己当家做主了,便忽然觉得这种依旧卑躬屈膝的日子分外有些难以接受。 便恍如那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该要翻身当家做主人了,结果被人当头一棒,告诉他只不过是换了个婆婆而已,还得继续熬着。 这换成谁也受不了啊! 大老爷真就白死了呗? 展老爷早就知道贾蓉可能会炸刺儿,早就跟尤氏吩咐过了,当即尤氏便冷笑道: “以前这借钱的事情,都是大老爷去做的,如今大老爷不在了,不由你去做,难不成让我这女流之辈去做么?” 贾蓉立时便跳了起来,咋咋呼呼地叫道: “我是老爷,我说了算,我令你去做,你便去做,否则……否则我便赶你出府!” 尤氏听了,不由得便笑出了声来。 之前因为碍于贾珍在,她每次想要偷情,都得找理由先回娘家,然后再等着展老爷半夜摸过来偷香窃玉。 虽然这种偷偷摸摸的也挺刺激,但只看可卿那骚蹄子在府里便可借着贾蓉的掩护半公开的享受,便让她分外的不爽。 如今贾蓉居然拿这种理由来吓她,那可真是正合她的心意了! 她把大拇指往前一竖,夸赞道: “好!” “蓉哥儿终于有了几分男子气概,像是个爷们儿了!” “我也不用你赶,我今儿个便回娘家,再也不回来,省的碍你蓉老爷的事!” 说完之后,尤氏便冷笑着把账本往贾蓉面前一摔,不由分说,扭头便走。 “呵呵……那你走吧,走啊!” 贾蓉根本就没想到她居然真就要走,开始还以为她是在拿乔,还在那里抱着膀子冷笑,结果眼见她影子都快消失在眼前了,才急躁起来,急忙快步去追,口中叫道: “诶……哎……你等会儿、等会儿……” 不由得他不急,如今大老爷刚死,他便把大太太赶走了,这若是传了出去,那不得被人给骂死! 就算他真的想赶人,那怎么也得等葬礼完毕,风头过了之后,然后慢慢寻个过错把事情给低调处理了。 到时候谁会在乎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 可现在不过才停灵一天,连头七都没过呢,他若这般做,那就是自己犯蠢,定然被人人喊打。 贾蓉在后面奋起直追,终于在大门前拦住了尤氏,一个劲地赔笑脸。 “太太莫恼,我也是一时着急,说了胡话。” “这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哪里能少的了太太呢?” “以往这家里的事情,都是太太管着,你让我去做,我也做不来呀,对不对?” “所以这次借钱的事情,只怕还是得劳动太太出面。” 尤氏见他这副鸟样子,愈发的瞧不起他,便双手环抱胸前,抬眼盯着那天上的月亮,不阴不阳地道: “这有什么难的?” “你可以让可卿去借嘛!” “只需要可卿在展老爷耳边吹吹枕头风,多少银子借不来啊?” “再者说了,咱们又不是不还,这不用将来的酒水回款抵债嘛!” 听了这话,贾蓉的那张小白脸顿时便涨成了酱紫色,心头郁闷的想要吐血,嘴唇翕动了两下,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着?” “看样子蓉哥儿是舍不得了?” “真是好笑,当日你可是求着我要让我帮忙哄骗可卿,把她送到展老爷的床上的。” “怎么如今你反倒又后悔了?” “若是蓉哥儿真不想再这般下去,那也简单,你只需要把这些银子都还了,咱们不再欠人家展老爷的债,自然也就不用低三下四的了。” “到时候你不放纵可卿,那展老爷难不成还能跑你房间里面动手动脚么?” 贾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讪笑道: “太太又在说笑话,这许多银子,咱们哪里还的起?” “这有什么还不起的?” 尤氏板着脸,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给他算账。 “不说现在咱们在那酒水生意中所占的股子,单说那城外的几个庄子,城里的几个店铺,这加起来就不少银子了,卖吧卖吧还完债还绰绰有余。” “只要蓉哥儿你能耐得住日后的清苦,用小上一些,怎么还不过日子啊?” 贾蓉一听清苦二字,立即便打了个哆嗦,急忙摆手道: “太太莫要说了,我这便回去找可卿,让她前去借钱。” 望着贾蓉急匆匆如同丧家之犬逃离的背影,尤氏叹了口气,彻底放弃了。 原本她还打算给贾蓉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呢,可遗憾的是,人家根本就没那个想法。 她也算看明白了贾蓉这个人,色厉而内荏,为人又凉薄无情,虽然现在打消了将她逐出贾府的想法,但日后等葬礼过去之后,肯定还是要生事的。 虽然她本人倒是已经不在乎是否做这宁国府的大夫人了,但自家放弃和被人赶走,那可是两回事。 与其让他到时候作妖,不如干脆便想法子彻底打消了他的念头。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干脆便让这宁国府改姓展算了。 尤氏想通了之后,便快步回了房间,梳洗打扮,也奔着展老爷住宿的那个小院去了。 展老爷如今正搂着可卿,考验着她的腿脚功夫,却听高跟鞋声响起,一人到了门前,轻轻敲门。 “展老爷可在?” “妾身尤氏,有事前来相商。” “啊!”可卿轻呼一声,身体顿时便僵住了。 她是被尤氏威逼利诱送到展廿四床上的,所以一直以来都和尤氏比较疏远。 在人前的时候,就算两人见到了,也表面上都装作若无其事,一副长惠幼顺的样子,从来不提这暗中的事情。 便是可卿在展老爷面前已经放开心绪,和展家许多姬妾丫鬟都一起共同服侍过展老爷了,也从来不在尤氏面前表现出来。 而贾珍在的时候,为了把他蒙在鼓里,尤氏每次偷情都回娘家,从来不在府中,可卿自然也便不知道他二人之间的这些事情。 现今尤氏突然夜半来访,顿时便把她惊到了。 展老爷倒是不怕,珍大哥都没了,这府里需要瞒着的人也没多少了,便是让可卿知道二人之间的奸情,也不算什么了。 而且他一听尤氏这说话的口吻,就知道这妇人又在玩样,当然要好好配合着,便一手将可卿搂在怀里,一面扬声笑道: “我当是谁,半夜来访,原来却是嫂夫人。” “如今已是深秋,外面天气转寒,嫂夫人快快请进,免得冻着了。” 尤氏便推门入内,可卿则吓得一缩头,便钻入了被窝当中,拿被子把整个人都罩了起来,半点身形都不外露。 进了屋后,尤氏顺手便又把门带上,纤腰款款,缓步走进了卧室,看到那被窝内高高隆起的身影,便是抿嘴一笑,福了一福,道: “家中变生肘腋,还多亏了展老爷出手相助,否则我们这孤儿寡母的,还真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展廿四便斜躺在床上拱手道: “嫂夫人这话便见外了,我与珍大哥乃同道中人,志趣相投,理当照顾他的家人。” 尤氏便飞了个媚眼过来,一本正经地道: “如今家中没了顶梁柱,我们未来都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了。” “天幸还有展老爷在,我们想了一下,有意让蓉哥儿拜展老爷做个义父,让展老爷帮忙把这个家给撑下去。” 展廿四眉头一挑,失声笑道: “嫂夫人这般说法,那蓉哥儿可能答允?” 尤氏便上前两步,把那挺翘的臀儿坐在床头,身体靠了过来,口中甜腻地道: “他的意愿又有什么重要的?” “老爷你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呀!” 她年纪比可卿大了许多,脸皮自然也便更厚了几分,如今没了贾珍的束缚,更是肆无忌惮起来,根本就不怕被可卿知道,直接伸手便在可卿的臀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可卿在被窝内的身体一颤,还以为是展老爷拍的,乖乖的开始撕咬猎物,却听外面的尤氏又继续说道: “这事儿若是落到明处,那肯定不行,但咱们自家内部如何,也不必让外人知道。” “蓉哥儿是个有奶便是娘的人,只要每月有足够的金银用,他才懒得管事。” “明日我便把赖二叫上,把账目再重新做做,让这葬礼的用支出再多上个几倍,到时候展老爷只管把钱借给他。” “只要他欠账多了,不愁他不乖乖听命。” “到时候别说认义父了,便是让他暗中把小姑姑送给你做个无名无分的外室,他都干的出来的!” 展老爷见她这般为自己着想,便笑嘻嘻地伸手入她怀中,挑眉调笑道: “若我成了这府中的老爷,那嫂夫人又当置身何地?” 尤氏把胸脯高高挺起,喘息道: “我当然永远是这府中的大太太了,难不成老爷还舍得把妾身赶走么?” 被褥中的可卿越听越感觉不对劲,急忙停了口舌之争,偷偷把被子掀开一条缝向外看,结果便见到床边那紫色包臀裙内肆意乱动的大手。 她先是一愣,然后猛地把被窝掀开,抬头瞪视,果然看到那二人已经啃在一起。 可卿不由得勃然大怒,伸手将口水擦了擦,戟指二人,羞愤叫道: “好一对狗男女!” “我早该猜到的!” 展老爷哈哈一笑,把被子一扬,将两人都蒙了进去。 可卿还待挣扎反抗,却听耳边尤氏轻笑一声道: “好媳妇儿,此事莫非你还恨我不成?” “我一直以为,你会心中谢我才是。” “我可听老爷说了,你连洞房都和老爷拜了,还给老爷出主意,想要把我也弄上老爷的床。” “现如今不需你动手了,我自家送上门来了,岂不正合你意!” 可卿只不过一迟疑间,便被尤氏抱住,吻了过来,手上更是各种手段齐出,她象征性的推脱了一下,然后便与尤氏同流合污了。 细节略过一万字,便当是万更了。 感谢书友“怪汉”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79章 图穷匕见 第79章 图穷匕见 尤氏一身宽松的孝服,跪在灵堂一侧火盆之后默默垂泪,眼睛红肿的如同桃子一般,别人只道她是哭的,展老爷却知道,她是昨晚上哭的。 为了保留这份证据,他特意没有为她恢复身体,把强身健体的宝贝都喂给了可卿。 那白布孝服里面包裹着丰润多汁的饱满身体,让尝过味道的展老爷不住的吞咽口水。 唔……或许今晚上可以在灵堂……不对不对,珍大哥在天之灵看着呢,不合适,不合适…… “有客到……” 那门口的薛蟠客串着迎宾,高声呼喝着,把展老爷的思绪打断了。 他急忙端正情绪,迎接新的来吊唁的客人入内。 今天再过来的,便往往是些中小官员和远亲了,昨天来的达官贵人太多,他们根本便凑不上来,所以只好往后排。 若真算起来,他们究竟和贾珍有多大交情,那都不好说,极可能便是趁机过来交交朋友,混个脸熟,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会。 展老爷跟这人互相报名认识一下,简单客套了几句,表示下感谢,拉了拉交情,然后将佛香递上。 薛蟠便在旁边再喊: “客人上香……家属答礼……” 这官员恭恭敬敬地在贾珍的灵前上香鞠躬,然后到尤氏和贾蓉面前,互相致礼,再拉着贾蓉的手,口称世兄,安抚了几句,然后被赖二引入后面会芳园祭棚之中就坐。 展老爷目送这人进了后院,转头再看贾蓉时,正看到他在那里打哈欠。 昨晚上他翻来覆去没睡好,脑子里总是在琢磨尤氏所说的话,有心想要振作,以后不看任何人脸色,但又吃不得苦,舍不得那滋润的日子。 在间歇性振作与持续性摆烂之间摇摆了一晚上,他才在天色快亮的时候沉沉睡去,然后没睡多久,便又被叫醒,来这边迎接吊唁之人。 贾蓉跟贾珍早就没什么父子之情了,哪里有那个耐心在这里整天应付那络绎不绝的宾客? 如果不是碍于身份原因,以及世俗目光压力,他都想干脆把丧事简单办吧办吧完事算逑。 原本这个套交情、拉人脉的事情该是贾蓉来做的,平时没事情的时候,也用不到这些人,但等到真有需要的时候,至少能知道拎着银子该找谁。 但贾蓉对这些没兴趣,而且他这个废柴也应付不了,就算如今见了面,回头也肯定转头忘记了,到时候遇到事情的时候,他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办。 结果这迎宾应酬的活儿便都丢给展廿四了。 又这么折腾了一天,把所有客人送走之后,尤氏提出,要摆家宴宴请展老爷。 这种家宴之前经常有,贾蓉不曾多想,便答应了。 等到家宴摆上,贾蓉习惯性的往自己那个陪坐的位置上一坐,然后才意识到如今自己当家做主,当即便笑着起身,往贾珍常坐的位置上过去了。 谁知他刚要坐下,便被尤氏一把推开,又按回了原位。 他一愣神,便见尤氏图穷匕见,先请展老爷在主位上坐下后,扭头冲着他冷笑道: “蓉哥儿,家中共同商量了一下,觉得这家中不可一日无主,当得有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来撑着这个家,别让这个家倒了。” “正好你展叔叔人品端方,颇有家资,又仗义疏财,正合为这宁国府之主,啊不对,现在已经没有宁国府了,该是贾府之主。” “我们一致决定,让你干脆便拜了你展叔叔为义父,咱们两家便并为一家,那债务什么的,自然便一笔勾销了。” “到时候,你只管安心继续做你的大少爷,不用再为府中这数百人的衣食住行犯愁。” 听了这话,贾蓉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怎么就“家中共同”商量了? 谁跟我商量了? 我可是一家之主! 但他只看旁边那面色淡然的自家媳妇,以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的展老爷,便知道究竟这个“家中”究竟是包含哪些人了。 一股无名火顿时便从顶门直冲而上,猛地一拍桌子,便要破口大骂。 结果还不等他开口,尤氏便“啪”的一下,把账本甩到了桌子上。 “蓉哥儿若是不愿,那便把这账目收过去吧!” “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是没那个本事继续掌家了,以后这家里面的柴米油盐,便全由蓉哥儿来负责好了。” 可卿也不冷不热地说道: “老爷心中多半是嫌弃妾身不守妇道的,既然如此,那便也请老爷干脆便写一封休书过来,别耽误妾身嫁入展府做妾。” 这两人一表态,贾蓉便如同被冰水浇头,顿时冷静了下来。 没了自家媳妇做中介,展老爷肯定是不肯继续借贷给他了,那他怎么继续天酒地啊? 没了大太太操持家务,难不成让他整天为那些柴米油盐的琐事从早忙到晚么? 至于说另娶一个,倒也不难,但难在他爹刚死,至少二十七个月以内,他是不能娶媳妇的。 可以说,若是没有这二人帮衬,只怕他以后没有半点快活日子可过了。 只要一想到之后自家穷困潦倒,每天跟那普通家庭一般为了一点蝇头小事便吵闹不休,他便不由得一阵哆嗦。 脑袋里面哪里还有什么无名火了,都统统熄灭了! “你们这是作甚?” 贾蓉脸色一变,嗔怪道: “我这不是欢喜的过头了么!” “前日刚没了老爷,我正悲痛无以复加,可喜今日便又多了一个爹爹,正是上天赐福,合该我和展叔叔之间有父子之缘呐!” “太太快将这账本收了去,这家中没你主持,那还怎么得了?” “娘子也切莫再说这诛心之言,娘子玉洁冰清、贤良淑德,两府谁人不知?” “日后娘子还需要与我一并好生孝顺父亲,切莫再说什么休不休的!” 眼看两人面色和缓下来,贾蓉才推金山倒玉柱,对着主位上的展老爷大礼参拜。 “孩儿贾蓉,见过义父!” 展老爷急忙笑着将他扶起,随手便掏出来一叠银票来,往他怀里一拍。 “好孩子,这些银子你尽管拿去。” 贾蓉随手一翻,粗略估计,也得有六七百两,顿时便双目放光,把之前的各种不甘不愿都抛到了脑后。 他把银票叠好,往怀里一揣,眉开眼笑地上前,拿起桌上的酒壶,把各人面前的酒杯都斟满,双手捧着自己那杯,把腰弯成个大虾模样,谄媚地祝酒道: “孩儿祝义父您老人家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呃,再加上早生贵子、多子多孙。” 三人见他那副谄媚的样子,不由得纷纷笑了起来,将杯举起,一并饮了。 如今把一切都说破了,也便不需要再有什么忌讳,尤氏和可卿两人直接便坐在了展老爷两条腿上,一个斟酒,一个布菜,吃吃摸摸,不知道有多快活。 贾蓉在旁边分外尴尬,但只要一摸到怀里的那银票,顿时那点尴尬的感觉便烟消云散了,反而还得加着小心在旁边伺候着,若是见有菜离得远了,还得赶紧给端过来,生怕耽误了义父大人享乐。 三五杯酒下肚之后,贾蓉便凑过来问道: “义父,今日认亲较为仓促,是否需要广发帖子,请众多亲朋前来见证?” 展廿四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笑着摆摆手,婉拒道: “若是往日,这般做也没什么,只是如今珍大哥刚刚过世,我们便这般操办,颇为不妥。” “反正咱们都是自家人,这义父义子的称呼,在府内自己知道便好了,若是到了外面,蓉儿只管继续叫我展叔叔即可。” 贾蓉这才长舒一口气,心中更加安稳。 外人又不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换个称呼嘛,叫叔叔和叫爹爹,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到了此时,这宁国府的攻略,才算是完成了大半,所剩下不多的那部分,便是惜春那边了。 展老爷喝了几杯酒后,便笑着唤贾蓉。 “蓉儿啊,你看珍大哥走了,那惜春那边得守孝吧?” “呃……” 贾蓉一愣,没听明白,便顺着他的话茬道: “若严格来说,小姑姑是老爷的妹妹,倒是不需要守孝的。” “不过有道是长兄如父,小姑姑为老爷守孝,也说得过去。” 展老爷听了便微微点头道: “唔,既然这样,那总让惜春妹妹在西府养着,也不是个事儿,还是接回来自家照看着吧。” 贾蓉一听便明白了,义父这是又盯上了自家的小姑姑。 不过惜春自幼被贾母要走抚养,不曾跟他一起长大,本来两人便没什么感情,如今既然他连媳妇都卖了,再卖一个小姑姑也不是什么问题。 于是贾蓉便即笑道: “义父吩咐的是。” “明儿个我便让人给老祖宗说一声,让小姑姑回府来住。” 尤氏、可卿当然也听明白了,便各自白了展老爷一眼。 尤氏还伸手在展老爷腰上用力扭了一把,插口道: “蓉哥儿可以跟老祖宗说,如今惜春年纪渐长,早晚要嫁人的,让她回府来,我亲自教养一番,免得出嫁了之后,不懂如何管家。” “你这般一说,老祖宗便以为你依旧打算用惜春与老爷联姻,定然不会拒绝的。” 可卿也在一旁吩咐道: “你给老爷养在外面的那个外室,叫做什么云儿的,回头不妨也直接弄进府来,便算是你的妾室,也省着老爷总各处轮番跑。” “以后老爷想要宠幸谁,便只在咱们府中大被同眠就是了。” 贾蓉便急忙解释道: “那云儿的宅邸,还是她用来教宝叔跳舞的地方,却不便弄进府来。” “咱们两家离得太近,容易被发现。” 其实根本原因是他和薛蟠两个,经常在那里和宝玉私会,只是这种事情不好说出来,怕污了两女的耳朵。 展廿四仔细想了一下,摆手道: “此一时彼一时也。” “如今的情况不同了。” “那宝玉身边的大丫鬟都被分散开了,没人再紧盯着他不放了,便是他来这边学舞,也没什么关系。” “而且如今这宁国府内,已经多次清洗,几乎已经铁板一块了,等惜春带人回来之后,再清洗一遍,定然上下齐心,没人敢多嘴多舌。” “不过如今珍大哥刚走,却不合适把她弄进府来,且等明年春天再说吧。” 见到展老爷也如此说,贾蓉便只好悻悻答应下来。 接下来,众人又商量了一下,等惜春回来之后,该怎么安置,又如何调教,才能让她乖乖听话,使展老爷顺利地达成一统宁国府的战略目标。 几人一边饮酒吃菜,一边说说笑笑,宾主尽欢。 尤氏吩咐银蝶带人收拾狼藉的杯盘,而她则和可卿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展老爷,直接奔着自家的院落去了。 过去因为贾珍在,所以展老爷只能借住在贾蓉的小院里面的厢房之中。 但现在宁国府展老爷说了算,自然便要住在主屋里面。 这一夜展老爷如何当家做主且不必提,不过便是几万字的事情罢了。 却说到了第二天,贾蓉便让人给西府送了消息,虽然贾母一直抚养惜春,但实际上也并没有把惜春太当回事,所以惜春才养成了那种冷面冷心的性格。 如今贾府的理由正当合理,贾母当然不会阻拦,所以便心肝肉的叫唤了几声,然后便放惜春回来了。 原本在美貌丫鬟争夺战之中,被贾母指派给惜春的大丫鬟袭人,也一并跟着到了宁国府。 而袭人来了,宝玉自然也便来了。 如今贾珍的头七还没过,每日里还是时不时的会有一些人过来吊唁,所以展廿四便一直在迎宾的位置上呆着,有客人来便上去应答一番,没人来便歇息一会儿。 如今府里所有人都在忙着贾珍的葬礼相关事宜,之前惜春在西府没回来,自然就没安排她的任务,但如今既然回府了,那总不可能让她闲着,便随意安排了个在灵堂递香的轻松工作给她。 就是有客人来了要上香,她把佛香递过去,很简单的事情。 袭人作为新来到惜春身边的人,一直在被原本的丫鬟们所排斥,肯定要多多表现,如今便全程陪着。 宝玉已经在第一天来过了,如今再过来又上了一炷香,然后便在灵堂附近磨磨蹭蹭的,眼睛总往袭人那边飘。 “宝二哥既然找你,你便过去好了。” 惜春面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但袭人又不是那种不晓事的,怎么会真的就当没事,急忙分辨道: “二爷若真有正事,肯定便过来说了,如今不过来,只在那里晃荡,定然不是急事,且由着他便是。”说完之后,袭人便狠狠地剜了贾宝玉两眼,挥动手帕,示意他赶紧离开,别在灵堂这边晃荡。 惜春却不把她的效忠行为当回事,只冷冷地道: “本来你过来便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哥哥跟老祖宗开了口,才把你要了过来,不然你定然还是在宝二哥身边。” “我从来便不觉得这婚姻大事,能够因为一个美貌丫鬟便成功的,也从来不曾想过要把你从宝二哥身边抢过来。” “如今我哥哥也不在了,与其等你日后和宝二哥再勾勾搭搭,闹出事情来连累了我,还不如现在便放你离去,再回宝二哥身边。” 这话说的便有些重了,袭人脸色顿时便有些发白,也顾不得在灵堂里面,直接便跪在惜春面前,举手发誓道: “小姐这是在怪奴婢了!” “奴婢不过便是府中的丫鬟,是卖倒的死契,伺候谁还不是主人一句话的吩咐,哪里敢胡乱挑三拣四?” “如今是宝二爷在纠缠奴婢,却不是奴婢拎不清自家的身份,只想着巴住宝二爷不放。” “奴婢在此向小姐发誓,以后一定对小姐唯命是从,绝对不敢三心二意。” “若小姐不信,以后奴婢便再也不见宝二爷一面。” 惜春听了,急忙闪身避开,口中忙不迭地道: “你可千万莫说这种话,若是让宝二哥知道了,必要怪我离间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可消受不起。” “你快快起来,莫要跪我!” 袭人眼见备受小姐质疑,心中愈发苦闷。 本来她确实想一直服侍宝玉的,若是能够成为宝玉的姨娘,那就更是再好不过了。 但问题在于,这个家从来都不是贾宝玉说了算,她自己的命运也从来都没有掌握在自家的手里。 老太太一句话,便把她从宝玉身边调走,送到了惜春这边。 可偏偏惜春又信不过她,而且其他丫鬟也都认为她是看好自家小姐未来将会成为展家夫人,着急忙慌过来摘桃子的,分外的敌视她。 天可怜见呐! 她是真心不想过来的啊! 可这种事情她又不能说出来,否则王夫人到时候肯定会怀疑,她是不是对自家宝贝儿子有想法。 虽然她确实有想法,但越有想法,就越不能表露出来,否则就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偏偏那贾宝玉又是个猪队友,眼见袭人在这里给惜春跪下了,便着急忙慌地过来说情。 “四妹妹,可是袭人惹你生气了,哥哥替她给你赔个不是,你饶过她一遭吧!” 眼见宝二哥过来打躬作揖,一副紧张的表情,惜春急忙笑着摆手解释。 “宝二哥可莫要冤枉我,我哪里敢得罪你的袭人姑娘,是她想回到你身边,正在求我嘞!” “小妹已经答应了,宝二哥赶紧把她带回去吧!” 宝玉闻言,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口中千恩万谢,伸手便去拉袭人。 看着一副天真烂漫样子的宝玉,袭人心头又急又气,一甩袖子把宝玉的手打开,冷着脸道: “二爷莫要听四姑娘说笑,如今袭人已经是四姑娘房中的丫头了,打也打得,骂也骂得,二爷这般跑来插手,却是何道理?” 宝玉只以为袭人在使小性子,便涎着脸姐姐妹妹地叫起来,上前拉拉扯扯说好话。 “好姐姐,自你们被分走后,我如今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你可怜可怜我,赶紧回来吧!” 惜春不想听他们卿卿我我,便闪身到了一边去,袭人见了,心头愈发气苦,伸手在宝玉腰上用力扭了一把,恨声道: “回去作甚?” “等着再被送人么?” 宝玉兀自搞不明白轻重,只以为袭人在与他笑闹,便“哎呦哎呦”假做疼痛叫唤起来,求饶道: “我怎舍得姐姐被送人!” “若是再有这般事情,姐姐只管用力掐我,绝不还手!” 眼见宝玉这般年纪尚且如此幼稚,袭人不由得便落下泪来,啜泣道: “便是掐你,又有何用?” “难不成你还能改变得了老爷太太的命令么?” 一听老爷太太四字,宝玉顿时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二爷若是真能护住我,也不会有今日的事情。” “从晴雯开始,到后来的麝月、秋纹,再到我,二爷究竟护住了哪个?” “老爷太太开口,二爷可有半分拒绝的能力?” “总不能一出什么事情,二爷便去摔那通灵宝玉吧?” “上次晴雯的事情,二爷便已经摔过一次了,但结果怎么样,晴雯还不是被赶出府去了?” “二爷啊,你若不想日后身边再有姐姐妹妹被分走,那便真心听袭人一句劝,别再那般清高了!” “也不奢求你去做官当什么禄蠹,至少你先考个童生、秀才出来,也好在老爷太太面前说话有些分量啊!” 宝玉这辈子都是被人顺着毛捋的,如今一听这逆耳忠言,顿时便怒火中烧起来,铁青着脸叫道: “说什么童生、秀才,那等东西,也是好人考的么?” “这府里老爷太太们又有几个是童生、秀才的,难不成说话便没人听了?” “若是早知袭人你这般说话,那我又何必过来找你?” 虽然早知道这番话说出来会有什么结果,但袭人依旧把这话说了出来,便是想着最后努力一把,若是宝玉真听进去了,愿意为她去好好学习一番,以宝玉的聪明才智,考个秀才不难。 到时候若宝玉真个有心,向老爷太太把她再要回去,也不为难,甚至便是姨娘都有希望。 可现如今…… 见到宝玉这般态度,袭人算是彻底息了让宝玉在仕途上面有所成就的心思了,当即便低头拜倒在地,求恳道: “既然如此,那便劳烦二爷日后莫要再来打扰袭人工作,便让我在四姑娘这边好好做事就是了。” 宝玉如今正在气头上,听了她这话,也是怒气上涌,生硬地叫道: “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想我做人,非要把那名缰利锁往我脖子上套,让我变成个木雕泥塑般的东西,我偏不如你们的意!” 言罢拂袖而去。 袭人伏在地上,良久不能起身,等惜春过来时,身前地面已经湿了一片。 这灵堂本就不大,两人争吵根本就瞒不过人,惜春离得又近,早都把一切都听的清楚,如今见袭人如此伤心,便冷笑道: “看看,你只当是在为人着想,却不知纯粹是你自以为是。” “既然你和宝二哥断了关系,不会惹事牵连到我头上,那留在我这里也便是了。” “不过你需知道,我却不像宝二哥那样,对身边的丫鬟宠着爱着,我便只一心只顾自己,却管不得他人。” “日后我若有事吩咐,可不管你愿不愿意。” “你若做不得,那便趁早乖乖走人。” 袭人急忙擦了擦眼泪,转身对她拜下,“四姑娘放心,袭人乃是府中的丫鬟,定然一切唯主子之命是从。” 惜春这才摆摆手,让袭人起身又侍立在身后,转过头来,便见到展老爷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她。 展老爷在旁边看完了整场大戏,心中早就有了收用惜春的方法,如今又白送了一个袭人过来,那就纯粹是意外之喜了。 他对着惜春露出了阳光明媚的笑容,但换来的却是惜春不冷不热的回应。 原本惜春对这种“相亲”一样的事情便不感兴趣,有那时间,看几本佛经不好么? 不过人在贾府,身不由己,先是贾珍各种逼迫,后面便连贾母都各种劝说,她才不得不参与“争夫”的闹剧,现如今贾珍死了,她的心思顿时便更加的淡了。 不过展老爷倒是不在乎她的态度,反正如今她回府居住了,日后如何,可便由不得她了。 接下来的这些天,一切如常,不曾有什么太多变化。 过了头七之后,便连上门吊唁的宾客也都没了,展老爷便交托了这迎宾的差事,让赖二在此应承,他自家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至于惜春这点小事,则根本不需要他自家亲自动手,自然有尤氏和可卿主动解决。 是夜,惜春居所的小院之中,尤氏夤夜而至,笑眯眯地敲开了惜春的房门。 惜春将尤氏接入房中坐定,让人上了茶来,方才问道: “嫂子来此,可有何贵干?” 尤氏便客套道: “嫂子过来看看,你在这边住的可还习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嫂子说,定然给你都安置妥了。” 惜春眼帘低垂,淡淡地道: “一切都好,有劳嫂子费心了。” 尤氏对她的态度也不以为意,又道: “另外还有件事情,需得先和妹妹打个招呼。” “嫂子但讲无妨。” 尤氏便皮笑肉不笑地道: “妹妹自幼在西府生活,可能对咱们府内的规矩不太熟悉。” “咱们府里面最忌讳下人多嘴多舌,乱传谣言。” “妹妹带回来的下人们,有些不太守规矩,嘴巴不严,到处胡乱说话,被嫂子抓到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所以……” 不等尤氏说完话,惜春便急忙插口道: “那些犯错了的,嫂子尽管拿了去,该收拾的收拾,该赶走的赶走,可莫要连累了我!” 尤氏便故作为难道: “可那领头的婆子,乃是妹妹的奶妈子,自小看着妹妹长大的,嫂子却不好擅自收拾她。” 惜春冷着脸,半点都不在乎地挥手道: “不作狠心人,难得自了汉。” “我只知道保得住我就够了,不管她们。” “再有这等事情,嫂子只管发落了便是,不必前来问我,我一概是没意见的。” 屋中的众丫鬟早就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性,心中微寒之余,也愈发惊醒,知道日后该听谁的话更好使。 袭人却不曾见过这般狠心的主子,急忙上前打圆场,想递一个台阶过去。 “我们也是刚刚回府,对府内的规矩不太了解,还请太太网开一面,日后定然不敢再犯。” 还不等尤氏开口,惜春便打断了袭人的话,竖眉叫将起来。 “可莫要什么网开一面!” “该是怎样,便是怎样,这等人情,我可是做不得的!” “今日我做了人情,日后少不得你又要我来还,这般一来二去的,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便都被你们给教坏了!” 眼见惜春一脸冷漠之色,周边的众多丫鬟个个低眉顺目,谁也不在这事上面插口,袭人这才知道,自家小姐真不是装做心狠拿话堵人,而是真个心狠无情,不在乎这些人究竟如何。 意识到这个残酷的真相之后,袭人不由得心中凉了半截,只感觉自家未来的前景一片黯淡。 偏偏她日前为了表忠心,又得罪了宝玉,如今已经无路可退,只好跟着自家小姐一条道跑到黑。 不但袭人心惊,便是尤氏也是吃惊不小。 虽然早就知道自家这个小姑子非常心冷,但是尤氏以己度人,一直以为这种心冷不过是对那些不相干的人,是用来自保的一种表象,对待身边最亲近的人,肯定会有所不同。 身为府中小姐,总是要有些心腹、体己人的,否则又凭什么在府中立足,将来怎么掌家? 结果今日一见,方才知道,这个小姑子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不由得暗中咋舌不已。 不过她此行的目的,便是剪除惜春的羽翼,让她变成一个孤家寡人,见到目的达成,便不再废话,只笑着起身告辞。 到了次日,尤氏把惜春身边的众人都叫齐了,随便找了些理由,便让人将那对她不甚恭敬的丫鬟婆子下人们都一并赶出了府,然后又给留下的人都打赏了银两。 经此一事,惜春带回来的这些人立即便全部倒向了尤氏,人人心服,将惜春彻底孤立了起来。 感谢学徒“秃头的小猿”打赏1500币! 感谢学徒“顽主小王”打赏800币! 感谢学徒“进哥哥002”打赏400币! 感谢学徒“月面的小说好”打赏100币! 读者老爷们若是喜欢本书,全订即可,打赏随缘! (本章完) 第80章 大计划开锣 第80章 大计划开锣 忠顺亲王最近几个月过得非常郁闷。 原本好好的差事,被那个傲慢的管事给办砸了,把本来有心投靠过来的人,给推到了对立面去。 如果只是如此也便罢了,可谁想到那个叫展念嗣的家伙,居然把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而随着酒水生意的越发兴盛,朝廷潜在的损失就越多。 虽然皇兄不曾因此责备过他什么,但他自家却愈发的忐忑不安起来了,还不如被皇兄狠狠地责骂一番更让他心安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鬼的缘故,他现在总是觉得皇兄似乎有在疏远他,便是那宫中的太监们,对他那谄媚的笑容,感觉都像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这样不行啊! 得想法子把圣眷给挽回来才行! 可该怎么做呢? 忠顺亲王在自家的园子里面背着手走来走去,眉头深蹙,不住地嘘声叹息,那满园子里面的美景美色,都已经无法让他放松心绪。 “王爷,我琢磨这事儿,解铃还须系铃人。” 王妃见自家王爷近日里越发心忧,便在一旁给他出起主意来。 “此言何解?”忠顺亲王急忙追问道。 王妃便笑答: “这朝中的百官不过都是一路货色,都是见异思迁之辈,料想那商人也该也当如是。” “我料那姓展的不过是个商人,只需给他足够的好处,不愁他不转投过来。” 忠顺亲王便摇头叹息道: “若是这般简单便好了,现如今我能给的好处,那四王八公也都给得,我给不了的好处,便得皇兄开口才成,却如何去拉拢他?” 王妃听了,便笑得枝乱颤,拿手帕掩住了口,笑不露齿,一副大家闺秀风范。 “王爷这是当局者迷了。” “那姓展的要的好处,可未必便是金银。” “他既然之前有心投靠朝廷,必然也是个明眼之人,知道大势所趋为何。” “只看他之前搞出的那‘交税媚上’的把戏,再看他转投四王八公之后,立即便把酒水生意分给了各家,便可知道,在他心中,金银是排在第二位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依妾身想来,多半他是怕了王爷,在打了那管事之后,担心王爷日后报复于他,所以才用最快的速度转投了那四王八公。” “这位展老爷,可是个绝顶的聪明人呐,知道怎么样做才能够活的更好!” “若是王爷给了他机会,表明态度,愿意既往不咎,还怕他不来投么?” 忠顺亲王低头仔细一想,觉得非常有道理,便点了点头,赞道: “王妃果然好见识!” “那本王该怎么表明自家的态度呢?” “很简单,王爷只要把当日坏事的那个管事打上一顿,逐出府去,再让人把消息送到那展念嗣的耳中,不愁他不明白其中的意味。” 忠顺亲王听完之后,眉头便又皱了起来,砸吧着嘴道: “一个管事而已,本王倒也不在乎,但这么做似乎于本王面上有所损伤,不妥,不妥。” 王妃听了,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面子重要,还是圣眷重要?” “当然是圣眷重要,不过……面子也重要!” 忠顺亲王涎着脸,将王妃搂进怀里,软语求道: “王妃这般精明能干,再帮本王想个法子。” 王妃嗔怪地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冷笑着昂起头道: “我听闻那位展老爷颇为好色,王爷府中美姬众多,便赏他两个,这态度总够鲜明了吧!” 眼见王妃吃起醋来,忠顺亲王急忙陪笑道: “王妃看哪个不喜,便赶了出去,拿去送人便不必了。” “那宁荣二府的人,好生无耻,都把自家太太的姻亲送给了展念嗣做妾,在送女这方面,咱们可争不过那些人呐!” “不是没有人选可用,实在是咱们家的亲眷,那也不是一般身份,那姓展的根本就不配啊!” “哼!”王妃瞥了他一眼,没把他那点小心思说出来,也把话题轻轻撇开,“既然如此,那便找人调查一下,他和四王八公家族有没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我便不信了,他们真的便亲如一家!” “唔……还真有!”忠顺亲王凝眉一想,还真就想起来了,“那展念嗣好像一直想和四王八公家一并做什么事情,但是好像前期投入太多,各家都不愿意,一直拖着他。” “着啊!”王妃双掌一拍,笑盈盈地道:“我就说那四王八公家的人都是些鼠目寸光之辈,成不得大事,定然和那展念嗣这种胸怀大志之人有所龃龉。” “既然他们不愿意做,那王爷便直接越过他们,和那展念嗣合作便是了。” “若是可以的话,便让那展念嗣再把‘交税媚上’的手段重新搞起来!” “到时候,这门生意赚不赚钱,税金究竟有没有酒水生意那么多,倒已经在其次了,让今上看到咱们王府一直在为朝廷卖力才是最重要的。” 忠顺亲王听完,顿时大喜,口中叫上一声,“好王妃,果真是贤内助也!”便张开双臂,把王妃抱起,往寝室方向大步去了。 到了第二天,那倒霉的管事便被打断了腿,丢出了忠顺王府,理由便是“假借王府之名,在外为非作歹”,接着便有人上赶着把这个消息送到了展廿四的耳边,并且有意无意地传达出了忠顺亲王对他那大计划的兴趣。 这真是天赐良机啊! 展廿四二话不说,便备了一份重礼,去忠顺王府拜见了,也理所当然地得到了忠顺亲王的热情接见,并且设宴款待。 双方各有所需,当即一拍即合,便如同过去的事情都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坐在一起酒到杯干,说说笑笑,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忠顺亲王便问起那大计划的详细情况,展老爷便把随身带着的那巨大蓝图取了出来,展开来给他看。 这蓝图他用了许多心思,跟不少人推销过,但别人只看图上那庞大的建筑群,便心存怯意,打起了退堂鼓,对于那预期庞大的收益,却又半信半疑,不肯大举投入。 考虑过这些问题,所以展廿四也经常对这游说的口径予以调整,如今面对忠顺亲王以及其背后的今上,他自然更要把游说的重点改上一改。 对于四王八公来说,他们就只认钱,其他的因素一概不予考虑,这也是他这大计划一直总是失利的一个重要原因。 但对于今上来说,最重要的却不只是钱! 展廿四对于图上的信息和数据都已经了然于心,当即便给忠顺亲王介绍道: “王爷,这便是我的大计划,名为‘马会’!” “这马会的核心,乃是赛马场和马球场!” “顾名思义,便是用来赛马、打马球的地方。” “这战马之利,乃是国之重器,但如今朝中的马政却连年失利,日渐衰落,为何?” “朝中的马政,原本是很好的,但落实到地方,却谁养谁亏,朝廷收不到好马,养马的人最后倾家荡产也不够赔。” “其中的弊端,说上一天也说不完,但简而言之,不过便是无利可图罢了!” “但咱们这马会若是建立起来,这赛马的胜利者,能够夺得奖金不说,日后还可以用获胜的马匹来配种,至少获利百倍。” “有了这个好处,还担心那富户不肯养马么?” “别的不说,至少在马政方面,能够给朝廷减轻很大的负担。” “而且好处还不止这一桩。” “我听闻北地今年颇多旱涝之灾,不少百姓如今流离失所,化作流民,正在往京中而来。” “咱们这马会若要建造起来,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至少需要上万的壮劳力,完全可以以工代赈,防止这些流民生事。” “而且马会成立之后,这么大的地盘,必定需要大量的人手来日常维持,不知道能安顿多少流民的工作。” “只要流民们有活计,有饭吃,就不担心他们会作乱。” “还有,这赛马不但可以比试马匹,还可以进行场外各种赌赛,到时候人一旦多起来,各种营生就都可以在这里聚集了。” “客栈、茶楼、酒肆、赌场、青楼、妓馆……等一系列的所在,都聚集到这方圆几里的地方,在这里各种吃喝玩乐的东西,应有尽有,让人只要带着银子进来,就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根本就不需要离开,一直到把银子光为止。” “到时候这里便是个销金窟,每月仅仅抽成、收税,那便是一笔不小的数字,绝对能够把国库给填满了。” 这一番话说得忠顺亲王心中“砰砰”直跳。 相比起展廿四后面所说的那些美好前景,他反而更在乎展廿四前面口中所说的“马政”、“以工代赈”、“收税”、“安置流民”这些事情。 这才是朝廷真正在意的东西! 若展廿四这计划真能做到这些,他只怕要在皇兄面前大大的出一个风头啊! 至于金银什么的,那算是个什么东西! 他只要能坐稳这个王位,圣眷不失,还会担心没人给他送银子么! “好!” “太好了!” 忠顺亲王满脸惊喜之色,连连鼓掌赞叹。 他都没想到,展廿四居然能够给他带来这么大的一份惊喜。 不过,这事儿他不能胡乱答应,毕竟“收税”什么的,他还敢胡乱应承下来,但那些什么“马政”啊、“以工代赈”啊、“安置流民”啊,这些事情,都不是他这个王爷该做的事情,这必须得皇兄允许之后,他才敢干。 否则若是被人参上一本,说他“私心自用,图谋不轨”,那他可就说不清楚了。 这也是四王八公那些人都只看钱,不管其他因素的一个重要原因。 不是不眼馋,是真不敢碰! 想明白之后,忠顺亲王亲自给展廿四把酒杯满上,笑着举杯感叹道: “不想展先生如此大才,只做个商人可惜了!” “都是那该死的狗奴才,胡乱在外面生事,险些坏了本王和先生的关系!” “本王在此跟先生做个承诺,若这马会真能做到先生所说的那些,本王定然在皇兄面前,给先生保举个官职出来。” 展廿四便笑着婉拒道: “王爷好意,展某心领了,只是展某懒散惯了,真做不惯那每日里当差点卯的活计,还是做商人更适合我。” 忠顺亲王以为他在客气,又推拒了几番,才确认,他是真不想做官,便只把这事情放在心里,回头再想办法回报他。 一番宾主尽欢之后,展廿四告辞离开,临走之时拉着忠顺亲王的手,反复告诫道: “王爷切记,这马会必须得是王爷牵头,民间承办,若是被官府插手,只怕好事都给搞砸了,最后依旧收不上来多少钱。” “而且民办马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会招惹非议,否则等日后这马会赚到钱了,定然有人攻击朝廷与民争利。” 忠顺亲王也知道官场之人都有多贪婪,便点头答应,与展廿四依依惜别,然后带着图纸径自入宫见驾。 这方面究竟有几分真假,究竟能不能达到展廿四所说的效果,他还得入宫让今上找专业人才去验证一番。展廿四对此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别的不说,单单日后那港区的马会,一年便能上交数百亿的税金,占据了整个城市所有税金的5%左右。 这还是在未来那种各行业百齐放的情况下的比例,换成现在的情况,这种税金的总额或许会降低很多,但占据比例肯定大幅度提高。 尤其是京城里面富贵之人太多,但大多都不交税,若是这马会里面的所有消费场所都统一集体征税交税,只怕最后在这里面收上来的税,会比两京十三省加起来的税都要多些。 到时候这马会就会变成香饽饽了,那些因此而被捆绑在一起的官员新贵们,个个都得承他的情,四王八公想报复他,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展廿四骑马回了府,刚一到家,便收到了宝钗那边传来的消息,探春那边已经约了出来,正在既定的院子里面,等着他前去私会。 得到这个好消息,展廿四顿时便是精神一振,立即便又上马往那边赶。 这边的院子是薛蟠给准备的,不算非常大,但胜在僻静,不用担心被外人发现。 展老爷到了门前下马,上去敲门,便见到绿柳笑嘻嘻地过来开门。 “老爷,探春姑娘正在里间和夫人说话,这次带了两个丫鬟过来,侍书和翠墨,老爷慢慢享用吧。” 展老爷便把马缰随手甩给了她,大步流星往房间内而去。 “哈哈……我从门口经过,见这马车比较眼熟,便进来看看,果然是探春妹妹在此。” 眼见展老爷进来,探春脸上一红,瞥了宝钗一眼,便被宝钗拉了起来,迎了上去。 “老爷果是好眼力,一眼便认了出来,我约了探春妹妹出来游玩,到了这边有些乏了,便在这里歇息片刻。” 探春初次这般与人在外私会,还有些放不开,便只脸红着福了一福,让宝钗先开场,然后才过来大方见礼。 三个人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说了好些闲话之后,宝钗便轻轻捅了探春一下,探春便笑着问道: “展大哥这满身酒气,可是出外应酬了?” “哦,之前刚从忠顺亲王府上回来,跟他谈些生意。” “我看展大哥似有困倦之意,我身边的侍书曾学习过按摩解乏之法,若是展大哥不嫌弃,便让她给你按上一按如何?” 展老爷便假模假式地推拒道: “侍书乃是贤妹身边的丫头,这却如何使得?” 探春便笑了起来,嗔怪道: “展大哥还与小妹客气什么?” “不过便是松快松快身体,又有何不可?” 眼见探春如此热情,展老爷耐不过她的好意,便顺势答应了下来。 探春便拉过侍书来,让她带着展老爷到后院去沐浴按摩,她自和宝钗一并在前院继续“闲聊”。 侍书在来之前,早就得了探春的吩咐,心中也自甘愿,便低着头红着脸往后院而去。 绿柳等人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妥了,眼见他们进来,便弄了浴桶,先服侍了展老爷沐浴完毕,躺在床上,自带了侍书出去装扮。 展老爷耐心等了半刻钟左右,便听门声一响,高跟鞋声清脆,一个清秀小佳人来到了床前。 只看那湿漉漉的头发,粉嘟嘟的脸蛋,吹弹可破的肌肤,以及一身紧身ol套装,顿时让展老爷仿佛回到了洗脚城一般,性致大起。 侍书头一次穿这般暴露的服装,整个人都晕乎乎的,颤颤巍巍地走到床前,微微躬身行礼,问道: “老爷,可要奴婢给您好生按摩一番?” 展老爷砸吧砸吧嘴,嫌弃道: “你这话说的不对,你该说,老板,要加钟么?” 侍书听得有些懵,不明所以,但依旧乖乖重复问道: “老板,要加钟么?” “这才对味儿!” 展老爷这才大悦,从床上一跃而起,将侍书一把搂入怀中,按倒在床上。 虽然早就知道最终结果会如此,但侍书却以为总要先按个摩,然后再调调情,最后才会发展到那一步,却不想展老爷居然如此直接,上来便要把她吃掉,不由得便慌了神,一边伸手在展老爷胸前推拒着,一边下意识地道: “老爷,奴婢还没给你按摩呢!” “哈哈……且看老爷教你如何按摩!” 展老爷哈哈一笑,伸出一对魔掌,便给侍书做起了按摩演示,直把侍书揉搓的通体粉红,血脉偾张,才化身大灰狼,一口将小白兔给吞了下去。 他在这边大快朵颐,前院那边宝钗和探春两人却越聊越漫不经心起来。 两人都知道后院里面在干什么,哪里有心思放在其他事情上面,能够勉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那里闲扯,已经算是很有定力了。 那一壶茶喝了一泡又一泡,直至把茶味儿都喝没了,也没见展老爷从后院出来,便是那绿柳去了后院也不曾有一丝回报过来。 宝钗虽然和展老爷有过一些肌肤相亲,但是也不曾真个剑及履及,所以对于展老爷的战斗力其实不是很了解,便是从红叶、绿柳等人处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也只以为是为自家老爷吹捧,当不得真。 而探春就更没有机会见识到展老爷的耐久属性了。 两人都是大家族出身,对于那些男女之事不是完全不懂,知道正常来说不过一两盏茶时间便差不多了,可到了现在两人还没出来,便心中惊异了起来,更担心是不是后院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想到后院还有绿柳在那里守着,若真出了事,肯定会过来报信,便又耐心坐了下去。 又闲扯了好一会儿,探春终于先沉不住气了,她看了看已经开始有些昏暗的天空,担心回府太晚,便假意抱怨道: “侍书也真是的,办点事情还磨磨蹭蹭的,不过便让她给展大哥松快松快筋骨,结果却一去不回了。” “翠墨,你且去后院看看,别是这小丫头在偷懒,跑哪里睡大觉去了。” “这眼看天都快黑了,咱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翠墨当然也知道后面在干什么,闻言之后,脸上一红,低头应下差事往后院去了。 她快步到了后院,离多远便听到侍书那软糯柔美的哼叫之声从房中传了出来,听着便让她面红耳赤。 进了后院,她目光一扫,却不见那绿柳的身影。 翠墨不敢进屋,到了门口便停下,轻轻敲了敲门,低声道: “侍书,如今天色晚了,咱们也该回府了,你‘按摩’的动作快上一些。” 然后便听到侍书断断续续的话语从门内传了出来,“老爷……老板又、又加了钟,实在是快不了!” 说完之后,她呻吟的声音立时便加快了几分,一声连着一声,半点都停不下来了。 翠墨心头好奇,便伸出舌头,把那窗户上的窗纸弄了个小洞,往里面瞄了一眼,只见三个身影叠在一起,正在这般这般、那般那般,顿时便被唬得面红心跳,不敢再看,一溜烟的小跑又回了前院。 见了自家小姐之后,翠墨涨红了脸,吭吭哧哧半天,才字斟句酌地道: “侍书说,展老爷身上的筋骨太硬,按摩起来,非常吃力,多半还得再等一会儿才能按完。” “另外,绿柳姐姐也在帮着侍书一并按摩。” 两女立时便知端地,便齐齐脸上一红,同时把话题岔开,又再“闲聊”起来。 又过了许久,眼看天色都要黑了,才见到展老爷神清气爽地从后院走出来,笑呵呵地对探春抱抱拳,感谢道: “有劳探春妹子在此久候,侍书的手艺太好,不知不觉便昏睡了过去,以致用时许久,见谅见谅。” 探春只假作不知,红着脸还礼道: “若是展大哥喜欢,以后便经常让侍书给展大哥按上一按便是,都是自家之人,说什么谢字。” 他们三人在前院说话,翠墨便急忙忙去了后院,见绿柳已经爬起,正在展老爷用过的浴桶里面洗身,而侍书则瘫软在床榻之上,魂飞天外,半点都不想动弹。 她便急忙上前,简单帮着侍书擦洗一番,然后扶着手软脚软的侍书上了门外马车,然后才入了房内,对探春使了个眼色。 探春知道事情完毕,便起身告辞,和宝钗一并手牵着手出门上了车,径自回荣国府去了。 等进了自家小院之后,她才半是好奇,半是关心地询问起侍书。 “侍书,你今日去服侍老爷,怎用了那许多时间,可是不够顺遂么?” 侍书此刻兀自还没消化完今日所得,勾着两条腿站在那里,害羞回道: “倒是蛮顺遂的,不过老爷太过体健,奴婢一人着实不堪伐挞,后来还是绿柳姐姐在旁帮忙,才终于承受了下来,下次只怕要劳动翠墨妹妹也一起才好。” “小姐日后若是成了亲,洞房烛之时最好让奴婢也陪侍在旁,否则只怕小姐吃不得苦。” 听了这话,探春心中又惊又喜,便不多言,只转头去看翠墨。 翠墨早已春心萌动,不需探春询问,便含羞低头应承道: “奴婢一切听从小姐安排便是。” 此事遂定了下来,只等下次宝钗再来邀约。 却说那忠顺亲王,拿了图纸入宫,将详细情况跟今上一番讲解之后,皇帝也颇为惊讶。 “想不到,这展念嗣区区一个商人,看待事情居然有宰辅的视角,着实不俗。” “只可惜他不是科举正途出身,未来官场成就有限。” “他想必也心中清楚,所以才不想做官,只求一个富贵满门。” “既然他有此心,那朕也不吝啬功赏,便许他个一世富贵又能如何?” “守忠,你去找工部的人来看看这图纸,琢磨一下究竟有几分可能成功,若是真能用得,便着工部在城外选址招人建造。” 忠顺亲王想起展廿四的提醒,急忙上前躬身行礼。 “皇兄,那展念嗣跟臣弟特意提醒过,这等赛马、赌博等场所,不能由朝廷主持建造,否则定然招人非议。” “而且朝中蛀虫甚多,若是他们来建,只怕最后的税银又是收不上来。” “那展念嗣的意思,是由臣弟牵头,找些家中薄有资财的自己人来建,算是民间组织。” “到时候,成功了,是朝廷管理有方,失败了,也牵涉不到皇兄的身上。” 皇帝听完之后,眉头便是一跳,凝神想了一下,便缓缓点头夸赞道: “这个展念嗣还真是个有心人,难得,难得啊!” “那便不经手工部,另外找人验看图纸,通过之后,便交由你来负责。” “至于对展念嗣的赏赐,且看他这法子究竟如何再议不迟。” (本章完) 第81章 陷害 第81章 陷害 自从惜春身边自幼陪伴着的奶妈子都被赶走了之后,惜春身边就没有任何自己人了,所有的丫鬟婆子下人都被她自己亲手给赶到了对立面。 开始她还不甚在意,只求明哲保身,后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变相软禁了起来。 以前外间有什么事情,她身边的丫鬟自然会过来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个一顿,无论她想不想听,都会灌一耳朵。 当时她还觉得烦,但现如今,那多嘴的丫鬟都被嫂子尤氏给打发掉了,剩下的丫鬟在她身边都成了锯嘴葫芦,不问不说话,问了也白搭,谁都不跟她说实话。 也就只有袭人,还敢跟她说上几句,但被警告过几次之后,也不敢再多嘴了。 不说便不说呗! 她本来就是那种凉薄的性子,也不在乎这些外间的纷纷扰扰,没人跟她说话,她还乐得清静呢! 但随即她便发现,她在府中的行动受到了限制。 甚至于就连以前不断的被要求去展大哥身边套近乎的事情,现在都没有了。 她原本以为这次回宁国府后,蓉哥儿会更加变本加厉催促她呢! 谁知现在不但不催了,甚至府中好似便淡忘了这事一样,整天便把她关在自家居所的那个小院内,不让外出一步。 以前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是现在则不行了。 她想出门,得先让人通禀嫂子尤氏,然后尤氏批准之后,她才可以出门。 但事实上,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得到批准的,哪怕是她想去西府都不行。 现在她甚至都搞不清楚,这真是尤氏不批准她出门,还是她身边的那些下人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要求上报过去。 身边没有自己人,她就算是想通传个消息,都没可能。 这些下人联起手来,想怎么骗她,就怎么骗她。 这才让她感觉有些焦躁了起来。 可过了几天之后,她发现虽然她人被软禁了,内外消息被隔绝了,但衣食住行却半点没有影响,于是那焦躁的心思就又平静了下来。 无所谓! 只要自家能好好活着,管那外界他人的事情做什么? 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她便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做的,一直到尤氏找上门来。 尤氏进来后,先挥挥手,把左右的丫鬟仆人都赶了出去,然后才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架了个二郎腿,把丰润修长的美腿翘了起来,晃动着脚尖,笑着问道: “妹妹近来过的如何?” 惜春冷着脸,不咸不淡地道: “有劳嫂子费心,小妹近日里每天在房中看看佛经,没人在耳边聒噪,吃的好,睡的好,再清静不过了。” “是嘛,那就好!”尤氏笑呵呵地道。 “嫂子此次过来,是有事情要跟妹妹商量。” 惜春眉毛都不挑一下,只淡淡地道: “嫂子说笑了,有什么事情,嫂子该去找蓉哥儿商量,他才是一家之主,再不济也是和蓉大奶奶商量,小妹可没什么能力帮到嫂子。” 尤氏听了,便“咯咯”的笑了起来,枝乱颤。 “妹妹这话可说错了,这事儿他们两个才是真帮不上忙,只有妹妹你才行。” 不等惜春再次拒绝,尤氏便自顾开口道: “府内的情况妹妹或许不知。” “你哥哥生前大手大脚,不知道在外面借了多少外债。” “如今他走了,倒是一了百了,可苦了我们这些还活着的,得想办法把他的外债给还了。” “否则的话,咱们府里怕是得去街上要饭了。” 惜春听了,眉头便紧紧皱起,冷笑道: “钱又不是我借的,也不曾在我身上,这等事情却与我有何相干?” “就算是要饭,我也可以去西府要,老祖宗总会赏我一口饭吃的。” 尤氏眉头一挑,也冷笑道: “既然妹妹这般无情,那就也怪不得嫂子我了!” “我便与你直说了吧!” “如今府里最大的债主便是你展大哥,所以之前你哥哥才千方百计想着让你和展家联姻,不过便是想着,一旦你们成亲,这债便可以免了。” “但现在你哥哥走了,蓉哥儿和展老爷交情没多深,再看你这德行,也不像是个适合做正妻的,府里也就不奢望能让你成功联姻了。” “既然如此,那府里就得想点其他的法子,来把这债务给免了。” “我们商量了一下,既然你不适合做正妻嫡夫人,那便算了,不如便干脆给展老爷做个小妾好了。” “无论是妻还是妾,不都是联姻嘛,这账目定然是可以一笔勾销的。” “反正展老爷是个怜香惜玉的,你看那邢姨娘和我家二姐儿,如今那小妾做得都非常滋润,也不亏了你。” 惜春听了,便气得脸色都变了,霍然起身,戟指着尤氏,破口大骂道: “你们那些黑了心的蛆虫!” “只当我不晓得你们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么?” “我之所以不说,不过是不想脏了我的口!” “这宁国府里哪里有半分干净的人儿,干净的地儿,我这便回荣国府去住,再也不来这污秽之地了!” 惜春怒气冲冲地便开门要往外走,却被那门口的下人们死死拦住,不肯放人,硬是给推搡着又弄了回来。 尤氏依旧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见惜春被推回来了,眼皮都不抬一下,只伸出那青葱般的玉指,对着凳子上点了点,那些下人们便把惜春又按回了座位上。 “好妹妹,说什么蠢话呢?” “这宁国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从今以后,你便只能在这小院里面活动,一步都不许离开。” “荣国府那边,你就更加不要想了。” “你放心,你虽然出不了门,但你身边的丫鬟婆子们会不断的把你的‘琐事’都散播出去,让两府内人人知道,你的生活有多么滋润,多么舒服。” “反正你也没什么朋友,不会有什么访客过来,你身边的人说什么,别人自然就都会信。” “至于关起门来,你究竟是发疯也好,还是寻死也罢,也都随着你了,外人是决计不会知道的。” “你可以试着拉拢一下你身边的这些丫鬟婆子奴仆下人们,让他们给你向外传递消息,看他们是不是会相信你突然转了性子。” “你也可以试着说服他们,让他们相信你能够在嫂子我的怒火之下护得住他们。” 看着惜春铁青的脸,尤氏笑得愈发得意。 “妹妹不是一直瞧不起我们这群不知廉耻之辈么,不是不想跟我们这群肮脏之人同流合污,想要独善其身吗?” “如今嫂子便给你这个机会。” “以后只要你听话,嫂子绝对不会让人来打扰你。” “你想要吃的便有吃的,想要喝的便有喝的,一定能够幸幸福福的过完一辈子。” “只要你听话!” “你你你……”惜春指着尤氏的手指都颤抖了起来,着实是有些心慌了。 尤氏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家前任老爷的这个清高的亲妹妹,用手握住惜春的手腕,轻轻向下一压,冷声道: “那展老爷是个怜香惜玉的良善君子,不喜动强,否则嫂子便把你洗剥干净了,直接塞到展老爷床上去。” “反正在这小院里面,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还能逃出嫂子我的手掌心不成?” “你也别怪嫂子,这都是你哥造的孽,你是他妹妹,得还。” 最后,尤氏把头低下,口唇凑到惜春的耳畔,一字一顿地说道: “明晚我便请展老爷过来做客,你看着办。” “但嫂子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若不让展老爷满意,嫂子就会很不满意,到时候你便不要怪嫂子心狠。” 放完狠话之后,尤氏便不再停留,直接推门扬长而去。 见尤氏走了,那些刚才如狼似虎的丫鬟婆子,也悄然退去,只把惜春一个人丢在这僻静的屋子里面,无人理会。 惜春呆坐在那里,只感觉这平日里觉得清幽素净的屋子,如今却空旷的吓人,感觉冷冰冰的,半点儿人气没有,直让她不住的打哆嗦,第一次产生了后悔的感觉。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声一响,袭人推门进来了。 “小姐,天色已晚,该休息了。” 惜春慢慢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袭人,突然问道: “袭人,你真不回宝二哥那边去了?” 袭人便坚决地摇了摇头,“小姐,我是府里的丫鬟,主子怎么安排,我便怎么做,可不敢逾越本分。” 惜春眼中便泛起一丝光彩,又问道: “那你既然是我的丫鬟,我吩咐你做事,你总该从命吧?” 袭人略一犹豫,便点头道: “小姐有事吩咐,我当然会照办,绝不敢阳奉阴违。” 惜春顿时便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盯着袭人道: “那好,你便去宝二哥那边帮我传个消息,请他到我这里来一趟。” 袭人听了,眉头便不由得紧皱起来,苦笑道: “小姐有所不知,府内的规矩比西府大的多,我只负责贴身照顾小姐,不可以随便向外面传递消息的。” “若是小姐有消息向外通传,只能吩咐咱们这院子的外院管事来做,否则便是奴婢越权,会被太太赶出府去的。” “之前小姐的奶妈妈便是不守规矩,抱怨了几句,便被赶走了。” 惜春脸色一黯,愈发的后悔了。 袭人便问道: “小姐可需要我把外院管事叫来?” 惜春便泄气地摇了摇头,“没有用的,那外院管事定然是不听我的,让他传信,都不知道传给谁了。” 她犹豫了一下,又努力劝道: “如今这府里要把我圈起来,当那表子来养,我是宁死都不肯这样做的,你若敢冒险救我一救,等我得救了,定然不会忘记你的恩情,也不会让府里把你给赶出去的。” 袭人听了,便犹豫起来。 一方面,她本心是想做一个好丫鬟的,自家小姐开口了,她当然心中倾向于为小姐做事。 但另一方面,自家这个小姐着实是个无情无义的货色,那自小养大的奶妈妈,说赶走就赶走了,脸色都没变一下,给她做事,真心是祸福难料。 眼见袭人犹豫不决,惜春便咬牙道: “你若不肯做这些,那定然也便不算有恩于我了,我还顾念你作甚?” “本来你被送过来,便是用来做陪嫁丫鬟的,若我成了那展老爷的外室,那我便一定拉你下水,绝对不放过你!” 袭人听了,顿时便被吓了一跳,心中对于这位小姐的冷血愈发有了明确认识。 她衡量再三之后,终于长叹一声,答应了下来。 “罢了,我便跑上这一遭吧!” “只请小姐记住你今日的承诺,若是日后得救,千万要拉我一把,可别让我被府里给赶出去。” 惜春喜出望外,急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经此一事,我哪里再敢继续独善其身,肯定要收拢些亲信在身边的,定然不会负你便是。” 袭人这才放心下来,和惜春告辞,出了房间,找了个空档,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小院,奔着西府方向去了。她行事谨慎,这一路小心翼翼,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展老爷早就让专人把守着各处大小门禁,便是防止有人偷偷乱跑。 而这连接着宁荣两府的小角门,更是重中之重。 袭人刚走到这里,还不等走到门口,便听一声喝问,一群人围了上来,将她拦住。 她刚要分辨几句,便被这些人一拥而上,绑了起来,送到了尤氏面前。 如今展老爷霸占了宁国府,也把自家的一些人手往这边渗透。 这些人都是他从山上带下来的,只认展老爷一人,别人说什么都不理会,入了宁国府后既不争权,也不贪钱,只在府中负责一些关键要害防卫事务。 袭人便是撞到了他们的手上。 尤氏见袭人被抓了过来,一听是在两府连接的角门处被抓的,立时便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当即先掏银子赏了那些守卫,让他们继续回去蹲守,然后坐到袭人面前,笑嘻嘻地问道: “这大晚上的,袭人你不在院里好好休息,却往西府那边跑什么呀?” 袭人强笑道: “二爷白日里给我暗中传了消息,让我晚上过去找他,太太若是不信,大可以让人去找二爷问一下。” 她心中清楚宝玉的性格,一旦尤氏去问,宝玉那边肯定会应。 谁知道尤氏偏偏不按套路出牌,听她这么一说,便笑嘻嘻地点头道: “信!” “我当然信!” “既然是二爷要与你私会,那我可便不好拦着了,走走,我这便送你去见见二太太,让她来发落你好了。” 看见尤氏那满脸的看热闹表情,袭人顿时便慌了。 她是想借用宝玉的名头,让尤氏放她脱身,但却不想因此牵连到宝玉身上。 如果让她在惜春和宝玉之间选一个,毫无疑问,她心中还是更在乎宝玉的。 若是让王夫人知道自家宝贝儿子约了袭人半夜私会,那非炸了不可,先不说会否责骂宝玉,单是她这个勾引宝玉的狐媚子,那是定然没人能够保得住的,惜春也不行。 “别,太太手下留情,其实……其实是我想念宝玉了,所以想回去看看。”袭人急忙改口道。 尤氏听了便冷笑道: “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挺念旧的!” “惜春妹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冒险帮她?” 袭人见瞒不过,便索性闭口不言,一句话都不说。 “呵呵,你既然这般忠心,那便忠心到底吧!” 尤氏眼见她一副心中抵抗的样子,便不再啰嗦,直接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尤氏又带着一群人回来,将一堆东西往她怀里一塞,拿抹布把她的口一堵,然后架起来便往荣国府方向去了。 一行人高举着火把,前呼后拥的,声势非小,很快便惊动了荣国府的人,引得人人侧目,互相打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尤氏径直到了贾母这里求见,过了好一会儿,才见鸳鸯出来,嗔怪地问道: “珍大嫂子这又是在做些什么,这大半夜的不睡觉,非要把老太太给折腾起来?” 尤氏便先让其他人都退开,然后上前低声耳语道: “不是我非要麻烦老太太,实在是遇到了些事情,我自家不方便主事,便请老太太给拿个主意。” 鸳鸯先是仔细看了一眼被绑的人,认出是袭人,便低声道: “无论袭人犯了何事,你自家处理了不就完了,何必这般大张旗鼓?” 尤氏便苦笑摇头道: “若只是袭人的事,我又哪里敢来麻烦老太太?” “这袭人不过是替人做事,反倒关系不大。” “此事涉及到两府人物,我家老爷如今没了,我一个女流之辈,很多事情不方便做,只好借用老太太的虎皮。” 鸳鸯听了,顿时悚然一惊,急忙先引了她进去,其他人及袭人都被丢在外面。 尤氏进来见了贾母之后,恭恭敬敬见了礼,请罪道: “大晚上的把老祖宗吵醒,都是我的不是,老太太若是怪罪,回头便重重的罚我便是。” 贾母侧坐在炕上,让鸳鸯拿了被褥靠在身后,一边按揉着额角,一边叹息道: “这些话就莫要说了,直接说说,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儿了?” 尤氏便叹了口气,开始给贾母讲故事。 “今晚府内巡逻的抓到了个乱走的丫鬟,是原本宝玉身边的,后来转给惜春妹妹的丫鬟,叫做袭人的。” “本来妾身也没当回事儿,想着教训一番便是了。” “可谁想,妾身却在那袭人身上搜出来了一些东西,有女子绣给情郎的荷包,里面还有一束头发,另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分明便是男女私情的一些玩意儿。” “开始妾身还以为是袭人和宝玉两个……” 一听说宝玉,贾母顿时眼珠子就瞪圆了,身体也坐直了,紧接着,又听尤氏继续说道: “但我看那荷包的材质和针脚,以及那头发的样子,不像是袭人的,反而感觉……感觉……像是惜春妹妹的。” “惜春和……和宝玉?” 一听这话,贾母差点没一口气过去,吓得鸳鸯急忙又捋前胸,又拍后背的给她顺气。 尤氏也不敢再大喘气卖关子,赶紧快进道: “应当不是宝玉,但定然是荣国府内的某个男子,只是不曾知道是谁。” 听到不是宝玉,贾母才算是顺过口气来,但一想到惜春居然疑似和府内的男子有染,顿时心火又冒了出来。 “你可能确认此事?” 尤氏便苦笑道: “有道是抓奸拿双,捉贼拿赃,目前只抓到了袭人一个,她又是个忠心的,不肯承认为自家小姐做红娘牵红线,只一问三不知。” “如今妾身也只是怀疑,毕竟能够指使袭人做事情的,现在应该便只有惜春妹妹了。” “而且……而且妾身在来之前,专门把惜春妹妹身边的人都问了一遍,确实有人见到惜春妹妹曾经绣过那荷包。” “还有那束头发,妾身问了惜春妹妹身边的梳头丫鬟,她说惜春妹妹确实曾经剪了一缕头发下来,但不知后来那束头发哪里去了。” “虽然那男人究竟是谁,暂时没有头绪,但惜春妹妹身边确实有不少人证的,老祖宗若怕我忙中出错,误会了惜春妹妹,大可以派人过去查验。” 贾母此时其实心中已经信了的,但依旧抱着侥幸的心理,对着鸳鸯挥了挥手,吩咐道: “你亲自过去问问、看看,莫要有什么误会在其中。” 鸳鸯便应声起身,尤氏急忙提醒道: “那些下人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都是侧面问的,不曾惊动惜春妹妹,便是防止引发姑嫂不合,鸳鸯妹妹也请注意些许,莫要让这消息扩散开来。” 鸳鸯便点头应下,径自出门,从袭人怀中取了那荷包出来,被人引着奔东府去了。 眼见鸳鸯走了,尤氏便叹息道: “妾身本有意好生管教一番惜春妹妹,但如今我家老爷已经不在了,我若贸然处置了惜春妹妹,恐怕会被人说闲话。” “而且因为这事儿男方牵涉到西府这边,还不知是谁,若是我贸然便断了惜春妹妹和西府的交往,又恐这边会有什么想法。” “因这两个缘故,所以我才贸然深夜打扰老太太,请老太太给拿个主意。” 贾母脸色阴沉,在心中把府中的那些好色无度的子孙都挨个过了一遍,总觉得看谁都像,尤其是她那心肝宝凤凰蛋,更是尤其的像。 尤氏在旁边看着贾母的脸色变幻不定,心中却半点都不着急,小作文这种东西,谁先发谁赢。 她只要把这盆污水先泼出去,哪怕以后惜春和袭人再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了,只会以为她们在为了自保而胡乱攀咬。 再者说了,这本来就是连环计,一环扣一环。 先泼污水,让众人先入为主,然后再用隐私为名,限制信息的传播范围,防止牵涉过广而出现太多漏洞,再利用惜春身边的那些人证来证明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 就惜春身边那一堆反骨仔,尤氏来之前便和他们都串好口供了,无论谁去验证,都肯定只能得到同样一个结果。 至于惜春会不会趁机跟鸳鸯告状,呵呵,鸳鸯根本便不会去问她,因为要照顾尤氏担忧的“姑嫂不合”。 若贾母依旧不信,薛家那边便会动用“钞能力”,丢出一个宝玉房中的小厮来,到贾母这里自首,自认和惜春小姐两情相悦,由袭人在中间牵线,求老祖宗成全他们这对有情爱侣。 到时候贾母要能坐得住,便算她定力超群! 好在一切顺遂,根本便不需要用到后面的那几个环节,到了验证这里,便结束了。 鸳鸯认认真真地问了许多惜春身边的人,结果有的人知道,有的人不知道,但最终得到的结果都指向同一个答案。 眼见如此结果,鸳鸯便只好叹息一声,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惜春的小院,回来向贾母复命。 听完鸳鸯的回报之后,贾母也不由得长吁短叹起来,眼角都泛起了泪。 “都是我这个老太太没能照顾好惜春啊,让这孩子误入了歧途!” “尤氏啊,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有人若是胡乱说嘴,自有老太太为你做主。” 尤氏听完之后,便强自抑制唇边的笑容,也陪着叹息道: “既然老太太如此说,那我回去便好好的调教一下惜春妹妹。” “惜春妹妹如今年纪还小,不懂事,等她年纪大些了,日后嫁人成家了,自然会记得咱们的好。” 这话说的合心意,众人便一致点头认可。 尤氏便起身告辞,出门带着众人又返回了东府。 由始至终,在场众人谁也没说把门外绑着的袭人叫进来问问究竟。 一方面是尤氏已经说了,这袭人就是个牵线的红娘,而且还是个忠心的,什么都不肯说。 另一方面,她们心中并不觉得袭人的证词比尤氏的证词更有信誉度和说服力,根本就不想听。 可怜袭人被绑在外面的时候,还仔细琢磨着,一会儿见到老太太后,该怎么为自家小姐叫屈,结果白等了一个多时辰,却连老太太的面都没见到,便又被架了回来,丢进了房里。 尤氏让人把她的绳索解了,又让人把惜春从床上拎起来,对她二人笑着把之前的事情详详细细一说,然后冷笑道: “现在老太太为了防止你们再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情,已经禁止你们再去西府了。” “从今天开始,惜春妹妹只许在这小院内活动,不得我的允许,半步都不许离开。” “袭人倒是不用这么严格,你这么漂亮,不给展老爷享用实在太过可惜了。” “我在这里应承你,你若伺候的展老爷舒服了,我便让蓉哥儿纳你为妾,许一个姨娘给你。” 这话说的,让袭人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 她之前尽心尽责地伺候宝玉,为的还不是能够脱离丫鬟的深渊,改变自身的命运,成为宝玉的姨娘么? 可谁知,用尽心思之后,也未能如愿。 原本以为被从宝玉身边踢走之后,这辈子她便没有成为姨娘的希望了,可哪里想到,如今却在命运走到低谷的时候,偏偏见到了希望的曙光。 但是问题在于…… 明明是做蓉少爷的姨娘,为何是伺候好展老爷? (本章完) 第82章 沉浸式观影体验 第82章 沉浸式观影体验 停灵七七四十九日后,在和尚道士吹吹打打声中,众人把贾珍的棺木运出了城,寄存在铁槛寺阴宅之中,这才算是把这丧事给办完了。 不过府中依旧得人人身上带着孝布子,不许见鼓乐,不许婚丧嫁娶等事,为期一年。 当然,这种事情属于民不举官不究的,就算各家偷偷的坏了规矩,也没人管。 事实上,也基本没有人真的完全守这个规矩。 虽然国人都讲死者为大,但也说人死如灯灭,活人要往前看。 就比如展老爷,把珍大哥遗留下来的妻子、儿媳都照顾的好好的,一点都没让她们吃苦受累,免得珍大哥在地下还会担心,不得超脱转生。 仗义啊! 不过只可惜珍大哥的中二妹妹惜春却不识好人心,如今已经绝食多日了。 这怎么可以呢? 所以忙完出殡事宜后,展老爷便又快马加鞭回了宁国府,亲自动手,给惜春妹妹做点好吃的。 厨房那边早就把展老爷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见他回来,便给端了上来,流水般送入了惜春的小院。 “这许多屋子,你们去哪里吃不好,偏要在我这屋内!” 惜春气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怒瞪着展廿四,恨不得上来狠狠撕咬。 展廿四仗着自家脸皮厚,也不生气,反而哈哈一笑,指着那烤架和肉片,示意道: “惜春妹妹这话说的!” “我这烤肉纯粹是为了惜春妹妹准备的啊!” “不在惜春妹妹屋里吃,那才真个是暴殄天物呢!” 惜春怒急,转身欲走,却被一众丫鬟又按了回去。 “你们……无耻!” 惜春挣扎不得,只好拎着裤子跳着脚大骂,却无人理会她。 之所以拎着裤子,是为了防止她上吊,所以让袭人把她的腰带给收走了。 不过其实就算有腰带可用,她也够不着房顶,屋内的桌椅之类的东西都换成了矮桌矮凳。 除此之外,所有带尖的带刃的发簪啊、剪刀啊、针头线脑之类的东西,统统都收走了。 身边全天候有至少两个丫鬟看着她,便是出恭都有人在旁边盯着。 便是想撞墙而死,那都加速不起来。 唯一的一个寻死方法便只剩下绝食了,结果展老爷来了,带来了各种美食,天天在她面前带着一群人聚餐。 展老爷乃是良善君子,从来不强迫她吃东西,只是吃给她看,锻炼她的精神和意志。 今天吃的是烧烤。 北方人向来都对烧烤缺乏抵抗力,有东北老铁曾经说过,这世上没有啥事儿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如今大庆朝海贸发达,薛家又是皇商,有了这个便利,一切调料都准备的非常齐全,什么孜然、辣椒粉之类的,那是应有尽有。 展老爷一声令下,袭人便把那雪无烟炭放入了烤架内,点起火来,上面架上铁网,再铺上烤肉,拿小刷子蘸着酱料,一层层的刷上去。 在炭火的烘烤之下,那五肉里面的油脂被炙烤了出来,滴落在下面通红的火炭上,阵阵的油脂香气扑鼻而来,让周围的人们个个都狂吞口水。 这年头的人,想吃点肉不容易,除非地主富绅,否则一个月都未必能见到一次荤腥。 就算是这些下人在宁国府做事,偶尔能吃点老爷太太们剩下的酒菜打打牙祭,但那残留的肉量都非常稀少,根本就只能保证让肚子里的馋虫饿不死,却根本无法解馋。 但最近这些天,因惜春绝食的缘故,他们跟着沾了光,每日里各种好吃的样翻新,什么火锅、铁板烧之类的吃了个爽,巴不得让自家小姐再继续多坚持些天呢! 这人一多,吃饭就香,惜春对此深有感触。 原本她早就心存死志,便是死也要做个清白姑娘,结果便发现这仁人志士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这才绝食几天呐,她就有些撑不住了。 看着眼前一群人在那里欢天喜地,吃的眉开眼笑,闻着那勾人的香气在鼻端萦绕,便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面爬一样,口水不知不觉之间便溢了出来。 “咕噜……” 惜春肚子叫唤了一声,再次咽了口口水,眼珠子都要红了,对着展老爷狠狠吐了一口,骂道: “你这该千刀万剐的狗杂碎!” “亏我哥哥还把你当成兄弟,你便是这般回报他的?” “你吃吧!” “使劲的吃吧!” “我咒你死后入饿鬼地狱,永生永世都吃不饱!” 在场众人顿时为之一静,吞咽的声音都没有了,纷纷屏住呼吸偷眼去看那坐在桌旁,在尤氏和可卿服侍下,正享受烤肉美酒的展老爷,生怕他勃然大怒,把这盛宴给撤了。 展老爷多大的度量啊,岂会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不但面不改色地吃着烤肉,还笑嘻嘻地对惜春道: “惜春妹妹,你或许有些误会啊!” “你总以为是我在你哥哥死了之后,夺了你哥哥的家业,但你看蓉哥儿和你嫂子他们,可都半点不曾抗拒。”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其实,你哥哥活着的时候,府中便是如此,反而是你这个妹妹,才是那个不合时宜的?” 旁边也在吃肉喝酒的贾蓉急忙过来表态道: “不错,小姑姑有所不知,父亲仍在的时候,这家中便已经是展老爷做主了,否则你以为凭什么展老爷把这许多大好的生意交给咱们?” “小姑姑年纪还小,不清楚,这权贵之家啊,里面的阴私事情多了去了,只瞒着外人罢了。” “你们就是被保护的太好了,什么都不知道,只看到那权贵之家的光鲜亮丽,却半点不清楚,这团锦簇之下,那都是黑的!” “别的不说,单说那西府,宝玉和大奶奶李宫裁的事情,都被人画成春宫图故事了,还是精装版的,图文并茂,偏你们这些小丫头们却不知道。” “你若不信,回头我便拿一份给你看。” 旁边烤肉的袭人听了这话,下意识地便想开口反驳,但方一抬眼,便见到那造谣的是自家未来的老爷,这话到了口边,转了几圈之后,就又吞回肚子里了。 一个是自家的前主子,另一个是自家未来的终身依靠,袭人当然知道该如何取舍。 若是因为一时嘴贱,惹得蓉老爷怀疑自家对前主子旧情不灭,把即将到手的姨娘给飞了,那便愚不可及了。 想明白这点之后,袭人便又低下头来,乖乖继续烤肉,一句话都不说。 但她不说话,展老爷却不放过她。 这种表明立场的时候,不说话就代表立场不明确,那怎么可以? 只听展老爷笑着道: “蓉哥儿所言极是。” “惜春妹妹,你莫非便不曾怀疑过,宝玉身边的那四个大丫鬟,为什么现今都留不住了?” “之前西府内曾经禁止过传谣,还把许多人都赶出府去了,当时王夫人也把宝玉身边的许多人都赶出了绛芸轩,把身边的人给换了一茬,你可知为何?” “如今袭人便在这里,你大可以向她问问。” 展老爷乃是良善君子,从来不说谎,但别人说谎却怪不得他。 惜春压根就不信宝二哥会做出这种“盗嫂”的事情来,闻言急忙看向袭人,问道: “袭人,你为何会被二太太赶出来?” 袭人面色青一阵白一阵,非常不愿意往宝玉身上泼脏水,但就算低着头,她也知道,自家未来的老爷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若是不表明立场,只怕这姨娘之事便要飞了。 没奈何,袭人便低着头,含混道: “当日二太太过来查房,在宝玉房中搜到了那春宫画册,是故大怒,便把许多人都赶出了绛芸轩。” “我们四人之所以被分散送人,多半也是因这缘故。” 在当日贾母下令禁口之前,惜春也是听说过那些谣言的,其中自然也包括“李纨养小叔子”、“宝玉素喜人妻”这两个,当时她只是不信,如今再想来,却不由得脸色一白。 一直以来,她总以为宝二哥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品行高洁,不为世俗的功名利禄所动,也不因她女子之身而有所轻视,不分男女贵贱,以诚相待,洁身自好,不同流俗,是这凡尘浊世里面的一朵青莲。 可如今…… 她犹自感觉到难以接受,便颤声又继续追问道: “那不过便是看春宫图罢了,他和、和大奶奶之间的事情,可是真的?” 袭人的头愈发低垂了下去,一边胡乱地在烤肉上面反复刷着辣椒,一边低声应道: “宝二爷的行事做派你是知道的,最喜往女人怀里扑,还爱吃人家唇上的胭脂,至于他和大奶奶之间的事情……” “莫须有的吧!” 继岳武穆之后,宝二爷也步其后尘,成了“莫须有”下的牺牲品。 虽然袭人口中是说莫须有,但只看她这副低落表情,再加上她是宝玉最宠爱的四个大丫鬟之一,众人听了,都只会觉得,这事儿多半便是事实,不过她毕竟曾经是宝玉的丫鬟,不方便说宝玉的坏话。 惜春脸色顿时煞白起来,踉跄了两步,跌坐在了地上。 她先是被自家侄子一顿语言打击,然后又被荣国府的秘辛所惊,如今只感觉三观尽碎,便连腹中的饥饿都变淡了许多,那鼻端的香气,也都没有那么大的诱惑了。 展老爷也不管她,只自顾大吃大喝一顿,酒足饭饱之后便让人收拾好烤架,只留一盘烤肉在房中,用来吊着惜春。 贾蓉拿着出场费,出门眠宿柳去了。 只在小姑姑面前说几句好话,便有银子可拿,贾蓉不知道有多开心。 尤氏和可卿收拾完东西,也自行回去了,今夜展老爷宿在惜春的院里。 袭人让人把浴桶准备好,自己换了一身轻薄衣衫,来服侍展老爷沐浴。 如今小院里的人都知道,大太太许了袭人将来做蓉老爷的姨娘,对袭人自然是另眼相看。 展老爷躺在浴桶里,任由袭人在身上轻轻揉搓着,看着浴桶对面那气鼓鼓瞪圆了眼睛的惜春,笑着道: “惜春妹妹若是觉得小床睡着不舒服,随时欢迎到大床上来。” “你这大床如此宽敞,便是我和袭人两个,也觉得松快,多你一个,依旧睡得开。” 眼见展老爷如此无耻,惜春便羞怒交加叫道: “住口!” “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偏要在我眼前做这许多污秽事情,没的脏了我的眼睛!” 袭人最早还颇为害羞,但如今却早已习惯,对惜春的怒骂只是充耳不闻。 展老爷就更加不在意了,反而把这当成是一种情趣。 “惜春妹妹此言差矣!” “《礼记》里讲,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这可是圣人说过的话,当然是不会错的。” “你看看你,饮食,你不吃,男女之事,你觉得污秽,这便是大错特错!” “如今哥哥便是在想办法让你意识到这两样事物的美好,将你从错误的道路上挽救回来,这样才能让你踏上幸福快乐的康庄大道啊!” 惜春气急,也知道说不过他,便把头扭向了一边,然后她身后的两个小丫鬟便伸出手来,按住她的头,又把她的头给扭了回来。 惜春便闭上了眼睛,心中默默开始念起佛来。 展老爷便挥挥手,让人把贾蓉送过来的春宫画拿了过来,递给了袭人。 “来,袭人,把上面的字大声念出来。” “……”袭人木然了片刻,乖乖伸手接过那春宫画册,翻开,然后开始了朗读模式。 “却说那诸天万界之中,有一世界,其中有一王朝,其名为清,因其乃是蛮人所建,故而礼乐崩坏,男淫女荡……” “等等。”展老爷忽然出声打断了她,“这些前情提要便不需要读了,直接挑重点,读重点呐!” 袭人便默默地翻了几页,找了些“重点”段落,面红耳赤地颤声读道: “……这贾生便伸手去脱那李氏的衣服,口中叫道:‘嫂嫂,你我二人……’” “等等。”展老爷忽然再次开口打断,又吩咐道:“这般平淡读法却不对,你要声情并茂啊!” 袭人便干咳一声,吞了几口口水,仔细酝酿了一下感情,然后声情并茂地继续读道: “……那李氏早.当下便……然后……于是……又伸手……媚笑起来……” 展老爷便躺在浴桶中,闭着眼睛好生享受着这温柔女音版的有声阅读,仿佛又打开了起点app。 看看,谁说在古代享受不到科技的快乐? 如今展老爷想看短视频,就叫女团过来现场直播,想听小说,就打开袭人版起点app,除了节目少点,质量绝对上佳,还不担心有审核,随便走光擦边。 他在这里是很享受,但对面的惜春便愈发的难熬起来。 她心中默念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但这颗心却怎么都无法静下来,那袭人柔媚的声音一点一点地往她耳朵里钻,让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便跟着一并变歪了。 她几次想要诚心正意,但偏偏那书中的故事分外勾人,让人不由自主地便被牵着走。 而且那书中的人物形象往往与现实中荣国府的一些人非常匹配,让她不由自主地便与现实之中的人相挂起钩来,那叫一个代入感十足。 听着听着,她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都是少女怀春的年纪,谁还没点生理需求什么的? 只是平日里这些想法被礼教束缚住了,只能强忍着。 如今袭人念的内容虽然不是那些才子佳人之类的东西,但却更加勾人,让人更加难以抑制。 惜春霍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气来。 她不敢再继续闭着眼了,否则一定会被袭人的声音给带歪,跟着胡思乱想下去,那就要出大丑了。 这般睁开眼睛,虽然依旧会受到对面浴桶里展老爷那健硕的肌肉影响,但视觉刺激反而比心理刺激要小多了。 自家脑补的,才是最致命的! 眼见惜春睁开了眼睛,展老爷哈哈一笑,赤着身子便从浴桶里面站了出来。 霍! 这下子,视觉刺激顿时翻了十倍上去。 惜春心脏“咚咚”直跳,急忙又把眼睛闭了,然后袭人的贯耳魔音便又来了。 惜春急忙又睁眼,却转头不看,但身后的丫鬟却又不许,当真是逃不过、躲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展老爷把袭人搂入怀中。 这书稿本就是他写的,那内容当然是取材于现实,要多详实就有多详实,就算不是纪实文学,也相差不远,绝对的经得起考据。 袭人怎么念,他就怎么做。 一点儿都不带差的,绝对神还原! 惜春这才知道什么叫做真人小电影,直看得口干舌燥,浑身燥热难当,但那目光却不知为何,紧紧地被展老爷那钢筋铁骨所吸引住了,想转都转不开,那脑中的代入感,也不知道代到了谁的身上。 展老爷多么善解人意啊! 眼见惜春如此目不转睛,生怕她看不清楚,于是便抱着袭人,大踏步来到榻前,将袭人放在了惜春旁边! 这绝对是在21世纪也无法享受到的观影体验! 眼见展老爷两人来到自己身边了,惜春一个激灵,便要逃开,但却手软脚软,被丫鬟轻轻一推,便又坐回了原地,逃脱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 她本就多日不饮不食,如今身体已经颇为虚弱,又被这般剧烈刺激,当即便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袭人见此顿时惊呼出声,急忙让人上前用参汤相救,展老爷却哈哈一笑道: “参汤又算的什么?” “岂能与老爷我相提并论?” “你且让开,且看老爷我如何救人!” 袭人便挣扎着爬起,把位置让了出来,然后便见惜春悠悠醒转了过来。 展老爷便又将袭人抱了回来,吩咐道: “好袭人,你当继续读书,可莫要偷懒!” 袭人当即便又把那书本捧了起来,喘息着一句一顿地继续念道: “……却说、却说那贾府的、的四小姐,见了、见了那恩物后,心中便起了、起了念头,有心想要、想要……” 惜春刚刚悠悠醒转,便听到这些,脑子里木木的,不由自主地便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口内似乎残留着什么,味道好极了! 表现出来,便是她更加饿了。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便向着桌上那放着的烤肉方向转了过去。 “咕噜……” 似乎嗅到了那烤肉的香气,她的肚子也跟着便叫唤了起来。 旁边的丫鬟早就被现场激烈的战斗吸引了注意力,都脸红耳热地盯着展老爷和袭人两人,哪里顾得着去继续看着惜春。 不过展老爷耳聪目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就关注到了她的动向,当即便推了推一个小丫鬟,用目光示意,让她去把烤肉端过来。 小丫头这才意识到自家之前的行为多么不妥,当即便脸红红的跑到桌边,把那盘烤肉端了过来,用筷子夹起一片,递送到惜春口边。 经历过这一番折腾之后,惜春那颗冷硬的心也已经软化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想死,所谓的贞洁、节操也没有书本中写的那般重要,茫然中下意识便张开口来,将那烤肉吃了下去。 这烤肉的香气在口腔之中弥散了开来,惜春顿时便收不住了,当即便大口小口的把这盘烤肉给吃了个干净。 惜春心中明白,一旦开了这个口子,绝食的事情便立即就失败了,但想要让她像袭人一般不知羞耻被人任意玩弄,那也是休想。 她一边大嚼,一边在心中暗自发誓。 饭,可以吃,但是那羞耻的事情,她坚决不做! 姓展的不是人称良善君子吗? 那就看谁先撑不住! 展老爷却不晓得惜春心中想法,也不在乎,反正肉早晚是会烂在锅里的,猴急那就不讲情趣了。 作为会玩的,展老爷向来都是温水煮大虾,非得让这虾自己蹦到锅里不可。 电影闭幕之后,展老爷搂着袭人便躺在这大床上,呼呼大睡起来,也不理会惜春,任由她气鼓鼓地在旁边小床上睡。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晚展老爷都带着袭人来这里现场直播。 虽然表面上依旧还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惜春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从惜春身边小丫鬟那里得来的消息便可知道,惜春的换得很勤,显然并非毫无所觉。 展老爷也不拆穿,只把这当做和惜春之间的小情趣,每夜都去逗上一逗,只等瓜熟蒂落之时。 这一日,忠顺亲王派人相请,给他说了一个好消息。 今上已经批准了马会的建立,不经过官府插手,由忠顺亲王牵头,找些同在今上这边的官员、新贵来共同建设这新鲜东西。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展廿四知道忠顺亲王找他的意思,也便不遮遮掩掩,直接便说道: “王爷,现如今这地段倒是好找,我早就在城外选好了地址,找人进行平整地面,开工建筑即可。” “我这边早就养了几十匹马,可以成立最早的一批马队,日后见到好处,其他家族自然会过来参加比赛,倒也不为难。” “现在缺的是配套的商家和店铺。” “我这边,薛家在京城的这些店铺,都可以放进去,客栈、茶馆、酒楼、成衣铺子、胭脂水粉店、首饰玉器行……凡是在这马会用得上的,都可以入驻。” “但除此之外,还有些重要的店面薛家不敢参与,得王爷这边来寻人入驻。” “主要是赌坊、当铺、青楼这三大块。” “赛马的马票必须得掌握在马会的手上,独家经营,别家都不许,除了马票外,还可以搞些福利彩票之类的东西,细则回头我写给王爷。” “至于其他的牌九、麻将之类的常规赌场,马会便不插手了,可以让一些自己人家中的赌坊入驻。” “但是为了保证马会的长久持续,这赌坊里面便不能像外界那般泛滥,得有规矩,最好再定些门槛,只给有钱人服务,那些穷鬼连门都别想进。” “普通人想要过把瘾,可以买马会的马票、福利彩票,咱们内部操作,搞些噱头出来,吸引人大量入场,稳赚不赔。” “未免日后赌坊泛滥,影响自家人的收益,可由马会颁发场内赌坊牌照,没有牌照的不许在马会内部经营赌坊。” “以后每年核准一次,若是不守规矩的,便吊销这牌照,将人赶出去。” “这是得罪人的事情,一般人也约束不了那些开赌坊的贵人家族,只能王爷你这边来想办法。” “展家和薛家,对于赌坊这块,一点都不沾染,免得招人恨。” “既然有赌场,那当铺这块也是暴利。” “薛家在京中也有当铺,但不入驻,王爷找那亲近的人来做这行,同样也是持证经营,不许外人参与。” “青楼就更不用说了,有钱的地方,便少不了女人,而且是无本的买卖,纯赚!” “展家和薛家就只做其他的买卖,不搞独家,做的好是我们的本事,亏了我们也自认倒霉。” 忠顺亲王听了之后,大为欢喜,也承诺道: “你且放心,我这边定然能够招来足够的商家和店铺,绝对不会让那马会空荡荡的无人。” “你的忠心,皇兄已经知道了,若是有所成绩,定然不会少了你的功绩。” “对于这整体方案,你最熟悉,我意还是由你来牵头负责这招人和施工等事务,一应钱粮等事宜,你可完全自行决定。” 展廿四才不愿意做这苦功,急忙推拒道: “此事万万不可!” “这涉及钱粮之事,乃是至关紧要之所,若交到我手中,只怕各家不服,必须得王爷亲自指派府中之人来管,别人才不敢多有怨言。” “我只需要挂个幕僚的名头,有事情出些主意即可。” 忠顺亲王又劝了半天,见展廿四确实不想掌这大权,心中更加放心,便指派了府内管事来负责钱粮,只给了展廿四一些人员招募和安排的小权力。 感谢书友“北极紫薇圣墟”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83章 不战而胜 第83章 不战而胜 京中的消息向来传的快,忠顺亲王牵头要建立什么马会的事情,很快便在京里传的沸沸扬扬。 更有一些暗地里流传的说法,说这马会背后其实是内宫的买卖,赚的钱直接入内库的。 这就愈发惹人关注,不知道多少官员、新贵,甚至是内宫的大珰都想法子要在里面掺上一笔。 就算赚不到钱,甚至亏了,也要表明一下自身的态度不是? 而在那京郊外的工地上,展家的人赫然也在其中忙忙碌碌,而且似乎权力还不小。 这就愈发的让宁荣两府的人关注起来,想要从中捞上点好处。 展廿四这日刚一出门,远远的,便见到一个年轻后生,斯文清秀,衣着朴素,站在路边,见他过来,便跪倒磕头行礼,口中称道: “小侄贾芸,给叔叔见礼了。” 展廿四便在他对面站定了,伸手将他扶起,笑着问道: “我知道你,是荣国府外后廊上住的五嫂子的儿子,没认错吧?” 贾芸便躬身站在一旁,陪笑道: “不想叔叔居然识得小侄,早知如此,小侄便该早些厚颜上府上拜望的。” “都在这宁荣街上住,又是亲戚,以后时常来往便是。” 展廿四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口答了一句,便要起身离开,贾芸不敢再啰嗦,急忙小碎步跟在展老爷身后,笑着求恳道: “小侄听闻叔叔家中最近要招人做事,若叔叔不嫌弃侄儿蠢笨,便分配些活计给小侄如何?” 展廿四侧头看了他两眼,回想起他在书中的表现,觉得这人其实还不错,而且他如今也打算再扩大一些对宁荣两府族人的拉拢范围,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既然你有这个心思,那便先做着试试,若是做的好了,便让你管事,若是不成,那便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说完他便挥手叫来个人,指着贾芸道: “你先带贾芸去城外的工地上,让薛蟠给他分配点事情做,若表现好,便安排些人给他带,若不行便打发回去。” 展老爷当然不会去工地上吃苦,所以便只好苦薛蟠了,反正薛蟠也只是挂个名,在那里盯着,具体事情另外有杨有恭在做。 贾芸千恩万谢的跟着那人走了,展廿四也没把这点小事儿放在心上,自顾上车走了。 一切果如他所料,这事儿在宁荣两府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之前展廿四扩大酒水生意的时候,曾经扩招过一些人,但是宁荣两府的族人其实没在这其中占到太大的便宜,最后得到好处的,不过便是邢忠夫妇、金钏儿姐妹家人、林红玉家人等少数不多的人。 其他人眼热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们家中都没有漂亮女儿送给展老爷享用呢! 展老爷家的待遇确实是好,但是门槛也高,多少人想送女儿,都找不到门路,能入展府做绣娘的,那都得是运气加实力半点都不差才行。 但这次不同了。 那贾芸也不曾有妹妹献给展老爷,却也得了个好差事。 这就让很多人都心热了起来,各种前来拜见,想要套关系、认干亲。 如今展老爷已经事实上霸占了宁国府,便也不再限制他们,于是便把什么贾蔷、赖二、乌进孝、余禄等人都塞进了工地里面做事,各自都分管了一摊事,然后把自家的人都弄进了宁国府,一点点地鸠占鹊巢。 除了贾蔷之外,赖二等人贪归贪,但做事情也是一把好手,总有办法在圆满完成工作之余,和上面王府管钱的打好关系,捞上一笔。 反正这次的工程都是忠顺亲王牵头募资,不是展家的钱,便任由他们去捞,只派专人盯死了工程质量,其他的一概不管。 有道是金桥银路草建筑,这些建筑工程只要十年内不出问题,谁管十年后怎么样啊! 眼见得这次展老爷这般好说话,每日里上门送礼走关系的,就越来越多了。 展老爷如今即将攻略荣国府,所以对于荣国府的一些比较重要的人物也比较厚待。 那赖大的儿子赖尚荣,如今还不曾中举,但已经是个秀才了,便塞进工地去管账,做些清闲的文书工作,也便于他们叔侄之间沆瀣一气捞钱。 反正他们的银子早晚要姓展的,现在给他们创造机会,就是为自己将来割韭菜进行施肥。 除了赖家的之外,那什么周瑞、王善保、吴新登等人的家人也都有所安排,务求个雨露均沾。 他的善意很快就起到了作用。 这天,贾政派人过来下帖子,请他过府相聚。 这政老爷是个自命清高的主儿,虽然跟他有一定的姻亲关系,但从来少有来往,更是不曾登门拜访过。 之前因为探春的事情,他们两个才有所交集,但从整个交流过程来说,这位政老爷一直是绷着一股酸臭文人的劲儿,拿着架子,摆明了是脱不下身上的长衫。 所以自从那以后,两人便不曾再有什么深入的交往。 现如今他又下帖子,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展老爷一听便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 之前在跳船到忠顺亲王那边之前,他就知道,若是他背弃了四王八公这边,定然会引起这些老牌权贵家族的不满的,所以才各种慷慨大方,力求和各家族都有更多的利益交集,免得跳船后受到他们的打压。 现如今宁国府已经改姓展了,四王八公家族联盟已经垮塌了一角,便是他们想让贾蓉跟他们立场一致,贾蓉也不会答应。 如今荣国府里面四家管事都被展老爷给收买拉拢了,他贾政便是想要和各家统一阵线,也很难压服府中众人。 展老爷当即便答应了下来,约定好时间,正式登门拜访。 在上门之前,他还特地约了探春,到了别院那边,让侍书和翠墨给加了个钟,好好消遣了一下。 若是谈崩了,将来这种按摩服务还有没有,那都不好说呢! 趁着还没被政老爷扫黄,抓紧享受才是。 享受完毕之后,展老爷神清气爽,骑马来到荣国府,登门拜见,被迎入了府中,见到了贾政。 “哈哈……贤侄来的好,我这里刚得了一坛陈酿,正好与贤侄共饮。” 这次的贾政比上次热情多了,热情的都有些反常。 “伯父客气了,小侄便却之不恭了。” 两人客套了几句,入了席,有两个清客在旁陪着,听贾政一介绍,知道是詹光和单聘人两个。 一见这两个清客,展廿四心头便自不喜,觉得政老爷远不如珍大哥更有诚意。 想当年珍大哥请他入宁国府赴宴的时候,那陪客的便是尤氏和蓉哥儿夫妻,妥妥的家宴无疑。 你政老爷请客,不说把李纨、探春请来,也弄两个漂亮可人的小丫鬟在这里伺候才对嘛,弄这两个清客在此,又有什么意思? 展廿四心头不悦,却不说出来,只和那詹光两人说笑起来。 不多时,酒菜上来,四人便吃吃喝喝,闲谈些京中趣事、官场八卦什么的。 很快展廿四便发现,这政老爷真不是个练达之人,完全不懂得见人下菜碟。 谁人不知展老爷性好渔色,便是聊天也应该低俗点嘛! 可这政老爷居然还拿出那些文人应酬的手段,净搞些什么诗词歌赋、酒令之类的玩意儿。 这不偏偏是想让展老爷出丑嘛! 玩了几轮之后,眼见玩不下去了,贾政只好放下酒杯,半是认真半是抱怨地道: “听闻念嗣最近和那忠顺亲王搅合在一起了?” “这你可得小心一些了。” “那忠顺亲王素来是个蛮横的,在京中横行霸道,谁人不知?” “你与他合伙儿做生意,将来当心真赚到钱时,他一口把你给吞了。” 展廿四听了,便冷笑一声道: “我也不想和他合作啊,但没办法,之前我拿着这图纸和各家都询问过了,没有任何一家愿意往里投钱,如之奈何?” “听伯父这意思,现在各家是改主意了?” “若是现在四王八公各家改了主意,愿意建这马场,那我当然愿意和各家一起合作。” 听他这么一说,贾政的脸顿时便僵了一下,虽然北静王找他谈过,但他也知道,过去四王八公不曾达成一致的东西,现在依旧也不可能。 那马场毕竟是个新鲜东西,究竟是赚是亏,前景不明,四王八公跟忠顺亲王不同,那家中钱财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哪里能随随便便就往里砸,万一打了水漂该怎么办? 贾政便把话题跳过,继续游说道: “这做生意需得小心谨慎,否则很可能一着不慎便满盘皆输,有多少豪商巨贾因为胡乱投钱,结果一夕之间便沦为乞丐?” “贤侄听伯父一句话,你家这偌大产业得来不易,这等风险没必要冒,还是稳扎稳打更为重要。” “有咱们各家帮衬着,你还愁发不了财么?” 展廿四听完之后,心中便冷笑连连。 在这个年月,豪商巨贾破家的唯一风险,便是政策性风险,跟投资什么项目没有任何关系。 四王八公家族如今自保尚且困难,还说什么照应别人,拖人下水还差不多! “伯父此言差矣。” “这钱若不投出去,放在手中,只会朽烂贬值,每日里人吃马嚼的,更是难以计数,早晚会坐吃山空。” “伯父只看到我投钱进了马场,却不知我又通过承接马场的建筑工程,又赚了小半回来。” “而且这期间的各项人工食宿,都不用我自家来出,又相当于省了一小半。” “这里外里一算,其实并没有投入多少钱,就算是全亏了,也不值得什么。” 眼见展廿四铁了心要在马场上面用心,贾政便阴下脸来,语带警告道: “贤侄年纪尚轻,不晓得这京中的行事规矩。” “那忠顺亲王和我四王八公家族关系不睦,你若和他亲近了,只恐各家不满,于你生意大有妨碍。” 眼见他已经把一切说破,展廿四也便不再遮掩,直接冷笑道: “如今展家最赚钱的生意便是酒水一项,怎地,各家打算禁了我家的酒水生意?” “莫非伯父忘记了,我家在京城以外的酒水生意,都已经分给了各家,他们舍得不赚这笔钱么?” “哦,差点忘记了,我家在京中的酒水生意,一直挂在北静王府的名下来避税。” “听伯父的意思,北静王爷是不打算让我挂靠了?” “那也好,明日我便带着账本去宣课司,把这几个月的税金给补交了。” 听了这话,贾政顿时便怒了,当即一拍桌子,瞪着眼叫道: “糊涂!” “你这后生,怎不听人言!” “我好心好意教你,免得你得罪了各家,将来寸步难行,你怎不知好歹?” “现在那忠顺亲王还用得到你,或许会护着你,但等这马会建成了,你便没了用处,你以为那忠顺亲王还会护着你么?” 呵呵…… 展廿四听了心中更是鄙视四王八公这群目光短浅的家伙,活该他们走向末路。 那马会的好处,忠顺亲王那种莽夫听了之后,都有胆魄去入宫请皇帝找人验证,可四王八公家族居然便没人愿意用心听他把项目讲完。 或者说,那各家的主事人或许不是看不出其中的好处,但却摆不平家中的反对者。 等马会建成了,他让出去的那庞大的利益便是他的护身符,忠顺亲王不但会护着他,还会更加重用他,想让他多搞出一些类似的产业出来。 不过这种事情跟贾政这种货色说不着,他只冷笑道: “若小侄所知不错的话,这荣国府的主事之人应该是赦大老爷吧,何时轮到政大老爷你来发表意见了?” “还是说,这并不是荣国府的意见,而是政大老爷你自家的看法?” “哼,政大老爷难道就没想过,那北静王为何找你来和我谈,而不是去找赦大老爷?” “你……”贾政暴怒,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张了几次口,最终却没能说出话来。 其实他自己知道,北静王水溶之前是先找过贾赦的。 但是贾赦非常看重那份酒水生意的收入,而且如今他还惦记着让展念嗣成为自家的女婿呢,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和展念嗣发生冲突,便把水溶给回绝了。 贾赦是个浑人,为了钱敢不给北静王面子,但贾政却不敢。 所以北静王找了贾政,让他来给展念嗣施压。 贾政本来也觉得,他这是为了展念嗣好,展念嗣应该感激涕零地答应下来,然后对他感恩戴德,谁知道展念嗣居然胆敢不给面子,还敢当面跟他呛声。 “政大老爷或许不知,如今因为酒水生意之故,这四王八公家族里面本身意见便不统一,又有忠顺亲王在侧,不可能全心全意来对付我的!”“别的且不说,这宁荣两府,便都是支持我的。” “政大老爷若想代表荣国府发言,那也得先拿到那爵位才行。” “我也在此好心劝政大老爷一句话,今上权位渐固,可容不得四王八公总是在旁掣肘,政大老爷还是早做打算,弃暗投明为好。” 说完之后,展廿四起身拂袖而去,直把贾政给气的,浑身直哆嗦,指着展廿四离去的背影,一个劲地骂道: “竖子!” “不识好歹的东西!” 旁边的两个清客,刚才不敢胡乱插话,只在旁低头做鹌鹑,生怕说错了话,给自己惹火上身,如今见展廿四走了,只剩下自家老爷一人,才纷纷上前安抚贾政,拿各种好话哄他。 贾政气哼哼地坐在席前,猛灌了几杯酒下肚,心中却对那爵位愈发心动了起来。 这爵位承袭,自有朝廷规矩,但并不是不能例外。 想来那北静王应该也乐得看到,和其他各家态度一致的人来继承这个爵位吧! 至于怎么解决老太太那边的看法,他倒不觉得有多么为难。 都是贾家的子孙,谁承袭这个爵位不行呢! 想必老太太也不介意,让自家的宝贝孙子将来承袭这个爵位吧! 家中老太太说了算,朝中北静王等人可以帮忙说话,只要能得到这两方的认可,这爵位多半便可以转移到他的身上来。 但这种事情只能做,却不能说,贾政心中暗自琢磨了一番之后,决定要向其他四王八公家族表明自家的态度,让大家知道他和哥哥贾赦是完全不同的。 拿定主意之后,他放下酒杯,冷声道: “我听闻府内很多人都去那展府讨差事?” “他们是我贾府的奴才,却跑去别人家里阿谀奉承,这成何体统?” “回头我便跟老太太说一声,禁了这等歪风邪气!” “在府中没有差事的,也便罢了,但若是本来在府中便有差事的,敢这般做的,那便一律开革了出去,永不录用!” 詹光两人听了,心中暗自咋舌,不知道这条命令会断了多少人的财路,得罪多少人,但这与他们无关,便不多嘴,只顺着贾政的话茬一味迎合。 酒宴之后,贾政便去了老太太房中,将事情说了,老太太对于政治的事情不是很敏感,但却坚定地站在四王八公家族的立场上面,听他如此说,便点头应了,让鸳鸯去传令,禁绝了府中之人去展府讨好求差事的事情。 贾政回了自家院中,兜了几圈之后,忽然又叫道: “这个女婿不能要!” “这姓展的居然胆敢跟老爷我甩脸子,明显是个不孝的,断然不能让他做我女婿!” 说完他便把王夫人叫过来,吩咐道: “你回头便另外再给三丫头另外再寻觅青年才俊,不要让他再和那姓展的交往了!” “哼,他唱和作答一窍不通,果然是个没读过书的,不过有几个臭钱,便不知道天高地厚,日后定然要吃大亏,若是与他结亲,定然会牵连我家。” 王夫人大惊,急忙询问究竟,贾政便把北静王的请托等事说了出来,然后说了自家的判断。 本来王夫人见到展廿四关照了贾环,心头便有些后悔,如今听了自家老爷吩咐,顿时喜出望外,当即便要拆了这桩婚事。 贾政见四周无人,便又暗暗将自家对于爵位的想法说与了王夫人听,低声吩咐道: “你这些日子若是有空,便去老太太那边转转,给老太太吹吹风。” “哪怕是北静王这边说通了,也需要老太太主动上折子请求移封才好,否则朝廷却不便下旨干涉。” 王夫人一听,登时欢喜的什么似的,把从展府那里买来的礼服又穿了出来,给贾政好一顿压榨。 到了次日,王夫人便把探春叫了过来,将贾政的话交代了,让她不许再私下和展廿四来往。 探春听完之后,顿时恍如五雷轰顶。 她现如今和其他两个姐妹已经反目了,干娘也拜了,两个丫鬟都送出去了,结果自家老爷太太一句话,就要她所有心血都付诸东流? 探春的眼圈顿时便红了,哽咽道: “当初探春也不曾有过这般奢望,全是老爷太太开恩,探春才敢大起胆子,和展大哥见面交往。” “现如今好容易获得了展大哥的好感,老爷太太却又一句话,让我们就此断掉……” 王夫人也觉得这事情做得有点不合适,但如今获得北静王等人的好感,为夺爵做准备才是家中大事,其他事情都得靠边站,当下便硬起心肠来喝道: “这婚姻大事向来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私相授受?” “如今那展念嗣和各家权贵已然闹僵,将来定然没个好下场,老爷这般行事也是为了你好。” “你且放心,日后我定然给你找个更好的年轻才俊,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探春无法,只好掩面哭着飞奔回了自家院子。 很快,这个消息便在荣国府内传开了,人人都知道,探春这个最大的热门人选被迫退出了展府夫人争夺战。 而当初惜春的事情虽然不曾传播开来,但是人们却知道,惜春不知为何惹怒了尤大奶奶,也已经失去了成为展府夫人的机会。 那么这结果就很明显了! 向来毫无存在感,恍如一个小透明一样的二木头迎春姑娘,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哈哈……” 得到消息的贾赦在自家院子里面放声长笑。 “果然老夫的判断是对的!” “当初就该拒绝那北静王!” “你看看,这桩亲事不是自动便掉到咱们家头上了么!” 邢夫人也乐得眉开眼笑,一个劲地拍自家老爷的马屁。 “都是老爷运筹帷幄,早就算定了那展贤侄该是咱们家女婿,才一个劲的帮他。” “若不是老爷拒绝了那北静王,他也不会去找二老爷,二老爷也不会因为顾虑他的态度,让探春主动退出。” “说来说去,还是老爷你英明啊!” 贾赦乐呵了半天,忽然吩咐道: “做了好事得让人知道,你叫人去给贤婿送消息,就说老爷我请他喝酒,唔……就说是家宴,顺便让迎春也过来作陪。” 邢夫人听了,便笑着出去让人送消息,然后赶紧通知迎春梳洗打扮,准备接客,啊不对,是迎接客人。 展廿四那边很快也得到消息了,一听探春退出,便急忙给宝钗那边送消息,让她抓紧给探春灌鸡汤,可别让她轻易退却。 贾赦这边给他传消息,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家宴好啊,他展老爷最喜欢家宴了。 于是展廿四便专门备了一份厚礼,带着赶往了荣国府,去拜访贾赦。 双方一见面,展廿四便先把礼物摆了出来。 “这幅字画乃是在当铺里面收来的,我记得伯父喜欢字画,便专门带了过来,送给伯父赏鉴,权当是回报伯父的厚爱之情。” “这盒珍珠乃是送给伯母的,研磨了用来敷脸,专能美容养颜,最是合用不过了。” “这玉佛吊坠乃是我在庙里求来的,经大师诵经祈福过的,用来送给迎春妹妹,保佑迎春妹妹无病无灾,诸事顺遂。” 贾赦接过字画仔细瞅了几眼,只看那雄劲的笔力,便知道乃是名家手笔,心中顿时非常高兴,再看这其他礼物,加起来总要个五七百两,便更加觉得自己眼光独到,慧眼识人,没看错展念嗣这个好女婿。 “哈哈……念嗣太过客气了,你说你来就来呗,还带什么礼物啊!” 若不是你眼冒金光,我差点就信了。 展廿四随意笑笑,也客套了几句,然后把玉佛吊坠亲手给迎春戴在脖子上。 迎春也已知道外界的传言了,心中羞喜万分,但依旧不敢主动。 如今展廿四在贾赦面前主动示好,展现亲密态度,顿时让她一颗心都欢喜的“砰砰”乱跳,直想投入自家老爷的怀抱之中,任由他轻怜密爱。 但这种事情她也只能想想,根本是做不出来的。 贾赦和邢夫人在旁边乐呵呵地看着,一点都不在意展廿四的做法是否有些过于亲密。 以贾赦的行事作风,便是展廿四今晚便想把迎春吃了,他也只会乐见其成,然后明天便去催婚,而绝对不会拒绝的。 众人说笑几句之后,便入厅坐下。 贾赦坐在主位上,展廿四和邢夫人分别坐在贾赦两边。 正常来说,迎春应该坐在邢夫人那边,但如今她却低着头含羞坐在展廿四身侧,明显她这个座位是贾赦专门指定的。 迎春当然是愿意的,展廿四也没意见,酒宴便如此开始了。 既然贾赦夫妇如此热情,展老爷当然也不会客气,一边在桌上和贾赦杯来换盏,一边又在桌下摸着迎春的小手和大腿。 咦,为什么要说又? 所以说展老爷就是喜欢家宴啊! 人少,挨得近,不怕别人看见。 上次这般吃饭,还是尤氏作陪,不过那时她推三阻四的,让展老爷摸的一点也不爽利。 如今迎春便不同了,不但不拒绝,反而还把身体往这边靠了靠,生怕他摸的不舒服。 对面的贾赦夫妇只看到迎春小脸通红,非常害羞,也不以为然,只当她上不了台面,哪里知道这桌子下面却另有妙趣,还一个劲地鼓动迎春,向展廿四敬酒。 展廿四便借着与迎春饮酒的机会,与她上面眉目传情,下面手动示爱。 这酒宴吃了小半个时辰,等结束的时候,迎春都有些站不起来了。 贾赦笑着道: “天色不早了,贤侄便在此住下吧!” 展廿四便笑着谢道: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邢夫人便急忙安排住宿,展廿四则悄悄在迎春耳边说了句话,然后跟着丫鬟去厢房洗漱沐浴了。 等邢夫人回转过来之后,见迎春还在那里木木的站着,便心头有些不悦,刚要上去训斥几句,又想起她未来会是展家的大夫人,不好得罪,便堆起一张笑脸来,问道: “二姑娘怎地还不回去休息,可有什么事吗?” 只见迎春紧咬着嘴唇,用力撕扯着衣襟,原地运了半天气,终于鼓足勇气,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道: “晚上让秋纹去伺候展大哥吧!” 邢夫人一愣,但随即便恍然,用意外的眼神看了迎春一眼,心道,果然人是会变的,连二木头都会提要求了。 这是拉拢展廿四的好手段,又不需要邢夫人付出什么,当然不会介意,便当即答应了下来。 “你放心,我一会儿便去找秋纹,安排她去伺候,定然让你展大哥今天晚上舒舒服服的。” 迎春听完之后,见展大哥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便点点头,红着脸快步走了。 邢夫人转头就去找了秋纹,把命令一说,秋纹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 本来她被分配到迎春这边,心中是很不愿意的。 迎春这边本来就有了司棋,而且这司棋还是王善保的外孙女,跟脚很硬,她这个外来户根本就比不过,甚至还因此受了排挤。 二姑娘人也木木的,就算她再把二姑娘哄的开心,也不可能为她说话。 何况,这赦大老爷可是有前科的,晴雯的前车之鉴便在那里,她整日里更担心被赦大老爷给摸上床来。 如今邢夫人找她,让她去伺候展老爷,若是早些时日,她还未必情愿,但如今另外两个竞争对手已经自动退出了,二姑娘不战而胜了,那情况就不同了。 这时候一步先,那就步步先。 现在她确实是受司棋等人的气,但日后二姑娘过了门,究竟谁更得老爷宠爱,那就不好说了。 想明白这点之后,秋纹便毅然答应了下来。 她抓紧时间,把自己洗剥干净了,薄施粉黛,然后便来到了展老爷的门前,敲门进入。 此处再次省略一万字。 至此,宝玉的四大丫鬟图鉴,又加一。 (本章完) 第84章 得寸进尺 第84章 得寸进尺 “看见没?” “亏你整日里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把她当亲妈一样孝顺,结果怎么样?” “现在明白了吧,人家压根就没把你当回事儿,你就是人家眼里一个笑话!” 赵姨娘听闻探春退出之后,便急忙忙地跑到女儿院里问个究竟,然后便指着探春一个劲地数落了起来。 探春神色黯然,低头坐在那里,只是一声不吭。 见到女儿这般模样,赵姨娘便心疼起来,她以为是王夫人在从中做鬼,便怒气冲冲地跑去找自家老爷,想让自家男人给她撑腰,等回来之后,也蔫了。 “唉,你说这事儿是怎么弄的,那展老爷好好的跟那忠顺亲王混在一块作甚?” 赵姨娘浑身的技能都点在男人身上,当贾政没用之后,她的一身本事就都废了。 正枯坐间,麝月进来传消息,说宝钗姑娘来了。 赵姨娘急忙让请进来,“好歹也是一门干亲,看她口中有何法子。” 宝钗进来之后,意外见到赵姨娘也在,便不太好开口了。 她本来是受命过来给探春灌鸡汤的,探春虽然聪明,但碍于锁在深宅大院里,见识少,还比较好糊弄,可赵姨娘三十许的人了,只怕不那么容易吃这一套。 她脑中迅速改变策略,面上却不动声色,先过去见礼。 赵姨娘现在心头焦虑,哪里在乎那许多礼节,便着急忙慌地把她拉起来,劈头便问道: “宝钗也是听说了消息,特意过来的?” “现在那展老爷犯了忌讳,这门亲事怕是不成了,你家这边是何想法?” 宝钗先看了探春一眼,只见探春虽然坐在一边,但目光之中却充满期盼,显然心中还是不舍得坏掉这门好姻缘的。 这个态度很好,只要你不舍得,就容易上套了! 不过赵姨娘这态度,就比较模棱两可了,听她话音,只怕不太看好展老爷的未来。 看样子得先说服赵姨娘才行。 她当即便先挥手让麝月等丫鬟出去,等屋内只有三人之时才笑着道: “这男人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女人又能懂得什么?” “人人都传展老爷将来怕是不太好,可我怎么看着这两府的人都上赶着到他那里去献媚?” “若不是老太太下了命令,只怕如今这府里得有一小半的人靠着展老爷吃饭。” 一听这话,赵姨娘果然也有些犹豫了起来,她之所以觉得展老爷不成了,完全是因为贾政这般说,她便这般信,但身边人追捧着展老爷却也是客观现实,她自己也是知道两府近来这些事情的,却无半点虚假。 宝钗又笑着道: “这个王、那个王的,我不是京中的坐地户,也搞不懂,莫非那北静王就比那忠顺亲王更厉害不成?” “就算北静王不看好展老爷了,展老爷不还巴结上那忠顺亲王了么?” “我可听说,那忠顺亲王乃是今上的亲弟弟,莫非这异姓王还能比同姓王更厉害的?” 赵姨娘听了,心头愈发浮动起来,不太确信之前的看法了。 宝钗便又继续怂恿道: “其实咱们在这里说来说去,都没什么意思,我听闻姨娘的哥哥如今便在展老爷那边做事,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赵姨娘顿时一拍大腿,让人出府给赵国基传消息,让他晚上过府相见。 赵国基也还算挺能干的,又是自家的关系户,所以展老爷也把他安置在了马会这边的工地上面。 之前府中还有不少人给赵姨娘送礼,想要走赵国基的关系也去上工,很是让他风光了几天。 如今因为贾母禁令缘故,他肯定便不再被人追捧,想便知道他究竟会站在哪头。 赵姨娘很快也就意识到了这点,便犹豫道: “他不过一个小头目,哪里知道那些大事?” 宝钗便顺势说道: “若他都不知,我们不过是些闺阁妇人,又怎么知道将来如何?” “若未来展家真个衰败了,那也没什么可说的,我总不好让探春妹妹跳入火坑。” “可若未来展家没有衰败,如今探春妹妹却因这等流言便断绝了往来,那展老爷那边又该如何想法?” “真到那一日时,便是我家想要力推探春妹妹,都张不开口了。” “依我之见,不妨继续保持两家的联系,反正大家本来就是亲眷,又不曾逾礼,便是日常交往又能怎地?” “将来之事,谁知道会如何发展,没准过些日子,两位老爷关系又和好了呢?” “咱们不过是些女流之辈,便做些鼠目寸光之事,又能怎地?” 这番话说得两人都很心动,唯独所虑者,便是贾政那边的态度。 赵姨娘便忧心忡忡地道: “可我家老爷已经明说了,不许三丫头再和展老爷有任何来往,这若是让老爷知道了,那可就……” “这就要看你们的决断了。”宝钗淡然道:“明着不能交往,暗着难道还不行么?” 说着,宝钗便拿眼睛去瞥探春,探春见状,知道此时不能再有隐瞒,便把在府外另有私会场所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赵姨娘一听自家女儿居然暗中瞒着众人做下如此大事,甚至便连侍书和翠墨两个丫鬟都已经失身给了展老爷,顿时便色变起来,指着探春的鼻子跳着脚大骂起来。 “糊涂啊!” “你这小妮子,遇到这等事情,怎么不跟老娘我商量一下啊!” 探春知道理亏,便红着脸低头不语,却听赵姨娘继续骂道: “你送个两个丫鬟又有什么用处?” “那展老爷缺你两个丫鬟么?” “既然有这等机会,你便该自荐枕席,把生米煮成熟饭呐!” “若是你早这般做了,老娘去跟老爷一说,薛家这边再助推一把,那你们的婚事早就妥了,何至于拖到现在,让老爷那边变了心意!” 探春原本以为赵姨娘是嫌弃她暗中私会情郎,太过不知羞耻,却不知道赵姨娘对这些事情,那可是颇有心得,哪里在乎什么廉耻,分明便是嫌弃她步子太慢,当下便羞得小脸通红,抗声道: “姨娘莫要胡言乱语,我与展大哥发乎情止乎礼,怎会做出这等逾礼的丢人行为?” “什么礼不礼的?” “又丢个哪家人?” 眼见自家姑娘还不开窍,赵姨娘便跳起脚来。 “当初便不该让你识字,都被那教书的腐儒给糊弄傻了。” “就算你们做出丑事来又能怎样,咱们这些知道的人难不成还会往外传么?” “这等事情,没人知道,便不算丢人!” “老娘跟你讲,这话不能说尽,但事情得做尽。” “你要么便真个大门不迈,任由老爷太太安排,但既然都已经在外面私会了,那索性便该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一步做到位,让老爷太太没得选择,只能点头答应。” “你做的不痛不痒的,只送两个丫鬟过去,又济得甚事?” “老爷毕竟是你亲爹,难不成出了这种丑事,他还能不帮着你遮掩不成?” “现在倒好了,两家交恶了,想做也来不及了。” “唉……”赵姨娘一甩手帕,恨铁不成钢地叹息道:“平素见你装模作样的,倒好像是个聪明的,其实底子里却是个糊涂蛋,孰轻孰重都分不清楚!” 这些话虽然难听,但是却越听越有道理,探春一下子就被干沉默了。 旁边宝钗听得都对赵姨娘另眼相看了,但她却很清楚,这计划根本行不通的,展老爷才不会在不明朗的情况下吃掉三春呢! 若探春真如赵姨娘这般去做,展老爷肯定会拿出良善君子的做派,任她如何色诱,也都是个柳下惠。 唔……不过也只限于不吃掉而已,至于什么手口足之类的样,却是半点少不了的。 别问宝钗为什么知道! 眼见探春沉默了下来,赵姨娘在旁气哼哼的生着女儿的闷气,宝钗急忙插话道: “若说起来,这是我的不是。” “都是我胡乱出的主意,却不想竟有这许多漏洞,白白坏了侍书和翠墨的身子。” 她把最初的想法一说,赵姨娘不好对宝钗发作,便闷声道: “你二人的情况不同。” “你是有婚约在身的,当然要守住最后的那一关。” “可探春这丫头最要紧的便是想办法将展老爷绑住,将这婚约定下来。” “唉,也是你们两个小丫头,在男女之事上面都没什么经验,才这般胡乱施为。” “日后再有什么想法,可千万记得先跟我说一声,老娘好歹比你们多吃了几年米,考虑问题也更周详些。” 宝钗便谢过了赵姨娘,又问道: “那这日后的私会,究竟还做是不做?” 赵姨娘凝眉仔细想了半天,终于一咬牙道: “做!” “当然要继续做下去!” “只是定要瞒住了府内,不能让人知道。” 她心中其实还存了几分私心。 最近她的宝贝儿子贾环每日里早出晚归,还时不时拿起书本摇头晃脑地在那里背诵,不知道比以前上进了多少,这不由得她不喜出望外。 她也不奢望自家儿子能够超过宝玉,考取功名什么的,但若是能有些出息,她当然会更加开心。 可这变化都来自于展老爷,若是断然把两边的关系给停了,那展老爷迁怒于儿子那边该怎么办? 女儿当然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肉,但儿子才是她真正的心肝宝。 所以哪怕是为了贾环着想,她也不可能断了两家的关系。 反正……女儿又没失身,也不亏不是? 见赵姨娘定了调子,宝钗、探春便齐齐答应了,赵姨娘生怕女儿一时冲动把身子给送了出去,便又叮嘱道: “如今情况未明,以后私会,你最多只能让那展老爷占些口手便宜,却不可把身子与他。” 探春听了,便红着脸抗声道: “展大哥对女儿素来有礼,从不曾有半点逾矩之举。” 赵姨娘便冷哼道: “哼,男人都是一路货色,最会哄骗女人!” “你看着貌似聪明理智,但终究是个女人,若被人言巧语哄晕了头,哪里还会有半点理智?” “你年纪太小,没甚见识,只需牢记住我的吩咐,不可落单便是。”“只消时刻身边有人,便是他兽性大发,你也有个替身为你挡灾。” 探春见赵姨娘越说越不像话,便又忍不住开口和她吵了起来。 宝钗在旁急忙开口劝架,赵姨娘狠狠瞪了自家的白眼狼女儿两眼,又反复叮嘱了两人一些要点,三人这才散去。 很快,展老爷夜宿赦大老爷院里的消息便传到了探春的耳中,原本便心头郁郁的探春便愈发黯然伤神起来,急忙让人去打探,那两人究竟有没有生米煮成熟饭。 很快消息便传了回来,那给展老爷侍寝的是秋纹。 得了这个消息,探春立时便又振作了起来。 迎春姐姐那边不过送了一个丫鬟,自家这边可是已经送了两个。 她心中愈发觉得自家亲妈说的对,只要那献身之人不是谈婚论嫁的小姐,给多少丫鬟都起不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如今两家交恶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为了避免展大哥误会,她决定尽快表明自身态度,把这关系继续维系下去,于是便立即让人给宝钗送消息,让她找时间安排出府“踏青”。 却说展老爷次日一觉醒来,搂着秋纹先做了个早操,然后才叫人把浴桶送进来。 门声一响,司棋带着人把浴桶送了进来,然后才带人去整理床铺。 看着床上那满脸透露着满足与慵懒之色的秋纹,一众丫鬟都羡慕的要死。 满府里这么多丫鬟,怎么便她这个外来的先占了便宜呢? 感受到众人目光之中的羡慕和嫉妒,秋纹心中得意,面带笑意挣扎爬起,顾不得身上酸软,随便擦洗一下,便套上薄衫,下床去服侍展老爷沐浴。 呸,好个狐媚子! 众人见她浑身上下只一件,便与没穿也没什么差别,不由得都暗自唾弃一口,却在心中默默学会,等着以后有机会尝试一番。 展老爷沐浴完毕之后,从浴桶之中出来,取了青盐刷好牙,然后出门去和贾赦告辞,却见到迎春正俏生生地立在门口,俏脸红扑扑的,双目却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 展廿四便笑着问道: “迎春妹妹昨夜休息的可好?” 迎春脸上更红,不敢说做了一晚春梦,只胡乱点着头,小声应道: “昨夜小妹睡的很好,有劳展大哥挂念。” 展廿四便笑着拉起她的手,径自向着前院走去。 如今四王八公家族敌意已显,那荣国府的态度便至关重要起来,他自然也不介意向赦大老爷明确示好,给他吃颗定心丸。 反正宝钗还活着,贾赦便是想结亲也没法那么快。 迎春却不晓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满脑子里只一个声音在那里叫喊着。 “展大哥拉我手了,展大哥拉我手了……” 这和昨天晚上在桌子下面被摸大腿不同,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满院子的人都看着呢! 不得不说,这话少的人往往都闷骚。 在没人看到的桌下,迎春敢任由展大哥随意在大腿上摸来摸去,还生怕展大哥摸的不够舒服,但如今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她反倒胆怯了起来。 展廿四大踏步走在前面,迎春被拉着小手,在后面小碎步跟着,远远望去,便跟那小媳妇儿似的。 贾赦夫妇一见到他二人如此,顿时便喜笑颜开,一点都没有自家女儿被男人轻薄的感觉,有的只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展廿四松开手上前行礼请辞,贾赦也不挽留,只哈哈笑道: “哈哈……念嗣以后没事的时候多来这边坐坐。” “你放心,这荣国府始终是支持你的,老二那边的想法你不需理会。”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贾赦便让迎春去送展廿四。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慢悠悠的往院子外面走去,司棋带着丫鬟们刚要跟上,便被秋纹拦住。 “人家小两口儿要诉说衷肠,你们跟去却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经过昨夜之事后,秋纹已经今非昔比,司棋也得给几分面子,当即便冷哼一声,把头转了过去,却也不再跟着。 秋纹知道司棋这是在吃味儿,便只抿嘴笑笑,也不多说什么。 这司棋生的甚为高壮,秋纹根本便不曾把她当成竞争对手,如今满心只想着该怎么早点促成这桩婚事,好作为陪房丫头一并嫁过去。 展老爷带着迎春出了门,左右看看,只见这里甚是僻静,无人在附近,便一把将迎春搂入怀中,低头亲了过去。 迎春脑子里面只觉得“轰”的一下,便如同大爆炸了一般,瞬间便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展老爷直把迎春吻得浑身滚烫,双颊发烧方才放开她。 低头再看时,只见迎春那魂儿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了,还没能回来。 展老爷便轻笑一声,又把口唇附在迎春耳边,低声吩咐道: “好妹妹,回头你和秋纹好好学学,该如何伺候老爷,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老爷要考你的。” 迎春身体一软,直倒在了展老爷的怀里。 展老爷便又低下头去,尽情吃了个口滑。 耳听着远处似乎有脚步声响起,展老爷才把迎春放开,笑着告别,扬长而去。 迎春手软脚软地站在原地,痴痴地看着展老爷远去的背影,小脸红扑扑的,分外诱人。 正自出神时,旁边杀出来了个讨人嫌的,远远地便叫道: “好姐姐,秋纹可在你这里,劳你帮忙叫上一声,便说我找她。” 迎春回过神来,便见到贾宝玉正气喘吁吁地跑来,不由得心中便有些不喜。 自从秋纹转来她这边之后,宝玉也经常来找,以前她还不觉得怎样,但如今秋纹已经被展大哥给收拢了,可不能让她和宝玉再有什么瓜葛。 不过她性格软弱,不好说些硬话,便扭头回了院里,只对秋纹说,以后晚上陪着她睡,却只字不提宝玉前来找她的事情。 可怜宝玉在院外等了小半个时辰,也不见秋纹出来,便只当秋纹也在生他的气,只好悻悻离去。 却说展老爷,一回府便收到了宝钗让人给他传的消息,知道了赵姨娘和探春那边的态度,便乐呵呵地让人给宝钗送消息,让她约人相会。 展老爷先是又到工地那边溜了一圈,把那些在暗中盯着工程质量的自己人偷偷叫出来了解了一番,把那做得太过火的人拎出来发落了作为典型,勒令还钱返工。 反正他现在和贾政已经闹崩了,荣国府的人有甚不满,尽管去怨恨贾政好了。 一路巡视了一圈,然后他便下班了,哼着小曲儿去别院那边按摩消遣。 一进小院,探春便带着人迎出来,满怀歉意地道: “展大哥,之前老爷的话不过便是怒气之下冲动所说,是做不得数的,还请展大哥莫要将那些话放在心上。” 展老爷便非常体贴地道: “贤妹说的哪里话?” “我与伯父之间不过是有些许龃龉,日后说开了,便会重复旧观,贤妹不用放在心上。” “只是苦了贤妹,如此夹在我二人之间,想必也非常为难吧?” “若是贤妹那边不便,以后这私会的事情,便还是停上一停吧!” 探春听了,先是心头一喜,眼中露出欢喜的光来,但一听展老爷要停了私会,不由得心头一跳,只道他心中还是有怨,便急忙上前一步,表态道: “展大哥切莫如此说话!” “本来这次的事情,便是我家失信在先,让展大哥失望了,若是小妹再不用心弥补,那日后也、也没脸入展家的门了。” 宝钗也从后面赶上来,帮腔道: “事到如今,咱们还是把话说开了好,免得日后生出误会,大家为难。” “妾身的病只怕是好不了了,妾身有意让探春这个义妹代替妾身嫁入展家,为展家新妇……” 宝钗说着,便拉过探春的手,放在了展老爷的掌心之中。 感受到展老爷那大手上的滚烫温度,探春下意识地想要缩手,却知道此时乃是关键时刻,不能退缩,便强自按捺住,不但不曾后缩,还反手便扣住了展老爷的五指,十指交叉握了个结实。 她却不知道,有宝钗这个内鬼在,展老爷早就把她的底线摸了个干净,这次便要得寸进尺。 不等宝钗说完,展老爷便急忙开口打断道: “宝钗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如今已经让人在南方寻找合适的药引子,再给我一些时间,定然能够配置出新的冷香丸,将宝钗的病治好。” “我与宝钗情投意合,宝钗又如此贤惠,我怎能另娶他人?” 宝钗便叹息道: “药医不死病,这药引子若是那般容易得,我家也不会多年来才配置出这么一点出来。” “若我这病真的治好了,那当然便好,自然也不会乱点鸳鸯谱,非让探春妹妹嫁你,但……凡事总有个万一,多些准备,也好过事发之后仓促。” 说着,她又伸手,在探春身后一推,直接把她推入展老爷的怀中,口中继续说道: “你若真想让我安心,那便与探春妹妹好好相处,免得我整日里乱想,反让病情加重。” 展老爷无可奈何,便将被探春握着的手举了起来,做发誓状,叹息道: “罢罢罢,我这便应承你,若你日后真个不幸,那我便娶探春妹妹为妻。” 说完之后,展老爷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看着宝钗,问道: “这回你满意了吧?” 宝钗见了,便笑着抿嘴道: “你这番话不情不愿的,莫非对探春妹妹有何不满意么?” “哪里有什么不满意?”展老爷便叫起撞天屈来,“探春妹妹大气练达,简直便跟宝钗你如同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我不知道有多满意!” “你若不信,我这便证明给你看!” 说着,展老爷便低下头去,一口吻在探春的嘴上,用心证明起来。 探春下意识地便想将他往外推,但刚推了一半,又舍不得了,便又张开双臂,将他往回抱,口中也跟着一并努力学习起来。 这展老爷如今便如同唐僧肉一般,那口水不知道有多好吃,探春吃了一口又想两口,吃了两口又想第三口,吃着吃着便感觉胸前一热,一只大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来了。 探春眼睛顿时便瞪大了起来,有心想要推拒,但身体却软软的,那按在展老爷胸前的手完全使不出力气来。 好在宝钗还在旁边,见到探春醒了过来,便上前一把将展老爷推开,口中嗔道: “哪个叫你这般证明的?” “去去去,你若真想证明,以后趁我不在,你再和探春慢慢证明好了,莫要在我面前搞这些!” 展老爷便嘿嘿一笑,径自去了后院,绿柳对着旁边早就脸红心跳的侍书和翠墨招了招手,也跟着一并过去了。 接下来就又是加钟时间了,具体细节便不讲了,大家自己找个夜总会试试便知道了。 感谢“书友20221224193125557”打赏200币! (本章完) 第85章 照妖镜 第85章 照妖镜 自从上次与那猫妖大战三百回合,却被那猫妖逃了之后,展老爷便一直想着找机会回去犁庭扫穴将这妖怪灭了,只可惜后来诸事繁多,一直不曾找到机会。 近日来终于觑得个空闲,把自家的各个小妖精都给喂饱了,便不曾去按摩,也不曾去拍电影,而是悄悄来到这梨香院,来寻这妖精的晦气。 老规矩,依旧是红叶悄悄把他引进来,让他坐在床上,然后低笑着道: “老爷可要小心了,今晚来袭的,会是个千年狐狸精,老爷可莫要大意,被那骚狐狸给叼走了。” 展老爷便哈哈一笑,自大地道: “你家老爷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怎会在阴沟里翻船,你尽管让那妖精放马过来便是。” 红叶便点着了灯烛,径自出去了。 展老爷坐在房内,只听得门外遥遥传来“叮叮当当”的铃铛响声,不算很大,但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响起,却分外诱人。 不多时,这铃声来到了附近,然后隔壁门声一响,那狐狸精居然去了隔壁。 展老爷正惊奇间,只见两间房之间的墙上忽然露出了个大洞,一只狐狸精从那洞里钻了进来。 展老爷定睛看时,只见这狐狸精四肢着地,浑身红色薄纱罩体,玉臂长腿若隐若现,颈上挂着个项圈,下面缀着个铃铛,一爬动起来,发出悦耳的声音,身后火红色的尾巴摇来摆去,撩拨得展老爷心里痒痒的。 当然,这狐狸精同样面上带着法宝面纱,也是个不认识的妖怪! 展老爷吞咽了一口口水,赞叹道: “封神第一部不选你,都是那导演眼瞎啊!” 这狐狸,不比那毛子洋妞更像妲己? 活该那电影扑街啊! 看着这妖怪一步三扭爬到床前,喘息着说道: “这位老爷,奴家深山修行千载,却不想被人偷了尾巴,无奈下山前来寻找。” “敢问老爷,可曾见到?” “若是能够找到,奴家愿意以身相许。” 展老爷伸手往床内一摸,果然拽出三条尾巴来,便往面前一晃,问道: “老爷我且问你,你丢的是这条金尾巴、这条银尾巴,还是这条玉尾巴呢?” 那狐狸精目光之中水波流转,望着这三条尾巴,迟疑道: “奴家也不知这三条究竟是不是自家的尾巴,多半需要老爷帮忙试试,才能知晓。” 展老爷便大喜,发挥出乐于助人的优良品质,一手按住那狐狸的身体,另一手“啵”的一声将那火红色的尾巴拔了出来,然后将三条尾巴一个个试了一遍。 在一番把玩之后,那狐狸精法力消耗甚巨,不由得身体便软了下来,气喘吁吁地叫道: “这三条都不是奴家的尾巴,你这汉子,定然是把奴家的尾巴藏了起来,且让奴家搜上一搜。” 说完之后,这狐狸精便翻了脸,纵身上床,扑倒展老爷便开始撕咬。 展老爷拼力反抗,一人一妖打的是翻天覆地,从床上打到地上,又从地上打到桌上,又从桌上再打回床上,彼此纠缠一体,翻翻滚滚,直战的大道牌衣衫都破碎了。 展老爷有挂在身,肉搏此间无敌,正大占上风时,忽然那狐狸精眼前一亮,指着一粗长之物叫道: “我便说你定然是把我的尾巴给藏起来了,还不快快还我!” 说完后,她便揉身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尾巴收入腹中。 展老爷见弱点被敌人掌握,哪里肯容,急忙用力向外拔取。 狐狸精得了这肉尾巴,便如虎添翼,如何肯放,赶紧双腿用力收紧,更张开嘴来,一口咬住展老爷,从他口中往外吸取精气神。 展老爷用力挣扎,更举起托天铁掌,使出“打股神功”,对着那妖怪双股用力拍击,直打的噼啪作响,更让这妖怪惨叫连连。 双方僵持了一万字之后,终于两败俱伤,各自软倒,不过展老爷有挂在身,很快便重整旗鼓。 这次他不敢再大意了,直接祭出法宝照妖镜,将那正面对着狐狸精眼前一晃,那狐狸精顿时便身体一抖,瘫软了下来,口中只叫道: “这是何等法宝,居然如此厉害?” 展老爷哈哈大笑,“汝这妖怪,可听闻过这先天灵宝风月宝鉴的厉害么?” 那狐狸精便哀哀告饶起来,“奴家知错了,老爷饶命啊!” 展老爷见这妖怪口中求饶,心却不服,还偷偷的拿脚来撩拨于他,顿时大怒,另取了神器如意金箍棒上去便是一顿怼,把这狐狸精怼的哭爹喊娘,直叫爸爸,大败亏输,一泄千里。 诸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请去宁国府找袭人牌app,听她给你详细讲解。 到了第二日清晨,终于降服妖魔的展老爷神清气爽地爬起身,趾高气扬地出门,悄无声息地又回府了。 理所当然的,今天,某人又身体不适闭门休息了。 却说那王夫人,自从向探春传达了老爷的意思之后,便关注起贾环那边。 她满以为展老爷一怒之下,会把这小畜生赶回来,可谁知一切风平浪静,那贾环每日里还是照样往府外跑,一点异常的动静都没有。 虽然她也打听到,这贾环和秦钟二人近来手中银两渐多,钱大手大脚起来,不像是贾兰那种每日老老实实学习的样子,应当是不足为虑,但为了安全起见,她又去找了自家老爷。 “老爷,如今外面对于咱们和展家交恶的事情,风言风语非常多,便是探春那边,都多有怨言。” 贾政听了,便皱了皱眉,他也知道在探春这件事情上面,他做的有些理亏,但是他乃是大家长作风,绝对不会低头认错,便只冷哼一声,摆摆手道: “探春那边,你早些帮她另觅佳婿便是了。” “至于其他的传言,那都是一些蝇营狗苟之辈,被些许蝇头小利所诱,胡编乱造,你不用理会。” 王夫人便道: “可现如今环儿却也在那展府跟人学习,外面人都说,咱们家这是说一套做一套,不曾切割干净。” 贾政顿时心头暗怒,凝眉喝道: “那便把他叫回来!” “咱们府中又不是没有族学,去人家那里学什么?” “在族学里都不肯学的,到了那里,难不成便肯学了?” 王夫人得了这话语,顿时便放下心来,笑着出门,让管事周瑞去把贾环给追回来。 如今贾环和秦钟两个,每日里在学堂里为了银子用心背书习字,很是赚了不少,二人彼此互相竞赛砥砺,交情愈发深厚,如今听到这等噩耗,顿时便如丧考妣。 可政老爷的话贾环不敢不听,只好和小伙伴依依惜别,洒泪回了荣国府。 秦钟如今靠自己的努力赚钱,已经不需要再巴结贾宝玉这种二代了,反而和贾环愈发投契。 他也舍不得失去自家的朋友,便急急忙忙地带人跑到工地来找展廿四,想要让他帮忙把贾环给弄回来。 囊中有钱心不慌,秦钟如今也有了几分不卑不亢的气派,只是见到展廿四这位金主之后,还是有点腿软。 展老爷此时正在工地上例行巡视,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便笑着把赵国基叫了过来,吩咐道: “你回头去荣国府给环哥儿送个消息,就说我这边的悬赏依旧有效,就算他不来这边读书学习,但是只要能够通过考核,依旧可以领钱。” “你便跟他说,让他在家里好生背书,不懂的就去族学问贾代儒老先生。” “只需报我的名字,老先生定然对他另眼相看,不会藏私。” “至于考核这种事情便简单了,让他随便哪天找个时间溜出来一两个时辰,便足够考试领银子了。” 秦钟听完之后,便欢喜起来,忙不迭地对着展廿四道谢道: “展老爷大度!” “我代环哥儿多谢展老爷了,回头我便在姐姐面前替展老爷说好话。” 他本来是个很聪明的人,如今展老爷在宁国府里面做事也不是以前那么小心谨慎了,所以难免被他看出些破绽来。 只是他也只怀疑展老爷对他姐姐有意,却不知道他姐姐早就成了展老爷的小妾,浑身上下前后左右内外都已经被玩了个遍。 展老爷也不纠正他的想法,只笑着挥挥手,把他打发了。 秦钟欢天喜地的跟着赵国基往荣国府去了,偷偷跟贾环把这事儿一说,贾环顿时便欢喜起来,又一顿姐夫、姐夫的乱叫。 赵姨娘见了,便拎了他的耳朵,叮嘱道: “你这猢狲,如今老爷都下了命令,你有几个胆子,敢公然逆了老爷的意思?” “老娘教你个乖,有个词叫做阳奉阴违,又有句话叫做闷声发大财,你可得好好学学。” “以后什么姐夫之类的话,都只能憋在心里,或者在展老爷面前叫,在外人面前,最多只能叫展大哥,老爷太太面前更是得乖乖的。” “以后在这府里面,你得装出郁闷的样子来,让太太他们以为,你真就没办法了,他们才能放心。” “在院里偷学这种事情,一定得隐蔽好了,便是老爷那边都不能让他知道。” “等到你出去考试的时候,便跟老娘说一声,老娘自有办法给你遮掩。” 贾环听了,便学会了,装出了郁闷的样子,和秦钟两个人贼眉鼠眼的跑出去玩了。 王夫人那边让人时刻盯着贾环,得到回报,知晓贾环不曾再出府去展家上课,每日里只和秦钟厮混玩闹之后,便放下心来。 恰好这时薛姨妈又病了,她便急忙过去探望。 到了梨香院之后,她见薛姨妈倒在床上昏睡,但脸上红扑扑,半点病容都无,反而似乎皮肤气色还更好了些,不由得奇怪起来。 上手摸了摸薛姨妈的额头,并不曾发烧,便出了门来,抓过红叶问道: “妹妹这是得了什么病,怎么近来总是身体不好,我看她气色也不错啊。” 红叶当然不敢实话实说,只胡乱推搪道: “我家太太这得的是心病,身子骨倒没什么大碍的。” 王夫人听完之后,顿时便误会了,只叹息一声,便回屋到妹妹床边坐下,愣愣出起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薛姨妈大梦方觉,悠悠醒转,打了个哈欠,缓缓睁开眼睛,那红润的脸膛让她看起来便如同海棠春睡的少妇一般,便是王夫人都看得呆了。 薛姨妈一睁眼,便见到了姐姐在自家床前坐着,不由得脸上一红,身体缩了缩,颇为不自在地问道: “姐姐怎地来了?” 王夫人不想触动她伤心事,便借口道: “如今天气正好,我便来寻你出门踏青,放松放松。” 薛姨妈昨夜刚彻底放松过,如今已经彻底的松了,一点都不想再出去踏青放松,但她又怕被姐姐看破端倪,便只好答应下来。 王夫人便让人准备车马,出门去城外踏青。 红叶也急忙进来帮薛姨妈洗漱穿衣。 谁知被子刚抖开,便听“当啷”一声响,一物掉在了地上,把薛姨妈吓得一哆嗦,定睛去看时,方才发现,却是一面铜镜。 薛姨妈长出一口气,还好,不过是照妖镜而已,不是尾巴。王夫人便好奇蹲下将这镜子捡起,仔细看时,只见这镜子正面竟然被纱布拢住了,便伸手欲扯下来,直把薛姨妈给吓坏了,急忙劈手将镜子夺了回来,强笑道: “这镜子正面可是看不得的。” 王夫人便愈发好奇,嗔道: “一面镜子,又有何不能看的?” 薛姨妈无法,只好说道: “这镜子却是仙家宝贝,那贾瑞便是被此镜救了的。” “原本此镜被展老爷送给了西府的珍大哥,用来强身健体,后来珍大哥没了之后,我想着此物既然有这般好处,便厚颜跟展老爷把此物要了过来。” “最初是想给宝钗用着试试的,但却发现此宝对宝钗的病根本就不对症,便只好留在身边自家使用。” “时不时对着自己照一照,确实感觉有益身心。” “不过此宝只能照背面,正面则会出事,展老爷三番五次提醒,所以便拿纱布笼罩了起来。” 王夫人听了,方才恍然大悟,再看妹妹那粉嫩的脸蛋,吹弹得破的皮肤,顿时明白究竟为何妹妹会逆生长了。 她在脸上轻轻摸了摸,感受到略微有些松弛的皮肤,不由得便心动起来,当即便笑着道: “好妹妹,这等宝贝,你也借我用用。” 薛姨妈便道: “此物虽好,但也有些弊端,你瞧。” 说着,薛姨妈便把那宝鉴的背面对着自家姐姐一晃,王夫人只见一个骷髅正在镜中对着自己,顿时便吓了一跳,大叫一声跳将起来,浑身冒了一身虚汗。 片刻后,王夫人方才回过神来,兀自还觉得有些手软脚软,心脏“咚咚”直跳。 她抬头看向捂着嘴笑得枝乱颤的妹妹,顿时羞恼叫道: “你这妮子,居然这般戏我!” 薛姨妈又笑了一会儿,方才忍住了笑,对着王夫人道: “这宝鉴便是如此,每次看都会吓人一跳,但吓过了之后,你便会觉得出了一身透汗,浑身神清气爽,颇为舒服。” 王夫人仔细一体会,感觉似乎好像真的有些效果,便劈手将宝鉴夺了过去,佯怒道: “有这等事情,你不早说,非要看我的热闹,真个居心不良!” “这东西我便没收了,过几日再还你。” 这东西本来便被某人当做照妖镜用,薛姨妈根本就不用这东西,所谓的保养身体更加纯粹都是借口,见姐姐要用,便顺了她的心意,只是反复强调道: “东西你若喜欢,尽管拿去使用,只是这镜子的正面,可千万不能用,否则必然出事。” “切记切记!” 王夫人见她说的郑重,便也答应了下来。 薛姨妈穿好衣服之后,便跟着王夫人一并出了门。 王夫人见自家妹妹走路总是夹着腿,颤颤巍巍的,便奇怪地问道: “妹妹的腿怎么了?” “可是扭到筋了?” 薛姨妈便强笑解释道: “还不是那镜子害的!” “你也知道,我素来胆小,最是怕鬼。” “那镜子每照一次,便让我一个哆嗦,如今心中犹自害怕,自然手脚发软。” 王夫人想起刚才她被吓到的情况,也感觉有些脚软,便相信了,只在一旁笑道: “活该!” “谁让你刚才看我热闹,现在却轮到我笑你了!” “这宝贝好是好,就是这副作用也忒大了点。” 她自顾在旁笑得枝乱颤,红叶等人也跟着嬉笑了起来,只是双方笑的内容和对象却半点都不一样。 两人出门上了车,去了城外景色怡人的地方转了几圈,又去了清虚观,给那观里舍了百两银子,让他们为府内打醮祈福,天色将晚之际才重新又回了府。 且不说薛姨妈回去再和红叶等人研究妖怪变身术,准备对展老爷展开报复,单说王夫人,带着那宝鉴回了家后,刚要拿出来用用,给自家保养一番,便见自家宝贝儿子冲了进来。 宝玉一进来便叫道: “太太,之前说要让三位妹妹和展大哥家联姻,把我身边的大丫鬟都给送走了,如今老爷既然已经发话,不再联姻了,那总该把袭人她们给我要回来了吧?” 王夫人一听便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把宝鉴放到旁边桌上,竖眉训道: “大丫鬟,大丫鬟,整日就只记得你那几个大丫鬟!” “人家环三儿都知道上进了,偏你这一天天的,就只会往女人怀里扑!” 宝玉听了,便扑到王夫人怀里,撒娇耍赖道: “儿子就爱往太太怀里扑,太太若是不喜欢,以后儿子便不扑就是了。” “哼。”王夫人被儿子一哄,顿时心就又软了下来,虎着个脸骂道:“你这一天天的就只知道哄我,怎不把这套拿去哄你老子,看他会不会大巴掌打你!” 宝玉最怕他爹,闻言便打了个寒噤,急忙想要转移话题,他目光一转,便见到了桌上的风月宝鉴,便随手拿起,一把将那正面笼着的纱布给拽了下来,对着自己一照。 霎时间,宝玉便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浑身一抖,只觉得胯下冰凉,手足一软,宝鉴脱手坠落,“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弹跳了几下,落入了墙角。 王夫人吓了一跳,顾不得看那宝鉴,急忙去看宝玉,却见宝玉满面通红,惊慌失措,目光游移不敢看她,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当即便被吓坏了,急忙将宝玉抱在怀里,带着哭腔叫唤起来。 “我的儿啊,那宝贝正面可是看不得的啊,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宝玉平常最爱钻女人怀里的,如今被娘亲抱住,反而一个哆嗦,一把推开,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这便愈发的反常了,王夫人更加害怕,急忙迈开小碎步,在后面直追了出去,口中还不住地连声叫着: “宝玉、宝玉……” 她不叫还好,她这一叫,前面的宝玉跑的更快了。 王夫人不过是个女子,如何追的上宝玉,转瞬间便让宝玉跑没影了。 她不由得更加害怕,生怕儿子出事,急忙在路上抓了差,让那腿快的下人赶紧去追。 等王夫人赶到绛芸轩的时候,便见到一群人围在宝玉房前,却不敢进去。 王夫人便急忙上前问道: “我的宝玉怎样了,可曾安好?” 便有人过来回话道: “太太放心,宝二爷无事,不过便只是把自己锁在卧室内,不肯出来,也不许我们进去。” 王夫人便急忙上前砸门,口中带着哭音叫道: “宝玉,你莫要吓娘,快快把门打开,无论何事,娘都依你。” 她却不知,刚才宝玉在宝鉴正面的幻境之中,做了亏心事,如今哪里敢在镜子外面见她? 她越是催促,宝玉便越是懊恼自责,不敢开门。 王夫人催了几句,见里面不肯开门,便一咬牙,叫来了几个健仆,指着那门吩咐道: “给我撞开!” 那几人得了命令,便上前用力去撞,几下便把门给撞开了。 王夫人带着人鱼贯而入,却见宝玉却又躲入了帐子里面,双手将帐子紧紧拉住,无论好说歹说,就是不肯出来。 不过好在听宝玉说话之时中气十足,不像染病的样子,虽然语气慌乱,但思维清楚,逻辑明白,也不像是发疯,让王夫人放心不少。 但宝玉躲着不肯见人,那肯定还是有问题的,她想来想去,一定是那宝鉴正面的问题。 她便急忙让人去房中,将那宝鉴再次用纱布拢住拿过来,同时让人去请薛姨妈过来。 本来这种事情应该去问展老爷的,他才是对这宝鉴最熟悉的人,但奈何两家如今交恶,她总不好再上赶着去找不自在,于是便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了薛姨妈。 薛姨妈来了之后,听王夫人把详细经过一说,顿时心中便明白了。 那宝鉴正面照完之后,究竟会看到什么,她可是亲自体验过好几次的,当即便安抚道: “姐姐放心,想必宝玉是被那宝鉴正面给伤到了,神魂有损,且拿宝鉴背面照他几照,稳固滋养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说完之后,她又对帐内的宝玉道: “宝玉莫要担心,那宝鉴里面看到的都是幻境,都是假的。” “这宝鉴乃是专为让人认清皮相,体会到红粉骷髅真意的仙家法宝,不过凡人无知,看不得正面,只能看背面,我把这镜子给你,你照照便好了。” 说着,薛姨妈便将那又蒙上了正面的宝鉴从帐外递了进去。 过了这许多时间,宝玉早就已经意识到之前的反应有些太过激了,但被众人追到床前,已经骑虎难下了,如今得了台阶,当即便趁机而下,伸手接过宝鉴,对着自己照了一照。 在看之前,他还有些惴惴不安,担心又进入一些难言幻境之中,做出不堪丑事来,结果入目却是一个骷髅在幽幽的注视着他,当即便吓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又失手把镜子掉了。 外面的薛姨妈听到他的叫声,知道定然是已经看了镜子背面,便一把将那帐子拉开,将里面的宝玉露了出来。 王夫人定睛去看,见到自家儿子脸色苍白地呆坐在那里,镜子掉在腿边,知道定是被吓到了,便扑上去将他搂入怀中,低声安慰起来。 宝玉身体僵硬了一下,却不曾再推开,而是如以前一样,趴在她怀里,任由她搂着。 王夫人顿时大喜,知道自家儿子又恢复正常了。 薛姨妈在旁边看着,大略能猜到宝玉之前在环境里经历了什么,便促狭地上来,又把那宝鉴背面在宝玉眼前一晃,口中笑道: “一次只怕未必便够,多照几次巩固一下。” “啊……” 宝玉又被吓了一跳,身体一蹿,便从王夫人怀里蹿了出来,飞速绕到王夫人身后躲起,连连摆手道: “不需看了,不需看了,我已经好了,完全好了!” 眼看宝玉又重复旧观,王夫人心中的大石头才算落了地,便伸手向薛姨妈要她手中的宝鉴,又要去照,口中只道: “你刚才那样子,可算是吓坏娘了,还是多照上几下为妙,谁知道你有没有好利索。” 薛姨妈也乐得看宝玉吃瘪,便笑着把宝鉴递了过去,口中再次反复强调道: “这回可千千万万记得,千万莫要照正面了。” 王夫人伸出手来在胸口丰软处连拍了几下,心有余悸地道: “哪里还敢胡乱来,以后定然是要把这正面给封死了才行。” 那宝玉被自家娘亲拿着宝鉴背面连照了十几次,直被照的心圣如佛,平静如水,哪里还记得什么索要大丫鬟了。 (本章完) 第86章 女菩萨 第86章 女菩萨 却说惜春,被软禁起来之后,每夜里都被展老爷在眼前放袭人版app,一边听书,一边看电影,烦不胜烦,偏偏又解脱不得。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反复默念佛经,想让自己静下心来,避免堕入欲望深渊,坏了清白。 可随着次数渐多,惜春难免会被“咒语”影响的越来越深,那每夜里梦中所见,渐渐也都和曾经看到过的小电影合并为一了,至于女主角,毫无疑问便换成了惜春自己。 很多时候,就算是青天白日的,只要一闭眼,惜春耳边往往都会产生幻听,把那袭人曾经念过的文字在脑海里面反复播放。 而只要“咒语”一响,眼前自然便会浮现出小电影的画面来。 这让惜春越发心浮气躁起来,平素那些佛经便仿佛都成了废话,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原本她以为,自己终究还是难以抗拒展老爷这无耻手段,早晚会沦陷其中无法自拔,可忽然有一夜,展老爷不来了! 没了展老爷,自然袭人便不读书了,也没有小电影可以看了。 她本以为展老爷次日又会再来,可连续多日,居然展老爷都不曾来过。 按道理来说,惜春应该会松一口气才对,可不知道怎地,莫名其妙的,惜春却忽然惆怅了起来。 就好像那每日里刷手机听书、看电影,然后某日忽然手机被家长没收了一般,分外的感觉不自在。 这热闹了多日的屋子,也忽然显得格外的冷清,让人感觉非常孤独、寂寞,特别难熬。 想她自小到大,这房间里面便从来都是冷冷清清的,无父无母无亲无友,便是客人都不曾多过,更何尝有过热闹的时候? 若不考虑内容和人员,只看夜间的情况,这些日子是她这辈子里面最热闹,也是最闹腾的时候了。 如今没了这喧闹的人气,没来由的,她便有些惆怅。 终于,还是只有自己孤单单一个人了么! 究竟展老爷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间就不来了,是不是已经对她失去兴趣了? 惜春莫名的有些担忧了起来,偏偏她还张不开口询问,生怕被别人误会。 而那脑中的文字更是仿佛少了压制一般,冒出来的更加频繁了起来,一点都没有消停下去的意思。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惜春的亵裤换的越来越频繁了,与她同住的袭人对此知道的最清楚,便悄悄把消息告诉了展老爷。 不过展老爷身边女人众多,当初不过是刚尝到袭人的味道,所以才在那边多快活了几日,但如今他忙碌的很,哪里有空再跑到她那边去演小电影,便只吩咐袭人继续给她读书,自己却并不过去。 袭人领了命令,便又开始了红袖添香夜读书,可这样不但没有缓解惜春的症状,反而又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让惜春越发想要更热闹一些了。 这一晚,夜色降临,惜春洗漱完毕之后,准备休息。 按照这些天的习惯,一会儿袭人又要读书了。 惜春脱了衣服,怀着复杂的心情躺在被窝里,等着袭人那柔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中暗自发誓,这次绝对要管住自己的手,一定不能再做那些羞耻的事情了。 可谁知耳边只听到衣袂摩擦的“簌簌”声响,然后只见袭人也脱了衣服,只穿了一件粉色丝绸肚兜,一掀被子,钻了进来。 “啊……”惜春惊呼一声,急忙伸手把袭人往外推,皱眉叫道:“你快出去,那边才是你的被窝。” 袭人却一把将她搂住,把口唇凑到她耳边,吐气如兰低声说道: “老爷吩咐了,如今府内债务众多,该省的就得省,以后咱们便一个被窝睡了。” 惜春顿时气的满脸通红,羞叫道: “你那被子在那里放着也是放着,有什么可省的?” 袭人便笑着道: “不用的被子就不用洗,就能节省一个洗衣婆子的工钱,怎么便不是节省了?” 惜春知道她这是故意找借口,自家阻止不得,只能忍了,当即便背转身去,往旁边挪了挪,不再理会,任由她在身后随意。 袭人伸手将那春宫画册又拿了过来,瞄了一眼正竖着耳朵在那里偷听的惜春,轻轻一笑,将画册翻开,放到了惜春面前,笑道: “今个儿读的,却不是往日的,而是最新版的画册,乃是老爷专门为了四小姐所作,情节更是分外有代入感。” 惜春双手捂脸,不肯低头去看,却只听袭人轻笑一声,声情并茂地念道: “却说惜春自尝过肉味儿之后,便动了春心,整日里心怀荡漾,神不守舍,那袭人见了,便偷偷的……” “等等!”惜春尖叫一声,“你乱念些什么,分明是纨大嫂子,怎么没的却牵扯到我头上?” 袭人呵呵一笑,伸手去扒惜春的手掌,口中笑道: “都说了,今日的故事是新版的,是给四小姐特供的,不信你看!” 惜春手掌被她扒开,急忙又转过头去,不敢去看,袭人却笑嘻嘻的,只管拿那画册往惜春面前捅。 惜春躲闪不及,眼角余光便看到那画册上面工整的文字,果然如同袭人所念,当然也看到了那画工精湛,纠缠在一起的一对赤果男女。 因这袭人早晚是蓉老爷的小妾,所以如今宁国府内许多事情都不瞒她,以至于让她知道了不少普通丫鬟接触不到的东西。 在见识过这府内混乱的关系之后,袭人早就对这公侯之家失去了敬畏之心,对这过去的主子也都并不十分放在心上了,一心只想巴结好府内真正的主宰展老爷。 如今见到惜春明明也是个思凡的,却偏偏摆出一副贞洁模样,心中便分外瞧不上眼,只想看她好戏,便笑嘻嘻地凑上前,为惜春提供全方位观影体验。 惜春急忙奋力挣扎,但她本来便不如袭人这种常干活的力大,又被各种信号干扰,经常不知不觉之间就产生了代入感,沉浸到这新版故事里面去了。 这故事乃是展老爷苦心力作,内容详实且样百出,再配合上袭人的影后级别演绎,不多时便让惜春沉迷其中,恍惚间似乎来到了西方极乐世界,见到了欢喜佛祖。 袭人见了,便轻笑起来,凑过去耳语嘟哝道: “四小姐,奴婢伺候的你,可还满意么?” 惜春此时还在极乐世界听佛祖讲经,哪里能答得上话? 袭人便笑着起身把被褥换了,搂着惜春径自睡去。 到了第二日,袭人起身服侍惜春沐浴穿衣,少不得又要动手动脚,惜春推拒不得,只好红着脸受着。 之后多日,袭人每每便来伺候惜春,却经常到关键时刻停下,就如同那小说断章一般,让惜春不上不下,偏偏惜春又脸薄不好开口,只好苦苦忍耐,在夜深人静袭人睡着之后自家缓解一番。 这一夜,惜春又乖乖躺倒在被窝里,只等袭人过来放电影app,谁知这次袭人却又换了样。 她将那特供版画册翻开,放到了惜春面前,笑道: “老爷说了,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只听是没用的。” “所以,从今夜起,这读书的任务,便交给四小姐你了。” “来,你读,我听。” 惜春先是一愣,然后便是大为羞恼,一挥手将画册打飞了,面红耳赤梗着脖子叫道: “你休得辱我!” “我乃是玉洁冰清的姑娘,可不比你这般水性杨!” “你要念便念,不念便算,却休想让我也念这劳什子!” 袭人听了,脸上的笑容顿时便消了,冷笑一声道: “好个玉洁冰清的姑娘,却不知这几日早晨这被单是怎么了?” “莫不是有婴儿尿床了?” “我和你同塌而眠,你的那点小动作,只当我真睡着了不知道么?” “不稀罕说你,给你留几分颜面罢了!” “以前都是我伺候你,从今儿个起,就要改成你来伺候我了!” 惜春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口唇嗫嚅了两下,却说不出反驳之言。 袭人见她如此不识趣,便又竖起眉毛,再次施加起压力来。 “都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你还当自己是四小姐呢!” “你与西府不知哪个野男人私通的事情,虽然不曾广为传播,但各家的主子们却都已经知道了。” “如今两府内早就把你这骚货给开除出族籍了,不过是碍于家族颜面,不曾过个明路而已。” “说句不客气的,这水性杨四字,用在你身上还更合适一些!” 惜春听了,顿时脸色刷白,身体颤抖起来,颤声道:“我是冤枉的!都是你们胡编乱造!” “谁知道?”袭人嘴角一撇,冷笑道。 “两府如今已经当没有你这个人了,以后若无意外,你一辈子就只能被圈养在这小院里,不明不白的活着,没有身份,没有未来。” “而你瞧不起的我,则很大可能成为蓉老爷的妾室,活的不知道要比你快活多少倍!” “当然了,反正你一直想要独善其身,那倒也不用在意外人如何看你。” “你放心,哪怕你无名无分,但依旧可以衣食无忧,长命百岁。” 惜春听了,便愈发的绝望起来,这种如同坐牢一样的长命百岁,还不如早早死了。 眼见惜春面色铁青,袭人便又低声在她耳边威胁道: “现如今,你未来命运便掌握在展老爷的手上,你若不甘如此下场,那便别妄想着违逆展老爷的心思。” “只要你乖乖听话,展老爷能让你声名狼藉,自然也可以为你洗脱冤罪,甚至让你重新变回四小姐,也未尝不可啊!” “只要你……乖、乖、听、话!” 惜春愣愣出神半晌,却不曾如袭人所愿,反而眼角流下两行清泪来,然后双眼一闭,双手合十,口称阿弥陀佛,又念起了经文来。 经此一事,她反而越发看破红尘了! “嘶……” 袭人一看,这差事让她给办砸了啊! 这可该如何是好! 她急忙上前再威胁利诱,可无论她这次再说什么,惜春都只是念经,对此充耳不闻。 袭人只好再次加码,把那经文又吐了出来,烙印在惜春身上。 可这次惜春似乎是铁了心要皈依我佛了,即使被袭人这般刺激,也依旧一副得道高僧的做派,那张俏脸上,更是圣洁如佛,仿佛散发出晶莹剔透的光彩来。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 惜春无师自通了逆来顺受大法,任是袭人如何动作,她都是不反对,不拒绝,也不配合。 袭人无奈,只好将这情况向展老爷做了汇报。展老爷听完之后,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惜春此时确实处于一种特殊状态当中,便仿佛精神分裂了一样。 白天的时候,她一切如常,该吃饭吃饭,该看书看书,该念经念经,别人跟她说话她也还是过去那个冷清的样子,就跟普通人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展老爷试过,白天若是敢对惜春动手动脚,便会被她训斥怒骂,甚至动手来打,但是到了晚上,他就可以随意把惜春摆布成十八般模样。 “啧!”展老爷不由得也有些挠头,“这也不行啊!” “白天太死板,夜里又太随意,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不过展老爷又没做过心理医生,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应对惜春这种状态。 展老爷仔细想了一下,这心病还得心药医,而这年头懂得兼职心理医生的,多半就是那些神棍,换句话说,惜春这个状态,得给她找个精通佛法的得道高……尼? 唔……这样算起来,或许那个妙玉应该可以? 记得好像这妙玉是会扶乩请仙的,该当算是高人吧? 话说那个妙玉是什么时候入京的来着? 她好像和邢岫烟相识,回头问问自家姨娘,看看住在哪里,能不能拐了来。 展廿四拿定主意之后,便让袭人继续每晚用天魔之法坏惜春这女菩萨的修行,而自家则回转了过来去找邢岫烟。 岫烟听闻自家老爷居然问起妙玉,便不由得奇怪起来。 “老爷从何得知这妙玉之名?” 展老爷便含糊道: “一个叫曹雪芹的与我提起,说是在苏州见过,是个精通佛法的,据说还擅长扶乩请仙。” “我记得岫烟你便在苏州长大,故而问上一问。” 岫烟便笑道: “老爷这可是问错人了。” “妾身确实与妙玉相识,且相邻十年,但妙玉脾气放诞诡僻,不合时宜,一般人可入不得她的眼。” “当日她在蟠香寺便不受待见,后来自行随师父去了,不曾再与妾身有过任何书信来往,我也不知道如今她踪迹何处。” 展老爷无奈,只好让人去书中所写的西门外牟尼院去打探一番,看看她是否已经来了,自家把此事放在一边,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今年各地旱涝之灾甚多,导致流民到处流窜觅食,以致盗匪四起,治安崩坏。 就连展老爷在城外僻静处扎下的寨子,近来便有不少拖家带口的过来上山投靠,只要给口饭吃,什么事情都做得。 原本展老爷把大量的人手都抽调入京了,山寨人手愈发稀少,便趁着这个机会,又好生补充了一批,虽然不曾共同经历过大事,不能完全信任,但是拿来用用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京中这边,如今马会虽然还没建成,但许多东西已经初见端倪了。 那方圆数公里大小的范围,全都要工人施工,平整地面,建造赛马场、观看台,还有各种亭台楼阁,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力。 而那些流民便是最便宜的建筑工人,只要有把子力气,肯吃苦,不惹事,便可以在马会这边找到一份能够糊口的工作。 流民们有了活路,自然便不会作乱。 而那能够进入工地做事的,基本上又都是青壮,其他人就算想要搞事,身边都是一群老弱妇孺,也折腾不出来什么浪来。 这事儿是今上目前最关心的,所以自忠顺亲王以下,一应大小人员都整日里盯着,生怕搞出事情来。 展廿四也发了狠,让忠顺亲王专门设了一个督察队,让薛蟠带队,每日里在工地里到处巡视,谁敢克扣流民那边的工钱,一律统统严惩,绝不留情。 反正用的是忠顺亲王的名义,具体办事的是薛蟠,要骂也骂不到展老爷的头上。 薛大傻子也不管那许多,只听展老爷一个人的话,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儿都不怕得罪人。 在连续杀了许多只鸡之后,猴子们终于老实了。 工地上是管饭的,所以没了管事们故意克扣工钱,那青壮们不但能够养活自己,还能够顺带养活身后的家人。 展老爷便又组织了一群人,专门到工地上卖吃的喝的,卖各种帐篷、日常用品、常用治病药物等东西。 他做生意跟那些趁机坐地起价的奸商不同,都是平价,信誉也好,自然便被流民们喜欢,都愿意买展家商行的东西。 在给展家商行免费打了一波广告之外,他也把这些流民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工钱又都收拢到了手中,小赚一笔,顺带手的又把之前绑架薛家管事得来的银子洗了个干净。 别人也不是傻子,见到展家赚到钱,在暗骂他坏了规矩的同时,也只好平价售卖。 在展老爷这根搅屎棍的掺和之下,粮食和日常用品终于没有飞涨,流民们也能够更多的存活下来了。 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展老爷的名声,在四王八公这等老牌权贵眼中,却愈发的臭了。 便是在今上这一系之中很多人眼里,也都对他颇为不满意。 薛蟠那种得罪人,不过是得罪了各家的管事,但展老爷这种得罪人,却直接把管事后面的那些主子给得罪了。 不过国人的规矩,从来都只需要对最大的那个负责即可,至于其他人,根本便不需要理会。 展老爷虽然树敌众多,但反而让今上愈发满意。 这是个一心为国的孤臣呐! 好! 今上对这个小小的商人愈发感兴趣了,专门派人到工地上各种暗查走访,随时把情况汇报给他。 现在的大工地,便如同一个巨大的市场,以工地为核心,向着四外扩张,到处都是做生意的,而更外面点的地方,则是扎着帐篷,用蜂窝煤小炉子生活做饭的大量流民家庭。 每日里那青壮便去工地上工,老弱妇孺便想法子给人缝缝补补,补贴一下家用。 至于那些家中没有青壮的女子,要么干脆便改嫁,要么就做点半掩门的生意什么的,也能凑合着活下去。 至于那偷摸抢劫的事情,更是多不胜数,不过只要是不闹出人命,不撞到眼皮子底下,这周边巡视的衙役捕快便只当没看见。 以工代赈的效果已经显现了出来,朝中已经有人关注到了这边。 在周边各府县都乱贼四起的情况下,京畿周边居然这般平静,想注意不到都不行。 但却无一人开口提及此事,反而纷纷把功劳都揽到自家的身上。 赈济灾民得力,是吏部用人得当,户部调遣资源充沛及时。 平定物价波动,是布政司的成绩。 维护治安平稳,是顺天府的功劳。 总而言之,京城如今这般安稳,一切都是官老爷们通力合作的结果,和什么马会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哪怕它背后站着今上也不行。 马会这种民间团体做得再好,那也都是老爷们领导有方,给的政策好! 同样的,老爷们做得好,是因为今上圣明! 这是规矩,一切功劳归于上。 其实说穿了,就是一种自上而下的剥削体系,大家成系统的将底层的成果占为己有,拿的最多的就是最上面的那个。 展老爷在高中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了,不过他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对于这些所谓的功劳、交情之类的东西都并不以为然,只按照自家的计划继续行事。 今日他例行巡视了一番,把薛蟠和杨有恭叫过来,询问了一下有没有什么他们难以决断的事情,然后便又开始公然翘班了。 杨有恭急忙开口将他拦住。 “老爷,我刚才派人去打听了,您要找的那位妙玉师太不在西门外牟尼院。” “周围的寺观也都让人询问过了,都没有叫做妙玉的带发修行女子。” 展老爷听完,便皱起眉来,有些为难。 眼见于此,杨有恭便试探着问道: “老爷,您看,要小的让人去苏州蟠香寺跑上一趟吗?” “或许妙玉师太离开蟠香寺后,跟那边的人留下了什么联系方式,也未尝可知啊!” 展老爷仔细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叹息道: “算了吧,岫烟和那妙玉十年相交,都不曾留下联系方式,想来别人只怕更不可能有。” “这苏州一来一去,不知道要多久,就算拿到了联系方式,再去异地找人、请人,前前后后也不知道得几个月,完全犯不着。” “还是等她自己撞上来吧!” “我琢磨着,如今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再者说了,这有道高尼,京城附近这许多庙观,也未必就只有那妙玉一人高明,没必要非她不可,我另外去找寻便是了。” 杨有恭听了之后,便躬身告退,不再言语。 展老爷低头想了一会儿之后,决定还是去找些相熟的圈内人问问,总好过他这般闭门造车。 于是展老爷便翻身上了马,策马扬鞭直奔城外的铁槛寺而去。 他穿越前素来不信神佛,所以从来不去庙观里面参拜,穿越后也从来不去庙观里面参拜,原因却变了。 以前是坚信唯物主义,觉得这诸天神佛不存,什么牛鬼蛇神都要被唯物主义铁拳砸烂。 现在倒是笃信起神佛存在了,但不信参拜了神佛就会受到神佛保佑,总觉得这种参拜没任何鸟用。 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给自家金手指冲冲能呢! 他穿越之后唯一一次与庙观打交道的,便是之前珍大哥的葬礼,也在那里认识了不少高僧、高功。 那些僧道知道展老爷出手豪阔,所以都跟他套过近乎,如今用得到他们,想必些银子,定然能够找到自家需要的“得道高尼”。 感谢学徒“东区”打赏1500币! 感谢书友“魏武陛下”打赏204币! 读者老爷若是喜欢,全订即可,打赏随缘。 (本章完) 第87章 馒头庵中比丘尼 第87章 馒头庵中比丘尼 一切果如展廿四所想,他到了铁槛寺之后,只一通名,立即便被方丈迎接了进去,茶水点心都端了上来,热情备至。 展廿四当然也不能吝啬,老规矩,打赏起手,先给那端茶倒水的小沙弥手里面塞了一锭银子进去,顿时让方丈和小沙弥都眉开眼笑起来。 展老爷果然名不虚传呐! 一个伺候人的小沙弥都能拿到这许多赏钱,那对他这个方丈还会吝啬么? 方丈当即便拿出十分的功力来拍展廿四的马屁,把展廿四哄的眉开眼笑,不过展廿四此来不是为了听他吹捧的,而是有事前来,于是在客套一会儿后,便切入了正题,笑着对方丈道: “大师在这释家禅林中颇有盛名,可知在这京中,有什么得道高尼的?” 方丈一愣,这得道高僧听说过,得道高尼还真是第一回,不过他也能明白意思,便笑着解释道: “我等方外之人,没有什么男女性别之分,便是师太,亦是高僧。” “若施主问这有名的师太,旁边水月庵里面的净虚师太,便是个中翘楚,满京城里各家权贵后院,无有不识得她的。” 一听这个,展廿四便知道,这位净虚师太不是什么有道之人,定然是个在尘世里面打滚的货色,便摆手道: “我不需这等在各家做掮客之人,专找那有法力、精通佛法的。” 那方丈听了便皱起眉来,推搪道: “法力神通这等东西,是在禅定修行之后自然取得的,若是不对外说,旁人无法得知。” “世尊教导我等,不可显露神通来传教,所以便是有人得了神通,也只自家知道,不会外传。” “却不知施主寻找这等大德高僧,是遇到什么难处了么?” “若是信得过老衲,不妨说来听听,看老衲可否帮施主消灾劫难一番。” 展老爷一听便知道,这秃子也是个样子货,多半是指望不上的,但想了一下,还是说道: “我府上有一位女居士,笃信佛教,只是似乎修行出了偏差,行事做派大异常人,便想着找个高人给看看,帮忙讲解疏导一番,使其回归正规。” 方丈恍然,“原来是女居士,怪不得施主要找师太。” 他也是对权贵之家后院的肮脏事非常惯熟的,所以压根便不问具体情由。 眼见自家做不到生意,心思便淡了,但依旧想要交好这位多金的展老爷,便笑着道: “老衲对于有道的师太了解的也不多,不如老衲将净虚师太请来,施主向她询问一番,或许她会更清楚一些。” 展廿四一想也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于是方丈便叫旁边的小沙弥去水月庵请净虚师太过来。 过不多时,一个老尼姑便带着两个小尼姑过来了。 这老尼姑一脸宝相庄严的样子,看着卖相很好,但那两个小尼姑却一个比一个相貌清秀、身段妖娆。 眼见净虚师太过来,那方丈为二人引荐一番后,便功成身退,离开了房间,让他们之间自行商议,成与不成,都有他的人情。 净虚早就从小沙弥那里知道情由了,于是在客套几句之后,便道: “佛法神通广大,但若无人指点,难免会走上邪路歧途,贵府上的女眷既然不是被邪魔所诱,只是修行出了岔子,那只需要将她导回正轨便是,根本便不需要什么法力神通相助。” 展廿四当然知道不需要法力神通,但却要用这个门槛来识别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有道高尼,若是找了一个赝品回来,心理疏导失败还是小事,若是多嘴多舌把消息泄露了出去,那可就很没面子了。 眼见展廿四沉吟了起来,净虚便毛遂自荐道: “老尼不敢妄称高僧大德,但也熟读经书,通晓佛家典故,施主不妨请贵府上的女眷来我水月庵静修数月,待老尼亲自指点开导,定能有所成效。” “若是不行,老尼再另寻门中上人、长老前来相助。” 展老爷听完就有些迟疑起来。 惜春如今的样子,可不适合离开府中,更不好走漏消息。 更何况,之前听到净虚师太介绍身后的两个徒弟,分别是智善和智能,他才赫然想起,这个净虚师太是什么人。 这货便是暗中撺掇凤辣子为了三千两银子,写信让人逼着长安县守备家退亲,最后逼死了一对情侣的那老贼尼。 这种货色,还指望她来进行心理辅导? 好人都得让她给辅导歪了……咦,好像似乎他也不是需要把惜春给正过来啊! 他是需要惜春沿着他需要的方向调整,简而言之,那便是调教,私人订制。 只要把惜春那逆来顺受,谁来都行的态度给改了,只针对展老爷一个人唯命是从,那便是达成目标了。 而净虚这种贪财的家伙,便跟那后世在富豪圈里游走的大师们一路货色,只要给钱,一定能把事情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说不定真有办法把惜春给“正”过来。 而且她既然能在诸多权贵家后院行走,到现在也没被灭口,多半口风也是挺严的。 唔,没有什么神通法力的冒牌货,日后若是想要灭口也方便。 这么一说,似乎好像也许备不住这老尼还真挺合适,甚至比妙玉还更合适。 那么剩下来唯一的问题便是,她的业务水平到底行不行啊? 眼见展老爷目光之中充满打量之意,净虚老尼便笑着挺起腰杆来,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来。 展廿四斟酌了一下措辞,然后笑着道: “我家这女眷,身份特殊,不便让外人知晓……” 不等他说完,净虚便善解人意地插口道: “老尼乃是修行中人,从来不敢乱造口业,便是见到听到什么,也绝对不会向外胡说。” 展廿四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 “这水月庵人多口杂,只怕……” “施主但请放心,我水月庵内素日里都是闭门修行,不许外出,更加不许有人多嘴,否则定有寺规严惩。” 净虚顿了一下后,又补充说道: “施主若是不放心,大可以派些丫鬟婆子一并入庵服侍贵人,也免得庵内的比丘尼粗手笨脚,唐突了贵人。” 展廿四听了,便愈发的满意,当即便掏出怀中银票,随手抓了一把,往净虚面前桌上一放,笑着道: “我素来也是信佛的,一直想在佛前供奉个长明灯之类的东西祈福,只苦无机会,今日既然见到了师太,便有劳师太帮忙了。” 净虚顿时便眉开眼笑,把装出来的宝相庄严都变成了谄媚嘴脸,伸手将银票抓起,塞入袖中,口中笑道: “施主如此虔诚,佛祖定然会保佑府上的贵人,早日康复。” 展廿四见她这般变脸,抓银票的动作如此娴熟,也自好笑,心中却更放心,只吩咐道: “回头我便让管家把人暗中送到水月庵去,需得住单独的小院,不让外人打扰,具体需要怎么修养,自然有人会与你说。” 展老爷乃是良善君子,很多话不方便亲自开口,只能由袭人来从中进行转达。 这等做派净虚老尼早就已经见惯的了,一听便知道是有些什么阴私事情,也便不问,只等人到了之后再说,一连声的答应下来道: “施主尽管放心,这水月庵内地方甚大,院子也多,定然不会让人胡乱扰了贵人的清修的。” 展廿四便端起茶碗来,啜着茶水,笑着道: “师太还请好生用心,若是真个将人调理好了修行,我自然另外还有心意。” 净虚知道事情已了,便起身告辞,带着两个徒弟径自去了。 展廿四也便出了门,与方丈告辞,在功德箱里塞了十两银子,在方丈的恭送之中径自上马回了府。 到家之后,展廿四便先把袭人等人叫了过来,把情况跟她们一说,吩咐她们去准备车马,去那水月庵住上一段时间。 除了这些丫鬟婆子之外,他还让人去梨香院把紫荆给叫了过来。 那水月庵不是什么善地,似乎在暗地里好像还有那些皮肉生意,只是一帮弱女子过去,谁知道是不是羊入虎口。 紫荆便是当日跟着展老爷一起劫了薛家的那女匪。 她身手不凡,手下也有几条人命,是个标准的贼婆子。 那水月庵里若是有人起了歹心,所有人加一起,只怕都不够她一个人杀的,用她做护卫,展廿四再放心不过了。 紫荆领了命令之后,便临时充做女管家,带着车辆,拉着惜春、袭人和几个丫鬟婆子,出门往水月庵方向去了。 展老爷这边又放下一桩心事,想了一想,便出门奔着云儿小院那边去了。 如今珍大哥的丧事已经过去许久了,眼见风头已经过去了,他便打算让贾蓉把云儿暗中接入府中。 原本那处小院不过便是给贾宝玉准备的,但贾宝玉这厮喜新厌旧,没有耐性,之前刚开始学跳舞的时候,是挺兴致勃勃的,又初试云雨,食髓知味,便时常往云儿小院那边跑。 但等初期简单的动作学完之后,发现继续练下去需要吃苦,宝玉便渐渐没了兴趣。 再加上府内变故丛生,四大丫鬟的事情也搞的他焦头烂额,而且薛蟠如今每日在工地上盯着不克分身,贾蓉也另有新欢不再陪他,于是宝玉去云儿那边厮混的时间便愈发的少了。 既然小院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作用,那也便没必要再继续保留,直接便让贾蓉把人接入府里面便是,反正如今宁国府已经全盘落入展老爷的魔掌,不怕消息泄露。 听闻展老爷来了,云儿急忙带着众女出来迎接。 展老爷笑呵呵地搂着云儿进了内室,外面的一众丫鬟婆子们急忙分工合作,该去烧水的就去烧水,该去下厨的就去下厨,既然展老爷来了,那今晚肯定是要留宿的,得伺候好了才行。 晴雯也在众人之中跟着一并忙活,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日子她过的很苦。 不仅是和一群丫鬟住在简陋闷热的小房子里,几天才能洗一次澡,被各种汗臭脚臭怪味儿围绕,还要每天忍受蚊虫叮咬,那劣质的艾草蚊香根本就没什么效果,还非常呛人。 除此之外,如今她只能穿着粗布麻衣,走路之时都会感觉到,她那娇嫩的皮肤在被反复摩擦着,难受之极。 虽然她还留有几件之前的布、绸缎衣服,但根本就不敢穿。 太过光鲜亮丽了,穿起来一看就和其他的丫鬟不同,非常不合群,分外的受人排挤。 跟以前想吃肉就吃肉,想吃甜品就吃甜品不同,如今她每天只能吃那碴嗓子的粗粮,十天半月都见不到一点肉腥味儿,甜食更是想都别想。 眼看如今天气又转凉了,她正担心,若是到了冬天,那她该怎么办。 别的不说,单是在寒冬腊月里洗衣服、洗碗,这就都是件难熬的事情。 为了凸显出展府对待下人的仁慈,云儿很好的表现出了一个刁钻蛮横的凶恶主人反派形象。 她对于这些下人非常苛刻,动辄非打即骂。而且为了不让晴雯感觉到被针对,所以她是一视同仁,对所有下人都那样。 开始宝玉过来的时候,晴雯还试着和宝玉抱怨,但最终却没有下文了,而且因为这个事情,云儿对她很是不满,看她更加不顺眼了,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给她穿小鞋,反放过了其他的丫鬟。 后来宝玉来的越来越少,她又找不到人去帮忙传递消息,自家兜里的银子也用光了,想走都走不了,只能在这里熬着。 若不是这个多月宝玉不曾再来过,她都有心想要请宝玉帮忙说项,让她再回展府做绣娘了。 结果宝玉她没等来,却等来了展老爷。 如今她也顾不得亲自去求展老爷丢不丢面子了,先想办法离开这个破地方再说吧! 展府996虽然很苦,但是至少展老爷仁慈啊,给下人提供的食宿都是极好的,工钱给的也高,哪像这里这么差劲。 不得不说,云儿的工作做的很好,深刻地让晴雯意识到了跟着什么主人享什么福的道理,也明显的降低了自我认知与预期,连996这种事情都能忍了,可见打工仔过得还是比任打任骂的奴仆要好许多的。 这是好兆头! 晴雯分配的工作是去炒菜,她毕竟是在荣国府呆过的,厨艺也是专门练过的,做出的菜,无论是卖相还是口味,比其他人做的都要胜上一筹。 她一边忍着灶前的热浪快速翻炒,一边琢磨着,一会儿该怎么去求展老爷。 她在这里呆了几个月,早就已经知道这位蓉老爷的姨娘和展老爷之间的那些事情了,不过既然人家蓉老爷都不在乎,她一个丫头多管什么闲事呢! 自家都顾不过来呢! 她现在要忙着炒菜,没空脱身,之后展老爷吃饭喝酒的时候,她也不方便去打扰。 等展老爷带着云儿进入房间之后,她不是负责在床前陪侍的,更没理由往人家身边凑。 以她的观察了解,在酒足饭饱之后,云儿多半会给展老爷舞上一曲,展老爷会泡上一壶茶,一边品茶一边欣赏歌舞消消食。 那便是她唯一的机会! 晴雯快手快脚地把几个菜炒完,示意其他的丫鬟赶紧把菜端上去,然后飞快地把围裙一解,回屋里面去换衣服去了。 既然要跳槽,那就得给未来的老板留点好印象才行,不说多漂亮,起码干净整洁是要有的。 丫鬟们把酒菜端上了桌,云儿让人拿来热毛巾,先请展老爷洗手净面,然后服侍他坐下,自家打横坐在展老爷怀里,为他斟酒布菜。 展老爷笑呵呵地吃了几杯酒,然后说到正题。 “如今宝玉也多日不曾来了吧?” “既然如此,你也没必要继续在这小院里猫着了,回头便进宁国府里居住好了。” “不过宁国府里面女眷甚多,大太太和太太都是在的,你进了那里,定然会受到不少拘束,所以我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你可愿意?” 云儿当然是愿意的,做外室这种事情,没有名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抛弃了,但如今入了宁国府,正式成为蓉老爷的小妾,哪怕是为了家族体面,贾家日后也不会做出将她赶走的事情。 最多不过就是送人罢了。 反正哪位老爷不是老爷,伺候谁不是伺候,又有什么关系? 至于要受大太太和太太的气,那不是小妾的宿命么,又有多大关系。 何况这蓉老爷本来便是挂名,她与那蓉大奶奶没有什么太大冲突,那就更加安全了。 就是不知道,展老爷的这些事情那蓉大奶奶太太知不知道。 云儿便搂着展老爷的脖子腻声问道: “若是入了宁国府,奴日后还能见到老爷么?” “人家可是舍不得老爷的,若是入了宁国府便要和老爷分开,那奴宁可一辈子都只在这小院里面给老爷守着。” 展老爷便哈哈一笑道: “你且放心,老爷向来讲究不抛弃、不放弃,只要是老爷的女人,那便一个都不能少。” 云儿听了,便轻笑道: “那奴日后该如何与老爷私会,若是被大太太和太太抓到了,又该如何?” 餐桌两侧还有几个丫鬟在旁服侍,展老爷不好说的太细,只笑道: “你我之间的事情,宁国府中的大太太和太太都是知道的,不会插手,但是否会用其他理由找你的麻烦,那就不好说了。” 云儿不知道宁国府这两位女主人也和自家老爷有一腿,料想自家又不是蓉老爷的女人,蓉大奶奶总不会因此吃醋,多半是为了府中权威,给她个下马威什么的,只要她恭顺一点,麻烦想必也不会很大。 她自忖反正有展老爷罩着她,定然不会有性命之忧,最多不过便是皮肉之苦罢了,和那朝不保夕的不安与担忧相比,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了,于是便喜滋滋地点头答应道: “那奴一切都听老爷的,回头便搬入宁国府去住。” 得了如此大好消息,云儿心中欢喜,便加倍的温柔起来,把展老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一顿香艳的晚饭吃完之后,云儿便让人收拾碗筷,把香茶送上来,自己在展老爷耳边轻轻一吻,抛了个媚眼,腻声道: “老爷且在此稍坐,待奴去换件霓裳羽衣来,给老爷看看我最新编的舞蹈。” 她前脚刚一出门,后脚晴雯便端着茶盏进来了。 趁着云儿不在,晴雯急忙把茶给展老爷倒上,然后跪倒在展老爷面前,邦邦磕头。 “嗯?” 展老爷眉头一挑,奇怪问道: “晴雯姑娘,你这是为何啊?” “啊吧啊吧……”晴雯跪在地上连叫带比划,好一顿忙乎,终于让展老爷明白了。 “哦,你是想回去做绣娘?” 晴雯急忙一顿点头,用着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展老爷见状,便不把云儿要回归宁国府的事情告诉她,只迟疑道: “上次我给宝玉面子,收了你做绣娘,结果你做了一个月便跑了,让我府中好多衣服最后都没能按时交付,损失不少。” “现今你又要再来,那却让我如何再信你?” 晴雯心中后悔,急忙举起手掌来,竖在头侧,做发誓状,啊啊直叫。 展老爷是个心善的,又极为怜香惜玉,见不得美人儿受苦,便叹息道: “罢了,既然你这般诚心诚意的恳求了,那我便大发慈悲的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这事儿我可以答应,不过咱们得丑话说在前面,你这次入了我府,可不许再跑了,咱们得签死契!” 听了这话,晴雯顿时就又犹豫了起来。 她原本就是被赖大家买回去的,后来被荣国府赶出去后,赖大不想和她有任何牵连,便把那契约丢还了给她。 因受够了不得自由的日子,所以后来她和展家、云儿这边签的都是活契,随时可离开的那种。 现在展老爷要她再签死契,那摆明了是要她再一次卖身为奴,这就让她非常为难了起来。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的想法已经不再如之前宝玉身边时那么幼稚了,但也正因为是经历了不同的主人之后,她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身为一个奴仆究竟有多么悲惨、多么不由自主。 她这还是活契呢,就已经如此悲惨了,但至少未来还可以请宝玉帮忙换工作啊! 可若是再签成死契,未来就算再次想走,只怕都走不脱了啊! 那展府的薪酬虽高,但那996的工作可着实辛苦,女人干一年都得老三岁。 难不成,她晴雯如此人品才貌,居然就要辛苦劳做一辈子,永远做那996的女工吗? 展老爷见她犹豫,也不着急,只慢条斯理地在那里喝着茶,任由她自行选择,反正无论她如何选,最终都逃不脱展老爷的手掌心。 正在晴雯迟疑间,门声一响,云儿身穿霓裳羽衣曲,脚步轻快地踏入了房中。 她一进来,便见到跪在展老爷脚下的晴雯了,当即便眉头一挑,冷哼道: “老爷,可是这贱婢招惹到老爷了?” “贱妾这便把这贱婢狠狠收拾一顿,让她知道知道作为一个奴才,该守怎样的本分!” 说着,她便迈步上前,一把揪住晴雯的耳朵,将她往外薅。 晴雯口中啊啊大叫,却不敢反抗,也不曾向展老爷求情,显然心中已经做了决定。 不自由,毋宁死! 死契什么的,晴雯是坚决不签的! 眼见于此,展老爷便也不再强求,将茶盏放下,轻轻摆摆手。 “算了,她并没有招惹到我,是我问她要不要回府做绣娘,她拒绝了。” 云儿听了,便把手放开,一脚将晴雯踢了个跟头,口中骂道: “老爷给你机会,你竟然不识抬举,还惦记着宝二爷呐?” “也不看看你如今那丑鬼的样子,便是我看了都觉得恶心。” “宝二爷素来只喜爱美貌女子,哪里还记得有你这么个人?” 其实晴雯脸上的伤疤并不是很大,虽然有碍观瞻,但是也算不上非常丑,更说不上恶心,但这毁容之事一直都是晴雯心中最耿耿于怀的事情,连镜子都不敢照,就怕看到自己的丑样子。 众所周知,宝二爷是只颜狗,越漂亮的女孩子他就越喜欢,不够漂亮的那些便是婆子妇人,不在他的姐姐妹妹范畴之内。 晴雯当然也是知道的,也正因为知道,所以她脸被划坏了之后,心中才越发的担心宝玉的态度,以致忐忑不安。 最近宝玉确实来这里越来越少了,晴雯不知道宝玉如今也是焦头烂额,只当宝玉真的便嫌弃自己如今的相貌,是以心中便越发恐慌了起来,担心是不是以后真的就少了个大腿给她抱,只能靠自己奋斗了。 没来由的,她便又忍不住想着,要不干脆便跟展老爷签了死契算了,毕竟展老爷对待下人确实是出名的厚道。 但犹豫再三之后,她终于还是没有急着和展老爷签约,决定先找机会再见宝玉一面,看看宝玉的态度之后再说。 她的坚持第二天就得到了回报。 云儿兴高采烈地把众人集结在一起,宣布了回归宁国府的事情。 理所当然的,晴雯也便跟着一并入了宁国府。 (本章完) 第88章 竞争对手 第88章 竞争对手 自从被荣国府赶出来之后,晴雯便没想过能够再和宁荣两府扯上关系。 谁知现如今,她又要回去了! 虽然是宁国府,但在她心中,宁荣一家亲,两家就隔了一道门,进了宁国府,便相当于回了荣国府,没区别的。 想着到时候很快便能又见到宝玉,以及曾经很熟悉的那些人,晴雯心中复杂的感觉难以言表。 她想要回宁国府免了如今的苦日子,又怕见到过去那些旧识被她们嘲笑,心中两难之极。 原本以前她总想着在离开荣国府之后,也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活得好好的,甚至有朝一日翻身当家做主人,能够风风光光的再回去,把那些瞧不起她的人都狠狠踩在脚下,好好出出这口心头恶气。 但现实却是如此的打击人,她不但不曾翻身,还越混越惨了,已经把目标从风风光光返回去,降低成了能够逃脱现在这个破地方就行。 晴雯暗自叹了口气,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先等入了宁国府再说吧! 至少在那里的生活水平,比在这外面小院里面要好了不知道多少,而且工作环境也熟悉,工作内容也轻松。 再说只要入了宁国府,离宝玉就近了,实在不行,她还可以请宝玉帮忙,转到蓉大奶奶那边去,总好过在云儿这个恶婆娘这里受罪。 想明白之后,晴雯便手脚麻利地把东西都收拾完好,打了个小包,背在身上,出了门。 等云儿那边也收拾完财物之后,把杂七杂八的东西用几个小箱子一装,放到来接她的马车上,直接便带着所有人,一并入了宁国府。 如今的宁国府,尤氏和可卿当家。 原本蓉老爷的小妾入府,该是可卿安排,但云儿究竟是谁的女人,两女如何不知,于是商量了一下之后,便请云儿过去叙话。 云儿原本还挺自信,大家各自伺候自家的老爷,没有什么冲突。 可谁知道见面之后三五句话一说,云儿这才知道,原来大家伺候的是同一个老爷! 她不由得便很无语,但同样也更加放心了,连主子都是一个,那她就不怕被宁国府的人给赶走了,大不了出了这个门再进那个院就是了。 “云儿妹妹既然入了府,那就得守府里的规矩,回头你身边的那些丫鬟都得统一换掉,换成家生子,否则是信不过的。” “至于换下来的人,活契的就给点银子打发了出去,死契的就让人统一训练些时日,再放回你房里。” 眼见可卿吩咐了下来,云儿急忙陪着笑道: “一切都听姐姐的吩咐便是,妾身没有意见。” “不过这里有个特殊的人物,叫做晴雯的,是老爷特殊关照过的,也是活契,也要打发出去么?” 一听晴雯这名字,尤氏两女便一皱眉,她们也看不上这种分不清上下尊卑的丫头,但她们也知道,展老爷对宝玉身边的四大丫头都很感兴趣,晴雯虽然都已经毁容了,也不例外。 两人低头小声商量了几句,便道: “那便依旧留在你身边好了,待遇便与她在荣国府时相同,二等丫鬟,每月一吊钱。” 云儿听了便急忙陪笑道: “给多了!” “老爷特别吩咐过的,要磨磨她的性子,让她识时务些,将来多半是打算给某个性格软糯的小姐的。” 尤氏两人一听,立时便知道那软糯的小姐指的是谁,当下心头一松,改口道: “那便从最底层开始做起,三等丫鬟,每月五百钱。” 云儿却笑嘻嘻地建议道: “既然那新来的都要重新训练过,那晴雯怎么能够例外,当然也要跟着一并训练才是。” “荣国府有荣国府的规矩,宁国府有宁国府的规矩,不重新学一学,万一犯了错那该怎么办?” 尤氏看了云儿一眼,忽然意识到这是个劲敌,非常擅长在老爷面前邀宠,以后得防备着她点,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晴雯便和一众新入府的丫鬟一起,被一并抓去训练了。 如今的宁国府,赖二等人被展老爷打发到工地上发财去了,很多事务都被展老爷自家人顶替掉了,一步步鸠占鹊巢,把这府内经营的铁板一块,以至于只一墙之隔,那荣国府却并不清楚隔壁发生的变化,更加不知道云儿和晴雯等人的事情。 他们那些人眼皮子里只能看到蓉老爷每日里风光八面,到处吃喝玩乐,那银子便如同不完的一般。 蓉大奶奶每日里交际一般,在京中各家权贵后院来往,把那服装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人人称羡。 偏生荣国府这边,因为和展家闹掰了,很多赚钱的营生都不能参与,原本的生意也大受影响。 因为这些事情,王夫人这段时间也颇有些焦头烂额。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也想多攒些家底,于是王夫人决定学着展家的做法,把府内的绣娘组织到一起,也搞服装生意,打算和展家分庭抗礼。 “这能行么?”贾政对经济事务一窍不通,颇有些不放心。 “有何不行的?”王夫人便怂恿道:“那展家当初为何要带上咱们两府做这生意?” “还不是因为这衣服全靠往贵人家中后院卖,没了我们娘们儿引荐,一般人根本便进不了官员权贵家的门!” “既然大家都是靠关系拉人,各家的贵妇买谁的衣服还不是买,单我一个就能轻易拉来个百十人。” “这衣服也就是款式稀罕,料子难得,其他的倒没什么难度。” “我问过府里的许多人,这衣服她们都能做,只不过在府里有差事,没法去展家干活,否则早就去赚银子去了!” “既然如此,索性便把她们都集中起来,跟那展家学,也做这衣服。” “那款式就照抄展家的那些,反正衣服样式这东西,他家用得,咱家也用得。” “又没规定说这只能他家用,咱们用了,他又能怎地?” “到时候同样的料子,同样的衣服,大不了咱们再卖的便宜点,那亲戚朋友们凭啥不支持咱们家的生意?” 贾政一想,似乎也有道理,便点头道: “也罢,既然如此,那便试试吧!” 得了自家老爷的支持之后,王夫人便把风声放了出去,然后开始召集手艺活好的妇人、丫头做绣娘,将她们原本的职司都换了人来做。 这消息一传出去,荣国府内顿时便热闹开了,各家又开始捧着王夫人了。 便是王熙凤都跑了过来。 她本来就对那服装生意背后的人脉关系网络眼馋,但是展老爷始终不搭理她,不带着她玩,这就让她非常不满,为此没少和贾琏吵架。 她不是没想过从府内途径入手,但这服装生意,却不是荣国府里的,而是王夫人自家的买卖。 王夫人从展家那边拿货,然后加价往外销售,她做王夫人的下线可以,但是想独立门户就不行,王夫人第一个不答应,这就很没意思了。 近来政老爷要切割两府关系,偏偏荣国府名义上的当家人赦大老爷却跟他唱反调,作为赦大老爷的儿媳妇,王熙凤肯定是支持自家大老爷的。 她还惦记着自家的便宜小姑子,整日算计着若迎春真嫁给了展老爷,自家能捞到多少好处。 但这次一听说王夫人有意要搞一个自家的服装生意,王熙凤便断然改了立场,站到了王夫人那边,也巴巴的赶来想要分一杯羹。 “太太这决定可真是再英明不过了!” 王熙凤一个劲地给王夫人脸上贴金,巴结道: “我早就有这想法,不过当时咱们两家交好,若说出来府里第一个不同意。” “现在好了,既然交恶了,那这该切割的便都切割了,以后她们做她们的,咱们做咱们的。” “太太这边的衣服做出来之后,我第一个往亲朋好友的后院里面送,定然给太太搞个开门红出来!” 只是很可惜,王熙凤却拿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原本之前的生意便是王夫人自己的,现今她也不打算把这好处让出来给府中其他人分享,便是自家的侄女也不行。 因此王夫人便皮笑肉不笑地客套道: “凤丫头有心了,不过这生意刚刚开始准备,八字还没一撇呢!” “再者说了,不过是自家的一点小生意,先试试水,暂时还用不到麻烦你。” “等这生意铺开了,衣服多了的时候,我再去请你帮忙不迟。” 王熙凤多醒目的人,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想撇开自己独吞,便也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太太这是说的什么外道话?” “如今满府那手工活好点儿的,都在调动岗位,这般大的动作,连老太太都惊动了,哪里是小生意?” “前儿个老太太还问我呢,这般大规模调动,会不会影响府里正常生活,被我给搪塞过去了。” “不过现在看来,是我误会了,原来只是太太自家调动,回头我便让那多余的贪心鬼们都老老实实回去干活,别整天惦记那不该有的东西。” 王夫人听完脸就阴了下来。 这却是她考虑不周了,只惦记着好处,却忘记了这府里面人人都是那追腥逐臭的苍蝇,见到点好处便要往上扑。 以前的生意确实是她自家的,但那是因为主导权不在她这里,而是在东府和展家手中,所以别人就算眼馋也没办法,但如今她想自己搞,少不得便有人想要过来分润了。 她家里虽然也有些绣娘,但是数量有限,要想把这生意做起来,那必定是要集中府中所有绣娘的力量才行。 尤其是听王熙凤话里面的意思,若是不遂了她的心意,她肯定要在背后捣鬼,说不定还要去老太太那里进谗言。 王熙凤的面子她可以不理会,但若老太太开口,那她就没办法了,说不定到时候损失的会更多。 怎么不撑死你个贪心的! 王夫人心里暗骂了一句之后,仔细斟酌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来独吞这门生意的方法,便只好不悦地道: “不过是一点小事儿,没的打扰老太太做什么?” “你既然不嫌累得慌,那就把这摊子事儿都接过去好了,反正赚到了钱也少不了我那一份,我还乐得清静!” 王熙凤这才转嗔为喜,笑逐颜开地道: “太太尽管放心,我这边早就准备了几个在展府做过绣娘的,知道那边都是怎么做的。” “咱们让她们过来给讲讲,到时候照方抓药,一定半点不差的。” 王夫人本来就不是个擅长琐碎事务的人,让她管管家还行,但是商业上面的事情便有些一知半解了,如今见她准备的充分,便只好宽慰自己,有了凤辣子管事,定然能省心不少,成功的概率也更大许多。 得了王熙凤的配合,后面的事情几乎是一帆风顺,很快就在荣国府西北角,也就是后来建造的大厅那里,另外圈了一个大院子出来,当做集中工作地点。 没办法,荣国府里面人口太多,空余的房间几乎没有,只好新弄一个地方出来。 然后便开始大张旗鼓的去各家亲戚朋友那里宣传,想要抢些订单回来。 她们这般张扬,展老爷自然早就已经知道了,尤氏和可卿紧张兮兮地跑过来,抱怨道: “老爷,这二太太也太不讲究了,大家都是亲戚,她怎么能这么做呢?” “咱们要不也跟着降降价吧!” 展廿四却不着急,只笑着将两人搂入怀里,安抚道: “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这门生意啊,没那么好做的!” “别的不说,单说一个996,咱们搞的起,难道西府也搞得起吗?” “西府的奴才都倒反天罡,连主子都得给几分面子,还想让她们从早上忙到晚,一天工作六个时辰?”“做什么美梦呢!” 听了这话,又想起展老爷来宁国府前后,这府里面下人的行事做派变化,二女顿时便明白了,但依旧还是难免会担心。 “老爷,就算他们一天不做六个时辰,多用些人总是能把生意撑起来的,不过是少赚些罢了。可咱们府里面失去的生意,那就是纯亏啊!” 展廿四想了想,便道: “说起来,这几套衣服也用了好久了,也该推出新服装了。” “这服装之所以吸引人人来买,完全就是个新鲜,见得多了性致自然就淡了。” “这样好了,我回头再给你们准备几件新的衣服样式,你们安排人做好,以后咱们每十天便推出一套新服装。” “就算那些人会因为交情等原因去捧西府的场,但也定然不会错过咱们这些新装备的。” “嘿嘿……等服装做出来了,咱们三个一起好好试试这新装,仔细研究一下这客户满意度问题。” 二女见他笑容这般不正经,不由得便脸红起来,狠狠地呸了他一口,却不曾拒绝。 他这边既然不在乎,那薛姨妈那边自然也就好说话,王熙凤过去软磨硬泡了半天之后,便松口同意给她这边也同样提供宫中贡品级别的料子,但必须得和展家那边一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赊欠也概不退货。 王熙凤不知道这其中有坑,喜笑颜开地答应了下来,一口气买了不少料子。 开始一切都很顺利,贾家王家的人脉都很强,轻易便拿到了不少订单,但很快就出了问题。 王熙凤对这生意非常上心,但关注点根本便不在生产上,而是在人脉经营上。 她惦记的是如何通过这些新结交的朋友,走后院路线,打通关节,走官商勾结的路子来牟利。 所以她最多的时候是在各家之间来回跑,喝个茶啊,看个戏啊,聊些家长里短啊什么的,对于衣服上面,便丢给了平儿来管着。 结果才几天时间,平儿便撂挑子了。 “太太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这活儿我干不了!” 王熙凤最近春风得意,气色都好了许多,见她耍小性子也不生气,反笑着问道: “怎么了这是?” “谁给你气受了?” “呵呵……”平儿冷笑一声道:“还能是谁,那些绣娘呗!” “太太交托了我这事情,我生怕做不好,便天天去现场盯着,结果倒好,那现场一群婆子在那里聊天扯皮,就没几个用心干活的。” “我不过说了几句,她们便拿话往回怼我,说什么,你若是像人家展府一样,一个月给五两银子,她们也可以埋头干活,一句话都不说。若是给不了,那趁早别嫌弃这个那个的。” “她们还说了,若是觉得她们做的不够好,那便另外换人去做,爱找谁找谁,她们还不愿意伺候了呢!” 王熙凤听完之后,便捧腹大笑起来,安抚道: “行啦,你跟一群老婆子们生什么气啊!” “她们整天就靠着一张嘴活着呢,干活的时候不嚼舌根能憋死!” “她们愿意说,那就说去呗,反正府里的银子就只能给这么多,不能再涨了。” “咱们这给的就已经比普通下人要多了两三成,再给多了,那其他的人便又要闹起来了。” “这世上有几个展老爷那种人的,就好似跟银子有仇一样,见谁给谁。” 平儿听后便放了心,不担心日后吃挂落,只提醒道: “就怕到时候她们做的太慢,做一件衣服得好几天,等人家来催的时候,咱们交不出衣服来。” “那可不行!”王熙凤这才变了脸色,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道:“我去跟她们说说,她们干活时候聊天可以,但要是到期交不了衣服,谁也别怪我不客气。” 两人快步到了工坊这边,结果还没进屋,便听到里面有人哄堂大笑,王熙凤顿时眉头便竖了起来,冷着脸进了屋,准备杀鸡儆猴一番。 谁知一进来,她便见到那屋里最中央一个粉嫩小生正站在中央,手中拿着一件包臀裙模样的衣服,正与旁边之人嬉笑,一众婆子们便也丢下手中的活儿,只顾哄着他。 王熙凤的气顿时便消了,这府里能享受这种待遇的,可不就只有宝玉! 宝玉最近很郁闷。 先是身边的亲随都被赶走了,绛芸轩里面的人都换了一茬。 然后晴雯被逐出了府,袭人、麝月、秋纹三大丫鬟都被送人了,任他如何哭闹都改变不了老爷太太那狠硬的心肠。 之后因为三女争夫的缘故,府内气氛紧张,湘云妹妹也少来家中了。 最后,林姑父病了,林妹妹也走了。 便是连和他有过私密关系的薛蟠和贾蓉如今都整日里不见踪影,秦钟更是整天只和环三儿在一块神神秘秘地不知道折腾什么,让他分外的感到孤独起来。 这府内集中这许多人做衣服,这般大的事情,宝玉当然也知情,所以便过来看个热闹,然后见到这漂亮衣服,便爱不释手了起来。 薛蟠也曾经送过他一套晚礼服,但这渣男在得手之后,便不曾再送过其他的服装,如今宝玉见了自家府里有,说什么也要先拿一套回去。 如果是别的东西,这些婆子们肯定就都让他拿了,反正又不用自家掏钱。 但她们都知道王夫人对于宝玉在女色方面的警惕,这东西又是女儿家的玩意儿,若被他拿走了讨好哪个姐姐妹妹的,没准便会出事。 这些婆子都人老成精,生怕被迁怒到,纷纷出言哄他,不敢让他把这东西拿走。 “诶呦,我的二爷啊,这东西可不是给你用的,你可穿不得!” “等你日后有了姨娘之后,老婆子亲手给二爷做一套,定然让二爷满意就是了。” “再者说了,这服装都还没做完呢,你看这上面多素啊,只裁剪好了,还没刺绣呢!” 众人好说歹说,也没法改变宝玉的想法,好在这时候王熙凤到了,笑着上前拉住宝玉的手,往外拽道: “你可别在这里打扰她们干活,她们正愁找不到偷懒的机会呢!” “你若真喜欢这衣服,回头二嫂子送你一套。” 宝玉百般不愿,只叫道: “嫂子定是又在哄我,我偏就喜欢这件。” 王熙凤便解释道: “这里的服装都是量身定做的,这样穿着才能紧身,你没见那衣服上面都贴着标签的么?” “在这屋里的衣服,那都是有主的,可不能胡乱与人。” 宝玉便扭头去看,果然见到那标签上写着编号和很多数字,却没有写名字,便好奇道: “为何不写名字?” 王熙凤便在他额上一点,嗔道: “都是女儿家的衣服,身高腿长这些写上也就罢了,反正也不知道是谁,但怎么能把名字也露在外面,让人知道了却如何是好!” “本来这屋子里是只许女人出入的,就短了我一句话,那守门的奴才便漏了你进来,回头肯定得好好收拾他们一番才行。” 宝玉这才信了,便求恳道: “都是我自家乱跑,却怪不得别人,嫂子还请手下留情才是。” 王熙凤便嗔道: “你若不想牵连别人,那便老老实实在房里读书,如今犯了事,却反倒要在我这里做人情!” 说话间便把他拉扯出了屋子,让人送他回自家院子,还挖坑道: “这服装要量身定做,你打算给谁穿,让她过来找我量体,做好之后,二嫂子亲自把衣服给你送过去。” 宝玉不好说自己想穿,便含糊了几句,应付了过去,想着回头再找薛蟠或其他渠道来获得这些衣服。 王熙凤将他打发走后,又训斥了那群婆子一顿,勒令必须定期按时完成工作,否则定然重惩。 这些婆子心头不服,但是却不敢在她面前炸刺,只唯唯诺诺点头答应,王熙凤这才放心又把工作交给平儿,自家又自出去交际。 宝玉惦记着那衣服,先去找了薛蟠和贾蓉,见二人均不在府中,便出了府,径自往云儿小院这边来了。 这一起做过某些事情之后,感情自然是与众不同的,有些事情他不方便让宁国府中之人给留言,却可以让云儿从中转达。 可谁知到了小院这边,才赫然发现,这里已经人去楼空,踪迹皆无。 宝玉这才慌了起来,寻人问了半天,才搞明白,原来云儿等人自行坐车走了,去向不知。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精明能干之人,遇到这等事情,想来想去,还是来找展廿四帮忙。 展廿四一听他表明来意,便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宝玉的肩膀道: “哈哈……我当什么事情呢!” “这两件事我都帮你解决了吧!” “这服装本来便是我府中做的,你若早说你喜欢,直接告诉我便是了,何必还绕这么大个圈子。” “一会儿我让人去给你量体,过几天便让文龙把全套的服装给你送去,只是你需得藏好了,千万莫要让你家老爷太太发现,否则只怕尊臀不保啊!” 宝玉听了,便讪讪笑了起来,颇有几分尴尬。 “之前小弟和展大哥并不太熟悉,小弟多少有些难为情,不太好开口。” 展廿四便嬉笑着搂过他来,笑嘻嘻地道: “宝玉尽管放心,你和文龙、蓉哥儿之间的事情,断然不会泄露出去。” “以后你若是想要与人私会,尽管去宁国府,那里家规森严,无论你和谁私会,都不会有人胆敢说三道四的。” “哪怕是和李宫裁也没关系!” 宝玉一听这话顿时慌了,急忙摆手否认道: “展大哥莫要胡说,我和大嫂子之间清清白白,绝无私情!” 这流言本来就是展老爷传出去的,他们之间有没有私情,展老爷比他更清楚,当即便挤眉弄眼道: “没错没错,你府中流传的那些养小叔子的话都是假的,纯粹流言。” 宝玉更急,却被展老爷又转过话头去,道: “云儿如今已经被蓉哥儿收了房,正式入了宁国府为妾,只是因为还在孝期,不方便让人知道,所以才特意低调了一些。” “你所惦记的晴雯姑娘如今也在宁国府做事,以后你们若想见面,那就容易许多了。” 宝玉也是只好舔狗,这一听云儿和晴雯的事情,立即便被转移了注意力,欢喜鼓掌道: “那就太好了,省着我以后还要跑这么远,还得把身边的人都赶开,也怪麻烦的。” 展廿四先带着宝玉到了后院,让人给他量了体,然后匿名做了服装,等一切交托好之后,便拉着他往宁国府方向去了。 感谢书友“古路寒山”、“缘浅言薄”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89章 立规矩 第89章 立规矩 展廿四带着宝玉来到宁国府,叫来云儿随便一问,便知道了,晴雯几人正和新入府的丫头们一并在接受训练。 宝玉听了便皱眉道: “晴雯自幼在府里长大的,各种规矩哪里有不懂的,还需要这般训练?” 展廿四不好说那些难听话,便给云儿使了个眼色,云儿会意,便笑着拿话噎他道: “宝二爷有所不知,这荣国府的规矩是荣国府的规矩,宁国府的规矩是宁国府的规矩,两家虽然亲如一家,但总是有些差别的。” “再者说来,晴雯久在宝二爷院中,被二爷给娇惯的不像样子,早就把做丫鬟的规矩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之前在我那里,看在宝二爷的面子上,我也不去说她,但如今入了宁国府可就不成了。” “妾身刚刚入府,正是在太太面前伏低做小的时候,可万万不敢做出任何行差踏错的事情来。” “万一晴雯把在你那里被娇惯出来的脾气拿出来,顶上太太几下,那倒霉的可就是妾身了。” 听云儿这么一说,宝玉便讪讪地笑了起来,只道: “晴雯不过是心直口快了些,本身并没有任何恶意的。” 云儿便翻了个白眼道: “二爷许是忘记了,晴雯如今已经哑了,哪里还能口快?” “我说她不懂规矩,可不是说她耍嘴皮子。” “这晴雯姑娘,若说能干那是真能干,无论是针线女红,还是厨艺刀工,那都是拔尖的,唯独就一点不好……” 云儿说到这里,特意顿了一下,看了眼宝玉关切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她呀,总把自家当成谁家大小姐一样。” “妾身也不是在二爷面前说她的坏话,她在我那里呆了几个月,所有人都不喜欢她。” “就举几个例子来说吧!” “所有丫鬟婆子都住在一个屋里,睡的都是大通铺。夏天屋里有蚊子,大家都弄点艾草点了就完了,她偏偏嫌弃那个味儿呛人,非要买那种熏香来燃才行。” “别人不愿意出钱,她宁可自己掏钱也要买。” “这也就罢了,毕竟大家也能跟着占点便宜,不受什么影响。” “可这位大小姐每天晚上睡前都要沐浴,这又是谁给娇惯出来的毛病呢?” “我们那小院里面,虽然井水、蜂窝煤都不值什么钱,但她这么一折腾就是小半个时辰,别人还睡不睡觉了?” “还有……” 宝玉急忙打断她的抱怨,拱手作揖致歉道: “好姐姐,都是我的错,让你费心了!” “晴雯姐姐那么聪明伶俐的人儿,本来便该过得自由快活,都是被我牵连了,才落到如此境地,难免一时之间难以习惯,还请好姐姐看在我的面子上,莫要与她为难。” 云儿便“咯咯”的笑了起来,抿嘴道: “二爷这话说的,我要是为难她,当初便不会收留她。” “只是如今我入了这宁国府,以后晴雯姑娘被训练之后,该分配到哪里,却不是我能置喙的了。” “如果二爷想要让她有个好去处,最好还是和我家太太商量才是。” 宝玉恍然,便询问蓉大奶奶的位置,展老爷挥挥手,便让云儿带他去找可卿,自家却来到训练地点,看看晴雯那边“培训”的怎么样了。 只见许多丫鬟分散在屋中站成一排,身前放着脸盆、毛巾等各种道具,正仔细聆听前方那小丫头在讲规矩。 “……都记住了,走路的时候,头要微微低下一点,眼睛看着脚尖前方几步的地方,不许东张西望,像这样……” 那小丫头一边讲,还一边做示范,在前面走来走去,让每一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一举一动似模似样的,非常标准。 展廿四仔细想了一下,好像这个小丫头叫做什么“炒豆儿”的,是尤氏身边的人,以前不过也是个打杂的,现如今却水涨船高,也能在这里颐指气使了。 炒豆儿还不知道展老爷在外面偷看偷听,依旧在那里用心地教着。 “……请老爷太太洗手的时候,要跪好了,把脸盆举到老爷太太身前腰部的位置,要让老爷太太手正好能够放入盆中,不高不低,动作要稳,不能晃动……” 展廿四目光扫了一眼,见到晴雯阴着个脸,也在那里跟着听,但显然心中非常不舒服。 想她晴雯当年走在路上,哪里需要低头,那是顾盼自若,别人远远的见到了都得先跟她打招呼。 至于什么跪下请主子洗手,那更是不可能了,让宝玉给她们端洗脸盆还差不多。 炒豆儿她也是认识的,当年不过是个根本入不了她眼的小杂鱼,如今却可以对她指手画脚了,甚至还可以责打她,这让她心中情何以堪呐! 晴雯的走神,显然让炒豆儿注意到了,当下便大怒,伸手抄起旁边的教鞭,向着晴雯一指,喝道: “晴雯,你又在溜号,是又讨打吗?” “出来,跪好了,把盆端起来,给大家示范一遍。” 晴雯如今至少学会了不吃眼前亏,当即阴着脸端起脸盆,走出队列,在众人面前跪下,把脸盆端好,动作整整齐齐,非常标准。 但炒豆儿本来便是奉命来找她茬的,如何会这般轻易放过她,当即便一鞭抽在晴雯背上,喝道: “都说了,要放在老爷太太身前腰部的位置,你这都到我胸口了,让我怎么洗手啊!” 炒豆儿的身量不高,跟豆芽菜似的,而晴雯却在宝玉身边吃住都好,比她发育的好得多,两人就算一站一跪,其实也没高出太多去。 晴雯对准的其实也是炒豆儿的腰部,但是因为身量的问题,看着稍微有那么点高,便被炒豆儿挑出毛病来了,连抽了几鞭子。 晴雯身体哆嗦了几下,但一声不吭,只低头跪着,把脸盆又放低了点。 这些天炒豆儿拿鸡毛当令箭,在这群新入府的丫头面前耍尽了威风,不少人都挨过她的鞭子,晴雯更是被她专门照顾。 她自觉做得挺公正的,但晴雯又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她在有意刁难,但苦于手中没了银子,也没法贿赂过关,只能咬牙忍着。 展老爷在旁边安静看了一会儿,耳中听到宝玉和可卿的脚步声近了,便伸手敲敲门,打断了炒豆儿责罚晴雯的行为,笑着道: “让晴雯出来一下,我找她有些事情。” 炒豆儿急忙陪笑道: “晴雯刚才犯错,我教她一下,让老爷见笑了。” 展老爷摆摆手,不以为然道: “你宁国府的事情,我不插手,你尽管继续授课便是。” 炒豆儿如何不知道这府里谁说了算,当即就懂了,便一脚将晴雯踹翻,喝道: “展老爷找你,你还不乖乖去伺候着!” “若是让展老爷不满意,仔细你的皮!” 晴雯便低眉顺目地从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灰,迈着多年不曾用过的丫鬟标准小碎步出了门。 展老爷伸手向外一指,道: “宝玉来了,想要见你,你去找他吧。” 晴雯一听,便激动起来,向着展老爷福了一福,快步向着院外走去,之前装出来的小丫鬟做派又半点没有了。 展老爷在后面看见之后,便撇了撇嘴,知道晴雯如今只不过是面上恭顺,骨子里依旧还是那个傲慢的丫头。 看样子,得把宝玉这根支柱给她打折了才行,否则她永远学不会如何做一个独立自主的旧时代丫鬟。 晴雯冲出院门,便迎面撞到了过来的宝玉和可卿、云儿等人。 只见宝玉依旧那么丰神俊朗,顾盼自若,富贵逼人,而她自家如今却麻衣旧衫,脸烂手粗,晴雯不由得便有些自惭形秽起来,当即止住了脚步,看着宝玉,欲言又止。 宝玉见到晴雯,第一时间居然没有认出来,还笑着和可卿继续往前走,直到可卿止步,用下巴向着晴雯一点,宝玉定睛一看,方才大吃一惊,当即一个箭步冲上来,双手抓住晴雯的肩膀,眼泪哗哗的便落了下来。 “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啊!” “晴雯姐姐,不过才几月不见,你怎地便落得如此境地?” 晴雯想起这些日子里吃的苦,也不由得潸然泪下,便扑到宝玉怀里,呜呜哭泣。 云儿在旁边听了便不高兴了,拧眉叫道: “宝二爷这话却是何意?” “听着像是说我亏待了她一样!” “你看她除了手上有些粗糙之外,面色红润,皮肤细腻,便是比起我来也不遑多让。” “这样二爷还嫌不够,那干脆便把我和她身份对调一下,让她来做我家老爷的小妾,我去伺候她便了!” 云儿越说越气,便把手帕用力一甩,厉声叫道: “二爷不妨把那些丫鬟都挨个叫过来和她比上一比,若是有哪个丫头气色比她这般还更好的,我便一头撞死在这里!” 宝玉最是见不得女子生气,见云儿这般说话,便急忙又松开晴雯,扭头对着云儿打躬作揖起来。 “好姐姐,我可不是说你,你千万莫要挑理。” “那你刚才那话又是什么意思?”云儿得理不饶人。 宝玉便只好解释道: “我是见晴雯比当日分别之时消瘦了许多,面上颇有许多风霜之色,不由得便心痛起来,口不择言,还请姐姐勿怪。” 云儿冷哼一声,道: “当日二爷送她来时,我便说做丫鬟没那么容易,定然是要吃苦的,若吃不得苦,便不要放在我那里。” “是你拍着胸脯保证,这晴雯做了许多年丫鬟,定然是个能吃苦的。” “你却不想想,你院里养的那是丫鬟么?只怕比我还更像小姐些!” “这种丫鬟我是伺候不起的,二爷尽早把她接了出去吧,否则下次见了,又说瘦了苦了的,我可吃罪不起。” 宝玉便只好求助般看向可卿,但可卿也是和云儿是一伙儿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拆台,便也笑道: “宝玉向来怜香惜玉,我也是素来知道的,但我这里可比不得宝玉你那里,便是比云儿那边好些,也定然有限。” “所以说,宝玉还是考虑清楚,要么干脆便把晴雯收了做姨娘,找几个丫鬟伺候着算了。” 宝玉当然也有此心,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家老爷太太那狠厉的脸,顿时便激灵灵打了个哆嗦,把脑中的想法消了。 他又看向展廿四,展老爷哈哈一笑,道: “我之前便与晴雯说过,我那里绣娘一直缺人,随时欢迎晴雯过来。但晴雯不想与我签死契,显然是不想做长久,那便让我为难了。” 眼见宝玉依旧如此不中用,晴雯心中也失望之极,当即把眼泪一擦,拉住宝玉的手,一顿比比划划,终于让宝玉明白,她愿意继续在宁国府做丫鬟,不过要换一个主子。 云儿见了,只撇了撇嘴,也不说话。 展老爷便笑着道: “既然如此,那不如便给珍大嫂子吧,她待人最是和善不过,人也好说话,定然不会苦了晴雯的。” 眼见做主的开口了,可卿便替尤氏答应了下来,宝玉这才喜出望外,又去问晴雯。 晴雯想着,府内就三个女主子。 可卿是有老爷要伺候的,还会经常和云儿那恶婆娘相见。 唯独尤氏寡居,在府内又辈分最大,无人能够欺压,在她身边,便与在荣国府贾母身边应该也差不多,便点头认可了这番调动。 宝玉又求情道:“晴雯早就在家中训练过了,那入门的训练便给免了吧,如何?” 可卿飞快闪了一眼展老爷,见他微微点头,便笑着答应道: “本来府里的习惯,入门之人都要先学规矩的,防止日后犯错。” “不过既然二爷开口了,晴雯又是在西府呆过的,那便免了这入门训练好了。” “反正她日后在大太太身边伺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直接让大太太给提点一番就是了。” 宝玉便又千恩万谢了一番,展廿四见事情已经商量完了,便让人把晴雯领去见尤氏,自家拉住宝玉的胳膊,去前院喝酒去了。 三五杯酒下肚之后,酒入愁肠,宝玉的话便多了起来。 “展大哥,你知道吗,我好生嫉妒你啊!” “为何大家都争着抢着把女人送到你身边啊?” “先是金钏儿、玉钏儿,再是林之孝家的红玉,现在便连家中的各位姐姐妹妹,都争抢着嫁给你。” “你知道吗,袭人她们自从被送走之后,生我的气,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了……呜呜……” 说到动情处,宝玉便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都是我的错啊!” “老爷太太要把她们送走,我阻拦不住啊……” 展老爷砸吧砸吧嘴,感觉挺对不起宝玉的。 其实宝玉这个人还是蛮善良的,人品也不错,虽然没什么担当,但富二代纨绔子弟不都这样吗? 相比起以前薛蟠那种草菅人命,或者是贾珍贾蓉这种父子聚麀,宝玉那简直就如同圣人一般是道德楷模了! 他不就喜欢和姐姐妹妹们在一起么? 这有什么啊? 展老爷也愿意和姐姐妹妹们滚在一起啊! 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宝玉虽然没犯什么错,但架不住他身边美女多啊,任何一个穿越红楼的,哪里有放过钗黛诸女的? 展老爷当然也不能免俗! 到嘴里的鸭子,自然是不能放出去的,展老爷便安慰宝玉,道: “这世间的美貌女子众多,你若是觉得身边的丫鬟用的不顺,不妨再选一波美貌的进来嘛!” “我听说政老爷有个门生,叫做傅试的,养了个妹妹叫做傅秋芳,是个琼闺秀玉,才貌俱全的,只要你开口,他肯定舍得把人送入府中的。” 一听展廿四这种说法,宝玉顿时哭声便止息了,眼泪汪汪地抬头看了过来,抽泣反驳道: “我那是爱女子的美貌吗?” “我分明便是疼惜她们的逐渐凋零!” “女孩儿未出嫁,是一颗无价之宝;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了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再老了,就变得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 展廿四听了便不爱听了,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冷笑道: “那听你的意思,这蓉大奶奶也是颗死珠子了?” 宝玉如今酒醉了,也没了那许多小心,便嘟哝道: “便是现在还未死,用不了多久也是会变成死珠子的。” 展老爷便摇头嘲笑道: “无知啊,无知!” “我本以为宝玉你是个有见识的,却不想,原来也是一个粗俗的夯货。” 宝玉被他嘲笑,也不以为意,反倒连连点头赞成道: “不错,这世间男子又有哪个不是浊物,我又何能例外了?” 展老爷听了,便一拍桌子叫道: “老爷我便是例外!” “这世间女子,之所以嫁了人,便渐渐失去了嫁人前的灵光,不过便是嫁了个不中用的男人,整日里被柴米油盐酱醋茶所笼罩,整日里与人勾心斗角,弄得心力憔悴,手也粗了,面也老了,眼睛之中自然便没了光彩。” “这美人就如同那儿一样,你得夜夜浇灌她才行,否则自然便会凋零。” “你还得给她最好的生活环境,让她吃得饱穿得暖,不缺银两,不用为任何烦心事儿发愁,每天快快乐乐的,否则便如同让那儿落入水深火热之地,也慢慢枯萎了。” “你若不信,我带你去我府上,见见我家里那几位姬妾,你看看她们有没有半点枯萎的样子!” 说着,展老爷便拉起宝玉,出门上了车,直奔展府,进去后,把薛香菱、尤二姐、邢岫烟等一并都叫了出来,和宝玉见了面。 展老爷志得意满地指着面前的这一群人,向宝玉示意道: “我也不瞒你,她们身边的那些丫鬟,我也都已收用过了,一个都没漏过。” “你且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看,她们之中,可曾有一个变成了死珠子?” 宝玉听了,只是不信,便仔细去看,只见这眼前诸女个个唇红齿白,肤如凝脂,在那里语笑嫣然,个个都是貌美如的小姑娘,活力四射,灵性十足。 他不知道展老爷有挂在身,最善滋润女子,顿时便大吃一惊起来,急忙抓住展老爷的胳膊,苦苦哀求道: “展大哥,你这是如何做到的?” “快快教教小弟!” 展老爷便哈哈大笑起来,得意道: “老爷我善能滋润女子,宝兄弟你是学不来的!” 宝玉便拉着展老爷的胳膊,苦苦哀求起来。 众女见他如此丑态,便纷纷捂嘴笑了起来,只把他当个乐子在笑话。 宝玉却不以为意,反倒开心不已,涎着脸便想往女儿国里面扑。 这如何使得? 展老爷便一把掐住他的后脖颈,在众女哄笑声中将他拎了出来,哄骗他道: “你我兄弟也相交许久,当知老爷我素来不爱钱,视金钱如粪土,那你当我为何要赚那许多钱?” “老爷我也不瞒你,我府中姨娘每年的费,是我的百倍!” “老爷我赚这许多钱,不是为了自家用,纯粹就都是为了养我这满府的娇妻美眷呐!” “银子这个东西,纯粹便是王八蛋,乃世间最肮脏的东西,便如同那粪土一般。” “可粪土有万般不好,却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善能滋润朵。” “若这美人是那娇艳的朵,那这银子便是那护养朵的粪肥,是半点缺少不得的!” “你看那晴雯,不过少了你的护养,这才多久,皮肤便糙了,眼中的灵性也减了,不知道憔悴了多少。” “但若她身上有个千两白银,自家买个小院,招几个丫头在身边伺候着,每日里吃的好,睡的好,想看书就看书,想听曲就听曲,也不需要辛苦劳作,那她岂会落到如此田地?” “宝玉若是不信,不妨仔细想想,你府里那些嫁过人后变成死珠子的女子,是否每日里都要辛苦劳作,劳心劳神?” “这人的精气神是有数的,浪费在与人勾心斗角、养家糊口上面,自然眼中的神光便少了。” 宝玉愣愣地回想了半天,方才猛地一拍大腿,高声叫道: “果然如此!” “哎呀!” “可叹我不曾早知此事!” “若是早早知道,那我……” 不等宝玉发完感慨,展老爷便在旁边一盆冷水浇下,“那你也没有银子啊!” 宝玉脸色一僵,就听展老爷在他旁边继续冷冷道: “就算你早早知道了这真理,又能如何?” “你难不成还拿的出银子来奉养那群出嫁的女子么?” “别说那些女子了,便是之前的晴雯,她被赶出荣国府后,你连安置她的能力都没有,更遑论什么奉养?” “你连种的地方都没有,又何谈什么给娇‘施肥’呢?” “她若是当时便到了我府上做姨娘,月钱便有五十两,定然不会憔悴成如此模样!” 宝玉被他一番话说的,面如土色,想要反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展老爷便怂恿道: “宝玉你若是想要让身边所有女子,都能够永远保持现今这般活力四射,容光焕发,不因嫁人而变成死珠子或死鱼眼睛,那就得跟我一样,努力赚钱,然后给这心爱的娇‘施肥’才行!” 一听到说要赚钱,宝玉顿时脸都绿了,急忙挥舞着手臂,慌乱向前快走,口中只叫道: “莫要在我耳边说这些!” “没的脏了我的耳朵!” 展老爷也不拦他,只在旁边笑道: “那银子确实是粪土,你嫌弃脏了你的耳朵也是正常,老爷我也嫌脏!” “但老爷我却舍得把自己脏污了,淘了这粪土回来施肥,可就比你这干净人要强胜百倍了!” 宝玉听了,顿时便呆呆地坐在那里,满脑子混乱了起来。 展老爷任由他去发呆,也不理会,只在旁边石阶上也坐下,等着他自己想通。 这便算是他对于贾宝玉的一点善意吧,毕竟抢了人家那么多女人,总得给点回报什么的。 若是宝玉就此想通,从此便转而为了“奉养女人”而努力赚钱奋斗终生,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啊! 可事实证明,性格决定命运,那些能够突然顿悟变得奋发图强的,终究只能是少数,至少宝二爷没这个悟性! 宝玉呆愣了半天之后,终究还是退缩了,他醒转过来之后,对着展老爷大礼参拜,泪流满面道: “小弟适才设身处地去想,方才发觉我自身皮囊下所隐藏着的小来!” “我是没法如同展大哥一般,投身浊世之中,脏污满身,只为守住这许多女儿家的灵性光彩。” “我只道自家乃是世间少有的清流之人,却不想展大哥却又高我数层,乃是如同圣人一般的人物了!” “以前我只觉得三位妹妹不该嫁人,更不该三女争夫,如今却才知道,是小弟我瞎了狗眼,三位妹妹才是真个慧眼如炬啊!” “小弟现在恨不得让三位妹妹都嫁给展大哥,名分什么的世俗之物,反倒是些无所谓的事情。” 展老爷听完之后,心中暗自叹息,知道宝玉终究是烂泥扶不上墙,不可雕琢,便伸手将他扶起,笑着道: “既然如此,日后宝玉若是在身边见到什么美貌女子,不妨便想法子送到我府上来,交由我来施肥滋润便是。” “也不单是未婚女孩儿,便是那已婚的妇人,变成了死珠子的,老爷也能将她们滋润了,重新让她们变回宝石!” 宝玉听了,低头仔细想了一下,迟疑道: “若说那嫁人后变成了死珠子的,还真就有不少,纨大嫂子便是其中一个。” “只是……只是这种事情,小弟却实在是不好向她开口。” 听了李宫裁之名,展老爷顿时精神便是一振。 宝玉这兄弟能处啊! 你看他不过刚表达出自家的善意,宝玉便将嫂子推荐了过来,着实是用了心的啊! 展老爷便拍着宝玉的肩膀,怂恿道: “这等事情,乃是世间俗礼所忌,想来如今纨大嫂子已经变成了死珠子,定然也是逃不脱这等俗礼束缚,你当然是不能直接跟她说的。” “但是为了让这死珠子变回活宝石,宝玉你多半便得冒些风险,用实际行动帮着老爷促成好事。” “想来等日后李宫裁少女精神重新复活之后,定然会对宝玉你感激涕零的。” 宝玉信然,便毅然答应了帮着展老爷在李宫裁那边想法子的重任。 感谢学徒“绯玉”打赏217币! 感谢书友“周庚”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90章 展校长的课后授业 第90章 展校长的课后授业 “晴雯,去把便桶倒了!” “记得洗刷干净了,不能有半点异味!” 炒豆儿从尤氏房间里出来,把便桶往晴雯面前一放,自顾的走了。 晴雯之前只想着尤氏地位高,却忘记了这“教官”炒豆儿也是尤氏身边的丫鬟,她这次是把自己主动送到了炒豆儿的手底下。 如今脱离了训练之后,晴雯倒不会再被炒豆儿随意责打了,但却依旧每日里被炒豆儿欺负,各种脏活累活都让她做。 偏生她又有苦说不出,因为之前在到尤氏这边之前,管家便跟她说了,她是新人,所以是三等丫鬟,在大太太这边的工作,由炒豆儿来负责安排。 她之前在宝玉身边的时候,也知道这些三等丫鬟都是做些什么的,基本上是府内最低级别的存在,所有的脏活累活本来就是给三等丫鬟做的。 而且因为地位低,所以府里谁都能使唤。 虽然她因为从属于尤氏这位大太太,外人倒是不会胡乱让她去做事,但尤氏身边的人,若是开口支使她做事,她是拒绝不了的。 便如同当年她在宝玉旁边,院子里的小丫鬟谁不是被她使唤得团团转。 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她被别人随意使唤了。 若只是如此的话,晴雯也依旧可以忍受,毕竟在宁国府里,哪怕是丫鬟,吃住环境也比云儿小院那时候要强得多了,何况她还是大太太身边的丫鬟,就算是工作难度,也不像那时那么辛苦。 最让晴雯难以接受的,其实是被尤氏带着去西府走动的时候,那周边丫鬟婆子的风言风语。 “看看,那个丑八怪就是晴雯,当年可威风啦,我见着她都得绕着走,现如今,啧啧……” “我听说啊,现在她成了三等丫鬟了,还是走的宝二爷的关系,不然人家宁国府才不要她呢……” “真是个狐媚子……” “还狐媚子什么啊,那脸都了,分明便是欺负咱们宝二爷心善,巴住了就不肯放手……” “呸,无耻,下贱……” 这些婆子个个都是坏心的,那声音不大不小,有意让她听到,直把晴雯说得双拳紧握,恨不得上去给她们一人一拳。 若是按她以往的脾气,肯定便双目喷火地骂回去了,但现如今却只能装作没听见,根本就没法还口。 外人的看法其实晴雯并不是很在意,但这些人都是她往日里熟识的,更有不少当年也曾经各种巴结奉承她,现今却露出了本来嘴脸,让她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世间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正自心头火起之时,忽然耳边清静了下来,然后只见那之前多嘴多舌的家伙一窝蜂地向着一个方向涌去,一个劲地行礼问好,不知道有多么谄媚。 晴雯抬头去看,只见一行人簇拥着一个娇怯怯的小姐走了过来,看那模样,正是二木头迎春,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个大丫鬟,分别是司棋和秋纹,个个挺胸抬头,意气风发。 还不等几人走到近前,炒豆儿已经先拜倒在地,晴雯正犹豫着,要不要也跟着跪倒的时候,秋纹便快步走了过来,欢喜地拉住了晴雯的手,惊喜叫道: “晴雯!”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们一直在惦记着你,可是如今大家都被分散了,也聚不到一块去,更没法出去找你。” 晴雯见秋纹这般,也自开心,便啊啊叫了几声,指了指东府那边,秋纹会意,笑道: “你现在在东府做事?” “那可就太好了,袭人如今也去了东府,在四小姐身边,你们住一块么?” 晴雯一愣,她到了东府也有好些日子了,也不曾见过袭人的影子。 旁边的炒豆儿急忙过来解释道: “大老爷过世后,袭人姐姐和四小姐去城外水月庵内念佛为大老爷往生祈福去了,不在府内。” “晴雯最近才入府,如今跟着大太太身边做事,秋纹姐姐以后若是想见她,尽管多来东府走动。” “好啊好啊,我回头有空了就去找你。”秋纹在这边只说了几句话,见到那边迎春几人快要走远了,便急忙对着晴雯摆了摆手,快步向着众人追去。 等秋纹的影子都消失了之后,炒豆儿没好气地对仍然怅然望着远方的晴雯瞪了一眼,斥责道: “还看什么看?” “你别以为人家对你客气点,便当自己能和人家相提并论!” “如今秋纹姐姐是二小姐身边的红人,日后要做陪房丫鬟的,跟你这种货色不一样,你可别再巴巴的往上贴,没的让人笑话!” “现今你们早就不是当日的模样了!” “有点分寸!” 晴雯听了,便低下头来,只沉默不语,心中五味杂陈。 当年在绛芸轩的时候,四姐妹也曾经私下里说笑过,猜测究竟谁会先成为宝玉的姨娘,大家一致认为会是袭人。谁想到现在不过才几年时光,便物是人非,秋纹都要成为别人的陪房丫鬟了。 转过头来,没几天,秋纹果然过府来找晴雯。 两个好姐妹坐到一起,一个说一个听,然后晴雯再比比划划半天,秋纹连蒙带猜,聊了好长时间,这才把分开之后彼此的一些事情都有了一些了解。 晴雯便发现,秋纹所说的,依旧还是荣国府里的家长里短,依旧还是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便如同荣国府便是整个世界一般,就如同她当年一样。 秋纹也发现,晴雯如今和过去也有了很大的不同,性子似乎变得沉静了许多。 不是因为哑巴而安静,而是有一种阅历增多后的沉静。 虽然因为不能说话,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但只看晴雯那粗糙的双手,秋纹便知道她日子过的不好。 她不想触动晴雯的伤心事,便故意错开话头,只挑些开心的事情说。 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秋纹才和晴雯告别,往回走去。 正走在半路上,忽然旁边一人斜刺里过来,将她叫住。 “秋纹,你怎地来这边了?” “可是二妹妹过来了?” 秋纹定睛一看,原来是展老爷,赶紧笑容满面行礼道: “小姐尚在家中,奴婢是听闻晴雯妹妹在这边,便过来与她聊会儿天,不想在这里遇到了老爷。” 说完,她左右看看,见四处无人,便凑近了低声媚笑道: “这些日子我家小姐每天晚上都与奴婢同塌而眠,学习那取悦老爷的法子,只是老爷却一直不曾前去检验。” 展老爷听完,便哈哈笑着将她一把搂了过来,往后院走去,也对她耳语道: “在赦大老爷院里,许多事情都不方便,所以老爷一直有所克制。” “你回头不妨试试,把你家小姐给带到这里来,到时候老爷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不过那司棋却是个多余的,你得想法子把这碍事的家伙给留在荣国府才行。” 秋纹虽然如今也被众人高看一眼,但依旧越不过司棋去,如今见展老爷不喜司棋,心头便欢喜起来,想着等日后自家小姐过门之后,定然能够一举将司棋压倒,独占鳌头。 展老爷找了个房间,便又和秋纹胡天胡地了一番,然后才放她离去。 也不知道秋纹用了何种手段,第二天,她果然把迎春带了出来。 到了宁国府后,展老爷便牵着迎春的手往房间里走去,秋纹本想再去找晴雯,却不想也被展老爷拉住,笑着道: “走甚走?” “老爷我正要考校一下,你之前给你家小姐教授的法子究竟如何,当此时刻,你这教师可不能走。” 到了房间之中,展老爷便把府内最新推出的情趣服装拿了出来,一套是教师装,一套是水手服,正合两人使用。 因不曾为二人量体,所以这两套服装都有点小,将二女的身材绷得紧紧的,玲珑有致。 展老爷往床上一躺,看着面前这一对美丽的师生,站在床前一副羞涩的表情,便忽然觉得,还缺少一个黑板和一套桌椅,便将此事记在心上,想着回头要专门弄间教室出来。 这是独属于展老爷的浪漫啊! 迎春依旧还是那副不推不动弹的表情,红着俏脸,低头看着自己裙下露出的白嫩玉足,双腿紧夹内收,双手环抱在一起,一副缩成一团的样子,更加像学生了。 秋纹毕竟是见过人事了的,比迎春稍微好些,虽然也很害羞,但却强迫自己大着胆子牵起迎春的手,向着床上走去。 “小姐,你之前练习了那许多次,如今便是考试的时候了,可千万别在这紧要关头掉链子啊!” 迎春木木的,迈着僵硬的步子,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床头,却一点都不敢抬头去看。 展老爷便笑嘻嘻地伸手将二女拉了上来,吩咐道: “秋纹老师,考验你教学成果的时候到了,你先给迎春同学做个示范。” “还有,在这等时候,你不该叫什么小姐,而应该叫她迎春同学。” 秋纹便红着脸先帮着展老爷把衣服除了,然后先是这般这般,然后又那般那般,做了许多不可描述之事。 她一边示范,还一边对迎春讲解道: “小姐、啊不,是迎春同学,你看到了么,其实……吸溜……没什么难的,唔……而且也……挺好吃的……吸溜……” “来,迎春同学,该考试了,你可以开卷答,若是有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向秋纹老师请教。” 被秋纹和展老爷一阵怂恿之后,迎春同学便颤抖着爬了过来,开始依葫芦画瓢。 只是她没有丝毫经验,便如同那差生参加高考一般,各种丢三落四,很快就被宣布考试不合格,要留级。 展老爷长叹一声,吩咐道: “秋纹老师,看样子你很有必要再重新给迎春同学做下课后辅导啊!” “放课后授业,是不可或缺的!” “老爷,都是妾身这个老师教的不好,妾身知道错了,这便开始补习功课。” 秋纹老师端正地跪在展老爷面前,深深地为了自己没能教育好学生而感到后悔,为了道歉,主动把衣襟向下拉了拉。 果然,哪怕是在这个红楼梦的世界里面,道歉也是需要露出胸部的。 这是常识! “秋纹老师此时不该叫我老爷,应该叫我校长。” “好的,校长。”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甚好,甚好!” 展老爷夸赞了秋纹一句之后,便主动肩负起了作为授课教材的作用,任由迎春进行学习操练。 在复读之后,补习生迎春同学果然心理素质比以前好多了,秋纹老师也在旁边不停的进行指导。 “注意点牙……” “手腕酸了就换一只,膝盖疼了就趴下……” “对,就这样,再用力点……” 凭借着旁边有位名师随时指点,迎春同学的补习进度很快便进入了佳境,成绩进步迅速。 “好!” 展老爷夸赞了一句,宣布道: “为了让迎春同学能够在高考时取得好成绩,校长我决定,让迎春同学准备一模、二模考试!” 秋纹听了,便鼓起掌来,献媚道: “展校长为了迎春同学能够考取好成绩,果然是煞费苦心,让我这个当老师的都佩服不已啊!” “迎春同学,你还不赶紧好好谢谢校长。” 迎春同学便红着脸,如同蚊子哼哼一样,小声道: “谢谢校长。”“诶,迎春同学,你这般胆小可是不行,说话应该大点声才好,否则展校长哪里听得清楚?” 迎春同学便咽了口口水,稍微大声一点道: “谢谢校长。” 秋纹拍掌鼓励道: “再大点声!” 迎春同学便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大声叫道: “谢谢校长为我准备一摸、二摸考试!” 展校长和秋纹老师顿时掌声雷动,为迎春同学的勇气而欢呼喝彩,展校长甚至还奖励了迎春同学一个校长之深吻。 得到了如此奖励,迎春同学顿时动力十足,只觉得所有以前学习的辛苦都不枉了。 “现在我宣布,一摸考试正式开始!” 随着秋纹老师一声令下,迎春同学便大胆的摸了上来,把毕生所学都用了出来,先是这样,然后那样,最后顺利取得了一个极高的成绩。 “好,只要按照这种水平,迎春同学一定能够考入一本院校!” “不过为了强化训练,秋纹老师还是要更严格地对迎春同学进行教育,力求在二摸之前,让迎春同学的成绩,再上一层楼。” 秋纹老师当即便拍着胸脯立下了军令状。 “请校长放心,妾身立即便传授迎春同学独门自创绝学,十八摸,绝对让她在二摸之前,成绩突飞猛进。” 说完后,秋纹老师便一把将展校长扑倒在床,演示起来,直演示的气息奄奄,浑身无力,方才结束。 得了秋纹老师的真传之后,迎春同学果然在二摸考试当中,发挥超常,一举拿下了年级的第一名。 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呀! “按照这个成绩,迎春同学必然可以考入985、211重点大学啊,清北有望呀!” 展校长和秋纹老师都对此寄予厚望,但谁知或许是压力太大了,在高考来临之际,不幸的事情发生了,迎春同学居然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这该如何是好? 展校长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给迎春同学口服了自家生产的高浓缩退烧抗生素,才算保住她的性命,但是遗憾的是,迎春同学的高考成绩为零,只好再次复读。 展校长无奈地躺在床上,一手一个,左拥右抱,叹息道: “唉,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只好再麻烦秋纹老师下次继续为迎春同学放课后授业了!” 自这日后,迎春和秋纹便常来宁国府玩耍,有时候两人一起,有时候甩不开司棋便只秋纹一个,一呆就是小半天,然后再回府休息。 迎春却依旧那个二木头性格,不曾独自前来过,非得秋纹推她一推,她才肯过来。 不过迎春的配合度却是极好,除了最后一关展老爷故意不曾突破之外,迎春浑身上下都已经被烙印上了展老爷的痕迹。 展老爷不单在宁国府里建设了教室,还开辟了其他场景。 反正这府里面女眷甚多,有时候一个,有时候两个,有时候三个、四个…… 展老爷有时候开展师生教育,有时候体会一下衙门审案的乐趣,还有时候培养一下行侠仗义的女侠……总之是快乐无边。 这一日,尤氏不在,晴雯等人便自由了,随便去做些什么。 晴雯无处可去,便在府内闲逛,忽然眼角余光似乎见到秋纹的影子一闪而逝,便急忙追了过去。 绕过一道墙后,她果然见到了秋纹,顿时心头欢喜,想要过去找她。 她不能说话,便在后面急赶,谁知又转了几个路口,便见到秋纹被展老爷搂在怀里亲吻,还在上下其手,顿时便吓了一跳。 秋纹也见到了晴雯,顿时也是跟着一惊。 展老爷早就听到了晴雯的脚步声,故意让她二人见面,见此便微微一笑,先行离开。 “你们二人自行说话便是。” 等展老爷走了,晴雯和秋纹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有些尴尬。 不过还是已经是妇人的秋纹更加放得开一些,笑着拉起晴雯的手,往路边亭子里走去,低声说道: “我知道你肯定很惊讶,但既然已经被你看到了,那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没错,我早就已经是展老爷的人了!” “在几个月前,二小姐便把我送给展老爷了。” “将来若是二小姐嫁入展府,那我便是陪房丫头,若是运气好,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姨娘呢!” 到了亭中,晴雯便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秋纹却掏出手帕,在那石凳上铺开,然后才侧身坐了。 眼见晴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秋纹便叹息道: “我当然也希望能够先成为姨娘,有了名分之后再献身出去,但这种事情哪里由的上我们自己决定呢?” “当日太太虽然也是征询过我的意见的,我也没有拒绝。” “但我很清楚,若我当日拒绝了,或者太太不会强迫我,但转头就会把我另外送人,换另一个听话的进来。” “这府里面漂亮的丫鬟多了去了,哪个不想跟一个好主子?” “我这是运气好,从宝玉那里出来之后,就被送到了二小姐那边,而二小姐也是运气好,莫名其妙便成了最后的赢家,获得了将来嫁给展老爷做嫡妻的机会。” “你是不清楚,从宝玉那边出来之后,我在二小姐这边备受排挤,人人都给我冷眼,便是那刚入府的小丫头,都敢甩我脸色。” “但自从我被展老爷收了之后,那些曾经冷眼对我的人,又都重新开始巴结我,甚至比宝玉那时候还要更甚几分。” “这人情冷暖啊,我已经在那些日子里面看够了,以后我绝对不想再过这般日子了!” “咱们这些做丫鬟的啊,立身之本,就是自家的主子,主子不够硬,那便只能跟着吃苦。” “所以啊,什么品行啊、能干啊……那都是假的,一切都没有跟对主子更重要!” “晴雯,你听我一句话,你那个性子啊,该改改了!” 眼见晴雯一阵沉默,秋纹知道她心中还是有些好强,接受不了,便又道: “我最近才听到的一个消息,袭人那边已经基本内定了,将来会是蓉老爷的姨娘。” “你若真改不了这个性子,那还不如干脆改走袭人那边的门路,日后调到她手下做事。” “毕竟大家姐妹一场,她肯定会多多关照你的。” “言尽于此,你慢慢好好想想吧,我得去找展老爷了,可别让他等久了。” 秋纹起身收起手帕匆匆而去,只留晴雯一人枯坐在那里发呆。 难不成,真的要转头去给袭人做丫鬟么? 明明当初都是好姐妹来着! 怎么她晴雯便混到了如今这么凄惨的境地了? 难不成就非得给自己脑袋上找一个主子来管着吗? 难不成凭借着自家的能力,真就无法脱颖而出吗? 她伸出双手,看着那已经有些粗糙的皮肤,轻轻抠着那掌心的老茧,这是过去从来都没有过的东西。 晴雯的目光又落到了自家的袖口上,虽然依旧干净整洁,但却是粗布的,不是什么名贵的丝绸锦缎,所以她随意便坐在了石凳上。 而过去她也是会和秋纹一样,随身带着干净的手帕,铺在座位上面,但现在却不需要了,因为她如今只是个三等丫鬟,说不定什么时候一点脏活儿便把衣服弄脏了,再多一点也无关紧要。 她甘心么? 可不甘心又怎么样呢? 秋纹和袭人如今依旧美貌,自然可以献身给主人,换取宠爱,可她如今连这一点优势都没有了啊! 正呆愣间,忽然炒豆儿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拧着眉毛喝道: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偷懒!” “老爷回来了,正和宝二爷在前面饮酒,大太太说了,宝二爷回头肯定要问起你的,让你提前到那边候着。” 晴雯听完,急忙跳起来,快步向前厅走去,完全不理会炒豆儿在身后的谩骂羞辱。 她到了前厅,却被门前的丫鬟拦住。 “老爷和二爷正在饮酒,不曾叫你,你先在这里等着!” 晴雯便只好在门前等着,一直等了小半个时辰,厅内的酒宴才散了,但里面的人却没出来。 有丫鬟进去收拾完碗筷出来后,冷着脸对她道: “宝二爷不曾问起过你,你回去吧!” 晴雯心头失望,向厅内探了探头,那丫鬟看了便皱眉骂道: “看什么看?” “府内的规矩没学过吗?” “老爷和二爷早就从后面走了,现今应该已经回院里休息了,你若想见人,便去老爷院里撞撞运气,别在这里探头探脑的惹人烦!” 晴雯无法,只好离开。 出了前厅之后,她心中颇为失落,不知不觉之间便走到了蓉老爷的院子。 在门外徘徊了半晌之后,她终于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想着就算不和宝玉说说话,只见上一面,排解一下心中烦闷,也是好的。 反正她以前也是伺候宝玉的,如今再进去伺候一番也没什么,大不了再被赶出来呗! 她都做好了被丫鬟下人拦住的心理准备,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进去,居然畅通无阻,一个仆人都没见到。 晴雯心头有些奇怪,但也不曾多想,一路便直进入了正房之中。 她轻轻推开门,悄悄进入房间,隔着屏风和内部门帘,隐隐约约正听到两人调笑之声,其中一人耳熟的很,正是宝玉。 晴雯微微一笑,脚步无声绕过了屏风,来到门帘之前,轻轻掀起一条缝,向内看去。 这都是当年宝玉给惯出的毛病,进房间也不知道敲门,更不知道提前打个招呼,时不时便搞个惊喜什么的突然袭击。 但遗憾的是,一般这种惊喜,最后都会变成惊吓。 这次也不例外! 晴雯目光呆滞地看着房间之中,那大床之上,正男上加男的两人。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宝玉身上那身服装,分外的眼熟,分明便是她当年在展府做绣娘时每日不停缝制的东西。 天呐! 那可是女装啊! 还是用来取悦男人,对男人献媚的贴身小衣! 怎么会如此? 在无声无息之中,晴雯心中一直所倚靠的擎天巨柱,便轰然倒塌了! 感谢弟子“20201025193633199”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91章 美容疗伤圣品 第91章 美容疗伤圣品 自从见到了那一幕之后,晴雯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整日里痴痴呆呆的,做事情魂不守舍,还时常动不动便流下泪来。 开始炒豆儿还骂她几句,后来被她这副样子给吓到了,不但不敢骂她,连活儿都不敢派给她了。 没了精神支柱之后,晴雯心中的那点傲气终于彻底打消不见了。 在失魂落魄了几天之后,晴雯终于恢复了正常,她主动找上了展老爷,跪倒在展老爷面前,签下了那张曾经被她唾弃厌恶的死契,正式成为展家的家奴中的一员。 展老爷当然很开心,跟尤氏等人打了个招呼,便带着晴雯回了展府,再次来到服装车间,指着原本晴雯的工位,笑着道: “呐,绣娘的工作还给你保留着,依旧还是原本的位置,还是那些工作,就是服装和样多了些,不过以你的女红水平,很容易就能够掌握。” 晴雯游目四顾,心头感慨万分,没想到她自己绕了半天,又重新回到了这里,而且很可能这辈子离不开这里了。 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什么都不想了,只老老实实地低头做事,也省着看那宁荣两府的腌臜肮脏事。 以后她就只专心赚钱,等干个几年,攒上个几百两银子,便找个老实人嫁了,以后相夫教子服侍公婆,老老实实过完一辈子算逑! 没那个小姐命,就别享那个福! 晴雯叹口气,对着展老爷行了一礼,然后坐回了自家的位置上,开始埋头工作。 连续工作了一个时辰,中间休息之时,晴雯才稍微缓了缓,起身走动一下活动活动腿脚,敲了敲有些酸痛的腰背,仔细观看这已经与几个月前完全不同了的车间。 那周边墙壁上,多了一些新出现的标语: “劳动光荣,偷懒可耻!” “一人低效,全组加班!” “携手并进,共同提升!” “末位淘汰,达者为先!” 在墙壁边上,多了一排桌子,上面放着茶水、点心,任人取用,但真去吃喝的反倒不多。 晴雯便抓了个眼熟的比比划划问了一下,那婆子正与人交流女红技巧,被她打扰,分外不耐,当即翻了个白眼,道: “这有什么可问的?” “这吃喝多了难免就要去上厕所,那就太耽误工作时间了!” “若是因此让组里面的工作落到了最后,那不得被其他人给骂死?” “万一落到最后被赶了出去,那还不得哭死?” “现在外面那想要进来做事的绣娘多的是,你不乐意干,有的是人乐意干!” “大家都是来赚银子的,谁还没吃过点心怎地,至于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么?” “有那个空闲,不如大家多交流一下女红技巧,不比那好多了?” 晴雯听了,便不由得苦笑一声。 她注意到,府内的这些绣娘,只有不到三成的人她还认得,其余的都是新人。 原本这府里的绣娘都是些年纪大的婆子,但现如今却已经各占一半,也不知道是那些婆子受不住连轴转的长久工作辛苦,还是被末尾淘汰掉了。 之前的工作之中,她已经发现了,这段时间以来,其他的绣娘也都手艺进步了不少。 唯独她自己的女红,一点都没变化,还是那个样子,如今不过是仗着基础好,才能继续坐在这个位置。 但若是不努力,只怕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被末位淘汰的那个了。 想到这里,晴雯也不由得产生了紧迫感,休息一会儿后就赶紧继续努力工作起来。 就这般工作了几天之后,她又发现了一些新的变化,那就是围着她转的那些男下人也少了许多。 以前她虽然哑了,但至少还有美貌在,而男人三观都是跟着五官走的,就算她不能说话,依旧有大把的男仆想要讨好她,围着她转,各种献媚,想要改良一下自家下一代的基因。 可现如今晴雯的脸已经被划坏了,而府内又多了许多年轻的绣娘,自然她的追求者就少了。 意识到这点之后,晴雯的心中越发后悔了起来。 自家这是路越走越窄啊,如今连婚嫁对象都越来越差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晴雯心中感叹,却不自怨自艾,反而踏踏实实地努力工作起来。 她现如今对于自身的预期已经变得现实许多了,反正只要能够多攒些嫁妆,总能找到人品老实、踏实的好男人吧? 只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被人暗中关注着。 在意识到她终于磨平了棱角,开始脚踏实地开始认真做人做事之后,她的人生便可以开始触底反弹了。 不久之后,来车间巡查的香菱姨娘看中了她的女红,把她从绣娘堆中简拔了出来,收到身边,让她做了自家的贴身丫鬟,在房中伺候。 与炒豆儿那种整日里挑毛病找她麻烦不同,香菱姨娘身边的贴身丫头莺儿是个心善的,每日里对她多有关照,姐妹和睦,便如同和袭人等人在一起一般。 果然,下人日子过的如何,挑个好主子很重要。 晴雯如今做了香菱姨娘的身边人,自然不用再每日里腰酸背痛做六个时辰的女红,只时不时的给府内的老爷姨娘们做些手帕、小衣之类的服装即可,轻松无比。 可她的月钱却依旧没少,还是五两,而且时不时还有打赏,收益远胜做绣娘之时。 开始晴雯还以为这种好事又是因为宝玉举荐,心头微微有些抵触,不想再和宝玉有任何瓜葛,便主动找了香菱姨娘。 一番比划之后,想要降低月钱。 香菱问了半天,才搞明白她的意思,便掩口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晴雯你误会了,我之所以选你出来,却和宝二爷没有任何关系。” “如今府中的绣娘渐多,虽然大家都很努力,但做得久了,总是会觉得前路渺茫,不想做一辈子这种辛苦活儿,往往很多出色的绣娘攒够钱后便嫁人出府了。” “我跟老爷商量了之后,老爷说,要给那些绣娘以宽广的晋升空间,明确的努力方向,她们才有足够的工作动力。” “所以我才把女红最好的你提拔了出来,让她们看到,只要她们女红技艺够好,将来是可以晋升成为丫鬟的。” “以后每半年,我都会在绣娘里挑一个女红最好的出来,分到各个房里面去,可不单是你一个。” “至于月钱这方面,本来我们各房的丫头便都是五两银子,只有外院的丫鬟才低些,也有二两,你想要降薪,那可是不成的。” 晴雯一听,顿时便臊了个大红脸,这才知道,一切与宝玉没有任何关系,纯粹是香菱姨娘想要激发绣娘们的工作动力。 她讪讪地向香菱姨娘拜谢告退了,转了头又被莺儿好生笑了一回,但心中反而更加安稳了下来。 事后她也仔细观察过了,发现有了她这个榜样之后,车间内的工作氛围果然更加热烈了,尤其是那有心之人都在惦记这种好事,在女红技艺方面卷的更狠了。 晴雯于是便心安理得地开始了丫鬟生涯,然后在某日就被莺儿叫去量体裁衣。 “这是府里的福利,每年都有几套免费的冬夏服装,材料都是最好的。” 晴雯也未多想,便让她量了身高三围腿长等数据,然后转头便收到了几套精致成衣,以及几套车间里面的半成品情趣服。 这是作甚? 晴雯拿着那自己曾经刺绣过的轻薄紧身服装,瞠目结舌,不明所以,只瞪着一对美目定定地看着莺儿,莺儿见了便笑道: “这也是府里的福利。” “哪有丫鬟不想爬老爷床的,有了这衣服之后,你想勾引老爷便方便了许多。” 晴雯顿时脸色通红,双手连摇,表示自家并无此意,莺儿如何肯信,只把那裁剪好却不曾有纹刺绣的半成品衣服塞到她怀里,嬉笑道: “就算你不想勾引老爷,难道就不想有几件漂亮衣服,将来给自家老爷看?” “我可跟你说,这衣服向来都只有权贵官人家中后院正室夫人才有的穿,便是小妾来买,咱们都不卖的。” “老爷说了,这叫做什么逼格、什么饥饿营销,要的就是物以稀为贵,反正咱们府里的产量永远上不去,便是有所限制也无所谓。” “若不是咱们府里自己产这个东西,你我都用不上呢!” “经你手做出来的衣服,少说也得有个几百套了吧?” “难不成你便不想有一套独属于你自己的?” 听莺儿这么一说,晴雯顿时便心动了,推拒的手上便无了力量。 莺儿又指着那半成品道: “外面卖的,基本上都是同样的纹,这是你自家的衣服,你完全可以想怎么绣就怎么绣,府里面的姨娘和丫鬟们,基本都是不重样的。” “若是将来老爷看了觉得漂亮,没准还会采用下来,让车间里面的绣娘学着绣出来卖。” “放心,一旦采用了,是有赏钱的!” 晴雯一听这绣好了还要穿给老爷看,顿时心头便又迟疑了起来,但这念头不过一闪即逝,心中便自嘲起来。 晴雯啊晴雯,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呢! 你脸都了,如今是丑鬼一个,那些下人都看不入眼了,老爷身边美女如云,哪里看得上你? 作为老爷的丫鬟,老爷想看想摸,你便乖乖的让老爷看、让老爷摸好了,又不掉一块肉! 晴雯苦笑一下,将衣服抱起,向着莺儿点头致谢之后,便回了房间开始琢磨如何刺绣能更漂亮。 不是为了取悦老爷,纯粹是想赚那笔采用的赏钱。 此时的晴雯,不再想那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想如何多赚点钱。 数日之后,莺儿知道晴雯把样绣好了之后,便撺掇着她把服装穿上,让老爷姨娘好好欣赏一番。 晴雯却不过她的好意,便回屋把那旗袍、高跟鞋都穿了出来。 莺儿一看,才发现晴雯不仅在上面另外刺绣了纹,连裁剪都重新做了修改。 原本胸口的位置,此时开了一个小窗,效仿那晚礼服的心形开口,外面遮挡了数缕蕾丝,让里面的肉光若隐若现,分外诱人。 后背和两肋下,也都多了个椭圆形的孔洞,不大,但足以伸手入内,同样用蕾丝遮着。 莺儿见了,顿时便两眼反光,跳过来围着她一阵转圈,最后拉住她的手,笑道: “你这衣服改的却是大胆,老爷一定喜欢!” 说着,便要拉着她去见老爷姨娘。 晴雯初次穿高跟鞋,跑不快,只好被她拉着,小心翼翼地往内宅走,生怕脚滑摔倒了。香菱正在和岫烟聊天说笑,见莺儿拉了晴雯进来,看到她这改后的服装,也夸赞了几句,最后香菱便指着晴雯吩咐道: “今天晚上,你便和莺儿一起,在床前伺候。” 晴雯脸色红了一下,却不再矫情拒绝,而是点头应下。 到了晚上,晴雯便穿着旗袍高跟,端着脸盆毛巾等物入了卧室,与穿着姨娘裙的莺儿一并候在床榻之畔,然后……便看了一场好戏。 且不提香菱姨娘如何展示府中那一件件漂亮精致的服装,单是展老爷和香菱姨娘在床上¥*&*,那一幕幕活色生香的画面,便让晴雯面红耳赤,四肢发软。 展老爷连床夜话,向来不是单打独斗,从来都是群殴。 战到正酣之时,香菱姨娘兵败如山倒,床上唤了一声“莺儿何在”,晴雯便见身边早就跃跃欲试的好姐妹一脚将高跟鞋踢了,满脸春色地扑上了床,加入战团之中。 平素里晴雯只见过莺儿温柔体贴的一面,如今却见到了好姐妹狂野的另一面,其动作之大胆,声音之高亢,便恍如换了一个人一般。 这般画面,让晴雯心脏如同擂鼓一般“咚咚”直跳,呼吸都不顺畅了。 这下一个是不是便要轮到她了? 若莺儿战败,会不会也高呼一声“晴雯何在”,到时她该如何是好? 晴雯只觉得小腿肚子有些抽搐,有扭头就跑的想法,但偏偏那双高跟鞋却仿佛跟钉死在地上一般,动都不动一下。 她的大脑有些过载了,运转速度就跟那老爷机似的,慢如蜗牛,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许久后,展老爷身体放松,往床上一躺,挥挥手,示意晴雯上来清理。 晴雯早就被震慑住了,如今见到老爷叫她,便手软脚软地上前,将早就准备好的毛巾在温水中浸湿,开始帮香菱姨娘进行擦洗。 旁边的莺儿见她束手束脚,煞是拘谨,便笑着扑了上来,口中叫道: “好晴雯,看姐姐给你些好东西!” 晴雯正红着脸在干活,猝不及防之下,被她弄了个满脸。 “啊……” 晴雯惊叫一声,急忙伸手去擦,却被莺儿伸手抓住,俏皮地笑道: “好晴雯,这可是宝贝,你若信我,可千万别擦!” 晴雯哪里肯信,只当是莺儿在捉弄自己,但犹豫了一下,便低头认命了。 之前她便是什么事情都不服不忿的,结果惹得人人生厌,如今也看开了,该听话的时候就听话,该低头的时候就低头,又不会少了一块肉去。 如今已经云散雨歇,莺儿便起身下床穿鞋,和晴雯一并出了卧室,去外间小床上休息,只留展老爷和香菱二人相拥而眠。 晴雯见莺儿出来之后,也不洗脸,只擦洗了一下身上的汗,便直接躺到床上,开始睡觉,想了一下之后,便也不将脸上的面膜洗去,也直接便脱衣睡觉了。 今夜的刺激太大了,晴雯做了一夜的梦,朦朦胧胧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究竟都梦到了什么,反正第二天起来之后,便悄悄把亵裤换了。 她趁着莺儿还没起来,赶紧出去清洗,洗完之后挂好,才去洗脸刷牙。 洗着洗着,她忽然感觉好像有些不太对。 仔细地用手在脸上摸了好几遍,终于确信,这脸上的疤痕,居然变淡了! 晴雯兀自感觉有些难以相信,便急忙跑入房中,找出一面水银镜子来,仔细看了半晌,终于确认,这是真的! 她认真想了一下,唯一可能的便是,昨晚那东西真是宝贝。 她急忙又去找莺儿,指着自己脸上的疤痕,啊啊一叫,莺儿便笑嘻嘻地道: “不用怀疑了,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昨晚都说了,那可是宝贝,若不是咱们姐妹关系好,我才舍不得分给你呢!” “你这脸上的伤疤在外界便是名医也是无法,但是在咱们家里面,多敷几次面膜,便可恢复原貌了。” 说到这里,莺儿收敛起笑容,正色警告道: “这个可是秘密,只能咱们自家人知道,可不许向外泄露,更加不能用这东西去外面赚钱。” “懂了吗?” 晴雯急忙连连点头,举手指天发誓,莺儿才又笑眯眯地过来,附耳低声说道: “老爷的宝贝乃是美容疗伤圣品,不但外敷能让你恢复容貌,若是口服的话,多半也是可以治疗你的嗓子的。” 这话一出,晴雯顿时便呼吸一滞,随即便猛地将莺儿双肩抓住,神色激动,口中啊啊叫个不停。 “轻点儿,你弄疼我了!” 莺儿急忙身子一退,从晴雯手中挣脱出来,不悦地瞥了她一眼,皱眉道: “我好生告诉你这消息,你便这般回报我啊?” 晴雯急忙跪倒在地,邦邦磕头。 “哎哎,你别这样,赶紧起来。” 莺儿急忙把她扶起来,叹气道: “罢了罢了,谁让咱们以后都要在一个主子名下呢,少不了要一并伺候老爷的,我便给你创造些机会好了。” 晴雯感激莫名,看着莺儿,眼眶都红了,那泪水更是不值钱一样往下掉。 “行了,老爷他们快起了,咱们先过去伺候着,等回头我再教你如何爬老爷的床。” 两人便又急忙赶去床前伺候,等把展老爷送走之后,空了下来,莺儿才拉着晴雯回到住所,笑眯眯地对她问到: “之前我说过你早晚会去爬老爷床,你当时还不认,现在你还嘴不嘴硬了?” 晴雯听了,顿时脸色一红,但此时却不敢矫情,只好摇了摇头。 “那你想不想爬老爷的床?” 晴雯便再含羞点了点头,莺儿这才满意了,把那些情趣衣服都拿了出来,指着晴雯道: “先挑一件穿上,我教你怎么爬老爷的床。” 这种哑巴日子,晴雯早就已经过够了,她也想开了,若是能够让她回到过去,无论是什么代价,她都是可以付出的。 爬老爷床而已,多大点事啊! 展老爷年少多金,相貌魁伟,便是比起宝玉来……呕,不要提那种货色! 跟那种货色一比,展老爷好色都已经是优点了! 在经过几天的认真学习之后,莺儿终于带着晴雯来爬老爷床了。 又是一次夜班,晴雯认真打扮了一番之后,才和莺儿再次来到卧室,观看现场直播。 与上次不同,这次晴雯目光灼灼地盯着,眼睛都不眨一下,其热切的样子,便是香菱都发现了。 所以香菱向着晴雯招了招手,“来,晴雯,想看就凑近一点。” 晴雯脸色一红,但却没有拒绝,目光紧盯着不放,莲步轻移,款款走到床前跪下,大口呼吸着,任那浓重的气息通过她的鼻腔,然后再浸润肺部,让她的身体也跟着一并燥热起来。 “莺儿何在?” 莺儿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再次扑上去,也加入了战团。 晴雯目光灼灼,在旁盯着,就等着莺儿给她创造机会,之前的紧张和忐忑如今都已化作期待。 在满满的期待感中,她终于见到莺儿溃不成军,气息奄奄,也等到了那句话—— “晴雯何在?” 听得此话,晴雯立即霍然起身,一脚将高跟鞋踢飞,也飞扑而上,先将莺儿救下,然后将近来学过的所有武功招法尽数使将出来,丝毫不敢有所保留。 得了莺儿和晴雯这两支援军,香菱很快便重整旗鼓,也上来助阵,接替了晴雯,接着便是三英战展布,轮番上阵。 在厮杀了许久之后,三女终于仗着以多欺少,与敌将同归于尽了。 展老爷口中长叹一声,缓缓坐倒,三女宜将剩勇追穷寇,立即便扑了上去,准备衔尾追杀,谁知展老爷居然埋下了伏兵。 三女猝不及防,纷纷中招。 晴雯中招最多,毒性最快发作,只觉得满脸通红,浑身燥热。 眼见得如此,莺儿便示意道: “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有如此毒药,那你不妨去拷问他一番,让他交出解药来。” 香菱听了,笑着起身,让位给了晴雯。 见两女笑着看她,晴雯便红着脸将凌乱的衣摆向下又拉了拉,挣扎着爬到展老爷面前。 展老爷如今身受重伤,躺在床上半点动弹不得,只好任由她拷问,但却咬紧牙关,坚决不肯交出解药。 香菱见了,便笑道: “毒物都毒不到自己的,可见大多毒物本身便是解药,他既然不说,你便索性吃掉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展老爷终于承受不住,举手投降,将解药交了出来,让晴雯吞了解毒,方才宣告彻底罢战。 晴雯服了解药之后,然后才试着张口说话,只听到自家口中传出一阵沙哑的声音。 “我……我能说话了?” “我能说话了!” 晴雯说了两句之后,便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香菱和莺儿都知道她的苦楚,更知道她这些苦是怎么来的,又是谁造成的,于是便恶狠狠地瞪了自家老爷一眼,纷纷上前安慰。 “好了好了,以前的事情就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以后的好日子才刚开始,你便尽管等着享福好了。” “嗓音的事情你且放心,回头再多榨几次解药,定然能够让你的声音恢复如初。” “至于你身上的老茧和粗糙的皮肤,也都不需担心,用不了几次,便可以让你的皮肤重新焕发新生,甚至比以往更甚。” 在二女的安抚之下,晴雯终于破涕为笑,起身再次拜倒在展老爷面前,恭恭敬敬地道: “老爷再造大恩,晴雯永世难忘,无以为报,只有这蒲柳之身,愿意生生世世永远伺候在老爷身边。” mmp,改了好几遍,删掉了1200多字,才算过关。补充一下,审核又给删掉了一两百字。 (本章完) 第92章 噫!我中了! 第92章 噫!我中了! 马会终于建成了。 开业之日,展廿四遍撒请柬,把所有能够邀请到的朋友全都请了过来,力求让这马会来个开门红。 但主力还是忠顺亲王那边,凡是属于今上派系的官员权贵,无论是否有空,都抽出时间来碰个场。 那场面,真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这马会门前的车架和轿子都排成了长龙,拥堵异常。 若不是展廿四早有准备,事先便建设的十车道,马会入门后又分散了人流,准备了四个集中停车落轿点,只怕到晚上都疏散不开这许多人。 而有了这许多富贵人家来捧场,那普通人就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宣传,自然便会自发的前来凑热闹。 因为地址选的离京城较近,便是普通百姓步行一段时间也能前来这边。 从大早上开始,这人流就一直源源不断。 那有权有势的便都被请入了贵宾间,由忠顺亲王带着一众人等分别根据级别进行招待,普通的商贾富绅,便由展廿四这边牵头照顾。 而普通百姓那里,则是薛蟠带着管家吴四海、杨有恭等人在引导。 因为这年头也没有什么大喇叭之类的东西,所以什么领导讲话环节,就完全是权贵圈那边进行了,普通人根本就听不到,也不在乎。 伴随着十万响鞭炮的轰鸣声,马会算是正式开始营业了。 那赛马场、马球场大门一开,顿时数以万计的人便涌了进去。 在展廿四的劝说下,这些比赛都是免费观看的,不需要赚那点门票钱,一切费用都从其他方面来找补。 在那观众席之中,上百小厮身着统一服装,背着双肩包,里面装着早就印制好的定额马票,在人群之中穿梭往来,普通人想买马票,只需向着他们挥一挥手,便有人飞奔而来,十文的,百文的,都是整数,概不找赎。 现场交易,钱货两讫。 除了这卖马票的,还有穿着另外不同颜色服装的售货员,推着小车,装着瓜子、生、烤地瓜、凉茶之类的东西,在那宽敞的过道之上巡回叫卖。 这年头的银两使用的时候,都得用小秤去秤,多了还要用剪刀去剪,不如铜钱那么方便,所以在观众席这里只收铜钱,不要银子。 若是嫌弃不方便,那完全可以点钱去上面的贵宾间,在那里不但有更精美的茶水、点心提供,便是想要买些马票,也都有专门的人在旁伺候。 在这赛场之外,还有那些对赛马、马球之类比赛不感兴趣的百姓,便在马会里面到处游荡,看着那琳琅满目的商家,以及种类齐全的配套设施,无论是喝茶、下棋、听书,还是杂耍、卖艺,总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最关键的,是这些都免费! 不要门票! 你不想消费便可以一文不,排队就行了! 不过这免费的场馆里面,会有很多柜台,都是马会自建的,里面卖的是一些纪念品。 比如唱戏的卖些脸谱、锦帕之类的东西,杂耍的卖些魔术道具、九连环玩具什么的,比外面的稍微贵一点,但做工精致、特征明显,用来做纪念或者送家中亲、孩童都不错。 不过最受欢迎的,其实还是那彩票站。 因为福彩什么的见效太慢,不利于初期打响知名度,也不利于控制盈利比例,所以展廿四给彩票站准备的是即开类型的玩法。 一文钱一张,现场购买,现场开奖。 要的就是一个快字! 所有彩票都是事先做好的,一本里面有多少中奖的票,总金额多少,都是计算好的,绝对的稳赚不亏。 而且因为刚开业,所以中奖比例非常高,要的就是个鼓励参与。 等以后马会进入正轨,来买彩票的人越来越多之后,这个比例就可以偷偷降低,慢慢割韭菜。 若是等买的人少了,就炮制几个大奖出来,再吸引彩民入坑。 当然,托儿这种东西肯定是少不了的,毕竟小奖也就罢了,但大奖若是落到外人手里,那岂不是亏了? “噫!我中了!十两银子的大奖啊!” 邢忠家的高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彩票,从人群后面用力往前挤,那张老脸上面满是狂喜之色,让展廿四看了之后,都觉得不把最佳配角颁给她都是有黑幕。 “那位婶子不要往前挤了,这里是卖彩票的,你往那边走,五百步之外便是兑奖的地方,就是挂红布条子的那个地方!” 杨有恭便如同不认识这人一样,挥舞着胳膊,比比划划地在那里呼喝着维持秩序。 在彩票点旁边放着个筐,抠开发现没中奖的,便可以丢进去,不许乱丢垃圾,违者抓到罚款。 在一群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之中,邢忠家的停下脚步,转头又往人群外挤,手中紧握着那张中了十两银子大奖的彩票,高高地举在头上,生怕被别人抢了去。 展老爷事先都吩咐她了,若是有人抢,就把彩票撕了,破损的彩票不能兑奖。 邢忠家的把那彩票对着人群晃来晃去,让周边的人清楚地看到那上面画着的图案。 因为考虑到识字的人不多,所以展廿四便没有印字在上面,而是改成圈和三角来进行判断。 所有彩票都是方形硬纸片,上面画着九宫格,里面各有一个图案,圈或者三角,不同的组合对应不同的奖项。 做好之后,在图案上面刷了一层薄薄的蜡油,将里面的图案给掩盖住,抠开之后才可以看到图案。 这年头印刷术水平较差,单就这彩票本身,成本便得不止三五文钱了,卖一文钱纯粹亏本。 不过这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卖彩票的亏不了钱就是了。 而且这彩票无论中不中奖,都可以收回,重新刷层蜡继续使用。 彩票背面印刷着对应的编号,用来防伪。 前后对应一致的,便是真的,否则便是假的。 当然,这是对外面的说法,实际上普通奖项是这样,而真正的大奖都是内部人控制的,究竟有没有卖出去,自己人都知道。 若有人来兑大奖,偏偏不是自己人,那这票肯定便是假的,编号对了也没用。 第一天肯定不会出这种情况,但日后早晚会有的。 展廿四已经吩咐了,兑奖要干脆,不能犹豫,然后再派人盯着兑奖人,看后面是谁在主使。 有那看热闹的众人,跟着邢忠家的去了旁边的彩票兑奖点,亲眼见她顺利兑换了十两银子出来,这才真个相信这东西不是骗人的。 尤其是这银两兑换非常快速顺畅,全程没有任何人刁难索贿,也没有要求必须交税,或者捐赠给什么组织,这便也都跟着心动了起来,纷纷转回来也去博上一把。 然后周边众人就见到那去买了彩票的,不一会便此起彼伏的欢呼了起来。 “我也中了!三十文!” “我的没你的多,我只有五文!” “他娘的,为什么老子那么倒霉,买了十张,结果一张都没中!” “哈哈……你才买十张有个鸟用啊!爷爷我一次性买了一百张!今天非要也中个十两银子回来不可!” “那我也去买一百张!” “同去同去。十两那是大奖,可难了,我不贪心,中个二三两就满足了。” 人都是羔羊,被隐藏在人群中的水军一带,立时便盲目地买起了彩票。 国人又都好热闹,眼见这里人多,便越发的愿意往这边凑,很快便把这彩票点都给占满了。 不过展廿四对此早有准备,专门在前面弄了个小广场,就是给聚众的人准备的,又把售票点多开了十个位置,防止那后面的人长时间凑不上来放弃走人。 再让人准备些小吃茶水到小广场上卖,既能收拢人群,又能再赚一笔。 “呐,有恭,你在这边盯着,若是人流少了,就把售票点减掉几个,务必保持抢购的姿态。” “还有那些中大奖的托儿,也可以在适当的时候放出去,具体时间你自己掌握,总之这个热度不能熄,懂了吗?” “老爷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做。” 杨有恭也非常亢奋,没想到彩票这玩意儿居然这么赚钱,打劫什么的都没这么快啊! 不过这东西一般人根本玩不了,没有老爷撑腰,谁玩谁死。 相对于赛马场那边,彩票这东西才是真正的吸金利器,所以展廿四才专门把那些陪客丢下,跑过来亲自盯着,就怕这边搞砸了。 如今一切顺利,后面便只需要按部就班就行了。 只要兑奖那边不出现问题,这彩票站便算立住了。 他离开彩票站后,又去了安保所。 这马会每日里不知道多少银两在其中流动,又不知道有多少贵人在这里消费快活,这安全工作可是重中之重。 这年头又没有摄像头,若是哪个客人被人暗中一棒子给闷了,洗劫一空,那这马会可就不会有太多人愿意来了。 就算不是什么贵人,哪怕是普通百姓,想必也不想自己彩票中奖后,被流氓地痞抢劫勒索。 可这马会又是民营场所,不可能有军丁、衙役驻守,所以自建安保力量就是必须的了。 本来按照忠顺亲王的意思,从各家抽些家丁护院过来日常巡视就够了,但展廿四对这武装力量有点想法,便以担心内外勾结为由,不让他抽调各家的熟人,而是直接与展家镖局合作,雇佣展家镖局来负责马会的安保工作。 忠顺亲王只以为展廿四是想从中捞上一笔,便抱着酬功的想法,把这门陌生的生意交给了他。 在他想来,所谓的安保所不过便是些巡逻的家丁,又有什么用处? 真正需要做事的时候,他一个片子便能把顺天府的三班衙役调来。 反正让各家家丁做事也要给月例银子的,不如便省点事儿,直接包给展家镖局就是。 然后展老爷便把之前从山上带下来,分散到城内各处打探消息的那些人都弄了进来,摇身一变,成了镖局里的镖师。 他没动用城外山上剩余的那些人,毕竟做事情得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才行。 黑白要通吃! 展家镖局如今不接外地的镖,只负责这马会里面的银钱运输、中奖彩民的护送、各家店铺的安保等工作,任何地皮流氓敢进来找事的,一律拉出去暴打,若有胆敢再犯的,那便人间蒸发。 至于那不用镖局护送的商家,日后出了事就怪不得别人了。 当然,肯定不会在马会内部出事的,不过出了马会,就不好说了。 如今各地水旱灾那么多,流民四起,说不定便有什么贼子从外地流窜到了京畿附近。 在安保所转了一圈,把那些混进来想要浑水摸鱼的家伙都料理了,顺便问问接单情况。 理所当然,没什么业务。 毕竟展家镖局刚开业,没什么成绩,正常商家宁可相信自家的伙计,也不会胡乱雇佣外面的人来帮忙押运金银货物。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步一步做,不必着急,慢慢来。 只看现今这各地传来的消息便知道,这天下距离动乱也不太远了。 吃几次亏,自然就有人长教训了。 玩耍了一天之后,到了天色渐暗时,赛马场开始关闭,有专门的人进去洗刷马匹,整理场地,清理垃圾,为明日的赛马再次做准备。 那放在各地的垃圾桶,也都有专门的清理人员过去清理。 这些脏活累活,基本都是招揽了那些流民里面的憨厚老实之人来干,保持住,再给点,大把人愿意来。 眼见免费活动没有了,那普通百姓便开始陆续返家了,而这马会里面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展廿四在设计之初,便把娱乐场所都安置在了一起,形成了几条繁华的娱乐街。那青楼酒家赌坊,分别各占了一条长街,一家挨着一家,旗帜招展,彩灯高悬,把几条街道都映衬的如同白昼一般。 而那胭脂水粉、珠翠首饰之类的店铺,则被夹杂在各家娱乐场所之间,夜间依旧不熄灯歇业,专为那游玩之人服务。 到了这个时间还留在马会之中的,多半不是穷鬼,无论是直接去青楼听曲,还是去赌坊里摸上几把牌九,或者把那姑娘带出来到别处游玩购物,都任由富商贵宾们选择。 展廿四却没有去参与这些低俗的娱乐活动,而是把马会的相关人员聚齐,开始算账,看看今天一天赚了多少钱。 目前能够统计到的,不过便是彩票、马票的售卖,以及在马场内自建柜台的各种消费,至于那些各家权贵官员所属的酒楼、店铺、赌坊、青楼等地的销售额,都属于各家所有,就不是马会这边能够知道的了。 但就算仅仅这些东西,已经便让与会之人大吃一惊了。 当众人看到那一筐筐铜钱被送入大厅,堆积如山的时候,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众人都知道,这些都是小头,真正的大头是那些店铺。 既然这小头都有这么多铜钱了,那大头又会有多少? 具体的统计工作不需要展廿四去做,他只需要和忠顺亲王派来的亲信管家坐在一边,喝着茶聊着天,等众人统计好,把结果告诉他就行了。 在经过了小半个时辰的清点之后,杨有恭终于捧着一个账册过来。 “老爷,总计是七百四十六万六千二百四十六枚铜钱,外加一千九百二十二两八钱银子。” “具体明细都在这账册里面,请您二位验看。” 展廿四心中早就有所预期,还不太吃惊,但旁边的那管家却倒吸了口凉气。 “嘶……这差不多得快要一万两银子了吧!” “不过便只有一天时间,怎么就会这么多?” 展廿四笑呵呵地道: “其实管家只要仔细算算,便知道不多了。” “咱们的那几个赛场,每个都是能容纳上万人的,虽然都不曾坐满,但粗粗算来,今天的人流量也至少得有个三五万人吧?” “虽然都是些普通百姓,但是既然出来玩了,那肯定要吃要喝。” “那酒楼饭馆里面的东西那么贵,他们怎么舍得去酒楼饭馆吃饭,多半便是在咱们马场里面小推车上买点,对付几口就完了,若是好酒的,没准还要买几杯地瓜烧。” “咱们这彩票站今天都被人给围满了,大多数从那里路过的人,都不会放弃去撞撞运气的机会。” “若是有中奖,那多半还会转头把奖金又全都投进去,再多个百八十文都很正常。” “若是有些闲钱的,在这马场里面各个区转一转,在柜台上看到什么好看的、好玩的,想给家里亲朋带点什么东西做个纪念,也少不得再个几两。” “一万两银子是很多,但是若这么平均一算,每个人的钱还不到两百文,真心不多。” “再者说了,这成本还没扣除呢!” “虽然主要都是人工,但有些食品、酒水、纪念品之类的东西,还是要算进去的。” “最终净利润,能有四五千两,那就不错了。” “而且今天第一天,来的人会比较多,以后就没这么多了,得多搞活动吸引人过来才行!” “马会最重要的就是人流量,只要把人流量稳住,每天都如同赶集一样热闹,银子便会如同流水一般进来。” “以后,马会这边的主要收益应该就是马票和彩票,真正收入的大头,还是那些店铺,不过那都是归各家自己的,咱们就别惦记了。” “我估计真正归咱们马会所有的,一年净利润最多也就一百万两。” 王府管家听完后,便瞠目结舌叫道: “每年一百万两的净利润,你还嫌少?国库每年才收入多少啊?” 展廿四便不以为然地笑笑,提醒道: “管家回头别忘了提醒王爷一声,各家店铺税收这一块,才是咱们搞马会所最大的目的,可别把这点给漏了。” 王府管家听了之后,便拍着胸脯道: “这马会掌握在咱们手上,谁若是敢不交税,那便把他家的店铺都踢出去,换人进来。” “这般日进斗金的所在,看谁舍得放弃!” 说完之后,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展廿四,拱手道: “先生真是大才啊,这般轻易便弄出了这种规模的产业,只怕这等收益规模传入宫中之后,便会简在帝心,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那便承你吉言了!”展廿四也拱手回敬道。 到了第二天,马会照常开业。 展廿四原本以为经过昨日的事情之后,人数会有所缩减,结果却发现,这马会门前依旧是车水马龙。 那些因为人情被请来捧场的贵人们少了,但普通百姓却反而更多了。 这年头娱乐产业凋敝,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而几乎所有好玩的东西,都要钱,比如听戏、杂耍、评书之类的,那都是要给门票的。 就算不要门票,你去茶楼听书,多少得要壶茶吧? 那不和门票一回事儿嘛! 但是这马会里面的表演,全都不用门票! 这里的表演班子,都是和马会签的长约,按月领工资和奖金,吃的是柜台销售分红。 人流量越大,他们分红就越高,所以也都不在乎那点门票钱,表演也都很卖力。 这样就让所有进来观看的人非常满意,口碑极好,晚上回家之后,难免就把今天的见闻在邻里之间说笑一番。 这出去玩过的,回家之后肯定都挑那精彩刺激的说,挑那印象深刻的讲。 比如,那戏唱的有多好,那杂耍的口中火能一喷五尺高,买了张彩票,还中了二十文钱……诸如此类的。 于是乎这众人彼此口口相传,大家就都知道了,还真有免费给人玩的地方,好奇之下,就不由得想过来看看。 那玩过了的,有些闲来无事,肯定还想再来,便携家带口的一并过来了。 结果第二天来玩的人不但没少,反而还更多了些。 这京城里面百万百姓,便是每日里只来百分之一,人流量也有一万人。 而有了人流量,就肯定会有冲动消费。 百姓不知道这个,总觉得,反正我不掏腰包,你还能把我按倒了翻我兜吗? 展老爷肯定不会翻别人兜的,但是那些熊孩子见到好东西,尤其是别的小孩子有了的,便会哭着闹着去翻自家父母的兜。 国人对孩子向来宽容,除非真的没钱,否则一定会几个大子儿在这里的。 而只要有人掏钱,往往便会带动身边其他人也跟着消费,不知不觉之间便把钱了出去。 在设计之初,展廿四便把那些高消费的行当都推了出去,让给了各家官员新贵,只把底层消费留在了马会里面。 这些生意都是薄利多销,看着不起眼,各家权贵都懒得碰,但人流量一大起来,那利润还是颇为可观的。 最重要的是,稳定! 那烤地瓜,每天都能卖个千余根出去。 那凉茶,每天都能卖个几桶不止。 便是那几十个公共厕所,一次一文钱,一天下来都能收个几十两银子。 不过后来展廿四发现很多人为了省钱随处大小便,抓不胜抓,又都是穷鬼,罚款也没用,为了整体卫生环境着想,便取消了这厕所收费项目,改成了免费使用。 考虑到不少新人进入马会游玩,所以展廿四又让彩票点那边“爆”了几次大奖出来,而且特意选了一个不是托儿的家庭,让其中奖。 这是好大一家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一大堆人,怎么也得有个二十几个,一看便是三世同堂。 这许多人,姑嫂妯娌涉及到好几家,不担心他们中奖之后,闷声发大财,谁也不告诉,少了宣传效果。 只看他们的衣着,便知道是普通农人,不可能拿了奖金之后便被人抢走,全都杀了灭口。 也不可能某人中奖之后一个人潇洒快活给光了,回头装作没中。 多半这十两银子的奖金会成为家族的共同储蓄,或者拿来买头大牲口什么的。 果不其然,那中奖的人抠开之后,顿时便呆站在了那里,仿佛不敢相信一样,揉着自家的眼睛,一遍一遍地看那彩票。 “老二,发啥傻呢?” 那最前面的老头子皱着眉对自家儿子教训道: “我就说你买这东西就是多余,咱就没那个命,老实种地比啥都强!” 那憨厚的汉子被他爹训了,也不知道还嘴,只晃动着手中的彩票,颤着声音道: “爹~” “九个圈……” “他爱几个就几个!”老头子还没反应过来,还在那里梗着脖子叫唤。 旁边的路人反倒听到了,呼啦一下就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叫道: “那是中了啊!” “九个圈那是最大的奖啊!” “十两银子呐!” “哎呀,真是九个圈!” “他真中了!” 这一声嚷嚷,顿时周围所有的人都向这边涌了过来,想要看个热闹,蹭个喜气。 那老头子这才慌了,急忙一挥手,叫道: “老大,快护住你弟弟,别让人抢了!” 那些亲人顿时便冲了上来,无论男女,都摆出一副凶悍姿态,将那中奖的兄弟围在了中间。 旁边的安保人员顿时便拎着棍棒上来,吆喝着: “不许打劫!” “这里有人看场子,统统让开,让人家去兑奖!” 众人这才悻悻退开,还不肯走,只跟在众人屁股后面往兑奖点那边去,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看见没?一文钱换十两银子,这就是运气好啊!” “昨天好像就中了两个还是三个大奖,今天这就已经是第四个了,今天的大奖好像有点多啊!” “那还说什么,赶紧去买啊!” 在气氛组的怂恿之下,众人脑子一热,便又一窝蜂地跑去刮奖了。 托了这些彩民的福,连续十多天,这马会的日收入,都没低于一万两银子。 而且因为普通民众的大量参与,又让马会里面愈发热闹起来,反过来又吸引了不少富商贵人二世祖们也来玩耍。 更多的小摊贩见到了好处,也便想来赚点钱,却被马会拒之门外,不许他们入内抢夺自家生意,只好在马会外面摆摊经营,也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至此,这马会方才算是纳入正轨,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销金窟,以及税源地。 (本章完) 第93章 妖怪的报恩 第93章 妖怪的报恩 皇宫,御书房中。 今上端坐在御案之后,紧皱着眉,一封一封奏折地看着,时不时朱笔御批一番。 蓦地,他将手中的奏章往桌上一摔,身体后仰,靠在座椅之上,闭目养神,显然那奏折之中的内容让他非常不满。 夏守忠急忙凑过去,伸手在今上额头两侧太阳穴上轻轻按捏着,低声问道: “可要奴才叫人来给陛下松快松快?” 今上闭着眼睛,微微摆摆手,拒绝了他的讨好,夏守忠便静静的继续手上的动作,一句话都不敢乱讲。 片刻之后,今上方才叹息道: “守忠啊,你说这文臣学的都是圣人之道,怎么办起事情来,个个都这么……这么废呢?” “这个要我给灾区免税,那个要我拨款赈灾,就没一个能自行解决了这些问题的!” “甚至还有个居然要朕自省,是不是获罪于天,导致天灾降临!” “哼,明明各地都有常平仓,结果平日里倒还好,一到闹灾了,这长平仓里面的粮食便没了!” “说什么火龙烧仓,当朕是傻子么!” 皇帝恨恨地一把将那许多奏折都掀翻在地,怒气不休,在御书房里面走来走去。 “国库里若是银两粮食充足,朕倒是也不介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那百万生民计,便再拨一批粮食给他们也便了。” “可这国库里每年的税收是越来越少,一年比一年低,用银子的地方又多,现在都是在寅吃卯粮。” “如今还没到年底呢,国库就已经空了!” “哪里还有粮食给他们?” “若真是百业凋敝,收不上税来,那朕只能说是自家昏庸无道,没治理好这天下。” “可你看那展念嗣,不过弄了个马场出来,便把这京畿附近的流民吸纳了上万,救活了多少人的性命?” “他一介商人都做得到的事情,那满朝文武居然做不到?” “是做不到,还是不肯做?” “以工代赈自古就有,这一个个的都在那里图省事,拿了粮发些稀粥就完了,生怕做砸了,惹出事情来牵连到他们,影响他们的仕途!” 夏守忠的头越来越低,身体尽量往回缩,半句话都不敢插口。 虽然往日里他没少找机会给那些朝臣们使绊子,但此时却不敢多嘴,生怕惹火上身。 遇事躲三分的,可不仅仅是朝中官员,他们这些宫中大珰也半点不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的多便错的多,乃是官场至理,能流传后世千载不是没有道理的。 别看今上在那里怒气冲天,希望让朝臣去以工代赈,但若真有朝臣把差事搞砸了,内阁追究起来,今上也是保不住那人的。 今上转了几圈之后,又坐回龙椅上,从旁边抽出一个折子来,往桌子上一摔,指着道: “那马场的账目我看过了,每日收入过万两,一年净利预计能有百万两,其他的店铺收益肯定数倍于此。” “可除了马场的税足额缴纳了,其他的店铺,都各种偷奸耍滑,在账目上做手脚,如今收上来的税十不足一。” “锦衣缇骑都把这些东西查清楚了,一笔一笔的都记录在案,偏偏朕还拿他们都没办法,因为他们都是朕的肱骨之臣啊!” 今上一说起这个,便痛心疾首,拍着桌子叹息道: “法不责众啊!” “这许多重臣权贵,论起忠心来,居然还不如一介商贾!” “只可惜这展念嗣连个举人都不是,否则朕定然要提拔他入朝为官!” 听到此言,夏守忠目光一闪,忽然进言道: “陛下,既然这展念嗣如此擅长经商,那便不如把那皇商的差事给了他吧!” “说不定,他真就能把那窟窿给填上呢!” 那薛家的人上蹿下跳,和文臣相互勾结,想要把皇商的差事从薛蟠这一支给移过去,这已经严重影响了宫中大珰们的收益。 不过文臣势力太大,宫中大珰们除了进谗言之外,也没有其他法子来应对此事。 如今发现今上对展念嗣颇为看重,夏守忠便想着顺手推上一把,把薛家的事情给搅合了,让展念嗣上台,以薛蟠和展念嗣的姻亲关系,多半还是可以保住宫中大珰们的好处的。 可今上犹豫了一下之后,却摇头道: “不妥。” “接了皇商的差事,赚到的钱便要去填窟窿。” “他如今虽然不是皇商,但却是在为朕赚钱,怎能浪费在那不知所谓的地方。” 这窟窿涉及到太上,夏守忠听了,便不敢再多嘴,只又把头埋的深深的,却听见今上冷哼道: “那些文臣不是想要皇商的位置吗?” “那便给他们,到时候一并全抄了,还能多弥补一点亏空。” 夏守忠听了心头先是一寒,继而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低声问道: “那薛蟠如今也在跟着展家做事,可要放他一马?” 今上便道: “忠顺亲王上奏的请功折子上,是有薛蟠的名字的。” “朕向来有功必赏,不会亏待功臣,无论是展念嗣,还是薛蟠诸人,都要赏的。” “薛蟠倒是简单,赏他个锦衣百户就是。这不需要经过户部任命,你回头去传旨便是,理由便说是……多年皇商有功好了。” “只是展念嗣该怎么赏就让朕颇为为难了,马会和纳税这种事情,无法拿到台面上说,这功赏该如何定夺,朕还需好生思量一番再定。” 夏守忠得了旨意之后,便出了宫,先让人给宫中其他大珰送了消息,让他们尽快和皇商之事脱钩,免得将来被今上清算,然后便拟了中旨,经司礼监盖印之后,出门奔着荣国府来了。 贾家如今正闹腾呢! 王夫人之前在府内搞了那情趣服装生意,和展家那边相互竞争。 原本想法是很好,但展老爷拿出新服装样式来进行翻新,这边的生意就大受影响了。 这情趣衣服,都是穿给自家老爷看的,要的就是新奇诱人,老款式早都看习惯了,诱惑力大减呐! 如果仅此而已的话,问题也不大,毕竟过去能够抄袭你的旧款式,现在也就能够抄袭你的新款式。 不过晚上几天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谁知展老爷也是个坏种,见有不少妇人抛弃了展家的生意,转而拥抱贾家,便转头把这衣服卖给她们府上的小妾,还是加价转卖的。 过去这情趣衣服为了逼格和人脉,专门只卖给正室夫人,小妾出多少钱都是不卖的。 但是现如今这些人转而去支持了贾家的生意,那就不是朋友了,展老爷当然便不需要为了她们的利益考虑了,当即一声令下,直接卖给她们府上的竞争对手,看谁吃亏! 那些内宅的妇人很快就发现,她们还没有拿到新款衣服呢,后院的那些狐媚子倒是个个枝招展起来了,把自家老爷的心都给勾走了。 本来那些狐媚子便长的更年轻漂亮,如今有了这些新款情趣服装,那更是如虎添翼,搞的自家老爷每晚都留宿在她们那里,根本都忘记了自家的黄脸婆还在独守空房。 气怒之下,这些妇人便催促王夫人这边赶紧交货。 贾府这边几乎是完全照搬的展家那边的做法,也搞分工合作,流水线加工,但这效率着实不行,怎么都提不上去。 倒不是那些绣娘的技术水平不行,贾府还是有不少家生子的针线活很好的。 关键是贾府奴大欺主,根本就不服管。 王熙凤其实是有办法管住她们的,但王熙凤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服装上面。 这些日子,她借着这新开辟的人脉网络,在各家后院里穿梭,包揽诉讼,对半分账,各赚了几千两银子,不知道有多快活,哪里在乎什么服装不服装的。 平儿告过一回状,没得到正面反馈之后,便也开始放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免得招人恨。 在这种情况下,这生意还有个做吗? 最重要的是,展府一个绣娘管吃管住,每月五两银子,发薪的时候有专人盯着,谁也不敢克扣,可贾府哪里舍得给这么多钱? 给的钱少,发薪的时候过手的人都要抽点油水,那谁还用心做事? 随便糊弄一下就完事了! 质检的人也都很会做人,差不多就给过了。 结果就是效率直线下降,质量也很堪忧。 可这情趣服装都是紧身的,要非常贴合身材,裁剪的时候稍微差那么一点,诱惑力便会减半。 人家展府做出来的衣服紧身合体,要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但贾府搞出来的衣服要么松松垮垮,跟过去的肚兜小衣一样,没有本质区别,要么便非常紧绷,勒的人身上赘肉都凸出来了,看着就没有性致。 拿到衣服之后,王夫人看着都不满。 别人家来真金白银支持你,结果你就给人家提供这种衣服? 这多丢人呐! 王夫人当然不想把这种货色拿出去得罪人,便勒令返工,然后就是新一轮的磨洋工。 这些贵妇人这才悔之不迭,纷纷撤了订单,转头又跑去展家那边下单。 没了订单,这生意根本就做不下去了。 没办法,王夫人只好自家认赔,把这生意给终止了。 这生意自开业到关门,没半年,便黄摊子了。 贾政白了不少银子,朋友还都给得罪了,但一点好处没捞着,只有那些办事的奴才赚了不少。 为了这个,王夫人被贾政骂了个狗血淋头。 “没有那金刚钻,便不要揽瓷器活!” “我当初便不该信你的怂恿,搞什么服装生意!” “那愿意支持咱们,给咱们家下订单的,都是关系最近的那批人,现在好了,都被你给得罪光了!” “以后老爷我不知道得多久的心思去挽回,才能把这些嫌隙给弥补回来!” 这般结果王夫人当然也不乐意啊,她思来想去,这都是王熙凤的锅! “老爷,都是那凤辣子,她说要掺和进来,还主动担起了重任,谁知道她竟然这般不中用!” 贾政听完之后,更怒了,指着她骂道: “蠢货!” “我们如今正在谋划什么事情,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在这种关头,居然还敢信任她,把这般重要的事情交给她来负责?” 王夫人听完之后,便悚然一惊,叫道: “老爷的意思是,她已经察觉到了咱们的行动?” 贾政拈着胡须沉吟半晌后,方道: “也未必便是察觉了,或许不过是本能作祟罢了。” “我们最近在府中不断散播大房那边不孝的消息,或许她察觉到了一些什么,但肯定也没想到是我们散播的,更不会想到我们的目的是移封。” 王夫人听完便皱眉抱怨道: “老爷,直接让北静王爷那边帮忙在朝廷里活动一下,不就行了嘛,为何要这么复杂?” “而且只针对赦大老爷不就好了,干嘛还把琏二爷也牵连进去?” “琏二爷看见他老子便如同耗子见猫一样,哪里敢不孝?” 贾政听了,便冷哼一声道: “真是无知妇人之见!” “要想移封是多么困难的事情,这爵位岂能是想给谁就给谁的?” “王爷那边的意思很明确,必须让我们府内先自行解决,搞出大房不孝之类品行不端的事情,然后王爷会安排御史进行风闻弹劾。” “到时候朝廷那边会依律先行夺爵,把爵位从大房那边剥离。然后王爷等人才好开口,请皇上开恩,念在祖上功勋,免去剥夺爵位的惩罚。” “不孝之人不能承爵,这爵位才有可能落到我的头上。” “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爵位直接跳过大老爷,落到琏二侄子头上。” “所以大房品行不端,不能是大老爷一人,必须是一房都有问题才更稳妥。” 王夫人这才明白,她眼珠一转,低声问道: “老爷,不孝这名头多半是栽不到琏二爷头上了,要不便说他和大太太有染,如何?” “之前不是有风声说他老子扒灰嘛,正好爷俩个换换,老子扒灰,儿子盗母,这种人一定不能承爵。” 贾政听完了,白了她一眼,嗔道: “这等事情,你问我作甚?” 言罢一甩袖子,贾政便转身离开了。 王夫人与他夫妻多年,一见他这拿乔做派,顿时便心中有数了,当即撇了撇嘴,出门把周瑞找过来,仔细吩咐他往外放风。 放风归放风,但是服装生意失败这事儿也不能不清算。 她怒气冲冲地来到王熙凤的院子里,结果又见到王熙凤不在,顿时心头更气,等了好半天,才等到王熙凤回府,便上去喝骂道: “这府内装不下你了是吧?” “整日里净往那别人家府上去跑,也不把心思都放在生意上,把这好端端的生意硬是给做砸了!” 王熙凤也不是好惹的,哪里会把这锅背在自家身上,也便冷笑道: “太太这话是怎么说的?” “我若不去那各家跑跑,人家哪里会上赶着把服装生意交给咱们家做?” “本来这就是府里的生意,我好心帮忙从中勾兑,又是调派绣娘,又是安排生产,便是那贡缎都是我去求了小姑姑才弄来的。”“怎么好像现在生意赔了,反倒全是我的不是了?” 夏守忠到贾府的时候,姑侄两人正在那里彼此破口大骂,互相指责,忽然听闻有圣旨到,顿时吓了一跳,急忙暂时休战,排摆香案,大开正门迎接。 结果听夏守忠一说,才知道旨意是给薛蟠的,急忙又去请了薛家几人过来。 等人到齐了之后,夏守忠展开圣旨,把封赏说了,顿时人人称羡。 薛蟠接了圣旨,让人收好供奉起来,自己则上前掏了一把银票塞了过去。 夏守忠见薛蟠这么大方,顿时也眉开眼笑起来,提点道: “虽然旨意中说的是因为你皇商办差有功,但实际上是因为最近这马会的事情。” “这锦衣百户可不是个虚衔,你回头便去北门百户所任职,一应人手都会给你配齐,以后你便专司马会那边的相关情报收集,若再有功绩,自有封赏。” “既然你如今做了官,那你这皇商的差事便不能兼着了,最好在你家族里面寻一分支,将差事移交出去。” “这公产和私产务必要区分开来,该给出去的,可半点不能私藏。” “你也莫要舍不得这些产业,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便莫要贪婪,懂么?” 薛蟠一听这圣旨赏赐的是锦衣百户,又得夏守忠指点,是马会的事情才得到这百户官职位,顿时便认定了是展老爷给打点得来的恩惠。 这几年间,他们全家这般努力为展老爷办事,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要脱离替罪羊的命运? 如今不但能够从皇商之中脱身,还得了个实职的百户官身,哪里会不舍得? 当即薛蟠便凑过去低声道: “请公公放心,我家定然把一切都切割的干干净净的,除了入京后跟展家一起搞的酒水等生意外,绝对一点儿产业都不留。” “展老爷之前便都跟我家说清楚了,若是不能从皇商差事上面脱身,只怕日后定然满门尽灭,如今得陛下恩典,我们感激涕零,哪里敢再有半点贪婪?” 夏守忠听了,眉头便不由得一挑,夸赞道: “你倒是舍得!” “那展念嗣也是个醒目的,如今陛下也颇为看重他,你日后不妨多与他来往,定然有你的好处。” 薛蟠便又千恩万谢一番后,才恭恭敬敬地送夏守忠离开了。 等宫中太监们都走了之后,贾府里面便热闹开来了,纷纷过来向着薛蟠道喜。 薛蟠也大方的很,大手一挥,赏! 凡是现场的人,见者有份,人人有银子拿,然后又借了荣国府的厨子,在府内大排宴宴,请两府内各家有头有脸的人过来吃酒庆贺。 这其中最大的功劳便是展老爷,当然少不了他,薛蟠便亲自去请了。 到了酒宴之上,薛蟠先遥敬了今上,感恩陛下赐福,其后便是感谢展老爷,亲自捧着酒杯奉上,感叹道: “小弟几年前尚在金陵城内走马章台,整日里胡混日子,若不是遇到妹夫,只怕触犯国法死到临头尚且不知,更不要说还有今日成绩。” 展廿四便笑着接过酒喝了,当着众人面道: “如今那马会生意日益兴隆,堪称日进斗金,每年能为国库提供至少二三十万两税银,这还不算内库的收益,区区百户官,不过是开始罢了,日后便是千户、镇抚使也都做得!” 众人听了更是眼红,尤其是贾政,仗着家族庇荫,如今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罢了。 如今贾家人脉依旧还有不少,但想运作官职,还得看被运作的人本身有没有那个能力,强推肯定是不行的。 贾雨村上得,以后赖庆荣中举后也上得,偏偏就他贾政上不得! 他本就以文臣自诩,若是贾雨村那种进士出身的,哪怕是三品四品,他都觉得理所当然,但展念嗣、薛蟠这种不学无术的东西得官,便让他分外不爽。 那薛蟠不过便跟着展念嗣混了几月,便成了正六品的百户官。 展念嗣的赏赐还没下来,但怎么看都不可能比薛蟠低,没准便是四、五品的官身。 虽然现今文贵武贱,但若说他不嫉妒也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两家交恶的现在,他心中就更是不满,连带着喝酒都没什么滋味了。 他那点城府早就瞒不过人,但在场的人也没几个在乎他的,赦大老爷更是乐呵呵地一个劲向着自家准女婿劝酒,想让他下次有这种好事的时候带挈琏二一把。 便是王夫人,都有些眼热,想要让宝玉也跟着沾沾光,可宝玉最不耐这种庸俗之事,吃了几杯酒之后,看到旁边的宝姐姐,突然想起她即将香消玉殒,便不由得落下泪来。 贾政见了,顿时便将肚子里的邪火发作了出来,把酒杯往桌上一摔,喝骂道: “孽畜!这等大好日子,你在那里败兴作甚!” 宝玉便痛哭道: “如今你们人人只记得薛大哥做了官,却早就忘记了宝姐姐性命不久……” 席上众人顿时便语塞了下来,宝钗急忙便起身告退,在薛姨妈的陪同下先行离席走了。 宝玉也便要跟着宝姐姐一起走,想着安慰宝姐姐一番,却被王夫人死死拉住,生怕他又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情来。 贾政心头暗爽,面上却做出一副沉痛之色,说道: “这小畜生被我惯坏了,不懂半点人情世故,居然当面说出此等言语,我这便带他回去责罚。” “告辞。”贾政拱了拱手,拎着宝玉的耳朵,拽着他也离席了。 贾赦倒是不在乎宝钗死不死的,或者说巴不得宝钗早死他早嫁女过去,但这种事情只能想想,不能说出口来,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关心宝钗的身体健康,于是也便说了几句关心宝钗的场面话,带着邢夫人一并走了。 这只剩下展廿四、薛蟠和贾蓉夫妻了,这酒席也不方便继续进行下去,索性便这般散了。 展廿四先让贾蓉夫妻自行回府,他和薛蟠有事商量。 等人都走光了,两人才出了门,径自去了梨香院说话。 薛姨妈和宝钗也早就在这里等着了,见到展廿四进来,便过来拜倒相谢。 “多谢展老爷大恩,救得我家脱离苦海,免了日后牵连。” 展廿四大喇喇地受了她们的礼,自找位置坐了,也摆手让他们坐下,然后说道: “之前听文龙转述了夏守忠公公的话,既然夏公公都明确指点了,那就抓紧时间把产业都切割掉吧!” “除了马会之外,我手头也有其他生意在筹备,日后少不了你的钱财和功绩,那些后患无穷的产业便都抛了吧!” “回头文龙便写信给金陵薛家各族,就说你如今做官了,不能继续做皇商,让他们派人过来接手。” “目前太上还在,你家的族亲还能风光几年,但等到太上不在了,进行清算的时候,只怕你家那些族亲就都要被抄家灭族了,希望到时候你们不要心疼后悔。” 薛姨妈便恨恨地道: “当日他们为了这皇商的位置,算计了我儿,好险让文龙变成了个活死人,那时他们都不讲情面,如何便想着我们还认他们这些亲族?” “从那之后,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大家不是一家,也不必互相攀附。” 薛蟠和宝钗也都纷纷点头称是,力求和薛家人划清界限,就差说要改姓展了。 展老爷知道他们这是在变相效忠,便坦然受了他们的话语,又叮嘱了一番薛蟠未来去北门百户所后该注意的事项,才起身告辞离开。 三人恭恭敬敬将展老爷送走之后,各自分开,回自家小院休息。 薛姨妈到了屋中后,便扬声叫来了红叶,吩咐道: “汝速去追上老爷,便说……便说此地有妖孽作祟,让老爷速来降妖!” 红叶听了,知道自家夫人这是心中感动,想要报恩,便笑着快步出门,终于在展老爷快穿越两府间小门的时候赶上,高呼一声“道友请留步!” 展老爷闻言一惊,急忙回头观瞧,只见红叶快步而来,近前低声叫道: “好叫老爷得知,我家夫人院中最近闹了妖精,每夜里便来骚扰,更经常附身夫人,做出种种怪异举动,骇人之极。” “近日听闻老爷法力高深,有降妖伏魔之能,故此遣我前来,请老爷今夜前往降妖。” 展老爷闻言大怒,低声叫道: “好妖怪,居然胆敢如此公然害人,须饶她不得!” “你且回报你家夫人,今夜老爷我必然前往,将那妖魔降服。” 红叶达成使命,便笑着回转了去,将原话回报给了薛姨妈。 展老爷果是信人,当晚夜深人静之时便翩然而至,直入厢房之中。 薛姨妈见了,急忙起身见礼,口中惶急道: “那妖怪每夜必来,每来必然附身妾身之上,每次附身必然做出种种怪异举动,其行为举止羞耻难言,还请老爷救命则个!” 展老爷便一脸正气道: “夫人放心,有老爷在此,今夜必然让那妖怪有去无回。” 薛姨妈便放心下来,安心坐好。 不过片刻之后,那妖怪果然又来,只见月光之下一道谁都看不见的虚影往薛姨妈身上一扑,便附体其上。 展老爷只安心坐着,看这妖怪想要做甚。 只见这妖怪附体成功之后,先把那蒙面流苏法宝从怀里掏出戴上,让任何人都认不出来她,然后便站起身来,走到房间正中,面对着展老爷,轻轻扯开了外袍的丝绦。 没了腰带束缚,那丝绸睡衣便脱离了妖怪的身体,坠落到了她的脚边,露出了许多不能写的内容。 “嘶……” 展老爷一见这蒙面法宝,顿时霍然想起,之前曾经被他降服的猫妖和狐狸精,也都戴着同款法宝面纱。 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头暗惊。 莫非这些妖怪还都是来自同一个组织的吗? 其后台究竟是何等样人物,为何会养了如许多漂亮的女妖精? 展老爷思绪如飞,陷入了沉思当中,几乎忘记了对面妖怪的动作。 那妖怪动作不停,便如同拆解封印一般,将那人类身上的累赘物尽数解开,一件一件慢慢从她身上掉落。 这妖怪的动作轻柔缓慢优雅,仿佛自带韵律一般,看着便赏心悦目。 展老爷却心中清楚,知道这定然是那妖怪使用的媚术,分明是在对他进行挑衅。 他仗着抗性较高,便瞪大了眼睛,仔细寻找着其中的破绽,打算寻机一击致命。 谁知,这妖怪解开封印之后,冷笑一声,“哼,被你击败两次,难道我们女妖精便不会长教训吗?” 话音未落,那妖怪反手在床下便拉出了一个箱子来,单手一提,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床上,只见内有大量法宝,什么妖精的尾巴、紫金铃铛、金刚圈、宝莲灯、打神鞭……应有尽有。 “呵呵,今夜便让你知道知道妖精的厉害。” 展老爷见状,却不慌不忙,一抖手,便祭出了捆仙绳,将这妖怪绑了个结实。 “好妖孽!” “你当老爷来此,不曾有所准备么?” “你法宝便是再多,也得用得出来才行,否则便只是送宝童子罢了!” “今日老爷便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展老爷拎着被捆的跟个龟甲一样的妖怪,按倒在床上,便开始了严刑拷问。 “你究竟是何方妖孽,背后主事者何人,还不老实交代?” 这妖怪却是个嘴严的,虽然屡遭棒打,却依旧咬死了不肯招供,只在那里哼哼唧唧,呻吟个不休。 “好妖怪!” “居然还是个硬气的,我看你又能硬气几时?” 展老爷顿时便勃然大怒,回身把那些箱子中的法宝都拿了过来,挨个用在这妖怪的身上。 那妖怪受了这许多酷刑,哪里能够承受得住,不多时便翻起了白眼。 展老爷一看,这哪行? 情报还没拷问清楚,岂能让这妖怪挂掉! 无可奈何之下,展老爷只好舍了自家,将她的性命救了回来。 那妖怪也是个贪吃的。 展老爷一看,便心头一动,心想,既然这妖怪硬气,不怕鞭挞,又偏偏贪吃,那便不妨诱之以利,套取她的口供。 “兀那女妖精,你只需老实交代问题,老爷便让你吃个爽快,你意下如何?” 那妖精果然上钩,为了那口中美食,也顾不得许多,便一五一十把口供给招了。 原来这些妖怪都是属于一个叫做“面纱会”的组织,人人戴着面纱,不许外人看见相貌,因被薛姨妈无意中撞见,便来纠缠。 展老爷也是个讲信用的,得了她的口供之后,便果然放开了限制。 等她吃饱之后,展老爷便将捆仙绳解开,劝说道: “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老爷我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次便放你一马,你日后不可再来纠缠,可好?” 那妖怪便感恩拜伏在地,道: “若是想要化解这段恩怨,那也简单,日后你这美食,需得向我等姐妹时常供奉。” “我等姐妹也不白吃了你的,自有秘法相送,可供你固本培元,产出更多优质美食。” “你若不信,我现在便展示与你一观。” 那女妖精合身扑上,将展老爷按倒,把这妖族秘法使将出来,不过呼吸间便见了效果,让展老爷浑身气血沸腾,功行加速数倍。 “果然是好妖法!” 展老爷赞了一声,遂与这“面纱会”的女妖精达成了合作协议。 这女妖精便道: “如今天色还早,吾不急着回巢,且便与你欢聚一场再说。” 展老爷自然无有不可,当即一人一妖便翻翻滚滚,又来了一场万更剧情,具体内容便就此略过不提。 (本章完) 第94章 宝玉黛玉议定亲 第94章 宝玉黛玉议定亲 薛蟠生怕夜长梦多,第二天便写了信,让人快马送去了金陵。 金陵那边的薛家各房收到信后,顿时喜出望外,聚集到了一起,开始商量这皇商差事,落谁家的事情。 原本的薛家老宅之中,几个大老爷坐到了一起,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水,感叹道: “说起来还是这文龙运气好啊!” “打死个人逃入京中,结果偏偏遇到了贵人,提携了一把,便成了正经的官身。” “说起来,大哥是什么时候给宝钗定下的亲事啊?那位展老爷的名号,咱们怎么没听大哥提过?” 面对二老爷的疑问,三老爷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冷哼道: “那谁知道呢!” “大哥走的早,很多东西都没交代清楚,可能当年孩子还小,就没来得及说呗!” 他把茶盏往桌上随手一丢,“当啷”一声响,话语之中带刺一般说道: “二哥,这次可是让你给赚到了!” “给琴丫头攀了一门好亲事不说,都没费什么力气,便直接得了这皇商的差事。” “近几个月来,海外好似出了什么大变故,少有商船靠岸,那海外的商品价格飞涨数倍,真是拿到就是赚到啊!” “可叹咱们分家之后,再无法从市舶司那边取货,只能眼睁睁看着文龙那边发财。” “早知道,当初我也争取一把!” 二老爷脸色一沉,冷笑道: “呵呵,老三你也别眼热,这事情是好是坏还不好说呢!” “怎么就不好说了?”三老爷挑眉问道。 二老爷环顾了一圈周围的几个兄弟,见他们目光闪动,显然都是对这皇商的位置动了心的,便沉声说道: “今天在座的都是自家兄弟,咱们不妨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扯那虚的。” “之前文龙不成器,咱们薛家总不能败坏在一个二世祖手上,所以大家才提议分家。” “大家对外都是这么说,但实际情况如何,大家自己心里都清楚。” “我在这里就说难听点。” “皇商账目里面那么大个窟窿,便是把薛家全都抄了,也填不满!” “我们不想被一并抄家灭族,所以大家就是想着和皇商的差事切割了,以后若清算起来,拿文龙一家顶缸。” “但没了皇家的庇护,咱们薛家凭什么再位列金陵四大家族啊?” “与其等着自家产业被别人慢慢吞并,还不如早点再投靠个贵人,抱条大腿。” “原本咱们薛家便是太上那边的,但是不能给太上捞钱之后,咱们便没用了!” “今上那边倒是挺好,我们也都想去抱大腿,但是不把那窟窿填了,今上根本就不可能接受咱们。” “现在看来,反倒是文龙走运,如今做了锦衣缇骑,成了今上的人。” “除了两位至尊之外,也就内阁最大了,所以咱们才想法子找文臣投靠,又是送礼,又是联姻,想着用银子、人脉堆一个阁臣出来。” “有了阁臣做后盾,虽然那大窟窿还是填不上,但是却可以抹平掉,把责任都丢给文龙,咱们再接手皇商,便没人再追究了。” “你们现今只看到文龙把皇商位置让出来了,皇商是唾手可得了,可你们别忘记了,梅翰林那边的消息还没定下来呢!” “若没有文臣在后面撑腰,那大窟窿还是抹不平,这皇商谁接谁死!” “就算梅翰林那边有办法,能把这大窟窿抹平,但替罪羊没了啊!” “文龙如今是锦衣百户,那大窟窿的黑锅怎么落都背不到他身上了!” 听二老爷这么一分析,其他人也都沉默了下来。 半晌之后,三老爷才皱眉道: “虽然如今文龙脱身做官去了,但这账目上的大窟窿,怎么算,也不能算到新皇商的头上吧?” “呵呵……”二老爷冷笑一声,道:“如果新皇商不是咱们,当然便不能算到新皇商的头上。” “但咱们不行!” “咱们本来就是薛家的人,虽然分家了,但若非要追究,还是有连带关系的。” 众人听完便牙疼起来,“那按照二哥你的意思,这皇商咱们还不能碰了?” 二老爷犹豫了半晌之后,终归还是舍不得那皇商的好处,便迟疑道: “其实,现如今最好的皇商人选,还是文龙!” “他是锦衣百户,属于今上的人,他做皇商,最安全!” “只可惜文龙没有弟弟,只有个妹妹,宝钗虽然能干,却是个女儿身!” 众人听完之后,就又沉默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人低声说道: “女儿身,难不成便不能接掌皇商了么?” “我记得江南道那边好像有个寡妇,把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 二老爷听了便皱眉摆手道:“那能一样吗?老八你休在这里起哄!” 说话的那人是几兄弟之中最小的,平素里也没什么存在感,如今被他一喝,心头不悦,便反口呛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啊?” “再者说了,就算女儿不能接掌皇商,那女婿呢?” “女婿?” 几人一愣,彼此对视一眼,若有所思地道: “老幺的意思是,让那位展老爷做皇商,依旧挂着咱们薛家的名头?” “方法倒是挺好,但那展老爷肯定不愿意啊!” “我可听说了,那位展老爷比文龙的功劳还大的,多半也是要酬官的,不可能去做什么皇商。” “就算做了,那也是展家皇商,跟咱们薛家没什么关系了。” “啧!”八老爷便不屑地撇撇嘴,冷笑道:“这种事情,怎么能让那展老爷来做,当然是给宝钗找一个赘婿啊!” “啊?”众人顿时大惊失色,“宝钗可是和那展老爷有婚约的啊!” “呵呵……”八老爷得意地环顾身边几位哥哥们,傲然道:“这你们便有所不知了,宝钗如今身患重病,无药可医,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众人更是吃惊,急忙询问详细。 “宝钗年幼的时候曾经有段时间重病,谁也治不好,后来一个癞头和尚给开的方子,搞了个什么冷香丸,才把病控制住。” “当时折腾了许多人,了不少银子,大家应该还都有印象吧?” 众人仔细一想,果然是有印象,便纷纷点头,问道: “可是那病又犯了?” 八老爷便点头道: “可不么?” “而且那冷香丸配置非常苛刻,如今配不出来了!” “你说宝钗这般还能好么?” “依小弟的意思,既然宝钗好不了了,咱们就别败坏了展老爷的大好姻缘,干脆另外选宝琴过去替代了宝钗,然后迅速给宝钗找个赘婿,让那赘婿接了皇商的差事。” “就算日后宝钗人没了,赘婿还在,这皇商的差事就落不到别人家去。” 众人听了,纷纷鼓掌叫好,唯独二老爷脸色阴沉了下来,怒喝道: “老八你在说什么胡话!” “宝琴如今正在和梅翰林家议亲,你这时候让她去替换宝钗,梅翰林家那边是什么想法?” 八老爷便两手一摊,道: “咱们家如今已经没了皇家撑腰,不再是过去那种金陵四大家族了,人家翰林家的儿子,能看中宝琴的机会本来便不大,还不如换一个更有把握的。” “那展老爷日后肯定是前途无量的,现在结亲,那可是大占便宜啊!” “也就是我家中没有适龄女子,否则还轮得到宝琴吗?” 众人环顾左右,仔细一想,发现果然还就真只有二老爷家的宝琴年龄适中,其他家的要么年纪太小,要么已经出嫁,要么干脆就没女儿,总之是找不出合适的人选来替换大房的宝钗。 眼见二老爷阴沉着脸,心头不悦,三老爷便急忙打圆场道: “这种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也不必着急!” “要不这样,反正咱们也要入京商量皇商的事情,不如便让宝琴也入京一趟,借住在贾府,让那展老爷和梅翰林的儿子都先见上一面。” “至于宝琴最后究竟是许给梅翰林的儿子,还是替换了宝钗,我觉得不妨等入京之后,看情况再定。” “这婚姻之事,说穿了还不是做生意,就看哪个给的好处最多。” “若咱们能用人脉银钱把梅翰林推入内阁,那当然一个内阁阁老家的姻亲要更重过一个商人。” “而且有阁老帮忙,咱们也不需要什么赘婿来接掌皇商的位置了,自家直接做不好么?” “但若是梅翰林入阁失败,那咱们就得早做打算了!” “等到了京中,咱们先试探一下大嫂的态度,然后再看看朝中的风向,再说其他不迟。” 众人听了,便纷纷赞同,于是此事便就此定下,由二老爷出面,带着儿子薛蝌和女儿薛宝琴,入京探亲。 再说回展老爷这边,降妖伏魔回来之后,便得到宫中传来的消息,说是二锅头被纳入了宫中采买,不过这名字不够雅致,需得改上一改。 展老爷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只要改个名,那就是另外一种酒了,还是贡酒,那这采购价格是二锅头的十倍,也都是很合理的吧? 宫内采购的管事肯定不会介意这种事情,反正少不了他们的回扣。 以前他想把酒送入宫中,让薛蟠各种找人托关系,结果却被那群没卵子货狮子大开口,现在一文钱没,宫中便主动找上门来了。 原因不外是今上对他另眼相看了,这群对皇帝态度最敏感的顺风草,便也纷纷主动过来示好。 这种善意展老爷当然不会拒绝,当即便派人给各大珰送了一份银子过去。 人家可以不要,但你不能不给。 给的那是钱么? 那是一份心意! 他倒不在乎赚贡酒这点钱,但也不想有人在背后进谗言,说自家的坏话。 这群阉狗,成事不足,但败事那可就绰绰有余了。 反正这羊毛出在羊身上,给大珰们的银子,最后都转化成了贡酒的采购价,相当于用皇帝的银子去做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把这关系都打点完毕之后,贡酒的事情自然便顺理成章了。 改名倒是简单,展廿四找了个大儒,给起了个雅致的名字,叫做“甘醴”,然后便是走采购程序,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他管了,直接丢给管家杨有恭即可。 杨有恭接了命令之后,起身刚要走,忽又转了回来,低声道: “老爷,那琏二爷已经带着林姑娘往回来了。” “哦?”展老爷眉头一挑,问道:“那林家的家财是怎么分的?” 杨有恭便道: “据咱们的人探查得知,那些田产、商铺、房屋等财产都分给了族亲,存入钱庄的现银却不知去向,怀疑是把银票给那林姑娘随身带着。” “呵呵……”展老爷冷笑一声,道:“林如海又不是傻子,哪里敢把那么多银子交给自家的幼女,生怕她死的不够快吗?” “多半这银子是在琏二爷身上,你安排一下,让山上那边动作一番。”“老规矩,只求财,不要命。” 杨有恭便点头答应,告退出去了。 不过数日之后,琏二爷便带着林妹妹等人回了荣国府。 “什么?” “你把林姑娘的嫁妆给弄丢了?” 王夫人怒瞪着大厅之中跪着的贾琏,勃然大怒。 之前她和王熙凤发生冲突,拼嘴皮子根本就赢不了那凤辣子,这些天正自郁闷呢,便见到琏二把这般大的错处送到了自家手边,如何会轻轻放过,当即便指着他怒骂了起来。 “府里是看你多少有点人样,才让你带着林姑娘回去,结果倒好,居然惹出这么大的一个篓子来,还不如随便找个奴才去做了!” “只看你这副狗熊样子,还真真便是你老子的种,半点人事都做不了!” “妹夫也是瞎了眼,居然便信了你,把那许多银票都让你带着!” 王熙凤在一旁阴着脸,非常不满自家姑妈借题发挥,但自家的老爷这次也确实把差事给办砸了,她就算想在旁找补,也张不开嘴。 别的不说,这许多银两放在她手里管着,随随便便还不弄个几千上万两的用出来? 就算不在这其中上下其手,哪怕把这些银子拿去放银子钱,那也是几万两的收益! 只要一想到那被劫匪抢走的几十万两银子,她便如同自家也被劫匪劫了一样,感觉到从心肝到脚趾,浑身哪哪都疼! 反倒是一旁的林妹妹,上前说项道: “二太太也莫要责备琏二哥了,当时是遇到了劫匪,琏二哥也是不想的。” “那些劫匪让人挨个搜身,便是这些银两放在我的身上,也是守不住的,说不得还要平白遭人折辱一番。” “好在大家都性命无碍,这就比什么银两都更重要了。” “至于什么嫁妆不嫁妆的……”林黛玉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旁边的宝玉,“有老太太和几位长辈在,难不成我还担心日后出嫁的时候,没有嫁妆么?” “林丫头说的对!” 厅外一个声音传了进来,众人转头去看,却见闻讯赶来的贾母,正被鸳鸯搀扶着进来。 众人急忙起身相迎,把老太太请入正中坐了。 贾母坐定后便伸出手来,先把林妹妹搂入怀中,才缓慢开口道: “琏儿没把差事办好,该罚!” “不过这事情也事出有因,不是他把银子偷了掉,或怎么样,是命歹遇到了劫匪,便是他把性命送了,也保不住这些银子。” “不过林丫头的嫁妆丢了,也是事实。” 她拍了拍怀中黛玉的后背,安慰道: “丫头你放心,等日后你出嫁的时候,这份嫁妆府里给你出,定然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黛玉便脸红起来,扭捏道: “人家才不嫁人呢,以后就永远在府里陪着老祖宗。” 贾母便哈哈大笑起来,道: “说什么浑话?” “女儿家哪里能不嫁人的?” “你有这份心意,祖母便欣慰的很了,你放心,日后祖母定然给你找个称心如意的好郎君。” 旁边的王熙凤冷眼看着,想起府中那匮乏的存银,想着若是再额外准备一份体面的嫁妆,定然就让府内早就捉襟见肘的财务情况雪上加霜,与其如此,还不如……干脆便内部消化了吧! 想到此处,凤辣子便朗声一笑,用打趣的口吻道: “老太太这便是想差啦!” “林妹妹可不是不想嫁人,是不想外嫁!” “林妹妹和咱们府里宝兄弟乃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多么登对的一对儿。” “若让我说呀,老太太干脆今天便做个主,把他们两个的亲事给定下来算了!” “哦?”贾母听了,便低头去看怀中的黛玉,却见黛玉满脸羞红,只把脸往她怀里埋,顿时心头便有些数了。 她又扭头去看自家的心头肉宝玉,却见宝玉满脸茫然,不知喜怒。 却不知,宝玉听了这等好消息,心头第一反应居然是,若是林妹妹婚后也变成了死珠子,那该如何是好? 要不要让展大哥先给帮忙滋润滋润? 王夫人本来便不是很喜欢黛玉,此时听了王熙凤的建议,也只当她是在报复刚才自家对琏二的责骂,便对她怒目相向,想要开撕,如今见自家儿子面上也没有欢喜之色,顿时更加反对这门亲事,便急忙开口道: “宝玉如今还小,不妨且再等几年,等他二人再大些,再提此事不急。” 黛玉也感觉到了宝玉这边似乎没有反应,便偷偷从贾母怀中抬起头来,果然见到宝玉满脸茫然,半点欢喜之色都无,顿时便心头气恼,发起小性子来,冷着脸淡淡地道: “琏二嫂子却是误会了!” “宝二爷乃是良金美玉,不同流俗,头角峥嵘,一表人才,其人品贵重,岂是他人可比?” “人家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姑娘,自幼娇惯,少了教养,性子还不好,哪里敢高攀宝二爷呢!” 一听林妹妹又这般说话,宝玉顿时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急忙上前表态。 “哪里有什么高攀?” “我不过便是个懵懂蠢物,哪里有林妹妹说的那般好?” “我刚才是欢喜的傻了!” “若是能够娶得林妹妹为妻,那可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不知道有开心!” 原书之中宝玉在钗黛之间犹豫不决,左右不舍,但现在宝钗自从入府以来,便不曾给宝玉好脸色,刻意拉远两人的距离。 虽然宝玉依旧是只舔狗,但是却一直不曾舔到宝钗,所以林妹妹没有竞争对手。 如今琏二嫂子把这话给点破了,又被林妹妹拿话一顶,宝玉下意识就把这话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才猛然想起,自家爹娘都在旁边看着,顿时又脸如土色,生怕被老子责打。 不过好在现场最大的是贾母,她说了才算。 听完宝玉如此说,贾母便眉开眼笑,脸上的皱纹都绽放开了。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 “既然如此,那老婆子便做回主,把这婚事给定下来。” 王熙凤见贾母开口了,知道自家这个人情做成了,黛玉那边多半不会再记恨银两丢失的事情,这事情可以翻篇了,顿时便喜笑颜开,上前先行道贺。 “恭喜宝兄弟和林妹妹,小两口终于修成正果了啊!” 林黛玉听了,便羞红了脸,又把头埋入了贾母的怀里,一声不吭。 宝玉也讪讪的低下头,不敢承接自家爹娘那冷峻的眼神。 有了王熙凤牵头,厅中众人大半也都跟着上前道贺,登时让王夫人心头愈发恼怒。 她脑筋电转,急忙上前阻拦。 “老太太,如今妹夫才刚过世,咱们便给林丫头定下亲事,只怕颇为不妥,让外人知道了,难免要说些怪话。” “我看这定亲之事,不妨且先放放,等把妹夫的孝期给过了之后再说不迟。” 贾母听了,也觉得有些不妥,便道: “确实有些急迫了点,也太过仓促了些。” “也罢,那便暂时先搁置些时日,且等明年再走那三书六礼的流程不迟。” 百善孝当先,谁也不可能在林父刚死的时候,便搞这等喜事,但既然贾母都开口了,这婚事基本就定了,所欠缺的无非便是一些礼法流程而已。 或者说,在府中人眼里,林黛玉如今已经是他们货真价实的未来女主人了。 便是宝玉,也都喜上眉梢,和黛玉两个偷着眉来眼去,置自家老子娘的威胁于不顾了。 等事情既定,众人散去之后,黛玉便在雪雁的搀扶下回了自家小院。 但这回清净的小院不再清净了,那登门拜访的络绎不绝。 “呵,这贾府的人还真都是些势利眼!” 在又一次送走了一波过来恭喜的访客之后,雪雁撇了撇嘴,不屑地道: “以前这些府内的管事个个都把咱们姑娘当多余的,连看都不肯看一眼,不给钱更是别想使唤他们,现今却巴巴的赶上来,说那许多好话来哄人!” “听着就恶心!” “早干什么去了?” “要我说,小姐就不该搭理他们,统统都关在门外面,好好羞臊他们一顿。” 黛玉也不喜欢这些人的嘴脸,也蹙着眉刻薄地道: “你只当人家是来哄咱们的?” “不过是做给府里的老爷太太们看的罢了!” “那一个个的,便是正牌的小姐公子都得叫爷爷、伯伯的,你真让他没脸,也不怕折了你的寿!” 紫鹃只好在旁说好话帮忙消气,陪笑道: “日后早晚都是一家人,小姐还是克制一下自家脾气,莫要真得罪了他们,否则谁知会不会横生变数。” 黛玉听了,脸色顿时便是一变,口中却嘴硬道: “变了就变了,又能怎么样?” “别说的好像我嫁不出去,非要嫁给那呆子一样!” 紫鹃素来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知道她定然舍不得这婚事黄了的,见她又在使小性子,便暗自偷笑,顺势道: “小姐有所不知,这些人这般蜂拥过来,倒也不全是为了来拉关系。” “只有那些管家、管事才是为了在未来的管家太太眼前混个脸熟,普通的下人过来道喜,纯粹是为了赏钱。” “若说起来,这还是薛家入府之后带来的风气,见人道喜便撒银子,把大家都给养刁了。” “咱们却没那么多银子可赏,只需要让他们知道这点,后面自然来的人便少了。” 听了这话之后,黛玉面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别人群体上门恭喜,她嫌弃聒噪,但若别人不来恭喜她,她便又觉得备受冷落了。 但这种事情是不能说出口的,黛玉只冷哼一声,嘴硬道: “不来更好!” “正好可以看看,究竟哪些人是真心,哪些人是假意。” “那些趋炎附势之辈,便是来了,我也懒得搭理他们呢!” 紫鹃见她脸色难看,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便急忙转移了话题道: “以后那管事、下人们再来,我便把他们都挡在外面好了,免得扰了姑娘的心情。” “但若是某个呆子来了,我等却是挡他不住。” 黛玉果然被带歪了注意力,脸色一红,嗔道: “你都说是呆子了,还挡他作甚?” “这可是人家的府里,那还不是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说着,黛玉便忍不住羞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便是父亲过世带来的痛苦,都消散掉了不少。 紫鹃几人便也陪着她一并说笑起来,句句不离宝玉,直惹得黛玉娇嗔不已。 那几十万两银子被劫之事,便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给揭过去了,没人再提,只是转头让人到顺天府衙门那边报了个案,但也根本便没奢望能够抓到贼人。 只有展老爷那边,拿着这许多银票,发愁该怎么把这些外落儿给洗干净。 感谢“读者20201027194049601384658”提供的酒水名“甘醴”,这都一个月了,才找到合适的机会放出来。 (本章完) 第95章 论阴人,文臣才是行家里手 第95章 论阴人,文臣才是行家里手 展廿四的赏赐一直没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马会的吸金能力愈发的恐怖了。 如今马会每个月稳定利税数万两,这还是往国库里缴纳的,那往内库里面运送的银子都是一车一车的往里拉。 原本给展廿四准备的赏赐,没过几天就已经不合适了。 根本都不需要别人提醒,今上自己看那账目上面的数字,都觉得这般赏赐太过薄待功臣了。 于是这赏赐便一天天的拖了下去,越拖越难决定,越拖赏赐级别就越高。 也就是皇帝没有适龄的公主,否则说不定便干脆赐婚下去,将展家变成皇亲国戚算了。 现在最让今上头疼的,是用什么名义把这功劳发下去。 马会和纳税等事情不能拿到台面上说,否则文臣那边定然又要叫嚷什么与民争利、卖官鬻爵之类的,说不定还有那邀名卖直之辈要搞什么犯颜直谏之类的把戏。 那夏守忠收了展老爷的银子,又知道他得了今上的青眼,当然不介意多做几分人情与他,便暗中给他通了气。 展老爷听完之后,心中便有了计较,和夏守忠暗中商量一番之后,便又决定另立新功。 这立功之事,对于别人只怕是千难万难,但是展老爷乃是穿越者挂逼,对于搞出利国利民的新东西来,不说手拿把攥,也比此世之人容易百倍。 之前在做蜂窝煤炉子和烤炉的时候,展老爷便召集了大量铁匠,重金让人尝试着搞个炼铁的高炉出来。 几年时光过去,这炉子早就搞了出来,精炼钢铁技术也在稳定进步,只是碍于身份低微,担心交出去后不但功劳不保,还有性命之忧,所以一直压在手里。 不过如今他已经简在帝心,又有忠顺亲王和六宫都太监夏守忠帮衬,谁也抢不走他的功劳,也该拿出来上交换好处了。 展老爷当即便让人整理了资料,然后拿着前往忠顺亲王府求见。 虽然他也可以通过夏守忠直接把资料交到今上那边,但他又不是真的孤臣,怎么可能越过忠顺亲王直接和皇帝对接,那多得罪人啊! 反正这功劳有夏守忠盯着,忠顺亲王也吞不掉,分他一份又有何妨,反倒让自家更为安全,免得让人觉得他展家图谋不轨。 “诶呦,展老爷来了,快快请进,王爷刚才还念叨你呢!” 一见展廿四,那王府的管家,便笑得如同一朵一样。 不仅是因为忠顺亲王看重他,更因为他家的几个亲戚,都在马会的关键岗位工作,你懂的! “哈哈……有劳管家了,还请帮忙通禀一声,我这里又带了些好东西,打算请王爷帮忙献给陛下。” 那管家听了之后,心头不由得又是一喜,以为又有好处可捞,便笑着将展廿四引入客厅坐下奉茶,然后自去通禀消息。 片刻之后,伴随着一阵哈哈大笑之声,忠顺亲王大步走了进来,双目炯炯,带着期盼的神色看向展廿四。 “展卿又带了什么好东西给孤?” “比之马会如何?” 展廿四便笑道: “马会不过便是些许银钱罢了,并非国之利器。” “我此次带来的,乃是真正能够强国之宝,可不是马会能够相提并论的。” 忠顺亲王听后,更是大喜,急忙询问究竟。 展廿四便把图纸等物往桌上一放,展开后详细介绍道: “这上面所画乃是炼铁高炉及炼钢平炉,可日产生铁数万斤,精钢数千斤。” “有了充足的钢铁,农人的镰刀、犁铧都可以更新换代,种田效率不知要翻上几倍,便是开垦荒田,都容易了许多。” “那军中士卒,若是有了充足的钢刀、铁甲,自然武备充沛,便是再多的匪患,也动摇不了朝廷的根基。” “更有那神枪、火炮的枪身、炮筒,更是对于这钢铁有更多的要求,有了充足的枪炮之后,便是那关外的蛮人,也不足为惧了。” 其实不需要展廿四说什么,忠顺亲王虽然纨绔蛮横了些,但却也不是傻子,一看展廿四那表情,便知道这东西是好玩意儿。 不过他对于这钢铁产量数据不熟悉,究竟这东西好在哪里,有多好,他却是分不清楚的,索性便直接问道: “比工部铸造局的如何?” “当然是远远胜出!”展廿四斩钉截铁地答道。 “铸造局的炉子温度不够,完全无法化成钢水,很多时候需要人工锻打,效率非常低,而且不好控制含碳量,含硫量又高,质量也很堪忧。” “我这新炉子用煤焦,直接将矿石化为钢水,含硫量极低,产出的铁和钢都又快又好。” “好!”忠顺亲王一拍大腿,也不细问,便信了展廿四的话,“来人,备车,本王要入宫见驾。” 展廿四急忙道: “我已经有建好的炉子,如今便在城外我家某个庄园之中,和酿酒作坊不在一起,王爷可要去看看实物?” 忠顺亲王大手一摆,眉飞色舞道: “不必!” “本王信得过你!” “自从马会建成之后,本王便知,你是个有大才之人,也是个谨慎之人。” “你既然敢把这东西拿出来,还想要上报朝廷,想必是仔细验证过多次的,不怕会有欺君之罪。” “你且先暂时回府等待消息,若陛下派人核查,便有人去你府上通知。” 展廿四便目送忠顺亲王上了车,奔皇宫方向去了,自家则先行回府,等待后续消息。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有总理内廷都检点太监裘世安带人驾到。 展廿四迎出来后,便见到裘世安笑容满面上前拉手,非常客气。 “久闻展老爷腹有锦绣,既能经商赚钱,又能搞发明创造,真是名不虚传呐!” “今日得见,果然风姿非凡,真是相见恨晚。” 展老爷一见他这态度,便知道是自己人,便也借着拉手的机会,塞了几张银票过去,果然让这裘世安的笑容更加真诚了几分。 两人客套了几句之后,裘世安便说明了来意。 “皇爷让我来看看,那炉子是不是真有那么好。” 展廿四便把手一摆,道: “我如今说什么,那都是虚的,咱们这便去城外庄子上看看,眼见为实,也好让公公回宫之后,能够明确讲给陛下听。” 两人便一并上马,快马出了城,到了展家那隐蔽的庄子之中,见到了那冒着黑烟的大烟囱。 展老爷的技术不过关,这炉子一点也不环保,好在这年头到处都是绿水青山,半点都不稀罕,裘世安也不在意。 两人到了炉子这边,展老爷一声令下,喝令开炉,然后裘世安便见到众铁匠把那矿石一筐筐的倒进去,然后火焰蒸腾,没多久便见到一锅炽热火红的铁水从那炉口里面放了出来,被导入模具之中,转瞬之间便凝成了一个个铁锭。 然后便又见到铁水导入平炉,去碳、去硫,最后流出来的,便是钢水了,依旧凝成了钢锭放置。 工业之美,没见识过的人是完全无法理解的。 但只要见过一次,便永远都无法忘记那种震撼。 裘世安和那些小太监当即就被震住了! 他们以前也不是没去过工部,也见过工部那边是怎么炼铁炼钢的,满屋子赤条条的大汉,拿着棍子在那里翻来炒去的,不小心还会掉下去挂掉。 就算弄出生铁来,还要又捶又打的,满屋子叮叮当当的响声,分外刺耳。 可这边却根本不需要那些繁杂的手续,干脆又利落,一看便高下立分了。 展廿四还笑着对他们道: “如果在这里加入模具,完全可以直接一体铸造成型,不需要锻打。” “不过我们这里不敢胡乱打造铁器,免得引来祸患,所以都是钢锭铁锭。” 裘世安倒吸了一口凉气,再看展廿四的时候,眼神都变了。 过去他只把这展老爷当成一名运气好会赚钱的商贾来看,之前的那些吹捧也不过便是些客套话罢了,但现在,他才真正相信,这个展老爷还真是野有遗贤。 裘世安向着展老爷拱拱手,感慨万分地道: “展公此等妙法,绝对远胜那工部之技,不入工部为官,着实可惜啊!” “咱家这便回宫向皇爷禀告此事,定然不会让展公的功劳被泯灭掉的。” 说完后,裘世安便带着人上马又往回赶,直接入了皇宫,把情况一五一十一说明。 今上惊喜之余,犹自难以相信,当即便令人将图纸抄录一份,交与工部尚书齐云,令其验看技术真伪。 那齐尚书虽然管着工部,但却是正经的进士出身,走清流路线上的位,哪里懂得技术,便急忙召集工匠,予以询问。 这图纸上面细节周详,数字清楚,那些老工匠打了一辈子的铁,经验上面都有很多积累,就差那么一点关键性的东西,点透了自然就明白了。 但是对于这图纸上面所写的产量,就不太好确定了,毕竟技术归技术,能不能产出这么多,不试试谁知道? 齐尚书琢磨了一下,有心想把这功劳给占了,又不知道今上在哪里得来的图纸,担心偷鸡不成蚀把米,便偷偷让宫内的关系给打听了一下,于是便知道了,这是那个搞出马会的展念嗣弄的东西。 一听闻展念嗣的名字,齐尚书便直皱眉。 原本今上登基之后,因勋贵武臣大都遵从太上之命,便更多借重文臣之力,不说言听计从吧,但也大有几分垂拱而治的大治之世味道了。 可自从这姓展的搞出了马会之后,情况便有所变化起来。 今上内库里面有钱了,便不再安分,对于文臣已经明确反对的一些事情,开始试着自掏腰包去做。 这可不好! 皇帝嘛,最好便是君臣相得,什么事情都商量着来,怎么能胡乱搞呢? 这岂不是大违国家法度? 若君上总如此行事,那朝廷威严何在? 百官体统何在? 而这一切便始于这姓展的! “佞臣啊!” 齐尚书叹息了一声之后,便在屋里转起圈来,琢磨着,怎么把这只懂搞些奇技淫巧的家伙给弄了,让皇上疏远这种小人,转而亲近他们这些贤臣。 或者,便说这工艺是工部研究了许久的,被这姓展的给窃取了? 齐尚书仔细琢磨了一阵之后,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如今只见到了图纸,却不知道这图纸上面是否有什么诀窍没写清楚的,若当堂对峙,没准自家那么废物工匠便会丢人。 到时候若落一个欺君之罪就糟糕了! 做官最重要的从来都是稳妥,安全第一! 若论起害人,还是文臣更擅长,没多久,齐尚书便有了法子。 他起身入宫见驾,见到皇帝之后,便大礼参拜恭贺道: “恭喜陛下,臣召集众工仔细研究过了,那图纸上的技术应该是真的,虽然最终产量肯定不可能如图上所标示那么多,但让朝中钢铁产量每年增加个一两成还是没有问题的。” “此等军国利器,却不知道是朝中哪位大匠所创?” 今上听了,眉头便是暗中一皱。 他看了图纸之后,便对这等工艺抱以巨大的期望,再加上派过去眼看实物的太监回来添油加醋那么一说,心中的期望值便更加拔高了,但如今听齐尚书这么一说,产量居然不是翻几倍,而是只增加一两成,顿时这落差便大了起来。 “齐爱卿,这高炉等物,乃是一位商人所献,早就建造有实物存在。”“朕已经派人去查验过了,那产量数据,可比现今的工艺高了远不止一两成啊!” 听皇帝这么一说,齐尚书顿时后背冒出一阵冷汗,心头暗骂展念嗣狡狯,暗自庆幸不曾私吞了这功劳,当即便狡辩道: “陛下有所不知,这工艺上面的东西,略有偏差,结果便大相径庭。” “那小规模实验,都是选最好的工匠、最好的材料、最好的煤炭、最好的矿石……。” “那是专门做出来给陛下看的,当然产量便会高上许多。” “但若全国推广,大范围应用,最后能有精制炉子的一半,那都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今上顿时便被唬住了,心中原本的期望也立时便低落了下来,齐尚书察言观色,立时便建议道: “陛下,既然这位商人精通炼铁技艺,又有献图的功劳在身,陛下不妨厚赏之,给他个所正的职位,让他入工部为官,专司铸造之事。” 今上本来便觉得展念嗣颇有才干,打算让他入朝为官,但他不是科举出身,阻力不小,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让文官们同意。 谁知还不等他开口,现在齐尚书主动要人,最大的难题解决了。 今上当即龙颜大悦,笑着道: “所正的职务太低了些,还是先做个主事吧,齐爱卿意下如何?” 齐尚书本意便是把展念嗣弄到自家麾下磋磨,官职高低倒无所谓,当即便笑着点头赞同。 “陛下厚恩,想来那个商人定然会鞠躬尽瘁。” 君臣意见一致,便让人拟旨,交内阁签发。 夏守忠等人收了展廿四的银子,若是有人暗中捣鬼,肯定会出来帮忙说话,但齐尚书这种看起来不但不使坏,还提供机会的情况,便个个都乐见其成,不会多嘴了。 很快,圣旨便发了出来,夏守忠亲自带着旨意跑过来,想要做人情。 展家这边得了消息,急急忙忙排摆香案,迎接圣旨。 夏守忠往中间一站,高声宣了旨意,然后笑着对展廿四道: “展大人,接旨吧!” 厅前众人大都是展家的众多姬妾和下人,听那圣旨骈文句句,根本便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最后那句工部主事,倒都听明白了,知道自家老爷要做官了,当即便都兴奋起来,只拿眼睛去看最中间的展老爷,却见自家老爷眉头紧锁,不肯接旨。 “嗯?展大人……” 夏守忠也纳闷了,这是没听懂旨意还是怎么着? 怎么这个表情? 他只好给翻译一下。 “皇上因你有功,赐下官职,工部主事,正六品,专司铸造之事。” “你接旨吧!” 谁知他这么一说,展廿四就更不接旨了。 “陛下皇恩浩荡,展某感激涕零。” “只是展某不过一介商贾,不通实务,实在是做不得官,还请公公转告陛下,请收了这封旨意。” “嗯?”夏守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急忙插口道:“展大人莫要谦让,这封官旨意可不讲究这个。” “公公莫要误会,展某不是有意做作,实在是真心不想做官。” 展廿四起身先塞了一把银票过去,然后才低声说道: “公公,我只需要一个身份,不需要具体职司,否则这朝中有事务安排下来,多做多错,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若是实在非做官不可,那也不做文官!” “我又不是科举出身,文官上限很低啊!” “我出头靠的是什么?” “官场考绩吗?” “不是啊,是陛下看重啊!” “所以我要做官,那也只做陛下的官,而不做朝廷的官,懂了么?” “所以劳烦公公帮忙想想法子,把这什么工部主事的官职给推了,换一个武官!” “不拘是卫所,还是各军、各指挥,都成!” “实在不行,入锦衣缇骑做个佥事或镇抚使也行啊!” “到时候我便在公公麾下做事,公公多多关照我一番便是了。” 夏守忠这才恍然大悟,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展廿四,笑骂道: “你这滑头,分明是嫌弃官小,升官慢,还当咱家没听明白?” 展廿四便笑着又塞了一把银票过去,反正这银票都是林妹妹贡献出来的,不用白不用,连洗钱的步骤都省了。 谁敢去查夏守忠怀里银票的来历呀? “展某很有自知之明,真不是个做官的料子,若真入了官场,那早晚被人阴了,到时候抄家灭族,岂不是亏得很?” “现今这样多好,紧紧抱住陛下的大腿,做出点什么成绩来,陛下便有赏赐,便是犯了什么错误,也有公公从中帮忙转圜,总好过被那群大头巾当狗使唤。” “哈哈……” 听了展廿四的话之后,夏守忠顿时便喜笑颜开起来,夸赞道: “你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对了!” “咱们这些人便该忠心陛下,只要有忠心,自然荣华富贵都是跑不了的,可不能跟那群文官学。” “咱家看好你!” 夏守忠将圣旨收了起来,想了一下道: “既然如此,我便回宫在陛下面前帮你分说一二,只谈忠心,不讲其他。” “不过这工部那边的差事却不好推脱,齐尚书那边还需要你帮忙去指导该如何改建高炉呐!” 当即夏守忠便把之前的情况详细给展廿四讲了一遍,展廿四听完之后,便阴着脸冷笑一声。 “呵呵,这齐尚书只怕是没安好心呐!” “公公对这炼铁之事不熟悉,所以被他骗了!” “这新炉的钢铁产量如何,根本不是像他所说那样。” “说什么最好的工匠、最好的矿石,那都是笑话!” “我一介商人,哪里有什么好工匠、好矿石,最好的都在工部手中呢!” “他分明便是故意在陛下面前耍嘴皮子,糊弄陛下,想要贬低我们的技术,来减轻他工部无所作为的罪责。” “等新炉子建起来后,他便控制产量,只说咱们这个技术其实没那么好,那我的功劳自然就小了许多。” “然后每隔一段时间,他便提高一些产量,只说是工部改良了炉子的工艺,功劳自然便都是他的了!” 夏守忠也是官场老油条,之前只是对炼铁这些事情不懂,所以才被齐尚书给糊弄住了,如今经展廿四这么一点醒,顿时便醒悟了过来,当即勃然大怒。 “好啊!” “这群酸儒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我还当他这次转了性,居然这般好说话,原来是在这里使坏呐!” “若不是你提醒咱家,说不定咱家就被他给阴了!” “不成,咱家可不能就这么轻轻放过他,得好生给他个教训才行!” 展廿四见他生气,便笑着道: “这世间之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既然咱们知道这齐尚书没安好心,那便完全可以挖个坑给他跳。” “他自家工部如何做鬼,且自由他,不过公公执掌锦衣缇骑,想必能把这一切实据都拿到手中,到时候往陛下面前一放,治他个欺君之罪,定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夏守忠听了之后,便也转怒为喜,哈哈大笑起来。 “不错不错,这般说来,咱家还巴不得他心黑一点呐!” “只是这样恐怕便委屈了你,只能按这点功绩论赏赐了。” 展廿四便遥遥向着宫禁方向拱手道: “圣明无过于陛下,我今日的委屈,焉知不是日后飞黄腾达之基呀?” 听了展廿四这露骨的马屁,夏守忠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接下来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然后夏守忠便婉拒了展廿四的宴请,带着圣旨回宫了。 到了宫中之后,夏守忠先去交还了圣旨,告诉内阁,展念嗣不愿意做官,不肯接旨,细节却一字不提,径自便回宫了。 这圣旨一般来说是不许抗旨的,但具体却也得分情况。 像是这种封官,但是对方不愿意做官的,以往也不是没有,但是大多都是清流官员,文人大佬,拒接圣旨反而是一段文坛佳话。 但是一介商人居然胆敢不接圣旨,不愿做官,这就让内阁非常不爽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不接旨的! 并不是所有的官职都是美差,很多差事是要去偏远贫困地区的,是很辛苦难做的,若是人人都挑肥拣瘦,敢不接圣旨,拒绝差事,那边远地区岂不就是无人上任了? 若是如此,那朝廷威严何在? 当然,也有些人是可以在圣旨下来之前,先行去吏部运作一番,把自家的差事给改掉的,不过便是银子和门路的问题罢了。 但是若等圣旨下来之后,那便不能更改了。 或者说,想要把圣旨收回去再改差事,那涉及到的层面就太高了。 而一般能有这个能力的人,往往根本便不会被打发到边远地区,早就各个肥缺任选了。 当即内阁便把“举荐”展念嗣的齐尚书给叫了过来,询问情由。 大家都是自己人,齐尚书便委婉的暗示了一下,众位阁老顿时便明白了,这个展念嗣不是齐尚书的人,而是忠顺亲王的人,属于佞臣一党的。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弄他! 没人喜欢自己的好意被拒绝,何况皇帝向来金口玉言,更不喜欢有人敢拒绝他。 众人简单一商量,当即便让齐尚书入宫告状,要治这展念嗣一个抗旨之罪。若是可以,把那马会也弄到朝廷名下监管,那就更好不过了。 齐尚书一通报,很快便得到了传见,于是就向着众人一拱手,信心满满地往宫内而去。 在路上的时候,齐尚书心中便打好了腹稿,就等着一举将展念嗣给彻底掀翻。 (本章完) 第96章 宝兄弟的羡慕 第96章 宝兄弟的羡慕 “臣齐云,叩见陛下。” 自信满满的齐尚书大踏步入了御书房,进来跪倒磕头行礼。 “爱卿平身,赐座。” 齐尚书谢过起身,偏着半个屁股坐在软凳上,偷眼往上观瞧,只见今上笑容满面,似乎心情颇佳,只淡淡问道: “齐爱卿入宫请见,所为何事啊?” 齐云便再次起身拜倒在地,请罪道: “臣听闻那展念嗣居然拒绝了圣旨,特此前来请罪。” “齐爱卿快快请起,是那展念嗣不肯接旨,与你有何关系?” 齐尚书却不肯起身,只攻击道: “陛下,那展念嗣不过便是个商人,是臣见他献图有功,是以在不曾深入调查此人品性之前,便贸然开口,请陛下赐予官职。” “此举本就已经破例,坏了朝廷法度,再加上此人狂悖,不感陛下恩德,如今居然胆敢抗旨不尊,大损陛下颜面。” “臣自感举荐失误,特此前来请罪。” 在国朝的三观里面,品性是最重要的,能力反而是其次,所以文官最喜欢的,便是攻击别人的品行不端。 而历史经验也证明了,这种事情一告一个准,基本连驳辩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这次齐尚书他们却是失算了,他只听到御案之后传来惊异之声。 “爱卿这是什么话?” “那展念嗣抗旨却不是什么狂悖,而是性情敦厚,不愿贪图他人之功。” 嗯? 齐尚书顿时便是一愣,抬起头来,看向上面的皇帝,却见今上目光之中带着欣慰,微笑着道: “展爱卿自承这炉子非是他一人之功,乃是众多管事、工匠群策群力的成果,他最多不过便是有一些领导之功,是故不敢独自冒领。” “守忠带了一份名单回来,上面都是那些立了功的工匠。” “展爱卿情愿放弃这工部主事之官职,依旧保有白身,却愿意将这功劳分给众多管事、工匠,以彰显朝廷恩义。” “居功而不贪,有才而不傲,此等品性,可称敦厚了!” 听了这话,齐尚书下意识地便抬头去看那皇帝身后的夏守忠,果然见那狗太监正唇边带笑也看着他,目光之中满是讽刺之意。 齐尚书暗自咬了咬牙,知道原本的措辞都不能用了,只好先暂缓攻击展念嗣,等把他弄到麾下来再慢慢收拾他,便转口道: “既然如此,可将展念嗣官职降上一品,以所正之职任用。” “至于这些工匠,便赏赐些银两,纳入工部铸造局中充做小吏使用好了。” 谁知今上却摇了摇头道: “展爱卿既然已经决意发扬风格,那朕也愿意成人之美。” “朕有意赏赐这十余管事、工匠每人一个小官,让他们在工部任个正、副使,专司这新炉的建造和生产。” 齐尚书一听便慌了,他可不想自家的地盘被人入侵。 别看只是一些正副使,不过才正九品和从九品的级别,但那也是官! 芝麻绿豆大的官也是官,不是吏,这是质的区别! 工部的那些工匠,大多数都只是吏,根本就不够资格成为从九品的副使。 这要是一下子来了这许多外来的小官,别的不说,那些工匠首先便接受不了,多半便要偷奸耍滑起来,到时候没准整个工部都要瘫痪。 他急忙开口阻止道: “陛下,不妥!” “这朝中自有规矩,工部下属每个局里面,只配备大使一名,副使两名,哪里能收的下这许多副使?” “再者说来,这朝廷功赏,非是私有,怎能这般进行交换?” “以臣之见,陛下还是厚赏首功之人,余者赏银便是。” “至于这新炉建造生产之事,倒也不需要专门的工匠负责,工部原有人手,不需额外增设。” 今上对于底层小官的事情反倒不是很清楚,听他这么一说,也便打消了之前的念头。 “既然如此,守忠,你派人跑一趟,让展爱卿报两个名字上来,朕赏他两个八九品虚衔,其余人等,便只赏银。” 又对齐尚书道: “齐爱卿且先回去,让内阁把诏书封还,具体封赏,且等朕再通知。” 齐尚书无法,只好告退回去,自去内阁抱怨不提。 只说御书房内,等齐尚书离开之后,夏守忠便道: “陛下也看到了,齐尚书不想让外人插手工部铸铁事宜,若是真故意暗中打压这新技术,只怕非朝廷之福啊!” 原来他在回宫之后,便把展廿四的推测一五一十向皇帝禀报了,并且给齐尚书上了不少眼药,还建议动用锦衣缇骑对齐尚书进行监察。 不过今上也不是偏听偏信的,一直在犹豫,不曾答应。 今上面沉似水,一言不发,片刻后,才道: “你且让锦衣那边多用下心吧,别的不必理会,只看那新炉铸造等事。” 夏守忠便笑着躬身应了差事,又道: “我看那展念嗣的性格,只怕也不是个当官的料子,与其入了官场,被染黑了,还不如便让他继续这般忠于王事。” “要不,陛下便干脆也赏他一个锦衣的身份,在老奴麾下效力算了!” 今上听了便皱了皱眉,摇头道: “展爱卿有大才,做个锦衣,太浪费了。” 夏守忠便顺势叹息道: “可惜他不是科举出身,便是陛下有心提拔,也走不到文官的高位上。” “可这官场之上,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若是做了文官,便是想做什么,只怕也未必如现在这般容易了,那反倒还不如来老奴这里呢!” “至少他想为陛下做些什么,老奴这边也只会支持,不会反对。” 今上目光闪动了几下之后,忽然道: “确实不能让他做文官,但让他做武将也不妥,那便赐个爵给他吧!” 国朝规矩,原本是非军功不可封爵,但随着太平时日日久,军功越来越稀少,渐渐的就变成了军功封赏伯爵、子爵、男爵之类的高爵,但诸如某某将军之类的低爵位则成了功劳赏赐所用,或者皇亲国戚、功劳勋贵家族子孙用来抬高身价的东西,没有职权,纯粹虚衔。 如果没有实职或朝中人脉,这种爵位根本就没什么意义。 是以夏守忠听了之后,都觉得有些对不起展老爷给的银子,便期期艾艾地道: “这个……要不……让他在京营里面兼个差?” 今上便摇头道: “军中的差事,低了没意义,高的也不方便给他,免得遭那边忌惮。” 夏守忠一听,顿时便想起来太上那边,也自一凛,急忙低头,不再说话了。 为了展廿四说几句好话可以,但若是因此把自家搭进去,那便不值了。 只听皇帝又道: “他的功绩,只封赏个一等将军什么的,也没什么太大价值,朕打算直接封赐个子爵给他。” “这样算的话,哪怕没有什么职司在身,也足够重了。” 夏守忠一听,急忙躬身附和道: “这可就太贵重了!” “纵然是降等承袭,这子爵也能够传承四代,那展念嗣若是还敢抗旨,那便是罪无可赦了!” 于是这封赏便定了下来,只等展廿四那边再报两人上来,便一并发出。 这次,夏守忠事先让人给展廿四私下里通了消息。 展廿四原本是打算弄个武将之类的官职,然后把自家的镖局给混进去,借用朝廷之力来练练兵,结果最后得到的却是个爵位,没有实权。 啧! 鸡肋啊! 这子爵不是不好,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非常喜欢,毕竟能够传承四代的铁饭碗,属于正常家族都得给老祖宗上香感谢的那种。 但展廿四这人比较现实,相对于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他更在意能够掌握在手中的切实力量,比如军队、军队、军队……什么的。 他砸吧砸吧嘴,有心想要让夏守忠再给帮忙换一个,但又不方便表明自己的意图,否则只会弄巧成拙。 行吧! 子爵便子爵好了,来日方长嘛! 展廿四便打赏了来送消息的小太监,请他回话,谢过夏公公,请他玉成此事。 至于今上那边要封赏的两个虚衔,他仔细想了一下,这十几个工匠,给谁都不合适,厚此薄彼就不好了,所以…… 就邢忠和赵国基了! 原本他是不想做什么工部主事,所以便想着做个顺水人情,让工匠们领了这赏,弄几个工部小官出来,也算是自家的人脉。 谁知朝中瞧不起工匠,不肯赏官,只让他举荐两人领闲职。 若是工部的实职,他还不敢这么搞,万一到了工部结果什么都不会,那不是给自家丢人么! 可既然如今只封赏两个虚衔,那肥水不流外人田呐! 夏守忠那边执掌着锦衣缇骑,当然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货色,和展念嗣是什么关系,但他才不会管这些,或者说,展念嗣这边有点私心才更好。 大家彼此手中都有些对方的小把柄,以后才好更一步深入相处。 若官场上有谁真跟个圣人一样,那可就让大家都不放心了。 这种虚衔小官儿,根本便不需要惊动皇帝,夏守忠那边便直接把名字填好,拟旨报给了内阁,请内阁那边走传旨流程。 圣旨到了内阁这里,又引起不小的波澜。 这功赏的爵位,向来不过都是些某某将军之类的低爵位,结果这次皇帝居然一下子赏了个子爵,这就又大违朝廷法度了。 当即便有那方正的阁老拍案而起,要去找皇帝劝谏,不过却被身边的人给拉住了。 内阁商量了一下之后,还是给过了。 因为如今文武之争已然非常明显,这爵位滥赏当然是不好的,但爵位越泛滥,自然武将就越不值钱,首辅大人巴不得如今满大街都是公爵呢! 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阶级的阶级。 纵然有阁臣是反对爵位滥赏的,但是在文官阶层整体都在推波助澜的情况下,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根本就没法与众人抗衡。 于是,内阁便象征性地向皇帝抗议了一下,在今上坚持的情况下,这封圣旨便顺利通过了。 且不说这边的事情,单说展廿四那边。 皇帝来传旨,这是多么大的事情,当时展府周围便围了一群人在看。 他把皇帝的圣旨给拒了,周边众人虽然不知道明确情况,但却都知道了结果,顿时便引起了轰动。 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把这消息传遍了京城。 人人都知道了,那个主动交税、给绣娘管食宿开高薪、免费让百姓去马会里面玩乐的大傻子展老爷,又干蠢事了! 他居然把皇帝赏赐的工部主事职务给拒绝了! 那可是正六品的官职啊! 还是六部里面的官职! 满京城都知道了,自然贾府也都知道了。 不同的人对此自然有着不同的看法。 那和展家亲近的,都捶胸顿足,惋惜不已,恨不得马上找到展廿四,按着他的脑袋让他去宫中请罪,把这官职再给要回来。 赦大老爷尤甚。 “竖子!” “竖子无知啊!” “那可是正六品的工部主事,老二奔波了半辈子,才不过仗着家族之力,是个五品的员外郎!” “真是商贾无知啊!”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下次再想得到朝廷赐封,不定要等多久才有机会了!” 赦大老爷眼馋的是工部主事的官职,但邢夫人眼馋的则是那六品安人的敕命。 “可不,若展老爷接了这旨,等迎丫头嫁过去了,那就是安人的身份啊!” “唉,迎丫头这是没那个命啊!”贾政那边得到这个消息之时,正在教训自家儿子宝玉。 宝玉自从那日和黛玉的关系被当众挑破之后,便时常往那边跑。 贾政夫妻都不觉得黛玉是什么良配佳偶,但又碍于老太太的话不好发作,便找了个厌学的借口,将宝玉抓回来训斥。 听到下人传来这个消息之后,贾政先是对朝廷滥赏忿忿不平了半晌,然后才道: “还算他展念嗣有自知之明,不敢胡乱应承差事,否则以他那不学无术的品行,到了部里,只怕用不了几天,便会原形毕露,彻底丢人现眼。” 说完后,又教育儿子道: “孽子!” “你若不用功读书,每日里只在丛里面打滚,将来只怕便又是一个展念嗣!” “从今日起,你便好生在家中读书,不许到处乱跑,不许再去骚扰林姑娘,更不许和那展念嗣之流胡乱厮混!” 宝玉被自家老子喝骂,不敢还口,只低着头看着自家脚尖,却暗暗撇嘴,心中不知道有多羡慕展念嗣。 展大哥可以面对圣旨的封赐都不动摇,抗旨不遵,坚决不去做官,这是何等的魄力? 他也想这样,但是却不敢,就算真遇到这种情况,他多半也是会乖乖接旨的,不是怕皇帝,是生怕被自家老子打! 联想到如今展大哥的所作所为,又想起之前展大哥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宝玉如今越发相信展大哥的人品和能力了。 为了守住这许多女儿家的灵性光彩,展大哥不惜舍身投入这浊世之中,脏污满身,着实乃是圣人一流的人物,怪不得能够滋润女儿家,让死珠子也能重新焕发出宝石的光彩。 随即他又想起自家那早就快变成死鱼眼睛一般的寡嫂,以及将来说不定嫁给自己这个蠹物之后也会变成死珠子的林妹妹,心中不由得便再次升起那个念头。 要不要请展大哥给帮忙滋润一下她们? 展老爷还不知道宝兄弟正在努力想着帮他拓展后宫,正忙着在哄自家的众多姬妾。 “老爷,你下次做决定前,还请多考虑考虑。” 岫烟在那里一抽一抽的啜泣着,二姐儿也坐在她身边,满面惶恐,只有香菱满面懵懂娇憨之色,坐在自家老爷怀里,一副无知者无畏的样子。 “妾身倒不是眼馋那什么六品的官职,只是这圣旨既然都下了,老爷怎能抗旨?” “这抗旨不遵,可是大罪,说不得便惹得皇上大怒,要降罪下来。” “咱们家现在少说也有百十口人了,若是老爷你出了事,你让我们怎么活啊?” 展老爷轻轻放开香菱,拍拍她的屁股,示意她坐过去,然后伸手将岫烟搂入怀里,安抚道: “好岫烟,老爷我这般做法,自然是仔细考量过的。” “你不必担心,老爷我如今为陛下做了多少贡献,怎会因为这点小事,便降罪于我?” 大家都是老夫老妻了,彼此身上的要害都非常熟悉,往日里展老爷这魔手只须往岫烟身上一按,立时便可让岫烟浑身发软,但这法子如今却不好使了,岫烟啜泣着把展老爷的魔掌推开,摇头道: “老爷你是做大事的人,也是有大本事的,但自古伴君如伴虎,谁能说得清陛下何时动怒?” “妾身不曾读过几本书,但那话本里面不知有多少忠臣良将莫名其妙便被奸臣害了。” “纵然老爷立功不少,但焉知不会因此便招惹了那奸佞?” “那奸佞害人,难道还需要理由么?” 展老爷便继续纠缠上去,笑嘻嘻地道: “岫烟,你什么时候产生的错觉,以为老爷是个好人的?”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其实老爷我才是那个奸佞?” 岫烟的哭声一滞,随即便嗔道: “老爷又在说胡话,谁会说自家是奸佞的?” 展老爷便笑嘻嘻地道: “活到最后的都是忠臣,死在半路上的都是奸佞。” “罢罢罢,既然大家这般担心,老爷便给你们吃个定心丸好了。” 展老爷挥挥手,把丫鬟下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了几位姨娘和贴身的丫鬟在身边,然后笑着道: “岫烟你来府中最晚,却不知老爷我的身份……唔,好像二姐儿也不知道,只有最早的香菱才知道。” 展老爷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把山贼这个真实身份隐藏起来,只暴露锦衣缇骑这个冒牌的身份,来安她们的心,于是便又把当日哄人的话拿出来说了一遍。 听完展老爷编造的故事之后,岫烟和二姐儿这才如梦初醒,叫道: “怪不得刚才我们都担心老爷会因抗旨被陛下责罚,唯独香菱姐姐毫不担心,原来她早就知道这个!” “诶?是这样的吗?” 香菱娇憨地摸了摸脑袋,讪笑道: “其实我没想那么多,我就觉得老爷既然这么做了,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 岫烟也素来知道自家这位姐姐是个单纯的,也便不理会她,只低头仔细琢磨了一下,反而更加担心了。 “老爷既然是陛下亲信,那所依仗的便是圣眷,如今这般抗旨啊,岂不是恃宠而骄?” “若陛下因此动怒,那只怕大祸便在眼前了!” “老爷莫要怪妾身多嘴,但为了咱们这个家着想,妾身不得不犯颜直谏。” “老爷若是生气,回头怎么责罚,妾身都甘之如饴,还请老爷认真思量妾身的话。” 展老爷便低头狠狠地亲了岫烟一口,笑嘻嘻地道: “岫烟肯这般为老爷着想,老爷开心还来不及,怎么舍得罚你?” “不过你这话却错了,这圣旨可不是来自陛下,而是来自内阁,所以我才要抗旨不遵。” “内阁?”岫烟哪里懂得这个,只奇怪道:“内阁不也得听皇上的吗?” 展老爷便简单讲解了一番二者的区别,把岫烟几女听得是迷迷糊糊、半懂不懂的,展老爷见状便放弃了继续讲解,只道: “你们只需要知道,皇帝和文官不完全是一伙儿的,你家老爷只听皇帝的,不听文官的就行了。” 众女得了精简版答案,这才放弃了寻根究底,勉强相信了。 展老爷见还有不少人眉间不得舒展,显然还是心中存在隐忧,便叹息道: “罢了,老爷本来打算以凡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既然你们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老爷我不装了!” “我摊牌了,其实你家老爷我是仙人下凡来着!” 听了展老爷的话之后,众女先是一愣,然后纷纷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老爷,你若是仙人下凡,那肯定也是个好色仙人。” 眼见岫烟眼波流转,吃吃地笑着,展老爷便又狠狠地香了她一口,然后伸手将桌子上的一把剪刀拿了过来,递给了岫烟,笑着道: “来,岫烟,用力掰一下这剪刀。” 岫烟接过剪刀,面露犹豫之色,看着身边几人不敢动手,展老爷便笑道: “你尽管用力掰便是。” 岫烟迟疑了一下,再想起刚才自家老爷的话,恍然间若有所悟,便握住那剪刀轻轻用力,只见那剪刀便扭成了麻一样。 自从展家能够自产钢铁之后,虽然碍于环境等因素,不曾大规模贩卖铁器,但家中的很多物品,都已经换成了全钢质的了。 这把剪刀也不例外,乃是纯钢打造,除了刃口锋利无比之外,剪刀本身也异常坚韧。 但这剪刀在岫烟这弱质女子手中,却如同泥塑的一般,轻易便给扭弯了。 展老爷伸手取回麻一样的剪刀,又递给了一旁的香菱,笑着吩咐道: “香菱也试一试。” 香菱最听老爷的话,也不多想,老爷说让试,她便试,然后便见到这剪刀弯扭的更厉害了。 接下来又换了尤二姐,依旧如此,岫烟这才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吓道: “还好还好,大家都变的这般力大了,我一直担心,是不是我变成了妖怪,又不敢与人说。” 展老爷便笑嘻嘻地道: “岫烟尽管放心,你们都没有变成妖怪,这都是你家老爷我的功劳。” “你家老爷我乃是天上星宿下凡,身上自带仙灵之气。” “你们被老爷我的仙灵之气滋润,自然便能够永葆青春,无病无灾,而且随着仙灵之气的洗练,你们也在逐渐褪去肉体凡胎,向着仙躯转化,所以才会越来越有力,便是这钢铁都能扭成麻。” “若不是老爷给你们多找了许多姐妹分担,只怕你们早就已经变得力大无穷了。” “身体素质增长太快,手上的力道难以适应,说不定一不小心便闹出了人命官司,那可就不好了。” 众女这才恍然大悟,纷纷道: “原来老爷不是好色,纯粹是因为姐妹们身体负担不了啊!” “那以后得给老爷多找些美貌姐妹来了,大家也得轮流分担,别让老爷的仙灵之气浪费了。” 展老爷对自家胡扯的借口非常满意,便笑着道: “现在你们明白了?” “你家老爷我根本就不在乎这凡间富贵,不过便是历练的一环罢了,将来肯定是要带着你们回返仙界的。” “这皇帝若是晓事,老爷我便送他些好处。” “若他不晓事,想要在老爷头上搞什么抄家灭族,那老爷便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仙凡之别!” 众女听了他这霸气发言,顿时便纷纷惊呼起来,同时也把自家那颗心放回了肚子里,个个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家老爷,开始惦记那仙灵之气,想着以后晚上得多吃多占点。 展老爷正自左拥右抱,得意地享受着众女崇拜的目光,谁知旁边的岫烟忽然问道: “既然老爷这仙灵之气这般灵验,为何宝钗姐姐的病却未治好?” “咳咳……”展老爷尴尬地咳了两声,“那当然是因为老爷还没有将宝钗吃下肚去。” “嗯?”旁边的香菱听了,便奇怪地侧过头,好奇问道:“那老爷经常夜宿荣国府,又是和哪个在偷香窃玉?” “这个……当然是和红叶她们,毕竟她们不在老爷身边,老爷总不好厚此薄彼不是,总是要去雨露均沾一番的!” “啊,原来是这样。”香菱做恍然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信了。 旁边的岫烟突然又问道: “既然如此,那宝钗姐姐将来肯定不会死,那贾府的三女争夫,岂不是一开始便是假的?” “呃……”展老爷被问的有些语塞,好在旁边还有二姐儿,她一把将岫烟拉过去,窃笑道: “妹妹该不会才知道这事儿吧?” “咱们老爷,那可是色中饿鬼,我家已经全都沦陷了,那贾家凭什么能逃得掉啊?” 岫烟看了旁边的香菱一眼,见香菱也在那里尴尬讪笑,便生气叫道: “你们都早就知道了,就只瞒着我一个,合着我才是这府中的外人!” 展老爷急忙上前抱住她安抚起来。 “好岫烟,都是老爷我的错,忘记把这些事情说给你知了。” “你看老爷如今都把仙人身份泄露给你了,显然是没有把你当外人,以后咱们一并历练成仙,比翼双、呃,多飞!” 岫烟听了多飞的话语,便红着脸唾了自家这好色的老爷一口,心中那丝不平及惶恐便消失了,反又想起自家老爷的这两重身份来,只觉得自家爹娘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便是把她嫁入展家做妾。 展老爷生怕又有人问出什么尴尬问题来,便一把将岫烟抱起,往内室之中走去。 众女如今知道了这“仙灵之气”的好处,哪里舍得错过,便簇拥着自家姨娘一并往房间里涌去,务必想要雨露均沾。 展老爷入了房中,双手一抛,将岫烟丢到床上,然后狞笑一声,便撕衣扑了上去。 “啊……” 岫烟一声娇呼,在床上原地一滚,不知怎地,那衣服便掉落了一床,铺得到处都是。 “呵呵……这招我也会!” 展老爷冷笑一声,虎躯一震,便也赤果果了,鼓动着健硕的肌肉,肆意滥发荷尔蒙。 后进来的那些母狼见了,顿时眼睛都绿了,纷纷狼嚎一声,群体扑了上来,想要把这唐僧肉给吃下肚去。 展老爷来者不拒,手中使出南斗水鸟拳,“唰唰”几下,便把那碍事的布帛都给撕碎了,接下来便是近身肉搏厮杀。 众狼有爪牙之利,不住在展老爷身上撕咬着,在展老爷颈间、胸腹之处留下朵朵鲜艳桃般的痕迹。 展老爷当然也不客气,同样反咬回去,吃的是津津有味。 软温新剥鸡头肉,润滑初来塞上酥,古人的诗句果然是吃过见过才写的出啊! 具体细节如何,请去水月庵寻袭人app详细讲解。 (本章完) 第97章 赵姨娘风评被害 第97章 赵姨娘风评被害 “圣旨到~” 伴随着一阵高声呼喝,夏守忠怀抱圣旨,又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因为之前早就私下里沟通过了,所以这次圣旨再出来,夏守忠便胸有成竹的又来了。 展廿四早就准备好了香案等物,一见夏守忠过来,便让人再次聚集相迎。 夏守忠往中间一站,把圣旨展开宣读,将展念嗣册封为子爵,爵号忠良,还册封了邢忠和赵国基两个散官,一个正八品的迪功郎,一个正九品的将仕郎,让这二人白捡了一个官身。 昨夜展老爷忙着棒打群妖,早就忘记邢赵二人的事情,但今日却记得通知此二人来此候旨。 如今圣旨一出,二人都是喜出望外,便是邢岫烟本人,也都激动得浑身发抖。 自家老爷做了子爵,自家的爹也做了八品的官,虽然都是些虚衔,但官就是官,立即原地飞升。 展廿四这回不再拒绝,而是恭恭敬敬地把圣旨接了下来,交给邢岫烟,让她去供奉起来,自家则笑着向夏守忠发起了邀请。 “有劳公公前来宣旨,府内备了浊酒,还请公公赏脸。” “哈哈……”夏守忠也乐得继续和他拉近关系,便欣然从命,“爵爷这等大喜之事,咱家少不得要讨一杯喜酒。” 两人便拉着手入内吃酒,外面这些小太监自然有管家杨有恭另行款待,当然那红包是见者有份,绝对不会少了的。 邢忠和赵国基两个,身份太低,还不够资格和夏守忠同坐,便自去外面酒楼找亲朋好友庆祝,且自不提,只说展廿四这边。 到了酒桌之上,两人杯来换盏,好生套了一番交情,等夏守忠有了三分酒意之后,展廿四才问起这爵位之事。 “展某本以为能捞一个武官职务,在公公麾下混口饭吃便很不错了。却不想公公高义,居然为我展家谋了一个四代的富贵,真是让展某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了。” 夏守忠便笑道: “这也不全是咱家的功劳,也是爵爷的运气。” “此次酬功,却不只是为了这炼铁高炉,还包括马场之事。” “否则就算是赏爵,也不过便是个一等将军罢了,最多便传承两代。” “爵爷的功劳太大,该当给个实权军中将领的职司的,但现在的情况比较敏感,不方便贸然调动军中将领,所以只好在爵位上面给弥补一番。” 夏守忠说的很隐晦,但展廿四当时便听懂了,便双手捧起酒杯,向上一拱,表起忠心来。 “说起来也是今上圣明,有功必赏,不让我等臣子寒心。展某日后定然用心办事,忠于陛下,绝对不会三心二意。” 夏守忠听了,便满意地点了点头,也捧起酒杯来,夸赞道: “爵爷忠心,咱家看到了,定然会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 “也请爵爷放心,只要你忠心陛下,勤于王事,这荣华富贵是断然跑不掉的,那升官速度,绝对远胜文臣。” 展廿四便谢道: “那便有劳公公了!请公公放心,展某对待朋友向来慷慨,从来不小气的。” 两人一个有心结交,一个用心奉承,这场酒宴喝的是宾主尽欢,兴尽而散。 这边刚送走夏守忠,岫烟便领着府中众人前来恭贺,齐刷刷跪成一片,齐声高呼: “恭喜老爷荣封子爵!” 展老爷便哈哈大笑起来,摆手道: “同喜同喜,赏!” “所有上下人等,多发三个月的月钱。” “府中众人,人人有份!” “还有,让人把展府的牌匾换了,改成‘忠良子’字样,以后咱们便是子爵府了!” 正说着,便见府外来报,赦大老爷派人来下帖子,请展老爷过府宴饮庆祝。 邢忠、赵国基两个,跟着展老爷跑腿,结果捞到一个官身的消息,已经在两府传遍了。 那邢忠和赵国基两个,平素里大家也都知道,便是他们和府中的太太、姨娘有亲,又有谁瞧得起他们了? 这两个废柴,人所共知,结果只因为跟对了人,便鸡犬升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后悔自家没生出一个漂亮女儿出来。 那来传信的王善保更是腰都弯成了弓形,脸上更是都开了一朵一般。 他外孙女司棋如今在迎春身边做贴身丫鬟,将来说不得也是展老爷房内人,回头他得找机会好好劝劝司棋,让她主动一点。 以后他也要多找机会上赶着巴结巴结展老爷,没准他老了老了,也能捞个官身做做呢! 不见那赵国基都捞了个九品官身么! 若论亲近,探丫头都退出了争夫,哪里及得上爬了床的自家外孙女? 政老爷也真个可笑,一边不许别人和展家来往,连女儿的婚事都逼着退了出来,另一边却不知道,自家的姨娘根本就没听他的,连自家兄弟都送过去给展老爷跑腿。 咦? 王善保忽然似乎发现了华点。 展老爷那般好色,赵姨娘也是个风骚的主儿,莫非……赵姨娘早就和人家展老爷勾搭在一块了? 怪不得探丫头主动退出了争夫呢! 这确实有点不太合适! 要这么看起来,将来有展爵爷撑腰,环三爷未必便比宝二爷的前途逊色啊! 王善保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细想下去了,只心心念着,回头便让自家老婆子去劝说司棋,要多主动一点! 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 王善保能够这般猜想,别人当然也能! 她们这些八婆总得给自家找点话题不是? 而赵国基那种废物凭什么便能捞个官身? 展老爷干嘛给了他,却不给那更能干的贾芸? 肯定其中有猫腻啊! 展老爷为人善良,对下人极好,还非常慷慨大方,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好色了! 探春管家甚严,而且还是未出阁的小姐,众人也不太敢说她的风言风语,所以那个蠢货赵姨娘便成了众矢之的。 一夜之间,赵姨娘的风评便跌到了谷底。 除了政老爷家中这几人之外,府中人人都已经知道,那赵姨娘和展老爷勾搭成奸了,所以展老爷才把当官的机会给了赵国基。 这消息传来传去,当然也传入了探春耳中,惹得探春大怒,但她心中却也分外吃不准,不晓得这个消息的真假。 她如今和赵姨娘关系已经亲密了许多,也对自家这位亲娘的行事作风有了许多深入的了解。 在探春看来,自家亲娘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而且所有的本事都用在了男人方面,除了会对付男人之外,一无是处。 而若是勾引个男人便能让自己弟弟当官,这种事情,多半她是做得出来的! 但若是赵姨娘真跟展老爷有了点什么,她还怎么嫁给展老爷啊? 犹豫了半晌之后,探春终于还是决定去找赵姨娘亲自问个明白。 这次涉及到太多隐私,探春便不曾带身边的丫鬟,只身来到政老爷院里,来找赵姨娘。 等探春吞吞吐吐地把听来的流言一说,赵姨娘顿时便炸了,原地跳将起来,破口大骂道: “这帮得了红眼病的遭瘟鬼!” “分明便是她们眼热你舅舅当了官,故意说这种坏人清白的话语!” “你舅舅虽然做了官,但却是个虚衔,除了他自己之外,别人半点光都沾不上的!” 虽然探春早就猜到了这点,但经由赵姨娘亲口确认后,她才长出了一口气,放心下来。 赵姨娘目光在自家女儿那古怪的表情上一转,登时明白了探春的担心,当即便没好气地道: “你别看老娘这般做派,便以为老娘好哄,随随便便谁就可以骗了老娘的身子!” “那展老爷便是成了子爵又怎么样,跟老娘有什么关系?” “老娘如今已经是姨娘了,便是给了那展老爷甜头,自家又有何好处,难不成还能做正房太太么?” “你娘我以后想要更上层楼,那便只有母凭子贵,等着你弟弟环三儿给老娘赚一个诰命回来……好吧,敕命也行。” “等日后老娘得了敕命,便整天穿着那敕命的衣服,在府里面到处走,让那太太嫉妒死!” 虽然赵姨娘的话依旧非常不着调,但至少让探春放下了心来,知道她不曾和展老爷有染,不会影响自家未来的婚嫁。 却不妨赵姨娘说完自家事后,便又把话题转到她身上来,过来拉住她的手,怂恿道: “虽然这流言是胡扯,但至少他们有句话是说对了的!” “展老爷平白无故,没道理把那官员的身份便宜了你舅舅,显然他心中还是惦记着你的!” “你自己算算,如今因他的缘故,鸡犬升天做官了的,薛蟠、邢忠和你舅舅,已经有三个人了!” “薛家是他姻亲,所以薛蟠是实职官员,邢忠的女儿给他做妾,所以是八品虚衔,就你舅舅和他几乎没有什么关系,也捞了个九品出身。” “他现在才多大年纪,日后多半还是有这种带挈别人做官的机会,你觉得老爷知道之后,会不会心热?” “宝玉那草包你也是知道的,就是块废料,根本便别指望他去参加科举光耀门楣。” “若是有个展老爷这种姻亲,进可以拉扯宝玉做官,退也可以保得家族无忧,我就不信他不心动!” “回头我便去吹老爷的枕头风,让他改了主意,重新和展家交好。” “到时候你的机会便又来了,可得把握好了机会,最好干脆生米煮成熟饭,那展老爷就根本跑不掉了!” 探春顿时便羞红了脸,嗔怪叫道: “姨娘又说胡话,你再这般口无遮拦,以后我可不敢再来你这里了!” 赵姨娘便恨铁不成钢地在探春腰间用力一掐,在探春惊叫声中骂道: “你个没良心的小蹄子,就知道跟你娘耍这腔,半点真心没有!” “都是自家人,这般装腔作势给谁看?” “老娘不妨便告诉你,只要你够胆把身子给那展老爷吃了,老娘回头便把这事儿给捅到老太太那里去,让老太太出面找展家薛家坐下来谈,逼着两家立即退婚,让展老爷与你定亲!” “夜长梦多,早定下来这名分,他就算想反悔也不行了!” 探春当即被吓了一跳,失声叫道: “这怎可以?” “有何不可?”赵姨娘瞪眼道。 “此一时彼一时,原本那展老爷不过是个商人,你这贾府庶女倒也与他门当户对。” “但如今那展老爷成了子爵,你哪里还配得上他?” “别的不说,展家之前搞那马会,赚了多少银子,可又有几家权贵真个看得上他的?” “可现如今,那展府门前车水马龙,四王八公家族的爵爷都亲自前来,便是北静王都亲自前去道贺,这在以前可曾有过?” “现在不抓紧时间趁机把亲事定下来,等宝钗这边一身故,你信不信立即便有权贵之家纷纷过来提亲?” “到时候就算老爷改变了主意,只凭你一介庶女,如何还有机会?” 赵姨娘果然是男人专家,对于男人的方方面面都研究的比较透彻,尤其是婚姻这块,她早就看透了,哪有什么爱情不爱情的,都是生意和权衡罢了! 探春被自家亲娘这番话说的是方寸大乱,再也没有之前的沉稳。没办法,她在这上面投入的实在是太多了。 先是拜了薛姨妈为义母,以后要为她养老送终。 接着又把两个贴身丫鬟,侍书和翠墨,送给展老爷享用来拉近关系,如今二女都已经被展老爷吃了个干净,想要抽身也是不能。 如果一切顺遂,那这也都是可以接受的投入,可偏偏她有个坑女的老子,在关键时刻一声令下,把两家关系给断了。 为了避免前期投入受损,她又不得不违背自家老爷的命令,私下里继续和展老爷保持联系,静待两家关系重新恢复。 结果她还没等到转机出现,展老爷便一跃飞升,成了子爵权贵,门楣高企,反倒让她配不上人家了。 事情都到了现如今的地步,再想放弃,那就实在是大亏特亏。 就算豁达如探春,也实在是洒脱不起来了。 “这种事情你自己思量,反正若是迟了,将来多半只能过去做妾,便跟你娘我一般,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 赵姨娘丢下一句话,自去找政老爷去告状兼吹枕头风。 流言这种东西,一定得自己亲自去揭破,否则若是从外人口中传入政老爷耳中,那他会有什么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赵姨娘一见到贾政,立即便泪眼汪汪地扑了上去,往贾政脚边一跪,双手紧紧抱住贾政的双腿,口中哭诉道: “老爷,你要给妾身做主啊!” “府内那帮杀千刀的,记恨老爷不让他们去展家帮忙,堵了他们的财路,如今在府里乱传谣言,你可不能不管呐!” “她们这群长舌妇分明不是对着妾身来的,而是对着老爷你啊……呜呜……” 本来因为赵国基的事情,贾政现在对赵姨娘非常有意见,都不想搭理她。 可赵姨娘乃是男人专家,糊弄贾政的时候,技能恐怕还得+3,专门挑动贾政那脆弱的心理防线。 原本就是姻亲,女儿又是最有可能嫁入展家做嫡妻的,结果因为北静王爷一句话,就平白把这般大好的局面给毁了。 要说贾政事后不后悔,也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他现在还在苦苦谋求夺爵的事情,不能得罪四王八公家族,只能忍着。 展老爷那边越成功,贾政这边就显得越蠢。 尤其是现在展老爷成了子爵,爵位比他苦心谋求的一等将军还要高两级,啊不对,就算贾政夺爵成功,也是降等袭爵,会变成二等将军,那就是高三级了。 这就让他更加心头不忿了。 “哼!” “这家里面的奴才越来越不像话了!” “连自家吃的是谁的饭都记不得了,专只会胳膊肘往外拐!” “之前刚整肃过风气,结果现在又都胡乱造起谣来,定然要再重惩一番才行。” 贾政先安抚了赵姨娘之后,转头便去找了王夫人,把情况说了,让她去管控家中流言散播。 王夫人如今也嫉妒这赵国基,更看不上那赵姨娘,压根便不想压制这流言,最好能让老爷发怒,把这狐媚子给发卖了才好呢,于是便故作难色道: “老爷,咱们如今正要人散播大房那边的消息,这要是管得严了,大家噤若寒蝉,都不敢说话,那这风潮也起不来啊!” 贾政听了,便也坐蜡起来。 这世间的道理,万变不离其宗,都是可以触类旁通的。 无论是朝中还是府中,无论是朝臣还是下人,其实本质都是一样的。 下面的人都是惯会看主家眼色的,若上面没有那个意思,下面的人怎么敢胡乱生事? 之前因为展老爷乱放消息,贾母发怒,下令管控过一波流言,之后荣国府中的风气便好了许多,但当贾政和王夫人又起了私心,让心腹往外放赦大老爷家消息之后,别人自然也会顺带着把自家的流言也一并传了出来。 难不成王夫人还能指定流言管控,只许禁绝赵姨娘的流言,其他的假装看不见任由乱传么? 眼见贾政眉头紧皱,王夫人便拱火道: “有道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说来说去,还是赵姨娘自己不知检点,明知老爷下了禁令,偏要让那赵国基继续跟着那展念嗣做事。” “别人怀疑他二人有染,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老爷不妨便禁了赵姨娘的足,让她日后不许出小院大门,这流言自然便消了。” 贾政听了,便皱眉摇头道: “不妥,若现在禁足,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而且,这个消息来的突兀,恰好是咱们准备夺爵的时候突然冒了出来,焉知不是大房那边察觉到了什么,故意放出来混淆舆论的?” “若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这消息是不可能自动消失的。” 王夫人听了之后,也是一惊,急忙问道: “那该如何是好?” 贾政便叹息道: “先把流言全都压制下来,防止更多对咱家不利的消息传出。” “反正流言种子已经埋下了,咱们先暂停一下也是无妨。” “继续盯着大房那边,只等他们犯错,等找到更好的机会,便再一举引爆。” 王夫人无奈,只好悻悻然答应下来,自去管控家中风气。 那贾府的下人因此不敢再多嘴多舌,但私下里却早就认定了这是真相,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送女狂潮。 子爵府是送不进去了,但二小姐身边丫鬟的位置,却还是可以争一争的。 原本迎春身边的丫鬟,就司棋和秋纹两个比较稳妥,不曾被换掉,其他人几乎都换了个遍。 就仅凭卖丫鬟位置,赦大老爷都赚了得有价值几百两银子的礼物。 司棋是仗着有个好外公,秋纹则纯属是因为被展老爷吃过,属于内定人物,否则她们两个也保不住位置。 不仅是迎春这边有人打主意,便是展老爷那边,这些日子以来,便收了十几名美女,都是各家送来的礼物。 之前展家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风光,但那时是借着四王八公或忠顺亲王的光,可现在却是成了子爵,正经权贵中的一员,还简在帝心,情况自然又有不同。 不过展老爷对于这些在原书中连点名字都没留下的女人,没什么太大兴趣,都分给了几位姨娘身边伺候,一个妾室的身份都没给。 这一日,门子进来禀告,王家少爷王仁并友人前来拜访。 这王仁乃是王熙凤的胞兄,自展廿四入京以来,便从来不曾打过交道,如今成了子爵,立即便上门来了,还真个现实。 不过这种事情乃是官场常态,好歹有个好妹妹,展老爷当然不介意跟这未来的便宜大舅哥好好结交一番。 “哦,请他客厅稍坐,老爷这便过去。” 展廿四换了身衣服,来到客厅,一进门便看到在那客厅客座之上坐着三个人。 为首之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身绫罗绸缎,端是个富家公子哥儿,看相貌和那王熙凤有个几分相似,想必便是那王仁了。 在王仁下首两人,一个也是二十多岁,也是一身华贵模样,但比王仁却多了几分勃勃英姿,却不知是何人。 最下首却是一个中年人,三四十岁的样子,三缕长髯,做书生打扮,像是个举人模样。 见到展廿四进来,三人便起身行礼,那首位上的年轻人笑着拱手道: “王仁见过展爵爷。” 展廿四便笑着摆手道: “我未来的丈母娘便是令姑,咱们两家也算是亲戚,叫什么爵爷,没的生分了!” “我托个大,便叫你一声贤弟,你叫我展大哥便是了。” 王仁见展廿四如此友善,心头大喜,便叫了展大哥,然后指着身边的那年轻人介绍道: “这位乃是神武将军冯家的公子,名字叫做冯紫英的,久闻展大哥的名头,今日一并前来拜访。” 冯紫英便也拱手行礼,展廿四还礼笑道: “原来是冯唐老将军的公子,幸会幸会。” 两人客套了几句之后,王仁又指着那中年人介绍道: “好叫展大哥得知,我身边这位兄台姓张,名友士,学问最是渊博,更兼医理极深,且能断人生死的。” “张先生乃是冯大哥幼时从学的先生,之前张先生上京来给他儿子捐官,一直住在冯大哥家中。” “小弟听闻薛家姑娘身子不妥,遍寻名医,也不曾大好,故此请了张先生来,想着帮忙诊治一番,尽一份心意。” 这王仁在原书之中,被评判为“狠舅奸兄”,为了不受牵连,把王熙凤托付给他的外甥女巧姐儿给卖了,若不是遇到刘姥姥,只怕巧姐儿便下场难料了。 由此可见,这厮也是个心狠的。 如今他这般“热心”,请了人来给薛宝钗治病,当然也不是有多么好心,纯粹是想卖个好罢了。 要不然宝钗都已经“病”了这么久了,也不曾见他这个表兄前去看望过一次。 这张友士倒是个医术高明的,在原文之中给重病的秦可卿看过病,诊脉之时言无不中。 但药医不死病,秦可卿得的是心病,不是他的医术能治得好的,却不能因此便小看了他的医术。 王仁与冯紫英都是官二代,都在京中厮混,难免会有所交集,知道张友士的医术水平高也不足为怪。 虽然展廿四不需要什么神医来给宝钗治病,但这种事情不能表现出来,见到王仁如此“好心”,展廿四只好大喜道: “贤弟有心了!” “我近来四处收集材料,想要配置那冷香丸,但始终都无法凑齐。” “若是张先生能够帮忙把这药物给换了,或者能够将病治好,那展某感激不尽,定有厚报。” 张友士便起身客气道: “晚生粗鄙下士,本知见浅陋,今为爵爷看重,定尽心尽力,但却不敢妄自做何保证。” 展廿四便道: “这满京城的太医都看过了,都拿此病没有办法,最后还是靠着剩下的些许冷香丸顶着,谁敢说便一定能治好?” “如今我等也不过便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无论结果如何,先生和贤弟的心意展某是一定要领的。” 人命关天,当即四人便出了府,坐车直奔荣国府而去。 感谢书友“20230323702_ae”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98章 仙凡之别 第98章 仙凡之别 对于展念嗣这位新进的爵爷,如今的荣国府,几位老爷太太的态度还不好说,但下人们差不多都已经把他当自家姑爷看了。 眼见展老爷带着人过来,那门子便急忙笑逐颜开地迎上来磕头。 “小人给爵爷磕头了,恭喜爵爷荣封子爵,愿您老公侯万代。” 对于这种奉承话,展老爷这些日子都听腻了,也不搭理他,直接便甩出一锭银子来,说道: “我带了名医过来,要去梨香院给宝姑娘诊病,你跟你家老爷、太太知会一声。” 那门子听了之后,顿时便悚然一惊。 这要是宝姑娘病好了,那这子爵姑爷没准可就要飞了。 门子急忙飞奔着往院里跑,给各家送消息。 展廿四也不等他回报,直接便抬步往里走,径自轻车熟路奔着梨香院方向去了。 他如今是赦大老爷的准女婿,政老爷当日也曾经说过两家是通家之好,所以在这荣国府里,他是来去自由啊! 他在这荣国府内进出,不需别人批准。 让人通报一声,不过是礼节问题罢了。 展老爷几人大摇大摆地往里走,府里面的人很快也都得到了消息。 这府里面的人对于展老爷未来的婚事,简直比展老爷本人还要热心,听闻他请了名医过来,便都心动起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府里就都知道了,纷纷过来探听情况。 展老爷后面带了一堆尾巴,来到了梨香院。 宝钗这边也早就得到了消息,急忙放下手中的书,躺倒在床上,做出一副林妹妹的样子,要多虚弱便有多虚弱。 便是展老爷见了之后,也只能感慨,宝钗不愧是薛姨妈的女儿,这演技硬是要得! 见到薛姨妈迎了上来,展廿四便拱手道: “岳母大人,王仁贤弟特地请来了张友士先生,来给宝钗诊病。” 王仁也过来和薛姨妈见礼,顺口胡诌道: “小姑妈,听凤姐儿说起宝钗妹妹的事情后,我便遍访名医,所幸天可怜见,终于找到了张先生。今日特地请他过来一观,希望能够将宝钗妹妹的病治好。” 薛姨妈自从入京之后,便一直借住在贾府,不曾回过王家,王仁之前也从来不到贾府这边做客,想都知道两方面关系不睦。 再加上之前薛家所做的那些事情,让薛姨妈早就对这些亲戚彻底失去信任了。 如今听了王仁的话,她便也只淡淡地笑了笑,客套道: “仁哥儿有心了,那便请张先生给看看吧!” 当即几人便让出了位置,请张友士上前,坐到宝钗床前,伸手按住宝钗的脉搏,开始诊脉。 他这边刚刚开始,便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却是王熙凤来了。 王仁虽然很少来贾府,但贾府内却有很多人是从王家一并陪嫁过来的,是以王仁一出现,便被人认了出来,转头报给了王夫人和王熙凤。 王熙凤听闻自家胞兄居然做出这等事情,事先都不曾和她透个气,便也径自杀了过来,先跟展老爷和薛姨妈打了个招呼,然后便从人群中将王仁拉了出来,低声训道: “你做的好大事!” “你可知这宝钗身上牵扯了多少人的事情,若是这病万一真治好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你!” 王仁便不以为然道: “我若真救了展夫人的性命,那日后便是展爵爷的座上宾,谁管这贾府里面如何看我?” 王熙凤便冷笑道: “这满京城的太医都治不得,偏你请的这无名小卒便能治了?” 王仁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方才低声道: “就算治不好又怎样?” “你也说了,满京的太医都治不好,张友士也治不好,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但我这份心意展大哥已经领了,这还不足够吗?” 王熙凤听了,便恍然笑道: “我就说呢!” “你向来都瞧不起这些姻亲的,这次怎么会这般好心。” “原来那个什么神医根本便是个西贝货,用来糊弄人的!” 王仁听了便瞪眼道: “什么叫西贝货?” “那是真神医!” “若是真能把病治好,那咱们家中就能多一个子爵姻亲,岂不是更好?” “叔父那边给我传过消息了,展老爷如今备受陛下宠信,可比贾家这种破落户不知道强了多少出去!” “不过宝钗这病太过古怪,我也不确定张先生能不能把病治好。” “不与你说了,你个妇人之家懂个什么!” 王熙凤听了便眉头挑起,低声骂道: “若宝钗的病治不好,那展老爷便是我的妹夫,到时候你看谁更亲近一点!” 王仁听完,扭头看了看院里,见没人注意,方才低声冷笑道: “就贾家这几块料儿,也配做子爵夫人?” “想什么美事呢!” “你或许不知道,叔父的女儿如今也到了适龄的年纪,若宝钗真没了,叔父便有意把堂妹许配给展爵爷,成就姻亲之好。” 王熙凤听了,顿时便大吃一惊。 王子腾乃是如今王家最出众的人物,官居九省统制,正二品的大员,也是王熙凤言行之中总是各种瞧不起贾家的根本。 谁知这王家的骄傲,如今却已经开始打算和展念嗣联姻了。 这实在是太让王熙凤无法接受了。 在王熙凤印象之中,展念嗣还是当日那个同薛姨妈一并入京的小商人。 虽然王熙凤也知道展念嗣搞出了许多事情,什么御酒、什么马会之类的东西,但作为一个少出家门的妇道人家,她对于这些的感触根本就不深,反而是那勾连权贵家中后院的服装生意让她念念不忘。 但她却知道展家的服装生意就是服装生意,根本就没有利用那后院的人脉搞什么官商勾结,这在她眼中看来就是暴殄天物,恨不得把这服装生意给抢到手里,自家来操弄。 这般浪费资源的家伙,分明便是商贾习性,根本就不懂得官场的门道,便是得了个爵位,又能怎样? 这子爵说是能传承四代,但有多少爵位连一代都没传承完毕,就满门抄斩了! 王熙凤总觉得,这展家早晚也是要破败的,到时候家业不定被谁夺走,跟自家这种人脉广阔的家族传承没法相提并论。 就这种货色,叔父是怎么想的,居然想要跟他联姻? 这事儿也怪展廿四,他时常在荣国府里面到处晃悠,为人又没有什么架子,下人给他做事他就打赏,谁都不怕他。 有道是近之不逊,但凡认识展廿四的,都没感觉他是什么上位者,也不觉得他像是个飞黄腾达的主儿。 他现在都已经是子爵了,但京中还有大把的普通人把他当傻瓜,认为他能当上子爵纯粹是运气好,是傻人有傻福。 只有那些朝中的官员、权贵,才能知道其中的关窍,知道这位展老爷究竟是怎么左右横跳,最后凭借功劳坐稳了今上的船。 眼看自家妹妹那副表情,王仁便知道,跟这种只活在府中后院里的女人根本便讲不明白,也懒得讲,便挥手道: “你只需要知道,如今展爵爷简在帝心,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就行了。” “若是可以,妹妹也记得和展爵爷多多打好关系,那可比你的废物男人强多了!” 贾琏确实是个废物,但这话王熙凤自家骂得,别人却骂不得,哪怕是亲哥哥也不例外。 听到哥哥说自家老爷不好,王熙凤顿时便把眉毛竖了起来,刚要反口骂回去,却又听王仁道: “别的不说,那邢忠和赵国基都能捞个一官半职呢,你家男人总不会比他们更逊!” “你将他巴结好了,还怕自家男人捞不到个官做么?” 这话一入耳中,王熙凤顿时便骂不出口了,站在那里呆愣愣的出神。 蓦地,她忽然想起了平儿的事情。 若当日她不曾从中作梗,让平儿嫁到那展府之中做了姨娘,有平儿在中间吹吹枕头风,自家老爷能否顶替邢忠还不太好说,毕竟还有邢岫烟在那里撑着,但替换掉赵国基那妥妥的没问题啊! 有自家的势力支撑,把自家老爷的虚衔变成实职,都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之后,王熙凤不由得脸上便露出了后悔的神色。 王仁见状,微微一笑,便放下心来。 他对自家这个妹子还是很了解的,虽然不识几个大字,但相貌却是顶尖的,而那展老爷偏生又是个好色如命的。 不怕你坚贞不屈,就怕你不动心无所求。 只要两人长久交往下去,早晚得弄出点什么事情来。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如今贾家已经开始没落了,宁国府的官位、爵位都没了,而荣国府这边,就算贾琏那种废物将来袭爵,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给自家妹妹换个男人,来为王家拉拢更多的强援,岂不是应有之义? 再者说了,妹妹如今连个儿子都没有,将来莫非要跟着贾琏那种废物吃苦吗? 如今给她找个靠山,也是当哥哥的一份心意不是! 引动了自家妹妹的心事之后,王仁便不再理会王熙凤,甩袖子进了屋,看张先生诊脉。 宝钗如今根本就没病,张友士一搭脉便知道了。 正常人往往因为睡眠不足、心情烦躁、饮食不当……等问题,身体多少都会有些小毛病,什么阴阳不调啊、肝虚火旺啊……诸如此类或大或小的问题。 但宝钗这具身体……该怎么说呢? 简直便如同那医书标准一般,一点问题都没有。 什么上火啊、积食啊……之类的小毛病都没有! 太通透了! 简直就……不像是凡人的身体! 张友士不知道这是展老爷的功劳,但却非常确定,这薛姑娘的病,一定是假的。 所以说,这病要么就是装出来的,要么就根本不是“病”,而是些神鬼之流的东西,说不定便是巫蛊害人的玩意儿。 不过他也是个见多识广的,对于这权贵家中的各种隐私也都有所了解,也不敢胡乱揭穿。 当即他便不动声色,也不吭声,只一副认真的表情在那里把脉,脑子里却开始迅速琢磨权衡,该怎么做才能顺利脱身,又不得罪人,最好还能落个人情。 他也不知道这假消息是谁炮制出来的,展爵爷知不知道,若是贸然撒谎,日后万一被拆穿了该怎么办? 借着把脉的机会,他拖了好半天时间,把了左边又把右边,把完脉后又问了许多问题,尤其是那冷香丸的方子和服药前后的情况,终于在了小半个时辰之后,算是把脑中的思路给理清了。 就那冷香丸的药方子,一看便是冲着刁难人去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治疗效果。 可这般药物却如此对症,还治疗了那么多年,那么这病想必便是有意装出来的。至于原因,他也不敢深究,只按着这个思路去开药应付差事便好了。 只要他不拆穿,想必这个人情是稳了。 张友士让人取来笔墨纸砚,开始开方子。 啥病没有,这方子该怎么开? 简单,便开那四平八稳的方子。 既不滋补,也不治病,跟那冷香丸一路货色,就突出一个没用! 不过冷香丸对于药引子什么的太过苛刻不方便收集,而他这方子便简单容易许多了,都是常见药物,一点名贵滋补药材都无,就生怕搅乱了“病人”体内的阴阳平衡。 写完方子之后,张友士把方子递给展老爷,拱手道: “据晚生看来,薛姑娘的病应该是胎里带的,极难治愈。” “这方子是晚生仔细斟酌过的,或许能起到一二作用,为薛姑娘延续些时日。” “只是这药物最初效果颇佳,但服用越久,效果便越差,晚生也不知道这药物能够维持多久,也不清楚是否能够彻底将薛姑娘的病治好。” “薛姑娘不妨每日服上一剂,若是疾病不曾恶化,那便是这方子见效了,可长期服用,一直到药物彻底失效为止。” “若是疾病再次复发,那便增加药物剂量,每日多服一剂。” “若增加剂量之后,也没有效果,那晚生也便无能为力了。” 他把选择权都交给薛家这边了。 你可以继续装病,想装多久,便服多久的药。 不想装了,那便说治好了。 日后想装死,便说药物效力消失了。 若是想时病时好,那便说药物效力减弱了,发病之后增加服药剂量就可以。 你看,所有的情况都为你准备好了,你自家随便调整。 甚至那药,你吃不吃都无所谓,反正你没病,便是把药都倒了也无妨。 展廿四等人当然知道这病是假的,也没打算吃这个药,见病可以治好,也可以治不好,便放心了,依旧千恩万谢地对张友士表达了谢意,然后让人准备厚礼相送。 毕竟有了这张先生的方子,便省着日后展老爷还要再想法子编理由去让宝钗“痊愈”,到时候直接便推到这张方子上面就完事了。 别问,问就是张先生是神医! 但贾府的这些人却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啊,更不知道宝钗的病还得继续病下去,如今见这张友士给开了方子,有可能把宝钗的病给治好,顿时便心慌了起来,纷纷扭头便跑,往自家主子那边送信去了。 这到手的姑爷要没了,得让老爷想点办法才行啊! 展廿四却不理会他们的那点小心思,得了方子之后,便让红叶准备煎药,让宝钗“服用”,自家则带着王仁等人回了子爵府,设宴款待三人。 宴席之上,展老爷先敬张先生。 “多谢先生前来诊病,让我解去一大隐忧,不然整日里总是担心未婚妻的身体,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了。” 张友士可不敢居功,急忙谦逊答道: “这药也未必便见效用,还是先服几天看看效果,再说不迟。” “无论如何,先生心意展某记下了。” 展廿四谢过张友士后,又举杯谢王仁和冯紫英。 “也要多谢二位贤弟一片热忱,帮忙奔走,否则我也见不到张先生这般名医。” 两人也都谦虚了几句,开始推杯换盏。 几杯酒下肚之后,大家论起交情来,才知原来冯家与贾家乃是世交。 “哦,那便巧了,怎地在贾府不曾见过贤弟?” 听见展廿四这般问话,冯紫英略一犹豫,便慨然直言道: “如今这里都是自己人,小弟便说两句实话给展大哥。” “冯贾两家虽然是世交,但如今贾家却一心在四王八公权贵家族圈里厮混,已经与我冯家渐行渐远,不是一路人了。” “展大哥如今乃是陛下钦点,恩赐了子爵的身份,日后行事还需谨慎许多,莫要再和贾家有太深入的纠缠。” 展廿四听了这话,不由得便高看了冯紫英两眼,似这般好言相劝的,却不是交浅言深,而是真心结交之意,当下便就再次举杯谢道: “贾家虎死不倒架,如今还犹有余威,陛下多半还是想要拉拢一番的。” “只有确定贾家真个不知进退之后,陛下才会彻底放弃他们,到时候我自然知道该如何取舍。” “贤弟肯这般直言相告的,可见贤弟人品,日后你我两家可得多多来往才是。” 冯紫英听了,也知道展廿四心如明镜,便不再多言,只尽情喝酒,聊些趣事。 “展大哥乃商界翘楚,可曾听说那海外的事情了吗?” “那海外极西之地似乎出了什么变故,如今那商船过来的都少了,便是我朝的商船过去,往往也都一去不返,因此那海外的货物价格飞涨,翻了几倍不止。” 展廿四听完之后,也叹了口气,把酒杯放了下来,说道: “薛家之前便是皇商,那海外的事情,我怎会不知?” “那去过的海商曾经远远看到,那天空便如同漏了个窟窿一样,连降暴雨,数月不停,无论海陆,都成了一片泽国。” “据说那西极之地沿海的城市都已经被水淹了,纷纷在往内陆跑,海上更是没人敢行船了。” 几人听了,这才恍然,冯紫英便笑道: “原来是闹了涝灾,怪不得如此,我还当爆发了什么战争之类的。” “若是这样,那这西洋货物也贵不了多久,等冬季到了,自然一切就又恢复了。” 众人也都纷纷点头称是,笑呵呵地又聊起哪家商人在冒险囤货之类的事情,对这事情不以为然,唯独展廿四笑容之中带着苦涩。 别人都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大不了,那极西之地离本朝太远,就算闹了天灾又怎样,还能影响到这里么? 只有展廿四心中知道,这事情可能很严重。 他之所以知道那海外极西之地的事情,当然不是因为什么薛家做皇商,而是他有意让人去收集那边的消息。 上次见到那跛足道士,听到他脱口而出的话之后,展廿四便把这事情一直记在心里,转头便派人开始调查,结果便查出了这许多消息。 别人都只道那暴雨是普通天灾,唯独展廿四心头惴惴,总觉得那暴雨只怕不是个好处,没准便和他有所瓜葛。 之前吸收那通灵宝玉能量的时候,他体内的石头便只吸收了一部分,大部分都散逸到了天地间,不知道被哪里吸收了。 他当时便有些疑惑,但却不曾细究,如今再结合那跛足道士之前的话,展廿四如何不会多想? 只怕这西极的事情,多半和这逸散消失了的能量有关。 他这些日子一直不曾停了寻找那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但这二人都是仙人之流,若是不想被人看到,任何人都找不到他们。 便是那极乐宝鉴,他们都不收回了,便一直丢在荣国府里,无人问津。 他连天宫大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就更不可能过去打听一下消息了。 这种信息传递完全是单向的,比那阶级还要更加难以跨越。 面对这种情况,展廿四也无可奈何,分外的感觉到了这仙凡之别。 现在他除了指望自家的石头给点力,回头多收几个女人,再孕育出几个超凡的能力出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了。 罢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展廿四也不想那么多了,只和王仁几人推杯换盏,饮了个痛快。 酒宴罢了之后,展廿四送三人出府,临走之时,冯紫英还兴致不减,向他发起邀请,要改天出城去郊外游猎。 展廿四对这种事情当然是无所谓的,当即便也笑着答应了下来。 转过天来,王仁和冯紫英过来相请,三人便骑着马挂着弓,带着一群仆人,出城射猎去了。 如今正值秋末,正是猎物肥美之时,便是王仁那三脚猫箭术,都能猎到些山鸡、野鹿之类的,更何况冯紫英和展廿四这种高手。 展廿四如今早就超脱人类猛将范畴,却也不曾显摆,弄了张软弓有一搭没一搭的射了点兔子、狍子什么的,便只当玩了。 到了中午,几人在河边搭了个简易营地,让下人们把篝火架上,将那些猎物拾掇一番后开始烧烤。 展廿四将秘制的酱料拿出来刷在上面,被火焰一熏,隔多老远都能闻到那股扑鼻的香气。 几人就着酒,正吃喝之际,忽然一辆马车从远处出现,向着众人这边驶来。 到了近前之后,车帘一挑,一位慈祥师太从车内走了出来,对几人行了个佛礼,笑呵呵地道: “老尼出门的时候便听见那枝头喜鹊在叫,便知道今日会遇到贵人,果然在此见到了爵爷和二位公子。” “正要恭喜爵爷,荣封忠良子,得家族传承之基。” 展廿四抬头一看,原来是水月庵的净虚师太,身后带着她的两个徒弟,便冷哼一声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净虚师太。” “之前我交托你的事情,你可到现在还都没有给我办好,如今怎么却有脸过来见我?” 净虚师太便苦笑道: “老尼有负爵爷所托,数月下来依旧不曾完成爵爷交代的任务,汗颜无地,着实无颜面见爵爷。” “原本老尼该当留在庵内,想尽方法解决此事,只是今日老尼乃是受邀前去清林庵,送别一位禅林师姐,实在是推脱不得,这才出门一趟。” “只可叹那位师姐挂单于此,却不幸病故,只遗留下一个带发修行的徒弟,名字叫做妙玉的,孤苦伶仃一个人在清林庵借住。” “老尼见这妙玉师侄一表人才,不忍她孤苦无依,故此想要带她回庵照顾,却又被她严词拒了……” 净虚师太一边说话,一边偷眼仔细看展老爷的表情。 她没能完成展老爷的任务,对惜春的调教丝毫没有进展,可偏生这时候展老爷受封成为子爵的消息又传了过来,更是让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所措。 无可奈何之下,正路走不了便走邪路,净虚师太便想着通过其他途径来取悦展老爷,把这任务失败的过错给抵消了去。 通过贿赂袭人之后,她终于在袭人那边听闻到妙玉这个名字,知晓展老爷似乎在找此人,而更巧的是,她还就真的认识这么一个人。 她并不曾直接把消息泄露给展老爷,而是先去刻意结纳,和妙玉的师父熟识了,然后便发现,这妙玉果然是个美貌佳人。 净虚师太因此便动了心思,想把这妙玉给弄回水月庵来,调教好后顶替了惜春来交差。 感谢弟子“小居儿涡”打赏500币! 感谢弟子“夜宸_”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99章 馒头庵里的肉馒头 第99章 馒头庵里的肉馒头 今日妙玉的师父病故,净虚师太本拟能够借着之前的友善关系,一举把妙玉给忽悠过来。 只等她入了水月庵之后,那自然便什么都由不得她了。 谁知这妙玉却是个嫌贫爱富的,最喜那些富贵清净之地,对于人多热闹所在嫌弃噪杂,对于苦寒清修之所更是看不入眼。 至于净虚师太费尽心思和妙玉师父营造的那点交情,更不被妙玉放在心上,对于净虚师太的招揽,妙玉根本就没给她好脸。 热脸贴了一顿冷屁股之后,净虚师太装了一肚子气往回赶,偏生在回来的路上,她又撞到了展老爷一行人。 既然撞见了,若是避开那日后便不好说话了,只好上前见礼,祝贺展老爷荣封子爵。 眼见展老爷有怪罪的意思,净虚师太便只好把妙玉的名字先放出来,看能否免了自家的罪过。 果然,一听到妙玉的名字,展老爷便是精神一振,脱口问道: “妙玉不是应该在牟尼院挂单吗?” 净虚师太便急忙陪笑着回道: “爵爷或许是记错了。” “那牟尼院靠近马会,每日里香火甚为旺盛,人来人往的甚为噪杂。妙玉师徒最是喜好清净,哪里会去那边挂单呢?” 展廿四这才明白,为何杨有恭派到牟尼院的人始终都没发现妙玉。 那牟尼院原来也是个冷清的庵堂,但他在附近搞了个马会,反而无意中让那里变成了香火鼎盛之地。 这次妙玉师徒入京,便受此影响,换了地方挂单。 若不是净虚老尼说给他知道,恐怕他还在牟尼院那边守株待兔呢! 一听到妙玉现身了,展老爷顿时心情大好,也不怪罪之前净虚师太的无能了,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对着旁边的两人挥挥手,叫道: “来来,我给你们引荐一番。” 王仁原本见他二人说话,便不曾插口,如今见他要居中介绍,便挥手怪笑道: “净虚师太乃是小弟旧识,却不需展大哥介绍。” “不过冯兄家教甚严,却未必知晓水月庵的大名。” 展廿四搭眼一扫,确实见到冯紫英一副茫然的表情,便笑骂王仁道: “咱们这种好色胚子也便罢了,可莫要再把冯兄弟给带坏了。” 冯紫英听了,更是糊涂,却见左右两个损友一人搭了条胳膊到他肩膀上,笑嘻嘻地道: “贤弟有所不知,那水月庵不但是尼姑庵,里面更住着肉身布施的菩萨。” “那馒头庵可不是白叫的,是真有肉馒头!” “你该不会真以为,他那里是馒头卖的好,才叫馒头庵吧?” 冯紫英这才恍然,再看那净虚师太身后那两个小徒儿,果然是眉清目秀,正当妙龄,便是这端庄师太的笑容里面,似乎也都多了几分妩媚。 净虚师太也不否认,只笑着行一单手佛礼,邀请道: “冯公子日后若是有暇,大可前来水月庵坐坐,到时木鱼声声、比丘参禅,定然不会让公子失望而返。” 她本来就是过来和展爵爷打招呼的,其他两位公子都是顺带认识一下即可。 招呼打完了,净虚师太便向几人告辞,免得打扰别人郊游的雅兴。 展老爷也不留她,挥手任她自去,自家则和冯紫英两人嬉笑起来,与王仁你一言我一语,说起那馒头庵里面的馒头味道多么软嫩,面粉多么白净,直把冯紫英给说的口干舌燥,恨不得也过去吃上一顿。 都是年轻气盛之人,又都是走马章台的公子哥儿,对这种事情哪有不好奇的? 到了这种时候,哪还有兴趣搞什么游猎了,匆匆忙忙把烧烤吃了,便让人收拾东西,自行回府。 他们三人却轻车简从,要去水月庵拜访一番。 净虚师太早就料到了这点,回去之后,立即便让人把后院收拾了一番,等待贵客降临。 展老爷和王仁都是轻车熟路了,不曾走水月庵的正门,而是绕过前面的妇人香客,直接到了后院的侧门,悄悄进了。 这水月庵的院子很大,前后数进,前面是给女香客准备的,庙宇巍峨,香火袅袅,菩萨端坐其中,宝相庄严。 后院便没了佛像,只是众尼的居所,平日里偶尔还有些女客在这里居住。 再往后才是男客的娱乐场所。 眼见展老爷几人过来,净虚师太便笑着迎了上来。 “几位老爷好运气!” “今日恰好有几位女居士,打算来庵中参这欢喜禅。” “几位老爷若是想要一并参禅,不妨报上名来,由老尼来居中安排。” 冯紫英听了,顿时便目瞪口呆起来,瞠目叫道: “这里不该是些小尼姑吗?” “怎地突然又冒出来了女居士?” 展老爷便哈哈笑着揽过冯紫英的肩膀,挤眉弄眼地介绍道: “贤弟有所不知,若只不过是些小尼姑,这水月庵哪里能够这般火爆?” “这京中各家,有的是那种深闺怨妇,自家男人死了,或者根本不中用的,或者想要借种的,都被净虚师太打探清楚,然后各种勾引,把人撩得心尖痒痒的,便想法请到这里来参禅礼佛。” “只要那妇人来了,便落入了这老尼彀中,便邀请人家在此留宿,然后一步步试探,最后拉人下水。” “这老尼也是好眼光、好手段,这许多年来,不曾看走眼一个。那来此参过禅的,多半便食髓知味,有了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做事颇有分寸,那权贵家的女子,她是不敢乱招惹的,但那平民之家也多有姿色好的,她不但从中勾兑,还往往接济以银钱,这事情便越发的长久了。” 拉良家下水,劝妓女从良,乃是男人的通病,如今听了这般介绍,冯紫英如何会不动心,当即便一叠声地叫道: “这等参禅礼佛之事,怎么少了我?” 王仁也大笑着报了名,唯独展老爷摆摆手,拒绝道: “愚兄乃良善君子,不惯这等曹贼之事,二位贤弟且自前去参禅,愚兄便不参与了。” 两人不信,只把眼睛斜睨着展廿四,在那里冷笑不止。 “这话若是出自外人之口,我等或许信得,唯独展大哥说这话,那是半点说服力都没有啊!” 展廿四只是微笑不语,旁边净虚老尼便掩口笑道: “爵爷在这里自有相好,容貌身形胜过那小户良家百倍,二位公子便不需为展爵爷操心了,只先去沐浴,做好参禅准备便是。” 两人这才恍然,异口同声唾了展廿四一口,“呸!我便知道是这样。说不得便是哪家府上的少夫人吧!” 展廿四也不理会他们这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只拱了拱手,笑眯眯的自去找惜春和袭人。 如今天色还未晚,惜春还没进入“任人宰割”模式,正自在桌旁坐着看书,见到展老爷进来,便冷起脸来,把身一扭,面向里不看他。 展老爷也不在乎,只先将迎过来的袭人搂入怀中,好生吃了个口滑,然后才笑着道: “四妹妹这是还没想通呐!” “虽然老爷我不是什么心理医生,但却也知道,这多重人格得彼此互相理解、互相认可,然后才能融而为一。” “四妹妹在这水月庵也居住不短了,想必也知道这庵里面的一些事情了,怎地还如此幼稚?” 袭人便在旁边插口道: “老爷有所不知,那净虚老尼开始时还常来与四小姐说法,想要说服四小姐认清现实,谁知那老尼却是个半吊子,佛法不精,总是被四小姐驳斥得哑口无言。” “婢子琢磨着,老爷还是得找一个精通佛法的来,至少得比四小姐要更精深才行,否则的话,只怕多半还是做无用功。” 展老爷这才恍然,用惊异的目光看了惜春一眼,笑道: “却不想四妹妹是个内秀的,在佛法方面的研究居然已经如此精深,连那净虚老尼都说不过你。” “不过无妨,我已经找到了妙玉,虽然她这人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在佛法方面,想必是胜过净虚的,却不知比四妹妹如何。” “过几天,老爷便把那妙玉给送入这里,陪着四妹妹聊天解闷。” 惜春听了,便背对着展廿四两人,冷笑道: “那给你为虎作伥的,又能有几个是真个精通佛法的。” “再者说来,耳朵长在我自己头上,便是她真是个佛门大能,把佛法说得天乱坠,我掩耳不听、充耳不闻,她又能怎样?” “随你找多少人过来,我只管好自己,哪管别人如何说嘴?” 展廿四便哈哈大笑道: “若四妹妹真有办法充耳不闻,也不会搞出个第二人格来!” “来来来,袭人app,启动!” “让老爷我看看,四妹妹是怎么一个充耳不闻的!” 袭人听了,便笑嘻嘻地扑到展老爷怀里,一边宽衣解带,一边开始声色并茂地读起书来。 “却说那水月庵里的老尼姑好生有手段,惜春进了水月庵之后,便白日里安排了两个妙龄小尼姑在她眼前假凤虚凰起来……” 经过长期试运行之后,袭人app已经正式上线了,不但能够根据展老爷提供的画册进行读书,而且现在还都进化到能够搞原创了! 当然,这些原创情节都是有真实生活经历的,堪称纪实文学!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以前只有两人在的时候,惜春还能忍得,如今被袭人添油加醋讲给展老爷听,顿时心中便油然产生了社死的感觉,恨不得天色马上便黑下来,让她切换到“逆来顺受”模式。 “快快住口!”惜春满脸通红,再也坐不住了,急忙叫喊一声,双手将耳朵用力掩了起来。 旁边的紫荆见状,便毫不客气地过去,把她的双手按下,轻车熟路地掰到身后,再次用绸带捆了起来。 惜春挣扎不得,只好把头埋在胸前,双眼紧闭,继续听袭人用讲故事的方式来汇报工作。 “……惜春被那小尼姑口舌撩拨的春心荡漾,哪里能够控制得住自家身体,当即便是一个哆嗦……” “啊……” 惜春突然摇晃着脑袋,大声尖叫起来,发出了声波攻击,想要干扰袭人app的信号。 但此时袭人正盘坐在展老爷牌基站上面,上下固定,信号极其稳定,不但不受她干扰,反而也大声尖叫起来,发出了反干扰攻击。 与惜春发出的直流声波攻击不同,袭人app发出的是交流声波攻击,那声波宛转悠扬,忽高忽低,波峰波谷差距极大,极难防御。 被这交流声波攻击一干扰,惜春顿时便哑火了,不但再发不出声波攻击,便连体温都跟着升高了起来,眼瞅便要进入红温模式了。 紫荆在旁也被aoe攻击波及到,立时便有些腿软,习惯性的就把惜春搂入怀中,像往常一样,开始教学模式。 只是如今天色还没入夜,还没到惜春变身的时候,被她这一搂,惜春顿时便挣扎起来。 奈何她如今双手被绑缚在身后,哪里挣扎得脱,不过是让紫荆又多了几分兴趣罢了。 展老爷站起身来,把袭人往榻上一丢,对着紫荆挥了挥手。 紫荆会意,便把惜春也放倒在床上,与袭人两人相对跪在一处,面面相觑。 展老爷站在袭人身后,开始对app进行调试,时而快进,时而换台,而袭人则根据展老爷的需求,不断的放送不同的电台节目。 有绘声绘色的小说选段,也有宛转悠扬的青楼小曲儿,当然也少不了简单直接而又纯粹的午夜节目…… 紫荆则根据袭人app的播放,相应做出实时反馈,让袭人的原创纪实文学和惜春的动作达成共振效果,实现4d播放视频节目。 上次这种沉浸式观影体验,因为惜春的身体素质太差,昏了过去,半途而废,让展老爷大为扫兴。但现在的惜春,身体素质可是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自从来到水月庵后,袭人就分外在意惜春的身体健康,每日里按照老爷的要求,白天大鱼大肉地喂着,晚上再配合着做各种姿势的高强度训练。 反正惜春一旦进入“逆来顺受”模式之后,便什么动作都任由摆布。 什么拉筋啊、下腰啊、劈叉啊……袭人都挨个用过。 这里面许多姿势,便是袭人自己,在跟着一并练习的时候,都会觉得酸痛难忍,坚持不下去,但进入“逆来顺受”状态后的惜春,真便仿佛练了“九阳神功”一样,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所有姿势都挨个忍了。 哪怕在袭人眼中看来,她明显痛得浑身哆嗦,泪流满面,也不曾出声反抗一声,只是在那里低声念佛。 反而到了第二日白天,恢复正常的惜春会痛得走不了路,一个劲的嚎哭,觅死觅活的,若不是她和紫荆看管的紧,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自我了断了。 不过这都是刚开始时候的事情了,经过这段时间日夜不停的锻炼,以及展老爷丰富的蛋白质供应之后,如今的惜春韧带早就已经拉开了,完全可以做出各种夸张的动作来,便是比起那自小练习杂耍的艺人,也都丝毫不弱。 有了这般的身体素质打底,自然不会轻易再昏过去了,直被紫荆揉成个面团一般,把袭人这些日子里来开发出来的精彩视频内容都挨个播放了一遍,看得展老爷津津有味,性致勃勃。 可谁知正在展老爷看得双眼放光之时,忽然惜春双目中光芒一黯,便如同那电量不足,陷入了低功率模式一般,忽然身体便不再挣扎了,任由紫荆随意摆布起来。 “啧!” 这突然的切换,简直便如同那看电影时忽然便弹出广告,让人充值一般,实在是太过让人扫兴! 当然最糟糕的是,还没地方充值去! 展老爷顿时便泄了气,气哼哼地举起巴掌来,在袭人app的屁股上“啪”的就是一下。 “让你收费!” 再一下! “让你插播广告!” 还是一下! “让你超前点播!” 袭人app被打得浑身颤抖,很快便信号错乱,魂飞天外去了。 进入这“逆来顺受”模式的惜春,便如同那死鱼一般,都没什么反应,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展老爷也便不再理她,只把紫荆也拽了过来,一番混战。 具体细节内容,有兴趣的读者可以闭上眼睛,在脑中搜寻袭人app信号,登陆后进行沉浸式观影体验。 良久之后,展老爷长长呼出一口气,将能量补充给了惜春,便将app关了睡觉。 到了次日,展老爷洗漱完毕,和打着哈欠的王仁、冯紫英二人在前面碰面,彼此哈哈一笑,勾肩搭背出了馒头庵,相约日后再来快活。 三人策马慢悠悠地回了城,在路口各自拱手告辞,各回各家。 一入府,展老爷便把杨有恭叫了过来,吩咐道: “之前我说的那个妙玉师太,如今不是在牟尼院,而是在清林庵,你回头找个机会,把她引出来绑了,送到水月庵去,交给净虚老尼,她自然知道该如何安排。” 杨有恭听了,便躬身应下,自去办理。 他办事效率颇高,不过才下午的光景,便回来了,来到展廿四身边,附耳道: “老爷,也是巧了!” “那妙玉师太葬了自家师父后,便和清林庵的庵主告辞要离京了。” “若不是老爷消息来的及时,我又去的快,只怕便让她带人跑了。” “如今她们一行四人,连她带两个嬷嬷,一个小丫鬟,都被我在半路上请走。” “为免人多口杂,我只把妙玉师太送入了水月庵里,另外三人和车被押走,送回山寨中看管。” “没了这几个心腹帮忙,谅那妙玉师太一个柔弱女子,在水月庵那种地方,也不可能翻出来!” 展廿四听了之后,先是一惊,原书之中可不曾说这妙玉会离开,但转念一想,既然她们都不住在牟尼院了,谁知是不是又有什么蝴蝶效应发生了,也便不再想这事。 反倒是妙玉身边的人员安排,非常合他的心意,当即便哈哈大笑起来,夸赞道: “不错,这样最好,没有后患,当赏!” “回头若有机会,老爷也给你弄个官身!” 杨有恭便笑着躬身道: “老爷说笑了!” “便是老爷真给我一个官身,我也不会做官呐!” “想我不过是个山间猎户,如今却成了子爵府的管家,还有何不知足的?” 展老爷便摆摆手道: “做好官才难,只是做官又有何难?” “你看那满朝文武官员,有几个不是尸位素餐的?” “这世间最简单的便是做官了,只要你什么事儿都不干,一定能把位置坐稳!” “我记得你有一手好弓箭,回头便给你弄个武官什么的来试试,反正又不需要你真正上战场厮杀,你怕个鸟啊!” 杨有恭见他这般说,便只好笑着躬身应下,“那小的便静候老爷提携了!” 说笑完后,展廿四便径自出了门,再次直奔水月庵而来。 他得好好的“劝说”妙玉一番才好,否则只怕这眼睛长到头顶上的小娘们儿不识抬举! 却说那妙玉,原本不过是随同自家师父前来看那观音遗迹和贝叶经文,谁知师父却不幸病故了。 师父精擅先天神数,在临终前特意为她起了一卦,告诫她务必速速离京。 她也想按着师父的吩咐马上离开,却被那清林庵的众人架住,到底还是因为操办师父的葬礼迟了一些,结果在离京的路上莫名其妙就被绑架了。 她本就是个清高自诩的人物,出身又好,不缺金银,自然养成了个眼高于顶的毛病,瞧不起那普通出身的下贱之人,便连邢岫烟这种幼时朋友,也半点不曾走心。 之所以在清林庵寄居,也不过便是因为那里比较清静罢了,却也没在这边交过任何朋友。 但现如今她却后悔不迭,万分期盼能有个朋友什么的过来搭救她一把。 可这里乃是京城,她来此又没多久,更加没交过什么朋友在这里,哪里会有人来救她? 在懊悔与恐惧之中,妙玉感觉到身下乘坐的车辆终于停了。 她紧张地坐在车厢之中,用力地绞着手帕,不敢出去,却听脚步声响起,外面一人过来,一把将车帘掀开,对着她叫道: “还在这里坐着作甚,还不快快下来?” 妙玉被这粗鲁的喊叫吓得浑身一跳,抬眼仔细去看,却见这人分明认识,乃是师父的旧识净虚师太。 不过此时的净虚师太那张脸板着,半点没有之前那副笑容满面的雍容样子了。 以前见到净虚师太,妙玉便总觉得这师太的笑容比较假,一副世俗市侩相,一点都没有出家人的样子,便不太愿意搭理她,如今方知,这老尼姑真是个贼尼啊! “你……你好大胆子,胆敢在京城周边行劫,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面对妙玉的怒目呵斥,净虚师太一点儿都没惯着她,上前一把将她拉下了车,往地上一掼,又补上一脚,拧眉喝骂道: “不知死活的小贱人!” “事到如今,还敢这般傲慢!” “老尼好心好意地去请你,你不给面子,现在好了吧!” “惹恼了爵爷,直接便将你拿了,囚在这里,让你永世不见天日!” 妙玉倒在地上,尘土满身,鬓乱钗斜,再无半点孤高之气,又被净虚师太的话吓得容失色,浑身直哆嗦,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半仰着头颤声叫道: “我又何曾得罪过什么爵爷?” “若真是我不小心犯了过错,还请爵爷现身一见,让我当面致歉。” 净虚师太冷冷一笑,“自然有你们见面的时候,你且老实在这里呆着吧!” 她向后一摆手,便有两个小尼姑过来将妙玉架起,往后面拖拽而去。 妙玉挣扎不得,被强行带入后院,交给了袭人和紫荆。 两人早就得了展老爷的吩咐,如今见了妙玉,便笑着道: “我只听老爷说妙玉师太是个精通佛法的,却不晓得原来还是个貌美如的,也难怪老爷惦记。” 眼见这室内都是女子,妙玉心中的惶恐稍微减轻了些,便硬着头皮问道: “你家老爷又是哪家的贵人,不知我何处得罪了他,这般将我掳至此处,实在是太过失礼。” 袭人便笑着道: “我家老爷为人是粗了点,但却惯常的怜香惜玉,师太日后便知道了。” “如今请了师太过来,却是有一桩事情相求。” “我家小姐修行佛法出了岔子,这一入夜后便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需要有个佛法精深的人来给开解开解,可不就想到了师太?” 妙玉这才明白,仗着袭人有求于她,便又恢复了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来,昂着头冷哼道: “若说治病,我也不懂,但若是用佛法开解的话,我却当仁不让了。” “只是尔等若是需要救人,只需正常来请,我素来慈悲为怀,难道还会拒绝不成?” “这般强行绑架,真个让人齿冷!” 袭人便笑呵呵地道: “师太有所不知,我家老爷身份特殊,许多事情不便让外人知道,而且我家小姐如今尚未出阁,这离魂之症更是不能泄露出去,所以不便通过正常渠道做这些事情。” 妙玉冷笑一声,刚要反唇相讥,忽然一愣,脱口问道: “既然不便让外人知道,那为何又要找了我来?” “若是我把她的病症治好了,尔等又要如何处置我?” 袭人便笑嘻嘻地道: “这个却也简单,只需把那外人变成内人,自然便不担心有泄露之虞了。” 妙玉听完之后,顿时再次容变色,摆手惊叫道: “不可!” “我乃是带发修行之人,岂能嫁与他人为妻?” 袭人便也冷笑道: “呵呵……” “想什么美事呢?” “你这等身份,便是做妾亦是不能,最多只能做个家庙之中的主持!” 妙玉听了,更加脸色苍白,略一停顿之后,扭头便向外猛冲过去。 紫荆在旁早就盯着她,见她想逃,立即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将她踹翻,踏在她背上,冷笑道: “你与其想要逃跑,不如琢磨一下,等老爷来了之后,把这股劲儿都撒在老爷身上,没准能让你更快活一些呢!” 说完后,紫荆便拿出在惜春身上练出来的捆绑技术,将妙玉也绑成了个龟甲状,放在床上,静待展老爷上门享用。 惜春在旁只是冷眼看着,却只顾念着不要引火烧身,半点都不上前帮忙。 (本章完) 第100章 惜春觉醒的女武神 第100章 惜春—觉醒的女武神 “四妹妹果然还是这般自私凉薄。” 一个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众人抬头,正见到展老爷从外面进来。 “四妹妹,有道是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遇到有人被袭人她们欺负,难道你不该上前帮手的吗?” 惜春便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只撇嘴道: “哼,我如今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了别人?” 展老爷便摇头叹息道: “四妹妹忘记了自己是如何落到如此田地的了?” “若你能够对自己身边的人好一点,何至于惹得众叛亲离?” “很多时候,你只要说上几句话,便能改变你身边下人的命运。” “不过便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你都吝啬付出,难道现如今便一点都不后悔吗?” 惜春听了,便恨恨地道: “这世间尊卑早定,便是挣扎也是无用。” “我纵是帮她们说上一句二句,难不成便真能改变她们的命运了?” “不过是平白多些无谓的希望罢了!” “有了这看似希望,实际全无希望的想法,她们便会凭空多了许多不该有的念想,想着顺杆往上爬,平白吃苦无数不说,多半还是要抱着我的大腿不放,一直到把我扯下水去方肯罢休!” “便如我对她们好,难不成你便会放过我不成?” “我对谁好,谁便是我的弱点,供你拿捏,反而害了别人。” “一切都是注定!” “一切皆是无用!” “阿弥陀佛……” “咦?”展老爷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种说法。 惜春的话,乍听起来,似乎便是借口,但仔细一品味,却发现这完全便是把这个社会看了个通透。 奴才永远是奴才,主子永远是主子。 主子对奴才好点,让奴才产生了能够往上爬的错觉,但努力了一辈子,才会恍然发现,一切都是画饼罢了,辛苦奔波一辈子,还不如躺平了舒服。 现在惜春这“逆来顺受”大法,就颇有几丝“躺平神功”的味道了。 原来症结在这里啊! 意识到问题所在之后,展老爷也顾不得什么妙玉了。 这根本就不是佛法能够解决的问题,有没有妙玉,也基本没差别。 还得展老爷自己来啊! 思想政治课,安排上! 当然,跟她讲社会本质、剥削与压迫,那是不成的,总不能让她日后在后院里面整天惦记着造反。 心病还得心药医,既然惜春觉得人的命运生下来就既定了,那么只需要拿反例往上堆便是了。 “惜春同志,你这便是头发长见识短了!” 展老爷一脸庄重之色,端坐在惜春面前,开始给她上政治课。 “你只道这人生下来便有尊卑之分,但你却不曾读过史书,不晓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道理。” “女频的嫡庶神教是错误的,还得看男频的造反大法!” “你看那历朝历代的开国之君,可有一个是生下来便做皇帝的?” “若他们也如你一般想法,那永生永世也不可能成为皇帝!” 惜春听了,只不屑地撇撇嘴道: “他们确实生下来不是皇帝,但却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乃是天子命格,若是做些什么,自然有天命相随,众人跟从,岂是普通人可比?” 这统治阶级愚民政策果然了得,这个时代人人还真就信皇帝乃是天子,是命定的! 但惜春这个真正的谪仙人说这种话却不由得引人发笑,展老爷听了,便失声笑道: “这星宿下凡都没了过往记忆,你怎知你自己便不是星宿下凡?” 惜春这次却连话都懒得说了,只是在那里冷笑连连。 “好吧,这仙人下凡没有证据,咱们便且将这皇帝的事情放在一边,换一些范例来说。” “这世间有不知多少读书人,每日里勤学苦读,最终金榜题名,改变命运,这个总该算了吧?” 谁知惜春听完后便脖子一梗,叫道: “那状元都是文曲星下凡,不还是天上星宿?” “啧!”展老爷无语道:“这状元三年才一个,合着这天上每三年就下来个文曲星呗?” “这天上有多少文曲星啊,超编了吧!” “再者说来,你别总只看那状元,眼光往下瞅瞅,那进士一科几百人,难不成便个个都是星宿下凡吗?” “若放宽点,那举人也是贫苦出身之人逆天改命的实例,数量更是何止万千。” 这次惜春沉默了,半晌后才冷哼道: “这些都是男子,与我等女子又有何干系?” “女子生下来便是女儿身,参加不了科举,也做不了官,便是嫁个人,好坏都得看运气,便如同那水中浮萍,漂浮来去,怎么改变自家命运?” 展老爷遂冷笑一声,叫道: “你这是把武则天给丢到一边了啊!” “你若说武则天也是紫微星下凡,那木兰又是什么星宿,梁红玉又是什么星宿?” 惜春再次沉默无语,良久后才叹息道: “这些当然都是巾帼英雄,但只可惜千年以来,不过也便只这寥寥数人罢了。” “不错,确实数量稀少。”展老爷先是点头认同,然后话锋一转,又道:“只因世间大多女子都如你一般想法,觉得这人世间的命运乃是定数,怎么努力都是无用,所以便干脆摆烂,不去努力,这还如何改变自身命运?” “我方才所说,都是在世间留名的彻底改变自身命运之人,但除了这些有名之人,定然还有许多无名之辈,依旧通过自身努力,改变了自家命运之人。” “不过因为改变幅度太小,不曾留下事迹,所以你我不曾听闻罢了。” “其实这等人在你我身边,也不在少数。” “比如那赵姨娘,不过便是个丫鬟出身。若按你想法,她便一辈子是个丫鬟。可她现在却是府中的姨娘,生下一子一女。日后若把这子女教养好了,定然还会让她更上层楼。” 原本展老爷想用赵姨娘现身说法,来劝说惜春乖乖做她姨娘,谁知惜春听了之后,反而冷笑一声,不屑地道: “做了姨娘又怎样?” “还不是命运掌控在他人之手,政老爷和二太太想打便打,想骂便骂,连哭都不敢当面哭,又有何令人羡慕的?” “嘶……”展老爷听了这话,不由得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惜春妹妹的心气儿有点大啊! 怎么感觉跟晴雯似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不过好像曹先生这书里面的女子,个个都是不脱凡俗的,比那些男儿还要更加鲜明几分。 这回轮到展老爷沉默了。 惜春想要把命运掌控在自家手里,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甚至哪怕是再过千年,也都不现实。 除非投胎好,否则命运多半是掌握在老板手里的。 展老爷砸吧砸吧嘴,沉重地叹息道: “惜春妹妹想要彻底掌握自家命运,不是不行,但是……太难了啊!” “我这里确实有办法能够帮惜春妹妹彻底掌握自家命运,不再被人随意拿捏,只是担心惜春妹妹吃不了这份苦啊!” 惜春听了,根本便不信,只翻了个白眼,纯当他是在胡扯。 展老爷也确实在胡扯,不过他也自信惜春绝对分辨不出来,欺负的便是惜春没见识! “来,袭人,把老爷教你的那些姿势,摆出来给惜春妹妹看看!” 听见自家老爷吩咐,袭人便笑嘻嘻地来到场中,把那曼妙的身姿舒展开来,什么猫式、狗式、眼镜蛇式……直把惜春和床上丢着的妙玉给看得脸红心跳。 不等惜春发作出来,展老爷便指着那桌子,对袭人吩咐道: “来,袭人,用力打一拳上去。” “喝!”袭人便吐气开声,“轰”的一下,把那桌子给打了个窟窿出来。 这下子不但惜春吓一跳,便是袭人也跟着吓了一跳。 袭人平素里也察觉到了自家的力量在增长,但现如今又不需要她继续干体力活,对于力量增长了多少,她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只知道是很大了。 现如今这一拳将那木头桌子给轰了个窟窿,她才赫然惊觉,自家的力量居然已经如此夸张了。 展老爷之前在家中说的是自家乃是仙人下凡,但是在惜春这里当然就不能这么说了,遂改口胡扯道: “刚才袭人所做的那些动作,乃是少林神功易筋经,最能益寿延年、增长气力。” “不过仅靠这易筋经还不够,还得老爷我的‘秘药’配合,刻苦习练,才能达到袭人这般水平。” “如今各地烽烟四起,惜春妹妹若是下得了苦功,即日起开始改学武艺,他日未必便不能沙场建功,成为第二个木兰。” “到了那时,任何人谁再敢打骂于你,你便一拳将他打死,再不受任何人限制,彻底改变自身命运。” 惜春呆愣愣地看着那桌子上的窟窿,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惜春才缓缓回过神来,却见展老爷拎着扫帚递了过来,她下意识伸手接过,然后茫然地看着展老爷,不知他其意为何。 展老爷便笑着道: “惜春妹妹或许不信,只以为那易筋经是我编出来哄你的。” “你却不记得,每天晚上,你也曾经习练过许多次这易筋经,也曾吃过老爷自产的‘秘药’,早就有了基础,自身力量定然也比以前大了许多。” “你看这扫帚的木杆,也有拇指粗细,你不妨试着掰上一下。” 听了展老爷这话,惜春下意识双手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扫帚的木杆便被她轻松掰断了。 惜春大惊,急忙仔细去查看,却见那茬口毛刺横生,分明便是刚掰断的。 她又把那完好的木杆再认真检查一遍,发现确实是木头做的,结实的很。 她又试着掰了一下,这木杆依旧应声再断。 惜春这才信了,大大的吸了一口凉气入腹,心头不期然地便燃起了几丝希望的火光。 眼见惜春投过来的目光之中充满惊讶和期望,展老爷这才笑眯眯地道: “其实惜春妹妹自己不知道,你如今的力量,已经比智能儿那些小尼姑要大了很多了,若是有心想要逃跑,这水月庵里面却是没有尼姑能够拦得住你的!” “只是惜春妹妹故步自封,总是觉得这些努力都是无用的,从来都不反抗,所以才一直被限制在这里。” 惜春顿时便是一阵愕然,低头看着自己那白嫩的双手,以及那四分五裂的木杆,对展老爷胡扯的话语反而愈发相信了,同时心中对于自家过去的行事准则也动摇了起来。 她自幼聪慧,很早就看明白了那宁荣两府里的腌臜事情,自感身为一个弱女子,空有个小姐的名头,但命运早就已经注定,半点不由自身,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与其为了这既定的命运劳心劳力,最后依旧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还不如干脆便冷口冷面冷心,对所有人都半点都不挂念,求一个自家清净。 后来读了佛经之后,便愈发的不想理人做事,只求一个逃避现实。 但若真论年纪,她如今才十几岁,正当风华正茂的年纪,心中又如何甘心这般寂寥一辈子? 但不甘又如何?她那聪慧的双眼,根本便看不到任何希望,除了逆来顺受,还能怎样? 反抗除了会受更多的苦之外,毫无意义! 只是现如今,一个切实可行的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就算她未必真就如木兰那般,成为什么女将军,但至少有了足够的武力之后,许多限制在她身上的枷锁,都有了挣扎的机会。 说难听点,若是日后生活不顺,她大可反出家去,找个山寨做个女大王,也好过在家中受气! 人这生物,便如同那驴子,总是要有个萝卜吊在面前,才有继续向前迈步的动力。 哪怕这希望是虚假的,但只要当事人没发现,便可以一直哄骗下去。 惜春本来就是个聪慧的姑娘,在犹豫了半晌之后,她终于下定决心,站起身来,整理好衣装,在展老爷面前盈盈拜倒,口中祈求道: “展大哥,小妹想求展大哥将这易筋经教授与我,再传我沙场征战的武功,小妹感激不尽。” 眼见惜春这尾鱼儿上钩,这回便轮到展老爷拿乔了。 他往椅子上一坐,二郎腿翘起,晃动着脚尖,笑嘻嘻地道: “有用的时候便叫展大哥,没用的时候便叫姓展的,惜春妹妹何以如此前据而后恭也?” “这武功我自然是会的,这易筋经教给你也无妨,便是用那‘秘药’帮你提升力气,老爷我也都毫不吝啬,但是……” “凭什么呢?” “你是我什么人啊?” “你能用什么来回报我呢?” “别说什么下辈子当牛做马,老爷我不缺你这头牛马!” 眼见展老爷这副样子,惜春脸上一红,心中知道他想听什么,却心头犹豫,难以开口。 若是她日后嫁给别的男人,或许还有反出去做女大王的机会,但若成了展老爷的小妾,只看旁边虎视眈眈的袭人和紫荆,便知道她那点武力根本便反抗不了这二人的镇压,想要逃走断无可能。 她学武不是为了做女将军,也不是为了做女大王,纯粹是想要掌控自家命运,但若答应做了展家的小妾,就很担心自家这一番努力,其实不过只是从一个旧的、脆弱的命运牢笼之中,跳入另外一个新的、更牢固的命运牢笼之内。 展老爷也不催她,只在那里优哉游哉的坐着,等她自己想通。 惜春在那里久久沉默不语,展老爷不着急,后面床上绑着的妙玉倒先着急了。 “这位老爷,既然你们已经有了解决方法,便不需要我再做什么了吧?” “老爷不如便把我放了,让我自行离开,我愿对天发誓,决计不会把你们之间的事情泄露出去的!” 展老爷扭头看了一眼被绳索勒得凹凸有致的妙玉,笑嘻嘻地道: “说的也是呢,你现在都没有用了,直接杀了吧!” 紫荆会意,便上去伸手抓住妙玉,要往外面拖,直把妙玉给吓得,扯着脖子在那里叫嚷起来,声音跟那即将被杀的母鸡一般。 “别杀我!” “还有用!” “还有用啊!” 展老爷便又笑嘻嘻地问: “你还有何用?” 妙玉叫声一滞,方自犹豫,便又感觉到紫荆手上发力,顿时顾不得许多,急忙叫道: “我可用赎金赎人,老爷手下留人则个!” 展老爷便不悦摇头道: “老爷乃是朝廷子爵,又不是那山上劫匪,要你那赎金作甚?” 紫荆就又往外拖,妙玉使劲挣扎,口中又叫道: “我精擅先天神数,可为老爷消灾解难!” “哦?”展老爷听了,便好奇问道:“既然如此,你且为自己课上一卦,看看老爷今天会不会放过你。” “你若算的准了,老爷便饶你一命。” 妙玉一脸苦涩,如何不知道展老爷打何主意,但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且先保住性命之后再说,便涩声道: “这卦不需要算,我便知道,老爷定然不会放过我。” 展老爷听完之后,哈哈大笑道: “不错,你这卦算得挺准,老爷不打算放过你,所以便饶你一命好了。” “只是老爷身边不养闲人,除了算命之外,你还能为老爷做些什么?” 妙玉低头想了一下,便道: “我自幼熟读佛门经书,可为老爷烧香祈福。” 展老爷便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道: “这样也可。” “也罢,从今以后,你便在这水月庵里为老爷烧香祈福好了。” “老爷我会吩咐那净虚师太,每日早午晚三餐,青菜豆腐都不会少了你的。” “反正你本来便是带发修行之人,这粗茶淡饭想必也早已习惯,这日夜陪伴青灯古佛也属平常。” 妙玉听完之后,便张了张嘴,想要说自家富贵出身,吃不惯那粗食,身边从来都是琴棋书画,青灯古佛反倒少见,但又怕惹恼了这位爵爷,反招杀身之祸,便闭上了嘴,不再多言,只想着以后该如何逃出去。 展老爷早知这妙玉不是个耐得住清苦的,便有心在这水月庵熬她一番,见她默认,便也不再理会,反回头去看旁边的惜春。 良久之后,惜春才在心中盘算清楚,昂首问道: “展大哥所想要的,不过便是小妹这身臭皮囊,若是真能因此学得一身本事,便是把这身子舍了给展大哥也是无妨。” “只是展大哥须得跟小妹说个清楚,若是日后小妹学成之后,想要将这一身所学拿出去用,展大哥又是何等态度?” 展老爷听了,便知道惜春已经入了彀中,当即便胡乱答应道: “惜春妹妹与老爷我接触时间还短,并不清楚,老爷我乃是世间第一等怜香惜玉之人,从来不愿意束缚女子的。” “别人家只觉得女子抛头露面是丢人现眼,但在老爷眼中,这能够顶门立户的女子,更有一番气质风情,到了床上耍弄起来格外有情调。” “所以惜春妹妹不用担心日后老爷会阻止你。” “不拘你将来是想做女将军,还是做女侠、女贼、女强人……老爷都只会全心全力支持你,还可以为你专门订做制服,甚至帮忙炒作扬名也都是可以的!” 惜春听了,虽然听不太懂,却也知道大体意思,便心下稍安,却又大声问道: “那若我日后不想再给人做妾呢?” 展老爷依旧笑眯眯地答道: “只消你能够击败这展府的诸多娘子军,便是你想做夫人也都可以啊!” “就算你连夫人都不想做,想要离开展府,只要你能够满府无敌,难道我们还能拦得住你吗?” “这问题的核心关键从来都不在老爷我这里,而是在惜春妹妹你自家手里把握着啊!” “只要你够强,你就能够击碎世间一切阻碍和枷锁,便是天上的神仙来了,也无法阻挡你追求自由的决心啊!” 惜春听完之后,心中也深以为然,于是便再次盈盈拜倒,红着脸道: “既然如此,从今日起,小妹便是展大哥的人了,还请展大哥传下那武功妙法。” 展老爷心头大乐,便伸出手指将惜春的下巴挑起,轻佻地道: “既然都是自家人了,那还叫什么展大哥,该改口叫老爷了!” 惜春目光低垂,红着脸低低叫了一声,“老爷。” “叫得好!” 展老爷哈哈大笑,先把头凑过去,叼住惜春的樱桃小口,吃了个口滑。 袭人和紫荆也都过来凑趣,“恭喜老爷又收佳人。” 展老爷大手一摆,“你二人也功劳不小,回头一并多有赏赐,必不让你二人吃亏!” 如今天色已晚,展老爷便让净虚师太准备酒菜,他自将惜春搂在怀里,好生享受了一番惜春的服侍。 只苦了那妙玉,看着别人在那里大口吃酒,大块吃肉,自家却只能在旁边吃些没滋没味的水煮白菜。 往日里虽然因为修行缘故,她也很少吃大鱼大肉,颇爱那些清淡素食,但那些素食都是技艺精湛的厨子做的,味道岂是普通农家菜肴可比? 与往日里她吃的素菜相比,如今这水月庵的伙食,便和猪食也没有太大差别。 偏生那凶恶的爵爷便在旁边快活,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引火烧身,被一并拉过去轻薄了。 可这房间内就这么大,她就算想跑也跑不了,哪怕是把眼睛闭上,耳朵也能清楚地听到那些动静。 再加上袭人app那声情并茂的直播,妙玉只感觉整个人都被污染掉了。 她也想过,干脆去屋外躲着,可展老爷如何允许这种临阵脱逃之事,便让人再将她抓回来,斥责道: “亏你还是个女修士,难道不知,这人身不过是臭皮囊的道理吗?” “连这色即是空的道理都想不明白,还修行个甚么?” “来呀,将这假尼姑给我绑起了,便放在床边,令其仔细看着、听着,回头还要写八百字的观后感,完不成的便拉出去砍了!” 妙玉无奈,只好紧咬着嘴唇,跪在床边仔细看着,哭都不敢出声。 展老爷如今在鼓励开发原创内容,所以今晚的直播只是让袭人做个范例,然后便交给惜春来表现了。 “有道是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 “好惜春,如今考验你究竟有没有病好的时候到了!” “来来来,后面的故事由你来负责续上。” 惜春半趴在袭人的身上,四目相对,在袭人玩味的眼神之中,羞得浑身滚烫,急忙闭上眼睛,开始了第一次故事试播。 “……却说、却说惜春被老爷抱住后,便、便觉得浑身发软,口干舌燥起来……” 到底是首播,这信号太差,那声音如同蚊子哼哼一般,不仔细听根本便听不到在说些什么。 展老爷却不在意,知道这信号不好主要是没有固定基站帮忙强化,早晚必然能够改善。 展老爷素来是个怜香惜玉的,从来不牛嚼牡丹。 这女儿家的第一次,何等重要,哪里能在水月庵这等简陋之地便草草了事的? 怎么也得回府后,在家中摆个酒,把众人叫来,当众给惜春祝福一番,再进入洞房慢慢享用。 那展府中的小妾,哪个没专门拜个天地走个流程的? 惜春当然也不能例外! 所以今夜主要是为了复诊,确定惜春那“逆来顺受”人格已经彻底消失了,才好带她出院。 惜春也知道这点,所以今晚非常主动,不但主动向袭人app投稿,还主动上赶着想要吃展老爷的秘药。 展老爷何等大度的人物,当即便打开了粮仓,任由她自行取用。 惜春对这“秘药”也非常好奇,一边取药,一边喘息问道: “老爷,你这、你这‘秘药’……怎么这般古怪?” 展老爷便继续胡诌道: “惜春妹妹有所不知,老爷我自幼习练的乃是鼎炉神功,专门为了女妖怪采阳补阴之用,与你习练的那易筋经相得益彰,正是相辅相成的神功。” 若不是有自家亲身体验证明,惜春根本就不会相信这种胡扯话语,但事实胜于雄辩,再怎么荒谬的话语,她也反驳不了,只好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将此事略过不提。 一直折腾到天色方明,惜春直吃了个饱,方才瘫软到展老爷身上,挣扎着问道: “老爷,妾身这病,可是已经痊愈了?” 展老爷便哈哈大笑道: “不错,恭喜贤妹大病痊愈,可以随着老爷回家了!” (本章完) 第101章 神交 第101章 神交 惜春终于回府了。 当初她是悄悄的离开,如今也是悄悄的回来,前前后后都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进出,也压根就没人在乎她这个小透明。 重新回到那个小院之后,惜春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闺房里的那些针头线脑的东西都给扔了,改换成了刀枪剑戟。 展老爷当然会配合自家的好妹妹,专门让可卿在后院会芳园平整了一块地面出来,把箭靶子什么的都放上去,然后十八般兵器尽数排好,什么石担、石锁、木桩、沙堆……这些练武用的东西,一并都放上去。 不过这些玩意儿展老爷也不会用,所以就又另外加上了单双杠、哑铃、杠铃之类的健身器材。 拳脚功夫展老爷会的很,打出来绝对团锦簇,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当日他能凭借这手拳绣腿赢得尤三姐的欢心,现如今糊弄一下惜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至于实战的功夫,那就先让她练习射箭好了,这玩意儿简单,还容易出成绩,比那舞刀弄剑的要强得多了。 杨有恭本来便是猎户出身,有一手好箭法,让他来做教练,再合适不过了。 尤氏几人不知道展老爷又要搞什么,便纷纷来问,展老爷便把哄骗惜春的话跟她们一说,顿时便逗得尤氏几人捂着嘴吃吃笑个不停。 “好生生的仙灵之气,竟然变成这般采阳补阴!” “老爷这张嘴,可真真是信不过的,实在是太会哄人了!” “若是惜春妹妹日后知道了真相,只怕非恼羞成怒不可。” 展老爷便笑嘻嘻地道: “这种事情,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会知道?” 尤氏想起惜春的性格,便也点头赞同道: “就四妹妹那冷僻的性子,谁会跟她交好?” “更遑论知道真相的人,都是咱们自家姐妹,哪里会跟她说实话。” “等她日后知道的时候,多半也早就已经被咱们老爷吃干抹净了,还想逃脱了老爷的手掌心怎地?” 众人说笑一阵后,展廿四便吩咐道: “既然惜春妹妹已经想通了,那老爷今夜便要将她纳入门中,你们且去准备准备,把洞房什么的都准备好。” “再给其他姨娘都传个信,晚上家宴上,老爷正式介绍大家认识。” “还有,之前老爷答应了袭人,让她成为蓉哥儿的姨娘,也一并准备一下,回头办了吧。” 尤氏听了,便嗔怪道: “老爷果然是有了新人忘旧人!” “这些姨娘的名分,老爷都记挂着,偏生妾身还就这么无名无分的在这府里。” 展老爷见尤氏吃起醋来,便哈哈一笑,伸手将她搂过,笑嘻嘻地道: “如今珍大哥尸骨未寒,我怎好纳你入门?” “再者说了,这未亡人自然有未亡人的味道,你这可是独树一帜啊!” “现在想来,老爷我还是太有节操了,当日不曾在灵堂上和穿着孝服的嫂夫人来过一场,着实遗憾的紧。” 尤氏听了,便伸手去拧他的腰,抿嘴笑道: “老爷若是想要,那孝服再做一套也是不难,只是这灵堂却不太好布置了。好在那灵位家中还是有在供奉的,老爷不妨凑合着用用。” 展老爷急忙摆手拒绝道: “不妥不妥,老爷乃是良善君子,刚才只是说说而已,岂能真个做出这种事情来?” 尤氏和可卿见状,知道自家老爷又在假撇清,便一并上来相劝道: “如今府中没了爵位,那朝廷赏赐的爵产也都被一并收了回去,只余下这偌大的府邸和少数几个庄子,若不是展老爷念着大老爷的兄弟情谊,多方帮衬,只怕府中众人都只能去要饭了呢!” “如今我们不但吃得饱、穿得暖,还顿顿有酒有肉,衣食无忧,幸福快乐,全都是拜展老爷所赐。” “这等事情,当然要向地下的大老爷汇报一番,免得大老爷在九泉之下担心。” “大老爷若是知道府中如今情况,不知道心中会有多么感激展老爷,庆幸能够交到展老爷这种好兄弟呢!” 在尤氏和可卿的苦劝之下,展老爷终于无奈答应了下来。 “也罢,那便向珍大哥汇报一番这阳间的情况吧!” “也好让珍大哥放下执念,早日往生极乐,转世投胎。” “那嫂夫人也便准备一下吧,等向珍大哥汇报完情况,若珍大哥对此并无异议,那老爷便也将你纳入我展家的门墙。” 尤氏几人便笑着将这些差事点头应下,各自去准备了。 惜春的身份特殊,虽然已经不是什么爵爷嫡女了,但祖上毕竟还是宁国公,这般公然做妾,还是容易引起隔壁的不满,所以这种纳妾礼便不可能弄的声势很大,只悄悄自家办了便是。 可真正主持此事的,却是尤氏和可卿。 这名义上的东府之主贾蓉,身为惜春的侄子,却连个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这些日子,随着展老爷的鸠占鹊巢计划顺利进行,许多原本东府的下人,都被找理由明升暗降,打发到其他酒庄或马会等有钱途的地方去工作了,那些不开眼的,便干脆杀鸡儆猴,打发了出去。 现在的东府到处都是些陌生面孔,很多人根本就不认识贾蓉。 这位东府之主,如今根本便已经是闲散人士,除了定期拿钱出去潇洒,半点权力没有。 就连赖二等人,如今见到贾蓉都已经不大恭敬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便是展老爷再如何鸠占鹊巢,隐秘行事,还严格管控下人,但这两府之间紧挨着,这许多日子来,也不可能半点风声不透。 别的不说,那赖大赖二两兄弟,肯定会互相交通情报的。 不过展老爷在之前马会之事上面,拉了两家一把,不但给了赖二油水丰厚的活计,还把赖尚荣也捎带上了。 如今虽然马会已经落成了,但赖家叔侄两人早就在各项工程之中沆瀣一气,吃得盆满钵满。 尤其是展老爷如今又成了子爵,明显比什么宁荣两府还要更有前途,这两家说不定还在惦记着想办法跳槽呢! 就算不能跳槽,日后赖尚荣还想考举人呢,若到时候万一中了举,在朝中有一个子爵带挈,说不定便能选官弄个实职出来。 那可就发达了! 也因为这些个缘故,赖二的许多消息到了赖大那边后,便直接断掉了,没有再往里传。 不过这种事情总是有时效性的,早晚知道展老爷这种鸠占鹊巢行为的人会越来越多,但除了贾家的人之外,谁会真个在乎呢? 甚至就连贾家的人,只怕赦大老爷那边也是不在乎的,多半就只有贾母和政大老爷这边会勃然大怒。 但到那个时候,展老爷的魔爪说不定都已经深入荣国府了,她们自身都难保呢,还顾得上别人么? 到了晚间,众人聚齐,在客厅当中坐定。 那客厅靠墙边一张八仙桌,桌后墙上挂着一幅山水,桌两侧各一把太师椅,再两侧是两排椅子,沿着两侧墙壁平行排开,向门而去。 展老爷坐在左边太师椅上,右边夫人的位置给宝钗空着。 左边那一列坐着香菱、岫烟、二姐儿等姬妾,身后站着自家的贴身丫鬟,右边那一列坐的是是虽然没有姬妾身份,但也是展老爷后宫中人的尤氏、云儿、袭人,以及他们的贴身丫鬟。 云儿原本就是被买来的,没有贴身丫鬟,后来入了宁国府,尤氏便把原本惜春的丫鬟入画给了云儿。 袭人虽然还没成为贾蓉的姨娘,但有展老爷撑腰,这身份也已经定了下来,尤氏便把同样惜春身边出来的彩屏给了她。 入画和彩屏虽然不曾被展老爷收用,但她们本来就是出卖了惜春的,也不怕她们知道今晚的事情后会出去多嘴。 等人都到齐了,展老爷一挥手,纳妾礼便开始了。 惜春身着大红嫁衣,头戴凤冠霞帔,披金戴玉,坐在软轿之中,由人抬着,一直送到大厅之前,被丫鬟扶着下轿,迈火盆,踩着红毯走入了大厅,一直来到展老爷面前,盈盈拜倒。 “妾身贾惜春,见过老爷,见过诸位姐姐。” 香菱一挥手,便有丫鬟送上托盘,上面放着酒壶和酒杯。 惜春起手执壶,将酒杯都倒满,然后先向着展老爷敬酒,展老爷笑呵呵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惜春又给各位姐姐挨个敬酒。 香菱先入门者为大,便最先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放入托盘之中,当做贺礼,笑着道: “惜春妹妹,以后咱们便是自家姐妹了,有什么需要姐姐帮忙的,妹妹尽管开口。” 惜春陪了一杯酒,蹲身道了谢,又敬下一位。 这场中的诸多姐妹每人都喝了一杯酒,各自给了礼物,再勉励几句,便算完事。 一轮之后,这纳妾礼就成了,很简略。 然后展老爷便给惜春蒙上盖头,再让人搀着惜春出门上轿,再去洞房那边,展老爷还要在洞房里和惜春再来一轮拜天地。 至于什么礼节不礼节的,就无所谓了,反正展老爷乐意,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拜完天地,展老爷用秤杆将惜春的盖头挑起,便如同拆礼品包装一样,慢条斯理地把惜春身上的繁琐礼服一点一点地拆下来,口中笑嘻嘻地调笑道: “好惜春,今夜老爷便要把你吃下肚去了,回头你可得写一篇原创的文字出来,留作日后纪念。” 惜春便晕生双颊,面红耳赤地低声道: “老爷放心,一会儿妾身定然仔细品味,把今夜的细节尽数都记在心里,形成文字,日后时常在老爷耳边念诵,给老爷佐酒。” 展老爷听得心怒放,便将惜春剥成了个白羊一般,放在灯下慢慢赏玩。 在省略了一万字之后,展老爷终于完成了前期的准备工作,将惜春往床上一丢,飞身而上。 经过了不可描述的数万字之后,惜春沉沉睡去,展老爷却闭着双目,感受着那从体内石头中汩汩流出的“双修能量”。 惜春与其他人身份不同,乃是货真价实的十二金钗之一,正牌下凡的仙子,是继秦可卿之后,第二个被展老爷吃掉的金钗。展老爷早就已经发现,通过在金钗这边得到的“双修能量”,他的肉身已经强化到了人类的极限。 这年余以来,他也不是没吃过其他的疑似金钗副册和又副册的人选,但得到的“双修能量”滋养效果都很普通,根本便无法让展老爷已经达到极限的身体再次进化,不过是起到些孕养身体、灵魂的效果罢了。 这个世界的人类身体是有其极限的,不过是世间猛将水平,再往上,那就得褪去肉体凡胎,成就仙体才行了。 而从通灵宝玉那边获得的“宝玉能量”,却不是滋润展老爷的肉身和灵魂的,而是让“双修能量”可以扩展适用范围,让“双修能量”也能对展老爷的双修对象产生效果。 所以展老爷这次对惜春这位金钗的期盼是比较高的,而惜春也没有让他失望。 在他吃掉惜春之后,那石头便源源不断地将获得的“双修能量”注入展老爷的体内,在察觉到展老爷的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人类极限之后,便从下丹田一路直上,经过中丹田、上丹田,直入紫府泥丸宫中,开始将展老爷的灵魂凝练成型。 展老爷只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便如同婴儿浸在母体当中一般,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泥丸宫蓦地一震,将展老爷惊醒了过来。 展老爷意念一凝,便察觉到,一个相貌形态与他本人一般无二的灵魂便端坐在泥丸宫中,气势煌煌。 他本能的心念一动,那灵魂便纵身一跃,从紫府之中跳了出来,在床前站定,只见这灵魂衣饰发丝,俱是栩栩如生,分辨不出真假。 这灵魂不须转目,方圆数丈之内纤毫毕现,便是蛇虫鼠蚁爬动嘶鸣都逃脱不得他的耳目,墙壁土石都不能阻挡丝毫。 只一步迈出,他便出了房间,翱翔在月光之下。 月色清冷,夜风凛冽,落在灵魂身上却无半点不适,反而被其借着风势,瞬息间便远遁数里。 这哪里是普通灵魂,分明便是阴神! 那苦修之人,每日里打坐练功,锲而不舍坚持不懈,不知道要多少年,还得配合有上品功法、百年灵药等物,才有可能让灵魂由虚转实,跨越这道门槛,成就阴神境界。 结果展老爷不过便睡了个女人,便成了阴神,这上哪儿说理去? 当然,这女人是仙人下凡的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展老爷如今阴神初成,正是兴奋的时候,便在这京城内外,胡乱飞了几圈,就连皇宫大内,他都去试探了一下。 虽然如今那癞头和尚和跛脚道士都不搭理他了,但他那颗修仙的心却并未熄灭,而这京城之中,最有可能有修行之人的所在,应该便是非皇宫莫属了。 到了这里,他才发现,虽然在他眼中这里纤毫毕现,但实际上却是黑灯瞎火,所有人都睡着了,只有那巡逻的守卫在那里晃来晃去。 不过展老爷很谨慎,没敢就那么冒冒失失地直接杀过去,而是先绕着皇宫外围迅速绕了一圈,反正他现在是阴神之身,速度远胜音速,皇宫虽大,绕上一圈也不过片刻之间罢了。 等确认安全之后,他才稍微往皇宫里面侵入了一点,将兜圈子的范围缩小了一些,然后再小一些,再小一些…… 按照小说家言,这皇宫大内应该有龙气镇压,外邪不能侵入。 可他在皇宫之内杀了个七进七出,就连那皇帝的三宫六院他都跑去看了个干净,也没见到有任何阻碍。 这让他非常泄气。 此时眼看着天色距离天亮还早,于是他又把京中的那些寺观都跑了一遍,结果同样是毫无收获。 或者其中是有些许高人的,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分辨。 看样子,或许只有在那些名山大川、深山古刹,才能求访到如那跛脚道士、癞头和尚之类的真仙,只是这些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往往都有神通,若是想跑,他总不能丢下自己的肉身,用阴神去追。 展老爷叹息一声之后,便又回了贾府,回到房中,刚要往自己身体里倒,忽然心中一动,向着怀里正熟睡的惜春伸出了罪恶之手。 他的阴神刚和惜春身体一触,便一阵恍惚,来到了一片旷野之中。 在那旷野之上,左右两侧,正各有一队人马在相对厮杀,只是这沙场怎么感觉怪怪的。 那盔甲旗帜倒还似模似样,但看那军队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一群乌合之众,就好像是一群家丁穿上盔甲在冒充官兵一样。 而且两军打了半天,只见人倒下,却不曾见到半点血肉横飞的惨烈样子。 这是……玩儿呢? 不过他目光一扫,立时便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只见其中一只军队锣鼓声响,队列向两边一分,一个将军从中策马而出。 这将军头顶亮银盔,身披亮银甲,外罩素罗袍,胯下白龙马,掌中擎五钩亮银枪,背后背三尺青釭剑,白似雪、亮如银,马前威风高三丈、马后威风百步余,怎么看都像是戏台上的戏子。 再细看这将军的脸,只见她面若敷粉,唇如抹朱,两眉入鬓,英姿飒爽,分明便是贾惜春贾将军! 原来老爷我这是进入了惜春妹妹的梦里面呐! 惜春如今心心念念惦记着的,便是学成一身好武艺,将来改变自己不由自主的命运。 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了这般梦境,也实属正常。 不过这阴神还有入梦的能力吗? 还是说这是石头反哺给自己的能力? 难不成以前不知何时就有了这个能力,但一直不曾达成阴神,所以没能使用出来? 展老爷稍微动脑想了一下,便把这想法抛之脑后,看着那在场中大杀特杀的惜春,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有些节目在外面没法玩,但是在这梦中,却完全可以放开手脚了啊! 眼看那另外一支军队已经快要被惜春将军给打崩了,展老爷急忙纵身落下,在地上一滚,便弄了一身甲胄出来,随手一招,又弄了匹马,然后催马便杀将上去,口中大喝一声: “兀那将军,且待本帅前来擒你!” 这虽然是贾惜春的梦,但她灵魂薄弱,根本便无法完全掌控梦境,如今遇到展老爷这般阴神挂逼,顿时便失去了控制权,任由展老爷乱入了其中。 惜春厮杀的正爽,忽然见到敌军杀来,看那面容,似乎有些熟悉,又似乎有些厌恶,在这梦中思绪本来便稀里糊涂,此时又在沙场之上,哪有那么多空档思索,当即便大发雌威,喝道: “好贼子,胆敢抗拒王师,看我如何杀你!” 说完惜春便挥舞手中银枪杀将上来,只可惜她根本还没有学过枪法,只会拿枪乱捅,虐菜当然是没问题的,但遇到展老爷这挂逼,便倒了霉,被展老爷轻轻让过枪头,一把将枪夺了过去,往地上一丢,狞笑道: “女将军,你不如便乖乖从了本老爷吧!” 惜春大怒,便纵马上来挥拳便打,当然就更不是对手了,被展老爷一把将她那小拳头握住,然后往上一提,将她拎过马来,横放在马背上,举起巴掌来,对着她那小屁股上便是piapia几下。 饶是惜春穿着甲胄,被这几下也给打懵了,完全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展老爷便大手一挥,一声令下,“小的们,你们且去把官军杀退了,老爷先带着压寨夫人去快活快活!” 众贼齐声应诺,向着惜春那边的官军杀了过去,将群龙无首的官军杀的是大败亏输。 惜春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军队被如同赶鸭子一样,赶的在山野之中到处跑,有心想要上去救人,但却发现自家已经被牢牢束缚住,半点都动弹不得。 明明都已经成了女将军了,怎么还会如此命运不能自主呢? 在又被剥成光猪之后,惜春一边欲哭无泪地看着在自家身上吸吮、耸动不休的贼首,一边深深地反思着。 这梦境之中,本来便是私人隐秘之地,很多心中的想法根本便不需要口中说出来,便能被人感知到。 所以惜春心中的强烈疑惑,展老爷自然便也都清楚地知道了。 展老爷一边在马上把惜春摆成了十八般姿势,尝试各种马震的玩法,一边笑嘻嘻地道: “当然是惜春将军你的武功还不够高啊!” “你想啊,若你武功高强,我自然便打不过你,你自然便可以将我斩首去换军功,自然也就可以掌控自家的命运了!” “不过我看你的武功稀松平常,那枪术更是毫无章法,随便一个山贼头子你都打不过。” “依我之见,惜春将军你还是不要做什么女将军了,干脆来老爷我的山寨里面,做个压寨夫人好了!” 惜春听了,便流泪大骂道: “住口!” “我定然是不会屈服的!” “你可以杀了我,却别想让我跟你从贼!” 展老爷便又换了个姿势,大巴掌piapia往她屁股上抽,喝骂道: “你说的那般好听又有什么用?” “武艺不行,就是不行,就跟那数学一样,你不会就是不会!” “你与其在此口硬,不如一会儿口的时候硬气点,莫要再干呕出来!” 惜春羞恼之极,但却挣扎不脱,只好任他耍弄。 展老爷连换了七八种玩法,正自兴致勃勃的时候,忽然感到身周的空间晃动起来,似乎有碎裂之感。 糟糕! 这是惜春要醒了! 展老爷急忙放开惜春,摇身一晃,从梦境之中脱了出来,往自家身体里面一扑,刚睁开眼睛,便见怀里的惜春猛地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宝贝,你这是怎地了?”展老爷装作刚醒的样子,揉着惺忪睡眼,笑眯眯地问道。 “妾身……妾身做了个噩梦。” “哦,却不知是什么噩梦?”展老爷伸手将惜春搂入怀中,貌似关心地问道。 惜春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家的老爷,想起刚才梦中被老爷摆弄成各种姿势,不由得又是一阵脸红心跳,不敢把真话说出来,生怕自家这个荒唐的老爷听了之后,又打起什么不好的鬼主意。 惜春把头埋入展老爷的怀里,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羞涩的脸庞,只低声道: “没什么,就是……就是妾身梦到武功没有学好,在战阵上被敌人杀了。” 可她不晓得,刚才的这一切,都是展老爷自家自导自演的,哪里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梦,见她这样,不由得又是食指大动,翻身将她压倒在身下,笑嘻嘻地道: “好惜春,你莫要担心。” “老爷的秘药善能增长力气、改善体质,咱们只需多多双修,定然让你成为当世无双的猛将!” “来来来,先把你那易筋经中的狗尾式摆出来,好生练习一番,增加一些吸收秘药的效果。” 惜春醒来之后,也自感觉双腿内侧黏腻,见自家老爷来了兴致,便半推半就的,一并锻炼起了易筋经双修神功。 因功法太过玄奥,详情不具。 (本章完) 第102章 梦境的正确用(玩)法 第102章 梦境的正确用(玩)法 展老爷又找到了好玩的。 虽然府中的姬妾们对展老爷言听计从,各种样都玩得,但架不住时代的局限性,有很多道具啊、服装啊、丝袜啊……之类的东西都搞不出来,玩着总没那么爽。 而且一些比较过火的玩法,因担心伤害到女方,展老爷也不太方便使用出来。 但是这进入梦境之后,情况就不同了。 展老爷是阴神之身,侵蚀他人梦境并夺得部分掌控权,修改梦中的环境、具现特殊的道具等事情,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而且在梦中无论怎么玩,醒来之后,都不过是南柯一梦,不会造成任何身体上的伤害,至于心理伤害嘛……唔,展老爷会给她们做心理辅导的! 所以自那晚尝到甜头之后,展老爷便每夜里到处乱跑,还专爱往府内几个小妾的梦境里面乱窜,在梦境之中玩一些现实世界里不太方便玩的活儿,玩的是不亦乐乎。 众女轮番做各种羞耻之梦,醒来之后,也只会觉得自家欲求不满,以至于夜有所梦,却想不到是自家老爷所为,更不会把这等羞耻之事拿来彼此互相说笑,只会偷偷的去找老爷加餐,让展老爷一鱼双吃,在现实之中再多享受一遍艳福。 这等好事,展老爷当然是乐得闷声发大财,也不与众人说出来,只暗搓搓地夜间搞事,当做一种小情趣来玩。 这一夜,展老爷睡着之后,又操控着阴神出窍,琢磨着去找谁耍子。 这府内的姬妾,都已经挨个轮番过了一遍,那接下来,不妨便往外再走走。 于是展老爷便出了府,向着隔壁方向飞了过去。 以往他都是走正门,光明正大进入荣国府,虽然堂皇,但很多地方其实都是不方便去的,很多人都是需要在众人眼前相见的,但现在成就阴神之后,别人根本就看不到他,便任由他随意乱晃。 此时夜深人静,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展老爷略一辨认方向,便向着梨香院方向去了。 他在这里棒打了不知多少次妖精,如今当然要过来看看,这妖精可曾再次刷新。 此时夜深人静,所有人当然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展老爷便轻车熟路进了“面纱会”妖怪的巢穴,往那梦里一钻,便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之中。 咦? 这不是老爷我的山寨里面么? 这妖怪怎么梦到了这里? 展老爷悬浮在半空之中,居高临下往下观瞧,却见一行人马赶着数辆大车,正从寨外迤逦而入。 展老爷一看便想起来了,这是当日劫掠了薛家时候的事情,便不下去,只继续观看。 只见车辆入了寨中,车门打开,紫荆上前,将里面的女子粗暴地拉了出来。 先是宝钗,然后是香菱……咦? 怎么没有薛姨妈? 正奇怪间,忽然一阵喧哗,一女从寨中被红叶等人簇拥着走了出来,周边山贼见了后,便纷纷躬身行礼。 “见过夫人。” 此女带着面纱,看不清模样,但颐指气使,分明便是这山寨里的压寨夫人。 这贼婆子拿手对着宝钗一指,喝道: “此女相貌身段颇佳,最合被老爷享用,速速拿下去洗剥干净了,送到老爷床上!” “谨遵夫人之命。”红叶等人便躬身答应,上前将茫然的宝钗强行拽走了,任由宝钗在那里呼喊求救,也不理会。 好家伙! 展老爷看得心头大乐,这梦境他可是不曾操控过的,都是面纱妖怪自家安排的。 这做梦嘛,总是各种荒诞不经,但大体来说,是遵循着做梦人自身的一些想法和念头的,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换句话说……嘿嘿嘿…… 难得有如此大好良机,展老爷如何舍得错过,便跟着红叶等人往后寨而去,可结果走到半路上,便发现宝钗几人的人影消散了,显然这面纱妖怪并未安排后续情节。 这可不行! 展老爷便当即决定进行干预,他摇身一变,便换了一身当日装扮,纵身落下,来到贼婆子面前,伸手将她搂入怀中,笑嘻嘻地道: “好夫人,可想老爷我了?” 这面纱妖精见到自家老爷过来,便又羞又喜,纵体入怀,将嘴儿凑了过来,软语低喃道: “老爷可算是回来了,妾身日想夜想,便盼着老爷回来,如今终于盼到老爷了!” 展老爷便先吃了个口滑,然后调笑着问道: “那夫人到底是哪儿想老爷呀?” 面纱妖精便软倒在老爷怀里,羞笑道: “妾身浑身上下,哪里都想老爷!” 展老爷便将面纱妖精原地按倒,在这宽敞的大寨广场上面开始了那男女之事。 在这梦中,面纱妖精果然更加开放几分,便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也都无所顾忌,放开了胸怀,和展老爷来了场盘肠大战。 展老爷把这面纱妖精好生棒打了一顿,然后才问道: “刚才老爷见到,你把那新抓来的小娘给送去洗剥干净了,可是送给老爷我享用的?” 面纱妖精便喘息着献媚道: “老爷在外抢劫辛苦,妾身在家中当然要为老爷准备好娱乐之物。” “我观那小娘珠圆玉润,乃是个好生养的,不如便让她给老爷产个一儿半女,也让这山寨之中热闹一些。” 展老爷先是一愕,随即便明白,原来这面纱妖精心心念念惦记着的,不是让展老爷把宝钗给吃了,而是要让宝钗给展老爷生孩子! 好! 既然你有此愿,老爷当然不会拒绝! “好夫人,那小娘儿显然是个没经验的,一会儿床笫之间,还需得夫人多多指点才好。” “老爷且放心,便是如何贞洁烈女,妾身也都能把她调教的乖巧顺服。” 面纱妖精傲然点头答应,被展老爷抱在怀里,一边棒打,一边往后寨行去。 有了面纱妖精配合,这次后寨果然便清晰了起来,那洞房也都准备好了,一个美娇娘正穿着大红喜袍、蒙着盖头,端坐在床头,等着展老爷过来临幸。 不等展老爷开口,那面纱妖精便当先跳了过去,对着宝钗一顿威胁利诱,直到宝钗点头答应,才笑着将展老爷请了过去,为二人主持了婚礼,然后将二人送入洞房。 不等面纱妖精转身离开,展老爷便一把将面纱妖精也拉到了床上,吩咐道: “你且给你新妹妹先行示范一番,让她好生学习一下。” 面纱妖精略一犹豫,便雌伏下来,开始从口开始,一点点进行现场教学。 这宝钗本就是梦中产物,乃是面纱妖精心中宝钗的投射,自然学习甚快,很快便也加入战团之中,三个人翻翻滚滚杀做一团。 又过了几万字之后,展老爷正把姐妹两个摞在一起输出,忽然听面纱妖精说道: “老爷,宝钗妹妹如今已经身怀六甲,且让她在上面。” 随着面纱妖精这话出口,只见这梦中宝钗的肚子便如同吹气一样,“咻”的一下,便鼓了起来。 这梦境真个不讲道理,这般快便搞出了人命,那下一瞬间该不会就生了吧? 他这念头刚一产生,便知要糟,果然,一声婴儿啼哭,展老爷便做了爸爸。 面纱妖精便舍了自家老爷,只顾抱着那婴儿哄来哄去。 又一瞬间,那熊孩子便满地跑了起来,还抱着展老爷的大腿叫爹爹,管面纱妖精叫娘,管宝钗叫姨娘…… 好好的一场情欲片,便蓦地切换到了家庭温馨片。 这让展老爷哪里还有兴趣,便叹了口气,摇身一变,从梦境之中脱了出来。 他这些日子里面,在自家各个姬妾梦中各种耍弄,也见识了这些女人心中的不同想法,但似面纱妖精这般,惦记着让宝钗生孩子的,还是绝无仅有。 看样子,以后棒打妖精,还是在现实之中吧,这梦境里面,实在是太过诡异,伤不起啊! 展老爷被刚才的熊孩子给吓到了,心中没有半点兴致,便悻悻然地离开了梨香院,在荣国府里面胡乱飘着,不知不觉之间便到了林妹妹的小院里面。 一步入了香闺,看到那正熟睡着的林妹妹,犹自微蹙着娥眉,心想多半这林妹妹又在梦里和她宝哥哥在吵架,便有心进去帮个腔,让他两个吵的更激烈点。 谁知进了这梦境之后,却只见到一个孤苦伶仃的身影蜷缩在梦境一角,不远处人影森森,看不清面容,但那窃窃私语之声却非常清晰可辨。 “得意什么啊?不就是老太太可怜她,想要让宝二爷收了她嘛!至于这么甩脸子?” “二太太不喜欢这个媳妇儿,将来怎么样还不好说呢!” “就是,那张嘴跟涂了毒一样,那么刻薄,还想做少夫人,想什么美事儿呢!” “我看这门婚事也够呛!老太太就是可怜她孤苦无依,等过段时间,老太太想明白了,就知道她根本就配不上咱们宝二爷。” “老太太那么心疼宝二爷,哪里会让他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孤女?” “还不是琏二爷太废物,把那几十万两银子给弄丢了,否则至于这么委屈宝二爷么?” “就算银子不丢,她也配不上宝二爷啊!咱们贾家是什么门第?哪里是银子多就能嫁进来的?” “我看她还不如干脆便嫁到旁边子爵府里面,给展老爷做个小妾,别留在咱们府里面祸害宝二爷。” 展老爷蓦然听到有人在这里给自己助攻,急忙定睛去看,想着回头便赏她一个大大的红包,可在这梦境之中,除了林妹妹自己面目清晰以外,其他人都面目模糊,不知道究竟是谁。 可惜了! 展老爷不再理会那些八婆,只向那正枯坐园中,表情木然地一下一下揪着瓣的林妹妹看去。 这明显便是这些时日之中,林妹妹听来的风言风语,只看那些八婆模糊的容颜,便知道大多应该是丫鬟听来之后,传入她耳中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自己脑补出来的。 以林妹妹这小心眼的性格来推断,这也很有可能,甚至没准大部分全都是她自己根据少数流言脑补出来的。 此乃天赐良机啊! 以前一直都找不到切入点,不知道该如何挖林妹妹这个墙角。 毕竟林妹妹着实有些难搞,性格别扭不说,还和宝玉青梅竹马,情根深种,一般手段根本就不可能让她移情别恋。 偏偏展老爷还不敢对她动强。 你若敢对她动强,她就敢死给你看! 现在好了,林妹妹在荣国府里面受到各种冷遇,正是孤苦伶仃需要安慰的时候。 此时不趁虚而入,那都对不起展老爷这良善君子的名号! 他完全可以在梦里面和林妹妹勾兑一下感情,挑拨一下她和宝玉的关系,然后再结合现实之中的一些事情,双管齐下,不信搞不定她一个没出过府门的小姑娘。 想到此处,展老爷便降落下去,大踏步地向着林妹妹走去,同时大声对着那些院外的八婆骂道: “住口!” “你们这一群八婆,不好好做事,偏要在这里乱嚼舌根!” “都统统给我滚开!” “再敢被我听到有人胆敢拿林姨娘入府前的事情说嘴,便都打断了腿赶出府去!” “林姨娘?”正自心伤的林妹妹被忽然乱入的展老爷给弄迷糊了,抬头看去,却见是那通家之好展老爷过来了。 她是个性子尖酸刻薄的,怼人的时候爱谁谁,哪里管是姓展还是姓贾,当即便竖起眉毛,想要说几句难听的。 可还不等她开口,忽然便发现自己身边的环境变了,由府内的小园变成了另外的陌生环境,而身上的衣着打扮也都变了,不再是女儿装扮,反而挽起了妇人的发髻,穿着打扮都成熟了许多。正自呆愣中,忽然听到身边丫鬟雪雁催促道: “姨娘,老爷来了,怎还不快点起身?” 林妹妹茫然失措,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眼看着雪雁向大步前来的展老爷行礼,“见过老爷。” 她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能跟着一并叫老爷,只是稀里糊涂地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幸亏她不知道穿越者是啥玩意儿,否则肯定以为自家也穿了。 不过没关系,有雪雁在旁边给她介绍旁白。 “姨娘,如今你已经嫁入展府多年了,还回想那当年贾府的事情作甚?” “那贾府之人个个薄情寡性,对姨娘你半点尊重都没有,哪里记得上嫁入展府后的快活。” “那贾老太太也不是个好东西,明明知道自家孙子是个好男风的,却偏要让他娶你,让你在那里守活寡……” “等等!”林妹妹越听越不对,急忙打断她的话,厉声喝道:“你说的贾老太太,可是老祖母?那她孙子岂不就是宝哥哥?你在这里乱说什么?” 雪雁撇了撇嘴,不屑地道: “姨娘也别再张口宝哥哥、闭口宝哥哥了,人家宝哥哥自己是有情哥哥的,只不过拿你当个幌子而已。” 林妹妹听了顿时更加生气,便甩袖子冷哼道: “你这丫头何时也这般没规矩了,在我耳边也敢如此胡言乱语?” “罢了罢了,我早该知道,这人是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变化的,如今便连你也都变了。” “我这里也留不住你了,还是早早的放你出府,免得屈了你这等人才。” “呵呵……”雪雁冷笑一声,纵身往展老爷怀里一扑,扭头不屑地看向自家小姐,“姨娘今儿个是怎么了,怕是不记得这家里究竟谁才是主人了吧?” “姨娘就算想把我放出府去,那也得看咱们老爷同不同意!” 林妹妹顿时又茫然起来,看着展老爷在那里笑眯眯地望着她,大脑cpu都快要给干烧了。 却见展老爷先是低头香了一口雪雁,然后笑着对她说道: “好妹妹,你这是又睡迷糊了吧?” “又想起当年贾府的事情了?” “当年贾元春被封妃之后,你在宁国府那边撞见了宝玉和贾蓉之间的奸情,便受了刺激,这记忆时断时续的。不过无妨,只要休息一会儿便好了。” 说着,展老爷便上来要拉林妹妹的手。 “大姐姐封妃?” “哪有过这种事情?” “分明是你二人串通一气,想要糊弄我!” 林妹妹下意识地缩手后退,避开了展老爷借机占便宜的举动,还用警惕的眼神盯着展老爷,一点都不信他口中的话,更是气愤地盯着雪雁,伤心地叫道: “雪雁啊雪雁,想不到你也会为了赏钱出卖于我!” “我真是看错你了!” 展老爷也不急,只笑着上前一步,刚要继续诱骗她,却听半空之中蓦然传来一阵雷鸣般的声音。 “小姐……小姐……醒醒……” 啧! 展老爷急忙纵身离开了梦境,悬浮在半空之中,看向下面。 只见雪雁一手掌灯,另一手轻轻晃动着林妹妹的身体,口中还在低声呼唤着。 旋即林妹妹也从梦中醒了过来,看着面前一豆灯光下朦朦胧胧的雪雁,又转头看看旁边黑乎乎的屋子,方才身体一软,苦笑叹息道: “原来都是梦啊!” 雪雁便道: “我刚才朦胧之中似乎听到小姐在叫我的名字,便急忙过来看你,见小姐似乎被魇住了,便急忙开口唤你醒来。” “小姐可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我……”林妹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只搪塞道:“是做了个噩梦,具体内容已经记不清楚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熄了灯各自躺回床上,雪雁很快便再次睡去,但林妹妹却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下奇怪,怎么会做出这种古怪的梦来。 她本来就是个多疑女子,心中有了心事往往便会百转千回,琢磨个不休,如今睡不着觉,便把那梦中之事反复拿出来揣摩,想要给自家来次解梦,看看自己潜意识之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做出如此梦来。 展老爷看她一时间不再睡了,便纵身离开了荣国府,琢磨了一下之后,便又向着皇宫方向而来。 既然都跟林妹妹说了“贾元春封妃”的事情,那就干脆去见见未来的贤德妃,把这人情送出去。 贾元春入宫数年,都不过是个普通女史,莫名其妙就忽然被封妃了,肯定是有其原因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想要拉拢贾家。 不过最后的结果那么悲惨,只能说明贾家拒绝了皇帝的招揽。 换句话说,皇帝将贾元春封妃,根本跟感情无关,完全就是一场政治秀。 这是不会因为其他的变故而发生改变的,所以展老爷完全不担心自己这人情送不出去。 不过人情归人情,该有的享受还是不能少的。 话说回来,他还没尝过贵妃的滋味呢! 这倒是不怪他,主要是家中的那些姬妾都没有想成为皇后、娘娘这类的想法,他巧男难为无米之炊啊! 就算他能够操控梦境,强行把某个姬妾放到皇后的位置,来场cosplay,这姬妾也没有皇后的那个气场,玩起来没有代入感呐! 所以这贾元春便最合适不过了,身份合适,气质什么的肯定也是上上之选,正好帮着展老爷圆梦。 功德无量,善莫大焉! 此时的贾元春不过还是凤藻宫的女史,展老爷转了一圈便找到了,然后顺利潜入了她的梦中。 他本拟进来装成皇帝,享受一下贵妃的滋味,谁知刚一进来,便被贾元春发觉了。 她本来正坐在御园中招猫逗狗,忽见展老爷闯了进来,便惊讶跳起,叫道: “你是何人,因何进入我的梦中?” 咦? 她居然知道这是自己的梦中! 难不成这便是传说中的清醒梦吗? 那这位元春娘娘的灵魂强度挺高啊! 展老爷试着想要撬动这里的权柄,却发现虽然可以把梦境掌控在自家手里,但却必定会惊动元春,无法无声无息做到无缝切换,那就没有意义了,于是索性便直接上前忽悠道: “贫道良善居士,乃是天上仙人下凡,在这凡间游历数载后,终于又有所成,成就了阴神之身,在这世间到处游走,不期然闯入了女居士的梦境之中,多有叨扰,勿怪勿怪!” 元春听完之后,便挢舌不下,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站得远远的也不靠过来,只施礼道: “原来却是仙人当面,小女子有眼不识真仙,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仙人海涵。” 展老爷便笑着摆手道: “是我不请自来,该我道歉才是,却哪里怪得到女居士?” 眼见元春依旧警惕,展老爷便不继续向前,只远远地问道: “我观这世间男女,大多灵魂蒙昧,便是在梦中也不能自主,罕有如女居士这般灵性之人。” “却不知女居士是何跟脚,可曾踏上过修行之路?” 元春便恭敬答道: “我祖乃是国朝荣国公,姓贾讳源的便是。” “或许是有赖于祖宗恩德庇佑吧,小女子入宫后不久便有了这梦中清醒之能,却不曾有修行之法。” 展老爷便做恍然状。 “原来你便是贾元春!” “以贾源的些许凡间功绩,便是连庇护家族都做不到,何况让你觉醒如此神通?” “这分明便是你的天资超凡脱俗啊!” “以女居士这等天资,若是能够成功踏上修行路,他日多半便可调和水火,融汇阴阳,踏上仙途,称我一声道友。” 元春听了不由一阵愕然,奇道: “仙长可是家祖旧识?” “莫非听说过小女子的名字不成?” 展老爷便笑道: “我与你家祖宗不是旧识,却与你父母乃是旧识。” “也罢,既然我们两个有缘,那我便与你一个机会,你可有何欲求,不妨说来。” 展老爷只等元春说想要踏上修行路,便传她易筋经双修大法,可谁知元春犹豫片刻后,却拜倒在地,祈求道: “仙长既然和我父母熟识,还请帮忙从中传一句话,让我父一定要忠于陛下,千万莫要再执迷不悟,否则日后只怕大祸临头、家族难保。” 嗯? 这是没听明白,还是太过孝顺? 展老爷低头看了几眼元春,只见她双目澄澈、面色坚毅,分明便是心中自有主意,遂不再强求,只等以后慢慢再勾她入彀。 展老爷便摇头道: “我在凡间修行,却不曾让你父母知晓我的身份,如何能够将你的话语转告给他们?” “不过这却也难不倒我!” “你所虑者,不过便是家族未来。” “既然如此,那我便从中略施妙法,让那皇帝封你为贵妃,日后你自可以回家探亲,把话详细说给你父母听。” 元春听了,顿时大惊,“这人间帝皇,也可如此被摆布么?” 展老爷便傲然一笑,不屑地道: “那皇帝说是天潢贵胄,其实不过是肉体凡胎,如何敌得过我这仙家妙法?” “所谓天子,不过是自吹自擂罢了。” “若这皇帝真是天子,那几百年就出一个末代皇帝,难不成是上天瞧自家儿子不顺眼,非要砍了他们的脑袋吗?” 眼见元春颇为震惊,展老爷便不再多话,一甩袖子,从梦境之中脱身而出。 不过他倒是没有直接回府睡觉,而是转头又去了皇后的寝宫之中。 贾元春是清醒梦,皇后总不会也是清醒梦吧? 我暂时玩不到贾元春,难道还玩不到皇后吗? 反正展老爷要的是夜宿龙床,具体到底是哪个娘娘,反倒并不重要。 一切如展老爷所想,这皇后便是个常人,贾元春那种才是异常。 在皇后那边耍了几万字之后,展老爷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皇宫,老老实实回家睡觉了。 不过这皇帝有三宫六院,可想而知,日后展老爷必定会经常来这里逛逛的。 (本章完) 第103章 预知梦 第103章 预知梦 却说元春,第二日醒来之后,回想起昨夜梦中之事,心中颇有些惊疑不定,对于那仙人的话语半信半疑。 她自幼所受到的教育,那都是皇帝至高无上,乃是天子,是紫微星下凡,便是天上的神仙,也要听命行事。 何况自古以来,这封神之事本就是皇帝的权柄。 对那贤臣孝子,皇帝一道命令,便可以立马封神,成为城隍土地,甚至有许多那顶级的神仙,什么关公、妈祖、文昌帝君……不也是皇帝册封的吗? 而仙人若是惹怒了皇帝,便会一纸诏书,从神仙贬成妖邪,神庙全部都被推倒,百年后便会被人们所忘记。 可昨夜她见到的那个“神仙”,言语之中对皇帝却半点尊重都没有,一点都不担心被皇帝惩处。 偏偏他的话似乎好像还有点道理,让元春都连带着开始怀疑起皇帝的所谓“天子”身份了。 尤其那位“仙长”还说让皇帝封她为贵妃,那态度非常轻描淡写,便如同吃饭喝水一般。 这怎么可能! 她现在是凤藻宫女史,六品的女官,这样的女人在宫中有几十个,入宫数年,被皇帝临幸的次数屈指可数,最多让皇帝知道有她这个人,心中对她有些印象,但根本就不受宠。 在女史上面,还有什么贵人、嫔、妃等诸多品级,她想要一跃而成为贵妃,那岂不是痴人说梦? 除非她一下子怀了龙种,否则仅凭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却不可能凭空一下子把她拔高到贵妃的位置的。 虽然这多半是那“仙人”在随口哄人,但元春心中还是不由得产生了几分期待之情。 这宫中其实没什么事情,她把自己的事情办完之后,便闲了下来,找了本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心思却半点没在书上。 一直到了下午,在元春都要失望泄气的时候,忽然间圣旨便到了。 那“仙人”真是个有大法力的,居然真就让皇帝下旨,将她册封为贵妃了! 元春强忍着激动的心情,叩谢了陛下的恩情,然后再去后宫拜谢皇后、皇太后等。 回来后,其他的妃、嫔、贵人等又纷纷过来拜见,各种示好。 折腾了许久后,终于又到了夜里,元春按捺住情绪,强迫自己进入梦乡,等着再见到那位“仙人”,向他拜谢。 可谁知道,这白等了一晚上,那“仙人”也没来! 展老爷当然不会这么轻易便过来收取利息,那太掉价了! 对于元春这种在宫里厮混过的非常理智的女人,不能太主动,要让她自己送上门来才行! 仙缘这个东西,就跟那奢侈品一样,必须得足够珍惜,一定得是限量款,太泛滥就不好了。 他现在先主攻一下林妹妹。 这种不曾出过府门的小姑娘最好骗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见识都没有,就算再聪明,也比不上展廿四这种老油条。 他一大早就跑到荣国府这边来了,先去见了宝钗,给宝钗安排了任务,然后便跑到赦大老爷这边饮酒来了。 当然,迎春妹妹肯定是会出来作陪的。 展老爷在这里一边偷偷摸着迎春妹妹的大腿,一边和赦大老爷推杯换盏,聊天扯淡。 宝钗那边已经带着任务来到了林妹妹所居之地。 “诶呦,妹妹这是怎么了,眼袋这般重,是昨夜没睡好吗?”一进来宝钗便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 “这般严重吗?”林妹妹一惊,急忙拿过水银镜子来照,却觉得只是稍微有点,并不是很重的样子。 宝钗便道: “若不用心的,当然便看不清楚,但若仔细去看,可不就非常严重嘛!” “妹妹这是怎地了?” “莫非是因为好事将成,所以迫不及待了?” 一听宝钗的调笑,林妹妹不由得便脸红起来,嗔怪道: “宝姐姐又跑过来调笑人家,说的好像是人家多想嫁人一样!” “人家还想多在老祖母膝前承欢几年呢,谁要嫁给他了!” 眼瞅着林妹妹一说起宝玉,便俏脸微红,却偏要装出一副不情愿的别扭样子,宝钗便捂住嘴吃吃直笑,直笑得林妹妹险些恼羞成怒起来,方才住了口,坐直身体道: “那张先生果是神医,我吃了几服药之后,果然便感觉身体好了许多了。” 林妹妹听了便欢喜起来,急忙过来拉住她的手,喜上眉梢叫道: “这才是我今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我就说宝姐姐这般好的人物,老天定然舍不得那么无情。” “以前宝姐姐身体不好,我们都不敢多嘴,生怕让宝姐姐不痛快,再影响了身体。” “如今这却好了!” 姐妹两个顿时亲热地拉着手,说了许多体己的话儿。 说着说着,林妹妹却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哼了一声,对着宝钗白了一眼,抿着嘴笑道: “哼!” “最近这些日子,宝姐姐总是调笑我,现在可轮到我来说了!” “如今宝姐姐身体好了,那却不知何时和展大哥成亲啊?” 宝钗早就被展老爷开发了很多玩法儿,除了没被吃下肚去之外,其他的样不知道学会了多少,哪里会被林妹妹这种级别的话语所影响到,听了这话不但不羞,反而还反调戏回去道: “我和展大哥何时成亲,林妹妹为何这般关心?” “莫非……林妹妹也打算加入这争夫的行列么?” “那你现在入场可就晚了啊,看样子只能做小妾了!” 听到宝钗这般促狭的话,再看她那嬉皮笑脸的表情,不知为何,林妹妹忽然想起昨夜梦中之事,不由得便红了脸,连声唾道: “呸呸呸!” “宝姐姐好生可恶!” “人家明明便是关心你,怎地到了你的口中,便说的这般不堪?” 宝钗见她恼了,便不再说笑,故意叹息道: “这争夫的事情,闹得两府里鸡犬不宁,岂是我想装作看不到,便没有了的?” 林妹妹听了,顿时也心中黯然,拧眉把手中的帕子往桌子上一摔,撇嘴哼道: “姐妹们也真是的!” “那展大哥便那般好?” “为了个男人,把自家的姐妹情分都给闹淡了!” 宝钗却大度接口道: “这却也怪不得众位姐妹。” “这事真要仔细算起来,还不都是几位老爷的意思?” “展大哥虽然确实是难得的乘龙快婿,但你真当几位妹妹就非他不嫁了?” “还不是几位老爷,想着要门当户对,所以在背后一个劲儿的撮合,逼着几位妹妹搞出了这场争夫的闹剧出来!” “你看珍大哥过世之后,惜春妹妹不就便退出了?” “政老爷和展大哥闹掰了之后,探春妹妹不也退出了?” “这世间男女的婚事啊,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不就都是老爷太太们做决定?” “就算这世间真有那郎情妾意的,又有多少人被父母棒打了鸳鸯!” “咱们两个还算是运气好的!” “我爹娘给我选了个乘龙快婿,妹妹你也是和宝兄弟青梅竹马,这可就比世间的其他女子强盛百倍了啊!” 这一番话看似宝钗在自发感慨,但话里话外、明里暗里都在强调婚姻最终决定权不在男女双方手中,而是在双方父母手中。 林妹妹听了之后,不由得心中便又自伤起神来。 自从那日把婚事挑破之后,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府中之人都对她另眼相看,各种上赶着巴结,但她本来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又不耐烦这些人情琐事,很快便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 更重要的是,她如今家财空空,没钱打赏,也没法拉拢那些下人。 这些唯利是图的家伙,眼见没有好处落袋,便各种看不上她,又知道王夫人不喜欢黛玉,便又变了风向,各种刁奴欺主。 平素里各种怠慢什么的且不提了,更是说了许多风言风语,专门挑那难听的话讲。 展老爷昨夜在梦中听到的那些话,不少都是这群八婆传出来的。 宝钗眼见林妹妹黯然伤神,刚要再舔点上去,便听脚步声响起,宝玉从外面跟做贼一样溜了进来。 他如今被政老爷禁足,让他专心学业,不许胡乱往林妹妹这边跑,但他哪里忍得住,便经常趁着政老爷上朝不在的时候,偷偷往外溜。 虽然宝玉身边的人已经换了一茬,但这批新人也没见得比原来那批忠诚多少,依旧不敢得罪自家的主子,对于这种事情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宝玉偷偷开小差,还得替他向王夫人隐瞒。 见到宝玉进来,林妹妹顿时便把心中的烦闷丢到了一边,心头欢喜了起来。 不过她是个别扭的性格,明明心中欢喜,却偏偏要嘴硬,只把头往旁边一撇,冷哼道: “宝二爷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回头被二老爷抓到了,可不又要说是我带坏了你?” 宝玉早就习惯了林妹妹使小性子,便嬉皮笑脸凑上来,自我贬低道: “我本来便是个坏的,哪里还需要妹妹来带?” “妹妹还需得当心,莫要被我给带坏了才是。” 林妹妹见他这般说话,顿时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扭过头来看着他,只继续挑刺道: “既然知道会带坏了我,为何还要偏偏往这里来?” 宝玉见林妹妹笑了,顿时浑身的骨头便软了三分,凑上来从身后把刚摘的拿出送了过去,道: “老爷总说要我上进,可我这榆木脑袋,哪里知道该如何上进?” “如今既然知道妹妹这里是好的了,我便来近朱者赤一下,也进步进步。” 林妹妹便接过,低头嗅了一嗅,笑道: “你确实是近朱者赤了,但我岂不就近墨者黑了?” “还有这,它好好的在那园中长着,又不曾得罪你。” “你来便来了,却偏又摘了这许多作甚?” 宝玉便道: “这跟着学堂里的先生上进,还得交点束脩呢,我如今来妹妹这里上进,当然该给些学费。” “这确实不曾得罪了我,但我看它与其在那园中长着,每日里被许多俗人视而不见,还不如挪到妹妹房中的瓶里面,至少还落个清雅。” “妹妹这幽静之地,最是养人,只看妹妹气色便知,那是越来越好了,想来这儿在这里也定然会愈发香气扑鼻。” 林妹妹听了,忽然不悦起来,将眼睛瞪起,盯住宝玉问道: “你说我今日气色很好?” “你再看看?” 宝玉一时间不知道哪里说错话了,目光在林妹妹脸上转了几圈,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支支吾吾地道: “妹妹脸色似乎确实有些发白,少了些血色,回头我让人送些燕窝过来给妹妹补身。” 眼见宝玉居然半点不曾察觉,想起之前宝钗入门之时所说的“若不用心的,当然便看不清楚”,林妹妹顿时恼了起来,将往下一摔,又背坐了过去。宝玉急忙将捡起来,上前试着哄人,但方向错了,怎么言巧语都没用。 林妹妹越听越气,越不想理他,直把宝玉给急得满头大汗,却又不知所措。 宝钗在旁看见了,便笑着小声提醒道: “你看林妹妹的眼袋。” 宝玉一眼看过去,发现确实稍微有点浮肿,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这才恍然大悟,急忙一拍脑袋,自责道: “原来妹妹昨夜没有睡好!” “都怪我!” “刚才只顾着看妹妹的气色,却不曾注意到这点!” “回头我便让人送些安神的香料来,睡前燃起,最能助眠。” 谁知林妹妹不但没消气,反而更气了。 人家宝姐姐一进门就看到了,他居然这么久了都没有发现,还得让宝姐姐提醒,才能注意到。 若宝姐姐提醒后,他半天都没看出来,那还可以说明他视力不好,瞎,就是没看到那个眼袋的问题。 可他经过提醒后,一眼便发现了眼袋的问题,说明这个眼袋果然如宝姐姐之前所说,非常严重。 可这么严重的眼袋,他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这也恰恰同样验证了宝姐姐的一句话:“若不用心的,当然便看不清楚!” 对于林妹妹来说,现在的问题已经变得很严重了。 这已经不是眼袋的问题了,而是宝玉究竟对她有没有用心的问题了! 这恋爱脑矫情女的思路,就是这么清奇兼古怪! 女人的心思,男人是猜不到的,宝玉这种资深舔狗也不例外! 他哪里能搞明白林妹妹如今在想什么啊? 这不明明都已经发现眼袋的问题了吗? 这不是都已经道歉了吗? 连补救措施他都提出来了,怎么林妹妹她还在生气呢? 正当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忽然外面一阵错乱的脚步声传来,有人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兴高采烈地叫道: “二爷!” “天大的喜事!” “刚才来圣旨了,说是咱们家大小姐被陛下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了!” “老祖宗已经带着老爷、太太们准备入宫去谢恩了。” “太太让我过来叫人,让大家赶紧到前面去集合,参拜圣旨。” 听了这个消息,不等宝玉反应过来,林妹妹先吓了一跳,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口中惊叫道: “什么?” “大姐姐真的成贵妃了?” 她的反应太大了,让众人不约而同地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宝钗早就从展老爷那边知道这事,只是不知何时会发生,如今见满足了先决条件,便笑着问道: “林妹妹怎么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事?” 林妹妹此时脑中全是昨夜的梦境,心中一片混乱,茫然答道: “我……我昨夜做梦,梦到有人跟我说了大姐姐封妃这件事情。” “只是我醒来之后,便只当这是在做梦。” “可谁知,这事情居然便这么成真了!” “这实在是……实在是……” 宝钗便笑着道: “我当什么呢!” “不过便是个预知梦罢了!” “我曾听闻,这世间有些人灵觉敏锐,可以梦到未来的一些事情,在遇到喜事或者危险的时候,往往能够提前警觉,便如同那先天神算一样,灵验异常。” “以前我也只以为这是个传说,却不想原来身边便有这等奇人!” “林妹妹竟然还有这个本事,真个让姐姐我刮目相看了。” 林妹妹听了之后,便茫然道: “宝姐姐此言可真?” “我这真的不是胡乱做的梦,而是预知梦吗?” 宝钗便笑道: “当然是预知梦,否则你足不出户,怎会知道这圣旨上是怎么写的?” 旁边的宝玉本来正为林妹妹生气的事情犯愁,如今见到林妹妹注意力被转移了过去,便急忙也在旁开口佐证道: “这种事情我也听说过,《晋书》上有记载,东晋王导梦到有人要用百万巨资买他大儿子王悦的命,他以为是开玩笑,随口便答应了。” “结果几天后他家修缮房屋,挖出了百万铜钱。他想起梦中之事,不敢收那些钱,让人又埋了回去。” “但他儿子很快就病倒了,他又梦到那神人来,说‘你儿子已经卖给我了。’” “几天后,他儿子王悦就病死了。” “这是史书上的记载,真实无误!” “所以妹妹你那必定是预知梦无疑!” 林妹妹听了,不由得便又想起在梦中,展老爷除了告诉她元春封妃的事情,还说了宝哥哥和情哥哥贾蓉在宁国府偷情的事情……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正在那里言之凿凿,千方百计地想向她证明,她做的是预知梦,梦里的东西都是真的,是值得信任的……的宝哥哥,只觉得口中莫名其妙的苦涩起来。 偏生她之前又没有把梦中的情况全都讲出来,如今更加不合适说出,便只能咬牙把这苦果往肚子里吞,但在心中却也多多少少有了几分疑惑。 这难不成真是预知梦? 若这梦里的话都是真的,那岂不是…… 不不不,不可能的! 宝哥哥岂是那种好男风的? 老祖宗也不可能害我的! 就算我不嫁给宝哥哥,也绝对不可能嫁给展大哥做妾! 由此可见,就算是预知梦,那梦里的东西也未必都是真的,也许就大姐姐被封妃这一件事情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 林妹妹给自己反复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长出了一口气,把话题岔开道: “咱们也别说什么梦不梦的了,还是赶紧到前面集合吧,别让大家都等久了。” 宝玉见林妹妹恢复正常了,巴不得赶紧把这篇翻过去,便急忙迎合道: “对对对,咱们快去。” 宝钗见状,也不再多嘴,只笑着起身,跟着一并往外面走去。 众人到了前院,见这里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不但府中所有人都过来了,便连隔壁的人也都来了。 圣旨到时,展老爷正在和赦大老爷饮酒,得了前边的传信,便也跟着过来恭喜一番。 这一见到展老爷,林妹妹不由得便脚步有些迟缓,那梦境之中的事情又再次浮上心头。 她急忙转头不去看他,却就又看到了隔壁的蓉哥儿,正和宝哥哥两人拉着手坐在一起,亲密聊天,顿时心中更加不自在了。 蓉哥儿如今做了蓉老爷,却没了爵位,便不曾和贾母等人一并入宫谢恩,只在这边闲坐。 两府中的老爷太太都跟着老祖宗入了宫,现在这两府之中,只王熙凤在那里忙前忙后,可卿在旁帮衬。 那圣旨早已供奉了起来,众人轮番过去参拜了,然后回到大厅,各自叙话。 这是府中的大事,所有公子小姐都聚齐了,便是李宫裁母子都到了。 最让黛玉开心的,便是又见到了惜春妹妹。 自从之前珍大哥亡故,惜春妹妹回府后便再也不曾出现过,府内还曾经出了不少流言蜚语,但深受其害的黛玉当然是半句都不信的,反倒把惜春不再过来归咎于这些流言上面。 再加上府内姐妹又因为争夫之事失和,便是往日的诗会什么的,也都不再办了,再无众多姐妹一堂的情况。 如今借着这大姐姐封妃的机会,反倒让众多姐妹再次聚到了一起。 林妹妹便欢喜地过去拉住惜春的手,嗔怪着道: “今儿个可算是见到活的了!” “妹妹若是再不出现,我便要怀疑,是不是人早就没了,被你们府上的人给瞒住了。” “这许多日子里,妹妹都在忙些什么?” 惜春听了,不好把真相讲出来,便讪讪地笑了一下,只搪塞道: “之前因为哥哥病故,身子不太好,休养了一段日子,便不曾过来。” “前几日方才大好,恰好今日又赶上大姐姐的喜事,便又出来走动一番。” 林妹妹拉着惜春的手,仔细看她气色,只见她唇红齿白,粉面中自带神采,似乎比以前见面时那种心中郁郁的感觉好了许多,当即便信了。 却又听惜春问道: “我听闻林姐姐和宝二哥之间已经在谈婚论嫁了,老太太都已经点头了,怎么林姐姐的气色却似乎不是很好,好似没睡好一般,莫非有什么波折么?” 林妹妹听了,便又想起之前宝玉的表现,心中便又生起气来。 连惜春妹妹也能看出来没睡好,这眼袋得多严重,可偏偏就宝哥哥没看出来! 他心中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眼见黛玉又莫名其妙生起气来,惜春也很无语。 如今惜春虽然已经后悔往日的行事做派,但那种自私凉薄的性格想改却不那么容易。 她心中根本不在意宝玉和黛玉之间的婚事如何,之前的话也不过便是随口说说,如今见黛玉又生起气来,便不想触她霉头,只拉着她往宝玉那边走去,口中说道: “宝二哥素来爱你,林姐姐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只管使劲骂他,我保他不敢还口。” 林妹妹见展老爷在那边,心中没来由的便别扭,不太想过去,可惜春哪里管她,只抓着她的胳膊往那边拽。 此时的惜春被展老爷滋润多次,力量早就大了不知多少,林妹妹哪里反抗的了,便一路被惜春牵到宝玉身边,向宝玉怀里一推。 其余人虽然见到黛玉被惜春拉来,面上似乎有所抗拒,但却不知林妹妹是反抗不了,只以为她是在欲推还拒,只有黛玉心下奇怪,这惜春妹妹现在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眼见惜春黛玉二人来了,贾蓉便放开了宝玉的手,起身恭恭敬敬地对惜春叫了声“小姑姑”。 以前他老子贾珍在的时候,他都不曾在乎过惜春,但如今他也知道这“小姑姑”也成了展老爷的囊中物,哪里敢不恭敬? 其他人却不知道,只以为他是真孝顺。 宝玉笑着接过林妹妹的手,刚要说笑,却又见到林妹妹那板着的脸,心头顿时又慌了起来,脑筋急转,又想起刚才转移她注意力的话题了,便笑着对身周众人道: “大家可能不知道,林妹妹可是能够做预知梦的奇人异士。” “在大姐姐封妃之前,林妹妹便做梦梦到了这件事情。” 众人听了,便急忙去问究竟,宝玉便在旁添油加醋把之前的事情讲了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眼去瞧林妹妹的脸色。 果然,一说起这预知梦,林妹妹的注意力就被转移开了。 只是他却不知道,他这边越说,那边林妹妹心中就越古怪。 他每说一次,就相当于在林妹妹心中进行了一次强化记忆。 眼见宝哥哥如此卖力,林妹妹心中越发的不舒服了,便冷着脸摆手道: “梦中也便只有这一件事是说中了,其他的都是些没影儿的事情,也不必提了。” 众人见她不高兴,便也不再提及此事,但转头便把预知梦的事情当做闲话,传的满府里都知道。 (本章完) 第104章 姐妹离心 第104章 姐妹离心 贾母等人从宫中谢恩回来之后,便吩咐大排宴宴,宴请各家宾客。 贾府本就是四王八公级别的权贵,如今又成了皇亲国戚,哪里还不往大了摆,这流水席都摆到了街角去,便是街边的狗都跟着沾光。 各家权贵早得了消息,也都纷纷上门来贺,连续热闹了好几天。 眼看着各家都来过了,本以为就要消停下来,结果宫中又有了恩赐,允许这宫中妃嫔出宫回家省亲。 这娘娘省亲,可不能随便应付下就算了,该有的排场和气派怎么也得给撑起来,否则若让外人看见了,还以为贾府衰落了呢! 到时候墙倒众人推,不定有多少人想要扑上来啃食血肉。 可虽然道理是这样说,真正做起来,却有一桩为难之处。 那就是银子不够了! 这省亲别院若是建造起来,少不得要个几十万两银子才够,可如今荣国府虽然因为得到了展家的酒水生意股子,但被蛇虫鼠咬之后,其实也没有剩下太多,着实是拿不出那许多现银来。 政老爷夫妇商量了一下之后,发现自家身边银子最多的便是展老爷,可偏偏如今两家失和,找他借钱不合适,便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中了薛家,想让薛家掏一份钱。 王夫人得了老爷的嘱咐之后,便上门来找自家妹妹聊天,聊到热火之后,便提出了此事。 “如今陛下恩准,允许那嫔妃回家省亲。” “本来这就是回娘家看看的事儿,可架不住那宫里面到处都是勾心斗角之事,什么都要攀比一番。” “现今周贵人的父亲已在家里动了工了,修盖省亲别院呢!” “又有吴贵妃的父亲吴天佑家,也往城外踏看地方去了。” “你说咱们家怎么能在这事情上面落后?” “否则若让宫里那些跟红顶白的人以为你大外甥女在娘家无人撑腰,多半便会看人下菜碟,暗中做些鬼祟的事情,反把这好事儿给办成了坏事儿。” “好妹妹,姐姐也不跟你说那外道的话。” “如今你大外甥女成了宫中的贵妃,正得陛下的宠爱,我这个当妈的,可得在宫外把这娘家的气派给撑起来。” “家中商量了一下,打算在两府的后面那块空地上,也盖一个大大的省亲别院。” “只是这银钱方面有些不趁手,所以就琢磨着,先跟妹妹你这边借一点儿应应急,等回头缓过来了,便把银子还给你。” 薛姨妈早就得了展老爷的吩咐,不等她说完,便把大腿一拍,笑道: “姐姐这话说的,什么借不借的?” “咱们都是自家姐妹,些许银两,还分的那么清楚作甚?” “你也说了,娘娘那也是我大外甥女,她做了贤德妃,我家难道还不跟着沾光吗?” “如今我家也不做皇商了,以后文龙也要在朝中打拼,能有个宫中的大姐姐关照,那可是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 “这么着,我现在就拿一万两银子给你,也别说什么借不借的了,便算是给娘娘的脂粉钱,姐姐尽管拿去用。” 听了薛姨妈的话,王夫人先是乐得合不拢嘴,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这一万两银子远远不够用啊! “这个……妹妹啊,这省亲别院的建造,可不比咱们家自己盖房子,什么东西都得用最好的,那可不是三五万两便能打的住的。” “我琢磨着,不好让你都掏钱,咱们亲姐妹明算账,还是跟你借钱的好!” “不用太多,二三十万两便够,姐姐给你打欠条,日后定然不会亏了你的。” 薛姨妈听了,心中愈发冰凉,对自家这个姐姐的贪婪算是彻底领教了。 她现在早就不是以前的纯洁无害小白兔了,如何不知道这银子纯粹属于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的? 什么欠条不欠条的,这年头欠条有个鸟用啊? 到时候贾家就说没钱,难不成她还能去衙门告状去啊? 之前展老爷跟她说这些的时候,她还不太信,毕竟这是亲姐姐,和薛家那种夫家人还是不同的,怎能如此黑心? 因为抱着这种侥幸心理,所以她特意主动说白送一万两给姐姐,但现在一听姐姐这话就知道了,人家嫌少,看不上眼! 她心中难过,暗暗的把姐姐这门亲戚关系也划掉了,对于出卖贾家的内疚感更是一扫而空,反而转换成了庆幸和得意。 幸亏她们娘几个遇到了展老爷,先一步投靠了过去,否则将来只怕她们全家都要被这些所谓的姻亲给吃干抹净。 哼,等日后看你贾家家破人亡的时候,还会不会这般贪婪狠心! 薛姨妈一面心中暗暗发狠,一面按照展老爷吩咐推搪道: “姐姐这话若是早说些日子,我家把一些多余的店铺财物卖上一卖,再抽调一些店铺里的银根,或许还真能拿出来这许多现银。” “只是姐姐也知道的,前些日子,朝廷赏了文龙一个官职之后,这官商的差事就要交接出去了。” “如今所有账目什么的都已经整理好,准备跟人对接了,却不好再另外抽调银两,或者发卖店铺财物了。” “否则若万一被朝廷查出来,只怕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祸,妹妹实在是不敢做这些事情。” 王夫人听了,不由得便是一愣。 他们夫妻千算万算,也只惦记着薛家有钱了,却忘记了如今薛家已经不再是皇商了。 但王夫人心中又非常不甘,便追问道: “妹妹家中做了这许多年皇商,难道连三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吗?” 薛姨妈便笑呵呵地道: “莫说三十万两,便是百万家资,我家也是有的,只是这些都不是现银啊!” “虽然我家是做皇商的,但是有了钱,肯定要买地啊,留那许多现银做什么?” “姐姐常在京城,有所不知,那金陵土地不知道有多金贵,我家把所有银两都换成了土地,如今也不过才攒下了百顷良田。” “至于日常用,以前都是做皇商的,用的便是商铺里的现银,根本便不动用自家银子。” “现今不做皇商了,也不过在身边留了一两万两,用作日常用。” “如今姐姐张口便要跟我借三十万两,我却去哪里给你找这许多现银出来?” 薛姨妈这借口找的很好,怎么听都觉得有道理,王夫人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来究竟哪里有问题,只能怪自家倒霉,没在之前薛家做皇商的时候好好捞上一笔。 目的没能达成,王夫人便失望之极,也没有继续聊天的兴致了,便草草应付几句,告辞离去。 将王夫人送走之后,想起姐姐之前那副沮丧的表情,薛姨妈心中便不由得暗爽起来,当即便又把红叶叫进来,让她再去给展老爷传消息,说家里又闹妖精了,让他有空过来降妖除魔。 展老爷果然急公好义,听闻这里有妖精作祟,便星夜赶来,往床上一坐,指着那“面纱会”的妖精大喝一声道: “妖怪,上次老爷好心放过了你,你居然不知死活,胆敢再来,难道不知老爷我棒下绝不留情吗?” 那妖怪便扑倒在他脚下,媚笑道: “老爷息怒!” “妾身自从被老爷上次降服之后,已经下定决心,要改邪归正。” “只是我洞府之中还有其他姐妹,不曾见识过老爷的强横,心中不服,所以才来此地,想要试上一试。” “老爷不需怜惜她们,只需狠狠地拿棒子将她们打上一顿,她们定然便老实了。” “不过老爷也切莫小瞧了她们,我这些姐妹们都是在深山精修过的,各自有独家的法宝,又是一拥而上,可着实不好对付。” 展老爷便冷笑道: “只消老爷我有捆仙绳在手,便是什么妖怪也完全不是对手。” 那面纱妖怪听了,便双手一拍,只见房门洞开,红叶等人手中各自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各种道具,鱼贯而入,在床前一字排开。 面纱妖怪赤果果往床下一跳,把手一挥,鼓舞士气道: “姐妹们,这便是神枪无敌展老爷了。” “传说中只要吃了展老爷的仙灵之气,便可青春永驻、长命百岁,究竟诸位姐妹能否吃到,能吃多少,全看你们自家的手段。” “你们有何本事,这便全部都使将出来好了!” 红叶等人齐声应诺,然后摇身一变,便把那碍事的衣物都丢了,现出了妖精本相,将那法宝祭起,杀上床来。 展老爷冷哼一声,跳将起来,也现出了三腿二臂法相,甩动手中捆仙绳,一个个的将这些妖怪都绑了起来,挨个按倒了放在那里责打。 一众妖怪这才知道展老爷的厉害,但此时再想投降也已经晚了,不但逃脱不得,便是想要掐诀念咒也不能了,只好咬着口塞,哼哼唧唧如同肉虫一般蠕动,试图唤醒嵌入自己身体内的本命法宝,逆转胜负。 在经历了几万字的热血厮杀之后,这些妖精终于大败亏输,乖乖认命。 展老爷打一棒子便给一颗甜枣吃,不但不曾要这些妖精的性命,还用生命精华帮其治疗伤势,口服外敷,打针吃药,全都来了一遍,让众妖怪不但不曾身死道消,反而还功力大进。 众妖感于展老爷的恩德,遂降,人人均道: “老爷仁德,吾等愿跟随老爷左右,效犬马之劳,任由骑乘。” 展老爷略一犹豫,那面纱妖怪便上来劝说道: “老爷岂不见那神仙佛陀都有妖怪坐骑,老爷若是没有,出去行走天下,岂不平白让人小觑了?” 展老爷这才勉为其难答应,给每妖赐下了项圈、铃铛等法宝若干,着其日夜随身,时时祭炼,用以护身卫道,及验明正身之用。 降服完这许多妖精之后,展老爷便躺在众妖之中开坛讲法,带领众妖神游天外去了。 且不提众妖如何,单说展老爷,神游出来之后,便又冲着林妹妹那边去了。 这打铁要趁热,不能松懈啊! 入了林妹妹的梦境之后,展老爷便发现,今夜林妹妹的梦境却不是昨晚那般自伤自怜了,但却非常混乱,时而宝哥哥,时而王夫人的。 展老爷不管这些,大手一挥,便把这个梦境给掌控住了。 林妹妹朦朦胧胧间,意识便又聚拢在了一处,见到自家正在一个小房间里面,看这里面的装饰,似乎便如同之前曾经在那马会里看马球的贵宾包厢一般。 窗外一阵喧哗之声传来,她下意识地走到窗边,居高临下向外一看,只见这里果然便是包厢,下面正是广场观众席,一群观众足有数千,正围成一圈观看比赛。 只是前面下方场地内却不是马球比赛,而是一个巨大宽敞的演武场,一女正策马扬鞭从左侧飞驰而过,穿越场心之时,扬手举弓,连珠十箭出手,然后如风一般掠了过去。 再看那前方,百步之外的靶子上面,箭箭命中目标。 “好!” 台下众人不由得便叫出声来,连连鼓掌,唯独楼上包厢内的林妹妹,脑子依旧还是有些发懵。 在这明晃晃的日头映照之下,她看得很清楚,刚才那策马扬鞭过去了的,分明便是惜春妹妹。 只是此刻的惜春妹妹却不是她印象之中那副娇怯怯的样子,而是神采飞扬,浑身上下都是活力与自信,头发简单在头后竖起一个马尾,又穿了一套紧身劲装,一副英姿飒爽的样子,简直比探春妹妹还要更英气勃勃。 林妹妹自幼便在这荣国府里面长大,何曾见过这等男装丽人,看了惜春这副模样,不由得都跟着有些许心动。 这也……太帅了! 简直比宝哥哥还要更帅! 不对不对,这是惜春妹妹,又不是宝哥哥……林妹妹急忙收束心神,可不过一恍惚间,就见到惜春妹妹忽然出现在了包厢里面,拉着她的手,笑着道: “好了,林妹妹,我已经夺了冠军,拿了奖牌奖金,咱们该回府了。” 林妹妹一愣,便笑骂道: “好个惜春妹妹,以往你向来是叫我姐姐的,今日拿了那个什么劳什子冠军之后,便忘了你我的年纪,在我面前充起大辈儿来了。” 她话音未落,便见惜春一愣,叫道: “咱们都是展家姨娘,当然是按老爷定下的规矩,先入门者为大,合该你叫我姐姐,我叫你妹妹!”听惜春这般一说,林妹妹心头顿时便是一跳,再低头看时,果然见到自己身上的衣衫又变成了妇人模样,再一摸头上发髻,也果然是妇人样式。 怎么又是这样? 林妹妹心头大为惶恐,那颗心顿时便“咚咚”地极速跳动了起来。 梦境影响到了现实,剧烈的心跳当即便把林妹妹又从噩梦之中惊醒了。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右手轻轻按着胸口,感受着那急促的心跳,脑子之中越发混乱起来。 这梦里见到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小姐,你怎么了?” 火光一闪,紫鹃也被她惊醒了,急忙掌灯过来探问。 “没,我……我又做噩梦了。”林妹妹下意识回应道。 “哦。” 紫鹃应了一声,伸手在她额前摸了一下,发现没发烧,这才放下心来,拿手帕给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然后扶着她轻轻放倒,将被子重新给她掖好,口中随口道: “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小姐不用往心里去……” 话刚说了一半,紫鹃忽然想起之前府内流传的关于自家小姐的那些传言,便转口问道: “呃,该不会又是预知梦吧?” 林妹妹迟疑了一下后,缓缓摇头道: “应该不是。” “这梦也太荒谬了,我居然看到惜春妹妹在纵马骑射,而是十箭连发,箭箭命中。” 紫鹃听了之后,便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附和道: “虽然贾府是军功起家,因功得爵,但如今哪还有人练习什么骑射啊?” “别说四小姐了,便是琏二爷、宝二爷他们,你看哪个像是能够骑马开弓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一起脑补了贾琏和宝玉骑在马上拉弓射箭的样子,便觉得不伦不类,不由得同时笑了起来,嘻嘻哈哈的,把困意都给赶跑了。 林妹妹便又跟她说了一些梦中惜春骑马射箭的样子,却把什么展府姨娘、什么先入门后入门之类的事情,都给下意识略过了。 紫鹃听了之后,也觉得这“预知梦”挺没谱的,便又说笑了一回,把林妹妹给惹得娇嗔不已。 虽然被自家丫鬟给取笑了,但经了此梦之后,林妹妹反放下心来,只以为那大姐姐封妃的事情是偶然,或者干脆便是自己记错了,所谓的“预知梦”根本不能用作参考,更加不能相信。 心中的担忧去了之后,林妹妹这颗心便踏实了,安安稳稳一觉睡到大天亮。 不过紫鹃却不曾跟她说,除了说她能做“预知梦”之外,还有另外一种说法,那便是说她为了巴结讨好未来的婆家,故意编造出来的故事。 她说是昨晚梦到的娘娘封妃,但更多人相信,其实她是知道娘娘封妃之后,才后编造了梦境的故事。 反正这预知梦什么的,都是她自己说出来的,谁知道是真是假,也根本便没法验证。 相对于相信那刻薄小气的林妹妹是个能够做预知梦的奇人异士,那些府里的丫鬟婆子们反而更相信这种论调,毕竟这比较符合她们的认知。 不过紫鹃知道自家小姐是个小心眼,所以不敢跟她说这流言罢了。 第二天,林妹妹醒来之后,洗漱完毕,吃了早饭,正要出去找宝哥哥,便听说前面来了客人。 她让人仔细问过才知,原来是薛家的二老爷,带着儿子薛蝌,女儿薛宝琴一并入京,找薛姨妈商量皇商转手的事情。 如今薛二老爷人已经在客厅就坐了,正在和政老爷喝茶聊天,宝玉在旁作陪,与薛蝌说话。 而那新来的妹妹叫做宝琴的,却已经入了后院,去拜见老太太了。 这些年在贾府之中,林妹妹没少受人白眼,便是三春姐妹,也经常红脸生气,唯独宝姐姐为人大气,又管家甚严,从来不给林妹妹这边气受,对宝哥哥更是不假辞色,是以林妹妹对宝姐姐的观感极好。 如今听说宝姐姐的妹妹来了,便心中好奇,也起身向着后院来了。 很多姐妹也抱着同样的想法,也都纷纷到了老太太这边来,一时间所有姐妹便都在这里聚齐了。 宝琴如今已经拜见过了老太太,也和薛姨妈见过了礼,对宝钗也非常恭敬客气,众人见了,顿时便纷纷赞叹道: “果然便是宝姐姐的妹妹,你看这说话、做事,和宝姐姐如同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般。” 如今府里面正为建造省亲别院的事情犯愁,听闻这薛二老爷为了皇商的事情上门,王夫人便起意动念,想在薛家身上刮上一笔,于是对这薛家也多有好话奉上,只笑着对贾母道: “这就得说是薛家的家教好,两个女儿,个个都是这般出挑儿,不论是模样身段,还是待人接物,果是大家风范。” 宝琴便笑着逊谢道: “若真论起家教,肯定还是府上这般公侯之家最为出色。” “我们这等商家女儿,又哪里及得上府上这些姐妹们呢!” “只看这在场的诸多姐姐妹妹,那就各有各的特色,可都把我给比没了呢!” 贾母听了,便抱着宝琴哈哈大笑道: “都好,都好!” 又笑着对王夫人道: “只可惜宝玉那猴子不在,否则若见了这般拔尖的姐妹,不知道要跳成什么样子呢!” 王夫人便也在旁边陪着笑,逗趣道: “他是最不耐烦这人情客套的,如今被拘在前面陪他老子,只怕屁股上面早就长了钉子,坐不稳想要往这边跑呢!” 在场众女都是知道宝玉脾性的,听到王夫人说的这般贴切,便不由得全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宝琴不认识宝玉,也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见众人都笑,便只好在旁边也跟着笑了几声,表情颇为尴尬。 贾母见了,便挑了几个宝玉的事迹说给宝琴听,也把宝琴给逗得枝乱颤起来。 王夫人将贾母对宝琴的喜爱看在眼中,蓦地便心头一动,目光快速在黛玉和宝琴身上扫了一眼,心中产生了一些歪念头。 她脑子里迅速转了几圈,便笑着对贾母建议道: “既然老太太喜欢,不妨便让薛二老爷一家也都入了府里暂住,反正大家都是金陵出来的老亲,关系也都不远。” 贾母果然开心答应了下来。 宝琴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见到贾母和王夫人这般说,也便不拒绝,只道: “我一女儿家,哪里能够做主,还得听父兄的安排。” 王夫人听了后,便大包大揽道: “那你便放心好了,你父兄那边自有我家老爷去说。” 说完后,王夫人便出了门,叫过周瑞家的,仔细叮嘱了一番,让她去前面跟政老爷传递消息,务必将薛二老爷留在府内居住。 等她转头回来时,却见贾母左手宝琴,右手黛玉,正自开开心心在那里说笑,便微微皱眉,有些许不喜,于是便故意挑起话头道: “宝琴才来府里,却不知道,你旁边的黛玉,可是个奇人异士来着。” “之前娘娘被封贤德妃,那圣旨都还没到呢,她便先梦到了。” “如今府里都传遍了,人人都说黛玉是能够在梦中通灵,做那预知梦的。” 宝琴听了,果然好奇地看了过去,黛玉见了,便急忙摆手道: “二太太莫要听那些下人们胡乱嚼舌根。” “我确实之前做了个梦,在里面知道了娘娘被封妃,但那里面还有很多荒诞不经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预知梦,多半便是些巧合罢了。” 宝琴便好奇地问道: “那都有些什么荒诞不经的事情啊?” “林姐姐不妨说来听听,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隐喻之类的,需要解读。” 黛玉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贾母见了,便笑道: “反正都是梦境,又不是真的,便是再荒诞,也都很正常,还怕别人笑你怎地?” 黛玉见贾母开口了,便知道不说不行了,但她也知道那些关于展家小妾之类的事情都是不能说的,便只好把昨夜的梦说了出来。 “我昨夜又做了个梦,在梦里,我居然看到了惜春妹妹在那马会的赛场之上,纵马骑射,还十箭连珠,箭箭命中,台下数千人在为她欢呼雀跃,最后好像还拿了个冠军。” 众人听了之后,果然便哈哈大笑起来,道: “那看样子果然便不是预知梦了!” “惜春怎么可能会骑马射箭,而且还去那马会上面抛头露面,就更不可能了。” 宝琴却道: “这梦境或许可以另外解读一番。” “我曾经看过一些解梦的书籍,这骑马射箭在解梦里面,代表马到成功、箭无虚发。” “若是读书的人梦到骑马射箭,那往往便是蟾宫折桂的迹象。” “若是做官的人梦到骑马射箭,那往往便是步步高升的迹象。” “只是这女子梦到骑马射箭……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解了。” 众人听了宝琴的话,便纷纷扭头去看惜春,却见惜春已经两眼睁得大大的,一张樱桃小口都闭不拢了,看着黛玉便如同见鬼了一样。 黛玉被惜春的样子给吓到了,身体下意识地一缩,急忙问道: “惜春妹妹,你这是怎地了?” 惜春愣忡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面色古怪地道: “不瞒林姐姐,近来小妹有感于女子柔弱无能,命运半点不由自主,便索性弃文习武,打算将来试着做个木兰那种女将军,把自家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 “若我猜的不错,你那梦中见到的样子,便是我将来所变化的模样。” 场中众人听了,便都吓了一跳,纷纷惊叫道: “什么?” “真的假的?” “惜丫头,你真的会骑马射箭?” “难不成黛玉真会做预知梦?” 眼见众人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惜春便道: “我如今也不过刚刚习练箭术不久,还做不到十箭连珠,也还不会骑马,但只是拉弓射箭的话,还是不成问题的。” “如今东府在后院会芳园那边平整了一块地面,弄了一个小的演武场,只是因为比较低调,所以西府这边都无人知道。” “大家若是不信,只管过去一看便知真假了。” 贾母本身也是不太相信这种事情,无论是惜春这种小姑娘突然间开始习武,还是黛玉这种亲外孙女突然便能够预知未来,都已经完全超过了她这老太婆的思维承受能力。 但眼前二人言之凿凿,又不像是假的,于是贾母索性便一声令下,让众人都去东府演武场那边现场看看,到底此事究竟有几分真假。 感谢弟子“致、alise”打赏449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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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05章 当梦境走入现实 第105章 当梦境走入现实 贾母出行,顿时整个荣国府都惊动了。 那管事、婆子们便都纷纷跑动起来,把什么步辇、轿子之类的都准备好,又备好了香炉扇帐、茶饮果子等物,方才过来恭请老祖宗出行。 在一众人的簇拥之下,几十个人浩浩荡荡的便往东府而来了。 尤氏、可卿早就得了消息,急急忙忙迎过来,向着贾母拜倒,贾母便摆手让她们都起来,笑着道: “我听惜丫头说,她如今在学武?” “这可是真的?” 尤氏便陪笑道: “回老太太的话,确实是真的。” “之前因大老爷过世的事情,惜春妹妹在府中郁郁寡欢,后来突然便提出说要习武了。” “媳妇儿也只当她是一时突发奇想,将来多半是吃不了苦的,便没有拒绝,只弄了个演武场,让人教她一些锻炼气力的法门什么的,权当强身健体了。” “好在那教练师父都是府内的人,这习武射箭又全部都在府中,不算是抛头露面,便算是传出去,也只会是一段趣闻,不会影响姑娘的名声。” 因为之前展老爷栽赃的缘故,贾母心中就已经对惜春有了成见,生恐担心这丫头又做出什么有辱门风的行为,如今听了尤氏的解说,心头也稍微安定了点。 但是一想到黛玉梦中所见,贾母这颗心依旧还有些悬着。 那梦到底是不是预知梦啊? “也罢,既然如此,那便去演武场看看吧!” 尤氏当前领路,来到了东府会芳园,果然见到这里有一个演武场,宽敞平坦,各种锻炼设备齐全。 在场这些人都是后来成长起来的,大多都是没见过以前宁荣两府里面的军旅气息,只有贾母才依稀对这些东西有些熟悉,莫名地便有了些怅然之意。 她看着那痕迹犹新,几乎没什么使用迹象的演武场,知道几人没有说谎,这确实是新建出来的东西,想必惜春也没练习过几天,当即又放心了不少,便笑着挥手道: “惜丫头既然练过,那便展露几手,让大家都看看,也见识一下,看看究竟黛玉那梦有几分真假。” 惜春也不客气,先对贾母和众人行了礼,然后简单挽了挽袖子,便迈步进了演武场。 那些管事仆人们急忙便把桌椅什么的摆好,斜侧方对着那靶场,又把茶水点心摆上,让众人落座,在旁观看。 展老爷早就过来了,却不出面,只在暗中操盘,见众人都落座之后,便悄声吩咐管家吴四海把弓箭捧上来,却不送上去给惜春,而是先送到贾母面前,让她验看。 贾母开始还不明所以,试着勾了下弦,结果才发现这弓好重,便不由惊呼道: “这是几斗的弓啊?” 吴四海便恭声道: “回老太太,这是一石的弓。” “一石?”贾母顿时色变,“这么重的弓,谁能张得开啊?” 身边众人都是外行,根本不明白这一石弓有什么了不起,便纷纷把弓要了过去,试着勾了下弦,然后立马放弃,不再试了。 吴四海便道: “四小姐天赋异禀,后天又有名师教导,再加上勤学苦练,是以进步神速。” “这一石的弓只不过是平时训练所用,却也不是上限,若真要努努力,两石的弓也不是张不开,只是却射不了几箭便力竭了。” 众人这才纷纷惊呼出声,看着惜春面露惊色,完全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妹妹,居然能开这么重的弓。 等众人都试过弓的成色之后,吴四海才把弓箭捧着,送到惜春面前。 惜春接过弓箭,深吸一口气,便如同平日里练箭一般,张弓搭箭,对着五十步外的靶子便一箭又一箭的射了过去。 在别人还怀疑黛玉预知梦的时候,惜春便已经对此深信不疑了。 那在赛场之上纵马驰骋的身影,分明便是她梦寐以求的自由。 除了展府这些人之外,谁也不知道她在习练箭术,但即使是展府之人,也不曾和她有过交心谈话,也并不知道她心中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展老爷是在梦境之中和惜春“厮杀”过许多次后,才根据她的梦境,把她的形象修改、复制到了黛玉的梦中,那匹配度绝对是超级写实,半点偏差都不会有。 而这场边的众人看着惜春便那么一箭又一箭的射出去,而十箭之中便有六七箭能够命中目标,顿时便惊呼连连,巴掌都拍红了。 到了此时,众人已经丝毫不怀疑惜春的箭术水准了。 若是惜春再这般练下去,将来多半真能达到纵马飞驰,十箭连珠的水准。 那么同理可证,黛玉的梦,真的便是“预知梦”了! 这可就了不得了! 这年头的人都比较迷信,凡是跟超凡能力有关的东西,基本都是要和神仙妖怪之类的挂钩的。 若是有好处,那大家都会趋之若鹜。 若是有坏处,要么干脆弄死,要么敬而远之。 这“预知梦”能够预知未来,那是何等的神通,必定是大有好处的事情,那些丫鬟婆子看她的表情都不一样了,谄媚之中还带着些畏惧。 万一这少夫人看谁不顺眼,将来一指谁,说梦到这人将来危害了主子,多半主子们是不会愿意冒半点风险的。 众人看着惜春在那里射箭,但许多人的心思却早就飞到了黛玉身边,便是宝琴、探春等人,也都禁不住不停地往黛玉这边张望。 唯独黛玉本人,脸色苍白,双手紧绞着那手帕,简直便要把手帕撕碎了一般,可她偏偏是个弱质女流,那手帕都揉得不成样子了,却依旧不能如她所愿。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真是预知梦呢? 黛玉脑子里面乱哄哄的,死死地盯着那场中射箭的身影,便如同想要将惜春给吞掉一般。 在所有人都羡慕她有这种神通的时候,偏偏她是最希望这神通是假的。 否则…… 岂不是说明她所担心的那些事情也都是真的了? 她这副表情很快就被身边的贾母发现了,急忙关切地问道: “丫头,你这是怎地了?” 黛玉被贾母连问了几声,才反应过来,勉强笑了一下,道: “没事,孙女儿就是有些累了。” “老祖宗且继续在这里看惜春妹妹演武吧,我先回去了。” 贾母素来都知道黛玉身体不好,便也不曾多心,只关切了几句,吩咐人好生伺候着她回去休息,便继续看惜春表演。 如今的惜春已经不再射箭,而是换了一身劲装,开始打拳。 她的拳法传自展老爷,能不能打不好说,但绝对好看。 那一招一式,动作舒展优美,兼具刚劲与凌厉风格,不知道比那些街头打把势卖艺的要强出去多少,更是看得所有人都如痴如醉,欢叫连连。 那宝琴陪坐在贾母旁边,更是一个劲地给贾母拍马屁。 “这果然是名门之后,便是一个姑娘家,弃文习武,居然都有如此气象,果见府上底蕴丰厚,非常人能及也。” 贾母看着那场中纵跃如飞的身影,脑中不由得又回忆起当年宁荣二公都还在的时候,顺便把记忆简单加工了一下,把惜春的身影和记忆融合在了一起,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府上不再有人练武了呢? 原来荣国府好像也是有练武场的,后来怎么没了呢? 哦,好像是把练武场改建成书房了,大家都开始学着读书了。 可好像书也没读出个什么门道来,就大孙子最成器,结果年纪轻轻便夭折了。 如今看这惜丫头,还真就有了几分祖上的风采,说不定贾家真就适合练武,不适合习文。 这两府的爵位传到现在,荣国府的爵位就只剩下两代了,宁国府的爵位都已经没了,家业败落如斯啊! 若不是大丫头争气,在宫内得了圣心,封了个贵妃,只怕日后情况不妙啊! 那要不要……干脆让自家的子孙弃文习武呢? 只看这惜丫头的进步速度,或许琏儿和宝玉都还来得及。 不不不,这练武可是太苦了,否则当初怎么会让赦儿和政儿习文呢? 好不容易拿命拼出来个公爵,都成勋贵了,若自家子孙还要如此辛苦,那这爵位不是白得了么? 宝玉可是我的心肝宝,将来要中状元、做首辅的,可舍不得他去习武。 要不……就让琏儿先练着试试? 若真练成了,到时候去军中刷些功劳,再走走宫中他大姐姐的门路,至少把爵位给多延几代啊! 想到这里,贾母便拍拍掌,让惜春先停下来,然后挥手把她叫到身前,先夸赞了几句,然后温言问道: “惜丫头,你习武这几个月,可是吃了不少苦吧?” 唔……苦倒是不苦,就是有点腥。 听了贾母的问话,惜春面上不由得便是微微一红,不过她如今刚练完拳,脸上本来就热血涌动,别人也没看出来她这点脸色变化。 “回老祖宗,最开始确实是有些苦的,但只要过了那最开始的几个月,养成了习惯之后,便好了。” 贾母听了,便点点头,继续问道: “你原来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如今却能开一石的硬弓,却不知是怎么练的?” 惜春便道: “都是师父指导有方,传授了神功秘法,再辅助饮食药补,勤加习练之后,便进步神速。” “果然如此。”贾母恍然,“我刚才见你刚才所使拳法,似乎并非军中武艺,不知是拜了哪里的师父,如今可在府中?” 惜春犹豫了一下之后,便把展老爷出卖了。 “不敢欺瞒老祖宗,便是展大哥了!” “这是他家传的易筋经神功,最能固本培元、增强气力。” “孙女儿不过习练了数月,便已经有了如此效果。” 她不敢说实话,生怕把贾母给吓到,但即便如此,贾母依旧惊讶不已,当即便笑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念嗣啊!” “如此神效,定然是神功绝技,居然便这般传了给你,怪不得人人都说他心善,乃是菩萨心肠。” “既然都是自家亲戚,那便再好不过了。” 她转头看了几眼,没抓到琏二,便挥手把王熙凤叫了过来,吩咐道: “你看看人家惜丫头,一介女流尚且不忘先祖之风,知道勤练武艺。你再看看你家那个,整日里章台走马,不务正业!” “你回去便让他备上一份厚礼,去展家拜师学艺。” “你便说是我说的,让他至少也得有惜丫头这般水平才行!” “惜丫头是个女儿家,也当不得官,做不得将,他是个大男人,却是不同。” “只要他真学出了些本事,老婆子便舍了这脸面,去宫里给他讨个实职的官身出来。”王熙凤听了,顿时便喜上眉梢,急忙千恩万谢起来。 她早就看自家男人不顺眼了,整日里到处拈惹草,还当她不知道一样,成天就惦记着承袭自家老子那个爵位,半点都不上进。 刚成婚的时候,因为这个,她也不知道和琏二吵了多少次,但后来干脆便麻木了,放弃不管了。 如今得了老太太的命令,她回头非使劲操练起自家男人不可。 就算练不出什么武艺来,那至少也能看住他往那街柳巷里乱跑。 贾母吩咐完之后,又转过头来,盯着可卿,也不客气地道: “你家那个也是,一并都去!” “以前你家大老爷好歹有个爵位在,他不求上进也就罢了,现今连爵位都没了,也该当他来顶门立户了。” 反正自家那个废物男人都已经认老爷做义父了,再认个师父也没啥大不了的事情,于是可卿便欣然答应了下来。 贾母便又转头对王夫人道: “听闻政儿和念嗣有些误会,回头还是说开了好!” “如今咱们家也算是皇亲国戚了,他也不用什么都听别人的,大家都是四王八公出身,谁又比谁高到哪里去啊?” 王夫人不敢跟贾母提及自家想要夺爵,还有求于北静王等人的事情,便陪着笑唯唯诺诺,却不给个准话。 贾母见状,只是冷哼一声,却不再管这事情。 反正那展家的神功既然连惜春都传了,想必也不介意多传几个。 大家都是权贵圈中人,互相帮衬,不是理所应当吗? 何况如今自家乃是皇亲国戚,他区区一个子爵,能巴结上来,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还想怎地? 说完这些之后,贾母也倦了,便摆摆手,吩咐回府。 众人便又是一阵折腾,护送贾母回去之后,大家各自散去。 且不说王熙凤如何去收拾贾琏,只说宝琴,回去见到自家父兄之后,果然见到自家的随身行李什么的都已经运入了府中,暂住在了府里。 不过一家三口却分开来了居住。 薛二老爷和薛蝌两个男的,便放在外院,把政老爷外书房那里整理出来后安置两人。 宝琴却得了贾母的喜欢,被分派到身边,在荣庆堂里和黛玉一个小院之中共同居住。 在原书之中,这里本是宝钗的位置,但这回宝钗来了之后,便一直在梨香院里面,平素里也谨守身份,不曾去巴结贾母,便不曾住进荣庆堂。 这宝琴本来便和宝钗性子脾性都差不多,再用心讨好,轻易便得了贾母的欢心,便取代了原书中宝钗的位置,住了进来。 也因为她这般得宠,所以薛家父子二人虽然是在外院居住,但依旧备受关注,不曾有人小瞧他们。 尤其是他们也和薛姨妈等人入府之时做派差不多,到处撒钱,那自然便又得了许多人的好感。 到了次日,薛家二老爷先让宝琴去通传了一番后,才正式前去梨香院,拜望自家的嫂子。 如今的薛姨妈早就对薛家的人死心了,如今只是想要把这皇商的差事稳稳的交托出去,然后便彻底和他们划清关系。 等到薛家人过来之后,薛姨妈与他们客套了几句之后,便让人把账册什么的都拿出来,往桌上一摆,挥手示意道: “如今所有相关账目都在这里了,二老爷可以让人带回去慢慢核对,妾身近来身子不舒服,便不多留诸位了。” 薛二老爷原本还想叙叙旧,念叨念叨当年的一些往事,先做些情感上的铺垫呢,结果眼见就要被赶出去了,也就顾不得情面了,便先挥手将薛蝌和宝琴赶了出去,然后直接开口道: “大嫂,小弟来此之前,听闻宝钗的旧病复发,如今已经时日不多了?” “这等事情,大嫂怎地也不早给家中个消息?” 薛姨妈听完之后,便是眉头一皱,不悦地道: “前些日子发作了一通,如今已经延请了名医,控制住了。” 薛二老爷昨日遍洒银两打探消息,其中便有三女争夫的事情,如今只当她是在那里硬撑,便叹息道: “咱们都是自家之人,大嫂也不必瞒我。” “若是所谓的名医真的有效,当年也不会倚靠那癞头和尚才能开得出方子来。” “那方子上的药物何其刁钻稀少,当年便是家族各支通力合作,才最终将那药方凑齐了。” “如今大哥早逝,大嫂手中也没有什么得力人手,想要配齐药物何其困难,怎么可能真个控制得住病情?” “大嫂你就坦白承认了吧!” 本来这病就是假的,薛姨妈又没法跟他解释,更不愿意跟他说明,便索性一甩袖子,冷哼道: “宝钗的事情,便不劳二老爷操心了,你还是赶紧去核对这皇商的账目吧!” 薛二老爷见她满脸不悦,心中便更加坚信自家的判断,于是便笑着道: “一笔写不出两个薛字,宝钗的事情,我们几支义不容辞,肯定不能坐视的。” “来之前我们便已经商量好了,定然全心全意去帮忙把那方子上的材料都给配齐了,必要保住宝钗的性命。” 若是以前的薛姨妈,听他这般说,只怕早就已经被他忽悠瘸了,非对他感激涕零不可。 但现在的薛姨妈早就对薛家之人心冷,根本不相信这薛家之人会如此好心,听了这话之后第一反应便是,这薛家的人定然另有谋算,于是便直接问道: “既然如此,那妾身便谢过几位叔叔了,却不知我家该如何相谢才好?” 薛二老爷便捋着胡子,道貌岸然地道: “宝钗这病嫂子也是知道的,延绵多年,久治不愈。虽然我们肯定会尽心尽力帮忙维持,但宝钗将来如何还很难讲。” “我薛家和展家世代交好,大哥生前为了维持两家的关系,还让宝钗和展贤侄定了亲。” “这本是好事,但若是宝钗身体不好,成亲之后缠绵病榻,或者干脆不久人就没了,那反而不美,平白坏了薛家和展家的情分。” “我们几家商量了一下之后,觉得这两家之间的婚姻之约是必须要守的,但总得给展贤侄一个身体康健的新娘子才对。” “因此最好把这两家的婚约从大房身上转移下来,放到小弟二房这边,由宝琴来承担。” “不过嫂夫人也莫要担心,等日后宝钗的身体大好了之后,小弟定然为宝钗寻一门上好的姻亲,绝对让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其实薛家几人之前商量的是让宝钗招赘一个男人,但事情得一步一步来,不能操之过急。 反正只要将这展念嗣和薛宝钗的婚约,给变成展薛两家的婚约,那以后基本都是利益结合,到底谁做新娘都无所谓的。 先把婚约给弄到手,之后其他的事情便不着急了,他大可以慢慢炮制宝钗几人。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薛家的人无耻之尤,毫无半点姻亲情分了,但薛姨妈听了他这般无耻的话语,依旧气得直哆嗦。 什么狗屁的展薛两家的婚约! 也亏得他把这谎话编的这般严丝合缝,便是想要反驳都很难找到切入点。 若是真说出去给那外界不知道真相的人听了,只怕还真以为这事儿是真的呢! 只可惜,这狗屁的婚约从一开始就是假的,那展家更是跟薛家毫无交情! 幸好认清了这群人的真面目啊,否则将来多半得被他们给算计的死死的! 薛姨妈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之后,便不再虚与委蛇,直接便起身上去“啪”的就是一个耳光,然后一口唾到薛二老爷的脸上。 “呸!” “想瞎了你们的心!” “你们这群黑心肝的蛆!” “还只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你们给那应天府知府贾雨村银子,让他帮忙害我儿,弄了个什么‘暴毙’!” “可你们不知道吧?” “那贾雨村复起便是仗着贾府和王府的关系,不过便是政老爷一封书信过去,他便把你们的那点鬼祟伎俩都给卖了!” “你们苦心谋算的,不就是这皇商身份吗?” “如今这东西我家不稀罕了,你们想要,便就都给你们,尽管拿去!” “拿到这东西之后,咱们两家便彻底恩断义绝,再无关系!” “你们这群连自家侄子侄女都算计的畜生,都给我滚的远远的,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薛二老爷被这一耳光打得从椅子上面摔落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觉得晕头转向,脑瓜子里面嗡嗡的,好像有几百只苍蝇在那里面乱叫,一张口,便有几颗大牙和着血水吐了出来。 他捂着肿起来的腮帮子,惊恐地看着对面那仿佛母夜叉一般戟指怒骂的嫂子,仿佛头一天认识她一样。 之前相处多年,他居然不知道这位看起来软软糯糯的嫂子,居然本性这般泼辣,而且竟然还有这般大的力气。 他却不知,这还是薛姨妈小心收了力的,否则被展老爷浇灌过多次的面纱妖怪一巴掌便能把他脑袋给扇飞。 薛姨妈指着他的鼻子,使劲地骂了个爽,然后将他一脚踢翻,扬长而去。 薛二老爷在地上喘息了半天,才算缓过来劲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心中又惊又怒,想起刚才薛姨妈所说的话,不由暗恨起那坏事的贾雨村来。 之前关于薛蟠的事情,他们没少给贾雨村使银子,效果也很好,贾雨村给薛蟠弄了个暴毙。 原本他们对此很满意,后面在贾雨村做知府时很多事情都非常配合,但如今听薛姨妈这意思,贾雨村这厮后来转头就把他们给卖了。 可笑的是,他们对此一无所知,被贾雨村卖掉之后,还在为他数钱呢! 这群当官的,那心真特么的黑啊! 回头便去信给家中,让那贾雨村好看! 他一边心中暗暗发狠,一边扬起胳膊,用袖子捂着脸走出门去。 薛蝌兄妹正在外面等着他,之前见到薛姨妈带着丫鬟怒气冲冲地从里面出来,快步离去,对他们也爱答不理的,正自惊疑不定,现在见到父亲从里面出来,急忙迎了过来,询问究竟。 结果一照面就看到薛二老爷半边脸肿成个猪头一样,两人顿时便吓了一跳。 “老爷这是怎么了?” “是谁打了老爷?” 薛二老爷阴沉着脸摆了摆手,含糊地道: “那皇商的账目先不急着接手,我看里面多半是有问题的。” “为父不过便是提出了几丝疑问,你大伯母便恼羞成怒起来,对为父挥拳便打。” “为父看在她是女流之辈的份上,不曾与她计较,咱们且先回去之后再说。” 薛蝌宝琴听了,顿时也便忿忿然起来,扶着自家父亲回去的同时,也急忙掏出银子来,让人去请太医过来治伤。 感谢书友“硌手的小松许”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106章 林妹妹要拯救宝哥哥 第106章 林妹妹要拯救宝哥哥 薛家两人发生了冲突,薛二老爷被打掉了几颗牙。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两府,让听到的人大跌眼镜。 当年薛家众人和贾雨村合谋害了薛蟠的事情,早就在两府内传的是众人皆知,薛姨妈因此都让人改口叫王姨妈了,打算跟薛家恩断义绝,所以两家冲突的事情是可以预料到的,但却没人猜到薛姨妈居然还会动手打人! 那娇滴滴柔弱弱的妇人,居然愤怒到动手,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做出的事情啊! 众人顿时便同情起薛姨妈来,纷纷出言谴责那薛家不曾入京的那几位老爷来。 至于为什么只谴责没入京的几位薛家老爷,却不谴责在旁边的薛家二老爷,那当然是因为薛二老爷近来打赏非常频繁,保护费交足了啊! 何况那薛宝琴也是个会哄人的,每日里把老太太给哄的眉开眼笑,非常得老太太的喜爱,整日里被老太太带在身边,便连黛玉这亲外孙女儿都被比下去了。 这双管齐下,府中之人便是有心想要站在薛姨妈一边也张不开口啊! 当然了,若是薛姨妈那边加强打赏力度,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原本能够在中间拉偏架的王夫人,却在此刻装起死来,一句话都不发,甚至还默许了这些消息的散播,坐视两家在那里互斗。 那薛二老爷是何等样人物,久经商场厮杀,对这风向最为敏感,意识到这点之后,便率先加大了撒银攻势。 果然,没用几天时间,阖府众人便人人夸赞起了宝琴,甚至还有“流言”生出,觉得宝琴更有少夫人的气象。 若不是黛玉有“预知梦”这个神通在那里顶着,只怕早就一边倒的倾向于“琴玉良缘”了。 至于这“流言”是从哪里流出来的,那就不好说了。 反正这薛二老爷从下人口中听到这个流言之后,也满脑门子雾水。 他当初让人传出去的流言,分明便是薛王氏贪婪无度,把皇商的生意给掏空了,想要拿空壳商铺来陷害薛家,被识破了便恼羞成怒动手打人,可怎么传着传着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难不成薛王氏那边也用银子把这消息给压下去了? 薛二老爷琢磨了良久也没弄明白,但针对这个新“消息”,他那颗属于商人的心思,却不由得又转动了起来。 他此次入京,目标有二。 要么就夺了宝钗的亲事,让宝琴嫁给展老爷,然后让宝钗招赘一个男人接掌皇商的事务。 要么就将宝琴嫁给梅翰林的公子,全力支持梅翰林入阁,自家自掌皇商事务。 可现如今看薛王氏那个泼妇的态度,第一个目标多半是无法得到薛王氏的配合了,只能在展老爷那边再试探一下看看。 而梅翰林那边依旧模棱两可,连让两个孩子见面都不肯,恐怕第二个目标的结果也有些不妙,说不定便得先下重注给梅翰林足够的支撑才能够继续推进此事。 可那些当官的都是黑心的,刚知道被贾雨村坑过一次的薛二老爷,如今颇有些胆颤,对这些官员的节操没有半点信心。 但现在这个“流言”却让他临时起意,产生了第三个想法。 若是能让自家宝琴嫁入贾府,和皇亲国戚搭上关系,那岂不是比什么展老爷、梅翰林要强胜百倍吗? 到时候哪里还需要借用他人之手来掌管皇商,自家直管了便是! 在商场上奋斗了大半辈子的薛二老爷非常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无风不起浪。 这世间所谓的流言多半都是有其来头的,大半其实都是有人专门炮制出来,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故意散播的。 尤其是这种毫无由来,莫名其妙便产生的流言,定然是有人散播出来的,只是他还不确定是谁,目的是好是坏,与他薛家是敌是友。 虽然那贾宝玉如今整天围着自家宝琴转,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但这种婚姻大事,不归小儿辈说了算,最终还是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行。 可他已经探知到,贾府的老太太有意把那林小姐嫁给自家的孙子。 若这林小姐是普通人家也便罢了,父母双亡,没什么后盾,可这林小姐偏偏既是贾母的外孙女,又是个有“预知梦”神通的,那究竟最后贾家如何选,却又不好说了。 这流言归流言,贾府的态度他还不清楚。 他最担心的便是,那贾宝玉看上了自家的女儿,想要玩玩,所以让人放出了流言,但贾家的长辈却对此不感兴趣。 所以薛二老爷对宝琴严厉叮嘱过,务必要保护好自己,绝对不能让人给私下吃了,但和贾宝玉的关系却还必须得融洽和睦,不能有任何罅隙。 宝琴最开始也挺为难的,但和宝玉接触过一段时间之后,便放心了下来,因为这个宝二哥真是个货真价实的舔狗,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和自家生隙。 不得不说,这贾宝玉还真是妇女之友,任何美女和他接触久了,都很难对他产生恶感。 而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这琴玉良缘的说法也便传的越来越广。 薛姨妈当然也不是好相与的,不就是放流言嘛,谁还不会呀? 既然他薛老二有胆把自家女儿往展家那边推,她干嘛不顺水推舟,帮他一把,也成人之美一次。 反正那薛宝琴也挺漂亮的,给老爷享受享受,也不亏呀! 于是关于薛宝琴入京是想要从薛宝钗手中抢婚的消息也传了出来,让原本的三女争夫,又额外加了一员生力军,变成了四女争夫。 当然,如今台面上,是迎春一家独大,所以薛宝琴挑战的便是二小姐贾迎春的稳固地位。 同时,薛姨妈也放出了宝钗身体渐有好转的消息,只说吃了之前神医张友士开的药,病情已经控制住了。 这下子看热闹的人就更多了。 那些府里的长舌妇们最开心了! 她们一边收着薛老爷的银子,在府里到处跟人说“琴玉良缘”乃是天作之合。那薛姑娘为人端庄大度,正是良配人选,比林姑娘那刻薄女人要强多了, 一边再收了薛姨妈的银子,处处跟人讲,这薛宝琴对成为子爵夫人势在必得,便是亲姐姐也不给面子。二小姐跟个木头人一样,不推不动弹,只怕不是这薛姑娘的对手。 这外人若是不知道情况的,只怕还以为展老爷和贾宝玉两人争着做舔狗呢! 在银弹攻势之下,这两个消息很快便扩散到了全府,众人皆知。 至于薛姨妈说宝钗病好了,反而大家都不信,只以为是针对薛宝琴所放出的谣言,否则这病早不好晚不好,为何偏偏这时候就好了? 这些个说法自然也传到了黛玉这里,让黛玉心头更加烦闷了起来。 这日,她正在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书,外面来报,惜春妹妹来了。 她便放下书,将惜春迎进来,笑着问道: “惜春妹妹怎么有空来找我,莫不是发现我之前的梦其实是错的?” 惜春却不理会林妹妹满脸的期望,反道: “那倒没有,林姐姐这预知梦可不是一般的准,我可是信服了的。” “我这次来找林姐姐,便是想问问,除了骑马射箭之外,我在你那预知梦里,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呃……”这下林妹妹便有些难以启齿了。 难不成说两人都成了展家的小妾吗? 这不是讨打吗? 犹豫了一下之后,林妹妹便避重就轻地道: “我印象之中,你的发型不是现在这般,而是简单梳起,在脑后吊高,用红头绳系着。” “身上的衣着,也不是现在的女装,而是一种很紧身的女式骑装,以前从来不曾见过,看着便很英姿飒爽。” 说到这里,惜春便叫道: “且慢,先让人取来笔墨,你来说,我来画,看是个什么样子。” 林妹妹这才恍然,笑道: “我差点忘记了,惜春妹妹最擅长画技,那便画出来看看也好。” 于是两人一个说,一个画,很快便弄出了一副“惜春比武夺冠图”出来,虽然不十分像,但也有几分神似了。 惜春又问了许多细节,方才拿着画欢天喜地的走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宝玉就来了。 “好妹妹,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林妹妹看他双手背在身后,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便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抿嘴笑道: “就你这马惊风的性子,整天一惊一乍的,谁知道见到什么新鲜玩意儿,又当是好东西了,巴巴的拿过来哄人。” 宝玉被骂了也不生气,从身后小心翼翼地拎了一个鸟笼子出来,轻轻放在了林妹妹面前的桌上,将那罩着的帘布掀开,露出了一只鸟,那喙弯弯的,看着怪模怪样,羽毛五彩缤纷,煞是艳丽好看,却是一只鹦鹉。 林妹妹见了,心中便有了八分喜欢,便笑着伸出手指去逗弄那鸟。 “来,叫两声!” “跟我学……宝哥哥……宝哥哥……” 那鸟在笼子里面跳来跳去,侧着头看她,却不吭声。 宝玉见她喜欢,便也笑了起来,拿了些鸟食去喂那鸟,也逗弄道: “叫林妹妹……林妹妹……” 那鸟只顾低头吃食,却也不理他。 林妹妹见了,便嬉笑着去捅宝玉,口中只不依道: “这鸟呆头呆脑的,哪里像我,分明便是某个呆头鹅。” 宝玉便也嬉笑起来,逗弄那鸟道: “那便不叫林妹妹,只叫宝哥哥……叫宝哥哥……” 谁知那鸟或许是吃饱了,跳了两下,忽然开口叫道: “宝琴……宝琴……” 林妹妹脸上的笑容顿时便没了,把手中的鸟食往那笼子里一抛,扭头便走。 “你既然这么惦记人家,还不赶紧往隔壁送去,却又送我作甚?” 虽然宝玉如今每天依旧往黛玉这边跑,但黛玉和宝琴是住在一起的,偏偏那多情的宝哥哥每次一过来,便两面都去讨好。 有道是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林妹妹素来就是小心眼,如今更加怀疑,这宝哥哥每次到底是来看她的,还是来看那宝琴妹妹的。 不见那鸟儿都开口念叨宝琴的名字么? 这鸟儿可不会凭空就开口说话,总得有人教才行,那这“宝琴”二字,又是谁教的呢? 眼见林妹妹又生气了,宝玉顿时慌了,急忙解释道: “这鹦鹉是薛蝌兄弟找来送我的,我见这鸟好玩,便急忙拿来送你,哪里知道这鸟居然已经学过说话了!” “这定然是薛蝌兄弟念叨自家妹妹的时候,被它学会了,可不是我教的啊!” 林妹妹却不跟给宝玉台阶下,只甩脸子道: “呵,我当是你宝二爷专门给我找来的呢,却不想原来是别人送的!” “那你送礼也得送对人才是啊,这鸟儿的正主儿在隔壁呢,你这可就送错地方了!” 宝玉急怒跺脚道: “妹妹又在这里挑理!” “薛蝌兄弟或许是有此心,但我却绝无此意!” “我向天发誓,若我早知道这鸟儿叫的是宝琴妹妹的名字,那我根本便不会拿过来惹你生气!” 林妹妹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她就是个别扭的性子,心里不管如何想,嘴上是无论如何都不饶人的。 “哼,是啊,你当然不会拿过来惹我生气了,你肯定把这鸟儿偷偷藏在家里,想起某些人的时候,便让它叫两声。” 宝玉听了,心中越发的焦躁起来,偏又不能和林妹妹置气,恼怒之下,便一把将那笼子拍飞。 那笼子不过便是竹子编的,没有多结实,在地上一撞,顿时便裂了开来。 里面的那鹦鹉受惊,“扑棱棱”便振翅飞了起来,向外逃去,口中还不住地叫着。 “宝琴……宝琴……” 林妹妹愈发恼怒起来,甩袖子往里屋便走,进屋之后,一甩手,“哐”的一声把门关死,将宝玉关在了外屋。 宝玉猛跺了几下脚,在屋内面红耳赤地转了几圈,摔了几个杯子,最后气哼哼地离开了。 因为近来这许多事情,纷至沓来,都集中到一块了,林妹妹难免心头抑郁,当天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晚上都没睡着,让远道而来的展老爷白守候了半宿。 一直快到天亮的时候,林妹妹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只觉得浑身酸软,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雪雁急忙过来,伸手在她额上一搭,顿时便吓了一跳。 “诶呀,怎么这么烫!” “快来人,小姐病了,赶紧去请大夫!” 院中顿时便乱成了一团,烧姜汤的,弄毛巾热敷的,好一顿折腾,好容易等到太医来了,过来给林妹妹诊过病,说是心火旺盛,肝脏亏虚什么什么的,然后开了一副药,让好生养着,不能劳神。 雪雁送走了太医,便急忙让人去煎药,自家则在小姐身边继续为她擦汗退烧。 那边宝玉知道了消息,便急急忙忙地赶过来探病,林妹妹却兀自还在生气,只不肯见他。 宝玉在院子外面急得团团转,满脸赤红,那双目之中更是血丝密布,显然也是焦急坏了。 众人生怕他再出事,便急忙安慰他道: “林姑娘本来身体便弱,平日里也没少得病,不是什么大事,过几天便好了。” 好说歹说,才算把宝玉给劝走,只等过些日子黛玉病好之后再来。 可谁知这次林妹妹的病情却分外的缠绵难治,连续多日都不曾好,甚至反而还有恶化的趋势。 宝玉便又担心害怕起来,整日里在林妹妹的院子外面徘徊,口中只是喃喃不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眼见他也有了发癫的迹象,众人看了害怕,便哄他道: “林姑娘这次的病,多半不是因你而起,而是之前的预知梦导致的。” “你想啊,这预知未来是何等的神通,分明便是在泄露天机啊!” “这泄露了天机,老天爷能不生气嘛!” “这是天谴呐!” 宝玉听了之后,便浑身巨震,身体僵直在那里,双目无神望着院内,整个人便如同变成了行尸走肉一般,一点儿声息都没有了。 众人吓了一跳,急忙再拿话哄他。 “这等天谴的事情,吃药是没用的,得去求神拜佛,烧香还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宝玉猛然醒悟过来,便霍然跳起,又叫嚷着要出家。 “我去庙里做和尚,每日里给林妹妹烧香祈福,求佛祖保佑林妹妹一辈子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这可苦了他身边这些人了,折腾了半天,反而越折腾越糟糕。 没办法,他们只好让人飞速去报了自家主人。 不多时,贾母和王夫人便赶了过来,抱着宝玉一阵心肝宝的叫唤,哭成个泪人一样,但宝玉便咬死了一定要出家,给林妹妹烧香祈福。 最后还是宝琴给出了个主意,劝说道: “老祖宗,既然宝哥哥是想给林姐姐祈福,那便给宝哥哥买个替身好了!” “据我所知,国公府祖上便是有个替身的,还被先皇称为‘大幻仙人’。” 贾母听了,便一拍大腿,惊喜叫道: “不错,琴丫头果然聪慧贴心,这个法子着实要得!” 说罢便转头对宝玉说道: “我的好宝玉啊,你要出家,却让我和你娘可怎么办呐?” “既然你要给林丫头祈福,那是不是你亲自出家,差别不大,便按琴丫头所说,找个替身与你,代你出家好了。” 宝玉还待不依不饶,却见自家老子不知何时赶了过来,正站在贾母身后怒瞪着自己,顿时便如同耗子见猫一样,心中那邪火便消了九成,唯唯答应了下来。 贾母这才放心了,一边吩咐人去找合适的替身,一边搂着宝玉不肯撒手,不住劝说。 经历了这事之后,贾母和王夫人两人心中对宝琴的观感愈发的好了。而因为这“泄露天机”和“天谴”之说也流传了出去,人人都觉得黛玉这次恐怕不行了,各自都惋惜了起来。 便是不喜欢她的王夫人,都为她掉了几滴眼泪,贾母更是一提起这苦命的外孙女儿,便眼泪潺潺,心中伤痛不已。 可这林妹妹的病,不过便是心事过重,再加上休息不好,或许再染上些风寒,才发了这高烧。 虽然这次的病确实重了不少,但那太医也不是吃素的,给开的药都非常对症,过了小半个月之后,林妹妹的身体终于好转了过来。 雪雁见状,急忙把这消息给传了出去。 这些天里面,府里面都在暗暗为自家小姐准备后事了,那各家中人看她们这些黛玉身边的丫鬟,都是带着怜悯以及觊觎之色。 若是再不将这消息传出去,还不定府内会出些什么奇葩事情呢! 得到了这个好消息之后,贾母等人都纷纷过来看望了一番,又请了太医过来诊治,方才确定这病是真好了。 众人见状,都只当是这次天谴被熬过去了,或者老天爷的惩罚还没打算要人命,只是小惩大诫而已。 贾母也非常高兴,专门让人去庙里施舍了香油钱。 宝玉更是大喜,便只当是自己的诚心感动了上天,忙不迭地让人准备贡品前去庙里还愿,然后便跑到黛玉这边来邀功来了。 至于王夫人,心中如何想法便不得而知了。 也或许是长久的缠绵病榻,让林妹妹心中的怨气消了,也或许是因为宝玉想要出家的做法感动了她,反正这对痴怨男女又和好了。 但感情这种东西,来的快去的也快,谁知道下次两人再闹别扭,会不会还能继续好下去呢? 宝琴的存在,如今已经成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一块隐形的巨石,谁都不提,但谁都知道它就在那里。 在林妹妹生病的这些天中,宝琴已经通过个人魅力和金元外交,在府内留下了极佳的口碑。 若真论起情商来,林妹妹根本就不配和宝琴相提并论。 毕竟一个是自幼寄居无人教养的幼女,另一个是商家精心培养的重要商品,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虽然荣国府也是林妹妹的外婆家,但荣国府本身便家教极烂,自家孩子都教养不好,如何去教养别人?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有了宝琴的对比,人人都不觉得黛玉适合做当家主母。 原本黛玉有了“预知梦”神通之后,还能和宝琴对抗一下,但现如今人们都知道了,这神通的使用,是会招来天谴的,不能乱用,顿时原本的追捧便打了个折扣。 林妹妹自己虽然不出门,但是身边的丫鬟却可以收到府中的各种风声,当然对这些事情也是门清的,所以心中愈发厌恶宝琴。 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晚,林妹妹就在梦中见到了宝琴……作为展老爷姬妾的身份。 林妹妹在梦中睁开眼睛,缓缓坐起,游目四顾,只见所在之处是一间陌生而又宽敞的房间。 那雪白的墙壁,实木雕的大床,软弹的床垫,考究而又陌生的家具、装饰和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 这一切的一切,看着就非常的华贵,相比起来,就算是老太太居住的荣庆堂都是乡下财主家一般。 林妹妹伸出手来,轻轻按着身下的床垫,感受着这柔软而又舒服的感觉,正自呆愣之时,便听到身后有人吃吃笑着道: “林姐姐,你发什么呆呢?” “今晚可轮到咱们两个来伺候老爷了。” “你若是再不过来,那老爷的宝贝,可就被妹妹一人独吞了。” 林妹妹霍然回头,便见到一个俊秀男子正赤果着上半身,坐在身后不远处,怀中正抱着一个美艳女子,两人都笑嘻嘻地看着她,刚才的话正是从那女子口中传出来的。 那半果的男人,林妹妹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自家的老爷,啊呸,不对,是自家未来的老爷,啊呸呸呸,也不对,是展老爷! 再看那满面红晕,瘫软在展老爷怀里,几乎想要把整个身体都揉入展老爷体内的貌美女子,林妹妹呆愣了半天,才认出来这是薛宝琴。 此时的薛宝琴早就不是那青涩的模样了,而是浑身丰满圆润,凹凸有致,明显已经被开发的熟透了。 而且此时躺在展老爷怀中的宝琴,衣着不整,穿着的服装又薄又透,八面漏风,白嫩细长的四肢都暴露在外面。 林妹妹便是看一眼,都觉得脸红,急忙转过头去,口中叫道: “你们好生无耻,怎敢如此无礼!” 宝琴听了,便捂着嘴吃吃笑了起来,口中叫道: “林姐姐果然有趣,这又是从过去过来的那个吧!” “好姐姐,快说说,你是从哪年过来的?” “我家被满门抄斩没呢?” “什么满门抄斩?” 林妹妹听了“满门抄斩”之后,心头便是一跳,刚要回头细问究竟,却又半途把脑袋硬生生扭了回来,闭眼叫道: “你们还不快点把那羞耻的衣服换掉,我们好好说话!” 后面的宝琴却不理会,只调笑道: “好姐姐,你低头看看自家的衣服,然后再说羞耻什么的。” 林妹妹听了,急忙开眼低头去看,只见自家两条白皙丰满的大腿正赤果果的在外面露着,胸前两坨粮仓鼓鼓的从紧身衣服的开口处,往外挤出来了一半。 她下意识地在那陌生的粮仓上轻轻捏了捏,方才确定这的确是自家的财产,却不想这一动作被后面的展老爷两人看得清清楚楚,惹得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林妹妹顿时满脸羞红起来,刚要恼羞成怒,便感觉后面上来一人,掰着她的脑袋向旁一扭,目光所及之处,正见到一个硕大的穿衣镜正摆放在床边,而她的身影则正映射在那水银镜之中。 镜中的林妹妹,满面红润,气色极好,皮肤白皙而又细腻,身材也是一副丰满熟透了的样子,不复以前那种病恹恹的消瘦模样,反而另有一番健康的丰润美感。 再仔细观察之时,她更看到,在镜中的自己,满面桃盛开,一副羞喜之态,但眼角眉梢之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面庞之下所隐藏着的开心和快乐。 “这是……未来的我吗?”林妹妹口中喃喃地问道。 “当然啊!”身后的宝琴将同样丰满的两坨紧贴在林妹妹背上,笑嘻嘻地应答道。 “自从被老爷收入房中之后,林姐姐便越来越漂亮了,这里也越来越大了。” 说着,她还从后面伸出手来,托住林妹妹的两团绵软,轻轻掂了掂。 林妹妹猛然惊醒,急忙身体一颤,从床上滚了下去,拉了件薄薄的毯子将身体紧紧裹住,羞恼叫道: “谁是你姐姐?” “你既然入了展家作妾,还纠缠着宝哥哥干什么?” 宝琴听了,顿时笑得枝乱颤,连泪都笑出来了。 “这么多年了,林姐姐的性子倒是没怎么改变,依旧是那么小心眼……啊,我忘记了,这是过去的林姐姐。” “呀,过去的林姐姐果然好玩,居然还惦记着她宝哥哥呢!” 眼见林妹妹杏眼圆翻,便要发怒起来,宝琴急忙停了笑声,正色道: “林姐姐莫要担心了,那什么琴玉良缘的流言,都是二太太让人传出来的,与我家无关。” “我后来跟梅翰林的儿子定了亲,没嫁给你宝玉哥哥。” “后来也因为梅翰林家的事情,我家被牵连到,被满门抄斩,我也被卖入教坊司。还多亏老爷将我买了回来,否则只怕小妹只能沦落风尘了。” 听了宝琴这话之后,林妹妹顿时悚然一惊,把所有的恼怒都给丢到了脑袋后面,颤声道: “你家……被满门抄斩了?” 宝琴叹口气,摇摇头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它做什么!” “来来来,好姐姐,难得你到未来一趟,还不快过来好好享受一下老爷的好处!” “回去之后,可要记得早点入门,咱们展府姬妾的规矩,是先入门者为大。” 说着,宝琴便跳下床来,将林妹妹抱起,向床上一扔,在林妹妹惊叫声中,把她身上围着的毯子一把抽走,然后在她背上轻轻一推,便把她按倒在了展老爷腿间。 林妹妹跪倒在床上,看着眼前那近在咫尺的狰狞凶恶之物,顿时她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再次如同擂鼓一般跳将了起来。 眼见展老爷向前一挺身,林妹妹不由得“啊”的一声惊叫,再次从梦中惊醒。 果然,这心脏不好,便是想做个春梦都困难啊! 林妹妹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平复着那急促跳动的心跳,脑子之中越发混乱起来。 这梦里见到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全部都是真的,还是部分是真的? 会不会有做错梦的可能? “小姐,你又做预知梦了?”雪雁也被她的惊叫声惊醒,急忙起身掌灯凑了过来,伸手在她身后轻轻拍着。 在梦境之中,自身意识非常薄弱,很多时候都没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思想和行为。 这出了梦境之后,林妹妹才意识到,之前在梦境之中忘记问一下了。 既然宝琴没有嫁给宝哥哥,那后来宝哥哥娶了谁? 宝琴是因为被卖入教坊司,被展老爷买了回去,那她自己又是怎么成了展老爷的小妾的? 这许许多多的疑惑,将林妹妹脑子搅成了个浆糊一般,越发烦闷起来了。 她就着雪雁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几口水,然后便摆摆手,又倒头睡下,打算早点再入梦乡,把之前的梦再给续上。 可事不从人愿,她这一晚各种稀奇古怪的梦倒是做了不少,但脑子里都稀里糊涂的,根本都想不起来,记不清楚,很明显便只是普通的梦而已,并不是她想要的那种预知梦。 到了日上三竿之后,她才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起来,没精打采地洗漱吃饭,想着回头再补个觉,看能不能再做那预知梦。 可刚睡醒没多久,哪里有那许多觉可睡,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良久,也睡不着,便只好坐起来,找几本书看,消磨时间。 正无聊中,忽听通报,说是宝钗过来了。 林妹妹急忙出门把人迎入进来。 或许是同仇敌忾,有了宝琴做对比之后,黛玉和宝钗的感情越来越好了,便亲如姐妹一般。 各自坐下之后,宝钗便笑着问道: “妹妹近来的身体可大好了?” 林妹妹便笑着道: “有劳宝姐姐动问,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宝钗听了后,便迟疑着问道: “那妹妹这次,究竟是病,还是……泄露天机所致的天谴?” 林妹妹犹豫了半晌,也不敢胡乱回答,只好道: “我自己感觉应该是病,但天谴这种东西,谁知道是不是就这么通过病来的呢?” “若我那预知梦都是假的,那我肯定敢说不是天谴,而是得病了,可……如今看来,只怕那梦里的东西,许多都是真的。” “我现在只是不知道,那梦里究竟有多少是真的,还是说……全部都是真的。” 林妹妹涩声把话说完之后,便即愁容满面起来。 这一连串的事情落在她头上,她就算是心中再如何不想承认,只怕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只是这个现实对于她来说,着实是太过惨痛了点! 我的宝哥哥……他怎能…… 宝钗却仿佛没有看见她的表情一样,而是轻声问道: “那妹妹可知,这梦里的事情,是可以更改的吗?” “嗯?”林妹妹一愣,没听明白,“什么更改?” “就是逆天改命啊!” 宝钗轻声叹息道: “若是我提前知道了未来什么样,知道会有哪些遗憾的事情会在将来发生,那么我完全可以提前主动插手其中,趋吉避凶,把那原本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都给规避掉。” “这样未来不就改变了么?” “就比如说,如果我早就知道我将来会因为缺少冷香丸而病故,那我完全可以提前多囤积一些,自然就不会出现现在的窘境了!” 被宝钗这么一提醒,林妹妹顿时便恍然大悟,她猛地一拍大腿,惊喜叫道: “哎呀!” “姐姐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呐!” “你这话说的太对了啊!” 她兴奋地站起身,在房间里面一阵乱走,脑子里面飞速思考起来。 在梦中得知,她是后来在东府撞到了宝哥哥和蓉哥儿偷情,才和宝哥哥彻底断绝关系的。 但现如今,或许二人还不曾有什么关系,若是能够提前将他两人给分开,不让他们有什么越轨的行为,那岂不是就代表着,自家的宝哥哥还是那个纯良的、不曾受到污染的好哥哥! 而且在梦中她还成了展老爷家里的小妾,那就更加让她觉得难以接受了。 虽然展大人为人是不错,但是她心中早就有了宝哥哥,哪里可能另嫁他人,更遑论给人做妾了。 但既然知道了这个结果,她完全可以在梦中搞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成为展家小妾的,然后在现实之中提前布局,把这结果一举逆转,改变这预知梦里显示出来的未来。 林妹妹在原地转了几圈之后,便站定在宝钗面前,眉飞色舞地宣布道: “宝姐姐,小妹已经决定了,要逆天改命!” “我要把梦里见到的那些糟糕的事情都改过来,让坏的变成好的,让不该发生的永远都不发生!” 宝钗看着意气风发的林妹妹,叹口气道: “好妹妹,你的志向当然是好的,但是你忘记了么?” “你若敢逆天改命的话,那便很可能还会有天谴降临啊!” “这次你不过便是泄露天机,便已经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那逆天改命该付出的代价,又该有多重呢?” 林妹妹听完之后,顿时便如同三九天里被冷水泼头,从头凉到了脚,僵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宝钗看着林妹妹脸上表情瞬息数变,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显然内心正在挣扎斗争,便也不说话,只在那边坐着,等着她自家做决定。 林妹妹呆站在那里,把梦境之中的种种都在脑中过了数遍,又回想起和宝哥哥在一起的那些甜蜜日子,心头百感交集,只觉得心口酸酸的,口中却是苦涩的。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她便已经泪流满面,那泪水早就流入了口中。 林妹妹深吸一口气,面上表情渐渐平静了下来,目光之中逐渐显现出了坚毅的神色。 最终,她轻轻坐到了宝钗身边,目光看向院外那澄澈的天空,口中喃喃自语,仿佛在说给自己听一般。 “我与宝哥哥自幼青梅竹马,决计不能看着他便就这般误入歧途。” “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哪怕便是身受天谴而死,我也绝对要改变这个糟糕的命运!” “我,一定要拯救宝哥哥!” 今天上推,零点更新,万字大章。 (本章完) 108.第107章 林妹妹的“天命”“逆转未来” 第107章 林妹妹的“天命”-“逆转未来” 林妹妹口中说的很痛快,态度很坚决,但是一旦真正实行起来,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逆天改命,说起来容易,但岂是一个普通小女孩能够轻易做到的事情? 林妹妹把狠话放出去后,很快就开始犯傻了。 该怎么拯救宝哥哥呀? 难不成,跑去宝哥哥身边,跟他说,你以后会被蓉哥儿给“侮辱”了,以后离他远一些? 那分明是去找架打! 便算是宝哥哥再好的脾气,被人突然这么“污蔑”,那肯定也是要暴怒的。 只能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林妹妹眼里,这宝哥哥才是真正的人间至宝,至纯至善,就算他和贾蓉之间真发生什么,也定然是那道德败坏的贾蓉干的坏事! 定然不可能是“两情相悦”的! 有了这个前提之后,她的一切判断,都完全是错误的! 而以她对宝哥哥的“了解”,就算她把“预知梦”的事情说出来,宝哥哥多半也要刨根问底问个究竟。 若是不说,他肯定便不信。 可若是说了,被追问起细节来,那万一把她成了展府小妾的事情也连带出来,那她可就没脸活了! 或者,以后便让人盯死了宝哥哥,一旦他去东府,便马上跟过去盯死他,防止他被人“轻薄”? 这倒也是一个法子,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总不能时刻盯在宝哥哥身边,谁知道什么时候,宝哥哥这块唐僧肉就被那无耻的贾蓉给吃进肚子里了。 林妹妹左思右想,也找不到任何好的法子,没办法,只好又去向宝钗求教。 “宝姐姐,我现在想要行那‘逆天改命’之事,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着手,还请姐姐帮忙想个法子。” 宝钗便惊诧道: “这又有何难?” “如今你的预知梦,府内谁不知道,你便把做过的梦一五一十全都详细说一遍,大家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够判断出来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林妹妹便语塞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宝钗多么善解人意,一见她的表情,便知道有难言之隐,就笑道: “若是有些话妹妹觉得不方便说,那便不说就是。” “只是这样一来,你遮遮掩掩的,别人就会怀疑,你是不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故意编造了一个假的预知梦出来骗人,说服力大减。” 林妹妹听了,顿时便眉头紧皱,发起愁来。 “可有些话我真的说不出口,姐姐可有什么好法子么?” 宝钗虽然不知道展老爷是如何做到的,但她本就是个机灵的人,早就从展老爷的吩咐中,判断出了这所谓的“预知梦”是个骗人的玩意儿,便故作犹豫片刻后,按照展老爷的吩咐道: “妹妹不想把所有的梦境内容都说出来,也不是没有别的方法,只是见效比较慢。” 林妹妹听了,便大喜道: “慢点也无妨,还请宝姐姐教我!” 宝钗便道: “首先妹妹就得先让人知道,有些梦境是不能说的,有些却是可以说的。” 林妹妹便奇道: “这该如何区分?” 宝钗便问道: “妹妹难道就不奇怪,既然你有了这等神通,知道了未来是何模样,偏又不能说出去,否则便要遭受天谴,那跟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 “上天总不会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所以上天将这神通赐给你,定然是有其目的的!” (咱们家老爷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情,这么用心的忽悠你,那肯定是对你的身体有想法的!) “我思来想去,妹妹你应该是有‘天命’啊!” “老天应该便是想借用你的手,将那糟糕的事情扭转乾坤,让坏的变成好的,让噩梦变成美梦。” (嫁给我家老爷做小妾便是好,往我家老爷床上爬便是美梦!) “换句话说,便是要让你‘逆转未来’啊!” “但那好的梦境,却不该泄露出去,否则若是有人不小心更改了,岂不就把事情给变坏了,把美梦给变成噩梦了?” (比如说……春梦!) “之前惜春妹妹想要习武改变自己不由自主的命运,便是好的事情,是美梦,本不该被你泄露出去,所以才有天谴之事发生。” “不过,具体是否如此,还得要妹妹去试试才知道。” 林妹妹听了,仔细一琢磨,似乎觉得非常有道理,又似乎觉得有些没道理。 那惜春妹妹在梦境之中可不仅仅是练武,还是展家小妾呢! 这不该是噩梦吗? 可这事情她又不好说出来,便只好先将此事记在心里,催着宝钗继续讲解。 宝钗便又道: “妹妹所担心的,便是自己说的话被人怀疑,那便用无法被质疑的事情去逐渐铺垫,一步步建立起别人对你的信任。” “在梦境之中,必定有很多重要的信息,是我们现在的人所不知道的,那么妹妹只需要提前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经过别人证明之后,便可反过来证明妹妹你说的是真的。” “便如同之前惜春妹妹那样,谁也不知道她会射箭,妹妹提前说了出来,再经过惜春妹妹验证,众人自然便信了妹妹的话。” “妹妹只需要这般多来几次,自然会建立起众人的信任,之后妹妹就算话只说一半,事情也非常匪夷所思,别人也都会相信妹妹的话。” “正好,妹妹也可以试验一下,看将噩梦‘逆转未来’,会不会遭到天谴。” 林妹妹听了,顿时恍然大悟,跳将起来紧紧握住宝钗的手,叫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将梦中的许多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把那些不好开口的事情都统统排除,再把那些不知道能否验证的事情也一并丢掉,最后琢磨了半晌,觉得就宝琴和梅翰林联姻的事情,或许是可以利用的,便和宝钗告辞,奔着宝琴那边去了。 对于黛玉的上门,宝琴也很意外,但她依旧笑面相迎,将林妹妹请入了房中。 “林姐姐身子可好些了?” 自从在梦中知道宝琴没有嫁给宝哥哥之后,林妹妹对宝琴的排斥也消失了,如今又得了宝钗的提醒,打算逆天改命,心中便对全家遭遇厄运的宝琴心存怜惜,也打算顺便救她一救。 客套了几句之后,林妹妹便迫不及待地当头问道: “敢问宝琴妹妹,府上和梅翰林可曾有旧吗?” 她没好意思直接问宝琴是不是入京和梅府结亲的事情,一方面这女子婚姻,得父母说了算,宝琴自己反倒未必知道,另一方面她也担心这话说出来,会被宝琴误会,怀疑她是在为了宝哥哥争风吃醋……当然,这个怀疑也不算错就是了。 林妹妹这话一落入宝琴的耳朵,顿时便让宝琴心中一颤。 薛家的计划,是不曾向宝琴隐瞒的,宝琴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任务,知道其中有一个目标是梅翰林家的公子。 但这种事情一直是非常隐蔽的,外人不得而知。 可现在却被黛玉一口道破,顿时让宝琴吃惊非小。 再结合黛玉那“预知梦”的传言,宝琴顿时心头有些发虚,便不直接回答,只笑着回道: “我家在朝中还是有不少姻亲故旧的,其中或许便有梅翰林家吧!” “只是这得去问问家父才行了,我却不曾和梅翰林家的人认识。” “林姐姐为何问这个,可是有事情要找梅家帮忙么?” “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家也能帮得上忙。” 林妹妹听了这话之后,便犹豫起来,若是现在薛家和梅家还没开始议亲,那她的“预知梦”便根本无法验证,自然也就更没法取信于人。 踌躇再三之后,林妹妹还是决定博上一博,便正色对宝琴道: “我有事要与薛二老爷当面询问,还请宝琴妹妹从中引荐。” 宝琴见黛玉如此做派,心中越发发慌,不知道她究竟在梦中看到了什么,便起身强笑道: “我当什么事呢,这又有什么了,林姐姐若是着急,咱们这便过去。” 两人便携手出了后院,往前面去了。 到了前院,却见薛二老爷出门了,只薛蝌一人在,黛玉便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薛蝌当然知道自家是打算和梅翰林家结亲的,但他当然不会说出真相,只是笑着道: “家父和梅翰林素来有旧,交情甚笃,林姑娘为何要这般问?” 黛玉听了,便叹息道: “我昨夜又做一梦,因涉及到府上未来,心中拿捏不准,所以才来确认一番。” 薛蝌听了,便笑着套话道: “我也听闻林姑娘的预知梦非常灵验,却不曾亲自领教过,不知可否将这梦中内容讲与我知?” 黛玉的目的是想要用薛家来反证自己话语的真实性,取得更多人的信任,见他口风很紧,心中便犹豫了起来,斟酌再三后便咬牙道: “我也不知这梦是不是预知梦,所以要先请问一句,府上可曾有意让宝琴妹妹和梅翰林家的公子定亲?” “若是有,那可能我的梦便是预知梦,我便将后面的事情讲给你们知道。” “但若是没有,那便我是胡思乱想而成的梦境,不是预知梦,那便不用多说什么了。” 薛蝌听了,略一思忖,还是不想把自家计划泄露出去,便笑道: “妹妹若是与人定亲,我这个哥哥肯定是知道的,那梅翰林家的公子,我都不曾见过,怎么便与他定亲了?” 黛玉听了,便起身行礼致歉道: “那却是小妹无状了,拿了些无聊之事来烦扰府上,还请薛兄弟多多担待才是。” 薛蝌急忙还礼道: “林姑娘这是哪里话!” “姑娘也是关心我家,所以才来我家询问,我家感激还来不及,哪里会见怪?”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姑娘不妨把那梦境之中的事情和我们讲讲,便当是聊天耍子就是了。” 林妹妹也不是笨蛋,见他们这般作态,心中已经怀疑他们多有隐瞒,便心下不悦,神色淡淡的摇头道: “既然你家不曾和那梅翰林家公子结亲,那便不是预知梦了,还说些什么?” “我若是把那些梦中事情说出来,让人知道了,定然认为我是对你家不满,所以才在梦里想出那许多恶毒横祸事情出来,平白诅咒你们,岂不让人骂我恶毒?” 薛蝌听黛玉口口声声说什么“恶毒横祸事情”,口风不善,顿时便心惊肉跳起来,生怕那“预知梦”里面有何惨事落到自家身上,不敢擅专,便急忙陪笑道: “这婚姻大事,听的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许家父确实和梅翰林家有这想法,也未尝可知。” “林姑娘若是不急,不妨且在这里稍作,我立即便让人通知家父回来,到时究竟两家有没有这联姻之事,届时一问便知。” 宝琴也在旁边说好话,好说歹说才把黛玉给留了下来,薛蝌便急忙让人出门去给自家老爷传消息,请他回来主事。 也是“巧了”,薛二老爷此时正坐在梅翰林府上。他前些日子刚向梅翰林送上了第一波资源支持,如今得到了梅翰林的善意回应,请他过府叙话。 那梅翰林虽然是清流出身,但也是宦海沉浮多年,也是只老狐狸,在有心之下,和薛二老爷聊得是热火朝天,分外的投契,中午又留了饭,两人在酒桌上继续把盏言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薛二老爷便趁热打铁,提出了两家儿女见面之事,而梅翰林也笑呵呵的答应了下来,约定好了日子,让两人在郊外马会相见。 自从展老爷搞出了这马会之后,不少相亲活动都转移到这里来了。 这里什么都有,有吃有玩又能购买礼物,既能让相亲双方不那么尴尬,又能展示双方自家财力,甚至还可以群体相亲,自由配对。 薛二老爷得了这般明确的意向,心中欢喜,正打算继续和梅翰林好好吃上几杯,忽然便收到了薛蝌派人传来的消息,请他尽快回家。 对于薛蝌的能力,薛二老爷还是很信任的,做事向来很有分寸。 他这次来梅翰林府上,薛蝌也是知道的,一般的事情决计不会在这种重要的时刻派人过来,既然派人来了,那定然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非让他回去不可。 好在两家儿女相见的事情已经谈妥,其他的事情都不那么重要,索性薛二老爷便起身赔罪告辞。 梅翰林也不留他,客套了几句之后,便任由他去了。 薛二老爷出了府门,急匆匆地上了车,便把那送信过来的人叫过来仔细询问究竟,得知情况之后,也是心头大惊,急忙便催着车夫赶快回府。 那马夫得了命令,便急忙扬鞭打马,迅速的赶车往回去了,却不曾注意他们前脚刚离开,那梅翰林府前的一个红薯烧烤摊位便收摊走人,迅速到了展府传递消息。 这是展老爷的手下,专门为展老爷探听消息。 那林妹妹的“预知梦”本来便是展老爷自己编造出来的,都是假的。 但假梦境若是无人能够拆穿,那它就是真的! 凭借着情报优势,展老爷就能把这假梦境给变成无懈可击的“真”梦境。 对于林妹妹来说,哪有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展老爷想让她做什么梦,她就会做什么梦! 展老爷早就知道薛二老爷家和梅翰林勾勾搭搭的,便特意让人专门盯着这两家。 之前薛二老爷屡次拜访梅翰林,但都在梅府呆不了多久,便被礼送了出来。 一直到薛家提供了足够的资源,才得到梅翰林的回应,邀请他过府,要喝茶叙话,然后还要饮酒吃饭,这留下的时间便长了。 展老爷的人不需要知道他们在府里究竟聊了什么,只需要关注薛二老爷在梅府里面呆了多久,然后汇报上来,展老爷自然就知道薛二老爷计划的进度如何了。 然后展老爷便可以根据这个进度给林妹妹“编织”梦境,再让宝钗在现实中进行引导,于是才有了现在的两相对质。 可怜的林妹妹,在不知不觉之间,便被展老爷玩弄于股掌之中还不自知,只需这般“逆天改命”下去,她早晚会被展老爷现实中抓去“股掌之中”。 再说薛二老爷,急匆匆回到府中之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直接来见林妹妹。 之前薛蝌已经让那传话的人把林妹妹的态度详细讲给他听了,他在车上便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应对,所以见到林妹妹之后,便当面一揖到地,口中谢道: “此中之事,犬子已然告知与我,林姑娘高义,愿意泄露天机给我家,无论如何,薛家感激不尽。” “我也不瞒林姑娘,如今梅翰林确实有意撮合他家公子和小女宝琴,我目前还在犹豫,尚未决定。” “若是在姑娘预知梦中,这段婚事有所不妥,还请姑娘告知,我这便去推了这桩亲事。” 他只承认了两家的婚约之事,把黛玉讲解详细梦境的前提条件给满足了,但却把主动那方推到了梅翰林那边,而且还说自家还在犹豫,还没确定,进退都有余地。 而且他自家的真实计划,更是半个字都不曾透露,完全可以根据黛玉后续的梦境情况再相应改口。 林妹妹哪里是这老狐狸的对手,如今听到薛二老爷亲口承认了议亲之事,顿时便叹了口气,心中把那点侥幸心思也抛弃了,再次确认自家的梦境真能预测未来。 不过梅翰林说还没正式定亲,也让她心中对于逆天改命的信心更多了几分。 梦境中的事情,都是还没发生的,那也就代表着,她宝哥哥如今还冰清玉洁,还来得及拯救。 心中略感欣慰之后,林妹妹便不再保留,把梦境中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薛老爷,我在梦境之中见到了未来的宝琴妹妹,从她口中得知,那什么‘琴玉良缘’的流言,都是府内的二太太让人传出来的,与薛家无关。” “宝琴妹妹和梅翰林的公子定了亲,但后来梅翰林家犯了事,薛家也因此被梅翰林家牵连,被满门抄斩。” “宝琴妹妹被卖入教坊司,幸亏被展念嗣爵爷搭救,赎了出来做了展爵爷的小妾。” 这消息一出,薛家众人顿时便骇然失色,满脸刷白,浑身直哆嗦。 薛二老爷更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自从得知黛玉知道梅翰林的事情之后,他心中便对这“预知梦”的真实性信了有六七成。 等从黛玉口中得知,那“琴玉良缘”的流言,是王夫人传出来的,与薛家无关之后,他便信了有八九成。 当黛玉说出宝琴和梅翰林的公子定了亲之后,那基本便信了个十成十了。 两家今日方才决定的相亲,还没见面呢,外人更加不可能知道,可黛玉这边却连将来两家会定亲的事情都清楚了。 所以一旦听说自家因此遭劫,满门抄斩,他只感觉那颗心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别人不知道梅翰林打算做什么,难道他还不知道吗? 他一心支持梅翰林,还不是为了将他送入内阁么? 但这内阁里面的斗争何等激烈,别人动不了梅翰林,还弄不死他这个支持者么? 很显然,在未来,这梅翰林没能护住他家,或者把他家给卖了! 但不管是哪种,他都不能继续再和梅翰林家再有瓜葛了! 薛二老爷深吸一口气,挣脱开薛蝌的搀扶,再次一躬到地,感激涕零地道: “多亏姑娘点醒,否则只怕我薛家死无葬身之地!” “我回头便去把这桩婚事给推了,以后再也不和那梅翰林家来往!” “只是不知姑娘为何如此厚爱我家,冒着这天谴的危险,泄露天机给我们!” “这等恩情,我家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姑娘若有吩咐,但请直言,薛家必定竭尽全力。” 林妹妹愣了一下,急忙伸手将他扶起,慨叹道: “我近来一直想不明白,为何这预知未来的神通会落到我的头上,为何不是别人?” “我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到得宝钗姐姐提醒,方才恍然大悟。” “这上天选择我来觉醒这神通,多半便是同时给了我‘天命’!” “我的‘天命’,很可能便是要‘逆转未来’,将未来可能发生的噩梦,都转变成美梦。” “而这‘天命’当然不可能是白给的,上天至公,做得好便奖励,做不好便惩罚。” “之前的天谴,多半便是我做的不够好。” “那么如何才算是好呢?” “我现在也没有什么经验和头绪,只能一点点的摸索。” 林妹妹在仔细斟酌之后,还是没有采用宝钗的那套美梦不能泄露的理论,毕竟她怎么想都不觉得做展府的小妾算是美梦的范畴。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薛二老爷,正色道: “我也不瞒你们,我心中有个噩梦,非要将其逆转了不可,便是遭受天谴也在所不惜!” “如今既然梦到了你家的噩梦,那便索性试着先在你家的梦境上面实验一番。” “我现在将这悲惨的未来告诉了你,你家便可改了这糟糕的命运,若是能够得了好结果,我便更有信心和经验去逆转我自家的噩梦了。” “至于哪些天机可以泄露,哪些不能泄露,我也只能一点点试探着来,多冒一些风险,总是能够弄明白的。” “想来上天既然给了我‘天命’,多半便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却不会要了我的性命。” 薛二老爷听完之后,也恍然大悟,明白了黛玉的行事逻辑,心中的警惕和感激都减少了很多,但却油然产生了“奇货可居”的想法。 他再看黛玉时,便怎么看怎么满意,觉得正是自家儿子的良配,合该成为薛家的少夫人。 正好,琴妹妹配宝哥哥,薛哥哥配林妹妹,多好! 薛二老爷的算盘珠子打的噼啪直响,但面上却毫不动声色,只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对黛玉道: “无论姑娘是因为何等原因,我家因此而得脱大难,是确凿无误的事情了。” “薛家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定然永世不忘姑娘的大恩大德。” 说着,薛二老爷便让薛蝌和宝琴兄妹向着黛玉行礼。 林妹妹急忙拦着他们,又谦让了几句,但薛二老爷执意不肯,终究还是让两人拜了下去。 林妹妹本来就是个清冷的性子,在荣国府里面也从来不曾遇到过太多厚待,对薛家如今的这种热情,她顿时感觉颇为尴尬,便急匆匆告辞离开了。 等黛玉走了之后,薛二老爷便吩咐儿女道: “这林姑娘的预知梦果然是了不起的神通,若是能为我家所用,日后家族定然兴旺发达,万事无忧。” “回头你们两人要多往林姑娘那边跑动跑动,多用些心思,让这林姑娘对咱家的观感好上一些。” “尤其是蝌儿,你只管把那些追求女子的手段使将出来,若能把林姑娘娶回家中,老爷我便算你大功一件!” 薛蝌和宝琴便躬身领命,答应了下来。 薛二老爷也是个会做人的,如今得了林妹妹的恩惠,却不遮遮掩掩,而是让人准备了一份重礼,又备了一箱银子,足有万两之多,大张旗鼓地送到了林妹妹所居之所,当着众人的面向黛玉表示感谢。 经他这一番作为,整个府里面,顿时便知道了,林妹妹逆天改命,将薛家满门抄斩的未来给逆转了过来。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前来拜望林妹妹,希望让她帮忙看看,自家未来到底有没有什么三灾九难,若是可以的话,便请她再帮忙给救一救。 而梅翰林那边,则莫名其妙地收到了薛二老爷派人送来的消息,将两家子女相亲之事取消,以后再不联系。 梅翰林大惊,以为薛家得到了什么对自家不利的消息,才这般果断切割,便连之前的投入都抛弃不要了,急急忙忙反过来联系起薛家这边。 谁知如今薛家已经被展老爷给忽悠瘸了,哪里敢再和他梅家有瓜葛,铁了心要断了这联系,无论梅翰林如何使力,都一概置之不理。 可偏偏薛家越是如此做派,那梅翰林反而便越加热情,非要搞清楚,到底这后面有什么潜在的危机。 两家的形势,就此逆转了! 感谢书友“20191229120651463”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108章 新的预知梦 第108章 新的预知梦 翌日,林妹妹的居所。 刚刚从床上爬起来,还没等洗漱吃饭,黛玉便听到门外脚步声轻快,伴随着一声欢快的笑声,惜春妹妹便跳了进来。 “林姐姐,你看我这身如何?” 黛玉抬眼去看,只见惜春站在她面前,双臂展开,将大氅拉开,露出身上穿着的那套新装扮,原地转了一圈,向她展示着。 此时的惜春,头发简单在脑后竖起一个马尾,用红绳系着,高高吊起,身上穿的,却是她曾经在梦中所见到的那一套紧身劲装,将身体包裹的凹凸起伏,身段展露无疑。 黛玉吓了一跳,急忙上去将她的双手放下来,用大氅裹住身体,惊慌叫道: “你还真把这服装给做出来了?” “你看你这衣服,那胸和屁股都崩得紧紧的,别说男人了,便是我看见了,都会流口水,哪是咱们女儿家该穿的衣服。” 惜春便抿嘴笑道: “林姐姐放心,我这不是用大氅裹在外面嘛!” “这是拿给你看,让你看看与你梦中见到的有什么差别,看看该怎么继续再改一下。” 黛玉四下看看,见都是些丫鬟在旁边,这才松了口气,放开手,仔细去看那服装,却惊讶的发现,与自己梦中见到的,居然有九成相似,便啧啧赞叹道: “惜春妹妹果然是好画工,我不过便与你说了一遍,你便让人把这衣服样式全都做了出来,一点都没有偏差。” 惜春听了,便也奇怪道: “这么相像的吗?” “其实我这服装和我画的那份,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不过是展府内的绣娘说这样穿更好看,所以才给这般裁剪的。” 黛玉这才恍然道: “是了,我梦中见到的服装,肯定也是在展府那边给做的,这绣娘没准还是同一批,所以样式相近倒也正常。” “只是……在梦里面,你怎么会穿着这么紧身的服装去那比赛场?这么紧身,不该是穿给那外人看的啊?” 惜春愣了一愣,侧头想了想,也搞不明白。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是展老爷一拍脑袋想出来的梦境,他自己不觉得这般半点肌肤都不漏的衣服,有什么不能在外人面前显现的,所以就这么安排了。 但实际上,这个时代的人,不是不能制作紧身衣服,但在外面穿着的都是那些宽松的不显身材的服装,任何有可能让人产生性联想的衣服,都会被斥为伤风败俗。 除了青楼之中外,都很少见到这种把胸、屁股、大小腿等位置绷得紧紧的,曲线毕露的服装。 那些侠女的紧身衣什么的,其实一点都不紧身! 黛玉想不明白便放弃了,只抱怨道: “我当日只当你把这画画出来便算了,谁知你居然还真做了一套这般的衣服穿。” “你说你,好好的干嘛要把这衣服弄出来?” 惜春便吐了吐舌头,笑着道: “既然在你那预知梦之中,我意态昂扬,满脸自信,还可以肆意行事,那显然是已经将命运掌握在自家手中了,必然是生活幸福,这总没错吧?” 黛玉语塞了一下,不知道惜春妹妹给展老爷做妾算不算是生活幸福,但回忆起梦中那张英姿飒爽的笑脸,便不由得点了点头,道: “惜春妹妹在我梦中确实是满面阳光,那神采飞扬的样子,更是从来不曾在你脸上见过。” 惜春听了,眼中便放出光来,坚定地道: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既然知道未来是美好的,那当然就要让自己向着那个美好的方向努力。” “我现在生怕不小心搞错了,让那既定的未来变糟,所以既然梦中我穿着这服装在骑马射箭,那我自然也要在现实中向着梦中靠拢,一步一步将那预知梦变成真的。” 看着惜春眼中的光,黛玉也深受鼓舞,挥舞着小拳头,赞同道: “没错,惜春妹妹说的对!”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命运是既定的,我既然身上背负了这‘天命’,那便必定要将那些糟糕的未来都逆转过来,让噩梦变成美梦!” 惜春得了黛玉的认同,也便欢欣鼓舞起来,跳着拉起她的手,又让她欣赏自家身上这身衣服。 黛玉却不曾被展老爷开发过,哪里会有那般开放和大胆,看了几眼之后,虽然心中也挺喜欢,却只觉得太过羞耻,忙不迭地摆手催促道: “行了行了,赶紧把这衣服换了!” “若是让老祖宗知道你是穿这种服装在众人面前骑马射箭,只怕定然勃然大怒,禁了你再练武!” 惜春听了,也自吓了一个哆嗦,生怕这种事情发生,便跟着黛玉进了后屋,又重新换回了那宽松的女装。 但她如今性子已经野了,早就不习惯以前的那种淑女生活。 这些天来,展府对她非常放纵,想骑马便骑马,想射箭便射箭,也不拘着她吃喝玩乐,可以在两府之间乱跑,每天更是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 这种放纵,让她头一次感觉到这种前无仅有的自由感觉,甚至产生了就这般做个展府的小妾也没什么不好的念头。 唔……如果每晚不总是被老爷棒子打,那就更好了! 现今穿上这种女装后,她反而觉得束手束脚。 那大袖子裹裹缠缠的,特别烦人,又不能迈大步,又不能快步跑,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束缚降落在了她的身上一般。 在黛玉这边坐着聊了一会儿天之后,惜春赫然发觉,她和林姐姐之间的话题,赫然已经产生了分歧,不再如同以前一般合拍了。 以前两个人在一起,聊的那都是前月下、才子佳人,聊的都是家长里短、府内八卦。 但现如今,林姐姐倒是没怎么变,但她自己却变了。 之前她非常感兴趣的事情,如今却只觉得无聊透顶,现在她更对拉弓射箭、驯养马匹、练武拉筋……等事情感兴趣,可这些东西林姐姐听起来却毫无兴趣,更是半点都不懂。 所以只不过闲聊了片刻之后,惜春妹妹就感觉到没意思了,便干脆起身告辞回府。 哪怕回府里和其他姐妹们一块研究一下,老爷对哪些姿势更感兴趣,都比在这里扯些八卦强。 林妹妹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笑着将惜春送出了门,回来刚坐下没一会儿,王夫人便来了。 这可是稀客! 王夫人素来不喜欢林妹妹,自从林妹妹入府之后,她亲自过来的时候更是屈指可数。 林妹妹不知道她的来意,急忙带人出门迎接,将王夫人请了进来,入室落座,上好茶,方才笑着问道: “太太今日怎么来我这里了?” 王夫人便笑着拉过黛玉的手,轻轻拍着,关心地问道: “薛家那么大的事情,府内谁还不知道?” “之前泄露天机的事情,你便大病了一场,险些把性命都丢了。” “我这次就是过来看看,你身体如何,可千万莫要再把自己给弄病了。” 黛玉眼波流转,心中明镜一般,知道她这是客套话,哪里会真个相信,便也笑着应付道: “有劳太太关心了。” “我这几日身体倒是安然无恙,想来上次应该便是普通伤寒,却和天谴并无瓜葛。” “至于这次改变了薛家的命运,究竟会否再次受到天谴,却也还不得而知。” “不过依我想来,既然上天降下‘天命’在我身上,想必是要我对这未来进行些更改的吧,否则又何必让我知道呢?” 王夫人便也笑着附和道: “不错,是这个理儿!” 两人又客套了半天,黛玉不耐烦了,便索性直接问道: “太太这次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王夫人便表情尴尬着强笑道: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牵挂了,唯独惦记着的,便是家中的几个孩子。” “所以,我这次过来,就是想问问,上次你梦到你大姐姐得了贵妃的封赏,后来可曾又梦到些别的?” “比如说……你大姐姐有没有生下龙子?” “再比如说,宝玉后来有没有中状元?” 黛玉听完之后,方才恍然,便笑着道: “这个却是不巧,我这预知梦向来不由自主,梦到什么都不得而知,也不曾梦到和大姐姐有关的事情。” “至于宝哥哥嘛……” 黛玉的话语说了一半,便卡了壳,不知道后面要不要把宝哥哥被“侮辱”的事情说出来,让太太好好看管宝哥哥,免得他深受其害。 王夫人见她犹豫,心头便是一惊,急忙问道: “宝玉又怎地了?” 黛玉略一犹豫,便决定话说一半,透漏些消息出来,防止日后自己看顾不周,坏了宝哥哥的清白,于是便正色道: “太太,我梦到将来宝哥哥会被东府的蓉哥儿给带坏了,所以还请太太务必看好了宝哥哥,莫要让他再和蓉哥儿来往!” 王夫人听罢,顿时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吃一惊,但随即便竖起了眉毛,将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喝骂道: “好个贾蓉,居然敢带坏我儿,真是岂有此理!” “之前宝玉便总爱往东府跑,我一直当他是惦记着他那些姐姐妹妹,也没有怎么管他,却不想原来这祸胎在贾蓉那里!” 若黛玉说让宝玉远离宝琴,那王夫人最多信个三成。 若是黛玉说让宝玉远离其他女子,王夫人最多信个八成。 可如今黛玉说要让宝玉远离贾蓉这个跟她毫无利害关系的人,王夫人顿时便信了个十成! “好丫头,你这次可立大功了!” “回头我便禁止他再和贾蓉来往,东府也不许再去了!” 王夫人拍着黛玉的手,好生说了许多好话,才怒气冲冲地离去了,回到家里之后,便把宝玉抓来,脸色一沉,怒喝问道: “我且问你,你与那贾蓉都做了些什么坏事?” 宝玉心虚,哪里敢说实话,便在那里期期艾艾的,什么都不敢承认。 王夫人对自家儿子还是有些了解的,一见他这表情,顿时便知道他没干好事,当即便大怒,下了禁令道: “从今以后,你不许再去东府,也不许再和那贾蓉来往,记清楚了没有?” 宝玉只当是东窗事发了,便垂头丧气地答应了下来,一点反驳的话语都不敢。 转头来,他和王夫人身边的人一打听,知道太太去了林妹妹那边之后,回来便大发雷霆了。 他这才知道,不是自家行事不谨,而是林妹妹那边给自己上了眼药。 宝玉也不知道林妹妹那边究竟做了什么梦,到底知不知道自家和贾蓉之间的那些事情,也不敢去问。 但在仔细斟酌一番之后,他觉得黛玉应该是不知道真相的,否则以黛玉的性格,若是知道他是个“女装癖”,还有了自己的情哥哥们,定然会闹将起来,不说跟他彻底断绝关系,也绝对不会这般平淡无波。 在放心之余,他也难免多有遗憾,只可惜了那许多漂亮的好衣服,还存留在东府,却再也穿不到了。 莫名的,宝玉对黛玉便有了那么几丝怨念。 好端端的,你多什么嘴啊? 黛玉却不知道宝玉心中所想,得了宝玉被禁足这个消息之后,心头欢喜,只当已经拯救了自家的宝哥哥。 当天晚上,她在睡觉之前,便一直在低声念叨着宝哥哥的名号,期望晚上做梦的时候,能够见到一个美好的结果。 只可惜,她睡着时,展老爷还不曾来,压根就没听到她的祈愿,自然也就无法让她如愿。 林妹妹再次睁开眼时,果然便又是在梦中了。 依旧是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大床,她吓了一跳,急忙低头去看自家的衣服,果然见到自己又是衣衫褴褛,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什么都遮不住的丝绸睡袍,还是半透明的。 林妹妹急忙伸手扯过一条毯子,将自身裹得严严实实,脖子以下什么都看不见,再四处看了看,不曾见到室内有其他人,方才松了口气,放心地从床上爬起。 她一边拖拽着身上的毯子,防止脚下被拖地的部分绊倒,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往外蹭。 刚一出卧室的门,便见到紫鹃端着洗漱用具迎了过来。“姨娘,你起身怎么不叫我?” “呃……我忘记了。” 当即紫鹃便过来服侍林妹妹洗漱穿衣,林妹妹脑中迷迷糊糊,犹自记得问道: “展老爷如今何在?” 紫鹃便道: “老爷昨晚宿在李宫裁的房里,凤姐儿也跑了过去。” “李宫裁?凤姐儿?” 林妹妹瞪大了眼睛,连手中的牙刷都掉了下来。 紫鹃急忙将牙刷放在清水里清洗了一遍,又重新递回林妹妹手中,口中奇道: “姨娘这般惊讶作甚?” “她们又不曾跑到姨娘房中来抢食,便是怎么争宠,也影响不到姨娘。” “不是我多嘴,姨娘也该找个姐妹过来帮衬一下了!” “老爷体质特殊,非普通人可比,似姨娘这般独霸老爷,每次被老爷宠幸后,姨娘都要昏睡很久,终究不是个法子……” 林妹妹听着紫鹃的念叨,这才感受到两腿之间的酸软,一种古怪感觉油然而生,不由得目光呆滞起来,在那里木木的刷着牙,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蓦地,她脑中忽然一个念头跳了出来,下意识地问道: “宝琴……姨娘可在?” 紫鹃听了便笑道: “姨娘说什么呢?” “人家宝琴姑娘可不是咱们家的姨娘!” 听了紫鹃这般一说,林妹妹心中顿时大喜,把牙刷一丢,高举着双臂,在原地尖叫着跳跃欢呼起来。 “啊……” “太好了!” “命运改变了!” “薛家没有被满门抄斩!” 紫鹃被她这一吓,脸色都变了,急忙上来捂她的嘴。 “姨娘可莫要乱说话,什么满门抄斩的,这若被外人听去了,那还不得以为咱们在诅咒人家,非惹出麻烦来不可!” 林妹妹停了叫喊,但心中却依旧激动非常,眼角眉梢之上更是喜气洋洋。 她上前一把抓住紫鹃,刚要继续多问一些详细情况,但她那颗脆弱的心脏又扯后腿了,太过激动导致的心脏跳动过速,又把她从梦中给拉了出来。 再次猛然坐起,林妹妹捂着心口喘息不休,但面上却充满着成功的喜悦。 “小姐,你又做预知梦了?” 紫鹃轻车熟路地过来给林妹妹擦汗,却被她一把抓住胳膊,激动地叫道: “紫鹃,我做到了!” “这次薛家没有满门抄斩,宝琴也没有成为展府的侍妾!” 紫鹃听了,也自高兴起来,笑着道: “若是这般,那也不枉薛家给咱们送了这许多金银礼物,咱们没白拿他们的!” “只是这种事情……真的不会招来天谴么?” 听见紫鹃的担心,林妹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活动了一下胳膊腿,感觉一切正常,便笑道: “我没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想来是没事。” “再者说了,我这都是在救人!” “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可是救了薛家满门,这不知道得建多少浮屠了,哪里就会有天谴降下?” 紫鹃这才放心下来,也跟着林妹妹一并高兴了起来。 两人又说说笑笑了好一阵,林妹妹的亢奋劲儿过去了,才感觉到了疲倦,在紫鹃的服侍下,重新躺倒继续睡了过去。 到了次日,林妹妹起床洗漱吃完早餐,正在那里琢磨,关于李宫裁和凤姐儿两个人的事情。 虽然从紫鹃口中听到了这两个名字,但她却不曾亲自见到人,所以也拿不准,究竟这二人是不是便是自己认识的两人。 这个李宫裁,同姓同字,应该必定是大嫂子李纨了,不会有什么意外。 但那个凤姐儿,却未必便是王熙凤,名字之中带凤字的女子就太多了。 不过,考虑到之前的梦境,似乎……王熙凤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 怎么似乎自家认识的这些女子,很多都成了展老爷的小妾呢? 林妹妹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为何这二人会成为展老爷的小妾。 那李宫裁每日里连自家小院的院门都很少出,只守着自家的儿子过活,跟男人连话都不多说一句,夸她一句“贞洁烈妇”也毫不为过,怎么可能就这般成了展府的小妾? 至于那凤姐儿,若真是王熙凤,那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她可是琏二哥的正妻,而琏二哥又是未来府内爵位的承爵人,她好好的将军夫人不做,跑到展府去做个小妾? 正自琢磨呢,外面来报,薛蝌兄妹前来拜访。 她急忙将二人迎了进来,见两人又拿了许多礼物,便皱眉道: “你们之前已经送了那许多东西,怎么还带这些过来?” 宝琴便笑着道: “这些却不是礼物,而是我看姐姐整日里呆在家中,担心姐姐比较闷,便让人踅摸了些好玩的玩意儿,拿来给姐姐耍子的。” 薛蝌已经在一边将东西展开,却是一副跳棋。 “这是西洋棋,我们兄妹以前在家里经常玩的,最多可以六个人一起玩,用来消磨时间,是再好不过了。” 黛玉看了,也自欢喜起来,便张罗着把棋盘在桌上铺开,三个人一起玩上一局。 开始时候黛玉对规则不太熟悉,吃了几次亏,但二人都有意让着她,也不曾进逼,等几轮之后,黛玉熟悉起来后,三人便杀得是难解难分起来。 玩了一会儿后,宝琴便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边下棋边聊天,各种拐弯抹角夸自家哥哥的优秀,黛玉根本就没意识到她的目的,也跟着附和夸赞了几句。 被黛玉这一夸,薛蝌便如同那孔雀开屏一般,开始往外抖搂自家的羽毛,说起在外行商的许多故事。 这些故事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剧情跌宕起伏,情节环环相扣,他口才又便给,讲的绘声绘色的,哄得黛玉一惊一乍,情绪跟着他的话语一阵一阵波动。 正玩的开心之时,宝二哥又来了。 他因为“东窗事发”的缘故,被王夫人禁足了,不许再去东府那边,如今只能在自家府里面打转,林妹妹这边自然便是他最常来的地方。 林妹妹见到宝哥哥来了,当然高兴,便邀请他一起来玩这跳棋。 宝玉本来就是个好玩乐的,如今见到了这跳棋,那当然也是很感兴趣。 于是三国混战便变成了四方对峙。 宝黛两个是在认真下棋,但薛蝌兄妹却目的明确,专门为了攻略这二人。 所以本来开始是宝玉和黛玉一伙儿,应对薛家兄妹的,可不知怎地,这下着下着,便变成了宝琴一个劲的给宝玉帮忙,薛蝌对黛玉各种帮腔。 开始下棋的时候,宝黛两个还没意识到,只抓着棋子在那里大呼小叫,为了一颗子跳来跳去,嬉笑不休。 但黛玉本来就是个小心眼儿的,心思细腻,没事儿的时候都喜欢自己瞎寻思呢,宝琴这边简直都快明牌了,一个劲儿地对宝玉示好,她怎么会不起疑心? 所以下着下着,黛玉便阴下脸来,把手中的棋子一丢,生气道: “不玩了,没意思!” 宝玉不知道究竟,还在那里傻乎乎的取笑道: “林妹妹这是输不起啊,明明我这边就要赢了,你却又要耍赖!” 黛玉冷哼一声,甩袖子道: “你这般爱玩,便让你的琴妹妹去你那院儿陪你去玩好了,我却不会伏低做小!” 宝玉这才知道黛玉生气,心头也自不悦起来,便叫道: “好端端的,林妹妹又生什么气?” “罢了罢了,我就不该来这里,更不该下这劳什子跳棋!” 薛蝌兄妹彼此对视一眼,急忙上前各自“劝架”。 “宝二哥,这次是小妹不对,林姑娘这是在吃醋呢,你还不赶紧上去开解一番?” “林姑娘,舍妹在家中被娇惯坏了,行事没有分寸,胡乱和宝二哥搭话。我回去便好好责罚她,还请姑娘莫要生气,别被气坏了身子。” 两人这么“通情达理”,便是黛玉自己,都觉得自家有些无理取闹了。 宝玉更是又急又气,觉得林妹妹一点也不信任自己,更加不信任两人之间的感情,胡乱呷醋,相比起来,这宝琴姑娘可是善解人意多了。 薛蝌兄妹这便要起身告辞,反倒让黛玉不好意思起来,主动出声劝阻,但她那别扭的性子,便是好话也说得尖酸刻薄。 “那招惹事端的又不是你们,我这气也不是冲你们来的。” “我又不曾赶你们走,你们却这般急着走什么?” 宝玉听了,便跳脚道: “好好好,你们都不该走,就该我走!” 说完后,他便气冲冲地摔了手中棋子,大步往外走去。 黛玉想要的是宝哥哥过来低头说小话哄她,谁知却见宝哥哥居然真走了,顿时也气急起来,刚要开口挽留,旁边薛蝌见机急忙插口道: “林姑娘莫要说气话,还是赶紧和宝二哥赔个不是,把他请回来将话说开了为妙。” 听了薛蝌这话,黛玉顿时便把口中的话给噎了回去,只顾嘴硬,跺脚气道: “我干嘛要给他赔不是?” “须知这是我的院子,我却没有请他过来,是他自己总往这边跑。” 薛蝌听了,便急忙一推宝琴,假模假式地道: “妹妹快去追宝二哥,把这误会给解释清楚了,千万莫要让宝二哥和林姑娘之间生了罅隙。” 宝琴便应了一声,快步出门,向着宝玉方向追了过去,然后便……一去不复返了。 薛蝌则在林妹妹这边,开始哄人,先是假意为宝玉说好话,但见到黛玉不喜欢听,便改了口,继续讲那在外经商游历的故事。 林妹妹很快便被他那曲折离奇的故事给转移了注意力,怒气不知不觉之间便消散了,心头对薛蝌兄妹的观感大好,丝毫都不知道,自家的宝哥哥正在被宝琴妹妹给挖墙脚。 薛蝌也是公子,当然知道该如何掌控泡妞的火候,所以在刷足了好感度之后,便起身告辞要走。 黛玉便起身相送,顺便讲了下昨晚的梦境。 “薛公子请转告二老爷,如今未来已经更改,薛家的劫难已经过去了,请他勿要担心。” 薛蝌急忙再次千恩万谢起来,心中对于攻略眼前的美女更加上心了。 感谢弟子“timedust”打赏800币! (本章完) 第109章 教李宫裁(上) 第109章 教李宫裁(上) 送走了薛蝌之后,林妹妹又想起了宝哥哥,但宝哥哥不主动来找她,她的性格当然也不会主动去向宝哥哥低头的。 于是在生了半天闷气之后,林妹妹便把宝哥哥丢到了一边,又开始琢磨李宫裁的事情。 她自己或许没有发现,自从她有了“预知梦”的能力之后,便把更多的心思从男欢女爱上面,转移到了如何完成“天命”、“逆转未来”上面来了。 这古代的大户小姐之所以经常被一帮穷书生所骗,大半原因便是被囚困在后院之中,见识浅薄,整天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只好琢磨些才子佳人之类的事情聊作消遣。 思想单纯,社交面窄,无事可做……这不就跟那退休的大爷大妈、全职家庭主妇差不多嘛! 那不就容易被骗嘛! 而黛玉自从有了自己的“事业”之后,不知不觉之间便把个人的关注重心给转移到了“事业”上面,跟以前每天总想着宝哥哥的情况大为不同,这感情方面……自然也就变得淡了些许。 偏偏宝哥哥又是个“多情”的,那颗心思要用到许多姐姐妹妹身上,虽然黛玉这边分配的份额最多,但两人一旦闹了别扭,这份额便自动减量了。 在宝琴的有心逢迎之下,没用多久,宝玉就越来越爱和宝琴在一块玩耍了。 林妹妹还不知这些事情,还在那里关心着别人的幸福。 她心中并不觉得李宫裁和那凤姐儿会平白无故便和展老爷有染,多半也是和薛宝琴差不多,因为某些缘故,才成了展老爷的小妾。 既然如此,她觉得很有必要把这事给搅合了,让两人摆脱劫难,生活回归正轨。 但是在梦中获知的信息太少,她连那凤姐儿是不是王熙凤都搞不清楚,劫难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林妹妹仔细思考了一番之后,觉得还得是多做几次梦,把前因后果搞清楚了,才好针对性的做出应对。 可她不去找别人,别人却偏偏主动跑过来找她了。 当黛玉听到李纨过来拜访的时候,心头莫名的便有些发慌。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她不曾把梦中之事跟任何人提起,李纨也不可能知道她梦中见到过什么,于是便定了定神,出门将李宫裁迎了进来。 双方入内落座,上了茶后,不等林妹妹动问,李纨便当先开口了。 “妾身此次过来,乃是有事相求。” “我就兰儿这一个孩子,心中对他颇多惦记,一直担心他将来误入歧途什么的。” “日前听闻太太来妹妹这里请教过未来之事,回去后便把宝玉给禁足了,想来是有其原因的。” “妾身这次也想请林妹妹帮忙给看一看未来,看看兰儿未来将会如何,可有什么三灾六难的,妾身也好提前安排避开。” 听了李纨的话,黛玉便有些尴尬起来。 她在未来也是展府的小妾,哪里知道贾府的事情,更不清楚贾兰未来怎样。 但这种事情该怎么说呢? 她斟酌了一下措辞之后,才对李纨道: “大嫂子的想法,我自然是明白的,若是真看到了兰哥儿有难,我自然也是会张口的。” “只是这梦境之事,能看到什么,全是运气使然,半点不由自主。” “我在梦境之中,不曾见过兰哥儿。” “大嫂子不妨且先回去等消息,若我日后梦到兰哥儿了,便去找你,如何?”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林妹妹了。” 李纨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得到了黛玉的承诺之后,便起身告辞,黛玉起身相送。 到了门口的时候,李纨随口问道: “林妹妹既然不曾梦到兰哥儿,那可曾梦到过我么?” “这个……”黛玉这回就不好回答了。 她本身就不是个会撒谎的,知道了李宫裁的未来之后,让她闭嘴不言,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让她编造一个谎言来瞒着李纨,她张不开口。 李纨本身也是个机灵人儿,一见她那表情,便知道了,不由得一愣。 她本来是随口问的,根本就没想过会问出什么来,可现在看黛玉的表情,分明这里面有事儿啊! 她不由得心头一跳,止住了脚步,定睛看着林妹妹,直接问道: “看妹妹的表情,这是梦到过我了?” “呃……” 黛玉目光闪烁,不敢看李纨,顿时便让李纨心头一沉,心慌问道: “可是我未来情况不妙?” 黛玉便只好低头去看自己的脚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李纨脸色猛的一白,倒吸了一口凉气,颤声问道: “莫非……莫非我早逝了?” 黛玉见她那摇摇欲坠的样子,急忙伸手将她扶住,解释道: “大嫂子莫要多想,你未来活得好好的,却哪里有早逝这种事情?” 李纨兀自不信,紧紧抓住黛玉的手,盘问道: “那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 “既然我还好好活着,那……你刚才说不曾梦到我儿兰哥儿,难不成,是兰哥儿没了?” 黛玉眼见李纨越问越偏,整个人都失了方寸,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急忙摆手道: “大嫂子这更是胡思乱想了!” “我说没有梦到兰哥儿,可不是说兰哥儿没了!” “你可别在这里自己吓自己!” 李纨关心则乱,只跺脚哭道: “我与兰儿形影不离,怎么会只梦到我,却没梦到兰哥儿……你分明便是在哄我!” 黛玉嘴唇翕张了几下,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叹息道: “我也不曾在梦中见到你,只是在梦中别人的口中听说了你的事情,有些……有些不好,所以我刚才的表情才有些不对。” “我们不曾聊起兰哥儿,所以不知道兰哥儿的情况,却不是说兰哥儿出事了。” 李纨顿了一顿,仔细看了看黛玉脸上的表情,见她不似在说谎,方才松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道: “还好还好,只要兰哥儿没事儿,我就不担心了。”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兰哥儿没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方才多有失态,却让林妹妹笑话了。” 林妹妹这才放松下来,却又感伤起了自家身世,在一旁叹息垂泪道: “我娘若是如今还活着,只怕也会这般疼我!” “大嫂子这般爱子之心,我羡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笑话?” 这回又轮到李纨来安抚黛玉,她也不走了,又返身拉着黛玉的手往屋内去,口中说了许多安慰的话,才让黛玉情绪也稳定下来。 等两人都平静下来之后,李纨便问道: “妹妹之前说我情况不好,可是我病了,还是怎地了?” 黛玉张了张口,不知道该不该说,便看了看旁边的紫鹃和雪雁,挥手让她们先行退下。 李纨见了,便把素云、碧月也都赶了出去,这才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到底后来怎么了,怎地妹妹这般小心翼翼的。” 黛玉无奈,只好叹口气,把实话说了出来。 “我在梦中得知,大嫂子未来不知怎地,成了……成了展念嗣展老爷的小妾。” “啊?”李纨听了之后,顿时大吃一惊,连连摆手,否认道:“不可能!” “我与那展老爷不过见过几次面,连话都不曾多说几句,哪里会有这等事情出现?” 黛玉便也愁眉苦脸地叹息道: “可不就是呢!” “这梦里的事情,一点道理都不讲!” “我之前就是考虑到这事儿太过荒谬,说出来后怕你不信,反而以为我在胡乱编造,所以才不肯将此事说出来,可谁知却被大嫂子误会了……唉!” “这这这……”李纨急得在屋里原地直转圈圈,“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呢?” 她倒是有心反驳,想要大声驳斥这种事情,但理智却告诉她,之前的那些“预知梦”里面,无论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最后都被证明了真实性。 比如不可能学武的惜春箭术超群。 再加上薛家有意想要和梅翰林家划清关系,所以把之前议亲及“预知梦”里面的内容散播的阖府人都知道,还大张旗鼓地向黛玉送礼致谢,正式宣布和梅翰林家断绝关系。 这些都是看起来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事实却证明,这都是真的,这“预知梦”就是能够预测到未来的情况。 拜李纨的老爹李守中的福,李纨虽然是书香门第,但自幼却遵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愚蠢规矩,只认识几个字,读些《女四书》、《烈女传》之类的东西。 这没文化的女人最好糊弄,被这许多先例在那里一摆,顿时便把一切都信以为真了。 在她心中,这“预知梦”必然是不会错的,那错的……就只能是她了! 是她不守妇道! 是她没能守节! 是她……甘愿做了展老爷的小妾! 虽然原因还不知道,但她心中已经认可了这个结果。 眼见李纨如此惶急,满脑门子都是虚汗,魂不守舍的样子,急忙上前将她拉住,按坐在椅子上,安抚道: “大嫂子且莫要惊慌!” “这未来是可以逆转的!” “之前那薛家遇到了满门抄斩的大祸,结果找到症结之后,和那梅翰林家断了亲,自然便没事了。” “既然如今大嫂子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那回头注意一些,不要给那展老爷机会,或许……或许便没事了。” 李纨听了,便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一把将黛玉抓住,垂泪祈求道: “好妹妹!” “我回去之后,便把自家院子封了,不许外人进出,我自己也再也不出那院子了,定然不会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我只求妹妹帮忙把这事儿给隐瞒住,千万莫要让那外人知道了!” 黛玉听了,便赌咒发誓道: “大嫂子放心,我便不是那种多嘴多舌的!” “若不是大嫂子你一个劲的逼问,我便是连跟你都不肯说这事儿的!” 又劝说道: “什么封闭院门,再不出户之类的,大嫂子也不必这么着急。” “回头我在梦里再多打听打听,看看大嫂子究竟是怎么嫁入展府做妾的,弄明白前因后果,搞清楚症结所在,这才好彻底把这事情给解决了。” 李纨却面色苍白坚定摇头道: “妹妹莫要劝我了!” “自我家老爷故去之后,我如今已经心如槁木死灰,再不可能对任何男人动心的,是定要做一个贞洁烈妇的!” “这等给他人做妾的事情,我是宁死都不肯的!” 眼见李纨如此固执己见,林妹妹也没办法,只好叹息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大嫂子尽管放心,我这梦中见到的事情,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讲的,决计不会坏了你的名节。” 李纨这才放心许多,坐在椅子上又呆愣出神了半晌,才面色沉重地起身告辞,带着素云、碧月出门走了。 见她面色难看,素云两个各种旁敲侧击,都不曾得到自家主人的回应,心头也跟着便沉重了起来。 回到小院之后,李纨便下了命令,要把后院封起来,自己再也不出门,外人也不许进来,每日里只送些饮食茶水什么的就可以了。 这般改装,动作不小,顿时便惊动了府内其他的人。 王夫人得到消息之后,便急忙忙地过来,想要问个究竟,李纨却咬死了不肯说。 从素云两女口中得知了之前李纨去黛玉那边的事情后,王夫人便恍然大悟起来,知道定然是黛玉那边又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便不再追问李纨,而是去黛玉那边询问。 黛玉当然也是不肯说的,王夫人什么都没得到,回去后左思右想,多半李纨是在躲灾,而且这灾祸来源,只怕便是在府中,所以才不肯说。 莫名的,王夫人便想起了当年在府中流传的,自家宝玉“好人妻”的流言来。 之前在宝玉那里搜出来的春宫画册,她后来“无意”中也是翻看过的,当然知道那画册中的男女主角更像谁。 这要真是宝玉未来在自家嫂子身上犯了什么错误,那也就难怪李宫裁和黛玉对这梦境中的事情都只字不肯提起了。 想到这里,王夫人不由得便心虚起来,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便让人按着李纨的吩咐,把那后院改装封闭了起来,只留个送饭送水的小门。 这个消息当天便传到了展老爷的耳中,于是当晚,展老爷便驾临到了李纨所居的小院里面。 李纨白天乍闻噩耗,伤心伤神,又强撑着应付了来探望的各方亲友,到了晚上,早就已经精疲力尽,很早就洗漱睡了下去。 展老爷驾轻就熟地进入了李纨的梦境,还不等动手,便见到了李纨一身素衣,站在客厅当中,正对面前的男人厉声呵斥,而那男人的形貌,分明便是展老爷自己。 呵呵……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李纨正梦到自己将前来求爱的展老爷斥退。 展老爷便不急着下去,只在天上飘着,低头看着下面的二人在那里对话,却不爽地发现,这分明便是大女主剧。 那李纨的台词有理有节、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分明便是李纨自己心中不知道琢磨了多久的。 可那“展老爷”不但台词幼稚,语句不通,便连说起话来,都畏畏缩缩的,一点没有大男人气概,只看得展老爷连连摇头。 眼看那“展老爷”被李纨喝骂的无地自容,便要狼狈逃窜的时候,展老爷真身降临了。 霎时间,便见那猥琐的展老爷眼中精光一冒,腰杆一挺,冲着李纨冷哼一声,便吓得李纨一哆嗦,把口中的话给噎了回去。 不等李纨再次发怒,展老爷便一声断喝: “贱婢!” “老爷给你脸了是吧?”“刚才老爷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结果你居然还胆敢骂个没完,真当老爷我没脾气是吧?” 李纨这辈子哪里见过这般怒吼? 她自幼书香门第,见到的都是温文尔雅之辈。 后来出嫁之后,这贾府的人也都是自重身份的。 而她又是大少爷的夫人,下人们也不敢在她面前甩脸子。 所以她一直当所有人都是和声细气的,都是讲道理的。 如今吃了展老爷一吓,李纨顿时腿一软,便坐倒在了椅子上面,只觉得心脏一阵狂跳,身体哆嗦着,看着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的展老爷,口中支支吾吾,却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 展老爷见状更是大怒,上前一步,再次大喝道: “你好大的胆子!” “居然敢自己坐着,却让老爷站着说话!” 一般老好人服从性都比较强,李纨也不例外。 被展老爷这么一喝,她下意识地便站起身来,将座位让给了展老爷。 展老爷便大喇喇地坐了上去,侧头看了一眼还有些哆嗦的李纨,便又猛地一拍桌子,喝道: “见到老爷,如何不跪?” 李纨身体猛地一抖,腿一软,当即便跪倒在了展老爷面前。 眼见她如此顺从,展老爷这才换了张脸孔,笑嘻嘻地伸出手指,将她的下巴挑起,夸赞道: “这才对嘛!” “你若早这般顺从,又怎会惹得老爷如此大怒呢?” 谁知那李纨呆滞地看了一眼自己下巴上的手指后,忽然尖叫一声,一巴掌将他的手拍开,然后身体猛地一缩,双脚蹬着地面,便向后退去,原本的恐惧和畏缩都变成了羞恼和愤怒。 展老爷大怒,再次一拍桌子,喝骂道: “贱婢!” “你怎敢拒绝老爷?” “还不快快跪好了!” 谁知这回却不好使了,那李纨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伸手从旁边桌子上捞了个瓶在手上,举在头顶,对着展老爷尖叫道: “狗贼!” “你休想辱我!” “你要敢过来,我……我就打死你!” 展老爷见恐吓没用了,便又换了新套路,笑着摆手道: “你看你,老爷不过是与你说笑,又不曾真个动你,你这般又是作甚?” 李纨这次却不信他,只在那里冷眉骂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色胚在想什么,我告诉你,那是做梦!” “无论你用什么方法,你都休想碰我一根手指头!” “诶呦,你要这么说,那我还真就得试试了!”展老爷便笑嘻嘻地站起来,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他这边进,李纨便在那边退。 一进,一退,很快李纨便被逼到了墙角。 眼看展老爷还在继续往前,李纨便把牙一咬,把眼一闭,尖叫一声,将瓶砸了下来。 展老爷轻轻松松便将瓶接在手中,向外一夺,便抢了过来,随手放在一旁桌上,然后又笑眯眯地对着李纨道: “好宫裁,你现在还有什么法子?” 李纨呆愣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又看看近在咫尺的展老爷,突然双手抱头蹲了下去,口中尖叫道: “快来人呐……” “救命啊……” “有淫贼要非礼了啊……” 在这梦境之中,她自然是心想事成,只听脚步声错乱,便有不少仆人手中持着棍棒绳索冲了进来。 不过展老爷只是打了个响指,这些仆人的相貌衣衫便都变了个样子,成了展家的仆人。 李纨犹自还没发现,见众人冲了进来,顿时大喜站起,指着展老爷尖叫道: “就是这淫贼,快快绑了他去见官!” 谁知那为首的仆人微微一笑,对李纨道: “姨娘莫要说笑,这分明便是咱们家老爷,怎么会是淫贼?” 李纨再定睛看时,果然见这仆人是展家的管家杨有恭的模样,而身后那些人也都不认识,甚至便连身处的客厅,都变了陌生样子,不再是自己家中。 这下子李纨便吓坏了,不由得失声惊叫道: “怎会如此?” “我怎么会在这里?” 展老爷便笑嘻嘻地道: “怎么不会如此?” “宫裁你乃是老爷我的小妾,自然是要住在老爷的府上的。” 不信你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衫,李纨下意识低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自己的一身素衣已经变了一番模样。 衣服的颜色变成了充满情欲色彩的紫色,而且非常紧身,把自己的胸臀都绷得紧紧的,长度更是只到膝盖上方,把整个小腿都露了出来,下面脚上更是踩着一双怪模怪样的高跟鞋子。 “啊……” 李纨不由得便尖叫一声,急忙蹲下用双腿挡住前胸,又用双臂去遮挡双腿,谁知却又发现,自己如同嫩藕一般的双臂,也已经赤果果的露在外面了。 这个发现顿时让李纨不由得亡魂大冒,起身拔腿便想要跑,谁知刚迈了两步,那高跟鞋便把她脚给扭了,人摔倒在了地上。 她挣扎了两下,想要爬起,却忽然发现一双脚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刚一抬头,便见到展老爷那笑嘻嘻的脸庞已经贴近了过来。 “好宫裁,你这是在和老爷我玩什么情趣游戏么?” 李纨又羞又怒,下意识地便是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却被展老爷一把将手腕抓住,拎起来拖到了座椅旁边。 展老爷双腿分开,端坐在座椅上,手上轻轻一扭,便把李纨翻了过来,面朝下按倒在自己双腿上,然后高高举起巴掌,对着她那圆润挺翘的小屁股便打了下去。 “啪!” “我让你不听话!” “啪!” “我让你乱跑!” “啪!” “我让你骂老爷!” “啪!” “我让你……” “啊……” 感受到屁股上传来的那种热辣刺痛,李纨简直都要疯了,她满脸涨得通红,一个劲地努力挣扎了起来,但那背后上的温热大手,便仿佛是孙猴子背上的五行山一般,让她连翻身都难。 展老爷可是怜香惜玉之辈,哪里舍得真个打痛了美人儿,每打一下,便要帮着揉揉,缓解疼痛,分外贴心。 李纨连续挣扎半天,却丝毫挣脱不得,不由得大放悲声,那滚滚洪流顿时便从她眼眶之中喷涌而出。 “我不活了啊……” “你杀了我吧……” 展老爷也不管她,只顾笑眯眯的自打自的。 打一下,揉一揉。 打一下,摸一会儿。 打打揉揉,打打摸摸,不知道有多快活。 李纨要死要活的哭了半天,也没人搭理她,便自动熄火了,由泪水倾盆逐渐变成了低声啜泣。 展老爷依旧不理会她,还是自打自的,又打了一会儿,啜泣之声便只剩下干嚎了。 “我不活了啊……” “你杀了我吧……” 展老爷还是不理会她,依旧继续在打,不过这次打的时候,他把她裤子扒了! 于是李纨的反抗便又再激烈了起来,那双手十指在展老爷双腿之上是又抓又挠,口中的骂声更是连绵不断。 不过她本来就是没什么文化的,便是骂人也骂不出来,反反复复的就只有那么几句,听得展老爷都有些腻歪。 展老爷依旧不理会她,继续打着玩。 李纨忽然不挣扎了,展老爷低头一看,只见半截舌头被咬断了,掉落在地上,汩汩的鲜血正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往地上洒落。 展老爷叹了口气,弯下腰去在李纨耳边低声说道: “老爷告诉你个秘密,你可得记清楚了。” “这舌头被咬断啊,是死不了人的!” 说完后,展老爷一弹指,李纨口中的鲜血就不流了,但原本断掉的舌头却没有长回去。 展老爷呵呵一笑,又挥动起了巴掌。 “啪!” “我让你咬舌自尽!” “啪!” “我让你寻死觅活!” “啪!” “这回没了舌头,我看你怎么继续骂人!” “啪!” “呜……呜呜……”李纨口中呜呜叫着,但这回连声音都说不清楚了,更没人能听明白她叫的是什么。 展老爷的巴掌依旧在不住地往李纨屁股上落着,每一下都让李纨心中的羞耻叠加上一层。 一层,一层,又一层。 终于,在某次展老爷巴掌落下之后,李纨心中的羞耻感超出了界限,她……了! “啊……” 李纨猛地从梦中惊醒,看着黑乎乎的房间,缓了半天,才在素云的轻声呼唤之中找回了自我。 “我这是……在家里?”她迟疑地问道,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刚才的梦境实在是太过真实了,让她都有点怀疑,自己现在才是在做梦一样。 “是啊,奶奶,你刚刚睡下不久,如今还不到子时。” “奶奶刚才做噩梦了吗?” 李纨长出一口气,伸出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只觉得浑身酸软,一点都不想动弹。 她接过素云递过来的水杯,一口气把整杯水都喝光了,兀自觉得口渴,便示意素云再去倒一杯。 素云拿着杯子出去了,李纨回想起梦中的那些羞耻事情,不由得便暗自庆幸起来。 “幸亏只是个梦啊!”她低声感叹道。 蓦地,李纨的身体忽然僵住了,她轻轻掀开被褥,把手向下一伸,入手之处,湿漉漉了。 “嘶……” 李纨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给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好个不知耻的贱人!” “居然……” 正自深深自责时,素云端着杯子进来了,“奶奶,我试过了,水温正合适,请用吧。” 李纨心头一动,伸手接过杯子,故作手滑没拿稳,那杯子便正落在被子之上,将被子给弄湿了。 “诶呀,坏了,素云,你快去另取一床干净的被褥过来,这边我来收拾就好。” 素云不知她的心思,只当是意外发生,便快步出了房门,另取了一床干净被褥回来。 等她回来的时候,李纨已经将自己湿透了的被褥和内衣裤都换了下来,夹杂到了一起,特意对素云吩咐道: “你把这被褥拿出去和其他衣物一并泡上,明日我自去清洗。” 素云听了便急忙赔笑道: “奶奶这话说的,哪里有让奶奶亲自洗衣的道理,我吩咐下面的婆子去洗便是了。” 李纨盯着素云把这些都带了出去,然后才把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重新躺回床上,一边暗自埋怨自己不知廉耻,一边担心自己这般做法能不能改变那“预知梦”之中的荒唐未来。 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怎地,莫名地,她便忽然觉得,自己的屁股有些疼,就如同之前真的被人狠狠打过了一顿似的。 呸呸呸! 无耻的东西! 这种噩梦之中的事情,醒了便该忘记,怎么还能这般记在脑海里? 李纨在心中狠狠地骂了自己小半个时辰后,才神思困倦地睡了过去。 (本章完) 第110章 调李宫裁(中) 第110章 调李宫裁(中) 展老爷当然不会这么容易便放过李宫裁。 既然是调*教,那当然便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反复的深入强化,鞭辟入里,让某些念头深入骨髓里面。 于是,第二天晚上,李纨入梦之后,又见到展老爷了。 “哈哈……好宫裁,过来让老爷我摸摸,你最近是胖了还是瘦了。” 李纨目光呆滞地看着对面冲她嘻嘻笑着的展老爷,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这暴露服装,只觉得脑袋里面迷迷糊糊的,完全搞不明白,这是出了什么问题。 做过梦的人都知道,在梦境之中,人是意识不到自己在做梦的,像贾元春那种能够做清醒梦的,永远都是少数。 李纨当然也不知道自己在做梦。 她在梦境之中表露出来的态度,都是现实之中想法的折射。 现实之中是什么态度,在梦中就完全无法遮掩。 所以当展老爷向着她伸出魔掌的时候,李纨本能的便又是一个耳光抽过去,然后理所当然的又被展老爷擒住,按倒了打板子。 “啪!” “我让你不听话!” “啪!” “我让你敢反抗!” 李纨趴在展老爷腿上,依旧跟昨夜一样的拼命挣扎着,但不知道为何,她莫名地有种感觉,这一切怎么似乎好像有点熟悉? 挣扎半晌之后,自知无力抵抗,只怕这苦守了多年的贞洁便要丢失的李纨,又一次想要寻死。 她把舌头伸出来,刚要用力咬,但那混乱的脑中却蓦地一清,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这舌头被咬断啊,是死不了人的!” 在犹豫片刻之后,李纨最终还是把舌头给咬断了,她把那半截短舌往地上一吐,感受到舌根喷涌而出的鲜血,顺着口鼻向外倾泻,闭上眼睛,等着死神的来临。 但只听耳边一个清脆的响指,那喷涌的鲜血便迟缓了下来。 “啪!” “我让你咬舌自尽!” “啪!” “我让你寻死觅活!” “啪!” “这回没了舌头,我看你怎么继续骂人!” 李纨感受着屁股上面那热辣清晰的疼痛,看着地上那半截舌头,终于深切地意识到了,这什么咬舌自尽都是骗人的! “呜……呜呜……”李纨口中呜呜叫着,眼泪更是滚滚而下。 她心中这个后悔啊,早知道咬舌头死不了,她干嘛还要咬舌头呢! 如今不但是屁股疼,就连舌头也很疼啊! 当然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那落在屁股上的巴掌,在短裙之中越来越深入,已经到了不能提的程度了。 可偏偏她这不争气的下贱身体,却完全不顾自家主人的坚决抵抗,率先向着展老爷投降了。 而这种窘迫的现实情况,简直比让她去死还要更加让她难以接受! 但即便她如何不甘不愿,泪水都快流干了,依旧无法阻止那一刻的到来。 终于,在某次展老爷巴掌落下之后,李纨心中的羞耻感超出了界限,身体也同步超出了界限,她又……了! “啊……” 李纨再次猛地从梦中惊醒,看着黑乎乎的房间,很快意识到刚才又是做梦。 连续两次做梦,而且做的还都是这种难堪的梦境,这让李纨心头不由得苦闷难言。 明明她自家是个守节烈妇,可偏偏这梦境之中却是这般尴尬境遇,而醒来后又…… 她根本不需要再向下伸手去摸,便已经能够感觉到那种滑腻湿漉漉的感觉。 上次有一杯水给她撒,那这次呢? 让她心中又是难过,又是委屈,又是尴尬,不由得便团成一团,双手抱膝,放声大哭了起来。 “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素云吓坏了,急忙掌灯过来查看。 李纨有苦说不出,只能在那里一个劲地哭个不停。 素云急得团团转,却又毫无办法,有心想要去找人来帮忙,却又不知道找谁。 而且现在后院又被封闭了,就跟监狱一样,只有送饭送水的时候才有人过来,平日里根本那门都是锁着的,她就算想出都出不去。 遇到了这种情况,她也只能听天由命,任由李纨在那里哭个不停,自己则把碧月等人都折腾起来,在这里守着,说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 反正哭也哭不死人,便哭一阵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纨终于情绪平复了下来,素云才急忙过来给她毛巾擦脸,同时抱怨道: “我的大奶奶呦!” “你这可是要吓死我们几个是怎么的?” “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 “若是林姑娘之前梦到了什么,你倒是也跟我们说一声啊,我们也好帮忙出出主意,把这灾祸给躲过去。” “可您倒好,一个字都不说也还罢了,还让人把这后院给封死了,弄得我们也跟着一起坐牢也似。” “您也就不想想,若真这灾祸落了下来,这大半夜的,我们就算是想找人来帮忙都没办法。” “要我说啊,奶奶还是把这后院给放开了,至少遇到事情求救的时候也方便不是?” 碧月等人也在一旁帮腔,“可不是嘛!就算有什么灾祸,难不成这么一道墙就能给隔开了?反倒耽误救人!” 李纨平素是个和善的人,便跟那老佛爷似的,任事不管,对待下人们宽厚的结果,便是下人们觉得她好欺负,表面上对她都非常尊重爱戴,但实际上却都在用各种手段往自家怀里面划拉东西。 这次她固执己见,非要把后院给封死,让众人跟着她一并坐牢,早就惹得众人不满,如今借了这个机会,便趁机发难起来。 可如今李纨早就已经铁了心,坚决要守护住自己的贞节牌坊,绝对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现在后院都锁死了,不见外男的情况下,还做这种羞耻的梦呢,若是再放开了,每日都能见到那展老爷,那还得了? “我意已决,你等不必多言!” 无论其他人怎么劝说,李纨却只冷着脸就这一句话,咬死了就不肯松口。 其他人没有办法,也只好悻悻离开。 等其他人都走了后,李纨才又让素云另取了一床被褥过来,再次进行替换。 上次被撒了一杯水,这次被子上沾满了泪水,换一下倒也合理。 但这两次不但换了被子,连下面的褥子都换了,这便让素云有些心中起疑了。 于是这次素云就用了些心思,把被褥收拾好之后,拿到外面没有直接泡入水盆中,而是仔细检查了一下,结果不检查不知道,一检查吓一跳,她赫然发现了这水量的秘密。 何况在被褥之中,还夹杂着那湿漉漉的小衣。 这眼泪,总不至于把这亵衣也弄湿了吧! 素云虽然不曾婚配,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如今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便不由得“噗嗤”一笑,只当是大奶奶思念大少爷了,把这事记在了心里,却不曾向外乱讲。 牢中日月长,在又度过难熬的一天之后,又到了晚上。 晚饭之后,素云早早地便把沐浴洗漱用具什么都准备好了,然后来请示李纨。 “奶奶,热水都准备好了,要开始沐浴么?” 李纨枯坐在油灯之下,看着那一灯如豆,摇曳的光影在墙上晃来晃去,心神也跟着浮动不止。 莫名地,她现在有点怕睡觉,因为睡着了就会做梦,而那梦境里的内容……实在是太让她难以接受了。 但这长夜漫漫,不睡觉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啊! 犹豫再三之后,李纨叹了口气,抱着侥幸的心理,再次把自己洗白白,然后上榻休息了。 不过这次在睡下之前,她犹豫了一番之后,吩咐道: “素云,你去拿两条干净的干毛巾过来,要吸水性好些的。” 素云听命去找了两条干净的新毛巾过来,交给了李纨。 李纨随手将毛巾搭在床头,欲盖弥彰地道: “我这几夜晚上容易出汗,有毛巾就可以自己擦擦,不用麻烦你再过来。” 素云便假装信了,谢道: “多谢奶奶体谅,那以后我便每晚给奶奶准备两条干净的干毛巾好了。” 等素云熄了灯,出了里间,李纨便急忙把那两条干毛巾拿起来,一条铺在身下,躺倒后一条兜在裆上,防护了个严严实实,主打就是一个安全防漏全方位呵护。 怀着忐忑的心情,李纨又进入了梦乡。 然而,这一夜她居然没有做梦,香香甜甜,一梦睡到大天亮。 在被素云轻声唤醒之后,李纨似乎还有些不太敢相信一样。 准备了这么多,居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她轻轻摩擦了一下双腿,感觉到了那干燥毛巾的刺痛,这才真正放心下来。 这是好事! 这说明之前的两次梦境才是特例,是骤然从林姑娘那里得知失贞噩耗后胡思乱想的产物,她的本性还是那个贞洁保守的李宫裁! 李纨长出一口气,面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对着素云挥挥手,让她先去准备洗漱用具。 等素云出了门之后,她才掀开被子,把两条依旧还是干燥的毛巾拿了出来,再次搭回床头。 片刻后,素云回来,目光在那干燥的毛巾上一扫,便是一愣,不敢相信一样,伸手去摸了一把,然后才急忙低垂下目光,轻声问道: “奶奶,这毛巾我先拿去洗了,回头晚上再换两条干燥的过来。” 李纨便笑着摆摆手道: “算了,我夜里也没出多少汗,用不着专门弄两条毛巾搭在这里,以后就不用了。” 素云便不再言语,只满心疑惑地伺候着李纨洗漱起来。 那问题来了,展老爷哪里去了呢? 展老爷很忙啊! 他不但要给各人托梦,在梦里引导各人积极向上,比如让惜春勤加锻炼易筋经啊、让面纱妖怪弃恶从善开并蒂啊、让黛玉探究自家做妾的真相啊……之类的事情。 而且还要在现实里面将自家的这些女人们都喂饱了,防止后院起火。 更何况,他还得开发袭人、惜春联名app,棒打面纱会群妖,馒头庵监督妙玉苦修,维护宁国府的统治,顺便研究下大炼钢铁什么的。 忙啊! 所以说,调*教李宫裁这种事情,要劳逸结合,松弛有度,不用每天都去,隔三差五来一次就差不多了。 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展老爷是会玩的,当然知道要慢火炖煮才行。 所以,在李纨安生了几天之后,展老爷便又再次大驾光临了。 当再次在梦中见到展老爷的时候,李纨的心中是崩溃的。 这是肿么回事啊? “哈哈……”展老爷放声大笑,再次向着李纨伸出了魔掌,“来来来,好宫裁,乖乖跪下来让老爷打屁股。否则的话,老爷就……打你的屁股!” 李纨下意识地扬起手臂,刚要打下去,却忽然迟愣了一下,然后将手臂放下,扭头就跑,口中还高声呼救着。 “快来人呐……” “救命啊……” “有淫贼要非礼了啊……” “哼,还是老一套,一点进步都没有啊!”展老爷不屑地冷哼一声,一个响指下去,心想事成。 李宫裁跑出了门,结果抬眼望去,只见这门外一群男男女女,正在门口围成一圈,对着她指指点点,口中说什么的都有,但就是没一句好话。“看见没,这就是之前贾府的纨大奶奶,如今做了咱们老爷的小妾。” “你看她穿的那衣服,要多暴露便有多暴露,可见是个闷骚的!” “怪不得她男人那么早就没了,多半是被她给吸干了!” “她这么跑出来是想干嘛,勾引男人么?” 李纨低头一看,便又看到了那伤风败俗的衣服正套在自己身上,把不该露的都露了出来,一双高跟鞋不知何时套在了她的脚上,让她连站都站不稳了。 “啊……”李纨尖叫一声,原地蹲下,徒劳地遮挡着那完全就遮不住的部位,但面对那无解的难题,很快她就又崩溃掉,再次痛哭了起来。 展老爷笑嘻嘻地从屋里出来,上去强硬地一把将她抱起,任由她哭叫打骂撕咬,又把她抱回了屋,再次坐到了椅子上。 通过这几次的梦中调*教,展老爷已经深刻认清了李宫裁的三板斧。 哭叫、打骂、自杀! 奇怪的是,居然没有“哀求”这个选项。 这样不好! 作为良善君子,展老爷在梦中如何作为都做不得数的,那都是假的,就跟小说里写的一样,不会影响现实世界。 当然,袭人app里面的小说中,那种小说和现实交融的第十艺术,就另当别论了。 但是在现实之中,展老爷可不会做这种事情,定然是要等着李宫裁自己主动上门求恳才行啊! 展老爷一边琢磨着未来的调*教计划,一边轻车熟路地将李纨放倒在腿上,然后大巴掌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啪!” “我叫你乱跑!” “啪!” “我叫你求救!” 李纨趴在展老爷腿上,依旧拼命挣扎着,并再次祭出了“咬舌自尽”大法。 可她把舌头伸出来,试了半天,不知为何,居然这牙齿咬不下去,便仿佛好像冥冥之中感觉到,就算把这舌头咬断了,她依旧死不了一样。 我居然这么……贪生怕死的么? 李纨心中不期而然地便产生了这个念头,心中不由得更加恼恨起自己来,但主观意志不能控制客观身体反馈,那一巴掌又一巴掌重重的落在她屁股上,让她的情绪愈发高亢难以抑制。 “呜……不要打了……再打就……就……” 李纨的声音愈发的低沉和颤抖,双腿哆嗦着,紧紧夹在一起,十根脚趾反复伸展蜷缩着,那如同天鹅一般的颈子更是扥的老长,身体绷得紧紧的,就等着那最后一巴掌。 可谁知展老爷这次换了玩法,他在关键时刻……不打了! 展老爷松开手,任由李纨瘫软在脚下,笑嘻嘻地问道: “好宫裁,还跑不跑了?” 李纨身体正绷得紧紧的,等着情绪的全面爆发,谁知突然间摔倒在了地上,被那冰冷的地面一激,过热的脑子顿时便清醒了许多。 她趴在地上,喘息着,感觉那潮水正逐渐褪去,理智正慢慢回复,但没来由的却有一种特别的空虚感油然而生,让她心头更加焦虑。 看着眼前的一双大脚,李纨下意识地四肢点地,连滚带爬地挣扎着想要远离这里,急迫之下,便连走光什么的也都顾不得了。 展老爷也不拦她,只坐在位置上笑嘻嘻地看着她在那里爬来滚去,春光四射。 李纨终于站了起来,又逃出了门去。 展老爷再次一个响指,李纨就被一群丫鬟婆子给抓了回来,又放到了展老爷的腿上。 展老爷便不客气地再次挥动起巴掌。 “啪!” “我叫你乱跑!” “啪!” “我叫你求救!” 熟悉的场面再次重来,李纨只好再次绷紧身体,继续承受着这羞辱性的责打。 不过这次她已经哭不出来了,便是反抗也没有那么剧烈了,也不再声嘶力竭地骂人了,反而用牙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发出羞耻的声音。 一下、两下、三四下,五下、六下、七八下…… 眼看又要到最后一下了,展老爷又不打了。 他再次把李纨丢下,让她躺倒在自家脚下,低头笑嘻嘻地问着: “好宫裁,还跑不跑了?” 感受到体内的空虚与退潮,李纨越发厌恶自己,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挣扎着起身,两眼一闭,牙一咬,对着那尖锐的桌角就猛烈撞了过去。 “啧!何必呢!” 展老爷一弹指,那桌角就变软变钝了,李纨的额头撞在上面,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又摔倒在地面上,却一点血都没流。 “宫裁啊,这撞墙撞桌子得力气够大才行,力气小了,那可是撞不死的!” 展老爷好心地指点着李纨,顺便把自家的腰带解了开来。 李纨正自躺在地上喘气,见他忽然如此,顿时便吃了一吓,急忙连滚带爬地又往外跑。 “啧,又跑?” “你这是被打上瘾了是吧?” 片刻后,李纨就又被展老爷按在腿上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依旧是到了最后关键时刻,展老爷松手了,还解下腰带,丢到了李纨面前。 “呐,有了这腰带,你就能上吊了,这个能吊死人,你要不要试试?” “好宫裁,你看老爷我对你多好!” 李纨捡起地上的腰带,略一犹豫,便果断的去上吊了。 展老爷在旁边帮着,把凳子扶好,看着她把腰带挂到房梁上,垫着脚把脖子塞进腰带里,然后一脚将凳子踹倒,这人就挂好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在梦里上吊,能吊死吗? 或许在梦中感觉到呼吸困难,人就醒了,但如果有人从中作祟,不让她醒过来呢? 如今的展老爷对梦境操控愈发的熟练了,如果是人在现实中有什么变动,被惊醒了,那展老爷确实拦不住,就比如黛玉心脏狂跳,又比如李宫裁……了,这都是会强制醒过来的。 但如果现实里面身体没问题,只是在梦境里面出了问题,想要清醒过来,展老爷就能帮忙稳定这梦境,让这梦境不会消散。 而梦里上吊,现实中会缺氧吗? 当然不会! 所以现实中李纨双目紧闭,满头是汗,身体一抖一抖的,明显是在做噩梦了,但是就是醒不过来。 展老爷便在梦里面笑嘻嘻地站在李纨旁边看着,看着她挂在那上吊绳子里,双眼翻白,舌头吐出来,在那里痛苦煎熬着,但就是死不了! 不但死不了,连昏倒都不行! 展老爷这么乐于助人,当然要让她全方位体验一把上吊套餐,肯定得让她清醒着才行。 李纨两手在胸前抓挠着,试图去抓脖子上的腰带,双腿更是一个劲地踢蹬着,想要去找被她踢翻的凳子来垫脚,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一点作用都没有。 在李纨折腾了半天之后,展老爷便好心地将那翻倒的凳子又立了起来,放到了李纨的脚下,让她得以喘息。 在经历过这许多折磨后,李纨哪里还记得什么上吊自杀了,满心里都只剩下求生本能了。 感受到脚底下站稳后,她几乎是立即便把脖子从腰带中给摘了出来,跳下来跪到地上大口呼吸了起来,还伴随着咳嗽和干呕。 展老爷也不说话,只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等到李纨缓过劲来了,他才凑过来,把嘴贴近李纨的耳朵道: “好宫裁,你还上不上吊了?” “要不,咱们换种死法?” “我这里还有刀子,一刀下去,那血呲呲的往外飚,想堵都堵不住。” 刚从生死关头之中走过一遭的李纨,如今哪里还敢死? 听到展老爷这般怂恿,她身体便如同遭到雷击一般,再次屁滚尿流地远离了原地,像是看着恶魔一般看着给她出主意的展老爷,目光之中满是惊恐和无助。 眼见李纨如此,展老爷便放心下来,不用担心她再跟自家玩什么寻死的把戏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三大绝学都被废掉了,那么请问,你李宫裁还有什么手段来应对老爷? 答案是——非暴力不合作运动! 在明悟自己其实非常怕死之后,李纨便觉醒了“圣雄”潜质,开始摆烂了! 展老爷再把李纨拉过来,李纨也不再反抗。 按倒了打巴掌,李纨便闭上眼睛咬紧牙关默默承受,只等那最后一下。 放开之后,李纨也不逃跑了,便老老实实地跪坐在展老爷面前,等着下一轮大巴掌。 哎呀我去! 这个状态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啊? 这不是惜春以前的状态么! 好家伙,果然不愧是嫂子和小姑子的关系,这属于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啊! 还是说,在这个封建时代,所有女性在遇到不可抗力之后,都会觉醒这一通用技能? 展老爷砸吧砸吧嘴,把脑子里莫名跳出来的东西赶了出去,看着那摆烂的李纨冷冷一笑。 呵呵…… 她们两个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这里是梦境啊! 现实之中不能胡乱搞的事情,在梦境里面,那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所以展老爷便决定给李宫裁上上强度。 他站到李纨面前,一挥手,便把外套脱了,然后又把裤子脱了…… 李纨顿时羞得把眼睛一闭,把脸往旁边一扭,便当眼前什么都没有。 可惜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法一点儿用都没有,展老爷笑嘻嘻地将她的手拉起来,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热情。 李纨用力地往回抽着双手,但却始终挣脱不开,反抗不得,只好在彼此抽拉的过程之中,被动完成了一项新成就。 仅仅如此的话,展老爷还不肯放过她,便又上前一步,按住了她的螓首,笑嘻嘻地道: “宫裁,这三更半夜的,你肯定也饿了,老爷给你下面吃!” 李纨紧闭着眼睛,牙关紧咬,却被展老爷在脸颊上轻轻一捏,便撬开了她的银牙…… “呕……” 李纨猛地从梦中惊醒,滚落下床,一个劲地呕吐起来。 外间的素云听到动静,急忙起身掌灯进来,见状大吃一惊,赶紧把灯放下,过来扶她,口中惊慌问道: “奶奶这是怎地了?” “可是犯了什么急症?” “奶奶且稍待片刻,我这便出去叫人。” 素云起身刚要出去,却又被李纨一把抓住,摇头阻止道: “不必叫人,我没事。” 素云急得直跺脚,抱怨道: “奶奶你可莫要强撑了!” “你都吐成了这般样子,怎么便无事了?” 李纨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却有苦说不出,只是一个劲地摇头道: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如何不知,休息一下便好了,你且莫要去惊扰太太她们。” 素云苦劝无果,无奈之下,也只好任她胡来。 (本章完) 第111章 家花哪有野花香 第111章 家哪有野香 这几天展老爷比较有空,所以天天晚上来光顾李宫裁这里,于是…… “呕……” 李纨再次在梦中惊醒,趴在床沿一阵狂呕。 素云又急急忙忙地过来照看她,见她这副模样,便脱口叫道: “奶奶,这回你可得听我的,等天亮我就去叫大夫!” 李纨急忙挥舞着手臂,一边干呕,一边阻拦道: “不用,素云,你放心,呕……这多半是我肠胃不太舒服,过几天就好了。” 素云见状便急得不成样子,一边用手帕给她擦嘴,一边念叨起来。 “这不是一次两次了,肯定是得了什么病,哪有病会不吃药自己就好的?” 李纨总不好跟她说,多吃几次,习惯了味道就好了,便支支吾吾地不说,只是不许她去找大夫。 这回素云可不再听她的了,若是自家主子出了问题,她这个贴身丫鬟也要跟着倒霉的。 到了天亮之后,素云果然便叫了那守门的人,让他们给王夫人带消息,让请太医过来。 王夫人一听说李纨病了,也急忙过来探望,听了李纨的病症之后,她不由得便眉头紧锁了起来。 这个病……它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有喜了呢? 而且素云还说,李纨还坚持不许她去找太医,这可就越发的让王夫人起疑了。 王夫人之前便对李纨自封院中有所怀疑,如今疑心就更重了。 不多时,太医过来了,王夫人急忙让太医给诊脉。 那老太医先是问了半天症状,然后拈着胡子把了半天脉,也没察觉出李纨究竟有什么病,最后便只好开了点去心火、调脾胃的温和药物出来。 李纨当然知道自己没什么病,也不想吃那苦的要死的汤药,但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咬牙受了。 那老太医告辞出府,王夫人起身相送,趁机把老太医单独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先递了一锭银子过去,然后才悄悄问道: “林太医,我们也都是老朋友了,还请你说句实话给我,我家媳妇儿的病,到底如何?” 林太医收了银子,斟酌了一下措辞后,谨慎地说道: “目前从脉象上来看,应该是心火过旺导致的胃气上逆,不是什么大病,调理下就好。” “唔……”他犹豫了一下之后,又补充说道:“主要还是要让病人合心舒气,不可太过焦虑。” 王夫人听了之后,舒了口气,但依旧不太放心,犹豫了一下之后,便又低声问道: “确定不是喜脉?” 林太医经常来贾府看病,对李纨守寡的情况是很清楚的,听闻这一问,顿时吓了一跳,不敢卷入这豪门权贵之家中的乱事里面,急忙摆手道: “至少现在还没有喜脉的脉象,不过……喜脉一般是要两个月左右才能摸出来,或许现在日子还短,也是说不定的。” 他不敢把话说死,生怕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到时候被牵连进去。 这权贵之家里面,那肮脏事儿多了,说话不偏不倚,中庸一点那是最好。 王夫人听了之后,心头忧虑,便叮嘱道: “既然不是喜脉,那我便放心了,还请林太医过些日子再来复诊一番。” 林太医只看王夫人那紧皱的眉头,就知道她没有半点放心的意思,有心想要推拒,又没有合适的借口,便只好先答应下来,决定下次便称病不来,让自家的那个小徒弟过来抗雷。 将太医送走之后,王夫人心头气便不打一处来,越发担心宝玉和李纨之间弄出了什么事情来。 虽然她没有证据,但教训儿子要什么证据? 她随便找了个理由,便把宝玉叫过来又是一顿骂。 可怜宝玉如此无辜,在自家娘亲眼中便已经成了曹贼一般的人物! 骂完之后,王夫人便琢磨着,还是得早点让宝玉娶妻生子才好,否则若真搞出了什么私生子来,就算不是和自家嫂子的,那也都是丑闻一件。 她最属意的,还是薛宝琴,而且薛家二老爷也非常会做事,主动向贾府“借”了一笔银子帮着建造大观园。 在旁敲侧击之下,她发现薛家二老爷对于宝琴和宝玉的事情一点都不反感,而且乐见其成。 这就更合她的心意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老太太那边还是有些中意黛玉,而且黛玉这预见未来的神通也着实了不起,所以想要让老太太改主意还挺不容易的。 王夫人琢磨了半天,觉得成婚之事没那么容易,不妨先放放,但也得宝玉安排个贴身丫鬟来陪床了。 想必身边有了女人之后,他便不会总惦记着自家嫂子了吧? 之前因为春宫图事件,王夫人把宝玉身边貌美的丫鬟都给赶了出去,后来安排进去的,不说歪瓜裂枣吧,但相貌也都并不出众。 她有心想要在府里另外找几个漂亮的,安排给宝玉,结果却发现,这如今府内但凡漂亮点的丫头,都已经托关系跑到了展府那边去。 人家展老爷也大气,直接用高价把这些丫鬟的身契都一并买走了,现在想要都不好开口。 若是以前,她倒可以把身边的丫鬟赐给宝玉,但金钏儿、玉钏儿姐妹都送给展老爷了,现在就只有彩云、彩霞两个比较得力。若是给了出去,自己身边反倒没有伶俐人儿可用,也不妥。 于是王夫人又打起了宝玉原本身边那四大丫鬟的主意,想把她们要回来,可仔细一盘算才发现,这事情也不好办。 袭人如今已经是蓉哥儿的姨娘了,不可能回来。 晴雯当初便被毒哑了赶出了府,就算想回来自家也不可能再要。 秋纹被赦大老爷要去了,据说跟在迎春身边,而且已经被展老爷享用过了,要不回来。 只有麝月,在自家庶女探春身边,也不曾破身,要回来给宝玉正合适。 于是王夫人也不去和探春商量,便直接让人去传消息,让麝月回绛芸轩伺候宝玉。 探春蓦然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顿时惊怒交加。 如今两家失和,明面上探春应该早就退出了展家嫡妻的竞争,但她却心中不甘,在赵姨娘的怂恿之下,暗中和展老爷依旧有所勾结,藕断丝连。 这个问题若是追究起来,那就可大可小了。 往小了说,不过是小姑娘家胡闹。 但往大了说,那就是伤风败俗、不知廉耻! 如今探春身边的贴身丫鬟都已经送给展老爷享用过了,这麝月因为一直不得她信任,倒是还不曾轮到她。 但在她身边这么久,麝月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对这些事情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呢? 何况探春为了将来把她也送出去拉拢展老爷,便在平时有意无意地泄露一点点消息给她知道,来试探她的反应。 而麝月并无任何过激反应,显然心中也是不拒绝的。 原本这样就很好,一切顺利,但也不知道太太是怎么想的,怎么又要把麝月给调回去。 如果麝月依旧还是她的丫鬟,那肯定不敢多嘴,她完全有信心钳制麝月,可若是麝月脱离了她的身边,成了别人的丫鬟,那张嘴可就不好封了。 探春有心想要去找太太理论,把麝月留下,但逡巡了半晌之后,却只能无奈放弃。 因为身份有别! 她不过是个庶女,宝玉却是嫡子。 那麝月本来便是宝玉的丫鬟,是三女争夫之时,为了给自家增加竞争力,才分配了一个过来,现在胜负已分,把人调回去也合情合理,她完全便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反驳这事情。 不过探春肯放弃,赵姨娘却还不肯呢!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赵姨娘顿时便竖起眉毛来,跺脚骂道: “没出息的小蹄子!” “你也就只会对着我发脾气,见到那大房的人便先矮了一头,连个屁都不敢放!” “既然那麝月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便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她离开,否则岂不是把自家的把柄送到别人手上?” “什么理不理的,还不就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你看老娘我的!” 说完之后,赵姨娘便挽起袖子,怒气冲冲地冲着自家老爷院中赶去——她也不敢招惹王夫人! 不过作为所有技能点都点到哄男人上面的专业人士,她自然知道该如何去吹枕头风。 柿子当然要捡软的捏,有政老爷这耳根软的软柿子,干嘛去招惹王夫人那泼妇? 探春阻拦赵姨娘不住,便只好跟在她后面追出去,防止她又弄巧成拙,再牵连自己。 赵姨娘到了院门口,便停下脚步,先闭眼酝酿一下情绪,然后一声干嚎,便扑入了院中。 “老爷啊……妾身活不下去了啊……” “环儿到底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就算不是嫡子,可也不该这般偏心呐……” 这般台词,别说里面的政老爷一脸懵,便是门外的探春也是满头雾水。 赵姨娘不是去要麝月吗? 关环三儿什么事啊? “环儿又惹什么祸了?”政老爷冷眼问道。 被赵姨娘pua多了,政老爷也产生抗体了,不会随便赵姨娘说什么就信什么。 不过赵姨娘毕生都在研究自家老爷,如今也是进化体,听到政老爷发问,便扑倒在地,抱着政老爷腿干嚎道: “环儿如今年纪也渐渐大了,我也不奢望他考举人进士,不过便想给他找个姨娘,让他安安稳稳为贾家开枝散叶,可老爷你为何要如此狠心,便连这姨娘都不许啊……呜呜呜……” “什、什么姨娘?”政老爷完全没听明白,根本不知道赵姨娘在说什么。 赵姨娘便抽搭搭地抹着眼泪道: “环儿之前去展府那边跟着求学问,后来老爷说不许去了,便又被叫回府中,不许外出。” “我想着既然老爷不许他求学超过宝玉,便想着干脆让他娶妻生子,为家族开枝散叶算了。” “不过宝二爷那边还未曾成亲,他这个弟弟先成亲也不合适,便想着先给他找个姨娘管着他,也胜过他整日里招猫逗狗不学好。” “可老爷你好狠的心啊,便连环儿找个姨娘都不许……” 政老爷被她哭得都快烦死了,便暴躁叫道: “都在胡乱讲些什么?” “环儿若想学习,难不成在府里便不能学吗?又何必去那展府去学?” “这又跟宝玉有什么关系?” “老爷巴不得他们个个都考中举人进士!” “还有你说的什么姨娘不姨娘的,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么大岁数了,话还说不清楚,颠三倒四的……” 赵姨娘听了,便擦擦眼泪,反问道: “听老爷这么说,那我在府里丫鬟中,给环儿找个姨娘,老爷不反对喽?” 政老爷便脱口叫道: “不过一个姨娘罢了,又不是什么坏事,我反对个什么?” 赵姨娘便梗着脖子叫道: “可是太太却不许,把环儿看上的那丫鬟给要走了,要送给宝玉!” “若是太太真看中这丫头也便罢了,她给宝二爷这嫡子做妾,总比给环儿这爹不疼娘不爱的庶子做妾要好得多了,我也不拦着人家的前程,可太太连个名分都不给,就只想让麝月去给宝二爷做个通房丫头。” 被赵姨娘这么颠倒因果一说,政老爷便是眉头一皱。 他当然知道自己后院里面这两个女人彼此不对付,平日里互相斗来斗去的,他向来也懒得管,只要做得不太过分,他就装作不知道。 他一点都不怀疑赵姨娘在说谎,因为这种事情是真是假,一问便知,而且王夫人真能干出来这种事情,不为了什么好处,就是想刁难恶心赵姨娘。 政老爷素来以圣人门下自居,是个标准的腐儒。 越是进不了儒生的门槛,他便越喜欢儒家的那些穷讲究,什么三纲五常啊、道德伦理啊之类的东西,经常挂在嘴边。而王夫人这次若是真夺了弟弟的女人,送给哥哥,这种事情就不太合伦理了。 “什么爹不疼娘不爱的,净胡说!” 政老爷阴沉着脸,冷哼一声,问道: “那丫鬟叫什么?” 赵姨娘眉头一挑,毫不犹豫地答道: “叫麝月。” “她原本是宝玉房中的,但不讨宝玉喜欢,被打发出来,分到探春房中服侍,因此和环儿相识,两情相悦,只差老爷指派。” 政老爷听了,便摆手叫来个下人,吩咐道: “你去前面问问太太,那个麝月又是怎么回事?她可是要给宝玉纳妾吗?” 那下人飞快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回来报讯道: “太太说了,宝二爷如今年纪大了,房内得有个女人伺候,却不是纳妾。” 政老爷听了之后,便摆手道: “这麝月被环儿看中了,有意要纳她为妾,老爷我已经同意了,你让她另外再给宝玉安排人选吧!” 听了这话,赵姨娘才转嗔为喜,爬起来给政老爷又揉胳膊又捏腿的,殷勤备至。 政老爷坦然受了她的伺候,斜眼看她,冷笑一声道: “哼,老爷我一视同仁,以后可不许再说那些什么爹不疼娘不爱的鬼话!” 赵姨娘便媚笑着答应道: “妾身早就知道老爷一视同仁,所以才故意这般说来激老爷。” “老爷若是生气了,晚上便使劲惩罚妾身就是。” “好叫老爷知道,我又偷偷让人在展府那边订做了一套新的紧身衣衫,晚上给老爷好好赏玩赏玩。” 被赵姨娘一撩拨,政老爷顿时便小脑充血,把刚才的一丝不悦忘到了脑后。 只可怜那王夫人,连什么都没搞清楚呢,便已经输得一败涂地,甚至连怎么输的,输在哪里都不知道。 但在这个家里,政老爷说了算,他说要把麝月许给贾环做姨娘,那便是最终决定,无可更改,王夫人也没办法,只好另外再想法子。 最后,她琢磨了半天,又想起当初被她赶出府去的那些丫鬟了,虽然及不上麝月等,但能在宝玉身边做事,也都是一等一的好苗子。 她一声令下,周瑞家的便把当初被赶出去的那些小丫鬟们家中又都跑了一遍,最后把合用的人又带回来给王夫人挑。 王夫人挑挑拣拣之后,终于选中了个叫做“茜雪”的丫头,给安排到宝玉身边了。 至于麝月,则又被送回了探春那边,只等赵姨娘选好了日子,送给贾环做妾。 整个过程,没有人问过麝月一句是否愿意。 只有当麝月回来之后,探春关心了她一句。 若真问麝月的本心,她当然是想做宝二爷的姨娘的,但王夫人那边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暂时不会给她名份,至于以后会不会给,那也都还不好说。 而贾环这边,只要她点个头,那便妥妥的是姨娘身份了。 就算是庶子,那也是贾府的公子,其地位待遇也远不是普通丫鬟可比的。 只看如今已经成为了蓉老爷姨娘的袭人,每次姐妹再聚的时候有多风光、多得意,便可想而知了! 那袭人为了成为姨娘,付出了多少牺牲,麝月虽然不曾全部都心知肚明,但也是略知一二的。 那彩霞为了她如今这个位置,又付出了多少心思和真情,麝月也是都看在眼里的。 如今这鸿运当头落下,麝月若是犹豫了片刻,那都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在得到麝月的点头之后,探春便又去找自家亲娘。 “姨娘,这麝月不是说好要准备献给展老爷的么,怎么你却让她跟了环哥儿?” “她若成了环哥儿的小妾,那我还怎么用她?” 赵姨娘被自家老爷弄得不上不下的,正自不爽,又见自家女儿这般幼稚,便瞪眼嗔道: “你这不懂风情的傻妮子!” “满脑子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这后院里的事情是一点儿都不会!” “回头老娘得好好教教你,否则日后你非得被那些小妖精们给坑死不可!” “枉你读了那许多书,岂不闻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的人间至理?” “这男人啊,都是贱皮子,最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别人家的女人才最好玩!” 眼见探春满脸无语,一副不认可的表情,嘴唇翕动着,似乎还打算要反驳,赵姨娘便身体向后一仰,半躺在美人榻上,挥舞着手帕,口沫四溅地叫道: “你也不想想,你若不许她些好处,她凭啥不在大房那边吃香的喝辣的,反而要回到你这小娘养的手里来受气?” “是,那太太是不曾许她姨娘身份,但宝玉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素来是怜香惜玉的。若是日后宝玉出息了,岂会吝啬一个姨娘身份给她?” “所以咱们要不想让她离开,泄露咱们的秘密,就得舍得下血本才行!” “咱们自己都要啥没啥呢,又能给她啥?” “还不就只有这个名份了?” 说到这里,赵姨娘便长叹一口气,非常有感触地道: “名份这东西啊……对有些人来说,一文不值,但对有些人来说,却万金难求!” 眼见探春沉默下来,表情若有所悟,赵姨娘便又撇了撇嘴,继续道: “她跟了环哥儿又怎地?” “不过一个小妾,便送给展老爷玩玩又如何?” “你不见那珍老爷把自家小妾都送给展老爷了么?” “珍老爷都做得,环儿便做不得吗?” “再者说了,有了这麝月在咱家院里吊着他,你还怕那展老爷他不常来吗?” “要我说啊,这一个环儿的小妾,便胜过你那两个贴身丫鬟!” 说到这里,赵姨娘猛地一拍大腿,将身体坐直了,脸上一副悔之莫及的表情,跺脚道: “我怎么没早点想到这一点,应该让你那两个丫鬟先做了环儿的小妾之后,再去伺候展老爷啊!” 眼见自家姨娘越说不像话,探春便急忙告辞出来了,赵姨娘还在后面追着,一个劲地小声叮嘱道: “麝月那边,你可得先跟她通好气,等圆房那晚,可不能动真格的,第一次必须得留给展老爷才行!” “你跟她说好了,若展老爷真看上了她,以后我便不许环儿碰她,只让她挂个名儿。” “若是环儿日后欺负她,她尽管来找老娘,老娘给她做主!” 探春红着脸,低头一个劲地疾走,却把自家亲娘的话一个字都没漏收进了耳朵。 赵姨娘眼见她又这副做派,便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在她腰间狠狠扭了一把,骂道: “你个小没良心的!” “老娘这般教你,你却摆这种脸子给谁看来!” “你可得记住了,就算你日后做了大房,这后院里的东西,你也必须得会,否则早晚要栽大跟头!” “有空便过来跟老娘好好学学,老娘还会害你不成?” 探春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情回了自家小院,见到了麝月之后,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自己都是个未曾出嫁的黄大闺女,怎么跟另外一个女人说让她去服侍自家老爷以外的男人? 从这点来看,她是一点都没继承到赵姨娘的优良基因。 还是麝月比较机灵,见探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主动开口问道: “小姐这般模样,可是这纳妾的事情还有什么波折吗?” “这个……”探春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纳妾倒是没有什么波折,就是……就是……” 麝月心头先是一松,然后快言快语地道: “婢子虽然要给三爷做姨娘了,但怎么说也是小姐身边出去的,无论何时永远都是小姐的丫鬟,小姐有话尽管吩咐便是,无论有多为难,婢子都一定遵照执行。” 眼见麝月这般通情达理,又这么会说话,探春也便放心不少,便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然后才干咳一声,红着脸道: “嗯……赵姨娘说,日后环哥儿若是敢欺负你,你尽管去找她,她会为你做主。” “还有……唔……等到圆房那晚,你们两个先别、别那个……咳……第一次还是先留着。” 眼见探春目光飘忽,说话吭吭哧哧的,麝月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下文,便试探着接话道: “三爷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沉迷女色确实有些不妥,那婢子便先不与三爷同住,等姨娘和小姐的吩咐再圆房?” “咳……”探春又干咳一声,努力让自己表情更加正经一点,稳住声音道: “其实这些时日里面,你多半也察觉到了,我……我在背着老爷太太依旧和展老爷有些……有些联系。” 麝月一听这话口风不对,立时便是心头一惊,急忙跪倒表忠心道: “小姐,婢子对此什么都不知道,也从来不曾对任何外人胡说。” 探春便伸手将她拉起,安抚道: “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你不必担心。” “如今我也不再瞒你,本来当初我把你要过来,便是给展大哥准备的,只是不知你的心意,便不曾将这些事情告诉你。” “日前太太突然要把你调回去,我和姨娘担心你过去那边后,把这事情泄露出去,所以才搞出了这纳妾的事情。” 听到这里,麝月的心就凉了一半,却听探春又道: “环哥儿那边姨娘会去和他说明,他也会照常纳你为妾,不过……不过你第一次还是要给展大哥享用的。” “以后,你便挂着环哥儿姨娘的名份,在府中照旧享有姨娘的待遇,暗中却需得替我伺候展大哥,在展大哥耳边吹些枕头风,为我多说些好话。” “这种事情,咱们都是在暗中进行,只要你我不说,没人知道。” “若是日后我顺利嫁入展府,成了展府的嫡妻夫人之后,我可应承你,让老爷从环哥儿那边把你要过去。” “你意下如何?” 麝月眨巴眨巴眼睛,原本已经冰冷的心忽然又变得火热了起来。 贾府庶子的小妾,和展爵爷的小妾相比,哪个更好一些? 这个问题还用回答吗? 至于什么夫妻感情之类的话语,那对于一个小妾来说,实在是太过奢侈了! 哪怕日后这事儿东窗事发了,若是有展爵爷撑腰,她们贾府的人还敢打杀了她怎么着? 最多不过便是逐出贾家罢了! 她还怕这个么? 她转头就可以再进入展家的门光明正大地去做妾,那岂不是更好? 想明白后,麝月二话不说,当即便拜倒在地,向着探春大礼参拜。 “小姐恩德,麝月永远不忘,以后一定唯小姐之命是从,小姐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探春这才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伸手将她扶起,笑着道: “以后说不定便是自家姐妹了,到时候你便叫我姐姐即可。” 麝月当即便顺杆往上爬,甜甜地笑道: “以后妹妹一定都听姐姐的,姐姐怎么安排妹妹都行。” 两个姐妹说说笑笑,很快便亲如一家。 但见识过麝月为了一个小妾的位置,便如此毫不犹豫“人尽可夫”起来,探春不由得开始怀疑起自家多年来所受的女子教育。 在权势、富贵、名份……面前,那礼义廉耻、忠贞节烈什么的,对女子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本章完) 第112章 “改命”的隐患 第112章 “改命”的隐患 因为赵姨娘这般一折腾,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了,环三儿要纳妾了,为这个还把宝二爷的一个丫鬟给抢走了。 但众人的关注点反倒更多集中在宝二爷那边,毕竟谁会在乎一个庶子呢? 然后茜雪重新回府的事情,就被所有人都知道了。 虽然茜雪依旧还是做丫鬟,没什么名份,这其中内蕴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所以众人顿时便对茜雪高看了起来,除了宝玉自己。 他不想要茜雪,他想要袭人,想要麝月…… 但袭人和麝月都成了别人家的小妾了,宝玉想要,反倒更坐实了他“喜好人妻”的传言,更加让王夫人生气。 在找自家太太撒娇却反被王夫人大骂了一通之后,宝玉心中也闹起了别扭,便把茜雪丢在一边,理也不理。 这消息林妹妹当然也收到了,她自然心中也非常别扭,但是相比起男人来说,一个陪房的丫鬟,便又不算什么了。 这些天她又做了些梦,但都是些男女荒唐之事,半点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得到,更加没有宝哥哥的消息,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彻底拯救宝哥哥。 有这么一个陪房丫鬟,应该能够起到一定的预防作用吧? 这一夜,她在睡前再次反复念叨了许多遍宝哥哥的名号,期望能够在梦里受到一些启示,可两眼一闭一睁,看到的依旧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大床,熟悉的暴露衣装。 她轻车熟路地从床上爬起来,拉一条毯子将身体裹好,迈步出门。 客厅里面,展老爷正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地在饮茶,紫鹃正在旁边小心伺候着。 见到林妹妹出来,展老爷便向她招招手,伸手在大腿上拍了拍,示意她坐上来。 多次梦境之后,林妹妹虽然依旧难以控制言行,更多全靠本能应对,但在潜移默化之中,对展老爷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便走过去,与展老爷隔着一小段距离坐下。 展老爷也不勉强她,只笑嘻嘻地问道: “这大冷的天,怎么也不穿鞋,赤着脚不凉么?” 林妹妹低头去看,果然见到自家一双白嫩的玉足露在外面,她脸色一红,下意识地便往回一缩,又将两脚藏回了毯子之内。 谁知却见展老爷笑嘻嘻地伸手入毯,抓住她的一只脚踝,向外一拽,便拉到了自家腿上。 林妹妹大羞,急忙往回抽腿,却哪里能抽得出。 展老爷一伸手,不知从何处弄了一只高跟鞋在手中,给林妹妹套上,然后便将手松开,任由林妹妹把脚又藏了回去。 “呐,另一只脚!”展老爷将手掌张开,向着林妹妹伸来。 林妹妹轻轻喘息着,脑中一片混乱,不知道该不该把另外一只脚递过去。 不过片刻时间,展老爷便不耐烦起来,再次一伸手,将林妹妹藏在毯子下光着的那只脚也给拉了出来,将高跟鞋套上。 林妹妹心头狂跳,急忙将脚收回,下意识地又坐远了点,却听紫鹃忽然说道: “老爷,听说隔壁的纨大奶奶没了。” 林妹妹一惊,急忙竖起耳朵,刚要问个究竟,却见展老爷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道: “自从她儿子贾兰病故之后,她那精神头就一日不如一日了,没了也是早晚间的事情,不足为奇。” “这等事情,与咱们有何相干,不用理会。” 紫鹃便不再说话了。 林妹妹心中却惦记着李纨,急忙上前问道: “兰哥儿是什么时候没的,是什么病,难道便无药可医吗?” 展老爷却不回答,只哈哈一笑,伸手将林妹妹拉入怀中,打横放腿上一放,口中笑嘻嘻地道: “老爷管他是什么病作甚?” “他又不是我儿子!” 林妹妹被展老爷身上的气息一熏,顿时便方寸大乱,脑中哪里还记得什么李纨是谁,急忙扑腾起来,一个劲地把展老爷往外推。 展老爷生怕她心跳再次过速,又惊醒过来,便拿捏着分寸,手上略放了一放,林妹妹便慌里慌张地从展老爷的手中跳了出来,满脸警惕地往外便跑。 谁知她忘记了脚下穿着高跟鞋,不过才跑了三五步,便脚下一扭,面朝下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啊……” 林妹妹猛地从床上坐起,伸手捂着鼻子,眼泪哗哗地往下淌。 展老爷只担心刺激她过甚,导致她心跳过速,却不防她自己把鼻梁骨给摔折了,愣生生将自己给摔醒了。 如今紫鹃都已经习惯自家小姐半夜从梦中惊醒的事情了,不慌不忙地爬起来,过来给她擦汗递水,服侍她再睡下,然后便迷迷糊糊地又回去倒头继续睡。 林妹妹却睡不着了,除了惦记着贾兰之死的消息之外,那双脚脚踝之上,似乎依旧还残留着那展老爷大手的温度。 那种感觉,似乎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林妹妹不由得一阵害羞,一把将被子拉起,将红彤彤的脸蛋藏了进去。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才算朦朦胧胧再次睡去,在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好像梦到了什么羞人的事情。 只可惜这时候展老爷已经跑去找李宫裁了,不在这里,否则必然能够给林妹妹一次绮丽的梦境。 梦境是现实的投射。 当李宫裁在现实之中知道咬断舌头也不会死之后,在梦中便不会咬舌自尽。 当李宫裁在现实之中意识到,自己面对死亡时没有那么坦然之后,在梦中便不会再上吊自杀。 但是哭闹和求救,这两个项目,还是每次展老爷入梦之后,李宫裁的必备保留节目。 再次熟练地将李宫裁镇压了之后,展老爷便也拿出了自家的保留节目。 “啪!” “我让你哭!” “啪!” “我让你跑!” “啪!” “我让你求救!” 在李宫裁阵阵抽泣之声中,展老爷的大巴掌又扇了个爽。 保留节目结束之后,展老爷把腰带往李宫裁面前一丢,“给,拿去上吊吧!” 李宫裁看了这腰带一眼,手指颤抖了几下,终于还是没有勇气再去上一次吊。 展老爷一个响指,一张大床便凭空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轻轻一推,李宫裁便倒在了床上,任由展老爷与她开展起了万更剧情。 当李纨从梦中醒来时,便又再次感觉到了那湿漉漉的被褥。 她再次狠狠地给自己来了个耳光,在心中痛骂自己的不争气,心中又憋屈又难过,把被子蒙在头上,低声啜泣了起来,声音很小,生怕被外间的素云听到。 到了第二天天亮,素云过来叫自家奶奶起床洗漱,却赫然发现,自家奶奶正双目无神地躺在床上,看着棚顶的梁柱,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这可把素云给吓坏了,急忙放下脸盆,扑上来叫道: “奶奶,你这是怎地了?” 李纨身体动了动,头向一侧歪了歪,目光从棚顶上缓缓移开,落到了素云的脸上,定了定神,才开口道: “我没事……” 可她这一开口,便发现自家的声音又干又涩,半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素云不顾李纨的阻拦,执意又出去叫人请太医。 不久后,那林太医的高徒来了,给李纨把了脉,开了些清热解毒的方子便就又走了。 李纨当然知道自己没病,一切都是心病,偏偏这些心事又不能说出来,只好自己咬牙忍着。 正心头郁闷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消息,说林妹妹来了,便急忙把林妹妹请了进来,想着跟她说说心事也好。 她这心结若真算起来,还真就是从林妹妹那里听说了“预知梦”的事情之后,才开始产生的,与她一并聊聊,或许有办法能开解一番。 林妹妹这次是孤身来的,一个丫鬟都没带,进来之后,便目视素云,李纨见状便急忙把素云打发走了。 等室内没有其他人了,林妹妹这才问道: “大嫂子这是怎地了,怎么这般憔悴?” “这才多少日子,便连续两次叫了大夫过来?” 李纨便叹息道: “还不是之前你那个‘预知梦’给我闹的!” “或许是我因你的话产生了心魔,自那日起,便时不时的做些……做些羞人的梦!” “那梦中的事情,我都没脸跟你说!” “我本来以为我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子,不说是什么贞洁烈女吧,至少也不是那种水性杨的女子,可谁知……唉!”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不知羞耻,总是做这种梦呢?” 黛玉便连忙安慰她道: “大嫂子你也莫要这般说自己!” “你为人立身如何,咱们两府里面哪个不知道的?” “不过便是一个梦境而已,怎么能当真呢?” 李纨听了,便摇头叹息道: “不是啊!” “妹妹你有所不知,我这次所做的梦,和那一般的梦大为不同!” “平日里我也有做梦,但每次梦到的内容都不相同,而且那些梦都是朦朦胧胧的,在梦里面迷迷糊糊的,醒来之后大半细节都记不住,只能零星记住一些碎片。” “但我这次做的这些梦,几乎就是一个梦,完全能够连贯到一起。而且梦里面的细节非常清晰,就算是梦醒了之后,都一点不会忘记,简直便如同亲身经历过一次一般。” “咦?”林妹妹听到这里之后,不由得也惊讶了起来,“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是我所做的‘预知梦’呢!” “什么?”李纨听了之后,便面色大变,惊慌叫道:“不不不,这可千万别是预知梦。否则的话,岂不是说我将来必定会……绝对不是,绝对不是!” 林妹妹也失笑摇头道: “应该是我想多了!” “我每次的梦境都不相同,可大嫂子这梦已经做了许多次了,除了梦境非常清晰之外,也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李纨这才放心了些,长吁短叹地道: “我有时候就想,若是当初我不去追问妹妹,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便不会受这份罪了。” “可若是不去问妹妹,我也不知道兰哥儿未来如何,心中总是不太放心,唉……” 她忽然发现黛玉的表情有些古怪,再联想起黛玉进来后先屏退左右的行为,不由得一颗心又提了起来,颤声问道: “好妹妹,你这次来,该不会又梦到我了吧?” “呃……”黛玉迟疑了一下,苦笑道:“大嫂子,这次的情况,比上次还要更糟糕。” “上次大嫂子做了展老爷的小妾,但兰哥儿多半是没什么事儿的,可这次……” 一听到事情涉及到了自己儿子,李纨顿时便急了,急忙问道: “兰哥儿怎么了?” “兰哥儿病故了,大嫂子因此郁郁寡欢,后来也去了。” 听到从黛玉口中说出如此噩耗,李纨顿时面无血色,浑身冰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张着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黛玉怕她出事,急忙安抚道: “这些都是未来还没发生的事情,都是可以改的,是可以改的!” 李纨这才缓过来,一把抓住黛玉的胳膊,惊慌地叫道: “好妹妹,你可得帮帮我啊!” “我就兰哥儿这么一个儿子,可绝对不能让他出事啊!” 黛玉急忙答应道: “大嫂子放心,我肯定会帮你的!” “只是……只是我也不知道兰哥儿是得了什么病,是怎么得的,又为何太医没能治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帮啊!” “这这这……”李纨顿时又急了,站起身来,在房间里面一阵乱转,“这好端端的,怎么便得了病了?怎么便没治好?” 黛玉对这些问题也没法回答,但眼看她如此焦虑,便也急忙起身,将她拉回座位,劝说道: “大嫂子,现在着急是没有用的,关键在于咱们得找到兰哥儿出事的原因。”“之前的时候,兰哥儿应该是没事的,否则你也不可能安心在展府做姨娘,那现在为什么兰哥儿又有事了,咱们得把这个原因先搞清楚,然后想办法把这情况给改变了,或许就能够逆转未来了。” “对对对,你说的对!”李纨如今已经关心则乱,一点理智都没有了,听到黛玉的话,顿时便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黛玉迟疑着道: “我琢磨着,肯定还是要着落在大嫂子最近的这些事情上面。” “肯定是大嫂子这边的一些行为,对兰哥儿那边造成了影响,所以才导致兰哥儿出事。” “我们在这里瞎想是没用的,最好还是去兰哥儿那边问问情况。” “对对对,我们去兰哥儿那边问问情况。” 如今黛玉说什么,李纨便信什么,当即便起身,带着黛玉出门,去找自家儿子。 为不影响兰哥儿的学业,李纨在自封小院的时候,把兰哥儿给放在了外院。 每次想见儿子的时候,她便把贾兰叫进来说几句话,但大部分时间,还是让儿子生活在外面的。 后来因为总做那些丢人的梦境,让她觉得分外脸红,感觉没脸见自家儿子,生怕把儿子给带坏了,便减少了见面的次数,像这次这般,亲自出来见人那更是从无仅有。 素云见两人出来,要往外去,先是一愣,继而大喜。 自封这种事情,要的就是个自觉,外人看管那都是虚的。 而只要自家主人迈出这个自封了的后院,那便是破开了一个口子,以后再想自封,那就难上加难了。 她故意装作不知,也不去提醒,只在前面引路,带着两人出了后院,到了前院贾兰学习之地。 这原本是贾珠的书房,自从贾珠故去之后,便一直荒废着,后来贾兰开始读书后,便给了贾兰使用。 贾兰正在用功读书,见到母亲进来,不由得露出欢喜神色,放下书,快步跑了过来,却又在靠近之后,停下步子,恭恭敬敬行礼,口中说道: “兰儿给太太请安,给姑娘请安。” 黛玉见如今贾兰不过才十多岁年纪,却被教导得仿佛小大人一样,说话做事一板一眼,一点小孩子的活泼都没有,便不由得暗暗皱眉。 但这是别人家的孩子,她也不方便插嘴,便只应了一声,然后就在旁边站着,看李纨开心地搂住自家孩子,怜惜地嘘寒问暖。 关心了一阵饮食学业之后,李纨才问道: “兰哥儿最近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贾兰便摇头道: “兰儿一切都好,就是有些担心太太身体康健。” “近日听闻太太身子不适,不知如今可大好了?” 李纨便搪塞道: “娘没什么病,就是……就是有些不舒服,没事的,兰哥儿不必担心。” 黛玉在旁边,明显注意到贾兰眼中的担心神色,只是他被教导成这般刻板模样,很多情绪内蕴心中,不知该如何表达,便开口道: “大嫂子,或许兰哥儿日后的病,便是太过于担心你所导致的。” 李纨听完之后,浑身一震,猛然扭头看了过来,却见黛玉伸手指着贾兰道: “你看兰哥儿的眼神,他分明便是在担心你。” “你如今自封院中,又几次请了太医入内诊治,就算你再怎么说你没病,兰哥儿也未必会信。” “若是兰哥儿日日担心,长此以往,说不准便会积忧成疾,以致药石难医。” 李纨再仔细去看自家儿子,果然在里面见到了那隐藏在眼底深处的关心和担忧,顿时便恍然大悟,随即便泪如雨下,不由自主地便将儿子抱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贾兰顿时也慌了,手足无措地擦拭着李纨的眼泪,口中只叫道: “太太莫哭,兰儿知道错了……” “不,兰哥儿没错,是娘错了!”李纨哭了一阵后,擦干了眼泪,牵着贾兰的手便往后院走去。 “以后娘不会再让兰哥儿担心了!” “娘也不搞什么自封了,回头便让人把那墙都拆了,以前怎样,以后还是怎样。” 素云在后面听了立时大喜,二话不说便扭头去叫人拆墙了。 黛玉看到后,不由得便快步来到李纨身边,附耳低声道: “大嫂子,你若拆了墙,那岂不是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那你未来的命运……” 李纨脑子一醒,顿时身体便僵住了。 贾兰忽然见到娘亲停步了,便不由奇怪地问道: “太太怎么不走了?” “娘……”李纨嘴唇翕动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难道真的便要抛弃自家苦守了数年的贞洁,要去做那展老爷的小妾吗? 正犹豫间,素云带着一帮人扛着家伙赶了过来,便要开始拆墙,李纨此刻脑中混乱,下意识便摆手阻拦道: “等等!” “且先等等!” “让我再想想!” “让我再好好想想!” 众人面面相觑,都僵在了那里,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动手。 素云这些天被圈在里面,早就腻烦了,见自家奶奶又动摇了,便上前轻轻一捅贾兰,示意他上前劝说。 贾兰便上前一步,开口道: “太太之前不是已经决定要拆了这里么,怎么现在又要变卦了?” “莫非有什么事情,是兰儿所不知道的吗?” 说着贾兰便看向了旁边的黛玉,目光带有探寻之意。 看了看正在踟蹰不知所措的李纨,黛玉无法,只好开口道: “你家太太命中有一劫数,她打算自封院中避劫。” “可谁知我昨夜又梦到,她若如此避劫,兰哥儿便会因此遭劫,所以……” 话说到这个份上,剩下的话便不需要说了,众人便都听明白了。 二选一,要么自己遭劫,要么儿子遭劫。 听到这里,贾兰二话不说,便张开双臂,拦在了众人之前,慨然叫道: “这世间岂有儿子让父母为其挡劫的道理?” “若是舍我一命,能够换来太太平安,那我甘愿赴死。” 这话一出,正在守节和儿子之间犹豫两难的李纨,顿时便再次泪崩了,过去一把抱住儿子,哭道: “我的儿,你说什么蠢话,若是你没了,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什么也不要说了,素云,马上把这里拆了!” 素云听了,便一挥手,让众人上前拆墙。 “素云姐姐不可,你莫要坏了太太的避劫大计!” 贾兰大急,忙去阻拦,却被李纨抱住,动弹不得,只好吓唬素云道: “你若坏了太太的性命,当心大太太找你算账!” 素云听了,果然不敢继续动手,李纨见状,只好安抚他道: “兰哥儿莫慌,这劫难虽然难过,但却未必没有其他法子,这个方法不成,便换一个就是。” “有林妹妹在旁助我,总能找到办法的。” 贾兰却是不信,只叫道: “太太莫要哄我!” “这改命素来都是逆天之事,岂能如此容易?” “既然有了明确的法子,干嘛还要另外去找?” “左右孩儿这条性命不过便是老爷太太给的,便还给太太,换太太一个永世安康便是。” 听了儿子这话,李纨心头感动,忍不住便又痛哭起来。 她这般一哭,更是火上浇油,贾兰更加不信她的话。 黛玉在旁看着,见李纨把这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便只好插口道: “兰哥儿,这里面有些事情,因为时间太短,可能没说清楚,所以我在这里给你们再说明一下。” “首先,大嫂子的劫难,虽然难过,但并不致死。” “其次,大嫂子这次的自封改命,纯粹是她自己胡来。” “最终结果,不但不曾改命成功,连累了兰哥儿你不说,便是大嫂子自己,也在失去你后抑郁寡欢,最后人也没了。” “所以这是一次失败的尝试,必须要再次予以纠正。” “拆了墙,便要纠正大嫂子的劫难。” “不拆墙,便要纠正兰哥儿你的劫难。” “这才是刚才大嫂子所纠结的症结所在!” 被黛玉把这情况一分析,顿时一切都简单明了了起来,众人都听明白了。 “对对对,就是林妹妹所说的这般!” “大不了这劫难娘便不过了,也决计不能让它牵连到兰哥儿你的头上。” 旁边的素云听到这事儿不会让自家奶奶死掉,顿时便放心了,一摆手,那些家丁仆人们便挥动起镐头,三下五除二便把这内院的隔离墙给拆掉了。 贾兰兀自不放心,围着黛玉想要问关于劫难更明确的信息。 但这个细节内容,黛玉就不能和他说了,正自被问得哑口无言时,李纨恢复了冷静,拿出了当妈的气势,喝道: “兰哥儿你年纪还小,不需知道这许多,只要安心学习,将来进学中举,光宗耀祖便可。” “至于其他的事情,自然有大人们来操心。” 被他娘这般一喝,贾兰立即便蔫了,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那个小院,乖乖地继续进书房里读书去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李纨才拉着黛玉又单独进了屋,露出紧张的表情来,忐忑地道: “妹妹,你回头可一定得去梦里给看看,到底兰哥儿安全了没有啊!” 黛玉犹豫了一下,才道: “大嫂子你也该知道,我这梦境是不由我控制的,究竟能不能再梦到,实在难以应承你。” 李纨听了,虽然心中知道是这个道理,但难免心头焦虑,愁眉苦脸地道: “兰哥儿那话说的对,这改命之事本就逆天,不可能这般容易的!” “我早就该知道这点才对!” “若早知道了这胡乱改命,会越改越糟,会连累到兰哥儿,我当初……当初宁可便从了这命运,可不敢再胡乱搞了!” 黛玉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同时心头莫名地也产生了一丝怀疑。 之前那薛家的改命,似乎没什么难的啊! 难不成,这薛家的事情,还会有什么隐患吗? 若是这“改命”的事情真暗藏隐患的话,那宝哥哥那件事……又埋着什么隐患呢? (本章完) 114.第113章 调李宫裁(下) 第113章 调李宫裁(下)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妹妹一直不曾梦到过李纨和贾兰,反而享受了一把李纨的待遇,每次都在梦里被展老爷好一顿调戏,次次都是面红耳赤地从梦中醒转。 展老爷泡妞自有一手,深深懂得拉扯的技巧,不是一味的动手动脚,也经常在梦里面给林妹妹搞点浪漫的东西出来,什么海啊、看日出啊、展府女团音乐会啊、袭人惜春联名app啊…… 在梦境里面,这都是零成本高回报的东西,不用白不用。 林妹妹虽然和宝玉青梅竹马,但哪里真正谈过什么恋爱,如今遇到展老爷这种大渣男,迅速便开始了沦陷。 虽然依旧在梦境之中,但越是梦境,越能体现出本能反应,林妹妹如今对于展老爷的亲亲抱抱已经不再排斥了,甚至已经开始习惯了各种调戏。 展老爷对林妹妹心脏承受能力也越来越了解,每次都根据林妹妹的羞怯反应而收放自如。 该动手动脚动嘴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上去调戏。 等把林妹妹撩得小心肝“噗通噗通”乱跳之后,展老爷便果断抽身而走,让林妹妹再冷静下来。 就这么一撩一放,一紧一松,往复之间,便让这梦境时间越来越长。 林妹妹却不知道这些,每次从梦中醒转之后,想起梦中的那些甜蜜而又羞怯的经历,便又尴尬又自责,急忙回想宝哥哥的好,来冲淡自己心中涌动着的春潮。 她这边天天晚上谈恋爱,李纨那边就惨了,天天晚上……无惨! “好宫裁,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展老爷按着又一次被抓回来的李纨,再次高高扬起了巴掌。 “啪!” “我让你求救!” “啪!” “我让你逃跑!” 虽然现在李纨已经不会在梦中寻死了,但每次依旧还是要完成先逃跑,再求救两项流程,然后才能进入“逆来顺受”模式。 明明每次到了最后,她都爽的不要不要的,直接爽到梦境都碎裂了,但下次入梦之后,依旧还是要跑,还是要求救。 展老爷琢磨了一下,多半是她的心防还没有对自家敞开,本能依旧是对这种事情非常抵抗,不愿意的缘故。 这个问题不解决,展老爷现实之中就没法复制梦境里的行为,除非动强,否则没戏。 展老爷素来是良善君子,最会怜香惜玉,哪里会用动粗这么牛嚼牡丹的事情,所以便只好另辟蹊径。 再次给李纨加了顿宵夜之后,展老爷没有继续享受李纨成熟滑嫩的身体,而是打了个响指,给李纨换了一身正常衣衫,然后搂着她往门外走去。 感觉到要出门,李纨顿时便又挣扎抵抗了起来,被展老爷扬起大巴掌,又教训了一番之后,才再次老实了下来。 出了门后,展老爷便操控着梦境变幻,李纨只一恍惚,便感觉到两人站在了一座熟悉的府邸之前,抬头去看,只见那上面牌匾上明晃晃三个大字——荣国府。 受这名字刺激,李纨顿时便是一个激灵,扭头又要逃跑,却被展老爷单臂夹住,在她耳边笑嘻嘻地道: “好宫裁,咱们去见见贾珠如何?” “不……我不去……”李纨浑身哆嗦着,一个劲地挣扎起来,却被展老爷轻易镇压,强行带着入了荣国府,向着李纨所居的小院而去。 这一路上,李纨不知道看见了多少熟人,无论是管事,还是丫鬟婆子,见到李纨和展老爷纠缠在一起,却没有半点奇怪的样子,反而还挤眉弄眼地对李纨行礼,口中叫着“大奶奶”。 这古怪的表情,给李纨心头又叠加了重重压力,当越过临界点之后,又触发了“逆来顺受”模式,不再挣扎,反而如同鸵鸟一般,把脑袋埋入展老爷怀里,用手捧着脑袋,堵着耳朵,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展老爷心头大乐,便附耳过去,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笑嘻嘻地道: “贾珠快要死了,你赶紧去和他再见一面呐!” 李纨身体一颤,顿时便被他的话语给引导了,猛地从他怀中脱出,向着小院内扑了进去。 展老爷不曾见过贾珠,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怎么死的,便索性放开了控制,引导着李纨自己将当年的情况生成梦境,然后再进行调控。 等小院内传来阵阵哭声之后,展老爷才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就要让“贾珠”来一把临终“托妻献子”的把戏。 可还不等他动手,便见李纨扑倒在那“贾珠”的床前,哀嚎道: “大老爷怎么这么狠的心啊,那举人没考上又能怎样,大不了下次再考就是了,怎么把老爷打成了这般模样?” “老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让妾身母子可怎么活啊!” 诶诶诶? 这里面是有故事? 展老爷便先暂缓了“托妻献子”的流程,而是操控着“贾珠”的口,开始套话。 在梦境之中一切都源自本能,根本便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自然也便隐藏不了秘密。 在展老爷有心操弄之下,很快便弄清楚了当年贾珠之死的来龙去脉。 原来当年贾珠十四岁进学,被贾政给予了极高的期望,迫切地希望着他能够中举人、中进士,然后将自家顺利转变为文臣士绅家族。 可谁知贾珠成婚之后,或许是耽于女色,或许是有所懈怠,当然更可能是才学不足,反正就屡试不第,到了二十岁了,依旧考不上举人。 这就让贾政非常不满。 在某日贾珠不知何故犯了错,惹得贾政勃然大怒,让人拿了家法重重责打了贾珠一顿,又逼着他带病读书,结果便把这病给弄大发了,最后药石无效,一命呜呼。 这种把自家儿子给打死的事情,说出去太难听,所以贾府内部便下了禁口令,绝口不提挨打的事儿,只说病故。 展老爷是个外人,哪里知道这些隐秘事情,若不是这次误打误撞,从李纨心中把这事情给引了出来,那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看着那面上悲愤之色溢于言表的李纨,感受着这梦境之中的气氛,展老爷便知道这件事情对李纨的伤害有多大,也能察觉到李纨心中对贾府的老爷太太其实是充满了痛恨和愤怒的,只是碍于自幼所受的教育,以及客观现实中的无能为力,只能把这些事情埋在心底。 唔……这就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啊! 展老爷捋了捋颌下的胡子,眼珠一转,又把原定的计划改了。 梦中“托妻献子”的把戏未必会多有用,要想动手脚,还是得在现实里操作才行。 于是展老爷索性便放开了梦境控制,没有做任何手脚,只是让李纨把当年的事情又重温了一遍,把多年来积郁下来的感情宣泄出来。 他只在梦境的最后做了一点点小手脚,让贾珠把还是婴儿的贾兰交托到李纨手上,喘息着道: “娘子千万要看顾好咱们儿子,可千万莫要让他步了我的后尘!” 然后让他看着儿子,带着眷恋的目光死去。 理所当然的,贾珠一死,李纨便悲痛欲绝地从梦中醒了过来。 “呜呜呜……” 李纨压抑的哭声还是将外间的素云给惊醒了,素云叹了口气,拖着疲倦的身体爬起来,磨磨唧唧地进了屋,过来安抚自家奶奶。 “大奶奶,那都是梦,都是假的,咱们不信就是了,也犯不着为一个梦坏了自家的身体不是?” 李纨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摇摇头继续哭。 素云无奈,便只好又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应付些差事,目光一扫床头,发现那两块干毛巾又失踪了,心中便若有所悟。 这些天大奶奶不呕吐了,却又让给准备“半夜擦汗”的干毛巾。 素云虽然是个雏儿,但早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早就知道那毛巾上的黏腻是什么东西,只是碍于大奶奶的面子,装作不知道罢了。 眼看李纨哭个没完,非常影响她休息,明天还有一堆活没干完呢,可没法像大奶奶一样可以白天补觉,素云便心头不悦,故意开口道: “大奶奶,这床头的毛巾不见了,许是掉到地上去了,要不我再另外去拿一块吧?” 李纨哭声一滞,随即便略带几分慌张地道: “或许是掉地上了吧,那你便再去拿一块吧。” 等素云出门之后,李纨急忙把已经湿漉漉的毛巾从腿间抽出来,悄无声息地丢到床下,等明天早上,肯定就阴干了。 经这么一折腾,李纨心头的悲痛也舒缓了几分,哭不下去了。 素云回来后,见大奶奶只余下些许啜泣,便心头一喜,赶紧用毛巾去给她擦脸,又安慰了几句废话,然后服侍着李纨躺下,自己也赶紧到外间睡觉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展老爷连日常情节都不玩了,每天晚上就让李纨回忆起当年的那些事情,然后只在结尾处做同样的小手脚。 这次数多了,就连李纨有时候都分不清楚了,当年自家老爷是不是真的说过这些话。 但无论自家老爷说没说过,她都很担心自家儿子,便又上门去找黛玉。 因为之前那通折腾,如今府中人也都知道了李纨命中将有一劫的事情,但具体内容当事人和知情人都不肯泄露,外人自然也都不知道。 众人私下里也多有议论,各种离奇的说法都有,二人也顾不得理会那么多。 反正只要不承认,未来不发生,那便是没有的事情。 见李纨又来,林妹妹急忙把她请进来,让紫鹃上茶后,便开门见山地道: “大嫂子这次过来,若还是为预知梦的事情,那妹妹却只能说,这些日子不曾梦到大嫂子和兰哥儿的事情。” 虽然李纨早就知道这么短短几天不会有什么结果,如今听了依旧有些失望,便叹息道: “我知道妹妹定然会关注此事,此次过来,也不是来催促妹妹的,而是我近来的梦境又变了……” 说着,她便先挥手让素云离开,林妹妹见状,便也把紫鹃等丫鬟们也都赶了出去。 等四周无人了,李纨才叹息道: “我这次来,就是跟妹妹说说心里话,把这心里面憋着的东西,都往外倒弄倒弄。” “有些话,在家里我也不敢多说一句,只有妹妹这里,为人体贴心善,口风又严,还身负神通,算是半个方外之人,不会胡乱搅合进我们这凡尘俗事里面来,我才敢和你说上几句心里话。” 林妹妹见李纨一副要交心的模样,心头也自慌张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好不乱开口,只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李纨对她这做法反倒更放心,接过茶杯后也不喝,只拿在手里,垂泪道: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吧,之前听妹妹说起梦到兰哥儿遭难,我这些日子便一直梦到我家老爷临终前将兰哥儿托付给我的事情。” “我现在真的很怕啊!” “我如今早就是心如槁木死灰,便是死不死的也都无所谓了,可我最怕的便是兰哥儿出事!” “若早知道会牵连到兰哥儿,我说什么也不会瞎胡搞的!” “妹妹这预知梦虽然是了不得的神通,但梦到什么都说不准。” “我这些日子就经常担心,若以后妹妹一直都梦不到我和兰哥儿,那该怎么办?” “那兰哥儿的病到底是不是因为担心我而起的,究竟有没有因为我取消自封而消失,或者病了之后有没有治好,我都一概不得而知啊!” “万一兰哥儿还是病了、没了,偏偏妹妹又一直没梦到,那该怎么办?” “这个……”林妹妹想要安慰她,但却又不敢胡乱承诺,因为这种事情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或许是因为和展老爷越来越熟悉了,近来她做的那些预知梦里面,大多都是和展老爷在谈恋爱,在卿卿我我,全是本能下的梦境,清醒的时候反而越来越少,更加没法主动去问什么问题。 这让林妹妹不由得开始怀疑,若是日后她和展老爷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会否所有的梦中全是这些你侬我侬的言情剧目。 若到了那时,她这预知梦,还能有什么用途吗? 但是这些担心她一点都不敢说出来,更不敢让担心儿子的李纨知道,只好闷头在那里坐着,什么承诺都不说。 好在李纨这次过来,也不是想听她说什么安慰的话语,纯粹是想宣泄一下这段时间心中的惶恐与焦虑情绪。 陪着李纨枯坐了一下午,听了李纨好一顿絮叨,终于在快天黑的时候,把李纨给送走了。 照常吃饭沐浴睡觉,两眼一闭一睁,林妹妹又见到展老爷了。 不过现在每次入梦,林妹妹已经不再孤独躺在床上了,而是躺倒在了展老爷的臂弯之中。 在这许多次潜移默化的接触调*教之后,林妹妹已经不再排斥展老爷的身体接触,甚至还下意识地在展老爷身上蹭了两下。 展老爷便也笑嘻嘻地将手覆盖上去,贴着林妹妹的小腿慢慢向上游走。 不过显然亲密度还没刷到位,当他的大手没入林妹妹裙中的时候,林妹妹便噌的一下跳了起来,用她那穿着高跟鞋的小脚在展老爷腿上狠狠踢了一记,然后跳下床去,拧着眉怒瞪过来,眼中满是羞怒之色,口中更是嗔骂道: “讨厌!” 展老爷便嘿嘿一笑,色眯眯地道: “老爷我更讨厌的还有呢,妹妹要不要见识一下?” “呸!”林妹妹立即便唾了一口,转身开门向外逃去。 展老爷也不恼,只叫唤道: “好妹妹,你这身衣服可没法出去见人。” 林妹妹低头一看,果然自家身上又是一套薄露透的紧身服装,配着那尖尖的高跟鞋,看着就让人脸红心热。 “啊……” 林妹妹惊叫一声,急忙又跳回了屋中,伸手从床上拽了一条毯子,将自己那薄露透的衣衫裹住,斜坐在床边,对着床上的展老爷怒目而视。展老爷却不理会她的羞窘,只哈哈一笑,扬声对外叫道: “紫鹃何在?” “你家小姐又被过去来的给附体了,赶紧把那些保守的衣衫取些过来。” 门外的紫鹃应声答应,推门进来,手中捧着一套布衫裙,一边服侍着林妹妹穿好,一边笑着劝说道: “小姐,反正你早晚要成为老爷的姨娘,干嘛还这么拘着自己,干脆便在这里被老爷吃掉算了。” 林妹妹被她这一调笑,顿时羞恼起来,叫道: “好个紫鹃,居然胆敢吃里扒外,回头我便把你卖了,让你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紫鹃听了,却半点都不惧怕,反而翻了个媚眼,调笑道: “小姐不管把奴婢卖给谁,最后还不都得被老爷给买回去?” “既然如此,小姐也不必费那二遍事,干脆便直接把奴婢卖给老爷就是了。” “奴婢还能早点过来这边享福,咯咯……” 看着紫鹃捂着嘴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林妹妹更加羞恼起来,便伸手去呵她的痒。 紫鹃却不在那里老实受着,而是丢下自家姨娘转头就跑。 林妹妹气得一跺脚,便要去追,却不防背后一只手将她拦腰抱住,随即耳畔便被人吹了一口气,直把她身子都吹软了半边。 “好妹妹,今夜月色正好,一会儿咱们去观星吧!” “听老爷我给你好好讲讲,那董永是如何征服七仙女的故事。” 林妹妹下意识地便反手在身后展老爷的腰上狠狠扭了一记,轻嗔薄怒骂道: “呸!” “我信了你的邪!” “上次你说让惜春来讲《水浒传》,结果讲出来却是《金瓶梅》!” “再上次你说让袭人来讲牛郎织女,结果好好的神话故事,到你这里便全都是荤的了!” “我如今不用听便知道,那董永和七仙女的故事,定然也都被你给糟蹋改编了!” 面对林妹妹的指责,展老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依旧笑嘻嘻地道: “好妹妹真是老爷我肚子里的蛔虫,这般了解老爷。” “那咱们便换一换,让好妹妹来给老爷我讲故事如何?” 林妹妹被展老爷这渣男所惑,方自犹豫了一下,便听身后的展老爷继续说道: “咱们也不讲别的,便讲那《肉蒲团》怎样?” 一听这话,林妹妹顿时知道,自家又被这好色的老爷给骗了,当即便娇嗔不依起来,伸出手来在展老爷身上使劲扭来扭去。 展老爷自家也半点不肯吃亏,任由她伸手去扭的同时,也在林妹妹身上上下其手,大占便宜,把刚穿好的衣裙又给剥了。 两人正笑闹之时,忽听门外有人敲门。 林妹妹手上不由得一慢,又自害羞起来,展老爷却毫不在乎,手上半点不慢,同时扬声问道: “门外何人,为何不直接进来?” 只听门外李纨的声音传了过来,道: “好叫老爷知晓,是妾身听闻过去的林妹妹又过来了,便带着兰哥儿前来,跟过去的林妹妹打个招呼。” “因兰哥儿在侧,不便入内,还请老爷见谅。” “烦请林妹妹回去后转告于过去的我,务必要让兰哥儿拜老爷为义父,方可脱此大难。” “否则若无这层身份,日后兰哥儿被政老爷责打之时,老爷便不好开口相助。” 林妹妹听了之后,眉头便是一皱。 这拜个义父,就为了让他阻止政老爷打兰哥儿,听起来好生古怪,非常想不明白,自家祖父还能打坏了自家的孙子不成? 不等林妹妹开口询问详细情况,展老爷这边便不耐烦起来,对着门外叫道: “那你自己过来不就好了,又何必让兰儿过来?” “分明是不想和林妹妹同榻一并服侍老爷!” 林妹妹的注意力立时便被转移开了,羞恼地叫道: “什么一并服侍?” “人家才不要服侍你!” 展老爷便笑嘻嘻地又来哄她,两人争执了几句,外面门声一响,林妹妹只以为李纨母子走了,便发作起来,一把将展老爷推倒在床上,骑到他身上挥拳一顿乱打。 谁知正当林妹妹小拳头乱舞的时候,卧室门突然响起。 林妹妹急忙回头去看,却见到李纨穿着另外一款薄露透的黑色薄纱紧身衣出现在了门口,面上含羞带笑,正自款款而来。 林妹妹大惊,知道中了埋伏,赶忙想要逃走,却又被展老爷一把抓住拽了回来。 李纨漫步上前,手脚麻利,将林妹妹身上罩着的毯子给剥了下来,然后从后面抱住了林妹妹,身体向前一压,便将林妹妹压倒在展老爷身上,三人堆在一起,便如同那叠罗汉一般。 林妹妹登时便容失色,急忙叫道: “别……” 可这话刚出口便被李纨的嘴给堵了回去。 这个冲击实在太过巨大,霎时间,林妹妹便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零距离接触的纨大嫂子,大脑过载,心跳瞬间超速,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如今她这种情况太多,早就已经习惯了,虽然是惊醒,但是却没有发出什么太大的动静,也不曾惊动外间的丫鬟雪雁,只是坐在床上,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便又翻身躺下,捂着发烫的脸颊,再次自责了起来。 黛玉啊,你这般水性杨,怎么对得起你的宝哥哥啊! 虽然宝哥哥未来可能会好男风,但这不是被你给逆转了嘛! 宝哥哥目前可不曾对不起你,你可千万别背叛你宝哥哥呀! 林妹妹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便睡不着,脑中思绪万千,乱成一团,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冒出来了。 忽然她又想起之前兰哥儿和纨大嫂子所说过的话,这世间改命之事,乃是逆天而行,怎么可能简单? 她如今细细想来,越想越有道理,心中也愈发的不安。 话说,和纨大嫂子这次的事情相比,宝哥哥和薛家的事情,都太过容易了,容易的简直都有些不真实。 莫非,这两件事情当中,还真有什么隐患不成? 只可恨这“预知梦”完全无法自主,根本不知道他们后来究竟如何了,也无法判断究竟有没有后患。 她在床上折腾了许久,到了快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到了第二天,林妹妹便又去拜访李纨。 李纨见林妹妹忽然前来,便知道定然是又有梦到她,急忙把林妹妹迎了进来,将外人都赶走,急不可待地问道: “妹妹此来,可是昨夜梦到我了?” 林妹妹便正色点头道: “正是,我昨夜又梦到了未来的大嫂子,只是……” 林妹妹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照实说来。 “只是未来的大嫂子说的话好生古怪,我有些听不太明白。” “未来的大嫂子说,务必要兰哥儿拜展老爷为义父,否则将来政老爷责打兰哥儿的时候,展老爷身份不便,不好开口。” 林妹妹不知道过往的事情,只当这不过便是一句普通话语,谁料李纨听了这话之后,便恍如五雷轰顶,霎时间脸色苍白,一屁股便坐倒在椅子上,只感觉浑身冰凉,便恍如看到当日自家老爷被责打一般。 “大嫂子?” 林妹妹眼见李纨如此,误以为她是在担心失身的事情,便急忙上前将她扶住,安抚道: “大嫂子也莫要如此担忧。” “我昨夜便仔细琢磨过了,只需让兰哥儿拜个义父而已,又没说一定要让大嫂子失身给展老爷。” “之前探春妹妹便拜了薛姨妈做义母,也不曾如何。” “兰哥儿的身份特殊,是贾家的嫡子嫡孙,若是拜一个外人为义父,那确实是有些为难了点。” “但咱们只需直说兰哥儿将来的劫数需要展老爷帮忙解脱,想必政老爷为了自家嫡孙的性命着想,也不会拒绝此事。” 林妹妹正将自己的想法讲给李纨听,却不妨李纨忽然猛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打断了她的话。 “他要打死我儿子!” “什么?” 林妹妹惊讶抬头看去,却见李纨面色苍白,眼中却流露出复杂难言的仇恨,整个人如同失神一般,在那里喃喃不休地道: “他要打死我儿子!” “他当年打死了我男人,如今又要打死我儿子!” “不行!” “我不能让他打死我儿子!” “谁也不能打死我儿子!” 李纨原地转了一圈,一把将林妹妹抓住,目中闪现出坚毅的光芒。 “给展老爷做小妾,让兰哥儿拜展老爷做义父是吗?” “我做了!” “妹妹,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呃……”林妹妹愣了一下,眼看李纨如今的情绪不太冷静,急忙阻止道:“大嫂子,你先别慌,根本用不到你做那一步!” “我刚才说过了,只要说服了政老爷,自然他会开口让展老爷收兰哥儿做义子的。” 李纨却固执地摇摇头,道: “那是不一样的!” “若是政老爷开口,固然展老爷会收兰哥儿做义子,但那是给政老爷人情,与我们母子毫无瓜葛和感情可言,怎会用心帮忙?” “日后政老爷要管教兰哥儿的时候,展老爷会开口阻止吗?” “未必会吧!” “但若我与他有私,做了他的小妾,那兰哥儿便真正是他的儿子,若是见到政老爷责打,定然会开口阻拦的。” “我也想通了,只要兰哥儿能够平安长大,我怎么样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一涉及到儿子,李纨便一点风险都不想冒,什么贞洁之类的事情,也全都顾不得了。 而且她的话也确实有些道理,林妹妹也找不到该如何反驳的话语。 可在林妹妹心中,却始终觉得这种做法很不对劲,无论是从理智上,还是感情上,她都不觉得应该让李纨去与展老爷私通。 但问题在于,这件事情的决定权从来都不是在她的手上,李纨见她不情愿,便索性直接说道: “妾身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林妹妹不愿意帮忙,妾身也不敢强求,自会另想他法。” “人都说这女追男隔层纱,只要妾身豁得出去,总能想到私通的办法的。” “妾身只求林妹妹再帮忙给隐瞒一二,不要对任何人泄露,妾身便永感盛情了!” 林妹妹张了张口,陷入了两难之境。 她有心不想答应,但又担心李纨一顿瞎搞,又搞出什么负面结果来,到时候肯定自己也跑不掉,依旧会被卷入其中。 但若是答应下来,她自己心头却又很是不甘,总感觉像是个拉皮条的。 明明她想要的结果,是解救纨大嫂子的,可怎么最后似乎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一般,一切的结果依旧是如同最初的梦境一样。 在犹豫了半晌之后,林妹妹终于一咬牙,一跺脚,点头答应道: “罢了,人都说送佛送到西,既然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我再想置身事外什么的,也显得太明哲保身,不是为人之道。” “我便再想想法子,看怎么才能让大嫂子悄无声息的和那展老爷……私通吧!” 感谢弟子“书友20210718141757243”打赏1500币! 感谢弟子“书友20170702083652486”打赏300币! (本章完) 第114章 通奸这事儿没经验呐 第114章 通奸这事儿没经验呐 夜,李纨小院。 沐浴洗漱完毕后,李纨挥手示意素云退下,熄了灯,在黑暗中端坐了半晌,终于低下了头,将床头的两片干毛巾拿在手中,端端正正地铺在床上,非常有仪式感地躺倒在上面,便如同当年入洞房时将吸收落红的白布铺好一般。 展老爷在半空中早就等了半天了,如今见她开始进入梦乡,便迫不及待地一头扎了下去,跳入了她的梦中。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客厅,但此次李纨进来后却不曾再逃跑和呼叫求救,而是在见到展老爷的第一时间,就拜倒在了地上。 “妾身李纨,见过老爷。” “哈哈……好宫裁,终于学乖啦!” 展老爷大喜,上前拉住李纨的手,搂入怀中。 李纨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但那动作幅度之小,与其说是挣扎,不如说更像是在挑逗,弄得展老爷愈发心猿意马起来。 精心培养的果实,如今终于成熟可以采摘了。 这梦境是现实的投射,展现的是人的本能。 既然在梦境里面,李纨都对展老爷毫不排斥了,那在现实中自然也问题不大了。 虽然肯定还会因为什么自尊啊、礼教束缚啊、羞怯感啊……之类不理智的因素,让现实中不会如梦境这般容易,但只要知道了李纨的根本态度,剩下的那就不过是技巧问题了。 而众所周知,展老爷向来不缺少技巧的。 “来来来,好宫裁,让老爷我试试,你现在究竟有多乖巧。” 展老爷用手向前一指,吩咐道: “来,翘起来!” 李纨犹豫了一下,便果真转过身去,背对着展老爷,弯下了腰,把那紧身衣下绷紧的挺翘展现在了展老爷面前。 展老爷心头大乐,哈哈大笑着伸手去摸,李纨身体僵了一下,但却纹丝未动。 快活快活手之后,展老爷又吩咐道: “这裙摆有些多余,来,宫裁,把这短裙的下摆撩起来,让老爷我好好欣赏一番你的美。” 李纨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乖乖从命,伸出双手轻轻将裙摆向上撩起,让美景展露了出来。 不仅如此,她还发挥了自家的主观能动性,将那裙摆单手固定在自己背上,另一只手却更进一步,将那纯白的小内内拉了下去,沿着双腿掉落到了脚踝的位置,让这美景更加的白嫩,在阳光映照之下,熠熠生辉。 “好!” 展老爷大声夸赞了一句,便仔细把玩起那羊脂玉般的美景来。 随着展老爷的把玩,这美景便愈发的润了起来,李纨那踩着三寸高跟鞋的双腿也开始有些微微发颤,多少有些站立不住了。 展老爷是多么怜香惜玉的人啊,怎么舍得让美人一直这般撅着,便体贴地道: “好宫裁,既然站不住,那便转身跪下来吧!” 李纨得了信号,当即便回身跪倒在展老爷膝前。 展老爷定睛去看时,却见那张素面朝天的脸蛋上面,已经满是妩媚的神色,那对剪水双瞳里面更是春意盎然,波光盈盈。 “好宫裁,这般脸蛋才有几分生命活力,可不比之前那整日里死气沉沉的样子要强得多了?” “来来来,老爷给你加个宵夜,再帮你敷个面膜!” “谢过老爷。”李纨便脸红红的张开口来。 果然是淡抹浓妆总相宜,这敷了面膜之后,李纨更有一番动人味道,将人妻的那种妩媚显露的淋漓尽致,更是让展老爷食指大动。 他上前一步,轻轻一推,李纨便向后倒下,随着一个清脆的响指声音落下,这客厅瞬间便翻转了过来,变成了野外,而李纨的身体也倒在了一片海当中。 “好宫裁,今日老爷要和你野合!” 展老爷笑嘻嘻地甩掉衣衫,向着倒在丛中的李纨扑去。 李纨伸手拈起一片艳丽的瓣,放在唇边轻轻一吹,脸上首次绽放出了明媚的笑容。 “老爷想怎么合,便怎么合,妾身定然乖乖配合。” 于是便见海翻腾,乱红飞舞,落英缤纷,万紫千红…… 详情细节不表,单说李纨自梦中醒来之后,脸上犹自带着喜悦的笑容,所有忧虑尽数消散一空,果然是私通一念起,刹觉天地宽! 李纨喘息了片刻之后,便轻车熟路地将那湿毛巾抽出,刚要往床下丢,忽然又顿住,犹豫了一下后,便光明正大地摆放在了床头护栏上。 既然要与人私通,那首先要解决的,便是素云这个贴身大丫鬟,否则早晚会露馅。 好在这素云身契都在她手中,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若是识相的,便给她个机会,若是不识抬举,便索性打发了换个听话的。 当年自家老爷的几个小妾都已经被她送走了,也不差再多送一个贴身丫鬟出去。 到了第二天,她便找了个空,把素云叫了过来,温和地道: “素云啊,自从我出嫁,你便跟我一并来到了府里,如今也这许多年了,也苦了你了。” 这话一听就不对味,素云急忙跪倒行礼,惶恐地道: “奶奶待我恩重如山,若无奶奶,我只怕早就冻饿而死了,哪里还能如今天这般快活?” “能够伺候在奶奶身边,奴婢一点都不觉得苦,不知道有多欢喜呢!” 李纨便笑着扶她起来,嗔怪道: “你看你,这般动不动就下跪,究竟是跟谁学的?” “咱们两个自小一并长大,这许多年又彼此互相扶持支撑到现在,我看你便如同亲生妹妹一般。” “之前这些年,我心如槁木死灰,也忽略了你,你也莫要怪我。” 素云急忙谨慎地答道: “奶奶这是什么话?” “我如今要吃有吃,要喝有喝,便是出去了,这府里的人谁还不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关照我一二?” “我感激奶奶照拂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心生妄念?” 听了她的话,李纨心中也自满意,便叹息道: “之前我自伤自怜,反忽视了你的婚姻大事,把你给耽误了。” “如今你也二十多了,不知可有中意的男子?” “若是有那相中的,不拘是府内府外的,只管跟奶奶我说,我自掏腰包给你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定然要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素云目光在自家奶奶脸上打了个转,见她不似在说假话,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但问题在于,她还真就没有相好的男子。 原本过府的时候,她的目标是趁着自家小姐怀孕的时候,作为小姐的替身成为珠大爷的姬妾,但谁知人家珠大爷自有姬妾,根本用不到她。 等珠大爷没了之后,她就更加没了念想。 至于说府里其他人,普通的下人她根本就看不上眼,那些管事则早就已经娶妻生子了,至于那些老爷公子哥儿更是身边群雌环绕,根本便凑不上去。 结果高不成低不就的,她不知不觉之间就拖到了现在。 如今她都成了老姑娘了,就算是想嫁人,又怎么可能嫁的比当年更好呢? 她生怕自家奶奶胡乱给她指一个“憨厚老实”的下人嫁了,之后每日里不但要种地干活,还要伺候公婆、生儿育女……,没几年便会熬成个黄脸婆,还不如干脆就这么赖在奶奶身边做个老丫鬟呢! 想明白这点后,她急忙再次跪倒表忠心。 “奶奶切莫如此说!” “婢子自从跟了奶奶之后,深受奶奶大恩,哪里会为了自己一点私心就这么抛弃奶奶而去的?” “婢子在此发誓,这辈子宁肯一辈子不嫁人,也要永远陪在奶奶身边!” 李纨定定地看了素云一会儿,确定她这应该是真心话,便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来,再次将她扶起,嗔怪道: “你看你,怎么又跪下了?” “也罢,既然你铁了心要跟我一辈子,那我也便不瞒你什么了。” 虽然李纨早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但如今话到了口边,她还是颇有许多难为情,便干咳了一声,先把目光移开了,按照心中早就想好的措辞说道: “咳……我之前遇到的那个劫难,你也是知道了的。” “只是我一直不曾把这劫难的具体内容说与你知,所以你也就不清楚,这劫难它……咳……不是性命的劫难,而是……而是贞洁的劫难!” “林妹妹梦到,我将来将会失贞,与那展老爷私通……” 听着李纨这些话,素云顿时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的大大的,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那心跳简直都要停了。 我不想听这些啊! 奶奶你不要告诉我啊! 素云心中无声地呐喊着,只想把耳朵堵起来,装作没听到。 但理智却告诉她,她若是胆敢不听,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便只好目光低垂,使劲地研究着自己的脚尖,浑身冷汗直冒,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李纨此时心中也害羞得不行,根本便不敢看素云,所以也没有发现素云的异样,只自顾自一板一眼地将早就打好的腹稿说出来。 “……老爷是怎么没的,你也是清楚的,现在看林妹妹的预知梦,便知道大老爷早晚也会把兰哥儿给打死!” “老爷那次我事先不知道,便只能认了,只怪自己命苦。” “可现如今我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我便绝对不会容许兰哥儿也步他爹的后尘!” “我已经琢磨好了,只要我按着林妹妹的预知梦里面去做,不妄图去改变那失贞的命运,定然能够将展老爷给拉拢过来。” “到时候若大老爷想要再责打我儿,那就得先问问他干爹答不答应!” 说到这里,李纨只觉得浑身一阵热血上涌,心中的愤怒和仇恨便连脸上的羞怯感都给冲淡了。 她冷冷地瞄了一眼在那里装死狗的素云,淡淡地说道: “素云,我意已决,现在只问你的想法。” “你若愿意与我一起,那我便在床上给你留个位置。” “你若不愿,我也不强迫你,还会给你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把你好好的嫁出去,免得坏了我的事情。” “事情我已经讲给你听了,就看你如何抉择。” 素云听到这里,哪里还敢犹豫,当即便又跪倒下去使劲表忠心,生怕速度慢了让自家奶奶起疑。 什么好好的嫁出去,她才不信呢! 远远的嫁出去才真吧! “奶奶放心,奴婢一心只向着奶奶!” “奶奶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奶奶若是要与人、与人私通,那奴婢就在门口把风……啊不不,奴婢就帮着推屁股!” 眼见素云跪在那里指天发誓,一副忠犬的样子,李纨心中满意之极,这才又把她扶起来,嗔怪道: “你怎么又跪了?” “你还想让我说几遍?” “以后可不许再跪了!” “以后和展老爷私通的事情,少不了要你从中做红娘牵线,若是到了真成事的那天,说不得咱们还要一并在床上服侍展老爷。” “到时候,咱们就不再是什么主仆,而是姐妹了。”“以后,我便把你当亲妹妹,你也把我当姐姐。” “来,这是姐姐给你的,你收着。” 李纨伸手将腕上的镯子褪了下来,套到了素云的手腕上。 素云下意识便要推拒,但话到口边,立即就意识到了,这分明便是收买她的费用,不能拒绝,便只好笑着将手镯戴上,看了几眼,欢喜地道谢道: “多谢奶奶……啊不,多谢姐姐。” 李纨这才放下心来,拉着她的手,坐到床边,开始商议起了“私通大计”。 素云便出主意道: “姐姐,这戏文里面,那私通之人都得找一个避人的地方。” “我琢磨着,咱们这府里实在是无处可避,最好去外面租个院子,然后我便去给那展老爷传消息,请他过去与姐姐相会。” 李纨听了后,却皱眉摇头道: “可就算是租了院子,我也不方便出去啊!” “寡妇门前是非多,我每次出门,太太便恨不得在我身边排满了人,生怕我做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情出来。” 这下子素云也没法子了,愁眉苦脸坐在那里叹息道: “可若不出府,在府内哪里有能够让人私通的地方呢?” 两人本来就不是什么文化人,能想到去府外私通,已经是了不起的创意了,想要让她们拿出更多“私通方案”,那也不太现实。 在商量了半天之后,也没商量出个好办法出来。 李纨无法,只好又去找黛玉,想让黛玉给她出个主意。 两人出门直奔林妹妹这边而来,却正遇到黛玉和薛蝌在说笑闲聊。 因薛家的“战略计划”,薛蝌这些天时常性地便往林妹妹这边跑,每次来都带些新奇好玩的礼物,反倒宝哥哥被琴妹妹给缠住了,来的时间反而没有他多。 为了获得黛玉的芳心,那薛蝌把泡妞的手段尽数施展出来,每次都逗得黛玉眉开眼笑。 对于薛蝌的心思,黛玉很快就察觉到了,开始有意疏远他,但后来黛玉见宝哥哥和那薛宝琴总是亲密谈笑无忌,一点也不忌讳,便醋坛子发作起来,和宝哥哥大吵了一架。 谁知宝哥哥不但不反省自己不注意男女大防,反觉得林妹妹性子太过小气,还言之凿凿,说他与宝琴二人之间没有任何私情,天日昭昭,不怕人说。 于是黛玉一怒之下,便不再拒绝薛蝌的追求,也用毫无私情之心去和薛蝌交往,想让宝哥哥也吃些醋来。 可谁知宝哥哥对此却半点都不吃醋,还和薛蝌两人言笑无忌,一点防备都没有。 这便更加让林妹妹伤心了! 这宝哥哥连醋都不吃,那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啊? 也是因为这种多疑的心态,所以在梦境之中,展老爷才能够势如破竹,很快的攻破林妹妹的心防。 只能说,宝哥哥好助攻! 那薛蝌也是富家公子哥儿出身,又经过商界历练,也是久在丛里打滚的,什么样子的女人没见识过,各种手段也是层出不穷。 若不是黛玉在梦中已经被更高段位的展老爷给“泡”过一遍了,抗性大增,只怕早就被薛蝌这公子给拿下了。 薛蝌对此犹自未知,只以为是宝黛之间的感情深厚,难以动摇,便愈发加倍地使出手段来泡黛玉。 林妹妹心中和宝哥哥怄气,便坦然受了这薛蝌的各种追求,只当什么都不知道,薛蝌也很懂分寸,循序渐进,一点点获得黛玉的好感,如今见到李纨过来,便起身告辞。 李纨知道薛家被林妹妹救过的事情,倒也不曾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私情。 林妹妹把薛蝌送走之后,回来请李纨入内坐下奉茶,再例行的把紫鹃、雪雁打发了出去,然后目视素云,却见素云站在李纨身后低眉垂目没动弹,便不由得一愣,却听李纨笑着道: “林妹妹莫要担心,我已经把事情都跟素云说过了,素云愿意与我一起,帮我行那私通之事。” “嘶……” 林妹妹顿时便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两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大嫂子这也……太雷厉风行了些。” “以前我只知道凤二嫂子风风火火的,如今才知,大嫂子办事也这般……迅捷有效率啊!” 咦? 说到了凤二嫂子,林妹妹蓦然想起,好像凤二嫂子疑似后来也成了展老爷的小妾来着,到底是不是她,又是因为什么缘故呢? 她愣了愣神,便把这念头从脑中赶了出去。 如今她也焦头烂额,又不曾梦到过相关事件,哪里会知道具体情报,且先把纨大嫂子这边的事情解决再说吧! 却听李纨笑着道: “可笑我以前把贞洁看得比命还重要,如今想来,却好生愚蠢!” “只可恨这贾府不许媳妇改嫁,否则我早该另嫁他人,脱了这火坑出去,也给兰哥儿另外找个爹来遮风挡雨。” “没有亲爹疼爱,有个干爹也是不错的嘛,总好过兰哥儿如今孤苦伶仃没人庇护!” “这一念通达,自然天宽地阔,便是我自己都觉得心怀舒坦了许多。” 眼见林妹妹表情尴尬,她便捂嘴笑道: “你看我,忘记了林妹妹还不曾婚配,自然听不得我这寡妇的经验之谈。” “罢罢罢,林妹妹日后定然是婚姻和谐、夫唱妇随的,也不需要有我这种经验。” “咱们还是商量一下,如何帮我与展老爷私通之事吧。” “我和素云商量过了,这第一大难关便是私通的地点。” “那展老爷是个外男,总不能让他在我的院子里长留。” “这府里也没有别的什么僻静的不会被人察觉的地方,在外面租个院子倒是容易,可我想要孤身出门却又是一个难处。” “我们实在是找不到好法子了,才来妹妹这里,想着妹妹饱读诗书,定然是比我们机灵的多,想必能帮忙给找个好地方来用。” 林妹妹听了之后,满口槽不知道该怎么吐,总感觉纨大嫂子这话不像是在夸人。 这读书又不是为了让人私通的,凭什么觉得读书多的人便一定能想到私通的好法子来的? 她低头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才回话道: “大嫂子,我昨夜不曾梦到未来的你,所以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做的这些事情。不过按我想来,这些什么找地方啊、暗中勾结啊之类事情,不该是男人那边来操心的吗?” “我觉得当务之急,应该还是让展老爷那边知道大嫂子的心意。” “而若展老爷他有心,自然会想到办法来与大嫂子相会。” “至于那些问题,不妨都丢给他们男人来想便是了。” 听了林妹妹这话,李纨顿时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开心叫道: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事儿呢!” “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是男人来操心的啊!” “我们女人,只要有这份心思不就行了嘛!” “诶呀,还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呐!” 想通这点之后,李纨便又拿出了那副冒冒失失的做派来,急不可待地道: “那我……就让素云去暗中联系展老爷?” “这个……”林妹妹尴尬地道:“我对此也没什么经验,也不太清楚该怎么做。不过……直接联系,万一展老爷不信怎么办,或者拒绝了又该怎么办?” “呃……应该不会吧?”李纨此时也顾不得刚才失言的事情了,迟疑地道:“我可听闻,那展老爷是个好色如命的。这两府内的漂亮丫鬟,都被他收拢到了身边。” “大嫂子也说了,那是丫鬟呐!” “大嫂子身份贵重,可是和那些丫鬟不同。” “而且,政老爷如今和展老爷关系不是很好,若是你二人私通的消息爆了出来,只怕情况会更加糟糕。他若是因此心中有所忌讳,那也非常正常啊!” 李纨虽然在府中不管事,但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对于那些大老爷们如何看待女人是再清楚不过了。 再好的女人,在那些大老爷的眼中,也不过便是权力富贵的点缀,不值得付出太多牺牲。 她若献身展老爷,那让展老爷帮忙庇护下儿子当然没问题,但若想让展老爷为了她和荣国府发生剧烈冲突,那就几乎不可能了! 所以她轻易就可以判断出,私通,展老爷固所愿也,但必须得是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进行,不能走漏消息,被政老爷知道。 这就难办了! 李纨仔细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到好办法,只好再次求助于黛玉。 “林妹妹,我们两个都是没见识的,也想不到究竟该怎么办,这事儿只怕还得你给帮忙想个主意。” 林妹妹能有什么主意啊? 她埋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就算有心想找宝钗等朋友帮忙吧,还顾忌着不能把这消息泄露出去,那就更加为难了。 “大嫂子,这事儿我一时间也没什么头绪,你那边也先不要太急着开始,且待我多做几次梦,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稳妥的法子。” 李纨也没办法,只好叹息着答应了下来,带着素云先回去了。 林妹妹送走了李纨,回头就发现紫鹃和雪雁脸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在看着她,便奇怪地问道: “你们这是怎地了,为何如此表情?” 紫鹃、雪雁便撅着嘴道: “这次那个素云怎么没有出来?” “合着现在也不用瞒着她了,只瞒着我们两个!” 林妹妹这才知道二人在吃味,便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气得笑了起来,骂道: “那是人家的私密事,纨大嫂子自己不介意让素云知道,我难不成还非要把人给赶出去?” 紫鹃便涎着脸过来,拉着自家小姐的手撒娇道: “小姐,咱们都是自家人,你不妨跟我们说说,我们绝对不会往外泄露天机的。” “咱们都一起这么久了,小姐你还信不过我们吗?” 听了这话,林妹妹便犹豫了起来。 有道是一人计短,众人计长。 她如今正好智拙,若是多一个人商量,自然也是好事。 只是……这纨大嫂子和展老爷私通一事,干系实在是太过巨大,若是泄露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眼见自家小姐犹豫,紫鹃二人知道有戏,便一个劲地缠了上来。 林妹妹本来便是个普通小姑娘,八卦乃是她的本性,这些天被这许多秘密也都给憋坏了,正急需找个人宣泄一下心中的苦闷,便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两人的要求。 “呐,我可跟你们说好了,之后你们听到的消息那都是绝密,必须死死地封在心里,不许对任何人泄露,否则一旦出事,我……我便把你二人给卖了!” 紫鹃二人便做出一副非常认真的样子,在那里连连点头答应,但只看她们唇角的笑容,就知道她们没把黛玉的话当真。 林妹妹见她们一副做作的样子,知道她们都没当回事,便皱眉叫道: “你们莫要以为我是在与你们说笑!” “这里面的很多事情,若真泄露了出去,轻则要掀起轩然大波,重则便要闹出人命来!” “我不管你们以后是无心说走了嘴,还是睡觉说了梦话,只要让我知道这消息从你们口中泄露了出去,我肯定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 眼见黛玉这般态度,紫鹃二人才吓了一跳,稍微认真了点,开始郑重承诺,赌咒发誓绝对不会外泄。 感谢弟子“shunfeng2005”打赏1000币! 感谢弟子“天湼”、书友“我一身正气不去那种地方”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115章 要让死珠子变回活宝石 第115章 要让死珠子变回活宝石 “什么?” “纨大嫂子要和展老爷私通?” “纨大嫂子将来会成为展老爷的小妾?” 这连番的重量级消息,把紫鹃和雪雁给震得目瞪口呆,那嘴巴张的,简直都能把黛玉的小拳头给塞进去了。 “哼!”林妹妹冷哼一声,不悦地对两人翻了个白眼,再次警告道:“现在知道这事情有多严重了吧?若是你们胆敢泄露出去,贾府和展府定然会彻底闹翻,到时候谁也护不住你们两个!” 紫鹃两人彼此面面相觑,心头暗暗叫苦,现在才开始后悔,不该好奇心太重,听到了这些不该听到的消息。 “可是……” 紫鹃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道: “小姐,这种事情,难道咱们不应该去阻止纨大嫂子的吗?” “咱们应该帮她改变命运!” “便如同那薛家之事一样,那薛宝琴原来在梦境里,不也是做了展老爷的小妾吗?” “还不是被小姐你给改变了?” 林妹妹叹了口气,往桌子上一趴,双手托着下巴,愁眉苦脸地道: “你当我不想的吗?” “这都一两个月了,你当我们什么都没干吗?” “但问题在于,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命运是越改越糟!” “开始还只是纨大嫂子给展老爷做小妾,但纨大嫂子一开始自封不出门,便又把兰哥儿给卷了进来,莫名其妙地他便病故了。” “后来纨大嫂子解除自封之后,纨大嫂子依旧又变回小妾不说,兰哥儿都成了展老爷的干儿子!” “本来我还想继续想办法往下改的,但纨大嫂子怕了,生怕再改下去,又再牵连到兰哥儿,宁可就按现在的这个梦境来落实。” “而且……”林妹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紫鹃两人,把自己心中的猜测给说了出来,“我从纨大嫂子的话里面,听到了一些关于珠大爷的一些事情,似乎是……死因有些问题。” “而纨大嫂子这般急着要傍上展老爷,似乎也是不想让兰哥儿步上珠大爷的后尘,死的不明不白。” 紫鹃两人顿时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感觉脑袋发昏,小心肝都发颤,肠子都要悔青了。 这是她们两个小丫鬟该知道的事情吗? 雪雁胆子最小,被吓得哆里哆嗦的,颤声问道: “小姐,我们可以不再听这些事情了吗?” “其实这些事情,小姐还是独自守密的好,须知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分风险。” “小姐其实可以不用这么信任我们的!” 紫鹃也跟着连连点头,忙不迭地道: “对对对,我们以后还是专心伺候小姐的好,其他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以后小姐再和人商量事情,我们两个就在外面守门,绝对一个字都不敢乱听!” “呵呵……”林妹妹侧过头来,冷冷一笑,“现在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 “晚了!” “我告诉你们,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那就别想再置身事外!” “赶紧过来,帮忙想想办法,看有什么法子,能够让纨大嫂子早点和展老爷私通在一块,咱们才好早点从这件事情里面解脱出来!” 紫鹃先和雪雁两人抱头痛哭了一场,但见自家小姐只坐在旁边冷笑,半点放她们一马的想法都没有,便只好擦干了眼泪,噘着嘴坐到了桌旁,开始一并商量对策。 “小姐,这通奸的事儿,咱们大家都没经验,不如咱们去找那有经验的请教一下?” 林妹妹听了之后大惊,急忙问道: “府内竟然还有通奸的?” “是谁呀?” 紫鹃两人彼此打了个眼色,互相推搪了一番,最后还是雪雁被捅了出来,支支吾吾地道: “其实有些事情,两府内的下人们都知道,就只瞒着各家主子们不说罢了。” “那个……其实吧……据说,据说啊……嗯,好像东府的蓉大奶奶和展老爷便有一腿,蓉老爷都不管的。” 说完这话之后,雪雁便偷眼去看自家小姐,却见黛玉面沉似水,不知喜怒,便心中忐忑起来,急忙又补充道: “我也是听人说的,不曾亲自见到,也不知道真假。” 虽然雪雁说着不知真假,但黛玉对她还是比较了解的,见她敢在自己面前提及此事,而且看她之前和紫鹃两人推推搡搡的,便知道,这件事情为真的可能性十之七八,很可能这个事情真的是所有下人都知道但又不敢说的秘密。 而黛玉之所以面无表情,是从雪雁话里面的蓉大奶奶联想起了好男风的贾蓉,又从贾蓉联想起了自家的宝哥哥,然后心中便忍不住想要骂人。 这蓉老爷夫妻也真有一套,老爷好男风,奶奶也在外偷情,这各玩各的互不干涉是吧? 没来由的,黛玉心中便一阵烦躁起来。 之前她只知道贾蓉好男风,但是却以为贾蓉必定要顾忌枕边人的态度,不可能做得太肆无忌惮。 可现如今却知道,这蓉大奶奶都差不多公然偷情了,贾蓉居然也只当不知道,显然这两夫妻彼此都很“看得开”。 既然如此,那贾蓉说不准便依旧还在暗中觊觎她宝哥哥。 这就很让她糟心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在黛玉看来,宝哥哥心中似乎就一点防备心理都没有,无论是对贾蓉,还是对薛蟠、薛蝌,都是一副勾肩搭背好兄弟的样子,若是不加以提醒,只怕早晚他会被那贾蓉给暗算了! 眼见自家小姐表情阴晴不定,紫鹃急忙在桌子下面踢了雪雁一脚,然后插口道: “就算蓉大奶奶真和展老爷有私,咱们去问,那蓉大奶奶也不可能教咱们啊!” “不对,应该说,她肯定便不会承认!” “我的意思是,咱们找个展老爷夜宿东府的时候,让纨大奶奶过去硬闯,把这事儿给她撞破了,然后打开天窗说亮话,没准效果还更好点。” 雪雁也急忙补充道: “没错!” “到时候说不定不需要纨大奶奶开口,展老爷便要想办法封她的口了!” “到时候说不准根本不需要两人私通,就能让展老爷收兰哥儿做干儿子!” 林妹妹被两人的话打断了思路,回过神来,听到二人这没谱的馊主意,便双手捂脸,惨叫一声,一头扑在桌子上。 “天啊!” “这都是什么馊主意啊!” “纨大嫂子让兰哥儿认干爹那是为了日后得到庇护,可不是为了结仇啊!” “再者说来,展老爷什么时候去和蓉大奶奶偷情,那会告诉我们吗?” “只怕只有他们身边的亲信丫鬟才知道具体时间地点,你们有办法买通她们吗?” 紫鹃两人被训了之后,便各自低下了头,悻悻地道: “我们两个就只能想到这种法子了,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要不……小姐你再睡一觉,看梦里能不能问到什么好方法?” 林妹妹左右看看,见二人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便只好长叹一口气。 “唉,果然我们都不是那智计出众之人啊!” “果然,最后一切还是得靠做梦来解决啊!” “去准备洗澡水吧!” 林妹妹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两个退下去准备沐浴洗漱之物,准备再次进入梦境之中寻求帮助。 而紫鹃两个则如蒙大赦,立即原地跳起,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 这恐怕是两人这些年唯一一次最迫切希望干活的时候了。 动脑子什么的,实在是太可怕了! 像她们这样的小丫鬟,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干体力活吧! 那不该知道的,就不要问、不要听,免得以后莫名其妙地就被牵连进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跟着倒霉了。 在紫鹃两人的服侍之下,黛玉沐浴完毕,舒舒服服地躺倒在床上,再次开始了新一轮的梦境之旅。 再次在展老爷的怀中醒来,黛玉慵懒的伸一个懒腰,将那一直在怀中作怪的大手打出去,却又被展老爷将小脸捧住,将脸凑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黛玉警惕地伸手将展老爷往外推,但那力道绵软无力,半点效果都没有,反而更像是在半推半就。 “当然是让好妹妹你尝尝老爷我油嘴滑舌的味道。” 展老爷笑嘻嘻地将黛玉的樱桃小口钳住,吃了个口滑,只吻得黛玉气喘吁吁,心跳再次狂飙起来,才急忙暂停侵略,将她放开。 “好妹妹,一会儿老爷要去隔壁和宝玉一起喝酒,却不能陪你了。” 忽然在梦中听到宝哥哥的名字,黛玉顿时脑海之中一阵恍惚,隐隐约约中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她正迟愣中,忽闻身后有人冷笑道: “呵呵……什么吃酒,分明便是宝二爷又要给老爷拉皮条吧?” 黛玉心头一跳,急忙回头去看,却见身后大床之上竟然还有一女,刚才她被展老爷吻得迷迷糊糊,竟然不曾注意。 这女人也是衣衫褴褛,浑身上下只罩着一袭紫色半透明轻纱,丰润半球和修长双腿都露在外面,在床上翻滚之间,那妙处若隐若现,看得人面红耳赤。 再看这面容时,黛玉却更是大吃一惊,只见这人柳眉凤目,粉面含威,分明便是琏二嫂子王熙凤! 不等黛玉开口询问,展老爷便笑嘻嘻地过来一手一个将二人搂住,各自香了一口,作色道: “不过便是普通饮酒而已,凤儿怎地这般坏人清白?” 王熙凤便冷笑道: “好个清白!” “那宝二爷又哪里来的清白了?” “上次联床,纨大嫂子神魂颠倒之时便已经招了,她便是宝玉从中牵的线,才跑到了老爷的床上,老爷当我不知么?” “莫非老爷还要我把你们的那些事情都说出来才肯信么?” “咳咳……”展老爷便尴尬地咳嗽起来,又上前动手动脚,想要封王熙凤的口。 王熙凤却是个火辣的性子,哪里肯把此事轻轻放过,便一手将黛玉推入了展老爷怀里,自家身体一退,便跳下了床,冷笑道: “那宝二爷也是个奇葩,居然最爱把身边的女人往老爷床上送,还美其名曰,说是什么‘滋养’!” “还说那未婚女子都是活宝石,已婚女子却都是死珠子,而老爷‘滋养’后,便能让这死珠子变回活宝石!” “他这般喜爱拉皮条,怎不把他自家太太娘子都送给老爷享用?” 黛玉听到此处,不由得便脱口问道: “宝哥哥的娘子究竟是何人?” 王熙凤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口答道: “当然是薛宝琴啊!” “什么?”黛玉大惊,猛然便从床上坐起,却是已经醒了。 怎么会这样? 醒来之后的黛玉,思维顿时便清晰了起来。 这次终于梦到宝哥哥了,但这梦境的内容……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宝哥哥后来怎么娶了薛宝琴? 而且宝哥哥怎么还喜好上了“送女”给展老爷“滋养”?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相比起这些来,那琏二嫂子也成了展老爷的小妾,反而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了。 心中这许多疑惑,让黛玉不由得焦虑起来,急忙又倒头就睡,希望能把梦境再接上。 可展老爷已经去棒打妖怪了,黛玉睡是睡着了,但一夜稀里糊涂的,梦没少做,却没一个是“预知梦”。 到了第二天早晨,黛玉心情郁结,起床的时候便阴沉着脸,紫鹃见了,便悄声问道: “小姐,昨夜梦到方法了吗?” 黛玉听完之后,脸色更加阴沉了。 虽然她昨夜确实梦到了李纨是如何爬上了展老爷的床的,但此事之中却偏偏还涉及到了宝哥哥,这就让她心中震惊万分,而且为难之极。 虽然已经把纨大嫂子的一些隐秘和紫鹃两人分享过了,但是涉及到宝哥哥和自身的一些梦境,她依旧本能地抗拒让人知道。 眼见自家小姐阴沉着个脸,紫鹃心头一动,身体一哆嗦,唰的一下就把耳朵给捂起来了,惶恐地叫道: “小姐不必告诉我,是我嘴欠,不该问的!” 旁边的雪雁见了,也跟着把耳朵给捂得死死的,生怕不小心又听到不该听的东西。 被她两个这副胆小的样子一抖,黛玉不由得便“噗嗤”笑了一下,但想起宝哥哥的事情,不由得心头又犯起愁来。 其实在梦境的潜移默化之下,林妹妹对于宝哥哥的感情已经渐渐疏远,反而不知不觉之间便和展老爷亲密起来。 只是这青梅竹马的感情不是那么简单说舍弃便能舍弃的,理智和感性终归还是两回事。绝大多数分手之人的想法都是,我可以不喜欢你,但你不能不喜欢我! 被人第三者插足之后,那态度更是明确,这个人我可以不要,但是也绝对不能让给你! 林妹妹本来就是个小心眼女孩,其矫情态度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如今对于梦境已经非常信服了,毫不怀疑未来宝玉会和薛宝琴成婚。 而且近来宝哥哥和琴妹妹两个腻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她在一起还要更多一些。 她本来就很吃醋,如今更加确定,这两人就算现在还没有私情,将来早晚也会产生私情。 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有了,只是宝哥哥始终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理所当然的,林妹妹的醋坛子便彻底打翻了! 好在经历过这些日子的梦境“历练”之后,林妹妹也不是原本那只会自家耍小性子的小女生了,也有了许多城府和手段。 “我说之前给薛家和宝哥哥改命怎么那么容易呢!” “原来这大坑是在这里等着呢!” 林妹妹一边跟自己生闷气,一边对着桌上的早餐发狠,吓得紫鹃等人离得远远的,大气都不敢喘。 等林妹妹食不甘味地吃完早餐之后,她终于将事情理顺了。 这其中,最重要的,其实不是薛宝琴和宝哥哥如今感情发展到哪一步了,而是宝哥哥现今有没有养成“送女”给展老爷“滋养”的习惯! 男女感情这种事情,只要她想,总有办法破坏。 但这“送女”的恶习,简直比那好男风还让人深恶痛绝,更加让她无法接受。 这恶习一旦养成了,那宝哥哥可就不再纯洁了啊! 她可不想日后嫁给宝哥哥之后,再被宝哥哥送给展老爷“滋养”一遍! 只是……这改命之事若果真如此为难,那她真能顺利再把一切都纠正过来吗? 纨大嫂子都已经被折腾的,彻底向命运低头,不但不打算更改梦中的命运了,还打算进一步促使这梦境之事发生。 而昨夜的梦境,也验证了林妹妹一直以来心中的疑惑和担忧。 这“预知梦”里面的事情不是那么好改变的,每一次看似成功,背后都会隐藏着未知的隐患。 经历这许多次连番打击之后,现在的林妹妹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对于“逆转未来”的事情那么有信心了。 但若说就此坐视,便让宝哥哥和薛宝琴两人琴瑟和鸣,那也不是林妹妹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不把他们两个给搅合了,林妹妹便枉自担了“小心眼”这个名头,心头这口恶气便出不去! 何况那单纯善良的宝哥哥,她怎么也得救上一救,不能让他真养成“送女”的恶习啊! 拿定主意之后,林妹妹便带着人奔着李纨的小院而去。 听到林妹妹来了,李纨知道定然是有了好办法,便欢天喜地地把人迎了进来。 这次不用林妹妹示意,紫鹃两个便争先恐后地逃了出去,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 李纨也不管她们,只目光灼灼地盯住黛玉,带着期盼问道: “妹妹可是想到好法子了?” 林妹妹在来之前便想明白了,要想试探宝哥哥究竟有没有被“污染”呢,就只能让纨大嫂子出马,于是便斟酌着措辞道: “我昨夜在梦中得到一法,或许能够让大嫂子达成所愿。” “只是这梦中没有表明时间,我也不知道究竟此时这法子有没有开始生效。” “所以得大嫂子你自己想法子去试探一番。” “若是生效了,便说明时机到了。” “若是不生效,那便是时机还没到,大嫂子也便不用急着与展老爷成就好事,且耐心等待时机即可。” 李纨听了,便点头道: “妹妹只管将方法说出来,我自想法子去试探。” 事到临头,那些话语到了林妹妹口边,却分外的难以往外吐出。 在犹豫了半晌之后,林妹妹才吭吭哧哧地道: “这事儿恐怕还要着落到宝哥哥身上。” “宝玉?”这话一出口,李纨和素云顿时都吃惊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家和展老爷私通,跟宝玉有什么关系? “这个……”林妹妹期期艾艾地道:“宝哥哥在其中究竟充当了什么角色,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梦境之中……确实是他给大嫂子你牵的线。” “宝哥哥也不知道被谁蛊惑,说什么那未婚女子都是活宝石,已婚女子却都是死珠子,而展老爷善能‘滋养’女子,能让这死珠子变回活宝石。” “也不知怎地,宝哥哥便把这种荒唐话给听了进去,且笃信不疑。” “大嫂子也知道宝哥哥本性是个痴的,若钻进了牛角尖里去,便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 “于是他便想着法儿的,要把这‘死珠子’都送到展老爷的床上‘滋养’一遍。” “嘶……”李纨和素云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对宝二爷的看法顿时便刷新了。 “罢了,既然梦中都是这般说,那就肯定没错!” 虽然让自家的小叔子给自己私通牵红线感觉很别扭,但李纨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她脸上不过稍微红了一下,便慨然道: “那我回头就去找宝玉直接说这事儿?” “可别!”林妹妹吓了一跳,急忙开口阻止,“现在宝玉究竟有没有受人蛊惑,尚且不得而知。” “若是他现在还没犯痴病,大嫂子这便冒冒失失地找过去,说不得就把消息给走漏了。到时候必然另生枝节,说不定这命运反会又变的更糟了。” 经林妹妹这一提醒,李纨这才恍然大悟,便虚心请教道: “那依林妹妹之见,我该如何前去试探?” 林妹妹低头斟酌了一番之后,便出主意道: “大嫂子只须在宝哥哥面前说些自己的生活多么黯淡无光、缺乏光彩生机,其他的一概不提。” “若是宝哥哥此时已经犯了痴病,自然会想办法将大嫂子送到展老爷床上‘滋养’一番。” “若他此时还很正常,那也不会惹人误会。就算这些话被泄露了出去,也不过便是叔嫂闲谈,不会留人话柄。” “等日后宝哥哥真个犯病的时候,自然会想起大嫂子这番话来。” “说得好!”李纨一拍大腿,竖起大拇指来,夸赞道:“幸亏有妹妹帮忙参谋,否则我只怕又把这事给搞砸了!” “事不宜迟,妹妹且在此稍坐,我这便去找宝叔叔说话。” 林妹妹急忙又将她拦住,嗔道: “大嫂子何必总这般性急?” “这种事情,怎能专门跑去找他说话?” “最好还是做个偶遇什么的才好!” “宝哥哥近来经常往那薛宝琴房中耍子,大嫂子只需要提前去那里候着,定然有与他说话的机会。” “而且有外人在场,大嫂子说这些话也不会让人过度解读,只当你是在感慨抱怨。” 李纨急忙将林妹妹的提点记下,然后让素云开始关注宝琴的动向,随时准备切入。 宝琴为了成为贾府的媳妇,这些日子里面除了和宝玉交好之外,和府中其他各家的太太、姑娘们也都在用心结交。 以她长袖善舞的手段,再加上慷慨大方的性子,很快便赢得了府内上下一致的认可与喜欢。 若是靠投票来决定婚姻人选的话,只怕宝琴早就压倒性地胜过了林妹妹。 这一日,宝琴又弄了些小点心,请诸多姐妹过来联络感情。 宝钗惯例是不来的,探春和宝钗是义姐妹,自然也是不会来的。 琏二嫂子管着家里诸多事务,而且也不懂吟诗作画,这些聚会什么的也是很少过来的。 所以一般来的便只有迎春和惜春二人,偶尔也会有黛玉,但自从宝玉经常过来之后,黛玉反倒少来了。 至于李纨,大家都知道她是个守寡的节妇,一般也很少参加这些聚会,往往也都不会请她。 但宝琴惯会做人的,无论客人来不来,这帖子向来是不会少了的。 至于客人接了帖子后,是把帖子丢了、烧了,还是怎么处理,那都不关她的事情了。 这次宝琴也是习惯性又给所有人都发了帖子,结果意外的是,黛玉这次也来了,不但自己来了,还拉来了纨大嫂子。 李纨进来之后,便笑着对宝琴道: “我本意是不想来的,谁知门口撞到了林妹妹,便被她生拉硬拽着进来了。” 宝琴便急忙陪笑道: “我这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大嫂子却一次都不曾来过,可见是心里对我有意见呢!” 李纨便笑着对众人道: “琴丫头这是在挑理呢!” “看样子以后我得多往这边跑几次才是了。” 众人便跟着哄笑起来,纷纷开口打趣。 说笑了一阵之后,众人各自落座,聊一聊最近看了些什么书,有什么好的诗词可供分享之类的,再八卦一下近期琏二爷和蓉老爷被逼着练武吃苦的笑料什么的。 将将到了午时,黛玉和李纨所等的宝玉终于登场了。 他兴冲冲的从外面大步迈了进来,进屋一看屋里面这许多姐姐妹妹,顿时便是眼前一亮,笑呵呵的便往人堆里面挤。 他却不知,如今迎春、惜春早已经被展老爷给调*教过了,对这男女之防最为防备,哪怕是宝二哥,也要保持距离,于是便纷纷走避。 反倒是李纨有心想要借宝玉的手来完成“通奸大计”,反倒凑了过来。 对于宝玉来说,只要身边有美貌的姐姐妹妹即可,究竟是谁倒无所谓,对这些暗流一点都没察觉到异样,依旧笑逐颜开地和宝琴与林妹妹打招呼。 宝琴当然也笑眯眯地迎上,贴着宝玉一边坐了,林妹妹反倒坐到了桌子另一边,只在旁边冷眼看戏。 宝玉当然也不会厚此薄彼,在和宝琴说笑之余,也不会冷落了林妹妹。 但林妹妹对宝哥哥却板着个脸,态度冷冰冰的,答起话来也是夹枪带棒的,让宝玉也是分外不爽,不觉之间便和宝琴说的更多了些。 林妹妹心中的醋坛子便摔得愈发的碎了,虽然不曾发作出来,但在无形之中,她对于宝玉的感情便又消散了许多。 李纨在旁边看着,生怕影响了宝黛二人的感情,也怕林妹妹按捺不住脾气,发作出来,便找机会开口感叹道: “唉,看到你们这般青春年少,活力十足,着实让我这个未亡人羡慕非常啊!” “自从我家老爷故去之后,我这心便已如同那槁木死灰一般,活着也不过便是行尸走肉。” 说到感伤动情处,李纨泪水便涔涔而下,急忙举手拭泪。 林妹妹听了,便急忙给递话道: “大嫂子切莫这般说话!” “如今大嫂子也不过便三十许年纪,人生还不过半,怎么便这般丧气?” “虽然珠大爷不幸故去了,但人活着总要往前看,总不能沉湎于过去的哀痛之中。” 李纨便露出哀容,摇头道: “林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如今我早已心田干涸,再也快活不起来了。” 林妹妹便顺势接道: “大嫂子这是画地为牢,将心囚困在身体之中,便如同那宝石蒙尘一般。” “以后大嫂子不妨便多出来走走,和众多姐妹之间多来往来往,与大家亲近的多了,自然便会受到人气滋养,重新焕发出生命的活力。” 李纨便叹息道: “哪有这般容易!” “若你们真有那焕发生命活力之法,那便不妨带挈我一回,让我也重活一次,妾身足感盛情!” 众人在旁听了,也都纷纷开口安抚起纨大嫂子来。 林妹妹功成身退,便不再言语,往旁边偷眼一瞧,顿时心头便是一凉。 因为她发现宝哥哥没有跟着众人一并开口安抚自家嫂子,反而看着纨大嫂子沉吟不语,目光之中闪烁着莫名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啊! 该不会宝哥哥此时已经犯了痴病,被那荒唐言论给污染了吧! (本章完) 第116章 太太如今生活也很不幸呢 第116章 太太如今生活也很不幸呢 作为一切的幕后黑手,展老爷是非常关注着林妹妹和李纨两人的动态的。 凭借钞能力和众多的“小情人”,展老爷几乎全方位监控着这两人的行踪。 那日的聚会之后,展老爷便从惜春那里得到了整场聚会里面的全部细节。 在仔细字斟句酌地思考过之后,展老爷确信,一切完全都在按着他的计划在进行。 那么接下来,便是展老爷该出场的时候了。 梦境,必须得变为现实才行! 展老爷当即便邀请了宝玉过府相会。 宝玉早就被展老爷这种“舍身入红尘,拯救姐妹于水火”的伟大情操所感动,直把展老爷当成圣人一般崇拜。 对于展老爷的宴请,他当然是来者不拒的。 等上了酒桌,酒过三巡之后,宝玉便醉醺醺地抱怨起来。 “展大哥,我现在过得很苦啊!” “我家老爷整天逼着我读书!” “若说读书,那我自然是爱的,但圣人让我们读书,可不是让我们去考那劳什子举人进士的!” “好好的东西,一旦和那些蠹物牵扯到一起,就变得枯燥乏味,简直臭不可闻呐!” “最近太太也不知是怎地了,简直像是要把我圈禁起来一样,这里也不许去,那里也不许去的!” “林妹妹也是,那性子越发小气了,我不过便与琴姑娘说了几句话罢了,便甩脸子不理我,都好几天了!” “唉……苦啊……” 展老爷听了,便笑嘻嘻地道: “宝兄弟有所不知,这女人年纪一旦大了,便会进入更年期。” “这更年期的女人,便总是会情绪波动较大,比如激动易怒、焦虑不安、脾气暴躁、喜怒无常,或者情绪低落、抑郁、不能自控等等。” “还会有失眠多梦、心悸、头痛、头晕、易疲劳、记忆力减退、注意力不集中等症状。” “可以说,这女子一旦进入了更年期,生活便会变得不幸,只会日渐憔悴起来。” “你之前不是说女子老了之后,最后都会变成‘鱼眼睛’吗?” “那这更年期便是女子变成‘鱼眼睛’的重要原因!” 宝玉听了,顿时便是悚然一惊,失声叫道: “坏了!” “怪不得我总觉得太太如今渐渐变得面目可憎,比死珠子还要更加糟糕了呢!” “这可该当如何是好?” 展老爷便揽着宝玉的肩膀,笑眯眯地道: “不怕!” “宝兄弟你莫非忘记了,你展大哥我善会滋润女子,能让死珠子重新焕发光彩生机,自然也能让鱼眼睛也重新变回无价的宝石。” 宝玉听了,先是心头一动,但奈何酒喝的还不够多,一时间不能接受这般前卫做法,便连连摇头道: “不妥不妥,我可不敢跟我家太太说这样的事情,若是让我家老爷知道我敢有这种想法,非拿大板子打死我不可!” 唔……原来你怕的是你老子知道,反倒不是担心你娘知道嘛! 展老爷仔细砸吧砸吧宝玉话中的意思,决定以后要继续给他加担子。 不过当前的主要攻略目标还是李宫裁,便不节外生枝,只笑眯眯地岔开话题道: “宝兄弟,上次你说要让我帮忙‘滋润’一下纨大嫂子,事情办的如何了?” 嗯? 宝玉晃了晃自己有些昏沉的脑袋,脑子里感觉有些发木。 “我有说过这些吗?” “当然有说过啊!”展老爷又给宝玉灌了一杯酒下去,胡扯道:“上次咱们在东府喝酒的时候,你说过的啊!” “纨大嫂子年纪轻轻便守了寡,整日里活得没滋没味,让你看了便心中伤感,为她不值!” “你当时还求我帮忙,让我去滋润滋润纨大嫂子,不过你也知道我的,向来是良善君子,不肯强人所难,所以便婉拒了。” 被展老爷这么一说,宝玉感觉似乎、好像、也许、确实有过这回事,脑中蓦然便闪过了之前聚会时纨大嫂子所说过的话,当即便猛地一拍脑袋,叫道: “若是纨大嫂子也心有此意,那展大哥便不算强人所难了吔!” 展老爷便作态摇头道: “宝兄弟这是在说笑话了,纨大嫂子乃是众所周知的节妇,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事情呢?” 宝玉见他不信,便拍着桌子大叫道: “纨大嫂子的话乃是小弟亲耳所闻,又怎么会骗你?” 展老爷只是不信摇头,“宝兄弟定然是喝醉了,否则这等事情何等隐秘,纨大嫂子如何会说与你听?” 宝玉便叫道: “不是说与我听,在场还有许多姐妹都在,是纨大嫂子自家感叹所言,我决计不会听错。” 展老爷更不信,激他道: “那当众所说的,就更加不可能了,必然是宝兄弟你误会了纨大嫂子的话。” “宝兄弟这是看准了,我没法去和她对质,所以才故意用假话诈我,对吧?” 宝玉顿时便恼了,把手中的酒杯一抛,晃晃悠悠地起身便往外走,口中叫道: “我现在就去和纨大嫂子问问,看看她到底愿不愿意!” 展老爷作势去拦,却始终慢了半拍,被宝玉冲出了客厅。 可也巧了,门口正好停着一辆车,宝玉便直接上了车,呼喝着回府。 那赶车的立即快马扬鞭,用最快的速度把宝玉送回了荣国府,然后便半搀扶半挟持着将他从车中请出,大步向着府内走去。 宝玉脑袋里迷迷糊糊的,走着走着,便发现自家已经站在了纨大嫂子小院前面的门前了。 那车夫轻轻推了推宝玉,附耳低声提醒道: “二爷,到纨大嫂子这里了,你不是要当面询问嘛,赶紧抓紧时间呐!” 宝玉被这一提醒,顿时便想了起来之前自己的承诺,便栽栽歪歪地往院里走去。 那守门的见了宝玉过来,醉醉醺醺的,连走路都打晃了,便急忙过来搀扶,口中叫道: “二爷,您来错院子了,这里是纨大奶奶的院子,不是您那绛芸轩,我这便扶您回去。” 宝玉却一把将他甩开,口中含混叫着: “我来的便是这里!” “我就是来找大嫂子的!” 他在这前院一闹,后院的人立即便被惊动了。 素云见宝二爷来了,心中又惊又喜,生怕被人坏了事情,急忙快步赶上来,挥手道: “既然二爷要找大奶奶,那便进来就是,你们还拦个什么?” “所有人都下去吧,奶奶这里有我伺候着就行了!” 其他人见素云出面,便不敢多管闲事,纷纷退了下去。 素云便搀扶着宝玉踉踉跄跄地入了后院,然后把院门关的死死的,生怕之后的话语被外人听到。 李纨见到宝玉居然真的来了,心头也是激动万分,却又莫名地开始紧张了起来,呆立在原地,双手绞着帕子,看着宝玉,嘴唇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在宝玉此时已经醉了,根本便不会搞那许多弯弯绕,直接便开门见山劈头问道: “大嫂子,你之前说想要让人帮你焕发生命活力,让你重活一回,可是真话?” 被宝玉这当头一问,李纨顿时心头狂跳,狂喘了几口气,吞咽了一口口水,方才涩声道: “不错!” “嫂子我打算重新再活一回,若是叔叔有办法帮忙,嫂子我永世感激不尽!” 宝玉听了,便鼓掌大笑起来,口中叫道: “我就说我没听错!” “大嫂子,展大哥乃是当今圣人般的人物,最是怜香惜玉,又善能滋润女子,回头我便把他介绍给大嫂子,让你二人成就好事!” 听了宝玉这话,李纨心头的石头终于便落了地,当即大喜,拜倒在地,口中谢道: “多谢叔叔成全!” “只是此事干系太大,还请叔叔从中帮忙保密,切莫让老爷太太他们知道。” 一听到老爷太太四字,宝玉顿时浑身便是一个激灵,连酒意都醒了几分,急忙摆手道: “大嫂子且放心,我当然知道其中利害,决计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老爷太太的。” 李纨这才放心下来,赶紧过来将宝玉搀扶到旁边床榻之上,服侍他躺下休息,口中笑道: “你如今酒醉,却不便再这般出去乱走,若是跌了碰了,反倒不好。若是说了什么胡话出去,那就更是糟糕。不如且先在我这里睡上一晚,等明日酒醒了之后再走不迟。” 宝玉此时也醉的狠了,往床上一躺,便两眼一闭,呼呼大睡起来。 李纨便将他外套脱了,鞋袜除了,放平在床上,拉过被子来,给他盖好。 人家帮忙牵红线,帮了这么大的忙,照顾一下也没什么。 可没过多久,她便听到外面一阵噪杂之声,让素云出去一看,却是王夫人杀了过来。 宝玉醉醺醺回来,直奔李纨的小院,自然有人把消息给王夫人传了过去。 外人还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反倒王夫人着急了。 她本来就怀疑自家儿媳妇是不是被宝玉给骚扰了,所以才又是自闭,又是躲躲藏藏的。 再加上李纨疑似的“孕吐”,以及宝玉“好人妻”的传言,她的疑虑就更大了。 如今听到宝玉酒醉直闯儿媳妇的院子,顿时那颗心便提了起来,不敢怠慢,急忙便带着人冲过来阻止。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她生怕两人真有一腿,让太多人看到,所以到了门口之后,便让其他人都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冲了进去。 然后就见到了正在李纨床上睡得香甜的宝贝二儿子,以及正在床前照顾的大儿媳妇。 王夫人心中先有了成见,如今再看大儿媳妇那仔细贴心的态度,便总觉得跟那小媳妇伺候自家老爷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她心中就愈发觉得宝玉和李纨二人暗中有一腿,不过这次她来得快,还没滚到一起去。 “哼!不知廉耻的东西!” 王夫人指桑骂槐地低声骂了一句,上前便掐住宝贝儿子的耳朵,用力一扭,口中喝骂道: “小畜生,还不快快醒来!” 宝玉耳朵吃痛,低叫了一声,睁开了眼睛,脑袋里面迷迷糊糊地,还以为是在自家绛芸轩里面,下意识地便双手张开,向着王夫人抱了过去,口中还含混地叫着: “好姐姐,别闹,让我再多睡一会儿!” 被宝玉这般一叫,王夫人更是大怒,心中的怀疑更加确定,当即便是大耳刮子打了过去,一点也没平时疼爱备至的样子。 “叫谁姐姐呢?” “啊?” “你可真长本事了啊,居然还学会宿醉了!”“有那本事喝酒,你倒有本事别喝醉啊?” “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这是你该睡觉的地方吗?” 宝玉被打的一个激灵,脑子里清醒了点,还不等发怒,便认出了眼前之人是谁,顿时酒意都化作冷汗从毛孔里面冒了出来,急忙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倒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认错。 “太太息怒,是儿子错了!” “错了?”王夫人余怒未消,劈头盖脸又是一阵巴掌,“你现在知道错了,之前往这里闯的时候,怎么便不知道错呢?” 宝玉便双手捂着脸,躲躲闪闪地护住自己英俊的相貌,口中陪笑道: “儿子那是喝多了,想着有些事情来找大嫂子,谁知刚说完话酒劲就上来了,只好在这里躺一会儿。” “又在胡说!” 王夫人收了巴掌,戟指着喝道: “你一个整日里游手好闲的,能有什么正事?” “你大嫂子是有名的任事不管,你有什么事情要来找她?” “呃……”宝玉如今清醒了许多,意识到之前的事情是决计不能提的,于是只好期期艾艾地道:“也不是什么正事,就是……就是来找大嫂子闲聊玩耍。” 他这一吞吞吐吐的,王夫人心中更是确定了两人的奸情,愈发的恼怒起来。 她冷眼斜了旁边低眉垂首一语不发的李纨一眼,心中不由得也迁怒到了她的头上。 这年头凡是男女之间有什么私情,往往都是女的更加被指责,认为是女方不检点勾引男人犯错误。 何况这宝玉还是王夫人的心头肉,就更加要偏打几分,便把责任都丢到了李纨的头上。 都是李纨这个儿媳妇不守妇道,才会害得自家单纯善良的宝贝儿子犯错误。 “哼!” 王夫人怒哼一声,丢下儿子不打了,反而转头斥责起了李纨来。 “宫裁,也不是我说你!” “宝玉他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一样不懂事吗?” “他这般酒醉过来,你不说将他劝回去,反而让他进屋,还让他睡到你的床上……” “你这是怎么想的,啊?” “你自己是个寡妇,难道不知道吗?” “这寡妇门前是非多,你既然要做个节妇,那就得有个节妇的样子,平日里要谨言慎行,不能给外人留下轻薄的印象!” “若不是我来的快,宝玉今晚宿在了你的房里,回头说不得便会有些什么风言风语的传出来。” “到时候若是有那嚼舌根的胡乱造谣,过去的事情也没法验证,这流言是怎么都解释不清楚的,说不得便坏了宝玉的名声!” 李纨面沉似水,被自家婆婆指责也是只低头受着,一语不发,一直到王夫人骂完了之后,她才行礼认错道: “宫裁知错了,以后定然会更加谨言慎行,绝对不会再让宝玉被人误会。” 王夫人见李纨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好像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样,心头不由得愈发生气。 但她自己也知道,李纨向来都是这副心若槁木的死样子,便是再如何骂,也没法让她动容,便干脆省了自己的口水,起身对宝玉喝道: “哼,你个孽障,还不快快起来,跟我回去!” 宝玉畏畏缩缩地从地上爬起来,目光在表情木然的大嫂子脸上扫过,心中愈发觉得可惜,这般正当妙龄之年的美人儿,就因为这狗屁的礼教束缚,便成了这般的死珠子。 果然,把大嫂子介绍给展大哥,让展大哥帮忙“滋养”一遍,让她重焕生机,才是正确的选择。 他跟着王夫人的后面往外走,偷偷地回头,对李纨做了个口型,示意之前的话他都记得,一定帮她进行引荐。 李纨见了,果然大喜,眼中闪烁起了希望的光芒,面上的表情也生动活泼了许多,让宝玉看了,顿时觉得不虚此行,这次的红线牵得对。 他目光在李纨那绽放开的美丽容颜上停滞的稍微久了点,不小心王夫人忽然回头,正见到他目光灼灼的与李纨脉脉对视,顿时便又暴怒起来,狠狠地瞪了李纨一眼后,一把拎住宝玉的耳朵,往门外拽了过去。 “啊啊啊……”宝玉惨叫连连,半弯着腰,被王夫人给拉出了门,那副可笑可怜的样子,顿时让李纨乐得捂住了嘴。 至于王夫人那饱含威胁之意的眼神,李纨如今却是半点都不在乎了。 老娘都要与人通奸了,还在乎你一个恶婆婆? 王夫人拎着宝玉出了门,对旁边的下人吩咐道: “把这孽障给我送回绛芸轩,让他身边的人都记好了,若是下次宝玉再这般喝个烂醉,那他身边的人通通都要受罚!” 众人只当王夫人是不喜宝玉酗酒,不曾多想,急忙躬身应下。 王夫人又骂了宝玉几句之后,便一甩袖子,带着人离开了。 宝玉躬着身子,目送着王夫人带人离开,心中蓦地又想起了展大哥曾经说过的话。 太太似乎好像确实是入了更年期了,否则过去哪里有如今这般暴躁易怒过? 这般暴躁,只怕更年期的那些症状也都出现在太太身上了吧? 看样子,太太如今生活的也非常不幸福呢! 说不定,用不了多少年,太太便也会变成那死样活气的“鱼眼睛”了。 他揉着通红的耳根,感受着那疼痛的余威,心中开始犹豫,若是展大哥真能让纨大嫂子重新焕发生机,那要不要想办法让太太也去被“滋养”一下? 先不说宝玉如何打算“母慈子孝”,单说展老爷这边,其实早就知道答案,不过是需要宝玉从中走个形式罢了。 等贾府那边传来消息,告知王夫人对宝玉醉酒之事大怒,从李宫裁院中把人给揪了回去,展老爷就知道,这件事情成了。 于是在当晚,红叶便跑到李纨小院这边来求见。 名义上红叶是薛家的人,是薛姨妈的大丫鬟,李纨以为薛姨妈找她有事,便让她进来说话。 谁知红叶进来后,便让她屏退左右,然后笑嘻嘻地道: “我家老爷说了,李宫裁若是想要与他私通,在府内就只有梨香院那边最安全了。” “所以我这次就是过来和李宫裁说一声,我们那边随时可以请老爷过来,李宫裁什么时候准备妥了,便到梨香院这边来借宿就是。” 李纨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心中的担忧便尽数消散了。 林妹妹说的果然是对的,私通这种事情,果然一切只需听从男人的安排即可,根本便不需要女人这边操心! 你看,展老爷那边不但把场地给安排好了,连借口都给找好了,甚至连放风的人都有了。 当即李纨也顾不得害羞,便笑着道: “今日已经有些迟了,不妨便在明日吧。” “我到时候带着素云一并过去,晚上便宿在梨香院那边。” “素云也是知道我的心思的,会与我共同进退,顺便帮着遮掩一二。” 红叶听了,便笑嘻嘻地道: “只要你这边没问题,那带多少女人过去都行,多多益善,老爷那边是不会介意的。” “当然了,不够漂亮的是不要的。” 李纨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中也非常没底,于是便拉着红叶留宿,想要多跟她聊聊。 红叶知道这李纨将来肯定也是自家姐妹,便也不与她客气,晚上便留在了这里,与她和素云三人联床夜话,说些自家老爷的风流韵事撩拨她们一番。 沐浴洗漱完毕后,三个人躺倒在被窝里,坦诚相见,李纨便笑道: “我只道宝钗不曾出嫁,你薛家和展家不会太过亲密,谁想你家居然肯提供场地帮着展老爷与人私会,这可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 红叶听了,便搂住她笑道: “若是早知道,你又能怎地?” “难不成,你还能直接跑过来,跟我家小姐太太说,你想跟我家老爷私通?” 李纨脸上不由得便是一红,忸怩道: “若是实在找不到法子了,我便也只能便如此直接蛮干了!” “也幸亏了……” 话说到了一半,李纨便意识到失言,便住口不说,红叶见了便翻了个白眼,不屑地道: “你通过宝二爷和我家老爷联系的时候,这些消息我们便已经知道了,现在还瞒着我作甚?” 眼见这消息红叶早就知道了,李纨急忙道歉道: “不是我太过小心,实在是此事干涉太大,不得不谨慎。” 红叶便作色道: “我家老爷说过,道歉要亮出胸部,这是常识!” “来来来,让我看看纨大奶奶道歉的诚意如何!” 口中一边说笑着,红叶便向着李纨伸出了魔爪。 这下子李纨顿时吃惊不小,她虽然动了心思,愿意和展老爷有一腿,但这并不代表着她的观念就非常开放。 “别,你别这么乱来……” 李纨口中低声支吾着,双手不住地将红叶向外推拒。 但红叶被展老爷强化过,如今力量大的出奇,根本就不是李纨能够抵抗得了的。 红叶仗着李纨怕惊动外人,不敢对外声张,下手便非常果决。 再加上红叶的技巧一流,很快便让李纨软成了烂泥一般,任她摆弄。 在李纨和展老爷通*奸之前,红叶便先拿了李纨的头汤! 素云在旁边第一次亲眼观测到,那床头的干毛巾是怎么变湿毛巾的,看得瑟瑟发抖,偏偏又兴致盎然。 但很快,红叶便把李纨丢到了一边,目光转向了素云,狞笑着把魔掌伸了过来。 “好姐姐,你去找大奶奶,别来欺负我……” 素云当即便吓得容变色,身体一个劲地后退,还差点从床上跳下去,只可惜最终在红叶敏锐的反应之下,功亏一篑,被轻易抓了回去。 于是,很快素云便也亲自制造了一条湿毛巾。 通过这种简单的手法,红叶便轻易占据了三女之中的主动权,成功成为了李纨两女的大姐大,志得意满地道: “两位妹妹尽管放心,到了梨香院那边,就是姐姐我的地头,决计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李纨口中唯唯答应着,但其实心中却不曾尽信。 对于李纨来说,她之所以愿意放弃自家的贞洁与展老爷私通,倒并不是为了满足什么自身的本能和欲望,最重要的还是她的儿子。 不过这种事情她总是要和展老爷当面说的,跟红叶这种丫鬟,根本便说不着。 所以李纨虽然口中叫着红叶姐姐,但心中依旧只把红叶当做一个受展老爷宠的特殊丫鬟,其实还是瞧不起她的。 红叶当然心中也清楚,但她并不在意。 只要等她去了梨香院,见识过那边复杂、倒错的主仆关系之后,便知道什么叫做“今日始知丫鬟之贵”了! 感谢书友“旗旗卡卡卡西”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117章 隐身play 第117章 隐身play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夜。 梨香院里迎来了新的女妖精。 一切顺顺利利的,李纨便和素云借住在了薛姨妈这边。 见到薛姨妈和宝钗的时候,李纨还有些脸红心虚,反而宝钗母女对此行若无事,大大方方的和她聊天说话,便好像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样。 只有当夜幕降临之后,薛姨妈笑着起身告辞时,才促狭地对着她眨了眨眼,道: “今夜是宫裁的好日子,这般素净可是不成的。” “我那边有上好的胭脂水粉,回头便让红叶给你送过来。” “宫裁可得打扮的枝招展的,才好迎接展老爷的大驾光临。” 一番话说得李纨面红耳赤,但却并没有拒绝薛姨妈的美意,而是羞怯地道了谢,将这份礼物收了下来,却也顾不得关注薛姨妈身为一个长辈这样说话有多不合适了。 素云在旁边冷眼旁观,目光在宝钗那平静无波的表情上打了个转,心中对这家中的古怪作风暗自咋舌,却不敢多嘴乱问。 在红叶的引导下,李纨进入了梨香院前面的厢房,仔细沐浴了一番,把自己洗得白白的。 从浴桶之中出来,擦干了身体,将内衣亵裤穿好,李纨便见到素云捧着一套顺滑的丝绸衣衫来到身前。 “奶奶,这是薛家那边让人送过来的服饰,说是给奶奶助兴用的。” 李纨接过衣衫,抖搂开一看,顿时那张脸便红得跟猴屁股一样。 只见这衣衫通体粉色,又轻又薄,犹如蝉翼,是半透明的,偏生还尺寸小的可怜,若是套上,定然会紧紧地箍在身体上面,曲线毕露。 她之前在梦里面,也曾经穿过不少薄漏透的紧身衣,但眼前的这件,却比梦中的那些还要更省布料。 穿上之后,比没穿也就只多了那么一点点材料,只挡得住手,却挡不住眼睛。 素云不曾经历过梦境洗礼,对此更是难以接受,便红着脸嘀咕道: “奶奶,这薛家人是不是对咱们有意见,故意给咱们难堪,才弄了这等羞耻的衣服给奶奶?” 李纨脸色变幻了几下,叹息道: “那宝钗姑娘日后乃是当家主母,虽然如今因为身体原因,多半是做不成了。但像这般给自家老爷牵红线的事情,她肯定也是心中不舒服的,便是有意为难,也不为怪。” 素云便蹙眉道: “那奶奶要穿这衣服吗?” 李纨便叹息道: “若我日后和展老爷私通,那宝钗姑娘便是绕不过去的坎儿,别说这一件衣服了,便是再为难十倍的,也绝对不能违逆了她的意思。” “罢了罢了,不过便是一件衣服而已,连私通的事情我都做出来了,还要什么脸面呢?” 说完李纨便拿起这情趣衣服要往身上套,却不防素云又低声说道: “来送衣服的红叶姑娘说了,这衣服内部不能穿小衣,奶奶得把这里面的衣服都给去了。” 李纨手下一顿,便乖乖的把小衣都给除了,只将这件套上。 展老爷早就在梦里用手丈量过李纨的尺寸,所以这件衣服非常合身,紧紧地箍住了李纨的身体,让她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分外诱人,便是素云都看直了眼,不由得感叹道: “奶奶,这身衣服还真好看,真适合奶奶。” “等那展老爷来了,奶奶靠这身衣服一定能把他给迷住。” 李纨便叹息摇头道: “这衣服便是那展府向外售卖的,那展家的女人只怕每人都有个几十件不同款式的,展老爷不知道见过多少样,哪里会那般便被人迷住?” 穿着这种衣衫,李纨浑身都不自在,总感觉像是什么都没有穿一样,便急忙拿了毯子又把身体裹起来。 素云却又拿了高跟鞋过来,说道: “这鞋子也是与那衣衫一并送过来的,也是要穿的。” 李纨叹了口气,便也老老实实地穿了,在素云的扶持下,在房里走了几步,却发现分外的适应。 她愣忡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在梦中经常穿着这东西跑路,虽然每次都被展老爷抓回来打屁股,但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学会了在高跟鞋上保持平衡。 素云又捧了梳妆匣子过来,打开来后,里面各种胭脂水粉、金银首饰等物,一应俱全。 “红叶姑娘说了,这些是宝姑娘和姨妈给的见面礼,奶奶尽管拿去用,不必还了。” 李纨粗粗一看,便知道这一下子东西,至少也要几百两银子,便点头感叹道: “薛家果然豪富,这一个见面礼就这许多好东西。” “回头记得请红叶姑娘转达咱们的谢意。” “还有啊,以后别叫什么宝姑娘和姨妈了,以后咱们私下里得叫太太和大太太了。” 听了自家奶奶的吩咐,素云急忙一吐舌头,认错道: “是了,是我叫惯了,以后一定改过来。” 端坐在那水银镜前,李纨生疏地给自己画了一个艳丽的妆容,将发钗、耳坠、项链之类的饰品都戴上,看着镜中那满面桃,秋水含情的女人,依稀间仿佛又见到了当年刚出嫁时候的自己。 自从贾珠过世之后,李纨便不曾再化过妆,也很少照镜子。 如今她呆愣地看着镜中自己陌生的样子,手掌在镜面上轻轻抚弄,心中忐忑不安。 当年的她,心中充满了希望和憧憬,虽然容貌身段还很青涩,但那羞怯的样子却比后来做寡妇时候更加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如今,这份早就失去了的活力,似乎又在心底开始酝酿起来了,只差一个令其盛放出来的引子。 那么这位展老爷,会是那个引子吗? 正出神间,外面脚步声响起,红叶引着展老爷进来了。 李纨急忙起身相迎,和素云一并拜倒在地,“见过展老爷。” 展老爷笑呵呵地伸手将她扶起,将手中拿着的一个盒子递了过去,笑着道: “我与宫裁初次见面,带了点见面礼与你,希望你能够喜欢。” 李纨只感觉到自己的小臂被展老爷那温暖的大手握住,顿时身体便软了几分,下意识地想要把胳膊抽回来,但微微一挣扎,发现没有拽动,便不再抗拒,反而把身体又贴上去了几分。 素云红着脸上前,将那盒子接过,陪笑道: “老爷送的东西,我家奶奶定然是会宝贝的不得了了,日后肯定时刻带在身边才好呢!” 展老爷听了,便哈哈笑道: “这话可是你说的,可要真的时刻戴在身上才好啊!” 素云心头一跳,急忙打开盒子去看,只见里面各种法宝在其中,琳琅满目,她一个都不认识。 不过只看这材质,便知道其价值不菲,比如一连串的大个头珍珠,被丝线串在一起,尽头是一个手指粗细的银环,怎么也得百多两才行。 她下意识地将这珍珠串拎了出来,笑着问道: “这是项链么?怎么感觉好像短了一些。” 见她问的憨直,展老爷更加乐不可支,也不说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只笑嘻嘻地道: “等过些日子你便知道这东西是怎么用的了!” 展老爷挥了挥手,先让红叶退场,然后便迈步入了卧房,大马金刀地往床榻上一坐,笑嘻嘻地调戏道: “宫裁,我听宝玉来说,你春心萌动,寂寞难耐,有红杏出墙的意思,当时我还不信。” “虽然我与荣国府来往不多,但宫裁洁身自守的名头还是很清楚的。” “谁知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见面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宫裁你也是个外表冷漠,内心火辣的风骚女子啊!” “还多亏了宝玉从中牵线拉纤,我才能和宫裁在此见面,否则岂不就错过了这段浪漫姻缘?” 被展老爷这一调笑,李纨顿时羞涩难当,浑身一阵滚烫,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但她这些日子里面早就给自家做足了心理建设,又在梦中被展老爷调*教过,内心深处对展老爷的抵抗非常薄弱,不过片刻之后,便缓了过来。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将身上披着的毯子放开,任由这保护层沿着双腿掉落到脚边,莲步轻移,向着展老爷缓慢行来,同时晕生双颊,轻咬红唇,如水般的眼波流转,口中妩媚地呢喃着: “妾身夫君早已过世多年,一直持节守正,对其他男子不假辞色,却不曾有半分虚假。” “可自见到老爷之后,妾身不知为何,总觉得似乎和老爷前生有约一般,总是心心念念着,老爷的身影也总是会出现在妾身的梦里。” “在苦熬了许久之后,妾身终于忍受不住了,这才抛了那贞洁虚名,故意在宝叔那边露了形迹,借此传讯给老爷,想要达成所愿。” “妾身自知此举有些不知廉耻,但情之所至,实在是难耐不住,还请老爷怜惜!” 李纨含羞带怯说完这番话,早就已经浑身滚烫,就跟那新出锅的大虾一样,全身都已经红了起来,那张脸更是娇艳欲滴,不敢抬头看人,只低下头来,闭着眼,向着展廿四吻来。 见李纨如此上道,说得这许多动人情话,展老爷心头大乐,便张开双臂,将她搂入怀里,轻怜密爱起来。 素云在旁见了,便悄悄后退想要溜走,却见展老爷笑着向她招手,“你家奶奶一个人可承受不住,你得留下帮她才成。” 素云无法,便只好重新回到床边站好,口干舌燥地看着眼前的现场直播,然后……她果然知道那珍珠串的正确使用方法了! 不但珍珠串的使用方法知道了,那展老爷带过来的一箱子法宝,也都亲眼见识过功用了。 等到了下半场的时候,她更是亲身体会了这些法宝的威力,只能说,果然是威力无伦啊! 一阵狂风暴雨之后,两女精疲力竭,都昏睡了过去,任由那展家独门秘药在睡眠中缓慢地改善着她们的身体素质。 展老爷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闭上眼睛,开始看自家这次的收获。 李纨也是十二金钗之一,这收获的“双修能量”定然也是少不了的,除了让阴神又滋润凝实了几分之外,似乎还又附带了什么独特的能力出来。 在经过这许多次双修之后,展老爷如今对金手指获得的“双修能量”也大体摸清楚了一些,反倒是“宝玉能量”一点头绪都没有。 从那些副钗、又副钗女子处获得的“双修能量”,只能够提升自身的身体素质,但人类的身体素质是有其极限的,达到极限之后,就算吃掉副钗、又副钗,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只能储存在石头里面当能量储备用。 而从十二金钗女子处获得的“双修能量”,质量会更高一级,既有提升身体素质的功能,也有让人体向仙体进化的作用。 这种进化是全方位的,不仅包括肉体,也包括灵魂,比如让灵魂凝实,逐渐形成阴神。 除此之外,不知道是金手指的效果,还是人体进化后的附带作用,还会有其他的附带能力可能产生。 比如吃掉可卿时获得的“体液治愈/强化他人”的功效。 再比如吃掉惜春时获得的“入梦”能力。 当然也包括,这次吃掉“李纨”获得的新能力。展老爷睁开眼睛,将手放到眼前,然后看着这手一点点变得透明,逐渐消失,然后是手臂,最后是身体。 这次获得的能力,是“隐身术”! 或者准确点说,是“隐身”神通。 因为不需要掐诀念咒,只需要一个念头,自然便可以忽隐忽现。 至于发动这神通的消耗,则是石头里面储存的那些“双修能量”,而且损耗也不大,足以让展老爷可持续性榨取。 之前因为身体已经达到极限了,所以那些副钗、又副钗处获得的“双修能量”都没什么用途,一直便储存在石头里面,现在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新得到了这门神通,展老爷便用身边的两个美娇娘做试验品,自顾自的耍弄起来。 只见两女身上的软嫩自动就变幻起了形态,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整个人更是时而浮空,时而悬跪,便如同进入了灵异世界一般。 通过一阵实验,展老爷发现,这隐身之法不但能够让自己的身体整体或部分隐身,还能让身体接触到的衣物也隐去形迹。 换句话说,他隐身的时候,不用脱衣服,不会出现一个空荡荡的服装在那里漂浮走动的情况。 当然,若是他想让衣衫不隐身,专门装神弄鬼吓人,也毫无问题。 同样,这个被隐去形迹的衣衫,只需要展老爷身体接触到了即可,不一定非得是展老爷自己的衣服。 开发出这个玩法儿之后,展老爷大喜,便想着要不要让某人衣衫突然在众人面前消失,玩一把露出play什么的。 但斟酌了一番之后,他还是放弃了。 毕竟这两府里的女人,只要有些姿色的,早晚都是他的人,这要是让外人给看去了,那不很吃亏嘛! 这亏本的买卖不能做! 被他一通折腾,李纨又被弄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口中哼唧着,“老爷,妾身真的不行了,你还是……啊!” 蓦然发现自身居然悬在半空的李纨,浑身一个激灵,立时便被吓醒了,尖叫了一声,两眼向后一翻,就要昏过去,却因为身体抽搐,刺激太大反而更加清醒。 展老爷见她醒了,只好现身出来,笑嘻嘻地道: “好宫裁,莫要大惊小怪,日后类似的奇迹还多着呢!” 李纨双手紧紧抠住展老爷的后背,那指甲都快崩断了,大脑时醒时昏,张着樱桃小口,仿佛岸上快要旱死的鲶鱼,口唇翕动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展老爷便又把那神仙下凡的故事拿了出来哄人,在他身躯变幻随心的实例之下,分外的有说服力,很快便让李纨相信了。 “原来老爷居然是有这等跟脚,怪不得林妹妹的预知梦里面,一直指明要让妾身依附老爷才能得脱大难呢!” 不得不说,无论什么时代,这神仙的名头都挺好使,尤其是对于李纨这种没什么文化的无知妇人,那就更是超级特攻。 若失身给普通男人,那就是通奸。可若失身给神仙,那就是得遇仙缘。若万一生个孩子出来,那没准便是神子降世。 这性质都不一样啊! 因为这个身份的转换,李纨的接受程度立时便又上了一个台阶,顾不得身体酸软,又如同八爪鱼一般将展老爷缠住,和隐身后的展老爷大战三百回合。 这般刺激的玩法,李纨还从来不曾经见识过。 尤其是明明能够感觉到展老爷便在身前,但目光所及之处,面前空荡荡一览无遗,整个人便悬浮在半空之中,四肢都不着地。 若不是她能够感觉到展老爷浑身如同火炉一般炽热,只怕还以为她是在和鬼交合呢! 荒唐一夜之后,李纨一觉睡到大中午,才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只感觉到浑身舒泰,似乎再次回到了年轻时候,从内到外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人的心情会受到身体健康影响的,一个健壮的身体,自然会让轻松和欢快,便是走路、说话都会显得与平时不同。 虽然李纨只不过初次在现实世界之中尝到展老爷的秘药,见效还没那么快,但阴阳和合这种事情本身就有愉悦身心的作用。 一个寡居多年不识肉味的女人,终于得到了滋润,其体内荷尔蒙分泌调节本身就能让人容光焕发。 而体现在外面的,便是李纨的皮肤、气色都变好了,眼睛里面也有了光泽。 素云见了之后,也很惊讶,便语气夸张地在一边赞叹着。 “哇,奶奶,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年轻了好几岁啊!” “看起来就好像当年你刚出嫁过来时候一样!” 李纨羞涩一笑,假模假式地摆手道: “哪里会那么快?” “老爷说了,真正要想恢复青春模样,没个几十次是不可能的。” 素云便笑嘻嘻地将那水银镜搬了过来,往李纨面前一放,“奶奶若是不信,你自己照镜子看看。” 李纨便仔细去看镜中之人,只见到自己桃腮杏眼,粉面含春,秋水盈盈,嫣然含笑,可不真像是一个刚出嫁的小媳妇? 她对镜自揽,越看越是喜欢,良久之后,却又叹了口气,道: “唉,可惜我如今是贾家的媳妇,不是展府的小妾,也只有在这梨香院里才能快活几分,出了这门,依旧还得板着个脸,装那死人样子给人看。” “罢了,把镜子收起来吧。” 李纨意兴阑珊地摆摆手,坐到梳妆台前,仔仔细细地把身上的首饰都摘了下来,小心翼翼收好,放在盒子里封存,让素云放入柜子里。 素云又打了清水,服侍着自家奶奶将那面上的粉黛,唇间的胭脂都擦了个干净。 她正要服侍着李纨把那薄纱紧身衣脱下来,换上日常衣衫,却见李纨目光闪动,突然开口道: “素云,还记得昨夜你和老爷说的话吗?” 素云一愣,迟疑问道: “奶奶指的是哪一句?” 李纨脸色一红,低声道: “就是说老爷见面礼的那句。你说,我以后要把老爷的礼物随身带在身边。” “呃……” 素云昨夜已经见识过这些“礼物”的玩法了,如今听自家奶奶一说,顿时也红透了耳根,嗫嚅道: “奶奶,我之前是不知道老爷送的这些‘礼物’是干嘛的,所以才顺口胡说的……” 李纨红着脸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道: “去,帮忙把那些‘礼物’洗干净了,然后……帮着奶奶我装扮上。” 素云大吃一惊,急忙去看她的表情,想知道她是不是在说笑,口中支支吾吾地道: “奶奶,老爷已经走了,下次得另约时间才会过来。” 李纨却不理会这些,而是如同怄气一般地恨恨道: “这府里的规矩,能够要求我外面穿什么衣服,却不能决定我内里不穿什么衣服。能够不许我体外戴什么首饰,却不能阻止我体内带什么装备!” 眼见自家奶奶眼中的恨意,以及语气的坚决,素云顿时哑然,不再多话,急忙快手快脚把那些令人眼红耳热的装备都用温水清洗干净了,擦干之后服侍着李纨装备好。 李纨踩着高跟鞋,颤颤巍巍地在屋内走了几圈,适应了一下之后,也不穿内衣亵裤,只把那薄如蝉翼的情趣衣服穿在里面,然后才正常穿衣换鞋。 一切穿戴完毕之后,李纨站到镜子面前,前后左右照了一遍,确信在正常的衣物遮盖之下,旁人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才抿嘴一笑,扶着素云的手,慢悠悠地往外走。 出了门后,两人先往后院去,要先谢过薛家母女这对东道主,便如同那小妾入门圆房后,要来给当家主母敬茶一样。 宝钗此刻却去找了黛玉,不在院内,只有薛姨妈一人在家,见到二人过来,便笑着迎了过来,一语双关地问道: “昨夜宫裁睡得如何啊?” 李纨脸上微微一红,低头行礼致谢道: “托姨妈的福,一夜好梦。” 薛姨妈见李纨行动似乎有所不便,就笑着道: “久旱逢甘霖,是会吃些苦头的,等滋润透了之后,便会苦尽甘来了。” 耳听薛姨妈的话越来越不像话,不像是个长辈所言,反而更像是个为老不尊的,李纨心中害羞之余,也有些惊疑不定。 似乎察觉到了李纨眼中的错愕,薛姨妈也自知失言,便将话题岔开道: “这梨香院的大门随时为宫裁敞开,宫裁什么时候想来,随时都可以,展老爷那边,我自会帮你联系安排。” 李纨便拜谢了,约定了日期之后,告辞出门。 薛姨妈便起身相送,临到出门之时,李纨忽然心头一动,低声问道: “姨妈,宝钗的病……真的治不好了?” 薛姨妈一愣,随即知道李纨定然也知道了自家老爷的特殊性,见她如今也是老爷的女人了,也便不再瞒她,便附耳过去,低声笑道: “想病就病,想好就好,想治不好……那就治不好!” 听薛姨妈这么一说,李纨顿时心头了然,再回想起因为宝钗重病而衍生出来的那许多事情,便不由得暗自咋舌起来,心中感叹,这贾府之人,都被展老爷玩弄于股掌之间了啊! 不过如今她对贾府的恶感已然显现,根本便不在乎贾府日后如何,甚至巴不得贾府早点倒了,她好带着儿子去投靠孩子他干爹。 她略一沉吟,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便索性扭头凑到薛姨妈旁边,试探着悄悄问道: “姨妈,我那婆婆看着也风韵犹存,不知道老爷对此有没有兴趣?” 她说这话时,目光灼灼地盯着薛姨妈,想看看薛姨妈对此是何反应。 毕竟,王夫人和薛姨妈是亲姐妹,就算薛姨妈因此当场翻脸,也都不意外。 可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是,薛姨妈听完这话之后,不但不曾翻脸,还反而露出了一副沉吟之色,犹豫道: “我姐姐……老了点吧,都四十多了。” 好家伙! 只听薛姨妈这话,李纨顿时便知道,这薛姨妈肯定也…… 展老爷虽然是个神仙下凡,却也是个荤素不忌的主儿啊! 话说……这事儿宝钗知不知道? 她不敢继续再想下去了,急忙笑道: “仙家无岁月,这年龄大小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便是多几次少几次的区别罢了!” “而且,这事儿却也轮不到我们来做主,还是让老爷自家拿主意吧!” 薛姨妈也是恍然,“没错,我回头问问老爷之后,再说此事不急。” 当即两人便在门口分手,各自回去。 李纨夹着腿,在素云搀扶下,慢悠悠地一步步往回挪,心中却开始琢磨着,怎么想办法把自家婆婆也拉下水。 她现在非常想看看,自家婆婆那张臭脸若是到了展老爷身下,会是什么表情! (本章完) 第118章 人前play 第118章 人前play 却说那日宝玉为自家大嫂牵了红线,事后酒醒,悔之不及。 他有心想要再去找纨大嫂子谈谈,却被自家老娘禁了足,不许他乱跑。 这事情干系太大,他又不敢说出来,急得在绛芸轩里面转来转去,便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他有心想让茜雪去给大嫂子传个信,但又不能跟茜雪说明,只好含含糊糊地说什么“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他喝多了,所说的话不能作数”之类的话语。 茜雪之前被赶出去过一次,早就认清楚了这府中究竟谁才是主子,如今好不容易再回来,哪里还敢再犯错,便在传信之前,先把消息传给了王夫人。 王夫人本来就已经疑心他,如今见他如此焦灼,又说了这等话语,那就更加确信了这私情之事,便愈发恼怒起来,更不许宝玉出门,也不许茜雪去传信。 眼见自家太太这般不讲情面,宝玉只好又拿出惯常的做派,在自家院子里面大哭大闹作了一通,可他越是这般闹,王夫人便越是不能让他肆意妄为。 只消封口令一下,所有消息就都被锁死在绛芸轩里面了,便是老太太那边,都得不到半点风声。 宝玉这才知道,太太这次是铁了心了,他原本的那些手段都不好使了。 没奈何,他也只好躲在绛芸轩里面装死狗,心里期盼着没有他牵线,大嫂子和展老爷还联系不上,动作别那么快,等他过些日子解禁之后再说。 因这次的事情,宝玉愈发讨厌起茜雪来,不但不肯收用茜雪,每日里还冷嘲热讽,动不动便发作一通。 茜雪如今也知道宝玉便是个银枪蜡样头,说话不管用的,也便不理会这些,只老老实实地做好自己丫鬟的本分,时刻团结在王夫人的领导之下,做好太太探子这份有前途的工作。 宝玉琢磨了一番之后,便开始怀念起了当初李贵、茗烟等人言听计从的好来,于是便跟太太提出,要让他们几个回来。 到底是自家儿子,王夫人还是比较心疼的,也有心打了棒子后,给几个甜枣吃吃,便让人去调查李贵等人被发落后的表现。 然后王夫人便发现,大部分人被打发到了府内不受关注的清冷角落里面后,便丑态毕露,开始偷奸耍滑,对府内更是多有怨言,但令人惊喜的是,李贵、茗烟等原本比较受宝玉看重的贴身小厮,却不曾有丝毫抱怨,反而任劳任怨认真工作。 她不知道这几人是另外拿了展老爷的卧底津贴的,根本就不在乎那工作有没有油水,反正都没展老爷给的多,只当他们都是些忠心耿耿的,于是便欣然同意了宝玉的要求,将这几人叫过来训诫了一番,令他们不许跟着宝玉胡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向她汇报之后,便把几人调回了绛芸轩。 几人再次相见之后,都是欢喜万分。 宝玉欣喜于身边终于又有了能够听话的得力助手,李贵等人则欣喜于又可以给展老爷通传消息捞更多外快,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于是宝玉便先把茜雪赶了出去,然后给李贵下了命令,让他去给李纨传递消息。 李贵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他拿的是展老爷的银子,当然得跟紧了宝玉才行。 至于王夫人,那又是谁? 李贵这痛快劲让宝玉愈发看重他。 却说李贵,觑了个空,出了绛芸轩,奔着李纨这边的院子就过来了。 在门口一通禀,很快便让人带了进去。 进了小院,李贵便见到纨大奶奶面色红润,精神焕发,笑容之中透露了几许妩媚之态,气色与之前大不相同,不由得便多瞅了两眼,但随即就意识到失礼,急忙躬身行礼道: “小人李贵见过奶奶。” 李纨身体不自在地在椅子上蹭了一下,便如同长了痔疮一样,强自镇定道: “我听说你被发配到锅炉房那边去了,如今怎地有事过来找我?” 李贵便道: “好叫奶奶知晓,得太太恩准,小人和茗烟又调回了绛芸轩。” “此次小人过来,便是二爷吩咐小人过来给奶奶说,‘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他喝多了,所说的话不能作数’。” 李纨听了,双腿便不由得又彼此摩挲了一下,双手抓住裙角揉捏着,脸红问道: “宝叔怎地不亲自过来,却让你来传话?” 李贵便赶紧给自家主子解释道: “因当日酒醉的缘故,二爷被太太禁了足,否则定然会亲自过来的。” 感受到体内的骚动,李纨目光低垂,急忙端起茶碗来润了润喉,干咳了一声道: “咳……你回去替我拜谢你家二爷,就说……就说,他的话说的晚了些。” “也请转告宝叔一声,我如今感觉良好,也非常感谢他之前所做的事情。” “他做的是对的事情,让他不必介怀。” 李贵听了个糊涂,完全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是个识趣的,见纨大奶奶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便不再多问,只告辞而去,回去传消息。 究竟纨大奶奶和宝二爷有什么瓜葛,都不是他该关心的。 只有这个消息在展老爷那里能卖多少银子,才是他所在意的问题。 等李贵走了之后,李纨才长舒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在身后素云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满面红晕地哼道: “快扶我回去,换身衣衫。” “宝叔也真是的,都已经这样了,还派人过来说这些话语!” “幸亏那李贵走的快,若是再慢一点,只怕我便要出丑了。” 素云便也红着脸掩口笑道: “谁叫奶奶你非要把那些装备戴在身上的,如今坐也坐不得,走也走不得,连与人说话都得提心吊胆,稍受刺激就得换套衣服。” “我看呐,奶奶不如便在衣底加条毛巾算了!” 李纨小脸红扑扑的,目光之中却春意盎然,她笑眯眯地在素云身上掐了一把,也低声笑道: “那倒是也成,加条毛巾便能放心许多。” 素云便先扶着她缓慢走回了房间,将那已经显露出湿痕的外袍褪去,另取了干燥毛巾垫上,系在腰间,才换上另外的衣服。 穿戴好后,李纨再次起身,试着在房内走了两圈,便苦笑起来。 “这毛巾表面也忒粗糙了点,磨起来也挺难熬的,倒似又加了件装备一样。” 素云听了,顿时便乐不可支,捂着嘴一个劲地笑个不停。 “人家都说老房子着火最快,奶奶这一旦破了戒,可真应了三十如狼那句话啊!” 面对素云的挑逗,李纨却不动怒,反嬉笑道: “我之前数年都白白浪费了,如今可不得自己好好找补找补?” “这道具虽好,却不及老爷的半分。” “只可惜还是被这身份给拘住了,否则我便夜夜缠住老爷,不让他下床!” 见到李纨这般发春,素云笑得更欢了,伸指刮脸道: “奶奶又在吹牛了,若不是人家在旁帮衬,奶奶才是真正下不来的那个呢!” 不过胡吹大气了几句,结果却被素云一个劲地调笑,李纨也羞恼了起来,便上前呵她的痒。 “小蹄子,别只在那里笑我,你又好到哪里去了?” “要不要我把你那晚的表现好好学学?” “不要不要……”这回轮到素云慌了,急忙扑过来堵李纨的口。 李纨笑嘻嘻地跑开,却又触动了体内的装备,脸色愈发的红润了,惹得素云再次笑话起来,趁着自家奶奶身体不便,把她欺负了个够。 什么主仆之间的界限,在这一刻就全部都化为乌有。 以后,大家都是老爷床上的好姐妹! 再说李贵回到绛芸轩中,将李纨的话一回禀,宝玉听了之后,便垂头顿足起来。 在房间之中转了几圈之后,宝玉又把李贵叫来,问道: “大嫂子……气色如何?” 李贵如今心头也怀疑二人有了一腿,斟酌了一番之后方回答道: “纨大奶奶气色极好,似乎整个人都变了一般。” “以前的纨大奶奶,虽然身体康健,但总感觉欠缺了点精气神,整个人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但现在的纨大奶奶,好像终于从珠大爷的不幸之中走了出来一般,眼中又有了神采,整个人就好像变得更加鲜活了一样。” 宝玉听了,心头松了一口气,便又给自己找到了妥协的借口。 果然,展大哥确实善能“滋养”女人,能把死珠子变回活宝石。 因为他从中牵线,让大嫂子又焕发出了生命的活力,这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啊! 没错,他干的是好事! 确认了这点之后,宝玉立即就和自己和解了,一点都不再内耗。 他挥了挥手,让李贵自去忙活,自己则躺在房间里面,看着房梁上的纹发呆。 被禁足的日子,好无聊啊! 身边的姐姐妹妹都被赶走了,就只剩下一个讨厌的茜雪在身边,其他的小丫鬟要么不够机灵,要么不够靓丽,便是想要叫过来一起玩都没有兴致。 这房间之内早就被搜过很多遍了,如今更是连春宫图都没一本,他只好把那些看过许多遍的闲书又拿出来反复的翻几遍,越看越是无聊。 以前他也不是没犯错被禁足过,但只要好言好语哄哄太太就行了,但这次怎么这般大的脾气,难不成真是因为“更年期”的缘故吗? 那要不要……请展大哥也给帮忙滋养一番? 正瞎捉摸呢,忽听外面一阵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那欢呼的声音直传入了他这院中。 宝玉急忙一骨碌爬起来,扑到门边,大声问道: “外面出了何事?” “可是大姐姐回来了?” 不多时,便见茗烟神色古怪地进来,回报道: “回二爷,刚才有那报喜的过来,说环三爷过了县试,成了童生。如今府内到处张灯结彩,都在庆祝。” 听了这话,宝玉顿时便不屑地撇了撇嘴,又返身回屋了。 “呵呵……连不学无术的环三儿都能做童生,就可知这科举录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了!” 茗烟素来知道宝玉不喜这些,也不敢多话,便退了开去。 宝玉本以为这事情和自己没关系,谁知没过一会儿,茗烟又进来报。 “二爷,老爷那边传来消息,说要家宴庆祝,请二爷过去。” 宝玉又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在这家宴上面会面对自己老子的责问,根本就不想去,便在床上翻了个身,闷声道: “你就去跟老爷说,太太禁了我的足,不许我出院。” 茗烟无法,只好这般前去回报。 等茗烟走了,宝玉便开始唉声叹气起来,知道自家老爷太太不会放过自己。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太太身边的彩霞就过来了,笑着对宝玉道: “太太让我来告诉二爷,便先解了二爷的禁,让二爷去后院一并庆祝。” 宝玉不想去,便又装起病来,躺在床上一个劲的哼唧,“好姐姐,我要不行了,你们只管去庆祝就是,不用带我。” 彩霞如何不知道宝玉的惫懒,见他这般作态,便捂着嘴笑道: “太太提前说了,就算是抬,今天也要把二爷给抬到家宴上去。” 眼见宝玉还磨磨唧唧的,彩霞就吓唬他道: “太太还说了,你若不肯过去,便请老爷亲自过来相请。” 一听这话,宝玉顿时便从床上跳了起来,脸色煞白,只在那里叫道: “好姐姐,我去便是,如何便要劳动老爷亲自过来?” 叫完之后,他便见到彩霞在那里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当即便反应过来,原来是在骗他。 彩霞也是个好姿色的,所以宝玉虽然被骗了,却也不生气,反涎着脸上去拉拉扯扯道: “好姐姐,你却来吓我!” “太太如今脸色如何?” 以前彩霞一直在贾环那边用心,原本是想烧个冷灶,也给自家谋个姨娘身份,达成阶级跃升的目的。 庶子的姨娘,那也是姨娘啊! 她素来走的是赵姨娘的路子,将赵姨娘巴结的很好,又处处关照贾环,本以为成为贾环的姨娘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可谁知麝月突然凭空杀了出来,占了这个位置,让她多年谋算成空。 她却不知道这背后隐藏着多少隐秘关系,只以为麝月和她是一个想法,不过比她技高一筹,走的是探春的路子罢了。 现今见到麝月那边已经得逞,她也是个果决的,当即便弃了贾环那边,转而又谋划起宝玉这边了。之前王夫人为宝玉选房内人,她就曾动心,暗地里表露过这个意思,但王夫人身边如今没有什么得力人手,便没答应。 后来彩霞一直关注着绛芸轩这边,见宝玉和茜雪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僵,心头暗自庆幸之余,又再起了上进的念头。 至于贾环得了童生这种事情,她反倒不是很在意。 之前贾环学习如何,她也不是没见识过,若是这般货色都能得童生,宝玉没道理不行。 所以对于宝玉的拉拉扯扯,她一点都不拒绝,只笑嘻嘻地白了宝玉一眼,嗔怪地道: “谁让你不好生读书,如今被环三爷抢了先,你说太太脸色能如何?” 一听这个,宝玉便要恼起来,叫道: “我好端端地,为何要学那许多蠹物一样,整日里蝇营狗苟,跟那蛆虫一般,看了便让人作呕!” 倒追了贾环许多年,对于熊孩子,彩霞自然是很有一手的,只一个劲的顺着宝玉的毛捋,笑着安抚道: “好好好……” “二爷是那等清流人物,当然是看不上这劳什子科举的。” “可这世间大多数的人都是些庸俗之辈,二爷须知人言可畏啊!” “别的不说,你便是为了哄哄老爷太太开心,也高低去考上一考,不管成绩如何,只当是彩衣娱亲了不是?” 连说带哄着,彩霞终于把气哼哼的宝玉带到了客厅。 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一阵熟悉的哈哈大笑之声传出。 “咦,是展大哥!” 宝玉眼前一亮,便大步迈了进去,果然见到展老爷坐在客位上,正与自家老爷高谈阔论。 见到宝玉进来,贾政眉头先是一皱,然后一指展老爷另一侧的空位,喝道: “孽障,还不快快入席?” 宝玉便急忙在位置上坐下,环顾左右,只见在圆桌之上,太太、赵姨娘、环三儿、甚至是大嫂李纨、探春妹妹,都出现了。 其实刚收到这个喜讯的时候,若按着贾政的意思,那就要阖府操办起来,最好把两府各家都请来,一并来见证自家儿子的成绩。 可王夫人哪里会愿意,又不是她儿子宝玉的成绩,便劝说道: “老爷,环哥儿这若是中了举人,那大操大办也便罢了。” “可这不过是个童生,连秀才都不是,搞这般大的场面,若是几个月后,环哥儿连府试都没能过,那岂不是大失颜面?” “若是依我之见,不妨大家关起门来吃个饭,老爷勉励环哥儿几句就算了。” “摆宴什么的,不妨等环哥儿拿到秀才功名之后再说。” 贾政本就是个耳朵根子软的,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便答应了。 可赵姨娘知道之后就不高兴了,便来找自家老爷,迂回说道: “老爷,太太此言在理,咱们搞个家宴就好了。” “不过,环哥儿之所以学业上能有如此进境,多赖展老爷帮衬,这酒宴可不能落了他的那份。” “我知道老爷和那展家多有不和,但如今咱家乃是皇亲国戚,也得给人一个与咱低头结交的机会不是?” “别的不说,若是两家和好,日后宝玉也可以一并去展府那边跟随名师学习,将来中秀才举人岂不是更容易许多?” 原本贾环去展府学习的时候,赵姨娘也没真奢望自家儿子能学出个什么模样来,只不过想给他找个地方老实呆着别再四处惹祸,顺便和未来的“姐夫”打好关系罢了。 可谁知道有心栽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她家那个整天到处惹事的熊孩子,居然成了童生,这就让她欣喜若狂了。 儿子出息了! 这简直比她女儿探春嫁给展家做嫡妻,还让她高兴! 可随即她就意识到,自家儿子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出息下去,那就不好说了。 有了这次县试的成绩,家中主母王夫人定然会把环哥儿盯得更紧,以后想要再去展府学习,只怕不容易了。 所以说,虽然她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不想让宝玉也跟着去学习,也只能用这个理由去诱惑自家老爷。 只要两家真的和好,她女儿探春便继续有做展府嫡妻的机会,她儿子贾环更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展府学习,将来考秀才、举人也不是没有机会。 赵姨娘这番话里面满满的都是私心,但架不住她对自家老爷的心思太过了解了,一番话全说到政老爷心里了。 原本贾政惦记着赦大老爷的那个爵位,所以一心唯北静王马首是瞻,跟在四王八公后面,对展家予以抵制。 可现在他女儿封妃了呀! 虽然不是皇后,但他贾家勉强也算是皇亲国戚了呀! 在这种情况下,他自忖爵位定然能够顺利到手,便不打算继续在四王八公群体之中伏低做小。 想当年,他贾家才是四王八公里面的领头羊呐! 如今贾家复兴展望,犯得着事事都听别人安排吗? 于是他便有心和展廿四修好。 他也觉得赵姨娘说得对,以如今自家皇亲国戚的身份,恐怕展念嗣心中也有巴结的念头,只是自家不曾给他这个机会罢了。 现如今倒不妨借着环哥儿这事,表达一番善意,便如赵姨娘所说,“给人一个与咱低头结交的机会”。 他完全可以借此拉拢一下这位今上眼前的红人,若是能够收为女婿,那就更好了。 说穿了,还是那种各家权贵两边下注的做派。 想通了之后,贾政便笑着点点头道: “你说的不错,是该给念嗣贤侄一个机会。” “我这便让人去展府下帖子,请念嗣贤侄过府宴饮。” 赵姨娘听了之后大喜,当即便又谏言道: “既然是家宴,那当然要全家都来,便让探春和宫裁也一并过来吧。” 贾政明白,这探春才是主菜,宫裁不过是为了避嫌,抓来的陪客罢了,斟酌了一下之后,便也点头答应了。 赵姨娘得了自家老爷允许,便二话不说,立刻出门跑去找自家女儿,让探春好好梳妆打扮,准备再次参与争夫。 至于展老爷会不会过来结交,赵姨娘半点都不担心。 有自家女儿在这里吊着,除非他姓展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否则必然不会给自家岳父难堪。 就算酒桌上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呵呵……赵姨娘都算计好了,回头便让环哥儿正式纳妾,收麝月入门,请展老爷过来观礼! 果然,展老爷接到帖子之后,便欣然前往。 家宴好啊! 展老爷最喜欢家宴了! 当初珍大哥犹在的时候,就经常请展老爷家宴,那个香艳……啊不对,是饭菜那个香啊! 就不知道政老爷识不识趣,懂不懂这家宴该如何安排坐席。 展老爷兴冲冲地到了荣国府,和贾政等人打了个照面,彼此说一些没什么营养的客套话,然后便被请入酒席。 国人大多都用环形桌,贾府当然也不例外。 政老爷当然坐主位,展老爷坐在他一侧,另一侧依次是王夫人、赵姨娘、贾环、探春、李纨,然后空了一个位置,应该是给宝玉留着的,和展老爷挨着。 男人数量有限,挨着展老爷另一侧的不是宝玉就是贾环,不可能让女眷和他挨着。 这就看出政老爷过于古板,就不如珍大哥那么懂变通! 不过,这个座次……也还行! 他和李纨之间就只隔了一个宝玉,而宝玉又早知二人的奸情,便是看破什么,也不会多管闲事。 总比贾环这厮坐在二人中间要强! 至于场中其他人,呵呵……隐身神通,谁能看得到? 所以,当酒宴开场之后,展老爷一边和政老爷觥筹交错,嘴上胡扯一些谁都不信的客套话,手下却早就在桌下隐去了形迹,越过了宝玉,在李纨臀腿之上到处游走了起来。 被这番一骚扰,李纨先是一惊,但低头一扫,却只见衣服褶皱,不见人手,顿时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当即她不但不阻止,还把椅子往边上靠了靠,桌布拉起,挡住旁边探春的目光,任由展老爷慢慢享用,自家则只顾低头吃东西,小口慢咽,心思却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去。 外人什么都看不到,当然察觉不了,但宝玉坐在两人中间,如何不知道有只隐形的手在自己身前穿了过去。 他又不是笨蛋,只要在李纨那红扑扑的脸蛋上看几眼,立即便能将两人暗中搞的事情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虽然他也搞不清楚为何看不到展大哥的手臂,但如同展大哥这般的当世圣人,有些神通,不是很正常很合理的事情吗? 于是宝玉便把椅子往后挪了挪,主动给两人让出了足够的空档,让两人这场人前play,玩得更尽兴。 作为一个久经丛的老色批,展老爷的脸皮厚度堪比城墙,与政老爷谈笑自若,半点异常都看不出来。 李纨这边就稚嫩得多了,没多久便已经面红耳赤,浑身哆嗦了。 她旁边的探春注意到后,急忙低声问道: “大嫂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么?” 李纨羞怯地瞄了一眼单纯的探春,附耳过去,低声说道: “没事,我就是那个来了,稍微有点不舒服,一会儿就好。” 探春不曾经过云雨,看不出破绽,便就此作罢,只吩咐厨下做些补血散寒的热汤过来给她喝。 但王夫人和赵姨娘都是过来人,一看李纨那表情就不对,心中便疑心大起。 尤其是李纨和宝玉紧挨着坐在一起,另一边就是探春,总不能是探春那边出问题了吧? 这个孽畜! 看着李纨那羞涩、情动的表情,王夫人牙根紧咬,心中认定了定然是宝玉又在骚扰李宫裁,李宫裁偏又有苦说不出。 这种人前play宝玉也是第一次见,正自心怀忐忑之际,便发现自家太太又在那里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心里顿时便又是一哆嗦,急忙把头低下喝汤,不敢和王夫人对视。 这反而更坐实了王夫人的看法。 对于自家儿子,王夫人还是比较了解的,宝玉这副表情,这摆明了就是在做贼心虚啊! 无意中她又看到了在一旁偷笑的赵姨娘,心头顿时更气,只感觉这个儿子实在是太过不成器,文不成武不就的,从小到大就只让自己操心。 以前还好,他整日里也就只惦记着姐姐妹妹什么的。 现在那些姐姐妹妹都被她赶了出去,反倒更糟糕了。 他不要姐姐妹妹了,开始改关注自家大嫂了! 他哪怕换一个管事、下人家的小媳妇儿也行啊! 也总比这自家亲大嫂强啊! 只可惜就这么一个儿子,想换都没得换,否则哪怕再有一个小的,她都肯定将这不知廉耻的畜生给乱棒打死了。 王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赵姨娘则乐得在旁边看热闹,只笑嘻嘻的,却一言不发。 她可识趣了! 对于王夫人的虎须,该撩拨的时候,她上去撩了就跑,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就能躲多远躲多远,绝对不惹火上身。 就靠着这手本事,她成功在贾府一直安安稳稳活到现在,没被打死灌药,没被发卖送人,还带大养育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展老爷也发现了李宫裁的异样,便果断收了手,决定回头找机会主动上门帮着李宫裁锻炼一下演技和城府,免得她这般容易便在人前露了马脚。 没有了他的骚扰,李纨那边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正好与宝玉乖乖低头吃东西相吻合。 这下子好了! 黄泥落裤裆,宝玉就算想解释,王夫人也不会信了! 何况他根本就没搞明白,自家太太到底为啥用那么凶狠的眼神瞪着自己。 他自从入席以来,就一句话没说,什么事都没做,根本没犯错啊! 唉,果然还是到了“更年期”么! 啧,到底要不要请展大哥帮忙给救一救呢? 再这般下去,太太只怕很快就要变成老虔婆了啊! 感谢弟子“旗旗卡卡卡西”打赏900币、“西郊吴彦祖1993”打赏300币、“牛马6哥”打赏100币! 大家喜欢,全订即可! 打赏随意! (本章完) 第119章 馒头庵里的“色鬼” 第119章 馒头庵里的“色鬼” “铛……” 悠扬的晨钟之声在水月庵之中回荡,新的一天开始了。 在庵堂后院僻静角落里,惜春曾经寄宿过的院落中,妙玉正惶急地从床上爬起来,若是再晚一点,那可恶的小尼姑便会过来恶声恶气地喝骂。 之前惜春在这里“借宿”了一段时日,后来开发出惜春袭人联名app之后,展老爷就带着两人回府了,只把倒霉被抓过来的妙玉丢在了这里。 净虚师太按着展老爷的吩咐,对这妙玉不打不骂,依旧让她在这个小院里面单独居住,每日里吃喝有人送来,除了限制了她的自由之外,不曾有任何亏待她。 但妙玉却不这么认为,想她妙玉也是大家出身,虽然家道中落,但那不过是宦海沉浮,钱还是不缺的,何曾吃过这种苦啊! 整日里吃的不是萝卜,就是白菜,半点荤腥都没有,妙玉总感觉自己快要吃成了兔子。 蜂窝煤炉子便放在前院,想喝开水,得自己烧,可原本常喝的明前龙井也都没了,甚至连茶叶沫子都没有半点,只能喝白开水。 原本的那些绫罗绸缎衣服,在被绑架的时候也都丢了,如今身上穿的是庵堂提供的破布僧袍,又粗又糙,划得皮肤都疼,更糟糕的是没有丫鬟婆子伺候,脏了只能自己洗。 二两银子一盒的檀香没了,那劣质的佛香直刺鼻子,她也用不惯,索性便不用了,但礼佛可以靠心诚,驱蚊却不行。 没了精制的蚊香庇护,那蚊子便又找上门来,夜夜吸她血肉,让她瘙痒难当。 想要洗个澡,还必须得自己打水。可院中无井,只能拎着木桶去院外远处取水。一次还不够,至少需要往返十余次,才能凑够洗澡水。 若是想洗热水澡,那还得再自己烧。 这一番折腾,没一两个时辰下不来。 那门前的小尼姑,每次都只冷眼在旁看着,一点都不肯帮忙,怎么恳求都没用。若是嫌她烦了,更是各种风言风语丢过来,那荤话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多,直听得妙玉想要昏死过去。 这般苦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妙玉不止一次想要逃走,但门前时刻有小尼姑看着,根本就逃不掉。 那净虚老贼尼也是个阴狠的,舍不得损伤她的皮肉,抓回来后也不打她,只是把她的衣服给剥了,还扬言道: “小贱人,你每逃一次,我便剥你一件衣服,一直到剥光了为止。你自己斟酌着办!” 妙玉逃了两次,失败了两次,就只剩下一件贴身的小衣在身上了,每日里便那么半果着躲在院里,再也不敢出门。 净虚老尼觉得她之所以总想逃,分明便是闲的,于是便将庵内洗衣服的活儿丢给了她,以后洗不完就没有饭吃。 在饿了几天之后,妙玉只好乖乖妥协,老老实实地用劳动来换取那萝卜白菜馒头。 这水月庵里面大小尼姑数十,再加上留宿的香客等人,每日里要洗的衣服不少,她每天从早忙到晚,累得浑身酸痛,躺到床上就睡死过去,哪里还有心思想着逃跑的事情? 妙玉不是没想过寻死,但这小院本来就是为惜春准备的,院内一点寻死的条件都没有,上不得吊,割不了腕,更投不了井,再加上还有小尼姑看着,想死也是不能。 苦难之际人便想起神佛了,妙玉不知道暗中求神拜佛多少次,信仰比以前虔诚了不知多少,但依旧不见有神佛保佑她,反而那净虚时不时的便过来巡查一番。 神佛太远,净虚太近! 苦也! 妙玉自师父那边学过先天神数,也曾测算过自己将来命运,得了个卦辞道: “静如潭,动如澜,岁月流转待时安。” 没奈何,她只好苦苦忍耐,坐等转机出现。 今日一切如常,伴随着晨钟响起,妙玉便匆匆忙忙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一下,就看到那前院又摞了一大堆衣服在那里,便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洗衣服。 她先拿了大盆过来,将衣服泡进去,自家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自己已经有些粗糙的双手愣愣出神。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正迟愣间,妙玉忽然胸口一紧,好像被什么抓住了,急忙低头去看,入目之处却只见柰子变形,不见其他影踪。 她先是一愣,然后左右环顾,目光所及之处,一览无遗,毫无人迹,连个影子都没有。 再低头时,胸前依旧形态变幻,甚至那感觉还在向下游走。 “啊……鬼啊……” 妙玉尖叫一声,一个跟头栽倒在地,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去。 那门前的小尼姑正自无聊,见到妙玉要跑,顿时精神一振,跳将起来冲过去一脚便把妙玉踹翻在地,双眼放光笑道: “小贱人,你还真是不长记性,居然还想跑!” “果然就该把你剥光了干活才对!” 说着,她便扑上来要脱妙玉的衣服。 妙玉拼命挣扎着,连连回头看向院内,惊慌叫道: “我没有跑!” “我真不是逃走,是遇到鬼了,快逃啊,否则你也没命啊!” 那小尼姑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抬头看看那正冉冉升起的太阳,便放下心来,冷笑道: “呵呵,这水月庵里,就算有鬼,那也只能是色鬼,我却怕什么?” 妙玉惊魂未定,不曾注意她的调笑口吻,脑中只想到之前那鬼对自家的轻薄,便急忙连连点头,叫道: “不错,就是色鬼,他、他摸我的胸!” 小尼姑顿时笑得前仰后合,不以为然地道: “水月庵里有几只色鬼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被色鬼看中,那是你的福分呐!” “你直接从了他,不就完了?” “只要你从了,以后便不用再继续做这苦工了,每日里吃香的喝辣的,不知道有多快活!” 听了小尼姑这般话语,妙玉顿时便傻住了,难不成这水月庵是豢养鬼怪的邪修吗? 趁着妙玉愣神,那小尼姑一把将妙玉的胸衣给扯了下来,然后将半果的妙玉又推回了院中。 “哈哈……既然那色鬼喜欢你那对下作的东西,那你便让他好好玩玩便是,否则当心他不得满足,狂性大发,把你给吃了!” 妙玉摔倒在院内,转头再看时,却见那可恶的小尼姑居然把院门给关上了。 她急忙爬起来,扑到门上用力拍打,苦苦哀求。 “姐姐饶命啊!” “我知道错了,求你把门开开,放我出去啊!” “这院里真的有鬼啊!” 院外的小尼姑倚在门上,冷冷一笑,甩动着手中刚抢到的胸衣,感受着手中的柔软和细腻,心中不知道有多嫉妒。 便是你出身大家又如何? 到了这馒头庵里面,便得老老实实地卖馒头! 她对妙玉的哀求理都不理,反而嬉笑道: “你且放心,这水月庵里面的色鬼都是家养的,只要让他满意了,定然不会伤害于你。” “他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好了,说不定啊,还能有你的好处呢!” 院里的展老爷,见这小尼姑这般识趣,不由得仰天无声狂笑,想着回头便找理由好好赏她些银子。 眼见妙玉依旧在那里哭求,展老爷便笑嘻嘻地过去,伸手在妙玉那臀儿上摸啊摸的,登时又把妙玉吓得魂飞天外。 她不由得又尖叫起来,不敢继续留在门口,连滚带爬地往院子里跑,冲到堂中,把门反锁住,又把椅子什么的搬来将门堵死。 一切办完之后,她还不放心,又扑到那佛龛面前,跪倒磕头,连连祈祷,想要借助佛祖的法力,将那“色鬼”挡在外面。 她却不知,展老爷动作麻利,早在她进屋之前,就已经先一步进来了,看着她在那里瞎忙活了一通,也不动作,只等她开始祈祷之后,才又笑嘻嘻地过去,从后面将她按住,大手又上上下下一阵游走。 妙玉挣扎了几下,却感觉身上仿佛被一座大山压住一般,根本便挣扎不动,只能任由那鬼在她身上肆意轻薄,又害怕被鬼吃掉,连哭嚎都不敢了,只能一抽一抽的在那里哆嗦。 展老爷是个惯会得寸进尺的,眼见她不再挣扎,那动作就愈发的过分,一点点的向下游走了过去。 妙玉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护住最后的关口,却被展老爷轻易便分了开来,眼见即将沦陷,心中又惊又怕,忽地想起外面那小尼姑的话,便试探着叫道: “鬼仙大人且慢!” “奴愿意献身给鬼仙大人享用,只是想请鬼仙大人答应奴几个条件。” 展老爷便暂停了手上动作,想看妙玉想提什么条件,却听妙玉颤着声音道: “妾身如今蓬头垢面,衣不蔽体,便是鬼仙大人享用,也不舒服。” “若是可以,妾身想请鬼仙大人显露神通,与那净虚师太说说,让她为妾身准备好衣物,待妾身梳洗打扮之后,再好好服侍鬼仙大人不迟。” 好个缓兵之计! 不过展老爷不在乎,他定睛看了看,只见妙玉脸上不施粉黛,头发散乱,半果着身体,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小亵裤,全靠颜值和身材撑着,确实有些影响姿色,便松开了手。 妙玉以为计策得逞,便急忙对空拜倒,又试探着道: “妾身如今每日里工作甚多,可否请鬼仙大人帮忙,免了这个差事?” 展老爷也不说话,只是伸手将那门前堆放的杂物拿开,开门直接出去了。 妙玉又试探着问了几句,见无人回应,这才身体一软,瘫倒在地,痛哭不止。 今天是应付过去了,但明天怎么办? 原本她还有寻死的想法,但是现在见到有“鬼”出现,哪里还敢再死? 若是死了后自身魂魄落入那“色鬼”手中,岂不是更加糟糕? 她痛哭半晌后,挣扎着爬了起来,又给自己算了一卦,得到的却是个吉卦,卦辞上写: “瑶池开待君来,生门开处见仙踪。” 好个“见仙踪”! 这分明便是个“鬼仙”呐! 还是个“色鬼”仙! 妙玉欲哭无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却说展老爷,出了门之后,先找僻静处显了形,骑马回了府中,准备了些东西,又再次来到水月庵,光明正大来找净虚师太。 听闻展老爷来了,净虚师太急忙快步迎了出来,远远地便笑容满面叫道: “诶呦,展爵爷您可是有日子没来了,这次可需要老尼给爵爷安排个女居士尝尝鲜?” 这老贼尼对于财神爷的态度那是没的说,展老爷惯例又先甩了张银票出去,让她那张老脸再次笑成一朵,才问道: “我之前留在这里的那个妙玉,如何了啊?” “呃……”净虚师太眼珠一转,便避重就轻地道:“这位妙玉可不老实,都跑了两回了,幸亏我们看的严,否则不定就给她溜了。” “老尼为了磨磨她的性子,给她安排了些粗活儿干,果然就老实了,最近都没再跑了。” “爵爷只要再给老尼些时间,老尼保证让她乖乖跪倒在爵爷面前,任由爵爷享用。” “唔,不错。” 展老爷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挥挥手,让人搬了个箱子过来,往地上一放,示意道: “这箱子里的东西,是给那妙玉准备的,你只管送过去便好。” “顺便说一句,妙玉那般可人儿,就别安排粗活儿给她了,弄糙了皮肤,老爷我心疼!” 净虚师太听了,急忙陪笑道: “爵爷果然不愧是怜香惜玉的!” “但请爵爷放心,回头我便把她的差事给免了,每日里好吃好喝的供着,绝对把她给爵爷养得白白嫩嫩的。” 这是交易,也是诱饵,可不能一次性便给到位了,总得吊着她的胃口才行,展老爷便捋了捋胡子,笑眯眯地道: “差事免了便好,其他的生活用度,依旧还和以前一样即可,毕竟……妙玉姑娘也是个修行之人呐,老爷我总不好坏了她的修行。” 净虚师太眼珠一转,便明白了,就也笑着附和道: “爵爷此言甚是,这带发修行,也得忌口才好啊。否则必然难以六根清净,影响参禅悟道。”“我庵内的萝卜白菜,那都是精挑细选的菜品,最是新鲜不过,绝对清火解热,大利修行。” 眼见净虚师太果然是个识相的,展老爷愈发满意,便将东西交给净虚师太后,自身带着人离开了。 等出了水月庵,没走多远,展老爷便让杨有恭先带人回去,自己又隐身偷偷返了回去。 他可是鬼仙大人来着,如今让妙玉如愿得偿了,得去妙玉那边去收点利息才行啊! 对鬼神许愿,那得还愿呐! 妙玉只怕也没想到这“鬼仙大人”居然这么有效率,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啊,便见到净虚师太笑眯眯地进来了。 之前妙玉“逃跑”的事情,已经被小尼姑汇报给了净虚师太,所以她一进来,便见到妙玉单手护在胸前,满脸泪痕的狼狈样子。 “妙玉师侄啊,你看你,怎么又想要逃跑了呢?” “莫非你打算以后便这么光着身子洗衣服不成?” 妙玉惶恐地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老贼尼,完全不敢相信这心黑的老家伙居然能够豢养“色鬼”,而且还是能够在白天显形的“鬼仙”。 多日的“苦修”,早就让妙玉难以坚守下去,这突如其来的“鬼仙大人”更是那摧毁她自尊的最后一根稻草。 罢罢罢,人力如何与鬼神相抗衡。 妙玉在心中为自己的妥协找了一个充足的理由,缓缓起身,跪倒在净虚师太面前,低头垂首于地,臣服道: “师侄知错了,还请师叔看在家师的份上,放师侄一马。” 话是说的很好听,但净虚师太却不是那么轻易便相信别人的,她对妙玉的话不置可否,只挥挥手,让人抬进来了一个箱子,吩咐道: “老尼不看你如何说,只看你如何做。” “既然师侄已经知道错了,那以后便拿出实际行动来,让师叔我看到你的态度。” “师侄尽管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师叔定然给你找一个怜香惜玉的老爷,好好的疼你爱你,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绝对不让你吃亏的。” “来,这箱子里的东西,都是给你用的。” “从今日起,你也不用再做那洗衣服的苦工了,每日里便好好化妆打扮一番,把身体养的白白嫩嫩的,我再让人教你一些勾引男人的手段,保让你艳光四射,人见人爱!” 妙玉嘴唇翕动了几下,但最终慑于那“色鬼”的威力,半点拒绝的话都没敢说出来。 眼见如此,净虚师太微微一笑,起身离开了小院。 那箱子里的东西,她之前都仔细查看过,都是些一般人无福消受的“好东西”,回头只需要看看这妙玉有没有把它们拿出来用,便知道她是真降服还是假听话了。 再说妙玉,等净虚师太等人都走了,才缓缓起身,捂着胸口走到厅中,将那箱子打了开来,果然见到里面整齐叠放着许多衣衫,顿时大喜起来。 之前虽然她给水月庵中众人洗衣,但这衣服不是她的,她若偷穿,定会被好生羞辱折磨一番,只好强忍着羞耻便那么半果着。 刚才那净虚师太说了,这箱子里的东西都是她的,那这衣服定然也是可以穿了的。 妙玉急忙伸手将那些衣衫拿了出来,入手只觉得这衣衫材质滑腻柔顺,分明便是上好的料子,心头更加欢喜。 可谁知,她将这衣衫一抖开,便发现,这衣衫又薄又透,尺寸还小,胳膊腿都在外面露着,穿着和没穿的差别也不太大,甚至反而又多了几分诱惑。 她急忙再去箱子里翻,想要找那应该穿在外面的布衣,结果当然是没有的。 妙玉这才恍然大悟,一屁股坐在地上,默默垂泪道: “我就知道!” “这跟色鬼祈愿得到的衣服,又能是什么好衣服?” “这分明便是用来穿着给色鬼玩弄用的!” 她呆坐了片刻,便被那吹拂在身上的风给惊醒了。 再薄露透的衣服,那也是衣服,总比她现在这般光着要好。 妙玉叹息一声,选了一件布料最多的,穿到了身上。 虽然这件布料最多,但是裙子的下摆依旧没有超过膝盖,那胸前更是一个心形大洞,正适合展老爷把手伸进去帮她按摩。 妙玉怎么看都觉得别扭,于是便又另外拿了一件布料少的,用拼接的方式,连在裙子下摆,将小腿也遮挡了起来,双臂衣服也同样办理。 展老爷在旁边看着,意外发现,这妙玉居然审美还不错,虽然是随便拿不同的衣服拼接在一起的,但却别有一番美感,一点也不违和。 接下来妙玉又仔细翻了一遍那剩下的东西,发现里面除了胭脂水粉之外,便连项链、耳坠……等各种金银首饰都应有尽有,当然更多的是她也看不明白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东西。 比如,一对金色的小铃铛,后面是细小的银链子,尽头却拴着个小夹子。 她试着当做耳坠夹在耳朵上,但非常别扭,一点也不合适,便又摘了下来,重新放回箱子中。 类似的还有什么项圈啊、珠串啊……什么的,也都不明白用途,便暂时先放在那里不管。 至于那足有三寸高鞋跟的古怪鞋子,她试着穿了一下,尺寸倒是合适,但是走起路来歪歪扭扭,连站都站不稳,便急忙把鞋子又脱了,不敢再穿。 把一切都翻了一遍之后,妙玉再次叹了口气,重新洗漱了一遍,坐到了梳妆台前,开始梳妆打扮。 过去她向来是清高自诩的,就算用些化妆品,也不过便是淡淡的留下点痕迹,主要还是靠自身颜值撑着,但现如今却不行了,她必须得精心打扮,防止那色鬼过来时觉得她态度不够端正,一口把她给吃了。 妙玉拿起眉笔,刚要描眉,忽然胸口一紧,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她急忙低头一看,果然又见到自家的柰子在变幻形态。 “嘶……” 妙玉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脏再次狂跳起来。 鬼怪这个东西,果然无论见过多少次,都没法淡然处之啊! 不过这次妙玉可不敢再跑了,反而得堆起笑脸来,陪着笑道: “鬼仙大人,奴家正在打扮,不如您稍等片刻如何?” 柰子不动了,妙玉松了口气,心头惴惴之余,画眉的动作就更加慢了几分。 没谁愿意和一个“色鬼”亲亲密密,哪怕他是鬼仙也不例外。 这色鬼这般急色,只怕今晚就会把她吃掉,这可如何是好? 妙玉心中闪过了许多念头,蓦地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记忆之中。 之前刚被抓来的时候,曾经见过的那位展老爷,好像练过什么什么功法,力量很大,便连他身边的女人都能一拳在桌子上打个洞出来。 这人想必也是个高人,说不定有对付鬼怪的方法。 可是问题在于,她怎么联系上那位展老爷,又凭什么让展老爷为她出头? 或者……干脆便把自家这娇嫩的身子,便宜了那展老爷罢! 给人做妾,总好过被鬼压! 若万一再搞出个“鬼崽子”什么的,那可就更糟糕透顶了! 正琢磨着,忽然眼角余光看到,那双被放在箱子里的高跟鞋忽然出现在了眼前,然后便感觉到一只脚被抓了起来,被“人”将鞋袜脱了,换上了这只高跟鞋,然后又换了另一只脚。 至于那换下来的一双普通布鞋,在空中一晃,便彻底消失了。 妙玉顿时心头一凉,明白了这“色鬼”的意思,以后她只能穿这高跟鞋,不能穿其他的鞋子了。 “妾身明白了,请鬼仙大人放心,以后妾身就只穿这种鞋子。”妙玉苦笑着对空自言自语道。 见妙玉已经妥协了,展老爷便笑嘻嘻地又把手伸入她怀中,继续为她按摩丰胸。 展老爷的技巧乃是经过多年锻炼过的,乃是超级vip级别的技术,随便撩拨了几下,便让妙玉心底开始骚动了起来。 科学研究表明,人是靠人体内分泌的激素来对外界产生反应的,换句话说,身体的反应,很难因主观意志而改变。 妙玉当然也不例外。 随着身体里激素的分泌,妙玉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小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也变得水汪汪的,身体在椅子上更是扭来扭去,坐立不宁。 “等等!” “鬼仙大人,妾身的……那个来了,今天下午刚来的,只怕今晚没法服侍鬼仙大人。” “还请鬼仙大人多多体谅,再给妾身些日子,等那个走了之后,妾身定然好好服侍一番鬼仙大人。” 为了怕这“色鬼”不信,妙玉强忍着羞涩,把裙摆向上撩起,又脱下亵裤,将没有圣光遮蔽之处暴露在空气之中,任“鬼”仔细查看。 展老爷仔细看了看,果然是不巧啊! 感受到身后“色鬼”动作停了下来,妙玉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这亲戚来的及时。 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还是要被吃掉的,所以得趁早想办法,早点联系下那展老爷,看能不能就此脱身。 只可惜,妙玉还是没有经验啊,高兴的太早了,以为亲戚来了,便可以逃过一劫。 呵呵,幼稚! 妙玉则在喘息稍微平复了一下之后,便挣扎着爬起来,踩着那高跟鞋歪歪扭扭地往院外而去,直接对那守门的小尼姑道: “劳烦姐姐和净虚师叔说一声,便说我有事想要找她,请她过来一趟。” 很快净虚师太便过来了,进了院子之后,看到妙玉一身性感打扮,踩着高跟鞋站在院中,挺胸收腹,亭亭玉立,便笑着道: “好师侄,你这番打扮才有了几分女人样子,便是师叔我见了,也都心动不已呀!” 这许多时日以来,妙玉早就知道这馒头庵里面卖的是什么“馒头”,也知道净虚师太靠什么来敛财,知道对于净虚师太来说,一个女人肯定不如银子更重要。 她自知自家安全的时间有限,不敢多做废话,便开门见山地道: “净虚师叔,师侄我有意想要给当日那位展老爷做妾,想请师叔帮忙给牵个红线。” “师侄自认品貌出众,那展老爷不会不动心,师叔只需将我送入展府,想必那展老爷定然不会亏待了师叔!” “关键是……越快越好!” 她犹自担心自己这番做派,会不会惹怒了这水月庵中饲养的“色鬼”,说完话后,便心怀忐忑地看着那“色鬼”背后的饲主净虚师太。 因展老爷从中作祟,双方彼此都有误会,净虚师太不知道妙玉究竟为何改变主意,但也不关心这点。 只要妙玉入了展府,那剩下的事情,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当即净虚师太便喜笑颜开,上前拉着妙玉的手,亲热地道: “好师侄,你若早点开窍,又何须吃了这许多苦楚?” “师侄但请放心,我今日便去给展老爷送消息,请他明日过来与你相见。” “那展爵爷乃是京城有名的孟尝君,待人最是慷慨大方不过,他家里的小妾,据说月钱便有五十两之巨!” “他又年轻,正是最怜香惜玉的时候,若是师侄你能得了他的宠爱,日后定然一辈子衣食无忧啊!” “若是能够一胎得男,那没准母凭子贵,将来做个子爵夫人,也未尝不能啊!” 她一个劲地为展老爷说好话,生怕妙玉回头又反悔了,却不知妙玉心头比她还急。 如今妙玉眼见净虚师太允许她脱离水月庵,也生怕净虚师太控制不住自家的“色鬼”,在最后关头坏了她的身子,便也强自陪笑道: “之前都是师侄不知好坏,太过矫情,浪费了师叔的心意,还请师叔莫要怪罪才是。” 净虚师太听了,心头更喜,当即与妙玉又好生说了许多亲热的话,才告辞离开,出了院门,立即就派人去子爵府送信,将这大好消息汇报给展老爷。 (本章完) 121.第120章 什么曹贼?分明便是魏武遗风! 第120章 什么曹贼?分明便是魏武遗风! 展老爷得了净虚师太的消息,当然也是开心不已。 净虚师太不知道妙玉为何要妥协,展老爷却心中清楚的很。 果然一切都是要靠对比啊! 就算是一个臭男人,那也比鬼怪要好啊! 这还真是误打误撞,居然让妙玉就这么低头了! 赏了传信的小尼姑几两银子,展老爷答应明日便去水月庵与妙玉相会。 可到了第二天,展老爷刚要走,便见杨有恭进来禀告。 “老爷,有客人来下帖子,自称是江南甄家的甄应嘉老爷,打算上门拜望。” 甄应嘉? 那个甄宝玉的爹? 他来干什么? “也罢,跟他们说,老爷在府上,让他们上门来吧!” 展家和甄家没有交情,所以甄家不能直接登门拜访,否则万一人家不见或者有事情不在家,岂不是会很尴尬? 所以甄家按照规矩,先来下帖子,和展老爷约定好时间,然后再来。 因为这事,展老爷便不好再去妙玉那边,索性便晾她一晾也好,免得她将来恃宠而骄。 且不说妙玉不得确切消息,如何焦虑担忧,单说展老爷这边,和甄应嘉会了面了。 他原本还挺好奇那个和贾宝玉长的一模一样的甄宝玉的,结果甄应嘉是单独过来的,不曾带儿子来。 其实这样也正常,毕竟两家还不熟悉,若是日后熟悉了,再深入交往也不迟。 但令他奇怪的是,和甄应嘉一并上门的,居然还另有一人。 这人一副文士打扮,满身书卷气,满面清癯,颌下山羊胡子,看起来便像是甄家的清客一般,但衣着富贵,行走之间却迈着官步。 将两人请入客厅入座奉茶,展老爷当先笑着客套道: “哈哈……久闻甄老爷大名,一直不曾见面,今日相见,幸何如之啊!” 那甄老爷也是一身富贵,看着便有几分权贵之色,听他这般客气,便也礼尚往来道: “甄某不过是仰仗父辈恩荫,有些许虚名罢了,如何及得上展老爷因功封爵?” 两人客套了几句之后,那甄老爷便伸手指向一并过来的那文士,介绍道: “这位乃是前任金陵知府,名字唤作贾雨村的,如今升任到应天府任职,是故与甄某一并入京。” “今日甄某冒昧前来,乃是前来认亲的,只是此事也与贾知府有些瓜葛,所以便请了他一并过来。” 哦,原来你就是贾雨村啊! 展老爷一听,顿时便明白了,这是来找香菱的。 香菱便是甄家丢失的小姐甄英莲,之前贾雨村在葫芦断案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只是以前展老爷不过是个小商人,没有利用价值,便始终藏着不说,如今展老爷成了“忠良子”,也是权贵之中的一员了,甄家便找上门来了。 这种亲戚,都是利益结合,要不要都没什么关系。 这甄家虽然现在还没倒台,但早晚也是个抄家的份儿,搭理他们作甚? 但问题是,在现在这个时代,一切是宗族社会,血脉关系不是你想不认就不认的。 至于说甄士隐是金陵甄,与甄应嘉是江南甄,不是一个甄,那就不好说了。 这年头,大户家族若是仔细攀扯起来,总能拉上关系的。 像是贾府也有刘姥姥这种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穷亲戚,贾雨村这种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都敢管贾政叫世叔的。 所以说富在深山有远亲啊! 你不认都不行! 别人会在你背后使劲戳你的脊梁骨的! 也就展老爷这种,凭空杜撰了个家族出来,别人想攀附都不知道该找谁的,或许能免了这一遭。 甄士隐家应该是甄家的落魄分支,就算中了进士,也不曾被甄家看重,说不定还有冲突。 否则不至于自家的女儿被拐走,人就一直在金陵城内,却始终多年都找不到。 就算一个普通进士出身的人,女儿丢了,地方官都得尽心尽力。 这背后有什么暗中的算计,展老爷也不知道,不过如今甄家有意上门来攀交情,肯定一切都梳理清楚了。 既然推脱不了,展老爷便懒得与他们兜圈子,索性笑着将事情提前挑破道: “听甄老爷这么一说,我便明白了。” “你们是为了英莲小姐而来吧?” 这下子轮到甄应嘉吃惊了,瞠目道: “展老爷莫非知道了英莲的身份?” 展老爷便笑着胡扯道: “当日里薛文龙打死了那叫做冯渊的小乡绅,将香菱抢了回去。后来薛夫人收了英莲为义女,又送给我为妾。” “既然香菱做了我展家之人,我当然要关心一下,于是便让人去调查了一番。” “结果从府衙处得知,这薛香菱便是甄英莲。” “我当时便让人去江南寻英莲之父,可谁知甄士隐老爷居然出家做了道士,如今云游四方,难觅行踪。” “后来手下人又打听到,贾知府将薛文龙给判了个暴死,心惊之余,不敢久留,便急忙回报消息于我。” “再后来,我见甄家那边一直不曾有消息过来,便不好再贸然登门,只当是情报有误。” 旁边的贾雨村原本笑呵呵的在一旁听着,只等着出面作证,那香菱便是甄英莲,可谁知这黝黑的大锅突然从天而降,直扣到他脑袋上,赶紧插口解释道: “此中恐有误会!” “我也是近来才从当年旧人口中知晓此事,若是早知道,怎会隐瞒不说?” “再者那薛文龙之事,更非我有意如此,实乃我刚到金陵,被那些胥吏联手所趁,被摆了一道。” 这贾雨村本来便不是什么好东西,又没有美人儿可供展老爷惦记,当然便不给他面子,直接便似笑非笑地道: “那或许是如此吧!” “我们的消息乃是从贾知府身边亲信那里得来的,他当年乃是葫芦庙里的一个沙弥,后来做了府衙里的门子,现在却被贾知府留在身边重用。” 这话一出口,贾雨村的脸顿时便绿了。 当日因葫芦案的缘故,他原本打算把那个门子给远远打发掉的,可后来贾政那边写信过来将他狠狠训斥了一顿,逼迫他又得暗中调换更改案卷。 而这些具体事情的操作,总不能让他自己亲自去做,这就少不了对衙门事务门清的胥吏帮忙。 所以,他就缺少一个做黑活儿的在身边,平时可以拿来用,出了事儿便丢出来背锅。 这知根知底的门子,就最合适了。 于是他便把这门子留在身边重用了起来。 谁知这世间事情变化太快,这才几年时光,贾家就渐渐的不行了,他当然也是有心要找几条新大腿来抱的。 文臣路线这边比较稳妥,但权贵那边,整体都在世风日下,唯独这“忠良子”展爵爷如今正当红,他当然也有心要去攀附一下这朝中新贵的。 经过仔细一查,贾雨村才赫然发现,这展老爷居然还和他能够沾上些边。 原本他是想借用贾府的关系来登门的,可仔细一调查,才发现贾政居然和展爵爷闹掰了,关系不睦,于是仔细斟酌了一番之后,便把甄英莲那层关系给捡了起来。 他便假称刚知道甄英莲的身份,上门找甄应嘉一说,怂恿甄应嘉过来认亲。 若展老爷是个普通商人,甄应嘉肯定理都不理的,但展老爷乃是朝中新贵,今上眼前的红人,堂堂的子爵,那甄应嘉肯定便乐不得的跑过来了。 而作为鉴别甄英莲身份的人证,贾雨村理所当然便一并跟着过来了。 只要两家这层关系一确定,贾雨村便可以顺其自然地和展老爷认识,日后常来常往,逐渐抱上展老爷的大腿。 可谁知展老爷早就知道了甄英莲的身份,还一下子把这事情给挑破了。 顿时,贾雨村就察觉到了甄应嘉表情的不善,看他的目光也有些阴恻恻起来,便仿佛在质问一般。 你早知道这个消息,为何隐瞒不说,你是何居心? 虽然就算甄应嘉早知道甄英莲的下落,也未必便会上门与当时的展家认亲,但这个事情是只能做不能说的,态度上必须明确。 贾雨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 这次过来,只怕不但没捞到两家的人情,说不定还把甄家给得罪死了。 不知道为何展老爷对他敌意这般浓重,贾雨村浑身冷汗直冒,急忙解释道: “那门子或许早就知道了此事,但他私心太重,生怕把一切都说出来之后,便没了利用价值,被我抛弃,便把许多消息都藏在心里,一点点的往外吐。”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否则怎会将这消息藏在心里不说出来呢?” 其实这背后的原因,不过便是以前的展老爷,不曾被他贾雨村放在眼中罢了。 展老爷知道,甄应嘉当然也知道,不过同样的,在现在的展老爷和贾知府之间,他毫无疑问要站在展老爷一边,定然要让展老爷好好的出上这一口气才行。 于是甄应嘉便暴怒喝道: “好个才知道!” “你贾化以为我甄家的人都是傻子么!”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一点私心,便害得士隐父女多年不得相认!” 眼见甄应嘉如此表态,贾雨村顿时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人家就是想要拿他做筏子,他就算说破天去,理由找的再好,那都是没用。 眼见甄应嘉还比较有分寸,没有把甄士隐当年资助他的事情拿出来说,还给他留了些许颜面,分明是不打算彻底得罪死他,赶紧认输离场吧! 贾雨村也是个果决的,当即便起身拱手道: “此中多有误会,还请两位冷静下来仔细辨明。” “今日我却先行告退了,这便去找那门子算账,定要把这误会给澄清了。” 展老爷也便不留他,任他狼狈离去。 等多余的人走了,展老爷便吩咐杨有恭去请了香菱姨娘过来,与她这不曾谋面的伯父相见。 两人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如今见面之后,也没什么抱头痛哭的情节,反倒是尴尬客气居多一些。 说了几句话之后,甄应嘉便感叹道: “当日汝父高中进士,乃我甄家栋梁,光我甄家门楣,谁知却突遭横祸,乃使贤侄女沦落市井,可惜可叹。” “好在苍天有眼,让贤侄女得遇佳婿,也不枉我甄家多年行善,积福积德。” “只可惜当日贤侄女成婚之时,甄家不曾有人在场,着实遗憾。” “今日伯父专门带了些许礼物过来给贤侄女,便当是弥补当日之过了。” 眼见着甄应嘉取出一份礼单递了过来,香菱不知道该不该收,便转头去看自家老爷,见展老爷笑眯眯地点头,才伸手将礼单接过来。 不过只低头看了一眼,香菱便有些后悔了。 说什么给她的礼物,这分明便是给自家老爷的礼物,而且超级有针对性! 礼单第一行,便是丫鬟一对,想也知道定然是非常貌美的。 接下来还有什么歌姬、舞女之类的若干,看着便让香菱来气。 狠狠地白了自家老爷一眼,香菱气哼哼地把礼单往展老爷手里一摔,起身便闪人了。 很少见到香菱这般小女儿态,展老爷不由好奇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脸上笑容便更热切了许多,上前拉住甄应嘉的手,哈哈笑道: “诶呀,甄老爷这可真是太客气了!” “来来来,咱们好好喝上几杯,今日定然不醉不归!” 虽然见到自家侄女生气离开,但只要主要目标展老爷开心了便好嘛! 甄应嘉也不生气,反而心中开始琢磨,自家这个侄女这甩脸子的事情说来就来,一点都没有普通姬妾小心谨慎的样子,好像似乎非常受宠。 如今这展老爷还不曾正式娶妻,好像听说那个薛家的婚约女命不久矣,或者可以想想法子,把自家的侄女给扶正了! 心中琢磨着美事,甄应嘉脸上却不动声色,只笑着和展老爷把臂出门,一并饮酒作乐去了。 却说那贾雨村,在展府吃了排头,心中恼怒,却又无从排解,从展府出来之后,琢磨了一下,又奔着贾府去了。 虽然贾家最近不太行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旧还有不少便宜可占。 而且不久前贾府的大姑娘还被今上封妃了,显然今上也是在拉拢贾家,若是贾家就此跳船,说不定日后还有兴复之机呐! 到了贾府之后,很快便被请了进去。与贾府那些下人们妄自尊大不同,贾政其实还是知道这贾雨村的重要性的。 虽然贾雨村的这个官职是他贾家帮忙运作出来的,但若没有那个资格,他就算想运作都没戏。 尤其是贾雨村那进士的身份,更是他这个冒牌文人所羡慕嫉妒到极点的。 不过如今他女儿被封了妃,他这身份优势还是很明显的,倒也不会心态失衡就是了。 两人相对见礼之后,贾政便笑着道: “雨村此番入京正好,以后大家同朝为官,也可多有照顾。” 贾雨村便谦虚笑道: “雨村能有今日,多仰仗世叔关照,日后雨村定然唯世叔马首是瞻,绝不敢有二话的。” 眼见贾雨村如此知恩,贾政心中满意,便又笑着道: “雨村今日来的正好,我这里正有件麻烦事,要请你帮忙。” “犬子宝玉如今年纪不小了,却整日里只是在女人堆里胡混,不肯用心读书。” “偏生前些时日县试之时,家中三子贾环却侥幸过了童生试。” “因此之故,家中近来鸡犬不宁,拙荆非要给宝玉专门请个先生回来单独授课。” “雨村也知,这读书之事,靠的无非是以勤补拙,先生再好,不肯用功,又有何用?” “今日正好你来这里,便好生替我训诫宝玉一番,让他见贤思齐,萌发好学之心才是。” 心中暗自庆幸不是让他给带孩子,贾雨村松了口气,笑着应诺道: “想我不过一介寒门学子,如今却可屹立庙堂,这人生经历若是讲与世兄听,或许多少能对世兄有所助益,那便不枉世叔厚待我一回。” 两人谈妥之后,贾政便吩咐人去请宝玉过来相见。 因贾环之故,宝玉这些天被烦的要死,越发觉得自家太太进入了“更年期”,需要被“滋润”一番。 但自身的道德本能,又对这种事情非常抗拒。 正自纠结中,便被自家老爷给叫了过去,介绍他和贾雨村认识。 对于这位衔玉而生的公子,贾雨村早就已经久仰了,知道这是贾府的心肝宝贝,但是接触不多,也不知道宝玉为人如何。 如今两人见面,贾雨村便加倍用心,把自家努力求学的奋斗故事说得团锦簇,想要激发宝玉的好学之心。 可他却不知道宝玉这人的毛病,他越是这般说法,宝玉心中便越是厌学,只是碍于自家老子在旁边虎视眈眈,不敢开口反呛罢了。 他这边传道授业,那边赵姨娘便得到了消息,心中暗自不忿自家老爷厚此薄彼之余,更坚定了要抱紧展老爷大腿的决心。 等贾雨村走了之后,赵姨娘便立即去找了自家老爷,先是好好伺候了一番,然后便吹风道: “老爷,之前便答应了环哥儿和麝月的事情,如今环儿也过了童子试,不如便让他二人把纳妾的事情给办了吧!” “妾身也不打算大操大办,请展老爷、教导环哥儿的先生赵举人,以及环哥儿的朋友秦钟三人过来吃顿酒,做个见证便好,老爷觉得如何?” 她把贾政拿捏的恰到好处,主动提出不大办,免得刺激到王夫人,自然便获得了贾政的首肯,于是赵姨娘便让人准备酒宴,并把贾环和麝月两人叫了过来,吩咐道: “明晚便给你二人摆酒纳妾,之后麝月便是府里的姨娘了,一应待遇都与我相同。” “我跟老爷说的,是请展老爷、赵举人和秦钟三人过来吃酒,等酒宴散了之后,我就找理由把展老爷给绊住,环哥儿先把赵举人和秦钟给送走,然后便回来请展老爷去和麝月圆房。” “这府里没有你们单独的院子,所以你们还得和我住一个院内。到时候我把里面厢房收拾出来,算是你们两个的住处。有我在外面放风,外人发现不了,你们尽管放心。” “该说的我早就都跟你们讲过了,具体该怎么做,也不需要我再多说。” “能不能让展老爷满意,将决定着环哥儿日后究竟能不能飞黄腾达,谁都不许给我掉链子!” “尤其是麝月,只要你伺候好了展老爷,就算是日后环哥儿娶妻了,你也不用担心会在家中受气。环哥儿媳妇若是敢跟你甩脸子,我第一个收拾她!” 麝月急忙跪倒在地,表起忠心来,“姨娘放心,我一定伺候好展老爷,给环哥儿博个好前程!” 把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贾环便亲自前去请展老爷几人上门。 对于贾环纳妾,展老爷其实是不感兴趣的,于是便让人准备了一份礼物送了过去,自己却不打算参加。 这怎么能行呢? 赵姨娘急忙把贾环叫来,面授机宜,然后让他再次来请。 这次贾环便学聪明了,见到展老爷之后,便躬身行礼道: “好叫老爷得知,这次的纳妾,其实并不是为我办的。” “我娘担心我被女色所误,整日里缠绵于男女之事,荒废了学业,所以根本就不许我碰麝月。” “我便寻思着,这麝月如今大好年华,就这般浪费在那里,该多么可惜啊!” “所以,我便想着,既然我不能享用,放着又浪费,那不妨便送给老爷享用一番好了,就当是感谢老爷这些时日对我的照顾!” 嗯? 展老爷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便是一愣,仔细查看了他的表情之后,发现他似乎是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当即便欣慰地道: “果然是好兄弟啊!” “不枉我这般看重你,果然有前途,是个知恩图报的!” “可你这样岂不是置老爷我于不义之中啊!” “老爷我又不是曹贼,怎好做这般行径?” 贾环便急忙开口劝说道: “老爷这是什么话来?” “什么曹贼不曹贼的,这分明便是魏武遗风!” “此乃风雅之事也,何来不义之说?” “真的?”展老爷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贾环斩钉截铁地答道:“我乃童生,文人是也,老爷尽管信我!” 眼见如此,展老爷这才微微颔首,答应了下来。 “唔,文人的话还是可以信任的!” “既然如此,那今晚我便前去为你纳妾观礼,顺便讨几杯水酒尝尝。” 贾环大喜,再三拜谢而去。 到了傍晚,展老爷带着加倍丰厚的礼物,来到了荣国府,被迎入东小院之中。 虽然是纳妾,但并不像展府那边大操大办,不过简单贴了几张粉红色剪纸,妆点了一下,就完事了。 听闻展老爷过来了,贾政便也现身东小院中,和展老爷、赵举人聊了几句。 等到纳妾礼开始,贾政和王夫人端坐在厅中,接了贾环和麝月递上的茶水,勉励了几句,便算是礼成了。 等贾政和王夫人离场之后,现场的气氛才稍微热烈了些许。 那赵举人过来,不过便是和贾府套个近乎,吃了几杯酒后,便当先告辞离去了。 眼见碍事的走了,赵姨娘便让贾环拉住秦钟吃酒,却让麝月上前碰瓷。 麝月便红着脸端着酒杯过来敬酒,娇滴滴地道: “展老爷素日里多有关照我家老爷,今日麝月便敬展老爷一杯,以为感谢。” 展老爷便笑嘻嘻地伸手,接过了那酒杯……下面的手。 麝月脸色一红,却不曾抗拒,反而身体更贴近了些许,将酒杯捧着向展老爷口边送去。 “展老爷请用酒!” 展老爷便捧着麝月的手,一点点地啜着那酒水,慢条斯理地喝着,喝得麝月脸红心跳,声音都开始发腻了。 等展老爷喝完之后,麝月手突然一抖,将那空杯子掉到了展老爷身上,口中惊呼一声道: “诶呀,是妾身不好,弄污了展老爷的衣服!” “好在内宅里面还有些换洗的,展老爷不如随我入内,将这衣服换上一换。” “甚善!”展老爷当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手被麝月牵着,便往后宅里面去了。 到了后院,麝月便穿堂过户,直接入了那贴着粉红色喜字的新房里面。 进了房间之后,麝月便脸红红地道: “请老爷宽衣。” 展老爷却不肯按她的玩法套路走,而是笑嘻嘻地将旁边桌上的酒壶拎起,对着麝月胸口便浇了下去,口中笑道: “诶呀,这次却是老爷不对了,弄污了姨娘的衣服。” “来来来,老爷帮你宽衣,赶紧把这湿衣服换下,免得一会儿受了风寒。” “啊……”麝月轻声惊叫了一声,随即便意识到了展老爷的玩法,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口唇翕张了几下,面带恳求之色,嗫嚅道:“老爷,不妨先把灯熄了。” “熄什么灯啊!”展老爷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批评道:“这要是熄了灯,被外面的人看见,只怕会对老爷我的清白有损呐!” “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如今你我两人同处一室,正要避免瓜田李下之嫌才是。” “呃……”麝月被展老爷的正直给震惊到了,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羞愧地低下了头,轻声应道:“老爷说的是,我们该得避嫌才好,那就、就亮着灯吧!” 眼见展老爷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正等着看她脱衣服,麝月便转头背过身去,开始解外套的扣子。 可她刚转过去,便听到展老爷又说道: “姨娘这般背身脱衣,莫非是怕老爷我偷看不成?” “这样姨娘可就把我看得也忒小了,老爷乃是正人君子,如何会做出这种偷看的无耻行径?” 麝月一愣,扭头再看时,只见展老爷满面正气,正光明正大地站在那里看,当即心头无语,只好又转了回来,面对着展老爷开始脱衣。 眼见麝月脱掉外套之后,展老爷便体贴地将其顺手接过,随手一扬,便丢到了床上,同时惊呼道: “呀,这酒水渗透的好深,不但外套湿透了,便是里面也都湿透了呢!” 麝月只好又继续脱里衣,把大红的肚兜露了出来。 展老爷见了后,便发出啧啧之声,品头论足道: “这肚兜虽然材质不错,但款式却已经落后时代了啊!” “来来来,看老爷我亲手帮你做下量体,明日便让府中绣娘给你做一套贴身情趣内衣出来。” 展老爷说到做到,亲手为麝月丈量了胸围、腰围、臀围、腿围、腿长、足长……为了让测量结果更准确,他还亲口品尝了一番麝月的酸碱度,确定麝月是酸性体质,才将所有数据记录在案,进入下一个不可描述环节。 等贾环和好兄弟秦钟喝得昏天黑地之后,才迷迷糊糊地见到展老爷神清气爽地从后院走出来,到秦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嗔怪道: “你看你,今夜是贾环兄弟的好日子,你怎么一个劲地灌他喝酒,这不是耽误事嘛!” “诶呀,若不是老爷提起,我几乎给忘记了!”秦钟急忙起身致歉,“这都是我的不是,我这便告辞,不打扰三哥洞房烛的美事。” 当即,展老爷便带着秦钟向贾环告辞。 环三儿见到展老爷出来,知道好事已经成了,便也不再留客,只客客气气地把两人送出了门。 等离开荣国府后,展老爷便吩咐马车送秦钟回家,自己则骑马回府,两人就此分开。 秦钟目送展老爷的身影远离之后,才上了马车,往回赶去。 这个秦钟也是个机灵鬼,他早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但他却丝毫没有声张的意思。 他也是卖姐求荣之辈,不但对此并不排斥,反而心头产生了效仿的念头。 秦钟这次也过了县试,如今也是童生了,便不说从展府得到的那许多银两,单是他老爹因此对他管束的松绑,就已经很值得了。 他又不是傻子,自家学问凭什么能够大进,这个童生是凭借什么才得到的,他自己心知肚明。 既然展老爷有魏武遗风,那他当然要投其所好啊! 不过便是一个小妾罢了,这环三儿舍得,难不成我秦钟便舍不得吗? (本章完) 第121章 佛媛 第121章 佛媛 水月庵,后院。 妙玉正焦虑地在踱来踱去,那悦耳的晨钟也无法驱散她心头的阴影,远处隐隐传来的诵经之声,更在她心头又添烦乱。 净虚师太说的好听,拍胸脯打了包票,结果全是胡吹大气,那展老爷这几天根本就没来! 反而那色鬼又时常过来骚扰她,不分昼夜,兴起时便过来找她宣淫,让她好生锻炼了一番口舌功夫,补充了许多蛋白质,弥补了近来总吃白菜萝卜的损耗。 为了求生,这几天妙玉可是绞尽脑汁,什么羞耻的事情都做了。 只看她踩着那高跟鞋健步如飞,便知道她平日里没少自我训练。 她轻轻伸手,按了按身后那令她不敢落座的宝贝,心头忧虑万分。 如今她能想到的,想不到的玩法,都被那色鬼给玩了个遍,浑身上下没有一寸干净的地方,如今眼看亲戚就要走了,那最后的防线只怕也要彻底沦陷,到时候万一再倒霉搞出一个鬼胎出来,那她可就彻底完蛋了! 正自坐立不安之时,外面一阵脚步声响起,净虚师太笑呵呵地进来了,开口便道恭喜。 “恭喜师侄,展爵爷那边有消息了。” “说来也是师侄你运气,之前和展爵爷照过面,爵爷记得你的样子,对你心中还是有几分喜欢的。” 妙玉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期盼男人,听到了这个好消息之后顿时大喜,抬头向着院外看去,急迫地问道: “那展老爷何在?” “我马上便洗漱打扮一番,出去见他!” 眼见妙玉这般心急,净虚师太便笑眯眯地道: “师侄却也不必这般急躁,展爵爷何等身份,每日里事务繁多,哪里有空亲自过来。” “不过展爵爷已经吩咐过了,随时可将师侄接入府中。” 妙玉听了,顿时便失望起来,吃吃地道: “难道、难道便不需要什么迎亲之类的仪式吗?” 眼见妙玉又认不清自家身份,净虚师太便把脸一板,呵斥道: “师侄好没规矩!” “你如今又不是什么正室夫人,背后也没有家族撑腰,不过是过府做妾,一顶小轿抬进去不就完了,还想要什么仪式?” “你若不肯,那便算了!” “我这前院里面姿色比你好的良家女,不知道有多少,若论乖巧,百倍于你!” “这等好事,那些妇人求都求不到呢,若不是你是我师侄,哪里轮得到你?” 妙玉心头一慌,急忙躬身致歉道: “师叔莫要生气,都是师侄的不是,再不敢胡乱挑剔了。” “一切便都按照师叔的安排就是!” “师侄只求能够快些入门,免得夜长梦多。” 净虚师太这才转嗔为喜,上来拉着她的手,安抚道: “你且放心,展爵爷虽然不曾亲自前来,却让人专门送来了服装首饰,显见是用了心的。” 说着,她便挥手,让小尼姑将一个箱子捧了上来。 妙玉打开箱子一看,顿时便是一惊,“这、这是……” “没错,便是僧袍!”净虚师太笑眯眯地道。 “师侄乃是带发修行之人,展爵爷怜香惜玉,不忍坏了师侄的修行,所以跟我说了,会在府内设一庵堂,供师侄日常居住修行。” “至于这套服装,乃是展老爷专门为师侄准备的‘心莲衣’,便是要让师侄做个佛媛。” “师侄莫要小瞧了这套服饰,你却不知,如今这境内贵人家中,哪家妇人若是没有几套展府的后院套装,那都笼络不住自家老爷!” “便是师侄如今身上的这套‘绮梦香闺’情趣衣服,还有那‘步履摇曳’高跟鞋,都是展府的产物!” “如今展老爷专门为你设计了这套‘心莲衣’,可见对师侄你的看重啊!” “除了师侄你,这世上哪里还有别人能穿得上这‘心莲衣’,这摆明了就是师侄你专属的衣服啊!” 听着净虚师太在那里口灿莲,一个劲地为展爵爷说好话,妙玉面色木然,一点都不想穿这“心莲衣”。 虽然她还没把这衣服穿上身,但只看这紧身的形制,就知道定然是和现在自己身上那套什么“绮梦香闺”是一路货色,都不是什么正经衣服。 不过比这更羞耻百倍的事情都做了,也不在乎多一些,妙玉便强笑着接过衣服道: “师叔说的极是,展爵爷还真是宠爱师侄呢!” “师侄这便进去把衣服换了,有劳师叔且在此稍等。” 刚要转身进屋,净虚师太却又把她拦住,指着那箱子里的东西道: “这些首饰、配饰什么的,也是展爵爷用心请人设计的,你也都一并带着,好生打扮一番。” 妙玉再看那首饰时,却见这里面头饰、发饰、耳饰、胸饰、腕饰……一应齐全,非金即银,但仔细去看时,却又发现,这些配饰的样式,分明全都是些佛家法器。 那耳坠下面吊着的,分明便是银质小木鱼,走路时耳坠轻轻晃动,那小锤便会敲击在木鱼之上,耳边便会响起一下下的木鱼敲击声。 那发钗的样式,分明便是金刚杵,不过是纤细修长版的罢了。 那项链下的吊坠,明显便是法螺,手链上串着的,分明便是转经筒,脚链上面挂着的,显然便是法铃。 一根细短小拂尘,化作发网,将她的头发箍起,用金刚杵发钗簪住。 腰间丝绸腰带足有巴掌宽,上面左右点缀着银质小钟、鼓,愈发衬托得她蛮腰纤细。 妙玉轻轻举步,纤腰款摆,向着已经看呆了的净虚师太走了过去,腕上的转经筒随着她走动甩臂,在一圈一圈地自动转着。 在挺翘的丰臀之下,僧袍内收直落脚面,只隐隐将高跟鞋露出,在行走之间,窈窕秀美的脚踝若隐若现,上面挂着银丝脚链,法铃之声清脆悦耳,与她耳畔的木鱼敲击之声相映成趣。 那串念珠却不知道被藏到哪里去了,净虚师太找了半天也没看到。 不过这已经无关紧要了,一串念珠而已,还能被妙玉吃了不成? “好!” “实在是太好了!” 净虚师太忍不住拍掌叫起好来,双目之中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心中已经暗自下了决定,回头便去展老爷那里定上个十套八套的这好东西,给庵里面那些过来“修行”的良家女居士穿上,不愁那些好色的老爷们不时常往这里跑。 “好师侄,我说展爵爷对你用心,现在你总该信了吧!” 面对净虚师太灼热的目光,妙玉不自在地夹住双腿互相蹭了蹭,强自陪笑道: “师侄早就信了!” “现在师侄就巴不得早点进入子爵府里面清修,到时肯定不会忘记师叔的情分的。” 净虚师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向外示意道: “展爵爷派的小轿已经在院外等着了,赶紧上轿出发吧,别误了晚上的良辰。” 听了这话,妙玉顿时精神一振,当即便甩下净虚师太,小碎步向着院外快速走去,高跟鞋敲击在地面上,咔哒咔哒直响,再伴随着法铃和木鱼之声,自有一番诱人情趣。 出了门,上了轿,侧坐在那柔软舒适的软椅上,身体随着小轿的行走而轻轻一起一伏,妙玉的心情也随着起伏不定起来。 在吃了许多苦头之后,她终于脱离了水月庵这个“鬼窝”,但只看自身这无比诱人的“心莲衣”,再感受体内那不住律动的念珠,她便知道,这位展老爷虽然是人,但只怕样比那色鬼还多。 但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其他办法可想,只能咬牙坚持,期望那先天神数给的批命是正确的了。 小轿晃啊晃,一直晃得妙玉腿软,终于到了展府,从侧门进了院,一直往里,来到了后院新建的一座庵堂之外,那门楣之上一个匾额高挂门前,上面书着四个大字——色即是空。 轿夫在庵前落下轿来,一个小尼姑从庵内走了出来,来到轿前,轻声唤道: “妙玉师姐,已经到家了,请师姐落轿。” 妙玉便急忙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扶着轿门,慢慢从轿中出来,双脚刚一沾地,便觉得双腿一软,身体向前倒去。 那小尼姑急忙上前将她扶住,调笑道: “师姐这也太急迫了点,老爷还没来呢,你何必这般急着下跪。” 妙玉定睛一看,却见这小尼姑是在水月庵里见过的,名字唤作智能儿的,是净虚师太的小徒弟,不知为何出现在了这里。 智能儿见妙玉目中疑惑,便一边扶着她往“色即是空”庵里面走,一边笑着解惑道: “说起来师妹还要多谢师姐呢!” “若不是师姐点头,愿意到展府这里‘清修’,师父只怕还舍不得让我过来在师姐这边伺候。” “当然了,咱们家老爷也是给足了银子的。” “以后啊,师姐便是这‘色即是空’庵里的庵主,师妹我便是伺候师姐起居的比丘。” 妙玉这才明白,这智能儿是展老爷为她买的丫鬟,不过挂着师姐妹的名头罢了。 进入庵堂之后,妙玉左右环顾,发现这是个前后二进的小院,前面是佛堂,后面却是个精致小院。 这院中有有草,清雅幽静,生机勃勃,不类凡俗。 进了内室,便见到这内部摆设如同大家闺秀一般,以粉红色调为主,帷幕高挂,窗明几净。 地上铺着羊绒地毯,智能儿蹲下身来,服侍妙玉脱掉高跟鞋,两人赤脚走在上面,软绵绵的,非常舒服。 最显眼的还是内部靠墙的雕大床,又宽又长,便是三四个人在上面打滚都绰绰有余。 梳妆台摆放在床头,上面摆满了胭脂水粉,旁边放着妆奁匣子,妙玉随手拉开了一个,便见到里面各种金银首饰,以及……道具。 妙玉脸色一红,急忙将匣子关起来,不动声色地问道: “老爷可曾说过,会何时过来、过来圆房?” 智能儿便笑嘻嘻地道: “师姐不必着急,老爷性致来了的时候,自然便会光临庵堂。” “平日里衣食住行都有定例,师姐不必担心,只管每日安心修行便是。” 妙玉心头奇怪,却不敢问,只道: “那我可需要去拜望夫人?” 智能儿摇摇头,道:“老爷如今尚未成亲,府中没有大夫人。至于其他几位姨娘……去拜望一下也好。” “我记得师姐以前和惜春姨娘在水月庵见过,算是有些香火情,可以先去拜访,请她代为引荐,更为稳妥。” 妙玉稍微休息了一下,便从那妆奁匣子里取了几件漂亮首饰,让智能儿包好,当做礼物,然后引路出门,去拜访惜春。 路过前院佛堂,智能儿忽然止步,对妙玉笑道: “以后师姐每日里都要诵经祈福,这佛堂不可不拜,且先烧一炷香为好。” 眼见智能儿这般作态,妙玉不由得心头冷笑,都已经这般亵渎我佛了,还装模作样拜什么佛,真个无耻,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反而也得假模假式地笑着道: “多亏了师妹提醒,否则师姐却是疏忽了。” 当下两人便入了佛堂,在供桌旁拈起一柱香来点燃,上前跪倒在蒲团之上,虔诚磕头供奉。 这般一拜,妙玉才看清楚,却是她之前误会了,展老爷可不曾做出亵渎我佛的事情。 在那阵阵袅袅香烟缭绕之中,她终于认清了,这庵中供奉的,赫然乃是……欢喜佛! 妙玉不由得无语起来,拜了三拜之后,将香插入香炉之中,带着智能儿又走了出来。 惜春虽然平日里是住在西府那边的,但在展府这边也是有单独院子的,只是平素里不在这边。 今日也是巧了,惜春听闻老爷又给众人找了个姐妹,所以便特意回来看看。 妙玉上门求见,惜春便带着袭人迎了出来,见到妙玉后,便眼前一亮,上前拉住她的手,欢喜笑道: “之前在水月庵中,我便记得妹妹,知道老爷定然不会放过你的,如今果然又在府中见到你了。” 想起当日的往事,妙玉不由得脸上一红,讷讷的不好意思开口。 惜春如今每日习练武艺,功夫如何还不好说,但性格却比以前爽朗多了,见她脸红,便捂嘴一笑,拉着她往院内走去。 眼见行径被识破了,妙玉顿时面上如同火烧,头低得仿佛要埋入胸口一般,浑身滚烫起来,大脑更是缺氧,头晕目眩,几欲昏倒。 发现妙玉娇躯摇摇欲坠,惜春急忙上前将她扶住,狠狠瞪了笑嘻嘻的袭人一眼后,安抚道: “一看妹妹便是个雏儿,还不曾习惯咱们老爷的荒唐手段。” “你也不用害羞,这种事情,家中姬妾基本都经历过的,习惯就好了,就算被人发现了,也不会有人笑你。” “不过这身子骨也忒弱了些,以后得多吃点老爷自产的‘秘药’才行。” “你看这家中女眷一个个娇滴滴的,但实际上人人都是母大虫,跟随老爷越久的,越得老爷宠爱的,便越夸张,那力气更是大的吓人,简直都非人哉!” 听到这里,妙玉才稍微舒缓了点,紧忙捂住胸口,深吸了几口气,犹豫了一下后,低声对惜春道: “不敢隐瞒姐姐,小妹在那水月庵里,得罪了庵中的鬼仙,不知道老爷可能解决得了?” 惜春听了便是一愣,她在水月庵被囚禁了几个月,也不曾听闻有什么鬼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袭人却跟着展老爷甚久,早就知道自家老爷的恶趣味,想来那什么鬼仙,多半是跑不了自家那个好色老爷的关系。 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家老爷又在玩什么把戏,不好坏了自家老爷的好事,便笑着安抚妙玉道: “师太勿需担心,那水月庵里都是一群贪财的贼尼,能有什么厉害鬼物?”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家老爷别的没有,银子多的是,大把银子砸过去,什么鬼怪都得跪下。” “回头你去老爷面前求恳便是了,一切自有老爷为你做主。” 惜春也附和道: “不错,妹妹有所不知,咱们家老爷乃是天上仙人下凡,区区凡间鬼怪,根本便不放在老爷心上。” “妹妹既然已经入了家中,定然是不用再怕这些东西的。” 经这二人安抚过后,妙玉这才终于放下心来,不再担心那“色鬼”的问题。 至于惜春所说的什么“仙人下凡”,她反倒是不信的。 谁家仙人这么好色啊? 入了房中,妙玉把礼物送上,惜春见了便失笑道: “妹妹这才刚刚入门,手中正是拮据的时候,怎么还送礼物与我?” 妙玉便陪笑道: “正是因为妹妹刚入门,不知府中规矩,生怕做坏了事情,惹怒了老爷,被老爷赶出去,所以才要请姐姐多多指点。” 见她如此小心谨慎,惜春便笑着将礼物收了下来,定她的心。 “你也不用这般小心,咱们府里规矩虽然大,却不是给姬妾们准备的。” “咱们只要一心一意地迎合老爷,把老爷给伺候舒服了,自然什么问题都没有。” 两人聊了一阵后,妙玉便提出,请她引荐,帮忙介绍其他姐姐认识。 惜春当然不会拒绝,便起身要带着她去见众多姐妹。 刚要出门,却见袭人笑嘻嘻地过来,将一个小盒子递了过来,笑着道: “师太初次登门,我家姨娘也没什么好的礼物相送,便随意准备了些见面礼,还请不要嫌弃为是。” 惜春只当是什么珠宝首饰之类的,也不当回事,看也不看,便将这盒子接过,顺手转递给了妙玉。 “多亏了你想的周全,否则我几乎都忘记了这事。” 眼见妙玉打算推拒,惜春便直接将盒子塞入妙玉怀里,瞪眼道: “都是自家姐妹,给你的你便收着。” 妙玉便只好将礼物收下,谢过惜春后,让智能儿捧在怀里,跟在身后。 几人在府里跑了一圈,把岫烟、香菱、二姐儿等几人都拜望了个遍,说了些话,交换了礼物,堪堪天色将晚,才算走了个遍。 等出来之后,惜春抬头看了看天色,笑着道: “如今也是晚饭时节了,本来应该给妹妹接风洗尘的,不过考虑到老爷晚上可能会到你那里耍子,不好让老爷空等,便就此作罢,且待日后再补就是。” 当下两人便就此分开,各自回院。 妙玉刚走不远,却见袭人又偷偷追上来,悄悄附耳说道: “老爷平日里事务繁忙,家中女眷又太多,未必便一定会去你那里。” “我教师太一个取悦老爷的法子。” “我家姨娘给师太的礼物,师太晚上在佛前大声诵读,定然能让老爷欢喜,将老爷引诱过去。” 说完之后,袭人便笑嘻嘻地跑远了。 妙玉以为这是惜春的善意提醒,便将她的话记在心里,当晚沐浴更衣完毕后,便穿上“心莲衣”,化好妆,戴上装备后,前往佛堂拜佛。 她端端正正地跪坐在那欢喜佛像之前,将惜春的礼物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本薄薄的册子。 莫非是佛经么? 妙玉伸手将册子从盒子中拿出来,在面前展开,只见里面图文并茂,却是一副春宫画册,再细看那上面的文字,更是让妙玉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这这这……实在是……”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原来是你这样的惜春啊! 妙玉犹豫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听从惜春的建议,干咳了一声,大声念道: “却说惜春尝到了肉味儿之后,心下里便总是痒痒,时刻惦记着再与老爷一续前缘,就私下里找袭人……” 原来,这薄薄的册子里面,却是惜春和袭人联合开发app最新版-漫画板块内容。 里面的故事都是惜春和袭人亲手撰写,专为夜间播放给展老爷欣赏所用,却被袭人拿来送给了妙玉来用。 这故事字字句句都仿佛带有魔力,念得妙玉口干舌燥,便坐都坐不稳了,只好斜躺在蒲团上,继续勉励维持,那声音更是越来越小,仿佛猫叫一般在那里吭吭哧哧。 又念了几页之后,妙玉实在是念不下去了,便将那图册随手一丢,两眼一闭,也顾不得在佛前了,先让自己舒服舒服再说吧! 谁知她正渐入佳境之时,忽然听到耳边一声干咳。 “咳……好妙玉,怎么便不念了?” 妙玉浑身一激灵,急忙翻身坐起,却见到面前一人正眨巴着大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脸上笑嘻嘻的,满是促狭之意。 却是展老爷不知道何时来了,也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 “啊……”妙玉低呼一声,急忙翻身跪倒在展老爷脚下,“妾身见过老爷,不知道老爷驾到,还请老爷恕罪。” “不不不,你这欢迎仪式就很有意思嘛!”展老爷笑眯眯地摆摆手,“我很喜欢!” 妙玉脸上顿时“腾”地一下,又胀红了起来,刚消下去的红晕,又再次布满了整张脸上。 展老爷伸手将妙玉扶起来,搂在怀里,探手帮着妙玉完成未竟的事情,口中煞有介事地道: “我原本还担心你入府之后会不适应,如今方知,你和惜春、袭人之间关系莫逆啊!” “好!” “这太好了!” “这非常有利于展府后院的稳定啊!” “老爷我考虑着,回头便让大家人人都踊跃投稿,将自己的故事写出来,然后轮番诵念,大家一家亲呐!” 被展老爷这一番胡搅和,妙玉心中的羞臊稍微淡化了一点,一边小心迎合着展老爷的大手,一边低声说道: “老爷,妾身的亲戚今天刚走,老爷要不要……” “当然要!”展老爷斩钉截铁地答了一句,便拦腰将妙玉抱起,往那欢喜佛面前的桌上一摆,便在欢喜佛的见证之下,与妙玉共同参修这欢喜禅来。 (本章完) 第122章 钱债肉还 第122章 钱债肉还 妙玉也是十二金钗之一,展老爷把她吃掉,当然这收获也是不小的。 最基础的,阴神再次凝实了许多。 只这一夜风流,便胜过人间无数修士苦修百年。 除此之外,额外的神通也得到了。 展老爷轻轻拿起桌上的茶杯,伸出手指,在上面随意一敲,便见这茶杯自他敲击之处,变成了金灿灿的颜色,然后逐渐扩大,最终将整个杯子变成了纯金的。 他把金杯在手里掂了掂,很坠手。 又用力捏了捏,强横的指力就将这金杯给捏扁了,团成了一个金球。 “啧,还真像真的!” 展老爷随手把金球丢到地上,打了个响指,就见那正在滚动的金球“哗”的一下,碎成了无数瓷片。 遗憾的是,展老爷这次得到的神通,不是“点石成金”,而是“心象洞天”。 这是一个随身的虚幻洞天,只存在于展老爷的心中,并无实体,类似于领域之类的东西。 在展老爷的虚幻洞天范围之内,可以把某些无生命物体根据他的心中想法而幻化成另外的物品,幻化后的物品外观、重量、密度、效果等都和真的一模一样。 但是这东西只能在展老爷心象洞天之内才能生效,会在脱离洞天范围后逐渐失效,几天后就会变回原来的物品。 而以展老爷现在的阴神能力,这个洞天的范围不过只有方圆一里左右大小,但想来随着他能力的增强,这个范围还会增长,甚至没准还能凝实。 但那就不是展老爷目前能够搞清楚的问题了,他也懒得考虑这些,随手将那用过的空心雕纯银念珠拎了起来,心中一动,便将它变成了电动的,打开开关试了一试,这东西果然在他手中左右摇摆高频震荡了起来。 展老爷微微一笑,又把这坚硬的纯银外壳给去了,换成了柔软的医用硅胶材质,接下来,嘿嘿…… “啊……”妙玉低低轻呼了一声,四肢并用缠绕了上来,媚眼如丝地道:“老爷,妾身初承恩泽,还请老爷怜惜才好。” 展老爷便哈哈一笑,在她臀上轻轻一拍,抱着她从欢喜佛前桌上下来,大步向着后院行去。 妙玉双臂抱着展老爷的脖子,双腿搭在他强健的右臂之上,那白嫩小脚随着他的步行荡来荡去,上面挂着的法铃叮铛作响,顺着夜风不知传了多远出去。 智能儿早就想从馒头庵那魔窟里面逃出来,免得落个人尽可夫的结局,如今能够随同“师姐”进入子爵府“修行”,早就心满意足了,对于将要发生的事情也心知肚明,自然没有什么抵触。 眼见展老爷抱着师姐大踏步过来,便红着脸侍立在床边,低首垂眉,只等展老爷挥手叫她。 不过展老爷看了一眼她那发青的头皮后,便没了兴致,只在她光秃秃的脑袋上摸了一把,笑道: “既然你师姐是带发修行,以后你也随她一般便是。” “回头便让人也给你弄一套同款僧袍穿上,待你发长及耳,老爷便给你梳头!” 智能儿便欣喜拜谢,殷勤着服侍二人相拥而眠之后,方才退下自行休息。 她只道展老爷人好心善,体恤自家师姐不堪伐挞,所以抑制着自己身体中的欲望,却不知,展老爷睡下之后,便阴神离体,又往荣国府耍子去了。 经过这许多次潜移默化的影响,林妹妹如今内心深处已经不排斥展老爷了,所以展老爷便得寸进尺,让梦境更向前一步。 如今每次梦境开篇,林妹妹就由原本的躺在床上醒来,逐渐改为在展老爷的怀中醒来,现在又进一步改为先来一点激情戏,然后才进入正题。 唯一遗憾的就是,林妹妹的身体素质也太差了,在梦境里面稍微尺度大一点,她心脏就受不了,就会从梦中惊醒。 通过多次实际测验之后,展老爷很明确地把握住了这个尺度,二垒有余,三垒不足。 接吻这个级别,哪怕是湿吻,都已经不会让林妹妹从梦中惊醒了。 三垒的话,一些不敏感的部位,已经可以摸一摸了,但若是想更进一步,就多半难以达成目的,还需要一点点的试探,让林妹妹逐渐习惯才行。 来到林妹妹小院之中后,展老爷看了眼她那混乱的梦境,各种稀奇古怪的都有,但让他感到高兴的是,在黛玉自发的梦境之中,已经不再是什么事情都围绕着她宝哥哥转了,如今展老爷也会经常出现在她的梦境里面。 不过林妹妹自己做的梦里面,内容却跟展老爷主控的梦境不同,总是展老爷围着林妹妹转,便仿佛一条舔狗一样。 这怎么能行呢? 围着女人转的男人能有什么本事? 展老爷无语地摇了摇头,决定改变一下黛玉的这种错误审美观。 于是展老爷看准了梦境后,便一头扎了下去,将梦境掌控了起来。 在梦境里面,林妹妹正在和念嗣哥哥生气,撅着小嘴,背转了身,冷哼道: “你家里那许多姬妾,还整日里惦记着我做什么?” “你若真的有心,那便把你那府里面的姬妾都给解散了,否则我才不会理你!” 梦中的舔狗.展刚要上前剖白心迹,却浑身一抖,被展老爷占据了。 耳听着林妹妹心里居然存了这种想法,展老爷顿时便大怒,上前一把将林妹妹身体扳过来,对着她那撅着的小嘴就狠狠地吻了下去。 林妹妹顿时被惊住了,一对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眼前那近在咫尺、侵略性十足的眼神,心中的幽怨和怒气刹那间便烟消云散了。 凭借着出色的口舌功夫,展老爷不过片刻间便攻破了林妹妹的贝齿关,将她的丁香雀舌吸了出来,吃了个口滑。 等林妹妹呼吸急促起来之后,展老爷才心满意足地松开口,笑嘻嘻地道: “好妹妹,你怎地又这般胡闹?” “有家中这许多姐妹在,才更热闹不是?” “而且正因为有了这许多姐妹帮你分担火力,你才能轻松许多,不至于每次都被老爷讨伐得哭哭啼啼求饶。” 林妹妹顿时大羞,伸出那小拳头,用绣一样的力气在展老爷身上猛力捶着,口中羞恼叫道: “谁哭哭啼啼求饶了?” “你莫要胡乱讲话,冤枉于我!” “吓!”展老爷便做出一副惊喜的样子,叫道:“这话可是妹妹说的,今天晚上咱们便好好盘肠大战一番,看哪个先投降!” “不对,又何必等什么晚上,咱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呀!” 眼见展老爷伸手过来抓她,林妹妹吓得枝乱颤,急忙尖叫一声,转身逃开。 “哈哈……” 展老爷便哈哈大笑,跟在后面如同老鹰捉小鸡一般,开始追逐起来,捉到了便上下其手一番,等到了梦醒临界点时便又放手,让林妹妹逃掉。 再逃,再追,抓住就会嘿嘿嘿……。 两人在梦境之中好生玩闹了一番,最后终于以林妹妹求饶认输而告终。 “好哥哥,我说错话了,每次都是我先投降,哥哥莫要着恼,好歹等天黑了再说。” 展老爷知道这块肉如今吃不到嘴里,也不着急,只慢慢炖着,便搂着她,笑眯眯地道: “让哥哥我消气也简单,你穿上那旗袍跳个舞给哥哥我看看,哥哥便放过了你。” “哥哥又在作怪,那旗袍哪里是好人家穿的?” 林妹妹便红着脸不肯,展老爷可不惯着她,便上手去呵她的痒,口中叫道: “妹妹说的什么蠢话,如今这京中不知道多少权贵人家的后院都在穿这套装,怎地到了妹妹口中,便成了不好的东西?” “再者说来,这府上的各色套装,妹妹平日里在床笫之间也没少穿,那时怎么不挑剔?” 林妹妹被他逗弄得枝乱颤,脑中更是记忆混乱,凭空多了许多床笫间的回忆,在支撑片刻之后,最终还是乖乖应承了下来。 展老爷便带着林妹妹回了房间,取了旗袍、高跟鞋、象牙骨的扇子等物,让黛玉打扮起来。 不多时,一个气质过人的小姐姐便出现在了展老爷面前,含羞带怯地站在那里,双手不住地拉扯着旗袍缺少布料的部分,一副手脚无处安放的样子。 展老爷当然知道林妹妹不会跳舞,便向外招呼了一声,房门一开,云儿从外面进来了。 “好妹妹,我知道你不会跳舞,特地给你找了个师父。” “来来来,你好好跟着学,然后再跳给哥哥我看。” 云儿也是一身紫色旗袍,一切装扮都是照搬林妹妹,并肩一站,仿佛便如同双胞胎一样。 展老爷操控着云儿的身影,把在网上看到的舞蹈照搬了过来,让林妹妹在旁边慢慢学习,自家则笑眯眯地看着,欣赏着林妹妹那笨手笨脚的样子。 对于梦中调*教来说,过程才重要,舞蹈跳的好坏反而无所谓了。 app都有了,再弄个现场版b站又有何不可? 到时候便在府里面搞一个b站晚会,让府里的小姐姐们,都穿好各色服装,挨个给老爷表演! 吸溜…… 欣赏了好一会儿之后,展老爷才擦擦口水,想起正事来,心念一动,邢岫烟便从门外进来了,对着展老爷笑道: “老爷,贾府的宝二爷又过来借钱了,这次老爷还借是不借?” 听到了宝二爷这三个字,林妹妹的动作不期而然便慢了下来,急忙把头转了过来仔细倾听。 却见展老爷冷笑一声道: “我倒是有银子可借,可贾家如今哪里还有东西能还?” “他家为了建那大观园给娘娘省亲,欠了一屁股债,最后不得不让宝玉娶了那薛宝琴,才算是勉强把欠薛家的账给平了。” “如今贾家可没有第二个儿子可以用来平账了啊!” 邢岫烟听完之后,便笑着道: “老爷既然这么说,那妾身便去回了他。” 邢岫烟前脚刚走,林妹妹这边就急忙扑到展老爷面前,急促地问道: “宝哥哥是因为家中欠钱,才娶了那薛宝琴的?” 看着林妹妹这副焦急的表情,展老爷顿时把脸一板,喝道: “好妹妹,如今你已是我展家姬妾,可不能再惦记着什么宝哥哥!” 眼见展哥哥发怒,林妹妹便跺脚使性子道: “老爷说得什么浑话!” “我如今只把宝哥哥当自家哥哥来看,可不曾有半点儿女私情!” “我素来知道宝哥哥的,他最讨厌的便是金银经济之类的俗物,若是因为金银关系,反而必须娶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心中必然别扭难受,一辈子都不会开心。” 梦境中人不会说谎,展老爷仔细看了林妹妹的表情,确认这是她真心话语,心头高兴,便换了张脸,笑嘻嘻地道: “好妹妹,老爷我家财万贯,当然有办法帮你宝哥哥的,不过……嘿嘿……” 一见展老爷这副色眯眯的表情,林妹妹顿时心中便明白了他未尽之词,当即便翻了个白眼,嗔道: “老爷真个好生好色,整日里就只惦记着这些事情,你这又是想要我怎地?”展老爷便岔开腿来,笑眯眯地道: “老爷一直想要考核一下妹妹的口舌功夫,只要妹妹表现优异,老爷自然不吝啬对你宝哥哥伸出援手。” 略一犹豫之后,林妹妹便缓缓跪了下去,张开口来。 “呕……”林妹妹猛地从床上坐起,趴在床头一个劲地干呕。 外间的紫鹃被惊醒之后,睡眼惺忪地爬起,迷迷糊糊地问道: “小姐怎地了,可是又做预知梦了?” 想起刚才梦境里面的羞涩场景,林妹妹不由得脸上一红,挥手道: “我没事,你回去继续睡吧!” 紫鹃便又晃晃悠悠地回到床边,倒头就睡。 自家小姐经常从预知梦中惊醒,都已经是常态了,她们几个丫鬟早就已经习惯了,也不以为意。 林妹妹干呕了几下,梦境之中的味道慢慢在口中消散,便翻身再次躺好,在黑暗中看着那上方模糊的顶棚,心中开始琢磨,该怎么能救了自家青梅竹马的宝哥哥。 她现在越发觉得,这预知梦想要改变起来或许并不困难,但改变之后,一切却未必如自己所愿,隐患多多。 为了让宝哥哥不落入贾蓉的魔掌,她请王夫人禁止二人接触,不许宝哥哥去东府,很容易便达成了目标。 本以为这事情就这么完了,可结果却是,宝哥哥又犯了痴病,养成了“送女”给展老爷“滋养”的恶习。 为了阻止薛家被梅翰林连累满门抄斩,她提前阻止了两家联姻,确实救了薛家满门。 当时她还很开心,结果却发现,薛家断了和梅翰林的亲事后,转头相中了宝哥哥。 现在她又知道了,靠着大量借钱给贾府,薛宝琴成功作为债主“娶”了宝哥哥,把她的婚姻给抢走了,很难讲未来她嫁入展家做妾,是不是跟这件事情有关。 虽然她现在心中对宝哥哥已经不是那种男女爱情了,但多年的青梅竹马,就算是嫁给他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做正妻,总好过做妾吧! 当然,前提是必须改变他“送女”的恶习! 这两件事情,她都得改啊! 林妹妹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她简单梳洗了一番,便急匆匆地去找了王夫人。 见到王夫人后,黛玉劈头盖脸便问道: “太太,府上是不是跟薛家借了许多钱?” 一听这话,王夫人顿时便不高兴了,冷着脸道: “这些事情,与你一个小女儿家有何关系,问这些作甚?” 黛玉便正色道: “我昨夜梦到,府上因为建这大观园给娘娘省亲,欠了薛家许多银子,最后不得不把宝玉抵了出去,让他娶了宝琴姑娘,才算把这欠账抹平。” 一听这话,王夫人顿时吓了一跳,从椅子上跳将起来,吃惊问道: “此言可真?” “句句属实!” 涉及到了自家儿子,王夫人顿时便警醒了起来,不过她原地转了几圈之后,忽然发现,似乎这个结果也不错。 本来她就挺喜欢宝琴这个姑娘的,说话行事都非常得体大方,也有意想让她做自家的儿媳妇,若是顺便还能得到一大笔银子做嫁妆,那就更好不过了。 想明白这点之后,王夫人便心头大定,又坐回原位,露出慈祥的笑容,对黛玉道: “好黛玉,多亏了你来通报,否则我还不知道这事情。” 黛玉以为她也不想让宝玉因为银两问题被迫娶亲,以至于一辈子闷闷不乐,便建议道: “其实如果只是为了娘娘省亲的话,这大观园的规模,其实稍微小一点也没什么不可以。” “咱们量力而行,娘娘肯定也不会怪罪咱们。” “或者咱们少借贷一些,将来总能还得上的,总不至于伤筋动骨。” 听了这个建议,王夫人心头大不乐意。 这大观园乃是给自家女儿张目的,既是给娘娘用的,也是给外人看的,是要让人知道,贾家依旧深得圣眷,不曾衰败,怎么能被别人给比下去呢! 但这些事情料来黛玉一个小女孩也不懂,王夫人便不与她提,只哄她道: “黛玉放心,以前不知道也便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了,定然不会用宝玉来抵债的。” “咱们府里面也不是没有产业,虽然没有那许多现银,但将来想要把账目还清,还是不成问题的。” 将来贾府里若真的有钱,怎么会做出拿人抵债这种丢人事情来,肯定到时候是拿不出钱来,才会出此下策。 黛玉又不是傻子,哪里这么容易就被她说服,便又劝说道: “与其将来变卖产业还债,不如干脆便少借一些,反正大观园已经够大了,便是里面少上几间亭台楼阁,外面也没人知道,还不都是一样的气派。” 王夫人却早就已把这大观园当成自家女儿身份的象征,对于黛玉的良言全不理会,只笑着绕开话题道: “你说这园子后来起名叫了‘大观园’?” “也怪好听的名字,却不知道是谁人取的。” 黛玉劝了几次,见王夫人总顾左右而言他,便知道没能见效,便起身告辞出来了。 前脚黛玉刚走,后脚王夫人便笑着让人去请薛二老爷过来,打算再多跟他家借些银子。 黛玉还不知道王夫人的骚操作呢,从她那里出来之后,心中总是不太放心,便转头又去找了老太太,想要游说贾母。 听完黛玉的话之后,贾母果然不高兴起来,喝令让人去叫王夫人。 王夫人已经和薛二老爷谈妥了,又借了十万两银子,而且不是用自家的名头借的,而是用了贾府的名头。 毕竟虽然娘娘是她女儿,但这风光却是所有贾家人的,这大观园的建造费用,必须得是所有人共同分担才行。 但在这建造的过程之中嘛,这银子还不是掌握在自家的手里,到时候随便过过手,不说弄得多了,一二万两总是有的。 正自心中得意时,便收到了贾母的通知,王夫人心头就非常不高兴,愈发不喜欢黛玉了。 她来到贾母这边,一进来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呵斥黛玉道: “宝玉也是我的心头肉,我这做娘的还能害他怎地?” “多大个事情,你还要惊动老太太,半点做事的分寸都没有,将来怎么奢望你能管家?” 黛玉心头不悦,却只好低头忍着。 训斥过黛玉之后,王夫人就又笑着对贾母道: “黛玉的预知梦当然是好的,可这未来都是可变的,我既然知道了此事,怎么还会让旧事重演?” “如今这大观园的建造早就声张了出去,若是这时候缩减规模,岂不让人耻笑,说咱们家落魄了?” “那宫里的人惯会跟红顶白的,若是咱们在外面不把声势给搞起来,娘娘在宫里面只怕也要吃亏,到时候里外里一算,哪多哪少啊?” 贾母也是个敬畏皇权的,对这宫里娘娘的重视,更甚王夫人,很快便被她给说服了。 看了看旁边神色郁郁的黛玉,贾母叹了口气,又提起了给宝玉定亲的事情。 “如今宝玉年纪也不小了,他和林丫头间的事情,也可以议一议了。” 王夫人正惦记着大方得体的薛宝琴呢,哪里会愿意让林黛玉这种动不动就怄气的小女孩做自家的儿媳妇,当即便阻止道: “宝玉如今正跟着那贾雨村学习,准备明年下场考秀才,此时定亲,只怕会分了他的神,不如等明年拿到功名之后再说吧!” 贾母知道贾环童子试过了对她刺激很大,所以不好在这方面多说什么,而且她也觉得宝玉应该去考秀才了,在仔细衡量了一番之后,觉得还是宝贝孙子的前程更要紧些,便扭头安抚黛玉道: “林丫头你放心,但凡老太太还活着,定然不会让宝玉另娶他人的。” “至于大观园的事情,你也不用瞎操心。” “咱们贾家亲戚朋友非富即贵,产业无数,你两个舅舅门生故旧也不少,不至于还不起债。” 黛玉张了张口,想要跟她说,如果什么事情都不做、都不改变,未来也不会发生变化,但最终没能说出来。 她在贾府也呆了不是一天半天,早就清楚贾府内的权力结构,既然老太太都开口了,这事情就算是板上钉钉了,她再说什么都没用。 而贾母如今年纪大了,性子也很顽固,认死理,谁都不可能说服她的。 没办法,黛玉只好躬身施礼,婉转道: “多谢老祖宗体谅,我也是太过担心家里,这欠债多了,总是不好的。” 贾母便将黛玉搂入怀中,开怀笑道: “我家林丫头身负神通,当然操心的事情会多了些,大家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此事就此作罢。 但这消息却传的飞快,很快满府的人就都知道了,如今贾府建造大观园的银子都是从薛二老爷家中借来的,将来贾府会因为欠了薛家的银子,让宝二爷娶了宝琴姑娘,林姑娘因此拈酸吃醋,闹到了老太太那里。 紧接着,王夫人又从薛二老爷家中借了十万两银子的消息,也传了出来,让众人八卦的心思就愈发的浓重了。 林姑娘的“预知梦”,众人都是亲自见识过了的,现在已经不会怀疑这事情的真假,只想知道,未来这宝二奶奶究竟会不会依旧是宝琴姑娘。 虽然林姑娘身负神通,但这东西对下面的人毫无意义,就算林姑娘做“预知梦”,那也只关注各家主子的祸福,谁会在乎他们这些底层下人的死活。 反而那宝琴姑娘,向来出手大方,家中又颇有家资,若是让她来做宝二奶奶,那可就是再好不过了。 所以这消息传着传着,就愈发的偏向起了“琴玉良缘”。 薛二老爷当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二话没说,立即又主动跑到了王夫人那里,一番客套之后,又主动借了十万两银子出去。 若是能用些银子,便堆出一个荣国府的姻亲,捞到娘娘亲弟弟做女婿,那这生意便是稳赚呐! 何况这又不是送,而是借,就算日后不能联姻,以贾家这等身家,他也不愁银子收不回来。 可怜林妹妹努力了半天,这事情反倒愈发向着梦境之中的情况去了。 (本章完) 第123章 大开杀戒 第123章 大开杀戒 这个消息虽然大家不约而同地瞒着各位当事人,但有展老爷暗中作祟,很快宝玉就从李贵的口中得知了详情。 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宝玉先是大惊,进而大怒,气冲冲地去找了王夫人,当面质问此事,却被王夫人给怼了回来。 “你个孽障!” “你口口声声瞧不起仕途经济,不愿意去考科举做官,将来难不成要赖在家里饿死不成?” “你当我为何不要林姑娘,非要这宝琴做儿媳妇?” “除了宝琴品貌端方,行事大方得体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不就是因为他家有钱,日后就算你做不了官,也依旧能够一世富贵!” “否则以咱们家这等门第,便是公侯家的女儿也娶得,又何必与一介商人联姻?” “你若一心想娶林姑娘,不肯要宝琴为妻,那也简单!” “只要你下场考个举人、进士出来,你爱娶谁就娶谁,想娶几个就娶几个,家里再也不管你!” 宝玉被骂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地从王夫人院中逃了出来,心头越想越郁闷,又急忙到林妹妹这边来诉苦抱怨,顺便表明心意。 “好妹妹,我可以指天发誓,对你绝无二心!” “一切都是太太那边,整日里净算计这个那个的,蝇营狗苟,非要逼着我去考那劳什子科举!” “想我堂堂清白之人,怎会自甘堕落,去跟那群腐儒为伍!” “这科举我是决计不考的!” “不过妹妹放心,那宝琴姑娘我也是不娶的,若是太太逼我,我就……就砸了这玉,出家当和尚去!” 眼看着宝玉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但却只说出如此软弱的反抗宣言,黛玉蓦地发觉,这个宝哥哥怎么这般幼稚无知! 爱情使人盲目,所以在以前的林妹妹眼中,宝哥哥又温柔体贴,又不同流俗,怎么看都是世间第一等的好男子。 但这些天来她被展老爷梦中带着长了许多见识,早不复过去那个被圈在府中的无知少女了。 当她对宝玉的爱情,变成了青梅竹马的兄妹之情时,她再看宝玉之时,那层爱情滤镜便消失了,才发现,她心心念念多年的宝哥哥,原来也不过是一个软弱无能、一无是处的纨绔二世祖罢了! 林妹妹忽然便没了继续跟他耍小性子的兴致了,心内轻轻一叹后,从桌上执起茶壶,给宝玉将面前的茶杯倒满,劝说道: “宝哥哥既然不想因为欠债而与人联姻,那可想过用什么法子来解决问题吗?” “别说什么做和尚去,你我都知道,老爷和太太都不会允许的。” “还是你觉得,面对老爷的大板子,你有胆子继续做和尚?” “我……”宝玉不由得语塞起来。 原本他以为,这次又要被林妹妹好顿贬损,都做好了被挖苦的心理准备,可如今的黛玉却忽然变得通情达理起来,这让他一时之间还多少有点难以接受。 不过他也不是贱皮子,既然林妹妹今天心情好,那他当然也乐得少被骂几句。 宝玉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笑嘻嘻地凑上来,含含糊糊地道: “老爷总不能真打死了我,到时候我去老祖宗面前苦求一番,多半便没事了。” 听到宝玉这无脑的话语,林妹妹不由得再次叹息起来,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睛! 不过毕竟这是多年的宝哥哥,总不好看着他就这么纨绔下去,林妹妹便引导着话题,指点道: “这事情的核心,还是银子的问题,府上要建造大观园迎接娘娘省亲,是不能少了银子的,可府上没有那许多现银,所以才向薛家借贷。” “对于这点,宝哥哥难道就没什么想法吗?” “呃……有什么想法?”宝玉一脸蠢萌,那双眼澄澈的就如同后世的大学生一样。 “唉!” 林妹妹失望地叹口气,索性直说道: “原本我父亲是给我留了几十万两银子的嫁妆的,可惜在路上被人抢走了。” “我自幼在这府里居住,对于金钱没有什么概念,所以也不曾在乎过这些银两。” “可这次的事情,却让我赫然意识到,在这世间生存,很多事情,是缺少不了金银的!” “我知道宝哥哥你素来不喜这些,以往也从来不与你说,但现如今……” “好了!” 耳听林妹妹居然也开始这般劝说他,宝玉顿时勃然大怒,直接拍桌子把林妹妹的话打断了,冷笑道: “我只道妹妹今日改了性子,不再说那许多刻薄言语,却原来改说这些俗套的东西了!” “与其听你口出这等粗俗之语,还不如被你尖酸挖苦上几句好些!” 不等黛玉再说什么,宝玉便霍然起身,把杯子一摔,掩着耳朵大步出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宝哥哥……”林妹妹起身追了两步,便无奈止步,苦笑着摇起头来。 宝玉的性格,她自然是知道的,若是听不进去,那她怎么说都没用。 当救赎之人不想被救赎的时候,该怎么办? 糟了,只顾说银子的事情,“送女”的事情都没来得及说,得想办法让他和展老爷那个好色之徒离远点。 一想起在梦境之中见识过的那许多样,林妹妹便不由得俏脸通红,心中将展老爷化为危险分子,想要让身边的人都远离他,无论男女。 只看自家身边的那些女人,只要是在梦境之中和他搭上关系的,就没有一个逃脱成为他姬妾结果的。 当林妹妹在这边暗暗发狠的时候,宝玉已经奔着展老爷家去了。 他现在急需别人安慰,林妹妹如今居然也变的这般“市侩”起来,让他那颗脆弱的小心灵愈发伤心起来。 想来想去,他所认识的人里面,能够视金钱如粪土,能够理解他的人,只怕就只剩下如同当世圣人一般的展大哥了。 展老爷果然“理解”他,一点劝说他奋发向上的意思都没有,见到他之后,便抓着他一并吃喝玩乐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宝玉便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抱怨起来。 “唉,展大哥,为何人人都不理解我啊!” “我所求的,不过便是做一个真诚清白之人,与姐姐妹妹们厮混一生。” “可老爷太太他们,为何非要把我往那泥污里丢,非要让我也变得虚伪恶心,失却了本来面目,跟那禄蠹们混做一团不可?” 展老爷便笑嘻嘻地哄他道: “便如同那掉进河里的水鬼一样,总想着把岸上的人也一并拖下水去。” “世人皆醉你独醒,举世皆浊你独清,他们不拉你下水,难不成拉我吗?” 听了展老爷的马屁,宝玉顿时大为欢喜,以为找到了知己,感动叫道: “知我者展大哥也!” “只可惜我家老爷太太却不知我,反倒以为我是那醉了的,非要拉我下水清醒一下,还以为是为了我好!” 展老爷便又给宝玉将酒杯满上,继续哄道: “你也说了,他们都是醉了的,哪里还分辨得出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他们自以为是对你好,却不知道那对他们好的,在你这里,却是穿肠毒药,是会害死你的。” “男儿生于天地间,需得有自己的坚持,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该做的事情就是不能做!” “那些醉了的人说出的话,你是断然不能听的,或者是需要反着听的!” 或许是自幼就被宠着,所以宝玉的叛逆期可能来得比较晚,如今被展老爷这么一怂恿,叛逆期终于到来了,他决定以后要逆着自家老爷太太的想法去做。 他一口将酒水吞下,将酒杯重重在桌子上一顿,击掌赞叹道: “展大哥说的对,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该做的事情就是不能做!” “原本因为环三儿的事情,老爷太太总是在我耳边念叨,如今连林妹妹都开始数落我,让我心中颇有几分动摇之意,但现如今我已经想清楚了,这劳什子科举,我是决计不能去考的!” 呃……你爹知道之后,该不会过来跟我拼命吧? 展老爷看着露出一副“终于有了主心骨”表情的宝玉,心知以宝玉这懦弱的性格,若是回头真被贾政大巴掌一逼,定然会把他卖掉,便无语起来,琢磨了一下后,又怂恿道: “你若直接跟政老爷说,你不科举,他定然不会允许,说不得还会拿家法来打你。” “你不如迂回一下,就说打算走勋贵路线,跟着我一并做事,日后立了功一样能够封妻荫子。” “到时候我随便交代你一个差事,你也不需要理事,只需在表面上挂个名即可,平时该去哪里玩就都随意,有我给你打掩护,断然不会露馅的。” 一听说“家法”二字,宝玉顿时便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浑身冷汗涔涔,把酒意都消了三分。 等他从展老爷口中听到“做事”、“封妻荫子”之类的词之后,眉头当即便拧成了一团,面沉似水。 宝玉的性格还是有些洁癖的,凡是关于各种俗务之类的事情,他是半点都不愿意沾,哪怕是装腔作势都不愿意。 眼见宝玉非常不愿,展老爷便紧忙劝说道: “我知道你是个清白之人,不愿意沾染这凡尘俗事,也没打算真让你去做什么。” “但你若不找个合适的理由,你觉得政老爷会放过你?” “你只需要想想,下个月环三儿若是又过了府试,政老爷和王夫人对你会是个什么态度?” “你觉得到时候你还能如现在这般到处乱跑吗?” “到时候禁足府内都是轻的,只怕王夫人会专门请个先生来到府里每日里盯着你读书。” 这等恐怖情景,宝玉只不过稍微一想,便不寒而栗,浑身哆嗦着,话都说不出来了。 眼见宝玉如此害怕,展老爷便又继续补充道: “说不准到时候那先生还要给你留作业,每天必须按时完成,否则家法伺候……” “别说了!”宝玉急忙举手打断了展老爷的话语,汗流浃背地叫道:“一切便按展大哥的安排来做吧!” 果然,写作业这种事情,是个学生就深恶痛绝! 展老爷满意地笑了起来,又给宝玉把酒杯满上,递过去给他压惊道: “如今我这边正在搞蒸汽机,回头我便在人员名单里面,把你的名字录入进去。” “你不需要亲自过问此事,只需安排李贵、茗烟二人轮流过去做事即可。” “若是日后政老爷问起,你只需让他二人回话就行。” 宝玉连吃了几杯酒,才算惊魂甫定,又不愿意提及这些浊务,便急忙跳转话题道: “我对林妹妹一片真心,可如今林妹妹却因为那莫名其妙的‘预知梦’便疏远了我,真真莫名其妙也!” 展老爷目光在宝玉脸上打了个转,确信他只是在随口抱怨,不是林妹妹那边泄露了什么“天机”给他,便放下心来,斟酌了一下后,笑呵呵地道: “这事我也听说了,好像是那薛家借了许多银两给府上,事后府上还不起,只好钱债肉偿,拿你抵债了,可有此事?” 宝玉便羞窘地端起酒杯挡脸道: “都是无端梦境,哪里能做得了数?” 展老爷便哈哈大笑道: “我当是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你且等着!” 展老爷拍了拍宝玉的肩膀,起身离席,来到后院,拿小箱子装了一箱子砂砾,然后随手一指,将其幻化成了金沙,拎着回到了酒席之上,“咚”的一下,把这一小箱金沙丢在了桌子上。 “宝兄弟,你我二人意气相投,自然当有通财之义。” “别的东西,哥哥未必能够帮得上你,但是钱财方面,绝对毫无问题!” “这一箱子金沙,你只管带回去,交给你家太太,让她把那薛家的债给还了。” “日后你家不再欠那薛家的银子,自然也就不担心会有‘钱债肉偿’的事情了!” “这如何使得?”宝玉吃惊地伸手抓了一把金沙,感受着沉重的金沙在指间缓缓流淌落下,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不由得心头震动,感激莫名。 “有何使不得的?”展老爷一瞪眼,作态道:“钱财乃是身外物也。宝兄弟也莫要做这小女儿态,跟哥哥我推来让去的,反倒就生分了!” 虽然宝玉不喜欢金银这等俗物,但他又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这一小箱金沙的价值,至少也值个二、三十万两银子。 他家跟薛二老爷借贷的银子,顶天也不过就是这个数量了。 换句话说,他未来的“卖身钱”,也不过就是这个数而已。 什么叫感动啊? 这就是! 亲兄弟都不可能比这更亲了!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哪像展大哥这种,二话不说,直接丢一箱子金沙过来? 宝玉正色起身,恭恭敬敬向着展老爷作了个揖,发自肺腑地感谢道: “展大哥的心意,小弟领受到了。”“既然展大哥有仗义疏财之德,小弟也不跟你瞎客气,这便将金子收下了。” 眼见宝玉掉坑里了,很快贾府就又有热闹可看,展老爷当即便笑逐颜开,伸手将宝玉扶起,拉着他继续饮酒。 解脱了一件心事,又兼更确信展老爷仗义疏财,乃是当世道德楷模、圣人降世,宝玉心头大快,也陪着酒到杯干,不多时便喝了个烂醉。 展老爷便唤了外面的李贵、茗烟入内,吩咐了许多事情,然后让他二人扶着宝玉,另找人将那沉甸甸的小箱子抬到车上,一并往荣国府赶去。 为了避免这幻术因距离过远而失效,展老爷也一并随车前行,只说是给那箱金子“押车”。 载着重物的马车晃晃悠悠终于回到了荣国府,展老爷看着车架进门之后,便转头去东府找尤氏和可卿耍乐去了。 这些天他就住在这边了,确保那金沙不会失效。 再说马车进院之后,茗烟便扶着宝玉下了车,找软轿将他往绛芸轩抬。李贵则找了四个壮汉过来,用抬杆将那小箱子给抬了下来,跟在软轿后面大摇大摆地往回走。 不过走了几步,那四个抬杆的下人便纷纷叫起苦来,纷纷抱怨道: “李贵,这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啊,怎么这么沉?” “就是,那箱子看着小小的一只,直压的我肩膀疼!” “总不会是银子吧?” “怎么可能?一小箱银子能有多沉?” “那该不会是金子?” “说什么蠢话,你可知道若这是一箱子金子,那得是多少钱?” “那又能是什么?” “李贵,能打开看看不?” 李贵也不故意卖关子,得意地笑了一声,一把将那箱子盖掀开了,高声道: “今儿个就让你们长长见识!” 在夕阳映照之下,众人只见一股金光从那箱子里面闪耀出来,顿时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给晃瞎了。 “金、金子!” “真是金子!” 四人瞠目结舌,手一滑,“哐当”一下子,那抬杆就从肩膀上掉下来了,那箱子金沙顿时也倾倒在地,散落出去老远。 眼见四人都傻在那里了,李贵便扯起脖子高喊起来。 “不许抢!” “那金子是展老爷给宝二爷的,谁也不许抢!” 经李贵这一提醒,四人顿时醒悟过来,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金沙,面色阴晴不定,有贪心,无胆量,正迟疑间却又听李贵继续喊道: “都原地站好,不许动,我自己收拾,谁也不许上来帮忙!” 四人恍如醍醐灌顶一般,纷纷箭步冲了上来,低头去捡拾金沙,口中叫道: “是小人的不是,把箱子给摔了,这便收拾好!” 李贵愈发生气,上来又打又骂。这四人如今被黄金迷了眼,满脑子都只看见金子,哪里在乎李贵,只低头硬捱着,手上把金沙往箱子里捧的时候,也时不时塞一颗到鞋底、舌头下什么的。 他们这后面一乱,前面的人也都听到了,立时便丢了软轿,也疯跑过来“帮忙”。 茗烟便急忙大叫起来。 “快来人呐!” “有人抢金子啦!” 这府里本来就人来人往,一听茗烟的喊声,顿时便凑了过来,认清形势之后,便也一拥而上,加入了“帮忙”的队伍。 等到王熙凤得到消息,带着人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些先来“帮忙”的人如今都已经踪影皆无,只留下李贵和茗烟两人在那里干嚎,地上放着的小箱子,里面的黄金已经仅剩下一半了。 至于宝玉,则还歪倒在软轿里面,睡得正香,外面的热闹一点都没影响到他。 眼见王熙凤过来了,李贵两人便膝行上前,扑倒在王熙凤面前,开始哭诉。 “奶奶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箱子里面是展老爷借给我家二爷的,是用来还薛家二老爷债务的,结果却被人给抢走了一半,我们该如何跟二爷交代啊!” 原本见到这箱子空了一半,王熙凤心中也是暴怒,便如同自家的银子被掏空了一般,可听他二人这么一说,原来这银子是宝玉的“赎身”银子,顿时火气便消了一半。 若是府里的金子,她总能有办法上下其手,捞上一笔。 别看薛二老爷借了二三十万两银子给贾府,但大家都在暗中捞钱,王熙凤也没少在其中弄鬼。 所以就个人的私心来说,她是赞成向薛家借钱的。 贾府的是公家的,只有落入自家口袋的,才是自己的,王熙凤对这些分得清楚的很。 而这金子既然是宝玉自己的,转头或许就给了薛家还债,她没有伸手的余地,自然就没有追赃的动力。 反而是让这些金子落到各家手里,说不定她之后还能想法子从中抽些水出来。 这年头普通人可是用不得金子的,贸然拿着金子出去用,没准便被人给扭送到衙门里面去。 那些底下的人若是聪明,便该老老实实地给自家主子上供,才能顺顺当当地把金子换成银子。 不过这场面上的事情,王熙凤是从来不会给人留下把柄的,当即便寒着脸骂道: “这府里的人是越发没规矩了!” “什么东西都敢胡乱伸手!” “平日里你们偷鸡摸狗的,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结果反倒把你们给惯坏了!” “去把之前在这周边办差的人统统都给我叫过来!” 那些来晚了的,没捞到好处,心中不知道有多恨那些吃到肉的,当即便气势汹汹地到各处去抓人,不多时便把一群人都集中到了一起。 王熙凤便对李贵、茗烟两人道: “你二人仔细看看,他们是不是之前过来抢金子的,有没有遗漏的?” 李贵二人彼此对视一眼,也不管真假,便把之前欺负过他两个的仇家,和看着不顺眼的对头名字都塞了进去。 王熙凤便喝令将这些人一并抓来,再将这些人按男女分开来,去两个房间里面脱光了衣服挨个搜查。 这群人又不是傻子,拿到金子之后,早就藏的好好的了,怎么会这般容易搜到。 结果只有十几个蠢的,居然把金子藏在身上,被当场抓了个现行。 眼见有保底的了,王熙凤心中就放心了,便又下令,让人去这些人房间里面去搜,好一番折腾之后,又搜出十几个蠢货。 这番大搜查,把整个府里都惊动了,贾母和王夫人也都派人过来询问究竟。 王夫人那边听说自家儿子居然跟展家借了钱,还想着要还给薛家,顿时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就是不想还钱,所以她才和薛家借贷,可自家这蠢儿子居然一点也不体谅她的难处,反而干出这等蠢事来。 若只是借钱也就罢了,大不了回头便原封不动的再还回去就是了,可谁知半路居然还被人劫了,而且还是自家府里面的那些黑心肝的畜生干的,如今想还都没法还了。 收到消息的王夫人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心急如焚,想要尽可能地把黄金都收回来,给家中减轻一些损失。 到了这里之时,正看到王熙凤让人把搜回来的金沙放入箱子,但与丢失的半箱相比,完全是杯水车薪,根本就没法相提并论。 但这个结果已经足以让王熙凤向王夫人交差了,她已经不打算继续折腾了,王夫人若是想要继续深究下去,那就让王夫人自己想办法去收拾,她是不管了。 见到王夫人过来,王熙凤便撂挑子道: “这二三百号人,肯定有不少都抢了金子的,必定是转头把金子藏了起来,搜查不到。” “只恨我当时不在,也没法分辨究竟是谁。” “此事干系太大,我也不敢胡乱定夺,冤枉了好人,还请太太示下。” 虽然知道王熙凤是想躲事,不愿意得罪人,但涉及到这许多金子,王夫人也顾不得许多了,她狠狠地瞪了王熙凤一眼,直接站到众人之前,喝令道: “我贾府乃积善余庆之家,断然是容不得那些偷鸡摸狗之辈的。” “来人,把刚才身上搜出金沙之人,统统给我打断了腿丢出府去!” 那些人顿时吓坏了,急忙跪倒求饶,可王夫人打定了主意,要杀鸡儆猴,哪里肯手软,只板着脸喝令动手。 在阵阵哀嚎声中,那二三十人都被打折了腿,拖了出去。 王夫人环顾四周,见人人恐惧,方才缓缓说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贾家也是良善之家,愿意给人机会,若有之前行差踏错,现今悔悟之人,只需交还金子,我便既往不咎。” “但若死不悔改,执迷不悟,坚决不肯承认的,若是被我抓到,定然绝对不饶,当场打死也是不冤!” 众人彼此对视一番,沉默了半晌之后,终于有个小丫鬟承受不住压力,出来跪倒认错。 王夫人便让人跟着去把金子取回来,重新放回箱子,然后安抚道: “我向来说到做到,说既往不咎,就不会再追究你的责任,你可以离开了。” 这丫鬟急忙跪倒千恩万谢,灰溜溜地走了。 有了这个榜样之后,陆陆续续又有许多人出来认错。 王夫人一一安抚,让人跟着把金子取了回来,但过了小半个时辰之后,那箱子里的金沙依旧还差许多才满。 王夫人又把之前的承诺重复说了几遍,又等了许久,都不再有人出来认错,更多人只低头垂目看着地面,一动不动。 眼见这些人都顽抗到底,王夫人脸色又再次阴了下来,转头看向李贵、茗烟二人,问道: “你二人当时便在现场,可曾见到这其中有哪些人是过来抢夺了的,上前指认!” 李贵二人对视一眼,先把最早的四个抬杆汉子和两名轿夫点了出来,对王夫人道: “太太,这六人是最早和我们一起的,若不是他们当先开头,后面也不会来了那许多人疯抢。” 这六人私藏的金子最多,乃是他们十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实在是舍不得交出去,便仗着犯事的人多,想要跟着抵赖,谁知道却被李贵二人当做典型给拎了出来。 这一被点名,六人顿时便知道藏不住了。 有四个人害怕了,急忙扑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却还有两个利欲熏心,脑子坏掉了,坚决不肯吐口。 王夫人见了,便冷冷一笑,骂道: “你两个还真是贼骨头!” “怎么,莫非你们以为打断了腿被丢出府去,还能把那金子取出来做富家翁不成?” “别想那美事了!” “似你俩这等贼骨头,便是打死了,官府也不会过问!” “来呀,把这两个给我当场打死!” 这二人顿时面色一变,再求饶时,已经来不及了,便在众人眼前,被当场乱棍打死了。 眼见场中人人变色,王夫人便阴着脸骂道: “一群给脸不要的东西!” “那金子是你们配用的吗?” 另外四人面如土色,趴在地上浑身发抖,王夫人却不曾再打他们,而是让人带着他们去取了金子,便把他们轻轻放过。 有了这两人做榜样,后面的人顿时纷纷动摇,知道王夫人这次是来真的了,不敢再硬顶,纷纷上前认错,把私藏的金沙交了出来。 只是却有许多被李贵二人冤枉了的,此时叫苦不迭,百般赌咒发誓,却没有人信,一并被乱棍打了个半死。 等所有人都过了一遍之后,这箱子依旧还差不少才能装满,想来是有人把金沙分开私藏了,却只交了一部分出来。 这种情况王夫人也没有办法,只能自认吃亏,拿那些被卷入其中的倒霉蛋狠狠发泄了一通之后,带人抬着金子入了库房,然后自去找自家的傻儿子麻烦。 (本章完) 第124章 仙界产品 第124章 仙界产品 宝玉睡得正香,却忽然觉得耳朵剧痛,不由得便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便见到自家太太正恶狠狠地盯着他,那纤纤玉指正揪住他的耳朵,拧成一圈。 “啊,痛痛痛……” 宝玉急忙从榻上滚下来,伸手往王夫人腿上去抱,涎着脸陪笑道: “太太怎地来了?” “我今日是太过高兴了,所以才多吃了几杯,下次决计不敢再犯了!” “你高兴?你高兴个什么!”王夫人柳眉倒竖,眼中满满的都是恨铁不成钢。 宝玉便如同邀功一样,得意地道: “太太有所不知,我跟展大哥那里拿了一箱金子回来,有了这金子,咱们府里就不会再缺钱了,自然也就不用再跟人家借贷。” “那薛二老爷满身铜臭,我向来都不爱搭理他,太太直接拿这金子给他,别让他再出现在我面前。” 这下子把王夫人给气的,左右寻摸家伙,恨不得把自己这个傻儿子给打死。 彩霞赶紧上前拦着,对宝玉一个劲使眼色,提醒道: “二爷有所不知,你带回来的那金子,被人给抢了,现今还有许多没有找回来。” “被抢了?”宝玉大惊,跳将起来,急得直跳脚,口中连声追问起来。 “李贵他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金子被人给抢了呢?” “是谁抢的?” “报官了没有?” 彩霞苦笑了一下,期期艾艾地道: “就是在咱们府里面被那些下人们给抢了。” “因为这个事情,太太大发雷霆,连人都打死了两个,赶出去了二三十人。” “可就算这样,都没能把金子全部收缴回来,至少损失了一成。” “哦,这样啊……”宝玉顿时便放下心来,没心没肺地笑道:“少一成便少一成吧,反正应该也足够还债了。” 这话一入耳,王夫人那还没熄灭的火苗顿时又腾了起来,跳起来便大耳刮子打了过来。 “我打死你个孽障!” “你说的那叫什么话!” “你可知道那一成金沙若换成银子,是多少银两?” “至少一两万两啊!” “咱们府里面这千多人的吃穿用度,一个月也用不了这许多!” “你说什么还债,还谁的?” “当然、当然是还薛家的。”宝玉捂着脸,躲躲闪闪地道。 “好,你这头还了薛家的,那头展家的你又怎么还?” 宝玉便理所当然地道: “展大哥仗义疏财,不在乎这区区阿堵物,不用还的。” “我呸!”王夫人被彩霞拉着,没法上前打人,便一口唾沫直吐了过来,跳着脚地骂道:“屁个仗义疏财!” “他姓展的若真仗义疏财,便不可能攒下这亿万家资!” “你别看他现在借钱的时候,跟你说的好听,等到他要钱的时候,那就是另外一番嘴脸了!” “薛家不过是个商人家族,等日后咱们若真不想还钱,总有办法把这银子给赖下来。” “可那姓展的如今可是当红的子爵,谁敢赖他的银子?” “到时候他若是一意非要咱们还钱,咱们是拿你去抵债,还是拿我去抵债啊?” 一番话说的宝玉心中也惶恐了起来,不是害怕展大哥将来要他还钱,而是害怕万一展大哥真如自家太太所说,也不是真的视金钱如粪土,而是个伪君子。 那种偶像的幻灭感,会彻底摧毁他现在勉强维持着的三观。 若这世间真的一个品行高洁的人都没有,所有人都是俗不可耐的庸碌之辈,那他对这世间就再不抱任何期望了。 眼见宝玉面上露出恐慌之色,王夫人就又心软了。 毕竟是自家亲生儿子,总不能真打杀了喂狗。 “真是作孽啊!”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东西!” “如今金子已经不足了,这钱不借也得借了。” “我且问你,这钱是几分利息?” “利息?”宝玉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吭吭哧哧地道:“展大哥只说钱财是身外物,让我把金子拿回去用,没提利息这回事啊!” “你……”王夫人更气了,手指哆嗦着,又扬起了巴掌,吓得宝玉一个劲地缩脖子,身体往后躲。 “你可别告诉我,那借据你连看都没看,就在上面签字画押了吧?” “借据?我没签借据啊!”宝玉仔细回忆,印象之中确实没有这回事。 “没签借据?”王夫人也愣了一下,高举的巴掌放了下来,神色也和缓了些,“既然如此,明日便请展老爷过府,咱们当面锣对面鼓,把一切都说明白了。” “若是利息不高,咱们便借了这笔金子,若是利息太高,那就只好挖空家底,把丢失的那部分金子给补上还他了。” “彩霞回头去仔细称量一番,看箱子里还余有多少金子,看看有多大的亏空。” 等彩霞应下之后,王夫人又问宝玉: “你这次总计借了多少两金沙回来?” “呃……”宝玉胆怯地看了看王夫人,脚下移动,身体往彩霞身后躲了躲,从彩霞身后探出头来,尴尬地道:“那个……我忘记问了。” “嘶……”王夫人的血压立即又升高了,又开始满屋子踅摸,准备找棍子了。 “太太,太太,冷静啊,千万要冷静啊!” 彩霞吓坏了,急忙上去抱紧王夫人,扭头对着宝玉一个劲使眼色,宝玉立时拔腿就跑,奔着贾母住的荣庆堂就去了。 到了这等关头,也就老太太能救他的命了! 在贾母的和稀泥之下,宝玉的这顿打终究是暂且寄下了,只等明日见过展老爷之后,再根据情况决定要不要两罪并罚。 再说展老爷,得到了“心象洞天”能力之后,正好拿来和自家女人们耍子,来到东府之后,便搂着尤氏和可卿入了正房。 原本这是珍大哥的居所,现今变成了展老爷专用。 尤氏两人本来只以为老爷想玩点样,却不想展老爷进屋之后,一弹指,“啪”的一声响,整间屋子便原地翻转了起来,片刻之间就变成了另外的模样。 “啊……这是……” 两女大惊失色,看着头上那仿佛水晶宝石一样的吊灯,光芒璀璨,简直不敢直视。 再看四周墙壁,上面洁白无瑕,仿佛全部贴上了一层瓷器一样。 低头再看脚下,反倒没什么新奇,不过是铺满了羊绒地毯罢了,最多就是工艺细腻了许多罢了。 除了这些之外,房中还多了许多根本认不出来的东西,看着便美轮美奂,精致非常,简直非是人间造物。 “哈哈……此地乃是……老爷我在仙界的居所!” 展老爷仗着二女没见识,便一个劲地胡扯起来,拉着她们见识了自来水、空调、热水器、逍遥椅、木马、炮机……等现代化科技产物。 “呸呸呸,一看老爷这房间,便知道老爷在天上也不是什么正经神仙!” 尤氏和可卿抱在一起,小脸红红的,面上一副羞怯的模样,但两人的双眼却早就在那衣柜里面一长串的华丽服装上面打起转来。 以前展老爷想要弄什么服装出来,还得让府里的绣娘给做出来,但很多东西,碍于材质、工艺、接受度等种种问题,根本就没法往外拿,这就让展老爷的乐趣少了许多。 现如今有了这“心象洞天”的能力,展老爷终于可以坚守本心,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来来来,看老爷给你们介绍些好东西!” “你看这些丝袜,黑的、粉的、紫的、白的……长的、短的、吊带的……薄的、厚的、透明的、反光的……应有尽有!” “还有这边的攻速鞋,这鞋跟又高又细,上面贴满了碎钻,在灯光映照之下,buling buling的,有没有心动啊?” “当然,那都是常规的,这里还有特殊的,比如这个,你看它顶端分叉,纯电动,超高频,纯粹‘仙界产品’……要不要试试呀?” 在展老爷的蛊惑下,尤氏和可卿半推半就的体会了一番“仙界产品”。 “来来来,大家看这里!” 展老爷一边努力,一边拿着一部dv机,开始学习陈老师。 两女完全不知道展老爷手中的机器是干嘛的,极为配合,展老爷让干嘛就干嘛。 等中场休息的时候,却见展老爷将那dv中的内存卡拿了出来,接到了墙上那上百英寸大电视上面,然后电源一开,房间内的立体声音响里面便清晰地响起了诱人的声音。 “呀……老爷,这是什么东西?” 尤氏两人眼见自家的身影出现在了屏幕里面,那迷离的眼神、饥渴的表情,以及身体上的各种细微反应都清晰地显露了出来,耳中又听到那粗重的喘息,勾魂荡魄的鼻音,顿时在心慌之余,又情动不已。 “哈哈……” 展老爷搂着两人开怀大笑,信口胡诌道: “此乃仙界的神器,乃是一位陈姓神明的证道之物,珍贵异常,一般人可没资格看到。” “在这神器的映照之下,我们修行速度能够大进,可莫要浪费了。” 尤氏二人急忙便又缠了上来,各种索求,不浪费这神器的助兴效果。 展老爷玩的开心,便又幻化了许多“仙界产品”出来,只道: “这神器和仙器可以共用,能起到联动共振效果,辅助修行能力倍增。” 尤氏和可卿便羞答答地都受了,好生体会了一番“仙界产品”在身上肆虐的感觉。 有了这“仙器”的助力,二女很显然就不是展老爷的对手了,最后只好再呼叫援兵,让人把蓉老爷的两位姨娘云儿和袭人也都叫了过来,一并群殴起来。 一连征战厮杀了几个时辰,展老爷才兴尽罢手,躺在几女中间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展老爷正在几女的服侍之下用早膳,蓉老爷则小心在旁边伺候着。 原本他应该和琏二爷一起被抓去晨起练功的,但他走了夫人路线,被展老爷让人给放了水。 明面上贾蓉和贾琏都在辛苦练武,但实际上不过每日开头的时候让两人见一面,然后便以因材施教的名头将两人分开。 一个自去偷懒,另一个则在武艺师父的盯防之下老老实实地舒展筋骨、打熬力气。 贾蓉每日里自以为得计,不用吃苦,暗自庆幸,但几个月的功夫过去了,贾蓉那是那副肾亏虚胖的模样,贾琏却已经度过了健身新手期,有了几分精干模样。 这里面究竟谁吃亏,谁占便宜,还真不好说。 不过若把这贾琏抓过来问问,肯定他也是不想练武,只想偷懒,只是贾琏没有女人贿赂展老爷,展老爷不会对他通融。 若问,那就是老太太专门托付,不好辜负。 而贾蓉这边,偷偷见识过贾琏每日被训练得鬼哭狼嚎之后,便愈发小心谨慎起来,生怕展老爷哪天看他不顺眼,也把他丢过去开练。正用餐之时,杨有恭进来送消息,贾政请他过府相会。 昨晚上的事情,展老爷早就得到了回报,白看了一场热闹,只可惜不能到场亲眼目睹,如今得了邀请,当然便乐不得的答应了下来。 如今展老爷也是时常往荣国府跑了,每次来,发现这里的气氛都不一样。 这次展老爷再过来时,感受到的气氛就是下人群体们心中淡淡的不满,以及兔死狐悲。 以前贾府做事情总是顾忌个体面,就算是下人们做错了事情,最多不过便是赶出府去。 这对于那些没跟脚的下人来说,确实是天大的事情,但对于稍微在府中有点来头的人,根本都不在乎的。 说不客气点,这荣国府里但凡能做到管事级别的人,哪个在外面不是有房有地有下人,过着财主老爷的生活啊? 可昨夜的事情,王夫人便做得有些过火了。 她居然把人给打死了! 不就是拿了你点金子嘛! 至于嘛! 那可是两条人命啊! 就那么给打死了! 再加上还有几十人被打断腿赶了出去的,就更加让人怨恨了。 这府里面的人都是沾亲带故的,再加上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所有下人心中难免对王夫人起了怨忿之心。 王夫人其实心中也知道这些,但金子当前,其他的东西都顾不得了,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下人么,总有办法安抚的。 再者说了,就算不满意,他们还能怎地? 敢起来造反吗? 当务之急是把金子这事情给摆平了,所以她才请了自家老爷出面,来宴请展老爷。 一方面她一个女人家,不方便和展老爷直接交往,另一方面,她也担心如今的展老爷贵为子爵,不给她面子,怕镇不住展老爷。 到了贾政院门口,远远地便见到宝玉在那里来回转来转去,便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见到展老爷来了,他便急忙快步走了过来,急急问道: “展大哥,昨夜我跟你借了多少金子?利息多少?” 展老爷便哈哈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宝玉的肩膀。 “什么借不借的?” “老爷我给你的金子,你便尽管拿去用,不用还的!” “至于究竟那金子有多少,我随手装了一箱,哪里知道有多重?” 宝玉心头一喜,拍着大腿叫道: “我就跟太太说过,展大哥仗义疏财,不是那等见钱眼开之人,可太太偏生不信,真真枉做小人!” 展老爷便笑嘻嘻地搂着宝玉进了院子,贾政也得了消息,带着王夫人到了客厅门口迎接。 眼见宝玉和展老爷把臂同入,喜笑颜开,贾政顿时面色一沉,狠狠地瞪了宝玉一眼,喝骂道: “不知礼的畜生,这般没有规矩,没的让人笑话!” 宝玉急忙缩回了手,噤若寒蝉站在一边,低眉顺目。 展老爷知道贾政这是做给他看的,便笑着说项道: “政老爷勿需怪罪宝玉,我与他一见投缘,最喜他这般真诚待人,若是拘束了,反倒见外了许多。” 贾政听了心中开心,面上却依旧对宝玉吹胡子瞪眼的,只对展老爷道: “贤侄莫要太纵容了他,这畜生本就生性顽劣,你若给他一分颜色,他便敢开个染坊给你来看。” 两人拿着宝玉做由头,说笑了几句,一并入内落座,左右上了茶来。 彼此都知道此次会面的目的在于黄金,但惯例得闲扯几句,不好直入正题。 贾政知道展老爷不学无术,跟他讲诗词歌赋那是给人找麻烦,可展老爷擅长的世事实务他又不懂,也说不上话,便只挑拣些朝中的大事小情来聊。 “昨日保龄侯无端被参,不过些许小事,却引来群起落井下石。” “如今朝中诸官,真个道德败坏,只有一片私心,半点风骨都无了啊!” “我已写就了奏本,明日便上奏朝廷,为保龄侯详细分辨,以正本清源。” 眼见贾政摇头叹息,面上一副感叹人心不古的样子,展老爷便暗自冷笑,怪不得都说这贾政是草包,这般明显的事情都看不明白,政治素养真是太低啊! 看在他女儿和儿媳妇的份上,展老爷便好心劝告道: “此次保龄侯被参,那忠靖侯都只在旁边坐视,不曾开口,政老爷便该知道,这众官背后,必有来头,极可能便是今上的意思。” “如今贾府圣眷正隆,今上多有拉拢,政老爷实在不宜逆着今上的意思行事。” “依小侄之见,政老爷不妨便顺水推舟,向今上表明态度,以后唯今上马首是瞻,与四王八公划清界限,定然能够取悦今上的。” 听到这事情背后是今上在暗中支持,贾政果然心中一惊,急忙问道: “贤侄说此事是今上指使,不知可有内部消息?” 展老爷便摇摇头道: “这种事情,只能看意会,哪里会有消息与你?” “就算没有今上指使,也定然是众官揣摩今上的意图而自行发起,今上至少也是一个默许。” 听了这话之后,贾政长舒了一口气,笑着摆手道: “贤侄这是杞人忧天了!” “这朝堂攻讦,历来多有,贤侄莫要听到风便是雨。” “若今上真对保龄侯不满,直接下旨申斥便是了,何必搞这许多小手段?” 见贾政不以为然,展老爷便劝道: “这官场行事,还是谨慎一些为妙。” “就算这次不是今上指使,但也不妨碍诸官表明立场,政老爷不妨也一并加入啊!” “今上对于四王八公这些权贵家族不满,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政老爷早日表明态度,脱离太上一脉,转投今上,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啊!” 听完这话,贾政顿时心头不悦起来,淡淡地道: “我家与保龄侯家乃是世交,本当守望相助,怎能落井下石?” “至于四王八公,我们多年来互相攻守相望,才有如今人脉势力,怎么说弃就弃?” 展老爷便做最后的努力道: “那忠靖侯与保龄侯还是一族呢,不也还是一语不发?” “政老爷若是觉得不妥,不妨也跟着忠靖侯学,站在场外观望,不要下场参与。” “哼!”贾政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顿,“贤侄管的也未免太宽了!” “贤侄不曾入朝为官,自然不清楚,这朝中之事不比商贾做生意,得有大格局和长远眼光,事事都斤斤计较许多,只会让人人鄙视远离。” 行吧! 你贾家有大格局,有长远眼光! 我就多余多嘴! 眼见贾政油盐不进,展老爷悻悻然闭上了嘴,不说话了。 王夫人在旁见气氛紧张了起来,急忙转换了话题,道: “之前宝玉跟展老爷借了一箱子金沙回来,这孩子也不懂事,连借了多少,利息如何都没问,实在是该打!” 展老爷便大度地摆摆手,道: “君子有通财之义,我之前便与宝玉说了,这金子是送他的,不用还,更没什么劳什子利息。” 听了这话,贾政和王夫人也都愣了一下,但随即贾政便急忙摆手道: “不可不可!” “这一箱子金子,少说也有一两千两,这是多么大的一笔数目,我家如何能白要?” 旁边的贾宝玉却喜上眉梢,自觉没有看错展大哥,在旁边喜滋滋地道: “老爷太太,展大哥乃是世间少有的品行高洁之人,最是仗义疏财不过。” “你看展府的下人,便是那绣娘、酿酒师傅、铁匠的收入都高的不像话,整个京城里都找不到第二家,便知端地。” “我之前跟你们说,展大哥这金子是送我的,不用我还,你们还不信,现在总该信了吧!” “住口,小畜生!”贾政勃然大怒,对自家的废物儿子口水狂喷,“我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 “这般重的礼物,怎么能够随意接受呢?” 先把宝玉喷了个狗血淋头之后,贾政再看展老爷的眼神也不对了。 他才不信什么“仗义疏财”的鬼话! 若是一个商人不要金子,那他想要的东西就指不定是什么了,但一定远远比金子更贵重! “贤侄的美意,我已经收到了,但是这金子是绝对不能收的。” “这样吧,一会儿贤侄便把金沙都带回去,之前那一箱里面总共有多少两金沙,我们给补满,一粒都不少。” 送出去的沙子,展老爷怎么可能再收回来,当即便摆手道: “这金沙是我给宝玉的,怎么能再拿回去?” “而且我当时随便装了一箱,也不曾称重,不知重量多少,也没法计算。” “若是政老爷不放心,那便算我借给宝玉的,日后还我便是,如何?” 听到不是送,改为借了,贾政的面色就舒缓了些许,点头道: “那这金子便算是宝玉借你的,利息按照年息两成来算,明年便还你,如何?” 展老爷知道这两成是给他抹平人情的,如何肯收,只是摇头道: “送出去的东西,又被我收回来了,如何还有脸面要什么利息?” “若按小侄的意思,就以现今箱中依旧残留的金沙重量为准订立借据,无须利息,以一年为期归还就是。” 贾政不愿意平白落这个人情,便推拒着一意要给利息,展老爷就坚决不收。 最后王夫人在旁边看着金子眼热,从中调和着,双方达成了一致意见,以现有金沙重量为准,按年息一成复利来计算,三年后归还,双方订立契约。 这样算来,三年后,总还款数量比一箱子金沙只多不少,不会让展老爷亏太多,贾府就算留有人情,也不会亏欠太多。 等让人取过笔墨来,双方订立了契约,一式两份,各自收藏一份,方才皆大欢喜,重新落座奉茶。 这次再次闲聊起来,却不再说朝廷中事情了,免得再闹出不痛快来。 展老爷便把之前和宝玉商量好的事情说了出来,笑着道: “我如今正在研究蒸汽机,此物利国利民,今上也非常重视,若是能够有所成就,定然少不了封赏。” “我之前和宝玉商量过了,打算带挈他一番,让他跟着一并历练一下,学习一些事务经济之学,提升一下办事能力,他也答应了,如今只欠政老爷允许。” “哦?” 听到自家那个最讨厌经济之学的儿子,居然愿意上进了,贾政惊喜莫名,转头对着宝玉骂道: “你这小畜生,这般重要的事情,怎地不早点说来?” 宝玉缩了缩脖子,苦着脸道: “昨夜回来之后,就被太太抓着金子的事情骂,我、我就给忘记了。” “糊涂!这么一把年纪了,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楚!这才是正事,区区金子又算什么!” 贾政骂完儿子之后,又殷勤地过来拉住展老爷的手,连连吩咐摆宴,说什么也要请展老爷好好喝上几杯,同时心中暗自后悔,若早知道有这回事的话,刚才的利息就不该给啊! 这般巨大的人情都落下了,那点金子又算个什么,还不如索性便把人情欠得大大的、多多的。 众所周知,愿意帮你的人,往往不是欠你人情的人,而是你欠人情的人。 若是能够欠下永远也还不清的人情,那简直就相当于永久性地抱上了一条大粗腿啊! (本章完) 第125章 “争夫”大军再添一员 第125章 “争夫”大军再添一员 展老爷这边支援的金沙是指明了专门给宝玉用来还债的,王夫人虽然不太甘愿,但依旧还是拿了大半的金沙出来,把薛家的借款给还了。 薛二老爷虽然心中暗骂展老爷多管闲事,严重影响他将来和贾府联姻,但上赶着不是买卖,他总不能强迫别人借款,只好就此作罢,想着等日后再找机会。 王夫人友善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他当然也看得清楚,不愁日后两家没有联姻机会。 知道债务清空了之后,宝玉顿时便放心了,第一时间跑到林妹妹这边来报喜。 “妹妹,妹妹,问题已经被我解决了!” “现在家里不再欠那薛家的钱了,你不用担心我日后会和宝琴姑娘成婚了!” 看着一副兴高采烈,满脸得意洋洋模样的宝玉,黛玉也大吃一惊,急忙细问究竟,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顿时失望地道: “那金子又不是你的,是展大哥的,你这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罢了,日后还不是要还债?” 宝玉便洋洋自得地道: “妹妹这便不知道了,展大哥乃是世间少有的高洁之士,最是仗义疏财,根本便不在乎这些阿堵物。” “若不是老爷太太非要跟他签约给利息,他便要把那些金子直接送给我了,不用还的。” “……”黛玉听完顿时一阵无语,心头对此可是半点不信,“他说不还你就信?” “你们两个现在关系好,他或许不要你还,但若日后你们两个关系不好了,他又要你还了,你该怎么办?” “到那时你没有金子,是拿你去抵,还是拿我去抵?” 说到这里,黛玉蓦然想起自家后来成了展府的小妾,莫不是便是被拿去抵债了? 她心头一慌,急忙追问道: “后来的利息是怎么约定的,老爷太太看过没有?” 宝玉便将约定简单一说,黛玉听完之后,才算稍微放下心来。 “这利息倒也不高,或者真仔细算起来,还挺低的。” “若这般看来,只怕展大哥还真是好心帮忙,没有其他不良企图。” 眼见黛玉又如此多疑,宝玉便不高兴起来,蹙着眉头道: “林妹妹也忒多疑了些,我与展大哥相识多年,素来交好,知道他不是那种小人,怎会有什么不良企图?” “我倒不是担心别的,就是……” 黛玉话说了一半,目光在宝玉身上转了一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把话说开,于是便挥手斥退了雪雁两人,对宝玉道: “就是展大哥好色了些,不爱金银爱美色也是极有可能的。” 这话说的宝玉心头一跳,登时恼了起来,跳将起来咋咋呼呼地叫道: “林妹妹说的什么话!” “展大哥好不好色,林妹妹怎么会知道?” “这等话语,林妹妹还是不要出去乱说,免得让人误会!” 被宝玉这般一说,黛玉脸上不由得便是一红,却也不好将梦中见到的那许多女人和样说出来,只轻嗔薄怒道: “展大哥好色之名两府之中谁人不知,还用我说么?” “那府里的漂亮丫鬟,能去展府的,现在可有留下来的?” 事实摆在眼前,宝玉也没法为展老爷分辨,便只好嘟囔道: “展大哥是怜香惜玉了些,但从不见他对女人有坏心思,更不曾惦记别人家的女眷!” “呵呵……” 黛玉冷笑了一声,斜眼看着他,压低声音道: “若一切真如你所说,那纨大嫂子又是怎么回事?” “啊!” 宝玉尖叫一声,“噌”的一下蹿了起来,看着黛玉那促狭的表情,整个人都被吓坏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语无伦次地道: “什、什么纨大嫂子,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黛玉便不屑地撇撇嘴,冷笑道: “宝哥哥你根本便不会撒谎,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话语的真假。” “何况宝哥哥你忘记了,纨大嫂子是在我这里知道了未来劫难之后,才起意去做改变的。” “如今我也不瞒你,你为展大哥牵线送女的事情,也是我在梦境里面知道后,告诉了纨大嫂子的,所以她才会在你面前说那些话。” 听到这里,宝玉才恍然大悟,但随即就更加尴尬了。 给自家嫂子与外人通奸牵线,这怎么看都是件严重违背现行道德风俗做法的事情,何况知情者还是自己的心上人,这就更加让他感到窘迫了。 眼见宝玉胀红了脸,低着头,目光在地上乱转,一副想在地面上找条地缝钻进去的表情,黛玉不由得抿了抿嘴,有些想笑。 当爱已成往事,黛玉赫然发现和宝哥哥之间的交流少了许多矫情,多了许多宽容,便是他做出了这种大违人伦的事情,她居然也并不是非常在乎。 “行了,宝哥哥做出这副表情来给谁看呐!” “若是我想出卖你,早就把这事情告诉太太了,还能等到现在吗?” 一听到太太的名号,宝玉顿时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尴尬了,急忙陪着笑过来巴结道: “好妹妹,多亏你不曾出卖了我,否则我的腿只怕都要被太太打断了。” “哼!” 黛玉冷哼一声,伸出手在宝玉腰间使劲扭了一把,在他不断求饶声中,嗔怪地道: “打断了反倒更好,省着你总是不干好事!” “你当我在乎你那两条腿吗?” “我是害怕太太知道这事之后,会把纨大嫂子给逼死!” 正对着黛玉打躬作揖的宝玉听闻此话之后,不由得愣了一下,吃吃地道: “这事虽然严重,但最多不过就是让他二人断绝联系罢了,太太素来和善,怎么会闹到出人命那般严重?” “呵呵……和善?” 黛玉瞥了宝玉一眼,终归还是没在他面前说他亲娘的坏话,而是转口道: “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乡下,女方多半是要被浸猪笼的。” “亏你还是读了那许多圣贤书的,岂不知礼教大防的?” “这个……”宝玉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我怎么记得,那话本小说里面的故事,最后都应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黛玉听了便气道: “你就只看这些闲书,怪不得养成一身的怪毛病!” “你看那最终成了眷属的,那男人有几个是普通人的,最后不都考中进士做了官的?” 宝玉听了这话,便双目放空,原地发起了痴,木然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面色难看地道: “难不成就只有这做了官的禄蠹才能与女子私通,那普通人便做不得了么?” “他们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就无妨,普通人做了就得处死不成?” 眼见宝玉又要犯病,黛玉赶紧打断他道: “你又在那里胡思乱想!” “若按你那般想法,展大哥如今贵为子爵,应该和纨大嫂子终成眷属才对!” “啊!”宝玉恍然,猛地左拳一砸右掌,霍然开悟了,“原来关键还是老爷太太那边的态度啊!” “都是老爷太太古板,对这些事情完全无法接受,所以大家才会藏着掖着,生怕被老爷太太责怪。” “若是老爷太太能够开明一些,那展大哥完全可以和纨大嫂子公开生活在一起,而不担心被他人责怪。” 对于宝玉的这个结论,黛玉也是很无语了。 “你是怎么会得出这个结果的?” “纨大嫂子是为了不让兰哥儿未来死于非命,所以才委身给展大哥,却不是她心甘情愿失身与人。” “而且这也不单纯是老爷太太的问题,还有府内其他人的目光和风言风语的问题……” 一听见这事情太过复杂,宝玉便烦躁起来,皱眉叫道: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那礼教的问题?” “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么,怎么好似女子对这礼教了解的都非常多,简直比我还多一样!” 眼见宝玉烦了,黛玉便知道没法继续聊下去了,只好摆手道: “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吧!” “我之所以把这件事情给你挑破,就是要阻止你再做这种‘送女’的事情,哪有像你这样的,把自家身边的女子往别人怀里推的?” “展大哥是个好色无度的,在你这里得了甜头,下次岂不是还要更多?” “你这次推了纨大嫂子过去,下次是不是还要把琏二嫂子也推过去?” “等几位嫂子都推过去后,你还推谁?” “是几位妹妹,还是大太太、二太太?” 听见黛玉质疑展大哥,宝玉简直比听到自己被责备还不满,当即便扯着脖子叫道: “那不是什么别人,那是展大哥!” “展大哥乃是当世圣人,最善滋润女子,能够让女子始终生机盎然,保有那与生俱来的稀有灵性。” “我见过展府的那些姨娘和丫鬟,她们每日里不用为任何烦心事儿发愁,每天快快乐乐的,个个便如同那盛放的朵一般,一丝凋零的迹象都没有。” “再说纨大嫂子,她投入展大哥怀抱这才多久时日,就已经时常笑逐颜开,生机勃发,整个人便恍如重生了一般。在过去数年之间,我一次都不曾见过她这般快活。” “我在从中牵线,却不曾为了什么半点私利,纯粹便是真心想看一眼纨大嫂子那发自内心的笑容,仅此而已!” “若是能够让府中所有女人都像纨大嫂子一样幸福快乐起来,那我便是把她们都推过去给展大哥,又有什么不可以?” 听到这一番胡言乱语,黛玉顿时便气得脸色发白,一拍桌子,怒道: “出嫁了的女人,自有自家的男人疼惜,轮不到别人来为她们心疼!” 宝玉便也怒拍桌案,嚷道: “就是她们的男人不疼惜,所以我才想着让展大哥帮忙给疼惜一下啊!” “这有什么错吗?” “那些如美眷,就算出嫁了,那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卖给了夫家,难道连追求幸福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再者说了,纨大嫂子如今都做了寡妇,就算是想找个人来疼惜,总不能把我大哥从地下给弄上来吧!” 黛玉被他的话给噎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 她明明知道宝玉说的是歪理邪说,可偏偏这些看法在宝玉的心中自成逻辑,一般人还真就说不过他! 书到用时方恨少,到了这个时候,黛玉才后悔起来,觉得自己书读少了,吵架居然都吵不过! 她原地运了半天气,终于梳理清楚了宝玉的思路,便仰起头来,冷笑道: “这事情没落到你的身上,你自然可以在那里给人牵针引线。” “我却问你,日后若是你成亲了,你家娘子觉得在你身边不够幸福快乐,你却又该如何?” “你总不能说,你自己不用心想办法,让自家的娘子幸福快乐,却寄希望到展大哥头上吧!” 被黛玉这一问,宝玉便不由得低下头来,扪心自问,仔细琢磨起这个假设的情况来。 半晌之后,宝玉终于明悟本心,抬起头来,目光坚毅地答道: “我自然是要全心全意想法子让我的娘子幸福快乐的,但我不过是一个俗人,能力有限,也未必便一定能够真的做到。”“而若是我做不到这点的话,那我求助于展大哥,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啊!” “展大哥素来怜香惜玉,又看在我这个好兄弟的份上,定然不会亏待我家娘子!” “什么?”听了宝玉这话,黛玉顿时便目瞪口呆起来。 原本她以为是绝杀宝玉的问题,结果却被宝玉的回答给绝杀了! “你……” 黛玉戟指着宝玉,手指颤抖了半天,最后恼怒的将手边的茶杯一把砸了过去,口中骂道: “滚!” “谁爱嫁你谁嫁你,反正我不嫁了!” 宝玉躲闪及时,没被砸到,但却被泼了一身的茶水,狼狈地从院中被赶了出来。 他当时没想那么多,如今回过味来,也深知自己的话有些太过难以让人接受了,当下不敢还口,只好灰溜溜地逃出来,想着等回头林妹妹消气之后再过来道歉认错,把事情给圆回去。 刚从林妹妹院中出来没走多远,便“偶遇”了一直关注这边动静的薛宝琴。 “呀,宝哥哥这是又惹林姑娘生气啦?” 宝玉这货最好哄,记吃不记打,听到宝琴的声音后,抬头看到宝琴眼眉弯弯,正自在那里掩口笑,心头的几丝郁结之气顿时便消散了,笑嘻嘻地凑了过去,口中胡乱道: “林妹妹赏了我一盏茶吃,我看这衣服跟了我许久,半点好处没有,便舍了给它一些。” 听见宝玉在这里胡扯,宝琴便笑得枝乱颤起来,只道: “宝哥哥又在胡说八道了,活该你被林姑娘打。” 目光在宝玉身上的湿衣服上打了个转,又道: “你这衣衫都湿透了,不若去我那里坐坐,换身干净的,免得受了风寒。” 见到宝玉略一犹豫,宝琴便皱起眉来,嗔怪道: “宝哥哥这是和我生分了,可是因为府里那什么‘以身抵债’的谣言么?” 宝玉急忙摇头否认,宝琴却不肯依,假做生气道: “若不是如此,我那院子和林姑娘的就挨着,你这些天过来,也不说顺便来看看我。” 宝玉急忙打躬作揖,承认错误,好说歹说,才让宝琴转嗔为喜,拉着他一并进了院子。 早有那眼尖的下人看到了,便急忙报给了黛玉,黛玉听了,却不再生气,只叹了口气,心累地摆了摆手。 “罢了,一切由他吧!” “反正他那娘子早晚也是给展大哥准备的,我就不往上凑了!” 黛玉不过便是有感而发,但被旁边伺候的紫鹃和雪雁听到了,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又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小姐,若是你不嫁给宝二爷,那未来小姐的夫婿又是哪个啊?” 黛玉此时被宝玉折腾的心力交瘁,趴在桌子上,双手托着下巴,一动都不想动,被两人这一问,脑子没反应过来,便哭丧着脸抱怨道: “我更惨啊!” “我未来居然成了展大哥的小妾!” “什么?” 紫鹃和雪雁顿时便跳了起来,也顾不得别的了,冲上来七嘴八舌问道: “怎么便成了小妾了?” “小姐这般身份,便是嫁入京中权贵官员家中,那也定然是正妻的,怎么会做了小妾?” “莫不是展老爷对小姐你动强了?” “那也不对啊,若是那样,老太太那边肯定会给小姐出头啊!” “那小姐你在未来是不是心甘情愿的?” “肯定是啊!否则小姐能够改变未来,早就把这个结果也给改了!” “那展老爷在未来对小姐你好不好?” “我们两个未来有没有继续跟在小姐你身边?” 黛玉被这一连串的问题给当场干懵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干了蠢事,后悔之余,一巴掌拍在脸上,把脸上的红晕都遮盖了起来,发狂一般叫道: “啊……不要问我这些问题啊!” “我都已经快要烦死了啊!” “谁知道那个梦是怎么回事啊!” “我根本就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来进行改变!” 紫鹃和雪雁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忽然异口同声地道: “既然改不了,那不如便不改了吧!” “其实嫁给展老爷也挺好的!” “虽然做妾确实不太好,不过现在宝钗姑娘不是身子骨不好吗,既然其他的几位小姐可以参与争夫,那小姐你当然也可以参与进去啊!” “对呀对呀!论身份,小姐你是嫡出,不比其他庶出的小姐要好许多?而且小姐你还身负神通,更是争位的一大利器啊!” 不得不说,这女孩子对于“夺嫡”、“争宠”这种题材天生的就感兴趣,紫鹃两人简直就如同无师自通一般,开始七嘴八舌地帮着黛玉出起主意来了。 “怎、怎么突然就过渡到‘争夫’这种事情来了?” 黛玉红着脸,连连摆手,但心中却并没有十分抗拒。 这连续数月以来,她时不时便会在梦中和展老爷相会,见识了展老爷各种追求手段,便是一二三垒都接连失陷,早就对展老爷产生了异样的情绪。 不过碍于宝哥哥那多年的感情,以及那个姬妾的身份,心中总是有些抗拒。 今日被宝玉一番话彻底打消了心中残余的那份心思,又被紫鹃二人的方法说动,黛玉终于决定直面自己的感情,彻底放弃宝哥哥,转投向展哥哥的怀抱之中。 不过……该怎么追男人,黛玉不会啊! 她红着脸跟紫鹃两人一说,紫鹃两人也很头大,她们也没这方面的经验。 “要不,咱们去跟纨大嫂子请教一番?”紫鹃犹豫地道。 “这个……不妥吧!”黛玉缓缓摇摇头,“纨大嫂子那个是、是偷情,跟正常婚嫁完全不一样。” “那……咱们按照话本小说里面的情节照搬如何?”雪雁一拍脑袋便想出了这种主意。 “话本小说……但是展老爷却不是穷书生啊,那些送银子、送衣服之类的方法,都用不上啊!” “那该怎么办呢?” 几人交头接耳一番之后,紫鹃忽然一拍巴掌,惊喜叫道: “要不,干脆就说小姐做了预知梦,梦到自己未来成了展府的大夫人,怎么样?” “诶,这个主意好!”雪雁也连连点头。 “府内的人都知道小姐的‘预知梦’不会出错,定然也会相信此事。” “只要大家都信了,那展老爷定然不会不信。” “这个……”黛玉仔细想了一下自己在梦中对展老爷的了解,确定展老爷对自己肯定是充满了觊觎之情的,肯定不会拒绝自家主动往上贴,但是能不能贴成嫡妻,她却心中没底。 毕竟,在那梦境里面,展老爷府里的女眷,也实在是太多了点。 “诶呀,小姐,你还考虑那么多作甚?” “反正你梦里面都心甘情愿给展老爷做小妾了,现在不妨放开手去一搏。” “若是博赢了,成了正妻,那就是大赚特赚。” “就算是博输了,也不过就还继续给展老爷做妾呗,还能怎样?” 林妹妹本来就不过是个小姑娘,不是个有主见的,被这么一怂恿,顿时便心动了起来,斟酌再三之后,一咬牙,一跺脚。 “罢了!” “既然如此,那便、那便撒个小谎试试吧!” “好!”紫鹃立刻便兴奋地蹦了起来,“这个消息由我去往外散播!” “那些府里的三姑六婆肯定愿意听这个,我肯定能让这个消息在一天之内散播到两府每个人的耳朵里面。” 等紫鹃蹦蹦跳跳地出去了之后,黛玉没来由的又有点胆怯了起来,双手绞着那帕子,扭捏地问雪雁道: “雪雁,你说,若是展老爷真的过来找我,那、那我该怎么办?” “这个……”雪雁侧头想了一下,凑过来小声地道:“便按那张生和崔莺莺的路子办,直说!” “啊?”黛玉大惊失色,迟疑道:“那是不是进展的太快了点儿。” “不快点不行啊!”雪雁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小姐,提醒道:“小姐你忘记了,那迎春小姐可是一直是最大的展府嫡妻热门,展老爷也时不时的跑到赦大老爷院中饮酒。” “近来政老爷和展老爷关系又恢复了,探春小姐的行情也开始回暖了。” “甚至那薛宝琴都有意要替换了宝钗姑娘,嫁给展老爷呢!” “和这三位一比较,小姐你这已经是最晚的了,若不主动一些,那根本就没可能从中获胜的!” 说着雪雁握起小拳头,做了个鼓劲的手势,怂恿道: “为了不做小妾,小姐可一定要努力啊!” 被雪雁这么一说,黛玉才意识到自己就算是想嫁给展老爷做正妻,也没那么容易,便抖擞起精神,也握着拳头,如同宣誓一样,坚定地道: “说的没错,为了不做小妾,我要主动!” 雪雁见到黛玉奋发起来,也来劲了,拉着黛玉便往梳妆台方向走去。 “来来,小姐,我帮你重新好好梳妆一番。” “再漂亮的女人也不能素面朝天,小姐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么随便抹点胭脂就应付了,以后得全妆出去见人才行啊!” 黛玉便坐下,耐着性子跟雪雁开始从头学化妆,把自己好生捯饬了一番。 她本来就是绝色,这番用心妆容之下,更是艳光四射,天下少有,人间难寻。 然而,她每日里这般折腾个把时辰,最终都白费了,一连几天,展老爷都没有过来一次。 原因很简单,展老爷以为这个消息是假的! 所谓的“预知梦”,究竟是什么东西,有人会比展老爷更清楚吗? 没有他暗中操控,黛玉怎么可能梦到自己成了展府的大夫人呢? 再者说了,就算他暗中操控,黛玉也不可能是正妻啊! 那是宝钗的位置,为了这个位置,薛姨妈不惜舍身入魔,化作妖怪,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 “面纱会”群妖可以作证! 什么狐狸精、兔子精的,被展老爷棒打了多少只啊! 惨不忍睹,惨不忍睹啊! 所以展老爷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认定了,这定然是薛二老爷为了将宝黛二人拆开,而特意释放出来的谣言。 反正因为薛姨妈的坚决抵制,薛宝琴已经不可能替代宝钗嫁给展老爷了,那么把黛玉跟展老爷绑到一起,把宝玉夫人的位置让出来,让宝琴趁机上位,让薛二老爷家和宫里的娘娘搭上关系,便是一个明智之举了。 这简单的手段,展老爷一眼就看穿了,当然就不会相信,更加不会过来找黛玉做舔狗。 (本章完) 第126章 面纱会里的新妖怪 第126章 面纱会里的新妖怪 谣言止于智者。 这消息虽然展老爷不信,但传到宝玉耳中,宝玉却信了。 这就让宝玉很为难啊! 一边是自家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另一边是他最尊重的知己,世间少有的高洁之士展大哥,这让他该如何选择啊! 究竟要不要做李寻欢呢? 回想起之前和黛玉争吵之时的对话,又仔细拷问过自己的内心之后,宝玉终于还是决定放手。 爱她就要让她过得更好! 就算林妹妹嫁给了展大哥,难不成就不是他的林妹妹了? 他也很怕若是让林妹妹嫁给了他这种俗人,将来也变得为了柴米油盐蝇营狗苟,失去宝石的光泽,变成死珠子,甚至是鱼眼睛。 既然已经确定展老爷能够滋润女子,不让女子凋零,那么,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好了。 只要林妹妹能够过得好,就算林妹妹变成了展大嫂,又能怎么样呢? 想明白了这点之后,宝玉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黛玉的小院,犹豫再三之后,终于毅然敲开了院门。 雪雁还以为是展老爷终于来了,兴奋地跑过来开门,结果开门见到是宝玉,顿时失望起来。 “怎么是你啊!” “呃……”面对雪雁的这个态度,宝玉张口想要解释,却见雪雁一句话没说,直接转头回去了,便只好跟在她后面进了院。 刚入内院,便听到雪雁遗憾地对屋里道: “不是展老爷,是宝二爷。” “哦……” 两道同样遗憾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听到这般声音,宝玉不由得心头失落,只觉双眼酸楚,泪水便在眼眶里开始打转起来。 迈着沉重的步伐,宝玉跨步入了房门,便见到黛玉满身珠翠,一身正装,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含波,面若桃,唇若点朱,竟然化了个精致的全妆。 这可是他这许多年也从来不曾见到过的事情! 宝玉只觉得胸口被大锤重重地捶了一下,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他目光呆滞地看着这眼前的绝代佳人,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只呆站在那里,喉咙嗬嗬作响,便如同发了痴一般。 眼见宝玉如此,林妹妹只以为宝玉又犯了病,便不耐地在他眼前挥挥手道: “宝哥哥怎地又这般作态?” “你家宝琴妹妹便在隔壁,你不去那边陪她,却到我这里做甚?” “我正在等展老爷过来,你快些走吧,免得他见到你之后,产生什么误会!” 耳听着林妹妹如此绝情之言,又见到林妹妹眼中的不耐烦神色,宝玉顿时胸口更是大痛,眼泪哗哗地便流了下来,不由得便跌跌撞撞倒退了两步,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息了起来。 黛玉吓了一跳,赶紧让人扶着他坐下,又抚前胸又拍后背的,好半天之后,宝玉才算勉强恢复过来,当即便泪眼婆娑地拉着林妹妹的手,哽咽地道: “好妹妹,你这般天仙一样的人物,我自知是配不上你的。” “与其让你跟了我吃苦,这般嫁给了展大哥,也算是有了一个好归宿。” “便是我心中,也是为你开心的!” “只盼着你日后成婚之后,依旧能够记得有这么一个宝哥哥,我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说完之后,他也不等黛玉回话,便强撑着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那眼泪更是洒满了一路。 宝琴当然也知道那则流言了,对黛玉这边的动静更加关注,早就派人在附近等着,得了消息之后立刻便出门去偶遇宝玉。 “诶呀,二爷这又是怎么了?” “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啊?” 见到宝琴之后,宝玉先是上前两步,想要搂着宝琴大放悲声,可走了两步之后,看着宝琴那同样绝美的容颜,心中略有所悟,顿时便又止步,反而后退了两步,失魂落魄地道: “似我这等俗人,怎么配和你们这些神仙一般的妹妹在一块?” “你也快去找展大哥吧,莫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宝琴听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宝玉又在发什么癔症,笑着上前,想要安抚他,谁知宝玉却如避蛇蝎一般,掉头就跑。 望着宝玉远去的身影,宝琴脸都僵了。 这还是我认识的宝二爷吗? 居然见到美女不上前占便宜,反而扭头跑了! 之前他在林妹妹那边究竟听到了些什么,怎么是这副古怪样子? 失恋了? 那他说的什么让我也去找展大哥,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预知梦”又起变化了? 我又被卷进去了? 宝琴瞎捉摸了半天,不明所以,但一想起那“预知梦”中可能存在的可怕未来,也不由得打了个寒噤,生怕也受到波及,犹豫再三之后,便上门去找林妹妹探听口风。 如今林妹妹已经彻底放弃和宝玉结合,所以对于宝琴也没有那么排斥了,听到宝琴登门,便请她进来叙话。 宝琴进了小院,便见到了盛装的黛玉,顿时也惊讶不已。 她本就自负美貌,但比起黛玉来,却总是逊色了几分。 往日里她还非常心气不顺,但如今见到了黛玉全妆后的美艳来,立时便心服口服,甘拜下风了。 “原来林姐姐却这般美貌,往日里素面朝天,原来是怕美煞了姐妹们。” 被宝琴这么一恭维,黛玉当然心中也是高兴,便拉着她的手落座,笑道: “什么美不美的,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也不曾见到谁有三头六臂去!” 两人聊了几句,宝琴便试探着问道: “刚才我见宝二爷从这院子里哭着跑了出去,我上前与他说话,却吃他一顿排头,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黛玉听了,便敛了笑容,叹息道: “我已与宝哥哥讲清楚了,我与他有缘无分,以后会嫁到展家去的,想来他心中颇不舒服,过些日子想必就好了。” “林姐姐真的便要嫁给展大哥,做展府的嫡妻了?”宝琴惊讶地捂着樱桃小口,吃惊地看着黛玉,“莫非林姐姐不打算把这命运改上一改么?” 黛玉脸上一红,不好意思说这梦境是自己编造出来的,只默默地摇摇头,沉声道: “我已经历了许多次梦境了,如今已然发现,这梦境不是说轻易可改的。” “很多时候,梦境改变之后,往往会有更大的隐患残留,改后的结果未必便比改前要好。” “之前薛家的那次梦境更改,虽然目前还没发现有什么隐患,但还请宝琴妹妹跟家中提醒一下,让他们小心为妙。” 听到这话,宝琴的小心肝都跟着一颤,容变色道: “莫非我家还有抄家灭族之祸不成?” 黛玉便摇摇头,解释道: “我在梦境之中不曾见到,只是根据其他梦境改变的经验推断出来的,也不知危机何在,你家多加小心便是。” “另外……” 黛玉看了看宝琴之后,颇有几分欲言又止的意思,更让宝琴心惊胆战,急忙恳求道: “若是家中有何危难,还请林姐姐坦言相告,薛家感激不尽。” 黛玉见宝琴这般害怕,急忙解释道: “这次却不是你家的事情,而是宝琴妹妹你。” “关于你和宝哥哥之间的事情,唔……该怎么说呢,我个人觉得,你还是不要和宝哥哥走的太近比较好。” 宝琴心中一动,直接问道: “可是我二人在一起,会带来灾难?” 黛玉不好把宝玉“送女”的癖好说出来,只好支支吾吾地道: “却不是什么灾难,主要是……主要是宝哥哥他吧,有些癖好不太好,普通女子肯定接受不了,还是不要与他太过亲近为好。” 作为商家之女,宝琴也是和各色人物打过交道的,不是那单纯的傻白甜,一听黛玉如此说,脑海里面顿时便浮现出了以前听来的那些权贵子弟的许多不良癖好,诸如什么皮鞭啊、蜡烛啊、绳索啊……之类的。 她脸色顿时一阵发白,看着黛玉颤声问道: “难不成……林姐姐便是因此才和宝二爷分手的?” 黛玉压根不知道宝琴想到了什么,想了一下,迟疑着点了点头,道: “反正我是接受不了宝哥哥的那些癖好!” “我之前试着规劝过他,结果他反倒跟我吵了起来。” “若非如此,我们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我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他!” 听完之后,宝琴顿时也便息了原本的心思,不想再和宝玉再有瓜葛,她急忙起身正色向黛玉行礼致谢道: “多谢林姐姐告知此事,否则只怕妹妹定然会堕入火坑之中。” 黛玉急忙将她扶起,叹息道: “唉,宝哥哥如今这般癖好,将来也不知道他的夫人该怎么办才好!” 两人相对无语,沉默半晌之后,宝琴便起身告辞离开了,急忙赶回去提醒自家老爷,莫要再继续打这联姻的主意了。 消息越传越广,薛姨妈那边也得到消息了,当即便焦虑不已。 宝钗反倒镇定的很,劝说道: “太太莫要相信这些流言蜚语,老爷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最是现实不过。” “想那林妹妹无父无母,家族也早就败落,如今在贾府寄人篱下,除了美貌之外一无所有,老爷怎会让她做正妻,最多不过安排一个小妾身份给她便是了。” 薛姨妈听了之后,也觉得有道理,但还是很担心。 “可那预知梦素来每言必中,一次错都没出过啊!” “消息来源说的很清楚,将来那林姑娘成了展府的嫡妻,总不能是她身边的丫头胡说的吧?” “这未来变化无常,说不得老爷便改了主意,也没准将来这林姑娘有了什么族亲一下子攀了高枝,什么都可能啊!” 宝钗听了,顿时也眉头紧皱,对于“预知梦”这种不合乎逻辑的存在,她也全然没有办法,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要不……”薛姨妈犹豫了一下,咬牙说道:“要不宝钗你就给了老爷吧!” “晚上我把老爷请来,你好好打扮一下,便让老爷留宿于此,让老爷好好快活快活!” 宝钗听了,便苦笑道: “太太糊涂了啊!” “老爷若是想要,难不成我还不给么?” “可都这么久了,老爷每次过来,也不过便过一过口舌的瘾,半点收用我的想法都没有,想来是另有原因。” “难不成太太以为,我打扮的漂亮点,勾引老爷一下,就能让老爷留下么?” “或者说,就算老爷把我吃干抹净,难不成便能保住这正妻之位吗?” “咱们这位老爷啊,看起来似乎好色无度,但实际上却心如铁石,区区女色,是动摇不了他的意志的。”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坚信,若无意外发生,老爷定然会说话算数,不会把这正妻之位与别人的。” 薛姨妈却没有宝钗那么笃定,只迟疑地道: “你也说了,若无意外发生才稳妥,可谁知道这意外会不会发生啊?” “我心中总是有些不踏实。”“要不……要不你也加入面纱会吧?” 听了这话,宝钗顿时便面红耳赤起来,原本冷静的表情荡然无存。 “太太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什么面纱会不面纱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眼见薛姨妈过来还要再劝,宝钗便急忙仓惶起身往后院便走,口中更是语无伦次,说些什么诸如人妖不两立,人道昌盛、妖邪退避,妖邪勿扰、人伦有序之类的话语。 眼见自家女儿太过矜持,不肯入会,薛姨妈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开始另打她人的主意。 思来想去,这贾府之中如今也就只有李宫裁一人比较合乎入会标准,于是她便悄悄把红叶叫来,吩咐了一番,让她去给李宫裁带话,请她过来一趟。 却说自从得了展老爷滋润以来,李纨阴阳和合,精神大振,整个人都仿佛焕发了第二春一般。 她也知道自身这个状态比较容易被人察觉异常,便愈发的深居简出,每日里与素云用展老爷赠送的法宝来聊以自慰。 展老爷当然也不会忘记这熟透了的人妻,如今仗着有隐身神通在身,便也经常大摇大摆地进入李纨的小院之中,就在她家中与她一并快活耍乐。 在人来人往之中,享受着隐秘无人察觉的快乐,自有一番别样的滋味。 红叶到来的时候,恰好展老爷也正在李纨此处,听到红叶来了,便直接吩咐素云将人叫进来,自身却隐去了身形。 这些日子里,李纨早就习惯了展老爷的这许多样,见他如今又隐身了,自然知道该怎么配合,于是便靠着桌边坐下,用桌子格挡住外面的视线,任由展老爷从中操作起来。 红叶进来之后,环顾四周,见只有素云在侧,分明都是自己人,便不说那些客套言语,反调笑道: “近来大嫂子过得如何,可还滋润么?” 李纨脸上一红,伸手请红叶坐下,笑道: “托姨妈的福,一切都好。” 红叶坐下后,刚要说正事,却忽然听到似乎在哪里传来了“嗡嗡”之声,不由得奇怪地问道: “这是什么声音?” “咳,或许是哪里来的苍蝇。”李纨伸手下桌,在展老爷手上用力拍了一下,“啪”的一声,那声音便消失了。 红叶对一切茫然无知,只当是把苍蝇赶走了,便直截了当地道: “我家太太请纨大嫂子今晚过去,商议点事情。” 当初李纨之所以去梨香院,完全是因为在自家院子里面不安全,容易被人发现,所以想找个僻静的地方,便于和展老爷私通。 如今目的达成,又发现展老爷居然有隐身神通,完全可以在自家里面便快活起来,根本不需要再去梨香院费事。 何况展老爷如今便在她身侧耍子,她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和薛姨妈商量的。 是故听到红叶的话之后,李纨便婉拒道: “近来我身子不适,改日再去拜望姨妈好了。” 听到李纨居然拒绝了,红叶不由得好奇地看了她几眼,只见她满面红晕,精神焕发,一点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反倒更像是在…… 当下红叶不再绕弯子,直接便道: “纨大嫂子,咱们都是自家人,我也不与你说那虚的。” “只看你这春情萌动的表情,我便知道,你如今在做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家老爷送了你许多法宝,但那假的如何及得上真的?” “你与其在这里假凤虚凰,何如去梨香院那里真刀真枪快活?” “你……” 红叶话刚说到一半,忽然感觉腿上传来了熟悉的感觉,不由得低头一看,只见那腿上的衣服向下凹陷了下去,分明有只大手在腿上不住抚摸,并向内延伸,但目光所及之处,却什么都没看到。 这种熟悉的感觉…… “老爷,可是你么?”红叶不由得脱口而出问道。 耳边一声熟悉的轻笑传来,然后那“苍蝇”叫声再次响起,红叶只觉得裙摆被撩开,然后……她感受到了“仙界产品”的威力。 “好啊,怪不得纨大嫂子你不肯去呢,原来老爷在你这里!” 红叶一边哭笑不得地半弯着腰,一边瞪视着对面同样面红耳赤的李纨。 “来来来,红叶既然送上了门来,那就不必走了。” 展老爷也不显身,就如同幽灵一般将红叶和李纨抱起,直接在桌子上叠成一团,大手一抚,便给她们两个换了身衣服。 红叶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家老爷的这个新本事,但对她来说,反正都是仙人下凡,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也不惊讶,反而对那腿上的黑色丝袜更感兴趣。 她双手在腿上划过,感受到那贴肤的触感,不由得惊讶叫道: “呀!这袜子好生顺滑!” “有这好东西,老爷怎不早弄出来!” “若是把这丝袜拿出去卖,只怕能卖的比那衣服还贵。” 展老爷便笑嘻嘻地揉起面来,口中只胡扯道: “此物虽好,产量却低,以后便是咱们家自用的宝贝,却不外卖的。” 红叶听了,便痴缠上来,比初次混双的李纨更加主动。 “那老爷可要多给妾身几双,最好颜色不同,可以轮换着穿给老爷看。” “好说好说,人人有份。”展老爷放开了手脚,在方寸之间辗转腾挪,很快便让两人神魂颠倒起来。 在经历了又一次万更剧情之后,展老爷端坐在太师椅上,左拥右抱,才想起红叶过来的事情,随口问道: “那梨香院里又闹妖怪了?” 红叶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吃吃笑道: “还不是林姑娘那边的传言给闹的!” “现在府里人人都相信那林姑娘的‘预知梦’,我们太太当然也不例外。” “她现在分外担心将来那林姑娘会取代了宝钗姑娘的位置,所以嘛……就想着多转化几个妖怪出来,呵呵……” 展老爷恍然,这才明白薛姨妈的想法,他用诡异的眼光在李纨身上晃了一圈,笑眯眯地问道: “也就是说,薛姨妈盯上了宫裁,想要把她也一并拉拢过去?” “可不是嘛!” 红叶用她那白嫩玉足轻轻勾了勾身侧娇懒无力的李宫裁,笑嘻嘻地道: “宝钗姑娘不肯入伙儿,太太只好另外找人了,在这府里,除了宫裁之外,她还能找谁啊?” “老爷,不是我说你,你得多多努努力了啊!” “这都多久了,这荣国府内才拿下宫裁一个,有点慢呐!” “这得什么时候,才能把整个荣国府都变成自家的东西啊!” “……”展老爷脸色一僵,举手一巴掌拍在红叶的翘臀上,怒斥道:“胡说八道!” “老爷我乃是良善君子,怎会做这等事情?” “都是你们这些妖孽,整日里总是诱惑老爷,才会有这许多事情发生!” “是是是,老爷说的是,都是妾身等人不知羞耻,总是勾引老爷,坏了老爷的清白。” 红叶跟了展老爷许多年,脸皮早就比城墙还厚了,被打了巴掌,不但不恼,反而还笑嘻嘻地冲着展老爷抛媚眼。 旁边的李纨倒是修炼还不到家,此时正把脑袋埋在展老爷怀里装鸵鸟,如今听到话语之间提到了荣国府,便插口道: “老爷若是想做什么,不用在乎妾身的想法。” “如今妾身只是展家的女人,不再是那贾家的儿媳,以后贾家的事情,除了兰哥儿之外,妾身对什么都不再关心。” 展老爷当然知道李纨的软肋,于是便大包大揽承诺道: “宫裁尽管放心,日后贾兰的前程,便包在老爷我身上。” “回头便让贾兰一并去我府上读书,将来若是科举顺利当然好,若是不能中举,我便安排他走功勋路线,定然少不了他的官帽子的。” 得了展老爷的承诺之后,李纨顿时精神大振,又翻身杀了上来,然后又迅速溃败。 又菜又爱玩,说的就是她这种。 旁边的红叶见了,便笑嘻嘻地凑了过去,附耳轻轻把“面纱会”的事情说了,邀请她“转生为妖”。 初闻此事,李纨大惊,“这、这怎么可以?” “有何不可?”红叶笑嘻嘻地道:“刚才咱们混双,宫裁你不也很放荡吗?” “莫非都到如此境地了,宫裁你还在意那礼教束缚么?” “可、可那……”李纨瞠目结舌,心中颇有些难以接受。 红叶便哄她道: “宫裁尽管放心,面纱会中只有妖怪,没有人类!” “只要你不做人了,那就自然不用守这些人类的鸟规矩!” “转生为妖,抛弃的不仅是人类的礼义廉耻,同时抛弃的,当然还有身为人类的身份和社会关系啊!” “做了妖怪,那属于人类的贾家儿媳妇李纨便彻底消失了,留下来的只有新生的妖怪,只属于咱们老爷的小妖精。” 在红叶的不住蛊惑,以及展老爷的连环骚扰之下,李纨终于被说服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红叶便立即拉着李纨去洗漱换衣,然后带着她回梨香院复命,临走的时候,还冲着展老爷抛了个媚眼儿,笑嘻嘻地道: “展道长,梨香院晚上又要闹妖怪了,还请你过去降妖伏魔啊!” “哈哈……”展老爷放声大笑,拍着胸脯义正严词地道:“降妖伏魔本就是我辈分所当为,尔等尽管放心,没有老爷我降服不了的妖魔!” 是夜,月黑风高,群妖出动,在梨香院设下了天罗地网,只等展老爷过来。 展老爷艺高人胆大,大摇大摆来到此处,大喇喇地推开门,直接登堂入室,入目之处,只见这魔窟之内,群妖已然纠缠在一起,到处都是那不堪入目的景象,当即便大怒起来,戟指着一众妖怪大骂道: “好妖怪,私自在此开银趴,居然胆敢不叫老爷,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那群妖之中为首的二人好生胆大,死到临头犹不自知,还将那粉臂藕腿露在外面,抱在一起摩来擦去,在那里搔首弄姿,更对着展老爷挑衅道: “兀那妖道听真,,非请勿入,可不是普通人能来的地方!” 听了这等言语,展老爷只觉被小觑了,当下更怒, “老爷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看什么便看什么,谁能挡我?” 二妖见了,顿时容变色,急忙扑上来跪舔道: “啊吔,有失远迎,还请老爷恕罪!” (本章完) 第127章 生米煮成熟饭 第127章 生米煮成熟饭 宝玉病了。 自从和黛玉分别之后,他便失魂落魄起来,回到绛芸轩后,便倒在床上,一病不起。 宝黛二人青梅竹马,是有真情在的,但但这份感情究竟有多深厚,那却也未必。 不过便是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罢了,那感情纯便纯了,量却未必很高,更经不起污染和消磨。 有道是青梅不敌天降,便是这个道理。 自从有了宝琴这个有心的从中横插一脚,宝黛之间的感情很快就出现了危机,但这种危机却只是让宝玉这个心大萝卜多几个好妹妹罢了,却不能让宝玉对黛玉的感情削减多少。 若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让宝琴一点点在宝玉心中取代了黛玉的位置,那总有一天,宝黛分手就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了。 但问题是,现在时间还太短,黛玉在宝玉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 虽然宝玉已经“看开”了,主动将黛玉从自己身边推开,送到了展老爷身边,但理智归理智,感情归感情,不心痛是不可能的。 失恋过的都知道,那是痛彻心扉啊! 若是再把将爱人拱手送人的元素也添加进去,那就不仅是痛彻心扉那么简单了,具体可参照李寻欢。 更糟糕的是,因为这件事情,宝玉深刻地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不单是失去了林妹妹,将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还会失去所有的好姐姐、好妹妹。 因为她们终究还是要嫁人的! 他如今之所以犯病,更多的还是意识到了自己注定的“失去”。 这是成长的必然! 可宝玉不想成长,他只想一辈子就像现在这个样子,和姐姐妹妹们一起生活在一起,天天开开心心的,无忧无虑,永不分离。 梦想和现实发生了严重的冲突,这对于宝玉这个单纯而敏感的人来说,简直是难以承受的冲击。 所以,他病了,而且病得极其严重,一副奄奄一息,快要死了的样子。 这凤凰蛋出了问题,贾府里面顿时便乱了起来,急急忙忙地找了太医过来给诊治。 这可是新贵妃娘娘的亲弟弟,便连宫里面的御医都给请来了。 但是没有用,御医看了之后,也直摇头,让准备后事了。 “我的心肝儿啊,怎么就这样了呢!”贾母和王夫人两人,哭得泪人一样,抱着宝玉只是不撒手。 旁边的仆人生怕背锅,便有人低声道: “二爷之前从林姑娘那里回来,脸色就不太好,然后就……” 贾母顿时一惊,醒悟叫道: “林丫头是我指定的孙儿媳妇,是和宝玉天生一对,怎么会嫁到展府去的?” “都是那府里的人在胡说八道,谁再敢胡乱传这谣言,便拖出去打死!” 正自发怒时,却见宝玉挣扎着拉住贾母的手,气若游丝地摇头道: “林妹妹嫁给展大哥乃是天作之合,比我这庸俗之辈不知道要好多少,老太太莫要阻拦。” “什么天作之合?”贾母便哭着叫道:“这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说你二人当为夫妻,哪容得别人插手!” “林丫头快快过来,把话跟宝玉说清楚!” 听闻宝玉病了之后,黛玉早就已经过来探望过了,如今便在外间候着,被贾母一叫,便急忙进到里间。 贾母见黛玉进来,便急忙将她搂过来,吩咐道: “好丫头,快跟宝玉说清楚,那流言都是假的!” 王夫人虽然不喜欢黛玉做儿媳妇,但这时候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也一并在旁边附和着。 看着贾母和王夫人期盼的目光,黛玉眉头微蹙,心头却犹豫了起来。 这流言本来就是她放出去的,现在也可以把借口推脱到丫鬟头上,说她们误会了,轻易就可以把话给收回来。 可问题在于,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她若是这时候自己打自己的脸,将来只怕便真和展老爷嫡妻之位无缘了,说不得最后只能去做个小妾了。 她也没想到宝玉嘴巴上说的那么硬气,但心灵却这么脆弱,居然便这么要死要活的了。 虽然她现在已经不爱宝哥哥了,但毕竟是青梅竹马的好哥哥,总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死了。 眼见黛玉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犹豫了起来,贾母顿时便急了。 “丫头你快说呀,你之前不是挺喜欢宝玉的吗,这时候就别闹别扭了啊!” 眼见贾母这么着急,黛玉也没办法,只好苦笑道: “老祖宗有所不知,这里面另有别情,还请让我单独解释给老祖宗听。” 旁边的王夫人听了便不高兴了,便拧着眉毛要喝骂起来,贾母却不管许多,见黛玉这般说,便挥手往外赶人。 “其他人都出去,就黛玉留在这里!” 众人心中好奇,但不敢多留,急忙乱哄哄的往外走。 王夫人冷哼一声,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也出去了,心中更加不喜欢黛玉了。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贾母才着急忙慌地问道: “好了,现在人都出去了,你要说什么,就赶紧跟我说。” “我可怜的宝玉就等着你救命呐!” 黛玉便坐在宝玉床边,拉起宝玉的手,垂着头道: “之前我其实和宝哥哥已经说过这件事情了,如今老祖宗也在这里,我便也说给老祖宗听听,免得老祖宗觉得是我水性杨,非要改嫁他人。” 她刚才琢磨了一下,还是不敢把宝玉和李宫裁的事情说出来,便只好再编造一个谎言。 “老祖宗只知道这外面的流言,说是我未来会嫁给展老爷,却不知道,在‘预知梦’里面,其实是宝哥哥把我送给展老爷的。” “什么?”贾母大惊,“这不可能!你看宝玉如今这副样子,哪里会是舍得把你送人的?” 黛玉便苦笑道: “他现在或许不舍得,但将来却不好说了。” “甚至他还觉得,把我送给展大哥,是为了我好呢!” “老祖宗也是知道的,宝哥哥素来是个好钻牛角尖的,若是那痴病犯起来,谁也说不服他的。” 贾母听了,便低头去看怀中的宝玉,果然见到宝玉在那里痴痴地看着黛玉,口中却喃喃道: “似我这等俗人,能够和众多姐姐妹妹认识,说上个几句话,便已经是上辈子修行积攒来的福分了,本来便不该再奢望更多。” “若一心想要将大家留住,只会平白污了她们,便如同把那儿栽种在了盆里,不得自由,早晚是要凋零的。” “还不如放手,让她们生长在那原野上,无拘无束……” “诶呦,我的心肝儿啊……”贾母急坏了,老泪纵横,一个劲地劝说起来,“什么盆、原野的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呀!” “你是我贾家的嫡孙,是贵妃的弟弟,便是世间一等尊贵的人啦,哪有什么女人是配不上的啊!” “展念嗣是子爵又怎么样,也不会便高贵过你去!” “他还敢逼着你送人怎地?” 宝玉如今都快死了,还不忘替展老爷分辨,一个劲地摇头道: “展大哥是不同的,什么爵位官品,在我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展大哥高洁的品性才是最让我佩服的地方。” “佩服便佩服,可也不用把媳妇送出去啊!”贾母才不信什么高洁品性呢,自顾自地用自己的逻辑劝说起宝玉来,“大不了让你爹帮忙运作一番,给他弄个实权大官做,总不会亏待了他。” 宝玉听了便不住摇头,叹息道: “功名利禄,在展大哥眼中,不过便是尘土一般,根本便不放在心上。” 两人鸡同鸭讲在那里说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 眼见宝玉气息越发弱了下去,贾母越发焦急起来。 她仔细想了半天,琢磨这什么送女的事情,多半便是宝玉跟着展老爷做事之后,学到了官场上的恶习,于是便一拍大腿,叫道: “你可以送,那展念嗣可曾说过要收吗?” 宝玉一愣,张口结舌道: “林妹妹这等天香国色,他怎会不收?” 一听这是宝玉单方面赠送,不曾有展老爷那边的回应,贾母顿时便有办法了。 “这事便简单了,你且等着,我现在便去找他问清楚。” 贾母急忙穿鞋下炕,快步出了门,让人去请展老爷过来。 她是打定主意了,不管用什么代价,也要把展老爷说服,让他告诉宝玉,这个林妹妹,他不要,给宝玉留着。 展老爷这些天就住在东府,听到贾母有请,很快便赶了过来。 见到展老爷之后,贾母也顾不得体面了,急忙过来抓住展老爷,半是劝说半是恳求地道: “念嗣啊,宝玉如今犯了痴病,脑子钻了牛角尖了,麻烦你进去跟他说一下,你不跟他抢黛玉。” “只要把我家宝玉给救回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嗯哼? 还有这好事儿? 展老爷当然不信她这空口白话,但是他也不想宝玉这种“好兄弟”便这么没了,于是便拍着胸脯保证道: “老太太尽管放心,你让我和宝兄弟单独说几句话,我定然劝得他回心转意。” 之所以要单独聊,完全是担心“话聊”不起效,到时候说不得展老爷便要放点血出来,想必只要给宝玉灌下去,不怕他会病死。 若是外人的话,展老爷还真不放心,但是宝玉这种忠心耿耿的粉丝,还是值得信任的。 贾母便急忙把黛玉叫了出来,让展老爷进去。 展老爷进屋之后,顺手把门关好,来到宝玉床头坐下,笑眯眯地道: “宝兄弟,几日不见,你怎么变成了这番样子?” 见到自家偶像过来,宝玉精神便是一振,向着展老爷恳求道: “小弟只怕是不行了,日后还请展大哥多多关照林妹妹,莫要让她吃苦受累……” 展老爷便摆手道: “我自家的女人,自然会用心照顾,不劳宝兄弟费心了。” “要我看呐,宝兄弟你还是觉悟不够啊!” “既然你都已经决定把林妹妹送给我了,怎么还能这般舍不得呢?” “爱她,就要为了她好!” 这话说的,顿时便把宝玉又给说哭了,他面上眼泪哗哗往下淌,声音都模糊不清了。 “我、我就是心疼……” “你心疼啥啊?” 展老爷把眼一瞪,怒斥道: “你又没啥损失!” “你不过把狭隘的占有欲放弃了,将林妹妹解放了,让她成为独立自主的个体,自由自在地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快乐!” “你要这么想,虽然林妹妹变成了展大嫂,但那不还是你的林妹妹吗?” “以后难道你们就见不到面了吗?” “你以后再去找林妹妹玩,难道她就不理你了吗?” “今日前后,难不成你们之间的关系还会有什么变化吗?” 宝玉被训得晕头转向,总觉得似乎好像哪里有什么问题,但却又说不出来问题在哪里。 “我……以后还可以和林妹妹一起玩?” “当然啊!” 展老爷欺负的就是宝玉太过单纯,根本分不清爱情和亲情,上来把他给绕糊涂了。 “林妹妹有说以后不理你了吗?” “她……她说怕展大哥你误会。”宝玉委屈地道。 展老爷听了,便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义正严词地道: “放心,以后宝兄弟尽管去找林妹妹玩,对于宝兄弟,我是绝对信得过的,一定不会误会的!” 霎时间,宝玉心头的阴云便消散了一半,他对于姐姐妹妹的要求就是这么简单,非常单纯,能够一起玩就行,至于什么涩涩之类的事情,那是半点都没有的。 眼见宝玉精神起来了,展老爷便放心了许多,开始站在道德高点上居高临下呵斥道: “你看,一切都是你自己心理作祟!” “是你之前太过自私,想要独占林妹妹,想要让林妹妹心中只有你一个人,如今见到林妹妹自由了,心中就不舒服,不想看到她过得更好。”“是、是这样吗?”宝玉被忽悠瘸了,开始内疚了起来,“果然我是个庸俗之人啊!” “我不但想要独占林妹妹,我还舍不得所有的姐妹……真是面目可憎啊!” “这个简单!”展老爷大包大揽道:“只要你的姐妹嫁入展府,我定然不会阻拦她们和你一块玩耍的!” “真的?”宝玉顿时大喜,只觉得满天的阴云都散了,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展老爷。 “你展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展老爷不悦地瞥了他一眼,“不过就算你想把姐妹都嫁入展府,你家老爷太太也未必答应!” 听见展老爷这么一说,宝玉的眉头顿时又紧皱了起来,心中开始琢磨着,该怎么样把众多姐妹,都塞进展府里面。 眼见宝玉的心病消了,性命无恙,再修养几天定然就好了,展老爷便起身往外走。 出了房门,展老爷对着外面的贾母等人一拱手,笑道: “幸不辱命!” “宝兄弟的心病已经去了,给他补补身体,修养几天就可以了。” 贾母大喜,忙不迭地往房里钻,早顾不得答应展老爷的承诺了。 旁边的贾政还没那么失态,急忙请展老爷到前面就座,摆上酒宴,叫上几个清客陪着吃酒,表示感谢。 正自吃喝说笑间,外面又传来喜报,贾环府试又过了。 贾政更加高兴,忙让人将报喜的赏了,又派人将消息送遍两府。 如今只差院试,贾环便是秀才了,这是自从贾珠以来,最好的成绩了。 结合贾环目前的年纪来看,将来还是很有可能中举的。 只要贾环能踏上科举之路,就算他日后没法中进士,凭借贾府目前残余的人脉,日后给他弄一个实职毫无问题。 那赖尚荣在书中都能捞到一个知县呢,何况这还是自家儿子。 若不是贾家这群废物子孙不成器,一个中举的都没有,他贾政又何必抬举一个奴才出身的举人,结果还遇到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这贾环出的成绩,又少不了展老爷的功劳,贾政想起那没出息的嫡亲儿子宝玉,心头非常后悔,当日不该断绝两家的关系,应该让宝玉也跟着一并过去学习的。 不过想到宝玉对科举的抗拒,贾政便不由得暗自叹息,息了让宝玉走科举路线的想法,决定以后多在贾环身上上心,让宝玉跟着展老爷厮混,走勋贵功勋路线,也是不错的选择。 两个儿子分走两条官途,两面下注,正合权贵家的作风。 且不说贾政这边如何热情殷勤劝酒,再说贾环那边,得到了这大好消息之外,第一时间不是去找人炫耀庆祝,而是跑到赵姨娘那边,商量怎么“感谢”展老爷。 “那还商量什么,再请展老爷过来吃酒庆贺,顺便快活快活呗!” 赵姨娘奇怪地看着自家儿子,却见贾环摇了摇头,叹息道: “娘,咱们这个小院实在是太小了,距离老爷那边又近,干点什么都容易被人发现,展老爷不方便总往这边来。” “咱们不能时常请展老爷过来,那这感谢程度就不够啊!” “孩儿可是听说了,那宝二哥如今被展老爷带在了身边,参与了展府正在搞的什么‘蒸汽机’计划。” “我可是听闻,这计划非常得展老爷看重,若是这计划成了,说不得宝二哥便跟舅舅一样,能捞个出身!” “嘶……”赵姨娘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也焦躁了起来。 这宝玉和贾环乃是竞争关系,一方捞到了,就代表另外一方损失了。 作为当妈的,她肯定希望所有的好处都落到自家儿子头上。 凡是贾宝玉的东西,她都想给夺过来。 可许多东西不是按照她的意志来转移的,决定权在展老爷那里,展老爷想带挈谁,就带挈谁。 那么拉拢住展老爷,让展老爷满意,就非常重要了。 可赵姨娘所有的技能都点在了男人身上,想来想去,也只想到男女之事方面。 “展老爷又不缺银子,所好的,无非就是美色。” “娘也不瞒你,你姐姐身边的几个漂亮丫鬟,都已经被展老爷吃下肚去了。” “可咱们这边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这些人了。” “老爷不可能再分漂亮丫头过来给你,咱们也没那么多钱去买清倌人回来做礼物。” 听了赵姨娘的话后,贾环也是眉头紧锁。 “要不,就干脆把麝月直接给送过去好了。” 对于这男女之事,赵姨娘可就非常有发言权了,听了贾环的话便摇头道: “不妥。” “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姨娘是姨娘,小妾是小妾,你把人送过去了,他只会开心一段时日,转头便习惯了,不记得你的功劳。” “要想长期笼络住男人,就得让男人时刻都记得你,要不然我干嘛非要让你姐姐在外面与那展老爷私会?” “展老爷每次过去,都必然记得你姐姐的功劳。” “你得让展老爷每次都记得,他是在偷你的姨娘,而不是睡的自家小妾。” 对于这方面,贾环没什么经验,当即从善如流,听了赵姨娘的话。 “那便不送了吧,可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才合适呢?” 赵姨娘原地转了几圈,犹豫了半天之后,才仿佛在说服自己一样喃喃自语道: “虽然不是一母同胞,可那娘娘也算是探春的姐姐,若论起门当户对,你姐姐也挺合适做展老爷嫡妻的。” “与其等日后被那林姑娘给抢了去,不如便先下手为强,直接把身子给了展老爷,先把这位置给占了之后再说。” 贾环在旁边听了,犹豫了一下,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对于这个同胞的姐姐,他其实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因为探春过去一直屁股都坚定地坐在宝玉那边,从思想到行为都严重靠向大房一支,对他这个同胞弟弟百般看不上眼,各种斥责挖苦。 贾环当然不会反省自己的错误,只会觉得这个姐姐是个偏心的,有不如无。 如今他虽然觉得这般“卖姐求荣”不太妥当,但利欲熏心之下,也顾不得许多了,便只在旁低眉顺目,一语不发,任由赵姨娘在那里打探春的主意。 赵姨娘其实内心深处也觉得这种做法太过仓促,但犹豫半天之后,终究还是儿子前程的重要性压倒了女儿。 她一咬牙,对着贾环一摆手,“你尽管好生读书,用心科考,其他的事情,都不需要你管,自有老娘给你解决。” 说完,她急匆匆地往外就走。 贾环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便安心地在屋中等待消息。 赵姨娘快步来到探春的小院之外,在外面斟酌了一番措辞,然后满面笑容地进了院子,见到探春之后,便笑着对女儿道: “你弟弟过了府试了,这消息你知道了吧?” 就如同贾环对探春没好感一样,探春也不喜欢贾环,尤其是在有聪明温润的宝玉在旁做对比的情况下,她就更觉得贾环面目可憎。 尤其是贾环动不动还会惹祸,每次都会牵连到她头上,就让她更厌恶这个弟弟,总觉得这个弟弟跟那个姨娘一样,都是她的耻辱,是她不幸的根源。 近年来因为和赵姨娘接触深入了一些,知道自己这个亲娘没有原本想象中那么愚蠢,所以态度有所改观,但对贾环的态度,却依旧没有变过。 即使他过了府试也依旧如此。 百般瞧不上眼! 如今看见赵姨娘这般兴高采烈,探春便眉头一皱,转身坐到桌旁,泼冷水道: “姨娘还是莫要高兴的太早了,免得空欢喜一场。” “这县试、府试都没什么意义,若是回头院试没过,那一切都是白搭,明年还得重考。” “环哥儿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今年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气,明年谁知道还能不能过得了院试。” 赵姨娘听了之后,心头老大不乐意,便也坐下,数落女儿道: “你这小蹄子,就看不得你弟弟半点儿好!” “你莫要忘记了,你们才是亲姐弟,他好,你自然也就跟着好。” “别的不说,你若有一个举人弟弟,将来便是嫁入展府,都会容易许多。” “举人?呵……”探春不屑地撇撇嘴,但却不再说风凉话了,只执壶给赵姨娘倒茶。 赵姨娘接过茶杯,随手放在一边,便继续吹风道: “之前那林姑娘的传言,想必你也听到了,你是什么想法?” 探春执壶的手一顿,阴着脸将壶放下,皱眉不解道: “纵是迎春姐姐得了这嫡妻之位,我都毫不奇怪,可林姑娘……怎么可能?” “呵呵……”这回轮到赵姨娘冷笑了,“你还是太幼稚,只以为这婚姻大事,定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忘记了,这世间有一句话,叫做‘生米煮成熟饭’!” “什么?”探春惊呼一声,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赵姨娘,“姨娘的意思是,林姑娘她……” “不然呢?” 赵姨娘反问了一句,然后冷笑道: “一个无父无母,又无家族背景的小姑娘,凭什么嫁给展老爷做嫡妻?” “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被展老爷给睡了,不娶不行!” “林姑娘虽然是个孤儿,但怎么也是贾府的表小姐,若未来他们两个真闹出了这种丑事,你说老太太是不是得为她出头?” “展老爷若是不想和贾家彻底结成死仇,这林姑娘不娶都不行!” 探春凝神细想了一遍,也觉得只能有这种可能,再也找不到其他原因了。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眼见探春急了,赵姨娘便得意一笑,不慌不忙地道: “你慌什么?” “这是个好事儿啊!” “那预知梦说的是未来,眼下肯定还没发生呢!” “正好,宝钗姑娘近来身子骨一直挺健康的,我总担心她后来是不是病好了。如今看来,未来她是真的没了,只可惜让这林姑娘捡了个便宜。” “可现在咱们知道了这个玩法儿,那就不能便宜林姑娘了,咱们得把她给截胡了!” “不就是生米煮成熟饭嘛,这有什么难的,谁还不会怎么着?” “什么?”探春大惊,霍然起身,语无伦次地道:“这、这怎可以?我们不曾拜堂,怎么能这般便轻易把身子送了出去?” 赵姨娘便瞪眼道: “若是按你那么磨磨唧唧的,黄菜都凉了!” “反正你早晚要嫁给展老爷的,早几月晚几月又有什么关系?” “不成,不成……”探春急得在屋内团团转,一个劲地摇头摆手,不肯答应。 “你舍得把展府嫡妻的位置让给旁人么?”赵姨娘在旁边冷眼问道。 探春脚步一顿,拒绝的话语便说不出口了。 赵姨娘便凑过去,附耳低声说道: “只要你能把这生米煮成熟饭,老娘就豁出去了,等娘娘回府的那天,便在娘娘面前把这事情给捅上去,让娘娘为你做主!” “什么?”探春心头一跳,看着自家的亲娘,愈发觉得对她的认知不够,“那可是娘娘!” “不是娘娘我还不开口呢!”赵姨娘不屑地道:“她不单是娘娘,还是你的姐姐呢!” “哪怕是为了自家的面子,她也得促成了此事!” “你只管放心,我到时候挑个人少的时候去捅破这层窗户纸,绝对不会让太多人知道。” “到时候若有人问你,你就说你们两个两情相悦,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你就只管哭就行了,剩下的自然由老娘来说。” “你只管放心,若是娘娘和老爷那边有什么责罚,自然有老娘全部担着,他们总不能因为这事儿就打死了我。” 探春听完之后,犹豫再三,最后终于还是没有经受得住成为展府嫡妻的诱惑,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赵姨娘一拍大腿,“你回头便再次约展老爷出去相会,还是在老地方。” “到时候你就用老娘教你的那些手段,老娘再把那展府的紧身服装给你弄一套穿上,不愁展老爷不上钩。” 探春脸红红的点头答应了下来,赵姨娘便起身出去布置起来。 (本章完) 第128章 现场演练,真人教学 第128章 现场演练,真人教学 “这、这是什么衣服啊!” 探春用两根手指拈着那轻飘飘加起来没有二两重的东西,粉面通红,不忍直视。 “这可是好东西!” 赵姨娘急忙上前来,拉着探春的手往床边拽。 “如今这京里但凡有点名望的,家中后院里都少不得这东西,不过就是样式不同而已。” “那展老爷也是吃过见过的,你若是不用点心,他怎么可能狂性大发,忘记你的身份,把你给吃下肚去?” “我还专门把侍书和翠墨给叫了过来,一会儿换好衣服之后,让她们两个给你讲讲展老爷的癖好,教教你具体该如何勾引男人。” “你尽管放心,老娘就在旁边看着,若是她们两个不中用,老娘就亲自下场教你,定然让你变成只诱人的狐狸精,一举将那展老爷给拿下!” 眼见自家姨娘如狼似虎的扑上来,口中更是虎狼之言频出,探春只唬得心肝乱颤,手脚都软了下来,根本就抵御不住赵姨娘的双手,很快就被剥成了只光猪。 “啧!你这妮子,这般扭捏,如何能成大器?” “还不赶紧把这衣服穿上!”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以后怎么和展府后院那群美娇娘斗啊!” “你该不会以为,成了大夫人之后就高枕无忧了吧?” “有句话叫做母凭子贵,能不能笑到最后,还得看能不能生出儿子来!” “那京中各家后院里面,可从不曾少过孤守空房的正妻,一年连老爷面都见不到几次,怎么生儿子啊?” “你给老娘记清楚了,女人什么都可以不会,但哄男人这种事情绝对不能不会!” “只要你学会了哄男人,这辈子绝对吃不了大亏!” 在赵姨娘的催促下,探春终于哆里哆嗦地把那短裙穿上了身,只见这短裙 “来来,再把这黑色足衣穿上,这可是麝月从展老爷那里弄来的,产量很少,概不外卖的货色。” “还有这双高跟鞋,这都是标配,最合展老爷的喜好。” “姨娘,这、这也太……”探春把这些东西拿在手上,就算还没有穿,都感觉到太过羞耻,不敢见人。 “没出息!”赵姨娘便恨铁不成钢地喝骂起来,“这在自家的老爷面前,你还要什么廉耻!” “只这般简单服饰,你这便难以接受了。那你可知,在那展府后院里面,还有诸多稀奇样,诸如项圈、绳索、这钉那环、球啊棒啊的许多道具可供那些姨娘们挑选?” “为了哄好老爷,老娘我这些年和各家的后院姬妾们都关系莫逆,从她们那里学到了不知道多少样,自认已经是精擅活儿,但这数月内和那展府的姨娘丫鬟们聊天八卦,方知自己坐井观天,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你要想真个击败那许多劲敌,将这展府嫡妻的位置坐稳,那这些东西你就必须样样精通,否则早晚展老爷会厌了你这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 “你必须得比那些狐媚子更不知羞,才能把老爷的心从她们那边夺过来。” “说不客气点,但凡那王夫人有老娘三分本事,这贾府里面都没老娘的容身之所!” 听见赵姨娘这般话语,再回忆起她的辉煌战绩,探春顿时便沉默了下来,乖乖地把黑丝高跟都穿上。 赵姨娘又不知从何处弄了一对儿脚链出来,给探春系上,笑着道: “这也是展府传出来的东西,不过就是一个漂亮银链子,上面挂个小铃铛罢了,但挂在脚上,却诱人的紧,也不知道展老爷在哪里学来的这东西。” 等探春一切都装扮好了之后,赵姨娘便扶着她从床上下来,袅袅婷婷地在房间内走了几圈。 “这鞋子古怪的很,你得多练习几次,否则当心扭到脚。” 探春便红着脸,双手在身上遮遮掩掩地在房间内反复走动,带动那脚上的铃铛“叮铛”作响。 看到探春那别扭的走路姿势,赵姨娘顿时眉头一皱,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喝令道: “把手放下!” “换了身衣服,你便不会走道了怎地?” “把胸挺起来,眼睛别总盯着那脚尖,目视前方,大方一点!” “胳膊甩起来,屁股扭起来,对,就这样……” 调*教了探春半天之后,赵姨娘便拍了拍手,把后面的侍书和翠墨叫了出来,吩咐道: “你们两个也伺候展老爷有段时日了,对展老爷的癖好再熟悉不过,赶紧好好跟你们小姐说说,教教她怎么做才最讨展老爷喜欢。” 侍书和翠墨两人见到自家小姐这副装扮,不由得也跟着脸红了起来。 赵姨娘真是个狠角色,对自家女儿真舍得“投入”,侍书两人服侍了展老爷那么久,所穿的服装加起来都不如这次探春身上的“诱人”。 以往探春的形象,都是端庄大气,如这般做小女儿态的情况,两女也是第一次见到。 三人如此相见,彼此都非常尴尬,又兼且身份有别,分外的放不开。 赵姨娘见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她脱鞋往床上一趟,拍掌道: “你们这般扭扭捏捏的,怎么训练!” “侍书和翠墨也去换衣服,就换之前伺候展老爷时候的那套。” “你们两个就把我当展老爷,之前怎么伺候他的,如今便怎么伺候我,咱们现场演练,真人教学!” 二女对视一眼,便乖乖地去换了衣服,全部都是洗浴中心马杀鸡套装,淡粉色的超短裙,腰间还挂着号牌。 进来之后,二女并肩站在床边,双手握着一个小包放在身前,对着赵姨娘微微鞠躬,口中说道: “老板好,我是一号技师侍书。” “老板好,我是二号技师翠墨。” “今天由我们为您服务,您还满意吗?” 这下子轮到赵姨娘不懂了,她愣了一愣,吃吃问道: “什、什么技师?” “我们也不知道,展老爷就是让我们这么说的。” “好吧,那就……”赵姨娘伸手一指旁边羞涩呆立着的探春,“三号技师探春,你好好看着,都记下来。你们继续!” 侍书和翠墨就将那小包打开,将里面按摩用的精油等物取了出来, “只有越贴近真实,代入感才越强,爽感才越高。” “所以我们的这手按摩技术,都是展老爷给指点出来的。” 听了这话,赵姨娘便急忙向着探春招手,指着二女叫道: “看到没,你未来的竞争对手都是这个水准的!” “若展府所有的姬妾都有一手类似这般的绝活,哪个男人愿意睡一个毫无情趣的木头啊!” “你若跟王夫人似的,搞什么端庄娴雅,自矜身份,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探春在旁看着,害羞之余也心惊不已,心中的好胜念头油然升起,学习得愈发认真仔细起来了。 侍书两人一边给赵姨娘按摩,一边对着探春详细讲解按摩的手法和注意事项。 这些都是正常技法,探春学得认真,有不懂的地方就认真询问,二女也认真解答。 一方教的认真,另一方学的努力,渐渐探春羞怯尽去,似乎都忘记了这是在“现场教学”。 直到二女把赵姨娘的浑身都捏了一遍之后,这动作就愈发“下流”了起来。 当赵姨娘感觉到阵阵热流在体内涌动的时候,便急忙伸手阻止道: “咳,这个,主要是讲解,一些动作,不需要做到位,你们意会就好。” 侍书二女彼此对视一眼,红着脸道: “后面就是这按摩的‘核心要点’了,不演示的话,没法讲啊……” 赵姨娘微微一愣,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她犹豫了一下之后,一咬牙,往床上一躺,为了女儿豁出去了。“罢了,那你们尽管来好了!” 赵姨娘不觉间便悠然神往起来,但很快便又摇了摇头,将这胡思乱想从脑海之中赶了出去。 她如今可是贾府的姨娘,又有儿有女,可不能行差踏错,万一被那王夫人给找到了错处,只怕一切幸福生活便都要毁于一旦了。 最后一个环节就不需要直接演练了,只要探春能到了这一步,表现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那层膜一破,两人的关系就会被绑死,没有脱钩的可能了。 至于展老爷日后会不会不满,赵姨娘反而不担心。 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先把嫡妻的位置占了,再想办法弥补便是了。 男人嘛,只要女人放得下身段,就没有哄不好的! “说不定、说不定展大哥便喜欢清纯可人的!” “哼!”赵姨娘冷哼一声,“你知道什么!” “只消那展老爷有个一两分理智,便不可能在婚前碰你的,否则岂不是凭空招惹偌大的麻烦?” “这男人啊,都是一路货色!” “你必须得撩拨得那展老爷色迷心窍,丧失理智,他才会暂时忘记后果把你吃掉。” “对男人这方面,老娘比你有经验多了,你按老娘的安排来做就是。” “我是你亲娘,总不会害你的!” 赵姨娘目光闪烁地说完之后,便急匆匆穿上衣服离开了,临走时还丢下一句话。 “明天我会再来,训练必须继续,不能松懈!” “可是……”探春张口欲呼,但略一犹豫,赵姨娘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门外了,只好喟然长叹一声,把身上的羞人服装脱下来,换回普通衣衫,带着侍书两人出门吃晚饭去了。 到了晚间,探春拿着本书,左看右看,都看不进去,那字里行间满溢着的都是些羞人的东西。 “唉!”她叹了口气,沮丧地把书丢到一边,愣愣地坐在那里出神,脑海里曾经的那许多前月下的浪漫场景,如今莫名都沾染上了粉色的羞人气息。 不知不觉之间,她的目光便从书本上移开了,落到那床下摆放的高跟鞋上面。 鬼使神差的,她便过去将鞋穿上,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面,开始走来走去。 之前被众人看着,她心中难免羞涩,始终放不开,如今房内无人了,她便重新恢复了冷静,路走得便稳了,胸也挺了起来,臂也甩了起来,臀也扭动了起来…… 走着走着,她恍惚之间,似乎便好像看到了展大哥正斜躺在床上,正自向着她微笑。 她脸上不由得便是一红,再定睛看时,却哪里有展老爷的影子。 探春用力晃了晃头,把脑海之中的人给赶出去,又继续一步步的继续锻炼起来。 但刚把展老爷从她脑海里赶出去,赵姨娘又闯了进来,尤其是她之前实战演练时那副销魂的表情,将探春的脑海占得满满当当。 探春如今虽然已经通了人事,但却不曾真的体味过男女之乐,是以也不是很明白为何自家姨娘会是那种表情。 但这表情似乎便有魔力一般,总是在她脑海之中反复出现,驱之不去,让她不由得便浑身燥热起来。 片刻之后,探春停下了脚步,坐到桌边,连灌了几口凉茶下去,但口干舌燥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缓,身上反而还更加的燥热了。 “侍书,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探春吩咐了一声之后,便呆坐在桌前出神,对身上这种陌生的感觉开始感到有些恐慌。 其实她也猜得到自己这是动情了,但按照她素来接受的教育,这种事情是羞耻的,是需要克制的,是不能表露出来的,否则便是不知廉耻。 本来那些礼教的东西就比较违背人性,但如果不逾矩的话,在礼教框架里面的人,是不会察觉这些做法有什么不对的。 这些年探春规规矩矩地按照礼教规矩,历年来把大房一脉当亲爹娘看待,结果却始终被弃若敝屣,从不当自家女儿来对待,难免让她心凉如水。 在赵姨娘的言传身教下,探春从最早的想嫁一个好丈夫,不知不觉之间便已经沦落到开始练习勾引展老爷了。 探春不但不是傻子,而且就算在贾府的这些小姐之中,她也是极为聪明的一个。 她分得清别人对她的好是真心还是假意,是礼貌客气还是另有所图。 她过去讨厌赵姨娘,纯粹是觉得这个亲娘太蠢,总连累自己,但并不怀疑赵姨娘是在关心她,是真心为她好。 也正因为她现在确定了,自己这个亲娘虽然蠢了点,但是在男女之事上确实很有一套,有助于她嫁个好夫婿,同时也确实是在真心为她好,所以才愿意和赵姨娘密切接触,愿意考虑赵姨娘的劝告和建议。 但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赵姨娘的三观有异常人,她跟着赵姨娘“近墨者黑”,各种大逆不道的言论不知道被灌输了多少,不知不觉之间就被洗脑了,三观也无形之中改变了许多,对礼教的那些东西也不再如以往那般奉如圭臬。 于是,她原本的三观,和新形成的三观之间,便会有许多根本性的冲突,反馈在表面上,便是她开始变得犹豫不决,无所适从起来。 一会儿觉得这种事情是不对的,是不道德的,过一会儿又觉得凭什么我便不可以这样呢? 房门响起,侍书和翠墨指挥着下人将浴桶抬了进来,试了试水温,然后将下人们赶走,过来提醒探春。 “小姐,水好了。” “我刚才已经试过温度,很合适,可以沐浴了。” 处在混乱思绪之中的探春一惊,醒转了过来,抬头看到侍书两人的目光正在自己脚下打转,脸上不由得一红,解释道: “我、我就是多练练。” 侍书面色不变,陪笑道: “勤练练是好事。” “小姐不妨先沐浴,回头再练也好。” 探春便红着脸脱衣入了浴桶,洗起澡来。 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平日里侍书、翠墨两人伺候在旁,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今天她却总觉得侍书、翠墨的目光便仿佛在她身上打转一样,让她颇不自在。 她偷眼去看过,二女分明便是目光低垂,不曾关注过她这边,但她却总是疑心生暗鬼,总觉得她们在看着她,便如同之前现场演练时候那样,目光灼灼的,看得她……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那身上的燥热遇到了热水,不但未消,反而愈发的燥了起来。 这热水澡一直洗到水凉,那燥热也不曾消退,最后探春无法,只好从浴桶中出来,擦干净后躺到床上,希望用睡眠来消磨掉这心中的躁动。 侍书叫人把浴桶撤掉了,翠墨捧着干净的内衣过来,请她换上。 探春接过衣服,摸着那柔软的质,不知为何脑中就又浮现出了白天时候那套顺滑亲肤的丝绸衣服来。 全副武装! 等侍书、翠墨再回来时,只看到探春正躲在那被褥之下,挥手叫她们过去。 自从被展老爷享用过后,二女平日里见不到男人,便只好自家互相慰藉,还得偷偷摸摸的,生怕被自家小姐发现。 今日见到自家小姐的表情,便猜到她也动情了,便有心想要拉她下水。 如今被探春召唤,二女彼此对视一眼,便笑着扑上了床, 探春如何是这二人的对手,不过片刻之间,便彻底体会到,赵姨娘为何会那副表情了。 眼见自家小姐不耐久战,侍书和翠墨便笑着停了下来,等探春喘息平复下来后,便笑嘻嘻地问道: “小姐这般全副武装,可还要继续训练么?” 探春仔细回味着刚才的快乐,心中对赵姨娘的话语更加多信了几分,那狗屁的礼教,都是坑人用的! 她目光复杂地看着侍书和翠墨,早知道这种事情这般诱人,她又何必那么送什么丫鬟,自己亲身上阵,岂不是更好,平白浪费了数月快活时光! 艹!删了三千字! (本章完) 第129章 作死 第129章 作死 探春这边在赵姨娘的督促下,每日里白天用心练习,晚上也“用心练习”,愈发的感受到了男女之事的快活,进步神速。 展老爷这边却不知道她们母女的谋划,依旧在享受降妖伏魔的快乐。 通过府中这些日子里汇集起来的情报,展老爷也终于确信,这“预知梦”不是谣言,确确实实是从黛玉院中放出来的消息。 这就有意思了! 这简直是非常明确的信号啊! 林妹妹也盯上宝姐姐屁股下面的那个位置了! 怪不得薛姨妈这些天这么紧张,又是这样,又是那样的,原来根子在这里啊! 这样也好,竞争会带来服务质量提升,最后捞到好处的是唯一的消费者展老爷,他当然不会出面否决这个流言。 不过适当的回应也是要有的,得给林妹妹一点点正反馈,让她的“预知梦”继续持续下去才行。 于是展老爷便大摇大摆地来拜访林妹妹了。 以前碍于男女大防,他不方便过来,便是和林妹妹说话的时候都比较少,如今有了这个由头,谁也不会说些什么。 听到展老爷终于过来了,黛玉几女喜出望外,急急忙忙请他入内叙话。 展老爷被请入了客厅,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灵敏的听觉把后院那手忙脚乱的样子都在脑中勾勒了出来,那些闺房内的调笑话语,也都全部落到了他的耳中,不由得面上就露出了笑容。 后面黛玉正坐在梳妆台前匆忙地补妆,紫鹃和雪雁在旁一个劲地忙活,又是选衣服,又是戴首饰的。 “早知道展大哥今天过来,我早上就该早点起来化妆的。”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赶紧加快点速度,别让展老爷等久了。” “这衣服穿起来太繁琐了,换个容易穿的……这个颜色不好,太艳,不够庄重……” “小姐,一会儿要不要我们两个找借口出去,给你们留下互诉衷肠的空间?” “什么互诉衷肠啊,羞死人了,我们就是聊聊天……” “小姐呀,你别真只聊天呐,该亲热的时候你可千万别矜持,别忘了咱们的目的!” “就是就是,回头我去倒茶,雪雁去拿水果,放下就走,剩下的小姐你自己看着办!” 好一顿折腾,终于拾掇的差不多了,自觉可以出来见人了,才出来与展老爷相见。 听着三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展老爷便放下了茶盏,抬头去看,只听环佩叮当,紫鹃、雪雁一左一右将帘子挑了起来,簇拥着黛玉从门外走了进来。 虽然早就知道林妹妹是个美人,但在展老爷平日印象之中她总是病恹恹的,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样,但今日的林妹妹却与往日不同。 只见此刻的林妹妹眉如新月,面泛桃,肌肤细腻,再配合那盛装打扮,美艳的简直不似真人,那张盛世美颜就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每一处线条都显得那么和谐完美。 再看她的衣着,简洁而不失优雅。身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裙,衣料柔软,质地轻薄,衣衫上绣着几笔简单的梅,枝干苍劲有力,朵清雅脱俗,领口和袖口处绣着几笔墨色的竹叶,随风轻轻摇曳,更显得书卷气息浓厚。 她耳畔挂着一对小巧的玉坠,玉坠上雕刻着几笔梅,颈间佩戴着一条细银链,链上挂着一块小巧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叶扁舟,舟上似乎还坐着一位垂钓的渔翁,定是名家之作。 她的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团扇,扇面上绘有牡丹,色彩鲜艳,笔触细腻,仿佛能引人入画,多半是她自己的手笔。 林妹妹袅袅婷婷走到展老爷面前,红着脸施礼致歉道: “黛玉不知展大哥前来,多有怠慢,让展大哥久等了。” 展老爷便笑呵呵站起身拱手还礼道: “能见到林妹妹这般盛装打扮,我便是再多等几个时辰,也是不枉的。” 这话说得林妹妹脸上愈发的红了。 两人各自落座,又让人重新换了茶水,紫鹃两人对自家小姐使了个眼色便拔腿溜了出去,林妹妹心下羞恼,却不好发作,强忍羞涩假模假式地问道: “不知展大哥今日所来,所为何事?” 作为泡妞达人,展老爷早就准备好了借口,当即便笑着对林妹妹道: “我家中有做那‘后院套装’的服装生意,只是这服装缝制简单,但设计却难。” “我听闻林妹妹素有‘预知梦’的神通,所以想着,或许林妹妹曾经在梦中见到过未来的各种新奇服装,此次过来,便是想要请林妹妹屈就一番,去我府上客串一下服装设计师,给帮忙指点指点。” 听了这话,林妹妹不由得脸上更红了起来。 那展府的服装,她可是再熟悉不过了,每次做梦,都必定要换一套新奇的,这许久以来,就没有一次重样的。 若是论起做服装设计,只怕还真就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她更胜任的。 就是每次她穿了服装之后,都少不得会被展老爷把玩戏耍,着实太过羞人了点。 林妹妹便害羞地扭过脸去,故作为难道: “这‘预知梦’向来不受控制,究竟能不能梦到那府上的服装,我也不能确定。” “就算真的梦到了,我能不能画得出来,会不会画得不像,那也都是两可之间的事情。” 展老爷便笑着道: “无妨,若是林妹妹梦到了,便不妨到府上来找我,跟我说一声,若是梦不到,那也只能说是命中无缘罢了。” “主要是这服装生意,乃是我家产业中的一个重要经济来源,与各家权贵官宦之家也都有来往,颇为重要,所以比较看重,便试着来拜托一下林妹妹。” “至于这服装设计出来之后,到底能不能卖出去,卖得好不好,那便全是我自家的责任,须怪不到林妹妹头上。” 虽然假撇清了一下,但林妹妹可不想真的便失去这个名正言顺和展老爷交往的机会,尤其是这还涉及到展家的产业,这可是家庭主妇的权责。 她将来要做展家的大夫人,那这展家的生意,以后岂不就是她应该插手负责的事情? 既然早晚都要管,那不如索性便从现在开始管好了。 于是林妹妹便笑着说道: “我只是从来不曾做过这些事情,生怕做差了,影响了府上的生意。” “既然展大哥这么信我,那我便试上一试吧!” “那就太好了!”展老爷当即趁热打铁,便邀请林妹妹过府,“既然妹妹如今有空,那不如便去我府上转转,和那些绣娘见上一面,看看她们是如何缝制衣服的,将来也好和她们一并合作。” 林妹妹当然知道这些都是借口,其根本目的不过是邀请她去展府,试探她的心意,但她本来就有这份意思,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我简单收拾一下,然后便去府上拜会一番。” 还不等她起身,紫鹃忽然快步进来,行礼道: “小姐,政老爷派人来请,据说……是梅翰林来了。” “梅翰林?”林妹妹一愣,“他来干什么?他来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紫鹃看了展老爷一眼,低声提醒道: “我听前院来送信的人说,梅翰林是找小姐来求救的。” “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打听到了,薛家之所以拒绝了与他家联姻,是小姐你这边给出的主意,也知道了‘预知梦’的事情,所以……” “啊!”林妹妹这才明白过来,这还是之前薛家事情的后续。 她站起身来,为难地看了一眼展老爷,却见展老爷哈哈一笑,也起身道:“正好,我也有事情去找政老爷,便一同前去吧!” 林妹妹这才心中一松,与展老爷一起,往前院去了。 到了前院客厅,果然见到政老爷正带着一众清客在和一个清癯的男子在饮茶闲聊,宝玉苦着张脸在旁陪坐。 这人一身文士打扮,坐在那里谈天说地,顾盼自若,看起来就像是个饱学之士。 而政老爷几人则是话语恭谨,有意无意地捧着他,各种马屁流水般送上。 见到展老爷和黛玉进来之后,宝玉便双目放光,也不理会梅翰林在旁边,直接便挥手打招呼,贾政心中大怒,急忙起身居中介绍道: “这位便是舍甥女林黛玉了,乃是已故巡盐御史林如海的独女。” “这位乃是‘忠良子’展念嗣展爵爷。” “这位乃是翰林院学士梅莲池梅翰林。” 三人便彼此行礼,客套了几句。 等展老爷和黛玉坐下之后,贾政生怕自家儿子又胡乱搞,便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黛玉,之前薛家的那个‘预知梦’的事情,不知你可还记得?” 黛玉看了眼梅翰林后,便点头道: “黛玉记得,当时我梦到薛家因为与梅翰林家结为姻亲的关系,被满门抄斩,后来薛家因此终止了和梅家断亲,才得脱大难。” “梅翰林此次前来,莫非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在旁的梅翰林急忙打了个哈哈,摆手笑道: “姑娘莫要误会!” “姑娘神通,我已久闻,此次前来,是想询问下明细,好趋利避害,免了未来的灾劫。” “若是姑娘能够救我满门老小,我梅家上下必然铭感五内,永感恩情。” 说着,梅翰林便站起身来,对着黛玉一躬到地。 慌得黛玉急忙起身闪避,不敢承受这礼。 “梅翰林切莫如此!” “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我能够相救,定然不会隐瞒不说。” “只是问题在于,我在梦中不曾与梅家打过交道,也不知道府上出了什么事情,根本就是想帮都没有办法啊!” 梅翰林听了,脸色顿时一黯,唉声叹气苦求道: “此事干系我全家性命,还请姑娘用心想想,可曾有任何相关线索,哪怕是一星半点也是好的。” 黛玉侧头又仔细回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摇头道: “对不住了,梅翰林,我实在是想不起来,有任何与府上劫难的相关信息。” 梅翰林不甘心如此,便又催促道: “能否请姑娘把那梦中详情一五一十说一遍给我听,或许里面有些什么东西被姑娘忽略过了呢!” “我不是信不过姑娘,只是姑娘并非官场中人,许多事情看得未必便准,你以为毫无用处的信息,说不得便极为重要。” “这个……”黛玉听完便犹豫了起来。 她倒是不在乎被梅翰林怀疑,但是这梦境里面涉及到许多羞人事情,实在是不方便拿出来说与外人知道。眼见黛玉开始犹豫,梅翰林便不高兴了起来,眼中愠色一闪而逝,旁边的展老爷看得清楚明白,便插口说道: “此事倒也简单。” “梅翰林既然是官场之人,便当知道,这劫难不会凭空降落,定然是起源于这官场倾轧。” “要想弄清楚劫难的来由,那就困难重重,但若是只想破解这劫难,保住全家性命无忧,那就实在是太简单了。” “不管梅翰林你是干犯了国法,还是得罪了小人,你只需辞官不做,谁还会盯着你不放呢?” “对呀!”黛玉听了之后,也便拍手笑道:“这个法子好!只要梅翰林辞官回乡,自然这劫难就消了。” 宝玉更是连连鼓掌,附和道: “这当官本来便是万恶之源,祸国殃民不说,还会连累家人,不如趁早归去,每日里读书作画,田园牧歌,岂不好过当官百倍?” 梅翰林听了,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他难道不知道这劫难定然是来自于官场吗? 他不但知道,甚至还怀疑,之所以他犯事,便是因为最近他在谋划入阁的事情。 他难道就不懂,只要辞官走人,政敌自然就会遵从潜规则,放他一马吗? 若是他舍得弃官不做,还用的着来低头求一个小姑娘吗? 他就是舍不得那顶官帽子啊! 他不但舍不得辞官,他更舍不得放弃入阁的机会啊! 之所以他愿意屈尊降贵,来向林黛玉这么一个“神棍”低头求助,是想知道更多未来的细节,想知道政敌攻讦的方向,提前予以弥补,或者提前准备好应对方案,进而实现翻盘大逆转,一举登上内阁大学士的宝座。 现今却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他怎么可能开心? 不过他也是个有城府的,按捺住自己心中的不满,继续和颜悦色地对黛玉道: “非是我恋栈权位不去,实是我辈书生,刻苦攻读十数载,所为者不过便是能够学有所用,上报皇恩,下抚黎庶,如今正是需要我辈出力的时候,怎能因为奸人陷害,便起了气馁之心呢?” “还请姑娘体谅,把那梦中的事宜详细讲解一遍,纵然没有所得,梅某也是感激不尽。” 只是经由展老爷提醒过之后,黛玉已经意识到,这位梅翰林此行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解脱劫难,甚至不惜让家人冒着身死族灭的风险,也要保住自家的官位,顿时对他的观感便差了起来,于是便冷冷摇头,各种推脱婉拒,坚决不肯说。 展老爷又在旁边时不时多嘴多舌,把梅翰林的各种话术拆穿,宝玉更是各种胡言乱语,把梅翰林的大好计划给搅合了个稀烂。 眼见不可能达成目的,梅翰林便冷哼一声,气急败坏的告辞离去了。 这莫名其妙的便得罪了梅翰林,贾政也很恼怒,但他又不好对展老爷和林黛玉发脾气,于是便把怒气都发泄到了自家的蠢儿子头上,回来之后,便是大耳刮子打了过去,怒骂道: “你这畜生!” “老爷好心想要提携你一番,让你和梅翰林相见,想着让你熏陶出几分文墨气息,将来也好有所成就。谁知你居然这般不堪造就,净说些没头没脑的混账话,平白将那梅翰林给得罪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宝玉被自家老子责打,便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只敢缩着头硬挺,连个屁都不敢放。 展老爷在旁见了,便笑着上前劝架道: “政老爷虽然是好心,但是却用错了人!” “那姓梅的日后必然是要满门抄斩的,旁人躲他都来不及,政老爷怎么还主动往上凑呢?” 贾政听了,便皱眉道: “这未来之事,都是会变的,那薛家不就都变了么?” “既然梅翰林知道自己将来会遭遇横祸,那定然会小心谨慎,不给人可乘之机,说不得日后便平安无事。” “政老爷此言差矣。”展老爷摇摇头,解释道:“那薛家知道灾难来源于梅家,所以断了关系便可改命。可这梅家的灾难,乃是来自于他的官位。他只要不肯辞官,定然便逃不脱灭门之祸。可若是他辞了官,政老爷又何必理会他?” 贾政侧头想了一下,觉得有理,便狠狠在宝玉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 “小畜生,这次便饶了你,下次再敢胡言乱语,定然割了你的舌头!” 宝玉只好唯唯答应下来,心头更加感激展大哥。 却说那梅翰林回府之后,左思右想,依旧舍不得放弃自家的官帽子。 他在书房里面反复踱步了许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完美的法子。 虽然他不知道这未来的祸患来自于哪里,该怎么躲避,但是却知道,肯定有个人知道如何趋利避害。 那就是贾政! 那个林黛玉虽然不肯把事情的详细经过讲给他听,但对于她这个舅舅,她总不能无动于衷吧? 别的不说,她总不能让自家如今唯一的依靠贾府倒了吧? 那贾政若是遇到危险,定然会受到林黛玉的警告,进而趋吉避凶,屹立朝堂不倒。 那么反过来说,就可以倒推出来,只要他紧跟着贾政的步伐行事,定然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 事到如今,他也不奢望什么内阁大学士了,只要能够保住自家的官帽子,等先避过了这一劫之后,定然还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想明白了之后,梅翰林便开始专门盯着贾政在朝中的动态,与他的立场保持一致。 于是,当贾政逆势而行,上奏折力保史鼐的时候,梅翰林也跟着一并站到了四王八公一党中间。 而梅翰林选了边站,他手下的那些人就算心头不愿,也只能跟着他站在一边,开始力挺保龄侯。 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突然向己方示好的强援,四王八公喜出望外,虽然不清楚他的目的,但只要帮着自己人说话,那就是好朋友,于是也在各种途径向着梅翰林纷纷示好。 一时之间,梅翰林发现很多事情突然便顺风顺水了,心中更加确定,贾政这人的动态,便是最好的朝政风向标。 被他这么一搞,便连皇帝都有些发懵了。 这梅翰林脑子是怎么想的? 他可是标准的文官出身,怎么莫名其妙的便和那群权贵厮混到一块去了呢? 是因为太想要入阁的原因吗? 可这阁臣的选择,最终决定权是在皇帝手里啊! 或者……他其实是那群文臣想要搞平衡,所以才有意推出来如此做的? 原本因为展老爷一顿瞎搞,而不再缺钱,实力大进的皇帝,本来想要从保龄侯入手,试探着想要提前剪除权贵羽翼的,却因为这梅翰林的倒戈而不得不暂时终止了计划。 看着那些力保保龄侯的朝臣名单之中,那刺目的梅莲池派系人员的名字,今上不由得便想多了。 相比起明明都许了一个贤德妃身份,却依旧不曾拉拢过来的贾家,这文官派系才是皇帝的真正心头大患。 就算想要收拾那不识抬举的贾家,也得先把这梅翰林给解决掉才行! 展老爷不知道这背后的朝堂风云,他依旧开开心心地带着林妹妹在自家府内好一顿转悠,让她和未来的姐妹们都挨个见了个面。 虽然一众姬妾早就已经都知道宝钗的“绝症”是假的,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装作不知道,对于林妹妹这个“传说中”会成为未来当家主母的女人,大家也都尊重有加,好话说了一箩筐,礼物送了一大堆。 既然这“预知梦”和现实冲突了,那么聪慧的众女自然就开始怀疑起来,这“预知梦”是不是又是自家老爷搞出来的样。 在林妹妹毫无察觉的时候,她那“预知梦”的底细,便这般稀里糊涂地漏了底。 既然老爷爱这么玩儿,那大家就陪着老爷玩呗! 就算不看在林妹妹的面子上,也得看在自家老爷的面子上啊! 在被一群莺莺燕燕簇拥着在展府巡视了一圈之后,莫名的,林妹妹便忽然有了身为一家主母的代入感。 “姐姐,既然都过来了,那便也做几套衣服吧!”尤二姐一手拎着一套性感的“后院套装”,对着黛玉笑嘻嘻地道。 “这个……”只看这些服装那统一薄露透的样式,黛玉便不由得脸红起来,但二姐儿却怂恿道:“姐姐,府里的姨娘们都是穿这个的,可舒服了。姐姐不妨先做两件穿着试试,若是不舒服,随手丢了便是。” 既然连府内的姬妾都有,那身为大妇的自己怎么能没有呢? 在尤二姐的怂恿下,黛玉一咬牙,终于决定和光同尘,以后也穿这些衣服。 于是邢岫烟便亲自给黛玉量了体,把三围都记了下来,然后叫来晴雯,让她亲自动手裁剪制衣。 “咦,晴雯,你的脸……” 黛玉对于晴雯这个宝玉身边的大丫鬟,还是印象比较深刻的,也知道她遭了难,喉咙哑了,脸也毁了,却不想在这里见到了她,而且那张脸蛋吹弹得破,一点儿都不像是被毁了容的,便惊讶地上前拉住她的手,轻声询问起来。 “回林姑娘的话,是老爷请了名医,用了秘药,才将我治好的。” 这是对外的标准答案,总不能把展老爷的秘密随便泄露出去。 黛玉见晴雯如今一切都恢复了,便低声询问道: “宝哥哥知道你如今的情况吗?” 晴雯撇了撇嘴,恭声道: “宝二爷事务繁忙,很少来府中做客,我也很久不曾和宝二爷联系过了。” 黛玉听了,便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晴雯,吃惊道: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晴雯吗?” “我可不记得你有这般规矩!” 晴雯便道: “那是晴雯年少无知,不懂尊卑,所以才会有后面的磨难。” “如今我早已认清自己的身份,老老实实地在老爷身边做个丫头,生活可比以往滋润多了。” 经她一说,黛玉这才发现,晴雯的眉眼已开,显然也是被展老爷收用过的。 她再仔细去看周围众人,果然见到这些姬妾身边的丫鬟个个都是如此。 理所当然的,黛玉便醋意大作起来,顿时兴致缺缺,告辞众人回了荣国府。 回到府中之后,紫鹃和雪雁便兴高采烈地拆起礼物盒子来,口中还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小姐,看样子府里面的姨娘们都已经认可了你的身份啊!” “可不,要不然怎么会给这么多礼物过来!” “你看这珍珠项链,这一颗颗的多么饱满圆润。还有这银耳环,下面的铃铛好漂亮……” “还有这些、这些……,好多东西我都不认识,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黛玉心头正自坐在桌前生闷气,偶然一撇头,看到了在紫鹃和雪雁手中摆弄的玩意儿,微一愣神,随即便认出了那所谓的项链、耳环……都是些什么玩意儿,顿时面色大囧,跳起来冲过去一把将那些东西夺过来,丢到盒子里,面红耳赤地叫道: “这、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别乱碰!” 她伸手在盒子里面胡乱一拨弄,简单扫视了一遍,这才确信,这些展府姨娘们送给她的礼物,就没一个是正经的,都是些她曾经在梦中见到过的“好东西”! 意识到这一点后,黛玉顿时大为羞恼,原来的得意感荡然无存,只觉得人心险恶,那展府之内更是步步惊心。 不过,也正因为众女这么一搞,黛玉原本因为吃醋而想要退缩的念头彻底消失了。 她捏着那些礼物心头暗暗发狠,这个展府大夫人的身份,她还真就非要不可了! 等她成为府中大夫人之后,她就把这许多“礼物”带回去,挨个用到她们本人的身上,让她们好好尝尝这些东西的滋味! 感谢弟子“追忆蓝色”打赏500币! (本章完) 第130章 贾雨村再断葫芦案 第130章 贾雨村再断葫芦案 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林妹妹既然白天都去展府认门了,那晚上展老爷也过来认个门,就很合情合理了吧! 林妹妹两眼一闭一睁,就躺在了展老爷怀里,白天收到的那些礼物,如今都在她身边床上放着,一扭头就看到展老爷正笑嘻嘻地看着她,手脚都不老实。 “好妹妹,这些礼物可是你那些姐妹们精心为你挑选的,你可莫要荒废了它们。” “来来来,咱们好好研究一下,这些礼物到底该怎么个玩法。” 眼见着展老爷笑着拎起了那串“珍珠项链”,林妹妹顿时容变色,爬起来就往外跑,丝毫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衣衫单薄,只罩着一袭轻纱。 “嘿嘿……”展老爷便如同抓小鸡的那只老鹰一样,慢悠悠地在后面追着,把林妹妹赶得满屋子乱跑,高跟鞋踩在地面之上,“咔哒咔哒”响个不停。 好在这展府的房间也够多,空间也够大,一时之间林妹妹还不会被“捉拿归案”。 但这高跟鞋本来就不适合跑步,林妹妹又慌不择路,很快便被堵在了角落。 “好妹妹,你逃什么啊,这东西你又不是没有用过。” 展老爷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一把将林妹妹抱住,扛了便往回走。 林妹妹顿时心中大急,急忙四处张望,想要找个人来帮忙分担,目光一扫,便见到了救星,当即大呼小叫起来。 “凤姐,快来救我!” 王熙凤也是一身清凉装扮,玉臂美腿都露在外面,听到林妹妹呼唤,便纤腰款款,笑吟吟地走了过来,跟在展老爷身后,一并往房内走去,却不伸手救她,反而开口调笑道: “好妹妹,之前我向你呼救的时候,可不曾见你过来救我,如今用到我了,却想起我来了。” 林妹妹便苦苦哀求道: “好凤姐,妹妹知道错了,你大人大量,救我一救,反正、反正你也喜欢被老爷欺负不是吗?” 被林妹妹反调戏了一句,王熙凤顿时俏脸一红,抡起巴掌便在林妹妹屁股上重击了一记,“啪”的一声,清脆悦耳。 “好啊,果然是尖酸刻薄的林妹妹,便是求人,都是这种态度吗?” 感受到臀上那热辣刺激的感觉,林妹妹身体也有些发软,却依旧嘴硬道: “什么求人,分明是多给你些机会,让你多吃几口。” 王熙凤更羞,便上来伸手往林妹妹薄纱里面探了过去,口中笑骂道: “我让你嘴硬,一会儿便让你先吃头汤!” 林妹妹被展老爷扛在肩上,动弹不得,被撩得枝乱颤、气喘吁吁,偏又嘴硬,不肯服软,只低头趴到展老爷耳边,侬声撒娇道: “老爷,凤姐欺负我,一会儿你可得为我做主,欺负回去才行!” 展老爷便哈哈一笑,一把将凤姐也扛了起来,两肩一边一个,步履飞快,几步便回到了卧室之内。 将二女往那超级大床上一丢,展老爷笑嘻嘻地吩咐道: “好黛玉,你若想报仇,就把凤儿给按住了,看老爷如何收拾她!” 林妹妹听了,便也笑嘻嘻地过去抓凤姐的手,但她哪里是凤姐的对手,被凤姐三两下便反过来按倒,用绸带捆在床头,一屁股坐在她身上,对着展老爷瞪起丹凤眼,嗔叫道: “老爷偏心林妹妹,每次都先欺负我!” 展老爷一边过着眼瘾手瘾,一边笑眯眯地道: “老爷我雨露均沾,这谁先谁后,又有什么关系?” 凤姐先在努力挣扎的林妹妹翘臀上拍了一巴掌,随手拿个环将她的嘴堵上,然后才红着脸抬头道: “这后面的那个,自然最后更容易得到老爷的恩泽,生儿子的机会自然也就越多。” 听到“生儿子”三个字,正羞恼挣扎的林妹妹不由得也呆了一下,却见展老爷上来把王熙凤搂入怀里,顺手给林妹妹身下添了个“仙界产品”,温声安抚道: “好凤儿,你还记恨着这事儿呐?” “这事儿说来也怪你,谁让你平日里压制得琏二太狠呢!” “那琏二学成了武艺,又立功做了武官,当然要翻身做主人。” “那平儿处处都尊重他,又给他生了个儿子,他当然更喜欢平儿啊!” “不过你要这么想,若不是那琏二休了你,你哪有机会来到老爷身边?” 王熙凤被展老爷安抚得粉面通红,早就按捺不住,便瞪起眼来,嗔怪叫道: “人家不过只说了一句,老爷这里便有十句在等着!” “老爷有这个说嘴的功夫,不如多用几分力气,说不得明年便有个大胖小子可抱了!” 眼见王熙凤重新变回那个凤辣子,展老爷便哈哈一笑,将她推倒,开始打死伐挞。 只可怜林妹妹,被绑在旁边,眼睁睁看着身侧两人在那里真刀真枪厮杀,却动弹不得,只能体会“仙界产品”的威力,心中不知道有多么苦闷。 感受到身上愈发强烈的燥热,与心中那止不住的瘙痒,林妹妹有心想要骂上几句,可偏生她的口又被堵着,想骂都发不出声,只能在旁边“呜呜”乱叫,如同上了岸的鱼一般,在床上弹动不休。 只可恨那展老爷,正和王熙凤玩的投入,早就忘记了旁边的林妹妹,那动作越来越大,样越来越多,看得林妹妹越发的眼馋。 馋着馋着,林妹妹便从梦中被憋醒了。 悄悄擦掉唇角的口水,林妹妹悄无声息地摸下床来,轻车熟路地把亵裤给换了,重新躺回床上,将头脸埋入被中,羞臊的不敢见人。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被从梦中弹出来的展老爷,正悬浮在半空之中,看着林妹妹的一举一动,笑嘻嘻地转身走了。 到了这般境地,这林妹妹,便有一大半姓展了。 从林妹妹这里出来之后,展老爷阴神飘忽,瞬息间就到了荣国府前院,进了那薛二老爷家暂居的小院。 凭着对自身幻术的感应,展老爷轻易便找到了那幻化出来的金砂,看着那小半箱西贝货,展老爷微微一笑,心念一动,那金砂就变回了沙子。 这薛二老爷这些天一直故意拖延时间,不肯接掌那皇商的差事,显然心中是另有盘算。 但不管他心中是怎么想的,又有什么计划,肯定是少不了银子的,现在他平白损失了这十几万两银子,看他是个什么表情。 展老爷使完坏之后,便转头回了自家安睡,只等明天来看热闹。 到了第二天,展老爷醒来之后,吃过早饭,先让人把杨有恭叫来,吩咐道: “那琏二爷也练了几个月了,可以适当再给他加一些强度了,只需记住,把跌打损伤药什么的都备好,别让他真伤到就好。” 杨有恭听了,便应声去给贾琏又上了强度。 本来贾琏就是个吃不了苦的,以前不过是基础训练,杨有恭控制着进度,勉强还能让他坚持下去,如今强度却又高了,更加忍受不了,被操练得叫苦连天,退堂鼓越敲越响。 展老爷却不理他,又找借口来到了荣国府,却见这里云淡风轻,想必是还没发现那库房里面的金砂丢了,便自去找林妹妹说笑。 还没等到林妹妹那里,却见探春身边的丫鬟侍书从旁边撞了上来。 她本来便是故意过来传信,专门挑了个左近没人的所在,是以一边行礼,一边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往展老爷身上飘,口中低声说道: “老板最近可是好久不曾来上钟了,莫非筋骨便不乏么?” 展老爷左右看看,见这附近没人,便笑眯眯地在她脸上扭了一下,调笑道: “小蹄子,我看是你的筋骨乏了,想让老爷帮你松松是吧?” 侍书也不躲闪,反而凑得更近了些,笑嘻嘻地道: “人家先给老爷松骨,然后老爷再给人家松骨,岂不正好?” “而且呀,店里最近又新来了一个技师,正好想请老板来试试手艺。” “哦?新的技师?”展老爷听了,便把探春身边的丫鬟过了一遍,没发现还有哪个漂亮的,便摇头道:“你家小姐身边还有其他美女么?莫非是麝月?老爷的眼界可是很高的,一般技师可不入老爷的法眼。” 听到展老爷这么一说,侍书便抿着嘴笑了起来,又抛了个媚眼,神神秘秘地道: “老爷若是想要让麝月姨娘也来,我回去跟环三爷说一声就行。” “只是这新技师可不是麝月,具体是谁,老爷到时候便知。” “请老爷尽管放心,保你满意就是!” 眼见这侍书居然敢卖关子,展老爷便一巴掌拍在她的小屁股上,瞪眼道: “老爷可是把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你们的技师不能让老爷满意,那老爷可是要打你屁股的。” 侍书早就和展老爷混熟了,对他的要挟那是半点不怕的,只吃吃地笑道: “老爷想打随时可以打,满不满意都成。” 说着,她便转过身去,半弯着腰,把臀部翘起,让展老爷“啪啪”打了几巴掌,才嬉笑着走了,临走时留话道: “明天下午,我们还在老地方等着老爷,不见不散。” 目送着侍书的影子走远,展老爷才无奈叹息道: “唉,果然老夫子说的话是对的,这小女子,近之不逊啊!” “回头看看那新来的技师是谁,若是不满意,定然要让她们两个好看!” 将此事暂且记下之后,展老爷便继续向前,找林妹妹说笑。 林妹妹也是恋爱脑,巴不得展老爷每天过来,却偏要假模假式地弄几幅“服装设计图”出来,红着脸在那里和展老爷研究来去。 “妹妹这画确实是好的,只是看起来还不够紧身,体现不出这服装的特质来。” “我觉得妹妹可以画得更写实一些,把这画中女子的身段画得更清楚,衣着也更细致。” “我这次特意带来了一本画册,供妹妹研习。” 展老爷说着,便从身后掏出一本写真集来,放到林妹妹面前。 这写真集也是展老爷幻化出来的,不过展老爷并不曾弄出彩色照片出来,而是用的纯素描画稿。 里面的模特,全部都是林妹妹,那胸那臀那腿,跟林妹妹丝毫不差,不过为了不刺激林妹妹太狠,所以所有模特都没有画脸,都是一张空白脸。 但若仔细观察那脸的轮廓,熟悉的人还是能够发觉,这脸型画的是谁。 至于这些模特所穿的衣服嘛,那当然是展府自家产的特色套装了! 虽然都是些无面人,但这般高清晰、超写实的画作,已经远超黛玉的想象极限了。 “啊……”黛玉看了之后,顿时大吃一惊,那张脸顿时又胀红了起来,一把将写真集合上,面红耳赤地叫道:“展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若不是在梦中早就见识过更夸张的景象,并且在潜移默化之中已经芳心暗许,只怕仅凭这一套写真集,就能让林妹妹彻底翻脸。 “妹妹这么惊讶作甚?”展老爷拿出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非常认真地指着那画册胡扯道:“妹妹有所不知,这画册之中的绘画方法,名为素描,乃是西方最基础的绘画方式。” “就是凭借着这种独树一帜风格的画作,我府上的服装设计才能足够精准,远胜别人,别家就算想要抄袭也不能够。” “妹妹既然做了我府上的服装设计师,那这种绘画的技巧,就不能不学。” “至于那画上的模特,乃是我府上的丫头晴雯,只是未免被外人看到,所以把面部给抹掉了。” “此事妹妹清楚便好,却不要说与外人知道。” 之前看到画上之人的第一时间,林妹妹下意识地便觉得那人是自己,心中便别扭得很,觉得展大哥不够尊重自己,生气之余便发作了出来。 如今听展老爷这么一说,原来这画中人是晴雯,她心中的不悦便消了大半。虽然她依旧还是觉得展大哥拿这种春宫图过来,给她一个女孩子看,实在是太过分了些,但她心中早就知道展老爷是个大色鬼,对他在这方面的事情接受度非常高,反感程度自然也就微乎其微了。 而且展老爷给出的借口也非常合理,要做服装设计嘛,肯定要把图画好,这素描便不得不学。 可让她一个女孩子,和另外一个男的,在一起对着这种暴露的图片品头论足,她心中也实在是难以接受。 虽然这个男的是她的心上人,而且在预知梦之中两人都做过比这更过分的事情,但梦里是梦里,那里的人只要凭借本能行事就好,但在清醒之后,理智就会占据上风,考虑多多,更做出种种多余的事情。 眼见林妹妹一副扭捏的样子,展老爷知道有点操之过急了,便笑着将那写真集翻了过来,背面朝上,再次翻开道: “这后面是详细的素描学习过程,从最初的基础开始,一点点逐渐进步,妹妹不妨先从画苹果开始练习。” 林妹妹快速瞄了一眼,见上面只有各种线条,却不曾有那奇装异服的半果女人,这才松了口气,凑过来在桌边坐下,仔细看了起来。 展老爷便在旁边为她一点点讲解,告诉她这素描该怎么画,该怎么练习,再拿出准备好的炭笔出来,手把手地教她。 林妹妹红着脸,感受着包覆在自己右手上的展老爷大手上的温暖,十分心思里面,只能有个两三分用在学习素描上面,更多的是魂飞天外,想着那些梦境之中的点点滴滴。 什么叫自我攻略? 这就叫自我攻略! 只要展老爷编织好梦境,林妹妹就会把那些当做是真的,以为是未来将要会发生的事情。 多省事啊! 两人正你侬我侬地在那里画的开心,外面忽然传来阵阵噪杂的吵闹之声。 林妹妹顿时眉头一皱,不悦地抬头问道: “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 片刻后,紫鹃便进来回道: “小姐,薛家二老爷那边和府中忽然吵了起来,说金子被人给掉包了,吵着要报官,已经闹到老太太那边去了。” 林妹妹本来不予理会,但展老爷却乐得去看热闹,便放下了笔,跟在展老爷身后,出了门,往旁边的荣庆堂去了。 入了堂中,便见到贾母阴沉着脸,端坐在大堂首位,鸳鸯立在她身后,正弯腰在跟她说着什么。 大堂之中,零零散散地站着几个人,正脸红脖子粗地在那里大声争吵,一方是王熙凤为首,另一方则是薛二老爷带头。 “……薛老爷这话说的不对,你自家的金子丢了,定然是你家中的内贼做的,关我府上何事?” “我家那些下人,难不成还能钻进你家的库房不成?” “你家若不方便自查,那便把这事儿交给我家来做,我让来旺先把那能进出库房的人都抓起来,挨个打上几顿,不怕他们不招。” “就这么简单点事儿,还吵吵嚷嚷的,非要惊动官府?” “我贾家乃是良善之家,这等事情若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这报官之事却再休提!” 吃了王熙凤这半硬不软的一顿排头,薛二老爷也自恼怒起来,冷笑道: “非是我有意要惊动官府,只是我身边的这些亲信都是见惯了大钱的,便是独自掌管几万两的时候也是不少,这许多年来也不曾有监守自盗的行径,这事情定然不会是他们做的。” “为了避免出现误会,我事先其实已经内部调查过了,所有人的住所、常去的地方也都搜查遍了,基本已经排除他们掉包的可能。” “可贵府上前些时日刚曝出府内行劫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把那遗失的金砂给找回来。这些连自家主子的钱都敢抢的人,着实让人信不过。” “当然,我也不是说这内贼一定便是府上的下人,但大家都不擅长抓贼,何妨便请衙门的老手过来给看看,也免了大家彼此生疑。” 这越是有身份的人家,往往越在意自家的名声,讲究家丑不可外扬。 之前贾琏和黛玉在回京的路上被劫,之所以报官,是因为那是外贼,说出去也不丢人。 可轮到贾府金砂被自家人给抢了这种家丑出现的时候,王夫人宁可乱棍打死几个,再附带损失一成金砂的代价,也不肯报官,让官府介入。 因为这官府一旦介入,多半会立案留档,那就必然会走漏风声,到时候满京城里的人只怕就都知道了这贾府的丢人事,会让贾家的这些主人们分外的没面子。 而商人重利,一切以利益为先,面子什么的完全可以往后排排,所以薛二老爷才可以丝毫不要面子的赖在贾府,还千方百计想要与贾府结亲。而且薛家不过是区区一介商人,也不可能如同贾家那种,下人说打死就打死,不担心会有官府来找麻烦。 王熙凤这种权贵家中的做派,和薛二老爷家这种商人家中的习惯,完全不同,自然做起事情来就有了许多冲突。 双方一个坚决要报官抓贼,另一个坚决要自己内部处理,双方争执不休,吵个没完。 贾母越听越烦,紧皱着眉头,抓起拐杖用力在地上顿着,喝道: “好啦,都别吵了!” 王熙凤二人当即便住了口,扭头看向上首坐着的老祖宗,等她来拿主意。 贾母捏了捏眉心,先为此事定下了调子。 “这报官肯定是不能报官的!” “家中的体面必须顾及!” “不过……”她看了一眼面上激愤,想要说些什么的薛二老爷,话锋一转,又道:“这毕竟涉及到万两黄金,不是小事,不查也是不行。” “之前二太太找回金砂的法子不错,这次便继续还是让她来负责此事,让她只管放开手脚狠查,若是抓到了那贪心贼,便直接乱棍打死,决不轻饶。” 薛二老爷对于所谓的王夫人查案非常没有信心,但他是个会看风色的,只看贾母那阴沉的脸色,便知道若再多嘴,定然会惹怒了贾母,反而让事情更糟,便只好叹息一声,想先看看这调查结果之后再说。 反正不管如何,这批金子绝对不能就这么凭空丢了! 眼看这事儿就要这么定下来了,展老爷就不愿意了,这也太草率了啊! 我都给你们开了个好头了,你们别这么草草了事啊! 于是展老爷便上前一步,笑着对贾母拱手道: “老太太,关于这个案子,我有一些想法。” “我记得那新任的顺天府府尹好像是叫做贾雨村的,算是府上的远亲,不妨用私人关系,请他过来查案,不立文字,不惊动官府。” 贾母也知道让王夫人来查案,就算得出了结果,那薛二老爷也未必会心服,但她实在是手中无人可用,这本来就是没办法中的选择。 如今听展老爷提起贾雨村,她仿佛间也记起了此人,知道这个人选比王夫人更好,便一拍大腿,笑着道: “若不是念嗣提起,我几乎便忘记了他!” “这贾雨村既然能够积功做到顺天府府尹之位,想必在刑名方面是非常熟悉的,请他来查,果然合适。” 薛二老爷本来都已经打算忍一时之气了,结果突然柳暗明,换了个人选来查,登时心头大喜,赶紧向着展老爷拱手致谢,也赞同让贾雨村过来审案。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贾母让人用贾政的名义给贾雨村送帖子,以宴请为名请他过府一叙。 贾雨村乐不得地跑了过来,到了之后,一听这详细说明,便傻眼了起来。 他是会做官的,但却没有那么熟悉刑名之事。 这案子一听便是个两难的选择,根本不用详细询问他就知道,贾家的人认为这贼是薛家监守自盗,薛家的人认为这贼是熟悉府内环境的贾府下人。 除非他能够把那批遗失的金砂给找回来,人赃并获,完美结案,否则他指认谁是贼都会得罪人。 最糟糕的就是,两边的人他都得罪了,结果贼没抓到! 人是木雕,不打不招。 这年头的衙门审案,那大多都是要动用私刑的。 贾雨村平常衙门审案的时候,也不介意打人板子。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但这次不是衙门审案呐! 就算是他抓到贼了,那些不是贼,但被他打了的人,难道心中就没有怨气吗? 这种浑水,他才不想淌呢! 可事情砸到他头上了,他想跑都没地方跑去。 没办法,他只好拿出官场的手段,柿子专挑软的捏!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贾府是绝对不能得罪的,那就只好得罪这薛二老爷了! 你薛家现在都分家了,皇商的身份你也没有,我不欺负你欺负谁啊? 于是,在心中先认定了“贼人”身份之后,贾雨村开始调查案件了。 别的不说,这流程是必须要走的,而且得似模似样才行。 他先到了薛二老爷家的库房去转了一圈,然后发现,这院子本来就是贾府的小院,没有什么防护能力,所谓的库房也不过是角落的一间厢房,若是真有熟悉本地环境的人,想要偷窃还是很简单的。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内定了“贼人”。 那贾府的人太多,就算真是贾府的人干的,怎么查?打谁的板子? 薛家的人就少很多了,能进出库房的,不过寥寥十来人而已,范围窄了不少。 于是他装模作样地查了一通,然后回报贾母道: “老太太,我刚才仔细检查过案发现场了。” “那门窗附近都没有任何撬动的痕迹,而且门窗附近也没有可疑脚印,至于那装着金砂的箱子,那锁头都是完好的,没有钥匙绝对打不开。” “所以,据雨村判断,这件案子,定然是内贼盗窃无疑!” “怎么可能?”薛二老爷听了之后,顿时便大惊失色,简直难以置信。 贾母和王夫人等人听了,则满意地笑了起来。 眼见贾母等人的表情,贾雨村就更加确认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于是便上赶着巴结道: “接下来只需要把这薛家的人挨个拷打过去,定然能够知道他们是谁盗走了金砂!” 贾母笑着瞥了一眼旁边张口结舌的薛二老爷,微微摆了摆手,慈眉善目地道: “只要确定了贼人身份,那便好了,剩下的事情,咱们贾府不方便越俎代庖,还是让薛老爷自行内部解决好了。” 到了这一步,薛二老爷虽然心头依旧疑虑重重,但却只能咬牙认栽,灰头土脸地告辞离开了。 贾母开开心心地勉励了贾雨村几句,然后让贾政代为招待,自家则放心地回去休息了。 贾雨村自觉这次应对的很好,陪着贾政吃喝说笑一番,心满意足地回了自家。 等送走贾雨村之后,王夫人便笑着对贾政道: “老爷,这薛二老爷也真可笑,还信誓旦旦地说,那金砂定然不是他家人偷的,那不摆明了说是咱们府上人干的么?” “为了这个,我还专门去看过,咱们库房里那些金砂,一粒都没少!” 夫妻两个说笑了一回之后,便各自睡下。 当天晚上,展老爷就又去了贾府的库房,把那些金砂也给变了回去。 (本章完) 第131章 三号技师 第131章 三号技师 没有谁会闲着没事去翻自家的仓库,所以王夫人虽然金砂丢了,但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 展老爷就琢磨着,瓜都要熟了,得抓紧吃啊,于是就琢磨着,该怎么把这事情再给他引爆出来。 于是,他就又把主意打到了薛二老爷身上。 在薛二老爷眼里,展老爷可是大好人来着,之前在贾母面前还帮着他家里说好话了呢! 虽然最终结果依旧不如人意,但这份人情,他是要领的。 他根本就不知道展老爷和薛姨妈一家的关系远比他想象的更加亲密,只当不过是普通姻亲关系,何况宝钗又快没了,这姻亲关系也持续不了多久了。 若是可以,他也想和展老爷拉近些关系。 但是在这之前,他得先解决这金砂被掉包的案子。 这批身边的人都信不过了,那就只能用自家的人,他把儿女都叫到身边,低声吩咐道: “蝌儿,这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另外从京外调一批人进来,暗中盯着咱家这些人,把他们每日里的行踪和言行都调查清楚了,包括且不限于每日去过哪里,和谁见面,身上带着什么东西,出入后有何变化,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总之,事无巨细,越清楚越好。” 薛蝌躬身应下,迟疑了一下,犹豫问道: “老爷,这批人都是咱们家用了许久的老人了,就这么因为贾府尹一句话便疑心他们,会不会有些太过轻率?” 薛二老爷便叹息道: “你所说的,我又如何不知?” “其实在我本心之中,也不太相信这些人是自己人做的,但理智之中却也怀疑是内鬼所为。” “那仓库虽然防御不够严密,容易被人潜入进来,但那装金砂的箱子,可不是用的贾府的锁。” “而且那万两黄金,体积虽小,但分量不轻,若不是多次搬运,便是多人作案。” “多次搬运不被咱们发现的,定然不会是外贼潜入,就只能是咱们家中的内鬼了。” “而多人作案却毫无声息的,绝对不会是乌合之众,说不得便是贾府中某些贵人牵头干的,最差也得是个管事。” “这两种可能,我哪种都不愿意相信,但却不得不信!” “贾老太太既然已经开了口,那就是定了性,我们如今想要与贾家结亲,便不能违逆了贾老太太的意思,无论我们信不信这件事情,都必须得按照她的话语来办事。” “所以说,你这边对自己人的调查得大张旗鼓,让贾府的人都知道我们在进行自查,给贾老太太一个交代。” “但另外一面,私下里,你另外安排一些人,悄悄地盯着贾府的这些主子和管事,看看他们近来有没有大手大脚,或者在外面有没有欠下什么赌债之类事情。” “若是查到了什么,也切记要不动声色,悄悄的告诉我,我私下里去和贾老太太通气,把这事情给暗中解决了。” “既然贾家好面子,那咱们就给足他们的面子,只要能把那批金砂找回来,就算咱们被他们嘲笑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 薛蝌这才明白,心悦诚服拱手道: “还是老爷做事老成,孩儿学到了。” 薛二老爷自矜地一笑,又转头对宝琴说道: “我知道你最近对那宝二爷有所抵触,但这大家族的子弟,有哪个没几分怪癖的,莫非你便因此不嫁人了?” “还是说,你甘心以后就只嫁给一个品行端方的农夫或管事?” “你也在这府中住了这么久了,可曾听说那宝二爷除了喜欢往女人堆里面钻之外,有什么不良癖好吗?” “这说明他还是比较在意物议的,就算有些不良癖好,也都隐藏的很好,不曾让外人发现。” “若不是那林姑娘在梦中见到了,我们这些人又哪里能够知晓这些?” “这权贵之家,跟咱们商贾之家不同,这家里面的阴私事情多了去了,不过只要不被外人知道,那这些不良癖好,就相当于没有。” “这世上人孰无过,哪里有什么道德完人存在,你也莫要对自家未来的夫婿要求过苛。” “等日后你们成亲之后,你再好生规劝他便是了,如今却不是你使小性子的时候。” 眼见自家女儿被训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显然心中非常抵触,薛二老爷却只装作没看到,继续说道: “现今因这金砂的事情,咱们家和贾府暗中已经起了罅隙,若是日后查出来这事儿是贾府的人干的,那之前因借贷给贾府所留下的那许多善缘,只怕便要功亏一篑了。” “不过好在那林姑娘因梦中之事,厌弃了宝二爷,转投向展老爷了,如今却无人再与你相争。” “而你所要做的,就是尽早获得宝二爷的好感,让他接受你这个人。” “只有这样,才能在日后两家关系恶化的情况下,依旧保住这段姻缘。” “有道是福兮祸所依,这次金砂被掉包的事情,极可能便是林姑娘所说的‘改命’之后的后续灾劫,不过破财免灾,也不算什么。” “而且,还有一句话叫做祸兮福所伏,你回头就继续和宝二爷多多来往,只要咱们两家联姻,和那贵妃娘娘搭上关系,就算这些金砂真是他们偷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好反手拿去做个大人情出来。” “你莫要忘记之前林姑娘的梦境里面,那宝二爷之所以娶你,完全是因为欠了咱家的钱,现在他们不借咱们的钱了,但是这盗窃的金砂,难道就不需要还的吗?” “说不得现在这事儿,便要因祸得福呢!” 薛二老爷说得口沫四溅,神采飞扬,旁边的宝琴心中却越发的悲凉。 自小在商贾之家长大,当然知道自家老爷的行事作风,一言以蔽之,那就是利益至上,所谓的亲情什么的,反倒淡薄的多。 见识过各家叔伯家中子女联姻之后,宝琴当然也知道自己将来定然也是会走上联姻的道路,但心中总是有些许不现实的幻想,期望着能够找到一个既门当户对,又品行端方的谦谦君子,若是再能够饱读诗书,那就更好了。 她之前也不是没有见过一些备选的联姻对象,但那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啊! 要么长得五大三粗,腆着个大肚子,满身臭汗,要么大男子主义,将女人视作附庸货物,表面客气但实际却目中无人,还有更糟糕的,酗酒、烂赌、无恶不作……可以说这些人除了有一个好出身之外,一无是处。 相比起来,宝玉虽然也是个纨绔子弟,但却是个样美少年,而且人很聪明,也文采斐然,还很尊重女性,愿意在女孩子面前伏低做小,兼且人品善良,不会仗势欺人,简直就是极品的夫君人选! 所以在和宝玉接触过之后,她才对这段姻缘这么上心。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果然这世间就没有完美的夫婿,便连这宝玉也是有某些不知名的“怪癖”存在的,而且只怕非是一般的怪癖,而是连他的青梅竹马林姑娘都难以忍受的怪癖。 宝琴是和林姑娘接触过的,当然知道这位林姑娘对她的宝哥哥有多么重视,连林姑娘都难以接受的“怪癖”,只怕她也承受不住。 但她很清楚,在贵妃娘娘亲弟弟这个光环之下,自家老爷和哥哥是决计抵抗不了这份诱惑的,无论这个“怪癖”是什么,他们都会逼着她接受。 而只要一想起之前那些联姻对象的奇形怪状,便是她自己,都无法拒绝宝玉这门婚事。 “罢了,老爷说的对,这世上人孰无过,哪里有什么道德完人存在,女儿也不该对宝玉要求过苛的。” 宝琴叹息了一声,向着父兄低头妥协了。 薛二老爷这才转嗔为喜,夸赞道: “这才对嘛!” “宝琴你能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了。” “料想以你的手段,定然能够将那宝二爷拿捏住,不让他移情别恋。” “那宝二爷这边就交给你了,需要些什么,你尽管跟老爷说,绝对优先满足你。” 宝琴便默默无语点了点头,薛二老爷也不催促她,只转头又和薛蝌商量起调查的相关细节来了。 另一边,展老爷依着侍书的约定,来到了老地方,大摇大摆地进了宅子,左右看看,奇怪地没有发现探春的存在。 在以往,每次他过来“按摩”的时候,都免不了都要和探春在这里先聊上一会儿,沟通下感情,感情升温之后,才轮到按摩时间。 不过既然这次探春没来,他便省了这个环节,决定先去验一验新来技师的水准,试一下钟再说。 于是展老爷便长驱直入进了后宅,洗完澡往床上一躺,拉了拉床头的铃铛。 随着铃铛清脆的声音传过之后,只听到一阵“咔哒咔哒”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整齐有序的传来,门帘一挑,三人鱼贯而入,并排往床前一站。 左右两人是洗浴中心马杀鸡套装,淡粉色的薄纱超短裙,中间那人却是紫色半透明晚礼服搭配黑丝高跟鞋,脚踝上还挂着银色的小铃铛。 不过共同的地方在于,三人的腰间都挂着号码牌,从一号到三号,双手都握着一个小包放在身前,对着展老爷微微鞠躬,口中说道: “老板好,我是一号技师侍书。” “老板好,我是二号技师翠墨。” “老板好,我是、我是新来的三号技师……探春。” “请问您要选哪位来为您服务呢?” 见到探春居然亲自下场,而且含羞带怯,一副任君采劼的表情,展老爷顿时便性趣高涨了起来,伸手向着探春一点,叫道: “好!” “就那个三号技师好了!” “你过来为老爷服务,其他两人在旁边看着!” 原本都准备回避的侍书、翠墨两人听到展老爷的话后,不由得也是呆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去看旁边的自家小姐。 本来探春便已经很害羞了,能够站在那里说出刚才那一番话,就已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如今又听到展老爷居然如此荒唐,顿时脸上的红晕直蔓延到了脖子根,低头看着自家的脚尖,一步都迈不出去了。 展老爷有心要逗弄探春玩,便笑嘻嘻地道: “这三号技师看起来服务意识不太行啊!” “要不这样吧,一号二号也别旁观了,你们三个直接一块来好了!” 这旁观都已经太过分了,居然还要一起,这怎么可以? “别!”探春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然后抬眼便见到了展老爷那促狭的笑容,顿时醒悟,当即便更加羞臊了起来,不敢再继续多嘴,急忙向着侍书、翠墨两人摆摆手,示意二人退下。 其实两人不太想走的,但是自家小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只好悻悻然退下,在临走之前,还向床上躺着的展老爷抛着媚眼。 “两个小蹄子,居然敢不听老爷的话,一会儿再让你们两个好看!” 展老爷笑骂一声之后,却没有阻止她们两个离开,毕竟这种事情要循序渐进,只要开了这个头,以后总有办法让探春松口。 以展老爷的天赋异禀,拿捏探春这么一个小丫头,那还不是手拿把攥? 侍书二人掀起门帘出了门,“咔哒咔哒”的高跟鞋声逐渐远去,也让探春脸上的红晕消散了许多。 眼见探春非常局促,展老爷也不催她,只是躺倒在床上,笑嘻嘻地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探春瞄了展老爷那鼓胀胀的部位一眼,不期然地又想起来练习道具,心头又七上八下起来,生怕一会儿经不起摧残,只好心中暗暗地给自己打气。 “连侍书和翠墨都能承受得了,我自然也是可以的!” 她紧张地吞咽了几口口水之后,才迈步向前,爬上了床,口中说道: “三号技师探春,为老板服务。” 展老爷翻身往那里一趴,看着探春手忙脚乱地将那按摩的精油拿了出来,倒了些在手上,双手搓热,然后按在了展老爷的后背上,开始用力按摩起来。 但凡按过摩的老爷都知道,这个按摩啊,是项双向服务。 在技师为客人按摩的同时,客人也是可以为技师按摩的。 技师为客人按摩后背,客人就可以同时为技师按摩双腿。 技师为客人按摩前胸,那客人当然也可以同时为技师按摩胸口。 从这点来看,技师向客人收费就不合理,同样是按摩,凭什么还要收钱?还那么贵? 当然,若是算上按摩技术差异,以及双方颜值身材差异的话,那贵自然有贵的道理。 展老爷这么懂规矩的人,手怎么会闲着呢? 所以当探春全心全意在为展老爷按摩的时候,蓦然身体便是一僵,感觉到有一只大手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小腿之上,摩挲着那顺滑的丝袜,一路向上,直向禁区突破而去。 “别……”探春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了一下,但随即就意识到了此次亲自前来的目的,便又把手缩了回来。 于是,在没有阻隔的情况下,展老爷自然便如入无人之境,直抵关口。 在这些天中,探春没少以练习之名,和侍书、翠墨二人行那假凤虚凰之事,早就不是一无所知的纯情小淑女,如今被展老爷一刺激,下意识的动作居然不是拢腿,而是微微分开,大有开门揖盗的意思。 然而展老爷却不准备现在就吃掉她,毕竟现在荣国府还如同烈火烹油呢,没必要平白给自己找麻烦,他又不缺这么一个两个女人,反正早晚她也逃不脱自己的手掌心。 好东西要慢慢吃,不必急于一时。 展老爷是个会玩的,懂得如何慢慢熬汤入味,绝对不会跟那种没见过女人一样的愣头青一般牛嚼牡丹。 所以展老爷便手指微动,在鼠标滑轮上弹奏了一曲《发如雪》,这优秀的音乐素养,直令得探春浑身巨震,便是按摩都没有力气了。 眼见探春开始偷懒,身体直向他压了过来,展老爷便不乐意了,将探春的身体扶起,沉声喝道: “三号技师,你这服务态度不行啊!” “你怎么能偷懒呢?” “没见到老爷我辛苦一天,浑身疲累吗?” “这按摩的几项环节,你可不能就这么漏掉啊!” 打工仔探春摸鱼被抓,不由得满脸羞红,急忙草草把展老爷后背按过,快进到下一个环节。 她先请展老爷翻过身来,仰面朝天,然后欺身上去,张口献出丁香小舌,为展老爷做了一套口腔保养,同时身体也不老实,在展老爷的身上磨磨擦擦。 为了防止展老爷反抗,探春更是将膝盖提起,把展老爷的双腿左右隔开,并缓慢地移动着自家的小腿,用溜光水滑的丝袜来降低摩擦阻力,使他不好发力。 至于她的纤纤玉手,更是直接抓住人质小展,稳定而持续地进行着伤害输出。 经过赵姨娘和侍书、翠墨的精心培训之后,探春的技术其实还是蛮不错的,但只可惜她遇到了更加技高一筹的展老爷。 作为洗脚房、按摩院、夜总会的常客,各家的超级vvvip客户,展老爷的武力值已经超模了。 而探春的攻击力虽然高强,但防御力却很薄弱,不过被展老爷略施小计,便呼吸难以为继,只好中断了口腔保养程序。 展老爷得势不饶人,趁机乘胜追击,低头便突袭了馒头面点中心,大快朵颐的同时,还在此地开始画符,用来封禁探春的战力。 现在双方各有人质落在对方手上,在口舌谈判之后,最终达成决意,用小展来交换面点中心。 只是探春狡诈,在交换人质完毕之后,立即便又突袭上来,一口将小展咬住不放,并且释放了毒液攻击。 小展坚持坚持再坚持,但最终还是中了毒,口吐白沫,需要送医急救。 展老爷大怒,又在鼠标滚轮上面弹奏了一曲《声声慢》,终于取得了那毒液的治疗血清。 一轮战罢之后,探春心满意足地蜷缩在展老爷怀里,满面红晕地低声道: “请老爷怜惜。” 谁知展老爷却义正词严地拒绝道: “你按摩都偷工减料,却想让老爷我来做苦工,这怎可以?” “且叫一号技师和二号技师进来,给你现场演示一番,究竟该如何伺候老板才对!” 探春听了,顿时大惊,急忙叫道: “不可!” “老板且稍待,我休息片刻,便重新再来,可且莫让那两人进来。” 展老爷心善,看不得技师妹妹被克扣工资,便大发善心,放她一马,等她休息够了之后,再换个新样来玩。 就这么一直折腾到了天色将暗,技师妹妹已经精疲力尽,实在是无力再战,展老爷才大发慈悲,不再续钟了,却转头又把侍书和翠墨叫了进来,便在探春身边大肆伐挞了一回,让探春见识到了,之前展老爷有多么怜惜她。 一番盘肠大战之后,心满意足的展老爷派车悄悄把三女送回了荣国府。 侍书二人搀扶着探春下了车,对外只说是不小心扭到了脚,径自回了院内。 赵姨娘见到探春这般模样,以为计策达成,当即便兴高采烈地过来。 “女儿你尽管放心,回头等娘娘到了的时候,我便把消息悄悄捅给娘娘,定然让你光明正大地成为展府嫡妻。” 可探春听了之后,却满面红晕地尴尬道: “姨娘先切莫高兴太早,展老爷他虽然接受了女儿的服侍,但那最后一关……却不曾突破!” 赵姨娘听了之后,先是一愣,但随即便恼怒叫道: “老娘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展老爷只有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才能暂时忘记这其中的后患,忍不住把你吃掉。这冷静的时候,他是断然不可能自找麻烦的。” “你却偏偏不信,对老娘教你的样百般抗拒,半点都不用心。 “现在好了吧,你平白被人占了便宜,却偏偏最重要的最后一关没有突破,目的根本就没有达成,一切都白干了!” 探春此刻兀自浑身发软,斜躺在床上,无奈地叹息道: “我自认已经做得非常用心,便是许多下贱的事情,我都强忍着做了,怎知最后会是如此?” 赵姨娘听了,上去狠狠地掐了她一把,便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 “问题便在于你的态度!” “说什么下贱的事情,什么强忍着,这便是不对!” “这男女间事,是多么开心的事情,哪有什么下贱不下贱的?还需要忍什么?你得开开心心地去接受、去祈求才对!” “你别以为,你和侍书她们两个小丫头片子,在一起乱搞的事情,老娘我不知道!” “老娘我别的不懂,这男女之事上面,比你们三个加起来懂得都多!” “你们三个乱搞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什么下贱、忍着?” “你这心态摆不正,就不可能做出发自内心的媚态出来,就更加无法诱惑到展老爷那种御女无数的公子哥儿!” 被自家姨娘把事情给拆穿了,探春顿时便尴尬极了,满脸通红,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侍书和翠墨也挺尴尬的,又不想自家小姐被姨娘责骂,便试着打圆场道: “姨娘,反正展老爷都已经享用过小姐了,那最后一关过不过又有什么关系?” “实在不行,你就用那个练习道具,帮小姐给捅开不就是了。” “反正娘娘那边又分辨不出,这究竟是你捅的,还是展老爷捅的。” “对啊对啊!”探春那边便也仿佛得到了妙法,急忙也附和道:“反正展老爷总不可能否认我们之间的事情,这最后一关过不过,只要糊弄过娘娘那边不就是了?” 赵姨娘听了之后,立即便上去大耳刮子打了侍书一巴掌,破口大骂道: “蠢货!” “你这小骚蹄子懂个屁啊!” “事情不是这么做的!” 她扭头怒视着探春,训斥道: “你做事不能只顾眼前,却不想着以后!” “你这样做,或许能够让娘娘那边指婚,但展老爷那边的态度呢?” “你要清楚,这男女间事,永远是男人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你在这方面骗了展老爷,难道就不怕以后到了展府,让展老爷冷淡你吗?” “展老爷自己知道不曾破过你的身子,但你的那层膜没了,难道他就不会怀疑,猜测你把这身子先给了别人吗?” “你给老娘记清楚了,这女儿家的第一次,必须得让自家男人亲眼看到才行!” “懂了吗?” 赵姨娘这般怒气冲冲的样子,还是头一次,探春吓得浑身哆嗦,急忙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毕竟这是自家的女儿,赵姨娘骂了一顿之后,还是只能给她出主意。 “罢了罢了,也是我的冤孽,怎么就生出来你这么个蠢丫头!” “回头我便过来教你一些舞蹈动作什么的,再配合上那些从展府弄来的铃儿啊、环儿啊什么的,定然能够让展老爷大开眼界。” “这次你可得用心学了,否则等展老爷见识过之后,下次就未必还好使了。” “明白了,姨娘,我这次一定用心学习。” 眼见探春老老实实地答应了下来,赵姨娘这才心事重重地转身离开了小院。 (本章完) 第132章 慕女 第132章 慕女 晨曦的第一缕光线穿越夜的帷幕,透过雕的窗棂,在室内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宝琴从床上爬起来,在丫鬟的服侍之下洗漱用餐完毕,独自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里面那清丽的容颜默默发呆。 这些天她一直在找机会和宝玉拉近关系,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现在的宝玉对她总是一副若即若离的样子,虽然也很亲密,但总有种隔阂的感觉在其中。 最开始宝琴还怀疑是不是宝玉和黛玉两个又和好了,但仔细观察,却发现宝黛两人也经常在一块说笑,但分明不是情侣的感觉,更像是亲兄妹了。 反倒那展老爷和黛玉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黛玉那笑颜如的样子才更像是在热恋之中。 真是莫名其妙啊! 前些天宝玉还为了失恋的事情要死要活的,太医都救不回来,都差点要给办后事了,结果这才几天功夫啊,双方就没事人一样了!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们三人还经常能够玩到一起去! 她亲眼看到的,展老爷神情亲密地在院中教黛玉绘画,而宝玉则傻呵呵地在旁跟着学,居然一点吃醋的意思都没有。 三人的关系分外和谐! 她也试着凑上去,但总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厚障壁将她隔离在了外面。 真是见了鬼了! 宝琴思来想去,觉得多半还是自己不曾和宝玉交心的缘故。 她不能总这么一直被排斥在外面,否则走不到宝玉的心里,将来这婚事就多半没戏。 所以她仔细琢磨了几天之后,决定私下里去找宝玉,把话给说透,把一切误会都给说清楚。 拿定主意之后,宝琴便精心化了美美的妆容,然后出了门,坐上车,直奔马会那边而去。 如今宝玉在跟着展老爷做事,每日辰时便要出门,下午才会回来。 但实际上她早就让自家老爷给打听清楚了,宝玉就是每天带着李贵、茗烟去工坊那边转上一圈,然后丢下李贵在工坊做事,自己带着茗烟随便乱跑,想去哪里玩都行。 所谓的跟着学做事,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将来分润功劳的借口罢了。 权贵家做事嘛,多半都是如此了。 但这种事情能做不能说,她自然也不会傻到说破,所以便只能顺应宝玉的作息,在外面和他相会。 好在宝玉的行踪很容易掌握,大多时间都是泡在马会那里。 平日里宝玉在家中被政老爷管的严,不许整天在外面疯跑,如今有了充足的借口,那都恨不得直接住在这马会里面。 如今的马会乃是名副其实的京城第一娱乐场所,对于有钱人来说那里是销金窟,无论是吃喝玩乐,想要什么在这里都能找到,完全可以连续数日甚至数月在这里泡着而不会腻。 对于穷人来说,马会既是免费的休闲所在,也是做小买卖的谋生之地。除去马会场内的各种百业之外,在马会外围,也形成了数倍于马会本体范围的副业规模。 展老爷瞧不上穷鬼那点钱,所以一直放纵着马会外围的生意规模扩大,看着是损失了不少生意,但实际上却吸纳、巩固了人流量。 毕竟按咱国人的习惯,这来都来了,怎么也得进去看看不是? 于是这马会的范围就越扩越大,简直都如同一个小城镇一般了。 宝琴乘着马车,出城门,走大道,没多久便到了马会范围之内。 进了这里之后,周边的商人小贩便多了起来,各种摆摊的、推车的,人声噪杂不休,但没人敢拦在车架前面,毕竟能够乘车过来的,基本没有穷鬼,一般不会买他们这些外围的商品,他们也招惹不起。 沿着早就专门为马会开辟好的车道,宝琴一行人顺利入了马会的大门。 过了这个大门之后,里面的人流量依旧很多,但是良好的商铺、摊位规划,让这里井然有序,一点都不混乱。 在停车处下来,宝琴便见到了薛家派去盯梢宝玉的人,跟着这人一路直行,很快便来到了一个戏院的包厢外面,宝玉便在其中。 挥挥手,让引路之人先离开,然后宝琴才笑着推开了门,用调笑的口吻道: “好啊,宝哥哥竟然旷了差事,偷跑到这里听戏,如今被我撞见了,那可……” 她话刚说一半,便发现包厢之中不是宝玉一人,还有一个温柔妩媚的戏子,两人正拉拉扯扯地嬉笑在一起,茗烟反倒是不在包厢里。 眼见如此尴尬场面,宝琴未说完的话顿时便又吞了回去,心中恙怒,暗骂自家办事的人实在是不成话,这等事情怎么也不提醒一下。 她却不知道,最近因为薛蝌调查的缘故,许多老人都暂停了手中的事情,让一些新人来接手,自然办事能力就逊色了不少。而且那送消息的人也没想到,自家不过离开片刻,这包厢里怎么就多了一个戏子出来。 见到宝琴突然出现,宝玉不由得便慌了起来,急忙松开那戏子的手,起身尴尬陪笑道: “原来是琴妹妹,你今日也来马会听戏啊……” “好妹妹,你可得帮我遮掩一二,若是让我家老爷知道了这事,非得打断了腿不可!” 他见宝琴目光在那戏子身上闪过,便居中介绍道: “这个是琪官,乃是此间的名角,擅长小旦的,妹妹不曾听过他唱戏,那声音宛转悠扬,又如泣如诉,最是动人不过的了。” 又对那琪官介绍道: “这位是薛家妹妹,为人开朗热情,而且文采斐然,半点都不让须眉的。” 那琪官便也起身拱手道: “蒋玉函见过薛姑娘。” 宝琴见他虽然形容妩媚,但说话却是彬彬有礼,兼且喉间有着喉结,分明便是个男的,想起刚才两人拉拉扯扯在一起,不由得心头便是一沉,但转念却又放松下来。 如果宝玉的“怪癖”是好男风的话,那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啊! 毕竟这年头的公子哥儿,有不少都是男女通吃,好男风甚至还被当做风雅之事。 她很确信,宝玉并不厌女,这就足够了。 不过是一个男旦罢了,连家门都进不了,永远都威胁不到她的位置。 想明白之后,宝琴便放松下来,也笑着与蒋玉函点头问好。 宝玉便请宝琴坐下一并吃酒听戏。 有了宝琴在旁边,宝玉和琪官便没法如刚才那般拉拉扯扯了,但态度依旧非常亲密。 说笑了一阵之后,琪官便起身告辞。 “我一会儿还要登台,不能在此久坐,以后你若再来,可来此地找我。” 宝玉便拉着他的手,与他惜惜相别,彼此交换了汗巾子。 旁边的宝琴看得清楚,心中愈发确定,却只装作没有看见。 等蒋玉函走了,宝琴才调笑道: “好个宝哥哥,人家都只当你在外面用心做事,谁知却不过便是到此听戏,这般做事的法子,可真让人大开眼界啊!” 宝玉便涎着脸过来哀求道: “好琴妹妹,你也知道我的性格的,最讨厌那些世事经济什么的东西了,若是让我去做这些,那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我跟展大哥商量好的,事情便让李贵去做,我一概不管,纯粹是用来应付我家老爷的借口罢了。” “这事儿外人不知,妹妹可得帮我隐瞒一二,否则我只怕性命不保啊!” 眼见宝玉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宝琴便抿起嘴来笑他,故意试探道: “怪不得你和展老爷关系那么好,原来是他肯帮你瞒着二老爷!” “可为何展老爷肯为你做这等事情,难不成是因为你把林姐姐送他了?” 这话说的本来便有些失礼,宝琴说这话时,还担心宝玉生气翻脸,都准备好要赔礼道歉了,可谁知宝玉听完之后,却洒然一笑道: “展大哥乃是世间少有的品行高洁之人,也是我平生知己,最是仗义不过,帮我隐瞒一下又算什么?” “之前那一箱金砂,在外人眼中何等珍贵,展大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便送了给我。” “既然林妹妹命中注定将来会是展大哥的妻子,那我将林妹妹拱手让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再者说来,就算林妹妹日后成了展大嫂,那不还是我林妹妹嘛!” “现如今,我与林妹妹感情依旧如同以前,半点不曾受损,而且林妹妹还更通情达理了许多,不再与我发脾气、使性子,不知道有多好啊!” 宝玉口若悬河,把展老爷一顿狠夸,怎么看都是诚心诚意,半点芥蒂都没有。 宝琴都被宝玉的洒脱给镇住了,觉得宝哥哥果然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奇男子,于是便笑着道: “却是小妹小人之心了,还请宝哥哥莫要怪罪才是。” “政老爷那边,小妹也不是多嘴之人,自然不会去嚼舌根,宝哥哥尽管放心便是。” 宝玉顿时大喜,便又打躬作揖地向她表示感谢,宝琴却侧过身子不肯受他的礼,只笑道: “你也不必说些虚言来谢我,你若真谢我,只需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便好。” 宝玉便拍着胸脯道: “莫说一个问题,便是十个百个,妹妹也尽管问来,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可是你说的!”宝琴便定定看着宝玉的眼神,肃颜问道:“我听林姐姐说,你有一个‘怪癖’,连她都无法接受,所以才和你分手,你如实告诉我,这‘怪癖’是什么?” “呃……这个……”宝玉听了,顿时身体便是一僵,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宝琴见他目光游移,哑口无言,犹豫了半天也不肯说出来,便不再等他回答,而是直接问道: “宝哥哥,你可是好男风的?” “呃……”宝玉面色又是一僵,对比了自身的情况,僵硬地摇了摇头,强行解释道:“我却不是好男风,只是我心慕女子的清丽柔美,心向往之……” 他噼里啪啦地解释了一大通,宝琴却直接剥开表象见本质。 原来,宝玉不是好男风,却是慕女。 这下子宝琴心中的底线就又被拉低了一大截! “呵呵……原来是这样嘛。” 宝琴干笑着,思绪电转,还是决定接受这样的宝玉,便笑着拉起宝玉的手,尽量诚恳地道: “宝哥哥尽管放心,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癖好,我都可以接受。”“诶?”宝玉一愣,吃惊地看着宝琴,如同不敢相信一样。 他虽然是个单纯之人,但却并不是傻子,早就知道自己与这世间格格不入,所言所行都难以为外人所接受,所以对于能够理解、认可他的展老爷才这般推崇,引为知己。 现今听到宝琴居然也明确表示,会接受自己的“癖好”,不由得便吃惊了起来,感觉分外的难以相信。 却见宝琴紧紧地拉着他的手,非常认真地道: “宝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就非常清楚的,世间再也没有比宝哥哥更加纯善的了。” “我当然知道宝哥哥总是有许多奇谈怪论,有这样那样的怪癖,很多都和礼法不容。” “但这世间从来没有完人,我是坚决相信宝哥哥你是个好人的,也愿意永远相信宝哥哥。” “我喜欢的是宝哥哥你这个人,那自然就要接受你这个人的全部,除了那些优点之外,那些缺点自然也得接受。” “所以,对于宝哥哥的这些‘怪癖’,虽然我不见得能够认可,但我却都可以接受!” 听完宝琴的这番真情表白,宝玉顿时感动坏了。 这世间能够理解他的人太少太少,就算宝琴不能够理解他,他也不会向这个世界妥协,不会有任何改变,但若宝琴真能够接受他,纵使依旧还不理解他,他也觉得自己又在展老爷之外,额外获得了半个知己。 他激动地将宝琴搂入怀中,目光充满企盼地看着宝琴的眼睛,颤声问道: “好妹妹,我的所言所行,都离经叛道,大违世间规矩,不被礼法所容,你真的愿意接受这样的我么?” 宝琴知道这时候便是成败的关键,便也坚定地与他对视,非常庄重地回答道: “是的,我愿意!” 得到了宝琴的肯定回答之后,宝玉顿时大喜,抱着宝琴便在原地转起了圈来,口中欢呼大叫,忘形之极。 “好妹妹,你能接受我,那实在是太好了!” “以前我一直以为,别人不可能对我这般宽容,若是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之后,必然是会厌恶、唾弃我,谁想妹妹你竟然这般豁达,这等眼界见识,可是胜过我这个浊男子多多了!” 宝琴明显能够感觉到宝玉如今对她的亲近,心中也自欢喜,便嗔怪地在他身上扭了一下,笑骂道: “也是我命中该当有你这一劫数,平素里人家都是好好的,偏偏见到你之后,脑子便坏掉了,整日里心心念念的,便都是你,就算你再做许多那些不堪的事情也只能够就此忍下来了!” 宝玉听了,心中愈发感动,便加倍的小心着,去哄着宝琴开心。 两人说笑一场,感情愈发亲密,便手牵手出了戏院,在这马会里面闲逛了起来,从东逛到西,从南玩到北,把这马会里面的各种乐子都耍了一遍,各种小吃美食也都尝了个鲜。 一直到日头偏西,两人才一并出了马会,乘车返回了荣国府,约定明日再来马会玩耍。 及进了府里,那薛二老爷自然便见到了十指相扣在一起的两人,也不说什么,只心中满意自家女儿的效率。 只是和女儿的高效一比,儿子薛蝌那边就很废柴了。 这些日子里面薛蝌动用的资源不少,也调查出了不少人的行踪,甚至还查出了一些大大小小的问题,但都是些商家内部的常规弊病,而关于金砂的调查则是半点结果都没有。 正自懊恼之时,忽然听人通禀,说是展念嗣展老爷前来拜访。 薛二老爷不知道展老爷的来意,胡乱骂了儿子几句,便急忙出来迎接。 等入了院子,就座奉茶之后,展老爷也不和他客套,直接便开门见山地道: “我听闻薛老爷近来在进行内部自查,不知可有成果了?” “呃……”薛二老爷犹豫了一下,没想明白展老爷这问话的目的,便含糊其辞道:“一切正在进行中,有劳展爵爷过问。” “哦,这样啊。”展老爷便作态道:“本来我想着,我与那顺天府的总捕头江代荣相识,知道他擅长刑侦破案,有心想要介绍给薛老爷。既然一切顺利,那或许便是我多事了。” 薛二老爷听了,心中不由一动,这能做到总捕头的,定然是本地的地头蛇,有他帮忙,必定容易许多,急忙连声致歉道: “诶呀,这是我老糊涂了,话都讲不清楚,展爵爷勿怪。” “我这边虽然一切正在进行,但也正缺得力的高手前来帮忙,若是展爵爷能够帮忙引荐一二,我薛家定然感激不尽。” 展老爷本来就是来拱火的,怎么会见怪,当即便非常大度地摆摆手,笑道: “这涉及到万两黄金,慎重一点才是对的,大家都是朋友,说什么怪不怪的?” 薛二老爷听了,心中更加感激,“人人都说展老爷急公好义,果不其然。” 当即展老爷便让人拿帖子去请了江代荣,约定好在外面酒楼里见面。 三人见面之后,展老爷便好生吹捧了一番江代荣。 “薛老爷有所不知,之前文龙这边也遇到过内外勾结,抢劫自家的事情,当时便是江总捕出马,妙手擒贼。” “也是那次的案子当中,我才与江总捕相识,知道江总捕乃是一等一的刑侦高手,更是善会做人,满京城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去。” 薛老爷听了之后,更加欢喜,便客客气气地把酒斟满,双手碰给江代荣,口中说道: “薛某久闻江总捕的大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还请江总捕满饮此杯。” 江代荣素来是个谨慎的,如今听到展老爷吹捧他,便急忙恭恭敬敬地接过酒杯,客气道: “那次案子都是知府大人慧眼如炬,明察秋毫,又有展爵爷和薛公子鼎力支持,调动人手帮忙追查线索,才有最后的结果,江某不敢居功。” 听到江代荣提到知府,薛老爷蓦地又想起来了现任的顺天府知府贾雨村来,心中有些奇怪,既然有这般强力手下,当日贾雨村为何不把他叫来。 此时乃是在酒宴之上,薛老爷不方便提及这些,便只把这事情记在心里,笑容满面地殷勤劝酒。 三人一场欢宴,酒足饭饱之后,便商定好了查案的事情。 薛老爷不缺银子,先封了千两的见面礼,若是案子有了眉目,还另有感谢送上。 展老爷先让人送了薛二老爷回府,等目送车马走远了,才斜睨了江代荣一眼,淡淡问道: “你可知道该怎么做了?” 江代荣便把身体弯成了个大虾的模样,陪笑道: “爵爷放心,定然人赃并获,让那薛二老爷挑不出毛病来。” 展老爷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自顾上车走了。 江代荣便那么弯着腰,恭恭敬敬地看着展老爷的车驾消失在街道尽头,才直起腰来,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感慨。 当年的一个外地小商人,如今却已经贵为子爵了,真是让人羡慕嫉妒啊! 他久在顺天府中厮混,能够牢牢坐稳总捕头的位置,却不是因为什么查案能力,纯粹是他会审时度势,知道该听谁的话,哪些人能欺负,哪些人不能碰。 毫无疑问,这展老爷就是他惹不起的,而那外地来的薛老爷么……呵呵! 所以呀,这个案子该怎么查,查出个什么结果,那得展老爷说了算! 之前那些抢了金砂的人,都偷偷的把金砂藏了起来,只等着风头过去之后,再把金砂拿出来用。 可他们不知道,那些金砂都是展老爷幻化出来的,对其是有着独特感应的,在展老爷心象洞天范围之内,便是挖地三尺也藏不住,轻易便被展老爷给找了出来。 之所以展老爷一直把这消息隐藏着,便是为江代荣准备的。 他已经把这些金砂隐藏之地,以及藏金之人是谁,都告诉了江代荣,只要江代荣想,随时都可以人赃并获,把这些金砂给找回来。 但事情不是这么做的,就算抓贼那也得循序渐进啊。 若是没有完整的调查脉络,直接上门便把贼人给抓了,那就不叫总捕头了,那得叫神棍! 薛二老爷行商多年,见多识广,若是事情做的有纰漏,难免会怀疑有人栽赃陷害什么的,反而不美。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么一下子便把贼人都抓出来了,那岂不是不利于榨金取财嘛!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展老爷挥金如土,向来对手下人慷慨大方,既然让江代荣出力了,那从中获得多少,便都是他自己的,只看他有多大的本事了。 而江代荣做了这么多年总捕头,对于该如何榨取钱财,那可是再擅长不过了。 正常情况下,这些胥吏们往往都是吃了原告吃被告,两头都不放过,只不过这次展老爷来头太硬,他招惹不起,只好无奈放弃。 反正展老爷只是想看热闹,对于具体过程,反倒不要求太高,只要结果让他满意就行。 于是,江代荣便也不急吼吼的入贾府,而是先在外面展开调查。 他在耐心地等,等第一个忍不住把金砂拿出来用的人。 如果没有机会,他便主动去创造机会。 在事先知道贼人清单的情况下,他的选择便容易得多了。 仔细调查过一圈之后,他便选择了一个好赌的,然后找机会让手下人把醉金刚倪二给叫了过来。 这倪二是个泼皮,专放重利债,在赌场吃些闲钱,专爱吃酒打架,平素住在宁荣街左近,跟那宁荣两府里的人都是惯熟的。 那倪二平素见了捕快都得绕着走,如今被总捕头江代荣叫来,也自惴惴,见了面之后急忙下跪磕头。 “江爷,您找小的,有什么吩咐?” 江代荣便丢了个名字给他,问道: “这个叫做‘李十儿’的,你可认得?” “认得认得,这厮是荣国府的,没什么出息,便只是在府中到处钻营,弄些进项来。” “他生性好赌,有几个钱便又送到了赌坊里去,一旦输光了,便拿荣国府的牌子来顶着。” “赌坊里的人知道他在荣国府里办差,早晚都能还上账来,便也乐得多吃些利息,也不催他。” 听得这话之后,江代荣便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道: “你去找个法子,让他大输一次。” 倪二不敢多问,生怕引火烧身,便乖乖答应下来,出去做事。 不两天时间,那李十儿便输了一大笔钱,按捺不住心中的蠢动,想要把藏好的金砂起出来,来还赌债了。 江代荣早就做好了准备,张好了网等着他上门,眼睁睁看着他拿金砂还了赌债,又带了许多银两离开,却不动手抓他,而是转头去报薛二老爷。 (本章完) 第133章 底线再低一些 第133章 底线再低一些 听说江代荣过来,薛二老爷急忙把他请进来。 见面之后,江代荣便拱手行礼道: “薛老爷,幸不辱命,小人从城狐社鼠那里得到个消息,说是有个人拿着金砂在赌坊里面抵了赌债,还倒找了不少银两回去。” “据探查的人回报,那人却是荣国府的小厮。” “因为这事儿是私活儿,不涉及衙门事务,我也不方便动手抓他。” “而且,您也知道的,毕竟那是荣国府,我也不敢招惹,还请薛老爷多多见谅。” 这不过才两天光景,事情便有了眉目,让薛二老爷也不由得心中暗自庆幸,认为这银子得值,急忙将江代荣扶起,引入座中,客气道: “江总捕这是说的哪里话,你帮我把线索给找出来了,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于你?” “却不知那小厮是何人,在哪家赌坊里面抵的赌债?” 江代荣便把李十儿和赌坊的名字一并说了,然后拱手道: “薛老爷,之前我不知道此事最后居然查到了贾府头上,否则我是决计不敢胡乱接下此事的。” “好在此时调查还不够深入,脱身还来得及,这便对不住了,之前的银子,回头便给府上送回,还请薛老爷另请高明吧。” 薛二老爷好不容易得到一点线索,哪里肯就这般放弃,当即便将要走的江代荣一把拉住,笑着安抚道: “江总捕尽管放心,就算查到什么,也自然是我薛家和贾家的事情,有我薛家顶在前面,干涉不到江总捕你的。” “而且这金砂也未必便是那人偷了我的,没准便是那下人立功受赏了,区区几粒金砂,说明不了什么。” “还请江总捕继续调查下去,若有任何消息,都请告与我知。” 江代荣只是推搪不肯,最后薛二老爷只好再次拿出银子来砸人,好说歹说才让江代荣答应下来。 等江代荣走了之后,薛二老爷便把薛蝌叫来,让他去验证江代荣的情报真假。 本来这消息就是真的,所以很快薛蝌那边也得到了准确的回报。 得知此事之后,薛二老爷目光便阴沉了起来,心中越发多疑。 拿到二次经费之后,江代荣当然不能只拿钱不干活,很快就又提供了第二个、第三个用金砂之人,情报真实准确无误。 孤例说明不了什么,但这么多贾府的人在用金砂,薛二老爷的疑心便越来越重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展老爷也让人开始在贾府里面放流言,说薛二老爷依旧怀疑金砂是贾府的人掉包的,在暗中调查金砂的事情。 普通人只把这事当做个笑谈,可那些之前抢到金砂后一直藏匿着不曾交出的人,则开始心头惴惴,担心被查出问题来,于是便开始暗中生事,想要将薛家从府中赶出去。 偏生这段时间宝二爷和宝琴姑娘两个人关系亲密,时常一并出入玩耍,王夫人也早就明确表示出对宝琴的喜爱。 而且林姑娘如今靠上了展老爷,也退出了宝玉的争夺,几乎可以说,宝琴姑娘就是府里将来的少夫人了。 思来想去,他们也找不到该如何中伤薛家的好法子。 不过没关系,展老爷会帮他们。 在关注到府内动态之后,展老爷便又让人放了个流言出去,说薛家这次损失太过惨重,不甘心就此平白亏损,打算偷贾府的金砂来弥补亏空。 这本来就是个无稽的流言,正常人听了都会发笑。 这里是贾府,又不是薛府,薛家的人在此天时地利人和一样没有,凭什么能入贾府的库房偷东西? 可在那些心中有鬼之人的暗中推动之下,这个流言很快便传遍了两府。 而且这些人还在此基础上又扩而展之,说薛家这次亏空太大,有意把宝琴姑娘卖给展老爷换金子,想要挑拨宝玉和宝琴之间的关系。 可他们却不知道,宝玉早就打定主意,要把宝琴献给展老爷享用了,根本就不需要金子。 当然,宝琴本人还不知道就是了。 这天,宝玉和宝琴来到林妹妹这边,跟着展老爷一起学素描。 因为宝玉和宝琴都“说透”了,所以如今的宝琴终于明白为何三人能够和睦相处了,身处其间也没有了以前那种隔阂的感觉,完全可以和三人一同说说笑笑,视若无事发生。 宝琴倒是“看透”了,但黛玉反而纳闷起来。 她明明和宝琴都暗示过了,宝玉是有“怪癖”的,可怎么宝琴好像如同不知道一般,好像两人关系反而愈发亲密了起来。 于是在展老爷去指导宝玉的时候,林妹妹便悄悄地凑到宝琴身边,对着宝玉那边使了个眼色,附耳低声问道: “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怎么你……” 感受到黛玉眼中的惊讶,宝琴扭头看了眼另一边正悉心指导宝玉绘画的展老爷,只见两张俊逸潇洒的面孔相距不过咫尺,分明都是样美男,似乎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便微微一笑,淡然道: “宝哥哥已经把一切都跟我说了,我觉得,这种事情……其实也没什么。” 黛玉听了这话,顿时吃惊不小,樱桃小嘴张得大大的,目瞪口呆地看着宝琴,伸手揉了揉耳朵,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宝玉真的把什么都跟你说了?” “他该不会是在骗你吧?” “他……他和展大哥……他们……” 黛玉双手比比划划,指来指去,却又担心宝琴是在套她的话,不敢把真相说出来。 宝琴见了,微微一笑,洒然道: “宝哥哥会不会骗人,难道林姐姐不知道吗?” “林姐姐也莫要担心,宝哥哥确实什么都跟我说了。” “刚开始我也觉得挺难以接受的,但后来我仔细想想,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眼见黛玉嘴巴都合不拢了,宝琴便叹息道: “林姐姐自幼在府中生活,不曾见识过这外界男子,不知道宝哥哥这般男子在这世间有多么可贵。” “小妹这些年来也见识过许多联姻对象,若仔细算起来,个个怪癖多多,远甚宝哥哥。” “只要见得人多了,自然会知道,这世间从来没有完人存在,那些男人们多多少少都有些难以启齿的怪癖,所以对于自家夫婿的要求,小妹可没有林姐姐这般苛刻。” “宝哥哥善良体贴,又聪明智慧,不会动辄打骂女人,更不酗酒烂赌,只这几项,便是世间少有的好夫婿了。” “至于宝哥哥的那点‘怪癖’,虽然不为礼法所容,却纯属自家私事,最多说一句‘私德有亏’,既不会伤天害命,也不会败家破业,算不得什么大事。” “再者说来……” 宝琴用胳膊肘轻轻捅了黛玉一下,目光向着展老爷那边飞快闪了一眼,低声调笑道: “你看展老爷那般俊逸相貌,不是也很养眼嘛!” “只要把自家的道德底线放低一些,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这话说的,简直如同一道炸雷,轰在黛玉的头上,把她以往的三观轰得稀碎。 原本她以为,自己在梦中见识过展老爷那么多下作行径,在现实中先帮着大嫂子李纨和展老爷私通,然后又公然说谎,篡改预知梦境的内容,谋夺展府嫡妻之位,自身道德底线已经很低了。 谁知到了宝琴口中,她居然得了一个“对自家夫婿要求太过苛刻”的评语,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思来想去,她也只能说,自家坐井观天,没见过世面,身在福中不知福,坐拥宝山而不知。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会被自家丈夫送给别人享用,那羞怯之心就难以自抑,不由得便摇起头来,对宝琴赞叹道: “琴妹妹果然洒脱,我不如也!” “果然,我也不过是个囿于礼法的俗人,实在是配不上宝哥哥这等超尘拔俗之辈。” “从这点上来看,琴妹妹果然和宝哥哥是天生一对,都是这么的……不同凡响!” 眼见黛玉低头认输,宝琴心中得意,便自矜地一笑,谦虚道: “倒也没有林姐姐夸的这般好,小妹不过便是看得开了一些罢了。” 蓦地,林妹妹忽然间便想到,若是宝琴这般顺从,那将来宝玉肯定是要把她献给展大哥的,可将来自己是要成为展府嫡妻的,那岂不就是说,这眼前的宝琴,将来会爬到自家老爷的床上? 没来由的,林妹妹便吃起醋来,当即脸色一沉,袖子一甩,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位置上,埋着头自顾生起气来。 虽然早知道黛玉气性大,可宝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黛玉生气,而且生气的毫无由来,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满脸佩服之色,可怎么转眼间便这般态度了? 宝琴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于黛玉鄙夷她这般品性,瞧不起她的选择,但她的目标明确,就是嫁给宝哥哥,至于黛玉的想法,反正也不重要了,便也不去理她,只自顾画自家的。 二人在旁耳语,宝玉肯定是听不到,但展老爷耳聪目明,早就把一切都听得清楚明白,不由得心头大乐,没想到这宝琴居然这么开放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既然人家宝琴都有心理准备了,他还犹豫什么呢,他开始琢磨让宝玉抓紧时间把宝琴给送上来,让他吃干抹净。 不过薛二老爷这边恐怕还得加快点进度,否则以薛家如今的情况,肯定舍不得自家女儿这般白送。 是以展老爷回头就又推波助澜了一下,然后王夫人终于收到了流言。 听到消息的时候,王夫人也不相信啊,毕竟这消息一听就太不靠谱,但出于谨慎,她还是去仓库里看了一眼,结果发现……金砂真的被掉包了! 这下子王夫人可怒了! 这些金砂可是借来的,将来是要还的! 如今大观园虽然快要建完了,但之后贵妃省亲,各种室内装修、装饰、酒宴应酬、随员打赏……有太多需要钱的地方了。 少了这些金砂,贾府就得动用自家的老底儿了! 不过王夫人也没有蠢到直接就相信流言所说,以为这是薛家人偷的,她先去请示了贾母,然后再次下帖子,把贾雨村给请来了。 上次贾雨村查案,得出了个薛家内鬼的结论,当时让贾母和王夫人都非常满意,对贾雨村的刑侦能力也颇有信心。 这次又出了掉包案,她自然第一时间又想起了贾雨村。 若是贾雨村能够两案并做一案,把那掉包黄金的薛家贼人给抓出来,那贾府的面子和里子不就都有了么! 至于会不会查出来两案都是贾府的人干的……这个,先找到黄金再说吧! 其实对于这个可能性,贾母和王夫人此时心中已经都有了不详的预感,但死要面子的她们,反倒更愿意让贾雨村过来试试,博上一博运气。 万一那贼人是薛家的呢,那不就皆大欢喜了? 她们倒是想得挺美,可贾雨村就坐蜡了。 上次的案子,发生在薛家的库房,还可以说是薛家内贼做的,逻辑上也说得通。 但这次的案子,却是发生在贾府的库房,那薛家的人只怕连贾府库房的门朝哪边开都不清楚,怎么偷啊! 贾雨村心中已经先入为主,认定了这个案子是贾府的下人们串通后搞的,但让他去审案抓贼,他却没这个本事。 他先和贾母及王夫人聊了几句,想试探一下两人对这案子的态度,然后便发现,对于此案的态度,贾母和王夫人还是有些许差别的。 贾母更看重自家的名声和面子,金子反倒在其次,而王夫人则更在乎那些金子的下落,其次才是府里的名声。 但相同的是,两人内心深处,还是都期望这作案的贼人不是自家的下人,而是薛家的内鬼。 于是贾雨村便懂得该如何审案了。 目前这个案子,最好的结果,当然是金砂找回来了,贾府的体面也保住了。 最糟糕的结果,就是贾府的面子丢了,金砂也没能找回来。 他若是如实断案,说这两件案子都是贾府下人做的,先不说要推翻上一次自己的论断,单说贾府的面子,就丢光了。而他也没法对贾府的人严刑逼供,也没本事找回丢失的金砂,那么最终就只会面对最糟糕的那种结果。不过贾雨村最擅长做官,知道解决问题最关键的,就是让贵人们满意。 所以,他不需要知道案件的真相是什么,他只需要让贾母和王夫人满意就可以了。 他确实找不回黄金来,但是严刑逼供敲诈勒索却是擅长的很。 反正贾薛两家的关系其实也没有多么亲密,连远亲都算不上。 那薛家豪富,想必敲出万两黄金来给贾府补窟窿,并不为难。 难的是怎么让这事情顺理成章,不被人挑出毛病来。 他先是似模似样地查探了现场,当然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然后把能够进出库房的人挨个叫过来问话,之后又把府中一些管事的也都叫过来问话。 等这般流程走过一遍之后,贾雨村已经大体了解了府中的动态,暗自决定要把那句流言给落到实处。 于是贾雨村在心中盘算一番之后,就去见了贾母,行礼道: “敢问老太太一声,上次薛家的窃案,可曾听闻薛二老爷对那内贼进行处理?” 贾母听了,皱眉想了一下,转头看向王夫人,迟疑地问道: “我只听闻薛蝌好像似乎一直在调查,但好像也不曾听闻薛家处理过谁。” “你那边可曾听说过么?” 王夫人想了一下,也跟着摇头。 贾雨村便拈须细思道: “按照常理而言,这种内贼并不难抓,难的是如何处理。” “据我判断,只怕薛家已经将内贼找到了,金砂多半也拿了回来,所以才毫无动静。” “若是不曾有人被处理过,那么只怕……” 贾雨村故作迟疑,目光闪动,不再说下去了,贾母顿时便皱眉道: “你有何想法,尽管说来,不必有所顾虑。” 得了贾母的命令后,贾雨村便叹息道: “只怕薛家的窃案,已经私了了。” “那窃贼乃是薛家的内鬼,在薛家做事多年,多半手中掌握有薛家的把柄,以至于薛二老爷不敢动他,才这般轻轻放过。” “至于所谓的内部调查,恐怕都是在做做样子而已,是专门给外人看的。” “我现在怀疑,这次的掉包案,与薛家的贼人都是同一批,之所以又盯上贾府的黄金,便是因为之前的黄金已经被薛家那边给追回了。” 贾母听了之后,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猛地一顿拐杖,阴着脸喝道: “来人啊,请薛二老爷过来说话!” 之前散播流言的人,都有意地隐瞒着薛家的人,所以薛二老爷众人都不知道这些消息。 这次贾家失窃的事情,也还没传到薛家耳中,所以薛二老爷被叫过来的时候,还是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贾母的目的。 等见了面后,贾母便劈头问道: “之前那金砂一案,府上的内鬼可曾抓出来了?” 薛二老爷见现场气氛凝重,而且贾雨村又在这里,便知道情况有些不对,于是便谨慎地答道: “这些时日以来,薛蝌一直在进行内部排查,暂时还没有抓到那贼人的踪迹。” 贾母冷哼一声,便目视贾雨村,贾雨村只好站出来充黑脸,喝问道: “是没找到,还是找到了却不肯说!” “贾知府这是何意啊?” “你薛家的嫌疑人不过便十几人,便是挨个审问,也不了许多时间,可现在都过去了这么久了,你却说一无所获,这可能吗?” 见贾雨村如此咄咄逼人,薛二老爷心中也非常不满,便不冷不热地道: “我薛家又不是衙门,总不能把这些人都按倒了打板子。” “再者说来,这十几人都是我家的管事心腹,若没有证据胡乱定罪,定然会让众人寒心,不可不慎。” 听到薛二老爷亲口承认这些人重要,贾雨村便阴恻恻一笑,挖坑道: “既然这些人是你的心腹,那定然知道不少你家中的秘密吧?” “就算真拿到了实证,难不成你便能轻易与他们撕破脸么?” 果然薛二老爷听完之后,面色一变,竖眉怒道: “此乃我家中之事,与贾知府无关。” 贾雨村见他入套,便笑眯眯地捋了捋胡子,自告奋勇道: “既然薛老爷心慈手软,不便动粗,不妨便把他们都交给本官好了,不须几日时光,本官定然让他们从实招来。” 薛二老爷听到这话之后,顿时大怒,“这调查之事,我家已有眉目,就不劳贾知府大驾了!” 他一甩袖子,便要离开,却不防贾母突然开口道: “薛老爷,雨村也是一片好心,既然你家一时之间也难以查出个结果来,不如便让他试试,总好过你那边蒙着头乱撞。”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薛二老爷如何还不明白,今天这出戏背后的主使是谁,当即便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上首位置上坐的贾母,心中一群神兽奔腾而过。 这些日子里,江代荣已经又查出了许多人来,都是贾府里的下人,薛二老爷心中其实已经认定了这案子是贾府某些人合谋而为的,但是考虑到贾家比较好面子,所以想着将此事按下不发,回头私下里找贾母卖个人情。 谁知今日看这个架势,这摆明了是想要把这脏水扣到他薛家的头上。 既然你们不仁,那就怪不得我不义了。 薛二老爷商海浮沉多年,也不是善与之辈,当即便冷笑一声,对着贾母拱手道: “好叫老太太知道,这案子其实我们已经有些眉目了,还抓到了几个用金砂的人,不过碍于都是府上的下人,所以不方便动手拿人。” “既然老太太指定让贾知府负责此案,那正好,我把名单交给贾知府,请他好生审审,看看这些人的金砂是哪里来的!” 这下子轮到贾母几人傻眼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事情便落到自家头上了呢? 贾雨村是最心慌的一个,毕竟他想要巴结好贾府的人,可不能让贾府的面子掉到地上,急忙上前喝止道: “此事干系非常,薛老爷莫要胡乱攀咬,这可不是随便丢出几人便可脱身的事情!” 对于这个屁股歪到没法看的贾知府,薛二老爷心中恨得是牙根痒痒。 想当年在金陵的时候,他薛家可没少给贾雨村帮忙。贾雨村能够稳稳坐在应天府尹的位置上,缺不了他薛家的功劳。结果这厮升入京中之后,立即便翻脸无情,为了巴结贾府,分明便是有心构陷于他。 薛二老爷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怪不得贾雨村之前查案一口咬定是薛家的内贼所为呢! 这分明就是先定结果,后找证据,把他在金陵搞葫芦案的做派,用到了自家的头上。 早晚要跟你算账! 薛二老爷心中恶狠狠地给贾雨村记了一笔,却知道这里主事的关键人物还是贾母,于是便不理会贾雨村的话语,只冷笑着把李十儿等人的名字丢了出来,对贾母拱手道: “老太太若是不信,大可将这些人叫过来当面对质。” 见到薛二老爷这般有恃无恐,贾母和王夫人心中便提心吊胆起来,哪里还敢当面对质,只好笑着打圆场道: “既然有线索了,那便让赖大去查上一查,把那些黑心肝的蛆都给清理干净了,也把金砂给找回来。” 眼见贾母又要息事宁人,这次薛二老爷却不肯了,只冷笑道: “就怕府上查来查去,却说那金砂不是我家丢的,又要说我家里有内鬼呢!” “既然已经请了贾知府过来查案,那也不妨多请几个人来。” “我听闻贾知府麾下有个总捕头,叫做江代荣的,尤善刑名,不如便请贾知府发一道帖子过去,请那江总捕过来好好查上一查。” 相对于这黑心肝的贾雨村,他反倒更信任拿了自家许多银子的江代荣。 不过他做事稳妥,不提江代荣和自家的关系,免得被贾雨村所忌。 这什么总捕头,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根本就入不了贾母的耳朵,如今听了薛二老爷的建议后,贾母便扭头去看贾雨村。 贾雨村心头暗暗叫苦,却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下来,让人拿了帖子,去请江代荣过来。 不多时,江代荣便来到了荣国府,规规矩矩地给一众贵人们磕头行礼。 贾雨村不知道他早就涉案,便把情况给江代荣说了一遍,然后让他来查案,想着这案子不是三天两头能出结果的,回头找机会暗示他一下,想来这江代荣能做到总捕头,也定然是个醒目的,必然会与自己保持一致。 可江代荣早就得了展老爷的吩咐,又拿了薛二老爷的银子,立场早就注定。 他目光在低眉顺目不肯和他对视的薛二老爷面上打了个转,就知道二人之间的关系没有泄露,于是便大大方方地开始查案。 他的查案方式,和贾雨村如出一辙,都是先认定结果,然后倒找证据,很快就框定出了一群嫌疑人。 这般效率实在是太快,无论是贾雨村,还是贾母和王夫人,都不太相信他的判定结果。 “江总捕,你可要想清楚了,此案干系重大,若是你胡言乱语,当心乌纱不保!” 面对贾雨村威胁性十足的话语,江代荣却半点都不害怕。 有道是铁打的衙役,流水的府尹,江代荣这么多年以来,送走的府尹都得有两位数了,自然知道该怎么保住自家位置。 他一身正气地对着贾母和贾雨村拱手道: “贵人在此,小人哪里敢胡乱造谣,只是抖擞精神,卖力查案,以求立功罢了。” 贾母半信半疑,便把那些嫌疑人叫来对质,这些人当然不肯承认,一个个哭天抹泪的,纷纷叫屈,谁也不肯承认。 眼见如此,贾雨村便冷笑着道: “江总捕,事到如今,你可还有其他证据?” “事先说好,这里不是顺天府衙门内,可不兴胡乱屈打成招的。” 听了贾雨村这么明显的提示,那些嫌疑人底气更足,更是咬死了都说冤枉。 江代荣先是假意为难,然后决然请求要去搜查这些嫌疑人的居所和日常工作所在之地。 贾雨村只当他是困兽犹斗,便不开口阻拦,反倒劝说贾母也同意。 贾母犹豫一番之后,终究还是想解脱了这嫌疑,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江代荣早就从展老爷那里得知金砂的所在,他也不在乎这金砂是这些人真偷了的,还是展老爷给栽赃的,反正他只需要到指定的位置,把赃物起出来,便大功告成了!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在这群人的家中、工作场地之内,连续搜查出了不少隐藏了的金砂,一并装箱带了回来,往贾母众人面前一放。 眼见得人赃俱获,那群嫌疑人顿时便哑口无言了。 而相对于得意洋洋的薛二老爷,贾母和王夫人的脸色,就难看得要死了。 (本章完) 第134章 轮到凤辣子了 第134章 轮到凤辣子了 丢大人啊! 贾母这时候也看出来了,那薛二老爷早就得到了真切的证据,只是心有忌讳,一直不曾把这事情戳破。 现如今她因为误信了贾雨村,认定了薛家心虚理亏,又在贾雨村的怂恿之下,逼着薛二老爷把人交给贾雨村来审问,结果把人家给逼急了,什么都顾不得,一下子当面就给捅出来了。 而这个什么捕快,也是个有本事的,居然这么快便将金砂找回来了这许多。 这一反衬,那贾雨村就显得愚蠢无能,面目可憎了。 有这么多金砂摆在面前,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这掉包的事情,是谁做的,那些嫌疑人就算不承认,都没人信。 这下子,贾府的面子和里子都没了。 贾母阴沉着脸,重重地顿了顿拐棍,精气神都散了,长叹一声,对身边的王夫人道: “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之前你的处置方式就很妥当,这次继续照旧吧!” 说完之后,她便站起身来,看都不看贾雨村一眼,在鸳鸯的搀扶之下,往外便走。 王夫人顿时便明白了,当即答应了下来,恭送贾母离开。 那群跪在大厅里的家伙听到后,立时便害怕了起来。 上次王夫人处理金砂被抢的案子,结果打死了两个,打残并赶出府去的二三十人,这次的事情比上次还严重,那他们还能有好吗? 有那机灵的,便急忙膝行上去拦着贾母,抱着大腿一阵嚎哭,口中一个劲地认错。 “老太太,我错了,我猪油蒙了心,不该抢金砂,太太审问的时候我该把所有金砂都交出来的……” 其他人也都有样学样,纷纷过来哭求,大厅里面顿时便哭喊之声大作,连房顶都要给掀飞了。 平素里贾母都是一副仁善的做派,就算府里面有人犯了什么错,也都葫芦着过去了,不肯深究,是以人人拥戴。 可这次贾母丢了面子,哪里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一群贱人的性命,哪里比得上老太太的脸面重要? 眼见贾母脸色阴沉了下来,鸳鸯便急忙一摆手,叫了些下人过来,把这些扑上来求饶的人都乱棍打开了。 王夫人丢了金子,更是心狠,直接摆手便让周瑞带人将所有人都拖下去打,让他们彼此互相举报攀咬,誓要将之前遗失的金砂给找回来。 江代荣则是得了王夫人的青眼,让他全权负责这件案子,一应需求都给满足。 在有意无意之间,那贾雨村便被丢在了一旁,没人搭理了。 想这贾雨村也是堂堂的进士老爷出身,多年宦海浮沉,如今乃是正三品的官员,顺天府的主官,便是贾政见了,也要给几分表面上的客气尊重。 但现如今,一步之差便栽在这里了。 得罪了贾母,那就相当于得罪了贾府,自家的前程……堪忧啊! 贾雨村不会去反省自身的问题,只会觉得自己还不够谨慎,小看了那薛二老爷。 他不敢记恨贾母,心中便记恨起了薛二老爷来,心中琢磨着,怎么把这次的事情给报复回去。 至于那总捕头江代荣,不过是个恰逢其会的小人物罢了,有心卖弄,却不仔细考虑其中利害,早晚会栽进去,他反倒并不太在意。 当然,若是让他知道,之前这江代荣就和薛家勾结在一起的话,那情况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说来说去,还是他在京中根基薄弱,连几个得力的人手都没有,否则何必如此窘迫。 贾雨村志得意满地过来,又灰溜溜地离开了贾府,却根本无人关注他的去留,人们都盯着那王夫人审案呢! 之前的那次事情便死了人,这次会不会死人,才是大家关心的问题。 尤其是在熬不过刑的情况下,会不会有人胡乱攀咬,把自家给牵扯进去,可比什么贾知府要重要的多了。 王夫人先是气怒之下,一顿乱打,但这批人本来就不是掉包金砂的人,当然什么也审不出来,问就是当初抢劫得来的金砂。 可这般答案,可不是王夫人想要的,现在王夫人可是不信他们这群奴才的话了,在王夫人的眼中,这批人摆明了便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肯实话实说。 无奈之下,王夫人又只好过来找江代荣。 “江总捕,这些下三滥都是和我家签了死契的,你若要逼供,尽管动手,我敢保证,衙门里面不会因此找你的麻烦。” 王夫人冷静下来后,也不想脏了手,所以有心想把严刑拷问的事情交给江代荣来,但江总捕是什么人物,多年的老胥吏了,来这里是捞好处的,严刑拷问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他是坚决不做的,便搪塞道: “夫人有所不知,虽然说三木之下何求不得,但严刑逼供得出来的未必便是真相,没准更多的是屈打成招。” “这个案子不能急,得慢慢的审。” 如今贾府正是需要钱的时候,王夫人哪里耐得住那许多时间,便焦躁起来,喝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在大观园建好之前,必须把黄金给我找回来!” “你若做到了,日后在这顺天府衙门里,我保你万事顺遂,升官发财。” “若是到时候你找不回黄金来,耽误了娘娘省亲,便当心我要你好看!” 江代荣口中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心中却不满之极。 这权贵之家真是属猴子的,说翻脸就翻脸。 之前因为找回金砂的事情,王夫人对他还言笑晏晏,感激不尽呢,结果现在又是这副嘴脸。 不过谁让他不过是一介小吏呢,就算心头不满,也只能受着。 对于王夫人的威胁,江代荣却半点都不着急,他心中有底的很,因为一切都是展老爷已经安排好了的,连最后的贼人都内定了,就只等他在审案的过程之中,各种暗示引导,将证据链弄完全。 他在这边慢慢悠悠的办事,府中的人可都坐不住了。 这贾府之中的下人们,基本都是沾亲带故的,之前被抓的那些人,有不少人都有着父母兄弟姐妹之类的人在外面为他们奔走,往各家主子那里去求情。 “呜呜……那个杀千刀的,我早就跟他说过,让他踏实做事,奶奶们都看着,断然不会埋没了他的,可这混蛋便被那金子给眯了眼睛,居然胆敢做下这等事情来……” “二奶奶啊,我摸着良心跟您发誓,我家那个短命鬼真就是在那天趁着人多上去摸了一把,只带回来几粒金砂,那跑到仓库里面掉包什么的,是绝对没有的啊……” “您也知道的,那废物胆子也就比老鼠大那么一丁点儿,连猫都不如,让他随大流儿他或许还敢去,但让他做下这等大案,那便是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也没这个种啊!” 王熙凤斜躺在榻上,额上搭着条毛巾,倚靠在床头,冷着眼睛看着屋子正当中跪在那里哭嚎的女人。 这也是当初跟着来旺等人一并跟着陪嫁过来的,后来在府里面配了人家,虽然不是什么大管事,但也有几分小权利,管着一摊子事情。 之前抢劫金砂的那次,王熙凤是后赶过去的,她那个男人便混在了王熙凤的队伍里面,躲过了第一波搜查,后来王夫人来接手后,他就跟着王熙凤又撤了回来,毫发无损白饶了一小把金砂,总有个几十两的样子。 在今天之前,这夫妻两个半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现在出事了,就又想起王熙凤这个自家主子来了。 若不是有那么几分香火情,平日里也没少收他们的孝敬,日常掌控府里也需要他们帮衬,现在王熙凤都不想搭理他们,恨不得直接把这群贪心鬼都给赶出府去。 “行了行了,你在我这里哭又有什么用啊!” 王熙凤烦躁地翻身坐起,把额头的帕子往桌子上一摔,丹凤眉拧起,厉声喝道: “就算我相信你的话,太太也不肯信呐!” “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事情,若是我说,便是打死了,也都是活该!” “现今太太已经把这差事交托给了那个姓江的捕头,他能这么快便抓出来这许多人,找回那些遗失的金砂,可见是个有几分本事的。” “既然你家里的不曾参与那掉包的事情,那还担心什么?” “至于抢劫金砂的事情,反正金砂已经都找回来了,打死他也没什么用,还没的让外人笑话我们贾府暴虐,我跟太太说一声,定然留他一条性命便是。” “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前面,你最好没有骗我,若是那江总捕查到你家那个与掉包案有关,那咱们就得好好算算总账了!” 地上那女人听了顿时大喜,急忙一个劲地磕头,“多谢二奶奶,您放心,那个天杀的断然不会跟那事儿有任何瓜葛的。” 正说着,忽听外面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贾琏一副死样活气的表情,拖着沉重的身体进来了,见面就把身体往床上一摔,干嚎道: “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可累死我了啊!” 王熙凤没好气地摆了摆手,示意地上那女人先出去,然后才抬脚在他腰间轻轻一踢,半是嗔怪半是挑逗地道: “我这几天可没跟二爷要公粮,二爷怎么就累死了,莫不是都出在平儿身上了,那我得好好说说她去。” 贾琏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酸软,一动都不想动,有气无力地挥手把王熙凤的脚拍开,烦躁地哼唧道: “边儿上发骚去!” “老爷我累得要死,懒得动弹!” 被贾琏赶开,王熙凤也不生气,反笑嘻嘻地继续撩拨着他。 “爷要是懒得动,人家自己动也是可以的呀!” 若说现今这府中谁最支持老太太下的练武命令,那毫无疑问肯定就是王熙凤了。 原本她也只觉得老太太是老糊涂了,就自家老爷那个德行,哪是个练武的料子,可没多久之后,她便改主意了。 因为,展老爷给安排了不少深蹲项目,而这个项目……真的有益于男女那点事儿啊! 再加上被逼着进行一段时间的肌肉训练之后,贾琏每天累的要死,回来后便是往床上一倒,根本便没精力出去了,自然精力旺盛起来,原本因为酒色掏空的身体也有了许多好转,于是……王熙凤便有福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王熙凤比老太太还要更热心这练武之事,把贾琏盯得很死,但凡贾琏想要偷奸耍滑,王熙凤便悄悄的跑去老太太那里打小报告,然后等待贾琏的便是老太太的家法。 否则连贾蓉都可以偷懒,贾琏又不是傻子,为何不也想办法逃了这苦差事? 若抡起偷奸耍滑来,那所有的纨绔子弟都天生就精通,不存在找不到借口的可能。 奈何身边便是老太太的眼线,什么装病、起来迟了、有事情要办……种种借口,都瞒不过自家的媳妇,都被王熙凤给拆穿了,贾琏就算想逃都逃不掉。 所以,贾琏想要解脱,就必须得先解决王熙凤才行。 不过他和王熙凤吵也吵过,闹也闹过,但最终都被王熙凤反掌给镇压了下来,理由也非常简单,那便是他琏二爷文事上面一事无成,只有武道一途或许还有点机会。 具体的依仗,一个是老太太的命令,另一个便是惜春的模范作用。 因为之前林妹妹的梦境原因,如今的惜春已经彻底放开了,整日里鲜衣怒马、持弓佩剑,在京中自由驰骋,展老爷都不管,贾蓉自然也不会去管。 如今满京城谁不知道宁国府失去爵位之后,却迎来了一个巾帼英雌。 贾母担心这名声不好,影响惜春未来找婆家,找过惜春两次,说过她几回,但惜春如今有展老爷做后盾,翅膀早就硬了,对贾母的话是阳奉阴违,贾母也拿她没办法。 后来贾母发现这个名声似乎对贾府也没起到什么不良影响,各家反而赞誉居多,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于是干脆便放弃了管她,随她去了。 “人家惜春妹妹都能做到的事情,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便做不到了,丢不丢人呐!” 这句话,已经成了王熙凤经常挂在嘴边羞臊自家老爷的常用语了。 最开始的时候,贾琏不是没有尝试过努力,毕竟如果真传承了祖上的习武天份,马上封侯,那也是非常爽的一件事情。 但没挂的人不试过之后,不知道有多绝望。在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之后,贾琏还是决定继续摆烂! 近来展老爷又让人加大了训练强度,贾琏实在是忍受不下去了,只好把之前争吵的事情都丢到脑后,腆着个脸,再来求自家媳妇。 “好媳妇,好凤儿,便算老爷我求求你了,你便开开恩,放老爷我一马吧!” “老爷我就不是那个练武的料子,也当不了武官,立不了功,若是真上了战场,你就得做寡妇啦!” 这凤辣子精通御男之术,知道打一棒子要给个甜枣吃吃,便笑嘻嘻地哄他道: “老爷这话说的,便好似我们在害你一样。” “老爷自己扪心自问,最近的身体比以前如何了?” “自从老爷练武以来,这每顿饭都能多吃一碗,觉也睡得香甜了,精神头不知道好了多少!” “我琢磨着老太太肯定也没指望让老爷真个去沙场建功,只是希望老爷能把身体练得好上几分,一辈子无病无灾的,便心满意足了。” “老爷只需要再坚持个三五个月,也如同惜春妹妹一般练个几套拳出来,到时候去老太太那边打上一遍,给老太太看看,让老人家乐呵乐呵,自然就会松了你的笼头。” 一听说还要三五个月,贾琏便干嚎起来。 “不要啊……” “凤儿啊,老爷别说三五个月了,便是三五天都坚持不下去了啊!” “还说什么让我如惜春妹妹那般练几套拳,我根本就连一套都练不成啊!” 眼见自家老爷这般没出息,王熙凤瞬间便翻了脸,一脚把他踹翻,冷笑道: “人家惜春妹妹都能做到的事情,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便做不到了,丢不丢人呐!” “你又是这句!”贾琏满脸悲愤,气得浑身直抖,原地撒泼叫道:“谁知道她那拳法是怎么练成的?说不定便是老祖宗显灵传法,否则怎么可能这般容易?” “那林姑娘梦中见得到她,却不曾见到我的影子,便已经说明了一切,我根本就不可能练出东西来呀!” “呸!”一听自家老爷这般没出息的话,王熙凤心头便冒火,不由得就唾道:“你怎知林姑娘梦中不曾见到过你,大家都在一个府里面,她梦了那许多回,就算排队,也轮到你了!” “呵呵……”贾琏惫懒地撇了撇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算梦到我又怎样,最多不过便是我继承了老爷的爵位罢了,还真指望我练武有成,立功当官呐?” “反正我明日就不去练武了,就算老太太拿打板子过来打我,也不过便是被打死罢了,总好过累死要强。” 眼见贾琏似乎铁了心不想练武了,王熙凤眉头紧锁,眼珠子转了几圈,便想到了一个法子来,便假意附和道: “罢了罢了,我回头便去林姑娘那里问问,看她有没有在梦中见到过你。” “若是在未来你依旧一无是处,那这武艺也没有练的必要了,干脆直接去找老太太,把你放了算逑。” 一听这话,贾琏顿时便来劲了,一骨碌爬起来,凑到王熙凤身前,给她揉捏着肩膀,谄媚地笑道: “好凤儿,老爷就知道你心疼我!”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你去和老太太说一声,免了我的武艺训练。” 王熙凤知道自家老爷是什么德行,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腰间一掐,嗔骂道: “那也得先去问问林妹妹才行,得有了她的预知梦做证,老太太才真能相信你是烂泥扶不上墙,彻底放弃了你。” “好好,那就先去问林妹妹!”眼见有了希望的曙光,贾琏便眉开眼笑的一个劲开始催促起来,“如今天色还早,凤儿你就多辛苦一趟,早点去帮老爷我问问。” “哼!”看到贾琏这般猴急,王熙凤便不满地抱怨道:“你个大老爷们,净知道差遣我,也不体恤一下我这每日里忙里忙外的有多辛苦。” “凤儿放心,等你回来之后,老爷我晚上一定会好好地犒劳犒劳你。”贾琏口中连声哄着自家媳妇,想起即将重新恢复原本的美好生活,便连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春意。 “死相!”被自家老爷这么一撩拨,王熙凤也自心动,便唾骂了一句,起身出门,奔着林妹妹院子去了。 她都琢磨好了,这练武是不能停的,那就得给自家老爷一点儿动力,比如说,林妹妹在预知梦里,见到了自家老爷多么多么威风之类的。 这预知梦最终解释权都在林妹妹那里,只要她和林妹妹串通好了,把自家老爷给吹上天去,然后她再回家给添油加醋一说,以琏二爷那优柔寡断的性格,多半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唔,自家老爷最为好色,那就说他日后练武有成后,又纳了几房美妾,反正是画大饼,也不值得什么。 这样算来,回头得以这个由头和他大闹一场,否则他必然不肯信。 王熙凤琢磨了一路,等到了林妹妹这里的时候,已经把一切计划都想了个完整通透,就等着说服林妹妹帮忙撒谎。 通传之后,被林妹妹迎进了小院。 王熙凤目光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只见这里摆了好几个架子,上面夹着绘画用的纸张,一些古怪的炭笔画零零散散放在桌上。 她知道这是展老爷搞出来的什么西方画素描,也不以为意,只笑着奉承道: “林妹妹果然是才女,现在都开始学习起西方画来了。” “二嫂子这是在笑话我了,这素描不过是为了画设计图需要,我才学的,否则那东方画我都没学明白呢,哪里就会这么学习西方画了?” 林妹妹笑着答了一句,请凤姐坐下奉茶,又说了几句闲话,才开口问道: “二嫂子怎么有空到我这里?” 王熙凤便笑着答道: “我也不瞒妹妹,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我家老爷。” “你也知道他的,自幼娇生惯养,不曾吃过几分苦头,平素里都懒散惯了。” “前段时间因为惜春妹妹的事情,老太太下了命令,让府中男丁都去练武,结果他琏二爷压根就吃不了这个苦,每日里回来便哭天喊地的,可丢死个人了。” “我这次来,主要就是想问问妹妹,有没有在预知梦里见到过我家老爷,知不知道他后来究竟武艺练得怎么样,还想请妹妹帮个忙,给我家老爷点动力。” 听到王熙凤这般一问,林妹妹便犹豫起来,不知道该不该把她未来的事情给说出来,又该如何措辞。 “呃……这个……我确实不曾在梦中见过琏二哥,不过……对于琏二哥和二嫂子的事情,却也知道些许。” “哦?”王熙凤原本对林妹妹的预知梦没抱什么希望,只想着让林妹妹帮忙糊弄人,结果居然有了意外之喜,便急忙追问道:“你都梦到我们什么了,赶紧给我说说!” “唔……”林妹妹便对身后的紫鹃和雪雁摆摆手,示意她们先出去。 二女一看,顿时明白过来了,这琏二嫂子也是有问题啊! 上一个这般情况的,还是纨大嫂子。 她们如今可不敢胡乱好奇了,生怕听到点什么隐秘的事情,整日里提心吊胆的。 这都不是她们该听到的东西啊! 二女顿时如避蛇蝎一般,快步逃了出去。 眼见着二女这般情况,王熙凤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看向了林妹妹,吃惊问道: “这是几个意思啊?” 林妹妹便苦笑道: “我也不瞒二嫂子,我确实梦到了二嫂子,只是二嫂子的情况……唔……不是很好。” “怎么不好了?”这林妹妹的预知梦神验非常,王熙凤听了也不由得心惊,急忙追问起来。 “这个……在我梦中,琏二哥学成了武艺,又立功做了武官……”林妹妹吞吞吐吐地道。 “这是好事儿啊!”王熙凤听到这里,不由得便眼冒金光,兴奋起来,“这怎么就不好了?” “这个……”林妹妹素来知道凤姐是个醋坛子,但话到嘴边了,又不能不说,只好吃吃地道:“后来平儿姐姐给琏二哥生了个儿子……” 王熙凤脸上的笑容顿时便消失了,脑瓜子里面嗡嗡的,便如同一堆苍蝇在乱飞,随即又听到林妹妹的话语传入耳中。 “再后来……琏二爷把凤姐姐给休了,将平儿姐姐给扶正了。” “什么?”本来听到平儿生了个儿子,王熙凤就已经够糟心的了,如今又听到自家居然被休掉了,那就不仅是烦躁了,简直就是愤怒。 王熙凤本来就是个火爆的脾气,要不怎么叫凤辣子呢,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再也按捺不住,“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大踏步便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她忽然又转了回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妹妹,眉毛倒竖,厉声问道: “除了这些之外,妹妹这里可还有其他不好的消息没说吗?” “呃……”林妹妹略一迟疑,不敢隐瞒,又道:“我是在展大哥府上见到的凤姐姐,那时,凤姐姐在给展大哥做妾。” “嘶……”这次王熙凤不仅是愤怒了,更多的是震惊了,“这怎么可能?” 她王熙凤乃是堂堂王家的女儿,就算被休了,日后再嫁个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困难,但再嫁个想要攀附王家权势的寒门官绅,却没有丝毫困难,怎么可能给人做妾? 哪怕那人是京中新贵展爵爷也不可能!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便怀疑起了这预知梦的真假,用奇怪地目光看向了林妹妹。 林妹妹如何不知道她在怀疑什么,当即苦笑道: “我也知道此事实在难以让人相信,但事实如此,凤姐姐若是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 “另外,我好心相劝凤姐姐一句,这未来其实是很难改变的,就算你看起来好像已经改变了命运,但很可能你的所作所为都会留下巨大的隐患,将来的境遇反而会更糟也说不定。” 王熙凤听了,心中的疑心稍微减弱了些许,但依旧有些难以相信。 她呆愣在原地,盘算了半天,最终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事儿当成真的去处理,否则若是置之不理,万一真让一切成真了,她不得哭死! 想明白之后,王熙凤便对林妹妹道了谢,告辞出了门,满心愤怒地往家中赶来。 她自觉自己一心一意对贾琏好,掏心掏肺,做的是仁至义尽,可结果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居然在立功当官之后,便把她给休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有平儿那个小蹄子,平日里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结果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愣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给琏二生了个儿子,可笑自己居然对此一无所知,让她母凭子贵,抢占了自己的位置。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她送给那展老爷,还能换来酒水的生意! 她满腔愤怒,一路急行回了家,满心想要给那贾琏一个好看。 但在进门之前的那一刻,她猛然醒悟,她若是这般闹将起来,那岂不就和之前她自家想要激励贾琏的方案一样了嘛! 这贾琏若是知道日后他能练成武艺,还能立功做官,甚至还能生个大胖儿子,还能休妻另娶,说不准他就能够有足够的动力坚持下去了呀! 那可不行! 现在她可是要坚决反对贾琏继续练武的! 虽然对于未来的那些细节她并不清楚,但凤辣子内心总觉得,就贾琏那块废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若是都能够练成武艺,那老贾家的祖坟都得冒青烟! 之所以贾琏在未来能够最终坚持下来,那定然是她用尽心机在旁边给帮忙进行激励的结果。 换句话说,这完全是她作茧自缚啊! 王熙凤在自家院子门前转了几圈,强自按捺下心头的愤怒,反换了一张笑脸出来,推门进院回屋,笑着对床上躺着的贾琏道: “老爷放心,明日我便去荣庆堂那边跟老太太说项,让老太太把你练武这事儿给免了。” “好凤儿,果然还是你心疼老爷!”贾琏顿时一蹦三尺高,从床上跳下来,兴高采烈地过来要抱王熙凤。 可惜王熙凤此时心中怒气正盛,怎么看他都是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哪里愿意让他碰自己,当即一脚将他踹翻,冷笑道: “老爷这般生龙活虎,可见还是不够辛苦,不如便继续再练几天吧!” 贾琏在地上一个轱辘爬起来,不及发怒,赶紧摇头摆手,“不不不,老爷我现在浑身酸痛,实在是练不得了。” 眼见他这般废物样子,王熙凤心中更加不屑,扭头便离开了小院,另外找房间休息。 眼见王熙凤又莫名其妙发怒,贾琏也不敢招惹她,只好悻悻然躺回床上,息了那心中的欲念。 感谢弟子“飞将军孙元良”打赏2000币! 老爷们若是喜欢,全订即可! 打赏随缘! (本章完) 第135章 作茧自缚 第135章 作茧自缚 清晨,天刚蒙蒙亮,贾琏便在生物钟的影响下醒了过来,下意识要爬起来洗漱,门外的丫鬟却低声提醒道: “老爷,奶奶说了,以后老爷不用这般早起床去练武了,老太太那边自有奶奶去应对。” 贾琏一愣,随即昨日的记忆涌入脑中,顿时想起来了,当即兴奋的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几声,又翻身上了床,开始睡回笼觉。 虽然这些日子的锻炼,已经让他习惯了早起,但堕落永远比努力快,他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后,又成功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外面的太阳都快要晒屁股了,也没人过来吵醒他。 果然,以后不用练武了啊! 贾琏兴高采烈地爬了起来,习惯性地活动了几下筋骨,叫门外的丫鬟进来服侍着他穿衣服洗漱。 房门一开,却是平儿进来了。 如今他心情大好,色心又起,在平儿胸口轻轻扭了一把,笑着问道: “好平儿,奶奶去了哪里?” 平儿一巴掌将他手打开,嗔怪地低声道: “老爷昨夜是不是又惹怒了奶奶,我看她便如同吃了枪药一样,看谁都不顺眼,昨夜又挑了我几个错处,把我好一顿骂。” “我只当过宿后就好了,谁知道今天上午又一个劲儿的寻我的麻烦。” “若不是奶奶今天手头还有事情,去见了太太,我都找不到脱身的机会过来见你。” 贾琏被平儿拒绝,也不意外,只悻悻然撇嘴道: “你家奶奶是什么脾气,你难道不知么,整日里喜怒无常的,谁知道又有谁惹了她,反正不会是我!” “你也别总把事儿往我头上丢,说不定便是你惹到她了。” 平儿当然也不愿意被人迁怒,见贾琏这边也没头绪,便低声抱怨道: “奶奶那个脾气,除了和老爷闹别扭外,其他时候来得快去得也快,向来是不过心的,可这次都一上午了,也没见消,可见定然是老爷你这边做错了什么,否则至于这么久么?” “她不好找你的麻烦,却把我拿来出气,可冤死我了呢!” 听到平儿这么说,贾琏便想起昨日凤辣子那一脚,明明走之前还好好的,这中间能够出问题的,也就只有林妹妹那边了。 莫非林妹妹跟自家媳妇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吗? 要不要也去问问? 对于林妹妹的“预知梦”,贾琏心中也是非常在意的,也生怕自己未来遭了什么不好的劫数。 想到这里之后,他就暗中把这个事情放在了心上,打算找机会偷偷去找林妹妹了解一下情况。 没有王熙凤的允许,平儿也不敢让他得手,便快手快脚地服侍了他洗漱完毕,让人上了早午饭。 吃完饭后,贾琏精神抖擞,便要出门,却迎面撞上了正回来的自家媳妇。 “老爷先不急着出去,我刚从老太太那里回来,咱们先把正事儿说了,然后老爷想去哪里快活,也都由着你。” 一听说正事,贾琏便急忙停住脚步,与王熙凤并肩往回走。 他究竟能够快活多久,还得看老太太那边是什么态度才行。 在回屋的路上,贾琏特意留神看了几眼,却见王熙凤笑语盈盈的,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心中不由奇怪起来,开始怀疑平儿是不是搞错了。 等进了屋,各自坐下,王熙凤就笑着道: “好叫老爷知晓,我已经说服了老太太,以后老爷就不用去练武了。” “不过老太太那边也不是就这般放弃了的,还是希望老爷你能够做出点成绩来,别让祖宗蒙羞。” 听到头上的紧箍咒终于去了,贾琏先是大喜,随后又听了这附带条件,就苦笑道: “好凤儿,你也知道的,老爷若是有那个本事,早十年就当官了,何必等到现在,还不过是个捐官?” 王熙凤便笑着解释道: “老爷莫要担心,老太太心中自然有数,不会专门为难老爷的。” “若是以往,那自然也没有办法,可现今却有一个大好机会摆在面前,也不须老爷做些什么,只需跟着借个东风,多半便能捞些好处,把那捐官变成实职。” 听到如此说法,贾琏却不肯信,只笑道: “如今朝中的实职,文官要科举,武官要功勋,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哪里轮得到我?” “再者说了,你家老爷这点水平,自己家里面都摆不平呢,若是去做官,说不定最后便要落个丢官罢职,甚至人头不保。” 王熙凤听了,便神神秘秘地伸手向东边一指,抿嘴笑道: “老爷莫非忘记了,那展老爷的爵位是怎么得来的?” “如今展老爷又在搞什么机器,政老爷都把宝玉给派了过去,说是帮忙,实际上不就是去分润功勋的吗?” “宝玉那个性子,能做些什么,还不都是下面的人在办事?他甚至就连坐镇工坊都不肯,整日里和那宝琴姑娘去马会幽会,还当我不知么?” “既然宝玉都能做得,你又有何不行?” “至于说老爷不会做官的事情,倒也简单,只要老爷舍得,咱们完全可以外放去做地方官呐!” “这京官难当,可地方官就容易得多了。” “有咱们贾府的人脉在京中看护着,咱们又不与人争夺升官的机会,哪有什么危险呐?” “咱们也不指望着做下多大的事业,只要找个好地方,当上那么几年的知县、知府什么的,这一辈子的用就都出来了。” “到时候辞官回来,继续安安稳稳地过这快活日子,那岂不是好?” 贾琏听了之后,当然也自心动,却又犹豫着道: “这个东风我当然也是想借的,可展老爷凭什么带挈我啊?” “他和宝玉交情深厚,便连黄金都肯借给他,可老爷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也就只是一般呐!” 听到这里,王熙凤便气得凤眉倒竖,过来伸手便掐,口中骂道: “同样是吃喝玩乐,你就只会找些没用的废物朋友,怎不多请那展老爷几次?” “若论相识,还是你和那展老爷先认识的,后来关系怎么就疏远了?” 王熙凤借机出气,下手毫不留情,贾琏直被扭得嗷嗷直叫,身体东躲西藏,口中一个劲地求饶。 “好凤儿,这是老爷我的不是,回头我便请他出来吃酒,好生求恳一番,一定把这事儿给谈下来。” “哼!”王熙凤冷哼一声,图穷匕见,“你当这种好事,一顿酒宴就能拿到吗?那你也把展老爷看得太小了!” “要我说来,老爷干脆还是投其所好,把平儿给他送了去,不拘是做姨娘,还是做丫头,都由着他!” “有了这份大礼,老爷你再开口,那便容易的多了。” “嗯?”这回轮到贾琏发愣了。 之前因为酒水生意的事情,贾琏曾经起意把平儿送给展老爷,但后来因为王熙凤的反对,便就此放弃了,谁知现在居然是王熙凤又再提出了此事。 贾琏只当是自家媳妇在试探自己,便连连摇头拒绝道: “凤儿这是什么话,那平儿乃是你的陪嫁,也是你身边最得力的臂助,老爷我怎么会拿她去送人?” 若是往日里,贾琏这话或许还能入王熙凤的耳,可自从王熙凤从林妹妹那里知道,这平儿居然暗中和自家老爷搞出来了一个儿子之后,对平儿的态度便大变了。 如今听闻贾琏如此说话,王熙凤便冷笑起来。 “呵呵……老爷这是舍不得了?” “也是呢,这平儿还是老爷的小妾,最是让老爷宝爱不过,心疼都来不及呢,哪里舍得把她送人?” 听到自家媳妇又这般阴阳怪气地说话,贾琏顿时又头疼了起来,唉声叹气地道: “好凤儿,咱们好好说话不成么!” “平儿她虽然挂了个小妾的名头,但我现今连多碰她一下都不成,哪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分明便是你一直以来在护着她,如何却非要怪到我的头上?” “哼!”看见自家老爷这副装模作样的德行,王熙凤越想越气,便挑眉道:“既然老爷舍得,那还说什么,就把她送过去不就是了?” “好好好!”对于自家媳妇的蛮横,贾琏早就已经见识过的,知道没道理可讲,当即便举手投降,“既然凤儿你都不在意,那我还在乎什么呢,那就送呗!” 未免夜长梦多,王熙凤见贾琏点头答应,立即便当场拍板,把事情敲定了下来。 “好!” “既然老爷你答应了,那这事宜早不宜迟,老爷你现在就去请展老爷过府宴饮,顺便把事情给谈妥了,今晚就把平儿送过去。” 贾琏被王熙凤催促着出了门,颇有许多摸不清头脑。 这平儿不是自家媳妇的心腹吗? 怎么忽然间便要送出去了,而且这么仓促? 之前他想把平儿送出去换酒水生意,尚且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如今却说什么“不拘是做姨娘,还是做丫头,都由着他!” 再回想起之前平儿所说的话,贾琏愈发的认定,必然是平儿做了什么事情,触怒了王熙凤,否则断不可能落到如此境地。 不过他和平儿的感情也很淡,其实并不在意平儿的去留,如今如果能够用平儿去博一搏前程,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之前王熙凤去林妹妹那里探听消息,展老爷自然就知道了,今日又见贾琏不曾过来习武,便知道定然是他家后院起火了,便待在家中,只等好处自动送上门来。 果然,贾琏过来邀请他过府宴饮,展老爷当然不会拒绝,便乐呵地答应了下来,约好了傍晚时分见面。 贾琏办完正事后,也不想回家去看王熙凤的脸色,便出了门,也奔着马会那边去了,要把这些天积攒下来的闷气都一并发泄出去,好好快活快活。 到了马场之后,贾琏轻车熟路地进入包厢区域,随便抓了个小厮,问清楚经常一并出入的那些狐朋狗友所在,便大摇大摆地往那边去了。 正往前走的时候,忽听身后有人惊讶叫道: “咦,这不是琏二哥么,怎么今日不曾去练武?”琏二回头一看,却见宝玉与宝琴肩并肩,手中拿着一串小吃,正在不远处惊讶地看着他。 “哈哈……经老太太允许,以后我不用再去练那要命的东西了!” 贾琏笑着和宝玉打了个招呼,挤眉弄眼地道: “我今天晚上会在家中宴请展老爷,到了明日,说不得我便要和你一样,到工坊里面给展老爷帮忙去了。” 宝玉听了,也不觉得自家在上工时间私自偷跑有什么不妥,只笑道: “那感情好!” “小弟就是在那边挂个名,用来敷衍我家老爷的,琏二哥却又是如何打算?” 贾琏也是个没心机的,便笑着答道: “还不是想着借借光,在这事情里面捞些功勋,看能不能弄个有实权的官儿做做。” 一听说什么“功勋”、“权力”、“官员”之类的词汇,宝玉便眉头紧锁,急忙摆手后退道: “琏二哥如今也变得俗不可耐了,你快快离我远点,莫要污了我的耳朵!” 贾琏见了宝玉的样子,便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指着他道: “你二哥我本来便是个俗人,跟宝玉你却是不同。” “罢罢,你们自去玩耍吧,我也去找我那些俗人朋友找乐子,咱们大家各玩各的就是。” 双方当即分开,各自往一面去了。 等走远了之后,宝琴便提点宝玉道: “这展老爷那边的差事,功劳定然是有数的,不可能人人都有,琏二哥这般做法,分明便是来与你争功的。” 她本是一片好心,想着让自家未来的夫婿能够多积攒些好处,谁知宝玉却不以为然地甩甩脑袋,笑嘻嘻地道: “我本来便不喜这些东西,那什么功劳、官职,琏二哥爱去做就让他去做好了,我反倒省心。” 眼见宝玉如此不知上进,宝琴心中便忧虑起来,担心他以后吃亏,但转念一想,那展老爷乃是他的好哥哥,有这层关系在,好处自然轮不到外人得,便又息了那多余的想法,只笑着暗示道: “展大哥待你如此亲厚,宝哥哥可得经常和他来往才是,有什么好事可别忘记了他。” 听宝琴这么一说,宝玉顿时便定住了脚步,侧头望着她,心中略有所悟。 “怎地了?”眼见宝玉这般样子,宝琴便也止步问道。 “宝琴妹妹提醒的正好,我正有事要与你分说。” 宝玉见周围人流涌动,不是谈话的好去处,便就另找了个包厢,把下人丫鬟都赶出去,让守在外面,只拉着宝琴进来,要与她细说。 “琴妹妹,既然你也知道了我和展大哥之间的事情,那我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 “我有意把你送给展大哥,让他帮忙给你滋润一番,你意下如何?” “什么?”宝琴听了之后,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可以?” 她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耳朵听错了,但看着宝玉那副认认真真的表情,她顿时“明白”过来,这是宝哥哥要把自家未来的老婆送给他的“好哥哥”享用。 宝玉眼见宝琴大吃一惊,知道她不清楚细节,便急忙解释道: “琴妹妹有所不知,展大哥乃是仙神转世,道德完人,最能怜香惜玉,善能滋润女子,对女人是再好不过的了。” “虽然这些事情说出去确实有些离经叛道,大违世间规矩,不被礼法所容,但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你被展大哥滋润一遍之后,必定会越发充满生机活力,绝对大有好处。” “你之前说会愿意接受我的一切,即使无法认同我的怪癖,但也都可以接受,我深受感动,如今也愿意把这好事与妹妹你分享。” 宝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中一阵慌乱,便如同那神兽在身上奔腾而过一般,这才真正知道,林妹妹所说的不能接受的“怪癖”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宝琴的惊慌犹豫,宝玉当然也看到了,但他那单纯的脑袋,只以为宝琴是不太相信他的话语,犹豫了一下之后,便又给自家的话语添加了取信的筹码,继续在那里不断游说着。 “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我已经知道,琴妹妹不是那些庸俗女子,并不会被世俗礼法这些无趣蠢物所束缚。” “既然如此,那咱们便都是一种人,我也不怕跟琴妹妹说实话。” “展大哥滋养女子之能,早就有先例可证了。” “纨大嫂子你也知道的,她自从守寡以后,整个人都一直郁郁寡欢,便如同那即将凋零的朵一样,死气沉沉,生机绝灭。” “便是我从中牵线,让纨大嫂子和展大哥得以走到一起,被展大哥滋养了一番。” “你看这些时日,纨大嫂子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起来,便如同重生了一般,重新恢复了当年青春活泼的性格。” “琴妹妹若是不信我的话,回头我便安排你与纨大嫂子私下相见,让她给你作证。” 眼见宝玉这么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宝琴人都快要傻了。 这岂是简简单单的“怪癖”两个字就能够概括得了的吗? 这分明就是脑子有病啊! 谁家正常人给自己的寡嫂牵线,让人通奸啊? 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不要啊! 我怎么给自己选了这么一个夫婿啊! 宝琴仰首望天,无语凝噎,眼泪都快下来了。 宝玉终于发觉有些不对劲了,话语停顿了一下,迟疑地问道: “琴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莫非你不愿意吗?” “难不成……难不成你之前说的话语,其实都是骗我的不成?” 看到宝玉眼中那不可思议的神色,以及一副深受伤害的表情,宝琴心头不由得一跳,害怕了起来。 她可是没有忘记自家老爷跟自己说的话,这宝二爷可是贵妃娘娘的亲弟弟,是绝对招惹不起的。 若是之前她没有自作聪明地去博取宝玉的好感,说些什么“接受你的全部”的蠢话,她想要终止这段婚事或许还有可能,但现在她都知道了宝玉这么多秘密了,若是胆敢退出,那后果恐怕会非常糟糕。 幸亏她还是很有急智的,急忙开口道: “宝哥哥这是什么话,我既然说了能够接受宝哥哥的全部,那自然是无论宝哥哥想要做什么,都是会支持的。” “有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我都决定嫁给宝哥哥了,那么宝哥哥就算是……就算是想要将我送给展老爷享用,那、那我当然也会听命行事的。” 宝玉听了之后,顿时大喜,上前抓住宝琴的双手,连连叫道: “妹妹莫要说什么享用、什么听命行事,我这绝对是为了你好,等妹妹被展大哥滋润过之后,自然便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宝琴心中破口大骂,面上却强自微笑着拖延道: “只是这其中有些许碍难在其中。” “一方面我和宝哥哥的婚事还没有定,只怕还需要我家老爷和府上的老太太、太太们点头才行。” “不是我信不过宝哥哥,只是这婚姻得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你也知道,大人们的想法比较复杂,考虑的问题比较多,未必便能如我们所愿。” “另一方面,这种事情,干系重大,毕竟人家还是第一次呢,实在是不想这般轻率便把自己交了出去,所以需要多些时间,来让自己适应适应。” 宝玉果然是怜香惜玉的,一听宝琴这么说,也便恍然大悟,急忙道歉道: “哎呀,这却是我的不是了,是我考虑不周,脑子一热,便跟妹妹说起了此事。” “妹妹且放心,晚上回府之后,我便去和太太提及此事,请太太找人到府上提亲,先把这婚约定下来再说。” “至于这滋养之事,以妹妹如今的青春活力,却也不必急于一时,等到我们正式成婚,洞房烛夜那晚,再把展大哥请来不迟。” “呵呵……对呀对呀,宝哥哥你说的对呀!”宝琴心中暗自庆幸顺利过关,急忙一个劲地附和着宝玉的话语,心中却开始琢磨起来,该怎么从中脱身。 这最大的难关,只怕便是自家老爷了。 就算是自家老爷知道了宝玉这个鸟样,会不会拒绝这段婚姻,也都还是两可之间的事情。 以她对自家老爷那“重利轻情”性格的了解,只怕他说不定会乐得如此,还能一举拿住展贾两家的把柄,让两家都通过她这个女儿做媒介来为薛家所用。 宝玉便如同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脑子一热便想要把宝琴送给展老爷,现今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便心满意足,又大呼小叫地要去听戏看杂耍。 可现在的宝琴哪里还有那个心情了,勉力跟着他又跑了几个地方,便借口说倦了,要回府休息。 宝玉是个怜香惜玉的,虽然依旧还没尽兴,却也小心翼翼地陪着宝琴一并回了府。 强颜欢笑地应酬完宝玉,送他离开之后,宝琴才耷拉下脸来,垂头丧气地瘫倒在床上,开始放声大哭。 她身边的丫鬟都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上前安慰,并打听些消息,可这种事情,宝琴哪里能跟别人分享,只好打碎门牙往肚子里吞,什么都不肯说。 痛哭了一场之后,宝琴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坐在房间里面发呆,脑子里简直便如同一团浆糊一般,什么念头都往外乱蹦。 怪不得林妹妹那么舍得,十几年的青梅竹马说放弃就放弃了,而且转头就投入了那展老爷的怀抱,半点都没有犹豫的,原来关键的问题在这里啊! 反正无论谁嫁给了宝玉,最后都要被宝玉送给他的“好哥哥”展老爷享用,那与其嫁给宝玉,还不如干脆一次性到位,嫁给那展爵爷呢! 最可笑的还是她自己,还大言不惭地跟林妹妹说什么“不可对夫君要求过苛”,说什么“只要把道德底线放低一些,没什么不能接受的”,结果现在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小丑,是她薛宝琴才对啊! 人家林妹妹早就在“预知梦”里知道了这一切,所以才退出的那般果断。 可笑她薛宝琴自负聪明,实际上却目光短浅,只看到了“男上加男”,还在旁边看乐子,说什么展老爷的相貌俊逸“很养眼”,却压根就没想到这事情最后会落到自家的头上。 之前见到林妹妹突然生气,她还不明白,只以为林妹妹是鄙夷自家的人品,如今看来,那其实是在鄙夷自家的智商啊! 她如今反躬自省这些时日自家的作为,只觉得其蠢如驴,也难怪人家林妹妹笑话! 在懊恼了许久之后,宝琴终于稍微冷静了些许,开始琢磨着,该怎么样才能让自己从火坑里面跳出来。 实话实说是肯定不行的,自家老爷多半不会同意。 但怎么说才能让老爷拒绝很快就将到来的贾府提亲呢? 宝琴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劲地烙饼,脑子里面各种想法依次跳出来,又依次被否决,始终拿不定主意。 (本章完) 137.第136章 平儿入手 第136章 平儿入手 却说白天的时候,王熙凤打发了贾琏出去,转头便把平儿叫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恭喜道: “好平儿,如今有件大好事,要着落到你头上,我先恭喜你一声。” 平儿跟了王熙凤多年,对她多有了解,见她这副表情,便即心头惴惴,急忙陪笑道: “奶奶又在讲笑话了,我能有什么大好事啊?” “就算有,那不也是奶奶赏的?” 见平儿这么谨小慎微,王熙凤反而更确信了心中的念头,伸手在平儿脸蛋上那么一扭,冷笑道: “果然是个会说话的,怪不得老爷喜欢你还胜过了我。” 平儿素来知道自家奶奶是个大醋坛子,如今听了这话,顿时被唬了一跳,以为贾琏那边说了什么胡话,被自家奶奶给迁怒了,急忙跪下表忠心道: “奶奶这是怎么说的,老爷那是个什么性子,奶奶还能不知道吗?” “他心情好的时候,便看谁都喜欢,是个漂亮的就想搂在怀里,但转头也就都给抛到脑后了,真正能留在老爷心里面的,也就只有奶奶一个了。” “若是奶奶听了老爷的什么胡话,便真个信以为真,怪到人家的头上,那人家才真个冤枉呢!” “呵呵……”王熙凤听了却只是一个劲地冷笑,对平儿那委屈的样子视若不见,“行了,你这样子也不用做给我看,以后我可就管不着你了。” “哦,对了,忘记跟你说了,老爷已经决定把你送给展老爷了,以后你就是展家的人了,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可别忘记老爷的好。” “什么?”平儿心头一跳,大惊失色,心动之余却又偏要做出难过的神色,上去抱着王熙凤的脚就开始哭泣起来。 “不要啊,奶奶,人家要是做错了什么,你骂也骂得,打也打得,可千万别把人家赶出去啊!” 王熙凤居高临下,眼皮子往下耷拉着,看着平儿那哭得梨带雨的样子,心中大为快意。 “你看看你,这又是做什么?” “这分明便是好事,你这哭哭啼啼的,又在闹什么鬼?” “人家展府里的姨娘,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就有五十两,就算是普通丫鬟,一个月都有五两,比你现在不高多了?” “你看那金钏儿玉钏儿姐妹,时不时的便跑这边来炫耀,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嫉妒她们。” “你也知道的,这些年你一直就挂了一个姬妾的名儿,老爷始终吃不入口,索性这次就干脆送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也不用再惦记了。” “之前因为酒水生意的事情,老爷就曾提议要把你送给展老爷以作交换,当时却是我想不开,舍不得你,非要把你给留下。” “如今老爷有事要求那展老爷,却苦于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想来想去,便就你最合适了。” 平儿听到此处,已经知道这事情多半便是真的,不是自家奶奶在试探自己。 自当年之事后,她也不止一次心中畅想过,若是能够被送给展老爷便好了,现在见到旧事重提,心中自然暗自开心,只是不好表现得太过欢喜,免得惹得王熙凤不高兴,觉得她太过薄情。 她跪在王熙凤脚边,也不再哀求,生怕多嘴导致事情横生枝节,但依旧还哭泣不已,做出一副舍不得自家奶奶的重恩模样出来,却又听王熙凤继续说道: “当年展老爷不曾发迹,你若是那时过去,说不得便能捞个姨娘做做,如今展老爷已经贵为子爵,身边的姨娘也各有来历,你现在过去,说不得只能做个丫头了。” “这事儿却是奶奶我的不是,没的耽误了你的前程,你莫要怪我就好。” 听到这里,平儿的眼泪更是喷薄而出,哭得更伤心了。 眼见如此,王熙凤心头大为畅快。 叫你这个小蹄子敢暗中勾引老爷,还把儿子给弄出来了,这次就彻底绝了你的念头,打发出府去。 既然你不安安分分地做贾府的姨娘,那就去展府安安分分地做你的丫头吧! 你不是能生儿子吗? 离开我家之后,随便你生几个! 看你走了之后,还有谁能夺走我这正妻的位置! 还有,自家老爷也得看管好了,别让他有再偷吃的机会,否则没了平儿,也会有尖儿、罐儿之类的货色趁虚而入。 王熙凤心中暗暗盘算,越发的期待起晚上的酒宴了。 夜幕降临,展老爷优哉游哉地来到了荣国府,来赴贾琏的家宴。 展老爷最喜欢这种家宴了,每次一有家宴,就有好事情发生。 贾琏夫妻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见到展老爷来,便急忙迎了出来。 “哈哈……展老爷来了,快快请进,我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展老爷将随身携带的礼物奉上,也笑着客套道: “小弟来的仓促,略备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琏二哥多多海涵。” 贾琏目光一扫,便看出那礼物的厚重,暗自惊叹展老爷真是豪阔,还是自家媳妇想的周到,用平儿做礼物,否则恐怕还真就说不动他。 他摆摆手,示意身侧的王熙凤将礼物接过,口中笑道: “诶呀呀,展老爷这可是太客气了,咱们是通家之好,过来吃酒还带什么东西啊!” “破费了,实在是破费了!” 两人客套几句之后,携手进了客厅落座入席,王熙凤在席中作陪,平儿在旁把酒伺候。 展老爷目光在二女身上微一打转,见到平儿那俏面微红的模样,心中便已知道,这是今晚的主菜。 果然,家宴一开始,平儿便被安排到了展老爷身边,殷勤劝酒布菜。 展老爷乃是良善君子,实诚之人,不惯那些拐弯抹角的事情,于是在闲聊了一会儿后,便把话题转到了平儿身上,主动说道: “琏二哥好福气,既有二嫂子这样的贤妻,又有平儿姑娘这般的美妾,真是羡煞个人也!” 如今几杯酒下肚之后,贾琏也放开了许多,听他夸赞起平儿,便顺势哈哈大笑道: “贤弟这话太过抬举我了,谁人不知贤弟府中才是美人汇聚。” “说起来,平儿与贤弟还有几分缘分,差点便成了一家。” “当年因酒水生意,我本来答应了将平儿送给贤弟,后来酒醒后便忘记了此事。” “今日突然想起,不如干脆便了了这段往事,回头便把平儿给贤弟送过府去。” 展老爷听了,便急忙举起酒杯来谢道: “诶呀,琏二哥这可就真太客气了,有道是君子不夺人之所好,小弟怎好取了琏二哥心爱的美人呢?” 贾琏被展老爷连灌了几杯酒,脑子也有些迟钝,便在一旁一个劲地推销。 “贤弟这说的是什么话,有道是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何况平儿还不过是个小妾罢了,贤弟尽管拿去享用,不用与我客气。” 王熙凤在旁陪着,听见贾琏胡说八道一通,暗自里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也跟着一并劝说。 眼见二人如此盛情难却,展老爷无奈之下,也只好凑合着将人收了下来。 “罢了,既然如此,回头我便让人过来接平儿过府好了。” 眼见事情敲定了,王熙凤便迫不及待地道: “这等事情,还劳动展兄弟做什么,我回头让人拿小轿将平儿一并送过去就是了。” 展老爷这边倒是没什么,旁边伺候的平儿心中却已经把凤姐儿恨的牙根直痒痒了。 这被人接走的,和被送过去的,那待遇能一样么? 好歹她也伺候了王熙凤那么多年了,自认劳苦功高,结果居然一点情面都没有,不说帮忙要个姨娘身份吧,就连被光明正大接走的牌面都给回了,就跟做贼一样,黑灯半夜的,一停小轿给送走了。 这跟那种被买卖了的丫头又有什么区别啊? 但这种事情,轮不到她这个当事人插嘴,只能在旁边受着。 有了送女这层关系之后,双方关系自然就密切了许多,又说笑了一阵之后,王熙凤便代替自家老爷提出了正事。 “听闻展兄弟如今正带着宝兄弟做些正事,不知道方不方便也带挈我家老爷一个?” 有道是拿人的手软,展老爷既然收了平儿,那总不好拒绝,便笑着点头道: “我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个,这却简单的很。” “我那工坊里面正缺人手,琏二哥既然愿意过来帮衬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至于日后功劳划分的时候,多分琏二哥一份,宝玉那边想必也不会怪我。” 听到这话之后,贾琏顿时大喜,急忙举起酒杯来,劝酒道: “好兄弟,你仗义美名果然名不虚传,以后咱们两个要多多来往才行。” 眼见琏二哥愿意引狼入室,展老爷当然没有拒绝的意思,也笑呵呵地端起酒杯来,与他共饮,桌下的手却已经落在了身侧平儿的腿上,便如同蚂蚁上树一般,一点一点地往上游动了起来。 平儿脸红红的,目光在桌面几人脸上扫视了一圈,见似乎无人发现,便将身体悄悄向着自家老爷靠近了一点。 没办法啊,现在不让老爷开开心,日后在展府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宾主尽欢,欢宴之后,平儿扶着展老爷一并出门,上了马车,径自回府去了。 至于王熙凤给平儿准备的小轿什么的,根本便用不到,直接坐在展老爷怀里,那不比什么轿子都稳当么? 马车平平稳稳地在路上走着,平儿却上上下下地颠簸了起来,好在身下有一个减震系统,很好地解决了软着陆的问题。 作为一个一直被禁止和贾琏发生点什么的女人,平儿何曾见识过这么高技术含量的减震系统啊,不由得便各种大惊小怪起来,一惊一乍的,被吓得腿都软了。 好在展老爷是个怜香惜玉的,一直在旁边用手扶着,时而挼上面,时而扶腰间,时而抓住脚踝提起来,让平儿虽然靠着车厢,却一直没有掉落下去。 不过展府和贾府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不过短短一两炷香时间,实在是不足以让平儿体会完全的减震功效。 作为一个好学的女人,平儿哪里会轻易放弃,所以即便是到家下了车,依旧赖在展老爷怀里,秋水含波、脉脉含情地趴在展老爷耳边侬声道: “老爷,人家的腿软了,你得负责才行……” 展老爷这么有责任感的人,怎么会拔鸟无情呢,当然是直接带着她一路体验地面减震效果,进了后院,把府中几人叫了过来,一并袒诚相见。 万更剧情结束之后,展老爷拍了拍已经神魂颠倒的平儿,吩咐道: “以后你便跟着二姐儿,等日后把凤辣子拿下之后,再让你们两个做一床睡。” 听了展老爷的话后,本来已经筋疲力竭的平儿却忽然来了精神,爬起来又纠缠上来,惊喜叫道: “老爷莫非想要把奶奶,啊不,是琏二奶奶,也一并弄到手吗?” 展老爷一边享受着平儿的服侍,一边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你可知为何王熙凤如今非要把你送给我?” “诶?”平儿一惊,“不是琏二爷要把我送给老爷的吗?怎么是琏二奶奶?” 眼见平儿被卖了还给人数钱,展老爷便冷笑一声,将一切揭破道: “王熙凤从林妹妹那里得知,你将来会给琏二生个儿子,母凭子贵,被贾琏扶正,夺了王熙凤的位置。” “呵呵,你不妨想想,你若是她,将会如何?” 得知如此真相,平儿顿时恍如五雷轰顶一般,原本被滋润舒服了的久旷之躯也僵硬了起来。她这才知道,原来若按照正常轨迹,将来她会成为荣国府正牌的琏二奶奶,堂堂的将军夫人,可如今却被王熙凤所害,沦为了个展府的普通丫鬟,不由得心头大恨。 “老爷,你若能把那王熙凤弄上手,人家什么都肯依你,什么样都可以玩得!” 眼见平儿目光之中那刻骨的仇恨,展老爷便将她脑袋按了下去,给她补充些正能量。 “好平儿,你现在跟了老爷,不知道捡了多大的便宜,回头你跟其他府中姐妹了解一下便知,给老爷我做丫鬟,可远远胜过了什么将军夫人!” “不过王熙凤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林姑娘已经梦到了,她将来会是老爷的小妾,命中注定是逃不了老爷的手掌心的。” “等老爷把她弄入府中后,便让她向你低头叫姐姐。” 平儿吃得饱饱的,也感受到了自家身体素质的缓慢提升,但对于这些兀自不信,伸出舌头把嘴唇舔了个干净,恶狠狠地道: “老爷,我以前是那贱人的心腹,许多事情都是我来经手的,对于那贱人所做的恶行所知甚多,她暗中在城外放印子钱,还有……” 这些事情展老爷自然也都知道,但具体细节方面却不如平儿了解的这般透彻,于是便也都一一记了下来,等着日后给这凤辣子一个报应。 再说那薛宝琴,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晚上,天刚一亮,就急忙起床,出门去隔壁找林妹妹。 她仔细琢磨了许久之后,觉得自己人微言轻,无法说服自家老爷,便只好求助于林妹妹这个大神通者、大智慧者。 “林姐姐,你可要救我啊!” 一进院子,宝琴“噗通”一下便跪倒在了林妹妹面前,哭泣不休。 林妹妹都被吓坏了,急忙过来伸手相扶。 “诶,琴妹妹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有话好好说,若是能帮的,我绝不吝啬便是。” 宝琴抽抽搭搭的,目光一扫,紫娟和雪雁立时就明白了,这又是个不能听的隐秘,赶紧撒腿便跑,躲到了门外放哨。 眼见屋内只有她和黛玉两人了,她才哭哭啼啼地把情况一说,然后后悔不迭地道: “林姐姐,我当日见到宝二爷和那琪官在一起勾勾搭搭,和他交心之时也多有误会,只道这宝二爷的怪癖不过便是男女通吃罢了,谁知……谁知……唉!” “现今宝二爷说要将我送给展老爷享用,还说什么滋润我之类的疯话。” “我思来想去,实在是走投无路,只好前来求林姐姐,还请林姐姐帮我一帮,让我家老爷拒了政老爷的提亲。” 听完宝琴的话之后,林妹妹的脸都木了。 她以为禁绝了贾蓉和宝玉的亲近,能够将宝玉从男风的歧路上面解救出来,谁知今日方知,这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琪官来,只听宝琴的介绍便已知道,现今只怕宝哥哥已经是凶多吉少,多半已经是被污染了的。 这未来的命运,真的是好难改变的啊! 林妹妹心中暗自叹息了一会儿,又回头来看跪在面前的宝琴。 之前她因为宝琴的“豁达”,还狠狠地吃了一顿飞醋,如今方才知道,这醋就吃的多余,人家宝琴根本就不想和展老爷有何瓜葛,之前那纯粹是因为无知才乱大度。 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了,她原先的那点芥蒂自然也就消了,看着可怜兮兮的宝琴,林妹妹心中的恻隐之心自然便占据了上风。 她叹息一声,将宝琴扶了起来,按坐在旁边圆凳之上,问道: “我不过是一介女子,又该如何才能改变你家老爷的念头?” 宝琴便抬袖擦了擦眼泪,抽泣道: “林姐姐却是小看了自己的分量,如今府中谁人不知姐姐‘预知梦’的厉害,姐姐说上一句,哪个敢不放在心上?” “回头贾府若是过来提亲,我便请老爷先过姐姐这里咨询一番祸福,到时候姐姐只需要跟我家老爷说清楚,我和宝玉若是成亲,未来定然要倒霉。” “我家老爷的性格我是清楚的,最是趋利避害不过,只需林姐姐把话说的严重点,他肯定便不敢结这门亲了。” 听了这话之后,林妹妹便不由得皱起眉来,迟疑道: “我若是说了这等谎话,你那边倒是得以解脱了,可宝玉这边定然会埋怨我,说不定展大哥那边知道我坏了他的好事后,也会对我心存不满。” “到时若是因此而坏了我自家的姻缘,那可该当如何是好?” “此事这般做法不妥,不妥,还是另外再想他法为妙。” 眼见黛玉有推拒之意,宝琴便只好再次哀求道: “好姐姐,宝哥哥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就算他对此有些不高兴,也断然不会对你真生气。” “再者说来,这又不是你的主意,而是梦中见到的未来,你是实话实说而已,谁能分辨出这是假话来?” “而且宝玉这边昨日才和我提过这事情,定然还不曾和展大哥那边说过,展大哥自然也是什么都不清楚的,也不存在什么不满的事情。” “何况姐姐将来是要做展府的嫡妻的,这般外面的野,姐姐还是尽量管控一下才好。” 黛玉听完之后,便也沉默了起来,其实她自己心中清楚,她是用“预知梦”的名头撒过谎的,也确实没有人分辨出其中的真假。 她本来就是个心善的,如今眼见宝琴苦苦哀求,甚至为了说服她已经连自己都贬低成“野”了,她自然也有了几分同情之意,愿意帮宝琴一把。 在犹豫了一会儿后,黛玉便叹息道: “罢了罢了,谁让这是我自己嘴贱惹出来的麻烦呢,便由我再来收个尾好了。” 见到黛玉答应下来,宝琴这才松了口气,感激涕零地连声表示着谢意。 而在府中的另外一边,宝玉醒来之后,记起昨日和宝琴的承诺,便兴冲冲地来找自家太太,想要请她帮忙去薛家提亲。 可他刚到房门外面,便听到里面王夫人在大发雷霆。 “休要说这些废话!” “之前我难道不曾给过他们机会吗?” “当日我都说过了,只要交出金砂,便既往不咎,可有人老实听话的吗?” “现在被抓到了,就个个说自己的金砂是当日抢来的,谁也不承认和掉包案有关系,那被掉包的金砂却又哪里去了?” “我上次饶了他们一回,结果他们是如何回报我的?” “他们把库房里的金砂都给偷光了!” “这次要是再宽纵了他们,下次他们恐怕就不仅是要偷了,说不定便要谋财害命了!” “说什么他们没有那种胆子,他们什么不敢干啊?” “我不管他们背后都站着谁,反正我只要金子,交出金子来的,便什么都好说,交不出来的,那便是天王老子来求情,我也一概不理!” 耳听着里面骂声不绝于耳,宝玉顿时也心惊胆战起来,只敢在门外逡巡着,不敢入内。 没一会儿,琏二嫂子也跑过来了,听到里面王夫人的骂声之后,立即扭头便走了,连门都没进。 宝玉却惦记着提亲的事情,不舍得走掉,偏又没胆量进去,只好在外面转来转去,一点点熬着,心中越发觉得,太太的脾气越来越火爆了,应该让展大哥帮忙给滋润一下。 不知道里面骂了多久,房门一开,一群人鱼贯从里面出来了,却是一群大大小小的管事,个个阴沉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因为这次金砂案涉及的人太多,各方的人都跑过来求情,结果反倒更让王夫人恼怒,大肆发作了一通,谁的面子都没卖。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之后,宝玉才探头探脑地进来,来到王夫人身后,小心地为她捶着背,陪笑着道: “不过便是些金子的事情,大不了我再找展大哥要一些便是,太太又何必这般动怒呢?” 本来被自家儿子一番孝顺行为感动,心中已经有些消气的王夫人,听了宝玉这混账话,立即怒火就又升了起来,伸手掐住宝玉的耳朵,没好气地训道: “你这赖皮猴子,把话说的这般轻巧!” “那金子岂是你说要就会有的?” “就算那展家愿意给,我都不敢拿,生怕会烫手!” 宝玉一边哎呦哎呦地叫着,一边挤眉弄眼地做出种种怪相,来讨自家太太开心,口中求饶道: “太太饶命啊,若是把耳朵给揪掉了,这品相就不好了,便卖不出价来了!” 看到自家儿子这副作态,王夫人顿时“噗嗤”一笑,松开了手,轻轻踹了他一脚,骂道: “就算是耳朵齐全,依旧卖不上价来,除了咱家,谁还稀罕你这猢狲一般的东西!” “你担心欠那薛家的钱,要把你当抵债的给卖了,怎么却不担心欠了那展家的钱,又该拿谁去抵债呢?” 见到太太笑了,宝玉便愈发没脸没皮起来,笑嘻嘻地道: “太太这话说的,展大哥又没有妹妹,儿子自然就不担心被拿去抵债。” “真正要担心的,那还得是三妹妹才是。” 听宝玉话中提到了探春,王夫人目光闪动,却被他的话挑动了心思,若是把探春嫁给了展老爷,以后家中银钱方面定然是不会再有匮乏了。 宝玉偷眼看了看凝眉细思中的太太,觉得太太的气应该已经消了,便小声把事情提了出来。 “太太,儿子和宝琴姑娘两情相悦,有心想让太太去给帮忙提个亲,不知太太意下如何?” “嗯?”王夫人听了这个消息之后,愣了一下。 若是早些时日,她对薛宝琴观感极好,又惦记着薛家的银子来建造大观园,说不定当时便答应了。 可这时过境迁,大观园都快建成了,又因为这金砂的事情,两家闹得挺不愉快的,她心中没来由的便起了罅隙,有些看不上薛家了。 她家宝玉乃是贵妃娘娘的弟弟,便是配个权贵家中嫡女,也是绰绰有余,薛家一介商贾,就有些…… 不过她也没有直接拒绝,毕竟因为这次金砂被掉包的事情,导致家中又有些缺钱了。 她就琢磨着,不妨先等等看。 若是江总捕那边顺利把金砂给找了回来,那这门亲事就需要从长计议了。 若是进展不顺利的话,那肯定还是先弄一笔银子用来应急,把贵妃娘娘省亲的事情给应付过去之后再说。 瞬息之间,王夫人脑中便转了好几个主意出来,当即便笑着对宝玉道: “这倒也是件好事,娘这边肯定是愿意的,不过还得回头问过老爷和老太太,之后才好定夺。” 宝玉不知道她在使缓兵之计,以为此事已经敲定,当即便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本章完) 138.第137章 果决的赖大 第137章 果决的赖大 荣国府,荣禧堂上,王夫人端坐在大堂首位,阴沉着脸,正对着堂下半躬着身子的江代荣问责。 “江总捕,如今已经这许多天了,每日里只见你反复找人问话,怎么不见有半点结果?” “我早说过,这些人你可以尽情拷问,无须担心后患,你总拿话语搪塞我。” “我知道你不想得罪那些小人,但你需清楚,这家中谁在主事,你此案该向谁负责。” 江代荣见王夫人满面怒容,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故作苦色拱手道: “夫人,其实小人早就有了些眉目,只是此事之中或许干系到贵人存在,是以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不敢胡言乱语。” “贵人?”王夫人听到之后,便浑身一震,身体不由得向前一倾,急忙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案子是有家里人暗中主使的?” 江代荣便分析道: “据小人探查,那遗失的黄金虽然看着少,不过一小箱,但却重达万两,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够一次运走的,必定是多次或者多人所为。” “但无论是多次,还是多人,都不是普通奴仆能够做得到的事情。” “再者说来,那万两黄金,岂是普通人能够吃得下的?” “是故,此事背后必有贵人主使。” “小人心中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但没有确凿证据,不敢胡说。” 王夫人此刻满脑子都是金子,哪里还在乎什么证据不证据,当即一拍桌案,厉声喝道: “我们是家中做事,又不是衙门审案,要什么证据?” “你只管说来,该如何处理,我心中自有分数。” 江代荣便低声道: “府上的总管赖大只怕脱不了干系。” “赖大?”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王夫人心头顿时便是一跳。 这赖大乃是贾母的人,贾母靠着赖大夫妻来掌控府中事务,权力甚大,便是宝玉等少爷小姐,见到赖大都得叫声赖爷爷。 听到涉及此人之后,王夫人也有些麻爪,不敢胡乱动他。 但仔细斟酌再三之后,王夫人却不觉得背后的主使会是贾母,毕竟这个家都是贾母的,想用钱直接开口便是,根本不需要用这许多手段,多半是赦大老爷之流的和赖大暗中勾结,才做出这等事情。 想到家中一直暗中谋划的移爵事宜,王夫人不由得心中热切起来,想要趁机生些事端出来。 “此事我已知道,你再继续调查下去,争取找到更多实证,若有人暗中阻挠你查案,便速速报与我知。” 江代荣便躬身应了,告退而出。 盘算了许久之后,王夫人便起身前往荣庆堂,去见贾母。 见面之后,王夫人先是嘘寒问暖一番,然后才开口说道: “原本是不想打扰母亲清净的,只是此事干系太大,媳妇也不敢擅专,只好前来请示,请老太太给拿个主意。” 贾母知道定然是金砂案的事情,便叹息着问道: “可是抓到了那暗中生事的贼人,却是哪个不成器的东西?” 王夫人便低声道: “目前江总捕只查到赖大的身上,却不曾找到真凭实据,后面的人更是不敢再查,不过能使动赖大的人,在府中也没有几个。” 听了王夫人意有所指的话,贾母顿时也怀疑到贾赦这个不招她喜欢的大儿子头上,当即气得一个劲地将拐杖往地上顿,破口骂道: “真是丢人现眼的东西啊!” “为了点金子,便连点体面都不顾了,居然做出这等事情来!” 见到贾母在那里捶胸顿足,王夫人便在旁边低头一语不发,等贾母发泄了半晌之后,才低声劝道: “江总捕那边也没有真凭实据,说不得是误会也未尝可知。” “这赖总管也真是的,无端的却这般为虎作伥作甚,他若不肯帮忙,别人如何能做出这大的事情来。” 她这话便恍如火上浇油,贾母反倒更加愤怒。 这赖大是她的人,结果却背着她为自家大儿子做事,把她蒙在鼓里,这是想要干什么? “哼,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轮不到他来当!” 贾母怒哼一声,让鸳鸯去传赖大家的过来。 不多时,赖大家的便匆匆赶来,进来后便跪倒磕头,“见过老太太,不知您有何事吩咐?” 贾母也不让他起来,便冷哼一声,劈头问道: “那金砂现在哪里?” 赖大家的一愣,随即意识到不对,急忙抬头摆手否认道: “老太太,这金砂可不是我们掉包的,您可别信他人的挑拨!” 贾母本来还想着,让她家把金砂交出来,然后小惩大诫一番敲打敲打便算了,可如今却见她不肯承认,心头便非常不悦,便顿着拐杖道: “你们夫妻随我多年,我一直当你们是个忠的,便是你们有什么错处,我也都包容了,你这般说话,却是翅膀硬了么?” “怎么,以为老婆子快死了,这府里要换个人当家做主了?” 赖大家的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一个劲地磕起头来,口中哀哀告饶道: “老太太莫要这般说话,可折煞我们了!” “我们全家都备受老太太大恩,便是每日吃饭之前,都要先感谢一番老太太恩德的,哪里敢做这些背主的事情?” “只是这金砂掉包之事,真的和我家无关呐!” 贾母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只见这赖大家的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满脸委屈和害怕,不太像是在撒谎,顿时心头又起了疑心,扭头对王夫人道: “你且把那江总捕请来,与她当面对质。” 王夫人便出门,让人去叫江代荣过来。 很快,江代荣就到了,跟贾母见了礼,贾母便指着赖大家的道: “这赖大家的便在此处,你可与她当场对质。” 江代荣听了,便掏出了一大摞的证词,双手捧了上来,“老太太,这些都是相关人员证词,请您查验。” 这些天来,江代荣在对那些涉案之人的审问过程之中,通过各种手段,暗示、引导,早就准备好了一应的“证据”。 整个过程不曾有任何拷打或威胁的行为,便是那些提供口供之人,被叫来确认,也会承认自己供述的都是实情。 单独看这些证据,都没有什么问题,但全部合在一起,便难免会怀疑到赖大的身上。 江代荣乃是公门中的老人,这等事情早都做得惯熟了,如今不说这证据天衣无缝吧,也绝对不是贾母这等人能够察觉出破绽来的。 贾母简单翻看了几眼之后,便也信了,当即怒气冲冲地把这些供词往赖大家的面前一摔,怒道: “你自己看!” 赖大家的拿起供词,惶恐地道: “老太太,我不识字,看不得这个。” 贾母便一指鸳鸯,“你去念给她听!” 鸳鸯便上前取了供词,一张张的念,没念几张,赖大家的就已经满面苍白,连呼冤枉。 “冤枉啊,老太太,这定然是有人冤枉我们!” 江代荣便拱手道: “一应供词都是涉案人员亲口招供,不曾有严刑拷打等行为,请老太太明察。” “这所有供词上面都有人证,可叫来当面询问。” 赖大家的便愈发害怕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急忙叫道: “老太太可把我当家的叫过来问,我实在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贾母便又让人去叫赖大。 赖大如今年岁已高,早就不当值,仗着有自家媳妇在府里盯着,每日里大半时间都不在府中,只在自家宅邸里面做那逍遥的老太爷。 往日里都没什么,可今日却撞到了枪口上,被贾母派人叫,那送信的快马去赖府报信,赖大又急忙坐车往贾府赶,这一来一回,就有大半个时辰,让贾母等得心焦,也愈发不满起来。 在路上赖大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详情,心中暗怒的同时,也在害怕。 他做了一辈子奴才,知道对于奴才最危险的是什么事情,那就是主子不信任你了。 只要主子信任你,你犯什么错,都可以原谅,但若是主子不信任你了,那你出门先迈左脚都是罪过。 现在那狗日的江代荣,把一切矛头都指向了他,明显不正常,背后若是没有主使,那才是怪事。 但不管他背后的主使是谁,只要贾母信得过他,他就能够安然无恙。 这赖大也是个果决的,到了贾母这边之后,不等贾母动问,便一个头磕在地上,老泪纵横道: “老奴有罪,不该一时贪心,掉包了库府里的金砂,情愿把金砂都还回来,只请老太太看在老奴一家多年劳苦份上,饶老奴一命。” 他这么一搞,连江代荣都惊了。 这家伙这么配合的吗? 我这摆明了是栽赃啊,他居然就这么认了? 可随即就听赖大继续哭诉道: “老太太明鉴,老奴也是见到那薛家的金砂被人掉包之后,不合起了贪心,才做出这等蠢事。” “自从当日犯蠢之后,老奴便后悔不及,想着改日便再还回去,可还不等落实,事情便发了。” “这事只老奴一人知晓,家中诸人全都不知,却不是有心欺瞒老太太。” 果然,听到赖大这般一说,贾母的脸色反而便好看了许多,却依旧顿了下拐杖问道: “这事情真是你做的,而不是代人受过?” “此事干系重大,你可要想好了之后再说。” 赖大知道贾母最担心的,是他这个奴才另有主子,不听她的话,哪里会中这般的浅显陷阱,只是一个劲地摇头道: “这是老奴年老糊涂,一时猪油蒙了心,才犯下的过错,不敢胡乱攀咬他人。” 果然,见到赖大把一切事情都自己担了过去,案件之中不曾涉及到贾赦或其他人,贾母便愈发放心了起来,只觉得一切尽在自己掌握,问题不大,便故作生气地骂道: “你这老糊涂的东西,好好的大管家,居然做到监守自盗,真个丢死个人!” “若不是念及你劳苦功高,便打发了你出府去,让你自生自灭!” “回头马上把那些金砂还回来,这次便饶你一遭,再有下次,定然不饶。” 赖大见贾母这般大骂,心知这关已经过了,念及必须赔偿的那些“金砂”,心中不由得大恸起来,伏在地上放声大哭。 “老太太恩德,老奴没齿难忘,最多几天时间,便把那金砂都还回库府。” “只是还请老太太明鉴,这府内的金砂,是老奴掉的包,可那薛家的金砂,分明便是他家自家人做的,却跟老奴无关呐!” “哦?”贾母听完之后,眉头顿时一挑,仔细想了一下后,便点头认可道:“我家的金砂,是我家的内贼做的,那薛家的金砂,定然也是薛家的内贼做的。” “江总捕,我家的案子,已经结了,回头自有谢礼送上。只是这薛家的案子,是否还要继续查下去,你自去与那薛老爷商量便是。”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颇为明确。 因这赖大的应对,原有计划都已无用,江代荣听完之后,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进行,便只好躬身答应下来,想着回头再向展老爷请示一番之后,再做决定。 却说赖大夫妇回了家中之后,方才勃然大怒,找理由把那下人打了十多个,才稍微平复了些许心情。 赖大家的便过来抱怨道: “老爷怎地平白把那罪名背上了身,岂不冤枉死了?”赖大便摇头叹息道: “她是主,我们是奴,你可见过奴才和主人讲道理的?” “这黑锅,不背不行啊!” “她只需要怀疑我们有罪,我们便得想法子证明我们无罪才行,可那姓江的狗东西,不知道受了谁的指使,摆明了要构陷我家,我们事先没有察觉,如今事到临头,再想脱身已经不可能了。” “与其想方设法脱罪,还找不出办法来,徒自惹老太太不满,倒不如干脆把罪名认下来,反倒能够保住老太太的信任。” 赖大家的又问: “既然如此,反正罪名都认了,干嘛还只认一半,薛家的那一半却为何不认?” 赖大便发怒骂道: “你是不是蠢?” “那府中库房里面的金砂,不过两、三千两,可那薛家丢的金砂,却足有万两之巨,哪多哪少,你还分不清楚吗?” “我认罪是为了让老太太高兴,却不是真用自家的银子去填贾府的窟窿。” “老太太根本就不在乎这金子落在谁的手里,能不能找回来,她只在乎自家体面,不喜有人骗她、瞒她!” “其实最省钱的法子,是把罪名栽赃给赦大老爷,只咬死了金子都给了赦大老爷,我们自然一分钱都不用出。” “不过老太太若是知道我为赦大老爷做事,只怕心中会非常不满,所以我就只好钱免灾了。” “反正这次大观园的建造,咱们也没少捞钱,便当把那些收入又吐出去了。” “而且这银子就算还给贾府,咱们也有办法把它再给掏出来。” 赖大家的这才明白过来,知道为何自家老爷平白把那无关的罪名背上,不由得哀叹道: “唉,这都是奴才身份惹得祸啊!” “尚荣如今快要考举人了,不如趁机干脆便脱了奴籍,省得日后吃了挂落。” 赖大听了,便犹豫起来。 “之所以一直不曾为尚荣脱籍,就是担心他日后考不上举人,那至少还能有一条退路。” “之前凭什么尚荣可以去展老爷那边的工地上做事,还不就是因为有贾府这层关系么?” “那展爵爷是个慷慨大度的,之前咱们便捞到了不少,如今琏二爷和宝二爷都跟着展爵爷做事,我琢磨着若是尚荣考不上举人,便也一并跟着展爵爷混,说不准也能捞个小官儿做做。” “反正那展爵爷最是好色,咱们只需要通过老二那边的关系,多送几个美娇娘过去,不愁拉不上这个关系。” “至于奴籍的问题,只消尚荣考上举人,不担心贾府会拘着不放。” 赖大家的听完之后,也觉得有道理,便不再多话,只转头又商量起该如何变卖家产,换成金砂来“还”给贾府的事情了。 却说江代荣,转头便向展老爷做了汇报。 展老爷听完之后,不由得也对这赖大刮目相看了起来。 这老东西还真舍得啊! 不过他这么一搞,想要一次性把他赖家给吃干抹净还有点困难。 也罢,先就当是收些利息吧! 来日方长嘛! 赖家的银子,早晚是贾家的,贾家的银子,不就是展家的? 展老爷斟酌一番之后,便对江代荣吩咐道: “你把这事情去和薛二老爷说一声,让他去找贾府要钱,他薛家的掉包案,肯定也是赖大做的!” 江代荣听了,顿时便知道该怎么做了,于是便领命离去,自去找薛二老爷去挑拨离间。 本来薛二老爷就很怀疑这案子是贾府的人做的,如今连赖大都被抓出来了,他就更加确认了。 至于赖大所说的话,他半个字都不信! 有江神捕的话不信,却信他一个贼管家吗? 他现在就怀疑,这两个案子,都是赖大做的。 “江总捕,此事只怕还是要请你继续调查下去,只需找到实证,我定然再有重金奉上。” 薛二老爷现在已经非常信服江代荣了,愿意全权委托他来进行后续调查。 可江代荣听了之后便苦笑道: “薛老爷太客气了,只是查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是尽我所能了。” “其实便连那赖大,我都没有真凭实据,还是他自己主动承认了,我这边的供词才能得以落实。” “虽然我很清楚,他只招了一半,薛家的金子多半也是他掉包的,但我实在是没办法找出证据来。” “而且……”他犹豫了一下之后,便老实说道:“贾府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想要就此捂盖子,不希望我再继续查下去了。” 薛二老爷听了之后,便咬牙又掏出了一把银票,双手送了过来,“还请江总捕再帮忙多想些办法。” 不过江代荣已经得了展老爷的吩咐,可以功成身退了,所以只好心痛地看了那些银子一眼,又给推了回去。 “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眼见江代荣连银子都不收了,薛二老爷知道这事儿是真的没法继续往下查了,无奈只好就此作罢。 等送走了江代荣之后,薛二老爷越想越觉得憋气,便有心用贾宝玉来“抵债”,于是回头就又去找了自家女儿,问道: “宝琴,你和宝玉之间,近来如何了?” 宝琴当然不能跟自家老爷说实话,又自觉得和黛玉那边已经私下勾兑好了,便笑着哄他道: “我近来和宝哥哥每日里同出同入,便说一句蜜里调油也不过分,只怕用不了多久,政老爷那边便会央人来提亲了,老爷可要准备好了嫁妆才行。” 听到嫁妆二字,薛二老爷脸色就又阴沉了几分,丢了万两黄金,家中已经窘迫异常,哪里还有大笔金银来做嫁妆。 这可恶的荣国府! 宝琴不知道他为何不高兴,只按着既定计划继续笑着道: “这生辰八字什么的,与其找那算命先生,还真不如去林姐姐那边问一问,了解一下未来命运,岂不比那算命的要准确的多么!” 听到林妹妹的大名,薛二老爷果然心动了起来,捋须沉吟道: “这话倒也不错,该当让林姑娘给帮忙看看。” 从宝琴那边出来之后,薛二老爷便往隔壁走,想要让林妹妹给看看,谁知刚一出门,便见到琏二铁青着脸,从林妹妹院中出来。 原来当日贾琏记挂着王熙凤的情绪变化,今日正巧有空,便跑过来向黛玉询问情况。 黛玉不好隐瞒他,便把实情说了,只瞒下了后来王熙凤给展老爷做妾一事。 被黛玉这么一说,贾琏才终于知道,王熙凤为何变化如此之大,又是不催着他练武了,又是要把平儿给送走的,原来根子在这里。 只要一想到,自己本来命中必然会有的儿子,就这么无翼而飞了,贾琏心中便怒火千丈,想要和王熙凤大吵一架。 薛二老爷不知究竟,不敢动问,便随口打个招呼,错身而过,进入了林妹妹的院中。 先是送上礼物,客套了几句,正要动问正事,外面脚步声响起,宝玉却闯了进来。 薛二老爷一看,正好干脆直接便问了,于是便笑着开口道: “宝二爷来的正好,我此行正打算向林姑娘询问一番,宝二爷和我家宝琴的姻缘如何?” 宝玉听了,顿时也关心起来,只目光灼灼地盯着黛玉。 苦也…… 黛玉心头暗叫了一声,不好在宝玉面前说那些原定的谎话,只好含含糊糊地道: “这未来梦境如何,却不归我来掌控,我在梦中不曾见到他两个成为夫妇。” 宝玉听了,顿时先惊叫起来。 “这怎可能!” “我前几日便跟太太说了,请太太过府提亲,怎地妹妹在梦中不曾见到。” 黛玉便尴尬地道: “或许中间出了什么变故,也未可知啊!” 宝玉便急了,当即就拉着薛二老爷,要去见自家太太。 薛二老爷也有心用这女婿来弥补下损失,便半推半就的跟着出了院子,径自去见了王夫人。 还不等进院,宝玉便嚷嚷了起来,“太太,上次我说的提亲的事情,却又如何了?” 王夫人见到和宝玉一起进来的薛二老爷,心头便自不喜,拉着脸指桑骂槐道: “你这小畜生,是你的终究又跑不了,这般急躁作甚?” 又转头对薛二老爷笑道: “小儿无状,不懂礼数,这等婚姻大事,自然得我家老爷和老太太点头才行,哪里轮得到他这毛头小子催来催去的。” 薛二老爷商海浮沉多年,惯会看人脸色,一听她这口风,跟以前的态度大相径庭,就知道情况有变,便跳转了话题,拱手道: “我听闻那掉包的贼人被抓到了,故此过来相问,谁知被宝二爷给拉了过来。” “这婚姻大事,我薛家是没有异议的,你们母子自家商量便是,我此行只为了那被掉包的金砂而来。” 王夫人听了,便皱起眉头道: “我府上金砂丢失乃是内贼所为,掉包之人已经自首了,乃是府上的管事。老太太素来仁慈,看在他劳苦多年的份上,追回了金砂后,便放了他一马。” “至于府上的金砂,只怕薛老爷还是在自家内贼上面多下功夫才好。” 薛二老爷便摇头道: “这两件案子简直一模一样,如出一辙,定然是一伙人做的,就算赖大管家不曾亲自动手,也必然与其有关,还请太太高抬贵手,让我家与那赖管家问上一问。” 这赖大乃是贾母的人,王夫人哪里能够替贾母做决定,而且自家管家被外人讯问,太过有失体统,王夫人更是不能答应。 是以虽然王夫人心中也非常怀疑薛家的事情是赖大做的,但既然贾母已经定了性,要包庇于他,便也只能遵照执行,便摇头拒绝道: “薛老爷这话便不妥了,这等案子,摆明了便都是内贼做的,我家的事情更是证明了这点,你还是回去查你家的内贼吧!” 两人在这边言语交锋,旁边的宝玉早就腻歪了,便捶胸顿足叫道: “太太,这婚事到底是老太太不同意,还是老爷不同意,你且说个清楚,我自去找他们求恳!” 王夫人心头暗怒,便一瞪眼道: “你若不怕挨你老子的板子,那便去问好了!” 宝玉本就最怕自家老爷,一被吓唬,立时便萎了三分,红头胀脸地原地转了几圈,色厉内荏地叫道: “我、我去找老太太做主!” 言罢便转头跑了出去。 旁边的薛二老爷见状,心头便暗自叹息,知道自家被贾府的人给耍了个团团转,金银没少用,结果这婚事多半还是成不了,当下便叹息一声,告辞出来了,心中琢磨着,怎么把这损失给想法子弥补掉。 他想来想去,唯一一次确定两家联姻的情况,便是贾府欠了薛家许多债务,才拿宝玉来抵了债。 若是想要这婚事达成,那多半还得用这种手段。 可贾府为何又不缺钱了呢? 却是那展老爷仗义疏财,低息借了一箱金砂给贾家,要想让贾府缺钱,只怕还是要着落在展老爷头上。 (本章完) 第138章 王熙凤劫难 第138章 王熙凤の劫难 “你还有脸跟我发火?” “你和那平儿暗地里勾勾搭搭,背着我连孩子都搞出来了,还在这里装无辜?” 王熙凤瞪圆了眼睛,那叫嚷的声音比贾琏还大,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拆穿谎话的是贾琏呢! 贾琏这次也气坏了,扯着脖子便嚎叫起来,嗓门也不是一般的大。 “搞出孩子又怎么样?” “平儿本来便是我的小妾,我跟她生个儿子,天经地义,谁也挑不出来毛病!” “天经地义?”王熙凤一扬手便把枕头砸了过去,破口骂道:“宠妾灭妻,便是你的天经地义吗?” “我……”贾琏一弯腰躲过那枕头,刚要还嘴,但却卡壳了,这才想起来林妹妹还说了他把王熙凤休掉的事情,“我没打算休妻!” “是,你是没打算,你直接就这么做了!”王熙凤泼辣的性子爆发起来,把之前积攒在心中的怒气也一并爆发了出来,把手边能摸到的东西都劈头砸了过来。 “我……”贾琏左躲右闪,避过了茶壶,却没躲过茶水,被泼了一脸残茶,幸亏水温已经凉了,否则非烫坏了不可。 这休妻的事情,确实有点理亏,他之前被稀里糊涂就没了个儿子的事情给刺激到了,忽略了此事。 现在回想起来,他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以他的性格,就算是和平儿生了儿子,多半反而对自家媳妇更加心虚,断不可能那么有气魄,干脆便把她休了。 再者说了,人家王家现在风光无限,他就算想休妻,也得考虑人家王家的态度啊! 可这种吵架的时候,哪里有什么时间去想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热血上头之后,便恼羞成怒地也挥舞起了巴掌,噼啪给了王熙凤两巴掌。 “你……你敢打我?我、我跟你拼了!” 王熙凤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家的脸,看着那素来是个废物的丈夫,居然还敢对她动粗,登时便更怒了,当即尖叫一声,张牙舞爪扑了上来,十根指甲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对着贾琏那张小白脸就挠了下来。 贾琏素来是个惧内的,之前脑袋一热,动手打人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如今被王熙凤这般泼妇一样一顿猛挠,顿时连连后退,满脸血丝子。 以前两人也不是没吵过架,但之前的都是些琐事,问题不严重,所以事态没有升级,而且以前有平儿在中间打圆场,给二人递台阶,能将这吵架的烈度降低下来。 但现在平儿被送走了,别人身份不够,根本不敢在这两口子吵架的时候插嘴,这次争端也就因此升级了。 两人这通大闹,闹得天翻地覆,连贾母都被惊动了,亲自派人把他们叫过去询问究竟。 王熙凤先下手为强,到了贾母面前之后,立即便往她怀里一扑,放声大哭起来。 “老太太,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琏二爷他要宠妾灭妻,要休了我!” 贾母听了,顿时大怒,一顿拐杖,喝道: “糊涂!” “但凡我老婆子还活着,断不容许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发生!” 贾琏吓坏了,急忙跪倒磕头,解释道: “老太太,你莫要听信她信口雌黄,我现在还没休妻呢!” 王熙凤便抢着插口道: “你现在是没休妻,但早就想了!” 眼见贾母脸上怒气勃发,贾琏急忙也丢出王炸。 “老太太,她把我儿子给弄没了!” “儿子?” 若说贾母如今还有什么更在意的,那么抱抱重孙子绝对是其中一条。 贾母又惊又喜,低头看向怀里的王熙凤。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王熙凤便放声大哭起来,“老太太,他要把我休了,把平儿扶正,让平儿给他生儿子!” 贾母便连连顿着拐杖叫道: “休什么休,不许休!” “无论谁给他生儿子,都不许休妻!” “……咦,那平儿不是送给念嗣了么?” 贾琏便怒气冲冲地叫道: “老太太,她就是不想让平儿给我生儿子,所以才把平儿给送走的!” 贾母在旁边听得脑袋都糊涂了,气得连连跺脚,“……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贾琏夫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终于让贾母听明白了,原来这是林黛玉的锅。 弄清楚原委之后,贾母的脸顿时便沉了下来,心中非常不高兴,一把将王熙凤推开,那拐杖指着两人,挨个数落道: “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满脑子自家的小算盘,就没有一个能让我省心的!” “先说琏儿,老太婆好心让人看管着你,让你好好习武,将来也能立功受赏,振兴家业。” “听黛玉那话里的意思,琏儿你未来是习武有成,还立功做官了的,这本来是多好的事情,结果呢?” “好么,做了官了,脾气大了,看不上自家媳妇了,所以就想换个称心如意听话的,是这意思吧?” “我打你个不知耻的畜生!” “你给我记住了,糟糠之妻不下堂,这辈子做多大的官,都不许休妻另娶!” 贾母挥动着拐杖,对着贾琏的后背噼里啪啦便是一阵打。 贾琏惨叫连连,不住求饶,却不敢躲避,毕竟这老太太的力量弱,若惹恼了老太太,回头被自家老爷打的时候,那才叫真个重呢! 打完贾琏之后,贾母又拿拐杖指着跪倒在旁哭哭啼啼的王熙凤,也竖眉骂道: “你也不是个善茬儿!” “你家老爷想要休妻自然是他不对,可家族子嗣传承何等重要,你拈酸喝醋,把平儿给送走了,便相当于让贾府少了个子嗣,罪大恶极!” 王熙凤却不是贾琏那般任由揉搓之辈,听见贾母喝骂,便揉着红肿的眼睛,抗声道: “我是把平儿送走了,可没了平儿,就没人能生儿子了?” “若是要生儿子,媳妇儿又不是生不出来,可人家琏二爷宁可把精力消耗在外面的那些狐媚子身上,也不肯夜夜在家留宿。” 眼见王熙凤居然还敢顶嘴,贾母更加不满,便冷哼一声道: “你为了一己之私,便断了你家老爷上进的念头,不让他练武了,只这一点,你就不是个贤妻!”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王熙凤不服道: “上进又不是只有练武一途,琏二爷摆明了就吃不了练武的苦,这些日子里全靠我各种威逼利诱,才算让他勉强坚持下来。” “与其等他不知道多少年后学成武艺再立功做官,还不如和那展老爷交好,趁早捞个官帽子戴戴。” 贾母听了更怒,喝骂道: “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 “我家难道就安排不了一个官职么,可这文武官职乃是正途,岂是那幸进官职所能比拟的?” 王熙凤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便不再说话,只低头在那里哭。 最近这些天,荣国府里面也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邪祟,事情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处处都不顺心,贾母心中也自窝火,如今被这二人撞到枪口上了,被贾母连续数落了小半个时辰,才精力不济,放他们离开了。 “此事就这么算了,以后谁也不许再闹!” “还有,琏儿自明日起,继续坚持练武,我亲自派人监管,不许懈怠!” 贾琏夫妻谁都没讨到好,心情自然也都不好,各自阴沉着脸从房中走了出来,谁也不看谁,一先一后回了家,各自进入自己的屋子,话也不说一句,显然心中嫌隙还不曾消。 在这一轮夫妻撕逼之中,其实王熙凤没有什么明面上的损失,自己的嫡妻位置巩固了,平儿被赶走了,未来的儿子只能是从她肚子里出来,除了被老太太臭骂一顿之外,堪称大获全胜。 而贾琏则是赔了平儿又丧失自由,以后每天还得继续去练武,而他锻炼出来的体魄,也只能便宜了自家媳妇,可以说大败亏输。 所以两人分开之后,贾琏是越想越气,便把兴儿叫进来消了消火。 他打定了主意,以后就算有了什么性致,宁可便宜了兴儿,也不会便宜那个恶婆娘。 在他发泄怒气的时候,王熙凤已经擦干了眼泪,哼着小曲,在看来旺家的给送过来的账本。 她认识的字不多,但只看账目上银子来算数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荣国府里面的银钱紧张,收入少却支出多,所以王熙凤便暗地里做些印子钱的勾当,把府里的银子放出去,九出十三归,从中吃些利钱。 以往这些事情都是平儿在打理,不须她脏了自己的手,可如今平儿已经被她给送走了,没办法只好自己亲自来盘账。 仗着她荣国府的关系硬扎,那些贷款的人少有敢于拖欠不还的,可今日却不知是怎么了,她在账目上看到了好几处坏账,当即便一挑眉,用手指敲着那几行字,斜眼看着来旺家的,冷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来旺家的急忙陪笑道: “不知何故,今年的雨水特别的多,有不少地方都已经涝了,各地乱民四起,便是京城左近都多了不少山贼。” “这几家的人运气不好,被贼人给劫了,实在是拿不出银子来。” “我那当家的已经过去催了几次,实在是榨不出什么油水来了,目前正在催他们卖房子卖地。” “不过那周边的士绅都黑心的很,趁着他们急用钱,一直在死命的压价,一时间还没出手呢!” 王熙凤听了,这才放心下来,不以为然地道: “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便是告到衙门去,也是咱们有理。” “你让来顺多带几个人过去,别让他们卖掉土地财物后跑了。” “还有啊,若是他们卖不掉,不妨便直接把地抵给我们,不过那价格可就得另说了,不能超过市价的三成。” 来旺家的听了之后,便点头哈腰地道: “还是奶奶仁慈,这三成价可太良心了,当地的士绅肯定给不到这么高。” 王熙凤大略看过账目后,便随手把账本往来旺家的怀里一丢,笑眯眯地道: “就当给奶奶我未来的儿子积福积德了。” 来旺家的听了之后,便又没口子地夸赞起来,王熙凤听了几句,也觉得这话夸的太没水准,便摆摆手,让她出去了,自家却躺在床上,开始琢磨,准备再要一个孩子的事情。 既然命中注定自家老爷该有儿子,那现在就定然会着落到她的肚子里才对。 琏二夫妻这边在闹腾,另外一边,宝玉也在闹腾。 之前被王夫人给拒了之后,他不敢去找自家老爷,犹豫再三之后,便也跑到贾母这边来了,抱着贾母的胳膊一个劲地晃悠起来,撒娇道: “老太太,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我家太太也不知怎么了,这些日子脾气越来越古怪。” “原本她是最喜欢宝琴妹妹的了,都恨不得当自家的女儿来看,可现在却又莫名换了一副嘴脸,像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一样。” 贾母搂住心爱的孙子,笑呵呵地道: “她不是不喜欢宝琴,她是不喜欢宝琴她爹,总觉得薛二老爷太过市侩了点,做事情的目的性太强,商贾之气太重。” “之前那金砂的事情,摆明了是他自家内鬼做的,却非要赖到咱们家头上,想要把你娘好容易弄回来的金子给分一半过去,你娘怎么会高兴呢?” 宝玉最不爱听这些金子啊银子啊之类的话题,顿时眉头紧皱,不悦道: “不就是些阿堵物吗,那么计较做什么呢!” “老太太,你帮忙跟我家老爷太太说一下,让他们去薛家提个亲呗!” “到时候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什么金子银子的,便都翻篇算了。”听了宝玉的话之后,贾母也有些犹豫了起来,原本她是想撮合宝黛的,可现今黛玉已经主动退场了,而宝琴的品貌性格她也满喜欢的,若是娶来做孙媳妇,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这里面有一个要命的问题,得先弄清楚了。 她正色看着宝玉,低声问道: “宝玉啊,你老实和我说,你病重那天,展念嗣和你说了些什么,后来你和黛玉之间到底是怎么了局的?” “呃……”宝玉听了这个问题之后,便目光游移起来,期期艾艾地不肯实话实说。 当日宝玉病重,以为必死,所以说了许多胡话。 被宝玉病情吓到的贾母当时注意力被牵扯住了,还没关注这些,但等回头冷静下来,仔细一回想,顿时便心惊胆战起来。 再加上从黛玉那里问到了一些“未来”的事情,贾母突然有些不敢知道未来宝玉都变成什么样了。 她都这么大岁数了,又是从荣国府最辉煌的年月过来的,这许多年来,不知道见识过多少权贵人家后院里的混乱玩法,什么没见识过呀? 宝玉这种事情,在很多权贵圈里面,那根本就都是小儿科啊! 但这种事情没落在自家头上,她自然可以当一个乐子看,可如今这“癖好”落到自家孙子头上了,她就乐不出来了。 眼见宝玉这般支支吾吾,贾母的心便越提越高,双手颤抖着问道: “之前黛玉说,未来是你把她送给展念嗣的,那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个琴丫头,日后,你会不会也送给展念嗣?” 宝玉便低头不语,只拿靴子底在地上磨来蹭去。 “嘶……”看到宝玉这番态度,那贾母自然什么都明白了,当即胀得满脸通红,举起巴掌来,便要狠狠教训这孽障一番。 但那巴掌在半空中举了半天,最终还是舍不得打,只抱住宝玉,老泪纵横。 “列祖列宗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报应啊……果然是报应啊……” 见到贾母突然嚎哭了起来,宝玉顿时慌了,急忙反抱住老祖母,安抚道: “老太太,你哭个什么?” “我知道这事有些离经叛道,大违世间规矩,不被礼法所容,但我这都是为了林妹妹和宝琴好啊!” “展大哥乃是世间少有的道德君子,品行高洁,不知道胜过孙儿多少,更是擅长滋润女子,他府中所有的女人都朝气蓬勃,生机盎然,便如同那盛放了的朵。” “你看林妹妹如今不也很开心吗?” “便是宝琴妹妹,也都已经同意了呀!” 听到连宝琴居然都同意了,贾母不由得急火攻心,两眼一翻,身子向后一倒,当即昏死了过去。 “啊,老太太,老太太……” 宝玉吓坏了,急忙上去用力摇晃起来,口中更是叫个不停。 旁边的鸳鸯在话题一开始,便使劲地把身体蜷缩起来,生怕被人注意到,如今见到宝玉这帮用力晃法,不像救人,反像杀人,赶紧过来阻拦。 “二爷,要掐人中,赶紧掐人中。” 宝玉早慌了手脚,哪里知道人中在哪里,还是鸳鸯冷静,过去给老太太又掐又拍的,终于让那口痰吐了出来,人也悠悠醒转。 鸳鸯生怕宝玉再气坏了老太太,急忙推他道: “你快出去,让人请太医过来诊治,你的婚事回头再说。” 宝玉便高一脚低一脚地从院里出来,慌里慌张地叫人去找太医给老太太看病,自己则跟个没头苍蝇一般回到了绛芸轩,倒在床上抱着脑袋发抖,生怕老太太有点什么事情。 好在运气不错,没多久就传来消息,老太太醒了。 但坏消息是,老太太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吩咐下去,宝琴这个媳妇不能要。 贾母不能把宝玉的事情泄露出来,但居然胆敢同意宝玉这种荒唐要求的宝琴,绝对不是最好媳妇的人选。 她躺在病床上仔细琢磨来琢磨去,忽然觉得媳妇像凤辣子那样其实也挺好,够泼辣,还有手腕,能管住自家老爷,所以决定日后亲自给宝玉选一个底线够高,手段也足够高明的烈性媳妇,来专门管着宝玉,不让他做那些荒唐的事情。 因贾母这道命令,府里上下都清楚了,那薛宝琴也被淘汰了,不再可能成为贾府的少奶奶,顿时大家的态度就又变了。 本来因为金砂案,府里山下牵连到的人都暗中对薛二老爷不满,只是碍于宝琴和宝玉的关系,所以才勉强忍着,如今见到宝琴出局了,顿时发作了起来,无论是衣食住行,都暗中给使绊子,不用银子开路就全都是最差的东西。 各种风言风语,也都开始不停地挤兑起薛家来,在有心人的操纵之下,这些难听的话语,一五一十都流入了薛家众人的耳中,薛二老爷自然是暴跳如雷。 “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何那贾老太太这般说话?” 薛家小院之中,薛二老爷怒气冲冲地对着宝琴喝骂着。 宝琴心中暗自庆幸终于可以得脱苦海,面上却做出一副茫然失措的模样,委屈地道: “老爷这话是怎生说的,我和宝玉之间一直都很和睦啊,那日老爷不也见到了?” “至于老太太那边,我这些时日都按时晨昏定省,从来不曾短了礼数,谁知老太太为何突然便传了这般命令出来。” “我琢磨着,多半还是那金砂案的事情,咱家恶了老太太。” 薛二老爷眉头紧锁,仔细琢磨了半天,也想不清楚其中的内情,但他已经很确信,这门亲事,彻底黄了! 贾府的老太太便是最大的那个,说出的话便是金口玉言,不可能有人敢违逆的。 而且这老太太又特别好面子,绝对做不出唾面自干的事情,说出去的话不可能收回来 “唉,罢了,只能说咱们家没那个攀附贵人的命啊!” 薛二老爷暗自叹息了一声之后,便出门去见了贾政,想要告辞出府。 自从进了贾府之后,他薛家就一直在倒霉,诸事不顺,既然婚事已经不可能了,那他完全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徒自受那些下人们的闲气。 贾政当然也知道薛家如今尴尬的情况,但他本来和薛二老爷就没什么交情,一直以来都是贾母和王夫人喜欢宝琴,所以才请薛家留下来的,如今贾母和王夫人都改变态度了,他自然也就不再留客。 于是在客套了一番之后,薛家便搬出了贾府。 得知宝琴要走,宝玉急了,急匆匆地追出来,舍不得宝琴,可现在的宝琴却不愿意继续搭理他了,便也不下车,只在车厢之中撩起帘子,冷着脸道: “宝二爷不在家里伺候祖母娘亲,却来追我作甚?” “这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老太太不同意此事,那你我之间注定有缘无分,日后还是莫要再见面了吧!” 说完之后,宝琴便放下车帘,一拍车板,示意车夫快走。 宝玉有心想拦,但念及老太太现在的情况,手伸出来一半后便又缩了回去,犹豫再三之后,却什么都没有做,只能痴痴地看着薛家的车辆扬长而去,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展老爷事后得知此事,不由得也扼腕叹息起来,这煮熟的鸭子居然飞了,真是太让人遗憾了! 不过来日方长,也不必急于一时,先把那凤辣子弄到手之后再说也不迟。 得了平儿的内部消息之后,展老爷便让人盯住了王熙凤那边的动静,很快就得知,那来顺带人在周边府县收债,仗着荣国府的名头,各种强取豪夺,大头自家吞了,剩下的小部分再给王熙凤那边交账。 那些被害的苦主,有不少人卖房卖地后依旧不够还债,倾家荡产还不足,还得卖儿卖女卖老婆,最后一无所有。 有的人走投无路,找颗歪脖树自挂东南枝了,也有的人心存不忿,铤而走险,直接便投了周边的山寨,转职做了山贼。 前者死了就死了,纯粹活该,活着还浪费粮食。 后者展老爷便最喜欢不过了,直接便让人都收拢了起来,等着后面使用。 再说王熙凤,因惦记着想要怀个儿子,一边吃药调理身体,一边准备去求神拜佛,找个灵验的寺庙,拜拜送子观音什么的。 有那熟悉周边环境的,便告诉她,说这西城门外的天齐庙,送子观音比较灵验,于是王熙凤便让人备了车马,要出城去天齐庙烧香。 展老爷早就得到了消息,于是便将那新收的山贼拉了出来,让他们来做个“投名状”。 这等事情,本来不需要展老爷亲自出马,那些山贼也不需要知道最大的寨主究竟是谁,但展老爷生怕有人手贱,一刀把王熙凤给剁了,那他可就亏大发了。 于是他便给自己化了个妆,把络腮胡子和泪痣又贴上,让展大寨主重出江湖,率队前来行劫。 众人埋伏在前往天齐庙官道旁的林中,看着一行车马慢悠悠地过来,等靠近树林之后,展老爷一声唿哨,便冲了出来,将道路拦住。 那赶车的来顺当即便吓坏了,一边勒住马匹,一边色厉内荏地叫道: “好大胆的狗贼,你可知道这车架是哪家贵人的?” “我告诉你,能吓破你的狗胆!” “这车里面乃是当今贵妃娘娘家的亲戚,是正宗的皇亲国戚,你们胆敢冒犯,可是要诛九族的!” 他越骂胆气越壮,连自己都觉得,若是换成自家是山贼,多半是不敢触犯的,定然会换一个软柿子去捏,可谁知对面一个山贼双目喷火,恨不得把他吞下去,将钢刀向着他一指,怒骂道: “来顺狗贼,爷爷找的就是你!” “你家放印子钱,逼得老子家破人亡,今日便要你还一个公道!” 听到这话,来顺才知这伙山贼不是为财,而是为了寻仇,定睛仔细去看时,果然见到那里面有许多是熟面孔。 他顿时吓得魂飞天外,一骨碌翻身跳下车,扭头便跑,口中还胡乱叫道: “你认错人了,我叫焦顺,不是来顺!” 车上的那几个随行下人,看到来顺开溜的时候也跟着往后跑了,展老爷冷笑一声,挥挥手示意手下上前,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那些人被来顺害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早就恨来顺入骨,哪里管他姓来姓焦,三两步追上来将他一脚踹翻,随即便是钢刀并举,乱刃斩下,在惨叫声中,将来顺斩成了一摊肉酱。 其他那些跑的快的、运气好的,或许便逃得了性命,那腿脚慢的,运气歹的,便跟着来顺一道去了。 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车里面的王熙凤和丫鬟都已经吓傻了,互相搂在一起,抱成一团,哆里哆嗦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王熙凤更是后悔不迭,不该放印子钱,不该盘剥的太狠,不该轻信来顺,不该今天出来…… 但千不该万不该,她也没有后悔药吃。 展老爷大步来到车前,一把将车帘撩开,看着里面已经吓得快要尿出来的两人,咧嘴一笑。 他现在这副尊荣,貌比钟馗,更胜无盐,不笑还好,一笑顿时把那小丫鬟给吓得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啧,真是脆弱呀!” 展老爷先不理会那小丫鬟,只一把便将王熙凤给拎了出来,扛在肩上。 王熙凤顿时便挣扎尖叫起来,却吃展老爷在屁股上一顿猛抽,顿时便老实了下来,只是那眼泪却跟开闸的河水一样,一个劲地往外冒,那哭声更是震天动地,简直比珍大哥死了后尤氏哭的还伤心。 随后,展老爷便又上前“啪啪”几个大耳刮子,把那小丫鬟脸给抽肿了,不过倒也顺利让这小丫鬟清醒了过来。 然后展老爷便笑嘻嘻地对那小丫鬟道: “既然你家是皇亲国戚,想来黄金是少不了的,那便回去告诉你家主人,若想要将这娘们儿赎回去,便拿万两黄金来换!” “十日之内,将金子用箱子装好,送到这树林之中,我自会派人来取。” “若是十日之后,我还收不到金子,那这娘们儿你们便别想要了!” 说完之后,展老爷便扛着王熙凤,向身后的众贼一挥手,进了小树林,扬长而去了。 那小丫鬟呆在原地,傻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好在她还记得展老爷吩咐的话,跳下马车,迈开小腿,边哭便往城内跑去。 (本章完) 第139章 东窗事发 第139章 东窗事发 当王熙凤从昏昏沉沉之中清醒过来之时,便发现自己双手高举,被吊了起来,脚尖点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脚跟却空落落的,悬了起来。 王熙凤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开始环顾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 目光所及之处,只见身处一个巨大的房间里面,这周围墙壁之上插着几根巨大的火把,正在熊熊燃烧着,把室内照得通亮。 这四周的墙壁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灰扑扑的,看起来似乎像是石头,却一点拼接的缝隙都看不出来。 前方正对面的地方放了一张巨大的桌子,在桌子上面凌乱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环儿啊、球儿啊、串儿啊之类的,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但左右两侧墙壁上面的东西,她却认得清楚,分明便是皮鞭啊、锁链啊……之类的刑具。 一看到这些东西,王熙凤顿时便吓坏了,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整个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也没有门窗,显得非常空旷,寂静的空间里面,只有那火把燃烧时的声音,偶尔“哔啵哔啵”地爆发些火,分外感到渗人。 她努力想要扭头往身后看,但挣扎了两下,却发现双脚只有脚尖能用得上力,双手又被绑的紧紧的,根本就没法动弹,头只能半偏着,看到部分身后的景象。 一扇双开的大门,正自紧闭着,严丝合缝,半点光线和声音都不曾从门外泄露进来。 在大门两侧,放着木架子,上面也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有了那刑具在前,王熙凤不用想就猜得到,这不是些什么好东西。 见到这屋里没人,王熙凤急忙拼命挣扎起来,想要把双手从捆绑之中解脱出来,可挣扎了半天,除了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之外,一点作用都没起到。 她不清楚,这捆绑乃是展老爷亲自动的手,以展老爷这多年的捆绑技术,就算让王熙凤挣扎几个时辰,她也挣脱不开。 在尝试了好半天之后,王熙凤终于意识到仅凭自己脱身不得,便只好改了主意,开始大声求救起来。 “有人吗?” “救命啊……” “不管谁在,只要放了我,必有重金相谢!” 可她叫嚷了半天,都没人搭理,只有空荡荡的房间里,微弱的回音在耳畔回响,一时间让王熙凤只感觉这个世界上仿佛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她自幼锦衣玉食,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有一大帮人在围绕着,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只需要轻轻吩咐一声,便有大把的人去替她把事情给做了,哪里会遇到如今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况。 一想起那些遭遇山贼后女子的惨状,王熙凤心中便越发的胆寒起来。 心中对不得自由的紧张,对未来可能遭遇劫难的恐慌,对未知的畏惧,种种情绪交错起来,王熙凤不由得便再次放声大哭起来。 她毕竟只不过是个没见识的妇人,平素里的强硬全部都是王家和贾府的身份给她附带上去的,现今被剥掉了最外面的硬壳,便露出了最里面那鲜嫩的美肉。 展老爷精通pua技术,有心先打破她的心防,便故意晾着她不理会,自家该干什么便干什么。 左右这人也囚禁的非常近,便在展府的地下。 有了心象洞天之后,展老爷干什么都非常方便了,一个念头便能解决很多问题。 别人要想开辟一个地牢,那少不得找上许多工匠来施工作业,土石挖掘还得有处理的地方,根本就瞒不过外界的有心人。 到展老爷这里就不用了,直接把泥土化成流水,通过地面孔洞渗透到地下,自然空间便出来了。 等这些流水出了洞天范围之后,又变回泥土,把地下夯的更实,更能加固地基,半点不耽误。 至于内部的加固装修,那就更简单的很,直接变成水泥就完事了。 若不是不曾见过那些防御工事,否则展老爷能弄出一个防核掩体出来。 那大门外表看着是木头的,实际上内芯却是钢的,还有防盗锁做保障。 就这种地牢,谁能把王熙凤给救走? 所以展老爷很放心地去荣国府看热闹。 那小丫鬟两条腿比展老爷这边可慢了太多了,展老爷到荣国府的时候,她还腿儿在路上呢! 这也怪展老爷,只当她会赶车回来,却忘记了赶车这活儿不是普通丫鬟能玩得转的。 展老爷便先去找黛玉说笑,没过多久,便听到外面吵嚷阵阵,知道那小丫鬟回来了。 那小丫鬟费劲千辛万苦赶回府,把消息一说,府里顿时便炸了。 原本贾母这些日子里便一直病着,被这消息一刺激,差点没又昏过去。 尤其是小丫鬟说的很清楚,那绑匪要万两黄金做赎金。 谁家女人值黄金万两啊? 虽然话不能这么说,但贾府的当家人心中却都是这么想的。 如果要个万两白银,或许问题还不大,贾府说不定就出了,但这万两黄金,就有些过分了! 贾府不是出不起,但绝对伤筋动骨了。 在争执了一番之后,由尚在病榻上的贾母拍板,报官! 这事不是家丑,报官也不丢人,而且只要报了官,之后再出什么事情,那就都是官府的责任了。 说不客气点,如今的贾府,不希望王熙凤再回来。 一个被绑匪掳走的女人,能够保住自己的贞洁吗? 怎么可能! 就算那绑匪在乎金子,不在乎女人,没有碰她,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那背后的风言风语就能把人给戳死。 所以与其交赎金换王熙凤回来,以后让整个荣国府都跟着蒙羞,还不如便干脆让那绑匪撕票呢! 若是王熙凤死在外面,别人提起荣国府,也只会说荣国府倒霉,遇到了绑匪,死了个儿媳妇,不会说太多其他的。 毕竟死人的新闻大过桃色的新闻,而且死者为大,众人也不好说太多人家的桃色消息。 但若是王熙凤没死,那些八婆们传的会是什么话题基本便可以预见了。 不过这种事情不方便贾府的人来说、来做,所以最好的背锅侠便出现了,那就是——官府! 不是贾府不想救人,实在是官府无能,人没救回来啊! 于是那倒霉催的贾雨村,又当头挨了一棒,接到了这个重任。 这次不是私活,贾琏亲自来到顺天府报官,请顺天府帮忙捉贼救人。 这事儿一传出去,不单是宫里有人前来过问,就连内阁也都派人过来了,语气严厉,要求贾雨村必须将绑匪绳之以法,将人顺利救出,否则他这个官就别想干了! 贾府是什么人家啊? 那可是四王八公里面的荣国府,是贤德妃娘娘的出身家族。 现今正是各家贵妃即将省亲的日子,结果贾府便出了这般事情,这摆明了是对朝廷的公然挑衅啊,是在打朝廷的脸啊! 这怎么能行呢! 天下权贵是一家啊! 你今天能绑架了贵妃娘娘的家人,明天是不是就能绑架各家官员的亲属了,后天是不是就能绑架官员了,大后天是不是就想要造反了? 你顺天府连贵妃娘娘的家人都护不住,谁还信你能够保护好这京城的百姓啊? 那朝廷的公信力何在,体面何存呐? 这案子瞬间便由一个普通的绑架案,变成了干系到朝廷体面、百官安危、民众信任的大事了。 对此贾雨村只想吐一口老血,滚回金陵去,这辈子再也不进京来。 人人都说这顺天府的主官难做,可谁想到居然会这般难。 自从他上任以来,就没遇到过一件好事儿。 明明是费了无数金银和人情,才从金陵升任入京的,结果这屁股还没坐稳呢,眼看就要丢官罢职了。 意识到威胁的贾雨村也发起狂来,先是把三班衙役都散出去,满大街的抓人,挨个拷问情报,然后又叫上了江代荣,一同去提审那个逃回来的小丫鬟。 自从上次贾府的事情之后,他在深恨江代荣不懂分寸的同时,也意识到了江代荣的能力,原本还打算回头好好收拾这小小捕头一番再收归己用的,现在却只能放弃原来计划,拿江代荣先来应急。 虽然江代荣之前在贾府的查案是开了作弊器,但他本身也是有些能力的,在一字一句的询问完口供之后,他对着贾雨村一拱手道: “府尊,这绑匪只怕不仅是为了金银,更多只怕是为了报仇。” “听这丫鬟的供词所说,那绑匪应该是和来顺有仇,曾经提到来顺放印子钱,若要查访贼人身份,只怕要从这里查起。” 贾雨村听了之后,顿时大喜,有仇最好啊,最好是针对贾府来的,那朝中各家大人们自然也就能够放心了。 “好,江总捕果然不愧是干练之人,那我们便从这里开始查起。” 听到这里后,江代荣便瞄了一眼同样在侧旁听的贾琏,迟疑道: “这样的话,只怕要去荣国府一趟,去询问那来顺的家人和朋友才行。” 贾雨村听了之后,便也拿眼看贾琏。 现今贾琏心中也很焦虑,虽然王熙凤一直是个醋坛子,在家里又非常强势,说一不二,总是压得他很没脾气,但毕竟两人夫妻多年,其实还是有许多情分的。 之前因为王熙凤把平儿送走了,弄丢了他一个儿子,让这种情分削弱了许多,但依旧还不曾消耗殆尽。 是以贾琏只是略一犹豫,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只要能尽快把人给救回来,那便一切都好说。” 当即一行人便迅速去了荣国府,借用了一个大厅,暂时充作衙门,继续审案。 那来旺夫妻老来丧子,早就哭的稀里哗啦的,如今见到有报仇的机会,便非常配合,问什么答什么,也顾不得贾琏在旁边,把一切都竹筒倒豆子,给交代了个干净。 “什、什么?” “凤儿居然在外面放印子钱?” 不等贾雨村说话,贾琏便先吃惊了起来。 王熙凤放债的事情,一直都是瞒着贾琏的,而贾琏也从来不管家中用度,需要用的时候,只管伸手去要,根本便不清楚这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如今听到王熙凤居然利用贾府的名头在外放印子钱,顿时便又惊又怒起来。 他倒是不在乎这钱是不是印子钱,放印子钱怎么了,哪家士绅没做过? 他在乎的是,王熙凤这事情居然瞒着他,家里有钱居然不给他用。 一想起平日里他跟王熙凤要钱的时候,王熙凤便各种克扣、拿捏,说些什么赚钱辛苦的鬼话,他如今便有心头火起的感觉。 贾雨村却不管他府上这许多狗屁倒灶的事情,只想着赶紧把绑匪抓住,保住自家的官帽子,便对来旺喝问道: “那收债的账本却又在何处,速速拿来我看。” 来旺家的便回屋去取了账本,递呈到贾雨村面前。 贾雨村叫过来江代荣,一并翻查这册子,看究竟有谁还不上债,被弄得家破人亡的。 贾琏也凑过来,在两人身后扥着脑袋,看那上面的账目,只见那上面这里八十两,那里一百两的,粗粗估算,也不下千两之数。 这还是一页纸上面的数字,整本账册里面加起来,不定总数有多少。 随着贾雨村的翻页,贾琏看到账册上面越来越多的数字,心头的火气便越来越旺,将他和王熙凤的那些情分一点点的往下消磨。 等账册看完之后,江代荣又把来旺叫过来详细问了许多问题,然后就发现,这份家破人亡的清单上面人数很多啊。不过衙门最多的就是人,贾雨村二话不说,便给周边各县行文,让他们按着清单去挨个拿人。 就算拿不到的,也要查问清楚,去向都去了哪里,踪迹情况如何。 那些衙役们接到了命令,便一窝蜂的散了。 贾雨村端坐在大堂之上,斟酌了半天之后,心中终于找到了破局之法,不那么急了。 他是个会做官的,知道所谓的“务必捉拿贼人,解救人质”,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命令罢了。 虽然贵妃娘娘身份尊贵,但贵妃娘娘的堂弟媳妇,便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朝中那些老爷们真正担心的,其实还是自家的安危,担心这贼人胆大包天无所顾忌,威胁到他们。 所以,人质救不救得回来,并不重要,把那些隐患解除才是最重要的。 这衙门里面的案子,历来遇到解决不了的悬案,便弄些替罪羊过来,专门负责背黑锅。 只要给上下都有交代之后,老爷安心,百姓放心,没人会在乎真相的。 若这些贼人是无法无天的狂徒,能够威胁到大老爷们及家人的安全,那这个案子就不能用替罪羊。 他解决不了这群贼人,自家的官帽子也就保不住。 但若这些贼人是王熙凤自家作孽招来的,纯粹是来报复的,对其他的权贵们没有威胁,那问题就简单了。 大老爷们也不会在乎他顺天府抓到的贼人究竟是不是绑匪真凶。 至于这些绑匪到底是不是针对王熙凤个人来的,他贾雨村说是,那就必须得是! 至少,在这群贼人下次作案之前,他能够得到喘息的机会,先保住自己的官帽子。 只要他替罪羊找的速度够快,那下次再有贼人对权贵家眷作案,他完全可以说,那是另外一拨贼人,跟这批不是一伙的。 心中底定之后,贾雨村便对贾琏说道: “琏二爷,刚才的情况你也听到了,现在看来,这批贼人不是单单为钱来的,主要还是为了报复啊。” “以下官之见,这些人因为印子钱的事情,多半对琏二奶奶恨之入骨。” “还请琏二爷心中提前有个准备,只怕尊夫人能够回来的机会不大了。” “甚至说得过分一点,多半现在琏二奶奶人已经都不在了。” 虽然贾琏心中也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但如今被贾雨村戳穿之后,他也不由得脸色一白,浑身晃了一晃,心中对于自家媳妇的那些怨念瞬间便都烟消云散,满脑子里就只记得她的好来。 贾雨村捋了捋颌下的胡子,也不安慰贾琏,反而一副道德学究的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琏二爷,一笔写不出两个贾来,咱们两家同宗,所以雨村斗胆,说些推心置腹的话与你听。” “《易经》有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左传》也说:‘祸福无门,唯人所召’。” “琏二奶奶此番遭劫,固然有运气不佳的原因,但若深究起来,难免有几分咎由自取的味道。” “还请琏二爷日后行事时记得,只有善行积累,方能福泽绵长。” 贾琏被他训了一通,却无法还口,只好低着头闷闷不乐。 贾雨村还想继续pua他,谁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宝玉冲了进来,劈头便大声问道: “二哥,怎地还不见人去交赎金?” “现在这般情况,抓不抓贼有何重要,不得先把人救回来再说吗?” 见到贵妃的亲弟弟进来,贾雨村急忙起身相迎,拱手笑着解释道: “世兄有所不知,这批贼人不单是为了金银而来的,多半还是为了寻仇,纵使是给了赎金,人也很难救回来的。” “是故最好的办法,便是找到他们的老窝,指派大军犁庭扫穴,将他们连根拔起,才能确保人质的安全。” 宝玉没什么见识,当即便动摇了起来,但他身后一并进来的展老爷可不那么好骗,朗声说道: “此言差矣!” “若那些贼人想要寻仇,当时一刀将人杀了便是,又何必把人带走呢?” “与其去追查不知道在何处的贼人老巢,还不如先把赎金交了,把人换回来,然后再考虑抓贼的事情。” 宝玉听了,顿时又信了,一拍巴掌,叫道: “不错,人命可比什么金子银子都重要多了,还是先把人安全换回来再说。” 眼见宝玉突然冒出来一顿搅合,贾雨村便不由得皱了皱眉,可他也知道宝玉是贾府的宝贝疙瘩,惹不起,便笑着道: “那贼人当时不杀人,不代表拿到金子之后不杀人。” “与其人财两失,让他们拿了金子远遁,还不如用这金子吊着他们,给衙门抓贼提供便利。” 宝玉听了,又觉有理,便再扭头看展老爷,只见展老爷摇头道: “贾知府所言固然有理,但你和宝玉立场不同,关注点也不一样。” “你是顺天府知府,当然更在乎办案抓贼,可宝玉只想救回自家嫂子,那是半点风险都不想冒的。” “你刚才说担心贼人拿到金子后仍然杀人,可若是如此,那官军剿贼的时候,贼人难道还留着人质被解救吗?” “你也说了,那些贼人和琏二嫂子有仇,现在有金子在前面吊着,他们还不会贸然杀人,可在被官军围剿的时候,他们定然会选择当场报仇,将琏二嫂子杀了泄愤。” “官军的速度再快,难道还快得过他们挥动一下手中钢刀吗?” “也许交赎金换人,最终琏二嫂子依旧是九死一生,但若等官军解救人质,那琏二嫂子便真正是十死无生了!” 贾雨村听了,脸色便阴沉了下来,眼珠转了转,又想把责任往外踢,便道: “可贼人若是拿了金子之后,反而干脆便撕票逃走,又该如何是好?” 展老爷便笑着道: “那就不要一次性把金子给足,分批来给,留信说明,正在筹款,拖延时间。” “那万两黄金,重达千斤,贼人想要取走,必然得用车,那么重的东西,车辙印必然很深,也有利于衙门追索。” 贾雨村本就惦记着抓贼,听到这里,顿时眼睛一亮,被说动了,“这法子倒是不错,值得一试。” 当即他便开动起脑筋,仔细想了一下,又补充道: “若是如此,想来给金子也不妥。” “若分批给,一次也就几百斤,贼人完全可以分头携带。” “不如换成银子,那就重达万斤,用箱子装都得几大箱,就算分批运送,也得几辆大车。” 反正无论用金子还是用银子,全都逃不脱展老爷的手掌心,早晚都是要姓展的,展老爷当然也不会反对。 几人七嘴八舌,很快便将计划完善,接下来便是金银的问题了。 这银子,该谁来出。 到了这个环节,贾雨村又闭上嘴不说话了,他可不想用衙门的公款来做这种事情,衙门里也掏不出这么多现银。 贾琏倒是有这份心,但却又担心这银子掏了之后,万一失陷,自家要亏死,便非常犹豫。 唯独宝玉单纯,眼见自己促成了这个救人计划,正自开心,便非常大方地慷他人之慨道: “这事简单,我去跟太太说一声,先调两万两银子出来,等将二嫂子救回来后,再还回库房里便是。” 宝玉兴冲冲地走了,让原本想要再贷款给贾府的展老爷都没来得及开口。 你看,展老爷贷款给贾琏,贾琏拿着银子去交赎金,赎金再被展老爷收回,这不就闭环了嘛! 宝玉的热心坏了展老爷的理财大计,不过展老爷是不会怪他的,毕竟贾府最近在赖大手里发了一笔财,帮王夫人清清库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眼见有人出钱了,贾雨村便和江代荣开始商量起进一步的伏击计划,看怎么布防才能更好的把那块树林周边的道路都封锁掉,防止贼人脱钩。 对于这些事情,展老爷是半点兴趣都没有,直接便告辞离开,回府准备去和凤辣子玩玩地牢play。 却说宝玉兴冲冲地找到王夫人,把情况一说,便张口要银子。 王夫人听到之后差点没气死。 她怎么生出了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那大房的事情,跟他们二房有什么关系? 大房又不是没有银子,想要救人,就用自家的小金库啊,找她掏钱算怎么回事啊? 何况她也揣摩到了老太太的想法,都不打算让王熙凤再回来,死在外面最好。 但这种阴损的事情,是只能做不能说的,更加不能跟自己的蠢儿子宝玉讲明白。 尤其是,她又想起自家这个儿子性好人妻,回想起宝玉和大儿媳妇李纨之间的那暧昧关系,再看现在他为了琏二媳妇到处奔走的样子,王夫人的脸都拉的比驴还长。 “我打死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我叫你不长进!” “那是琏二的媳妇,又不是你的,你给他找什么银子?” “他自家媳妇在外放印子钱,不知道捞了多少银子入袋,还会短了银两不成,偏你这傻子多事,胡乱往回揽事。” 王夫人咬牙切齿地对着宝玉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打,一下子把宝玉就给打懵了。 怎么了这是? 怎么又打我? 他一边抱头鼠窜,一边惊惶叫嚷道: “太太你这是作甚?” “没来由的为何又生起气来?” “若是不肯给我银子,那太太直说便好,我去找展大哥要钱便是,何必这般动怒,没的气坏了身子。” 他不说还好,越说王夫人越气,打的就更狠了。 “要钱,要钱,他又不是你爹,你总管他要钱作甚?” “我打你是因为钱的事情吗?” “分明便是你这孽障不成器,专做那些不知廉耻的事情……” 听到这里,宝玉顿时以为是老太太把“送女”的事情跟自家太太说了,当即更加心虚,不敢再啰嗦,急忙逃之夭夭了。 既然知道琏二那边不缺银子,宝玉也便不再着急,一边唉声叹气慢慢往回走,一边琢磨着,自家太太近来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展大哥之间的事情,回头跟她说说展大哥的好处,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被展大哥给滋养一下。 作为一个怜香惜玉之人,宝玉是希望所有的女子都能如同璀璨的宝石一般,永远光彩夺目,不仅包括各个妹妹,当然也包括自家太太在内。 以展大哥之能,多半能够让自家太太重新恢复过去那温柔娴静的性子,别整天总是动不动的便打骂自己。 他倒也不是害怕太太的责打,主要是比较孝顺,不想让自家太太总是被这种狂躁的心情所困扰,变得跟死鱼眼睛一般面目可憎。 (本章完) 第140章 平儿VS王熙凤 第140章 平儿vs王熙凤 展老爷哼着小曲儿回了家,挥手让众人退下,只把平儿留了下来。 虽然凤辣子如今落入他手,予取予求,但展老爷乃是良善君子,从来不趁人之危,更不会霸王硬上弓,那就太低级了。 不过到手的羊羔,怎么也不能轻轻放过,总要调*教一番才好。 而平儿和王熙凤的关系特殊,曾经极为亲密,但也多有龃龉,如今更是恨之入骨,用来做手,再合适不过了。 当然,不能用她的本来面目行事,还需装扮一番。 展老爷笑着把平儿搂入怀里,先轻怜密爱了一番,然后问道: “好平儿,你家奶奶如今落入贼手,不知你是何想法?” 平儿犹豫了一番,叹息道: “本来还想着,若她日后落入老爷手上,奴家便好好出口恶气呢!” “可如今她偏偏遭了劫,还是自作孽,人家反倒担心起她来了。” “那山贼草寇是何等凶残,她一个女人,落入贼手,只怕清白不保,不知道要遭受何等摧残,人家只要一想,就害怕的直打哆嗦。” “唉,都是命啊,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后来琏二爷会休了她,反把我这个没跟脚的扶正了。” 唉,原来还能这么解释的吗? 展老爷眨巴眨巴眼睛,觉得她这分析有道理啊! 平儿话语出口之后,才意识到说错了话,生怕展老爷不高兴,便急忙双臂环住展老爷的脖颈,笑着把香舌送了过来,侬声道: “不过这命好命歹,不亲自体会一番,谁知道哪个更好?” “若不是被老爷收用了,人家也不会知道老爷乃是半仙之体,便是那东西的效果都远胜世间任何补药。” “这才不到一个月的光景,人家身上原本的那些毛病便都彻底消了,想必将来就算不能得道飞升,青春永驻、长命百岁也是极可能的。” “从这点来看,人家还得谢谢琏二奶奶呢!” “哈哈……平儿果然是个心善的,老爷喜欢。”展老爷哈哈一笑,先将平儿吻了个气喘吁吁,然后才笑眯眯地附耳过去,轻轻说道:“平儿,老爷告诉你个秘密,老爷不但是半仙,还是山贼来着!” 平儿听了,只当展老爷在说笑,便捂着嘴乐不可支起来,抛着媚眼腻声道: “若老爷是山贼,那奴家就做个压寨夫人好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展老爷笑着将平儿抱起,进了卧室,打开暗门,一并进了地道。 平儿虽然在这卧室里面也睡过许多次,但哪里见过这个地道,当即便吃了一惊。 这地道内自有灯光照明,在平儿眼中,却是到处都是夜明珠,惊讶的小嘴都合不拢了。 展老爷带着她走到地牢门前,随手一抓,便用空气幻化了一个硅胶面具出来,递给平儿,“来,把这个戴上。” 平儿拿着这面具,揉揉捏捏,惊讶极了,“老爷,这是何物啊?” “这是面具,套在头上,里面的人就认不出你来了。”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平儿素来识相,老爷让她戴上,她就乖乖从命。 展老爷在墙上一抹,把墙壁变成了水银镜子,示意平儿往里面照一下。 平儿仔细一看,却见一个相貌平平的妇人正在镜子里面向外看,不由得又吃了一惊,“啊,老爷,人家果然换了个人脸吔!” 展老爷又弄了个变声器出来,给她戴在脖子上,调整完毕后道: “来,说两句话,试试声音。” “说什么?咦,怎地声音变了?” 展老爷便神神秘秘地道: “这房间里面,是老爷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只是不能让里面的人知道你是谁,所以便须给你换个身份才行。” 平儿先是吃惊地看了老爷几眼,然后回想起之前老爷所说的话,不由得猛地双手一捂嘴,只感觉呼吸都要停顿了,急忙左右看看,然后凑过来小声地问道: “老爷,这里面的该不会就是……” “呵呵……”展老爷见平儿猜到了,也便不卖关子,点头道:“不错,便是那凤辣子。” “嘶……”平儿倒吸了一口凉气,吓坏了,颤声道:“老爷,这种事情怎么做得?” “啧,有何不可?”展老爷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这世间的权贵都是大贼,他们抢得,我便抢不得么?” “你也说了,老爷乃是半仙之体,凤辣子日后归了老爷,也绝对不亏,反而还是得遇仙缘呢!” “你尽管放心,有这面具和变声器在,随便你对凤辣子如何,她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你记住了,你现在是贼婆子,是压寨夫人,那里面的凤辣子放印子钱,作恶多端,你是在替天行道!” 平儿先是被自家老爷的肆意妄为给吓到了,但想起老爷的诸般神通,对于凡间的各种规矩道德等物便一扫而空,反而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心中痒痒了起来。 她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对着镜子用手在脸上摸来摸去,将面具的位置仔细调整好,防止王熙凤察觉出真假来,等一切准备就绪后,干咳了两声,对展老爷点头道: “老爷,我准备好了,可以进去了。” 展老爷便隐去身形,打开了门。 王熙凤被吊在房内,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也哭过了,求也求过了,但几个时辰过去了,一直都没人搭理她,长时间的放置play,把她那点坚强早就摧残消失了。 如今听到有人进来,她求生的欲望又再次萌生起来,急忙挣扎着叫道: “我给你银子,你放过我吧……” “你要多少银子都行,只要你放我出去……” “我是荣国府的少奶奶,不会骗你的……” 平儿缓步走到王熙凤面前,看着这个被吊在那里狼狈不堪的女人,心中感慨万千。 这么多年来,她跟在王熙凤身边,见到的都是那个骄傲、泼辣、狠厉的女强人,何曾见到过这般难堪的二奶奶。 以往从来都是她在王熙凤身边伏低做小,每日里小心翼翼的,时刻注意着王熙凤的一举一动,生怕做错了什么事情,被王熙凤打骂。 甚至不需要做错事情,只要王熙凤心情不好,自然就会拿她这个身边人出气。 谁知风水轮流转,现如今轮到王熙凤倒霉了,果然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啊! 亲眼见到王熙凤这副狼狈样子,平儿心中原本那些对于主子的尊敬、畏惧……顿时全都消失一空了,油然而生的反倒是各种不满、愤怒、怨恨…… 反正你又认不出我是谁,我现在可是压寨夫人来着! 平儿给自己暗自鼓了鼓气,然后从旁边拎起了一根鞭子,不过这鞭子有些古怪,尾部是松散的,每根都比较宽。 虽然平儿不曾见过此物,但只看其他眼熟的东西,自然便知道这些玩意儿都是干嘛的。 她这边拿起鞭子,还不等抽呢,王熙凤那边就已经吓得哆嗦起来,高声叫道: “你要干什么?” “我是荣国府的少奶奶,你不能打我……” “呵呵……”平儿冷冷一笑,对着王熙凤胸前便狠狠抽了下去。 “啪”的一声,王熙凤的衣服便应声而碎,但古怪的是,她胸前的皮肉却只红不肿。 “啊……”王熙凤如同杀鸡一般惨叫了起来。 虽然这鞭子抽人没那么痛,但王熙凤自幼锦衣玉食,从来不曾这般挨过打,再加上心理作用,只感觉这痛苦被放大了十倍不止,那惨叫声直接高了八度,差点没把平儿手里的鞭子给吓脱手了。 “你叫什么叫?” 平儿恼羞成怒地又连抽了几鞭子,在王熙凤胸口留下了几道红印子。 作为一个内秀的女人,平儿深深明白,这审问虽然是老爷给自己开心的礼物,但她玩的开不开心不重要,旁边的老爷看得开不开心才重要。 所以平儿有心为老爷谋福利,这鞭子落点非常精准,专往那该露的地方抽。 又是几鞭子下去之后,那王熙凤身上的衣服便越来越少,白嫩露出的部分便越来越多了。 王熙凤不知道这些,也顾不得自己走光,惨叫了几声,眼泪哗哗而下,苦苦哀求道: “女大王,别打了,我给你银子就是……” “银子?我稀罕你的银子吗?”平儿怒气勃发,又是一鞭子,“你这恶婆娘,心肠这般歹毒,放那印子钱,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家,如今我是在替天行道,给你个教训,你还不好好谢我!” 王熙凤只当她也是印子钱的被害者,便哭泣求饶道: “我错了,以后再不敢放印子钱了,你饶了我吧……” “饶了你,那得看你听不听话才行。” “听话,听话,我一定听话!” 仗着有展老爷在,平儿便上去将王熙凤的绳子给解开了,王熙凤被吊了许久,只感觉胳膊都不是自己的,双脚着地后急忙活动起胳膊来,却不防平儿上来一脚将她踹倒,喝骂道: “你活动胳膊想要作甚,想反抗吗?” “不是不是,我不敢反抗,你别再打了。” 王熙凤不敢再乱动,忍着胳膊上的酸麻,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却又见平儿把眼一瞪,喝道: “谁许你站起来的!” 王熙凤急忙“噗通”一声跪倒,连连磕头道: “女大王饶命,我什么都听你的,只求你别杀我!” “哦,什么都听?”平儿目光之中露出促狭之意,下巴一抬,冷笑道:“那就先把衣服都脱光了吧!” 王熙凤身体一僵,急忙再次磕头道:“求女大王换一个命令。” “谁许你讨价还价的?”平儿便又是十几鞭子,把王熙凤抽得满地乱滚,一个劲直叫:“我脱就是,女大王莫要再打了!” 平儿这才收手,看着王熙凤哆哆嗦嗦地爬起来,把手放在腰间丝绦上,却又神情犹豫不决,迟疑不定。 “嗯?”平儿鼻子之中哼了一声,又把手中鞭子举了起来,王熙凤一哆嗦,手上顿时便麻利了起来,三下五除二便把外衣脱掉了,然后速度就又慢了下来。 “继续,谁让你停的!” 吃了平儿又一吓,王熙凤顿时便顾不得什么羞耻了,把眼一闭,一咬牙,迅速脱了个精光,然后一手捂胸,一手护裆,畏畏缩缩地跟个鹌鹑一样。 看到一团美肉出现在眼前,那细腻白皙的皮肤在火光的映照之下,耀目生光,再加上要胸有胸,要臀有臀,那股成熟女人的魅力,便是平儿也有几分眼热。 一只隐形的大手落到了平儿的臀上,开始用力揉捏起来,平儿顿时便知道,自家老爷看得很满意,便又瞪眼叫道: “站好了,畏畏缩缩的成何体统!” “双手抱头,两脚分开,与肩同宽!”“挺胸收腹!” “站没站相,怎么做荣国府的少奶奶的,啊?” 想起当年刚做丫鬟的时候,被老嬷嬷用鞭子调*教的经历,平儿心中的怒气便又升了起来,大踏步走了过去,对着手足无措的王熙凤“啪啪”又是几鞭子。 “凭什么你就能生在大户人家,做大小姐、少奶奶,我便只能生在穷苦人家,自幼给人当牛做马?” “你哪点比我强啊?” “啊?” “你是比我聪明,还是比我能吃苦?” “就连识字,你也没比我多几个?” “不过才打了你几下,便哭成这个鸟样子,你是有多怕疼啊?” “不许哭,给我笑!” “听懂没有,给我笑起来!” 王熙凤没按照平儿的吩咐笑起来,反而跪倒在地,又连连磕起头来。 “女大王饶命啊,不要再打了,真受不了了!” “呵呵,这就受不了了?”平儿冷笑起来,“这才打几下啊,连血都没出呢!” “不想挨打,那就老实听话,起来站好!” 这回王熙凤学乖了,从地上爬起来站好,双手抱头,两脚分开,挺胸收腹,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平儿。 平儿有心要折辱这位曾经凌驾在她头上的琏二奶奶,于是各种挑剔,找理由去打骂羞辱她。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王熙凤愈发的难堪起来,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然后突然间便崩溃了,原地蹲下,放声嚎啕起来,任由平儿怎么抽打,都不肯再起身。 “哼!” 被王熙凤这么抗拒,平儿大感没有面子,转头在桌子上一扫,便抓了许多自己曾经用过的宝贝过来,开始往王熙凤身上放。 什么大的、小的、圆的、扁的、条的、串的……一个劲地往上叠加。 叠加完buff之后,平儿又选了根麻绳,施展出展老爷秘传绳艺,左绕右绕,在一系列复杂的动作之后,将王熙凤捆了个结实,形成了个菱形图案。 有此物封印,那王熙凤便是想动也动弹不得。 等一切绑好之后,平儿便将王熙凤往桌子上面一摆,用绳索左右固定住了,然后转头便往外走。 等出了地牢之后,平儿先把那硅胶面具摘了,才笑着对旁边现身的展老爷道: “老爷,且将她这般放置一段时间,晾上一晾,如今也到了饭时,老爷不妨先去吃个晚饭,等饭后再来享用甜点不迟。” 展老爷伸手将平儿搂住,亲了几口,才笑眯眯地道: “既然把她交给了你,那自然任由你来摆弄。” “至于享用之事,却也不急,若是她一时想不开,万一寻死,那就不美了。” 平儿听了,便冷笑起来。 “老爷也太高看那王熙凤了。” “她若真个敢于寻死,说不得我还高看她一眼,只可惜,呵呵……” “我今日方知,她也不过是个外厉内荏的,只需去掉她那层身份,也不过就是个普通妇人罢了。” “老爷尽管放心,我一定把她调*教得好好的,再让老爷享用。” 展老爷却只是摇头不肯,“老爷等着将来她主动献身,那才更有味道。” 如今平儿对自家的老爷也比较了解了,见状便吃吃笑道: “主动献身,和含羞忍辱,是完全两个感觉,老爷确定不想试试?” “唉!”展老爷便叹息道:“吃一堑长一智啊,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实在是不敢越雷池一步呐!” 眼见自家老爷在那里假正经,平儿便没好气地怂恿道: “老爷如今连人都绑了,现在却在此装模作样,不嫌有点晚了吗?” 展老爷沉默半晌后,才捋须叹息道: “老爷这良善之名,早晚坏在你们身上。” “罢了,既然你如此真心实意地求恳于我,那老爷便大发慈悲,给你个面子吧!” “呸!假正经!”平儿狠狠地唾了一口,然后纤腰款摆,当先扭动着向外行去。 吃饱喝足之后,展老爷便带着平儿又回到了地牢。 重新戴上面具和变声器,平儿再次推门而入,随着牢门大开,光线透出,两人便见到了已经茫然失神的王熙凤。 自从两人走后,王熙凤便被固定在桌子上,一动都不能动,但身上的buff却持续地在运行,效果可想而知。 现今的王熙凤,浑身通红,双眼茫然失神,原本哭嚎不止的眼泪,现在也已经全都干涸,整个人正处于一种非常陶醉和迷离的状态。 平儿见了,便蹦蹦跳跳地过去,用力在王熙凤脸上拍了一下,口中叫道: “醒醒,别睡了!” 但任由她怎么打,王熙凤却只是一个劲地在那里抽抽,便好似听不到她说话一样。 “糟了,把她玩坏了!”平儿吐了吐舌头,赶紧把buff停了,取了盆冷水过来,当头浇了下去。 王熙凤被冷水刺激,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眼神之中有了几分清醒的样子,但看向平儿的目光之中,依旧非常茫然。 平儿便发起狠来,伸手在她胸口用力一掐,360度旋转。 “啊……” 这回王熙凤彻底清醒了,惨叫一声,四肢下意识地在桌子上弹动,身体往后躲避,眼中终于再次浮现出了恐惧。 “哼!”平儿冷哼一声,紧紧掐住不放,顿时便钳制住了王熙凤,让她动弹不得。 王熙凤挣扎了几下,却发现自己被固定的死死的,便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东西,躺在桌子上连连告饶。 “大王饶命啊!” “饶命?我可没打算杀你呢!”平儿手上用力,顿时又让王熙凤惨叫起来,“你杀了我吧……” “呦,刚才还求饶呢,现在又让我杀了你了?”平儿冷笑着,“你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呢?” 王熙凤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还是刺激太大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便如同泼妇一样,破口大骂道: “毒妇,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哼!”平儿被她一骂,顿时大怒,“好,既然你想死,那我便成全你。” 平儿转头便将王熙凤的腰带拿了过来,绕了个圈,往她脖子上一套,便开始收紧。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在看到那黑白无常之前,王熙凤便又崩溃了,本能地再次求饶起来。 “不……饶、饶了我……” 这话一出口,顿时脖子上的绳索松了下来,王熙凤急忙猛烈地呼吸起来,第一次感到那空气是如此的香甜诱人,哪怕呛咳了也不舍得停下。 “你还想不想死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想死了,我不想死了……”王熙凤连连摇头,鼻涕眼泪纷纷而下。 “那你以后听不听话?” “听话,一定听话!”王熙凤连连点头,看向平儿便如同在看一个恶魔一样。 平儿却不理会她,反倒洋洋自得起来。 说要让自家老爷好好享受甜点,那就不能让老爷空手而返。 反正这凤辣子早晚是自家老爷的囊中物,不趁现在好好欺负她一把,以后等她入门之后,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平儿把王熙凤的绳索解开,一指旁边,吩咐道: “去那里站好!” 王熙凤急忙连滚带爬从桌子上下来,连身上的东西都不敢乱动,一瘸一拐地到了指定位置,摆好姿势站好,双手抱头,双脚分开,挺胸收腹,姿势要多标准就有多标准。 平儿满意地点点头,走到她身边,绕着她转了一圈,伸手在这里掐一下,那里扭一扭的,像是挑选牲口一样,王熙凤战战兢兢地在那里站着,半点都不敢乱动。 “小贱人,早这么老实,不就不用吃这许多苦头了?” “你家里人现在正在给你准备赎金,等拿到了赎金,我家老爷自然会放你回去。” 之所以王熙凤之前想要求死,主要是她也以为绑匪不会放过她,所以破罐子破摔,想着干脆一死了之算了,还省了吃这许多苦头,谁知在生死关头才意识到,自家还是怕死的。 现在听到可以回去,王熙凤顿时便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哭什么哭,给我憋回去!” 平儿一喝,王熙凤顿时便不敢再哭,急忙收了眼泪,强挤出笑容出来,那笑得跟哭似的。 平儿却不在乎,见她笑了起来,便过来动手动脚道: “之前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实际上还不是个闷骚的货色!” “味道如何?好吃么?”平儿促狭地问道。 王熙凤脸上一红,低声附和道:“酸酸的,挺好吃的。” 平儿便笑嘻嘻地取了个海碗过来,往她面前一递,吩咐道: “那便把它装满!” 王熙凤霎时便脸色苍白,想要拒绝,但看着平儿那冷峻的眼神,却始终张不开口,身体反而比大脑的动作更快,自行行动起来,将那碗接过,开始自给自足。 感谢弟子“00飞天猫”打赏1600币! 读者老爷们若是喜欢,全订即可! 打赏随缘! (本章完) 第141章 走投无路 第141章 走投无路 暂不提平儿和王熙凤的恩怨情仇,单说展老爷,冷眼旁观着贾雨村那边的安排。 坦白来说,若真是普通劫匪,想要在顺天府的天罗地网之下逃脱,简直难如登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问题在于,这次的绑匪,是个挂逼。 “琏二爷,你尽管放心,这么大的箱子,这许多银子,就算是分批带走,那也不是简单三五个人就能做到的,定然是团伙行动,绝对逃不脱伏兵的眼线。” “顺天府就算是未必能够立即把琏二奶奶救回来,也绝对不会让银子失陷的。” 贾雨村胸有成竹地安慰着贾琏,让这位琏二爷终于放心了许多。 这计划安排全程都没有瞒着他,怎么想都不会出问题。 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贾雨村一挥手,下令出发,一辆大车就装着千斤重的银子往城外去了。 江代荣则带着三班衙役,以及从京营里面借用的人手,分批次在不同路段进行埋伏,只等着贼人自投罗网。 展老爷隐去身形,便坐在那运银子的马车上面,跟着队伍晃晃悠悠地到了目标地点,看着他们把银箱子卸下来,放在指定的树林里面。 目送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展老爷便笑嘻嘻地过去,将那些银子幻化成轻飘飘的锡纸锭,然后往袖中一笼,带着便走了。 他来去都隐去了身形,千斤重量又没了,便是脚印都留不下一个,外面盯梢的人半点都没察觉,还傻乎乎地在那里等着贼人来取银子。 一直等到太阳落山了,江代荣以为贼人不会来了,便让人进入林中查看,才知道,银子都已经丢了! 这下子就麻烦了! 那上万两银子对于荣国府来说,虽然不是太大的数目,但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拿出来败家的东西。 之前贾雨村信心满满,拍着胸脯保证这银子绝对丢不了,贼人只要敢来就一定能抓到,结果现在人没抓到,钱却没了,这该怎么交差啊? 果然,消息传回去之后,贾琏就先炸了。 王夫人不肯从府里掏钱,这一万两银子都是贾琏用的自家体己,现在就这么一下子,贾琏就差不多要破产了。 “啪!” 贾琏怒气冲冲地把茶杯往地上一摔,对着贾雨村便爆吼道: “你之前如何向我保证的?”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贾雨村苦着张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冥思苦想,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那银子是怎么被人给运走的! 那林子周边至少有数百人远远地盯着,不说插翅难飞吧,至少不可能毫无声息便把银子给丢了。 江代荣去现场勘查过了,林中没有地道,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银子。 现在顺天府的衙役就差把林子给翻过来了,也没找到银子的下落。 在周边府县抓人的事情倒是很顺利,名单上大半的人都被捉了,但贾雨村自己心中清楚,这些被捉的人都只能当做替罪羊备选,不可能是绑架案的真凶,只有那些已经早就逃掉了的,才有可能是绑匪。 好不容易想要真办个案子,结果就给弄成了一锅夹生饭,果然,认真办案就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得用官场手段应付才对啊! 贾雨村心中暗叹一声之后,便抛弃了认真抓贼的想法,开口对贾琏道: “琏二爷,只怕这案子是内外勾结啊!” “什么意思?” 贾雨村便胡扯道: “您想啊,这绑匪是琏二奶奶的仇人不假,可琏二奶奶当日想去天齐庙,那是临时起意,可这绑匪却是早就在那路上等着了。” “这定然是有府内的人给那绑匪通风报信,否则城外道路十几条,谁知道琏二奶奶走哪条路?” “再看今天的事情,咱们这计划琏二爷也是知道的,不说天衣无缝吧,也不是普通贼寇能够逃得掉的,可最终那些贼人的影子都没看见,银子就丢了。” “我估摸着,这外围盯梢的人,肯定有人被收买了,跟贼人是一伙儿的!” “嘶……”贾琏倒吸了一口凉气,越想越有道理,“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咱得把这内鬼给抓出来,否则不管咱们怎么做,贼人都会有所防备。” “唔……此言有理,那该怎么查呢?” 贾雨村便暗示道: “近来府上,可有什么特殊的变故吗,可曾与人发生过冲突?” 贾琏低头一琢磨,“那应该就是之前的金砂掉包事件了,别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你的意思是,那些府上被责罚的人怀恨在心,所以和外贼沟通,以为报复?” 谁知贾雨村却摇头道: “这些下人或许牵涉其中,但只凭他们的身份,或许能够给绑匪通风报信,但是想要收买衙役或军丁,让他们网开一面,坐视银子被人取走,却不是普通下人能做到的事情,其背后必定还有身份更高的主使。” “身份更高?”贾琏一愣,不知道会是什么人干的。 贾雨村便又分析道: “这人得经常走南闯北,这样才能和这些江湖中人有瓜葛,才能与他们联系上。” 这话暗示的已经很明确了,贾琏顿时便是心头一惊,“你指的是……薛二老爷?” 贾雨村捋了捋胡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道: “听闻薛家和府上因为金砂掉包案的事情不睦,最后被迫搬离了出去,想来那薛老爷定然心中不忿的很。” “再者说来,这贼人要的赎金不多不少,恰好是黄金万两,正好是薛家丢失的金砂数目。” “想来那薛老爷是想通过这种手段,从贾府里面把损失给弥补回来。” “他在府中居住许久,对府上人都很熟悉,当然知道该拉拢哪些人,而且他也有钱有能力,来拉拢那做事的衙役、军丁,让他们对某些行径视而不见。” 被贾雨村这么一说,贾琏都有些信了,当即大怒站起,猛地一拍桌子骂道: “好胆!” “我家从来不曾亏欠于他,他怎敢如此?” 贾雨村便煽风点火道: “你们是这般看的,但只怕那薛二老爷却不这般认为。” “他多半是以为,这金砂掉包案,便是你贾府的人做的,只坑了他的金子。” 贾琏便怒不可遏叫道: “那分明是他自家的内鬼做的,怎么能怪到我们头上?” 眼见贾琏入彀,贾雨村便试探道: “我有心将他拿下审问,又担心薛家在朝中有故旧好友来找麻烦……” 贾琏如今心疼自家银子,又惦记自家婆娘,脑子早就乱掉了,当即便接口道: “你只管秉公执法,我看谁敢从中作梗!” 得了这话之后,贾雨村生怕他又反悔,当即便起身告辞,回到衙门之后,立即二话不说发下签令,让人去薛二老爷家中抓人。 等衙役们接令出去之后,贾雨村立即回了书房,开始草拟奏章,向上汇报,力求把这案子定性成“私仇”,以安众官之心。 只有朝廷里面的大佬们都不担心这事了,不关注这里了,他才敢放开手脚,寻找替罪羊。 他这边仔细字斟句酌,考虑该怎么编织故事,才能让朝中人们相信,那边薛家就倒了大霉了。 从贾府离开之后,薛二老爷痛定思痛,开始放弃了那不切实际的美梦,准备老老实实地继续着手皇商之事。 他知道自家这皇商是个大坑,隐患多多,不想亲身入局,但又舍不得皇商带来的好处,所以便另打起如意算盘来。 本来薛二老爷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主儿,这些时日里面,他早就把京城内的各家皇商底子都摸了个七七八八。 薛家的皇商,他不打算接了,但别人家的皇商资格,他却惦记起来了。 他选中了一家目标,姓夏,乃是做得桂生意,也是户部挂名的皇商世家,家境巨富无比,在城外拥有几十顷地专门种植桂,专为皇家提供桂,并且为宫中供奉陈设盆景,还管理着长安城内外的桂局,有“桂夏家”之称。 最重要的是,这夏家没有子嗣,只剩下一个小姐,今年方十七岁,生得亦颇有姿色,只识得几个字。 而夏家的老爷早已病故,又无同胞弟兄,寡母独守此女,娇养溺爱,不啻珍宝,凡女儿一举一动,彼母皆百依百随。 换句话说,只需要娶了这夏家,不单能够得到皇商的身份,夏家那万贯家资,也都会跟着一并成了薛家的囊中之物。 纵使夏家族中还有不少亲眷,但关系疏远,很多事情不便插手,凭薛家的手段,用个十年八年,便能轻易将夏家给掏空了。 于是薛二老爷便带着薛蝌经常前往那夏家走动,态度非常明显。 薛蝌本身也是一表人才,又颇有情趣,只把那走马章台的手段使将出来,普通女子哪里能够逃脱的了? 那夏家的小姐,芳名叫做金桂的,没多少时日便被他撩得芳心可可,就差谈婚论嫁了。 到了这一步,剩下的事情便由不得夏家主母了。 虽然夏夫人也多少知道这薛家心怀不轨,但耐不住自家女儿早就心生外向了,整日里在家中作妖弄鬼,非薛蝌不嫁。 无可奈何之下,夏夫人只好应了薛家的求亲,为二人定下了婚约,只待良辰吉日成亲。 谁知道这喜事还没等到来,横祸便从天而降了。 薛二老爷父子及许多家中管事被衙门一股脑都打包抓走了,家中就只剩下宝琴一个人主事。 她一个女子,对京中人事不熟悉,也不方便东奔西走,便只好让人给夏家送了消息,想着让夏家动用一下京中的人脉,把人给营救出来。 夏夫人得到消息之后,便急忙让管事去找相熟的官员走动关系,设法捞人。 可那贾雨村心狠手辣,为了自家的官帽子,在抓来人之后,立刻便开始罗织罪名了。 他也知道薛家父子不好动刑,就让人对那些薛家的管事下人们严刑拷打。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不过一晚上的时间,便有几个熬不住刑的,被屈打成招,让招什么便招什么。 于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便被编造了出来。 薛家在荣国府损失大量黄金,资金链断裂,于是对荣国府怀恨在心,暗中勾结贼人,绑架了荣国府少奶奶,用来勒索金银来弥补亏空。 甚至贾雨村还让人在薛家起出了贾府之前用来缴纳赎金的一万两脏银,反正这银子都长一个模样,往箱子里一装,谁也分辨不出来这银子究竟是姓贾还是姓薛。 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除了贼人那边断了联系,无法解救人质之外,其他一切事情都非常完美,相当于此案已经告破。 这个时代,破案就是这么容易,讲究的就是命案必破、大案快破,突出的就是明镜高悬、法网恢恢。 案子破了,罪犯自然就不能放出来,王子犯法要与庶民同罪嘛! 但夏家也不是普通人家,用了许多人情之后,终于说动贾知府手下留情,放出风声来,只要那薛二老爷坦白从宽,如实交代罪行,若是他儿子不曾涉案,那便可以将薛蝌放出去了。 中间人把消息传回去后,夏金桂二话不说,便让人给薛宝琴带话,让她去劝说薛二老爷,赶紧招了,把薛蝌给救出来。 她只在乎自家的未婚夫婿薛蝌,至于什么公爹之流的,死不死的关她屁事啊! 但宝琴不能不在乎啊! 那可是她亲爹! 虽然这个亲爹非常市侩,总把自己这个女儿当做获取利益的筹码,选择夫婿的时候,也从来没在乎过女儿的幸福,但宝琴却不能不救他! 宝琴很清楚,一个女人未来如何,是会受到娘家势力极大影响的。 薛家好,她自然在婆家也会受到重视,反之必定是被冷落。 若是现在她家这一支落寞了,凭她对那些叔伯们的了解,必定雪中送炭的百中无一,落井下石的比比皆是。 到时候她别说嫁个好夫婿了,就算是想要给人做妾,多半都是些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 可现在这种情况,她能怎么办呢? 虽然她非常确信,自家从来没做过这些事情,但如今人证物证俱全,谁会信呢? 宝琴急匆匆地赶往贾府,想要把事情解释清楚,可到了大门口,便被门子给拦住了。 “诶呦,这不是薛姑娘嘛!”“您这是回来踩点儿来了?” 那周边众人听了,顿时便哄堂大笑起来,目光在宝琴身上贼眉鼠眼的打转,一点都没有以前那种恭敬谄媚的态度。 那顺天府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到了荣国府这边,他们这群人虽然没少拿薛家的钱,但此一时彼一时,跟红顶白才是生存之道,踩起宝琴来,他们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宝琴脸色瞬息数变,但却不敢得罪他们,只好陪笑道: “劳烦几位大哥帮忙通禀一声,便说薛宝琴求见老祖宗。” 她素来得贾母喜爱,也知道这贾府里面就贾母说话最算数,所以便想着能否说服贾母,免得草菅人命不说,还耽误了营救琏二嫂子。 谁知这些门子听了之后,压根便不去通报,只笑嘻嘻地道: “真是对不住了,老太太近来身体欠佳,不见外客,姑娘请回吧!” “那……请琏二哥出来一见,如何?” “呵呵,琏二奶奶被你家绑走了,你若把人放回来,说不定琏二爷愿意见你一面。” 宝琴深吸一口气,正色道: “那贾雨村屈打成招,冤枉好人,明显是不打算把琏二嫂子给救回来,难不成贾府就这么坐视吗?” “难不成,府上就不想把琏二奶奶给救回来吗?” 那些门子听了,顿时便恼怒起来,上来动手推搡,口中叫道: “人证物证俱在,有什么可冤枉的?” “你自家的管事都已经招了,你还在这里狡辩什么?” “我看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多半那通风报信的人里面,也有你一个!” 宝琴急忙后退几步,不让这些流里流气的家伙靠近,身后的仆人也急忙上前来帮她挡住,低声道: “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咱们人少,吃眼前亏不值得。” 宝琴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之后,又大声叫嚷道: “那贾雨村可以屈打成招,逼人认罪,却没法凭空变出琏二嫂子出来!” “王夫人也是王家的小姐,难道她便不想救自家的侄女吗?” 那些门子眼见街道上众人都纷纷侧目,不少人已经开始往这边凑热闹,顿时便急了,纷纷上前驱赶。 “滚远点!” “这里是荣国府,不是你能够撒泼的地方!” “再敢高声大气一句,便捉了你送衙门问罪!” 在仆人的护卫之下,宝琴总算没有被众人给捉走,只是狼狈地被赶出了这条街,功亏一篑,折腾了半天,谁也没见着。 果然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呐! 不过宝琴依旧不死心,她在府中居住过,和府中的人打过交道,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蠢货,就算有人被贾雨村蒙蔽了,但只要把话说开,定然能够解开误会。 而只要贾府这边不信,那贾雨村那边就不能胡乱定案。 于是宝琴便守在贾府门外隔壁街上,只等着见到熟人之后上去求助。 只要能进入贾府,她自忖还是有办法把问题解释清楚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蹲到人,别人还不一定,但宝玉的性格她还是清楚的,是闲不住的,定然是会出来乱晃的。 果然,没等多久,她便见到了宝玉的车架,急忙从暗中出来,上前拦路。 “琴妹妹!”宝玉惊喜地从车上下来,过来拉住她的手,“你怎地在这里?” “宝哥哥,那绑架琏二嫂子的人,绝对和我家没关系,请你务必相信我。” 宝玉原本也不相信这事,但周围的人都这么说,众口铄金,他又是个耳朵根子软的,便难免有几分信了,可如今琴妹妹亲口说出来的话,那还能有假么,当即宝玉便倒戈了过来。 “琴妹妹放心,我肯定是信任你的,但是府里其他人……” “我此来就是为了此事,宝哥哥,劳你带我入府一趟,我要跟老祖宗把这事情讲清楚。” “老祖宗啊……”宝玉脸色尴尬,目光游移,“老祖宗之前病了,一直没好,这次二嫂子被绑的事情出来,就更加不好了,只怕没法见你。” “那、那便见一下太太吧,可不能让贾雨村就这么胡乱把案子给结了,否则琏二嫂子肯定就没法救回来了。” 其实见贾琏应该是最好,毕竟那是他的媳妇,他应该最上心才是,可考虑到贾琏在府中没什么地位,说话也不够有力,所以宝琴便临时改成了王夫人。 毕竟她是琏二嫂子的姑姑,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来,多半也是希望能把侄女给救回来的。 宝玉当即便把宝琴拉上了车,转头回府,带着宝琴去见自家太太。 那贾雨村很会做事,在抄了薛家之后,便把“脏银”给贾府送了回来,还有赔偿金许多。 也正因为此,所以王夫人虽然也怀疑贾雨村在乱搞,却也只装聋作哑,不曾开口。 如今已经过去两三天了,该发生的事情,只怕早就已经发生了,就算现在把王熙凤救回来,也于事无补了,还不如……干脆就难得糊涂一回算了。 可她想装糊涂,她儿子却是真糊涂,居然又把薛宝琴给领回家里来了,还带到她面前,要跟她解释其中的误会。 误会个毛误会! 哪里有什么误会? 王夫人脸色不善地看着面前这对男女,恨不得把儿子再狠狠打一顿,直把宝玉看的一缩头,畏畏缩缩地道: “太太,宝琴妹妹定然不会向我们撒谎,她说这事情不是她们家干的,定然便不是她们家干的。肯定是那贾雨村昏庸无能,故意找人顶缸,太太不可不察。” 宝琴也恭恭敬敬地道: “太太,我家之前还一直想和府上结亲的,怎么可能突然间便转头去做什么绑匪?” “若不是老太太把这事给驳了,说不得咱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 听到宝琴这么上赶着套近乎,王夫人便撇撇嘴,冷笑道: “这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老太太便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不答应这门婚事。” “那贾雨村把口供都拿过来给我看过了,严丝合缝,半点破绽都没有。” “你就这么空口白话一说,半点证据都没有,便想让我信你,是何道理?” 宝琴便急忙道: “我不曾见过那口供,但最关键的,不该是琏二嫂子的所在么?” “那假的终究是假的,变不成真的,我料定那贾雨村编不出琏二嫂子的所在。” 谁知王夫人转身从抽屉里面掏出一叠口供抄本来,往宝琴面前一摔,冷笑道: “你家那管事已经把一切都招了,凤丫头被你们关在了城西某处农家院里,只可惜衙门派人去拿贼的时候,却被他们提前得到消息,带着人质转移了。” 宝琴急忙拿起那供状仔细去看,只见那上面把一切故事都编得严丝合缝,一点破绽都找不着。 她却不知,这衙门里面的公人最擅长做这些东西,祖上传承,加多年实践,别说她了,便是那刑部大理寺来人,也未必能从文字上面找出破绽来。 看完这些之后,宝琴顿时面如土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王夫人便冷笑道: “你若说你家不是那些绑匪,那便把绑匪都抓起来,把人救出来,我便信你,否则的话,我凭什么不信衙门的审问结果?” “你家的管事已经把勾结的贼人都供述了出来,衙门如今海捕公文都发出来了,早晚把这些贼人都杀了,为凤儿报仇!” 宝琴瞠目结舌,连口供都拿不稳了。 “可、可这些都是假的啊,用假的口供,难道能抓到真的绑匪吗?” “还有,现在不过才两三天,琏二嫂子也未必便死了啊,不该是想办法抓到真的绑匪救人吗,怎么就说到要报仇了?” 王夫人眼皮往下一撂,面色冰冷,“凤丫头是个性格要强之人,落入贼手,定然会自尽以全清白,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活着?” 听到这里,宝琴心头巨震,张口结舌地看着眼前冷若冰霜之人,恍惚间突然明白,为何贾府现在是这般态度了,不由得失声叫道: “你们、你们就不打算让琏二嫂子活着回来!” “住口!休得胡言乱语!”王夫人眉头一立,目光之中杀气迸射而出,吓得宝琴连退数步。 “分明便是你家老爷勾结绑匪,害了凤丫头,只瞒着你不知,再敢在这里胡搅蛮缠,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宝琴被这当头一棒打得头昏目眩,失魂落魄地从王夫人院中走出来,满面茫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身边的宝玉却听得稀里糊涂,还在那里傻乎乎的安慰她。 “琴妹妹你莫要多心,太太不过是被那贾雨村给骗了,以为琏二嫂子已经遇害了,所以才这般脾气暴躁,并不是有意针对你。” “回头我跟展大哥说说,让他帮忙把赎金先给交了,看能不能把琏二嫂子给换回来。” “唉,为今之计,也只能期望那些劫匪能够信守诺言了。” 宝琴听了,却泪如雨下,抱着宝玉哭诉道: “可就算琏二嫂子回来了,也没法证明这事情与我家无关呐!” “甚至那贾雨村没准还说,是因为抓到了主谋,所以绑匪才肯放人的!” 听到这里,宝玉也麻爪了,“那、那该怎么办呢?” 宝琴一边哭一边道: “为今之计,恐怕只有抓到真正的绑匪,才能将我家从这桩冤案当中解脱出来。” 宝玉两手一摊,摆烂道: “可……我也不会抓贼啊!” “那衙门都抓不到的绑匪,我们怎么可能抓得到呢?” 宝琴左思右想也找不到活路,不由得便又放声大哭起来。 宝玉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如今见宝琴哭得这么伤心,便不由得心软起来,原地转了几圈之后,又想起了万能的展大哥来了,当即眼前一亮,双手一拍,叫道: “有了!” “展大哥乃是当世人杰,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要不我们去求展大哥吧!” 听到宝玉又提到了展老爷,宝琴心中便为难起来,原本便是想着离展老爷远点,别被宝玉当礼物给拿去送了,才费尽心机毁掉了两人的婚事,可现在居然又要求到人家头上。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只是问题在于,她现在已经清楚贾府的态度了,连贾府都不想琏二嫂子活着回来,这与贾府没什么干系的展老爷,愿意插手此事么? 而且今日她已经见识到了别人跟红顶白的做派,这一边是贾府和顺天府府尹,另一边是已经倒台的薛家,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那展老爷没有任何好处,凭什么帮薛家呢? 可现在的薛家,又有什么好处能够提供给这位展老爷呢? 她把展老爷的为人性情在脑海中一过,便想起来了,展老爷仗义疏财,不好金银权势,唯一的癖好,那就是……好色! 这个…… 难不成…… 在简单犹豫了片刻之后,宝琴便一咬牙,做出了决断。 她擦了把眼泪,转头看向宝玉,红着脸低声对宝玉问道: “宝哥哥,你之前曾经说过,要把我送给展老爷享用,此事你可还记得?” 宝玉便点头道: “我当然记得,不过不是将你送给展大哥享用,而是让展大哥帮忙滋润你一番,让琴妹妹你更加活力四射。” “此事对琴妹妹你绝对是大有好处的!” “只是琴妹妹你说要等我们成亲之后,再去找展大哥,所以我便不曾和展大哥提及此事。” “后来咱们的婚事被老太太给否了,你全家也都搬了出去,我也便无法再去找你了。” 宝琴听了,便咬着嘴唇,声如蚊蚋,低声道: “既然是这等好事,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不如、不如宝哥哥便帮忙引荐一番,让我和展大哥成其好事,妹妹定然感激不尽。” (本章完) 第142章 负荆请罪 第142章 负荆请罪 展府,地下,囚牢之中。 平儿斜躺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手中端着一盘水果,在优哉游哉的品尝着。 在她身前,被王夫人赞誉为“性格要强,必会自尽以全清白”的凤辣子,浑身没有半块布料,却凭空多了许多装饰物品,正乖乖地跪在地上,强忍着浑身上下的各种躁动,伸手在平儿那双白嫩的玉足上仔细捏来捏去。 “呵呵……没想到你这贱人按摩的手艺还不错,就不知道你家老爷享受过几次这种贴心服务。” 平儿促狭地抬起脚,用脚尖将王熙凤的下巴挑起来,用脚趾在她那天鹅一般的雪颈上面搔动着。 感受到喉间的瘙痒,王熙凤不敢躲闪,还得用手在平儿的足跟上面托着,让平儿耍弄的更舒服一点。 但即使如此,平儿依旧不满意,伸手将果盘放下,却将腰间的鞭子抽了出来,厉声喝道: “转过身去,把屁股撅起来!” 眼见如此,王熙凤顿时浑身一哆嗦,面色发白,不住磕头求饶道: “奶奶饶命啊!” “奴婢知错了,奶奶别再打了啊!” 平儿却不理会她的求饶,只冷笑道: “哦,是吗,那你说说,你错哪里了?” “我……”王熙凤哪里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又惹怒了这喜怒无常的贼婆子,支支吾吾地胡乱猜道:“奴婢、奴婢按的手重了一些,让奶奶不舒服了!” “胡说!”平儿一脚将王熙凤踹倒,劈头盖脸连抽了几鞭子,破口骂道: “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分明便是不长记性!” “去那边跪好了,让奶奶好好教教你规矩!” 王熙凤知道逃不过这顿打,只好哭哭啼啼地爬起来跪好,把那圆润的半月挺到平儿面前,平儿便举起九尾鞭对准那安装了法宝的关键位置连续抽了下去,直抽得王熙凤浑身巨震,双眼都要翻白了。 平儿一边抽一边骂: “奶奶与你说话,你居然敢不吭声,是不是在心里辱骂奶奶我呢?” “没、没有啊……”王熙凤气喘吁吁地求饶道:“奴婢哪里敢辱骂奶奶,实在是、实在是奴婢不曾给我家老爷按摩过双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奶奶的问话。” 平儿早就知道这些,不过是故意找茬罢了,如今听她这般说了,便笑嘻嘻地住了手,让她先缓一缓,只故意道: “你身为女人,居然不懂得伺候老爷,那以后就不用去伺候他了,只留在这山寨里面,安心伺候奶奶我就行了。” 被平儿这一说,王熙凤心中立时便又委屈了十分,想起过去的锦衣玉食,以及想到未来黯淡无光的日子,王熙凤顿时便又伏在地上,放声痛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你不愿意是吧?” “那奶奶干脆便送你去地下,和那来顺等人见面好了!” 吃这一吓,王熙凤顿时便慌了,急忙把泪水强行止住,求饶道: “奶奶饶命,我家中人一定会交赎金来救我的,奶奶再给我个机会,千万不要杀我啊……” 平儿听了便冷笑起来。 “你当我们不曾关注过你家里的情况吗?” “荣国府在当日便报官了,那顺天府准备了数百衙役和军丁,想要抓住我们。” “你看这像是要交赎金救你的样子吗?” “你也不是傻瓜,不妨设身处地想想,若是换了一个人在你这个位置,你是否会愿意掏银子来救人。” 王熙凤脸上霎时间便一片苍白,毫无血色,嘴唇颤抖,不住地喃喃道: “不会的、不可能的……” “我是荣国府的少奶奶,我是王家的女儿,她们不能这样……” 眼见王熙凤大受打击,平儿心中便愈发痛快了起来,就又拿出绳索,将她再次捆好,放置在桌面之上,催动那许多法宝运行起来,自行出去放风休息。 出了地牢,换回原来的装扮之后,平儿便去找自家老爷,分享调*教play的快乐,以及进行成果汇报,却见宝二爷来了,正与展老爷对坐谈话,旁边小脸红扑扑的那个,却是薛宝琴。 眼见平儿进来了,展老爷便笑着招手让她过去,笑着一指,对宝玉道: “你看平儿,才来我这里不过月余,这精气神就明显与以往不同了吧?” 宝玉定睛去看,果然见到现在的平儿眼睛之中多了几分神采,那是自由的光芒,是在展老爷灵药滋润,以及摆脱了精神束缚之后,所自内而外焕发出来的灵性。 以前谨小慎微做什么事情都提心吊胆的平儿眼中,可不曾有过这些东西。 便连笑容,都少了几分客套,显得真诚了许多。 见到这个之后,宝玉顿时便兴奋起来,伸手指着平儿,对身侧的宝琴叫道: “你看你看!” “我不曾骗过你吧!” “这就是被展老爷滋润过之后的女人,所能够焕发出来的生机和活力。” “虽然我早就已经见过多次了,但每见一次,依旧心中感动万分。” “就是为了能够看到这些女人这副脱离束缚,拥抱自由与幸福的样子,我才宁可冒着别人误会的风险,把更多的女人介绍给展大哥啊!” “展大哥乃当世道德楷模,人间圣人再世,天上神仙下凡,琴妹妹你有福了啊!” 这对话好生刺激! 旁边的平儿听得眼睛都瞪大了,目光在宝玉和宝琴身上绕来绕去。 虽然宝琴已经豁出去了,决定为了解救自家父兄,献身给展老爷,但她本来以为这种事情偷偷摸摸地便做了,除了三个当事人之外,神不知鬼不觉。 这样就算她失身于此,日后只要能够救出父兄,凭借家族的财力势力,不难再继续嫁个好婆家,到时候洞房之时自然有糊弄夫君的手段。 谁知宝玉居然这般当着外人的面,便把一切都给抖搂了出来。 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做得说不得的,尤其是那些男盗女娼、冠冕堂皇的事情。 不说出来,大家面子上还可以装傻,可以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可一旦被拆穿了,那面子上可就挂不住了。 当即宝琴便被臊了个大红脸,那颗小脑袋紧紧低垂,就差没缩到胸口里面去了,双手更是快要把那张帕子给绞烂了。 展老爷看到之后,便责备宝玉道: “宝兄弟这话说得太过了,哥哥我不过便是怜香惜玉一些,之所以能够滋润女子,纯粹是上天垂怜,给了我这么一项天赋而已。” “是上天想要假手于我,让我将这许多妹妹们从苦海里面拯救出来,给她们带来幸福和快乐。” “这是天意啊!” “想当初,林妹妹在预知梦里面,曾经见到过,宝琴妹妹日后成了我府中的姬妾,后来因为命运更改,便没了后续。” “原本我以为我和琴妹妹就这般有缘无分,缘分就此断绝了呢,谁知道兜兜转转,琴妹妹便又自动送到我的面前来了。” 经过展老爷缓颊之后,宝琴的羞臊之感也稍微减少了一些,但依旧还是面红耳热,同时心中也不由得便怀疑起来,莫非这一切真的就是上天注定的吗? 可是……她来之前只是打算献身来换取展老爷帮忙救父,是打算拿自己的身体来当做条件的,却没打算就这么快便送上门给展老爷吃掉,而且也不曾想过要嫁入展府做妾,心中顾念的,还是日后找个门当户对的男子做正妻。 除非……展老爷也救不了自家父兄。 若是真有那一天,自家彻底倒台,那么相对于被其他薛家叔伯当成礼物拿去送人,她反倒宁可入展府做妾,至少展老爷品貌俱佳,还可保她一世富贵无忧。 所以宝琴也顾不得羞涩,急忙开口道: “展大哥的好,小妹已经尽知了,也愿意献身、啊不,是请展大哥帮忙滋润一下,让小妹也沾沾福气。” “只是现在我家正处于劫难之中,我心急如焚,实在是静不下心来服侍展大哥。” “若是可以,还请展大哥帮忙想想办法,看怎么样才能够救救我父亲和哥哥。” “等家中事情了结之后,小妹一定净身沐浴,好好的伺候展大哥一番。” 展老爷听完之后,立时便知道了她的那点小心思,但并不在意,只是皱起眉来,叹息道: “这件事情比较复杂,不是你们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那贾雨村之前与你家有仇,所以才趁机陷害薛老爷,想要把罪行扣到他的头上。” “但只凭他一个区区知府,哪里有这种胆子,便丝毫不顾琏二奶奶的性命,只顾找替罪羊来顶罪?” “这事情的关键,在于荣国府的人,并不想让琏二奶奶活着回来。” “那贾雨村唯荣国府马首是瞻,在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才敢如此做事。” 宝琴还好,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了,并没有十分惊讶,但旁边的宝玉却大为惶恐起来,吃惊问道: “这怎可能?” “太太她们怎么会不想琏二嫂子回来?” “还有琏二哥,难不成也坐视自家夫人死掉吗?” 展老爷便叹息道: “宝兄弟,你太过单纯,把人想的太善良了。” “琏二哥当然是不想自家媳妇死的,但他更不想被人指指点点,说他被绑匪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是多少顶。” “老太太和大太太、二太太她们,也都只想要一个殉节的烈妇,而不想要一个失贞的琏二奶奶。” 宝玉虽然单纯,但并不是傻,他只是比较痴,如今被展老爷一提醒,他顿时知道一个失贞的妇人将会面对何等险恶的环境,当即便气得在厅中走来走去,满脸通红,挥舞着胳膊叫道: “这又不是琏二嫂子的错,凭什么大家都要怪在琏二嫂子头上?” “礼教这东西都是些糟粕,好的东西大家没学到,整天净惦记着那些没用的劳什子东西,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许,毫无人性,毫无人性呀!” 展老爷便任由宝玉在那里宣泄了一通,然后才对面色惨白的宝琴说道: “若是想要破掉贾雨村的栽赃,其实也不为难,只要能够把那些贼人给抓住,再救回琏二嫂子,问题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可这样一来,日后贾府的人便要恨上我了,非怪我多事不可。” 宝琴口唇嗫嚅了一下,在犹豫要不要干脆便给展老爷做妾算了,这样展老爷也便算是师出有名。 还不等她开口,旁边的宝玉便先忍不住了,跳出来恳求道: “展大哥,我知道你乃是世间圣人般的人物,定然不会放任二嫂子不管,还请你出手救人。” “至于荣国府这边……”宝玉犹豫了一下,咬牙道:“若是老太太要怪,你便说是我的主意,老爷总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便把我给打死了。” 明明不过就是一顿打的事情,结果愣是被宝玉给说成英勇献身的样子。 眼见宝玉这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展老爷便忍不住笑。 “哈哈……宝兄弟无需如此,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便是府上的人生气,也不过就是再次断交罢了,之前又不是没有断交过。” 笑完之后,他又转头看向宝琴,笑嘻嘻地道: “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但只靠我,却是不够的。” “连顺天府都抓不到的贼人,一般人肯定也是抓不到的。” “而当今世上,能在情报信息方面远胜顺天府的,也就只有一伙人了,那就是锦衣缇骑。” “若说这京中还有谁能够找到那些贼人的踪迹,将绑匪捉拿归案,解救琏二嫂子,那就只有锦衣缇骑了。” “如今薛文龙便在锦衣缇骑里面做百户,让他帮忙定然能够解决问题。” 这锦衣缇骑的大名,宝琴也是素来都知道的,晓得那是皇家鹰犬,威名赫赫,能让百官噤若寒蝉,平日里听到这个名字都得绕着走,但现今从展老爷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却从心中迸发出希望的火焰来。 “没错,没有锦衣缇骑抓不住的人,若是他们,定然能够把绑匪捉拿归案!” 眼见宝琴惊喜的模样,展老爷便反手倒了盆凉水下去。 “但是你家当年伙同贾雨村在金陵城给薛文龙挖坑,险些把他的身份都给弄丢了,这份仇怨可是不小。” “后来入京之后,你父又和薛姨妈两人不睦,因为皇商的交接之事多有龃龉,到现在那皇商生意还没有接过去。” “你两家虽然是同宗,但这年余来却从来不曾有过交往,现今想要请文龙帮忙,只怕不易吧!”宝琴脸上的笑容顿时便又僵住了。 正当她芳心混乱,不知所措的时候,宝玉又蹦出来了,自告奋勇地拍胸脯担保道: “琴妹妹放心,我和文龙亲如兄弟,且待我去求他,定然不会让他为难你。” 被宝玉多次相助,宝琴心中更加感激了,看着宝玉的那表情,感觉就差以身相许了。 不过嘛,舔狗不得house,宝玉越舔,宝琴就离他越远,离展老爷越近。 眼见宝玉连续跳出来坏自己的好事,展老爷知道有宝玉在,想要拿捏宝琴不那么容易了,好在宝玉要去找他的“好哥哥”薛文龙,而薛蟠又听展老爷的,所以后续依旧一切尽在掌握中。 “也罢,既然宝玉这么说,那便有劳宝玉一趟了。” “只要宝玉那边能够说服文龙相助,这事情就简单了。” “赎金我这边可以准备好,到时候先用赎金去勾引那绑匪出面,然后让锦衣缇骑出马,定然没有失败的道理。” 于是宝琴便和宝玉兴冲冲地离开了,而展老爷则转身去找了薛家几人,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遍。 薛家几人早就和展老爷学坏了,已经习惯了跟展老爷唱双簧,等宝玉过来一说,薛蟠便故作为难地道: “我这边倒不是很在乎当年的事情,但是当年的事情让家母和舍妹受惊非小,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若是想让我帮忙也可以,只是需得让宝琴单独去找家母和舍妹,向她们诚挚道歉,让她们满意才行。” 这个要求很合理啊! 而且似乎也挺简单的。 宝玉便代替宝琴答应了下来,回来跟宝琴一说,宝琴也不知这是展老爷的安排,便慨然答应,独自前往梨香院这个妖怪洞穴,向薛家母女道歉。 这梨香院的后门便在路旁,以往都可以自由出入,只是这里现今在修建大观园,路早就封了,她只能通过宝玉引领,走梨香院的正门。 到了门口,宝琴便先请宝玉回去了,自己深吸一口气,上前敲门。 不多时,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来,随后有人出来开门,她认得清楚,正是薛姨妈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红叶,急忙上前行福礼道: “红叶姐姐,薛宝琴今日特来向婶婶和宝钗姐姐负荆请罪,还请红叶姐姐帮忙通禀一声。” 红叶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宝琴,知道这是送上门来的美肉,便也不为难她,只抿嘴一笑道: “你且等着,我去给你通传消息。” 过不多时,红叶便又回来了,却不是空着手,而是拎着一根藤条,到了门口把藤条往地上一丢,笑呵呵地道: “我家小姐说了,既然是负荆请罪,那怎能没有荆条,这便是给你准备的,要不要背,你自己决定便是。” 看着那地上的荆条,宝琴不由得愕然起来。 她的“负荆请罪”,不过是个修辞,哪里还真打算背根荆条进去。 但既然人家这么说了,别管是主动刁难,还是咬文嚼字,她都得接着,谁让现在是她在求人呢! 宝琴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弯腰捡起荆条,背在身后,用腰带绑好,然后跪在了梨香院的门前,膝行向前。 “宝琴道歉之心甚诚,还请红叶姐姐引路。” 红叶便关了梨香院的大门,将外界窥探的目光隔绝开来,引着宝琴向前而去。 过了外院,进入内院之后,红叶忽然便停了下来,故做惊讶状叫道: “哎呀,我差点忘记了,人家廉颇是‘肉袒负荆’,正确的负荆请罪,是要光着身子的!” 说完之后,她便抱着膀子,在旁边冷笑地看着宝琴。 宝琴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羞恼异常,有心想要干脆走人算了,但想起没有父兄庇护之后的凄惨景象,顿时便又强自忍耐了下来。 她左右看了看这院中,知道这院子里面只有丫鬟,没有男仆,犹豫再三之后,最后一咬牙,把上衣脱了下来,然后是里衣,最后只留下了一件薄薄的小衣,才重新把荆条又背了上去。 红叶抿嘴笑了笑,知道这熬鹰也得慢慢来,便也不为己甚,就笑着继续往前走。 此时本为夏日,空气闷热,那过堂风吹在宝琴的身上,本该清凉爽快,如今感觉却分外的寒凉。 宝琴抹了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低下了骄傲的头颅,继续膝行向前。 片刻后,在红叶的指引之下,两人来到了薛姨妈这里,红叶推门向内示意道: “小姐近来身体不适,你便先和太太道歉便是了。” 宝琴便膝行而入,进了房间,绕过屏风,便见到一张大床,上面挂着粉色的帷幕,隐约可以见到里面那曼妙的剪影。 “宝琴见过婶婶。”宝琴跪倒在床前,磕头行礼。 “唔……”帷幕后面的人轻轻哼了一声,身体隐约之间晃了一晃,似乎有奇怪的声音从中传出来,只是那帷幕甚厚,而且似乎还有隔音效果,宝琴即便是跪在床前,依旧听不真切。 她也不敢抬头,只把头颅紧紧贴在地面上,眼角余光却发现,在床下居然倒着一双高跟鞋,红底、黑色缎子面,上面绣着镂空的纹,鞋跟高达三寸,看着便让人脸红心跳。 虽然宝琴不曾穿过这东西,但是作为商贾之家的女子,她其实有偷偷让人弄了几套展府套装来研究的,对这高跟鞋一点都不陌生。 只看这鞋子的样式,便知道不是普通款,而是订做款。 叔叔早已亡故,婶婶怎么会有这种鞋子? 宝琴不由得心头一跳,但却不敢多问,只恭恭敬敬地致歉道: “婶婶,之前家中无礼,冒犯了婶婶,宝琴今日特地前来道歉,请婶婶宽恕。” “哼!”薛姨妈闷哼了一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怒骂道:“你们那是无礼那么简单吗?你们分明便是要害死我儿!” “我之前还当你们是亲戚,可你们有点亲戚的样子吗?” “这种亲戚,我家高攀不起!”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家不义,你们的死活,与我家无关,我们才懒得管!” 宝琴听着薛姨妈气息越来越乱,喘的厉害,显然是气坏了,便急忙磕头致歉道: “婶婶的指责,侄女不敢狡辩,这些事情,确实是我家做的不对。” “侄女不敢奢求婶婶的原谅,只求婶婶看在叔叔的份上,高抬贵手一次。家父的过错,侄女一身担当,任由婶婶责罚。” “任由……呃……责罚?”薛姨妈喘的越来越厉害了,显然已经怒急攻心,胸口都疼了。 “正是,婶婶无论何种责罚,宝琴都一并受着。”宝琴趴在地面上,双眼直视地面,斩钉截铁地道。 “那……那你就负荆请罪吧!”薛姨妈吩咐道:“红叶,你替我行刑,好好的惩罚她一番,便先抽一百下好了。” 红叶便上来将荆条抽了出来,在手上拍了一拍,“啪啪”作响。 看着宝琴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蛋,红叶诡秘地笑了一笑,忽然开口道: “太太,这荆条上面全都是刺,若是打在宝琴姑娘身上,只怕这身皮肉便毁了,着实可惜,不如换九尾鞭来打吧,效果更好。” 薛姨妈身体连续晃了几晃,才回应道: “……好,便依你就是。” 于是红叶便入内取了九尾鞭出来,站在宝琴身后,对着宝琴那光滑白腻的美背抽了下去。 “啪!” 宝琴身体一颤,只感觉后背上火辣辣的,稍微有点疼,但却不厉害,心中不由得感激起来。 没想到这红叶姑娘看着狠厉,但却是个好心的,这抽打明显是留了力的。 红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收了好人卡,犹自笑嘻嘻地道: “你可得自己记着数,我没学过算数,可是记不清楚打了多少。” 宝琴便只好自己计算着抽打的次数,每挨一鞭,便计一次。 “啪!” “二。” “啪!” “三。” 随着红叶的抽打,宝琴莫名的感觉到,自己后背上的疼痛消失了,反而产生了古怪的麻痒感。 但这一百鞭子还没抽完,她也只好强自忍耐,不敢伸手去后背挠一下。 “啪!” “三十七。” “啪!” “三十八。” 这边还没打完,便忽然听到薛姨妈那边突然惊叫起来。 “啊……停、停一下,换个知识……” 宝琴还没想明白什么意思,红叶这边就已经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按倒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三两下便把她剥了个干净,不等她反应过来,便抡起大巴掌,对准她的半月蜜桃。 “啪!” 如果说刚才的鞭打还是惩罚的话,那么现在的这种打法,就摆明了是在羞辱她。 宝琴下意识挣扎了起来,但那红叶好大的力量,单手按在她的后背上,便如同千钧重担一般,让她连动都动不了半点。 “怎么,痛了?”红叶弯下腰来,轻轻舔了宝琴的耳朵一下,笑嘻嘻地道:“那我给你揉揉啊……” 红叶的下一巴掌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一点痛感都没有,但宝琴却宁可她像刚才那么用力。 “我……”感受到红叶那轻柔却用力的动作,宝琴满脸通红,乱了方寸。 “啪!” 似乎猜到了宝琴所想,这下一巴掌又是个带响的。 “怎么不计数了?”红叶低声问道。 宝琴紧紧咬住了下唇,略一犹豫,便哑着声音继续计起数来。 “……三十九。” 红叶吃吃一笑,又来了一下不带响的,“错啦,这不是抽鞭子,是打屁股,你得重新计算数字。” 眼泪“唰”的一下便从宝琴眼眶之中涌了出来,但她却依旧一动未动,而是哽咽着继续计数道: “一。” “这才对嘛!” 红叶左右开弓,那巴掌忽轻忽重,就如同在打鼓一般,噼里啪啦地一顿乱敲,仔细听起来,居然还合乎节拍,分外有乐感。 这种音乐明显让薛姨妈很开心,床上的帘幕抖动的愈发厉害了起来。 终于在一声满足的叹息声之后,薛姨妈开恩说道: “可以了,我宽恕你了,接下来,你再去宝钗那边吧,看她想怎么惩罚你。” 宝琴泪流满面,却急忙从桌子上爬下来,顾不得浑身赤果果的,急忙又跑到薛姨妈床前,跪倒磕头致谢。 “多谢婶婶大度开恩,宝琴永生永世不忘婶婶恩情。”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薛姨妈吓一跳,在帘幕后面的身影猛地往回一缩,颤声道: “我知道了,你快过去吧,别让宝钗等急了。” 宝琴便再三下拜,告辞而出,刚转身要找自己的衣服穿上,却见红叶不知何时已经突然出现,把她的衣服捧走了,摆明了就不想让她穿上衣服。 宝琴犹豫了一下,叹息一声,老老实实跪倒在地,赤果果地爬出了薛姨妈的房间,向着宝钗的卧室方向膝行而去,红叶则笑嘻嘻地捧着她的衣服,跟在后面,若即若离,看着她扭动那圆润半月在前面爬行的样子,时不时调笑几句。 (本章完) 第143章 琴钗和鸣 第143章 琴钗和鸣 红叶也是个坏心肠的女人,明明从薛姨妈的小院到宝钗那边很近,她偏偏东绕西绕,牵引着宝琴在后院各个廊道里面走了一圈。 紫荆、绿柳等人早就知道了消息,便故意跑过来看宝琴的热闹,跟着宝琴的后面一路向前,说说笑笑,各种拿话去刺激宝琴。 “呦,这不是薛二老爷家的小姐么,怎么看起来像是一条狗啊!” “别乱讲话,狗是有尾巴的,薛二小姐可是没有。” “那还不简单,你看我的!” 紫荆便跑到院中,揪了一根狗尾巴草回来,给宝琴安在了身后。 “像了像了,这回就像是狗了!” 众人顿时便鼓掌欢呼起来,臊得宝琴浑身通红,一双美目里面泪水不住地打转,噼里啪啦一个劲地往外流。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段路不会好走,但所遭遇的羞耻却依旧远超宝琴的想象,真恨不得便就这么干脆放弃,一走了之,不再受这种折辱。 但那红叶却不住地在她耳边提醒,“很想放弃是吧?想想你的父兄,想想你的未来,再想想你已经付出的代价,若是现在就这么放弃了,那之前的付出可就都白费了。” 宝琴把头深深地埋在胸前,尽量让自己对众人的嬉笑充耳不闻,心中只不住地在提醒自己。 “反正都打算要献身出去了,那还要什么面皮,只需要把底线再放低一点,什么难关过不去啊!”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再忍一忍,只需要再忍一忍……” “不要想现在有多么羞耻,要畅想未来,多想想一旦没有家族庇护,将会遇到何等的惨况……” 作为商贾之女,宝琴也见识过那些经商破产的家族,最后千金贵女沦落娼门等示例,当时只当是故事听,如今再想起来,却分外的感同身受,不由得打了几个寒噤,爬行的速度更快了些。 梨香院本来就不大,就算红叶有心兜圈子,给展老爷切换地图留足准备时间,也很快就到了宝钗的卧室。 推门进来之后,宝钗见到宝琴那早就被磨破了皮,渗出丝丝血水的双手和膝盖,顿时眉头一皱,起身将她扶起,搀扶到桌旁坐下,心疼喝道: “宝琴妹妹好歹也是千金小姐出身,自幼锦衣玉食,你们怎么这般糟践人家!” 红叶不知道展老爷又放了什么剧本进来,便急忙赔罪道: “我也是给姑娘出出气,谁让她家之前想要夺了姑娘的美好姻缘呢!” 宝琴见到宝钗如此体贴,顿时感动不已,却也不敢得罪红叶等人,急忙抹了把眼泪,陪笑道: “都是我家以前在金陵霸道惯了,到了京城依旧胡作非为,才造了这般孽障。” “种善因得善果,造了孽得果报,这是必然之理。” “我家落得如此下场,也纯粹是我家咎由自取,如今遭了报应,也是应有之义。” “小妹以前被骄纵惯了,如今多吃些苦果,也是为以往的行为赎罪,还得感谢红叶姐姐她们呢!” 宝钗听了,便叹息道: “这赎罪的法子多的是,却也没必要这般损伤皮肉,若是万一留了疤,那可该如何是好?” 说着,她便吩咐红叶去取药物来,亲自为宝琴清创上药。 眼见宝钗似乎是个好说话的,宝琴便垂泪感谢道: “小妹之前多有得罪姐姐,如今姐姐不但不怪我,还待我这般亲厚,实在是让小妹汗颜无地,不知道该如何回报姐姐。” 宝钗用干净手帕小心翼翼将宝琴的伤口包好,安抚道: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以后的事情大家还得向前看。” “且不说你我本是堂姐妹,单说是日后你嫁入展府做妾,那咱们也是一家人,你还得叫我一声姐姐。” “妹妹尽管放心,二叔那边的事情,我会跟哥哥知会一声,让他帮忙带人擒贼救人,定然不会让二叔有事的。” 宝琴听了,心头顿时一松,终于放心了下来,但听到宝钗说她日后嫁入展府做妾的事情,又犹豫了起来,但此时气氛和谐,她也不敢胡乱开口,再惹恼了宝钗,以致节外生枝,横生事端,便只低头不语。 眼见宝琴还果着,宝钗便吩咐红叶去取几套自家的衣服过来,给宝琴暂时穿上。 虽然宝琴的衣服就在红叶怀中抱着,但红叶依旧听命到了后面,把准备好的衣服拿了回来。 只是让红叶奇怪的是,这准备好的衣服居然真就是普通衣物,鞋子也是普通绣鞋,而不是那展老爷惯用的情趣高跟套装。 重新穿上衣服之后,宝琴终于有了些许安全感,宝钗又让人拿来了些点心果子过来,递给她道: “我看你这副憔悴的样子,显然这些天一直都没有休息好,吃些东西,便在我这里休息一下好了。” 宝琴接过糕点,吃了几口,看着眼前这关心备至的宝钗姐姐,蓦地想起之前遭受的那些冷眼和羞辱,不由得悲从中来,便丢了糕点,扑入宝钗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有姐姐在呢,没事了。” 宝钗搂着宝琴,用袖子在她的脸上擦拭了几下。 宝琴哽咽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清丽面孔。 “姐姐……”宝琴叫道。 “好妹妹,以后你便住在我这里。” 说着,宝钗便带着宝琴向着床榻方向走去,“来,好妹妹,姐姐带你去休息。” “……”宝琴。 这宝钗姐姐虽然不是像之前的婶婶那样各种羞辱她,但在她心中,反倒还不如干脆羞辱她一顿便算了呢! 这可怎生是好? 可偏生她现在又有求于宝钗姐姐,连反抗都不敢,否则若是真让她不高兴了,只需要跟薛文龙那边提一嘴,便可以把救人的事情无限期拖后,到时候她之前的付出就都白费了。 —— 展老爷这边吃了利息之后,便不好再继续拘着王熙凤了,于是,解救琏二嫂子计划正式开始。 展老爷把赎金都准备好了,然后让人送到那交赎金的林子里面,再让薛文龙带着手下百户所里面的人在四周埋伏。 虽然原则上这锦衣缇骑都是皇帝的私军,不能给外人干私活,但原则归原则,实际上谁还没点私心呐,只要做得不过分,没人会去追究的。 展老爷给足了银子,再加上捉到绑匪后的功劳在前面吊着,百户所里面的人士气充足,人心可用,就算是一直在那边守着,也不会有什么抱怨。 当然,他们肯定是抓不到人的。 展老爷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当初绑匪给的时间是七天,现在才过去一半,不着急,还能继续和王熙凤一起玩几天。 之所以让百户所里的人现在就到那边守着,纯粹是让他们看着那批金子,别让外人给趁机捡了便宜。 只要最后一天,绑匪出现,把金子拿走,然后锦衣缇骑直捣黄龙摧毁山寨,把贼抓了,把人救了,那就万事大吉! 为了这个,展老爷专门选了一个附近的同行,就等着给薛文龙再送一份功劳。 要怪就怪这位同行不给面子,不受展老爷拉拢不说,还四处收拢强人,欲图做出一番事业。 展老爷是何等良善君子,见到这等将要导致生灵涂炭之贼,当然要替天行道。 展老爷的土木活儿异常了得,无声无息间便在那山寨下方构建了一个偌大的地牢,便是这山寨里面的大寨主都不清楚。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展老爷便又打道回府,带着平儿继续找王熙凤快活去了。 虽然王熙凤也是十二金钗之一,但展老爷现在却没有急着吃掉她。 没办法,展老爷天赋异禀,但凡尝过展老爷味道的女人,都永生难以忘记那种滋味。 若是这时候他把王熙凤给吃掉了,等日后王熙凤入府的时候,只要再尝到展老爷的味道,立即就知道当日的人是谁。 所以展老爷也不过就是让王熙凤陪着平儿玩玩,他在旁边随时进行技术指导。 平儿当然也知道时间短暂,便抓紧了时间,玩的愈发过分起来,具体细节太过难以言表,且按下不提。 倏忽间,数日便过,第七天转瞬即至,平儿来到地牢之中,王熙凤一听到门响,便急忙起身,迎了上来,跪伏在地,将各种道具在身前一字排开,恭恭敬敬请安问好。 “凤儿见过奶奶,奶奶今天想玩些什么?” 平儿抬脚挑起王熙凤的下巴,啧啧称奇道: “你适应的倒快,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跟那普通人家女儿要死要活的样子大不一样啊!” 王熙凤含糊答道: “奴自幼生长在那深宅大院里面,见识过不知多少腌臜污秽的事情,纵然没落在自家头上,却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奴如今落到奶奶手里,再无脱身之机,与其哭天抹泪,让自己吃尽苦头,最后还不是得乖乖从命?那还不如一开始就老老实实听话,让奶奶开心,也让自家舒服些呢!” 眼见自己曾经伺候过的主人如今却这副下贱样子,平儿便咯咯地笑了起来,“真是条听话的好狗,奶奶还真有点舍不得你呢!” 听了这话,王熙凤顿时便脸色一变,惶恐叫道: “奴一定乖乖听话,绝对不离开奶奶身边,还请奶奶饶命,莫要赶我离开!” 见到王熙凤误会,平儿笑得就更开心了,眼波流转,笑嘻嘻地道: “你说的话可是真心的?” 王熙凤便将右手高举,赌咒发誓道: “奴婢所言,字字真心。” “呵呵……”平儿笑得枝乱颤,有意逗弄她道:“那可就太好了,你家交了赎金过来,山寨里面正商量着放你回去呢!”“不过既然你不愿意离开,那我就跟山寨里面说一声,干脆便把你留下做个压寨夫人算了,反正你回去之后,多半等待你的也是毒酒一杯。” 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让王熙凤脸色一变,差点惊叫出声。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平儿,不知道这消息是真的,还是这恶毒的贼婆子在耍她玩。 有心想要顺着之前的口风再拍几句马屁,但又怕弄巧成拙,真把自家给陷落在这里,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好在平儿不再逗她,直接告诉她道: “明日便送你上去,等拿到赎金之后,便放你回家。” 王熙凤这才确认无误,当即激动得浑身直哆嗦,眼泪哗哗地往外淌,一个劲地跟平儿磕头,连声不迭地道: “谢谢奶奶开恩,谢谢奶奶开恩……” 眼见这大好的玩具便要飞了,平儿悻悻地摆摆手,吩咐道: 一番不可描述内容之后,王熙凤疲不能兴,却又被平儿几巴掌扇起,吩咐洗澡换衣,重新梳洗打扮,一番整理之后,看起来便和当日被绑时一般无二。 接着平儿又拿出一粒安眠药,喂王熙凤服了下去,看着她沉沉睡去,然后展老爷才现身出来,将她拎走,带到指定的山寨地牢里面囚禁起来,只等薛蟠来救。 在另外一边,薛蟠带着锦衣缇骑守在那里好几天,也不曾见人过来。 若不是每日查看那金子,确认金子还在,他们都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贼人又用了什么瞒天过海的手段,把金子给带走了。 一直到了今天,天色将晚,薛蟠便又让人去查看金子。 原本以为又是白等一天,谁知不过片刻之后,那前去探查的番子便急匆匆跑了回来,远远地便高声叫道: “不好了,百户大人,那金子不见了!” 众人闻言,顿时大惊,急忙往林子里跑,果然见到金子不见了。 “林总旗,你最擅长勘查痕迹,快快探查一番,可有贼人踪迹?” 一个总旗官急忙出列,仔细在周围查探了一番之后,脸色难看地回报道: “百户大人,这周围的痕迹被清理过,已经没有任何线索了。” 众人顿时焦躁起来,纷纷道: “咱们可是拿了展爵爷的银子,这差事可不能办砸了,否则可不好交差啊!” “之前咱们可是把牛皮给吹出去了,这要是抓不到贼,那可是大丢了咱们锦衣缇骑的面子,这该如何是好?” “可这贼人的踪迹都消失了,又该如何查起?” 薛蟠却不慌不忙,摆手道: “诸位勿慌!” 他向身后一挥手,展老爷便笑嘻嘻地从暗处走了出来,身后还有人牵着几条猎犬。 展老爷笑着对着众人一拱手,指着这几条狗,笑着说道: “之前那些贼人便无声无息地把银子给取走了,我们既然早就知道,怎会没有防备?” “我早和薛百户暗中定下了计划,在那金子上面撒了些独特的药水,便是用于此刻追踪。” “那气味人闻不到,贼人定然也发现不了,可这猎犬却可以轻而易举地闻到,定然可以跟踪着找到那贼人的老巢。” “之前未免走漏风声,所以薛百户不曾说与你们知道,如今行动即将开始,也不必再瞒着你们了。” 权贵家中养猎犬的甚多,但大多都是把这猎犬当做打猎时的臂助,很少有拿猎犬过来查案的,但不代表众人不懂这个道理。 众人见状顿时大喜,纷纷上来拍起马屁来。 “爵爷明见万里,这番谋划可是把我们都给比了下去!” “此番若是成事,首功全在爵爷,我等不过是跟在爵爷身后,捡了些便宜罢了。” “不错不错,平白捡了这许多好处,真是让我等汗颜无地啊!” “哈哈……”展老爷压根不在乎这些许小功劳,当即便乐得大度一些,直接一摆手,也商业互吹道:“若不是诸位兄弟夜以继日地在此守候,那金子只怕早被人给弄走了,哪里还轮到我来卖弄!” “再者说了,一会儿还要潜入山寨救人,仅凭我可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今日之事,功劳全在百户所,本爵爷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来来,咱们先去把人质救出来,然后再向上申报,调动大军剿匪。” 众人轰然应诺,各自分派了任务,安排了人回去申请调兵,然后展老爷便拿出药水来让猎犬们闻了,牵着它们一路向前。 这路上的药水味儿,都是展老爷事先留下来的,新鲜着呢! 所以那些猎狗一点歪路都没走,直线便冲着那既定的山寨而去。 到了山寨外围,天色已然半黑,那山寨之中无甚娱乐,贼人早就已经熄灯睡觉了,这些番子们便各展其能,带着狗溜上了山,没过多久,便成功找到了那山寨大寨主都不知道的地牢,在地牢里面把昏迷不醒的王熙凤给救了出来。 “很好,既然人已经救出来了,那便回去调集军队攻山吧!否则夜长梦多,等明日山寨之中发现人质失踪,只怕便要四处逃亡了。” 展老爷说完之后,便抱着王熙凤上了马车,吩咐往回赶,后面如何,便与他无关了。 他的戏份杀青了! 一路顺顺利利地回了城,他先让人大张旗鼓地去荣国府通知了消息,然后驾车慢悠悠地往那边去。 等到了荣国府之后,这边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琏二奶奶被展老爷和薛文龙联手给救了回来。 结果到了门口之后,只有宝玉在门口焦急地等着,旁边贾琏虽然也在,但那张脸阴的就好像被人戴了绿帽子一样。 至于贾府其他人,一个出来迎接的都没有。 展老爷心中冷笑了一声,当先下了车,拦住要往马车里钻的贾宝玉,对着旁边的贾琏一指,笑道: “宝兄弟,琏二爷也在这里呢,你怎好越过他先进去?” 自从之前知道贾府对于琏二嫂子的态度之后,宝玉心中便对贾府众人都有了些意见,只是毕竟那些人都还是自家亲戚,虽然相信展大哥的话,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心中对此一直是半信半疑。 如今听到展老爷这么一说,他下意识回头去看贾琏,只见贾琏面沉似水,一点也不像是开心的样子,顿时心头便凉了半截。 眼见众目睽睽,贾琏无法,只好上前登车,将王熙凤从车里面抱了出来,大踏步往府内走去。 展老爷却在他身后大声道: “好叫琏二爷得知,琏二嫂子被解救之时,浑身干净整洁,衣服整齐,不曾有被打骂迹象,显然那绑匪要的就是银子,而不是贾雨村胡扯的什么私仇。” 琏二听了,急忙低头去看,果然见到王熙凤浑身上下衣着整齐,没有被侵犯的迹象,当即便大喜,将王熙凤双脚放开,单臂搂着,转身向展老爷道谢道: “愚兄心切拙荆脱险,一时失态,还未曾多谢展贤弟相救之恩,还请贤弟勿要怪罪!” 借着这个转身的机会,他把王熙凤的身形向着周边看热闹的人展示了一圈,让所有人都看个清楚,自家媳妇衣着整齐,不曾失身! 他还生怕别人看不清楚,一边说话一边左右乱晃,左边转半圈,右边转半圈,就差把王熙凤架起来示众了。 展老爷知道他的想法,便也有心配合着,跟他说了许多废话,让贾琏心中更加感激了起来。 便是贾宝玉在旁边看了,也心中感激,愈发觉得展大哥是怜香惜玉之人,考虑问题周翔又细致。 等周边人等都议论纷纷起来,贾琏才喜滋滋地又抱起王熙凤,重新大踏步往府内走去。 一路抱着媳妇慢悠悠地往自家院子里面走,贾琏一边和所有见到过的人打招呼,跟谁都笑眯眯地道: “这次要感谢祖宗庇佑,凤儿虽然被贼人绑架,却万幸不曾受伤,衣着整洁,与刚出门时一般无二。” 别人看了,也只能附和几句,感谢一下贾氏列祖列宗,原本那些风凉话却说不出口了,人家琏二奶奶衣服都没乱一下,肯定是不曾失身啊! 注意到众人眼光的变化,贾琏心头愈发痛快,这些天绿云罩顶的苦闷终于消散了许多。 乐滋滋地回到了房间,贾琏将王熙凤放到床上,看着自家媳妇那红润的脸膛,他不由得便心痒痒起来,目光在王熙凤身上一顿扫射,想着回头等媳妇醒了之后,便好好安慰安慰她。 这次自家媳妇遭了这般劫难,定然脾气会削减不少,对自己这个老爷,也不会再如以前一般态度。 到时候,他要先这样,然后再那样……嘿嘿…… 贾琏傻乐了半天,然后起身就打算叫丫鬟过来帮着王熙凤沐浴更衣,毕竟这一去那么多天,身上肯定……嗯? 他霍然转身,猛地扑到王熙凤床前,伸手在王熙凤脸上摸了一把,入手只感觉滑如凝脂,温润可人。 怎么会这么干净的? 被贼人绑架走了,在山寨里面待了七天,不说蓬头垢面吧,可也不该这么干净啊! 简直就像是……刚洗过澡一样! 这年头的绑匪服务这么到位的么? 抓了个肉票,不打不骂不说,居然还让人好吃好喝伺候着,还让人洗澡? 开什么玩笑啊! 这怎么可能呢! 意识到这背后所蕴含着的意味,贾琏顿时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色惨白,只感觉自己脑袋上面又变得绿油油的了。 感谢书友“qri2”打赏600币! 感谢书友“小白ztl”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144章 薛蝌送妹 第144章 薛蝌送妹 旭日初升,温暖的阳光透入梨香院的每一个角落,洒落在宝钗的卧室之中,映照在一对如娇颜上面。 宝琴那对修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眼皮翕动,睁了开来,大脑从睡眠之中逐渐复苏。 但现今却依旧还有许多筋疲力竭之感。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宝琴刚要下床,身后一只柔嫩的纤纤玉手忽然伸了过来,一把将她抓住,又拉倒在松软的床铺之上,笑嘻嘻地腻声道: “好妹妹,天色还早,咱们多睡会儿吧!”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般骚扰了,但宝琴依旧还是有些难以想象,不敢相信以温柔贤惠大方得体等美名传扬在外的薛宝钗姐姐,居然是这么一个肉食系的女暴龙。 她脸上通红,将丝绸肚兜抓起,护在胸前,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欲拒还迎地道: “都已经辰时末了,再不起床,就要到中午了。” “嘻嘻……”宝钗笑嘻嘻地将脸凑过来,“我这小院里面平素无人来访,就算睡到下午,也没什么打紧。” 知道逃脱不掉,转过身去,斜着向床铺上倒去。 外面忽然有人敲门。 “琴姑娘,你家那边送来消息,说是你家老爷已经被放出来了,让你赶紧回家。” 宝琴顿时便是一醒,急忙推开宝钗,着急忙慌穿衣下床。 “啧,真是大煞风景。”宝钗不悦地抱怨了一声,却没有出声阻止宝琴,反倒帮着她更衣穿鞋。 等宝琴穿好衣服之后,宝钗才慵懒地趴在床头,对着宝琴抛了个媚眼,调笑道: “好妹妹,可别有了父兄便忘了姐姐,有空记得长来这边玩啊!” 宝琴脸色再次一红,狠狠地瞪了宝钗一眼,轻嗔薄怒叫道: “你再发骚,当心我把你装病的事情告诉你家老爷!” 她也不是傻子,这几天和宝钗同吃同住,每晚还要一并玩耍,哪里看不出来宝钗究竟有没有病。 不过也正因为和宝钗亲密接触过了,所以她只以为宝钗不喜欢男人,才故意装病拖着这婚事,反倒把这当成了脱身的杀手锏。 “什么我家老爷,那是咱们家老爷。”宝钗吃吃地笑道:“怎么着,现在见到父兄出狱了,就改主意了?” 宝琴心中烦躁,有心想要毁约,但又害怕那绑架案的事情不曾了结,若是得罪了展老爷,那衙门若再硬把她家和绑匪往一块牵扯,那可就麻烦了。 犹豫再三之后,宝琴终于还是妥协了下来,咬着嘴唇道: “反正我这身子你们都糟蹋过了,再多一个人糟蹋也没什么大不了。” “答应过的事情,我肯定会给他,可是入府做妾这种事情,却是不必再提。” 她迟疑了一下之后,又继续说道: “姐姐总这般装病,也不是个了局。” “既然姐姐不想嫁他,与其总这般装病,最后便宜了林姑娘,还不如便如我父所说那般,将这婚约让了给小妹,我家定然感激不尽。” “林姑娘?”宝钗听了之后,便捧腹大笑起来,在床上直打滚,“哈哈……好妹妹,那林姑娘为了这个位置,故意编造了个假梦境出来,你们居然都信了!” “好妹妹,姐姐跟你说句心里话,这展府嫡妻的位置啊,我说了不算,那林姑娘说了也不算,只有咱们家老爷说话才算数。” “你要想得到这个位置,跟我说没有用,得把老爷伺候好了,才有那个机会。” “假的?”宝琴听了,顿时大吃一惊,想要问个仔细,宝钗却不肯说了,只笑眯眯地道:“晚上妹妹再来我这里,姐姐慢慢跟你讲。” 宝琴惊疑不定,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宝钗姐姐又在拿饵吊着她,只是眼前回家见父兄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当即便心事重重地出了荣国府,往家里赶去。 等到了家,却见家中依旧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一点得脱大难的欢快都没有,仔细一问才知,自家老父在牢中受了许多大刑,如今伤势颇重,只怕不行了。 原来那贾雨村心狠手辣,又自以为与贾府自有默契,无人能够翻供,便对薛二老爷连番拷打,一面为了逼他招供,另一面却是想要勒索更多金银。 反倒是那薛蝌,因为桂夏家走通了关系,在牢中受到颇多照顾,如今全须全尾,一点伤势都无。 听了这话之后,宝琴顿时如闻噩耗。 好不容易救回来的爹,若是就这么死了,那她所受的那些羞辱,岂不是都白受了? 宝琴急忙快步入了后院,正见到自家兄长薛蝌在那里和人说话。 “此番多谢府上关照,薛蝌日后定然亲自前往夏府登门拜谢,只是这婚姻大事,不妨等家父病愈之后,再议不迟。” 那管事模样的人便客客气气地道: “咱们两家都是姻亲,说这些就外道了,只是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夏管家也说了,咱们两家是姻亲,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那夏管家便低声道: “若是万一,老奴说的是万一啊,这个万一薛老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这守孝二十七个月,可就耽误了婚事了。” “我家小姐如今已经十七岁了,若再等二十七个月,那可就二十了!” “依老奴之见,不妨便尽快把婚事给办了,就当给薛老爷冲冲喜,不知薛公子意下如何?” 薛蝌听了之后,也自犹豫起来,眼角余光见到宝琴进来,便对夏管家拱手道: “此事干系重大,夏管家且容我好生考虑一番,再给你回复。” 那夏管家便也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见这夏管家走了,宝琴才急忙过来,连声问道: “老爷伤的怎样?” “请太医了吗?” “太医怎么说?” 薛蝌便叹了口气,将宝琴拉到一边,愁眉苦脸地摇摇头,“太医看过了,但伤势太重,老爷年纪又大了,只怕……” 宝琴如遭雷击,踉踉跄跄地从薛蝌身边离开,进了后面的卧房。 只一进门,便闻到浓浓的药味,再看那床榻之上,薛二老爷趴在上面,双股之间盖着块干净的白布,上面血迹斑斑。 宝琴凑到跟前,看着昏迷不醒的老父,想起之前所受到的屈辱,和对于未来的迷茫与恐惧,不由得泪水涟涟而下,只想放声大哭一场。 她将床前伺候的小丫鬟赶了出去,自家坐在床边,守着父亲默默啜泣。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暗,有丫鬟进来把灯掌上,低声过来说道: “小姐,到晚饭时间了,少爷请小姐过去用饭,顺便有些事情和小姐商量。” 宝琴便扶着丫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腿脚,晃晃悠悠地出了门,来见薛蝌。 兄妹二人对坐,默默无声地吃了晚饭,等快要吃完的时候,薛蝌才闷声开口道: “妹妹,我已决定和夏家小姐提前成亲,给父亲冲冲喜。” 刚才在听到他和夏管家对话之后,宝琴其实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 都是商人子女,对彼此的性格都非常了解,一切以利益为先,亲情都得往后站。 现在薛家的境况糟糕,能够靠上夏家,已是不可多得的好选择了,若是非要等二十七个月,只恐夜长梦多。 “嗯,我知道了,这也挺好的,也许冲冲喜后,老爷的病就好了呢!”宝琴双目无神,口不应心地随口应付道。 “唔……”薛蝌犹豫了一下,又继续道:“妹妹如今年纪也不小了,那贾家既然如此狠心,定然不是好的联姻对象,妹妹也不必再惦记了。” 宝琴早就不记挂宝玉了,闻言便也默默点头,谁知薛蝌又道: “那夏家小姐有一表兄,乃是夏太太亲哥哥的儿子,为人品行端方,或可为良配,回头妹妹不妨和他见见。” “嗯?”宝琴吃惊抬头,眼见自家哥哥面沉似水,便细问道:“此人家境如何,可有功名爵位,平素以何为生?” 薛蝌便道: “此人并无功名爵位,但他乃是夏家的管事。” “夏家一应生意多有倚仗他的地方,妹妹若是与他结为夫妻,我们二人联手,便可轻易将夏家的生意掏空,变成我薛家之物。” “管事?”听到这话之后,宝琴顿时心头一凉。 薛蝌的话肯定是没有错,只怕这个主意还不是他出的,而是自家老爷在清醒时候定的。 问题在于,这好处都是薛家的了,可她这个女儿却完全成了牺牲品。 管事这名字说的好听,但也不过是个高级点的奴才。 宝琴若是嫁给一个管事,以后就永远都是一个管家婆子,或许在薛家掏空夏家之后,会施舍点金银给功臣,但主就是主,奴就是奴。 主人变成奴才容易,可想让奴才再变成主子,那可就难如登天了。 以后宝琴的儿子就永远都只是管家的儿子,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像赖尚荣那种,能够凭借科举阶级跃升的人,永远都是凤毛麟角。 从这个角度来看,那赖大的本事,不知道比贾赦、贾政之流强了多少倍! 薛蝌还在那里一个劲地劝说,说这夏小姐的表兄多么一表人才,多么为人品行端方,多么忠爱孝悌…… 他也知道妹妹在担心什么,便说日后掏空夏家之后,不再让妹夫做管事,而是另外帮他买个百十顷土地,让他改做士绅。 他的口才非常便即,便是宝琴也有些心动。 若是能够转型做士绅,那也很不错啊! 虽然及不上权贵,但薛家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让她嫁入豪门做正妻了,做个京城的士绅太太,也不是不能接受。 蓦地,宝琴突然想起一事,这位表兄既然都做了管事了,想必年纪不小了吧,便抬头问道: “此人年方几何?” “呃……”薛蝌犹豫了一下道:“其人年方三十许。” “三十多岁,那倒也不算大……”宝琴仔细斟酌权衡着利弊,随口问道:“具体是三十几?” “三十……九。” “……”宝琴顿时便黑了脸,当即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一甩袖子,就要走人。 薛蝌急忙起身,拦在宝琴面前,开口恳求道: “妹妹,哥哥也知,此事确实是委屈了妹妹。” “只是咱家此时已非以前,若老爷病故,原本的人脉只怕瞬间便要变成饿狼,想要将咱家吞噬殆尽。就算是几位叔伯,也都虎视眈眈,各打算盘。” “当今之计,唯有尽快把那夏家吞掉,来弥补咱家的损失。” “可那夏家也是历年的皇商,若内部无人呼应,哪里那么容易就轻易得手?” “这桩婚事乃是老爷清醒时候所定,妹妹莫要太过任性!” 听了这话,宝琴不由得浑身直哆嗦,当即便把眉毛竖起,冷喝一声道: “你这话说的却已经晚了!” “你可知为何你和老爷能够脱罪,从牢中出来?” “别以为是那夏家的功劳!”“夏家能护住一个你,便已经很了不得了,否则老爷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 “这是我先去求了忠良子爵展老爷开口,又去求了婶婶和宝钗姐姐原谅,才让那薛蟠带着百户所的锦衣缇骑将绑匪给抓了,人质也救了回来。” “有了这真正的犯人,咱家才算从这案子里面脱身而出!” “不过人家展老爷也不是白做事的,代价就是你妹妹我!” “原本我还有所犹豫,究竟要不要找人从中转圜,把约定改改,但现在我决定了,不改了,我回头就去那展老爷府上,给他做妾!” “正好,有了小妹这层关系,哥哥也算是巴结上了展爵爷,压力定然也能小上不少。” 本来听到自家妹妹把自己给卖了,而感到惊怒交加的薛蝌,在听到买卖对象是展爵爷的时候,顿时后悔自己的话说早了,便又换了一副面孔,陪笑道: “诶呀呀,妹妹你倒是早说啊!” “哥哥当然也不想让你嫁给那又老又丑的夏家管事,不过这是老爷之前定下的事情,哥哥也是没有办法。” “这样,妹妹你什么时候出嫁,到时候哥哥这边给你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定然让展老爷对你刮目相看。” “若是展老爷不打算摆酒请客,那便由哥哥来掏钱办这事情,一应酒席戏班子之类的费,都由咱薛家来出。” “就算是做妾,咱们薛家的女儿,也得是贵妾才行!” 眼见自家哥哥前倨后恭,宝琴心中暗自叹息,知道自己这辈子做正妻的希望是彻底消失了,心中不由得意兴阑珊起来,淡淡地道: “这种事情,回头你去与展爵爷商量便是,我只在家里等着出阁就是了。” “好好,妹妹放心,明日我便去找展老爷商量此事,断然不会让妹妹你受了委屈的。” 薛蝌喜笑颜开地将妹妹送回了闺房,然后急忙让管家去准备各色礼物,准备明日去展府拜会。 到了次日一早,薛蝌便急不可待地带着礼物,前往展府拜见。 不过……展老爷还没起呢! 当年刚激活金手指的时候,身体素质快速提升,为了锻炼自身对于力量的精细控制,展老爷确实曾经每日早起练武,努力锻炼过一段时日。 但后来身体素质到达人类极限了,再得到“双修能量”也提升的也是精神力量和灵魂素质,不需要继续努力练武了,于是偷懒的习惯就又逐渐养成了。 只有辛苦谋生的人才一大早便起床,似展老爷这般的剥削阶级,当然要一觉睡到自然醒啊! 有那么一大群女眷需要展老爷滋润,谁傻乎乎的一大早爬起来,搂着美娇娘多睡个把时辰不好吗? 于是薛蝌便在客厅里面干坐了一个多时辰,才见到展老爷从门外进来。 “哈哈……原来是薛蝌兄弟,昨夜有些劳累,多睡了一会儿,让薛兄弟见笑了。” 薛蝌急忙起身拱手行礼,满脸堆笑道: “爵爷如今日理万机,难免过于辛劳,是该多休息休息才是。” 两人入座,让人上茶,客套了几句之后,薛蝌便正色道谢道: “小弟家逢大难,多亏了爵爷出手相救,感激不尽。” “本来应该家父亲来相谢,只是家父被打成了重伤,不能过来,所以只好小弟代为前来,还请爵爷勿怪。” “哈哈……”展老爷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薛兄弟客气了,不过是顺手为之罢了,何必道谢?” 薛蝌便连连摇头道: “不不,对于爵爷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于薛家却是天高地厚的大恩。” “此等恩情无以为报,恰好舍妹宝琴对于爵爷仰慕已久,只恨不能随侍身边伺候,故此经家父允许,小弟此番前来,有意想让舍妹入展府为妾,以为报答爵爷的相救之恩。” “诶呀,这怎么好意思呢!”展老爷笑得那张脸跟开了一样,口中却假模假式地推拒起来。 这套薛蝌也熟啊,于是便一个劲地非要送女上门,展老爷推拒再三之后终于耐不过薛家的热情,只好答应了下来。 “也罢,既然薛家如此厚情,宝琴姑娘又芳心暗许,那我便不客气了。” “这样再好不过。”薛蝌也喜笑颜开,从袖中取了一份礼单出来,双手捧着递了过来,“这是舍妹的嫁妆,还请爵爷莫要嫌弃微薄。” 展老爷不差这点钱,但也知道,若是不收,薛家肯定不放心,便只好也一并笑纳了。 送完礼后,薛蝌才说起正事。 “小弟来之前,已经请人看了黄道吉日,三天后就不错,到时候咱们将这纳妾礼办一下,一应酒宴费用,都由我薛家来出,爵爷意下如何?” 展老爷虽然好色,但却不急色,既然要纳妾,当然要把表面功夫给做足了。 “既然要纳妾,那摆宴这些事情自然是要我家出钱才好,府上邀请宾客过来就行。” “不过纳妾的日期就放在三天后?” “是不是仓促了点?” 薛蝌便叹息道: “唉,不瞒爵爷,家父如今身体欠佳,状况不大好,是故小弟想着为家父冲冲喜。” “啊,原来如此,那就三天后吧!”总不能在别人老爹死后办喜事,展老爷便从善如流起来。 薛蝌得了确切消息之后,立刻便告辞回府,把早就拟定好的宾客名单拿出来,挨个去拜访邀请,首当其冲的便是夏家。 那夏家的人,听闻了此事之后,也自欢喜无限。 原本他们是有些看不上薛家的,但现在有了宝琴这个纽带,就和正当红的展爵爷搭上了关系,那就大赚特赚了起来。 薛蟠和宝钗当然也是接到了邀请,一并收到的还有薛蝌的致歉。 薛蟠倒是大大咧咧的,对这些都无所谓,只听展老爷一个人的话,既然展老爷都要纳妾宝琴了,那以后就是自家人。 宝钗更是以此为借口,又邀请宝琴过府住上几日。 薛蝌不知道那些暗地里的勾当,乐不得的答应了下来,又把自家妹妹送入了狼窝。 且不提这些日子宝琴如何被宝钗蹂躏,单说荣国府这边,自从王熙凤回来之后,便明显察觉到了府内人们与她之间的那隐形的隔阂。 展老爷好心地帮忙在府门前给了次正名的机会,事后王熙凤醒来,得知了此事,心中对展老爷感激不已,对在山寨之中发生的事情更加守口如瓶,只说一直被关着,有女匪看守,不曾遭遇打骂。 尤其是贾母等家中主事者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为了自家名誉,更是让人大肆向外宣传,搞得人尽皆知。 这世上大多数人其实都是愚人,人云亦云,在这般宣传力度之下,自然也认为荣国府的少奶奶并没有在贼人身上失身。 如果人人都在说王熙凤失身,那跟风嚼舌根的人自然就不起眼,贾府也无可奈何。 可若人人都在说王熙凤没失身,偏偏有人逆风而行,那就摆明了是想跟贾府做对,就得好好考虑一下,自家的脑袋够不够刀锋砍的。 就算有那尖酸刻薄想要说嘴的,也要顾虑到贾府如今的态度,只能私下里嘀咕几句。 看似一切都是好消息,但实际上却不是那么简单。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王熙凤自己明显能够感觉到府里的怪异气氛。 别的不说,贾母和王夫人那里,态度便始终是不冷不热的。 “凤儿,你遭此大难,还是好生修养一番为好,我和老太太商量过了,打算把这管家的差事暂时交给探春。” “探丫头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早晚是要出嫁的,正好让她练练手,熟悉一下家中事务,免得日后出嫁之后什么都不懂,平白丢了府里的颜面。” 王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慈眉善目的,和风细雨,一片好心模样,可王熙凤听了之后,却只觉得浑身冰凉。 这摆明了是要夺她的权呐! 生怕这是自家心虚误会,王熙凤强笑试探道: “太太这话说的,媳妇这次虽然被绑了,但却半点苦头都没吃到,反倒那几天不用操心家事,轻省了不少呢!” “探春妹妹既然有心,我带她一段时日就是了,免得她贸然上手,什么都不清楚,手忙脚乱的,反倒不美。” 眼见王熙凤这般不识相,王夫人也便不高兴了,脸子往下一耷拉,冷哼道: “凤丫头你这次被绑,府里为了救你,拿出了万两黄金,损失不小,府内之人多有怨言。” “还有你私自在外面用府里的名头放印子钱,如今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便连府里的名声都受到了连累。” “你还是暂时避避风头吧!” “你别怪姑姑这般做法,姑姑这也是为了你好!” “等过了一年半年的,风头过了,让谁管家,还不就是老太太一句话的事情?” 王熙凤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惶然道: “可那黄金不是被薛文龙剿灭山寨的时候,给带回来了吗?” “哼!”王夫人冷哼一声,眉毛竖起,喝骂道:“金子是拿回来了,可那人情难道就很好还吗?” “这金子是宝玉跟展老爷借的,为了这个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搭进去多少人情进去,岂能因为还了金子就一笔勾销?” 只要一想起来,这人是自家的蠢儿子宝玉跑前跑后忙活给救回来的,王夫人看这侄女就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更加认定了,他二人定然暗中有一腿,否则宝玉为何这般卖力? 宝玉那孩子也是的,为啥总惦记别人的媳妇! 这凤辣子也不是个守妇道的,明明有老爷在,却不好好伺候好她的老爷,偏偏勾引自家的宝贝儿子,真是可恶之极! 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家儿子不好的,所以必定都是这王熙凤不守妇道,故意勾引自家儿子犯错! 虽然说这权贵之家里面乱事儿非常多,她也素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听归听,知道归知道,这乱到自己儿子头上了,就让王夫人非常不能忍受。 她越想越气,便冷眼嘲笑道: “你家的二爷倒好,收了贾雨村的银子之后,便想着息事宁人了,只把那薛二老爷家里当替罪羊来应付!” “若不是我记挂着你这个侄女,让宝玉跑前跑后,只怕你只能在那山寨之上做一辈子压寨夫人了!” 之前贾母和王夫人早就打定主意,任由王熙凤死在外面,谁知现在人家活着回来了,难免会有些尴尬。 为了让自己不尴尬,那这过错就得丢出去找个背锅的,而她们左看右看,横看竖看,这琏二爷都像是一个背锅侠。 他自家的媳妇,他都不去救,他不背锅谁背锅? 反正王夫人仗着这其中立了大功的宝玉是自家儿子,觉得他不会拆穿自己,便当仁不让地把功劳给霸占了下来。 王熙凤刚醒来不久,对这府内近日的情况还不熟悉,尤其是平儿被送走了,来顺死了,来旺夫妻病倒了,她身边也没有个得力的人手,这消息来源自然就狭窄了许多。 她还不知道王夫人这是在甩锅,只当自家男人真的如她所说一般不堪,自己是被迁怒了,当即便感激涕零地拜谢道: “都是太太仁德宽厚,凤儿感激不尽,一切皆听太太吩咐便是。” (本章完) 第145章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绿 第145章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绿 从王夫人房中出来之后,王熙凤便怒气冲冲地往自家院中赶去。 自从她醒来之后,这几天就一直不曾见到贾琏过来探望,她自家有些心虚,也便不好声张,如今在王夫人那里得知自家这个废物老爷居然拿了银子就放弃救她了,顿时便心头大怒,只当贾琏没脸见她,所以才故意躲着她。 这男女间事,不过便是此消彼长罢了,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王熙凤自以为捏住了贾琏的小辫子,便气焰飙升,重新拿出往日里管家娘子的气势,大喇喇地直冲了过去。 那院外候着的丫鬟小厮见到王熙凤怒气冲冲而来,顿时也都吓坏了,在王熙凤多年积威之下,他们连入内通风报信都不敢,直接跪倒磕头,等王熙凤过去之后,爬起来就跑,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生怕被两人打架误伤。 王熙凤大步迈入贾琏房中,却正见到贾琏抱着个小丫鬟在那里饮酒作乐,当即便火冒三丈,上去一耳光把那丫鬟打了个滚地葫芦,阴阳怪气道: “琏二爷真好雅兴啊,这是有了新人忘旧人了是吧?” “怎么着,要不要干脆我把这位置给倒出来,让你干脆再另娶一个?” 那小丫鬟平白挨了一嘴巴,见到自家奶奶进来了,屁都不敢放一个,连滚带爬地从房中跑了出去,有多远跑多远。 眼见自家的母老虎进来了,贾琏醉眼惺忪看了她一眼,然后冷冷一笑,又自抓起酒杯喝酒,却一句话都不说。 王熙凤见了他这副鸟样子,顿时心头更气,上来一把将酒杯抢过,往地上一摔,砸了个粉碎,竖眉骂道: “好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呢!” “莫不是我欠你的不成?” 被人抢走了酒杯,没了酒喝的贾琏便木木地看着地上破碎的瓷片,便如同看着自家那颗饱受摧残的心灵,良久之后,他才深吸一口气,单臂架在桌子上,斜楞着脑袋,眼睛盯着王熙凤的双目,其中满是讽刺的味道,嘿嘿那么一笑,声音含混地道: “这年头的绑匪真讲究,不但不打骂人质,还帮她洗澡呢!” 闻得此言之后,王熙凤先是一愣,但瞬间便反应了过来,顿时脸色煞白,噔噔倒退了两步,重重撞在了墙壁之上。 “呵呵……或者,是展老爷好心,救你回来后,帮你洗的澡?” 贾琏依旧在嬉笑着,但只看那如冰一般冰冷的双眼,王熙凤便只觉得胸口一阵发紧,呼吸都快要停顿了。 眼见自家媳妇这副样子,贾琏原本的侥幸也都彻底放弃了,早就饱受摧残的那颗心灵更是七零八碎,眼泪奔涌而出的同时,却不由得仰天狂笑起来。 “哈哈……” “真好啊!” “我被人戴了绿帽子,还得装作不知道!” “否则万一传扬出去,别人就真知道我成了绿毛龟了!” “哈哈……我就说林姑娘为何会梦到我要休妻呢,原来关键的症结在这里啊……哈哈……” 贾琏狂笑着,扑到桌上,拿起酒壶,对着嘴就猛灌了下去,对旁边的王熙凤,一眼都不再看了。 王熙凤只觉得一阵腿软,原本的那嚣张气焰荡然无存,身体沿着墙体逐渐滑落,跪倒在地面之上,看着自家老爷那副癫狂的样子,不由得内疚起来,眼泪簌簌而下。 “老爷,辱我的是个贼婆子,不是男人,真的,真的就只是一个贼婆子……” 她膝行几步,抱住贾琏的双腿,苦苦哀求着。 “哈哈……”贾琏如何肯定,笑得更加癫狂了,“贼婆子嘛……真好啊……哈哈……我信了呀……我真的信了呀……哈哈……” 到了这个时候,王熙凤分外后悔,为何回来后不主动交代,反而等被拆穿了之后,才把这些话说出来。 “老爷,我真没有失身给男人呐……” “那山寨里的人只惦记着钱,一直隐藏在暗处,不曾与我照面,我一个男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只可惜无论王熙凤如何说,贾琏如今认准了自家已经绿云罩顶,怎么说都不肯信。 被王熙凤扰得烦了,贾琏一脚将王熙凤踹倒在地,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低头冷笑道: “你尽管放心,我又不是傻子,不会把真相说出去的,在外人眼中,你依旧是那个冰清玉洁的琏二奶奶。” “不过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了,我看到你就会觉得恶心!” “还有啊,既然林姑娘在预知梦里,都已经说了我会休妻另娶,那琏二奶奶还是早做打算吧!” “休妻或和离,你自己选一个,理由找好点,别失了两家的体面与和气。” 说完之后,贾琏东倒西歪地出门走了,只留下王熙凤在房中嚎啕大哭。 所有的丫鬟仆人都躲得远远的,根本没人过来安慰她。 到了这时,王熙凤才发现,自己似乎众叛亲离,成了孤家寡人了。 不期然地,她又想起了平儿这个好姐妹来,以往每次和琏二爷有什么争吵别扭,都是平儿过来安慰她,但现如今,平儿早就已经是别人家的人了。 眼见没人理会,王熙凤哭了一会儿,便啜泣着停了下来,心中开始各种惶恐。 琏二爷能发现的问题,别人是不是也能发现? 现在那身边的下人表面上都恭恭敬敬,但在私底下是不是早就已经各种编排她了? 太太那边要让她交出管家的权力,是真打算让她休息,还是打算彻底剥夺她的权力? 还有最重要的,琏二爷如今铁了心想要休妻了,她该怎么办? 王熙凤回到自家房中,枯坐在那里冥思苦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努力一下,不能让未来跟着林姑娘的预知梦走。 相对于成为展老爷的一房小妾来说,她还是觉得这荣国府的琏二奶奶更加舒服体面。 她和琏二多年夫妻,想要投其所好,拿捏一下,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想明白之后,王熙凤便振作起来,开始考虑怎么哄好自家老爷。 翌日,她梳洗打扮完毕后,刚要出门,便听闻探春带人过来了,她便让请探春进来。 探春一见面,便满是歉意地开口道: “二嫂子,这管家的事情,我是一窍不通,要我说,便让二嫂子继续辛苦担着好了,可太太非要赶鸭子上架,我不接都不成……” “哈哈……”王熙凤笑着挥手打断了探春的话,满面欢喜地道:“我早就不想担着这辛苦的活计了,只是别人也都不愿意要,便只能我勉强撑着,现在倒好,你愿意接手,那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经过这番大难之后啊,我也算是想明白了,与其整天忙活个没完没了,还不如把自家给照顾明白了呢!” 王熙凤现在一门心思都想着怎么讨好自家老爷,把这琏二奶奶的位置保住,是真心不关注这府中的事务了,想要暂时放上一放。 可探春只当王熙凤在说反话,又是各种小心翼翼陪话,双方你来我往客套了好半天,才算是进入正题。 “来,这些是府中的账目,你清点一番,要是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只管来问我就是。” “还有这边是库房的钥匙,领用物资的玺印,上下人等的名录……你不妨先都带回去慢慢看,这管家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弄得完的。” “搞不明白的,便把那办事的人叫过去挨个问,谁敢搪塞你的,你尽管收拾,该打的就打,该骂的就骂。” 探春便谢过了琏二嫂子,让侍书和翠墨将这些东西都抱起送回去,自己却留下来道: “二嫂子,这眼下就有一桩事情,展大哥又要纳妾了,给府中发了帖子,这个礼金方面,是按照什么个标准来送。” 听闻展老爷纳妾,王熙凤不期然地心头便是一跳,又想起了林妹妹的预知梦,但探春正在面前,不好走漏形迹,便收束了心神,强自笑道: “哦,展老爷又要纳妾了,这次却又是哪家的贵女啊?” 探春那颗心早就挂到了展老爷身上,有心为展老爷多做些人情,便给王熙凤讲解道: “说来这次的事情,和琏二嫂子还有些关系呢!” “之前那贾雨村黑了心,把薛二老爷家抓了当替罪羊,全靠了展大哥帮忙,带着薛文龙将绑匪一网打尽,救出了二嫂子,也给薛家洗清了冤屈。” “那薛蝌感动于展老爷的恩情,便把妹妹宝琴送给了展老爷做妾,顺便给薛二老爷冲冲喜。” 王熙凤听了,眉头不由得便是一跳,自从在林妹妹那里知道将来她会和展家有所瓜葛之后,便刻意地避免与展老爷有何关系。 自她醒来之后,其实已经知道是展老爷将她救回来的,但在心中,她更愿意把这份功绩算到老太太和太太头上,甚至放在宝玉头上也可以,唯独不愿意算到展老爷头上。 不然的话,这救命大恩,该当如何回报? 难不成以身相许吗? 可现在探春把事情给当面挑破了,她就不能继续装傻了,否则便是忘恩负义之辈。 当即王熙凤便一副惊诧的样子道: “嗬,原来这里面居然还有这许多事情么!” “我只知道是太太让宝玉跟展老爷借的钱,替我交了赎金,却不曾有人告诉我,这里还有薛家的事情。” “不过薛蝌也真舍得,宝琴那般如似玉的妹妹,说送出去便送出去了。” “之前宝琴还差点和宝兄弟联姻,结果现在居然入了展府做妾,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听到王熙凤的感慨后,探春便笑着道: “说来还是林妹妹的预知梦有先见之明,之前便传出过,宝琴嫁入展府做妾的事情,后来因为宝兄弟和宝琴关系日益亲近,我只当这未来已经改变了。现在再看,才知道这未来哪里有那么容易改变,一切不都是按着林妹妹预知梦的轨迹来进行么!” 听到这里,王熙凤只觉得心头打鼓,面色微变,生怕自家也是白辛苦一场,搞东搞西后,最后的归宿还是展府。 不敢继续再说下去,她急忙转换话题道: “那贾雨村这般可恶,后来却又怎样了?” 探春便冷笑道: “还能怎样?”“他为了一己之私,便草菅人命,随便抓人当替罪羊,如今水落石出,不知道多少御史在弹劾他,虽然现在还在那里,但多半是保不住那顺天府尹的位置了。” “至于还会不会论罪下狱,那便不得而知了。” 这贾雨村的骚操作,险些害得王熙凤回不来,是以王熙凤对他最是愤恨不已,如今听了这个好消息,便也鼓掌叫好道: “这等狗贼,便当给他来个满门抄斩!” 两人说了会子话,定好了给展府送的礼金标准,探春刚要告辞离开,却又被王熙凤拉住,笑着说道: “好妹妹,如今我也有意给我家老爷纳一房小妾,可否请妹妹你帮忙和我家二爷说一声,问问他可有心仪的女子,无论是府里的丫头,还是外面的清倌人,都是可以的。” “啊?” 探春被王熙凤这话吓了一大跳,这琏二嫂子是府内有名的醋坛子,谁人不知,如今却突然说什么给自家老爷纳妾,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眼见探春一副惊讶的样子,王熙凤便嗔怪地拿手帕打了她一下,瞪眼道: “怎地,在妹妹眼中,我便是那等不通情理的人么?” “不不不,二嫂子误会了,我只是……”探春急忙双手连摆,解释道:“只是不知道二嫂子为何不亲自去和琏二哥说,却要让我去开口。” 王熙凤便假模假式地叹气道: “我倒是也愿意去找老爷说,只是我平素里硬气惯了,一时间有些拉不下脸来开口,所以便只好拜托妹妹你去了。” 眼见探春依旧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王熙凤便又打补丁道: “罢了,我便与你实话实说吧!” “之前在林妹妹口中,我得知了未来被二爷休妻另娶平儿的事情,所以这些天便一直在好生反省,想着也未必是二爷做官和平儿有孕的缘故,多半也是我平日里太过强势,才让我们夫妻之间失了和气。” “我不想未来夫妻二人走到那最后分散的地步,便想着知错就改,以后都把这暴躁的脾气收一收,也少喝点闲醋,好好做个贤妻良母。” “啊,原来如此。”探春这才恍然大悟,相信了王熙凤的话。 之前因为平儿的事情,琏二夫妻一路打到了贾母那边,弄得满城风雨,府里谁不知道这后面的故事。 那林妹妹的预知梦威力无穷,哪个听了之后,不会心惊胆颤,王熙凤因此有所改变,也是合情合理。 “二嫂子尽管放心,我一会儿便去跟琏二哥说说,定然让他对二嫂子刮目相看。” 王熙凤便千恩万谢道: “那就再好不过了。” “嫂子有些面嫩,不好当面和二爷低头,你便帮我传个消息,便说我以后在家中一切以二爷的话为准,夫唱妇随,恪守妇道,以后二爷想用银子,便打发人过来取,想吃酒就吃酒,想纳妾便纳妾,我这边都没有二话的。” 听到王熙凤这般妥协退让,探春也不由得心惊不已,但这本来便是别人的家事,轮不到她来多嘴,便只将话记住,出门去给贾琏进行转达。 不得不说,王熙凤对于自家老爷的性格非常了解,所说的话完全都是非常有针对性地对着琏二来的。 探春不知道王熙凤的言外之意,但贾琏如何不清楚,听了探春转达过来的话之后便明白了,王熙凤这是在向自家妥协,只要能够保住那琏二奶奶的位置,不要和离或休妻,便完全不再管着贾琏了,大家各过各的。 收到这个消息之后,贾琏先是非常愤怒,恨不得杀到王熙凤面前,跟她再大吵一架,但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就算他把王熙凤休了,再想另娶的话,也未必便能够娶到称心如意的老婆,万一再遇到一个母老虎,那他不是从一个坑里面跳到了另一个坑里么! 而把这老婆的位置给王熙凤留着的话,王熙凤有把柄在他手上,定然是予取予求,要银子就会给银子,要女人就会给女人。 这样一琢磨,似乎好像也不是不能够接受啊! 虽然头上绿油油的,让他心中非常膈应,但是只要把底线再放低一点,那就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绿! 在心中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贾琏冷哼一声,对探春道: “这婆娘如今倒是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 “你且去转告她,老爷我还得看看她的表现,然后再决定要不要休妻!” 送走探春之后,贾琏便让兴儿去王熙凤那边支取一百两银子回来,兴儿提心吊胆地去了后院,顺顺利利地带着银子回来了,贾琏这才开心起来,把什么帽子都丢在了脑后,拿着银子开开心心地出去潇洒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面,王熙凤凡事都顺着贾琏,让贾琏好好地过了一把真正当老爷的舒爽日子,不由地便产生了,这样继续过下去,也挺不错的念头。 转头便到了展老爷纳妾的日子,作为受到展老爷恩惠的人,贾琏必须得过来相谢,宝玉也作为贾政一支的代表过来了。 在热热闹闹的气氛之下,纳妾礼开始了。 闲言碎语不要讲,直接快进到展老爷带着宝琴入洞房。 洞房之内,红烛高照,满室温馨而又暧昧。 房间的一角,摆放着一张红木雕的大桌子,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助兴用的道具。 床榻上铺着大红的锦缎床褥,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寓意着夫妻和谐,白头偕老。 床头悬挂着一幅精致的帐幔,上面绣满了蝙蝠、牡丹等各种吉祥的图案,粉色的色调看着便让人心动。 宝琴端坐在床上,面若桃,眉如远山,妆容精致而不失温婉,朱唇轻点,一抹淡淡的胭脂更显得肌肤胜雪,耳畔垂着一对红宝石耳环,和她那身大红的嫁衣相得益彰。 在这包裹的严实的嫁衣之下,早就已经换上了展府套装,那黑丝高跟紧身内衣早就把宝琴的身形裹得玲珑剔透,看着便让人流口水。 “好妹妹,来来,咱们先喝交杯酒。” 展老爷用秤杆将盖头挑开,轻车熟路地带着宝琴来了个大交杯,然后一把将宝琴抱起,放到那桌子上面,笑嘻嘻地道: “好妹妹,今晚是咱们两个的好日子,是值得纪念的日子,可不能轻忽便错过了,定然要你印象深刻才好。” “来来,妹妹且看,这桌上四周摆满了各种宝贝,妹妹定然不曾见过。” “这些宝贝上面都写有编号,一会儿咱们便掷骰子,妹妹若是赢了,便去一件衣服,妹妹若是输了,便加一件宝贝上身。” “不知妹妹意下如何啊?” 听了展老爷这般荒唐之言,宝琴顿时便面红耳赤起来,但她素来是个识时务的,如今既然都已经嫁入展府做妾,那定然一切都要听展老爷的安排,什么都得以伺候展老爷舒服了为主。 “宝琴如今已是老爷的人,自然一切都听老爷的安排。” 随着宝琴羞答答地点头之后,一场旖旎的赌博便正式开盘。 虽然展老爷可以轻易控制这骰子的点数,但他是个会玩的,在这种情况下作弊就失了意趣,于是便不在其中弄鬼,只纯凭运气来和宝琴一块玩耍。 宝琴能够嫁入展府,那定然是洪福齐天的,所以连续几把,都赢个不停,把展老爷赢了个灰头土脸。 不过展老爷半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看着宝琴站在桌子正中,羞红着脸,把外面的大红嫁衣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紧身小礼服和修长玉腿。 “好妹妹,动作别那么快嘛……慢一点,再慢一点……对,就这样,动作要迟缓……对,好……” 在展老爷的指挥棒下,宝琴很快就掌握了脱一的要领,撩得展老爷也是浑身火热。 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轮流转,接下来的运气开始偏转了,连续几次,都是展老爷赢了,宝琴输了。 “哈哈……愿赌服输,来来来,宝琴妹妹,你看看这些东西,你最喜欢哪个,老爷帮你戴上。” 宝琴羞怯地扫视了一圈,发现这些东西大半她都没有见过,只有少数几样在宝钗姐姐那边享用过几回,那种滋味,岂是一个酸爽能够形容的。 斟酌再三之后,宝琴把那些大家伙都抛到了脑后,挑了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像是耳环一样的东西,将之拿起,碰到展老爷面前,红着脸道: “妾身觉得此物甚为精巧漂亮,还请老爷帮忙装饰一番。” 展老爷一看这物便哈哈大笑起来,伸手入宝琴的怀中,轻轻揉捏,笑眯眯地道: “宝琴妹妹好眼力,此物最适合妹妹使用。” “啊……原来此物是……”宝琴顿时便明白了这东西究竟是挂在哪里的,立即就容变色起来,有心想要反悔,展老爷却不容许她临阵退缩,当即便将她放平,将那环状装饰物挂在了它所应该的位置。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有了装饰品之后,宝琴的魅力顿时便凭空跃升了几阶,让展老爷嘴馋起来,在宝琴爬起之前,便先低下头仔细吃上几口。 只可惜假的就是假的,就算发育的再好,没有质变的情况下,就不可能让展老爷填饱肚子。 “诶呀呀,真可惜……”展老爷砸吧砸吧嘴,暂时放过了宝琴,“来来,咱们继续掷骰子。” 这次又是宝琴输了,这回宝琴可不敢再胡乱选不认识的东西了,便偷鸡地选择了一个在宝钗那边曾经用过的小东西。 “好,果然是好选择!” 展老爷便一把将那足衣撕开,将这东西固定在了紧身小礼服的下面。 受了这般刺激之后,宝琴的头脑很快便被炽热的火焰给冲昏了,理智都快要丧失了。 几轮之后,宝琴便再也忍耐不住了,直接便伏在桌上,将身体晃来晃去,留下清脆悦耳的铃铛声音。 “老爷,天色已经不早了,要不咱们还是先歇息了吧,这些游戏,以后妾身慢慢陪老爷玩。” “哈哈……”眼见宝琴已经进入状态,展老爷知道下口的时候到了,便哈哈大笑起来,抱着宝琴向着帷幔之后走去。 (本章完) 第146章 先天绿帽圣体 第146章 先天绿帽圣体 成婚那么多年,贾琏终于体会到做一个大老爷是什么感觉。 自从那日之后,王熙凤对贾琏那是百依百顺,除了两人不见面以外,要什么就给什么。 他试着想要再纳个妾,结果王熙凤痛痛快快地答应了,还主动去找了大老爷,把和他有私的那个丫鬟秋桐给要了过来,送到了他的房里。 没过多久,府中人人便都知道了,琏二嫂子被林姑娘的预知梦给吓到了,改了性子,开始做贤妻良母了。 眼见王熙凤这般伏低做小,贾琏便扬眉吐气起来。 这男女间事,本来便是此消彼长,王熙凤那边低头了,贾琏这边的气焰就嚣张了起来。 不但贾琏本人张狂起来了,就连他身边的那些小厮们也都跟着狗仗人势起来,便是走路都带着风。 这荣国府里面本来就都是一群跟红顶白的,那原本巴结王熙凤的小人们,如今见到王熙凤似乎失势了,便都纷纷转投到琏二手下,对他各种巴结。 琏二本来就是个没主见的,哪里是这群人的对手,很快就被哄得神魂颠倒,忘记了自己姓啥,各种赏银流水一般撒将出去,换来更多毫无用处的奉承话来。 反正钱用光了,直接再让人去找王熙凤要就是了,又怕什么? 那秋桐也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仗着是大老爷赐下的,便目空一切,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开始她还对王熙凤这个当家主母有些许忌惮,但后来试探过几次,见王熙凤对她一直非常客气,张口闭口姐姐妹妹的,出手也非常大方,便忘乎所以了起来,产生了不该有的妄念。 在林姑娘预知梦中,那平儿都能做得正妻,难不成我便做不得吗?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她便连王熙凤都不放在眼里了,每日里只想着怎么巴结好自家老爷,早日搞个儿子出来,各种金银首饰、胭脂水粉都使劲的买,尤其是那展府套装,更是买了个全。 王熙凤也不管她,只是冷眼旁观,要什么就给什么,愈发的纵容她不知好歹起来。 只是这贾琏也不是展老爷,能够点石成金的,便是有再多的银子,也经不起这般法,理所当然的,不过短短时日,这家里的银子就用光了。 到了这时候,王熙凤才笑着把账本合上,只等贾琏那个废物老爷派人过来。 果然,没多久,贾琏就再次派兴儿过来取银子。 这段日子,兴儿也没少从贾琏那里捞银子,被银子给烧坏了脑子,早就把琏二奶奶的狠辣给忘在了脑后,如今过来,半点都不害怕,只笑嘻嘻地打个拱,说道: “奶奶,二爷今日约了朋友吃酒,让小人来支取五百两银子。” 自从在王熙凤这里予取予求之后,贾琏每次支取的银子数额便越来越多,兴儿也只当这等美事能够一直持续下去,谁知这次便撞了南墙。 王熙凤皮笑肉不笑地两手一摊,“这可真不巧了,家里的存银都已经用光了,实在是没法支取了。” “这是家里的账目,近来的每一笔支出,在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劳烦你把这账带回去给二爷看看。” “真不是我不肯给银子,实在是真的没有了。” “当然了,家里还是有些产业在的,若是二爷实在是想要银子用,那就得变卖产业了。” “这产业清单也附在后面,你让二爷选一个,该先卖哪个为好?” 听了这话,兴儿也傻眼了,略一犹豫之后,便只好捧着那账目回去,交由二爷定夺。 琏二正搂着秋桐嬉笑玩耍,见到兴儿回来,把情况一说,顿时便非常不高兴。 “哼,这婆娘,定是又在耍什么样!” 贾琏阴沉着脸丢下一句话后,便伸手拿起账本,随手翻看起来,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在这账本之上,一笔笔记录着这段时间他的各种用,日期、支取人、支取金额等等内容全部都写的清清楚楚,为了便于印证,账目后面还记录着支取人当时的签字画押,半点都假不了的。 只不过粗粗一估计,贾琏便发现,这不过短短时日,他便已经出去了上万两银子,把家里的存银全都给掏了个干净。 “嘶……怎么会了这么多?” 贾琏额头冒汗,急忙从头仔细看起,想要从其中找到王熙凤暗中捣鬼的证据,可他反复查阅比对之后,才发现这些银两果然都是自己支取的。 这才没过多少天,他相当记忆深刻,便连银子用在了什么地方,是怎么败掉的,都能想的起来。 的时候今天一百两,明天二百两的,几乎没什么感觉,但现在一盘账,才知道肉痛。 “这这这……”看着那墨迹斑斑的数字,贾琏只感觉被人用刀子在身上反复割肉一样。 他满头大汗地快速翻着账本,心中空荡荡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偏那秋桐是个不长眼的,又纠缠过来,抓准机会给自家奶奶上眼药。 “老爷,咱家大业大的,哪那么容易就把银子都给用光了啊,说不定都让奶奶给藏起来了。” “要我说啊,老爷还是太心软,对于奶奶这样的人,你就得隔三差五打上一顿,多打几次,她定然便老实了。你看那别人家的老爷,哪个不打老婆的?” 她自觉这眼药上的恰到好处,二爷如今正缺钱用,不管能不能拿到钱,让琏二奶奶挨顿打,那就什么都值了。 可谁知她的话刚一说完,贾琏转手便是重重一记耳光。 “你还有脸说!” “你看看这账目上面,你掉的银子,比老爷我还多!” “你看你那些头面,全部都是金的,连一件银器都没有!” “还有啊,这展府套装,一套就要上百两银子,你买了三十几套!” “那东西你买那么多做什么?” 秋桐被贾琏一耳光打得脑瓜子嗡嗡直响,整个人都不好了,眼见贾琏声色俱厉,便拿出最擅长的本事,往贾琏身上一扑,放声大哭起来。 “老爷,人家买那服装还不是为了老爷你开心嘛……呜呜……” “至于那些头面,都是奶奶说,要给人家最好的,否则恐丢了老爷的颜面……都是奶奶故意的,一定是这样,她故意害我呀!” 贾琏一把将秋桐推开,气得在房中一个劲地转圈。 “我如何不知道她是故意的?” “可人家挖个坑,你就非要往里面跳吗?” 秋桐倒在地上,还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犹自哭泣道: “以前老爷享受的时候,可不曾这般说过,现在提起裤子,便硬气起来了……” 被秋桐这般笑话,贾琏顿时也羞恼了起来,当即便把秋桐丢下不管,怒气冲冲地出了门,直奔着王熙凤的小院杀了过去。 王熙凤早就把周围的下人都赶得远远的,只等贾琏过来。 当他一脚踹开房门,正看到王熙凤独自一人坐在桌后,在慢条斯理地品茶。 “好个贼婆娘,你心可真狠呐!” “你那么爱钱的人,现在却这么大方,我早就该知道有问题!” “我告诉你,想让我低头,门都没有!” “大不了二爷以后继续紧衣缩食地过日子,也决计不让你好了!” “我现在就写休书,定然要把你这个恶婆娘给赶出府去!” 王熙凤忽然“噗嗤”一笑,满面笑容,艳若桃李,非常热情地道: “好啊,二爷那便写休书吧!” “顺便一提,当年我嫁入贾府的时候,陪嫁了四家铺子,六十倾地,还有金银等物合计过万两,劳烦二爷也一并还了。” “……”原本贾琏以为王熙凤会各种巧言令色来保住婚姻,谁知却听到这么一番话语,他不由得便是一呆,“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王熙凤脸色一沉,冷笑道:“二爷平素并不管家,所以可能不清楚,这家中的产业日常的收入是有数的,基本上也就勉强够日常开支,攒不下什么钱来。” “你当你这些日子里面支取的万余两银子,是哪里来的?” “没错,那用的都是我的嫁妆银子,是我的私房钱!” “以前咱们都是一家人,二爷想要用钱,那我用私房钱补贴一下公用,也没什么不可以。” “不过既然二爷打算写休书了,那再用我的银子便不合适了吧?” “所以,想休妻也可以,麻烦二爷先把我的嫁妆给还了!” 眼见贾琏的脸色都黑成了锅底,王熙凤冷然一笑,又火上浇油道: “哦,对了,忘记跟二爷说了,如今家里的产出每年就只有那么点,等我把铺子和土地带走之后,那产出就会更少了,再加上这万两银子的欠债,到时候二爷别说紧衣缩食了,下辈子能不能吃上肉,都得看运气!” “你、你你……”贾琏戟指着王熙凤,气得浑身哆嗦,只要一想到以后要过这种痛苦的日子,他连眼珠子都红了。 “毒妇!” “你在做梦!” “你不守妇道,失节在先,还想把嫁妆带走,想什么美事呢?” 贾琏越是愤怒,王熙凤便越是得意,她慢条斯理地又啜了一口茶,两手一摊,“谁会相信呢?” “若是当日你这么说,大家肯定都会信,可现在都过去多久了,外界人人都知道我安然无恙归来,你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啊!” “再者说了,就算你说了,别人也信了,那又怎样?” “你若是想要休妻,我定然是要把这些财物带走的,你若不肯,那我便去顺天府告状!” “反正到那时我的名声已经臭了,也不在乎什么体面不体面的,尽管把事情往大了闹就是,就不知道老太太对此是何感想?” “你、你……好生歹毒!”贾琏只感觉胸口发闷,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出来,再看王熙凤那张美艳的脸庞,却只觉得这是一只心如蛇蝎的美女蛇。 “呵呵,我歹毒?”王熙凤也阴下脸来,把眉毛高高竖起,满脸怨毒地盯着贾琏,大声喝道:“这都是你逼我的!” “你自家娘子被绑匪抓了,你不思救人,居然拿了那贾雨村的银子,便干脆不闻不问了!” “这是为人夫君该做的事情吗?” “这是个男人该有的担当吗?” 贾琏本就不是个强势的男人,又多年被王熙凤欺压,心中早就有了心理阴影,如今又自知理亏,说话更不硬气,现在被王熙凤的气势吓住,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语无伦次地道: “你不能只怪我,老太太和二太太也是这个意思。不是我不想救你,贾雨村说就算给了银子,你也救不回来,那些绑匪是你放印子钱招来的,是你自己的报应……” 听了贾琏的话,王熙凤心头也不由得一动。 之前在地牢之中,她就算计过,以她对贾府众人的了解,那几位主事之人是断然不会掏万两黄金去赎她的,所以她才会那般识时务,对那女绑匪言听计从,就是因为她以为一定脱不了身,只好保命为先。可最后人却获救了,让她感动之余,也心中奇怪。 不过考虑到后来山寨被剿灭了,黄金也都拿回来了,府内相当于一文没,多少也说得过去,再加上手头如今无得力之人可用,打探消息不便,又专注于收拾自家老爷,于是便没有过多询问内情。 如今被贾琏的话头又引出了她的疑惑,便换了张嘲讽脸,冷笑道: “琏二爷啊琏二爷,你可真出息啊!” “这般事情,你居然好意思往老太太和二太太头上推!” “如今府中谁不知道,是二太太让宝兄弟找了展老爷,才有后面救人的事情,你就算想要推卸责任,也选个差不多的借口啊!” 贾琏被她一激,顿时便脸红脖子粗地叫道: “什么叫推卸责任?” “这府中什么时候轮到我来当家了?” “若老太太一心要救人,谁敢说个不字?” “府里难道就掏不出万两黄金吗,还要去展府借什么借?” “如今人救出来了,二太太就冒出来揽功了!” “外人或许不清楚,我还不知道吗?” “分明是宝琴去求了宝玉,宝玉又去求了展老爷,才有后来的事情。” 怪不得! 王熙凤这才如梦初醒,明白为何会有这般矛盾的情况出现。 “我还当是老太太和二太太都转了性子呢!” 王熙凤冷笑了两声,脸色愈发阴沉。 虽然她心中对于府中这淡薄的亲情本来就没有什么期盼,但亲耳听到,自家的亲姑姑、自家的丈夫,还有表面上非常疼爱她的老祖宗,都因为种种原因宁可她死在外面,心中那种酸楚感,简直难以言表。 但现在追究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王熙凤便只将此事记在心里,转而柔声对已经乱了阵脚的贾琏道: “我知道隐瞒了那贼婆子的事情,让老爷非常不满,也不再信我的话,但我还是要再和老爷解释一遍,在那山寨里面,确实没有男匪过来骚扰,一切都是那女贼首在看管我。” “无论老爷你信不信,我王熙凤问心无愧,绝对不曾真的失身。” “情况已经与老爷讲明白了,老爷若是依旧想要休妻,那也就没什么可说的,大家一拍两散就是。” 贾琏站在桌旁,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变幻不定,良久之后,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来,拿定了主意。 只见他对着王熙凤拱了拱手,苦笑叹息道: “唉,这事也有为夫的不是,不该太过多疑,以至于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罢罢罢,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咱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就当这些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如何?” 王熙凤便也欢喜笑道: “若是如此,那自然最好。” “以后你我夫妻勠力同心,些许银两,早晚能够赚回来的。” “只是现在家中真的没有银子了,老爷却没法继续这般潇洒自在了。” 贾琏便苦笑道: “若无夫人管家,只怕这家业早就被我给败了个干净,哪里还敢这般钱,一切如旧吧!” 夫妻两个这便重归于好,和谐一片。 等将贾琏送走之后,王熙凤的脸上又再次冰寒一片,知道夫妻两人自此便真个同床异梦,再无感情了。 王熙凤反倒宁可贾琏继续跟她发作一番,大吵一场,她总有办法能够令自家这个废物老爷屈服,但贾琏这般态度,让了解他的王熙凤彻底明白,两人完了,挽回不了了。 对于王熙凤的解释,贾琏心中根本便不信,可面上却装出相信了的样子,摆明了是限于休妻后的生活压力,不得不对现实低头。 王熙凤知道贾琏不信,但也只能装作相信贾琏的话,跟着一并做一场琴瑟和鸣的把戏出来,否则局面就彻底崩了。 “唉,虽然情分没了,但好歹留住了这荣国府少奶奶的位置,也不算太亏。” 王熙凤感叹了一句之后,便收拾心情,出门叫了丫鬟婆子,大张旗鼓地杀向了秋桐那边。 秋桐正坐在梳妆台前仔细描画,想着把琏二爷打的那巴掌印给去掉了,见到王熙凤带人过来,也不起身迎接,只懒洋洋地打招呼道: “姐姐怎地来了,莫非又挤出银子了?” 她还不知道自家的靠山已经与人妥协了,家中的形势已经彻底逆转了,还以为可以跟过去一样,享受琏二奶奶的好意呢! 眼见秋桐如此愚蠢,王熙凤便冷冷一笑,深感这个小妾选对了。 “如今家中银根紧缺,怕是下个月的月钱都发不出来了,总不好真的去变卖产业,只好紧衣缩食一段了。” “经二爷允许,那用不着的首饰、头面,一并都发卖了,来补贴家用。” “来呀,把她头上插的、颈上戴的、臂上挂的……凡是金质的,统统都摘了下来,送到金店里面卖了。” 那些丫鬟婆子最近因为王熙凤蛰伏的缘故,也跟着受了不少气,如今见到自家奶奶再次发威,顿时如狼似虎一般扑了上去,将秋桐按倒了便开始往下扒首饰。 “诶诶,你们想干什么?” 秋桐哪里见到过这般阵势,还自看不清风色,在那里叫嚷着。 “我是府里的姨娘,你们胆敢这般对我,当心我让老爷把你们都赶出去!” 众人心头一惊,略一迟疑,便听到身后奶奶冷清的声音传来,“掌嘴!” 当下众人心头大定,抡起巴掌来,啪啪便是几个耳光过去,直抽得秋桐眼冒金星,嚎哭起来。 “老爷啊……救命呐……” “这府里的奴才要造反了啊……” 这回不用王熙凤再继续下令,那办事的便知道该如何应对,随便找了块抹布往秋桐嘴里一塞,将她的哭嚎堵住,再一口唾到她脸上,狐假虎威骂道: “一个飞上枝头的麻雀,真当自己是凤凰了!” “一个小妾居然敢对奶奶不敬,自己的位置都摆不明白,今日便当给你个教训!” 秋桐便支支吾吾地,泪眼婆娑地扭头去看王熙凤,想要向这个好心的姐姐求援,可目光所及之处,却只看到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顿时便浑身一抖,连哭都不敢了。 今日方知大房对小妾的压倒性地位! 王熙凤眼中根本便没有秋桐这个蠢货的位置,之前随随便便就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怂恿她了大量的金银,如今却到了总清算的时候。 在她的指使之下,一群丫鬟婆子如狼似虎一般,把秋桐院内的值钱物品都搜刮走了。 之前她刻意给秋桐准备了许多黄金首饰,如今一番搜刮之后,便又都成了她的囊中之物,换成银子来补贴家用。 她料定了此时的琏二不会对此有任何意见,毕竟他可是锦衣玉食惯了,什么“紧衣缩食”,那也就只是说说而已,他若是能吃得了苦,哪里会三十好几了,还一事无成呢? 果然,等王熙凤带人走了之后,秋桐便披散了头发,大哭着跑到贾琏那边告状去了,可不但没得到贾琏的安慰和主持公道,反而被酒醉的贾琏反手又是两个耳光。 “你平白无故,去招惹那泼妇作甚?” 只怕秋桐也不曾想到,之前给王熙凤穿的小鞋没有落在别人头上,反倒都让她自家给吃了。 秋桐捂着红肿的脸颊,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曾经无限宠溺她的男人,“老爷,不是妾身去招惹她,分明是她前来招惹我!” 眼见秋桐如此不识趣,贾琏愈发烦躁起来,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这个小妾这么蠢呢! “你不过是个小妾,便是穿金戴银,又有什么用处,她若想要,便让她收了就是。” “她是大妇,你是小妾,身份在那里摆着呢,你和她起争执,那不是自找麻烦么?” 秋桐听了,便委屈起来,伏在地上哇哇大哭。 贾琏见了,登时心就又变软了,上前将她抱起,安抚道: “好秋桐,你也莫哭,老爷我早晚把那毒妇给休了,给你出气!” 听了这话之后,秋桐顿时便又大喜,抽抽搭搭地问道: “那老爷何时休她?” “呃……”贾琏犹豫了一下后,迟疑地道:“现在家中都快揭不开锅了,可不能这个时候闹将起来,你且再耐心等等,只要等家中积蓄渐多,老爷我定然把那毒妇给赶走!”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以贾琏对王熙凤的了解,只怕这辈子家中积蓄也多不起来了,秋桐却不知道这点,只以为自家乃是公侯之家,想要积攒些金银还有什么难的,便欢天喜地起来,心中开始想着日后扶正成为琏二奶奶的美事了。 她倒也有些小聪明,知道自家的立身之本在哪里,便擦干了眼泪,媚眼如丝地开始诱惑起贾琏来。 “老爷,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去妾身房间好好快活一番如何?” 一想到被王熙凤再次拿捏住了,以后生活又得回到过去那种妻管严的状态,贾琏心中也自窝火,见到秋桐这般撩拨,顿时便拿她发泄起怒气来。 且不说贾琏这边如何无能狂怒,单说这荣国府里面的人,转瞬之间便都知道了琏二爷夫妻变故的消息,他们不清楚具体内情,但却看得出眉眼高低,只看王熙凤再次高调露面,洗劫了秋桐的所有金器首饰,便知道这回琏二爷只怕又要不妙了。 “唉,我只当母老虎改吃素了,谁想原来是在下饵。” “可不,原来那秋桐嚣张跋扈的时候,我就说她不会有好下场,你看看……” “琏二奶奶果然好手段,先故意放纵琏二爷,又是给银子,又是纳妾的,等家中闹得不像话之后,便雷霆一击,就算是老太太知道了,也说不出她的不是来。” “这下好了,被琏二奶奶这番一闹,一切又都变回原样了,只可惜,咱们却少了一门外落儿的来源。” 众人七嘴八舌叹息了一通,最终也只能乖乖地再跑去琏二奶奶那里重新表忠心,在被一番冷嘲热讽和敲打之后,终于一切又都平息了下来。 贾府这边没事了,但一旁看热闹的展老爷可就不愿意了。 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为的还不是把这凤辣子弄到自家手中来,这些天他一直在等着贾琏和王熙凤闹掰,等着看贾琏休妻呢! 可谁知这贾琏真是个废物点心,硬是把自家代入到苦主身上,然后还不肯休妻,明明都自认为是绿云罩顶了,却硬是咬牙忍了下来。 这真是……先天绿帽圣体啊! 贾琏能忍,展老爷可忍不了! 果然,还得继续搞事啊! (本章完) 第147章 堕入深渊 第147章 堕入深渊 王熙凤缓缓地睁开眼睛,茫然四顾,目光所及之处,只见空旷的房间,怪异的墙壁,跃动的火光,这里分明便是…… “啪!” 一记重重的鞭子抽在了她的后背上,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痛呼出声。 “小婊子,在那里发什么呆,还不快点过来伺候奶奶!” 几乎是下意识的,王熙凤便快速转身,向前爬了几步,将那高高翘起的玉足接过,放在胸口,轻轻按摩起来。 我怎么又回来了? 我又被绑了? 这山寨不是被官兵给剿了么? 王熙凤脑子之中一片混乱,手下稍微慢了一点,就又被一脚踹倒,那九尾鞭劈头盖脸地抽将过来。 “奶奶别打了,奴婢知道错了,再不敢分心了……” 危险临头,王熙凤顾不得分神,也不敢躲避,便跪在那贼婆子脚下,双手抱头,苦苦哀求着,却只感觉头上一重,被那贼婆子一脚踩在头上,直碾在泥地里,冷声喝骂道: “小婊子,知道家里有人要赎你出去了,就不想伺候奶奶了是不是?” “你也不想想,就荣国府那种大户人家,岂能容许你这种失贞的女子存在?” “就算你回去了,早晚也是被边缘化,等风头过去之后,便是毒酒一杯将你送走。” “你若是乖觉,便该老老实实留在山寨,跟奶奶我一并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压寨夫人!” 王熙凤缩在地上,噤若寒蝉,有心想要顺着话茬往下说,却又担心被强行留住,便岔开话题道: “奴婢知道错了,一定好好服侍奶奶,定然让奶奶舒舒服服的。” 那贼婆子听了,果然被引开了注意力,伸手从桌上拿了个双头的角先生,对着她喝道: “算你识相,还不快快去桌上躺好,把姿势摆出来!” “究竟你能不能回家,全看你的表现!” 王熙凤脑子里面糊里糊涂的,也顾不得想太多,便本能地爬上了桌子,往上一趟,双手抱膝,左右分列,妩媚地抛了个媚眼,口中娇滴滴地叫道: “奶奶,人家已经准备好了呢!” 那贼婆子便哈哈一笑,将角先生装好,飞扑上来。 在那贼婆子的摆布之下,王熙凤先这样,又那样,然后又转身趴好,再变幻几轮,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最后在浑身抽搐之中从梦中惊醒。 “呵呵,原来是个梦嘛!” 王熙凤长舒了一口气,叫丫鬟给自己另外取了一套干燥整洁的衣物,在被褥之内换好,将换下来的东西丢给丫鬟们去清洗。 与林妹妹这种小姑娘不同,她已经是成年妇人了,对这种事情半点都不忌讳,可大大方方地丢给丫鬟,不怕身边的人知道。 挥手将丫鬟赶出去之后,王熙凤不由得又想起了平儿。 想当初平儿在的时候,她和贾琏发生矛盾之后,便经常斗气,谁也不理会谁,若是有了欲求,便也经常和平儿玩些假凤虚凰的把戏,绝对不向那个死男人低头。 现在好了,他们夫妻两个已经彻底闹掰,贾琏以后也不会再过来与她同房,这辈子没机会再享受到男人的味道了。 可平儿也送走了,若是说让她再和别的丫鬟滚到一处,她心中也总有些别扭,毕竟她和平儿自幼一起长大,关系亲密,非常熟悉,可不是普通丫鬟所能比拟的。 想到以后还得再培养一个年轻漂亮的心腹出来,王熙凤心中就不由得又烦躁了起来。 她闭上眼睛,放空思绪,想要让疲惫的身体再次沉睡下去,在朦朦胧胧中,将睡未睡之时,蓦地,一个声音忽然又在耳畔响了起来。 “就算你回去了,早晚也是被边缘化,等风头过去之后,便是毒酒一杯将你送走。” “啊……”王熙凤霍然又从梦中惊醒了过来,捂着胸口急促地呼吸着,小心肝砰砰乱跳。 “奶奶,怎么了?”小丫鬟被她的叫声惊醒,急忙过来查看。 王熙凤喘息了几口,挥挥手把小丫鬟赶走,自己呆坐在床上,惊魂未定。 一杯毒酒…… 是了,在获救之前,她就从那贼婆子口中听过这个词,原本获救后都忘记了,可现在怎么又忽然想起来了? 今晚的梦,关键原来不是重新回到那地牢之中,而是这句话啊! 一杯毒酒……若是那琏二不想交还嫁妆,偏偏又想摆脱自家这个麻烦,那最终的选择,可不就是一杯毒酒嘛! 在这深宅大院里面,便是死上个把的人,还会有谁在意呢? 唯一可能会过问两句的,也不过便是王家的亲眷,但有一个正牌的姑姑在前面顶着,说病死的就是病死的,家里人多半都不会有半点怀疑。 贾琏那边直接免了休妻的麻烦,直接丧偶,所有的嫁妆都一口吞了,而且他年纪也不大,完全可以另外再娶一门贵女,还可以再吃一波嫁妆。 而只要自己一死,别人不会说死人的坏话,就算日后有什么风声泄露了,也扩散不出去,不会影响贾府的声誉,这才能真正让老太太放心。 不必像现在这样,整天提心吊胆的,担心某个被抓的绑匪胡乱说话,更担心那日围剿有漏网之鱼逃脱了。 王熙凤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觉得合理,越琢磨心中就越害怕。 朦朦胧胧熬到天亮,王熙凤半点睡意都没有,匆匆忙忙爬起来,简单洗漱完毕之后,便向着王夫人那边赶去了。 她仔细琢磨了一晚上,觉得琏二那种废物点心没胆量给她下毒,老太太够狠,但是身份在那里摆着呢,不可能脏了自己的手,那么落实此事的,多半便是自家这个亲姑姑。 而且毕竟两人是姑侄关系,若是她这个亲姑姑不点头同意让她死,那府中其他人就不可能弄死她,否则王家那边就没人帮忙应对,不好交代。 有生之年王熙凤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个姑姑居然掌握着自家的生死命脉,在心惊之余也放心了许多。 她只需要确认一个人的态度,就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了,不需要挨个试探,疑神疑鬼。 怀揣着满腹心事,王熙凤来到王夫人的院前,推门进来,正见到王夫人在那里喝骂宝玉,便急忙陪笑道: “呦,宝兄弟这又是在哪里惹祸了,又惹得太太这般动怒?” 她知道自家姑母不舍得责备这个心肝宝贝儿子,便有心过去帮忙缓颊,上去假意在宝玉身上狠狠打了两下,骂道: “之前你救我出来,我还只道你终于长进了,能为家里办事了。谁知今日见到才知,你便还是那猢狲般的性子,到处招猫逗狗的,也不知道太太多为你担心。” 宝玉正低眉顺眼在那里挨训,半句话都不敢还嘴,如今见到救星来了,便立即眉飞色舞起来,整张脸孔立刻便活了过来,笑嘻嘻地往王熙凤身上蹭,口中撒娇道: “好嫂子,可算你最后安然无恙,你不知道那些日子我有多担心你。” “我知道错了,劳你跟太太求个情,便放我一马,下次决计不会再犯了。” 王熙凤便捂着嘴吃吃笑了起来,捏着手帕在他身上又抽打了几下,口中骂道: “叫你整日里净惹太太生气,便该拿大板子打你才对,还想让我给你求饶,想什么美事呢!” 宝玉便“哎呦哎呦”地呼痛求饶,做出龇牙咧嘴地怪相,逗得王熙凤再次一乐,才虚虚踹了他一脚,喝道: “今天算你便宜,我找太太正好有事情商量,你快快滚远点了,别在这里耽误我们说事情。” 得了这话,宝玉顿时便如蒙大赦,当即吐了吐舌头,扭头便跑。 王熙凤笑着看宝玉离开了,才回头去看王夫人,结果却见到她面沉似水,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不由得便是一愣。 她却不知,王夫人现在不是非常生气,而是肚子里面简直都要气炸了! 王夫人本来就怀疑自家宝贝儿子和王熙凤有一腿,更是认定了是王熙凤不守妇道先勾引的自家儿子,但苦于一直没有实证。 刚才两人那番唱念做打,在王熙凤眼里,是以前不知做了多少次的由头,给他们母子转圜的,防止让王夫人下不来台,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过去王夫人也不把这种事情当回事,毕竟那是姐弟两个,亲密点也很正常,可如今再让王夫人看来,那摆明了就是在打情骂俏,而且是公然在她这个当妈的面前,在那里眉目传情。 她没当场发作出来,那已经是非常有城府了,若不是现场还有不少丫鬟仆人在侧,她只怕都要扑上去将王熙凤那张狐媚脸蛋给撕烂。 一时间王夫人只觉得手脚都在哆嗦,心中一个劲地念叨。 好啊,怪不得我没发现呢,原来他们两个一直不背人啊! 就算两人亲热了一些,别人也只当他们是姐弟之情,不会多想,反倒让凤丫头这贱货钻了空子……不对,还有李宫裁也不是个好东西! 只看她这段时间那副容光焕发的样子,傻子都知道有问题,只不过碍于宝玉的身份,以及李宫裁一直比较低调不出门的缘故,她一直没有开口罢了。 但这凤丫头就太过可恶了,一点儿都没有避人的意思,如今已经越来越嚣张了,便是在自家面前都半点不遮掩了,这是想要做什么? 眼见王夫人一副不悦的样子,王熙凤也有些头皮发麻。 她倒是不怀疑因为宝玉的事情被迁怒,毕竟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 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家这个姑妈已经和老太太等商量好了,决定放弃自己,于是便强笑着试探道: “宝玉年纪还小,太太也不用总和他置气。等再过两年,宝玉年纪再涨一涨,自然便会懂事了。到时候再娶个媳妇,成家立业,也就没有那么多操心的事情了。” 王夫人听了之后,眉毛一竖,耷拉着脸,先把周围的下人都赶了出去,然后才冷哼道: “我是担心他吗?” “我是在和他置气吗?” “我自家的儿子,我不操心谁来操心,让你来操心吗?” “宝玉如今年纪还小,不懂事,万一被哪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给勾去了,那岂不是要吃亏?” “咱们荣国府可是公侯之家,是有规矩的地方,可容不得那些男盗女娼的勾当,断不容许那水性杨的女人入门!” 王夫人句句话说的是王熙凤和宝玉,但在王熙凤耳中,听来却句句说的都是她和贾琏。 尤其是王夫人口中的“不守妇道”、“水性杨”等词,在她耳中听来,分明便说的就是她,只是不知是琏二告诉她的,还是她自己也察觉到了。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王夫人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王熙凤顿时如遭雷击,面色苍白,身躯摇摇欲坠,心头慌乱之余,还抱有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颤抖着嘴唇,强笑道: “宝玉将来肯定找个门当户对的豪门贵女,哪里便会遇到太太所说的事情。” 眼见王熙凤这般惶恐神色,王夫人知道她定然是听明白了,有心一次性把问题解决了,见周边下人都不在,便索性紧紧盯住她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道: “这豪门之中,也未必个个都是贵女,总有些人是那败坏门风的家族败类!” “若要人不知,除非鬼不觉,你该不会以为你能一直瞒下去吧!” “王家的家风不容被人玷污,谁要胆敢让王家门风有损,我便亲自清理门户!” 说完之后,王夫人便拂袖起身往外走。 被王夫人这番当头棒喝一下,王熙凤顿时彻底心死,瘫软在座位上,四肢酸软,动弹不得,只能勉强抬起头来,用着企盼的眼神看向王夫人的背影,哀哀求告道:“姑妈……” “叫什么姑妈!” 王夫人连头都不回,便厉声喝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叫我二太太!” “你得弄清自己的身份!” “你现在是琏二奶奶,早不再是王家的任性小姐!” “王家也没有你这种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的女儿!” 被这般斥责之后,王熙凤眼中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也彻底熄灭了,不由得伏在案上痛哭失声。 王夫人身形稍微一顿,回头看了一眼,便微笑着推门而去,心中自觉已经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想必日后这凤丫头不会再去纠缠自家宝贝儿子。 至于她的宝贝儿子会不会去纠缠这凤丫头,她倒是从未仔细想过。 不过在她眼中,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一个贞洁烈妇,只要持身守正,便不可能和其他男人发生纠缠。 说到底,无论谁主动,只要有女人和她家宝贝凤凰蛋产生纠葛,那就定然是那个女人的错误! 她这边开心满意了,却完全不知道,之前的一番话,已经彻底把王熙凤推入了绝望的深渊。 原本还可以有一些侥幸心理,想着别人未必会知道真相,老太太未必会那么心狠,二太太未必会那么绝情,有王家这个娘家可以给她做后盾总会让贾家忌惮一些,但是随着王夫人这般近乎撕破脸的训斥之后,她已经彻底没有了那侥幸的心思。 王夫人都明确说了,“王家的家风不容被人玷污,谁要胆敢让王家门风有损,我便亲自清理门户!” 虽然那杯毒酒还没有过来,但想来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对于这些豪门勋贵之家的做派,王熙凤那是再清楚不过了,只等风波平息,众人不再关注此事的时候,那便是她重病暴毙之时了。 至于到时候是一杯毒酒,还是三尺白绫,都已经不重要了。 失魂落魄地回到房中之后,王熙凤便如同死尸一样,硬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都不动,便那么茫然地看着棚顶的天板,脑子里面乱哄哄的,好像想了很多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熙凤便茶饭不思,彻夜难眠,整日里便猫在自家的寝室里面哪里都不去,外面但凡传来什么风吹草动,她便会惊厥坐起,提心吊胆地望向门外,担心是不是有人过来要杀她了。 便是她身边的丫鬟下人,她也都完全不敢相信,生怕她们在自己的食物之中下毒,也怕他们趁着自家睡着之后把自己吊起来。 这般提心吊胆的日子,实在不是人过的,不过短短两三天时间,王熙凤便已经形销骨立,面容枯槁起来了。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能够坦然面对死亡的人万中无一,无一不是能够留名青史的传奇人物,可王熙凤却不是这种巾帼英雌,面对死亡,她接受不了,而数着日子等死又是最熬人。 在反复煎熬之后,她的理智终于回复了一些,开始寻求生路。 事情本身便不是很复杂,一切非常明晰,如果她不想死的话,她所能选择的路,也就只有一条了,那就是——和离! 说是和离,其实就是休妻,不过能够给她自己和她身后的王家留上几分颜面罢了。 贾府向来是注重面子的,只要她理由找的好,贾府这边肯定也愿意给她一个体面。 不过想要带走嫁妆,那是不可能了,她只能是净身出户。 只要她不要钱,贾琏那边就不会阻拦,还会配合她把后面的戏份唱完。 失身于贼这种事情,是绝对连提都不能提的,那么用什么理由,来让琏二爷可以名正言顺把她休掉呢? 这种理由,还得王熙凤自己去找。 想起这些,王熙凤便恨得牙根痒痒。 原本想尽办法想要保住的位置,如今却要主动求着别人赶自己走,还得主动去给别人编造合理的休妻借口,这是何等的羞辱!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相对于被休,她更害怕莫名其妙的死掉。 如今的这种形势,她能够安然地逃回娘家,就已经是非常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周礼》规定之中,有“七出”和“三不去”。 “七出”,又称“七去”或“七弃”,是周礼中规定丈夫可以休弃妻子的七种情形,分别是:不孝、无子、淫、妒、有恶疾、多言、窃盗。 为了防止“七出”被滥用,周礼还规定了“三不去”,即在三种情况下,即使妻子符合“七出”的条件,丈夫也不能休弃妻子。 分别是:妻子无娘家可归、曾为公婆守孝三年、以及丈夫娶妻时贫贱后来富贵的情况。 但在实际应用当中,这些情况就跟所有世间规矩一样,非常“灵活”。 真到了要休妻的地步,那感情定然已经彻底破裂了,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东西罢了。 借口嘛,总能找得到! 别的不说,单是一个不孝,这玩意儿怎么衡量? 还不得是用人证来说明! 再孝顺的媳妇,公婆偏偏要说不孝顺,别人也没法开口反驳。 但是这个理由王熙凤肯定是不能选,在这个年月,不孝是非常非常重的罪名,比“淫”还要严重。 所有对于自身有不良影响的和离理由,她都不可能采用,否则她日后就真没法再另外嫁人了。 如今她不过才三十许的年纪,虽然大了点,但还不算老,再加上容貌绝美,身段窈窕,又有王家的家世背景,日后再找一个愿意攀附权势的小官儿嫁了,也不为难。 她琢磨了半天,发现“七出”里面的那些理由,无子、妒、多言,这三项无论哪个她都能接受。 那些想要攀附她王家的人,看重的是王家的权势,多半不会在乎她善妒,或者喜欢挑拨家中是非这种事情,至于无子就更简单了,她生过一个女儿,证明生育能力没问题,以后生儿子还是有机会的。 但这些理由用来给贾府来用,却稍微有些不足。 妒和多言两项其实在很多豪门贵女身上都是通病,一般在实际操作上面,并不会因此而作为休妻的理由。 当这两项理由真正出现的时候,那往往就代表着是用这两项做借口,实际真正的休妻理由不好说出口。 无子虽然确实是合理的休妻理由,但她也不是第一天无子,要休妻早就休了,不会等到现在。 而再结合之前王熙凤被绑架的事情,那么多半会有人联想到某些事情,这就不好了。 所以王熙凤仔细琢磨了半晌之后,最后决定,还是从自家放印子钱着手。 放印子钱这种事情,属于大家私底下都在做,但是谁也不会拿到台面上说的事情。 人人知道放印子钱这种事情丧良心,道德败坏,属于严重的品行问题,但实际上在权贵之家,没人真的在乎这个问题。 如果这事情没有曝光,若是贾府把这个当做休妻的理由,那就和“妒”、“多言”两项一样,都是掩盖真正理由的借口,但现如今这事弄得满城风雨,差不多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了,那用这理由休妻就说得过去了。 贾府现如今乃是贵妃族亲,正是要爱惜羽毛的时候,结果在贵妃省亲即将来临之际,却闹出了这种不体面的事情出来,让不知道多少人暗中笑话,可是让贾府名声大损,两家因此和离,合情合理。 想明白这些之后,王熙凤不敢再继续拖延下去,生怕速度慢了,那毒酒或白绫就送过来了,便急忙出门去找贾琏。 因为家中没了银子,贾琏最近的用又恢复原来的那点儿了,根本没法再出去天酒地,只好就在宅子里面搂着秋桐快活快活。 王熙凤到的时候,正看到贾琏醉醺醺地把头深入秋桐怀里拱来拱去,便不由得眉头一皱,但紧接着就意识到,两人已经没了感情,这人以后就和他没关系了,便反换了个笑脸道: “看样子,我来的不是时候?” 听到王熙凤的声音,贾琏下意识便推开秋桐,站起身来,陪笑道: “我刚才……” 话刚出口,也反应过来了,顿时觉得面子大损,当即便一屁股坐下,又把秋桐搂入怀中,冷哼道: “奶奶过来又有何吩咐啊?” 王熙凤看了一眼秋桐,看到这愚蠢的女人在那里战战兢兢的,对自己一副又恨又怕的样子,便打消了赶她走的念头。 有这么一个蠢货在旁助攻,说不定更容易达到目的。 “二爷,我这些日子好好想了一下,咱们好好的夫妻,结果却闹到了这般田地,实在是不应该。” “与其咱们两个就这么互相斗气,还不如干脆好聚好散,大家就此和离,各自分开。” “陪嫁的那些金银,便当是送给二爷了,我只把当初陪嫁的那几家商铺和土地带回去就行。” “不知二爷意下如何?” “嗯?”因为不能休妻而连续郁闷了好些天的贾琏,忽然听到这般天降好事,简直都不敢相信,第一反应就是,这婆娘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揉了揉朦胧的醉眼,凝神仔细观看,立时便看到了王熙凤憔悴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也有了几分心疼,但随即就心硬了起来,上下打量着问道: “你这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王熙凤便叹息道: “二爷放心,这次我没跟你耍任何心眼,我就是觉得咱们两个过不下去了,干脆一拍两散,大家各退一步,彼此安稳。” 听了这话,贾琏心中还是有些不托底,而且也不舍得把那店铺和土地都还出去,便狮子大开口试探道: “和离可以,你自回自家,商铺和土地可不能还你!” 旁边的秋桐一直在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一下子就给干懵了,到现在才反应过味儿来,当即心头大喜,也顾不得许多了,不等王熙凤开口,就开始摇晃起贾琏的胳膊,催促道: “二爷,不过区区财物,给她就是了!” “这恶婆娘在家一天,咱们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咱们就当钱免灾,送瘟神了!” 贾琏本来就喝了不少酒,如今脑袋昏昏的,被秋桐这么一晃,就有些发晕,好在还有些理智,便勉强撑着还价道: “你最多只能带回去一半,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本来王熙凤就没奢望能带走什么嫁妆,都打算净身出户了,见到秋桐之后,临时突发奇想才开了个高价,谁知还真就捞到了一大笔回去。 眼见得到这般好的条件,王熙凤便不犹豫,当即便点头答应道: “好,一半就一半,我们现在就去找老太太和太太她们,把这事情定下来!” 感谢书友“gwps寰”打赏500币! 感谢“书友20240214225410530”打赏200币! (本章完) 第148章 各怀心腹事 第148章 各怀心腹事 “什么?你们想要和离?” 贾赦看着眼前联袂而来的贾琏夫妇,心中惊讶极了。 虽然王熙凤这个儿媳妇总是各种肠子,私心颇重,还因为姑姑的关系和大房更加交好,但对于这个儿媳妇,贾赦还真没什么太多不满意的地方。 哪个会过日子的不是精打细算呐! 不过好端端的,两人为何要和离,他就想不明白了。 虽然贾赦平素从来都不管事,一心只在乎自家的逍遥快活,但自家儿子要离婚了,他怎么也得过问两句。 “这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有什么矛盾,说开就是了,不行你就揍她一顿出出气,那就完了!” “这和离可不是开玩笑,一旦离了,那以后想再复合,可就难的很了。” 贾琏听完之后,便翻了个白眼,气道: “我揍她,老爷这是把话说反了吧?” “哪回冲突不是我被挠的满脸血印子?” “老爷您也别替我们操心了,这和离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是我们两个共同商量好的,已经谈妥了。” “和离的原因就是她用府里的名头在外面放印子钱,严重损害了家族名声。” “嫁妆方面,金银什么的她都不带走,当初陪嫁的店铺和田地,带走一半回去。” 贾赦本来还想多劝几句的,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一动,就打消了继续劝阻的主意,反而点头道: “好吧,既然你们已经商量好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这边同意了,你自己去找老太太那边说明情况,若是老太太也点头,那离就离吧!” 说完后,他目光一转,看向了王熙凤,道貌岸然地道: “这放印子钱确实对府内的名声影响极坏,凤儿回头把那些印子钱的票据都让人给我送来,我回头让人把它们都去给了结了,也给府里面挽回一下名誉。” 之前父子对话的时候,王熙凤一直在旁边听着,不曾插口,如今忽然听到赦大老爷这么说话,心中不由奇怪起来。 这大老爷何时曾经这么良善来着? 她惊讶的目光在贾赦面上一扫,便见到贾赦眼中隐含着的一丝贪婪之色,顿时便明白了过来,他哪里是想要挽回家族名誉,这位大老爷分明是看中了那些还没有收回来的账目,有心想要把印子钱这门生意继续做下去! 不过她如今都要走了,这印子钱反正她也做不下去了,给谁还不是给呢,索性便便宜了赦大老爷便是。 “大老爷放心,一应账目都清楚明白,回头我便让人给大老爷送过来。” 贾赦听了之后,顿时喜笑颜开,不再管两人要不要离婚了。 本来两人离不离的,对他影响不大。 和离之后,王熙凤带走的嫁妆那也是自家儿子那个小家里面的,不影响他的收成。 只有这印子钱的营生,落到他手里,才能让他凭空多一份收入。 而若两人最终没有和离,继续过下去,那说不定王熙凤还可以继续干下去,那他就亏了! 所以除非他有毛病,否则才不会阻止两人和离呢! 眼见大老爷这边已经说通了,夫妻两个便拜辞而出,奔着老太太的院落而来。 这段时间贾府内各种问题频频发生,贾老太太病倒了好几次,如今身体还没缓过来,平素里也不怎么再管事了,只专心在院里修养。 今日天气不错,贾母的身体也挺好的,正坐在院子里面晒太阳,王夫人和薛姨妈两人陪伴在旁,说说笑笑,哄着她开心。 听闻贾琏夫妻来了,贾母便将二人放进来,笑着问道: “你们两个这次怎么一块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老太太素来不太喜欢贾琏,所以便由王熙凤上前行礼汇报。 “老太太,我和琏二爷商量过了,打算和离。” “什么?”贾母大惊,手中的拐棍都掉了,一个劲地在那里倒喘气。 鸳鸯急忙过去捡起,重新送回贾母手中,并连忙在她胸口给他顺气,“老太太莫要动气,你的身体最重要。” 王夫人和薛姨妈也急忙过来帮忙拍打后背,按摩太阳穴,过了好半晌,才算让贾母缓过来。 眼见贾母这般动气,王夫人便扭头看向贾琏夫妻,目光复杂。 她之前呵斥过王熙凤一次,本来想着是让王熙凤以后离自家宝贝儿子远一点就够了,还真就没想过要赶王熙凤回娘家,没打算破坏贾琏的夫妻关系。 可现在这么一看,这事情要闹大啊! 难不成……贾琏知道宝玉和凤丫头之间的事情了? 否则平白无故的,为何非要和离不可呢? 不过她双眼与贾琏的目光在半空中一碰,没有见到贾琏对她有何不满或仇视,这才心中稍微放心了一些。 她根本就不知道这背后的事情,只以为一切都是因为她之前那番话给闹的,生怕老太太知道之后,会迁怒于她,便做出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态度柔和地劝说道: “这夫妻之间过日子,哪里有过不去的坎儿,就算有了什么不合,大家各自容让一步,也便是了,怎么这般大张旗鼓的。” “婚姻大事,非是儿戏,你们赶紧回去再好好想想。” 眼见到单身的幸福日子即将到来,贾琏哪里还忍耐的住,当即便高昂着头,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那眉毛挑的高高的,回答问话那是半点都不犹豫。 “好叫二太太得知,她用府里的名头在外面放印子钱,闹的满城人人皆知,严重损害了家族名声。我们现在和离,外人知道后,定然夸赞咱们家风森严。” 王夫人听到“印子钱”三字,也顿时把眉头皱了起来。 这东西的名声真的非常差! 因为贾府这次非常干脆的把人质给救了回来,那些没有桃色新闻可以八卦的长舌妇们,便只好换一个说嘴的内容,也因此这王熙凤放印子钱的事情,真的是人人八卦、个个唾弃。 偏偏贾府如今又是贵妃亲族,贵妃省亲在即,人人关注,这两下的消息往一块那么一凑,顿时便说什么的都有了。 作为贵妃娘娘的亲妈,一切影响到自家女儿宫内前程的事情,都让她深恶痛绝。 再结合了宝玉的事情,王夫人此时对于王熙凤那是切切实实的相看两厌。 但是之前她还真就没想过要让贾琏休妻,毕竟这年月休妻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而且她也掌控不了贾琏的决定。 很多念头其实就是缺个引子,如今被贾琏这般一提醒,她忽然便觉得,他二人和离这种事情,其实也是挺好的。 而且这想法一旦展开,顿时便收不住了。 她又想起自家老爷一直在谋算的“夺爵”事情,都没什么太大进展,四王八公那边的态度,定要让贾府自己先动起来,然后他们才会相机而助。 之前她一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大罪让朝廷议罪撤封,只好多多堆积小罪名,先后已经铺垫了不孝、扒灰、盗母……等不少小问题,但这些都是放出去的流言,没有实证,就算御史能够风闻言事,可朝廷却未必会因此采纳。 现如今便好了,这王熙凤在外面放印子钱,是货真价实的事情,人证物证聚在,全京城的人也都知道,正好拿过来用。 有了这一个真消息,让御史再配合上她早就散播出去的几个假消息,一块上奏出去,朝廷多半会信上几分。 好啊! 王夫人越想越觉得合适,于是便也闭口不言了,表达出了默认的态度。 见到王夫人如此做派,立场明晰,王熙凤不由得心头更加暗惊,二太太如今居然对我这般厌恶,幸好已经决定了和离,否则早晚那毒酒必然落到自家头上。 那边的贾母正躺在鸳鸯的怀里,闭着眼睛听着王夫人和王熙凤之间的对话,忽然间听到王夫人不开口了,不由得惊讶地睁开眼,看了过去。 她也是个老奸巨猾的女人,见到王夫人那副默许的表情,再结合之前贾琏的话语,念头微微一转,顿时便猜到了,自家这个儿媳妇是不喜印子钱的消息坏了贵妃省亲的事情,便心头暗自叹息了起来。 印子钱这种事情确实让她非常生气,当然她不是生气王熙凤敢这么做,而是生气居然被曝光出来了。 作为贾府的执掌者,府内的风吹草动,贾母都一清二楚,若说不知道王熙凤在私下里放印子钱,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难得糊涂嘛,她对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便是了。 料来王熙凤平日里办事谨慎,这印子钱的事情爆不出来,可谁知突然便有那活不下去的贼寇,居然在京郊做下如此大案,想捂盖子都没机会。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倒霉,非王熙凤本人之罪。 所以这事出来之后,她也不曾想要真正处理王熙凤,毕竟这府里日常用太大,总是需要银子来维持的。 若换了另外一个人来做这印子钱,手段还不如王熙凤,更容易曝光,她还不放心呢! 再加上,之前王熙凤被绑架之后,她起意放弃赎人,想要让王熙凤干脆便死在外面,心中多少对王熙凤有那么一丝内疚,如今既然王熙凤都回来了,那便干脆相互抵消,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可她也不曾想到,虽然她不曾去追责,但王熙凤两人居然上杆子要去承担责任,这是什么毛病? 贾母想了一下没想明白,索性便直接一顿拐杖,怒视贾琏道: “过则改之,善莫大焉,你媳妇是不该放印子钱,可这其中便没有你的责任吗?” “你若早点练成武艺,立功做官,还用得着凤丫头去放印子钱来补贴家用吗?” “印子钱以后肯定是不许放了,但这和离的事情,也不必再提!” 贾琏见老太太居然要否了这桩事情,急忙开口道: “老太太,这不是我一个人要和离,而是我和她两个人都商量好了,要进行和离。” 眼见贾母居然不许和离,王熙凤不由得也有了几分怀疑,莫非老太太不曾想要消除我这个隐患吗?还是说……和离不能让她满足,她非要我死在贾府里面? 她也拿不准老太太的想法,在老太太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也看不出端倪,便也上前行礼道: “老太太,您对于凤儿的爱护,凤儿铭记于心,只是这世上的许多事情,都是命定的。” “之前林姑娘便梦到过,日后琏二爷要休妻另娶。” “我试着将平儿送走了,结果走了平儿,又来了秋桐,反倒让我和琏二爷两人失和。” “既然命数如此,也不必再强求什么,干脆便顺其自然吧!” 贾母听了之后,顿时眉头也紧皱了起来。 现在林妹妹的“预知梦”,靠着展老爷多次暗中操作,让所有人的结果都和梦中内容基本一致,以致人人信服,公信力极强。 但作为一个老太太,贾母本心是非常不喜欢离婚这种事情的,便继续劝说道: “林丫头的梦境虽然精准,但是也不是说没有改变未来的余地。” “别的不说,那薛二老爷家原本还要满门抄斩呢,后来不也都改变了?” 王熙凤便苦笑道: “这改命之事,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的,否则便是改了,只怕也会隐患无穷,反而又会带来更多其他的祸患。”“老太太说那薛二老爷家命数改了,可现在看来,那薛二老爷如今重病卧床,不定哪天人就没了。” “而宝琴妹妹,原本还要和咱们府上联姻呢,结果现在不还是又被薛蝌送到了展老爷府上,成了展老爷的小妾?只不过少了被发配教坊司的那一段而已。” “他家那命数,改确实是改了,但可不曾改利索啊!” “就如同我之前,把平儿送走,也是改了命数,可反而因此让琏二爷更加厌恶,若无我胡乱改命,焉知不会是有另外一个结果?” “现在我由休妻变成和离,已经得了些许好处,若再贪得无厌,只怕难免有更大的祸患降临。” 被她这么一说,贾母顿时也犹豫了起来。 她确实讨厌离婚,但是她更自私、更迷信,生怕若真的不肯答应二人和离,万一真又有灾祸降临过来,那又该怎么办? 在迟疑再三之后,最终还是私心压倒了一切,贾母叹息了一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拄拐在地上重重一顿,缓缓道: “罢了!” “既然你二人什么都想清楚了,那我这个老太婆还说什么呢?” “这是你们自家的事情,你们自己去商量吧,我没意见!” 得到这一句话,贾琏顿时心中狂喜,当即便躬身施礼,谢过了老太太,从袖中拿出早就让人写好的和离书,递给王熙凤,让她签字画押。 王熙凤虽然识字不多,但看明白上面的内容没有问题,在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在上面签上名字,按了手印。 在贾母等人的见证下,二人自此便不再是夫妻了。 在所有人的各自私心之下,王熙凤和贾琏两人的婚姻就成了所有人共同的牺牲品。 王熙凤接过自己的那份和离书,仔细收好,然后对着贾母等人再次拜了一拜,起身离开。 原本她心中都盘算好了一切,可理智归理智,感情归感情,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她却莫名的又心头不舍起来,眼泪直接便洒了一路。 回到院中之后,王熙凤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又去最后抱了抱女儿,嚎啕痛哭了一场。 巧姐虽然不是儿子,但毕竟姓贾,和离之后,自然是要留在贾府的。 若说王熙凤对这府中还有什么是最放心不下的,那便只有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这块肉了。 但凡没有性命之忧,哪怕和贾琏彻底闹崩了,老死不相往来,她都不会舍得抛弃自己的孩子跑回娘家。但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没办法,王夫人的态度已经非常鲜明了,敌意毕显,若是不早点逃走,早晚必然被害。 可怜巧姐儿如今年纪不大,还不是很懂事,被她这般抱住痛哭,也自害怕起来,一并哇哇大哭。 娘俩个抱头痛哭一场,王熙凤又好生叮嘱了许多话语,这些平素里都不知道说过了多少遍,如今再说,却依旧觉得还有遗漏不曾说完。 这贾府之中没有秘密,他们夫妻准备和离的时候,消息就已经开始散播了,等他们在贾母院子之中达成协议之后,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便开始四处扩散了。 很快便有那得到消息的管事、下人,跑到王熙凤这里,将院子围住,纷纷来求证真假。 他们都是王熙凤当初陪嫁过来的人,这些人这些年仗着王熙凤的管家奶奶身份,没少作威作福,在府内也占着一些油水不少的位置。 如今王熙凤要走了,他们原则上是都要跟着走的,毕竟他们之所以能够被选为陪嫁,那多半都是家生子,身契还在王熙凤手上。 但人都是有私心的,贾府这帮人尤甚。 他们从王家出来这么多年之后,现在再回到王家,基本可以确定,不会再有他们的位置,就算勉强安排了,那位置也不可能比在贾府的时候还好。 那能不能不走?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他们在府中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和贾府融到了一起,只要找到个府内的主子,开个口把人要过去,那自然就可以留下了。 但问题在于,他们在府中的风光,完全是靠着琏二奶奶管家的身份,若是换了个主子,还能不能继续这么风光? 只怕到时候那些有油水的位置,多半还是要被分给别人的。 风光之后又落回底层,每日里对别人巴结奉承,那种滋味可绝对不好受,还不如不留下呢! 所以只要是混得稍微好一点的下人,就没一个愿意王熙凤离开贾府的。 一群人闹哄哄地围在院子这里,七嘴八舌叫嚷不休。 “奶奶,这是怎么说的呢,怎么就要和离了?” “可不,有什么事情不能大家坐下来慢慢说,犯得着和离么?” “奶奶,二爷要是欺负您,咱们王家来的人可不能干看着,我这就带人去老太太那边哭求去!” “没错,奶奶,咱们王家的人,可不能让贾家的人给欺负了,想要和离,得先问问我们王家人答应不答应!” “我这就让人给娘家人送消息,让他们过来跟贾家人算账!” 一群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在那里粗脖子瞪眼地叫嚷个不休,让屋内正抱着女儿不舍的王熙凤怒火腾腾往外冒。 这些家伙打的是什么算盘,王熙凤哪里会不清楚。 平素里为了管家,她只好耐住性子,用各种手腕来化解矛盾,但现在她自己都要回娘家了,哪里还在乎这些狗奴才,当即便单手抱着孩子,出了门,往台阶上一站,目光向下一扫,多年积威之下,立时便鸦雀无声。 等所有人都老实了,王熙凤才竖着眉毛喝道: “吵什么吵!” “和离书已签,无可更改!” “这是我自家愿意的,没人欺压我,就算有,也轮不到你们这群奴才来多嘴!” “这次和离,我会带回两家店铺和三十顷地,这里面涉及的人回去之后一切都不改变,该是掌柜的还是掌柜,该是庄头的还是庄头。” “其中涉及到贾府的人,一律都留下,职位由王家的老人来顶替。” “若是有不愿意和我一并回王家的,便去找琏二爷,或者去找其他的主子,只要有人收你,我便把身契一并留下,绝不为难。” “至于没人要的,一律随我回王家,有胆敢乱来的,一律家规处置!” “若是你们有任何不满,尽管去二太太那里去哭,看她会不会理会你们!” 交代完后,王熙凤抱着孩子转身便又进了屋,只留一群人在外面面面相觑。 眼见王熙凤这个态度,众人也知道,没法鼓动她带队闹事。 而且有了王熙凤丢出来的骨头,立时便有不少在店铺或田庄里面工作的人,开始散去了。 反正在谁家干活不是干呢,只要自己的位置不曾丢失,那便万事大吉。 有那机灵的,也转身去找琏二爷,准备拍下马屁,哄一哄这笨蛋,继续留在贾府。 毕竟自家奶奶这次只带回去一半的产业,还有一半留在了府里呢! 以后这一半产业,那就是琏二爷说的算了。 有办法的都纷纷走了,剩下的这些,都是自觉没法保持住现有地位的,他们有心继续想闹,但又没人愿意去做出头鸟,彼此目光一碰,便推举起来旺夫妻了。 “旺大爷,奶奶这是被迷了心窍啊,咱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奶奶就这么糊涂下去啊!” “您是奶奶身边最信任的人,还得您出面,至少也得说服奶奶,让她改变主意才行啊!” 来旺表情木然,扭头看了那开口的人一眼,嘴唇稍微抽动一下,便当是笑过了,难分喜怒地开口道: “奶奶决定了的事情,我一个做奴才的,照着做便是了,还能怎么样呢?” “我们两口子年纪都大了,正好回王家养养老,也挺不错的,便不掺和你们之间的事情了。” 那人眉头一挑,才意识到,这来旺夫妻是自家奶奶的亲信,就算安排不了所有人,安排他夫妻二人还是没问题的。 尤其是,来顺是因印子钱的事情而死,自家奶奶也必须把他们家给安顿好了,王家都不会反对。 眼见来旺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众人心中不由得暗自唾骂,但又拿他没有办法。 一群人四散分开,各自商量着对策,忽然一人却悄悄来到来旺面前,卑躬屈膝陪笑道: “旺大爷,二奶奶刚才说了,这店铺和田庄里面涉及到贾府的人,一律都留下,职位由咱们来顶替,那您老看看,小人如何?” 无论现在还是未来,这离婚最大的麻烦,那就是析产。 虽然约定好了交割的是店铺和田地,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店铺、田地里面的人手早就彼此交错,不仅是王家当初过来的那些人了。 这些人里面有许多人都是贾府的奴才,现在王熙凤要带着产业回去,那原本贾府里面的人手肯定要替换掉。 这里面的许多事情,非常繁琐,肯定不可能让王熙凤亲自来做这些事情,多半最后真正负责此事的,便是这老神在在的来旺夫妻。 经这人一提醒,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急忙向着来旺夫妻围了过来,个个满脸赔笑,又是套近乎,又是说好话的,全然忘了刚才还把这人恨到骨子里。 对于这种奉承巴结,来旺早就已经习惯了,也并不是很在意。 作为一个刚刚丧子没多久的男人,他现在最想要的,便是赶紧和自家媳妇再搞一个儿子出来,其他的什么事情,都不太在意了。 他随意点选了个人,吩咐道: “这事情你先办着,回头列个名单给我,我拿去给奶奶看看,若是奶奶没有意见,便可以定下来了。” 被选中的那人顿时喜出望外,连连打躬作揖道: “旺大爷放心,小人一定把事情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来旺随意摆了摆手,径自去了,留下这群人在那里继续吵闹不休。 这和离的事情,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还是挺麻烦的。 又用了几天时间,一切终于谈妥,王熙凤拜别了贾母等人之后,哭着和女儿分别,登车回返了王家。 一直关注着此事的展老爷得到消息之后,立时唤来了管家杨有恭,吩咐道: “你速速取我名帖,到王家请王仁公子明日过府宴饮。” (本章完) 第149章 凤妹妹 第149章 凤妹妹 展老爷宴请王仁,当然不是为了王熙凤,毕竟人家前脚刚和离,他后面就去撬墙角,实在是太过不做人,大违展老爷良善君子的名头。 之所以邀请王仁前来,完全是因为有正事要跟他商量啊! 没错,为的就是正事,才不是惦记人家妹妹呢! 王仁一直都对展老爷这位大热的勋贵非常用心,展老爷也对这个未来的便宜大舅哥另眼相看,平素里两人也没少一块吃喝玩乐,相处的非常融洽,如今得了帖子,王仁便开开心心地跑了过来。 客套一番之后,两人入席落座,开始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展老爷便进入正题,举杯谢道: “说来我还要感谢王兄,上次你帮忙引荐的那位张友士先生,还真是位了不起的神医啊,宝钗吃了他的药之后,这些日子以来,病情已经趋向稳定,多半是有痊愈之望了。” “哦?这可是好事啊!”王仁笑着陪了一杯,也道:“宝钗也是我的表妹,她能痊愈,我也为她开心,展老爷何必为此致谢。” “再者说了,舍妹之前被绑,还不是展老弟你帮忙给救回来的。若真要谢,还得我谢你才是。” 展老爷便举杯笑道: “是小弟失言了。” “你我早晚便是亲戚,不该如此谢来谢去的,我自罚一杯。” 王仁便哈哈笑着,看着展老爷把杯中酒饮下,但他心中却非常遗憾。 原本伯父王子腾有心想要与展府联姻,把女儿嫁过去,就等着宝钗香消玉殒呢,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只可惜了,那位堂妹在闺房里浪费了这年余的时间。 不过虽然展王两家不能结亲,但他却引荐张友士救人有功,个人的收获却要更大的多了。 当即他也并不说穿,只跟着说些亲热的话语出来。 “如此一来,等宝钗病愈之后,我岂不是要喝展老弟你的喜酒了?” 展老爷便哈哈大笑,眉飞色舞道: “到时定然少不了王兄这个大恩人的酒喝。” “只是现在还需要请张友士先生再来京城一趟,帮忙诊断一番,看好的彻不彻底。” 之前王仁为展老爷引荐了神医张友士,如今荣国府的攻略一切顺利,宝钗那边已经没必要继续装下去了,那么就需要张神医再来给一锤定音,宣告宝钗病愈。 虽然展老爷可以直接和张友士联系,但这种事情绕过中间人,显然是不太合适的,所以展老爷才请来王仁。 听完展老爷的话之后,王仁犹豫了一下道: “张先生医者仁心,定然不会拒绝此事,只是这其中有些碍难之处……” “这两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听说那海外的暴雨连下了一年,都不曾停过,就连我朝沿海几处城池,都跟着被淹了。” “就算是内陆地区,全国各地也是水患频仍,流民失所,难免铤而走险,到处烽烟四起,便是京畿附近,也都并不太平。” “舍妹之前出城上香礼佛,居然便被贼人给绑架了,若不是展老弟你出手帮忙,只怕人都救不回来。” “这群贼人如此胆大,在京畿附近都敢动手绑架官亲,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而那张先生家住山东,那地方盛产响马,据闻如今已经乱成一团了。” “请张先生过来容易,但如何让他安然入京,那就是麻烦了。” 展老爷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说贼人是自家养的,便打了个哈哈,道: “王兄也知,我在马会那边开了个镖局,里面有不少孔武有力的汉子。” “因这些年各地动乱纷纷,商行行走地方不变,只凭商行的伙计保护车队,已经不足使用,便有不少商家雇佣的展氏镖局。” “而随着镖局向外行走,我们在各地也建立了不少分局。” “我把各地镖局的股子让出了部分,分与当地豪强,拉他们入伙,各地反响都很不错。” “如今这镖局越开越大,越做越广,如今已经扩散到两京十三省,但凡商业繁华地段,便定有我展氏镖局的影子。” “这些年镖局行走天下,虽然偶尔也有失手,但那些贼人想劫的,都是商队粮车,很少有私人行旅。” “张先生那边只要肯过来,我这边就可以安排当地的镖局过去接人,定然不会让他路上出事情。” 王仁听完之后,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我就说嘛,贤弟向来谋定而后动,岂会不曾考虑到这点?” “那就没有问题了,回头我便修书一封,请镖局之人一并带过去就是了。” 展老爷便举杯谢过,又道: “说到这镖局之事,小弟也正好有桩事情想要和王兄商量。” “你看我这镖局做得越做越大,里面不知道吸纳了多少流民中的汉子,固然是解决了许多治安问题,但是也担心会被朝廷所忌。” “所以我便想着,多拉些有力人士入股,共同承担这个风险。” “之前我想把股份送给忠顺王爷一份,但他身为皇弟,不敢触碰这些敏感行业,说什么都不肯要,我只好转而去结交其他的皇党成员。” “据我所知,令伯父王公也是皇党一员,又官居正二品,手中兵权在握,深得圣眷,不妨也来镖局入上一股如何?” “各家权贵都不可能亲自持股,多半都是亲眷代持,到时候王兄便替王公代持,岂不是好?” “这个……”王仁听了,顿时非常心动。 当初马会刚成立的时候,这展氏镖局还没成气候,不过便是马会的安保人员,根本就没人看得上眼,以至于所有股份都在忠良子爵府自己掌握之中。 谁想到,这展爵爷财神之名名不虚传,把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小生意,给弄得财源广进起来。 到现如今,这镖局竟然已经不知不觉之中扩展到了两京十三省,变得势力偌大。 虽然不曾专门去调查,但王仁平日里也听说过镖局的名头,知道这镖局现在也是个生意兴隆的长久买卖。 若是能够掺上一股,那自然也是极好的。 不过他虽然是个贪心的,却也知道这事情不是他能做决定的,便举杯谢道: “贤弟有好事记得愚兄,愚兄感激不尽,只是此事干系重大,需得伯父亲自定夺方好。” “这是自然。”展老爷便不再提及此事,只与他继续说说笑笑,聊些别的事情。 王仁也是懂得人情来往的,如今得了展老爷的示好,心中便开始琢磨,该拿什么来还,思来想去,便把主意又打到了自家刚和离的妹妹头上。 自家妹妹有多漂亮,王仁当然心中清楚,之前就有想要撮合二人的想法,只是一直不得机会。 如今王熙凤和离回了王家,王家当然要把来龙去脉给查问个清楚啊,于是林妹妹曾经的预知梦便落入了王仁的耳中。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王仁那是大喜啊! 这简直就是瞌睡的时候遇到枕头,这消息来的简直是太及时了。 预知梦的事情,虽然贾府的人深信不疑,但外人总是难免半信半疑,不过听说这个消息之后,王仁便把林妹妹的预知梦当真真理来信了。 自家妹妹未来的归宿,一定是在展府! 所以虽然展老爷不曾主动提及,但他这个关心自家胞妹的好哥哥,必须得为妹妹找一个好的归宿啊! 于是在斟酌了一番词句之后,王仁便停杯不饮,感叹道: “唉,贤弟只怕也知道了,舍妹虽然这次被贤弟解救回来了,但却也因放印子钱的事情,被贾府逐出家门,被迫还家。” “家门不幸啊!” 展老爷却不接他的话,只笑着安慰道: “两家乃是和离,算不得被逐。” “王家的贵女,哪里还怕没人肯要的?” “只要王兄放宽些门槛,想要让凤姑娘另找一个官员结亲,定然不难,何必为此忧愁呢?” 王仁便摇摇头道: “贤弟有所不知,我王家虽然显赫,但如今却只靠伯父一人撑着,外人给面子,也只是看着伯父那一支。” “若是真算起来,我家这一支,已经没有那般大的面子了。” “别人就算想要娶王家的女儿,定然也是选择家中那些云英未嫁的,或者干脆选择一个庶女,也是可以的。” “唯独舍妹,虽然也是嫡女出身,但这已婚过一次的经历,便是脱不掉的污点。” “咱们自家人说自家话,那来求亲的,都是为了我伯父的权势,条件放得越低的,要求定然也就越高。” “而家族不可能为了舍妹一人,便给出太高的条件,那就只好在人选方面放得更宽才行了。” “也就是说,最后框选出来的,多半都是些歪瓜裂枣。” “可舍妹的性子,我这个当哥哥的最清楚不过了,若是那人选不如她意,只怕她宁可老死府中,也不肯答应再次出嫁的。” “按我对她的了解,她就算再次出嫁,那夫君的人选,也不能比那琏二爷逊色太多,否则她绝对不会答应。” 展老爷听完之后,便也做恍然状。 “啊,原来如此。” “我与凤姑娘接触不多,倒不了解她的性格。只知道她为人干练,精擅管家,把贾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府中众人无不宾服。” 然后他便又不说话了,王仁见状,只好再主动一点。 “唉,若是舍妹实在嫁不出去,其实倒也没什么大不了,我王家又不差她那一双碗筷,便是养她一辈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王仁犹豫了一下,故作为难道:“贤弟有所不知,舍妹乃是个闲不住的,自幼便爱管事,一旦无事可做便郁郁寡欢。” “可如今我家中自有拙荆管事,实在是无法让她插手,否则只怕妯娌失和,再起争端。” “我就想着,要不干脆便给舍妹找个差事做,让她做个商行管事什么的,免得她闷出病来。” “这也很好啊!”展老爷便附和道:“府上商行田庄不知多少,分些给她不就完了?” 王仁便苦笑摇头道: “贤弟把事情想简单了。” “若是她不曾有和离这种事情,便是在外做事,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现如今,她便相当于是个寡妇,这商行之中,每日里接触多少男客,这瓜田李下的,实在是好说不好听啊!” 虽然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人艰不拆嘛,展老爷肯定不会拆穿这话语中的破绽的,反而深有同感地附和道: “啊呀,确实是小弟考虑不周了。” “那府上的商行确实不太适合凤姑娘管理了。” “那可该怎么办呢?”眼见展老爷还不开窍,王仁便只好把话说的更直白些。 “愚兄有意给舍妹找个全部都是女眷的商行管事来做,这样就可以避免那些男女大防的问题了。” “而在这京城之中,全部都是女眷的买卖,思来想去,便只有展府的服装生意了。” 说到这里之后,王仁便再次举起酒杯来,非常诚恳的拜托道: “贤弟,愚兄也知这服装生意乃是府上的核心机密,从来不向外人展露。” “只是愚兄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若不及早给舍妹找个出路,愚兄很怕她在家中苦闷,万一想不开,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愚兄可就没脸去见泉下的父母了。” 王仁都已经如此真诚地恳求了,展老爷这般良善君子,还怎么好意思开口拒绝呢,当然只好答应他了。 于是展老爷便也举起酒杯来,仗义地拍着胸脯道: “虽然这服装生意颇为重要,但再怎么重要也及不上你我兄弟情义。” “王兄且将心放回肚子里,这件事情小弟答应了!” “凤姑娘那边随时都可以到我府上报道,我定然把这服装生意都交给凤姑娘来管,到时我专门给她准备一个小院,周围全部都是女工,一个男工都没有。” “凤姑娘既然是王兄的妹妹,那以后便也是小弟的妹妹,小弟定然会好好照顾凤妹妹,绝对不会让她吃亏。” “说起来,凤妹妹和我府上的平儿还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到时候我便让她二人住在一起,有平儿照顾她,定然不会出事的。” 得了展老爷的承诺,王仁顿时大喜,与他将酒杯一碰,共同干了,然后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二人已经达成py交易,但这凤妹妹什么时候能到展府来,还得看王子腾那边答不答应入股镖局的事情。 若是王子腾拒绝了,王仁没捞到好处,那这凤妹妹便得在家里多休养一段时间了。 届时凤妹妹要休养多久,那就得看展老爷何时能够再给王仁送上一份与镖局相近的大礼才行了。 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只要双方彼此有心,那凤妹妹便永远逃不脱展老爷的手心。 两人说说笑笑,酒足饭饱之后,便兴尽而散。 展老爷带着几分酒意,回到卧室,让人把平儿叫了过来。 他往长椅上一躺,平儿自然乖乖地跪了下去,展老爷便摆弄着平儿头上的发钗,笑眯眯地道: “好平儿,用不了多久,你便可以在府中和你家奶奶再次团聚了。” “怎么样,开不开心?” “咳咳……”平儿被这好消息惊到了,连续咳了几声,惊喜地抬起头,双目之中放出喜悦的神采,“那可真是太好了!” “老爷,奴家这些日子里面可是一直惦记着再次与她相会呢!” “哈哈……”展老爷便伸手在她胸前一揪,笑着道:“老爷也惦记着呢!” “到时候老爷便把你们两个摆成一排,好好比较一下,看你们两个究竟谁更风骚一点!” 平儿便起身上前,往展老爷腿上一坐,缓缓扭动身体,抿着嘴抛了个媚眼过来,笑眯眯地问道: “何必等到时再比较,老爷现在觉得,我们两个究竟谁更风骚些?” 展老爷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精神又亢奋了些许,便连那几丝酒意都彻底消散了,一把将平儿抱住,低头开始吃起宵夜来,口中嘟哝道: “只靠这些可是不够的,平儿你还得多多努力呢!” 平儿便昂起头来,天鹅一般的颈子扥的笔直,双手更是搂住展老爷的脖子,一个劲地给他加餐。 展老爷便放开了肚量,大快朵颐起来,正吃得香甜之时,平儿蓦地想起了个问题,便一边深蹲一边问道: “老爷,若是王熙凤入了府,那我们二人究竟是谁大谁小?” 展老爷毫不犹豫地便回答道: “我府中先入门者为大,当然你大她小,日后她得叫你姐姐!” “若不是考虑到王家的态度,说不得我便让她给你做丫鬟来着!” “不过没有关系,只要有老爷我给你撑腰,就算她不是丫鬟,你也尽管当丫鬟使唤她,她若胆敢不识好歹,你便把当日地牢里的手段给她用上,好好教训她一番就是了。” 平儿听了,便得意地笑了起来,动作都变快、变重了许多,眉眼之间更是一片兴奋之意,显然也是非常迫切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老爷放心,只要没有了那一层身份束缚,那王熙凤如何是我的对手?” “我既然能够折服她一回,便定然能够再折服她第二回!” “一切尽管交给妾身去做便是,到时候老爷只需要坐享其成,等着那凤妹妹来伺候便是了。” “好平儿,不枉老爷如此疼你!”展老爷听了,顿时更加满意,当即便身体前挺,做出了最后关键性的重重一击。 翌日,展老爷一觉醒来,便听说荣国府那边又闹将起来了。 这次却不是展老爷暗中鼓动的,而是王夫人借题发挥,趁着王熙凤和离这件事情,把印子钱的事情放大了,在府里开始吹风。 本来这事情还没到闹大的时候,谁知赦大老爷忽然勃然大怒起来,发落了几个多嘴多舌的,让府里其他人噤若寒蝉。 王夫人开始还以为贾赦发现了她的图谋,但仔细一调查才发现,原来王熙凤走之前,把印子钱的账目和欠条都交给了贾赦。 而以她对赦大老爷的了解,知道他定然不会销毁那些欠条,只会继续做这捞钱的事情。 这可太好了! 王夫人顿时大喜,以前还想着,这印子钱的事情,最多牵连到贾琏身上,可现在贾赦接手过去,那根本不用她自家去牵连,贾赦就已经脱不掉干系了。 当即王夫人便不肯停下,让自家的奴才开始在府里一个劲地拿印子钱的事情说嘴。 本来她现在就是管家太太,赦大老爷能管得了自家的下人,可却管不了她家的奴才。 贾赦心中惦记着这印子钱的事情,当然想要这事情平息下来,在知道是王夫人在背后捣鬼之后,便跑过去跟王夫人大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结果不但不曾顺利平息此事,还让这风波越来越大了。 “老爷,要不咱们就算了吧!”邢夫人小心翼翼地劝说着自家老爷,“那印子钱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必做这种讨人嫌的事情呢!老爷若是实在缺钱,不妨去再跟念嗣借啊!” “你在说什么胡话!”贾赦瞪着眼睛怒斥道:“这钱还有人会嫌多的吗?” “那姓展的小子也是个吝啬鬼,老爷不过陆陆续续跟他借了几笔银子,他便很少再往这边跑了!” 邢夫人听了之后,便嘟囔道: “老爷那是几笔银子么,加起来都超过一万两了。” “一万两又怎地?” “我那如似玉的女儿,还不值一万两么?” 说到女儿,贾赦又骂道: “迎丫头也是个木头,那姓展的小子不肯过来,难不成她就不会主动点吗?” “整天猫在房间里面,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难道就不知道往展府那边多走动走动吗?” “只要她再大胆一点,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老爷自然有办法让她如愿以偿,那姓展的小子想跑也跑不掉!” 邢夫人便苦笑道: “迎丫头的性子,老爷也是知道的。若是展老爷要对她做什么,她肯定不会拒绝,但要想让她主动对展老爷投怀送抱,她也肯定没那个胆子。” “哼!”贾赦冷哼了一声,琢磨了一下后,又猛地一拍桌子,迁怒道:“她身边的丫头也都是废物,迎丫头不敢做的,她们难道就不会帮忙推一下吗?” “那个司棋,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子,便是把迎丫头洗剥干净了,塞展念嗣床上去都行,可她偏偏什么都没干!” 这话说的,邢夫人都不敢继续听下去,一张脸面如土色,哆里哆嗦地道: “老爷,这岂不是乱了上下尊卑,这种事情怎么能做得?” “有何不可?”贾赦便反脸呵斥道:“她自作主张才算是乱了尊卑,你回头去跟她说,那便是你下的命令,她是遵照你的命令行事,便不曾乱了尊卑。” “什么?”邢夫人大惊,“让我去说?” “不可不可,老爷,这等事情,妾身实在是不敢做……” 眼见邢夫人脸色铁青,一个劲地摇头,贾赦顿时更加来气,当即便唾骂道: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这点事情都没胆量,还在那里推三阻四的!” “你不去做,难不成让老爷去做吗?” “若连为老爷分忧都做不到,那还要你这太太做什么?” “再敢啰嗦,老爷索性便把你休了,再另外找个听话的扶正。” 一番话吓的邢夫人浑身直哆嗦,急忙跪倒在地,求饶道: “老爷息怒,妾身这便去做就是。” 贾赦这才收了怒气,拂袖出门,自去找乐子去了。 邢夫人在地上抖了许久,才算恢复过来,慢慢从地上爬起,扶着墙壁长吁短叹起来。 但不管事情再怎么为难,她如今也必须得去做了,逃是逃不掉的。 邢夫人定了定神,孤身出门,一个丫鬟都没带,便奔着迎春的小院而去了。 这种事情,毕竟不够体面,能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个人。 人还未到门口,远远的便有人见到了,急忙进去通禀,很快迎春便带着司棋和秋纹迎了出来,将邢夫人请入房中后,行礼问道: “太太此来,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邢夫人便摆摆手,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迎春一个,才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低声道: “老爷之前就吩咐过了,让你时常去那展府里面走动,可你倒好,不催你就半点都不主动,这样可怎么做展家的嫡妻啊!” “你看看人家林姑娘,梦到自己将来会是展府嫡妻之后,如今多主动,每日里就纠缠着展老爷不放,不是约他过府绘画,就是主动去展府学习什么服装设计。” “她那是热爱学习吗?” “谁不知道她心中打什么鬼主意!” “为今之计,你若是还想击败那林姑娘,成为展府嫡妻,那你就得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自然有老爷给你主持公道。” 迎春低着头,也不说话,也不表态,双手揪着手中的手帕,扭来扭去的,显然心中也不平静。 邢夫人早就知道她总是这副做派,便冷哼道: “这次可不比寻常了,你若再拖拖拉拉的,我便让司棋和秋纹把你剥光了,丢到展老爷的床上去。” 迎春身子一抖,顿时面红耳赤起来,可邢夫人却不理会,扬声叫了秋纹和司棋进来,吩咐道: “自明日起,你二人便经常带着小姐去展府拜访展老爷,给小姐和展老爷生米煮成熟饭创造机会。” “尤其是你,秋纹,你是被展老爷收用过的,你要多多想办法,把你家小姐也一并弄上展老爷的床!” “若是这迎丫头不配合,你们二人不必客气,直接便把她洗剥干净了,找机会硬塞到展老爷的床上就是!” 吩咐完后,邢夫人也不理会张口结舌的二人,转身拂袖便走。 (本章完) 第150章 史湘云到手 第150章 史湘云到手 因这长房和二房之间斗法,贾府内又闹了许多日子,偏生那主事的贾母近来身体欠佳,每日多数都是在修养之中,并不管事,以致府中无人弹压,愈演愈烈,已有骑虎难下之势。 一直到这日,赖大跑来,禀告道: “老太太,那省亲别院已经建造完成,一应内部装修、园林装饰都已就位,就请老太太前去验收。” 贾母听了,顿时精神一振,强打精神坐起来,问道: “大老爷和二老爷他们可曾都去看过了?” 赖大便道: “老奴先给老太太送的消息,两位老爷都已经知道此事,也都等老太太的命令。” 贾母便笑着摆摆手道: “我近来身子不适,就让他们两个先看过了,若是有需要改的,便早早改了,等全都改完之后,再来叫我。” 赖大便躬身退下,先去找了贾赦,又去找了贾政,让他们分别前去验看。 贾赦那边哪有什么心思管这些,随便看看,便通过了。 只贾政这边,叫上一帮清客,带上宝玉,打算入那园中题匾额对联进行张挂。 宝玉近来挂着展老爷身边办事的名头,过得悠闲自在,哪里愿意跟着自家老爷去做什么交际,便搪塞道: “之前林妹妹曾经在预知梦中听人说过,那省亲别院最后命名为‘大观园’,虽然不知是何人命名,但听来也是极好的,便以此为名好了。” 贾政如何不知道他是想偷懒,便把眼一瞪,道: “这园林那许多地方,可不是只有别院需要命名,内部许多亭台楼阁,别院居所,哪里不得挂些楹联匾额。” “日后娘娘归来省亲,若是见到了什么好的词句,难道回头还不会带入宫去吗?” “若是侥幸入了陛下的耳,那对你可便是大有好处了!” “老爷这是在给你创造机会,一会儿你可要好好表现,若敢出乖弄丑,当心老爷掌你的嘴!” 宝玉一哆嗦,不敢再拒绝,只好乖乖跟着贾政出去卖弄。 他只是对功名不感兴趣,但本有些才华,区区楹联小事,难不倒他,就是心累而已。 折腾了一天之后,终于把这些东西都弄完了,贾政却还不放过他,只带着他来请贾母,做最后的验收。 人逢喜事精神爽,有了这个好消息,贾母的精神也好了许多,便让人用软轿抬着,进入大观园进行验看。 王夫人知道贾母喜欢排场,便让人通知了府中的公子小姐们,一并陪着,热热闹闹地进了大观园。 贾母带着众人,从正门进入,沿着石子路一路前行,又换小船走水路,把院子里走了个遍,见到了这繁锦簇的园林后,只觉贾府也如这大观园一般欣欣向荣,未来定然风光无限,当即便开心了起来。 可谁知刚从大观园里面出来,便见到迎面有人慌慌张张地跑来,口中高呼道: “老太太,不好了,史家出事了!” 这贾母本来便是史家的女儿,听闻史家出事了,顿时心头便是一跳,急忙坐起身来,张口问道: “是哪个史家,出了什么事?” 那来报信的气喘吁吁叫道: “是保龄侯家!” “今日忽有圣旨降临,将保龄侯府给抄了!” “如今保龄侯府上下尽数都被捉拿下狱,侯府派人过来,让老太太帮忙给救上一救!” 听了这话,贾母顿时如同五雷轰顶,身体往后一倒,便瘫坐在椅上。 鸳鸯等人赶紧给她拍胸抹背,乱成一团,贾政也急忙过来安抚道: “老太太莫要惊慌,之前因保龄侯之事,朝中便已经争吵了许久,两派争执不休,各执一词。” “依儿子之见,这次定然还是有小人构陷,且待儿子联系上那朝中忠义之士,上本求情,未必没有转圜之机。” 贾母听了,这才连连摆手,惶急催促道: “那你还不快去!” 贾政便出了家门,快速往朝中亲近官员家中去打探消息。 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这次倒霉的可不止是保龄侯史鼐一家,便连那之前忽然转换风向的梅翰林家,也一并被抄了。 除了这两家被抄家之外,还另外有大小官员十余人被免职了,其中有文有武,官职有高有低。 从朝廷公布的罪名来看,这些官员大多涉嫌贪腐,证据确凿,罪有应得。 但贾政又不是傻子,他明显发现,这些罪官的共性,那就是都是之前上折子力保史鼐的人。 贾政现在才知道害怕,只感觉额头冷汗涔涔,因为他当初也是力保史鼐的啊! 这摆明了是站错了队伍啊! 好在他仔细又了解了一番之后,发现并非所有力保史鼐的人都被惩处了,只有部分人被免职,抄家的就只有史家和梅家两个倒霉蛋。 还好还好! 现在贾政也顾不得什么姻亲不姻亲了,急忙转身打道回府,不敢继续胡乱干涉这个事情了。 若只是保龄侯一家的事情,那问题还不严重,纠集些党羽上本求情,多半朝廷会给些面子从轻发落,但现在都已经快成大案了,谁敢在这个时候冒头? 就算他想继续找人,别人都未必会给他面子。 贾母也不是普通人,毕竟活这么大岁数了,还是见过不少世面的,贾政回来后,把事情的严重性和她一说,贾母顿时知道,保龄侯家完了! “呜呜……我可怜的侄子啊,他怎么就这么命苦啊……”贾母放声大哭起来,却再也不提解救的事情了。 贾政等人急忙又上前进行安抚,生怕老太太哭坏了身体。 费了半天功夫之后,才算把老太太给劝过来,在鸳鸯的伺候下,沉沉地睡着了。 本来今天是大观园落成的好日子,不说放挂鞭炮庆祝庆祝吧,也得摆桌酒宴意思意思,可现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心情,便各回各家了。 贾政走了一段,猛一回头,发现宝玉忧心忡忡地跟在后面,低着个头,也不知道在寻思什么,便不由来气了,怒喝道: “小畜生,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宝玉一惊,急忙摆手道: “老爷息怒,我并不曾胡思乱想,只是……只是想起湘云妹妹,不知她现今如何了,心中有些挂念。” “哼!”贾政冷哼一声,语气缓和下来,叹息道:“覆巢之下,无有完卵,保龄侯府都倒了,那一个小女儿家,还能怎么样?” “所以我让你一定要好生读书,将来科举做官,还要做得大大的官,不是在害你,是要让你不至于莫名其妙便家破人亡了!” 宝玉却不耐烦这一套,听了贾政的话之后,不但半点都不反思,反倒小声嘀咕道: “史家不也是做官的,还不是家破人亡了?” “要我看,不做官,反倒安全许多。” 贾政听了,顿时眉头竖起,伸出巴掌大耳刮子打了过去,怒骂道: “你个孽畜!” “那不做官的,随便一个知县便可以灭他满门,哪里安全了?” 往日里宝玉对自家这个老爷是噤若寒蝉,根本半点都不敢反驳,今日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犯起了牛劲,梗着脖子道: “那梅翰林家的官倒是大,还是科举正途出身,不也一样家破人亡的莫名其妙吗?”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世道是坏了的,不拘你是做官还是经商,活得好不好跟你自家没甚关系,纯粹要看运气!” “这世间一切,便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都是虚幻的,我就该去出家,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贾政本来非常愤怒,结果忽见自家儿子痴病又犯了,又开始念叨着要出家了,反倒惊骇起来,不敢继续再打下去,只怒喝道: “说什么出家的蠢话!” “那和尚道士的,见到权贵人家,哪个不得乖乖低头,你当这世间真有清净之地么?” 宝玉却双目无神,口中念念叨叨的,径自往府外便走。 王夫人见了,急忙让人拉住,口中叫道: “我的儿,怎么好端端的,又说什么出家?” 宝玉便愣愣忡忡地呻吟道: “这世间什么功名爵位,什么荣华富贵,一切都是过眼云烟,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啊……” “既然早晚都是要没的,现在又何必要有呢?” “去休、去休……” 眼见自家儿子情况似乎比较严重,王夫人犹豫了一下之后,一咬牙,吩咐道: “去让人叫宫裁过来,好好安慰一下宝玉,定然不能让他再说劳什子出家的鬼话!” 两害相权取其轻,反正他二人已经有一腿了,且先让女色来抵御一下佛祖的威力吧! 其他人不知端地,便老老实实地去请了李纨过来。 李纨来的也稀里糊涂啊,但只要不是拆穿她与人有染的事情,其他的都不是事儿。 于是李纨便拉着宝玉的手,将他往自家小院里面引,口中安抚道: “太太且尽管放心,宝玉这是受到了些刺激,我带他去我那屋休息一下,等他睡醒了,多半就没事了。” 王夫人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当此关键时刻,她又不能开口阻止,只好便两眼一闭装看不见,胡乱挥了挥手,阴着脸道: “早就跟这孽障说过,不要看那些佛道的闲书,平白乱人心智!” “你且先带他回去好生劝导,待我让人把他那屋重新拾掇一遍,把那不该有的闲书都丢掉之后,再让他回来。” 说完之后,王夫人便转头把怒火全冲着宝玉的贴身丫鬟茜雪发了出来。 “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凡事不能总顺着宝玉的意思,得把他看好了,事无巨细向我汇报,你是怎么做的事?” 茜雪不敢还口,只能跪地磕头认错,任由王夫人责骂了半晌之后,才算了事。 再说宝玉,被李纨带走之后,反复探问,终于搞清楚了刺激宝玉的东西,但她对此也毫无办法,想来想去,便只好让素云去找展老爷求助。 展老爷来了之后,先搂住李纨亲热了一番,然后到了宝玉那屋,拿扇子往他脑袋上一敲,喝道: “痴儿,还不醒来,看哥哥我如何去救你湘云妹妹!” 若说别的,对发痴的宝玉还真就不一定有用,但只要一说女人,这宝玉顿时便清醒了。 他愣愣地看了看展老爷,便霍地跳起,口中叫道: “展大哥,你来的正好,现在只有你能救湘云妹妹了,我家老爷他们现在都躲着史家的事情走,谁也不肯帮忙。” 展老爷把扇子一甩,笑呵呵地道: “宝兄弟尽管放心,你家湘云妹妹现在刚进牢里,还不曾落入教坊司之手,救起来容易。若是再晚一点,等人员名单在教坊司留下记录之后,那便麻烦了。” “咱们事不宜迟,这便出发。” 宝玉立时便高兴起来,跟着展老爷出了门,上车直奔刑部大牢而去。 这京城里面的大牢,主要有四个,分别是顺天府大牢、刑部大牢、大理寺监狱,以及天牢。 顺天府主要管得最多的还是民间的犯人,官员反而轮不到这里,毕竟京城官儿多,顺天府经常谁也得罪不起。 刑部大牢才是主要关押和审理犯官的地方,大理寺监狱那边主要是重犯,需要复核或会审的那些,但事实上很多时候大理寺那边的权责和刑部这边有些重合,就全看朝廷怎么安排。 至于天牢,那就是皇帝的私牢了,也叫诏狱,东西两厂、锦衣卫,一家一个,都算是天牢的范畴。到了刑部大牢门口,两人下了车,展老爷大步向前便往里进,那守门的素来有眼力,一看便知道这人有来路,便笑着迎了过来,行礼问道: “敢问这位老爷来这监牢之地,可有何吩咐吗?” 展老爷一甩手,便是银子开路,丢了一锭银元宝到那门子怀里,然后才开口道: “爵爷我和被抄家的保龄侯家有旧,听闻他遭了难了,便过来看看。” 那门子接了银子,顿时便眉开眼笑起来,当即便侧身在前引路,“爵爷这边走,我带您进去。” 绕过前方回廊,穿过几重守卫,展老爷见人便丢银子,直把那站得笔直的守卫都变成了弯腰驼背的大虾一般。 进了大牢之后,这里面的环境便霍然变得糟糕起来,空气之中弥漫着屎尿的臭味,还有各种发霉变质的味道,搅合在一起,让人闻着便恶心。 展老爷还好,控制身体转为内呼吸就是了,可宝玉却第一次遇到这般糟糕的环境,当即便连连干呕起来。 “这样,宝玉你便在外面等我,我自己过去便好。” 宝玉犹豫了一下,却坚决不肯,只摇摇头道: “我过去也在书上见到过,这牢狱乃是世间最为黑暗脏污的地方,以前我只道这书上写的有所夸大,如今见了,方才知道所言不虚。”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等地方,我怎么也得亲自看看才行。” 展老爷听了,便笑着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道: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这世间脏污之所,不知道有多少地方远甚此处。宝兄弟要想看,日后总是有机会的。” 宝玉便捏着鼻子,强忍着跟着往里面走。 绕了几个弯之后,便见到了一间大牢房,里面密密麻麻地关满了人,那守卫笑着往里一指,“爵爷,保龄侯府阖府人犯,都在此处。” 眼见有人过来,那牢里面顿时便骚动起来,一群人扑到牢门前,双手扒着牢门,纷纷向外嚎叫着: “冤枉啊,大人,我冤枉啊……” “我就是个下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要告发,我要出首,我要立功……” 展老爷眉头一皱,上前一步,大声喝道: “住口!” “我又不是刑部官员,谁管你们冤不冤枉?” “史鼐伯父可在?” 宝玉也顾不得脏臭了,冲到门边,向着里面张望叫道: “湘云妹妹,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众人一听他不是刑部官员,顿时便又泄了气,缩回了角落,开始呜呜哭泣。 史鼐原本正垂头丧气在角落里面枯坐着,听闻有人叫他,便挣扎起身,来到门前,见到展老爷后,顿时便泪如雨下,伸手抓住展老爷的胳膊,感动万分地道: “念嗣贤侄,自我下狱以来,各家姻亲都对我家避若蛇蝎,便是史家同宗,都不肯再理会我。念嗣贤侄肯来,果是重情重义之人,老夫感激不尽。” 不等他继续求助,展老爷便摆手将他的话语打断道: “史伯父,你我相交一场,当年也多得伯父照拂,如今我若是因你下狱便有所避讳,那我还算是个人么?” “只可惜伯父这次的事情,乃是触怒了今上,外人改变不了结果,小侄也救你不得。” 史鼐本来就没有抱什么希望,如今被拒,也不过在预料之中罢了,只是心有不甘,当即便哭泣道: “我史家一门两侯,历来有功于国,怎么如今却遭到如此厄运,便连家小都不能保住了么?” 展老爷便叹息一声,劝说道: “伯父,若说营救史家家小,我也无能为力,但是若只是救下湘云小姐,我还是有点办法的。” 史鼐听了,便浑身一震,急忙恳求道: “犬子如今年幼,贤侄若是……” 展老爷急忙打断他道: “营救湘云小姐还简单,只需要伯父与我立一契约,将湘云小姐与我展某做妾,那湘云小姐便不再是史家的人了,而是我展家的人。” “而且湘云小姐不过是一个女子,又不是什么主犯,朝廷也不会非常在乎。” “只消我遍洒银两,便可以活动一番,将史小姐给捞出来。” “但这男丁想要救出,却是为难我了。” 史鼐听了之后,顿时便有些犹豫起来,迟疑地看向一边的侄女。 以史家的身份,若是让女孩儿给人做妾,实在是太过有失身份。 虽然现在史家是倒了,但这官场变幻不定,说不准今日倒下的人,明日便能再次起来,只要人不死,一切皆有可能。 再者说了,自己又不会论死,就算日后流放了,史家共计十八房,难道还照顾不了一个女孩儿吗,何必托付给外人呢? 宝玉如今与史湘云正隔着牢门抱头痛哭,听到展老爷的话语,便急忙开口帮腔道: “不错,展大哥素来是个怜香惜玉的,史伯父尽管把湘云妹妹托付给展大哥便是,有展大哥帮忙照顾,绝对不会让湘云妹妹吃到苦的。” 这史湘云也是十二金钗之一,展老爷当然也眼馋,便继续劝说道: “趁着现在朝廷发落还没下来,一切都好操作,万一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到时候若是把湘云小姐发卖到教坊司里面,那她的名字就会归到礼部名册里面,可就不好脱身了。” 听到“教坊司”三个字,史鼐顿时身体便是一抖。 他只想着家眷可能跟着他一并被流放,但却忘记了还有会被发配教坊司的这种可能。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与发配教坊司相比,流放这种事情,反倒是件美事了。 若是侄女入了教坊司,那史家可是没法帮忙照顾的,那可真就颜面无存了。 与其让自家女儿冒这个风险,还不如趁早抓住机会,让展老爷将她救出去,也让她少吃点苦。 当即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急忙点头答应道: “好贤侄,一切便依你的主意,我这便将湘云送与你做妾。” “贤侄若能救了湘云,史鼐便是在九泉之下,也对得起我过世的兄长了。” “以后还请贤侄务必照顾好湘云,若是日后史家还有翻身之日,定然会有所厚报。” 展老爷便不再啰嗦,直接从袖子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契书和笔墨,交给史鼐。 史鼐简单扫了一眼,便提笔在上面签字画押。 展老爷收回契书后,又将那牢头叫了过来,丢过去一锭银子,吩咐道: “这牢房也太逼仄,这许多人在一起,怎么住人?” “我知道你们这里定然有那单间,你给保龄侯几人安排个单间,需要多少银子,你尽管开口便是。” 那牢头此刻也已经知道这来客是京中赫赫有名的大财神展老爷,当即便弓着身子,陪笑道: “爵爷既然吩咐了,小人立即便给您办妥,绝对不让您的银子白。” 他们做事倒也利索,当即便开了牢门,另外找了个单间,把史鼐一家和史湘云一并请了过去,展老爷便满意地又递过去一张银票,又吩咐道: “一应饮食都弄些好的,这些银子你先拿着,若是用光了,你回头只要去忠顺子爵府说一声,自然有人给你送来。” 这牢子的眼睛顿时便被银票给蒙住了,连连打躬作揖,承诺会伺候好保龄侯一家。 展老爷这才拱手和史鼐告辞道: “事不宜迟,小侄这便去办理捞人事宜,伯父也和史小姐再好好说说话,叙一叙天伦之情。” 说完之后,展老爷便拉着恋恋不舍的宝玉往外走,谁知刚刚迈步,便听到另一侧牢门内有人高呼: “展老爷请留步!” “还请展老爷救命则个!” 展老爷好奇停步,扭头一看,只见另外一个牢门内,一人蓬头垢面,满脸泥污,看不出形貌来。 那人见展老爷停步,便急忙挤到牢门前,用袖子在脸上用力擦拭了几下,展老爷这才认出来,这分明便是前任顺天府府尹贾雨村。 之前贾雨村为了自家的官帽子,便将绑架王熙凤的绑匪定义成了私仇报复,当时是取悦了朝中的官员老爷们,若无展老爷多事,只怕便让他得逞了。 可王熙凤获救,本来就是play中的一环,展老爷怎容他来破坏,便悍然插手,导演了一番薛文龙上山剿匪的戏码。 一切拆穿之后,贾雨村之前的把戏便被拆穿了,那群官老爷们知道自家被愚弄之后,对这贾雨村便暗恨了起来,开始按律办事,严格追究贾雨村的渎职行为。 贾雨村的后台不过便是贾府和王家为主,文臣集团为辅,可偏偏在这件事情上面,他把这三方都得罪了个遍,他不倒台谁倒台。 理所当然的,贾雨村全家满门便进了刑部大牢,比保龄侯家进来的还早呢! 眼见展老爷认出他来了,贾雨村便谄媚拱手道: “展老爷,雨村眼见爵爷仗义助人,帮着保龄侯把女儿救了出去,也斗胆想请爵爷帮忙救上一救。” “呵呵……你莫非也有女儿么?”展老爷冷笑地看着他,离他远远的,怕被他身上的味儿熏到。 贾雨村却毫不在意展老爷的冷漠,只卑躬屈膝陪笑道: “雨村不曾有女儿,却有夫人一名,愿意托付给展老爷。” “拙荆名为娇杏,乃是甄家出身,颇有姿色,若算起来,和展老爷府上的香菱姨娘还有些缘分。” “雨村素来知道展老爷忠义无双,可托妻献子,故此斗胆,想要请展老爷收录下来。” “嗯?”展老爷还第一次听到这么离谱的事情,不由得定睛打量了贾雨村几眼,只看贾雨村那目光之中闪烁的几分狡猾,便清楚了他的目的。 这贾雨村的罪行说重可以很重,说轻也可以很轻,关键便在于有没有人为他说话。 他本来便是科举正途出身,就算罢官免职,将来也有起复之机。 他名义上是托妻献子,但实际上就是卖妻求荣,只要能够搭上展爵爷的关系,就算这次展爵爷不肯为他说好话,日后他想要运作起复的时候,至少能有个求上门的由头,不至于拎着猪头找不到庙门。 不过展老爷却是个挑剔的,他目光在贾雨村旁边畏畏缩缩的那妇人脸上身上打了个转,便不感兴趣了。 这娇杏既不是十二金钗之人,相貌又没有十分漂亮,要她作甚? “哼!老爷小妾的资格,那可是高着呢,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府的?” 展老爷冷哼一声,便拂袖离去,根本懒得跟这贾雨村继续废话,只急得贾雨村在后面直跳脚,不住高呼,想要将他挽留。 (本章完) 第151章 献母与弑母 第151章 献母与弑母 阳光和煦,温暖的光线撒在小院当中,贾赦歪倒在逍遥椅上,身体一前一后地慢慢摇着,口中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在唱些什么曲段。 一阵稀碎的脚步声响起,王善保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贾赦躬身行礼,轻声道: “老爷,又收回来三笔钱,共计八百六十两。” 贾赦眼睛一睁,眼中贪婪之色一闪,哈哈大笑着从摇椅上坐起,伸手从王善保手上接过银票,简单点了点,便往怀里一揣,叫道: “这银子来的正好,我前些日子看中了几套扇子,正缺钱呢!” “老爷我这次就算砸银子,也要把那石呆子给砸趴下!” 他起身便急匆匆地要往外走,王善保急忙提醒道: “老爷,这次催逼的急,小人让人动用了些手段。老爷以后出门最好多带点人,免得有人狗急跳墙。琏二奶奶前车之鉴,老爷不得不防啊!” 贾赦听了,脚步一缓,皱眉骂道: “废物,办点事情都弄不利索!” “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直接便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连人都死光了,怎么来找我们报复?” “是是是,小人知错了。”王善保急忙点头哈腰认错道歉,“以后小人直接便把人弄进大牢里去,不让他们在外面到处败坏咱们府上的名声。” “哼!”贾赦冷哼了一声,自顾自的出门去了。 王善保目送贾赦走远之后,叹了口气,也出去办事去了。 他其实也不太愿意做这种放印子钱的事情,办事的经手人是他,挨骂的也是他,将来最容易遇到危险的还是他,但要回来的钱却都是赦大老爷的,一点儿都不赏下来。 那来旺便是前车之鉴,年纪不小了,结果还要面对丧子之痛,何等的可惜啊! 所以王善保宁可自家去做这种事情,若真出了什么事儿,也是自家来扛,一把年纪了,也不怕什么死不死的,总比白发人送黑发人要强得多了。 不过他也不是傻的,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不趁着这个机会从中上下其手好好捞上一笔,他都对不起自己承担的这些风险。 现今府里面的气氛总有些诡异,老太太总是病着,大房和二房已经彻底撕破脸了,琏二奶奶和离返家了,环三爷反倒先于宝二爷之前中了秀才了……明明府里刚刚成了皇亲国戚,又刚建了这么大个园子,可总让人心惊肉跳,感觉不像往年那么太平安定。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那些主子们需要考虑的,作为一个奴才来说,多赚银子才是真的,就算荣国府倒了,只要腰包充足,便不用担心。 且不说王善保如何做事捞银子,单说展老爷,撒遍银两之后,终于把史湘云给捞了出来。 不过暂时还没有正式纳她为妾,毕竟保龄侯那边还没出审判结果呢,太急切了也不合适,而且也得让史湘云在府中先适应一下,和展老爷培养一下亲密的恋爱关系。 再者说了,湘云本来是个活泼的性子,素来心直口快,颇讨人喜欢,可经历了这番磨难之后,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大违本性,展老爷也不太喜欢。 让她在府中和众多姐妹好好交往一番,感情深厚之后,胆怯一消,自然能够恢复原本的面貌,到时才是展老爷入口之时。 对于展老爷又往府里面进人的事情,岫烟等人早就已经习惯了,也不以为意,反正只要不少了她们那口吃的,多几个姐妹,正好分担一下老爷的火力,何乐而不为呢! “湘云妹妹你好,我来带你在府中转转,顺便让你也习惯一下府里的生活。” 最有大妇范儿的岫烟当先迎了上来,拉住湘云的手,亲热地居中介绍了起来。 “来,湘云,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这些都是你的姐姐,以后咱们都在府中生活,可要好好相处才是。” 湘云便怯生生地行礼,小心翼翼地挨个问好。 “岫烟姐姐好,香菱姐姐好,尤姐姐好,宝琴姐姐好……” 对于这些后院里的事情,展老爷向来不干涉,只要内部表面和谐,不影响家中稳定就好。 对于岫烟的管家水平,他还是颇为有信心的,所以便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了岫烟,自己带着宝玉去前院喝酒去了。 不走不行啊! 宝玉这厮,看见姐姐妹妹就眼睛发亮,想要往人群里面钻! 那怎么可以! 展老爷家的后院,如今各种莺莺燕燕齐聚,哪怕是普通丫鬟,都个个是有名有姓之辈,再被展老爷滋润过后,更显露出了成熟的风韵,看起来更是不知道变得诱人了多少倍。 别说宝玉经不起诱惑,便是换一个男人过来,只怕也都承受不住,也就只有展老爷这等天赋异禀之辈,才会不动如山,稳坐钓鱼台。 当然,这是白天,到了晚上,展老爷就变成了大被同眠了。 拖着恋恋不舍的宝玉到了前面,让人摆上酒席,两人开始饮酒聊天。 宝玉犹自还有些魂不守舍,人过来了,但只怕魂儿还没过来,展老爷便当头问道: “听说老太太快要不行了?” 宝玉一惊,顿时清醒了许多,急忙摇头道: “展大哥这是哪里听来的?” “老太太不过是心伤于史家被抄没一事,以致精神头不太好,太医已经看过了,修养一段时间便好了。” “哦,这样啊。” 展老爷本来便是随便胡扯一句,把宝玉的魂儿给叫回来,见他不再总想着后院的姐姐妹妹了,便给宝玉倒了杯酒,转换了话题道: “你这段时间总往我这边跑,是不是在躲你家太太?” “环三儿中了秀才,她没少骂你吧?” 宝玉听了,顿时所有的心思都没了,整个人都蔫了下来,猛地灌了一杯酒下肚,唉声叹气地道: “唉,展大哥,我家太太定然是已经入了你说的那个更年期了!” “从小到大,太太是最宠我的了,哪怕我犯了再大的错,只要往太太怀里一扑,好言求上几句,太太都会原谅我的。” “可现在不行了,太太变得异常的暴躁,我分明感觉得到,她看我的眼神,也早不是当年那宠溺儿子的眼神了。” “平常我家老爷打我的时候,太太都是各种帮忙求情,可现今太太打起我来,也丝毫不比我家老爷手轻了!” 展老爷在旁听得直乐,宝玉这种熊孩子,若是换成自己儿子,那只怕打的只会更重。 哦,这不是自己儿子,是给自己送女的宝兄弟,那就没事了。 展老爷不但不安慰宝玉,还在旁说着风凉话。 “宝兄弟,有道是,打是亲骂是爱,你看这年头当爹妈的有几个不打自家儿子的?” “再者说,生儿子不就是为了想什么时候拿来出气,就什么时候拎过来打一顿吗?” “不然的话,直接生女儿不好吗?水灵灵的,还是老爹的小袄,不比儿子这种蠢物强多了?” 这种话怎么听怎么欠揍,但偏偏宝玉就吃这一套,听了展老爷的话之后,也跟着连连点头: “不错,展大哥此言有理,我日后若要生孩子,也一定生一个水灵灵的小女儿出来,可不能生出我这种蠢物来!” “就是嘛!”展老爷笑眯眯地又给宝玉倒了杯酒,继续pua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是的父母,虽然你娘使劲打你,但她依旧是爱你的啊!” 宝玉举着酒杯,捏着鼻子灌了下去,唉声叹气地道: “小弟当然知道我娘是为了我好,但我是在担心她自己啊!” “这些年我娘都是一副雍容华贵之态,虽然已经不再如同宝石一般璀璨,但也不会给人面目可憎之感。” “可现如今……唉!” 宝玉长叹了一口气,嘴唇嗫嚅了几下之后,最终还是实话实说道: “我娘如今已经快要变成那干瘪瘪的死鱼眼睛了!” “只是在她身边,我便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心中充浴着满满的愤怒,各种不甘、焦虑、沮丧、失望、厌弃……等等情绪,将她这个人都要扭曲成另外一个人了,一个让我感到厌恶和恐惧的人。” “唔……”展老爷继续默默地为宝玉添着酒,就是不说这种情况是谁引起和造成的。 宝玉酒入愁肠,话匣子便打开了,对着展老爷好一顿倾诉,把这些天挤压在心中的苦闷都宣泄了出来,最后在酒意的涌动之下,脑子一热,便对展老爷说道: “展大哥,你善能滋润女子,既然能够让纨大嫂子重新焕发生机,那便不如也一并能者多劳,也帮我娘一把,将她从磨难之中解脱出来吧!” “唔……嗯?” 展老爷惊讶抬头,看向宝玉,只见他面色红润,眼中略带几分迷茫,但眼神清澈,不是酒醉胡言。 “宝兄弟,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宝玉重重一点头,咬牙道:“我知道这种事情非常离经叛道,但本来小弟这人便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再多一点,也算不得什么了!” “小弟不是害怕我娘的责打,实在真的是非常担心她现在的状态,整日里苦闷焦虑,便如同儿即将枯萎一般。” “身为儿子,却无法为母亲排忧解难,实在是太过不孝。” “可我又不知道具体该怎么来做,思来想去,也便只有求助到展大哥这里了。” “展大哥你不是那等庸俗之人,当能理解小弟的苦衷。” 好家伙! 宝兄弟,你真孝顺呐! “理解,太理解了!”展老爷重重点头,“孝有很多种,并不一定事事顺从便是孝。” “虽然这件事情令堂肯定是难以接受的,但你是真心为了她好啊,想来等她尝到甜头之后,自然会感动于你的孝!” “这么多年来,都是令尊令堂为了你好,做出各种决定,现今你长大了,也该为了他们好,而做出相应的回报才对!” “便是愚兄我听到宝兄弟你如此说,都感觉深受感动,为令堂能够有你这样一个粉身碎骨浑不怕,一心只为娘亲好的孝顺儿子,而羡慕不已。” “这实在是……孝感天地啊!” “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宝兄弟,我们要坚持走在自己的道路上,让别人说去吧!” 被展老爷一番忽悠,宝玉也跟着热血沸腾,抓住展老爷的手,感动地道: “知我者展大哥也!” “兄弟这份孝心能否落到实处,就得看展大哥你的了!” 展老爷便叹息道: “贤弟,哥哥我确实是愿意帮你的,但是问题在于,二太太她是个庸俗女子,只怕不肯接受贤弟的好意啊!” “再者说了,二太太和宫裁的情况还不一样,政老爷如今也健在,若是我贸然出手,只怕会影响政老爷和二太太之间的关系啊!” “若是二太太得了甜头,便帮忙隐瞒消息,那还好,若是她不肯,反而闹将起来,这又该如何是好?” “这个……”宝玉是个最强王者,你让他耍嘴,他自然是什么都说得出来的,但是真让他办实事,他就要坐蜡了。 不过他却是会踢皮球的,找不到解决方案,便直接把问题一脚踢开,便当不是自己的问题。 “展大哥,这件事情还得拜托展大哥想办法,若是有任何需要小弟帮忙的,小弟当仁不让,当若是让小弟想办法,小弟那便无能为力了。” “啧!”展老爷砸吧砸吧嘴,也有些为难起来。 其实说算起来,王夫人如今虽然保养的好,风韵犹存,但也已经四十多了,美貌和风韵都并不出众,而且又不是金陵十二钗里面的人物,也没有什么好处让展老爷压榨,其实真心没必要收用的。 只是吧……人家宝兄弟好不容易开次口,展老爷这般良善君子,实在是不好拒绝啊! 当然了,她和薛姨妈的姐妹关系,还是多少有些加成的。 唔……元春那边的关系,多少也算一点吧! 罢了罢了,不就是多分点精华出去的事情吗,多大点事啊! 就凭展老爷这身“潘驴邓小闲”的本事,还怕弄不上手一个女人? 当即展老爷便拍着胸脯向宝玉保证道: “宝兄弟你且放心,这件事情便交托在哥哥身上,虽然可能用的时间久上一点,但早晚哥哥定然还你一个焕发新生的慈爱娘亲!” 宝玉当即便千恩万谢起来,敬了展老爷一杯又一杯。 再说荣国府那边,贾母休养了一段时日之后,身体终于大好了。 史家那边的判决也下来了,全家充军流放,不曾有杀头的事情。 “唉,罢了,这都是命啊!” 贾母满面悲戚,叹息一声之后,也不说什么为史家伸冤的事情了,只让赖大封了一份银子,给史家那边送过去,免得他们路上过的太过艰苦。 这些天王夫人一直在贾母床前服侍,侍汤奉药,让贾母对她越来越有好感,如今身体好些了,便拍了拍王夫人的手,温言笑道: “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我现在病好了,你也不用总在我身边伺候了。” “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别把身体给累垮了。”“这府里的事情,还得由你来管着呢!” 王夫人眼见贾母心情好,便趁机上眼药道: “现今大观园都已经建成了,府里一切又都回归了正轨,也没什么需要我操心的,除了……唔……” 贾母本来便是个好权的,对府内最是关注,见她吭吭哧哧的,便出声问道:“除了什么?” 王夫人便苦笑道: “除了赦大老爷呗!” “听闻这些日子,赦大老爷又接手了那印子钱的事情,近来不知道逼死了多少人。” “我不过点了他几句,他便叫嚷着,他才是这荣国府里的主人,是正牌的一等将军,想做什么,轮不到我来多嘴。” 贾母听完之后,便重重地哼了一声,脸色沉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王夫人的机心,但却也并不太在意,这年头谁能没点私心? 她是气不过自家大儿子居然这般愚蠢,便连避避风头这种事情都不懂。 这印子钱的事情,因为之前的绑架案早就闹得沸沸扬扬,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不说躲着走吧,至少也不能顶风作案呐! 就算真的想做,难道连找个白手套都不会吗,偏要派自家的管事去做,一点手腕都没有,白活了那么大岁数。 “把那畜生给我叫过来!”贾母一顿拐杖,吩咐道。 鸳鸯便应声出了门,去找贾赦。 不多时,贾赦便吊儿郎当地晃了进来,入了房中之后,对着贾母行礼请安,老太太阴着个脸,也不搭理他,劈头就骂道: “孽障,你又在放印子钱?” 贾赦也不害怕,只自顾自站起身来,瞥了一眼旁边的王夫人,笑呵呵地道: “二太太又在老太太耳边聒噪了,是吧?” “多大个事情啊?” “自古以来,这欠债还钱都是天经地义,我又没逼着他们借,谁让他们管不住自己的手呢!” “再者说了,这又不是我借出去的,是凤丫头在的时候,借出去的。” “这白的银子既然都放出去了,总不能就那么打了水漂吧,咱总得收回来吧,不能便宜了那群穷鬼不是?” 贾母眼见他这般态度,便怒道: “你若只是要收回银子,为何不干脆免了利息,还能给国公府换些好名声出来,偏要锱铢必较,听说还又逼死了人?” 贾赦便一推二六五道: “那都是王善保那老东西办事不力,回头我便好好收拾他!” “老太太若只是为这事儿找我,那大可不必了,这点事儿国公府还担待的起。” “你……” 眼见贾赦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贾母更怒,当即将拐杖在地上怼的当当响,喝骂道: “好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你现在是一等将军,是国公府的脸面,这放印子钱的事情,岂是你能做的?” “你就那么缺钱吗?” “偌大个国公府,还缺了你的吃穿怎地?” 贾赦都这么大岁数了,结果被自家老娘这么一顿乱骂,顿时面上也有些下不来台,便两眼一翻,阴阳怪气地道: “吃穿确实不缺,不过饱暖思淫欲,儿子我正打算再纳一房美妾,银子少了可是不趁手。” “这么地吧,老太太既然不喜欢儿子放这印子钱,那儿子不做就是了。” “不过这纳妾的事情,就得老太太你多费费心了。” “我看老太太身边的丫鬟鸳鸯就不错,干脆便赏了给我算了!” “什么?”贾母一听贾赦居然敢惦记她身边的丫头,顿时大怒,举起拐杖便要打人,“我打死你个忤逆不孝的畜生,你怎么不去死呢?” 贾赦眼见老太太发怒,二话不说拔腿就跑,贾母追了两步,蓦然只觉得脑袋一昏,往后便倒。 “老太太,老太太你怎么了……” 一群人急忙一拥而上,将老太太扶住,抬到榻上,一边为她掐人中拍后背,一边拿出那救命的人参丸子来,用温水给送服下去。 良久之后,贾母方才长舒一口气,睁开了眼,恢复了几分清醒之后,便怆然涕下,口中悲呼道: “作孽啊!” “我怎么就生出了这种畜生东西来!” “这荣国府落到他的手里,算是要完呐!” 众人急忙上前安慰,唯独王夫人听了贾母这话,心中大喜,眼中都快要放出光来了。 一群人忙忙碌碌,又把太医给请了过来。 那太医早就来惯了这里,给老太太检查之后,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开了些顺气养生的方子,便走了。 王夫人送走了太医之后,便开始琢磨,该怎么在贾母那边继续刷些好感出来,好让自家未来开始夺爵的时候,能够让老太太站在自家一边。 在琢磨了半天之后,她忽然想起,之前在妹妹那里得来的那面宝鉴。 那宝鉴正面被罩住了,只能看背面,她曾经试过几次,每次照过之后,确实会精神振作,有神清气爽的感觉。 只是每次照的时候,都会被里面的那个骷髅吓一大跳,还经常会吓得冷汗满身,颇为不雅。再加上照完之后,只觉得世间一切尽皆虚妄,半天都不想工作,非常耽误事。 所以她照过几次之后,便把宝鉴丢到了一边,不理会了。 但如今想要巴结好老太太,这东西似乎便很不错。 老太太又不需要做事情,用这个东西来保养身体,那不是正合适嘛! 想到这里之后,王夫人便返回了自家的小院里面,将那宝鉴找了出来,袖着往老太太院里去了。 到了荣庆堂,却不巧,发现老太太刚刚累了,如今已经睡下,没奈何,便只好又折了回来。 第二天,王夫人估算着时间,觉得老太太已经起了,便再次带着宝鉴过来了。 远远地,便听到一阵欢声笑语之声,进门一看,却是薛姨妈来了,正陪着老太太在聊天,把老太太给哄得眉开眼笑,一点都看不出来昨晚的那副病恹恹的样子了。 见到王夫人进来,贾母便笑着摆手,唤她过去。 “你来的正好,正说到你呢!” “你妹妹说你近来把宝玉管得死死的,动辄打骂,让宝玉都有怨言了。” “这样可不好,宝玉还小,你这个当妈的得多点耐心,总打孩子怎么行呢?” 一听到宝玉,王夫人心中的忧愁便满溢而出,不由便把宝鉴的事情给忘在了脑后,跟着老太太抱怨道: “唉,老太太,宝玉是我肚子里面掉出来的肉,我难道还不心疼吗?” “可你看他做的那些事情?” 她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有理智存在,没有把宝玉和他大嫂子、二嫂子之间的那些暧昧事情说出来,只转头拿了环三儿做靶子。 “如今便连环三儿都中了秀才,他倒好,连下场科试都不肯去!” “他若是没那个才学,也便罢了,我也不去强求,可他明明人聪明着呢,什么都会,就是不肯去考!” “老太太你说说,换了你有这么个儿子,你能怎么办?” “若不是那考场里面不许外人进去,我巴不得便拎着他的耳朵送他进入考场,再站在他考桌边上看着他答题!” 见到总是一副雍容样子的王夫人,这般怨气满满,屋子里的人都乐得笑弯了腰,贾母也是乐不可支,笑了半天之后,才拍着王夫人的手,安慰道: “你也说了,宝玉聪明着呢,什么都会,那晚考个几年,也不值什么,便让他再陪我这个老太婆身边几年便是了。” “他也没必要和环三儿比,毕竟嫡庶有别,就算宝玉不考进士,也一辈子不愁吃穿。” 听到这话,王夫人便顺势道: “老太太,话可不是这么说,这府里的爵位,毕竟是赦大老爷的,可跟我们宝玉没什么关系。” “若是不能中举,日后若是我们走了,只怕宝玉连饭都吃不上了。” 贾母听了这话,顿时笑容便消失了,冷哼一声道: “那个畜生若是胆敢饿着宝玉,我便是做鬼了,也绝对都不饶他!” 眼见贾母发怒,王夫人心中便暗自一笑,从袖中将那宝鉴取出,笑着对贾母道: “老太太先莫要动怒,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 老太太低头看了这宝鉴一眼,却不认识,正要问时,却忽听旁边薛姨妈一声惊呼。 “啊,姐姐,你怎地把这东西带了过来?” 她扭头一看,只见薛姨妈小脸红扑扑的,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正盯着那宝鉴,便笑着问: “这东西却是做什么的?” “呃……”薛姨妈一阵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 王夫人却不知道这宝鉴的另外用法,见贾母问起,便笑着道: “之前族里代儒先生的孙子,叫做贾瑞的,死而复生的事情,老太太可还记得?” “啊……”经她一提醒,贾母立即恍然,指着那宝鉴道:“莫非这便是那治病的宝贝?” “正是此物。”王夫人笑着道:“这东西正面不能让人照,所以已经蒙上了。” “这背面照了,对身体大有好处,能让人精神焕发,神清气爽。” “这宝鉴当日被展老爷得了去,又给了宝钗,后来又被我从妹妹那里要了过来,试过几次,效验得很。” “唯一的问题在于,若是照的次数多了,便会产生出家之念,所以我平日里也不曾多照。” “想起老太太最近精神头不好,便想着把这宝贝给老太太拿过来,让老太太试试,若是精神好些,那也不枉我孝顺一回。” 贾母听了,便笑道: “这是好东西啊!”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便是出家也没人肯要,大不了便在府里面吃斋念佛好了。” “来来,你且把那东西拿来,让我照照,看看是否真如你所说那般灵验。” 王夫人又叮嘱道: “这宝鉴背后,看见时却是个骷髅,会吓人一跳,老太太可要加点小心。” “还有,这镜子照过之后,往往浑身冷汗,有些不太体统。” 贾母更不在意,伸手在屋内的人身上一指,笑道: “这屋里的,鸳鸯是我的大丫鬟,那红叶是你妹妹的大丫鬟,再算上你,都是自己人,有谁会来笑我?” 王夫人听了,便将那宝鉴持在手中,将那背面对准了贾母一照。 贾母定睛一看,饶是心有准备,依旧被吓得心头一突。 她本就年老体弱,又有心脏病,近来又病了没好,如今被这么一吓,那颗衰老的心脏,顿时猛地跳动了一下,然后便罢工了。 (本章完) 第152章 姐妹情深 第152章 姐妹情深 开始众人还乐呵呵地看着,见到贾母面色一僵,也只以为是被那骷髅给吓到了。 但很快,众人便见到贾母的脸色灰暗了下来,双目暗淡无光,整个身体都向一侧滑倒了过去。 “呀,老太太……” 王夫人急忙上前将老太太扶住,赔罪道: “老太太这是吓着了,都怪我……” 谁知话刚说一半,她便感觉到触手冰凉,这温度不对。 “老太太……” 王夫人吓得声音都变调了,看着贾母那整个人都软倒的样子,浑身哆嗦,身体都僵住了。 薛姨妈急忙上手在老太太鼻尖一摸,也尖叫一声,“快,拿人参荣养丸来!” 鸳鸯快手快脚地去取药,薛姨妈在贾母人中处用力掐着,只有王夫人大脑一片空白,木木地站在那里,一张脸简直比贾母的样子还难看。 不过片刻之间,鸳鸯便取来了药,但怎么也没法给贾母灌进去。 在折腾了一小会儿之后,几人终于确定,这回,老太太是真没了。 “呜呜,老太太,你怎么就走了啊……” 鸳鸯一屁股坐在地上,便放声开始大哭起来。 王夫人更是双膝一软,便瘫软在地上,嘴巴张合着,却如同那上了岸的鱼,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到得此时,反而薛姨妈最为冷静,她上去抓住王夫人的肩膀便是一阵摇晃,口中叫道: “姐姐,你可得振作啊!” “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有这天是早晚的事情,你还得出面主持丧事才行。” 王夫人目光稍微凝聚了些许,惨笑道: “还主持什么丧事啊!” “是我害死了老太太,得给老太太陪葬才行啊……” 薛姨妈便厉声断喝道: “胡说!” “老太太明明是被赦大老爷给气死的,跟你有何关系!” 这回不但王夫人愣住了,便是旁边嚎哭的鸳鸯也愣住了。 薛姨妈便将那宝鉴抄起,藏入袖子中,冷笑着道: “老太太精神不好,除了鸳鸯这个大丫头之外,小丫鬟们都在外院候着,现场见到姐姐献上宝鉴的,不过我们这几人罢了。” “只要我们众口一词,说老太太是怎么死的,老太太就是怎么死的。” 说完之后,薛姨妈霍然转头,冷笑着看向鸳鸯,沉着脸道: “鸳鸯姑娘,你也不想嫁给赦大老爷做妾吧?” “如今没有了老太太护着你,赦大老爷再开口,你再想逃,也没那么容易了!” 鸳鸯听了浑身一震,顿时连眼泪都干涸了,惊恐地看向薛姨妈。 薛姨妈却不理会她的态度,只冷笑道: “想明白了?” “既然想明白了,那我且问你,老太太是怎么死的?” 鸳鸯小脸顿时煞白,目光在同样瘫软在地上的王夫人身上打了个转,又落到薛姨妈那张紧盯着她的冷峻脸庞上,双眼之中露出了明显的挣扎之意。 眼见鸳鸯不识相,薛姨妈便冷哼一声,竖起眉来。 “鸳鸯,你可要想好了,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人死如灯灭,活的人还得向前看才行,你还是先顾好自家为妙。” “当然了,若是你有心去赦大老爷院中做个姨娘,那便当我什么都没说。” 一想到贾赦那张老脸,鸳鸯顿时便一个哆嗦,当即低下头来,低声道: “昨夜老太太被赦大老爷气坏了,身体一直便不太好,今日早些还好点,可突然便不行了。” 耳听鸳鸯没有按照自家的版本来说话,薛姨妈眉头便是一皱,但却也并未强求,只冷哼一声,又转头看向王夫人,笑着道: “姐姐你看,这是老太太自己身子骨不好,又受了赦大老爷的气,如今才不行了,与你有何关系?” “想来今日老太太精神头这么好,分明便是回光返照,可惜咱们大家都不懂的,否则定然让府内众人今日都过来送行才是。” 王夫人瘫软在地上,见着自家妹妹在那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转瞬间便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将她从这“弑母”大罪里面给摘了出去,顿时惊喜万分,眼泪哗哗地便下来了。 刚才她心丧若死,只当自家这次死到临头,反而想不起哭,如今精神一松,那正常的情绪便又喷涌而出,紧紧抱着薛姨妈的大腿,放声大哭起来。 “啊啊……好妹妹呀……这次多亏了你呀……要不是你,姐姐这次就完了啊……” 薛姨妈冷冷了瞟了自家姐姐一眼,不屑地撇撇嘴,想不明白这种老女人,有什么地方能得自家老爷看中的,难不成是姐妹? 想到这里,薛姨妈脸色微微一红,安抚道: “好了好了,姐姐收敛好情绪,马上让人把消息传遍府中,开始安排丧事事宜。” “这事情的基调已经定下来了,姐姐自己千万小心,可别说漏了嘴了。” 王夫人急忙摇头,“不会不会,我以后睡觉都会把嘴闭得紧紧的,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她挣扎着在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出门去,对着院外的人做了交代,没多久,这府内便哭声一片,人人戴孝了。 黛玉离得最近,接到消息之后,也来的最快,进来后见到薛姨妈和王夫人正忙忙碌碌在那里帮老太太穿养老衣服,便心头大恸,想起贾母对自己的好了,当即也哭着扑了上去,跪倒在床前,嚎哭道: “老太太,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薛姨妈便以目示意鸳鸯,鸳鸯无法,只好抹着泪把之前的话又跟林妹妹重复了一遍。 林妹妹听了,便哭泣着道: “可恨我那预知梦半点用处没有,居然没有梦到这一天,否则便提前准备好太医,怎么也不至于让老太太就这般走了。” 一番话说的王夫人和鸳鸯脸上变色,生怕她真“梦”到什么真相出来,把自家给埋进去。 好在林妹妹此时伤心欲绝,随口说了一句,便又扑在贾母身前哭泣起来,不曾关注她们。 没过多久,那和尚道士什么的便都到了,开始商量办水陆道场之类的事情。 这回贾赦、贾政、贾蓉等也都赶了回来,自然从王夫人手中接过了相应事务。 那理丧的老和尚乃是铁槛寺的方丈,之前贾珍的丧事也是他办的,对贾家也是非常熟悉,便直截了当地问道: “老太太的灵柩,该停在何处为妥啊?” 贾赦也听闻了老太太被他气死的闲话,如今阴着个脸,头也不抬,没好气地道: “后面那么大个园子,放哪里不成?” “不可!”贾政急忙开口阻止道:“那大观园乃是为娘娘省亲准备的,如今娘娘还不曾看过,怎能改做了停灵之地?” “娘娘再大,难道便能大过了孝字么?”贾赦便瞪起眼来。 贾政也阴起脸来,拂袖道: “这府内又不是没有地方,何必便非要放到大观园里?” “我看这荣庆堂里又大又宽敞,便停在这里就是。” 贾赦听了便道: “这荣庆堂太过靠里,别人前来吊唁,难不成还要穿过大半个府邸,进入后院才行吗?” “再者说了,除了这灵堂之外,还有祭棚、戏班子之类的,也都得有宽敞的地方才好,否则来的宾客太多,该如何应对?” 如今没了贾母压制,两兄弟的矛盾几乎当时便爆发了出来,各执一词,谁也说不服谁。 那铁槛寺的方丈在旁不敢多嘴,只顾低头念佛,贾蓉却不能干看着,急忙上前打圆场道: “这老祖宗是咱们两家共同的祖宗,我家也该尽些孝心。” “虽然我如今已没了爵位,但家中的宅院和庭园倒是保留了下来,那地方宽敞备至,无论是停灵还是做什么,都方便的很。” “二位老爷不妨将我家的宅院也考虑进去,只要有所安排,定然不敢拒绝。” 他之所以敢这么大包大揽,当然是得了展老爷的授意。 想当初珍大哥停灵的时候,展老爷可是和尤氏在灵前玩过未亡人系列的,如今想来,尤为怀念。 若是贾母停灵,那守灵之人多半要各家轮班,也不知道王夫人敢不敢独自一人过去守灵。 若是王夫人害怕,展老爷这般良善君子,难不成还眼睁睁看着这美貌妇人胆战心惊么? 听了贾蓉的调和之后,贾赦和贾政才各自退让半步,把这冲突暂时压制下来,但只看两人那眼色和表情,便知道这种冲突压制不了多久。 随着消息的扩散,知道这事的人便越来越多,于是前来吊唁的人也便多了起来。 四王八公家族自不必说,皇宫那边也派了太监过来,专门做了慰问,又给了些赏赐。 贾政给那位前来的公公塞了些银两之后,那公公便将他拉到一边,轻轻叮嘱道: “原定贵妃娘娘省亲的日子是明年元宵佳节,结果如今老夫人走了,宫内可能正在考虑,让贵妃娘娘省亲的日期提前。” “宫中的流程都比较慢,但多半到了出殡之前,能定下来,好让贵妃娘娘见老夫人最后一面。” 贾政收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喜忧参半,便千恩万谢,恭送那太监离开。 忙忙碌碌折腾了一天之后,贾政拖着沉重的身体回了自家的小院。 今日是停灵第一天,由长子在负责守灵,暂时还轮不到他。 刚坐下,还不等喝口水,便见到王夫人进来了。 “老爷,各家宾客可有什么说的吗?” 王夫人做贼心虚,生怕有什么不好的风声传出去,一见贾政回来,便迫不及待地过来探问消息了。 “能有什么说的,还不就是各种安慰的话语么!”贾政不以为然地随口答道。 仔细看了看自家老爷脸上的表情,确认贾政面色没有变化,王夫人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她深深知道自家老爷那副老学究的性格,若是知道老太太是被她给害死的,那定然不会这么淡然。 她急忙低下头,将情绪隐藏起来,过来服侍贾政换衣沐浴,上床休息。 贾政累了一天了,也不曾关注自家夫人的情绪,便早早躺到床上,呼呼大睡。 王夫人辗转反侧了半晌,最终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在半梦半醒之间,王夫人迷迷糊糊地,似乎又回到了白天的时候。贾母端坐在大堂之上,对着她笑眯眯地挥手,“好媳妇儿,你给娘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啊?” 王夫人便笑着将袖中的宝鉴取出,递了过去,“老太太,这可是好东西,只要拿这东西一照,人就能变成骷髅……” 说着她一抬头,便见到贾母的人头换成了个骷髅样,正咧着嘴,露出黑洞洞的口腔对她笑,“是不是像这样啊?” “啊……” 王夫人惨叫一声,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兀自神不守舍,尖声叫道: “我不是有意的,不要怪我呀……” 贾政被叫声惊醒,恼怒地回手便是一巴掌,喝骂道: “什么有意无意的,大半夜的你作什么妖?” 王夫人被他这一耳光给打醒,愣了一愣,急忙住嘴,惊惶地看着自家老爷,不敢继续说话,生怕不小心把实情给泄露出来。 贾政打完骂完之后,脾气也泄了,便皱眉问道: “你做了什么恶梦,怎么这般害怕?” “我……”王夫人略一犹豫,便撒谎道:“妾身梦到了凤儿,她怪罪我之前不肯帮她,以致让她和离回家。在梦中她拿了刀子要来杀我,把妾身给吓坏了。” “那不是她自找的吗,却又怪得谁来?”贾政嘟囔一句,翻身躺倒,不再理会。 王夫人也小心翼翼地躺下,却不敢再睡,生怕在梦中再多嘴多舌,也怕梦中再见到枉死的老太太。 一夜无话,好容易熬到了天亮,王夫人便又爬起来,服侍贾政起床穿衣洗漱吃饭,然后跟着一并去忙前忙后。 虽然困倦得很,但王夫人只要一闭上眼睛,便仿佛看到老太太咧着骷髅大嘴冲着她笑,让她怎么都睡不着。 这般过了几天,王夫人整个人便都清减了下来。 别人都只当她是太过伤心,人人都夸赞她孝顺,只有王夫人自己知道,心中有苦说不出,只能勉强强颜欢笑应付着。 这一日,王夫人又在借着忙碌的工作麻醉自己,便见到自家妹妹忽然来了。 薛姨妈一进来,就把人都赶了出去,过来心疼地拉住她的手,嗔怪地道: “我听人说,姐姐这些天一直不曾好好休息,这要是累坏了身子,那可怎么得了?” 王夫人见房中无人,身体便软了下来,泪水哗哗地便下来了。 “好妹妹啊,你是不知道啊,我这些天只要一闭上眼睛,便觉得老太太在盯着我看。” “早知如此煎熬,还不如、还不如干脆便认了呢!” “大不了,我便把这条命赔给老太太好了!” “认什么认?赔什么赔?”薛姨妈眉头一挑,冷声道:“你以为认了就完事了?” “姐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 “难道你就不为宝玉想想吗?” “有一个弑母的娘,宝玉这辈子便都毁了呀!” 王夫人不过是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如今经薛姨妈这么一提醒,顿时便醒悟过来,急忙擦干眼泪,叹息道: “罢了,终究是我自家作孽,可不能牵连到宝玉身上。” “好妹妹,这些天我一直在忙着丧事的事情,不曾注意过外界的动静,你可曾有关注过,外界可有人说什么闲话的?” 薛姨妈便抿嘴笑道: “姐姐尽管放心,我早就在第一天便让人放出风声去,说老太太是被赦大老爷给气死的。” “这几天鸳鸯一直都在我的盯防之下,断不可能传出别的消息出去。” “只要我和鸳鸯不反口,谁能知道当日的事情?” “不过近来那赦大老爷却不安分,明显对鸳鸯贼心不死,姐姐可得早做打算。” 王夫人心头一惊,急忙追问道: “鸳鸯那边是什么态度,是想要银子,还是想要出府回家?” 薛姨妈便道: “她现在也没拿定主意呢,但肯定不会愿意嫁给赦大老爷就是了。” “回头我先拿银子安抚住她,但决计不能让她出府。” “她若离开了我们的视线,便不好控制了,说不定便会无意之中泄露出什么去。” 王夫人也深以为然,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便向自家这个“精明干练”的妹妹请教起来。 “对于鸳鸯的安排,妹妹有什么好法子?” 薛姨妈便笑道: “不过给她个定心丸吃便是了。” “若是贸然胡乱安排,咱们又不知道她的心意,反而容易让她多心。” “你家的宝玉,对姐姐妹妹的最上心,你便先让她去服侍宝玉,她知道宝玉的性子好,不会拒绝的。” 王夫人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薛姨妈又道: “如今老太太不在了,这府里日后多半便是赦大老爷说了算了,姐姐可得早做打算,否则日后两家冲突起来,只怕你家恐怕要吃亏。” 王夫人想了一下,便把夺爵的事情干脆便告诉了妹妹,反正比这更严重百倍的事情妹妹都知道了,也不在乎多让她知道一些。 薛姨妈听完之后,先是一惊,继而欢喜笑道: “若是如此的话,那现在可就是最好的机会。” “一个放印子钱,一个气死亲娘,就这两条,便足以让朝廷把爵位给收回去了。” “若是那四王八公真个给力,再跟陛下求求情,想必陛下看在你家娘娘的份上,也不介意这爵位落在谁的头上。” “若是需要上下打点的,你尽管开口,妹妹不管是出人出力,都是绝无二话。” 王夫人听了,愈发觉得关键时刻还得看自家的姐妹,自家的妹妹果然姊妹情深,靠得住,值得信任,便拉住她的手,承诺道: “以后这家里妹妹便可以当半个家,凡是有我的那份,就定然少不了妹妹的。” 两人又姐妹情深了好一会儿,薛姨妈眼见王夫人精神欠佳,便笑着把红叶叫过来,对王夫人道: “好姐姐,红叶有一手按摩的绝活儿,最能松骨解乏。” “我便把红叶留在你身边,到了晚上,你让她给你按按,保证你今晚睡个好觉,不做噩梦。” 王夫人自知自家是心病难医,不是什么按摩能改善得了的,但架不住薛姨妈盛情难却,便答应了,将红叶留了下来。 到了晚饭时分,她便去找了贾政,把薛姨妈的担忧一说,劝说道: “老爷,既然如今两家都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你那边还是快点让御史进行弹劾吧!” 贾政听了,心中非常犹豫,迟疑道: “如今咱府上正值丧期,却搞这内乱,着实不该,便是朝廷不说,心中也定然不喜,暗中笑话咱家。” “再者说了,元春很快便会返家,在这之前,还是莫要节外生枝为好吧!” 王夫人便跺脚道: “老爷,这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了?” “我当然也不想在元春回来之前搞出事情来,可谁想到老太太突然间便没了呢?” “这府里面真正有爵位的毕竟是那赦大老爷,只是以前老太太做主,他不敢多嘴罢了。” “等老太太的丧事办完之后,赦大老爷若是非要接掌老太太的库府钥匙,要管这个家,到时妾身可没法拒绝啊!” “说难听点,若是他非要赶咱们出府,咱们还不得乖乖受着?” “等到那时咱们再发动,便什么都来不及了!”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是有什么后患,咱们也顾不得了!” “就算最后夺爵失败了,只要能够把赦大老爷的爵位给剥夺了,咱们也不亏呀!” “只要他没有爵位了,就算他想要掌家,咱们也完全不用理会,大不了就分家各过各的,也比一切都被他吞了好!” 贾政本来也不是什么有主见的人,如今被王夫人一说,很快便也心动了,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决定正式开始夺爵行动。 王夫人见事情谈妥了,便告退出了房门,回自家的小院休息。 自从那晚从梦中惊醒之后,她生怕说梦话泄露出消息被贾政听到,便借故与贾政分开来居住了,贾政每日忙得昏天黑地的,也不曾在意这些。 回到房中之后,王夫人便坐在房中,不想睡觉,红叶就笑嘻嘻地过来,对王夫人道: “太太,可要试试奴婢的手艺?” 王夫人想着反正试试也无妨,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红叶便让王夫人先沐浴更衣,然后躺在床上,把外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也换了身轻薄的睡衣,赤着脚跨坐到了王夫人的后背上,双手从肩胛骨的位置开始揉捏起来。 王夫人闭着双眼,感受着红叶指尖的移动,只觉得一股温暖而柔和的力量渐渐渗透进紧张的肌肉之中。 那轻柔的按压,宛如春风拂过湖面,激起层层舒适的涟漪。 每一次指尖的游走,都似乎精准地找到了身体中那些隐秘的疲惫节点,将它们一一解开。 红叶的手法简单却很到位,时而如细雨般细腻,时而如潮水般汹涌,每一次力度的增减都恰到好处,让人仿佛置身于云端,感受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飘然。 随着按摩的深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欢呼,那些日积月累的压力和疲惫,如同被阳光照耀的露珠,渐渐消散。 不知不觉之间,王夫人便已经沉迷在红叶的按摩之中了。 …… 红叶却不理会这些,只使出浑身的解数,专心地为王夫人进行着按摩的工作。 红叶笑眯眯地将灯吹灭,一把拉过被子,将两个人的身体盖住,双手环抱住王夫人,轻轻一笑,在她耳边低语道: “太太,晚上可要做个好梦哦!” 然而此时的王夫人早就已经身心放松,神昏迷乱,处在半梦半醒之中了,哪里还听得到她所说的话。 (本章完) 第153章 黄雀在后 第153章 黄雀在后 天色方亮,王夫人自睡梦之中醒来,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蓦地身体一僵,感受到了身畔那火热的身体。 意识迅速回拢,想起了昨夜的疯狂一幕,不由得脸上臊得通红,急忙爬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太太这般害羞作甚?” “莫非昨夜太太休息的不好吗?” 红叶笑嘻嘻地也爬了起来,却不急着穿衣服,而是纠缠上来,对着王夫人动手动脚。 被红叶这一提醒,王夫人才赫然想起,昨晚睡的舒服,一点噩梦都没做。 她呆了一下,伸手将红叶那到处乱摸的爪子拍掉,嗔怪道: “你这丫头,好不晓事,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 红叶便将她一把抱住,叼住她的耳垂,低声呢喃道: “我家太太可是最喜欢人家这样了,太太这般端着,只怕是平日里不得舒爽吧!” 被红叶这么一弄,王夫人只觉得浑身又是一阵燥热,险些又把刚穿上的衣服给脱了去。 好在她理智未失,还记得要出去理丧,便急忙从床上跳了下去,躲的红叶远远的。 “太太这般又是作甚,人家又不是什么妖怪,又不能吃了你。”红叶吃吃地笑着,让王夫人愈发想要躲远些。 眼见王夫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红叶也不过分逼迫,只跟着起床穿衣,等王夫人出门之时,她才笑着跟在身后,低声道: “我这便先回梨香院了,太太若是想了,随时可以让人去梨香院里叫我,到时候我再过来好好伺候太太。” 王夫人脸色通红,低着头一个劲疾走,也不敢胡乱答话。 昨夜的事情,太过荒诞旖旎,对她这个循规蹈矩了一辈子的人,实在是刺激太过巨大,实在是心中惶恐,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接下来的一天,又是各种忙忙碌碌,迎来送往,事情太多,便也让王夫人忘记了昨夜的事情。 到了晚上,王夫人回到自家小院,洗漱之后,往床上一躺,朦朦胧胧之中,又回到了当日弑母的现场。 “好媳妇,你带了什么好东西给我呀……”贾母瞪着一对黑窟窿,森森的白骨牙床上下敲击,在王夫人面前逐渐迫近。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王夫人再次从噩梦之中惊醒,坐在床头急促地喘着粗气。 为了防止梦话被人听去,陪床的小丫头早就被她打发到外间去了,此刻独自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王夫人总感觉在那黑暗深处,有一双眼睛在紧盯着自己。 她哆嗦了一下,急忙钻进被窝里,把被子扯过头顶,盖得严严实实的。 可是疑心生暗鬼,躲进被子里后,不但没能隔绝那黑暗中窥视的感觉,反而还感觉那眼睛靠得更近了,便仿佛就在被子外面,就在床榻之上。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王夫人双手合十,口中念念不休,把各种超度亡魂的经文都挨个念了个遍,但遗憾的是却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越念越害怕。 忽然间,她想起了昨夜的好梦,在略一犹豫之后,便将两眼一闭,双手插入了腿间。 可是在这阴森环境之下,她哪里有半点兴致可言,手工操作了半天,把自己累得够呛,依旧神经紧张,半点都睡不着。 再次煎熬了一晚,天色方明,她便急不可耐地从床上爬起来,把丫鬟婆子都叫了进来服侍,她可不敢再单独一个人留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了! 又辛苦忙了一天,再次回到自家冷冰冰的小屋之时,王夫人便犹豫了起来。 在徘徊了许久之后,终于王夫人一咬牙,把彩云叫了过来,吩咐道: “你去梨香院一躺,就说我身子有些劳累,想要借用红叶姑娘,给我过来按按。” 彩云便应命出去了。 等她一走,王夫人心中便又有些后悔了,总觉得自家太过轻浮放荡,居然会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 但只要一想到贾母那张死人脸,她就又心脏狂跳,什么都顾不得了。 没过多久,红叶笑嘻嘻地进来了,见了王夫人便调笑道: “呦,太太这是已经洗过澡了,看样子太太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呀!” 王夫人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挥手把彩云赶了出去,然后才装出一副端庄的样子来,说道: “你上次的按摩手法非常不错,让我睡得非常舒服,今晚你再给我按摩一次,你且记住了,只许按摩,不许做多余的事情。” 红叶早就看穿了她的虚实,对她的这种装模作样半点都不带怕的,只笑着答应了,上来却伸手就奔着核心位置而去。 “你、你做什么?” 王夫人一惊,身体急忙便往后缩。 “奴婢来给太太按摩呀!” 红叶口中说着,手上却将丝绸腰带再次抽出,往空一抖,抓住王夫人的双手,便开始绑。 “别……只按摩即可,不做其他的……” 王夫人急忙躲闪,却被红叶一把推倒,按住了对准屁股“啪啪”便是几下。 当王夫人红着脸颊伸手去捂的时候,红叶便直接给她来了个“后手傅”,然后才笑嘻嘻地俯下身体,调笑道: “太太有所不知,这按摩也是分很多种的,今夜我便给太太来一种日式按摩,乃是我家老爷亲传,最是适合女子不过!” 王夫人又羞又怒,却偏偏不敢大声声张,只好任由她玩弄。 红叶便三两下将王夫人的衣衫脱了个精光,然后往桌子上一摆,便大快朵颐起来。 王夫人先是愤怒,再是羞怯,很快便转化成茫然,最后一切尽数化为舒爽,浑身哆嗦个不停,早就忘记了今夕何夕,自己又究竟是谁。 她自从婚后,便只有贾政一个男人,偏生这政老爷又是个老学究、老古板,便是床笫之间的事情,也都枯燥乏味,再加上书生的身体一般都比较瘦弱,无论力度和时间都在平均线以下,多年来也不曾见识过什么外人的水平,便只以为有些事情也不过便是如此而已。 只是这红叶乃是展老爷身边的得力助手,多年来早就成了此道专家,应付王夫人这种小白,实在是轻松加愉快,不费丝毫力气,便已经将她彻底拿下。 一夜旖旎且不细说,到了第二天,王夫人从美梦之中醒来,轻轻动了动身子,感受到身上的绑缚,脸上一红,用腿轻轻踢了踢身侧的红叶,咬着红唇低声叫道: “天亮了,该起了,还不赶紧把我身上这东西解开?” 红叶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低头看了看柔顺了许多的王夫人,却不解开她,只低头趴到她身上,张嘴觅食,口中哼唧着: “不着急,且让我先吃个早餐先!” 王夫人被她戏弄得浑身通红,却无可奈何,只好闭上眼睛任由她吃豆腐,也再让自己放松一回。 红叶从上到下好一番吃喝之后,才心满意足,将腰带解开,却不全解,只是改了改走线,将“后手傅”变成了“归甲傅”。 王夫人见了,便面红耳赤叫道: “呀,你这又是在闹什么?” “我白天可是要去灵堂守孝的,可不能胡来!” “你若是想……那便等晚上再说,我一切都由你便是。” 红叶却笑嘻嘻地扶她起来,帮她穿衣穿鞋,将那丝绸腰带覆盖在了衣服下面,口中只道: “这是绳衣,可以用来辟邪的,你把它穿在衣服里面,便不用担心贾母那死鬼过来找你麻烦,好着呢!” 听到红叶把贾母说成“死鬼”,王夫人下意识地便皱了皱眉,心头不悦,但一想到自家身上背着的“弑母”大罪,心中便产生了深深的负罪感,觉得自己真是个该下地狱的罪人,便是更堕落些许,也都无所谓了。 红叶服侍着王夫人起床洗漱用餐,然后出门去灵堂守孝。 等步子迈开之后,王夫人才知道这“辟邪之物”的好处,只觉得每走一步,心神便跟着荡漾一下,辟不辟邪不知道,让她邪念丛生倒是真的。 她有心想要回房去把这东西给去掉,但旁边的红叶却扶着她的胳膊,一个劲地往前走,想回头都不可能。 红叶还把嘴巴凑到她耳边,轻轻提醒道: “太太,你可要小心了,这周边人来人往的,不定什么人就正盯着你呢!” “若是太太实在忍不住了,那便往我怀里扑,做出一副伤心模样,有我给你遮掩,断然不会让人发现破绽的。” 王夫人听了,便咬住下唇,狠狠地瞪了红叶一眼。 红叶却不怕她,反而借着衣袖遮挡,在那丝绸腰带上用力向上提了一把。 “啊……” 王夫人被这突然袭击刺激到,不由得一声娇吟脱口而出,引来周边人人侧目。 这下子王夫人可被吓坏了,脸色顿时煞白,核心自动收紧,对那丝绸腰带的感受愈发清晰了。 好在周边众人看不透她衣服下面隐藏的东西,看了一眼便略了过去。 经此一事后,王夫人可不敢再挑衅红叶了,便老老实实地跪坐在灵堂之上,该做如何便如何应对,在提心吊胆之中度过了刺激的一天。 而在朝堂之上,那贾政找的御史也终于开始了进攻。 朝会即将结束之际,一人踏步而出,躬身启奏道: “陛下,臣弹劾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纵容儿媳放印子钱,出事后把儿媳丢出抵账赶回家中,又继续指使家奴做这放贷之事。如今更是气死老母,不孝之极。该当严惩,以儆效尤。” 御史们习惯到处咬人,文武百官都清楚的,但大家更清楚的知道,除非是疯狗,否则所谓的到处乱咬,也都是有规矩的。如今见有人弹劾荣国府这等贵戚,便知道后面必然有主使,于是人人侧目,只待后续。 今上目光在下面一扫,见没人站出来给贾赦求情,便知道一切早就都串通好了,当即也不表态,只摆手道: “着令礼部派人核实,若情况属实,则予以重惩。” 礼部尚书躬身应下,朝会便就此散了。 礼部尚书回到衙门之后,见不曾有人上门关说,便心有所悟,直接令人前去荣国府进行调查。 那礼部的人大张旗鼓地来到荣国府,也不顾这边正在治丧,便大摇大摆地往里面闯。 贾赦几人听到了,急忙迎接出来。 贾政早就心中有底,也自不慌,可贾赦一听说要查他放印子钱的事情,还要询问贾母的死因,顿时便勃然大怒起来,指着那吏员破口大骂道: “瞎了眼的狗东西!”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荣国府!” “便是你们礼部的尚书,来到这里也得客套两句,哪容得你在此放肆?” “你来看看这满堂圈上面的落款,哪个不比你高贵百倍?” “识相的便乖乖回去,跟你头上的老爷说上几句好话,老爷我大度,便饶过你今日一遭,否则当心日后得出空来,老爷要你的好看!” 那来办事的小吏本来就得了吩咐,哪里会怕他,面上唯唯诺诺,但该问的人却一个都没少。 贾赦便是再愤怒,也不敢阻止他们进行调查。 及问到了贾政这边,贾政却表现出了兄友弟恭之态,对于一切问题都予以了否认,只把印子钱的事情丢到下人头上,贾母的死更是因为年纪大了,与外人无关。 可到了下面那些管事仆人那里,这问题的答案就五八门了,说什么的都有。 那些小吏也不追问,别人怎么答,他们就怎么记录,然后带着记录回衙。 等礼部的人一走,贾赦便有些沉不住气,急忙把事务都丢给了贾琏,自家出门往那相好的朋友家中去探问消息了。 这些年贾赦愈发的不成器,做什么事情都只看好处,立场一点也不坚定,根本就和四王八公家族立场不统一,让各家的人也都挺烦他的。 如今无论是看官职还是看做事,贾政明显比贾赦父子更像样点,就算为了自家的利益,各家也没理由继续支持贾赦。 于是各家便只答应他,会在陛下面前为贾府说好话,却不曾提及这些事情背后是贾政所为。 贾赦得了众人的承诺,便趾高气昂地又回了府,只当是高枕无忧。 又过了几天,朝会之上,皇帝一问起此事,那礼部尚书便回禀道: “陛下,经查实,那贾府的一等将军贾赦,确实品行不端,除了放印子钱外,还有诸多不法事迹。其母虽非被他气死,但母子时常争吵,不孝之名也可坐实。” 皇帝听了,便摆手道: “既然如此,那便依律治罪就是。” 礼部尚书便道: “依我朝规矩,当免去这贾赦一等将军的爵位,流放千里。” “准奏。” 皇帝这话刚一落地,那北静王水溶便站出来求情道: “陛下,这贾赦品行不端,不知孝悌,合当重惩,只是当年宁荣二公有大功于国,还请陛下看在宁荣二公的情份上,酌情施恩,以彰陛下恩德。” 今上听了之后,便眉头一挑,皮笑肉不笑地道: “那依水卿家之意,此事该当如何惩治才是啊?” 水溶便道: “那贾赦私德有亏,陛下可重重惩戒,以儆效尤。至于这一等将军的爵位,陛下不妨便施以恩义,允许他儿子贾琏降等承袭,以示皇恩浩荡,厚待功臣之后。” 这倒也是应有之意,反正这爵位最多再降等传承两代,就自动消亡了,做个顺水人情也没什么。 今上刚要答应,之前那个弹劾贾赦的御史就又跳了出来,大声叫道: “不可!” “陛下,那贾赦之前便指使贾琏的妻子王氏在外行那放贷之事,可见这个贾琏与其父乃是一丘之貉,品行低劣。” “出事之后,他父子又把责任推卸给王氏一个女子,可见这贾琏毫无担当,不足以承袭爵位。” 听了这话,旁边的西平王爷便也站了出来,建议道: “既然贾赦一支不成器,那另选分支承袭便是,都是荣国公的子孙,谁接掌爵位,不都是皇恩浩荡?” “那贾赦的弟弟贾政,臣是素识的,为人端方,如今乃是工部员外郎,平素里办事倒也不见有什么岔子,兼且还是贵妃娘娘的生父,让他袭爵,倒不用担心品行问题。” 于是众人一致称善。 御案之后,今上冷眼旁观着下面这些人在那里做戏,心中冷笑。 到了如今,他当然已经看明白了众人心中的打算。 这是看贾赦不成器,打算让贾政来替代贾赦的爵位,让宁荣一系的人继续紧跟着四王八公的脚步,立场一致对外。 之前今上向荣国府表达过拉拢之意,连贵妃的位置都许出去了一个。 结果在保龄侯的事情上面,贾政居然丝毫不体会上意,一心想要保住保龄侯,跟今上对着干,让今上已经很是不满了。 前几天见到有人要弹劾荣国府,今上本想着顺势收拾贾政一下,谁知如今方知,一切都是人家策划好的。 这下面的一群人一唱一和的,早就把路给贾政铺好了,只等他点头,贾政就可以凭空落一个爵位在手。 有了这等好处,他日后岂不是更要跟着四王八公一条道跑到黑了! 今上有心干脆放那贾赦一马,让他这个糊涂蛋继续执掌荣国府,总好过便宜了贾政和四王八公。 但刚才他已经准了礼部尚书的奏请,如今君无戏言,再想把话收回来,便很没面子。 可若是按着四王八公铺好的话茬,让贾政顺势便得了爵位,他也觉得很没面子。 他目光在众臣脸上一扫而过,想着有谁赶紧跳出来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可这次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众臣事先都没有准备,再加上那贾政确实是贵妃的生父,众臣暗自揣摩皇帝的心思,不知道今日的事情是不是陛下暗示人搞的,一时间也都非常谨慎,只低头仔细研究地砖,不敢胡乱开口。 要不干脆便把这爵位撤销算了,谁也不给! 今上心中一阵发狠,朕就算不施以恩义,又能怎样? 大不了就让人背后骂朕刻薄寡恩好了! 总好过让这荣国府的力量继续跟在四王八公后面给朕找麻烦! 今上目光一闪,刚要下旨,却见旁边的太监夏守忠凑了过来,低声在耳边说了一句话。 今上闻言,顿时大喜,当即便开口笑道: “众卿所言都有道理。” “这贾赦品行不端,又不孝顺,定然是要重重惩戒的,便夺了他的爵位,待贾母出殡之后,流放边疆。” “只是水卿家说的也很有道理,毕竟宁荣二公有功于国,不当让这爵位便这么轻易断绝了。” “可那贾琏的品行也是不端,也承接不起这国朝的爵位,这二等将军不能与他。” “这贾政人品倒是端方,承爵倒也无妨,只是奈何他却是皇亲国戚,须得避嫌一二,朕不好把这爵位给他。” “不过好在这宁荣二公子孙不止他几人,还有一人名曰贾蓉的,乃是宁国之后,因爵位降等承袭,到他这一辈,恰巧便没了,只恩赐了个云骑尉,无品无级的,甚是可怜。” “既然都是贾府子孙,一母同胞,那朕便索性开恩,将这二等将军与了这贾蓉,让宁国的爵位再续上两代,以彰显朝廷恩义。” “诸卿意下如何啊?” 水溶等人听了,脸都要绿了。 那贾蓉是个什么东西,他们都是清楚的,若是让这爵位落到贾蓉手上,那还不如在贾赦手里呢! 水溶急忙上前躬身施礼,“陛下,将这荣国府的爵位给了宁国府,只怕不妥吧?” 今上听了,便笑吟吟地看着他,“那依水卿家之见,这荣国府的爵位,还能给谁呢?” “呃……”水溶也有些语塞了起来。 贾政这个指定人选,陛下已经说了,要避嫌,不能给,那还能给谁呢? 这种皇亲国戚避嫌,乃是最正当的理由,外人知道了,也得夸赞陛下仁义,他们朝臣更是不能强求。 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该把贾琏按的那么死! 这才是贾赦的亲儿子,最正宗的爵位承袭者,结果一开始就让他们给排除在外了,否则根本就轮不到贾政。 现在好了,皇帝莫名其妙竟然要把爵位给贾蓉,怎么想的啊这是! 他们不由得便把目光转向了旁边低眉顺目的大太监夏守忠,定然是他刚才那几句话坏的事。 眼见水溶没话说了,今上便哈哈笑着一摆手,吩咐道: “既然众位爱卿都没有异议,那么此事便这么定了,内阁拟旨便是。” “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那便散朝吧!” 今上一甩袖子,笑呵呵的起身走了,夏守忠低着头迈着小碎步,紧随其后。 等回到后殿之后,今上才哈哈大笑道: “可笑这群蛀虫,一心只想好处,却不料最后便宜了那贾蓉!” “只看这群人最后那副惊愕嘴脸,朕心中不知道有多么畅快!” “我看贾政这次还会不会继续首鼠两端,若他识相,朕便再给他个机会,若他不识相,呵呵……” 夏守忠便陪着笑在旁边说些奉承话,把皇帝哄得开开心心的。 等下了值,夏守忠便坐轿回府,刚一进门,便见到管家过来道: “老爷,那忠顺子展爵爷又让人送来了一万两的银票,说是感谢老爷在陛下面前为那贾蓉美言。” 夏守忠接过那一叠银票,眉开眼笑地数了一遍,然后哈哈大笑道: “展爵爷果然够慷慨大方,一句话便是两万两银子,这买卖做得啊!” 本来这事情里面没有展老爷的事,可谁让王夫人口风不严,把这事情泄露给了薛姨妈知道了呢! 薛姨妈知道了,就代表展老爷知道了。 展老爷知道了,就想掺和一下。 这些日子以来,探春在赵姨娘的怂恿之下,没少勾引展老爷,想要干脆把生米煮成熟饭。 当然,展老爷也趁此机会把探春从头到脚给享受了个遍,除了最后一关不曾越过之外,许多样都已经尝试过了。 探春那小妮子,自以为精明干练,实际上早就已经被展老爷和自家姨娘给玩弄在股掌之间。 这还是贾政没有爵位的时候呢,赵姨娘便已经这般迫不及待了,若是真让贾政得了爵位,没准那赵姨娘就敢让政老爷过来逼婚! 这可不行! 展老爷如今还在谋算人家婆娘呢,怎么能让政老爷继续好过,当然要从中作梗,让这爵位旁落。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情轮不到他开口,于是便找上了大太监夏守忠,先送了一万两银子过去,请他相机行事,事成后再给一万两。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夏守忠拿了银子,又从展老爷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便开始着手准备。 在别人都不知道为何那个御史要弹劾贾赦的时候,夏守忠就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但他就故意按着不说,也没告诉皇帝,让皇帝被水溶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然后他再趁机开口,完成了展老爷的托付不说,还顺势卖了皇帝一个人情,哄了皇帝开心。 双赢! 他赢了两次! 感谢书友“妖怪敲门”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154章 姐姐,你可听说过面纱会么? 第154章 姐姐,你可听说过面纱会么? 因为贾赦和贾政之前的争执,这次贾母停灵的位置,被放在了东府,来往的宾客也都是从东府的正门进入。 如今头七已经过了,宾客已经没有那么多了,但该有的准备依旧不能缺了半点,突出就要体现一个国公老夫人的身后哀荣。 一行车马再次停靠在东府门前,那门口的迎宾急忙上前相迎,结果却见到一个太监趾高气昂的从马车上下来,双手捧着圣旨,大喇喇地昂头叫道: “有旨意,让贾赦、贾蓉都过来接旨!” 那迎宾心头一惊,急忙飞快地进去通知消息。 不一会儿,便见一群人乌泱泱地涌了出来,将正门打开,请了那公公及圣旨进入,到了庭院之中,排摆好了香案,一溜跪好,恭恭敬敬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约,兹有荣国公子嗣一等将军贾赦,品行不端,多行不义……故褫夺其一等将军爵位,交由礼部依法发落。” “今皇恩浩荡,念及宁荣二公有功于国……故移封于宁国子嗣贾蓉,降等袭爵,承袭二等将军之位……” 贾赦父子听了,顿时如同五雷轰顶,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就连贾政听了也都惊诧莫名,这不该是自家的爵位吗,怎么落到了贾蓉的头上呢? 便是贾蓉自己,也都瞠目结舌。 虽然他早就得了展老爷的通知,但展老爷没把话说死,只说尽力为他争取弄个爵位,他一直以为是另外立功封爵呢! 谁知道现在才知,居然是在荣国府里面虎口夺食,把赦大老爷的爵位给抢了过来。 这是何等的……痛快啊! 自从没了爵位之后,虽然他依旧有展老爷帮衬,不曾少了金银,但是少了一层权贵身份之后,原来的旧友很多都不爱再搭理他了。 那荣国府的下人看他,更是便如同看乡下的穷亲戚一样,连点正眼都没有,根本就缺乏尊重。 如今好了,风水轮流转,这回荣国府的爵位是他的了,他倒是要再看看,那些狗奴才是何表情! 现今他是二等将军,比当年珍大老爷在的时候还高一等,将来还可以传给自家儿子,多好的事情! 在贾赦和贾政还在诧异的时候,贾蓉便先反应了过来,当先磕头谢恩,乐呵呵地上去把旨意给接了下来。 过去虽然贾赦才是承爵人,但这些事情历来都是贾政来做的,但是现在爵位换人了,贾蓉抢着把接待天使的工作给做了,让贾政分外的不习惯,看向贾蓉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可贾蓉才不管他呢,喜笑颜开地掏出银子来,给传旨的公公封了个大红包。 这小公公也是夏守忠的人,知道这贾蓉是走的谁的关系,便也刻意巴结,聊得是热火朝天。 旁边的贾赦看着就受不了了,那眼睛都红了,突然嗷一嗓子就冲了上来,对准贾蓉就打。 “你这无耻的东西!” “你用了什么法子,夺了我家的爵位!” 贾蓉一时不防备吗,被贾赦一拳便捶翻在地,当即便抱着脑袋,在地上乱滚起来,口中啊啊大叫。 “来人啊,杀人啦,救命啊……” 那刚才还笑容满面的公公,此刻便慌忙闪开,生怕被溅一身血。 巴结是要巴结的,但帮忙是不可能帮忙的。 好在这里是东府,展老爷的地盘,府内的下人也都被替换了七七八八,见到贾蓉被打,便急忙冲上来,将贾赦给拉开。 贾赦还不依不饶,就算被人给架起来了,依旧张牙舞爪,又蹬又踹,贾琏过来劝阻,被他一耳光打在脸上,骂道: “瞎了眼的东西,你爹的爵位没了,你还不赶紧跟着上去抢回来,还在这里发什么傻?” 贾琏便苦着脸道: “老爷,那是圣旨定下的,抢是抢不回来的,老爷不如想想法子,请宫里收回成命?” 贾赦也是急怒攻心,被这么一提醒,也知道关键不在于贾蓉,却又想起四王八公各家给他的承诺,便跳起来往外冲,口中叫道: “那群混蛋答应过老爷的,会在陛下面前替我说好话,我得去问问,他们的好话究竟是说给谁的!” 眼见贾赦走了,贾蓉才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悻悻然地唾道: “这是皇恩浩荡,陛下体恤宁荣二公的功劳,才这般决定的!” “他赦大老爷自己不修德行,能怪得了谁来?” 一众自家人当然各种附和,但荣国府的那群人便阴着个脸,谁也不开腔了。 贾政是最郁闷的,明明一切都应该落到自己头上的,怎么便便宜了那贾蓉呢? 他这些天都在府中治丧,朝会也不曾参加,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了这个结果。 但想来很快朝会上的事情就会泄露出来,到时贾赦定然就会知道,是他在暗中搞鬼,到时候还有的闹呢! 若是一切顺利,只需要他能够拿到爵位,自然有办法制住贾赦,让他乖乖认了。 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控制住月例银子,让他无钱可用,他自然就得乖乖听命。 可如今这爵位落到了贾蓉手里,大权旁落,甚至还得把爵产也交出去。 思来想去,这还不如干脆便把爵位给取消了呢! 皇帝也是的,怎么想的,怎么就把这爵位给了贾蓉呢? 贾政心中烦躁,却又碍于治丧事情未了,不能离开,只好把那传旨的公公请到一边,塞了些银子,想要询问些消息。 虽然贾政不是自己人,但好歹也是贵妃娘娘的生父,又给足了银子,那公公也就没有隐瞒他,直接把之前的情况跟他详细说了。 贾政这才知道,皇帝主动把他给“避嫌”了,替他发扬风格,把爵位给让了出去。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贾政差点没吐血! 计划的进展一切都很顺利,结果倒在了“皇亲国戚”这一关,偏偏他还有苦说不出,真是憋死个人呐! 他这边心中暗自郁闷,贾蓉那边却已经开始准备庆祝了。 因为有丧事自身,贾蓉自己是没法庆祝的,但他知道这个爵位是怎么得来的,所以……他把可卿叫过来,低声吩咐道: “晚上你叫上云儿、袭人,一并好好去谢谢展老爷。” 可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冷哼道: “这种事情,还需要你来吩咐吗?” “你有那个心思,还是赶紧把那二等将军的诰命给我弄回来。” 贾蓉便连声陪笑,“夫人放心,这等事情,朝廷那边自然是有规矩的,少不了夫人你的诰命的。” 可卿却撇嘴不屑道: “你当我现在还稀罕什么二等将军夫人的诰命吗?” “我是要穿好了去伺候展老爷,让展老爷享受一下诰命夫人伺候的感觉!” 贾蓉不由便无语起来,却不敢多嘴抱怨。 众人各怀心腹事,把当天的丧事给糊弄完了,各自回府,开始商量。 贾政在书房里面焦躁地走来走去,脸都快阴成黑锅底了。 “早知道今上居然会如此胡乱分派,还不如直接便把这爵位给打掉呢!” “没有这爵位的限制,大不了咱们还可以分家,损失虽然大些,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现在倒好,爵产回头还得整理出来,交给那贾蓉……对了,回头你尽量想办法拖延些时间,别把爵产交的那么干脆!” “那贾蓉不过是个废物,如今更是仰仗着展贤侄才勉强度日,只要咱们硬气一点,他不敢如何的。” “赦老爷那边便由得他去闹,反正等出殡之后,他就被发配了,他也没有几天好日子了!” 贾政念叨了半天,一抬头却发现王夫人低着个头,脸色微红,目光游移,分明是在溜号,当即便大怒叫道: “我跟你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啊!” 王夫人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吭吭哧哧地道: “老爷息怒,我、我听着呢……”“不过,老爷,这些爵产什么的,都这么多年了,只怕……早就被府内的蛀虫给蛀空了,与其留在咱们府里,不如连带着那些蛀虫,一并都给了东府就是。” 贾政听了,眉头便紧锁了起来,仔细想了一下之后,才缓缓点头道: “你这话也有道理。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那原本的下人,总不能就换掉不管,合该让他全接过去。” “罢了,这件事情你看着安排吧,我便不管了。” “还有老太太那边留下来的体己,也得想办法接过来,可不能让赦老爷那边给霸占了。” “这事的关键在于鸳鸯,我听说你把她安排到宝玉院里伺候了?” “这就挺好,先不急着问她,多拖一段时间,拖到出殡之后,赦大老爷被流放,到时候再说。” 王夫人便唯唯应着,心思却早就已经飘远了。 好不容易听自家老爷啰嗦完之后,王夫人便出了书房,回了自家小院,吩咐人准备热水沐浴,准备再让红叶给按摩一回。 等浴桶被准备好之后,王夫人便打发了彩云等人出去,回头便见到红叶已经笑眯眯地站在了浴桶旁边,对她勾着手指。 “我给太太新准备的宝贝可还好用?” “太太还不赶紧过来洗洗,那黏腻腻的感觉,没那么舒服吧?” “还是说,太太其实挺享受那种感觉的?” 王夫人脸色一红,乖乖地把衣服脱了,赤果果地站到了红叶面前,双手背到身后,低声恳求道: “还请红叶姐姐收了这法宝,让我好好洗个热水澡。” 眼见王夫人这般乖巧,红叶便笑着取出了钥匙,把上上下下的禁锢都给她去了,然后扶着王夫人入了浴桶,一边服侍她沐浴,一边附耳过去低声怂恿道: “太太现在知道这东西的好处了吧?” “我不妨跟太太说,这些都是小儿科,梨香院那边还有许许多多更好玩的。” “太太这般不痛不痒的舒爽一下,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不如便干脆去梨香院住上几晚,定然让太太流连忘返,食髓知味。” 被红叶这么一说,王夫人不由得心中动摇,但多年养成的保守性子却让她不住摇头,叹息道: “如今这般被你耍弄,已经让人难以承受了,哪里还能再不知廉耻去追求更多?” 红叶听了,便吃吃笑道: “太太说的这般好听,但每次我对你用强的时候,可不曾见你剧烈反抗过。” 王夫人便满面悲戚道: “都是我自家造了孽,如今被你折磨,也是我自作自受,不过便是给老太太赎罪罢了。” “呵呵……”红叶笑得更开心了,“太太这般赎罪的法子,可是前所未有呢!” 红叶三两下脱了自家的衣服,也跳入了浴桶,面对面将王夫人抱住,笑嘻嘻地道: “好太太,既然你要赎罪,那现在咱们就换一种新的赎罪方式吧!” 王夫人吞咽了一口口水,把眼一闭,也反抱了回去,颤声道: “你想要作甚,直接便放马过来便是,还说这些做什么?” 红叶便低头开饭,吃了个口滑,双手更是又抓又揉,让王夫人险些融化在这浴桶之中。 水越来越凉,人却越来越热。 在察觉到王夫人已经开始发烧之后,红叶便笑着将她从浴桶之中抱出来,擦干抹净之后,往榻上一丢,开始了今日的按摩活动。 王夫人一面心中深深自责,一面却又抗拒不住快乐的诱惑,哼哼唧唧地任由红叶摆布,情到深处又哭又笑,嘴上更是没了把门的,什么东西都往外秃噜。 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红叶方才知道,王夫人心中的各种忧虑和压力,其中就包括她对宝玉的疑心。 作为展老爷身边的得力干将,红叶当然知道宝玉有多冤枉,所以为了不让宝玉平白蒙受这不白之冤,红叶决定,要让王夫人和李宫裁两人关系更进一步,来一个坦白局。 到了第二天,又忙碌了一天之后,红叶没有让王夫人回自家小院,反而半强迫地挟带着她来到了梨香院,与薛姨妈见了面。 虽然两人身为姐妹,但是一想到自家和红叶做的那些私密事情,都被妹妹知晓,王夫人便浑身燥热,有社死之感。 薛姨妈当然知道此时王夫人心中的感觉,她当年也是经历过的,不过作为一个过来人,她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自家姐姐,只要习惯了就好。 她笑着拉住王夫人的手,将她拉到自家卧房里,笑眯眯地道: “姐姐,你可听说过面纱会么?” “面纱会,那是什么?” 王夫人本以为自家妹妹会与她说些劝说的话语,也在腹中做了应对的腹稿,可谁知却莫名其妙冒出个什么面纱会来。 薛姨妈便笑着解释道: “这世间人人都戴着一张面具活着,在人前是一张脸,在人后又是另外一张脸。” “与其说人是为了自己而活着,不如说是为了别人眼中的那张脸活着。” “为了那张脸,所以人人都要在乎自己的身份、地位、亲朋好友的目光……反而不在乎自己的本能和幸福。” “这面纱会便是让人摘掉面具,抛弃自己的一切身份地位等外在的表象,戴上面纱,变成另外一个只遵循自身本能,追求自家幸福的妖怪。” “入了面纱会,前尘往事尽数都是过眼云烟,便连自己的名字都要抛弃了,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追求享乐。” “等享受完了,天光一亮,你只须把面纱摘了走出去,便又是原本的那个王夫人。” 王夫人听了之后,顿时羞红了脸,唾弃道: “呸呸呸,我当是什么好东西,你还这么神神秘秘地跟我说,不就是……不就是各家贵妇私底下乱来的那种东西嘛!” “我虽然不曾见过,但是也听说过,有许多权贵家的寡妇,耐不住寂寞,便暗地里在外面找些精壮的男人,隐瞒了身份去找乐子。” “妹妹你们随意乱来我也管不得,但姐姐我可是有老爷健在的,可不能加入你们一并乱来!” 薛姨妈便笑眯眯地道: “姐姐这话说的,妹妹哪里会坏了姐姐的清白,怎么会叫陌生男人进来?” “姐姐尽管放心,我们这面纱会,目前里面全部都是女人,大家自己用各种道具假凤虚凰一番罢了。” “姐姐也见识过红叶的厉害,当知道那些东西有多好玩。”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姐姐不妨也加入进来,彻底抛弃过去,享受一下新生的快乐。” “那个弑母的罪人是王夫人,可跟面纱会里面的新人没有任何关系。” 薛姨妈知道“弑母”二字是王夫人心头最沉重的心结,便故意拿这两个字来刺激她,果然王夫人脸上顿时变色,神情也惶恐了起来。 薛姨妈抿嘴一笑,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便拍板道: “我知姐姐你是个优柔寡断的,非得别人替你做决定才行。” “这事便由我这个妹妹来决定了,你今晚便抛弃过往,忘记弑母之事,加入面纱会,成为会内的小十一。” 这般大事稀里糊涂地就被自家妹妹给决定了,王夫人心头不由得一阵慌乱,但薛姨妈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只一挥手,红叶等人便一拥而上,将她洗剥了个干净,换了一身薄露透的服装,将一袭紫色轻纱给她蒙在脸上,簇拥着站到大厅当中。 好在房内这些人也都换上了与她同款的暴露服装,面上也都戴着各色面纱,倒也不显得她另类。 王夫人呆立在空旷的大厅中间,分外不自在,左右看看,只见众人围在大厅四周,跑都没法跑。 那最上首的女子笑眯眯地看着手足无措的王夫人,柔声问道: “你便是新加入面纱会的小十一吗?” “我是面纱会的小九,你该叫我姐姐。” 听着这耳熟的声音,王夫人面色瞬息万变,犹豫再三之后,终于盈盈拜倒。 “小十一见过小九姐姐,见过面纱会群妖。” 感谢书友“实无一物”打赏200币! 感谢书友“20171021071346574”打赏100币! (本章完) 156.第155章 群妖魔窟 第155章 群妖魔窟 “好十一,为了欢迎你的加入,今天晚上,群妖就伺候你一个了,让你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做身陷魔窟。” 小九把手一摆,群妖便蜂拥而上,将小十一架起,扛着进了魔窟之内。 到了床边,小九把地毯掀开,伸手向下一探,便拉起一块铁板,露出了下面幽深的台阶。 众人拾阶而下,却越走越宽敞,到了石阶的尽头,一扇厚重的大门矗立其中,小九上前把门推开,柔和的光线从门后映入眼帘。 不知何时,这梨香院里面,居然有了偌大的一个地宫。 这地宫里面装修甚为豪华,便是比上面的大观园也毫不逊色,而且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小十一根本连见都没有见过。 小九走到地宫的中央,张开双臂,笑着说道: “欢迎来到群妖魔窟!” “这里与世隔绝,便是你叫得再大声,外面也绝对听不到。” “到了这里,你尽管纵情享乐便是了。” “来,大家先给小十一来点开胃菜,让她先放松放松……” 群妖便推出了一个巨大可旋转的桌子来,将小十一摆放在上面,各自分工合作。 “好妹妹,你且仔细体会着。” 小十一不疑有他,便用心体会着。 群妖分别用身体将小十一的四肢都封印住了,又各种手段齐出。 除非展老爷把她彻底吃掉,否则小十一是发现不了端倪的。 小九这边也终于送走了吃饱了的道士,来到小十一身边。 “好妹妹,姐姐知道你近来睡眠质量不好,特意给你留了好东西,你可要记得姐姐的好啊……” “好妹妹,今夜的群妖会便到此结束了,咱们得回去休息了,否则明日你可就没精神了。” 一夜荒唐,却也让王夫人睡眠质量出奇的好。 睡觉睡到自然醒,醒来之后浑身精力弥漫,半点劳累的感觉都没有,这是年已四旬的王夫人已经很久都没有过的事情了。 她不知道这里面有食补的功劳,只当是心怀放开,人身化妖的好处,对于面纱会的接受度就愈发的高了。 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在乎什么呢? 让自己身体更好一点,活得更开心一点,难道不好吗? 至于什么礼义廉耻……连“弑母”这种大罪都已经犯了,还在乎那鸡毛蒜皮的道德,有什么意义呢? 有道是老房子着火才快,说的就是王夫人这种,过往的坚持突然崩塌,一切便会迅速向着另外一个极端滑落。 起床洗漱完毕后,一同到前厅吃早餐。 见到薛姨妈进来,王夫人下意识地便站起身来,低声叫道:“姐姐……” “诶呦!” 薛姨妈顿时便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伸手将她拉过来,调笑道: “这是叫姐姐叫上瘾了?” “还是舍不得小十一的身份?” “如今是白天,你也不曾戴着面纱,那你便依旧还是荣国府的王夫人,可不能叫我姐姐啦!” “你若是想继续快活,等到了晚上,我把小十也叫过来,让你叫姐姐叫个够。” 王夫人心头一跳,这才从昨晚的荒唐里面清醒过来,心中的羞怯感顿时又涌上了心头,连连摆手拒绝道: “不可不可,我只和、和妹妹你们一起玩耍便好,却不必再见什么新的姐姐了。” 薛姨妈便吃吃笑道: “你怕什么,小十也是府上的,大家都是些认识的人,不是外人。” 听了这话,王夫人更慌,连忙摇头,“就是认识,所以我才不肯啊……” “啧!”薛姨妈便低声责备道:“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你还没有把两个身份给区分开。” “小十认识的,是王夫人,关你小十一什么事情啊?” “既然你做了小十一,那就得彻底和王夫人这个身份割裂,否则算什么妖怪?” 王夫人听了,便低头无话可说,但心中依旧非常慌乱,满脑子乱想着,这小十到底是谁。 莫非是邢夫人? 该不会是赵姨娘吧? 薛姨妈却不理会她的想法,反正到时候只要把她拉上就好了,她半推半就的样子,反而更让自家老爷喜欢。 “如今这魔窟已经在荣国府地下建了许多地道,四通八达,可以通往任何一家的小院里面,方便任何人自由往来。” “姐姐若是愿意,回头我便让人偷偷把地道连到你那院里。” “不不不……”王夫人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这若是让我家老爷发现了,那我可就没脸活下去了!” “以后若有活动,我便来妹妹这梨香院便好,可千万别往我那院里挖地道!” 薛姨妈笑着答应了下来,心中却不以为然。 这种事情,还能由你来决定的? 等你尝到老爷的味儿之后,不怕你不追着赶着想要多吃几口。 用过早饭之后,王夫人便又去了东府灵堂。 刚到这边,便见到尤氏带着可卿迎了过来,笑着道: “二太太今天气色真好,看样子昨日的事情,不曾影响到二太太的心情。” 王夫人淡淡一笑,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拿腔作调地道: “我现在每日里只想着娘娘省亲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倒不太上心。” “再者说了,这爵位本来就不是我家的,便是圣上旨意给了蓉哥儿,也该赦大老爷和琏二爷着急,轮不到我啊!” 昨夜贾赦回来之后,专门跑到贾政那院里大闹了一场,把贾政和四王八公家族串通的那些事情都给抖搂了出来,如今两府人人知道,贾赦的爵位是被贾政给搞掉,然后自家没捞着,便宜了贾蓉。 不过这种事情不好当面拆穿,尤氏便只当王夫人说的是真话,附和了几句后,便直入正题。 “蓉哥儿如今侥天之幸,得了这么个爵位,这日常的吃穿用度可不能像以前一样凑合了,怎么也得有些体面。” “可这府里的情况,二太太也是知道的,若不是展老爷帮衬,只怕早就已经揭不开锅了。” “是以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我也不得不来开这个口,想着请二太太把这爵位对应的爵产给拨付过来,也解一下东府的燃眉之急。” 王夫人早就与贾政商量过这个事情,当即便非常大方地笑道: “我当什么呢!” “本来这爵产就是跟着爵位走的,以前在西府这边的时候,我也不过便是个大管家,那爵产里的产出,也都落不到我的口袋里。如今珍大奶奶既然要接过去,那反倒更省了我的事了!” “只是这爵产涉及到的不仅仅是产业,里面还有不少人手都和这爵产是一体的。” “回头我便让人整理一份名单出来,跟着爵产一并交给你们。” “反正这田庄商铺也都需要人手管理,这些下人都是咱们自家人,用谁还不是用呢!” 谁知尤氏听了之后,却笑着道: “二太太说的是这个理,那便劳烦二太太顺便把那些下人的身契也一并整理一下,都过到东府这边吧!” 这回王夫人听了之后可就不高兴了。 就算把爵产给了东府,但只要那些办事的人还是自家奴才,那爵产的收益,最终就跑不了还有自家的一份。 但若是把身契交了出去,这身契在谁手里,那奴才就是谁的人,想再让他们替自家捞好处,那就困难的很了。 王夫人和贾政打的主意,就是看准了东府如今落魄,没有太多人手可用,所以想着借鸡生蛋,不要名头却要实利,怎么可能把人也都给了出去。 当即王夫人便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皱眉道: “这事就让我为难了。” “那些奴才许多都是家生的,还有不少是我从王家带过来的,多年来都用得熟了的,这要是贸然转了给东府,只怕他们非闹腾起来不可。” “要不这些人你们就先用着,若是谁胆敢不听话,你们也尽管使劲收拾,谁敢炸刺,我便把谁开革了出去,绝不姑息。” “至于这身契过档的事情,就先不急,等他们在东府适应了之后,再说不迟。” 尤氏根本就不想要这些人,都是一些蛀虫,直接换上展府的人不好么,如今见王夫人这么说,便笑着道: “那倒正好,如今世道不靖,那街上卖儿卖女的不知道有多少,我们正好打算趁机挑些称心的自家培养。” “既然他们都是念旧的,不愿意把身契过到东府来,那便索性不用过来了,我们这边安排人去接替他们的职务,咱们两家各得所需,多好!” 这怎么行! 王夫人急忙开口劝道: “那入京求活的穷鬼,谁知道背后有没有和贼人暗中勾结,是断然信不得的,还是自家家养的奴才更让人放心。” “若是他们和贼人勾结好了,里应外合,入府打劫,那你们丢的可就不止是银子了!” “你们可不能贪一时的便宜,便把自家的身家性命给交了出去。” 尤氏却只道: “我家收入的人,定然是挑那种身家清白的,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二太太多心了。” 两人各有谋算,鸡同鸭讲了一番,最后不欢而散。 白天的时候,那贾赦又跑过来大闹了灵堂一番,被早有准备的贾政吩咐人给打了出去。 与做官又掌家的贾政相比,贾赦虽然也有些奴才可用,但完全不是贾政的对手,最后连灵堂都靠近不了了。 最头大的是贾琏,贾赦在贾政那里受了气,回头便撒在他的身上,又打又骂,差点没把他给打死。 如今王熙凤和平儿都不在他身边,也没有女人照顾,只有两个小丫头在旁伺候,让他愈发的郁闷起来。 原本在和离的时候,他并不在意这种事情,好歹他也是将来的二等将军,还怕娶不到老婆吗? 现在好了,二等将军变成贾蓉了,他孤单单一个,要爵位没有,要金银也没有,怎一个凄凉了得! 贾赦打完儿子之后,消了些气,开始琢磨自己的以后了。 皇帝金口玉言,圣旨都下来了,那是断无更改之理,他肯定逃不掉流放的命运了。 但是与其凄凄惨惨去边疆过下辈子,还不如多搜刮些银子,打点个稍微好点的地方,再让人去那边给他打个前站,买房子置地,等他到来。 只要有银子,在哪里不都能过得很滋润? 想明白之后,贾赦便把王善保给叫了过来,问道: “那印子钱还有多少没有收回来的?”王善保期期艾艾地道: “老爷,欠账确实还有不少,可是现在朝廷都动怒问责了,咱们不得稍微收敛点么?” 贾赦便怒骂道: “为了这点银子,老爷我连爵位都丢了,若再不把账都要回来,那岂不是亏死了?” “老爷我将来肯定是要流放了,如今正缺银子打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把银子弄到手之后再说!” “老爷如今都已经这么惨了,那些御史还能怎么弹劾我?” “难不成非得逼死我不可吗?” 王善保不敢多嘴,急忙把一应的欠条都拿了过来,一五一十跟贾赦一说,贾赦便将这些条子往袖子里一拢,挑眉道: “咱们今个儿便出发,去挨家挨户催债,看谁敢欠债不还,老爷我要他全家老小的狗命!” 他大踏步往走就走,到了门口,猛然又想起来,转头对着屋里的邢夫人骂道: “交代你点事情,就做得这么不干不脆,那迎丫头你若管不了,便也给老爷滚远远的!” “等老爷要账回来,若是见不到迎丫头和展念嗣成就好事,老爷就把你卖了换银子!” 邢夫人被唬得魂飞天外,急忙连滚带爬出来,连连对他保证。 “老爷放心,我这次亲自去盯着她,若那丫头不听话,我便把她剥光了塞到展老爷床上去。” “只是……只是老爷,如今咱们家连爵位都没了,就算迎丫头和展老爷好上了,人家只怕也未必愿意明媒正娶啊!” “而且、而且现在老太太还在孝期,这种事情……” 贾赦便竖眉骂道: “什么孝不孝的?” “你没听外面都瞎传,说是我气死的老太太吗?” “我都要被流放了,哪还顾及什么孝不孝的了?” “你们若是不想跟着老爷我一块被流放吃苦,就都把吃奶的力气给我使将出来,好好巴结那展念嗣,给老爷我多换些银子回来才是正经!” “不能明媒正娶,那便送他做妾也是无妨!” “只要他给足了银子,什么妻啊妾啊的,跟老爷我有什么关系啊?” “她若要怪,就怪她自己动作太慢,没能抓住大好机会,须怪不到老爷我头上!” 邢夫人听了,便唯唯诺诺点头答应了下来,不敢再和他强辩,等贾赦带着王善保出了门后,便长叹一口气,出门去找迎春了。 贾赦这边作妖,院里上上下下都关注着呢,早就把事情都听了个满耳朵,那脚步快的,已经跑去给迎春通风报信去了。 邢夫人一进院,迎春等人便早就在门前迎接了,她也不往院里进,就直接站在门口,冷着脸道: “大老爷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不用我再啰嗦什么了吧?” “今天晚上我就请展老爷过府饮酒,到时候迎丫头和秋纹在旁陪着,到了晚上就请展老爷留宿,迎丫头你是自己洗剥干净了过去,还是让老娘把你绑了塞过去?” 迎春低着头,双目盯着自己那双绣鞋的脚尖,低声说道: “其实以女儿的性子,也根本便不适合做什么正妻主妇,我所求的,一直便是能给展大哥做个小妾,便心满意足了。” “只是府里自有权贵家中的规矩,要顾及家族颜面,由不得我随心所欲,才把这事情一直拖到现在。” “现在好了,老爷的爵位没了,以后我不过便是普通家庭女子,便是与人做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太太也不必费心费事,直接便和展大哥商量,将我卖给他,给老爷换银子就是了。” “展大哥素来疼惜我,不会舍不得银子的。” 听了迎春这一番话,邢夫人一拍大腿,脸上顿时便笑开了。 “诶呦,你这丫头,你有这个心思倒是早说啊,你看看这事情弄的,绕了这么大个弯子!” “快快,去个人,快马追上老爷,把迎丫头的心思跟老爷说说,看他想要卖多少为好。” 那有会骑马的小厮,就急忙快马加鞭出了府,没多久就又回来,带回了赦大老爷的吩咐。 “大太太,大老爷说了,展家银子多,让你从一万两开始要。若是展老爷嫌贵,你便适当减减,但不能少于五千两。” “好,我知道了!”邢夫人得了底线,便急匆匆出了门,往展府去了。 展老爷不差钱,一听说有这等好事送上门来,当即二话不说,一万两银票当场便砸到了邢太太面前。 “大太太尽管拿着这银票回去,给赦大老爷用来打点关系所用,若是不够,尽管再来找我。” “至于迎娶迎春妹妹入门的事情,倒也不用太过着急,毕竟老太太还没出殡呢,现在纳她为妾不太合适,且让迎春妹妹先为老太太守孝一段时日,风头过了之后再说不迟。” 一见展老爷这般大方,邢太太顿时身子骨就软了,卑躬屈膝跟个大虾一样,一个劲地陪笑道: “展老爷果然是个怜香惜玉的,这一万两银子说掏就掏了,连半点迟疑都没有,有够慷慨豪爽的,怪不得迎春那丫头连做妾都愿意呢!” “那咱们这事情就定下了,回头我便让人把契书给展老爷送来,迎丫头便先在府里给您养着,您什么时候想纳她入门都成。” 展老爷便笑眯眯地送了邢太太出门,然后挥手叫过来杨有恭,低头吩咐了几句,杨有恭便带着几个人出门没入了人群之中。 敲定了迎春这桩事情,展老爷心情也挺好,便又起了降妖伏魔之念。 宝玉的托付,他还没有完成呢! 这就跟玩游戏在npc那里接了任务,但一直没去做一样,心里总惦记着有这么回事,总想着早点把这事给完结了。 于是他便又隐去身形,往荣国府摸了过去。 到了梨香院的时候,正听到王夫人在和妹妹抱怨。 “那尤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有自家的人不用,却偏要用那些外人,活该宁府早就落寞了!” “可卿也是的,如今是蓉哥儿封爵,她才是将军夫人,得她来掌家才是,怎么便任由那尤氏在旁指手画脚的!” “那尤氏不过是个续弦,又不真是她婆婆,她那么听尤氏的做什么?” 展老爷侧耳听了一会儿,轻易就猜到了她的想法,便悄悄凑到薛姨妈旁边,用手在她大腿上抚摸起来。 “啊……”薛姨妈身体一抽,惊呼了一声,顿时便引来了王夫人关切的目光,“妹妹怎地了?” “没,坐得有些久了,腿有点麻。” 薛姨妈便笑着站起身来,开始在屋内走动,活动腿脚,给展老爷创造机会。 展老爷把手往里一伸,便凭空幻化出来了一个法宝。 王夫人当即脸色一红,唾道: “呸!” “怪不得你腿麻。” “这青天白日的,你便随身都带着那些玩意儿,也不怕被人发现了!” 薛姨妈缓慢地移动过来,眉目含春坐在王夫人身边,笑道: “都是自家人,发现了又怎样?” “你又不是没这么干过,红叶可是跟我说了,之前灵堂上……” “快快住了!”王夫人急忙便过来堵薛姨妈的口,满脸通红,不敢让她继续说下去,“这等事情,怎么好拿来说嘴?” 薛姨妈笑了一笑,却道: “姐姐若是为那尤氏的事情烦心,那妹妹我倒是有办法,能够帮姐姐解决这麻烦。” 王夫人听了,便不信道: “我看你整天只想着如何寻欢作乐,哪里有半点做事的心思,怎么帮我解决麻烦?” 薛姨妈便笑嘻嘻地道: “姐姐有所不知,我这面纱会里面全是妖怪,最擅长拉女人下水。” “料那尤氏也是个寡居了的,定然也是熬不住的,只需小妹略施小计,定然能把她也弄来一并做个妖怪姐妹。” 王夫人顿时便脸红起来,伸手推搡着薛姨妈,嗔怪叫道: “我就说你现在满心思都是那些男女之事,这都是出的什么馊主意啊!” “我这是犯下了那等大错,才被你抓住机会,引诱堕落,那尤氏可不曾有这等事情。” “你当谁人都跟你一样,满脑子邪淫的念头么?” 薛姨妈便笑眯眯地看着她,故意激将道: “你别管我用什么法子。” 王夫人便撇嘴道: “你若真有这个本事,那小十一当然也不介意多一个姐妹一并快活。” “好,一言为定!”薛姨妈便抓起姐姐的手掌,两人击掌为誓。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天色便暗了下来,姐妹两个一块吃完了晚餐,饮茶休息一阵后,相视一笑,便从怀中掏出了那面纱来,变身成了妖怪,径自往魔窟里面去了。 “九儿姐姐,你还不曾跟我说过,今晚那位十姐姐究竟是谁呢!” “呵呵……不必着急,等见到之后,你自然便知道了。来来来,为了更有悬念,你再把眼罩戴上。” 十一便听话的戴上了眼罩,被小九拉着来到魔窟中央,跪趴在那张大圆桌之上。 只听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咔哒咔哒”声音响起,一人来到十一的身后,纤纤玉手在十一的身上轻轻拂过,那指尖便仿佛在弹琵琶一般,一触即收,让十一分外心痒,片刻间就进入浑然忘我状态。 身下忽然一热,十一猛地一惊,一把抓下眼罩,挣扎着扭头去看,却见到一对熟悉的眼眸正紧贴在身后,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宫裁?” “不,你该叫我十姐姐。” 这人一旦高烧,就会变迷糊,十一也不例外。 在热水的传导之下,十一的体温很快便迅速升高了起来,开始发烧了。 纵使偶尔觉得有些异样,但只要一回头,便被小十挡住了视界,目光所及之处,根本见不到外人的踪迹,便疑心顿消,只当这特制版的东西果然与众不同,便跟真的一样。 (本章完) 第156章 小十二就位 第156章 小十二就位 理所当然,昨晚王夫人依旧是一晚好梦,睡眠质量十足。 次日一早,王夫人伸着懒腰在床上醒来,看着正依偎在她怀里的李宫裁,目光复杂之极。 “原来你这大好气色,是在面纱会这里得来的,那你和宝玉两个……” 李纨揉着惺忪的睡眼,先笑嘻嘻地在王夫人的雪峰上吸了两口,然后才摇头道: “我和宝二爷能有什么关系?” “宝二爷素来怜香惜玉不假,但他和女孩子之间可从来不曾有过越界的行为。” 这番话顿时恍如晴天霹雳一般,砸在了王夫人头上。 “那岂不是说,我一切都误会了宝玉?” 李纨便哂笑道: “你自家的儿子,品性如何,你都不信,偏要疑神疑鬼的,可怜宝玉稀里糊涂,不知道挨了你多少冤枉打。” “诶呀!”王夫人一跺脚,满脸悔恨之色,急急忙忙起床穿好衣服,连早饭也来不及吃,便匆匆出了门,直奔绛芸轩而去。 宝玉正在赖床,忽然听闻太太来了,吓得急忙从床上蹦起来,手忙脚乱的穿衣服,还不等把外套穿好,便见太太一阵风一般卷进来,抱住他便垂泪叫道: “我的儿,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 “啊?”宝玉一愣,身体僵在那里不敢乱动,不知道自家太太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好宝玉,娘这些天心情不好,对你管了严格了点,你不会怪娘吧?” 宝玉看到自家太太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又察觉到她那气色再次变得红润,皮肤又泛起细腻的色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便喜笑颜开道: “太太说的哪里话?” “只要太太心情好,便是一日打三遍,儿子心中也开心着呢!” 听到自家儿子的浑话,王夫人愈发心中觉得歉疚了,便抱住宝玉心肝肉的一通叫唤,不知道有多么疼惜他。 到了这个时候,宝玉才终于确认,那个整天慈眉善目,一心宠溺他这个儿子的好娘亲,终于又回来了。 “展大哥果然神通广大,这般快就得手了!”宝玉喜滋滋地笑着道。 “什么得手?你说的是展老爷吗?”王夫人迷惑地抬头,看着宝玉。 宝玉眼见屋内外人太多,便急忙笑眯眯地摆摆手,否认道: “没没没,什么都没有,是儿子在胡说八道。” 王夫人原本心中就对宝玉有滤镜,如今经过此事,滤镜就愈发的厚了,怎么看自家儿子都是百依百顺的好宝贝,当即也不深究,只说些嘘寒问暖的关心话。 宝玉也乐得见到自家太太开开心心,便使出以前的撒娇本事来,在王夫人面前好一顿表现,哄得王夫人眉开眼笑,早就忘记了还要去守灵的事情了。 还是彩云过来提醒,这段母慈子孝的节目才算告一段落。 “宝玉,我知道你和老太太关系亲厚,不过守灵这种事情,熬夜伤身体,便让老爷和蓉哥儿他们去做好了。你白天多去灵堂那边给老太太尽尽孝,晚上还是早点休息为好。” 王夫人临出门的时候,还不放心地叮嘱着宝玉,宝玉当然只有连连点头答应着。 等王夫人一走,宝玉便原地跳了起来,兴奋地挥动着胳膊。 把太太托付给展大哥果然是没错的! 只看太太现在那满面春风的样子,摆明了是被展大哥给滋润过了的! 如今太太又恢复了以前的做派,幸福生活指日可待啊! 宝玉在房间里面转了两圈,按捺不住想要去找展大哥表示一下谢意。 不过总不好说感谢他帮忙滋润了自家太太,正好,迎春姐姐要去给展大哥做妾了,便以这个由头去送份谢礼吧! 于是宝玉便张罗着让李贵去备一份礼物,然后请展老爷到绛芸轩来饮酒。 迎春的事情早就通过那些下人的口传遍了两府,人人知道贾家的二小姐要给展爵爷做妾了。 对赦大老爷的这种做法,所有人都深恶痛绝,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唾骂贾赦无耻的。 府中的小姐给人做妾,那打的是贾赦的脸吗? 那摆明了是打了所有靠着荣国府名头吃饭的人的脸! 迎春在府中不过是个小透明,也没几个下人真心把她当小姐来看待的,但迎春给人做妾,就代表着荣国府这块牌子的贬值。 宁荣两府的牌子,便是下人们狐假虎威,借着权贵大旗谋取私利的最好东西。 这些既得利益者也是最不愿意看到这个牌子倒掉的。 这种事情对于向来以贾府为傲的那些下人来说,简直便是当头痛击,分外的难以接受。 迎春做不做妾的,对贾政、宝玉这些主子们都没什么太大影响,但对于那些下人来说,却是荣国府逼格的掉落,是实际利益的受损。 比起那些有着亲缘关系的主子们来说,那些下人们才是最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的。 反正贾赦未来将会被流放的风声已经传遍了,那些下人们也不用再给他留什么面子,所以到处都是唾骂贾赦的,他原本就糟糕的风评,立即就更差了。 但贾赦都到了这个田地了,也不在乎这些,一边在外面继续死命逼迫欠债的人卖田卖地卖儿卖女还账,一边拿了展老爷的银子去上下打点关系,想要给自己挑一个稍微好点的流放地点。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人了! 理所当然的,有那被逼到了绝路上的人,被人稍微一怂恿,便斗胆提起了刀子,红着眼睛冲了上来,也顾不得这是什么荣国府的大老爷了,一顿砍杀。 虽然贾赦也带了一些人跟着,但这些人都是过来捞好处的,怎么可能用心为贾赦卖命。 平素里欺男霸女他们在行,但是一见有人亮出刀子来了,立即跑的比谁都快。 于是,赦大老爷就这么挂了! 消息传到贾府的时候,展老爷正和宝玉对坐饮酒呢,宝玉听了,顿时便吓了一跳。 “怎会如此?” “这老太太才刚刚故去,赦大老爷怎么也……” 展老爷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便慢条斯理地饮了杯酒,安抚宝玉道: “这对赦大老爷来说,也未必便是坏事。” “那流放的地方,基本都是些苦寒之地。以赦大老爷一贯以来的脾性,到了那偏远之地,就算有银子,也维持不了多久,多半最后会穷困潦倒而死,反倒更为痛苦。还不如这样,反倒干脆。” 宝玉便叹息道: “我本身和赦大老爷没什么感情,只是想到琏二哥和二姐姐,有些替他们担心。” “尤其是琏二哥,刚和二嫂子和离,爵位又丢了,如今连父亲也没了,好生凄惨。” 展老爷便给他斟上了酒,笑着道: “你这话说的便想当然了。” “赦大老爷死了,反倒让琏二爷解脱了。否则若是赦大老爷被流放,出于孝道考虑,琏二爷肯定也得跟在身前伺候,一并去那流放之地吃苦。” “现在好了,省事了!” “至于迎春妹妹,赦大老爷何时把她真当自家女儿养育了,不过是个工具人罢了。” “没了赦大老爷,只怕迎春妹妹只会更加自在快活。” “再者说了,还有我在呢,不会让迎春妹妹吃亏的。” 宝玉听了,便笑着举起酒杯来,“不错,以后二姐姐便是展大哥的小妾了,不用我在此操心。” 两人便说说笑笑,把贾赦的事情丢到了脑后。 酒过三巡,宝玉便将外人赶走,笑着举杯致谢道: “我家太太近日气色甚佳,我一看便知道是展大哥的功劳,特此表示感谢,还希望展大哥能再接再厉,多多滋润我家太太,让她过得更加开心自在。” 展老爷便哈哈大笑道: “这不消宝兄弟你来说,哥哥我素来便是怜香惜玉之人,自会关照王夫人的。” “说来若不是我今晚来赴宝兄弟的约,只怕现在已经和王夫人一块风流快活了。” 宝玉便致歉陪笑道: “这却是小弟的不是了。” “这样,今晚展大哥不妨便留宿于此,我让茜雪陪你,便当是给展大哥赔罪。” “哈哈……那便却之不恭了。”展老爷便欣然答应了下来。 当晚,展老爷便留宿在了绛芸轩,将那茜雪也吃下了肚里。 虽然这小丫鬟不是什么金钗中人,但展老爷大鱼大肉吃得多了,偶尔尝尝清粥小菜,也别有一番风味。 再说王夫人那边,与薛姨妈做下了约定,不信她能把尤氏也给勾引过来。 可惜她却不知,这尤氏早就是展老爷的囊中之物,得了展老爷的吩咐,便也成了面纱会之中的一员,专门过来逗弄这小十一。 “小十一,你得叫我六姐姐才行。”尤氏伸出手指,勾着王夫人的下巴,面色轻佻地道。 “呀!”王夫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扭头看向薛姨妈,嗔怪道:“原来她早就是面纱会的妖怪了,怪不得你那般言之凿凿,原来是故意坑我!” 薛姨妈也不着急,只反口问道: “怎么便是坑你了?” “你就说,我有没有把她给勾引来吧?” “六姐姐,若是小十一把你伺候舒服了,你会不会在爵产问题上,放她一马?” 尤氏听了,便笑得枝乱颤起来,拍着那团丰腻承诺道: “那爵产又不是我的,我在乎那许多做什么,还不如拿来给小十一卖个好呢!” 听了这话后,王夫人不过略一犹豫,便笑着迎了上去,口中娇笑道: “六姐姐,晚上人家一定好好伺候你,让你舒舒服服的,你可要多多照顾妹妹才行啊!” 尤氏便笑着将她搂过,公主抱着往地下魔窟而去,口中只调笑道: “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王夫人被猛然间抱起,心头一惊,下意识双臂便环住了尤氏的脖子,目光闪动,好奇问道: “我看诸位姐姐的体型也没有比我粗壮多少,为何你们都那么力大?” 众人便捂嘴纷纷笑了起来,只遮遮掩掩地道: “面纱会里面的好东西多着了,你只要放开怀抱,专心做你的小十一,早晚你也能有破茧成蝶的那天。” 王夫人便翻了个白眼,撇嘴道: “小气,好像谁稀罕一样!” 入了地窟,众人戴上了面纱,便瞬间变成了妖怪,开始遵循自身的本能欲望,追索起了快了的源泉。 小六往那中央一坐,对着小十一勾了勾手指,小十一便扭动着腰肢,向着她脚下爬去,从脚趾一点点向上吻去。 又是一番荒唐的夜晚,小十一把小六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伺候了个遍,成功获得了六姐姐的支持,把府中的那些人手和爵产一并都丢给了贾蓉。 不过因为今晚没有展老爷贡献秘药,虽然小十一玩得依旧很开心,但第二天醒来却是筋酥骨软,浑身疲累,远不如前两天舒服。 从床上爬起来后,王夫人看向自家妹妹和尤氏几女,发现她们依旧精神抖擞,一点倦意都没有,便感觉非常奇怪。 “妹妹,怎么今日我这么累呢?” “而且你们看起来似乎却一点都不辛苦,明明昨晚你们玩的比我还疯。” 薛姨妈便神神秘秘地道: “你可还记得,前两天我用口渡给你的那秘药么?” 王夫人凝神一想,便把那荒诞混乱夜晚之中的一些细节回想了起来,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我这两天感觉神清气爽,不是身心快乐的缘故,而是那秘药的作用?” “妹妹你也真是的,既然有这好东西,昨夜怎么却只顾着自家享用,却不给我?” 薛姨妈便笑嘻嘻地道: “这秘药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昨夜便没有秘药生成,之所以你看到我们精气神都很好,是因为我们服用的多了,体质已经变好了,就算再辛苦几倍,也不会露出半点疲劳之态。” 王夫人听了大喜,便道: “这种好东西,可得给我分享一份,你们可莫要吝啬。” 薛姨妈几人听了,便纷纷嬉笑起来,只道: “就怕你这是嘴上说的好听,真知道那秘药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反倒不敢吃了。” 王夫人见她们这副样子,便迟疑道: “我听闻许多秘药是用些什么虫子啊之类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做的,你们这秘药该不会也是如此吧?” “唔……” 众女彼此对视一眼,仔细想了一下,七嘴八舌地道: “虽然不是什么虫子做的,也不算稀奇古怪,但是确实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吃的。” “没错,确实吃起来挺羞人的。” “若说是大虫子吐出来的,也不能算错。” “啊,对对对,也算是大虫子……” 王夫人听了便犹豫起来,但一想到那仿佛让自己身体重新变年轻一样的神奇效果,就又有些舍不得起来。 “要不……你们不要告诉我那秘药是什么做的,也别让我看见秘药是怎么做出来的,只让我吃成品,怎么样?”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眨了眨眼睛,纷纷点头道: “行啊,下次服用秘药的时候,便让你闭上眼睛。” “嗯嗯,这个主意好!” 众人说笑一番之后,便各自散开,各忙各的去了。 刚到灵堂,王夫人便见到邢夫人焦急地在那里等着,看到她过来,便急忙哭哭啼啼地上前搭话。 “二太太,你可算来了,我正有事情要找你呢!” “我家大老爷如今遭了难了,我家也得办个丧事。” “琏二爷之前被大老爷打伤了,如今下不了床,这事情只好交给我来操办。” “我琢磨着,便在老太太的灵堂旁边,找间厢房,拾掇出来,当做灵堂。” “以我家如今的情况,也不大操大办了,便借用老太太那边的祭棚和戏班子,接待一下关系较近的亲朋好友便是。” “至于那僧道打醮念经祈福,也都请铁槛寺的法师们一并给操办了。” “二太太意下如何?” 之前两家发生冲突,彻底撕破了脸,如今见到贾赦身死,邢太太倒霉,王夫人心中便没来由的畅快起来,只是碍着表面亲戚关系,不好放声大笑罢了。 见到邢太太如此低三下四求到面前,王夫人没来由地便想到了昨晚自己在六姐姐面前的献媚姿态,心中蓦地产生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既然她都能为了爵产的事情,向着尤氏低头,百般奉承,用尽各种羞耻手段去取悦她,那凭什么不能享受一下被人取悦的快乐? 就是不知道这邢太太是不是面纱会里面的妖怪,若不是的话,她倒是很想让自家再多一个小十二妹妹,省着自家总是老幺,每次都被人欺负。 想到这里后,原本想要答应的话便卡在了喉咙处,反而转口刁难道: “大太太这话说的,这白事难道还有合并办的吗?” “人家来吊唁老太太,那是给老太太祈福,赦大老爷横插进来,又算怎么回事?” “反正之前你们卖女儿也没少赚银子,干脆便拿出来,单独给赦大老爷办个水陆道场,风光大葬一次,也让赦大老爷这辈子最后再风光一回,也不枉白来人间一趟不是?” “你也别担心那僧道人数不够,那铁槛寺和京中各家寺庙关系极佳,只需要开一个口,便是再多十倍的和尚道士,也都能给你找来。” “赦大老爷这辈子造孽不少,趁着这个机会,让法师们给好好的超度超度,也让他早日往生极乐,别堕入地狱之中受苦,那岂不是更显你们这些家人孝顺?” 被王夫人这么夹枪带棍的一说,邢夫人顿时脸都绿了,连眼泪都停了下来。 若说贾赦死了,她伤不伤心,那肯定是免不了的,但若说有多伤心,那也真就未必。 贾赦那个狗脾气,谁跟在他身边都难免要受气,邢太太作为填房,自然更是没少被他刁难,动不动便拿赶她回娘家来威胁,逼迫她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如今贾赦死了,邢夫人从此便不用担心再被赶回娘家,心中反倒轻松了许多。 身为贾府的大太太,邢太太自有身份在那里摆着,贾琏的性格比较良善,也不担心日后会怠慢了她,只要安心养老便好了。 只可惜贾赦胡乱搞,把自家的爵位给弄丢了,否则若是贾琏有爵位在身,她的日子还能更好过一些。 可现在贾琏没了爵位,府内大房和二房的矛盾又激化了,府中那些小人惯会跟红顶白的,多半日后会给她脸色看。 而若不想受苦,她唯一依靠的,便只有银子了。 只要有银子在手,家中自有奴仆使唤,完全可以关上院门过自家的小日子,不理会院外的纷纷扰扰。 所以之前贾赦不曾用掉的那些银子根本便是她的养老钱,是她的命根子,是绝对不能浪费在一个死鬼身上的。 所以邢夫人面色一变,便放低了身段,开始苦苦哀求起来。 “二太太,我知道我家老爷作孽多端,之前多有得罪,还请二太太看在大家都是一门所出的份上,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日后在府内我定然对二太太唯命是从,二太太如何吩咐,我便如何去做,绝对不敢有违。” 眼见邢夫人这般低声下气,王夫人嘴角顿时便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被人巴结奉承的感觉真好,尤其是这种身份地位比自己也并不逊色的女人在这里恭维讨好,更是让她从脚后跟一直爽到了头发丝。 怪不得那尤氏非要玩弄她呢,原来将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妇人拉下云端,竟然会这般快活! 可想而知,若是能将她踩在脚下肆意玩弄,那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大太太,你知道面纱会么?”王夫人眉毛轻挑,轻声问道。 “什么?”邢夫人愣然抬头,“那是什么?” 好的很! 王夫人简单试探了一句,知道这邢夫人不是自己另一个姐姐,便放心下来,当即捂嘴轻笑道: “回头我让红叶去和你细说。” “既然你说以后一切都听我的,那就从加入这面纱会开始吧!” 说完之后,王夫人便对着身后的红叶使了个眼色,笑呵呵地昂首入了灵堂,把邢夫人抛在了门外。 而红叶则明白了王夫人的意思,笑着将邢夫人拉到一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将她看得心惊肉跳,才开口忽悠道: “你可知这贾府里面,是谁说了算?” “呃……”邢夫人愣了一下,想了想,才陪笑道:“以前是老太太说了算,以后当然是政老爷和二太太说了算。” 看到邢夫人那张谄媚的脸孔,红叶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伸手在她胸前掐了一把,耻笑道: “白长了这么大的东西,可惜胸大无脑啊!” “我不妨告诉你,这府里面历来都只有面纱会说了算!” “府里面的大事小情,都是由面纱会决定的,包括且不限于这次蓉老爷获得爵位,都是面纱会的运作。” “你别看那二太太在你面前人五人六的,但是在面纱会里面,她也不过是如狗一般的东西,任由大家玩弄。” “东府的尤氏知道吧,也不过在面纱会里面排行第六,那二太太更是只排行第十一。” 邢夫人听得是心惊肉跳,脸上变色,只觉得两腿发软,颤抖着声音问道: “这、这面纱会到底是干什么的?”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势力?” 红叶知道她是个胆小的,便继续笑嘻嘻地吓唬她道: “这面纱会便是供主人玩乐的玩意儿,里面的人都是各家的贵妇女眷,这贾家东西两府的女眷当然也被囊括其中。” “至于主人的身份,你现在还不配知道。” “你只要知道,只要你加入了面纱会,成为主人的玩物,以后你下半辈子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遇到什么事情,自然有面纱会为你撑腰。” 这番话听完,邢夫人更加害怕了,嘴唇哆嗦着,牙齿都咔咔直响。 “那、那若是我不想、不想给人做玩物呢?” “呵呵……”红叶便皮笑肉不笑地冷笑了两声,“你尽管放心,我们这面纱会从来不强人所难,更不逼迫别人加入。” “若不是看你保养的好,还有几分风韵犹存,又是贾府的大太太,这等好事哪里会轮到你来?” “二太太之所以想拉你入会,不过便是想着让你为她分担些压力,其他的姐妹可未必想要你这个外人进来分一杯羹的。” “总之,机会给到你了,能不能把握的住,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之后,红叶扭头就走,把邢夫人丢在那里,木然发呆。 这邢夫人本来便是个藤蔓的性格,是那种标准的无知妇人,没有什么主见,属于那种幼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女人。 如今贾赦死了,她获得自由的同时,也没了主心骨,完全无所适从,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而这种事情她又不敢去和贾琏商量,只好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处乱转,拿不定主意。 一直到看到尤氏和王夫人这两个前几天还吵得不可开交的女人,如今却手拉着手,仿佛亲密姐妹一般,三两句话便把那爵产的事情给轻描淡写的解决了,她才猛然惊觉,之前红叶所说的话,极可能是真的。 那面纱会,就是有这么大的势力! “罢罢罢,我都是个三四十岁的老太婆了,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怕什么男人的玩弄!” “既然有这么一条大粗腿摆在面前,索性便先抱住了,把眼前的这道难关过了再说!” “难道还怕她们把我给卖了不成!” 自我妥协了之后,邢夫人便径直走到正窃窃私语的尤氏和王夫人面前,期期艾艾地道: “我、我想加入面纱会。” 尤氏听了,先是惊讶地看了眼王夫人,然后便笑着鼓掌叫道: “好啊!” “欢迎邢夫人加入!” “从今天开始,你便是小十二了!” 感谢书友“幂不可菲”打赏800币! (本章完) 第157章 降妖伏魔 第157章 降妖伏魔 小十二究竟是如何伺候小十一的,尚且不得而知,反正小十一是很满意。 唯一的遗憾是,昨夜又没有秘药生成,让小十一又累得跟条死狗一样,早晨都不想起来。 “好妹妹,那秘药需要的材料很难弄到吗,为何连续两天都没有啊?” 王夫人慵懒地躺在床上,双手在邢夫人身上游来游去,侧过头来问大床另一头的薛姨妈。 “确实挺难弄出来的……”薛姨妈在那边吃吃地笑,那眉眼之间春意浓浓,“怎么,姐姐想了?” “你这话说的,那等好东西,谁会不想?没体验过也便罢了,既然都尝过那等好处了,傻子才舍得!” 眼见王夫人满脸迫切的表情,薛姨妈便笑着伸手在她臀上拍了一巴掌,意味深长地道: “呵呵……姐姐最好记得现今的话,等回头让你取药的时候,可别偷懒。” 姐妹说笑一番后,各自起床穿衣,开始帮着邢太太筹备丧事。 贾赦的尸体已经从城外运了回来,也不知道在哪里找来的棺材,看材质还挺上档次的。 一问才知道,是当地知县在士绅家中给搜刮出来的,就是为了巴结一下荣国府这门皇亲国戚,顺便让人带了一份丰厚的丧仪过来,想推卸一番罪责,毕竟贾赦死在他管辖的地头上了,权贵之家可是不讲道理的。 只可惜,这知县远在天边,不知道贾政和贾赦兄弟早就失和,现今都快打出狗脑子来了。 贾赦死了,没人为他哀悼,自然也不会有人去找那知县的麻烦。 贾琏的伤还没好,但亲爹死了,也得强撑着跪在那里哭灵。 迎春也来了,在贾琏旁边跪着,也是默默垂泪。 不管这爹亲不亲,到了这个时候,不哭的就是不孝,会被戳脊梁骨的。 便连贾琏的女儿巧姐,如今不过十岁左右,依旧陪在旁边,哭成个泪人一般。只是不知道她哭的是自家爷爷,还是又想起了自家和离了的娘亲。 贾赦死去的消息也都给各家送了过去,但相比起之前贾母过世,来客铺天盖地到处都是,车马将整条街道都塞满不同,这次过来吊唁贾赦的,除了亲朋好友之外,基本没什么其他人。 爵位没了,为人又差劲,儿子还是个没前途的废物,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东山再起的,肯过来送份帛金的,就已经算是尽到了朋友的情分,还想咋地? 别人或许还没什么感觉,但贾琏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人情的冷暖。 回想起以前每年过年,那车水马龙前来拜访送礼的场景,再比对现如今这副冷冷清清空荡荡的灵堂,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堂堂的荣国府嫡传子孙,怎么就落魄成了这副模样呢? 贾琏跪在地上冥思苦想,想来想去,都是自家大老爷造的孽! 若不是大老爷见钱眼开,非要催逼什么印子钱,也不会被政二老爷找到破绽,指使御史在朝堂之上弹劾攻击,更不会身死贼手。 可这印子钱却又是自家前妻王熙凤搞出来的东西,要怪也得怪到她头上。 偏生这人都已经和离了,已经回了王家,他就算想发泄都找不到对象,想来想去,也只能跟自己生闷气。 若不是自己身无官职,无人支持,怎么会让那二老爷从中使坏? 咦,好像林妹妹曾经说过,自己将来苦练武功,会立功做官的! 因为这个,那醋坛子发作起来,把平儿都给送了出去。 想到这里,贾琏不由得精神一振,浑身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开始暗暗立志,等伤好之后,就开始勤学苦练,非要做出一番功业,重振门楣不可。 他正在那里给自己鼓劲呢,忽然听到门口一阵喧哗,见所有人都起身出门相迎了,便抬头去看,却见到展老爷正大步走了进来。 那门口的王善保正客串迎宾,躬身请展老爷入内后,便扯着脖子在那里高声喊叫: “忠良子展爵爷封帛金千两……” 一听这个数目,贾琏顿时也是精神一振,急忙起身答礼。 展老爷拈过香来,点燃了对灵位拱了拱手,将香插入灵前的香炉中,才转头拉过贾琏的手,声情并茂地道: “唉,我本当日后与赦大老爷做对翁婿的,谁知却是就此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期了。” “赦大老爷也真是的,若是缺银子,便向我开口啊,我还会不借给他怎地?” “偏要去勒逼那些苦命的人,反倒把命给送了。” 贾琏便也陪着流了几滴眼泪,之后便热情地道: “虽然我家大老爷不在了,但他定下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 “只等大老爷出殡之后,展贤弟便可过来接迎春妹妹过门。” “因在孝期,咱们便一切从简,不大操大办了。” “把亲戚朋友请过来,简单摆个酒,喝几杯热闹一下,也便是了。” 展老爷便假模假式地迟疑道: “这也太过简陋了一些,只恐慢待了迎春妹妹。” 贾琏便把迎春拉过来,将她手交到展老爷手里,做出一副感动的样子,道: “迎春妹妹早就心仪展贤弟,若不是一直被大老爷拦着,早就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一切仪式,不过都是些外在表象,是做给外人看的,咱们以后都是自家人,也不必拘于俗礼。” “只要展贤弟以后对迎春妹妹好些,那便足够了,哪有什么慢待不慢待的!” 迎春只感觉展老爷的大手热热的,那温度只熨帖到了心里,脑袋里面木木的,只知道一个劲地点头。 “也罢,既然如此,那等出殡后,我便接迎春妹妹过门。” “唉,琏二哥也请节哀顺变,先早日把伤养好了再说,免得留下了病根。” “我和迎春妹妹到一边说会儿话。” 说着展老爷便牵着迎春,绕过灵位,往灵堂后边去了,所有人都对此视若不见,只当没有这回事发生。 到了后院,展老爷找了个小亭子,往石凳子上一坐,将迎春揽入怀中,轻轻咬着她的耳朵,笑眯眯地问道: “好妹妹,很快你就要做老爷的小妾了,现在心中作何感想啊?” 迎春被展老爷搂在怀里,早就羞臊的不行,面红耳赤的,只知道把脑袋往展老爷怀里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展老爷最喜欢女孩子害羞的样子了,当下心中大乐,便低头噙住迎春的樱桃小口,大手更是直接从衣襟下摆溜了进去,入手之处只觉滑如凝脂,分外舒服。 “别……” 迎春下意识地推拒着,但那力量约等于无,反倒更有欲拒还从的味道。 展老爷先是吃了个口滑,等到迎春都快上不来气了,才将她放开,看着她一个劲地急促喘息,嘿嘿直乐。 “好妹妹,如今前面不远处便是你家大老爷的灵堂,还有许多守灵之人在那边候着,你说老爷我若是在这里便把你吃了,会不会非常刺激?” 迎春听了,顿时便吓了一跳,但她素来逆来顺受惯了,就算这般羞窘,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语来。 “哈哈……” 展老爷顿时大乐,故意作态道: “看样子迎春妹妹也是愿意的,那咱们便离他们更近一点,让他们也听听这边的动静,多少有点参与感……” “别……”迎春终于按捺不住了,连连摇头,红着脸扑到展老爷的怀里,低声哼唧道:“老爷若是想要享受,随时可以,只是千万莫要在这等地方。” “哈哈……好妹妹放心,我刚才是逗你玩的!” 展老爷在迎春脸蛋上狠狠香了几口,对这个柔顺听话的新妹子喜欢极了。 果然把她爹弄死是对的! 虽然贾赦被流放了,但说不定哪天大赦天下,他就又能回来了。 到时候以这货的脾性,少不了要在自家女儿身上吸血。 展老爷倒不是在乎那点银子,但是却不想自家的女人整天为这些烂事操心,所以干脆点,就让杨有恭从中挑拨了一下,几杯酒下肚,再塞些银子利诱,自有那走投无路的人愿意铤而走险。 其实贾琏也是个烂人,但比起贾赦来说,多少还有点良心在,所以就暂时先留着他,以观后效吧! 反正他已经和王熙凤和离了,对展老爷也没有任何助兴作用了,留不留着也没啥影响。 展老爷好好逗弄了迎春一会儿,把迎春的小脸儿给弄得红扑扑的,才扶着腿软的小美女回了灵堂,将她交到邢夫人的手中。 “迎春妹妹身子骨有些虚弱,便有劳邢夫人多多照顾一下了。” 邢夫人知道这眼前之人是大金主,当即便点头哈腰地道: “本来这守孝的事情,便当是儿子做的,二姑娘每日里来灵堂尽尽孝心便好,其实不需要时刻守在这里的。” “夜间守孝也自有她哥哥在,不需要她辛苦熬夜。” 凭空被安排了辛苦差事的贾琏,脸蛋子抽动了一下,却不敢多嘴,还得陪笑迎合着。 “不错,妹妹既然悲伤过度,便先回去休息好了,若是昏厥在这灵堂上,反而不美。” “守夜这种事情,自然有哥哥在此,你也不须操心。” 迎春便红着脸谢过了二人,在司棋等人的搀扶下,径自回了房间,临出门时,还不忘回头看展老爷一眼,有心想要邀请他晚上过来,却又张不开口,只好低着头悄悄去了。 展老爷阅女众多,一眼就看明白了迎春的意思,但却没有过去的想法。 今晚他佳人有约! 小十一一直想要再品尝一下那秘药的滋味,所以展老爷决定今晚去给小十一、小十二开个光。 既然都已经堕落了,那么就要堕落的彻底一点。 丑媳妇早晚也是要见公婆的,早点把这两人收下,也能更快的完成荣国府鸠占鹊巢的计划。 当年宁国府之所以能够那么顺利的清扫一空,把下人都换成自家的人手,全靠尤氏和可卿帮衬,里应外合,顺理成章。 等荣国府的两位太太都是自己人了,完全可以再复制一遍当日的做法,岂不省事很多? 等一切人手都淘汰一遍,那多余的人就只剩下贾政、贾琏了,想要解决起来,就更加容易了。 大不了就“政郎,该喝药了”。 展老爷给薛姨妈那边留了消息,当晚便驾临了梨香院。 一下到魔窟当中,便见到一群妖怪在那里打架,肉光致致的,看着分外养眼。 小十一和小十二被蒙着眼睛,浑身挂满了法宝,被封印在半空之中,荡来荡去,口中发出舒爽的诱人声音。 展老爷便随手拈了个东西,将小十二的声音封死,然后一把将她的蒙眼布摘了。 小十二正神魂离体,荡漾在天边,与佛祖论道,眼前忽然一亮,睁开眼时便见到了展老爷,顿时大吃一惊,浑身剧烈抽搐起来。 但她马上就看到,几位姐姐正跪伏在展老爷面前,要多恭顺就有多恭顺,顿时便明白了过来,这眼前的男人定然便是这“面纱会”幕后真正的主人。 她目光闪动了一下,看到那正不住献媚的六姐姐和十姐姐,还有正被展老爷搔动脚心,娇笑求饶不止的十一姐姐,顿时便识起时务来了,不再挣扎,反而配合起来。 既然小十二如此驯服,展老爷便伸手将她封印解除,释放下来。 小十二脚一落地,便顺势拜倒,抱住了展老爷的大腿,将脸贴了过来。眼见小十二这般乖巧听话,展老爷便满意地在她屁鼓上拍了两下。 小十二果然是已婚的妇人,一拍屁鼓便知道要干嘛,当即会意转过身去伏倒在地,将那原滚滚的肥美之物撬了起来,那毛茸茸的大尾巴更是四处转动,一个劲地在展老爷腿上刷来刷去。 展老爷便不再与她客气,一边手中把玩着小十一,一边大肆享用起小十二。 小十二开始时还有些放不开,但很快便得了妖怪的精髓,忘记了自己是谁,开始一个劲地追求起妖怪的本能来了。 展老爷便如同撸猫一样,把玩着小十二的大尾巴,前后夹击,让小十二喉间很快便发出猫咪一般的呼噜声。 小六和小十等妖怪一直扑在小十一身上,施展开双休大法,很快就让小十一忽略了身上的异常情况,开始了对于快乐的追逐。 正朦朦胧胧间,魂飞天外的小十一忽然听到耳边有人提醒道: “好妹妹,该制药了,快快张开口来。” 小十一下意识地便把嘴张了开来,然后只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长驱直入,把舌头挤得无处容身。 “妹妹快吸……”一个声音在耳边催促着。 小十一便裹起腮帮子来,用力制造负压,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炼药生涯。 好在她非常有天赋,虽然以前从来不曾做过,也没有名师指点,缺乏制药经验,但凭着妖怪的天赋本能,很快她便掌握了相关要领,用那灵活的舌头调和龙虎,理顺阴阳,将这秘药顺顺利利的给制造成功了。 感受到那熟悉的味道,以及正在迅速去除疲劳,恢复体力的身体,小十一非常确定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追求的东西。 正自好奇这秘药究竟是什么材料制作的,怎么过程这般奇怪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她的眼罩也被摘掉了。 小十一眯缝着眼睛,定睛看着面前近在咫尺,正在跃动不休的大虫子,品尝着那大虫子吐出来的口水,目光有些呆滞。 这个大虫子……长得好生面熟,似乎是在哪里曾经见过的。 下意识地把最后一点秘药吃光,又伸出舌头,在唇上舔了一圈,把些许残余卷入口中,毫不浪费,然后小十一的目光才终于在大虫子的头部移开,沿着虫身向上延伸,越过了森林,看到了地形的全貌。 “啊……怎么会……”小十一双目瞳孔紧缩,失声惊呼着。 小九便笑嘻嘻地过来,从后侧搂住小十一,再次把法宝催动起来,附耳低语道: “妹妹何必这般惊讶?” “这也不是妹妹第一次品尝这秘药了,以妹妹的聪慧,应该早就猜到了才对。” “这般装傻可就没意思了!” “可我之前便说了……”小十一还要狡辩,却被小九一把将尾巴扯掉了,放了大虫子进去。 “假凤虚凰能有什么意思啊?” “这么多女妖怪,当然得有一个唐长老居中统筹,才能把大家都聚到一块啊!” “反正如今事情已经做出来了,妹妹想要后悔退出,也已经来不及了,还不如干脆便好好享受起来。” “妹妹得记住了,戴上了面纱,你便是小十一,乃是面纱会的妖怪,可不兴三心二意的!” 小十一心中还有些抗拒,但不过片刻时间之后,便尝到了甜头,顿时便顾不得许多,只管泪如雨下,胡乱叫嚷起来。 展老爷降妖伏魔了一回,便将小十一放了下来,任她自由发挥。 小十一环目四顾,只感觉四面楚歌,又兼腿软脚软,逃脱不得,略一犹豫后,便索性舍了人身,彻底化身妖怪,扑到展老爷身上,开启了全自动模式。 到了这时,展老爷便可以正式宣布,他又降伏了一只妖怪。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展老爷素来优待俘虏,对于降顺的妖怪向来是秘药不限量供应,也正因为如此,虽然当晚群妖一直玩乐到天色将明,但一夜未睡的众人依旧精神抖擞,半点疲惫的样子都感受不到。 在众女的服侍下,展老爷在大浴池里又洗了个鸳鸯浴,然后才左拥右抱地去吃了早餐。 王夫人和邢夫人两人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面色有些尴尬地为他盛粥布菜。 毕竟面纱摘掉之后,理智便又重新占领了高地,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对于二人的这种表现,展老爷便只当没看到,一边吃喝,一边吩咐道: “你家那个蠢货老爷得罪了今上,荣国府已经注定要败落了。” “这次你家想要夺爵,本来万无一失的,就是因为你家老爷之前一直和今上对着干,非要力保那保龄侯,惹怒了皇帝,才把爵位给了贾蓉。” “如今你也是老爷我的人了,老爷我素来怜香惜玉,便提醒你一句。” “你若不想日后家族败落,凄惨度日,最好劝劝那贾政,身为勋贵,便得巴结好皇帝,否则不会有好下场的。” “就算他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你们的女儿着想一番啊!” “别看你家现在还有个女儿做贵妃,但只要皇帝不高兴,随时都可以把她给摘掉。” 王夫人听了,顿时悚然一惊,这才知道之前夺爵失败的内幕,又听得关系到女儿的前程,当即也顾不得害羞了,便用双手将展老爷的胳膊抱住,挤压到自己宽广的胸怀当中,陪笑道: “展老爷可是在宫中有什么门路,这等消息都能知道,却不知道我家娘娘在宫中处境如何,可需要我们在外面做些什么?” 展老爷便将她搂入怀里,先香了一口,然后才道: “宫里的太监最爱的就是银子,偏生我就是银子多,所以在宫中的朋友自然也就多。” “那宫中的人,都是跟红顶白的,皇帝喜欢谁,他们就巴结谁。” “你若想帮衬元春娘娘,那你便让政老爷别总跟皇帝对着干,凡事跟着皇帝走,才有好处可捞啊!” 王夫人急忙把这些话记在心里,吃完饭之后,便急匆匆地跑过去找自家老爷,把听来的情报跟他一说,劝说道: “我觉得这消息应该是真的,要不然皇帝为何胡乱开口,把咱们即将到手的爵位给了那贾蓉?” “那四王八公家的人,说的倒是好听,结果真做事的事情,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显见这些年各家的势力都大不如前了,不如咱家以后便跟着皇帝走算了。” 贾政听了之后,便皱眉喝道: “你这又是在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 “那宫里的消息我都打探不到,外人如何得知?” 王夫人当然不敢说是用身子换来的,便吭吭哧哧地道: “那展老爷把这事情跟薛家说了,我是从妹妹那里听来的。” 贾政听完之后,犹豫再三后,却依旧摇头道: “你到底不过是个妇人,头发长见识短。” “你当这改换门庭是可以说换就换的吗?” “那些跟着咱们贾家做事的人,这些年都是为太上做事的,若是如今想要投靠今上,那少不得大家都得把吃下去的好处吐出来大半,谁能舍得?” 王夫人听了便迟疑道: “咱们如今都自身难保了,还管他们死活作甚?” “咱们只要哄了皇帝开心,那些不肯跟着咱们的,便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愚蠢!”贾政便骂道:“皇帝之所以肯拉拢咱们贾家,便是因为咱们身后有大批人支持,若是没了他们的支持,咱们便没了任何势力和作用,皇帝又如何肯继续拉拢咱们?” 这下子王夫人也没辙了,只好把这些话记在心里,想着等下次降妖伏魔的时候,再去向展老爷请教。 夫妻两人分开之后,王夫人便又再往东府走,那边的丧事还得有人操办,刚到门口,便见到一人过来,往地上一拜,便恳求道: “太太,老奴有事相求。” 王夫人驻足一看,这人白发苍苍,一身富态,却是管家赖大,便好奇问道: “赖管家有何事,但请直言便是。” 赖大便弓着腰,非常恭敬地道: “太太,老奴全家多年来一直伺候老太太,本想着将来也追随老太太于地下,可谁想天不佑善人,老太太居然这么早就去了。” “老奴思来想去,如今年纪也大了,腿脚也都不灵便了,与其占着这管家的位置,尸位素餐,不如便干脆告老求去,把这位置让给太太身边的人。” “正好尚荣也是个读书种子,有志于在举业上有所成就,索性老奴便舍了老脸,过来想求太太开恩,能够把身契发还,让我们祖孙三代能够自由离府,去乡下买上几亩薄田,了此残生。” “啊,原来如此!”王夫人这才想起来,如今老太太不在了,这赖大没了靠山,怪不得今天他态度这么恭敬呢! 想起以前赖大在自家面前那副倚老卖老的样子,王夫人心中顿时便有气暗生。 过去有着老太太护着他,便是王夫人也得跟赖大客客气气的,宝玉都得管他叫赖爷爷。 现今风水轮流转,也轮到这老东西低头的时候了! 他这是打算向自家卖好,顺便想要开溜了! 这世上哪有这么美的好事! 王夫人面色一冷,就想给这老家伙一点颜色看看,谁知这赖大奸猾的很,一见她的脸色,就知道她要干嘛,当即便往地上一跪,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来,双手往上一捧,口中哀哀哭泣道: “老奴这些年一直省吃俭用,便是想给自家祖孙三代积攒出这赎身的银子。” “老太太知道老奴的心思,所以时常赏赐,便是想给老奴一个机会。” “这是历年来老太太赏下来的银子,老奴一直不舍得,都留了下来。” “如今老奴愿意把这银子都奉还府上,换取全家自由。” “若是太太不肯,大不了老奴便一头碰死在老太太灵前,追随老太太于地下便是。” 王夫人心头一抖,面色顿变。 近来贾府多番波折,可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这老狗性命不值钱,若是真闹出事端来,那可就丢死人了! 她冷着脸将那叠银票接过来简单一翻,才惊讶地发现,这里面有零有整,有大额的也有小额的,加起来居然有两三千两之多。 如今府上正缺银子,三千两也不少了,王夫人面色顿时便好看了许多,勉强笑道: “你既然有这个心,我若是不成全你,反倒显得我这人小气。” “罢了,毕竟你也为府里效力了这么多年,大家好聚好散吧!” “回头我便让人将你全家的身契都找出来,交给你自行带回去。” “从今以后,你便不是我贾府的管家了,有什么事情,也不要再打着府上的名头做事。” 赖大便恭恭敬敬扣头谢恩,“多谢太太大人大量,小人全家感激不尽。” 王夫人把银子往怀里一揣,摆了摆手,便出府去了。 赖大挺直了腰杆,目光幽深地看着王夫人的背影,一句话没说,便转身离去。 (本章完) 第158章 收湘云 第158章 收湘云 赖大走了,周瑞做了新的贾府大管家。 大家都没意见,毕竟这周瑞夫妻都是王夫人的心腹,跟着陪嫁过来的,不用他们用谁啊? 这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太太手下那批人早晚都得被淘汰出去,换成王夫人的自己人,太正常不过了。 除了一些老人兔死狐悲之外,没人在乎赖大将会如何。 而赖大也有意低调行事,拿了契书之后,检查完毕当场便都烧了,然后又给王夫人磕头感谢一番,便弄了个破驴车,拉着一家老小,每人带个小包,默不作声地出了府门,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满府的下人们都围着周瑞夫妇在那里说好话,谁肯再多看那赖大一眼? 赖大也不在乎,和老婆子两个人彼此搀扶着,一家人挤在那拥挤的驴车车厢里面,安之若素,谁也不说话。 一直到驴车远离了贾府,赖大才笑呵呵地睁开眼睛,先探头出去,往四处仔细看了看,确定四周无人,这才仰天哈哈大笑。 “哈哈……从今日起,这世上便没有赖管家了,有的只是赖员外!” 其他人也都跟着欢声笑语起来,把手中那小包袱随手便扔到驴车的角落,弃若敝屣。 “走,回家!” 赖大大手一挥,赖尚荣便猛地在那驴身上抽了一鞭子,让那驴四蹄颠起,一个劲地猛跑。 没过多久,赖大的家宅便出现在了众人视线当中,若论规模,自然是没有贾府大的,但只看那豪华的门脸,便知道这不是普通富人家庭能住得起的。 驴车到了门口,不等敲门,大门便在里面开了。 赖尚荣驱赶着驴车进了门,大门随之关闭。 他轻轻搀扶着自家爷爷从驴车上下来,刚要说话,却见赖大眉头一皱,喝道: “家里的人都死哪儿去了,怎么不出来迎接?” 话音刚落,便见后院哗啦便冲出来一群人,个个黑巾蒙面,手中各执刀枪,对着赖大嘿嘿一笑。 “赖老爷,我家寨主想跟赖老爷借点银子。” 赖大顿时又惊又怒,戟指大喝道: “这里是京城重地,天子脚下,首善之地,你是何方贼寇,胆敢在京中作案?” “你可知我是何人,怎敢来此勒索?” 那人便桀桀笑道: “你若依旧是贾府的管家,我自然要忌惮三分,但你现在不是已经离开贾府了吗?” “你凭什么觉得,就你这一介白身,可以拥有这许多财富呢?” 一听这贼人的话语,赖大顿时便面色苍白起来,手指哆嗦着,颤声叫道: “是二太太派你们来的吗?” “我赖家祖孙上下为贾府卖命几十年,她便这么狠心的吗?” “蠢货!”那人冷哼一声,一挥手,众人便一冲而上,在赖大等人尖叫之前,便将人都打昏绑起,用车装好了,往城外运去。 这些人当然都是展老爷派来的。 自从听说赖大要离府,展老爷便惦记上了赖大的家产。 虽然他可以点石成金,但那是幻术,坑人倒是可以,自己用那就不合适了。 既然赖大想要脱离自己的视线,那便索性一次性收割了,给自己补补血。 毕竟展老爷大手大脚惯了,靠正常途径赚到的银子,怎么都不够。 收拾完赖大之后,展老爷寻思了一下,既然赖大都收拾了,赖二也不好就放着不管,索性一并也处理了吧! 这些年赖二被展老爷调动到马会那边做事,在宁国府里面早就已经没有实权了,但那边是肥差,他也没少捞银子,所以也就对展老爷调整宁国府的事情非常配合。 不过配合归配合,兔死狗烹也是人之常情。 现今既然要割韭菜,当然也不能漏了他啊! 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要齐齐整整! 如今经过多年历练,杨有恭早就是此道高手了,不管是严刑拷打,还是威逼利诱,反正没过多久,赖家那两栋大宅子就改姓展了,那些田地产业什么的,也都一并转手过户了。 这些确实需要官面上的配合,但以展老爷如今的子爵招牌,足够让各方面一路绿灯,不多过问。 至于那欠债的借据什么的,展老爷便干脆都让人拿去做人情,都给烧了,连本金都没要。 展老爷不坑穷鬼的钱! 他这边大张旗鼓的做事,但外界却鸦雀无声,谁也没发现,或者说没人在意那赖家人的失踪。 若赖尚荣考上举人之后,赖大再赎身,展老爷做事情就得多绕几个弯子,但现在的赖尚荣不过是个秀才,没了就没了,连点泡沫都没溅起来。 不仅乱世人命贱如草,便是繁华盛世,没有庇护的普通人,依旧难保自身身家性命。 所以别总奇怪许多人总想削尖了脑袋往上爬,实在是不居上便任人宰割,那不上进的只能是不曾被割过肉,或者那刀子割得比较慢。 展老爷做下这等大事之后,还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继续在贾府到处乱逛。 如今的贾府,人心惶惶,衰败之色尽显,对于展老爷这等外客到处游荡,根本便没人阻拦。 何况还有王夫人这等内鬼在上面看着,有多嘴的就直接给镇压了下去。 展老爷如今逛贾府,便如同逛自家后园一样。 这大观园都建成了,那展老爷的后宫还远吗? 展老爷都想好了,以后便把这大观园当成自家的后园,把自家那些没有名分的女人都安排进去,想用哪个就用哪个,逢年过节的,还可以来个联欢晚会什么的,岂不美哉? 地宫里面虽然道具齐全,但毕竟环境比较逼仄,不如大观园那般环境清幽,还可幕天席地,白日宣淫。 又逗弄了一番迎春之后,展老爷回到府中,杨有恭便过来禀报。 “老爷,那保龄侯府的判决下来了,全家流放,不日便将启程。” “哦,你若不提,我差点忘记了这事。我带湘云去与他们再见最后一面。” 展老爷便入后院来找湘云,正见到她和晴雯几个在那里打牌,脸上贴满了纸条。 展老爷本来就是个喜好玩乐的,如今有钱有闲,便把后世的许多棋牌等物都弄了出来,在府里广为传播。 这些东西能够流传后世,都是久经考验过的,最是惹人沉迷,府中上下没有不喜欢玩的。 湘云本来的性格就比较开朗,为人又豪爽洒脱,去掉刚入府的那份谨小慎微之后,很快便得了众多姐妹的喜爱,玩乐的时候都愿意带她一个。 如今见到展老爷进来,湘云也丝毫不怕,反而跳起来叫道: “老爷来了,定然是找我的,不玩了不玩了。” 众姐妹便笑骂道: “你脸上都快要贴满了,分明想要借机耍赖!” “妹妹学什么不好,偏要学三姐儿这赖账的法子!” “早知道你被她带坏了,便不让你两个在一起玩了。” 湘云却只把耳朵捂住,做出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蹦跳着来到展老爷身边,目光之中满是倾慕之色。 “老爷,你可是来找我的?” 如今在府中生活多日,湘云也大体知道展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心中早就不再排斥。 虽然不过是做个小妾,但她本来生性便豪爽洒脱,对事情也看得开,把凡俗看法往脑后一丢,对这桩姻缘就再满意不过了。 展老爷最喜欢她这活泼纯真的性子,便哈哈一笑,将湘云搂入怀里,先把那纸条都扯了,在她樱桃小口上亲了一口,然后才说正事。 “朝廷的旨意下来了,史伯父全家流放,不日即将启程,我想着你该去和他们再见一面,下次再见,不知道还是何年何月。” 湘云听了,便也伤感了起来。 虽然史家对她不是非常宽厚,但毕竟是多年的养育之恩,她对于这个叔叔还是有些感情的。 当即展老爷便带着湘云换了便装,出门乘车去探望史家众人。 虽然得了展老爷多番照拂,大牢内没有人故意折辱史鼐一家,但本身这囚牢内的生活环境就很差,这么长时间不见天日的圈在里面,所有人的气色都糟糕之极,再加上蓬头垢面,浑身发臭,看起来更是像一群叫子,哪里有半点曾经的侯府气派。 而湘云的衣着虽然朴素,但却干净整洁,面色红润,一点苦都没有吃到,完全与他们做出了鲜明的对比。 展老爷拿眼一扫,便见到不少人眼中满是嫉恨之色。 这还是展老爷有意让湘云把身上的金银首饰、玉器环配什么的都给摘了,否则就更招人嫉妒。 之前展老爷过去营救湘云的时候,这些人才刚被抓入狱,心中还有侥幸心理,想着史家这么大的家族,定然有亲友能够帮忙翻案或者搭救,而且也对于牢狱之中的艰苦严重缺乏认知,所以对于湘云被展老爷带走做妾并不眼热。 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严重高估了自己对于苦难的承受能力,不过区区月余光景,便纷纷熬不住了。 如今见到湘云这般幸福,便觉得自家更为辛苦。 凭什么他们就得跟着吃苦,湘云这小丫头就不用? 不就是卖身做妾吗,好像谁不会一样? 有那吃够了苦头的,如今便是想要卖身为奴,也不愿意继续跟着史家继续走下去了。 史鼐当然也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但如今自家遭难,也没必要强逼着别人跟着自己,反倒招人恨,便苦笑着对展老爷道: “贤侄高义,老夫素来知道,如今老夫获罪被流放,可家小却是无辜的。” “我妻儿与老夫关系太深,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跟着去边疆受罪,但家中几个小妾,还有一些奴仆,想来朝廷也未必在乎。” “老夫有意将她们都转卖给贤侄,换取些银两,作为路上的盘缠。” “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展老爷听完便义正词严地道: “伯父说的哪里话?” “我此来带了千两银票,便是送与伯父路上做程仪的。” “伯父尽管拿去使用,莫要说什么卖不卖的。” “伯父这一路远行,路上不知多少艰难险阻,身边怎能没人伺候?” 展老爷从兜里掏出一把银票,便往史鼐手里塞。 虽然能够给人做妾的,多半姿色不会太差,但展老爷如今眼界可高着呢,一般的庸脂俗粉他可看不上眼。 以展老爷如今仿佛唐僧肉一般的体质,这收下一群普通小妾,究竟是谁占谁的便宜,还说不准呢! 本来他一开始是打算给了三五百两,意思一下,结果被史鼐这么一吓,立即便升格成了千两,就当是钱免灾了。 史鼐还以为他是在客气,与他推搪了一番之后,才知道他是真心不想要这些人,便只好作罢。 那后面听完全程对话的人们,顿时便骚动起来,心头后悔,不曾早点干脆卖身,更加嫉妒起湘云来。 这种气氛非常明显,湘云也察觉到了,心中也自不悦,便和史鼐抱头痛哭一场后,随着展老爷告辞而去,不再以这群人的生死为念。 返程的路上,湘云依偎在展老爷怀里,一路沉默,显然心情也是不好,展老爷便安慰她道: “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那感情深的,便好好交往,互帮互助,那感情浅的,该断就断,不必为这等事情挂心。” 湘云叹息一声,摇头道: “老爷却是误会了,我却不是因为他们嫉妒我而生气,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世间会有那么多人跟红顶白。” “若说看人权势,有心巴结,这我还能够理解,毕竟是为了求取好处嘛!” “可贬低别人却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反而平白结下私怨,为何还有那么多人总喜欢落井下石,见人便想踩两脚。” “哦,湘云你是想起这些年被他们欺负的事情了吧!” 展老爷拍着湘云的胸脯向她保证道:“湘云妹妹尽管放心,这种事情在咱们府里是不会出现的……唔,至少在姨娘和大丫鬟这个级别不会出现,至于更下面,老爷便懒得管了。” 湘云听了,便“噗嗤”一笑,眼波流转,忍俊不禁地道: “我听姐姐们说了,谁敢在后宅之中惹事,老爷便拿大棒子打她!” “老爷把姐姐们都娇惯的不像话,一个个的都没有半点女孩子的矜持,要多风骚,就有多风骚。” “她们这些天可没少在我耳边说些让人脸红耳热的话,整日里以调戏我为乐,羞都羞死人了。” “姐姐们说得最多的,便是老爷,打起人来,要死要活的。” “可她们又说,老爷对表现好的姐妹,赏赐也是用打。” “我就没想明白,这赏罚怎么都是一样的?” 展老爷听了,便也哈哈大笑起来。 “你家老爷我的棍法如神,收放自如,想打就打,想收就收。” “若是一直打个不停,那便是赏赐了。可若是在关键时刻停下不打,那自然便是煎熬了。” 湘云不曾通过人事,哪里懂得其中的弯弯绕,听了展老爷的解释,便更加疑惑了。 展老爷便笑着道: “这事儿也简单,回头等老爷我打你一顿,你便知晓了。” 湘云听了,便脸红红地道: “老爷这是打算将人家收房了?” “不错,等回头找个良辰吉日,老爷便正式将你收房,纳为妾室。” 湘云听了,略一迟疑,便一双美目紧盯着展老爷,大着胆子道: “我看今晚便是良辰吉日,又何必另外再找?” 展老爷一愣,看着湘云那副强撑起来的勇敢,心中更是喜欢,当即便用力将她一抱,点头答应道: “不错,今夜便是良辰吉日,老爷回去便收了你!” 回到府中,下了车后,展老爷便吩咐下去,今晚给湘云办纳妾礼,让各位姬妾准备好礼物。 众女知道消息之后,便纷纷过来恭喜湘云,顺便调戏她几句,把她逗得脸红红的,才把准备好的各项“法宝”都留了下来。 “好妹妹,这些都是老爷最爱的宝贝,今天晚上妹妹可得挨个都用一遍,明日跟姐姐们说说这使用感想如何。” 湘云开始还红着脸应付她们,后来见她们越来越不像话,那拿过来的东西一个比一个露骨,看着便让人脸红心跳,更不要说使用了,恼羞成怒的湘云便发作起来,带着平儿把这群来起哄的坏姐姐们都赶了出去,方才能安稳坐下,开始梳妆打扮。 平儿入府比湘云也没早几天,但她早就是妇人身份了,被展老爷收用过后,便渐渐知道了自家老爷的与众不同,后来又和展老爷合谋一并调叫了王熙凤几天,更是见识到了展老爷的各种神通。 如今她被分配给湘云房中听用,也丝毫不敢嫉妒,反而乐得湘云这个新主子比王熙凤那种泼妇要好相处。 她把湘云拉到那纤毫毕现的水银镜前,将展老爷提供的美妆大礼包打开,在梳妆台上一字排开,把那大小刷子拿起来,便开始给湘云精心描画起来。 漂亮的女人对于化妆都自有天份,这些东西展老爷都搞不太清楚,但展府的这些美女们凑到一块,叽叽喳喳一顿捣鼓,很快就弄清楚了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干什么的,个个爱若珍宝。 湘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跨时代的化妆品,只看着那镜中熟悉的面孔,在平儿三两下勾画之后,便完全变了另外一副样子,原本的娇憨可爱,一下子变得美艳不可方物起来。 湘云轻轻地捏了捏自己的脸蛋,不可思议地叫道: “啊,平儿姐姐,你好厉害,我简直都不敢认了!” 平儿却不居功,只笑着回道: “这却不是我化妆技术有多好,主要还是这化妆品太厉害了。” “你若喜欢,我回头慢慢教你。” “其实老爷最喜欢我们素颜,尤其是最喜欢亲自给我们贴面膜,不过今夜是你的大喜日子,怎么也得拿出个最漂亮的状态出来。” “姑娘你千万莫要因为只做了个小妾就感到委屈,等过了今晚,你便知道,咱们家老爷可不是一般人物,莫说做小妾了,便是我在姑娘身边跟着做丫头,都比在那荣国府做将军夫人更幸运。” 展府里面的女人还是比较有分寸的,知道展老爷的情况特殊,所以那些与众不同的情况一概都只在内部流传,从来不往外说。 之前湘云虽然和大家玩的都很好,但只要一日不曾被老爷收房,便不算是自家人,很多异常的事情也都不曾与她提及。 如今展老爷要正式纳湘云为妾了,平儿这才把她当做真正的自家女主人,私下透露一些隐秘的东西给她。 湘云心中纳闷,但想细问时,平儿却又不说了,只道: “我现在跟小姐说,小姐也未必会相信。只等过了今晚,小姐亲自体会到老爷的与众不同,我再跟小姐解释便容易许多了。” 湘云催了几次,也不见她回答,便只把事情记在心里,只等过了今晚再说。 妆容画好了,接下来便是着装,到了这个环节,湘云又再次脸红起来了。 “平儿姐姐,你怎么也跟其他姐姐一样,故意捉弄我!这件衣服,又短又露,怎么穿啊!” 湘云一脸气愤,抓着平儿的胳膊,嘟着嘴使劲摇晃起来。 在她眼前,用衣架撑起来的,分明便是一件浅紫色的新中式晚礼服,宫绸的材质,顺滑贴身,上面点缀的刺绣不多,但非常见功底,简约而又不失优雅。 唯一的问题就是短了点,下摆只到小腿中部的位置,而且侧面大开叉,一直开到大腿根部,行走之间,妙处若隐若现。 平儿见了,便捂嘴笑道: “好姑娘,你这可错怪我了。” “这可不是我自作主张,而是这府里的规矩。” “不单单是你,府里所有的姬妾,都是穿着这情趣套装入洞房的。” “你不但要穿这礼服,还要搭配撕袜和高跟鞋,一样都不能少的。” “咱们家老爷好色,这都是为了让老爷开心,才专门定下的规矩。” “姑娘以后就知道了,这府里的姨娘们为了讨老爷的欢心,那是什么手段都玩得出来的,什么大被同眠、姐妹同心,还有什么跳舞的、念经的、讲故事的……应有尽有。” “姑娘以后也得想点有趣的法子,来吸引老爷过来,否则府里狼多肉少,不定多久才能抓到老爷一次。” 经平儿提醒之后,湘云想起之前各位姐姐给她留下的那些“法宝”,再看眼前这诱人的服装鞋袜,这才第一次对自家老爷“好色”的情况有了初步的认识,当即便无语起来。 平儿见她默认了,便笑着把衣服取下,服侍着她穿上,然后扶着她踩着高跟鞋在房间内走了几圈。 “这鞋跟很高,走路的时候要挺胸收腹提臀,今天下午你有空的时候就好好练练,以后穿着的时候多着了,得早点习惯才行。” 之后平儿又取了一大盒的首饰过来,让她挑拣了些项链、手镯、耳坠之类的配饰,才算把准备工作办完。 夜色降临之后,纳妾礼正式开始。 湘云坐在软轿之中,由人抬着,先在府内绕了一圈,一直送到大厅之前,被平儿扶着下轿,迈火盆,踩着红毯,莲步轻摇,走入了大厅。 展老爷早就端坐在大堂正中央,几个姬妾左右分列坐好,在府中女团的伴奏声中,平儿扶着湘云款款上前,向着展老爷拜倒。 “妾身史湘云,见过老爷,见过诸位姐姐。” 岫烟一挥手,便有丫鬟送上托盘,上面放着酒壶和酒杯。 湘云先向展老爷敬酒,展老爷饮下,勉励了几句,湘云又给各位姐姐挨个敬酒。 众人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放入托盘之中,当做贺礼。 之前送的那些“法宝”不过是闹着玩的,真正的贺礼肯定得拿得出手才行。 好在展老爷素来大方,给自家女人的各种礼物从来不曾断过,否则以他这种纳妾频率,众女早晚非得破产不可。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众人便各自散去,展老爷牵着湘云的手,往房内而去。 这房间也是精心布置过的,大红喜字,贴挂红,喜烛盖头,一切的配置跟新娘子的洞房也没有任何区别。 展老爷又牵着湘云拜了天地,然后搂着她坐到了床上。 湘云脸上羞怯,但却依旧落落大方,过来帮展老爷宽衣解带,口中说道: “老爷,夜已深了,请老爷、请老爷慢慢享用。” 展老爷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两口,然后却不动手,反而敲了敲床铺,没好气地叫道: “还不赶紧出来?” 湘云一愣,便见到床下一人滚了出来,湘云被吓了一跳,仔细去看时,却是尤三姐。 “啊,三姐儿,你怎么在这里?” 三姐儿一点都不在乎被抓包,反而鼓着脸蛋,气哼哼地叫道: “老爷太过勇猛,我担心湘云姐姐吃不消,所以过来帮衬一二,姐姐不必谢我!” “谁要谢你啊!”湘云满面通红,又羞又气。 她两个性格都比较直爽,所以平日里玩的也都比较好。 平日里两人笑闹无忌,也便罢了,可谁知在这等日子里,这丫头居然跑到这里来闹洞房,顿时把湘云给气坏了,上来便要将她往外推。 三姐儿却不理她,反上前跪倒,抱住展老爷的大腿,涎着脸叫道: “老爷当年便说要纳我为妾,可如今你把大姐、二姐都弄上了手,却把我给丢到一边,着实太过分了点呀!” “老爷不妨把我也收了,回头我在家里吹吹风,让老爷在姐妹同心基础上,再试试母女协力。” 展老爷顿时哭笑不得,伸手在她额上轻轻一弹,笑骂道: “你当日年纪太小,所以才放你一放,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回头便也收了你便是。” “不过那什么母女协力却不必再提,省着你回去后被尤老娘暴打。” 三姐儿听了,便翻了个白眼,撇嘴道: “老爷搞的那面纱会,只当我不知道么?” “咱们都是一家人,老爷便不必在我面前假撇清了。” “老爷的好处,湘云姐姐不知,我却是清楚的很,就算为了尽孝,我也得帮着老爷促成此事。” “……”展老爷一阵无语,“好家伙,你怎么跟宝玉一样,都这么孝顺呢!” “罢罢罢,一切便由你胡乱搞去好了!” “不过今夜乃是你湘云姐姐的好日子,你可别在这里胡闹。” 三姐儿得了承诺,便转身往外走,到了门口,却又站住,回头笑眯眯地看着湘云,促狭地笑道: “湘云姐姐,你真的不需要我留下帮衬你一把?” “我可跟你说,我偷看过老爷临幸我大姐、二姐,她们两个联手都承受不住老爷的伐挞,你自己一人,恐怕有些吃不消啊!” 湘云气急,便伸手将枕头捞起,羞恼地向三姐儿打去。 三姐儿哈哈一笑,伸手接过,又抛了回来,转身出门,将门带好。 见到三姐儿走了,湘云才红着脸把枕头又放回了原位,继续过来帮展老爷宽衣解带。 这回展老爷不再拒绝,搂住湘云,开始一寸寸丈量她的身材。 湘云只感觉浑身发烫,害羞的闭上眼睛,紧紧咬着下嘴唇,任由展老爷仔细品味这上品美食。 展老爷是个怜香惜玉的,知道湘云肯定承受不住,所以加倍的温柔体贴。 撕裂般的痛楚之后,湘云很快便开始体会到为什么府里的家法会是棍责了。 这家法真的是让人又爱又恨,也真的能让人死去活来。 在几番厮杀之后,终于还是以湘云落败告终,各种求饶不休,什么耻辱条件都答应了下来,分外后悔没有把三姐儿或平儿给留下。 感谢书友“我在决斗中”打赏500币! (本章完) 第159章 开眼了 第159章 开眼了 春宵苦短日高起。 纵使有展老爷的秘药支持,湘云依旧和其他初承恩泽的姐妹一个样,被展老爷摆弄的死去又活来,快到大中午了还在沉睡之中恢复体力,半点苏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展老爷却已经早早的起床,出门晨练去了。 当然,作为国朝权贵,当朝子爵,有几个美女姬妾陪着晨练,也都是应有之义,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众女都知道昨晚湘云不可能让自家老爷尽兴,所以如今过来的,都是想要趁机偷吃几口的。 “老爷,如今妾身的功夫已经遇到了瓶颈,日常练习已经难以有所进步了,还得让老爷你再给妾身奶几口才行啊!” 惜春一身紧身戎装,打扮得英姿飒爽,腰间佩剑,手中倒提着一支碗口粗细的虎头湛金枪,目光在展老爷突出之处扫来扫去,眉目含情,别有一番动人味道。 这展府里的姬妾都各有各的色诱法门,而惜春走的就是女侠路线。 到了如今,惜春原本的那些建功立业想法早就不翼而飞,转而追求更高一级的成就,想要以武入道,飞升成仙。 惜春她爹贾敬就是个好炼丹服药的,如今惜春也想成仙,也算是女承父业了。 别问这“以武入道”之类的词汇,惜春是怎么知道的,反正跑不了展老爷床笫之间的胡言乱语就是了。 不过他说的时候是随口胡扯,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惜春却把这话给当真了。 毕竟展老爷如今在自家姬妾面前,那就是陆地神仙一般的人物,跟着老爷走,鸡犬飞升不在话下。 锻炼什么的,还是太辛苦了,不适合一个女孩子,见效又太慢,苦练一个月,都不见力量有半点增长,还是食补的好。 展老爷当然也不介意投喂惜春一番,当即哈哈一笑,将手一摆,笑眯眯地道: “来来来,让老爷领教一下,看看你的功夫如今怎么样了。” “好奸贼,胆敢强抢民女,且看本女侠来行侠仗义!” 惜春便将金枪抡起,在头上挽了个,厉喝一声,当胸扎来。 她早就知道展老爷的厉害,当然也不怕这一枪把展老爷给戳死,手中金枪刺出之后,却又留了三分力,只等展老爷再如往常一般伸手来抓,便变招加速。 谁知这次展老爷居然换了样,双手背在身后,动也不动一下,只是在枪尖到达身前的时候,把眼一瞪。 “定!” 只见展老爷双目之中白光绽放,便如同两个一百瓦的led灯泡一样,一下子便照在那金枪上面。 “啊……”惜春只感觉那金枪便如同被锁死了一般,分毫不得寸进,手上一阵剧痛,不由得便惊叫了一声,失手将那金枪给丢了。 展老爷目光一收,那亮度便暗淡了下来,仿佛只有0.1瓦一般,随着展老爷的目光,在惜春身上扫来扫去。 惜春只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轻拂而过,力量不大,只是麻麻痒痒的,便如同被展老爷“视尖”了一般。 “诶呀!” “老爷这是什么神通,怎么这么、这么……不正经!” “哈哈……”展老爷放声大笑,“好惜春,现在知道老爷我的厉害了吧!” “什么叫做不正经,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天目神通,便是二郎神的眼睛,只怕也没有老爷我的更加实用。” “呸!”惜春忍着展老爷目光在身上到处流窜,没好气地唾了一口,笑骂道:“果然什么样的神仙,便有什么样的神通。” “我看老爷在天上一定是骚扰了王母娘娘,才会被玉帝老爷给打下来。” 展老爷便板着脸摇头道: “真是胡说八道,人家天上的神仙早就勘破了凡间的这些情情爱爱,哪里会在乎什么骚不骚扰的?” “老爷分明是与你们有宿世的姻缘,才下凡与你们相会,想要度化你们一番,你们可莫要不识好人心。” “啊对对对,老爷你说的是。” 惜春此刻被展老爷看得浑身瘙痒,再难忍受,便随口应付了展老爷的话,上前抱住展老爷的胳膊,媚眼如丝地娇声道: “好奸贼,既然你都抓到了来行侠仗义的女侠,难道便不想拷问一番么?” 得了如此邀请,展老爷立即便收了试验新神通的想法,一把将惜春扛起,继续未完的晨练去了。 却说那荣国府里面,因环三儿得了秀才功名,赵姨娘的野心也就愈发的大了起来。 但她也知道,凭借环三儿的那点学识,想要考中举人,没个十年八年根本没戏,而这荣国府自从老太太过世之后,如今却已经渐渐有了衰败的迹象。 虽然现在还有个贵妃娘娘在上面撑着,但那是大房的娘娘,却不是她二房的娘娘。 没了老太太在上面压制,赦大老爷那边也自取灭亡了,连爵位都丢了,很明显,这王夫人日后便是荣国府的女主人。 她不知道如今的王夫人心思早就不在这府内了,只是推己及人的那么一想,脑子里便闪现出百八十个光明正大坑害她和贾环两人的法子来。 作为多年资深宅斗专家,赵姨娘非常清楚,过去她之所以能耍弄手腕,让王夫人拿她无可奈何,纯粹是因为借了自家老爷的势,再仗着有老太太在上面盯着,王夫人不敢做得太过分。 可现在情况变了,老太太没了,王夫人成了后宅之主,想要再凭借自家老爷的宠爱便如以往那般护身自保,是没可能了。 说难听点,现在的王夫人,完全可以私下里让人一杯毒酒把她给送走,有的是人愿意为这府中的女主人干脏活。 就算日后政老爷暴怒,也没有任何用处,难不成还能杀了王夫人为她报仇吗? 而赵姨娘最怕的,还不是自己这边出问题,而是担心王夫人找自家儿子贾环的麻烦。 之前她便禁止了贾环去展府学习,为的还不就是怕自家儿子给她儿子宝玉带来威胁嘛! 现在贾环已经是秀才了,而她那个宝贝凤凰蛋还是个白身,这对比有多鲜明,多刺眼,就根本不必说了。 换了是赵姨娘自己,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继续持续下去的。 如今王夫人成了府中的女主人,有太多的法子可以光明正大的限制贾环了。 别的不说,如今老太太过世,她若是命令贾环晚上去给老太太守孝,赵姨娘根本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就算求到政老爷那里,王夫人最多让宝玉白天也去守孝便是了。 兄弟两个,一人白天,一人夜晚,多公平啊! 到现在王夫人还没有这般做,只能说明她还没有适应这女主人身份的转变,当然,也可能是她脑子太蠢,还没想到这种办法。 但只要过上一段时间,就算王夫人想不到法子,她身边的小人也一定能帮她想到方法的。 到时候只要给贾环安排各种差事,今天让他去下乡收租,明天让他去巡查商铺,只要不让他闲着,那学业就根本没法精进。 而一个区区秀才,在荣国府这种大家族里面,根本便屁用都没有! 先不说政老爷会不会干涉这种正常家族事务安排,就算有心想让贾环专心举业,王夫人也可以用“兄弟互帮互助”为名,让贾环和宝玉一块学习。 而宝玉那种科举废料,肯定会耽误自家儿子的上进。 这样可不行啊!与其被动应付那层出不穷的明枪暗箭,还不如干脆便主动出击,方能保住自家安宁。 赵姨娘左思右想,还是觉得给自家儿子弄一个有力的“外戚”更加安全一些。 只可惜展老爷那边做事非常稳重,每次都是把探春玩弄个彻底,但偏偏不吃那最后一口,依旧让探春保持着完璧之身。 想起这个赵姨娘就来气。 探春这妮子一定不是自家的种,居然一点自己的手腕技巧都没学会,到现在还没能把展老爷给拿下。 有时候赵姨娘都想着,要不干脆便用手指把那东西捅破算了! 但考虑到展老爷对此的反应,她最终还是没敢。 她是要给自家儿子找靠山,却不是去结冤家,所以这个错误只能展老爷来犯,她们是犯不得的。 “唉,真是冤孽啊,我怎么有这么一个蠢女儿!” 赵姨娘叹息了一声,又去了探春的院子。 “丫头,之前让你们私下习练的那舞曲,你们可曾练习熟练了?” 听到赵姨娘催促,探春便胀红着脸,抗声道: “姨娘,你这些法子根本就不管用!” “类似的羞耻事情,我都做了不知道多少,可展大哥乃是赤诚君子,不肯欺人于暗室。” “再这般做下去,女儿都感觉没有脸面见展大哥了。” “啊呸!”赵姨娘恶狠狠地唾了一口,竖眉骂道:“你这蹄子真是瞎了眼睛!” “那姓展的把你身边的丫鬟都给吃干抹净了,你浑身上下每一寸更是都让他把玩过了,你还说他是什么赤诚君子?” “他若真是赤诚君子,我才不会去招惹他呢!” “就是知道他是个色鬼,我才觉得你有机会嫁入他门中。” “如今府里连爵位都丢了,你连家世也变差了,距离成为展府嫡妻越来越远。” “你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先被展老爷吃掉,然后我想法子去娘娘那里请娘娘为你指婚。” “如今老太太出殡的日子不远了,娘娘在那之前必然会回来一趟,你若是在那之前依旧不能将展老爷拿下,不能让娘娘指婚,以后就再没有这种机会了。” “若是等娘娘回宫之后,你再被展老爷吃掉,你娘我也没本事把消息捅给娘娘了。” “至于想让老爷向娘娘开口,你还是不要指望了,太太那里就是第一大难关,她是决计不会允许老爷因为你的事情去麻烦娘娘的。” 探春被赵姨娘一顿数落,面上青一阵红一阵,但这些天她仔细回想过多次,她究竟是怎么从最开始的想找一个好夫婿,变成了现在低三下四仿佛低贱舞女一般各种主动勾引的情况? 她本不是傻子,只是当心中有了贪念,便容易被各种利用。 如今反复回想了很多遍后,她终于看明白自家姨娘的心思。 母女之情,当然也是有的,想要让女儿有个好归宿,也是真的,否则她也不会轻易便相信赵姨娘,按她的话来行事。 但前提是不涉及到她儿子贾环! 当环三儿榜上展老爷,开始上进之后,这原本好好的男女关系就变了,一切便走上了不归路。 为了巩固环三儿在展老爷心中的位置,她这个女儿,就被赵姨娘给卖了! 在那之后,赵姨娘的所作所为,便不再是想让她有个好归宿了,而变成了给环三儿维系关系的手段。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赵姨娘可以各种手段齐出,包括让麝月给环三儿挂名姨娘,但伺候的其实是展老爷。 而在某种程度上说,她这个女儿和麝月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区别。 之所以赵姨娘还念念不舍,想要让她将展老爷拿下,也不过是因为成为展府嫡妻之后,对展老爷的影响力会更高,收获最为丰厚罢了。 这些想法多日来积攒在探春心中,有话不吐不快,便冷起脸来,抗声道: “我们早就知道,那展府的嫡妻未来将会是林姑娘的,便是我拿下了展老爷,只怕也没有任何用处!” “不过想来姨娘心中惦记的,都是环三儿的前程,早就把我这个女儿当做筹码给送了出去吧!” “对于姨娘来说,我女儿家的脸面,究竟所做的事情有多羞耻等等一概都不重要,只要取悦了那展老爷便足够了,是吧?” “反正女儿现在浑身上下都被展老爷玩弄过了,也没办法再改嫁他人,日后就算不能成为展府嫡妻,也只能嫁他为妾,反正是都要入展府的,怎么也跑不了成为环三儿的助力。” “一切都是在姨娘的算计之中,对吧?” 赵姨娘听了探春的话,顿时便三尸神暴跳,跳将起来,气得浑身直哆嗦,跳脚骂道: “你这没良心的小蹄子!” “老娘这般谋算,为的还能是谁?” “你一介庶女出身,未来能有什么好姻缘?” “你要想好姻缘,就得自己努力去争取,这天上不会掉馅饼下来的!” “谁都想在家中坐着,便嫁个乘龙快婿,可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有没有那个资格?” “老娘是耍了许多手段,什么羞耻的事情都让你做了,可不这么做,人家凭什么要你?” “这做的成了,自然你一辈子享用不尽。可若是失败了,那也不过便是命数不济,至少也曾努力过,总好过你听天由命,日后怨天尤人!” “至于你弟弟从中捞些好处,那又怎地?” “他再怎么巴结展老爷,那也是外人,不是你这种房内人所能比拟的。” “只要事情成了,好处永远都是你收获的最多!” “他是你弟弟,你这当姐姐的吃肉,便让他跟着喝些汤又有何不可?” “你若是觉得老娘一切都为了你弟弟,让你吃了亏了,不想继续那些样了,那也全由得你。” “这种事情,从来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若不愿意,也没人能强迫你。” “至于那林姑娘的事情,老娘我自然有办法对付她,保证她做不成展府的嫡妻便是!” 赵姨娘气哼哼地发作一通后,便起身走了。 探春望着赵姨娘远去的背影,沉默了半晌之后,叹了口气,又拿起了那舞蹈的服装,带着几女继续训练去了。 争吵归争吵,但探春自己心里清楚,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她之前在展老爷这边的投入太多,身心都被玩弄过了,实在是难以再嫁给他人,纵使知道这事情成功的希望渺茫,依旧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硬撑下去。 感谢书友“爱小说的我”打赏587币! (本章完) 第160章 秘药救黛玉 第160章 秘药救黛玉 展老爷躺在摇椅上面,优哉游哉地望着蔚蓝的天空,一派休闲模样。 但透过他那双天眼,视线之中的景象却与肉眼所观完全不同。 肉眼所见,一切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好一派桃源美景。 可天眼扫过之处,只见空间之中到处弥漫着细密的裂痕,时不时有细小的黑色闪电在那裂痕里面迸射而出,又很快被周边的空间吸收进去,将缝隙弥平。 但这些裂痕密密麻麻的,在这边消失了,在那边又再次出现,旋起旋灭,看着就非常渗人。 娘的,怎么总感觉这个世界要毁灭的样子。 展老爷看得心惊肉跳,心中总觉得,这个世界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怕与他和系统脱不了关系。 但究竟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些天上的神仙为何无动于衷,没有找上门来,他却始终想不明白。 这个世界可是真正存在仙神的,世界若是真的遇到危险,面临毁灭,那些神仙肯定不会坐视才对。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三姐儿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往展老爷身上一蹦,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地道: “老爷今日怎么这么悠闲,躺在这里晒太阳?” 展老爷低头看了眼软玉温香在怀,打了个哈欠,把天眼关了,眼前再次云淡风轻,毫无半点异样。 罢了,天塌下来自然有个高的顶着,他一介凡人,管那么多做什么? 神仙都不着急,说明事态还不严重,至少达不到灭世的程度。 只要不会灭世,就算死人也死不到他头上,关他鸟事啊! 展老爷慢条斯理地将三姐儿搂入怀里,伸手开始给她做起丰胸按摩,口中曼声问道: “你不好好化妆打扮一番,等着晚上老爷收了你,却又跑过来作甚?” 三姐儿一边挺起胸来,让展老爷过足了手瘾,一边轻轻与他咬耳朵道: “老爷,人家可不像湘云姐姐她们那么笨,新婚之夜居然打算霸占老爷一整晚,一个人应对老爷。” “人家悄悄跟你说,我已经和两位姐姐都约好了,晚上她们会过来一并给老爷助兴。” “顺便说一句,到时候还有神秘嘉宾也参加呦!” 展老爷听了,顿时精神一振。 “好三姐儿,老爷小瞧了你呐!” “不过你那神秘嘉宾还是不要让她来了,你且让她去找薛姨妈报道,先到面纱会那边转生一次,却不可和你们姐妹一并出现。” 三姐儿便吃吃地笑了起来,“人家知道了,老爷是嫌弃她有些老了,那便且等她在那边多吃些补品秘药,等容貌皮肤返老还童之后,老爷再慢慢享用她。” 展老爷却不和她详细解释其中的缘故,只把她小嘴叼住,吃了个爽快,才放她离开。 三姐儿前脚刚走,后面就有人过来给送消息,说是林妹妹病了。 展老爷听完之后也不奇怪,林妹妹的身体素来便不好,为人性子多疑,气性又大,三五不时便要生一场病。 虽然自从她和宝玉这对怨偶分开之后,生气的时候少了许多,但也总经常被外人的言语影响,自己气自己一通,大病没有,小病却不断。 如今又生了病,谁知道是哪个人又招惹到了她? 不过作为林妹妹未来的夫婿,展老爷当然要大气一点,过去给林妹妹充当一下出气筒,听她抱怨一番,让她早点病好就是。 只可惜林妹妹不曾被展老爷吃下肚去,否则连番秘药灌输之下,想生病都难。 就拿展府的这些姬妾丫鬟来说,这么多年一次风寒咳嗽都没发生过,除了展老爷自产的秘药之外,从来不吃其他的垃圾药物。 展老爷大摇大摆地来到了荣国府,径自进了林妹妹的小院,只见这里到处弥漫着一股药味,闻着就苦。 见到展老爷来了,紫鹃急忙过来行礼。 “见过展老爷。” 展老爷随便摆了摆手,“你家小姐如何了,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得病啊?” 紫鹃便叹了口气,眼泪簌簌落下,带着哭腔道: “昨日小姐还好好的,与我们有说有笑的,谁知道昨夜里忽然惨叫一声,从床上跃起,说起许多胡话来,好不容易按住了,今天早上就发起了高烧来。” “府里请了太医过来诊断了,也开了些清热解毒的方子,但吃了之后也不见效,依旧昏迷不醒。” “有人说是中邪了,也请了前院超度念经的僧道过来看过了,也都不管用。” “还有人说……说是小姐泄露天机过多,如今遭了天谴了。” 展老爷听了,便暗自摇头,这林妹妹的预知梦是怎么回事,没人比他更清楚了,泄露个毛的天机啊! 这年头的医疗水平有限,凡是治不好的,便往鬼神头上丢,可那鬼神有多闲,没事儿来这里瞎折腾。 他便摇了摇头,对紫鹃道: “这生病便请大夫,别总往神啊鬼啊方面想,什么天谴不天谴的,救人性命乃是大功德,哪里会遭天谴?” 他侧头想了一下,直接问道: “莫不是因为老太太过世,所以她伤心过度,以致得了此病?” 紫鹃仔细回忆了一会儿,摇头道: “老太太刚走的那阵子,小姐确实非常伤心,每日里经常默默哭泣,可这都过去好些天了,要病早就病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展老爷便摇头道: “不然,疾病这种东西,发作起来也要个时间的。说不准便是之前心情低落,让疾病潜伏了下来,如今才爆发了。” “这退烧去病也是要些时间的,且多服几天药,看看情况之后再说。” 紫鹃嘴唇翕张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又吞了回去,只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肯说了。 展老爷也不理会,便越过她直接入了林妹妹的闺房。 此地他之前来过多次,紫鹃等人知道他和自家小姐之间的关系,自然也不会拦他。 展老爷坐到床头边,将那帷帐撩开,看到林妹妹躺在床榻之上,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此时红晕密布,身上却又被大被捂得严严实实的,也分不清楚她那脸上的红晕是烧的还是热的。 展老爷伸手在林妹妹额上一搭,感觉高温烫手,眉头便是一皱,喝道: “这是在给风寒发汗吗?” “怎么捂这么严实?” “去弄些温水来,我这里有退烧药给她服用。” 雪雁便急忙倒了杯水过来,展老爷伸手入袖随手一捏,便用空气弄了一粒布洛芬出来,用水将药送了下去。 这幻化出来的东西,在洞天范围之内,便可以当真的用,药物自然也是如此。 展老爷只要在药物生效期间,保持让林妹妹在洞天范围内即可。 对于这未来的药物,展老爷信心十足,将退烧药给林妹妹服了之后,便放下心来,到了院外,和紫鹃雪雁等人聊起天来。 她们也都知道,自家以后会被陪嫁过去,早晚都是展老爷的人,所以也都很乖巧,说说笑笑的,一个劲地哄着展老爷开心。 过了一个时辰,展老爷再次进入林妹妹房中,结果意外的发现,林妹妹居然没有退烧。 这就很不科学啊! 这退烧药怎么在林妹妹这里就不好使了呢? 林妹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 展老爷低头琢磨了一下,挥手吩咐雪雁道: “我再去取一份退烧药过来,你们且在此等候。” 然后他便出了门,直奔梨香院而来。 宝钗听闻展老爷来了,急忙带人出迎,将他请了进去。 “老爷这次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么?” 展老爷便开门见山地道: “林妹妹病了的消息,你们应该也都听说了。” “我刚从林妹妹那边过来,给她吃了一颗退烧药,结果依旧高热不退。” “这有些不太正常,所以我便想着,干脆用老爷的秘药救她一救。” “只是这秘药得现用现取,林妹妹如今昏着,也没法取药。” “所以老爷我过来,就是想着让你们帮忙把这药给取了,然后喂林妹妹服药。” 宝钗脸上顿时一红,嗔怪地叫道: “老爷真是为了救人?该不会又突发奇想,想要玩些样出来吧?” 展老爷面色一肃,非常认真地叹息道: “唉,你把老爷我当成什么人了?” “老爷我是那种轻重不分的人吗?” “如今人命关天,宝钗莫要推拒了,快快过来取药!” 宝钗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 “老爷且稍坐,妾身等人立刻便去换衣袜鞋装,然后才好用心服侍老爷。” 展老爷便笑呵呵地坐下喝茶,等了片刻功夫,便听到清脆的鞋跟敲地声音,宝钗带着红叶几女从后堂走了出来,每人身上一件情趣套装,撕袜高跟,头上的发髻也都打散了,长发披散在肩头,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古风美女,反而像是都市模特。 展老爷看得双目放光,性致大增。 宝钗莲步款款,到了展老爷面前,屈膝跪倒,双目紧盯着展老爷的眼睛,玉手轻舒,便从展老爷的衣摆下方钻了进去。 红叶几人也媚笑着坐到了展老爷身侧,将展老爷四肢霸占了过去,便连展老爷身后,都有一个贴身服务的。 宝钗将额间的发丝轻轻挽到耳后,红唇轻启,缓缓低下头去。 “嘶……”展老爷倒吸了一口凉气,舒服的将眼睛眯缝了起来。 人命关天啊! 为了救人,展老爷放弃了慢慢享受的想法,只用了小半个时辰,便将秘药调配完毕,灌装封口。 “很好,宝钗你们几个便跟我去林妹妹那里,喂她服药,将她性命救回来。” 展老爷将腰带系好,一马当先出了门。 宝钗几人便把嘴闭得严严的,紧随其后。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林妹妹的小院。 林妹妹身边的丫鬟都知道如今宝钗还是展老爷未婚妻的身份,急忙过来行礼问好,谁知宝钗几人只是点头摆手,却一句话都不肯开口说。紫鹃她们只道宝钗心中记恨自家小姐抢占了她的未婚夫婿,心中顿时便惴惴不安起来。 展老爷挥手斥退了紫鹃雪雁几人,吩咐道: “你们且在外守着,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我们要商量一下林妹妹的病情。” 紫鹃她们也不知道商量病情要宝钗这些人做什么,但展老爷发话了,她们不敢不从,只好乖乖出了门。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展老爷便关了房门,对着宝钗等人一挥手,示意她们上前给林妹妹喂药。 宝钗便对着展老爷翻了个白眼,当先上前,捧住林妹妹的双颊,将口中的秘药渡了过去。 此时林妹妹依然还处于昏迷状态,但身体却本能的感受到这秘药的宝贵,知道这东西对于自己身体有好处,便下意识地开始吞咽起来,并且那香舌还沿着秘药的来路,一路追索,直侵入藏药地,在里面左右打转,将所有药物残留都吸收了个干净。 等确认没有药物残留之后,林妹妹才松开了口,放宝钗离开,接着便是红叶等人依次继续送药。 展老爷便在旁边看着这香艳的服药过程,笑嘻嘻的,让送完药的宝钗又羞又气,伸手在他身上使劲掐了一把,嗔怪道: “老爷还说没有鬼心思,你那眼睛都快要放光了!” 多年相处下来后,随后最后一关依旧还没有越过,但两人关系早就非比寻常,如今的宝钗早就不再害怕展老爷了,说笑无忌,想打就打,想掐就掐。 展老爷便哈哈一笑,搂住宝钗,只哄道: “人命关天,人命关天……” 宝钗却只对他翻着白眼,半个字都不肯信。 等众女都送完药之后,展老爷便让她们先回去了,自己则继续留下观察药效。 按道理来说,以展老爷秘药的珍贵,但凡不是绝症,多半都可以药到病除的。 可也不知道为何,这次林妹妹服了药之后,高烧虽然退了,却半点没有好转的迹象,依旧昏迷不醒。 这就奇了怪了啊! 展老爷下意识地把天眼打开来,对着林妹妹身上一看,却见到林妹妹身上正被一团黑气笼罩,那黑气凝而不散,便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紧紧缠绕在林妹妹身上,蠕动不休。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黑气似乎还在吸收四周空气之中的微弱灵气,壮大自身。 想来只要等上几天,这黑气蔓延到林妹妹头部的时候,多半人就不行了。 而在林妹妹腹部的位置,丝丝缕缕的白光正在向着四肢百骸蔓延,与那黑气相抗争,想来便是展老爷秘药的效果了。 但这秘药的数量着实太少,面对不断增殖的黑气,早晚会被消磨一空,到时候一切都会重新恢复原来的样子。 啧! 这是被打脸了啊! 之前展老爷还跟紫鹃她们说,不要什么事情都往神啊鬼啊上面想,可这事情摆明了便不是常规疾病。 原书里没有这段啊! 展老爷挠了挠脑袋,仔细想了下原剧情,从记忆角落里翻出来一个人来,就是那曾经帮着赵姨娘施法诅咒宝玉和王熙凤的马道婆。 这人应该是书中唯一一个有异术的普通人了。 可她咒林妹妹做什么啊? 莫非又是赵姨娘在搞事? 咒死了林妹妹,好让探春上位? 那她干嘛不去咒王夫人呐? 展老爷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便不再去想,回头让人先把马道婆抓了审问一下再说。 她这等家伙,肯定没少干类似谋财害命的事情,就算是抓错了,也只算那老东西活该。 至于林妹妹这边,既然已经找到了症结所在,那想解决就容易了。 展老爷把紫鹃她们都赶出了房间,然后双眼一瞪,天眼开启,两道白光便轰击在了那黑气之上。 那黑气虽然量多,但是品质却低,完全无法和展老爷天眼发出的神通相提并论,顷刻间便摧枯拉朽,崩解消散掉了。 而没了这黑气的纠缠,展老爷的秘药便开始发挥作用,林妹妹的脸色顿时便好了许多,呼吸也平稳了起来。 展老爷这才放下心来,关闭了天眼,出门对外面焦急的几个丫鬟摆摆手,“林妹妹已经没事了,你们进去好生伺候着吧。” 紫鹃等人急忙进去查看,果然见到林妹妹好了起来,急忙对展老爷千恩万谢。 展老爷随意摆摆手,便出了门,往家里回转。 回到府中之后,他先叫过来杨有恭,让他去调查马道婆这人,必要的时候直接抓了进行拷问。 交代完毕之后,展老爷便不管了。 今天晚上他还要收尤三姐入门呢,相比起区区马道婆来说,佳人姐妹齐上阵才是他所期待的事情。 天色暗淡下来之后,吃过了晚饭,展老爷休息了一下,便来到大堂,等着纳妾礼的开始。 伴随着熟悉的流程,熟悉的音乐,尤三姐在两位姐姐搀扶之下,从轿上下来,步入了大厅。 这些新人里面,就属她最大胆,一切诱人的要素她都添加了进去。 她把发髻也放了开来,转而梳了个吊马尾,眉间一点朱砂印记,薄施粉黛,却是烈焰红唇。 一条皮革宽带项圈环在颈间,上面写着“私人所有”四个大字,下面挂着一圈小圆环,将晚礼服吊在下面。 她性格比较泼辣,所以专门给自己订做了一套大红色的晚礼服,长裙拖地,前摆却只到膝盖,雪白的小腿露在外面,踩在一双鱼口鞋里。 胸前心形开口,将丰满的雪子露出了半边。 后面是大露背,椭圆形的空白,用流苏锁链稀疏地连接在一起,如雪般的肌肤若隐若现。 那空白的下围一直到翘臀上缘,却紧贴在身上,只露出腰窝,下面的关键部位却半点不见。 为了今天,尤三姐早就私下里不知道锻炼了多久,那高跟鞋踩得贼溜,走的是四平八稳,每次落步那脚尖都踩在一条直线上面,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分外有风情和韵味。 最关键的是,随着她纤腰款款,那礼服也跟着摇摆起来,让原本贴合紧身的位置露出些许缝隙来,可以让展老爷窥见一些暗影内的美景。 “好三姐儿,果然懂得老爷心意!” 展老爷夸赞了一句之后,便接过三姐儿敬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经过一轮姐妹相见之后,流程结束,展老爷便搂着尤三姐往卧室行去,而尤氏和二姐儿则喜气洋洋地跟在后面,等着一会儿分一杯羹。 入了洞房之后,例行的拜过了天地,展老爷便牵着尤三姐上了那特制的超级大床。 三姐儿终究还是个雏儿,虽然早就朝思暮想了许久,但真个剑及履及的时候,她依旧还是忍不住的害羞起来。 大胆归大胆,害羞是本能,不因个人主观意愿而有所变化。 看着晕生双颊,羞不可抑的三姐儿,尤氏两个坏姐姐便出言调笑起来。 “好妹妹,我只当你真个不知羞呢,结果现在看来,原来是个只会打嘴炮的。” “可不是,以前我伺候老爷的时候,就发现你在旁偷偷的看。现在轮到妹妹你伺候老爷了,姐姐可得在旁边好好瞧瞧,看看妹妹你这些年究竟偷学到了哪些样。” 三姐儿正自害羞的时候,被两人这么一调戏,顿时便恼羞成怒了起来,红着脸大声嚷道: “你们两个好生啰嗦!” “再敢废话,我便让其他姐姐过来替换了你们!” 尤氏两个便吃吃地笑了起来,上了床来,一左一右将她胳膊按住,各自从身上掏了件法宝出来,在她面前一晃,如同挑衅一般地道: “好妹妹,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你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呀!” “今天晚上,姐姐便好好教你个乖,让你知道知道,对姐姐该如何尊重才对!” 三姐儿大惊,急忙挣扎起来,但她不曾吃过秘药,力量上面如何和两个姐姐相提并论,没奈何,只好转而向自家老爷求救。 “老爷救我呀……” 展老爷也是个坏心的,不但不出手救她,反而哈哈笑着,加入了坏姐姐的行列,也跟着一并动手动脚起来。 “啊……” 三姐儿轻声娇呼着,但很快身体就在三人的协力攻击下酥了下来,剪水双瞳娇艳欲滴,面上也愈发活色生香起来。 眼见她已经进入状态,展老爷便不再客气,开始进入今夜的正餐时刻。 尤氏两女也不再捣乱,只是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让三姐儿更加动情,充分做好了僚机和陪衬的作用。 (先删后改) 两个坏姐姐便嬉笑着凑了过来,又把法宝拿了出来,调笑道: “好妹妹,你想姐姐怎么救你呢?” “你看这件法宝,它又长又圆,既能伸缩,又能震动,用来救你想来最合适不过了。” 到了此时,三姐儿也顾不得颜面了,急忙陪起笑脸来,求恳道: “好姐姐,以前都是妹妹的不是,对姐姐们不够尊重,以后定然好生孝敬姐姐,不敢再没大没小了。” 尤氏两女便捂着胸口,笑得枝乱颤起来。 “好妹妹,你也有今天啊!” “姐姐可是知道,你是姐妹之中最骚的那个,以后肯定有不少鬼主意吸引老爷过来。” “那你可得记得了,以后老爷再临幸你的时候,可别忘记两个姐姐的好,也让姐姐们过来一并分上一杯羹!” 三姐儿便气喘吁吁地应承道: “姐姐放心,妹妹这小身板,实在是不能让老爷尽兴,还要多多借重姐姐们的帮衬才好。” “以后咱们姐妹齐心,把老爷给牢牢地吸引过来,让府里其他的那些骚蹄子们都守活寡去吧!” 尤氏两人听了,便只当她说的是真的,上前接替了她的位置,和展老爷纵情享受起来了。 三姐儿躺在床上,喘息了片刻之后,自觉自家吸收了那秘药的作用,体力又再恢复好了,便故态重萌,眉飞色舞地跃到了坏姐姐的身后,一把将她推开,自家替换了她的位置,哈哈大笑道: “我又复活了,赶紧把这位置给我让开来呀!” 尤氏此刻正渐入佳境,却在关键时刻被自家小妹给鸠占了鹊巢,顿时勃然大怒,抄起法宝来便过来撕逼。 “好贱人,居然胆敢偷袭于我,真个不知死活!” “我今日便让你知道知道,你姐姐凭什么是你姐姐!” 三姐儿被她一把扑倒,便转身来战,两人翻翻滚滚撕扯在一起,不知怎地便滚成了一团,啃来啃去,自家快活起来了。 反倒是旁边的二姐儿捡了个便宜,趁机霸占了展老爷,自家风流快活起来。 展老爷也不挑剔,谁来都行,轮番奋战。 四个人捉对厮杀在一起,按照排列组合很快便所有人都搭配过一轮了,最后又合并到一块,四人齐头并进,各自分工,团结共进,最终达成生命的大和谐。 当然,今晚的mvp便是唯一的男选手展老爷! (本章完) 第161章 开坛“做法” 第161章 开坛“做法” 日上三竿,太阳都照屁股了,展老爷才伸了个懒腰,从睡梦之中醒来。 移开身上的粉臂藕腿,展老爷拉响了床头的铃铛,门外脚步细碎,金钏儿和玉钏儿姐妹端着洗漱用具进了房中。 “老爷,杨总管在门外候着,好像有什么事情想要回报。”两人一边服侍着展老爷穿衣洗脸,一边低声禀报着。 “哦,那应该是昨日的事情有结果了,且让他等等就是。” 展老爷不慌不忙洗漱完毕,先去吃了早午饭,然后才进了书房,吩咐人把杨有恭叫进来。 “怎么样,那马道婆可曾拷问些什么出来?” 杨有恭便笑着回道: “老爷神机妙算,那马道婆果然是个黑心的神棍。” “昨夜我悄悄让人潜入她家中,将她绑到了城外,严刑拷问之后,她已经什么都招了。” “这老虔婆家中祖传下来了一些魇胜的法子,用秘术将那纸人做成小鬼的样子,然后取得他人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人上,把小鬼藏在被害人的床上,便可以开坛做法,诅咒害人。” “前些时日,那老虔婆拿了赵姨娘的银子,要害王夫人和林姑娘。” “只是王夫人这几晚一直在梨香院休息,不曾睡在自家床上,所以不曾被害,只林姑娘一个人倒了霉。” “原来如此。” 展老爷点了点头,这才搞明白,明明赵姨娘最恨的应该是王夫人,为何之前只诅咒了林妹妹,却放过了王夫人。 原来不是她突然大度了,而是王夫人跑到魔窟当中享乐去了,无意之中躲过了一劫。 谁知杨有恭却又继续说道: “不过好巧不巧的,偏偏昨夜里王夫人便回了自家小院,这便中招了。” “今晨荣国府那边送过来的消息,说是王夫人昨夜突发疯癫,说了许多胡话,说什么老太太是她害死的,她要给老太太陪葬之类的,如今虽然人被按住了,却又高烧不退起来。” 展老爷听了之后,顿时也无语了。 因为他这个“唐长老”昨夜纳妾,不曾去魔窟里降妖伏魔,而没有了唐僧肉可吃,妖怪们自然便星流云散,各自回府了。 也是王夫人合该命中该有此劫,明明都躲过去了,偏偏要返回去再送货上门。 展老爷眉头一皱,追问道: “既然那马道婆都已经抓到了,那法坛不曾毁掉吗,怎么王夫人还是中招了?” 杨有恭便道: “我也问过那马道婆了,她说她那祭坛只是把小鬼请来,让小鬼附着在那纸鬼上面害人,之后就没用了,就算毁掉法坛,也驱赶不走小鬼。” “而且这老虔婆的邪术不到家,只能招小鬼过来,却不知道该如何送小鬼离开。” 展老爷点了点头,摆手让杨有恭出去了。 马道婆不知道如何救人没关系,他展老爷懂得啊! 之前他已经在林妹妹身上试过了,他那天眼神通专克这种邪祟,王夫人的病,他展老爷能治! 心中有底之后,展老爷便不再着急,等回头找个机会去探望王夫人一番,顺便就把她给治了。 但他这边不着急,贾政那边却非常焦虑起来。 自家的婆娘突然中邪了,还说了许多让他心惊肉跳的话。 虽然已经在府里下了禁口令,但他可没有老太太那种威望,没法完全管控住府中那些八婆的嘴巴,想必没多久这个消息就会传遍两府。 不过他本人虽然下了禁口令,但是对于这些话的真实性,其实心中也是有些半信半疑的。 老太太虽然身体越来越差,但明显距离寿终正寝应该还有些年头,可突然间人就没了,让他和贾赦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才闹出后面那许多事情,搞得一团乱麻,把脸面都给丢光了。 在今日之前,他不曾对于老太太的死因有半点怀疑,毕竟那么大岁数的人了,突然间就走了也合情合理。 而且现场并不是只有自家夫人一人,还有薛姨妈和老太太身边的贴身大丫鬟鸳鸯等人在场,总不可能是众人合谋害命吧! 可王夫人这么胡乱一叫嚷,就难免让人有些多疑起来了。 贾政本来就是个优柔寡断的老学究,性子一直都比较多疑,这怀疑的念头一起,顿时便盘踞在他心头驱之不去了。 尤其是赵姨娘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便不停地在他耳边吹风,一个劲地说王夫人的坏话,让耳朵根一直很软的贾政愈发的疑心。 “老爷,这摆明了是老太太的鬼魂回来报复啊!” “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突然间太太就发病了,而且药石无灵,僧道无用。” “究根结底,这本来就是冤有头债有主的事情,儿媳弑母,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呀!” “老太太如今回来报复,便是神佛都不会说老太太半个不是,所以那些和尚道士都不肯出手相救。” 其实赵姨娘心中是不信这事情的,王夫人的性格她是最了解不过的了,王夫人要是有弑母的胆量,她这个小妾早就被弄死了。 而且王夫人为何会变成这般情况,没人比她更清楚。 她只当这马道婆法力高强,连这些事情都能做得到,心中暗自庆幸自家找对了人,银子的值。 不过让她纳闷的是,那林姑娘怎么突然间就没事了,明明之前也是要死要活的。 难不成她真是天命所归? 这种事情也不好说啊! 毕竟那林姑娘连“预知梦”神通都能有,说不定身上真有什么天命呢! 不过若是能把王夫人给弄死,林姑娘那边反倒无所谓了,就只当探丫头没那个命吧! 想明白一切后,赵姨娘便一个劲地在贾政耳边吹风,想要把这弑母的罪名给王夫人落实了。 这时候不落井下石,还等什么时候啊? 而随着一切治疗手段都不好使之后,贾政心中也开始犯嘀咕,自家老太太到底是不是真的被儿媳妇给害死的,否则为何会这般诡异? 就在他几乎都准备放弃治疗的时候,忽然宝玉过来了。 “老爷,我听闻之前林妹妹也是和太太一般突发疾病,后来吃了展大哥给带过去的退烧药,如今已经无事了。” “或许太太的病与林妹妹的差不多,不如请展大哥过来给帮忙看看,如何?” 之前林妹妹发病的时候,也是折腾的满府皆闻,只是贾政虽然也知道此事,但却不曾去探望过林妹妹的情况,所以也不晓得二者的病症情况相似。 如今听宝玉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此事,听到展老爷的名号之后,又想起当年展老爷曾经因为贾瑞的事情和跛足道士斗法,也是个有道高人,说不定真能消灾解孽,便死马当活马医道: “既然如此,那便请展贤侄过来一趟好了。” 于是宝玉便自告奋勇去展府请人,贾政自重身份,便答应了下来。 本来展老爷就有心去救人,如今得了好兄弟宝玉的邀请,自然便顺坡下驴,跟着来到了荣国府。 在路上,宝玉便把府中的情况说了,气哼哼地道: “府里的那些人愈发的没规矩了,什么胡话都敢编排!” “也就是我说了不算,否则我定然要好生整顿他们一番,至少也要向展大哥你那子爵府看齐,人人安守本分才行。” 展老爷当然不会跟他说明真相,便让宝玉一辈子活在童话故事里面就好了,当即便笑着安抚道: “这就是你家太过心慈手软的结果了!” “孔夫子都说了,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近之不逊远之则怨,这等小人你就得下狠心收拾才行。” “回头等二太太病愈之后,你便跟她建议一番,让她好生整顿一下府里的下人。” 宝玉便闷闷地点头答应了下来,只等他展大哥施展妙手,将自家太太救回来。 到了荣国府,贾政客气地将展老爷迎入院中,苦笑道: “贤侄,老夫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求助到贤侄的头上。” “贤侄便入内看看吧,若是有良药可用,老夫全家定然感激不尽。” 其实贾政还有个心思,想让展老爷给看看,究竟困扰自家太太的,是不是老太太的鬼魂,但这种事情太过难以启齿,他也不好开口,便暂时先不说,只让展老爷先看看,根据展老爷的表现再做定夺。 展老爷便也客气地跟他一拱手,笑着道: “小侄尽力而为便是,希望能够不让伯父失望。” 救人如救火,贾政也没时间跟展老爷客套,便带着他进入了后院。 这里和林妹妹那边差不多,不过要宽敞华贵了许多,如今满院子都是各种药味,还有各种香烛符纸之类的,贴了满屋。 展老爷开启天眼随便一扫,便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样子货,半点灵气都没有。 再看那榻上昏迷的王夫人,果然和林妹妹一样,身体被一团黑气包裹着。 只是这黑气没有什么形体,究竟是不是鬼怪,展老爷没经验,也认不出来。 再仔细看时,就发现这黑气丝丝缕缕,和床铺下面的某些东西似乎有所牵连,靠着这微弱的联系,才一点点壮大滋生,为害更巨。 展老爷便上前一步,当着贾政的面,一伸手,便插入了王夫人的被窝里。 贾政见了,先是一愣,继而大怒,只感觉绿云罩顶,刚要发作,却见展老爷手又收了回来,手中多了几张纸铰的鬼来,青脸白发的,看着便阴森可怖。 “政伯父,这便是害了二太太的东西!” “二太太之所以满口胡话,现今又昏迷不醒,纯粹便是因为有人用魇胜之法害她!” “她之前所说的话,都是被鬼魅所惑,胡言乱语,是当不得真的。” 贾政见了这几个小鬼,登时便吓得一阵哆嗦,原本的怒火当即便消了,只颤声叫道: “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怎么便会跑到这张床上的?” 须知他和王夫人乃是夫妻,同床共枕乃是常态,既然能把这小鬼送到王夫人床上,那自然也就可以塞到他的床上,可由不得他不害怕。 展老爷知道是赵姨娘做的,却不肯说出,只笑着道: “自古至今,这些魇胜的事情,多半都跑不了内鬼帮忙,政老爷自家慢慢调查便是。” “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先把二太太救醒。” “既然魇胜的道具已经落到了我的手上,只要我开坛做法,将这几个小鬼毁了,定然便可让二太太平安醒来。” 如今知道自家太太是被人魇胜给害了,不是什么老太太鬼魂复仇,贾政心头这才放下那块大石,夫妻间的感情再次占了上风,当即便感激涕零地道: “今日若非贤侄慧眼识破,只怕我等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这昏迷的根由在哪里,老夫真是感激不尽。” “有道是一事不烦二主,既然贤侄有破解之法,便拜托贤侄开坛做法,将这鬼祟灭了。” “回头事情了了之后,老夫再在前厅摆酒,亲自致谢。” 展老爷便笑着道: “咱们都是自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我这便开坛做法,只是需要些帮手,还得政老爷提供。” 贾政毫不犹豫便点头答应下来,“有何需要的,贤侄尽管但说无妨,老夫定然全力相助。” 展老爷便将那纸鬼翻过来,看了眼王夫人的生辰八字,然后做出一副掐算的样子,之后胡扯道: “这符笔、朱砂等物,倒是简单,不过这做法需要几人在旁辅助,我仔细算过,得是关系亲密的阴人方可。”贾政便摆手道: “彩霞、彩云姐妹乃是太太的贴身大丫鬟,最是亲密不过,不妨便让她们在旁帮衬。” 展老爷却摇头道: “这二人身份低微,命格不够贵重,只怕压不住场面。” 贾政听了,便皱眉环顾左右,叹息道: “只可惜凤丫头回了娘家,否则她们乃是姑侄,血脉相亲,身份也够,再合适不过。” “到了如今,只怕只好请薛姨妈过来帮帮忙了。” 于是贾政便请人去请了薛姨妈过来,然后把情况一说,薛姨妈目光在展老爷那不动声色的脸上一扫,就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当即便笑着道: “我们姐妹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当然是愿意的。” “只是我担心我年纪大了,精力不足,也压不住那鬼祟,不如让宫裁也过来给我帮忙,我们两个同心协力,想来问题便不大了。” 贾政当即便答应了下来,又让人把李纨给叫了过来,交代道: “你与薛姨妈一起,听展老爷的吩咐行事。” 李纨和薛姨妈目光一碰,心下了然,便也红着脸答应了下来。 展老爷便让人在房内桌上放了笔墨纸砚、朱砂、桃木剑、香烛火种等物,然后只留下薛姨妈和李纨两人,将其他人赶了出去,吩咐道: “你等都离开这院子远远的,无论这边发生了什么情况,有什么声音传出来,都不许过来打扰,否则只恐有性命之忧。” 众人惊惧,急忙争先恐后的退了出去,便是贾政也不例外,乖乖地离开了院子,站在远方焦灼地盯着这边踱来踱去。 等所有人都走了,展老爷便关了院子的门,进入房间。 结果进来一抬头,就见到薛姨妈和李纨两个,已经赤条条的躺到了王夫人的床上,把被子掀开,将王夫人那赤果的成熟身躯露了出来。 “你等这是作甚?” 展老爷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人,却见两人彼此对视一笑,吃吃笑道: “老爷让我二人过来,不就是想要玩些样嘛!” “昨日你叫了宝钗过去,帮林姑娘取药,如今换了二太太,难不成还有别的玩法不成?” “与其等一会儿老爷把衣服都给弄脏了,被外人看出破绽来,还不如我们主动点。” “而且老爷有所不知,此刻二太太身上的温度烫烫的,定然有一种别样的舒服,老爷不如过来试试呀?” 展老爷本来打算直接上天眼,将那黑气驱逐了,然后再用秘药给王夫人滋补身体,可被她们两个这么一提醒,顿时便也有了几分心动。 这治疗的顺序,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哪个先哪个后其实好像也无所谓的呀! 这高温play,他好像还没有玩过呢! 作为一个对于一切新鲜事物都充满了好奇的男人,展老爷怎么能够拒绝创新呢? 所以他爆喝了一声:“妖孽受死”,便纵身而上。 那院外的人们,听到了展老爷的大喝声后,都骚动了起来,却无人敢入内查探,只在脑海中脑补出一幕幕展老爷降妖伏魔的大戏出来。 而在房间之中,展老爷确实是在降妖伏魔。 他先噙住了一个腰,又降服了一个馍,魑魅魍魉怎么它就这么多! 杀她个魂也丢来魄也落,神也发抖,鬼也哆嗦,打得那浪虫壶鲍……无处躲! 他刚翻过了几座山,又越过了几条河,崎岖坎坷怎么它就这么多! 去她个山更险来水更恶,臀也拍过,唇也吃过,走出个通心大道……宽又阔! 一番厮杀之后,展老爷终于感受到了孙悟空过火焰山是什么感觉。 烫! 实在是太烫了! 不过展老爷的火抗比孙猴子强,所以虽然感觉很烫,但烫得舒服,烫得熨帖! 当年孙猴子在老君炼丹炉里,被炼了七七四十九天,最后炼成了“火眼金睛”的神通,明察秋毫,善辩妖邪。 展老爷在王夫人的龙宫里,被炼了七七四十九分钟,最后练出了“如意金箍棒”一根,大小如意,长短随心。 神器既然炼成了,展老爷便不再啰嗦,将天眼开启,对着那黑气一瞪,霎时间就让那黑气烟消云散了。 而没了这邪祟力量的干扰,王夫人体内的秘药便发挥出了作用,缓缓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 她昨晚中了暗算,神不知鬼不觉便倒了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今醒来,大脑之中的记忆还残留在昨夜入睡之前。谁知一睁眼,便见到三条肉虫正在她眼前厮杀翻滚,当即便脑子有些发木,搞不清情况。 她环目四顾,发现这屋子确实是她自家小院里的卧室,当即便慌了起来,急忙抓起被子遮掩赤果的胸前,口中惊慌叫道: “你们怎地跑到这里来了?” “这青天白日的,若是被人抓到,那该如何是好?” “快快穿了衣服回去,晚上我再去梨香院那边找你们!” 眼见王夫人依旧傻傻的摸不着头脑,薛姨妈便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嬉笑道: “好姐姐,你家老爷请了我们老爷过来,给你治病呢!” “你还不赶快用身体好好谢谢我们老爷!” “戏文里面不是说了么,救命大恩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咯咯……” “什么、什么治病?”王夫人疑惑地问道。 展老爷便一把将她从床上抓起,按倒在桌上,一手捏住她的雪子,用圆头蘸了朱砂,开始在纸上画符,一边输出,一边解释道: “你和林妹妹都被人用魇胜之法害了,昏迷不醒,政老爷求到了老爷头上,老爷如今正在帮你驱邪,你可得好好配合着点才行。” 王夫人只感觉那纸面粗糙,摩擦上去,让人一直痒到心底,身后展老爷又动作不停,让她双脚都无法着地,便伏在桌面上,喘息着唾道: “呸!” “你驱邪个鬼!” “我看便是你用的那魇胜邪法,专门为了现在这一刻准备的!” 展老爷草草书就了一张驱邪符,换了只“笔头”继续挥毫泼墨,口中笑道: “这你便说错了,那魇胜之人其实已经被我捉到了,却不曾跟政老爷说,怕影响了府上的家庭和睦。” “不过小十一你是老爷我豢养的狐狸精,是有背景的坐骑,不是那野生的妖怪,跟你实话实说也是无妨。” “那使用魇胜邪法的人,叫做马道婆,你也是认识的。” “而这幕后主使,却是你自家的姐妹赵姨娘,她掏了一千两银子,请那马道婆动手。” 被展老爷这么一提醒,王夫人顿时便勃然变色,当即便破口大骂道: “这该死的贱人!” “我早就该先把她给弄死,最不济也应该把她给卖掉!” “我当年就不该心软,让她留在了家里,还允许她生儿育女,如今她不思感恩,却成了祸害,胆敢害我!” “她算什么我的自家姐妹!” “我的自家姐妹只有、只有面纱会中的人才算!” 她身体刚从昏迷之中恢复,还有点虚弱,骂了几句之后,停下来喘了几口气,稍微动一下身子,让展老爷的动作更加方便舒适。 如今她已经意识到,抱上展老爷这条大腿究竟有多么重要了。 先不说每次服食秘药对身体的滋补效果,只说这次魇胜的事情,若不是因为她和展老爷有一腿,只怕就算是被害死了,展老爷也未必会过来相救。 现在她还有几十年好活,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再遇到类似的事情。 再者说来,就算她不怕死,也怕自家儿子被人害了。 与其等将来莫名其妙便被人所害,死于非命,还不如抱紧了展老爷的大腿,给自家弄个保命护身符。 反正该做的事情,不该做的事情,她都已经全都做了,事到如今,还矜持个什么劲呢! 不如好好的巴结伺候好了展老爷,也让自己活得舒心快活。 至于自家的那个正牌老爷……再说吧! 自从害死了他妈之后,两人之间就已经无形之中存在了巨大的嫌隙了,而且是不可弥合的矛盾,两人永远都不可能回到过去那样了。 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反正都已经欠他那么多了,那再多欠点,也没什么关系了,大不了下辈子做牛做马还他就是了! 反正她这辈子打算给展老爷以身相许了。 在王夫人的有意配合下,展老爷的画符工作非常顺利,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用各色“笔头”创作出了许多原创的符箓出来。 能不能辟邪不清楚,但贴在床头,肯定能让王夫人每次看见都联想起这符箓的绘制过程,进而心荡神摇,不被魇胜所害。 展老爷连绘制了几十张符箓,顺利将王夫人刚恢复的身体调理到了最佳状态,彻底从魇胜的影响之中脱离了出来,然后才宣布此次开坛做法顺利完成。 薛姨妈和李纨将衣衫穿好,把这几十张符箓贴在王夫人卧室的各个地方,尤其是床头的位置,更是上下左右全部都有,务必让她每日里一睁眼便见到这好东西。 眼见两个姐妹眉飞色舞,一副促狭的表情,王夫人没好气地瞪了她们两眼,但却不曾出言阻止,默许了这特制的符箓以后长久的存在。 等一切都忙活完了,展老爷才整理衣装,将可疑的东西都销毁灭迹,然后当先走出了房间。 而薛姨妈和李纨则一左一右搀扶着腿软的王夫人,一并跟在后面,到外面亮相,与政老爷等人打招呼,证明展老爷驱魔能力的货真价实。 贾政等人在外面等了快一个时辰,早就心焦的很了,如今见到大门一开,几人从里面走出来,当即便快步迎上。 他先看了看王夫人脸上的气色,只见她虽然面露疲态,似乎浑身无力,但精神头却好,顿时便放心下来,才转头对着展老爷拱手谢道: “诶呀,多谢贤侄,此次若不是贤侄出手搭救,只怕我家又要再次办丧事了!” “短时间内已经连续办两次丧事了,外人如今都笑我家倒霉,可若连续三次办丧事,只怕任何人都会觉得我贾府的气运断绝了!” “来来来,我已经让人在前厅准备了酒席,贤侄请移步过去,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展老爷便笑呵呵地跟着过去饮酒,宝玉等人则留下围着王夫人嘘寒问暖,各种关心问候。 王夫人目光在人群里面扫了一眼,正见到赵姨娘悻悻然地转身离去,顿时心头勃然大怒,心中暗自决定,回头一定要和自家老爷好好说说这件事情,跟这贱人彻底清算一下总账,最好把她那个小畜生儿子也一并打发了出去。 至于她那个女儿探春,往日里倒也算恭顺,留着也不是不行,只是决计不能让她嫁给展老爷做嫡妻,否则日后自己岂不是得叫她姐姐? 她心中盘算着这些事情,便对外人的关心不怎么放在心上了,只胡乱应付了几句,便借口身体劳累,径自回房休息了。 (本章完) 第162章 枕头风 第162章 枕头风 作为宅斗技能点满了的赵姨娘,在发现王夫人被展老爷给救了之后,便立即警觉了起来。 她虽然不知道那马道婆已经露馅被抓了,也不知道王夫人已经知道幕后主使是她了,但她只要将心比心一想,就知道,若是自己遇到这种事情,第一个该怀疑谁。 那么同理可知,王夫人遇到这种事情,第一个会怀疑的,一定就是她! 最了解你的,未必是你的朋友,更可能是你的敌人! 在王夫人心头盘算着,怎么跟自家老爷告状的时候,赵姨娘就已经跑到贾政面前再次吹起风来了。 她先是什么话也不说,在贾政洗漱完毕,准备睡觉的时候,把那被褥掀了个底朝天,前前后后仔细搜索了一遍,等贾政皱眉的时候,她才关切地道: “老爷,我听闻那害人的魇胜之物,是放在被褥下面的,所以咱们以后睡觉之前,最好都仔细检查一遍,防止被人给暗害了。” “妾身估计着,那贼人多半便是冲着老爷你来的,只是老爷这些天一直宿在妾身院里,不曾去太太那边,所以才只害了太太一人。” “老爷,你近来也得小心为妙啊!” “那暗中加害太太的人,多半是冲着咱们家来的,她既然能害了太太,那自然也能害到老爷!” “咱们家里面没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没了老爷你啊!” 贾政听了之后,顿时眉头也紧锁了起来。 赵姨娘果然是政老爷肚子里的蛔虫,所说的话,正是他现在所最担心的事情。 贾政今晚和展老爷一块喝了不少,如今脑袋晕乎乎的,明显运转速度不如平时,听了赵姨娘的话之后,对那暗中害人的家伙顿时便更是忌惮起来。 他霍然从床上坐起,低声喝道: “明日我便让人严查这些天曾经进过太太小院的人,一个一个的查问,必须得把这害人贼给抓出来处理了,否则我寝食难安!” 赵姨娘便愁眉苦脸地道: “老爷你也是知道的,咱府里的人关系复杂,这般调查只怕也未必能查出来是谁。” “老爷莫非忘了,之前那金砂被抢,太太亲自出面调查,连人都打死了两个,结果又如何,还不是不了了之了?” “后来金砂被调换,众人不也彼此互相包庇,什么都没查出来?” “最后还是靠着顺天府的神捕出马,才抓到那些人的马脚的,否则多半也是草草了事收场。” “如今这魇胜是多大的事情,就算让太太亲自带人去调查,再打死几个,只怕也没有人会承认。” 贾政听完之后,也觉得有道理,便迟疑道: “难不成这次还要再请那江总捕过来帮忙查案吗?” 赵姨娘急忙摆手阻止道: “不可!” “老爷莫非忘记了,这世间最忌讳魇胜的,是哪里?” 贾政一愣,都没反应过来,只反问道:“是哪里?” “当然是宫中啊!”赵姨娘一拍大腿,凑过去附耳低声道:“老爷,如今娘娘省亲在即,咱们府里可千万不能闹出魇胜的事情出来啊!” “否则若是日后宫中有类似事情发生,别人就会想到娘娘,觉得她是在咱们府里学到的这种下作手段,又在宫中施展了出来。” “就算咱们家是受害者,而娘娘也不可能做这等事情,但那宫中争斗,只需要个借口,哪里管什么真假?” “只要和这种事情沾上边,那根本就解说不清楚啊!” 贾政听完之后,顿时面色大变,脱口失声道: “不错,这魇胜的事情,决计不能泄露出去!” “诶呀,糟糕……如今府里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这事情了!” 赵姨娘便笑道: “老爷放心,其实大多数人都不过是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些消息,真正现场见到展老爷做法的,也不过就那十几个人。” “明日老爷便把他们都叫来,恩威并施,先赏些银子再吓唬几句,让他们统一改口,向外散播新的消息,然后咱们再纵容这消息迅速扩散,压倒这魇胜的谣言,便可以了。” 贾政听完之后,依旧还是有些犹豫,便迟疑地问道: “可那太太昏迷药石无灵的事情,展贤侄做法的事情,很多都已经在府里传开来了,怎么看都像是魇胜,就算放个假消息出去,别人也未必会信呐!” 赵姨娘便把嘴一撇,不屑地道: “信不信的,关键看这消息够不够大,诱不诱人。” “那魇胜对普通人又没有好处,可若这新消息对府中那些下人也有好处,你说他们会愿意相信哪个?” 贾政眉头一挑,斜睨着她,问道: “听你这么一说,你已经有办法了?” “那还卖什么关子,赶紧说出来给老爷听听,若是好用,老爷重重有赏。” 赵姨娘便媚笑着道: “妾身能帮到老爷,便已经开心的很了,哪里还稀罕什么赏赐呢!” “我是这么想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是不可能更改了,但事情的具体内容,却可以篡改一下。” “比如太太被魇胜害了,改成太太遇到了仙缘,只是福缘浅薄没能承受得住,所以才昏倒的。” “而展老爷开坛做法,也不是驱赶邪祟,而是祭祀天地,帮助太太对神佛还愿,才把太太给救了回来。” “那仙缘我都想好了,就用之前救过贾天祥性命的那面宝鉴,这东西之前贾珍用过,后来落到了太太手上,据说很有些神效。” “到时候咱们便把这宝鉴放出去,允许府内所有人都排队来撞仙缘。” “那些下贱胚子整日里不好好工作,就只白日做梦,空想着能够翻身做主人,咱们现在给他们这个机会,老爷你觉得他们会不会信?” 贾政听完之后,明显有些心动了,但他对于底层下人们的想法并不熟悉,也不确定这法子究竟能不能比魇胜的消息更吸引人,是以眉头依旧紧锁,有些不太放心。 “这个说法……有点勉强吧!” 赵姨娘便继续道: “若是咱们自己一家言,那定然是信的人少,怀疑的人多,可若三家一起这么说呢?” “三家?哪三家?”贾政一愣。 赵姨娘便扳着手指头一个个地算道: “咱们家,林姑娘那边,还有展老爷那边,这不就是三家么?” “到时候就说林姑娘在预知梦里知道了仙缘所在,然后告诉了太太,两人先后试过了那宝鉴的用法,结果缘分不足,分别昏迷了过去,多亏了展老爷相救,才算平安无事。” “林姑娘和展老爷都是咱们家的姻亲,只要老爷把其中利害给他们讲清楚,他们定然是会愿意帮咱们撒这个谎的。” “别的不说,单说林姑娘的预知梦,这数月之间,每次梦境最终都实现了呢,毫无半分差错,早就是验证过真伪的。” “她若是肯开口,府内怎会有人不信?” “至于展老爷,素来便是府内的财神爷,每次过来,见人就打赏,他的话简直比许多公子小姐都好使,那些下人就算不信,也不敢公然反对不是?” 经赵姨娘这么一说,贾政也觉得非常有道理,便连连点头,夸赞道: “这法子确实不错,你用了心了!” “明天我就……不,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我立即便去找展贤侄说起此事,你把府中今天在现场听展贤侄说起魇胜事情的人都聚集起来,集中在院里等着,防止他们在外胡言乱语,赏银先不要发,等我回来再行处置。” “林姑娘那边,等我回头和太太商量完后,再让太太去和她说。” 吩咐完后,贾政便起身穿衣,急匆匆地出门往展府去了。 目送贾政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后,赵姨娘才长出一口气,只感觉身后的冷汗都湿透了。 为了能够顺利脱罪,她可是把所有宅斗的本事都发挥了出来,才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编出来这么一个比较圆满的谎言出来,在王夫人前来告状之前先将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 只要自家老爷不想魇胜的消息扩大化,那就算王夫人事后知道了真相,也不能用这个理由来收拾她。 至于王夫人会不会另外编织罪名,给她穿小鞋,打击报复……那简直是必然的事情。 不过她这么多年能够耍得王夫人团团转,还能护着儿女双全,也是有自己的生存手段的。 既然不能毕其功于一役,大不了以后见招拆招,一点点应付呗! 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没用。 只可惜,那姓展的多管闲事,什么事情都敢胡乱插手,真是个讨人嫌的家伙! 可偏偏自家儿女又巴望着抱姓展的那条大粗腿,还不能得罪他,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展老爷这时候都已经睡下了,忽然听说贾政来访,心中有些奇怪,便出来见他。 贾政见到他之后,热情之中又带着几分急切地道: “贤侄,夤夜打扰,多有失礼,只是此事干系甚大,还请贤侄多多体谅。” 展老爷把人家老婆媳妇都睡了,当然要宽容几分,当下便笑着摆手道: “政伯父这是什么话,咱们都是一家人,哪里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说法?” “伯父有事但讲无妨。” 贾政便把心中的忧虑跟他说了,又说了赵姨娘的解决办法,惭愧道: “我也知道,贤侄性格光明霁月,不喜这等蝇营狗苟,只是事涉宫中,大意不得,我家需得将一切可能的危险都扼杀在萌芽之中。” “哦,原来是这样。”展老爷微微颔首,大概明白了贾政的想法。 “伯父,这事情我倒是可以帮忙撒谎,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只是,那仙缘的事情,却似乎有些牵强了点。” “那宝鉴我也曾经照过,知道此物远没有那么神奇。” “若是外人不曾接触过,自然任由我们怎么说。可伯父刚才也说了,要让这宝鉴在府内公开,让大家都去撞仙缘,那就容易出麻烦。” “别的不说,林妹妹和二太太撞了仙缘之后,都昏迷不醒。府上说的是福缘不够,承受不了。听起来倒是也说得过去,但该怎么解释那些下人撞仙缘后却不昏迷呢?” “这个……” 贾政如今不过是急病乱投医,根本就没有仔细通盘考虑过相关问题,如今被展老爷一问,顿时便答不上来了。 “要不,就说他们身份低微,根本便触发不了仙缘?”贾政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道。 展老爷叹息着摇摇头,对这位政老爷的急智水平有了清晰的认识,太水了啊! “政伯父,你们要用仙缘说去替代魇胜说,得吸引那些下人们认可和讨论这事情。若是他们身份低微便触发不了仙缘,他们怎么还会感兴趣呢?” “啊,说的也是!”贾政恍然,“那、那该怎么办呢?念嗣你思绪敏捷,帮忙给想个法子。” 展老爷琢磨了一下,叹息道: “罢了,如今看来,只怕咱们得给这些人造个仙缘出来啊!” “这个……仙缘还可以造的吗?”贾政瞠目道。 展老爷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 “既然是仙缘,谁都不曾见过,那我们说它是,谁能说它不是呢?” “至于那些下人,他们就算有所怀疑,难道还能错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么?”贾政恍然,“啊,我明白了,只是具体该怎么做呢?” 展老爷当然是可以人造仙缘出来的,但那些下人跟他有无亲无故,凭什么便宜他们呢? 所以展老爷斟酌了一下道: “既然林妹妹和二太太触发仙缘后都大病一场了,那普通下人也不能什么事都没有,得让他们也跟着吃点苦头才行。” “不过为了避免人人养病,府内事务瘫痪,这个苦头要控制下程度才好。” “此事我需要仔细斟酌一番,明日再给伯父答复,伯父不妨先和林妹妹那边商量妥当,把声势先造出去为妙。” “至于那撞仙缘之事,且放在三日后吧,到时候我来主持,便只说为了众人安全,我可以在别人承受不住的时候将仪式终止,免得有人和二太太她们一样大病一场。” 贾政听完之后大喜,当即便千恩万谢地说了许多好话,然后才告辞离去。 糊弄走了贾政之后,展老爷便把这事情丢到了脑后,自去回卧室抱着美人酣睡。 至于三日后的撞仙缘仪式,他早就有了应付的法子,到时候随便糊弄糊弄就完了。 至于能不能骗过那些下人们,他感觉问题不大,而且就算骗不过,又能怎么样,关他展老爷屁事! 再说贾政,急急忙忙又赶回了府,见到赵姨娘已经让人把之前在场的人都聚集到了一起,当即便出来训话道: “之前太太重病,尔等尽忠职守,在旁护持,功劳不小,老爷我也不是那吝啬之辈,故此把尔等叫到近前,要给你们赏赐。” 众人大半夜的被叫了过来,在院子里圈着,不许离开,也没人过来招呼,跟周边相熟的仆役打探消息也什么都没问出来,正是心中惴惴不安的时候。 之前赵姨娘虽然过来说了几句好话,但她那人根本便压不住场子,被众人七嘴八舌问烦了,便只说等老爷回来,便闪人走了。 要不是贾政回来的快,再等一会儿,没准众人便焦躁起来,要群起闹事了。 如今听贾政这么一说要给赏赐,顿时心头一松,放心不少,知道定然不是坏事,纷纷趴在地上磕头,各种吉利话一个劲地往外蹦。 “为老爷尽忠,为太太尽力,本就是我辈的本分,不过老爷仁慈,既然要赏,那小人就谢谢老爷的赏赐!” “都是太太吉人天相,便是那小鬼也不能伤及半分,有惊无险罢了。” “希望老爷太太长命百岁,一辈子富贵吉祥……” 只有那些老成持重的,心中知晓这大半夜的把人叫齐,定然不会是因为赏赐这么点小事,后面肯定还有后话,便只低头闭口不言,跟着在那人群里磕头。 果然,贾政听到“小鬼”两字顿时眉头便是一跳,急忙摆手喝止道: “且住了!” “之前展贤侄过来救人,当时以为是有小人魇胜,后来才弄清楚了,那却不是魇胜,而是仙缘。” “之前私塾那边的贾天祥,曾经大病一场,后来被一面宝鉴救了性命,后来这宝鉴辗转落在了太太手上。” “前些日子,林姑娘在预知梦里,见到了这宝鉴的正确用法,知道可以借此来获得仙缘,于是便告知了太太,和太太分别试了一试。” “可谁知她二人福分不足,不足以承载这等巨大的仙缘,以至于身体消化不了,最后才导致昏迷。” “展贤侄乃是有道高人,当日曾经与那跛足道士当街斗法,许多人都看到了的,在太太醒来后,把前因后果一说明,展贤侄便确认了,之前那不是魇胜,而是仙缘!” “这仙缘不看人出身能力,只看缘分功德,若是无缘,怎么苦求都得不到的,贸然强求,只会如太太一般,重病昏迷。” “老爷我念在府内众人劳苦功高,有意把这宝鉴拿出来让府中众人都挨个试过,看看是不是有人能够有缘入道修仙。” “若是真有人有这个缘分,老爷便索性将这仙缘一并送了与他,结一个善缘,也是功德无量之事。” “尔等回去之后,当把此事广为传播,告知府中众人,三日后,便在府前广场上,排队集合,由展贤侄亲自主持这撞仙缘的仪式。” “展贤侄神通广大,若是发现有人福缘不足,便会及时终止,防止尔等如太太一般,重病昏迷。” 众人闻言之后,顿时群然大哗,头脑发热,双目放光,纷纷开始展望起未来得道成仙,逍遥世间的美好生活起来。 贾政见了,便吩咐将赏银发了下去,更如火上浇油一般,让这些人喜上加喜,满脑子都只想着好事了。 贾政还担心有些人不能体会他的良苦用心,便画蛇添足喝令道: “尔等日后且不可胡言乱语,再说什么魇胜的事情,只把这撞仙缘的事情广而告之便是。” “若是被我知道,有人将来胆敢乱造谣言,须知家法无情,便是打死了,也怪不得老爷我心狠。” 人群顿时一静,原本上脑的思绪顿时便开始冷静了下来,开始对这其中的事情开始展开了联想。 不过他们也都是些滑头,虽然开始怀疑这仙缘的真假,但却没人多嘴自找麻烦,只是把手中的银锭抓得紧紧的,开始琢磨怎么多弄些银子回来,反倒对那仙缘的热切淡了下来。 贾政犹自不知,还在那里鼓吹仙缘多好多好,他贾老爷多么心善,多么体恤下人,把这等机会让给了他们之类的话语。 众人体贴上意,又跪倒磕头叩谢了一回,主仆尽欢,才算把这场戏给唱完了。 贾政心满意足地宣布散场,自去找王夫人商量后续事宜,而这些拿了银子的下人们,则各自回家,开始对别人鼓吹起仙缘的事情了。 贾府的下人虽然贪婪、黑心、见钱眼开……但是却有一点好处,那就是拿钱办事,只要你给钱,他们真能为你鼓吹宣扬,哪怕他们自己心中不信,也丝毫不影响他们现实中的大吹法螺。 看见没,这就叫职业! 再说王夫人,先被魇胜了一把,又被展老爷拿去画了几十张符,好一顿折腾,就算有秘药滋润身体,精神上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她回房之后,又仔细思索盘算了好一番,该如何说服老爷把那赵姨娘给收拾了,好不容易进入了深度睡眠之中,结果半夜又被自家老爷给摇醒了,精神头更加萎靡。 “老爷,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这边来却又打算作什么妖啊!” 王夫人心头带气,口中便不是很客气。 反正他们夫妻多年,说话也不像赵姨娘那样字斟句酌,谨言慎行。 贾政也不跟她客气,直接便往她床前一坐,挑眉道: “你被魇胜的事情,不能继续往下查了,得低调处理!” 王夫人正打哈欠呢,听了他这话,顿时便心头火起,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她只当是赵姨娘又提前定点防爆了,便冷笑两声道: “呵呵,定然是那小贱人又在老爷耳旁进谗言了吧?” “这魇胜的事情,便是那小贱人做的!” “老爷这次可不能再姑息养奸,必须要给那小贱人一个教训,否则这次她敢害我,下次她就敢害宝玉,再下次……” “好了!”贾政一声断喝,将王夫人的话语给打断了。 他对于自家后院里面的纠葛当然也是清楚的,平日里能和稀泥就和稀泥,力求让家庭和睦,自认一碗水端得很平。 但实际上相比起王夫人这种端庄得体、举止雍容的太太来说,肯定是赵姨娘这种狐媚子更讨人喜欢,更懂得如何让贾政欢心。 所以在二女冲突之时,宅斗技能更高的赵姨娘总是能够屡占上风,让王夫人这位正妻也拿她没办法,凭借的难道是持身甚正吗? 还不是靠吹枕头风,让他这个老爷从中拉偏架才获得的竞争优势! 所以若论起感情来,贾政对赵姨娘的感情才更深一些,而与王夫人之间纯粹是夫妻情分,是亲情,毫无爱情存在的痕迹。 偏偏王夫人宅斗技能还低,经常会被赵姨娘提前预判了她的行为,先入为主地在贾政耳旁吹风,将她的发难堵死在未发之前。 这次也不例外! 贾政今天在两府之间跑来跑去折腾了一晚上,现在心头正是烦躁的时候,对于王夫人向赵姨娘的“恶意攻讦”,心中非常不满。 相比起赵姨娘生怕魇胜的事情影响到贵妃娘娘,一心一意为了家庭出谋划策,自家的太太就比较短视了,整日里只惦记着这些争风吃醋的事情,实在是心胸狭窄,枉为家庭主母啊! 不过他也只不过就这么一想,不可能真宠妾灭妻的。 他冷着脸,生硬地道: “元春如今快要省亲了,值此重要关头,不可节外生枝。” “尤其这魇胜的事情,乃是宫中大忌,更是决计不能让元春和这个东西有任何沾染!” “这魇胜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宫中难免有人会因此攻讦元春,对元春大为不利。” 王夫人本身也是非常在乎自家这个做了娘娘的女儿的,被贾政一提醒,顿时也醒悟了过来,当即心头一跳,急切地问道: “那该怎么办?” “这消息只怕是瞒不住。” 贾政便捋着胡须,得意地道: “我已经和念嗣说好了,你这次不是被魇胜了,而是得了仙缘,回头便让他来主持撞仙缘的仪式,把这声势闹起来,就当是给元春省亲送份大礼。” “历来的皇帝都是喜欢祥瑞的,咱们炮制不出来祥瑞,弄个仙缘什么的,也很不错嘛!” “今上如今正当壮年,还不喜炼丹服药,这仙缘未必便能讨他喜欢,但是肯定也不会讨厌就是了。” “若是今上宁可信其有,真信了这仙缘之事,定然会对元春关照有加,那咱们可就赚大发了!” “就算今上不信,可宫中的人,最喜揣摩上意,有个仙缘傍身,谁知道什么时候今上又想起来了,那宫中之人自然会揣摩今上的心思,不会刻意为难元春。” 他把详细的情况跟王夫人一说,说得王夫人也是心动不已。 “罢了,这次看在元春的份上,便暂时不追究这次魇胜的事情了。” “只是那小贱人如此害我,不能不罚,回头等元春省亲之后,老爷可得找其他理由狠狠发落她一回,将她赶出府去!” 眼见自家太太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着争风吃醋,非要把这魇胜的罪名丢到赵姨娘头上,贾政心头更是不喜,便皱眉不悦道: “这等事情,且等我暗中调查一番之后再说。” “这无凭无据的,你便说魇胜的事情是赵姨娘做的,着实太过荒唐!” 王夫人便竖眉叫道: “老爷,那魇胜害我的,便是宝玉的寄名干娘马道婆,背后使银子的,便是赵姨娘那小贱人,怎么叫无凭无据?” 贾政更是不信,只冷笑道: “这等事情,我尚且不知,你刚刚苏醒,又是怎么知晓的?” “可是管家周瑞给你查到的?” “那他查明了此事,为何不报告给老爷我,却只跟你说了这些?” “他又是何时跟你说的?” 王夫人便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她总不能说,是展老爷上次在床上跟她说的此事吧! 人家之所以不告诉你,只告诉我,是因为人家玩了你老婆,跟你老婆的关系比和你更亲密! 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眼见如此,贾政心中便更是确信她在栽赃,便起身拂袖而去。 目送贾政出门离去,王夫人心中羞怒交加,对赵姨娘更是恨得牙根痒痒,连带着对这不作为的糊涂老爷,心中也都不满了起来。 (本章完) 第163章 林矫情黛玉 第163章 林.矫情.黛玉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王夫人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为了女儿的前途忍了这次的事情,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整个晚上,最怎么都睡不着,心中的憋屈越来越重。 凭什么啊! 明明她才是府里的女主人,可怎么出了事情之后,自家老爷不站在自己这一边,而是偏帮那狐媚子。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她也早就知道了自家老爷心中的倾向性,但她本人自幼便是遵循三从四德的教诲,以夫为纲,所以纵然心中有所不满,也只能忍着不说,最多腹诽几句。 她的偶像其实便是自家的婆婆贾母,国公之妻,一品诰命夫人,子孙满堂,以一介女子之身执掌偌大的家业,将府中的大事小情都了如指掌,府中更是人人信服崇敬,半点都不敢违逆她的意图。 可以说,除了入宫做娘娘之外,这才是女人这辈子最巅峰的成就啊! 她一直心心念念着,将来自己也能像贾母一样,在府中成为说一不二的女主人。 可现在明明她头上没了老太太压制,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可为何这府里的事情还不能如同老太太在世掌家时候一般,随心所欲呢?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自然让她心中所压抑着的诸多负面情绪爆发了出来,心中始终意难平。 很多时候,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往往便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是众多压力累积之后,借机总爆发出来罢了。 一定要让这小贱人受到深刻的教训才行! 王夫人心中暗暗发狠,甚至都顾不得考虑这种事情的后果了。 女人发起狠了,真是可以不管不顾的。 不过她就不是个能力出众的人,就算想发狠,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报复赵姨娘。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好该怎么绕过自家老爷,让惩罚落到赵姨娘的头上。 折腾环三儿倒也是个法子,可环三儿毕竟是自家老爷的血脉,那狐媚子定然会去老爷那边哭诉,老爷一旦插手,原本的惩罚便会大打折扣。 折腾环三儿只能让她消消气,却没法一棒子将他打死,没有什么意义。 若不是亲自尝过了展老爷的甜头,把探春转手送给展老爷做妾,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定然能让赵姨娘心痛的要死。 可她如今已经知道了展老爷几分的底细,将探春送到展老爷的床上看起来像是出气了,实际上却是便宜了探春那小蹄子,还给环三儿凭空找了一个大粗腿抱,这做法太过愚蠢了。 想来想去,还是得直接报应在赵姨娘头上才好,简单直接,更加解气。 至于具体做法,她想不出来,便求助外力好了。 既然自家老爷不支持自己报复,那就怪不得她去求别人家的老爷了! 谁能让她出了胸中这口恶气,以后谁就是她王夫人的老爷! 反正什么丑事都做过了,也不在乎再多上几桩。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嘛! 好容易熬到了天明,王夫人便起床洗漱,瞪着一双略带红肿的眼睛,跑到林妹妹那边去做说客了。 事情是昨日发生的,此时那仙缘的说法还不曾传开,反倒是那魇胜的消息有些许耳闻。 林妹妹当然也知道王夫人生病的事情,知道她们两个都被魇胜的人给害了,如今见她来访,只当是为了调查魇胜的事情,便急忙带人出门,将她迎了进来,入内上座看茶,关切地问道: “我听闻那魇胜的人也害了太太,却不知道如今情况如何,可曾抓到那暗中作祟的小人么?” 王夫人本来是要说仙缘的事情的,但听林妹妹提起魇胜的事情,张了张口,脑子一转,便不由改口道: “这魇胜的人叫马道婆,背后指使她的人便是赵姨娘。” “她之所以害你,为的便是那展府嫡妻的位置,想着害死你后,便可以让探春那丫头顺利上位。” 林妹妹等人听完之后,顿时色变。 这魇胜中招之人,会先发狂说胡话,被按住之后才会昏迷不醒。 这胡话也不是乱讲的,多半都是这被害人心中一直心虚有鬼的内容,平日里总是积压在心里,被小鬼迷惑神魂之后,便会不自觉地把心中愧疚难言的话语给说出来。 当日王夫人中招之后,便说了她害死老太太,要给她赔命的话语。 而林妹妹中招之后,也说出了她一直闷在心里,谁都不曾泄露过的秘密。 那便是,她根本便不是展老爷未来的正妻,不过是个小妾罢了,她为了上位用预知梦为由头撒了谎。 不过当时乃是夜里,身边没有外人,只有紫鹃、雪雁少数几人听到了。 她身边的人又不是贾府里面那些长舌妇,听到之后也不曾把这些事情往外说嘴,只是闷在心里不曾与人提及。 所以展老爷之前过来询问情况的时候,紫鹃她们就很担心,自家小姐是不是假称天命,遭了报应,只是不敢和展老爷说罢了。 不过林妹妹醒来之后,便从紫鹃几人处知道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跟身边几人坦白,把实情说了出来。 所以现在林妹妹和身边几个人都已经知道了真相,如今又听王夫人说,之所以会被赵姨娘当做目标来魇胜,纯粹便是因为林妹妹之前说的那句谎话,顿时几人面色都不太好了起来。 林妹妹更是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她算是这些人里面最了解那预知梦相关事情的了,知道若贸然胡乱更改命数,极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不但不能将未来变得更好,反而还更可能让情况恶化,让未来变得更糟。 她本来想着,只不过放出了一点风声,自家也不曾做过什么多余的事情,不过主动了一些,应该不会招来恶果。 谁知这命数果然离奇,根本半点都不由她掌握,在不知不觉之间,她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差点把性命给交代了。 而其根源,便是她自以为影响不大的那句话。 想到之前李纨、王熙凤等人的前车之鉴,林妹妹脸色都有些白了,生怕后面自家的命运会变得更加糟糕。 王夫人却不知道林妹妹心中的波澜起伏,只当她是心中愤怒,便又继续添油点火地道: “本来我想让老爷干脆利落地把那赵姨娘给赶出府去,最好把探丫头也直接远嫁了出去,可老爷却被那狐媚子给蛊惑了,一个劲地护着她,不肯动手惩戒。” “对于这等事情,我这个妇道人家也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咬牙忍了。” “不过黛玉你身负预知梦神通,完全可以在梦里看看,找一下那赵姨娘的错处,告诉我一声,我便去老爷那边告状,给黛玉你好好出出气!” 林妹妹听完之后,却沉默了下来。 她当然心中非常怨恨那赵姨娘,但却不敢胡乱用预知梦做这些事情,谁知道这种乱搞最后会不会再报应到自家头上来啊! 一次魇胜就够她受的了,可不敢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低头想了一下,便打马虎眼道: “这事情我知道了,回头我便在梦中试着问问,只是这梦里面的事情半点不由自主,究竟行是不行,我也没有把握。” “以后咱们衣食住行还是小心些吧,莫要再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王夫人听了便欢喜笑道: “那赵姨娘行事乖张,定然是有不少纰漏的,黛玉你多多关注,定然能找到把柄。” 说完之后,她才开始说正事,把贾政之前跟她交代的话说了一遍,然后求恳道: “我知道黛玉你在这事情上面受了委屈,不但不能找那赵姨娘算账,还得给她擦屁股,着实是有些窝心。只是这事情干涉到你大姐姐在宫中的前途,便是我也只能先咬牙忍了。” “还请黛玉你看在咱们家的面子上,便帮我们这一回。” “等日后你和念嗣成亲的时候,咱们家定然给你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过去。” “至于赵姨娘那小贱人,便是老爷护着她,我也决计不会放过她的,等你日后拿到了她的把柄,我便一举将她赶出府去,给咱们娘俩儿好好出出这口恶气!” 黛玉听到出嫁这些话语,顿时便有些脸红了起来,一方面是害羞,另一方面是羞愧。 万一未来的境况转糟,她说不定根本便无法嫁入展府,到时候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府内的这些热情亲戚了。 看到黛玉脸红,王夫人便一甩手帕,捂嘴笑道: “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你和念嗣两人一个郎财,一个女貌,正是天作地和的一双,合该结为夫妻。” “而且你那预知梦里面都把一切都昭示清楚了,你们两个是命定的姻缘,上天安排的最大嘛!” 其实王夫人不是太喜欢黛玉,为人太过矫情,又太小心眼,动不动就与人怄气,还长了张促狭的利嘴,见谁怼谁,对她也不够尊重。 所以之前她便不愿意让黛玉和宝玉结亲。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此一时彼一时,相对于让她日后叫探春做姐姐,还不如干脆便宜了黛玉呢! 她允许任何人嫁入展府做嫡妻,唯独那小贱人的女儿探春绝对不可以! 即使探春一口一个母亲的叫着,她心中也很清楚,那个小贱人才是探春真正的亲妈。 自古便是血浓于水,生恩和养恩从来都是难分高下,何况她还只是占了一个嫡母的名分,不曾对探春有什么养恩呢! 那小贱人本来仗着有老爷的宠爱,行事便非常张狂,若是让她女儿真嫁给了展老爷做嫡妻,那小贱人还不得翻了天了! 还不如干脆便让黛玉嫁过去,好歹也叫她一声舅母,和宝玉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日后定然会多多照应自家宝贝儿子。 至于黛玉过去之后,到底适不适合做嫡妻,会不会继续矫情,把展府搞得一团糟,那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反正又不是自家儿媳妇,祸害别人去吧! 展老爷既然那么擅长降妖伏魔,那就让黛玉过去给他作妖好了! 林妹妹当然是不知道王夫人怎么想的,只当她是真心看好这段婚姻,便红着脸揪着手帕矫情道: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谁知道将来会如何,就算是预知梦里面见到的,也不是不能改变,太太现在就说这些做什么?” “好好好,我知道你脸皮薄,那就先不说这个。”王夫人便呵呵笑着把话题给跳了过去,继续道:“这次撞仙缘的事情,也是念嗣负责主持,正好你们可以好好商量一下细节问题,尽量把事情弄得尽善尽美,别让人挑出毛病来。” 林妹妹知道王夫人是有心给她创造和展老爷相处的机会,便心领神会点头道: “太太放心,我回头便请了展大哥过来,仔细商量一下细节,定然不会让这次的事情影响到大姐姐的。”王夫人这才开心起来,又捧着她说了几句好话,才告辞离去。 林妹妹将她送走之后,便让雪雁去展府请人,不多时展老爷便翩然而来。 一进门,展老爷便笑着将林妹妹的手牵了起来,在掌中把玩着,目光紧盯着她的俏脸,笑嘻嘻地道: “妹妹今日的气色果然好多了,也不枉我让宝钗过来帮忙给你驱邪送药。” 紫鹃等人以前便习惯了宝玉时不时动手动脚的,现在自然对于展老爷的一些小动作也视若不见,尤其是知道自家小姐那预知梦内容是撒谎之后,便更不敢插手二人之间的事情了。 林妹妹假意挣脱了两下,却甩不开展老爷的大手,便顺其自然地把自己的小手留在了那魔掌之中。 “之前若不是展大哥过来救我性命,只怕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不曾谢过展大哥呢!” 展老爷便笑着哄她道: “我与妹妹一见如故,再见倾心,注定了是要成为一家的,也不用说什么谢不谢的。” “妹妹若是要谢,不如便多谢谢宝钗好了,若不是她好心过来帮忙,只怕我一时之间还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来帮忙驱邪呢!” 林妹妹和宝钗两人本来就非常要好,只是因为后来林妹妹起了争夫之念,自觉没有脸面去见宝钗,便渐渐疏远了起来。 如今听到展老爷又提起,林妹妹不由得又多愁善感了起来,不由得蹙眉叹息道: “唉,我这薄命之人,竟也蒙受了展大哥如此厚爱,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宝钗姐姐这等好的人儿,却只可惜红颜薄命,那先天之症始终不能痊愈,却偏偏我这多病之身,反倒始终苟活!” “这老天可真是个不讲理的!” 听见林妹妹又开始矫情,展老爷便一把将她搂入怀里,狠狠地亲了个嘴儿,才哄她道: “好妹妹,以后休要说什么薄命之类的胡话!” “老爷我身边就没有薄命之人,但凡命数轻了几分的,都不可能遇到老爷!” “至于宝钗那边,只消老爷我日后修行有成,自然能够将宝钗彻底治愈,不使她红颜薄命。” 林妹妹听了之后,心头顿时便是一跳,自己与展大哥如此情分,未来却依旧只不过做了展府的一个小妾,那展府的嫡妻又是何人? 难不成之所以展大哥不曾娶她为妻,全是因为未来宝钗姐姐获救了吗? 经过展老爷在梦中持续不断的攻略,以及在现实中这些天的耳鬓厮磨,林妹妹早就彻底沦陷在展老爷的甜言蜜语之中了,对两人之间的感情那是毫不怀疑,绝对相信展老爷心中是非常爱她的。 那么能够阻止展老爷娶她的唯一障碍,恐怕也就只有宝钗这个婚约者依旧健在了。 这可该如何是好? 既怕兄弟吃苦,又怕兄弟开路虎,林妹妹如今也差不多便是这种心态。 之前宝钗重病难治,只恐天不假年,林妹妹便非常担心宝钗,时不时的要为她红颜薄命长吁短叹的。 可现如今知道宝钗可能没事了,她便又担心起自己的姻缘来了,心中多少有些阴暗的念头,想着还不如便让宝钗死了算逑。 只是她毕竟心地善良,干不出赵姨娘那么心狠手辣的事情。 可让她放弃展大哥这眼前的金龟婿,心甘情愿退出这段感情纠葛,另外再嫁他人,她也决计无法接受。 难不成便真的只能像梦境之中所见到的一样,最后只以小妾的身份嫁入展府吗? 她本来就是个小心眼,如今知道了宝钗很可能将来性命无忧,她的争夫不过是做了无用功,顿时心中便纠结了起来。 展老爷把宝钗的情况泄露给她,便是提前给她打个预防针,免得日后她醋海生波,再闹出麻烦来。 虽然如今还不曾真的把林妹妹吃掉,但作为一个老色批,展老爷对于林妹妹这种小姑娘心中的那些浅显想法,却是了如指掌,就算把宝钗的事情说给她听,也不担心她会抽身退出。 快刀斩乱麻,素来是应对感情的良方,可素来这几个字都和林妹妹无关的。 只要她继续这么纠结下去,就跟拖延症患者一样,拖着拖着,她就会把自己给拖成展府的小姨娘。 不过该哄的时候,展老爷还是要哄的,否则若这小娘儿整日里郁郁寡欢的,吃亏的还是展老爷啊! 所以展老爷笑嘻嘻地对林妹妹道: “好妹妹,看哥哥给你变个戏法!” 他张开手掌,先是在林妹妹眼前一晃,然后“啪”的一下打了个响指,一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便出现在了他的指间。 林妹妹先是一愣,然后勉强地笑了一下,把脸侧向了一边。 她现在正烦着呢,哪里有心情看什么魔术啊! 若不是因为这么久的相处,让她知道展老爷和宝玉不同,不会随意迁就她,只怕早就已经说些难听的出来了。 可虽然不能发作出来,但她却可以和自家生闷气,具体表现就是冷暴力,阴着个脸,谁也不搭理。 展老爷早就见多了她这种表情,也不以为意,更加不会去陪小心哄她。 作为个老色批,展老爷清楚的很,这个口子要是开了,那就没完了。 以林妹妹的性格,定然隔三差五便要来上一场,就跟那小孩子哭闹的时候,一旦大人去哄,定然便哭得更厉害了。 对付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呢? 那展老爷可太有办法了! 只要上去把她弄哭……啊不对,是只要把她注意力给转移开,自然她就不会生闷气了。 展老爷捏着那火红色的玫瑰,将那枝挪到林妹妹眼前,手指轻捻,让那转动起来。 然后林妹妹便看到,那红色的朵随着转动,居然在一点点褪色,由深红色变为浅红色,然后又变为粉色,慢慢的又变为了淡蓝色。 林妹妹的眼睛顿时便瞪大了,好奇心立时就被勾了起来。 展老爷继续旋转,那的颜色就又再次变幻了起来,红橙黄绿蓝靛紫,挨个转了一圈,最后又变回了深红色。 “怎么样,喜欢吗?” 展老爷笑眯眯地将又重新递到了林妹妹面前,林妹妹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在自己手里转了半天,也没见到那变色,便急忙转头看了过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其中满是惊讶与好奇。 “展大哥,你是怎么做的,快教教我!” 展老爷便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握住她的青葱玉指,轻轻摆弄起那朵来。 “呐,你要先这样捏住,然后大拇指轻轻外推,食指和中指向内回扣,然后再反过来,这样,再这样……” “来,你仔细试一试。” 以前展老爷总是时不时的轻薄一下林妹妹,开始林妹妹还矜持些,后来慢慢的便都习惯了,反正在梦里什么样都玩过了,这点小尺度又能算什么,便索性便宜了展老爷。 但身为女子的矜持和羞涩,依旧让林妹妹脸上红红的。 不过此刻屋中没有外人,又被这神奇的朵所迷惑,林妹妹便任由展老爷搂着她,放松地躺在展老爷的怀里,享受着这温馨时刻的同时,手指跟着反复地将那朵转来转去。 练了好半天之后,林妹妹自觉这个动作其实挺简单的,自己已经练熟悉了,便侧脸问道: “然后呢?” “这该怎么变色?” 展老爷便低头噙住林妹妹的樱桃小口,先吃了个口滑,等到林妹妹娇嗔着把他推开,这才笑嘻嘻地道: “然后就是最关键的步骤了,那就是……把法力注入进去,让它变色!” 林妹妹听了顿时便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家又被戏耍了,当即便恶狠狠地瞪了展老爷一眼,把那刚才还视若珍宝的玫瑰往地上一丢,冷哼道: “亏我还那么傻傻的去练习转动,原来没半点用处的!” “我原以为我自是跟旁人不一样,原来和你府上的那些姬妾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是拿来耍乐的罢了!” 展老爷听了,便在她臀上直接一巴掌,直拍得她跳起来。 “妹妹又在胡搅蛮缠了,我待你心意如何,你如何不知,却偏偏说这些怪话!” “我这新得的神通,在别人面前都不曾显露过半点,偏偏拿来哄你开心,你却毫不领情,空费了我一番心意!” 展老爷深知,这女人最在乎男人的态度,不管真的假的,反正得把表面功夫给做好了。 果然,听展老爷这一说,林妹妹顿时脸色便好了许多,当即便不住口地连声问道: “你真的会用法力?真的不曾给别人显露过?” “这让朵变色的法子,绝对妹妹是第一个见到的!”展老爷斩钉截铁地道。 林妹妹仔细盯着展老爷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感觉他应该是没有撒谎,这才转嗔为喜。 展老爷当然没有撒谎,对于家中的姬妾,他向来都是直接幻化出法宝来用的,何曾用过这种华而不实的玫瑰? 林妹妹却不知道这些,只当只有她才知道展老爷身负神通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顿时便觉得展老爷待她确实与众不同。 她左右看看,确定四下无人,才傲娇地昂起头,在展老爷脸上迅速亲了一口,咯咯笑道: “呵呵,这还差不多,这是奖励你的!” 展老爷可不仅仅满足这么点奖励,当即便张开血盆大口,大快朵颐起来。林妹妹半推半就的,也就任由他肆意轻薄了。 一直到展老爷的手又不老实的到处游逛起来,林妹妹才恍然惊觉,挣扎着把他推开,慌乱地提出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 “太太让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过几天撞仙缘的事情,务必要把事情做精细,别让人看出破绽来。” 展老爷素来喜欢小火慢炖,对林妹妹的保守也不着急,便任她脱离了怀抱,开始整理衣装,自家在旁笑嘻嘻地看着,只不以为然地道: “以我刚才那神通,随随便便不就把他们都给忽悠瘸了,哪里还需要商量什么!” “这件事情妹妹不需再管了,到时候只看我来应付便是。” 林妹妹侧头想了一下,觉得既然展老爷真有神通,想必作假也不会有人能看破,便任由他了。 (本章完) 第164章 权贵之家真乱呐! 第164章 权贵之家……真乱呐! 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天晚上,林妹妹眼睛一闭一睁,就又见到了熟悉的环境。 她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身体,果然那饱满的感觉又再次充塞全身,再一低头,就见到了展老爷那熟悉的双手,正在为小笼包发育做出贡献。 与林妹妹那小心眼相匹配,她的胸怀也没有宝钗那么宽广,只能说是比小荷初露尖尖角略微好上那么一些,属于稀有资源。 不过展老爷最擅促人二次发育,无论是用外在手法舒筋活络,还是用秘药打通经脉,都会让女人向着更完美的方向进化。 是以展府的那些姬妾们,无论出身如何,在展老爷的滋润之下,很快便会二次发育起来,由“贫”向着“巨”的方向转化。 林妹妹当然也不例外,自从当日被喂食了不少秘药之后,近来总会感觉到胸前发痒,希望有个人帮她好好揉揉。 展老爷当然便是不二人选了,不但白天帮忙,晚上还要加班用功,实在是用心良苦。 林妹妹当然不知道是秘药的作用,只以为是自家情动,心中羞怯,也不好意思跟身边的人说,只有到了梦里,才敢肆意一些。 拜那秘药的作用影响,林妹妹的心肌功能已经得到了不少改善,展老爷在梦境之中的动作,当然就可以适当激烈一点,也不用再担心尺度太大,便会让林妹妹从梦中惊醒。 这般进展倒是也符合林妹妹心中的预期,所以在梦中也不会有任何排斥。 白日里林妹妹和展老爷耳鬓厮磨之后,本来便有许多情火燃起,偏又被理智占领了高地,不得发泄,正好适合在梦里放纵一番,顺理成章地便和展老爷好好快活快活。 反正这是在未来的梦境,他们早就结成一家,这种事情天经地义。 无论如何放纵玩耍,只要一梦醒来,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便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展老爷眼见自己遭受攻击,不断掉血,急忙也发动了反击,上面龙爪手,下面金箍棒,上下其手,很快便让林妹妹疲于应付起来。 以林妹妹这小体格,如何是展老爷的对手,没过多久便涕泪交加,告饶起来,什么羞耻的话语都叫了出来。 展老爷便先叫了个暂停,搂着林妹妹休战片刻,口中甜言蜜语不要钱一样一个劲地往外丢。 绝大多数女人更看重这事后的感情交流,林妹妹也不例外,就好这口儿,慵懒地躺在展老爷的怀里,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那里闲聊。 在梦中人是藏不住心事的,林妹妹心中对展老爷又没有提防,说着说着,她便把王夫人的请托给漏了出来。 展老爷听完之后,微一沉吟,想着赵姨娘的风骚入骨,心中便是一动。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凡是能给富贵人家做妾的,就没有姿色差的,而赵姨娘更是其中翘楚。 作为京中权贵子弟,贾政当然也是吃过见过的,可那赵姨娘依旧能够把贾政哄得团团转,靠的可不仅仅是狐媚子技能点满了,那容貌身段,也都是一等一的。 别的不说,相比起王夫人来,这赵姨娘无论是在容貌身段,还是年龄情趣方面,都要更胜数筹,再加上她身份低微,更肯舍了脸面、放下身段,愿意小意奉承,什么样都肯配合,单纯在男女之事上面,更是超过了王夫人不知道多少。 展老爷心头一动,顿时房门一响,新的角色开门进来了。 “老爷,我家姨娘又和我母亲打起来了,闹得西府里面鸡犬不宁的,环三儿过来找我,让我回去拉架……” 林妹妹听着声音耳熟,回头一看,便惊呼一声,钻到了被窝里面。 来人正是探春,她见林妹妹忽然缩了,便笑着走过来,坐到床边,一把将被子掀了,吃吃笑道: “林妹妹还是这般害羞!” “咱们都不知道联床夜话过多少次了,怎么如今见到我还是躲躲闪闪的?” “不过老爷偏偏就是爱你这副羞涩的样子,每次喂药的时候,都多分你不少。” “莫不是妹妹便是靠着这个手段,专门来勾引咱们老爷时常留宿你这里?” 对于这个说话做事都非常陌生的探春姐姐,林妹妹分外有些吃不住劲,急忙便往展老爷怀里面缩去,口中还不忘羞涩地反驳道: “姐姐这话说的好生无礼,人家羞涩一些,也不过便是女儿家的本分,怎地反倒还成了我的错了?” 探春便伸手在她脸上拧了一把,调笑道: “吃了那许多营养,也不见你这嘴变乖巧些,依旧还是那般牙尖嘴利,就跟我那姨娘一样。” “有时候我真怀疑,究竟姨娘当初生的是我,还是林妹妹了。” 林妹妹还想还口,却被展老爷一把搂住,开始梅开二度,同时和探春用对话来推动剧情发展。 “你家赵姨娘和王夫人隔三差五便要大闹一场,就算你不回去拉架,很快她们也会偃旗息鼓,出不了大事的,还不如留下来给林妹妹好好‘赔个不是’,加深一下姐妹感情。” 探春便叹息道: “老爷有所不知,过去西府里面有面纱会坐镇,我母亲是小十一,我姨娘是小十三,虽然略有不合,但上面自有面纱会的姐姐主持大局,会让她们彼此维持一个斗而不破的局面,不会真伤了和气。” “可前些日子面纱会撤出了西府,如今府中无人主事,少了压制之后,我母亲只怕便容不下我姨娘了,多半会趁机一鼓作气把多年来积攒下来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毕竟我是姨娘生的,总不好看着她生生吃亏,这次回去,其实是去拉偏架的。” “我有老爷做后盾,便是我母亲也得给我些面子,不好对我姨娘做得太过分。” 展老爷听了,便哈哈笑道: “这个简单,我便让人给赵姨娘下帖子,请她过府来看望女儿,顺便避一避王夫人的锋芒。” 探春听了,脸色顿时羞红了起来,但迟疑了一番之后,却也点头答应了下来,“那便烦劳老爷了。” 展老爷便让紫鹃去西府传递消息,自家则伸手把探春拉了过来。 这次探春便不拒绝了,只笑嘻嘻地抱住了林妹妹的大腿,随手拿起一件法宝,加入了战团之中。 随着参战人员的增多,战斗自然也就更加激烈了起来,在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来了一出三国演义之后,最终曹贼酣畅淋漓的大胜,一统天下。 在抽搐之中醒来的林妹妹,拖着疲劳的身体将小衣换下,很快就又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不过面纱会等词却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中。 翌日,王夫人便又过来打探消息。 “林丫头,你昨日和念嗣两个人商量的怎么样了,具体细节该如何做,有什么需要我们这边准备的?” “呃……”林妹妹张了张嘴,才想起之前只顾着和展老爷打情骂俏,早就把这商议的事情给忘在了脑后。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展老爷的话,犹豫地道: “展大哥好像说,只要府里提供一间空屋子即可,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他去准备,不需要府上操心。” 王夫人听完之后,便愣了一愣,心中多少有些不太放心。 此事干系到自家女儿在宫中的未来前程,可是大意不得的。 不过看黛玉这副表情,她便知道,在黛玉这里,只怕她也问不出什么细节了。 难不成,她要私下里去找展老爷确认一下? 想到展老爷那健壮有力、火热滚烫的躯体,她身体不由得也有些发烧了。 这个……不太好吧! 她可是府里面的掌家太太,是有老爷的人,可不能行差踏错啊! 和展老爷有私的那个是小十一,可跟她王夫人没什么关系! 就在王夫人内心挣扎的时候,对面的黛玉也犹豫了起来。 昨夜梦境之中知道的一些事情,让她心中有些介意。 探春突然成了展老爷的小妾,黛玉倒是半点都不奇怪。 在梦里她都已经见到了李纨、王熙凤……这些不可能和展老爷有染的女人,都沦陷在了展老爷的跨下,连她自己都成了展老爷的小妾,那么再多的女人被展老爷收入房中,她也都不会感觉到奇怪了。 但是那什么面纱会,又是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怎么王夫人这种府里的掌家太太,偏偏在这面纱会里只排名第十一? 赵姨娘也成了小十三,那小十二又是谁呢? 前十名又都是谁呢? 从梦里听来的只言片语之中,林妹妹很容易就判断出,那排名在前的姐姐们,在这荣国府里面,定然比王夫人这个掌家太太更有权利,说话更好使。 王夫人和赵姨娘两个人大打出手,这倒是不让她感到意外,这两人素来不和,发生冲突再正常不过了。 因为这次魇胜的事情,王夫人差点性命都丢了,心中究竟有多恨赵姨娘,林妹妹是最清楚不过了。 那完全是恨不得干脆把赵姨娘给弄死的态度,完全是因为舅舅贾政在上面压着,又顾虑到影响到大姐姐元春娘娘,才勉强让她忍了下来。 但只看王夫人拜托她在未来寻找赵姨娘的把柄,林妹妹便知道,王夫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等此事的风头过去之后,定然会狠狠地报复一次。 可在梦中的未来世界里面,便是王夫人再心恨赵姨娘,也只能接受面纱会里面姐姐们的调解,不能把赵姨娘这个妹妹真个如何。 这就很让林妹妹难以相信了! 自从老太太走了之后,王夫人那可是大权在握,完全就是府里的一人之下啊! 除了政老爷之外,理论上应该没有人能够压得住她,让她收敛心中的恨意。 可偏偏这个什么面纱会就做到了! 这可就奇了怪了! 这自小长大的荣国府,怎么忽然间就变得让她感觉有些陌生了呢! 其中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在于,舅舅贾政又哪里去了呢? 平素里这妻妾之间的冲突,都有政老爷压着,不会闹得不可开交,失了府中的体面,可在梦中却根本不曾听闻舅舅的消息,环三儿还跑去展府叫探春回西府拉架。 难不成舅舅出事了? 其实林妹妹和贾政这个舅舅关系没有那么亲密,但随着父母过世之后,最疼爱她的老太太也走了,便连那不着调的大舅舅也莫名其妙的死了。 林妹妹赫然惊觉,不知不觉之间,她在世间的亲人越来越少了,如今就只剩下二舅舅贾政这么一个亲戚了。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不亲也都变得亲起来了。 若是连二舅舅也没了,那她在这世间便真的只有孤零零一个人了,无依无靠。 蓦地,林妹妹忽然明白了她为何会在未来以一个小妾的身份嫁入贾府,给展老爷做妾。实在是身边的人都凋零了,她一个普通女子,孤苦伶仃,形影相吊,若是不想无牵无绊、青灯古佛,只怕还真就只有嫁给展老爷一条路可走。 至于另外寻找如意郎君,那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她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外男都不认识,怎么寻找夫婿,难不成盲婚哑嫁撞运气吗? 那还不如干脆便和展老爷这个知根底的一起生活,毕竟展老爷除了好色之外,暂时没发现什么缺点。 可若是可以的话,林妹妹当然也想让自己有个娘家人做后盾,若是能够救二舅舅一命,那就最好不过了。 之前老太太和大舅舅的事情,她都没在梦中见到过,想救也不知道该从何着手,可现在二舅舅这边倒是有了些线索,但却不知道这面纱会和二舅舅在未来缺位有没有什么关系。 这改变命运的事情,现在林妹妹可不敢胡乱来了,生怕一不小心,便让这未来向着更糟糕的方向前进了。 但此事涉及到二舅舅的性命,她不改又有些不甘心。 两个人就那么相对坐着,各怀心腹事,一时之间都无人开口说话。 半晌之后,两人方才意识到场面有些尴尬,快速对视一眼,急忙开口缓颊。 “那个……”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连忙谦让起来。 “林丫头你先说。” “还是太太先说好了。” 其实两人都是匆忙开口,根本便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 谦让一番之后,还是作为长辈的王夫人先说话。 “呃……”王夫人略一顿挫,便笑道:“我没什么要说的了,既然念嗣那边一切都有所准备了,那我便这么回禀老爷好了。” 她说完话,便笑着看林妹妹,轮到林妹妹说话了。 林妹妹也没什么可说的,下意识地便把心心念念的事情给问了出来。 “太太可曾听说过面纱会?” 她现在还不清楚这个面纱会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是什么时候侵入贾府的,现在是不是已经进来了,王夫人和赵姨娘是不是已经加入其中了…… 这一系列的问题她都不清楚,所以只能先试探着问问,看王夫人知不知道面纱会,然后再考虑后面的问题。 谁知王夫人闻听此言之后,顿时面色大变,那素来雍容大气的脸上瞬间就变得刷白,直勾勾地盯着林妹妹不放。 林妹妹也被她这种反应吓了一跳,正迟疑要不要继续询问下去,就见王夫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身体往下一垮,瘫坐在椅子上,声音干涩地问道: “你……都知道啦?” “呃……”林妹妹吞咽了一口口水,吭吭哧哧地道:“我、我在梦里,知道太太是、是那面纱会的小十一,赵姨娘是面纱会的小十三……” 王夫人本来神情颓然,结果忽听林妹妹提到赵姨娘是小十三,顿时心中一跳,勃然大怒起来。 她猛地从椅子上坐起,竖眉喝道: “那小贱人算是什么东西,怎么能让她加入面纱会!” “不行,这等好事便宜了谁也绝对不能便宜了她!” “趁着她现在还没有加入,我得先把她给发落了,否则她若真入了面纱会,想再动她就难了!” 王夫人把话往外一撂,然后借机离席,起身便走。 她不知道黛玉只听到了些片面内容,还以为她把这面纱会都搞清楚了,知道这里面的都是展老爷的家养妖怪。 她想着,黛玉既然连她是小十一都知道了,那自然也知道她的那些勾当,而黛玉又是命定的未来展家大妇,论起来还算是她的“姐姐”。 如今被黛玉说破此事,顿时让她尴尬万分,这一走便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再也不想尴尬地面对林黛玉这位未来的“姐姐”。 黛玉瞠目结舌地看着王夫人三两步逃出了房门,满肚子的问题却一个都没问出来。 不过至少她知道了一些简单的情报,确定这面纱会真的存在,而且已经侵入了贾府,还吸纳了荣国府的主母王夫人做小十一,但赵姨娘还不曾成为小十三。 不过听王夫人话语里的意思,这面纱会似乎是个什么好地方,加入面纱会也是桩好事,否则她也不会那般抗拒让赵姨娘加入了,直说不想便宜了她。 若是这般想来,这面纱会虽然内部情况不明,招募贾府女眷加入的目的不详,但应该和二舅舅的事情无关,否则王夫人此时定然不会是这个态度。 那还要不要继续从这里调查下去呢? 林妹妹在房间之中转了半天,也没有拿定主意。 她生怕做出多余的事情,让未来变糟,但现在关于二舅舅的情报,除了这面纱会好像也没有其他的线索,若是不从这里着手,根本便无从查起啊! 紫鹃见自家小姐跟那拉磨的驴一样,在屋里转个不停,便干脆出声提醒道: “小姐,你若是有什么疑难之事,无法决断,不妨找展老爷请教一番。” “他素来见多识广,又财雄势大,定然比咱们一群女流之辈要更有办法的。” “当然了,若是这些事情不便让他知道,那就当我这话没说过。” 林妹妹听了之后,仔细一想,既然在梦中探春都直接把面纱会的事情当面和展老爷说了,想必他二人日后定然是知道这个组织的,那么现在说给展老爷听,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想明白后,林妹妹便急忙让紫鹃去展府送信,请展老爷过来一聚。 没过多久,展老爷便过来了,例行地先吃了个口滑,然后才笑眯眯地道: “好妹妹,这才一晚没见,你便这般想我了?” 林妹妹此时心中有事,却不理会他的调戏,只翻了个漂亮的白眼,依偎在他怀里,低声道: “展大哥,我跟你说个事情,你可千万莫要往外传。” 展老爷当即便举起手来,赌咒发誓道: “妹妹尽管放心,我这人口风严得很,任何男人都休想从我口中套出消息去!” 林妹妹便信了他的鬼话,叹息道: “我昨夜又做了个预知梦,在预知梦里面,我听闻二太太和赵姨娘都加入了一个叫做‘面纱会’的组织,而这个组织的势力似乎很大,便是二太太在里面也不过排名第十一,赵姨娘更是只排第十三。” “在梦里面,我不曾听闻二老爷的消息,我很怀疑,二老爷在未来不幸遇难了。” “如今我身边的亲人越来越少了,不想让二老爷再出事,有心想要救他一救,却又不知道该从何着手,想来想去,也只能从这‘面纱会’开始调查了。” “可我不过是一介闺阁女子,手中无人无钱,根本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始调查。” “所以我便想起了展大哥你,想要让你帮我调查一番,这个‘面纱会’究竟是个什么组织,谁是其中首脑,来贾府可会对府中有何不利,与二老爷未来的失踪会不会有关系……” “呃……”展老爷听着怀中佳人的讲述,心中颇有些无语起来。 之所以昨夜梦中没有关于贾政的消息,是因为他临时编的剧本,里面没贾政的戏份,将来贾政如何,他哪里知道啊! 谁知当时一时偷懒,却让多疑的林妹妹起了疑心,怀疑自家二舅舅出事了,还要开始调查这突然冒出来的“面纱会”。 这下子她可是问对人了,这世上还有人比展老爷更了解“面纱会”的吗? 只是问题在于,展老爷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呢? 他当时编写剧本的时候,是想让林妹妹把这预知梦透露给王夫人或赵姨娘知道,可谁想到如今林妹妹对他的依赖程度已经这么高了,居然直接便过来问他了! 这可真是……甜蜜的幸福啊! 展老爷耐心地听着林妹妹介绍情况,同时脑子里面开始飞快运转,准备用新的谎言去弥补之前的漏洞。 “……我之前在二太太面前试探过了,看二太太的言行举止,她定然已经加入这面纱会了。” “只是她听闻赵姨娘将来会成为面纱会的小十三之后,顿时情绪便极为激动,飞一般的跑了,要去阻止赵姨娘的加入。” “我觉得展大哥若是想要调查的话,可以先从赵姨娘身边的人入手,收买她们给你提供消息,或者……或者请探春姐姐帮忙。” 说到探春,林妹妹脸上又染上了几分羞涩,想起了昨晚梦中的荒唐事情。 不过展老爷听闻林妹妹已经把消息泄露给了王夫人,而且王夫人反应很大,顿时心头大定,觉得林妹妹已经完成了既定的任务,完全没有必要再继续让她充当工具人了。 现在就把她弄出局吧,也省的她老惦记着调查什么“面纱会”。 至于贾政的事情,那更简单了,回头再编一个梦境,让他在别人的口中出场,那就完事了。 等林妹妹讲完之后,展老爷便一脸坏笑地看着她,神神秘秘地道: “好妹妹,你这问题可是问对人了,根本便不需要去额外打听,老爷我便知道那‘面纱会’的底细。” 林妹妹听了之后,顿时大喜。 “真的吗,那太好了,这面纱会究竟是干什么的?” 展老爷便怪笑道: “我可以说给你听,但你知道之后,一定要保密,绝对不能外泄消息,更不能让人知道我知道这些事情。” 林妹妹顿时面色一肃,也如同展老爷之前一样,举起手来,赌咒发誓道: “展大哥放心,小妹定然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向外人泄露半分,若违此誓,定叫我……” 展老爷便上去把她的嘴堵住,再吃了个口滑,然后才对气喘吁吁的林妹妹笑道: “好没来由的,你胡乱发什么誓,我还能不信你吗?” “只是这事情涉及到一些权贵后院女眷之间的隐私,不好被男人知晓。” “这‘面纱会’不过是许多权贵家的贵妇,感觉到深闺寂寞,所以经常聚到一起,搞些假凤虚凰的把戏。当然,偶尔也会有些精壮男子会成为贵妇们的入室之宾。” “所以说,你也不用担心政伯父的事情跟这‘面纱会’有关,这组织里面都是些贵妇,让她们私下里一并风流快活是没问题的,但是若说谋财害命什么的,那根本便不可能!” 听完展老爷的话后,林妹妹的脸顿时便胀得通红起来。 她这才知道“面纱会”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明白了为何她对王夫人一提起此事,王夫人的脸色会那么难看,后来为何走的那么慌张无措。 唉,这权贵豪门之家里面,可真是……乱呐! 林妹妹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彻底放弃了调查“面纱会”的想法。 感谢书友“靇公子”打赏100币! (本章完) 第165章 走后门 第165章 走后门 接下来的两天,王夫人一直绕着林妹妹走,就生怕和林妹妹照面,再有那种尴尬的情况发生。 但另一方面,她却也彻底放开了心灵的束缚。 反正这种事情连林姑娘这未来的展家主母都知道了,她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于是在辗转反侧了一夜之后,她就和贾政打了个招呼,以“询问”为由前往展府登门拜访。 她是真的有事情过来询问,但心中也确实存了些自暴自弃的想法,想着若展老爷真的欲图不轨,索性干脆从了也就是了,管她什么小十一、什么王夫人的,还不都是她一个人么! 可谁知她来的不巧,展老爷刚被贾环设宴相请,如今不在府上。 王夫人扑了个空,和接待她的邢岫烟聊了几句,便知道展老爷和贾环出去饮酒了,顿时心头又开始慌乱起来。 她昨日刚从林妹妹那里知道,这赵姨娘可就是日后面纱会的小十三了,只要一想起这狐媚子魅惑男人的手段,王夫人心中便有些发慌。 虽然请客的是贾环,但那环三儿不过是个废物,背后出谋划策的,定然便是那赵姨娘。 她对展老爷的好色可是非常有“信心”的,若是那狐媚子主动投怀送抱,展老爷定然不会拒绝。 到时候这狐媚子若在展老爷耳边吹些枕头风什么的,政老爷对她的态度,那就是前车之鉴呐! 她心中有事,无心应酬,胡乱和邢岫烟说笑了几句,便告辞出了展府,又往回来。 这一路上她脑子里就没闲下来过,各种胡思乱想,生怕展老爷顶不住那狐媚子的诱惑,再把她从面纱会之中逐出去。 先不说面纱会那边掌握着她害死老太太的真相,捏着她的命脉,单说这些天从展老爷那里得到的好处,便让她难以割舍。 肉体上的欢愉反倒在其次,更多的其实是那秘药给她带来的身体机能增强。 她如今已经四十多岁了,就算保养的再好,脸上也有了些许皱纹,体能更是直线下降,经常会出现腰酸背痛、肢冷畏寒之类的症状。可自从被展老爷滋润过之后,很多轻微的症状便不药而愈,身体状况更是一日好过一日,便连力量、食量都比以前大了许多。 她自家的身体,自己清楚,这绝对不是平常食用养生补品的功劳,纯粹是那秘药的特殊效果。 而在面纱会魔窟里面和群妖厮混的这些日子里,她也仔细观察过了,那些女子个个便如同真妖怪一般,衣服下隐匿着的皮肤吹弹得破,平素化妆纯粹是为了让自己显得老态一点,免得被人觑出了破绽。 尤其是小九姐姐,也快四十岁的人了,但卸了妆之后,看起来便跟二十岁的小姑娘一样,浑身上下粉嫩粉嫩的,一点都和她的年龄不相符。 她们的力量更是大的吓人,便是单臂抱着她冲刺都不成问题。 这种夸张的力量便是健壮男子都未必能有,便如同那练过武艺的军中将领一般。 结合东府那边莫名其妙突然开始练武,且进步神速的惜春,不由得让王夫人心中开始怀疑,是不是这惜春丫头也和展老爷有一腿。 再算上小十、小十二,以及未来可能加入的小十三,这偌大的贾府,女主人岂不是被展老爷给一网打尽了? 若是她反而被踢了出去,那这府里面日后究竟谁说了算? 难不成明面上她是府中的太太,暗地里还要被那赵姨娘给骑在头上? 偏生这些事情都只能存在暗中,就算她被小十三欺负了,也不敢曝光出来,让政老爷给主持公道。 她不舍得失去展老爷那唐僧肉,也不甘心府中的大权被赵姨娘篡夺,所以回了府中之后,她思前想后,觉得得把赵姨娘的好事儿给搅合了,不能让她有加入面纱会的机会。 王夫人悄悄把周瑞家的给叫了过来,低声吩咐道: “从今天开始,你便专门安排几个机灵的,悄悄跟着那赵姨娘,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给我盯死了,若是有什么可疑的动向,就必须立刻向我汇报。” “你懂得我的意思了?” 周瑞家的一拍大腿,眉飞色舞叫道: “太太早就该这么做了!” “那赵姨娘平素里嚣张跋扈,仗着有老爷的宠爱,一直不把太太放在心上,如今太太开始掌家,就该好好拾掇拾掇这骚货!” 她拍着胸脯向王夫人保证道: “太太尽管放心,只需要使些银子出去,老身就能把那赵姨娘身边的丫鬟给收买过来,什么风吹草动的,都瞒不过咱们的耳目。” 王夫人知道此时不是吝啬的时候,便大方地一摆手。 “这个简单,你只管去账上先支取一百两银子,多收买几个,只是切记行事要谨慎,莫要让老爷知道了这些事情。” 周瑞家的得了银子,当即喜笑颜开,一个劲地赌咒发誓,然后径自出去办事了。 却说展老爷,受贾环之邀,前去饮酒,却不曾去什么酒楼,而是来到城中僻静之地一处宅院之中。 贾环与秦钟早在这边等候,见展老爷过来,便笑着上前相迎,将展老爷请入院中。 贾环当前引路,口中介绍道: “这宅院乃是我家老爷赐下的,用来奖赏小弟考中了秀才。” 展老爷左右看看,见这宅院不算太大,只有前后两进,但环境清幽,颇有几分意趣。 荣国府毕竟还是有些根底的,随手赐下一套宅子,也有富贵文人气象,不是那普通家庭住宅样貌。 入了后宅之后,有那丫鬟过来请几人简单洗手洁面,然后进了大堂入席饮酒。 酒过三巡之后,展老爷便笑着问道: “你二人今日怎么想起来请我吃酒了?” 贾环便笑道: “若无展大哥苦心教导,我二人如何能连破三关,成为秀才?” “之前府中连连出现意外,一直不得空闲,今日方才请客感谢,已经迟了,展大哥莫要怪罪才是。” 展老爷便笑着摆摆手,道: “考试这种事情,没人能够帮你,都是你们自己苦学所得,我不过便是因势利导罢了,你们也不必谢我。” 贾环二人便连连敬酒道: “展大哥太过谦虚了,若不是展大哥用银子在前面吊着我二人,只怕我两个一看那之乎者也的东西便打瞌睡,更遑论用心背诵了。” “不错不错,这考中秀才的功劳,若是有十分,展大哥便独占了九分,剩下那一分,才算我二人的,展大哥莫要过谦。” 展老爷便也不与这两个便宜小舅子客气,酒到杯干,开怀畅饮。 又喝了几轮,贾环便笑着道: “我二人自家的才学,自己清楚,能够考上秀才,已经是侥幸了,日后若想再奢望中举,那简直难如登天。” “还不如干脆便跟着展大哥,请展大哥帮忙带挈一二,岂不胜过我们自家努力多多?” “之前我二人在那工坊之中帮忙做事,也对那蒸汽机的进展略有了解,如今那原型机改版了多次,好像已经可以正常应用了。” “还请展大哥日后向上奏报功劳的时候,把我二人的名字也顺手填报上去,给我二人求个出身。” “小弟当然也不好让展大哥平白做事,知道展大哥性好美色,所以特意重金为展大哥准备了一位美姬,据称精擅舞蹈,肢体柔软娇柔,最是适合把玩不过。”展老爷听了之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你二人有心了,不过老爷我见惯世间美色,一般人可是看不入眼的。” 秦钟便笑嘻嘻地凑趣道: “展大哥尽管放心,那美姬小弟也是见过的,但论容貌身段,那也都是一等一的,绝对不会比府上的姨娘们逊色太多。” 展老爷听了,顿时便来了兴致。 “也好,既然你二人如此有心,那老爷我便给你们个面子,回头便去享用一番,若是合心,便带回家去。” 贾环大喜,急忙再次敬酒道: “小弟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了,那人便在后面等待,展大哥若是有心,我这便唤她上来,跳舞供展大哥佐酒。” 展老爷酒意上涌,心中痒痒的,便点头答应了。 于是贾环便对旁边的丫鬟摆了摆手,那丫鬟便退了出去。 然后展老爷就发现,光线突然变暗了,左右一看,原来是那窗外被人用厚厚的帘布罩了起来,将外面的阳光给隔离了开来。 贾环笑着解释道: “如今天色还早,青天白日的看这舞蹈,总是少了几分意趣,所以把光遮了,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反倒更有味道。” “哈哈……”展老爷对着他一竖大拇指,笑着夸赞道:“这话说的在理,不是此道中人是说不出这种话来的!” “有道是,灯下观美人,更美上三分,不是没有道理的。” “大凡这美女,也都是各有各的美,但几乎没有完美无瑕的,而光线暗点,就可以让人只关注到美人美貌的地方,而忽略掉那些微的缺陷,自然便会更有感觉。” 贾环两人也跟着哈哈大笑,拍掌附和道: “原来如此,若不是展大哥说起,我们还真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呐!” 等厅内光线暗淡下来之后,却有丫鬟上来,在角落处点了几盏孤灯。 那一灯如豆,光线照射范围不过便数尺之地,偏又是粉色薄纱笼在外面,让灯光愈发朦胧,彼此交叉映衬,营造出了几分暧昧的气氛出来。 贾环起身在旁边摸索了一下,不知道拉了什么机关,房顶下垂下了几根半透明的绸带,把视线又切割的碎了几分。 黑暗之中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有一群人走入厅中,然后便靠墙隐没在那黑暗之中,将那琴瑟琵琶弹奏了起来。 随着音乐的推进,一道人影翻着跟头跃入了那灯光交汇之地。 只见这人脸上挂着一幅蕾丝面纱,将整张脸都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剪水双瞳出来,那眉眼之上勾画着重重的妆容,飞眉入鬓,眉间一点朱砂痣,看起来颇有异域风情。 再看她的着装,一身粉红装扮,身上穿着的与其说是霓裳羽衣,不如说是丐版的绸带装,就好似一条宽幅的长绸带,在这女子身上关键位置缠绕一圈,然后便顺滑而下,延伸向四肢,把那玉臂藕腿赤足都露在外面。 除了重点要害部位被绸带交叉挡住,防止舞动之时走光之外,其他位置都只有薄薄一层,随着跳舞的动作牵动绸带变幻位置,那下面的肌肤时隐时现的,分外勾人眼球。 诶呀,这时代还有这么勾人的着装吗? 这可太符合展老爷的审美了! 展老爷不是没有见识过这个时代的舞蹈,那些端庄得体,看着就大气堂皇的正规场合的舞蹈就不必说了。 只说这秦楼楚馆里面的那些舞蹈,要么艺术感十足,但是想露又露的不彻底,总给人隔靴搔痒之感。要么干脆就是非常暴露,直接奔着下三路过去,非常简单直接。 前者是给文人雅士们看的,非常符合那些文人雅士的闷骚性格,后者是给那些纨绔公子哥儿们看的,要的就是让他们欲火攻心,赶紧提枪上马,给她们创造业绩。 可展老爷和这两种人都不同,他被后世的各种小姐姐们都把阈值给调高了,对于那些直白了当的舞蹈丝毫没有兴趣,而对于文人墨客们的那些掺杂了艺术感的舞蹈也兴趣不大。 他喜好的是将两者融合在一起的,介于两者之间,非常暧昧,非常诱人的舞蹈。 这才符合他的审美。 但遗憾的是,就算在京城这等烟最盛之地,他都没见到过有人这么跳。 这其实也没有多难,问题是没人会专门针对他一个客人来进行调整。 所以展老爷只好在自家女团里亲自进行指导排练,让偕鸾佩凤几人专门按着自己的喜好来练习。 没想到如今却在这里看到了野生的艺术家小姐姐,这实在是太让展老爷兴奋了! 不过这舞姬似乎没有贾环吹嘘的那么厉害,许多动作看着就不是非常标准,但懂的都懂,谁看小姐姐的舞蹈在乎动作如何啊,还不都是盯着那丰满的雪子和大长腿吗? 能够符合自家的审美便已经足够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展老爷目光灼灼,在这舞姬的身上游来游去,舍不得挪开半点。 贾环偷偷瞄了展老爷一眼,见他看得聚精会神,便悄悄起身,拉了旁边看直了眼的秦钟一把,嗔怪地向外一摆头。 秦钟这才猛然省起,这不是他该看的,便也悄悄起身,跟着贾环一并溜了出去。 没了这两个碍眼的,那舞姬的动作便愈发的香艳了起来,增加了许多大幅度的动作,赤着脚在地面上翻翻滚滚,又是高抬腿,又是大劈叉,把那身上裹着的绸带蹭得东扭西歪,露了许多妖娆部位出来。 音乐之声愈发的急促起来,这舞姬忽地跃起,双手抓住房顶垂下来的绸带,借力腾空而上,在半空之中旋转跳跃,辗转腾挪,慢慢地向着展老爷的方向游荡了过来。 这空中的动作,自然难度系数更高,这舞姬似乎也没有习练多久,颇为生疏,但她身上那松弛的绸带,已经完美地弥补了这部分的不足,紧紧地抓住了展老爷的眼球,目不转睛。 那舞姬在空中翻翻滚滚,双腿大开大合,妙处若隐若现。 乐声忽地一止,那满堂的油灯也同时一熄,室内顿时一片漆黑,而与此同时,一道香风袭来,展老爷伸手一抱,便有一团软玉扑入怀中。 这手不过轻轻一摸,展老爷便发现,这手感有点熟悉啊! 这分明便是探春嘛! 展老爷耳聪目明,又能夜视,便是无光环境都无法影响他的视线,但他素来是个有情趣的,若该朦胧享受的时候,偏要看个清楚,那岂不就是大煞风景? 所以见贾环让人把室内光线给罩住之后,他便也相应地调整了自家的视力,降格回到普通人的水准,所以探春之前的舞蹈才能瞒得住他。 但她们瞒得过展老爷的眼睛,却瞒不过展老爷的手。 作为一名老色批,展老爷对每一个摸过的美女都非常熟悉,探春早就被他从头到脚给摸了个遍,如今只一入手,自然便识破了他的身份。 展老爷便善解人意地将探春抱起,翻过来按在桌上,接过了工作的主导权。 在一番不可描述内容之后,展老爷心满意足地走出了房间,只留下探春在桌上欲哭无泪。 (本章完) 第166章 再去送! 第166章 再去送! 展老爷爽完之后,直接起来提起裤子走了,探春被搞得四肢无力,又不敢开口说话,想拉都拉不住他。 全程黑灯瞎火的,展老爷没认出刚才的人是谁也是合情合理的嘛! 出了门,见到了候在外面的环三儿,他便笑吟吟的一巴掌拍在环三儿的肩膀上,夸赞道: “不错,里面的舞娘虽然不曾见到容貌,但身段舞姿都很合老爷心意,回头把她送到府里做个姨娘好了。” 说完之后,展老爷拔腿就走,只留下环三儿在那里发傻。 这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啊! 被吃掉之后,姐姐应该就表明身份了啊,怎么展老爷好像还不清楚情况呢? 难不成展老爷只看了舞蹈,不曾享用美姬? 可也不对啊! 这前后都快一个时辰了,音乐早都停了,那乐师们早就都出来了,不可能里面什么都没发生啊! 环三儿愣了一下,急忙把隐藏起来的侍书叫了过来,让她进去查看。 侍书着急忙慌地进去,把灯掌起来,凑过去一看,只见自家小姐正伏在桌上痛哭,臀后一抹红鲜艳夺目,当即便大喜,上前安慰道: “小姐这哭个什么,女人还不都有这么一回?” “如今展老爷既然已经拿了小姐的红丸,那后面的事情便该看赵姨娘的了。” 谁知她这么一说,探春哭的更狠了,抽抽搭搭地道: “呜呜……他、他没拿……” “什么没拿?”侍书没听明白。 “展大哥他没拿我的红丸,他、他走的是后门!” “他把我当成了舞姬,说是要等给我办了纳妾礼之后,再将我的红丸拿走!” “屋内暗无光线,他只当我是舞姬,也知道自家走的是后门,就算我把那里捅破了,他回头也肯定不会认账的!” “……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侍书听完自家小姐的哭诉也无语了,“也就是说,小姐这次又被白玩了?” 被小丫鬟当面捅了一刀子,探春哭的更惨了。 侍书没什么急智,环三儿是个男的,不好和他商量,赵姨娘又不在这里,缺乏主心骨做决定,事到如今,众人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只好先回去再说。 当看到探春被侍书和翠墨一左一右,半搀扶半挟带,鬼鬼祟祟地进入院中的时候,赵姨娘一眼就看出来自家女儿为何会走不了路,顿时喜形于色,迎上来惊喜问道: “可是事情成了?” 探春便脸红地把脸撇到了一边,吭吭哧哧地小声道: “差、差一点。” “什么差一点?”赵姨娘一愣,也没听明白。 侍书便叹了口气,把事情给讲了一遍,最后道: “展老爷拿了小姐的后亭,但前面的那朵没摘,所以说差一点。” 赵姨娘顿时脸上变色,气得跳起脚来,破口大骂道: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蠢妮子!” “既然他不曾破你的处,你怎么能让他就这么离开呢?” “不管用什么法子,软磨硬泡,也要把他给留下啊!” “他都已经摘掉你一朵了,你再诱惑诱惑,定然能把另外一朵也送出去啊!” 探春便苦着脸道: “我当时后面痛得厉害,又被折腾得四肢无力,根本连动一下都难,怎么拉得住他啊?” “我又不敢出声,生怕被他认出我的声音,坏了后面的事情。” “蠢货!蠢货!”赵姨娘连连骂道:“后面他若想继续做下去,才要隐藏身份,可他都要走了,你还隐藏身份还有什么意义?” “你当时就应该亮明身份,让他知道献身的人是你才对啊!” “虽然不曾吃掉你前面,但走了你的后门,也是关系的重大进展呐!” “后亭这个东西虽然不如前面那层模可以留下证据,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摘的。” “之前那些亲亲摸摸的,不算什么,回头你还可以嫁给别人,外人也看不出来。可如今你这后亭都被他摘了,你还怎么另外嫁人,还不就只能嫁给他了?” “可你当时不曾表露身份,回头再说,他肯不肯认,还是在两可之间。” 被赵姨娘一番怒骂,探春的智商也终于上线了,想明白了其中的问题,心中更是后悔不迭。 眼见如此,赵姨娘也不好继续再抱怨探春,只好长叹了一口气。 “唉,也怪我当时没有多嘱咐一句,否则如今老娘就可以和展老爷商量后续婚期的事情了!” “罢了,你们这些小丫头还是太嫩,没有什么应变能力,看样子下回老娘得亲自出马,在旁跟踪指导,随时进行应变,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听出赵姨娘话中未尽之意,探春顿时精神便是一振,惊喜叫道: “姨娘莫非还有办法补救吗?” 赵姨娘下巴一抬,傲然一笑。 “呵呵,老娘能把老爷哄得言听计从,难不成是凭运气么?” “既然展老爷不知道你的身份,只当你是个舞姬,那你就继续按舞姬的路子走。” “他不是说让环三儿把你送进展府吗?” “回头便让环三儿跟展老爷说,就说你这舞姬生性骄傲,不耐权贵人家之中姬妾间互相勾心斗角的生活,不愿意入府做姬妾,只愿意在府外做个外室。” “这男人都是贱骨头,越得不到的,就越想要!” “老娘料那展老爷也是个男人,肯定是不会拒绝这个要求的。” “他不是说先办完纳妾礼再吃掉你吗?” “那就让他办!” “咱们完全可以趁机说些条件,比如需要坐轿盖盖头之类的。” “我素闻这展老爷是怜香惜玉的,这些条件他不会不应。” “到时候你盖上盖头,入了洞房熄灯之后再揭开,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老娘再教你了吧?” 探春听完之后,连连点头,拍胸口保证道: “姨娘放心,这次定然万无一失,绝对不会再出问题!” 赵姨娘犹自不放心,狠狠瞪了她一眼,冷笑道: “每次你都这么说,但次次都出纰漏!” “老娘算看出来了,你那点小聪明就没用在正路子上,只会管家做事,却半点都不懂男人,已经入了歧途,得老娘给你好好纠正纠正才行。” “老太太出殡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娘娘很快就会回来,这次只怕便是最后一次了,绝对不能再出问题。” “这次老娘亲自过去盯着,到时候老娘就躲在你们洞房的衣柜里面,若是你再出问题,老娘也能及时提醒你做出应对。” “什、什么?”探春听了顿时大惊失色,不由得惊呼道:“姨娘在说什么胡话,哪有人听自家女儿墙根儿的?” 赵姨娘便把眼一瞪,怒喝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那礼义廉耻什么的,还有意义吗?” “这么多羞耻的事情你都做过了,也不在乎再多一点了!” “老娘可告诉你,你到时候若是因为老娘在旁盯着便瞎害羞,发挥不好,让事情再砸了,那可就没有下一次了!” 眼见探春低下头来,显然又妥协了,赵姨娘这才冷哼一声,吩咐道: “你先修养两天,让身体恢复一下,等府里那撞仙缘大会完事之后,老娘就亲自过去盯着,绝对不允许再失败了!” 听到赵姨娘提起撞仙缘的事情,探春不由得又抬起头来,关切地问道: “姨娘,这撞仙缘的事情……该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 赵姨娘知道她想问什么,便呵呵一笑,得意摆手道: “这撞仙缘的法子,还是我给老爷出的主意,能有什么影响?”“因为这个,那魇胜的事情便永远不能再拿到台面上说了。” “只可惜,那两人命大,遇到展老爷过来搅局,否则咱们便一劳永逸,彻底解决所有问题。” “不过你别担心,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就算这次她们躲过了我的算计,将来我定然也有办法把她们拉下马来。” “你尽管大胆的去做,林姑娘那边自有老娘去想办法解决!” 探春见她信心满满,便不再多口,在侍书两人的搀扶下,回了房间休息。 赵姨娘又把环三儿叫过来,吩咐道: “你姐姐的事情,你得多用点心,能不能顺利抱上展老爷的大腿,就看这一遭了!” “虽然你姐姐无论是给展老爷做太太还是做妾,你都能和他搭上关系,但这身份地位的不同,自然会影响你在他心中的重量,这个道理,你是懂得吧?” 环三儿便连连点头答应。 “娘你放心,这道理我早就懂得,若是姐姐只给展老爷做妾,那我最多便不过是秦钟的待遇,但若姐姐能成了展府的女主人,那我至少也是薛文龙的标准。” “为了姐姐的事情,我把积攒下来的银子都买了宅子,还跟展大哥说,是老爷赐下的,就是不想让他起疑,怀疑到姐姐身上。” “回头那里便给展大哥做个外宅,纳妾礼也依旧还安排在我那里,展大哥旧地重游,不会多心的。” 赵姨娘听了,便亲昵地揉了揉贾环的脑袋,笑眯眯地夸赞道: “我儿子就是聪明,比你那个看起来聪明实际上单纯幼稚的姐姐强多了!” “那贾宝玉也不过就占了个好名分,为人蠢的很,都被娇惯坏了,根本就不知道这功名利禄的好处。” “好儿子,咱们娘俩儿好好努努力,将来让那贾宝玉给你磕头叫老爷!” 一想起那个美好场面,环三儿顿时便咧开嘴笑了起来,也给自家娘亲画饼道: “日后等儿子做了官,到时候给娘也挣个诰命回来!” “那太太不过是个五品的宜人,娘怎么也得压她一头,至少是淑人或恭人才行!” 娘俩儿顿时便喜笑颜开,好一顿畅想未来。 说笑一番之后,赵姨娘就又教着环三儿用什么话术去哄展老爷,该怎么提条件之类的。 环三儿也查缺补漏一番,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议完毕,最终定稿之后,环三儿便兴高采烈地出门,去找展老爷去了。 再说那周瑞家的,在账上支了一百两银子之后,先揣了五十两进自家腰包,出门后想了一下,觉得收买那赵姨娘的身边人用不了五十两那么多,便又贪墨了四十两,只留了十两银子做招揽经费,径自奔着赵姨娘的小院过来。 她绕着赵姨娘的小院走了一圈,想着那赵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收买起来肯定很贵,犯不着,便找了两个比较边缘的小丫鬟,分别见了,先声色俱厉地吓唬了几句,然后赏了一两银子,再问起话来,就方便许多了。 那小丫鬟也知道如今王夫人成了府中的掌家太太,那周瑞跟着水涨船高,成了府里的大管家,没人敢得罪这周瑞家的,又得了一两银子的赏钱,当即便把赵姨娘给卖了,问什么答什么,不问的都主动要抢答呢! 可问题在于,这两个小丫鬟也太边缘了点,虽然是在赵姨娘院子里面服侍的,但其实并不得赵姨娘的信任,很多事情都没让她们知道,所知道的事情有限,根本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周瑞家的问了一溜十三遭,听了一大堆八卦,但感觉能对自家太太有用的东西那是半点没有,当即便皱起眉来。 这样不行啊! 贪太太的钱没问题,但事情得办好才行啊! 可这赵姨娘问题不少,但能够让自家太太一把将她锤死的问题还真就没问出来。 这可不行! 要不,再些银子,去收买一下赵姨娘的亲信? 她不由得伸手入袖,捏了捏那硬邦邦的银子,感觉这银子便如同粘在了自己身上一般,分外的舍不得。 这银子与我有缘呐! 周瑞家的暗自叹息一声,放弃了这愚蠢的主意。 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家太太也根本不在乎这赵姨娘究竟做没做过某些事情,只要给太太一个借口,能让太太名正言顺的把这赵姨娘给收拾了,那就足够了,至于事情的真假,反倒不那么重要。 既然如此……要不,编一个消息出来? 这么多年来,那赵姨娘干过的蠢事不知道有多少,每次都是老爷给拉偏架护住了,否则以那蠢货的行为,早就自己作死了。 周瑞家的对这些看的清楚,心中很明白,自家老爷对赵姨娘有多宠爱,普通的事情就算罪证确凿,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囫囵混过去,根本就不会处罚那赵姨娘。 只怕唯有男女之事,才能让自家老爷不能容忍。 可赵姨娘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跟外男有染? 周瑞家的本身就不认为赵姨娘有跟外人私通,所以也觉得就算收买了赵姨娘身边的大丫头,也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多半都是些不痛不痒,最后被老爷罚酒三杯的东西。 她越想越觉得合适,与其浪费银子去打探什么不知真假,最后很可能还没用的情报,还不如便顺着太太的心意,干脆给赵姨娘炮制一个罪名出来。 想要罪证确凿那肯定是不行的,但人心是经不起挑拨的,只要撩拨的好,太太总能让老爷厌弃那赵姨娘。 那该怎么炮制呢? 周瑞家的也很为难,这赵姨娘虽然看起来风骚入骨,但平日里却很少出门,只在这后宅里面窝里横,想污蔑她私通,也没人信呐! 她下意识地就问了那小丫鬟一句: “赵姨娘近来有出府的时候吗?” 本来就是随口一句,谁知那小丫鬟却点头道: “有的,姨娘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每天都要去府外一趟,上午出去,下午才回来。” “嗯?”周瑞家的精神一振,顿时便兴奋起来,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个突破点。 那赵姨娘过去的行事作风她也清楚,是很少出门的,这种每天都要出去的事情,绝对是不合常理。 她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近来赵姨娘的行踪,却发现心中没有什么印象,赵姨娘竟然一直没有作妖,实在是有些古怪。 想那环三儿中了秀才之后,赵姨娘每日里到处炫耀,结果才没多久,便偃旗息鼓了。 她过去只以为,是老爷或太太警告了她,但现在想来,只怕这里面是有些问题的。 或许赵姨娘不是不想炫耀自家儿子,而是被什么事情给缠住了,不得分身,所以才给人感觉老实了下来。 “你可知道,她都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她急忙追问道。 那小丫鬟却一个劲地摇头,什么都不清楚。 周瑞家的便挥手先让那丫鬟回去,吩咐道: “你先回去继续盯着赵姨娘,她再出门,你便私下里来报我。” “只要你把这件事情做好了,我回头便给你升一等,再给你安排个好位置,决计不让你吃亏。” 那小丫鬟便千恩万谢的领命去了。 周瑞家的心中盘算了一番之后,便回去向王夫人汇报,把情况一说,然后怂恿道: “太太,我觉得赵姨娘这般鬼鬼祟祟出府,定是与人暗地私会,说不得便有什么私情在里面。” “等她再出门与人私会的时候,太太最好大张旗鼓地带人去捉奸,到时候不管抓不抓得到那奸夫,咱就把这污名给她坐实了!” “只要老爷对她起了疑心,就算是假的,也能给她做成真的!” 王夫人听了之后,颇有许多心动,但她对于自家老爷也非常了解,便迟疑问道: “若是那贱人一口咬定,是我栽赃害她,咱们没有真凭实据,只怕老爷只会信她,不会信我。” 周瑞家的便阴笑道: “这个还不简单嘛!” “她这么偷偷摸摸的在外面做事,不管是干的什么,肯定是见不得光的,多半也是不敢让老爷知道的。” “咱们不管她去那里干什么,只咬死了她是去私会情郎的,把她绑了去见老爷。” “她若是想要否认这一点,就得把真相说出来。” “到时候,咱们就看她这个真相,究竟有多大威力了!” “就算最后被她洗脱了罪名,太太你这么使劲折腾她一回,趁机给她来几个耳光,踹上几脚,怎么想也都不亏啊!” 被她这么一怂恿,王夫人顿时被打动了,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不错,你说的对,我早就想狠狠抽那贱人一顿了,只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这次无论结果如何,先让我出出心中这口恶气再说。” “你回头继续让人盯着那贱人,若是她再出门,你便急速前来报我,我便立即带人前去抓奸,且莫让她给溜了!” 眼见自家太太满意,那银子也顺利落袋,周瑞家的便心头欢喜,当即就笑着答应了下来,转头把所有工作都丢给了旁人,一心只惦记着这件大事。 (本章完) 第167章 射多了自然腿软 第167章 射多了自然腿软 时光如流水,很快三天就过去了。 这三天里面,周瑞家的派人盯死了赵姨娘那边,结果却一无所获。 之前赵姨娘出去是盯着探春练习舞蹈,如今计划失败,已经改策略了,不需要每日再去盯着了。 是以赵姨娘忽然间便恢复了过去每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做派,只在自家院里猫着,哪里都不去了。 这让周瑞家的不由得焦躁起来,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盯梢人员被赵姨娘发现了,转而又收缩了回去。 在她的焦虑当中,撞仙缘的日子到了。 一大早上,天刚蒙蒙亮,那些心心念念对这仙缘不忘的下人们便聚集在了院子里面,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嘀咕着,猜测这仙缘的事情有几分真假,自家究竟有没有机会。 “我觉得有点悬,这仙缘若真有那么好,老爷太太难道会便宜了我们?” “你这就是不懂了吧?老爷太太他们肯定都先试过了,确定各位主子姑娘们没机会,这才轮得到我们。” “可不,你没看太太和林姑娘两个都昏倒了嘛!各位主子姑娘肯定都先试过了,要是真让他们得了仙缘,只怕咱们连半点风声都得不到。定然是他们都没捞着,才让咱们上去试试。” “这话在理!毕竟咱们也是贾家的奴才,若是真得了仙缘,难道还不会顺便帮衬一下自家人吗?” “人家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老爷太太们可不是鸡犬,捎带手的事情,谁还会拒绝呢?” “你说,我若是成仙了,要带挈两个丫鬟一并上去,老爷太太会不会有意见?” “出息!若真成仙了,还带挈什么丫鬟呐?那姑娘小姐还不是随便你挑嘛!” 众人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就渐渐扭曲起来,向着下三路开始蔓延了过去。 “咳咳,都管好自己的嘴巴,老爷太太出来了。” 经人一提醒,众人急忙面容一肃,不敢再胡言乱语了,老老实实地排好队,等着老爷太太训话。 贾政先站到人群之中,扯着脖子用力喊道: “今天的撞仙缘大会,不看人出身能力,只看缘分功德,老爷我念在府内众人劳苦功高,让大家都过来试试,但也不强求,愿意撞撞运气的便留下,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散了!” “咱们把丑话要说在前面,这仙缘一切只看人缘分跟脚,若是无缘,怎么苦求都得不到的,贸然强求,只会害人害己,轻则身体虚弱,重则大病一场。” “为了安全起见,此次撞仙缘大会由展念嗣爵爷负责主持,大家都听展爵爷的吩咐。” 他中气不足,喊了几嗓子,便气喘吁吁起来,急忙三两句话把事情交代清楚,把位置让给了展老爷。 展老爷往那里一站,也不需要大声喊叫,声音便传到每人耳中。 “诸位先看那边那间屋子,我便把那宝鉴放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面了。” “一会儿大家排队一个个的进去,进入房间之后,便跪在地上那蒲团之上,看着那宝鉴虔诚祈祷。” “在祈祷的过程之中,不许移开目光,不许心有邪念,否则定然会被神仙惩罚。” “为了安全起见,每个人进去之前,先在腰上系一根绳子。进入房间后限定时间,若是到了时间不出来,我便让人将你强行拉出,将一切终止,防止你们太过贪婪,陷落在其中不能自拔,以致出现性命之忧。” 众人听了展老爷的安排,心中便放心了许多,至少知道不会像自家太太那样昏倒重病。 展老爷安排完之后,便让众人按照顺序,一个个进那房间中“撞仙缘”。 按照顺序,理应该周瑞这个府中大管家先进去的,但这厮也是个奸猾的,知道自家太太究竟是怎么回事,对这“撞仙缘”的事情心中有九分不信,便不肯做这出头鸟,生怕在里面吃亏,便笑着拒绝了,随手指了一个傻乎乎的汉子,笑着道: “展老爷,这贾贵儿素来工作勤勉,人又老实,若是有什么仙缘,我觉得他肯定比我更有机会,便让他先进去好了。” 展老爷斜了他一眼,知道他心中怎么想的,便也不强求,只对着那汉子摆了摆手,“那便你先进去好了。” 那叫贾贵儿的汉子果然是个憨厚老实的,还真以为周瑞是对他好,当即喜出望外,没口子地感谢了一番后,将绳索绑在了腰间,急不可耐地向着房间里面跑了过去。 周瑞便冷眼在旁边看着,等绳索不动之后,展老爷便让人开始查数,刚查了三五个,便听到那房间里面传来那贾贵儿的惨叫。 “啊……神仙饶命啊,我错了……” 周瑞吓得浑身一哆嗦,暗自庆幸不曾真个进去。 本来那屋子就在广场旁边,距离这里不远,在场众人也都听到了,顿时“轰”的一下便炸开了,纷纷探头探脑地往那边看,更是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屋子里面到底有什么啊,怎么叫这么惨呐?” “该不是死里面了吧?” “正求饶呢,肯定没死啊,不过我琢磨也快了,多半是出不来了。” 展老爷见状,便一挥手,让人用力拉那绳子。 几人便如同拔河一样,飞快地将那绳子往外拉,就跟拖死狗一样,三两下便把那贾贵儿从屋子里面拖了出来。 这贾贵儿就算被拽出来了,还犹自不忘趴地上磕头,高声求饶。 “神仙饶命啊,我错了,别杀我呀!” 展老爷眉头一皱,厉声喝道: “住口!” “神仙怎会胡乱杀人!” “你现在已经从屋中出来了,你已经安全了!” 那贾贵儿这才茫然地抬起头,左右看看,发现四周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正目光灼热地盯着他,当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气来。 “哼,只看你这副样子,就知道你没有通过神仙的考验,滚回去吧!” “下一个!” 展老爷一挥手,便有人把这贾贵儿架起来,身上的绳索解开,推搡着他离开。 贾贵儿颤颤巍巍地往人群里面走,脸色发白,一副精气大损的样子。 众人却不急着再进那屋子,先“呼啦”一下子围了上去,七嘴八舌问道: “贾贵儿,好兄弟,你跟哥哥说说,你在里面看到了啥,怎么吓成那样?” 贾贵儿便伸出巴掌来,“噼啪”打自己耳光,懊恼地道: “唉,里面是仙宫啊,那天上全都是星星,脚下踩的都是云彩,我是自作孽,不该心存邪念……” 他话还没说完,展老爷便厉喝道: “住口!” “天机不可泄露,那里面是仙缘所在,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天机,你这般胡乱泄露天机,难道就不怕遭到天谴吗?” 展老爷环顾四周,好心提醒道: “我私下里奉劝你们一句,你们进入房间后所看到的一切,出来后最好不要对外人泄露,否则恐怕难免会有不祥发生。” “当然,这不过是我私人劝谏,听与不听,也都随你们。” 那贾贵儿浑身一哆嗦,急忙对众人摆手道: “你们莫要问我吗,想要知道里面是什么,自己进去看便是了。” “唉,我的仙缘呐……” 他垂头丧气地走了,众人看他刚才虽然好像虚弱了点,但现在好像又没事了,多半不曾有什么性命之忧,便也大起胆子,纷纷过来,想要进去撞下仙缘。 展老爷便又随手点了个,让人给他系上绳索,然后放他进去。 这次还好,里面不曾有惨叫之声传出,但展老爷在计时结束后,果断让人把绳索往外拽。然后人们就看到,这人竟然已经昏死在里面了。 展老爷早为今日请好了大夫,让人上去施针用药,三两下就把人给弄醒了。 这人醒来之后,便大叫道: “鬼……有鬼啊……不是我杀的你啊……” 好家伙,这厮身上竟然还有人命啊! 展老爷干咳一声,再次提醒道: “你所看到的,都是幻象,你不需要跟任何人说你看到了什么。” 那人脑子一醒,面对周边众人古怪的眼神,不敢多嘴,当即爬起来,灰溜溜的跑了。 眼见这人虽然昏倒了,但也不像是会死的样子,众人更加放心,便对这仙缘更加心热了。 接下来一个个的人进去,又一个个的人出来。 这些人有惨叫的,有不出声的,也有昏倒的,但这些人倒是有了前车之鉴,出来之后,不管里面遇到了什么遭遇,出来后一句话都不说,全都灰溜溜的走了。 眼见这些人的表现,便连周瑞都有些心动了。 这屋子里面什么样,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之前展老爷让贾政给准备一个空旷的屋子,这活儿本来就是周瑞带人搞的,把这房间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给搬了出去,只留下一个空荡荡一无所有的房子。 唯一留下的东西,就是在正中央放了一个桌子,那是给宝鉴留的位置,不过这宝鉴现在一直在世外高人展老爷那里,今早一切开始之前才正式放进去。 这空空荡荡的屋子,怎么会让这么多人变成这个样子? 没道理啊! 想来想去,唯一的问题也只能出在那面宝鉴上。 他可是知道自家太太以前经常拿这宝鉴把玩,但自己却从来不曾见到过,也不知道这宝鉴看了之后会怎么样。 莫非这宝鉴上还真有什么仙缘吗? 莫不是因为“魇胜”的事情,所以府里不得不把这“仙缘”的事情给公开了? 周瑞琢磨了半天,觉得还是得亲自进去看看才是,否则永远不会知道真相,反正前面那么多人都没事,没道理到他这里就出事了。 想到这里之后,他便也过来要进去。 他是府中的大管事,别人当然得让着他,所以顺顺利利地就插了个队。 先把绳索仔细系好,然后周瑞打起精神,大踏步便向那屋子走去。 推开大门,沿着走廊往里一走,他就发现有些不对。 似乎好像耳畔有梵唱之声隐隐传来,那声音四面八方都是,鼻端隐约有香气扑鼻,似乎自己正行走在佛堂之中一般。 不对啊! 这东西哪里来的? 还有,那贾贵儿不是说这里是仙宫吗,还有星星和云彩,怎么感觉好像是和尚庙? 他脑中疑惑,脚下却不停,几步间就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双手按在门上,用力一推,顿时满眼的佛光便扑面而来,同时那梵唱之声也如洪钟大吕一般在耳边炸响。 “嘶……” 周瑞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眼前那庄严的佛像,膝盖一软,“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了。 他此时也顾不得膝盖的疼痛了,满心里全都是狂喜之情。 这特么是真仙缘呐! 只见原本空荡荡的大屋子里面,此刻仿佛极乐世界一般,原本中间放置的那张桌子,此刻已经被一尊庞大的佛像所占据,浑身金光围绕,脑后佛光在那圆形的光圈之中闪烁变幻,双手之间捧着的,可不正是那面宝鉴。 再看四周,原本光秃秃的墙壁,此刻已经雕梁画栋,全部都是各种飞天彩绘,甚至那彩绘居然还如同活的一样,在墙壁之上游动。 更有许多菩萨罗汉,在九天之上低头,遥遥地注视着他。 地面之上,阵阵白云飘散,怎么看这里都是极乐世界。 周瑞不敢怠慢,浑身颤抖着,连连磕头,口中念佛。 “爱弥陀佛,佛祖在上,小人周瑞,给您见礼了。” 一个缥缈的声音从不知何处悠然传了过来,“你且抬头,看我宝鉴。” 周瑞急忙抬眼,往那宝鉴看去,恍惚间却见到自家的太太王夫人正笑着对他勾动手指。 周瑞不知怎地,便色胆包天起来,迈步入了那宝鉴之中,与里面的美妇成就了好事。 他刚浑身一哆嗦,耳边忽然又是一声炸响,原本的极乐世界忽然消失不见了,周边的一切忽然就变成了阿鼻地狱的模样,那佛像也变成了恶鬼,飞天都变成了鬼魅,梵唱也都成了鬼啸。 “啊……”周瑞惨叫一声,急忙磕头求饶,“佛祖饶命啊,小人不该心存邪念,您再给小人一个机会。” 话音刚落,阿鼻地狱又消失了,佛祖又重新降临。 周瑞心中感激,急忙连连磕头,“多谢佛祖,小人一定洗心革面,绝不敢再犯淫戒。” 谁知他一抬头,又见到了那宝鉴,不知怎地,又把一切都全然忘记,又迈步进去,把淫戒又给犯了。 理所当然的,他又被打入了阿鼻地狱。 他急忙再求佛祖开恩,果然又被放了出来。 他再次赌咒发誓,但一见那宝鉴,就又把什么都忘了,又犯了淫戒,再次被打入阿鼻地狱。 这次他有经验了,心中害怕,却不曾再惨叫出来,犹自记得抬头去看,然后便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只看到一个骷髅正在那里用黑洞洞的眼眶盯着他。 糟糕,这次佛祖只怕是真生气了! 他刚想再求,忽然腰间一股大力传来,根本抵抗不得,被从房间里面给拖了出来,如同死狗一般拉出了走廊,一直拉到门外。 回到熟悉的环境之后,周瑞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心中后悔,这淫戒的考验怎么他就没过去呢? 若是过了这关的考验,是不是这仙缘就有了,到时候什么女人弄不到啊? 他叹了口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之前爽了几次,双腿早就已经发软,若不是展老爷让人把他给拉出来,只怕他不知不觉之间就会累死在里面。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周瑞急忙双手合十,念了几句佛号,心脏“咚咚”直跳,后怕不已,不敢再胡思乱想,也灰溜溜的回去换裤子了。 展老爷看着他灰溜溜地走了,冷冷一笑,继续主持“撞仙缘”的大会。 这里面的一切当然都是他幻化出来的。 什么仙宫、极乐世界、阿鼻地狱……,其实都不过是他提前设定好的房屋内部装修,就像是游戏皮肤一样,不同的人进去,便切换不同的环境。 什么天上的星星、罗汉之类的,不过是在棚顶上加装了液晶显示屏幕,然后放电影画面,地上弄些干冰气雾出来,就可以充当云彩了。 佛光、梵唱、鬼啸……这些东西就更好做了,不过是灯光、立体声音响罢了。 有了这全套的皮肤,谁来都得瘸! 就连周瑞这等知道部分内情的人,如今都被这“仙缘”给哄住了,别人就更不必说了,根本就不带怀疑的。 展老爷又警告了他们,不许泄露天机,彼此交流的少了,就更没有穿帮的可能。 再加上他(她)们犯的都是“淫戒”,基本上那yy的对象都是自家的老爷太太,或者其他的什么不可提及的人物,自然谁也不敢说出口去,就算彼此之间交流,也只是说些什么仙宫啊、佛祖啊什么的,不敢提及在宝鉴之中遇到的考验内容,这就更安全了。 就连贾政最后都心动了,想要进去看看,展老爷只好把他拉到一边,胡扯道: “里面有些让人致幻的迷烟,对身体有轻微损害,政伯父还是不要进去了。” “这宝鉴究竟有没有仙缘,难道政伯父还不知道吗?” 贾政想了想,便相信了他的胡话,打消了原有的念头。 感谢书友“千死蛮巧”打赏1500币! (本章完) 第168章 小侄纳妾,请政伯父做个见证 第168章 小侄纳妾,请政伯父做个见证 折腾了整整一天,撞仙缘大会才算结束,没有任何一个人成功得到仙缘。 对此展老爷只能叹息一声,“唉,看样子府内的人都跟脚不足,缘分不够啊!” 所有尝试过又失败的人,心中都知道自己是怎么失败的,虽然垂头丧气,但也只能咬牙认了,确信自家没那个神仙命。 偏偏这仙缘的事情,又涉及到天机,便是想要跟外面的人胡吹大气一番,都不敢提及,生怕遭了天谴。 展老爷入了房间,把那宝鉴取走了,又将房间都初始化复原,然后便拍拍屁股走了。 之后贾府的人再进入这房间,便发现这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之前见到的东西就恍如南柯一梦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一群人无精打采地把房间又重新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各自散去,回家修养身体去了。 毕竟短时间内连续多次发射,一般人还真就撑不住。 赵姨娘心中惦记着探春那边的事情,回去之后,就急急忙忙把环三儿叫来,让他赶紧去做准备。 这几天贾环一直在忙这些,早就把洞房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也跟展老爷那边都谈妥时间了,如今得了赵姨娘的命令,当即便操作起来,请展老爷明日傍晚到外室别院,来给那“舞姬”进行纳妾礼。 赵姨娘对自家的蠢女儿一点都不放心,所以这次决定亲自到场,进行场外指导,所以下午便提前出了府,奔着那小院而去。 她前脚刚一出门,后脚周瑞家的就得到了消息,然后便急急忙忙地过来找王夫人。 恰巧此时王夫人正和贾政在说话,商量探春的事情。 “老爷,如今探丫头年纪也大了,也该给她找个夫婿了。” “我娘家有个叔伯兄弟,家中有一个儿子,虽然没有什么功名在身,但年龄与探春相仿,为人品性也都颇佳,不妨咱们便亲上加亲,如何?” 她仔细斟酌过了,不但不能让赵姨娘成为小十三,也不能让那探丫头和展老爷扯上关系,否则那狐媚子早晚会爬上展老爷的床。 她们母女若是齐心协力,展老爷肯定就会偏心,她在府中就更难压制那赵姨娘了。 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给探春找门亲事,把她给嫁出去,一了百了。 只要探春离开了贾府,不在她的管辖范围之内,就不担心会对她府中的地位有什么影响。 若是可以的话,把探春远嫁边疆,那才好呢! 可问题是,这一关贾政这边就过不去。 若不是没有办法,谁不想给自家女儿嫁一户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彼此强强联合,互相帮衬。 所以就算王夫人心不甘情不愿,也依旧得给探春找个好人家才行。 她的交际面本来便不宽,思来想去,还是从自家亲戚方面入手。 她介绍的那个叔伯兄弟家的儿子,虽然年纪家世都不错,但其实是个纨绔子弟,整日里欺男霸女的,跟之前的薛蟠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她也知道,品行这东西,是婚嫁之中最不重要的一环,自家老爷也并不在意,所以此刻才拿出来说,想要说服自家老爷。 果然贾政听完之后,便有些心动。 “探春的年纪确实也到了出嫁的时候,既然夫人如此说,那回头便请那位贤侄过府坐坐吧!” “不过婚嫁之事却也不急,怎么也得等孝期过了之后再说。” “当务之急,还是元春回府省亲以及老太太出殡的事情。” 王夫人便笑着应道: “这是自然,只是先把亲事定下来,给那边吃一颗定心丸,不然一等就是两年多,不平白耽误人家时间嘛!” “定亲……”贾政听了便有些犹豫,“还是先见上几面,看看探春的态度再说吧!” “老爷这话说的,这婚姻大事,哪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探春那丫头发表意见的道理?” 王夫人有心趁热打铁,先说服贾政把这件事情定下来,是以见到周瑞家的在门口晃悠,王夫人也没搭理,而是继续劝说贾政。 周瑞家的在门口转了几圈,心中便焦躁起来。 她虽然安排了人去盯着那赵姨娘,但男女之事又能要多少时间,若是不早点跟上,只怕不等人去,人家就完事回来了。 贾府的下人做事向来没什么规矩,也不怎么把主子们放在眼里,这周瑞家的生怕错过良机,在外面犹豫了一会儿后,便赫然直接闯了进来,高声叫道: “老爷、太太,那赵姨娘又偷偷溜出府去了,多半便是去与外男私会,现在再不去抓,只怕就来不及了!” 她先把这顶绿帽子给自家老爷扣在头上,反正她的主子是太太,就算老爷心头不满,还能真把她这个家中老人怎么着吗? 果然,贾政一听她所说的话,顿时便勃然大怒,戟指骂道: “好个嚼舌根的老婆子,这般没有规矩!” “你没看见我正在与太太商量事情,居然敢这般便闯了进来,还胡言乱语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整日里不好好做事,却在这里搬弄是非,你该当何罪!” 不等周瑞家的低头认错,王夫人便不高兴了,眉头竖起顶撞道: “老爷怎知她所说的不是实话,开口便说她搬弄是非?” 贾政便气道: “她是府中的管事婆子,该管的是一应庶务,若严格算起来,赵姨娘也是她的主子。她不好好做事,居然胆敢私自暗中跟踪主子形迹,挑拨府中和睦关系,倒反天罡,该当重罚!” “呵呵……”王夫人便冷笑道:“好叫老爷得知,她却不是私自行事,而是听命行事,是我让她这般做的。” “你!”贾政便气急,伸手指着王夫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责骂才好。 对于自家老爷的态度,王夫人半点都不容让,硬顶着护住周瑞家的,把一切责任都担了下来,口中硬邦邦地回道: “是我让周瑞家的暗中关注那赵姨娘,发现她近来行踪诡秘,经常偷偷出府,半日方回。” “若不是私通外男,又是在做些什么,需要这般鬼鬼祟祟,还要避开我和老爷的耳目。” 贾政也是个多疑的,虽然听说赵姨娘总往府外跑,眉头也是一皱,但依旧不愿意相信赵姨娘与外人私通,便摇头道: “咱们府里面又不是坐牢,就算她出门去马会耍子,或者去庙观烧香,又有什么奇怪的?” 眼见自家老爷又摆明了想要袒护那小贱人,王夫人心头顿时怒气勃发,更不肯相让,只厉声喝道: “那她为何把车夫、护院都赶走,只带着一个贴身丫鬟出行,便是坐车都是在街上随便雇的?” “自从凤丫头出事之后,府中谁出行不是一堆人护着,偏她要这般孤身出行,偏把自家的奴才都丢到了一边,不许他们跟着?” “若不是做贼心虚,她何至于此?” “这个……”贾政不由得便有些语塞了起来。 王夫人得理不饶人,又继续喝道: “为了元春在宫里的前程着想,这魇胜的事情可以不提,但有人想要害我,我却不能不追究!” “就算这小贱人此番与外人私会,不是为了偷情,那也定然是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不得便和那魇胜背后之人有关,打算暗中再次害我!” “我们昨日刚结束完撞仙缘大会,她今日便又偷偷出府,若是不早点将这隐患拔除,莫非还要等元春回府的时候,再将这魇胜的事情上演一遍么?” 被王夫人这么一顶撞,贾政的脸色顿时也难看了起来。 他心中其实不相信那魇胜的人是赵姨娘,但此番赵姨娘这偷偷出府的事情,却是也让他疑心大起。 这男人的自信心,往往是跟那种事情的时间成正比的。 贾政如今已年过四旬,身体又缺乏锻炼,早就已经虚了下来,在床笫之上也多有乏力,这自信当然也便跟着削减了许多。 而赵姨娘如今不过才三十几岁,正是开始需求旺盛的时候,就算再怎么逢迎他,他自己心中其实也清楚实际情况的。 事到如今,他也不由得心中开始怀疑了起来,莫非,赵姨娘真的便红杏出墙了? 这疑心一起,便再难消除,他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 王夫人与他夫妻多年,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当即心中大为快意,便冷笑道: “老爷若是想知道这赵姨娘究竟在外面偷偷背着你做了什么,那不妨便跟着我们一并过去捉奸好了,说不得还能看到好戏呢!” 贾政脸色更是铁青,冷哼了一声,大踏步便往外走。 旁边一直低头装死的周瑞家的顿时大喜,急忙小碎步赶上,当先引路,带着两人出了院子,往府外走去。 之前负责跟踪的那人早就让人备好了车,请几人上了车,迅速出了府,引路前去捉奸。 为了防止那边动作太快,把事情都办完了,这车夫快马加鞭,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那小院之外。 “老爷太太,就是这间院子,小人亲眼见到赵姨娘鬼鬼祟祟地进了这小院。” 贾政下了车,脸色铁青地看着这院子,心中居然有了几分胆怯,不太敢上前叫门。 王夫人却不在乎这个,她随手赏了那引路的下人一块碎银子,示意他上去叫门。 那下人便上前“哐哐”砸门,片刻间就有人过来把门打开了,这下人立即便硬挤了进去,将门大开,请贾政等人进去。 到了如今,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贾政便阴沉着脸,闷着头直接便往里闯。 那门口的小丫鬟是另外买的,不是贾府之人,也不认得他们,急忙上前阻拦。 “诶,诶……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能往里闯呢?” 周瑞家的上前便是一个大耳刮子打在那小丫鬟的脸上,唾了一口在她脸上,恶狠狠地骂道: “小贱人,瞎了你的狗眼,谁都敢拦,今日便给你一个教训!” 这院子不大,贾政几人三五步间就闯入了后院,迎面正撞见闻声出来的贾环和秦钟。 “啊……老、老爷……你怎么来了?” 本来以为是展老爷来了,结果见到的却是亲爹,顿时把贾环也给吓了一跳,话都说不利索了。 贾政看到自家儿子也是一愣,便迟疑地问道: “呃……这院子是?” 秦钟对贾政没有那么大的心理阴影,又全程参与,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便笑着插话缓颊道: “这院子是我跟环三哥的!” “因我二人都中了秀才,平日里也需要与同窗学友有个聚会的地方,便跟我姐姐和赵姨娘要了些银子,盘下了这个小院。” “啊,对对对……”环三儿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我们平素里可以在这里吟诗作对,切磋文章,在府里不那么方便。” “哦!”贾政顿时便信了,怪不得赵姨娘往这里跑呢,这是她儿子的秘密据点,她肯定会愿意过来帮忙。 至于为什么要瞒着府里,那就得问自家太太对环三儿努力求学的态度了! 贾政冷冷地撇了旁边脸色铁青的王夫人一眼,捋了捋胡须,笑着对环三儿二人道: “你二人不错,能够有志学业,互相砥砺前行,该当表彰。” “本来你中了秀才,老爷便该当给些奖赏的,只是府内最近事故频发,便把这些事情给耽误了。” “这样吧,这院子便算是老爷买给你们的,回头你们去府里把账报了便是。”二人顿时大喜,急忙躬身表示感谢。 贾政便笑呵呵地道: “老爷我素来重视学业之事,总不能在这事情上面,反不如两个女子。” “以后再有这等事情,你们直接来找老爷我说便是,只要是跟举业有关的事情,老爷定然会鼎力支持。” “啊,对了,让你姨娘也出来吧!” “这边的事情,回头我送几个丫鬟过来,不能什么事情总麻烦你姨娘。” “呃……”贾环的汗顿时又下来了,这才知道老爷太太是追着姨娘过来的。 在这已经露馅的事情上面,他却不敢再说谎,只好躬身行礼道: “姨娘正在后面忙,老爷太太且先去前厅稍坐,我这便去请姨娘过来。” 贾政便笑呵呵地重新回到了前厅,秦钟急忙跟着过来伺候着,请二人落座,再让人上了茶水,陪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那里聊天。 后院那边此时都快要炸锅了! “什么?老爷来了?” 一听贾政追过来了,赵姨娘顿时魂儿都快要吓没了。 这等事情,可决计不能让自家老爷知道,否则以他那迂腐的性子,非暴怒不可。 她下意识地拔腿就想跑,贾环急忙上去将她抱住,口中连声提醒道: “娘娘娘,你可千万别跑,老爷太太是追着你过来的,你跑了就说不清楚了。” “你放心,老爷太太他们好像啥也不知道,根本不知道咱们今天在这里干什么!” “我和秦钟已经把他们哄住了,就说这里是我们两个与同窗学友聚会之所,你不过是来帮忙的。” 听贾环把刚才的事情都讲了一遍,赵姨娘顿时大喜,上前一把将儿子搂住,夸赞道: “好儿子,你真聪明!” “你说的没错,这就是你们同学聚会的场所,娘就是过来帮忙的!” 贾环便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低声道: “一会儿娘就按照这个去说,赶紧把老爷他们给哄走,否则等展大哥来,那就真说不清楚了。” “对对。”赵姨娘连连点头,然后猛地站住,转头对侍书等人警告道: “老爷太太的事情,不许让探春知道,否则只怕她会露馅。你们也都躲在后面,不许往前面去。” “看样子今晚我是没办法现场指导了,回头老爷肯定得带我回去。” “你们的计划照常进行,不可懈怠。” 侍书几人急忙连连点头,应承下来。 赵姨娘这才抖擞精神,跟着贾环往前面去应付老爷太太了。 她最擅长做戏,笑眯眯地从后院出来,先是给老爷太太见礼,然后故意挑衅一般地在王夫人身边晃来晃去,口中阴阳怪气地道: “诶呦,我家环哥儿到底是中了秀才了,这面子就是比我这个姨娘大!” “这买个房子,修整一下院子,居然还惊动了老爷太太大驾光临,啧啧啧……” 被她这番一嘲讽,王夫人的肺都要气炸了,那脸阴的,更是跟锅底一样。 眼见妻妾之间又开始内斗,贾政顿时便头疼了起来,急忙瞪眼呵斥道: “胡闹!” “环哥儿有志学业,这是多好的事情,你正大光明的跟老爷说便是,作何鬼鬼祟祟的,令人生疑!” “太太也是一番好心,生怕你孤身在外行走,再如琏二媳妇一般,被贼人给掳走。” “你该当谢过太太才是,莫要胡言乱语!” 感受到自家老爷目光之中传递过来的警告之意,赵姨娘便撇撇嘴,做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冲着王夫人拜倒,感谢道: “多谢太太关心,人家感激不尽,以后出门定然会多带些人。” 又胡扯了几句之后,赵姨娘便把话头往回府引,贾政如今查明了“真相”,心又放回了肚子里,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而王夫人在这里撞了个灰头土脸,又被赵姨娘耻笑了一通,更是没脸面继续留下,当即也起身准备离开。 赵姨娘这才放下心来,一步三回首地跟在后面往门外走,心中还是颇有些担心晚上探春的表现。 但很快,她就不担心这个了。 刚走到门口,忽听门外哈哈大笑之声,展老爷跨步进来,对着贾政一拱手,笑着道: “哈哈……小侄不过是办个纳妾礼,怎么政伯父还亲自过来观礼了?” “嗯?”贾政顿时就愣住了,回头看向贾环和赵姨娘,“这院子不是你和秦钟的吗?” “呃……”贾环几人的脸都绿了,张口结舌,却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不过展老爷多心善呐,当即便笑着接话道: “这院子确实是环哥儿和钟哥儿的,不过他二人为了感谢我之前对他们的帮助,所以专门买了个舞姬,要送给我做妾。” “哈哈……政伯父也是知道的,小侄就这么一点癖好,这不是却之不恭嘛……” “哦。”贾政心中还是有些怀疑,但他也是个体面人,懂得人艰不拆的道理,不会当面就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只是把事情放在心里,想着等日后再询问贾环他们,谅他们也不敢对他撒谎。 展老爷笑嘻嘻地过来请贾政再入府。 “这纳妾礼没有宾客也显得不够庄重,伯父既然来都来了,那便正好给纳妾礼做个见证,一会儿小侄好好敬伯父几杯。” 贾政刚要点头答应,身后的赵姨娘便赶紧蹿上来,附耳低声道: “老爷,这纳妾礼的事情,让环哥儿他们这些年轻人见证就好了,老爷这等辈分,在这里岂不扰了人家的兴致?” “人家展老爷多半便是客套一句,老爷若这般便答应了,那便有些不识趣了。” “再者说了,老爷身上还有服丧呢,这期间饮酒可是多有不便。” 她可是不敢让贾政留下,若万一被他看穿了探春的身份,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别的不说,探春的父母姨娘此刻俱在,若见证了她的纳妾礼,回头真算起来,这假的都得变成真的! 贾政本来就是耳朵根子软的,听了之后,也觉得有道理,便婉拒道: “贤侄纳妾,属实是件喜事,只是老太太病故,如今乃是丧期,老夫却不便与贤侄在此畅饮。” “回头我便让人把礼金给补上,这酒宴的事情,便等丧期过了之后再说吧!” 他这边心中已经有了退意,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如今他想走,可王夫人又不想走了! 本来王夫人想着,这次突然袭击应该是抓到这小贱人与人私通,再不济也能抓到她和魇胜之人暗中勾结的真凭实据,怎么也得让她脱层皮下来。 可谁知道这屋子居然是贾环的,还是用在学习上的正途,所有打算都彻底落空了,还被那小贱人好顿嘲讽,如今都在那边郁闷半天了,正自对着那办事不力的周瑞家的生闷气,便见到忽然有意外发生了。 她对赵姨娘这人还是了解的,虽然为人愚蠢,行事嚣张跋扈,但最擅长狐媚手段,行事目的性极强,在自家老爷面前非常擅长装模作样,总是装作非常懂得规矩的样子。 可今天赵姨娘突然不顾场合冒出来多嘴,就很不平常,不是她的惯常做派。 王夫人也不知道赵姨娘为何会突然如此,但本着这小贱人想干什么,都要跟她反着来的态度,她便坚决想要留下来了。 “老爷,虽然留下参加酒宴确实不妥,但既然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也不合适。” “不如咱们便观礼一番,给念嗣纳妾做个见证,然后再走也不迟啊!” 对于妻妾之间的这种明争暗斗,贾政那可是太熟悉了,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当即心中便苦笑起来,只好继续按照过往的应付方式来和稀泥。 “夫人此言有理,既然来了,那便留下做个见证好了。” 当即众人便又重新回到了前厅,再次落座奉茶。 赵姨娘几人的脸色顿时便愈发难看起来,倒是秦钟,虽然全程参与,但与自身利益并不相关,所以反倒乐得在旁看热闹。 赵姨娘几次有心想要找借口到后面改变一下计划,但却被王夫人看得紧,有什么事情都让周瑞家的紧跟着盯防。 那周瑞家的办砸了事情,正担心会被太太责罚,如今有了戴罪立功的机会,顿时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如同跟屁虫一样,咬死了赵姨娘不放,任是她冷嘲热讽或是发脾气乱骂,都坚决不肯退让。 事发突然,贾环等人根本就没有准备,现在想换人也来不及了。而且后面的服装、妆造、轿什么的早就准备好了,现在想改也并不容易。 闲扯了一会儿之后,终于黄昏将至,纳妾礼即将开始了。 展老爷便请贾政夫妻一并到大堂那边观礼,展老爷径自坐在主位上,贾政和王夫人并肩坐在侧面观礼。 赵姨娘和贾环侍立在贾政身后,两人一个劲地打眼色,那眼珠子转得都快要跳出眼眶了。 反倒是秦钟,和贾政没有直系亲属关系,得以坐在两人对面那边,但他对此也毫无办法。 展老爷乐呵呵地坐在位置上,把众人的面部表情都收纳眼底,只等着一会儿看热闹。 熟悉的流程再走一遍,探春在门前落轿,被两个陌生的丫鬟搀扶着下来,迈入进入大厅。 她头上蒙着盖头,只能看到自己的脚尖,对外界的事情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莲步轻移,“咔哒咔哒”地踩着高跟鞋,来到大厅中央,对着展老爷盈盈拜倒,捏着嗓子低声道: “妾身琴操见过老爷。” 展老爷便笑呵呵地陪她走着流程,另一边的贾政就眉头大皱起来。 这展老爷纳妾嘛,当然要用展府套装才行。 而探春的身份是舞姬,所以穿着也是展老爷专门提供的舞娘套,阿拉伯风格,浑身上下到处都是金色流苏,静止站立的时候身上都遮得严严实实的,但一走动起来,玉臂藕腿便若隐若现,分外的诱人。 贾政这种迂腐之人,看了这副装扮便有了几分不喜,但他也是道德君子,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所以扫了一眼后,便眼帘低垂,不肯再看。 只是赵姨娘和贾环两人正站在他身后,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在那里提心吊胆,生怕被他认出来。 好在一直到流程结束,贾政也不曾发作出来,眼见那两个小丫鬟又上前要扶着探春回后院入洞房了,赵姨娘两人总算长出一口气,心下稍松。 谁知道他们刚一放松,便见到旁边的周瑞家的猛地一步窜出,一扬手,便把探春的盖头给掀了,定睛一看之后,顿时便拍手大笑起来。 “哈哈……我就看这身形像是三小姐,果然是你!” 贾政闻言抬头,顿时也见到了满脸慌张失措的自家女儿探春,再一看她那伤风败俗的衣着,再一想今日赵姨娘和贾环的诡异表现,顿时急怒攻心,霍然起身,转头对着赵姨娘便挥掌要打。 但他起的太急,这刚一站起来,便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大脑一阵缺氧,四肢百骸都失去了控制,身体向后便倒。 (本章完) 第169章 床前求药 第169章 床前求药 “不好了,政伯父昏倒了!” “快,快去请太医!”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急忙把贾政扶起来,送到卧房里面,然后派人去请太医过来诊治。 这下子探春的身份暴露了,纳妾礼之后的事情也都进行不下去了。 赵姨娘此刻只能先顾着自己男人,也顾不得女儿了,随口让贾环找侍书等人先将探春送回府,其他事情以后再说。她却留了下来,在贾政跟前跑前跑后,想要将功赎罪。 王夫人却想要趁机落井下石,让周瑞家的将房门堵住,不许她进去。 “呵呵,贱人,看你干的好事!” “老爷这要是被你气出个好歹的,我便杖毙了你!” 王夫人声色俱厉,让赵姨娘顿时心惊胆战起来。 她只看王夫人那眼中的狠辣之色,就知道王夫人心中恨透了她,这话一点都无虚假。 为今之计,她只能心中祈祷,希望自家的男人平安无事。 反倒王夫人心中半点不担心自家老爷,把赵姨娘赶走之后,只在那里和周瑞家的小声细细谋划,想着怎么彻底一举扳倒赵姨娘。 倒不仅仅是她和贾政之间感情淡了,最重要的是她心中更有底气。 实在不行,便放低了身段,去展老爷那里求取些秘药来,给自家老爷灌下去,定然能够药到病除。 至于展老爷愿不愿意给……呵呵,这药只要进了她的口中,她想吐给谁,就吐给谁。 周瑞家的这回立了大功,此刻正眉飞色舞地给王夫人出主意。 “太太,咱们不如趁此机会,把这事儿给做实了,直接把三小姐送给展老爷做妾。” 王夫人也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到现在的这个地步,更不曾想这事情把探春和展老爷都给卷了进来。 没人比她更清楚展老爷的特殊性,因此也就分外不敢胡乱招惹他。 想到若不是自己今日过来,只怕这探春便真成了展老爷的姨娘,那后来赵姨娘怎么又成了面纱会的小十三? 难不成这赵姨娘这么拼的吗? 先把女儿送给赵老爷做妾,然后又用自身做了筹码,这是想要做什么? 难不成是在谋划取代林姑娘的位置吗? 她不知道赵姨娘的谋划,只看今天赵姨娘等人的做法,只当她是真心想把自家女儿送给展老爷。 她用这些错误的情报和判断,最终却得出了正确的结论,只能说王夫人不愧是赵姨娘的一生之敌,算是最了解她内心想法的人了。 听到周瑞家的建议之后,她便毫不犹豫拒绝道: “不行!” “绝对不能让探春嫁给展老爷,就算是做妾也不行!” “那狐媚子最擅长魅惑男人,若她……” 她话说了一半,扭头向门外扫视了一眼,见赵姨娘距离门口还有段距离,其他人也都听不到这边的动静,才把声音又压低了许多,与周瑞家的交头接耳道: “若这贱人跑去魅惑了展老爷,说不准便能让探春扶正。” “怎么可能?”周瑞家的眼睛顿时便惊讶地瞪大了,也把声音压低了下来。 “三小姐既然嫁给了展老爷,那便是她的女婿,她怎么会……” “呵呵……”王夫人不屑地冷笑起来,“那你说,她为何不大张旗鼓地将探春嫁过去,反而这么偷偷摸摸的,还假称什么舞娘?” “只看那展老爷的表情便知道,今日的事情,展老爷是不知情的,但那环三儿等人绝对心知肚明。” “探春就这么无名无分的做了个外室,你说他们求的是什么?” “如今虽然大家都知道宝钗日子不多了,但毕竟人家还依旧健在,正因为时日不多,所以探春不可能替代得了宝钗成为展老爷的正妻。” “如今我们都知道日后宝钗走了,是林丫头上位。” “可这预知梦里面的未来是可以改的啊!” “之前这小贱人搞了个魇胜,不但咒了我,也咒了林丫头,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那个位置?” “她们想着先把探春送到展老爷身边,无名无分地跟着,却能得到展老爷的宠爱。” “这贱人再亲自上阵,把那些狐媚手段使将出来,这母女二人的威力有多大,难不成展老爷便能抵御得了吗?” “等宝钗那边一走……” 说到这里,王夫人忽然一愣,猛然间意识到,展老爷的秘药颇有神效,连她都可以重复青春,怎么会治不好宝钗的病呢? 以前她虽然也得了秘药的好处,但是事不关己,却不曾往那边想过,今天话头说到这里了,她才突然间意识到有些不对。 再想到小九姐姐比她资格老多了,每次都表现得那么卖力,定然也是知晓秘药的功效的,不可能不拿去给宝钗试过。 至于母女二人的威力,说不定展老爷早就体会过了。 她心中疑窦重重,便呆愣在了那里,周瑞家的却不知道,只当太太在留白让她自家去想,便接口道: “到时候展老爷会觉得她们母女舍得付出,而且三小姐的身份比林姑娘那种孤女要强,行事做派也比林姑娘更有大妇的气度,再加上这些事情都是隐藏在暗处的,不曾见光,外人谁也不知道三小姐她们母女做过什么,不会影响展老爷的颜面。” “若真是这样子,那展老爷还确实是有可能娶三小姐为妻的。” “到时候丈母娘去探望女儿,顺便一并伺候一下女婿,外人哪里会知道?” “诶呀,这小贱人还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啊,这种不要脸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周瑞家的阴沉着脸,眼珠转了一转,又怂恿道: “她们这事儿最关键还得是隐秘,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展老爷总得顾忌下颜面不是?” “现在咱们不妨把这个消息传遍府内,把事情给她做实了!” “只看三小姐穿的那副伤风败俗的样子,难不成还能嫁给其他的男人么,还不是只能给展老爷做妾?” “你看老爷都被气成了这副样子,回头定然不会轻饶了这小贱人,到时候咱们再给她上上眼药,不怕她还有翻身的机会。” 王夫人听她噼里啪啦一顿说,也从愣忡状态之中回过神来,想着回头要去试探一下小九姐姐才行,但不管宝钗那边会不会把位置让出来,她都不能允许探春和展老爷发生关系。 展老爷的情况太过特殊,绝对不能让那小贱人母女从展老爷那里占到便宜,更不能让她们知道小十一的事情。 她加入面纱会的时间也不长,并不清楚这面纱会的事情,展府姬妾那边知道多少。 若是探春做了展老爷的小妾后,知道了小十一是谁,那定然不会隐瞒赵姨娘。 而若赵姨娘真知道了这个秘密,那她这太太的高贵身份,可就在这小贱人面前彻底塌方了,到时候这小贱人不定会多么嚣张跋扈起来呢! 王夫人迟疑了一会儿,便摇摇头,坚定地道: “不行,不能让探丫头成为展老爷的小妾,她必须得嫁出府去!” “回头等老爷醒来之后,我便安排她去相亲,让老爷赶紧把她嫁出去!” “对了,你速速出去,对外面的那些人下禁口令!” “谁也不许把探丫头的事情泄露出去,尤其是那身装扮,更是提都不许提,谁若是胆敢胡言乱语,当心我把她乱棍打死!” 周瑞家的完全不明白太太为何会这般决定,但也只好服从命令,悻悻然地从房中出来,给院内众人都下了禁口令。 这院内的人本来便不是荣国府里出来的,大部分都是赵姨娘让贾环另外买来的,为的就是保密,所以很容易便把禁口令落实了下去。 不过她不这么做,也便罢了,她这么一搞,赵姨娘便觉得奇怪起来。 她不曾下禁口令的,因为有王夫人主仆二人在这里,那消息肯定轻轻松松便散发得众人皆知,禁口毫无意义。 可现在周瑞家的居然过来禁口,那定然是王夫人的意思啊,这就好玩了! 她可不相信王夫人会这般好心,还会替自家女儿着想。 赵姨娘眼珠一转,便低三下四地凑了过去,手一伸,先递过去一锭银子,陪笑道: “周家姐姐,还是你心善,给下了禁口令,否则我家探春的名声可便坏掉了,以后可就不好嫁人了。” “呵呵……”周瑞家的冷笑了两声,眼光斜睨了她一眼,嘲笑道:“三小姐如今都是展老爷的舞姬了,还惦记什么嫁人不嫁人的?” “没有没有,都是误会,纯粹是误会。”赵姨娘干笑着,又加了一锭银子过去,“那人不是探春,只是和探春长得有些像罢了!” 周瑞家的听了,便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却什么消息都不肯透露。 赵姨娘知道她素来贪财,便又加了锭银子过去。 周瑞家的终究是没有经受住银子的考验,伸手将三锭银子接过,揣到怀里,才冷哼一声道: “若按我的意思,反正你们都折腾出这些事情来了,索性干脆便顺水推舟,把三小姐送入展府算了。” “不过太太心善,看不得三小姐去那边伏低做小,也顾念到府里的体面,不能让府里的小姐给人当个姬妾,所以把我这主意给否了。” 赵姨娘心头一跳,急忙又递过去两锭银子,陪笑道: “还请周家姐姐帮忙,在太太面前美言几句,若是能让探春嫁入展府做嫡妻,那定然是对府中极好的事情。” “嘁!”周瑞家的接过银子后冷笑一声,嘲讽道:“你做什么美梦呢!” “别说做嫡妻了,就算是嫁给展老爷做小妾,太太都不同意!” “不过你尽管放心,你运气好遇到了咱们太太,不但让下了禁口令,免得坏了三小姐的名声,回头还会安排门当户对的人过来相亲,让她早点与人联姻。” “我听太太之前提过,是太太某位叔伯兄弟的一位公子,年龄与三小姐相仿,品行俱佳,出身又好,断然不会辱没了三小姐的。” 赵姨娘便千恩万谢说了许多感谢太太的话,她还想继续套话,但身上随身的银子用光了,周瑞家的便不再理会她,径自回去见王夫人。 等目送周瑞家的走远之后,赵姨娘才恶狠狠地往地上唾了一口,阴沉着脸开始琢磨。 这事情很反常! 她才不相信王夫人会这么好人,说什么“看不得三小姐去那边伏低做小”,若真那么好心,干脆便在老爷耳边说些好话,让老爷过去提亲,促成了这段美满姻缘才对! 只怕这其中有什么事情是她所不清楚的。 至于什么王家的公子,品行俱佳之类的话,她更是半点不信! 王夫人介绍过来的人,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恐怕也就年龄相仿或许还能信得,其他的只怕反着听还差不多! 可经历了这次的事情,只怕老爷没准真就会不管不顾地把女儿给胡乱嫁出去! 她当然知道自己之前的借口太过胡扯,自家老爷不会信的,但她所有技能点都加在了哄男人上面,其他方面的能力就乏善可陈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托词来糊弄人。 不过如今王夫人倒是给她指点了一条明路。 凡是敌人想要做的,只要反过来做,想必一定不会吃亏。 虽然不知道王夫人为何对探春嫁入展府这么排斥,甚至连给展老爷做妾都不愿意,但赵姨娘也不需要知道这些,她只要反着来,坚定地想要把探春嫁给展老爷就行了! 而且这也非常合乎她的想法和利益。 真是一念天地宽啊! 当她不再想着如何切割探春和展老爷的关系,而是想着顺势捞好处的时候,那方法很容易就蹦出来了。她立即把贾环叫过来,低声吩咐她回去和他姐姐串供,准备等贾政醒来之后,再演一场戏去糊弄自家老爷。 “记住了!” “你姐姐下半辈子究竟会如何,就在这关键一举了!” 贾环反复确认了几遍细节之后,认真地点点头,飞一般地跑了。 太医终于请到了。 赵姨娘小碎步跟在太医身后,硬要往院内挤。 有道是拿人家的手短,周瑞家的象征性地推拒了几次后,见王夫人心思不在这里,便任由她进去了。 赵姨娘也很自觉,进了院子也不进屋,便悄无声息地猫在门外窗边,捅个洞往里面偷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那里面的动静,随时准备应变。 那老太医坐在床头,先把了脉,又仔细望闻问切了一番,然后起身到桌边开方子,口中说道: “贾老爷这是中风之症,没有性命之忧,不过日后只怕难免会有些不良于行,口眼歪斜之类的症状。” “这病不是十天半月能好得了的,要靠长时间的休养才行。” “我这便开几服药给他吃着看看,将来究竟能不能好,还得看将养的情况。” 这些话王夫人听了还没什么,但窗外的赵姨娘听了,却已经心凉了半截。 她平素能够在府中混得连王夫人都不放在眼里,所依仗的不过便是老爷的宠爱,可若这老爷瘫痪了,那该怎么办呢? 没了老爷的依仗,她便如同没了牙的老虎,以后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唉,若是老太太还活着就好了,至少能够压制一下王夫人。 赵姨娘心中暗自叹息,心中琢磨着,上哪里再找一条大粗腿抱着啊? 也不奢望能压制王夫人,只要合力能够与太太抗衡就好! 门声一响,王夫人送太医出来,赵姨娘急忙往后缩,但院子那么空旷,她能躲哪里去啊,王夫人目光一扫就看到她了,立即怒瞪了周瑞家的一眼,继续送太医往外走,听他絮絮叨叨地说些注意事项。 周瑞家的之前放赵姨娘进来,就当是还了那银子的情分,如今见自家太太发怒,赶紧过来把赵姨娘往外撵。 赵姨娘也不反抗,低着头灰溜溜地跟着便出来了。 如今老爷中风了,府内形势环境不好,她以后要夹起尾巴做人了。 王夫人送走了太医,回到房间,看着依旧昏迷在榻上的贾政,愣愣出神。 周瑞家的不敢胡乱开口,也把身体缩在角落,低着头一声不吭。 她现在也反应过来了,之前揭穿了探春的伪装,确实是大功一件,但是害得自家老爷中风昏迷不醒,以后没准还要瘫痪,那就是大大的罪过了。 也别说什么意外之类的话语,涉及到老爷的事情,谁跟她讲道理啊? 这年头各家的顶梁柱都是男人,一旦男人垮了,那这个家距离垮掉也没有多远了。 尤其是府中近来连连出现噩耗,不但老太太没了,大老爷没了,二老爷如今也中风了,那周边的权贵家族们对此会怎么想,会不会趁机落井下石,想要吞并府里的产业,一切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偏生二老爷的两个儿子里面,嫡子宝玉不成器,反倒是庶子贾环中了秀才,若是贾政倒了,这府里未来谁说了算,还真不好说呐! 周瑞家的在旁边一个劲地胡思乱想,生怕太太迁怒到她的头上。 她却不知道,王夫人根本就没有担心过自家老爷的病情,而是在犹豫,要不要趁着自家老爷昏迷,先从展老爷那里弄点秘药出来,给他灌下去,这样自家老爷神不知鬼不觉地便好了,等明天醒来就可以一切如初。 但是这秘药都是现产现用,若是想要制药,难不成把展老爷请到这床前来吗? 就如同知道王夫人的心思一样,善解人意的展老爷大驾莅临了。 “邦邦邦……” 展老爷非常有礼地在门口轻轻叩着门。 “二太太,我见太医已经走了,便过来问问,政伯父的身体如何了?” 王夫人浑身上下都被展老爷给玩遍了,如今见到展老爷过来,顿时一阵腿软,慌忙站起身来,请他进来,紧张地道: “念嗣有心了,老爷是一时急怒攻心,中了风,性命是无碍的,只是……嗯,需要长时间的修养。” “哦,还好还好。”展廿四便人模狗样地拱手致歉道:“若是因为今日之事,让政伯父出点什么事情,那我可真是百死莫赎了!” “还请太太明鉴,这次环哥儿搞出来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知,根本便不知道那舞姬便是探春妹妹。” “环哥儿也太不像话了,回头太太定然要好好教育他一番才好!” “我当然知道他对于立功升官之事非常迫切,可他自家的姐姐,怎么能便这么轻易便拿来当做献媚的筹码呢?” “我既然答应了带挈他,那蒸汽机的功劳名单上,自然少不了他的名字。” 蒸汽机? 功劳名单? 立功升官? 王夫人愣了一愣,这几个敏感的词汇顿时便跳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念嗣的那个工坊要出成果了?” “不错,托圣上的洪福,近来已经可以应用了。” 其实有了心象洞天之后,展老爷早就可以弄一个成品出来让工匠们进行逆向研究,不过他如今也算是个半仙了,对于“修行”之外的事情一概比较懒,便把事情拖到了现在。 王夫人听完之后,便用急切地眼光看向展老爷。 “那宝玉那边……” “唉!”展老爷叹了口气,“我最先就把此事跟宝玉说过,但宝玉坚辞不受,决计不肯做官。” “后来不知怎地,环哥儿知道了此事,就和秦钟商量着要给我送个舞姬。” 好啊! 小贱人,原来你还是一石二鸟啊! 一听这等好事居然差点被赵姨娘给截胡了,王夫人顿时便更恨得牙根痒痒。 反倒是自家那个蠢儿子,她早就知道是那副熊样,已经懒得骂了,尤其是因为之前冤枉过宝玉一次,心中有亏欠感,更不舍得责罚他。 不过,这等好事,决计不能让那贾环给得去! “念嗣,这等事情可由不得宝玉不愿意,你可得把这功劳给了宝玉才好。等宫里旨意出来,他不愿意也得愿意。” “这个……”展老爷便犹豫起来。 王夫人目光一闪,便挥手将周瑞家的给赶了出去。 “你去院子外面守着,我有些事情要和展老爷商量,不得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以进这院子!” 周瑞家的以为自家太太要和展老爷商量宝玉的事情,说不定要许下许多好处,不便让外人知道,便笑着出了门,把门掩好,出了院子守在门口处,不许任何人靠近。 等室内无人了,王夫人便向着展老爷迈步走来,走了两步后,扭头看了眼床榻之上昏迷之中的贾政,又返身回去,把床头的帷幔放了下来,将贾政的人影隔了开来,然后才红着脸又走到展老爷面前。 “老爷,若真算起来,宝玉也算是老爷的儿子呢!” “老爷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这个……”展老爷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床榻,推拒道:“太太这是要做什么?政伯父正在看着咱们呢!” 王夫人感受到了胸前的推拒力量,顿时浑身战栗,夹杂在羞臊之中的感觉,竟然是刺激和兴奋,便又舔了舔嘴唇,双眼水汪汪地道: “之前在魔窟的时候,老爷还叫人家小十一,如今怎么却又叫人家太太了?” “咳咳……”展老爷干咳了两声,手掌微动,了解了形变之后的反弹力大小和方向,明白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太太,请自重啊!” 王夫人便轻轻一笑,纵身跃起,如同藤蔓一般缠绕在展老爷身上,附耳过来,香舌微吐。 “那老爷便亲身感受一下,我现在自重几何好了。” 展老爷双臂轻轻一晃,便知道了,王夫人体重55千克。 果然,女人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 王夫人这两项标准都不符合,难怪体重超标了。 眼见王夫人都这般主动了,展老爷再拒绝就不礼貌了,于是他抱着王夫人上前一步,一把将床前的帘幔掀开,对着贾政真挚地道歉道: “政伯父,对不住,不是小侄太好色,实在是伯母太迷人。” “啊……”王夫人被他这骚操作吓了一大跳,身体顿时便剧烈痉挛起来。 眼见王夫人翻了白眼,展老爷急忙把桌子拉将过来,将王夫人放上去,开始帮着她做人工呼吸。 在展老爷专业的心肺复苏术按压之下,王夫人终于急促地喘息了起来。 展老爷这才放下心来,将她拉下了桌子,按着跪倒在床头,对准她那肥美的屁股“啪”的便是一巴掌,喝道: “伯母,你如此淫荡,岂对得起伯父的一片深情,还不快快对伯父认错?” 王夫人看着近在眼前的自家老爷昏迷的脸庞,顿时心跳都差点停了,但身体的反应却愈发的剧烈。 “呃……老、老爷,我、我知错了,你不要怪我呀……” “我也是没办法,都是为了宝玉……” “啊……对,还有为了老爷你……” “只有展老爷的秘药能够救你啊……” “没错,我这是在为了老爷你求药啊……” 她一边气喘吁吁、语无伦次地向着自家贾老爷认错,一边承受着自家真老爷的惩罚,那副恶堕的样子,不由得便让展老爷食指大动,战力翻倍。 为了匡扶正义、劝善戒恶,展老爷连续换了多种惩罚方式,最后才把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王夫人的嘴堵上,赏了她一副秘药。 展老爷导恶向善的行为是有意义的,便连王夫人都深受感动,在神志昏乱的时候,依旧不忘记展老爷的教诲,只服食了半副药,犹自记得把另外半副药留给自家的贾老爷。 不过展老爷的惩罚显然还是不够有力,时效性太短,等王夫人恢复清醒之后,看着床榻上的贾老爷,犹豫再三之后,居然把那另外半副药给咽了下去。 她还给自家找借口,对展老爷笑着道: “若是这般便把我家老爷救醒,只怕他全然不知道自己曾经有多么危险,也不会知道这秘药有多可贵。” “若他就这般醒了,多半不会长教训,还是会对那小贱人网开一面。” “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既然是他自家过去造的孽,现在就让他体会一下放纵这小贱人胡作非为的报应吧!” “反正有老爷在此,我随时都可以将我家老爷的中风治好,也不必急于一时。” 展老爷听了之后便怒道: “好个淫妇,看来老爷我教育你还不够深刻,来来来,速速趴好,让老爷我再深刻教育你一回!” 王夫人被他骂了,不但不恼不怒,反而咯咯笑着,乖乖听话跪倒,任他予取予求。 (本章完) 171.第170章 香艳的惩罚 第170章 香艳的惩罚 贾政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荣国府自家卧室里面了。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身体却半点都动不了。 “来人……”他虚弱地喊道。 “老爷,你醒了。”脚步声错乱,王夫人的影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水……”贾政含糊地道。 “快快,快取温水过来。” 彩霞急忙端了碗水过来,王夫人接过之后,坐到贾政床头,用汤勺一点一点地把水送入贾政的口中。 一碗水喝罢,贾政闭上眼睛摇摇头,示意不要继续喝了,王夫人便把碗放下,嘘寒问暖地道: “老爷腹中可有饥饿,锅里热着粥,可要用上一些?” 贾政喘息了几下,感受到毫无知觉的四肢,睁眼问道: “我这是怎么了?” “老爷尽管放心,不过是急怒攻心,有些中风了,太医已经给开了药,回头好好养养便没事了。” “中风?”贾政咳嗽了几下,脑中终于把昏迷之前的事情回想了起来,顿时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畜生啊!” “他们怎么敢的?” “那个贱人在何处?” 眼见贾政这次是真怒了,王夫人心中一喜,却没有落井下石,而是一幅担忧地表情劝说道: “老爷如今身体不适,还是先将养好身体之后再说。” “我已经让赵姨娘回去反省了,可不敢让她再出现在老爷面前,气到老爷。” 贾政心中怒急,想拍桌子摔碗的,可偏偏如今却只有脑袋能轻微转动,四肢一点都不听使唤,便愈发的怒了。 “还修养什么!” “这种无耻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干脆便把我气死好了!” “老爷可千万莫要这么说。”王夫人急忙安抚道:“这事情我已经下了封口令,除了当日那些人外,府里没有其他人知道。” “老爷中风的事情,我对外也只说老爷是伤心过度造成的,不会被人怀疑。” “回头我便催催家中那边,让他们赶紧让人过来相亲,快点把探春给嫁出去,自然这事情就风平浪静了。” “还嫁什么?”贾政一想起当日看到的东西,便感觉眼前发黑,喘着粗气骂道:“你看她穿的那么伤风败俗,什么都被展老爷给看去了,哪里还能另外嫁人,干脆便顺了他们的心意,就给展贤侄做妾好了!” 这怎么能行呢? 王夫人可不允许这种好事落到赵姨娘女儿身上,当即便阻止道: “老爷切莫说这些气话,好歹探春也是贵妃的庶妹,怎么能嫁给别人做妾呢?” “若真这般做了,那咱们府上的颜面何存啊!” 贾政重重地呼吸了几口,心中也自觉得不妥,便两眼一闭,叹息道: “罢了罢了,我也懒得继续再管了,这相亲的事情,你便多多用下心,回头先把这亲事定下,等丧期过后再说嫁娶的事情。” 王夫人点头答应了下来,看着贾政疲惫地又昏睡了过去,整个过程他一句惩罚赵姨娘的话语都没有提,顿时心中一阵冰冷,没来由地便燃起一阵怒火来。 那贱人都把他害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护着她,还不想惩罚她! 果然不马上给他秘药是对的,否则他只怕更会将此事视若没有发生一样。 既然如此,那老爷你便多尝尝自己酿造的苦果好了! 什么时候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下令将赵姨娘乱棒打死,或者赶出府去,再给你服用秘药不迟! 王夫人冷着脸出了房门,摆手叫过来周瑞家的,叮嘱道: “你让人日夜在这里守着,将老爷伺候好了。” “除此之外,多安排几个婆子在院子内守着,绝对不许那贱人进入这个院子,更不许她见到老爷!” “不但她不许进来,就是环三儿和探春两个,还有他们身边的人,一律也都给我拦在外面,也都不许进来!” “还有,你跟那些丫鬟们也都交代好了,谁也不许在老爷面前提起那贱人相关的事情,违者定有重惩!” 周瑞家的精神一凛,急忙保证道: “太太放心,我亲自在这里守着,保证不让任何只言片语漏到老爷耳朵里面。” “只是……若是老爷主动问起,那该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你只推脱不知便是,让老爷来问我。” 王夫人甩下这句话后,便怒气冲冲地出了门,径自去找赵姨娘的晦气。 老爷不惩罚你,我亲自来! 如今没有老爷护着你了,我罚你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看你敢不敢抗拒! 她这边杀到了赵姨娘的小院之后,却没有见到赵姨娘的影子,那院里的丫鬟也是一问三不知,完全不知道赵姨娘去了哪里。 王夫人就又去了环三儿和探春的院子,但依旧没有看到赵姨娘,一问两人也都不知道赵姨娘的踪迹。 眼见赵姨娘行踪诡异,王夫人顿时心头就是一跳,莫非她已经勾搭上展老爷了? 女儿没送出去,就亲自出马,也不是不可能啊! 她急忙又往梨香院那边赶,薛姨妈听说她来了,便带人出来迎她,笑着道: “姐姐怎么过来了?” “我听说姐夫病了,可还严重吗?” “要不要……带点秘药回去治治?” 王夫人听了脸上便是一红,对薛姨妈意有所指的话不置可否,只向着身后使了个眼色,示意还有丫鬟在身边,让她莫要胡乱说话。 薛姨妈便笑而不语,请她入院奉茶,王夫人也不与她客套,直接摆手拒绝了,劈头便问道: “赵姨娘可在这里?” “赵姨娘?”薛姨妈一愣,“赵姨娘没事来我这里作甚?再者说了,姐夫病了,以她的性子,这时候不该在姐夫床前忙前忙后嘛!” “诶呀!”王夫人一拍大腿,这才意识到,她是对面纱会的事情太过在意,心中疑神疑鬼,却忘了最基本的情况,反倒还要薛姨妈来提醒。 她赶紧起身,急急忙忙又往回跑。 她终于猜到了赵姨娘的行踪,原来这赵姨娘一直便在门外守着,但生怕和王夫人撞到,所以藏在暗处不敢出来,等亲眼看到王夫人出去之后,才快步出来,想要进院见贾政。 这时候王夫人刚交代完任务,周瑞家的还没来得及安排守门的婆子,结果被她一路突进,直接便杀到了贾政的卧房之前。 周瑞家的刚安排完丫鬟轮班伺候的事情,正交代注意事项呢,眼角余光便见到了赵姨娘的影子,当即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把手头的事情抛开,跑出来阻拦。 “哎,哎……站住,别往前走了!” “诶呦,周家姐姐啊,这伺候老爷的事情,你还安排那些丫鬟做什么,我来我来……” 赵姨娘一边脸上带笑,一边脚下不停,便要往里进,周瑞家的急忙一把将她胳膊抓住,便往外拖。 “这里用不着你,你还是回去等消息就好。” 赵姨娘翻手便是一张银票,往周瑞家的怀里塞去,“姐姐给行个方便,我担心老爷,过来看上一眼,才好放心。” 周瑞家的低头一看,一百两,顿时便有些心动,但想起自家太太的吩咐,还是不敢答应。 “不行不行,太太特意吩咐过了,不能让你见老爷,你别让我为难。” 赵姨娘便又塞了一百两过去,低声道: “太太如今又不在这里,我看看就走,绝对不让你为难,太太哪里会知道?” 周瑞家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对那银子眼馋万分,但一看那房中用八卦眼神正盯着这边的丫鬟们,顿时便清醒了许多,不敢胡乱拿这个钱。 “不成不成,我不能让你进去。” 眼见周瑞家的这般坚决,赵姨娘知道银子开路的法子是行不通了,便叹了口气,将银票收回,另外塞了一锭银子过去,低声问道: “那我就不让姐姐为难,不进去便是。” “只是我关心老爷,心中放心不下,姐姐跟我说句实话,老爷醒来没有,神志可还清醒?” 周瑞家的略一犹豫,觉得赵姨娘问这些也情有可原,而太太也不曾交代过封口,那么这消息泄露了也没什么,便把银子接过,揣入怀中,低声回道: “你尽管放心,老爷刚才已经醒了过来,如今虽然四肢乏力,不能动弹,但脑子却清醒的很,还和太太说了些话,喝了些水后,刚刚又睡了过去。” “哦,那就好。” 赵姨娘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发力,挣脱了周瑞家的手,向着房中便冲,口中大声尖叫道: “老爷,我来看望你啦,她们不让我进屋啊!” 周瑞家的先是一愣,然后才意识到被坑了,当即便目眦欲裂,急忙尖叫一声,“快拦住她!”,也跟着在后面追了上去。 赵姨娘冲到门口,便被几个丫鬟联手拦住,不许她进。 她便撒起泼来,十指竖起,那尖锐的指甲对准那几个丫鬟便劈头盖脸地挠了下去。 “拦我者死!” “啊……”那当前的丫鬟最先遭殃,脸上顿时便破了相,其他几个丫鬟见了,顿时容失色,急忙便闪开了去路,不敢拿自己的脸蛋去表示对太太的忠心。 赵姨娘神挡杀神,佛挡弑佛,便硬杀出了一条道路,直接冲进了卧房。 但被几个丫鬟这么一耽搁,周瑞家的也扑了过来。 她和那些柔弱的小丫鬟不一样,是健壮的老婆子,当了这么多年的管事婆子,什么泼妇没有见识过啊,赵姨娘的这一套对她根本没用。 她上前之后,拦腰便把赵姨娘抱住,往外便拽。 赵姨娘双手死死抠住那门框子,口中尖叫不休。 “老爷救命啊……她们要打死人家啊……” 周瑞家的急忙腾出一只手来,去捂她的嘴,但赵姨娘脑袋左右乱晃,嗓门一声比一声高。 “贱婢,你们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周瑞家的满头是汗,对着那些躲得远远的小丫鬟们高声叫道。 那刚才被挠破了脸的小丫鬟正捂着脸在那里哭,其他的小丫鬟心中害怕,却又不敢不从命,只好战战兢兢地过来,绕开赵姨娘的双手,要把她往外拉。 “都给老娘滚开,否则老娘挠死你们!” 赵姨娘面目狰狞,对着小丫鬟们厉声嘶吼着,顿时吓得这些人手软脚软,使不上力气。 周瑞家的气急,只好把捂嘴的手收回,专心用力,只对小丫鬟们叫道: “你们去堵她的嘴,我来拉人!” 小丫鬟们便七手八脚地去捂赵姨娘的嘴,谁知赵姨娘却改了路子,张开嘴,露出森森的白牙,对准那些伸过来纤细的小手“咔咔”便是几口。 如今乃是生死关头,她下了狠心,那一口下去,鲜血四溅。 “啊……”被咬的倒霉蛋本就心中惊怕,如今又见了血,顿时也尖叫起来,声调比赵姨娘的还大。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贾政终于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正看到满屋子群雌粥粥,到处都是尖叫哭喊之声,顿时心中惊怒,张口喝道: “都住手!”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此时身体虚弱,这声音气若游丝,但落到赵姨娘耳中,顿时如同惊雷,当即大喜,便将那狰狞可怖的样子收了,又换了一张柔弱脸孔,梨带雨哭道: “老爷,你终于醒了啊!” “你再不醒,人家就要被太太拉去乱棍打死了啊!” 眼见自家老爷被惊醒了,周瑞家的心头便是一凉,知道太太交代的事情让她给办砸了。 事到如今,再将赵姨娘拉走,也没什么意义了,她便松开了手,任由赵姨娘扑到政老爷床前跪倒在地放声痛哭。 周瑞家的被赵姨娘给坑了一把,此时心中已经恨极了赵姨娘,哪里再肯让她在此进谗言,急忙对贾政解释道: “老爷,您可别听信赵姨娘的谣言,什么乱棍打死,那都是没影儿的事!” “太太为人最是心善不过了,最多不过就是责罚赵姨娘一番罢了。” “老爷您说,赵姨娘之前做的那等事情,难道不该好好责罚一番么?” 她故意捅贾政的气管子,给赵姨娘上眼药,果然贾政听了这话之后,立即便想起了赵姨娘母女干的好事,又怒了起来。 “你这贱人,居然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情,还有什么话说?” 对于贾政的喝骂,赵姨娘当即便邦邦磕头,老实认错,哭哭啼啼地道: “老爷,人家知道错了,不该私自把女儿送给展老爷做妾!” “其实他两个早就情投意合,只是正好赶上老太太过世,不能嫁娶,所以我便想着,先换个身份把两人的生米煮成熟饭,等日后孝期过了,再正式过门。” “老爷,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老爷不妨便顺水推舟,让两人将这事情定下,岂不是好事一桩!” 贾政便怒道: “胡闹!” “探春乃是元妃娘娘的庶妹,岂能与他人做妾,府中颜面何存?” 赵姨娘便顺杆爬道: “那老爷不妨便干脆让人过去和展老爷议亲,展老爷乃是当朝子爵,人品又端方厚重,咱们两家结亲正合适不过啊!” “反正大家都知道,那宝钗姑娘时日不多,既然林姑娘可以做得子爵夫人,为何咱们探春便不可以?” 之前王夫人和贾政商量的时候,根本便没提过这个可能,而贾政中风之后,大脑运转明显变慢,自然也就没想过这个事情,可如今经赵姨娘一提醒,他顿时也有些心动起来。 这展老爷有钱又有权,圣眷正隆,绝对是不可多得的金龟婿,娶探春绝对算不上高攀。 “不可以!”门外一声厉喝传来,王夫人终于在关键时刻赶了回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她恶狠狠地瞪了周瑞家的一眼,迈步入门,阴着脸喝道: “老爷,如今府中人人知道,这黛玉才是未来展府的嫡妻,老爷若是此时插手,那便是纵容自家女儿去抢夺甥女的姻缘。”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不体面,好说可不好听啊!” “探春那丫头为人大气,行事果断,乃是嫡妻的好苗子,又父母俱在,家世不凡,不愁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婆家。” “可黛玉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太过小家子气,身体也不好,又父母双亡,若是错过了这段姻缘之后,只怕日后再难嫁出去啊!” “老爷这么一弄,只怕便断送了黛玉下半辈子的幸福啊!” 她了解自家老爷的性格,若是说其他理由,只怕贾政未必便会答应,所以就认准他迂腐的一面,从道德的角度去绑架他。 贾政果然耳朵根子又软了下来,心中开始迟疑。 但王夫人更知道自家老爷表现出来的道德君子行径不过是假象,其实本质上还是利益至上的权贵心思,便继续劝说道: “我知道老爷有心想要和念嗣交好,可林姑娘也是你的甥女。她嫁给展老爷,咱贾府也是姻亲,半点不受影响的。” “不如便让林姑娘和展老爷联姻,探春另外和其他权贵家族联姻,咱府上便能多了两个强援,岂不好过只留一家?” 这话彻底打动了贾政,他当即便借坡下驴道: “夫人所言甚是。” “黛玉如今孤苦无依,身为她最亲近之人,我们怎么能毁了她的美满姻缘呢!” “说来自从老太太过世之后,我们忙着丧葬之事,也有些怠慢了黛玉。回头你多关心一下她,有什么缺的少的,尽快都补足了,莫要让她在府中受到委屈。” 王夫人知道他这是打算拉拢黛玉,增进感情,知道探春的事情被她搅合了,便笑着点头应下。 眼见到手的嫡妻就这么飞了,旁边哭泣的赵姨娘此刻心中都要恨死王夫人了,若没她在这里捣乱,没准老爷真就脑子一热,让人过去提亲了。 不过自从那日纳妾礼露馅之后,赵姨娘现在对这嫡妻的事情就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所以迅速便改了口吻,退而求其次。 “老爷,探春对展老爷情根深种,愿意效仿二小姐迎春的故事,也一并嫁入展府做妾。” “不行!”不等贾政反对,王夫人便厉声喝止,“迎春那是被她爹贪财给卖掉的,探春怎么能和她一样?” “元妃娘娘即将回府省亲,她的庶妹到时难道以妾室的身份出来迎接吗?” “咱们府里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赵姨娘目光在王夫人脸上打了个转,确认她这态度是真实的,不是作伪,心中便愈发狐疑起来,又见贾政也坚决反对让探春给展老爷做妾,便顺势放弃了试探。 反正想要让探春给展老爷做嫡妻很困难,需要考虑方方面面的事情,但若只是想让探春去做一个小妾,那就简单了,只需要把女儿的名声弄臭,让别人都不肯要,那就行了。 至于这事情会对探春造成什么负面影响,赵姨娘看得很开。 在她眼中,对于女人来说,一切名声什么的都是虚妄的,有个货真价实疼爱女人的好男人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这个男人得有钱有势,最好还长情,不会喜新厌旧。 而展老爷完美符合她对于好男人的想象,甚至还有所超出,因为展老爷更加年轻英俊健壮。 贾政本来就大病未愈,此时又被闹腾了半天,早就已经疲乏了,便缓缓又把眼睛闭上,低声道: “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在意,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赵姨娘急忙再次哀求道: “老爷,太太之前都不许妾身过来探望老爷,还想要借着妾身这次的过错,干脆把妾身打死。” “老爷救命啊……” 贾政便叹了口气,闭着眼骂道: “你这贱人,害得我如此,打死也是活该!” “不过念在你伺候我这么多年的份上,便罚你每日过来伺候我,喂水喂饭,擦身按摩,端屎端尿……所有脏活累活都让你做,一直到我复原为止!” 赵姨娘便大喜,急忙叩头谢道: “这本就是妾身该做的事情,定然每日在老爷床前伺候,半点不敢懈怠叫苦。” 贾政这才放心睡了过去。 旁边的王夫人,听到这名为惩罚,实为保护的命令,顿时恨得双手攥拳,指甲都掐到掌心里了。 赵姨娘也知道王夫人此刻心中愤怒,便老老实实地从地上爬起,低眉顺目,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一点儿过往嚣张跋扈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哼!”王夫人怒哼一声,拔腿便走。 赵姨娘恭恭敬敬地躬身目送王夫人离开,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把这关给过了! 只要躲在自家老爷卧室里,王夫人便无法找借口惩戒于她,性命安全自然无碍。 只是这太太为何这么反对探春给展老爷做妾呢? 这很不合理啊! 赵姨娘便坐在床边小凳子上,开动脑筋,仔细琢磨这其中的秘密。 不过她缺少最重要的情报,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她在卧房里面伺候了一天,中间贾政醒来过一次,服了药后又睡下了。这第一天的陪护,倒也并不辛苦。 一直到夜色降临,吃过晚饭之后,她也不走,便休息在小间床铺上。 她原本以为没事情了,谁知正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忽然有人扑了过来,先上手拿布团把她的嘴给堵上了,然后捆吧捆吧扛着就走。 赵姨娘顿时便吓醒了,急忙用力挣扎起来。 可这次来的是两个健壮的婆子,那胳膊孔武有力,比她大腿都粗,一人扛身子,一人扛腿,她连动都动不了。嘴又被堵上了,想喊叫也喊不出来。 坏了! 太太这是还不肯放过她! 这大半夜的,敢这么搞的,除了太太还有谁人啊? 可她怎么敢的? 她就不怕自己失踪后,明日老爷见不到人发怒吗? 还是她笃定了老爷的中风永远都好不了了? 赵姨娘心惊胆战,满脑子胡思乱想,生怕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扛着她的这两个健妇七绕八绕,便进入了王夫人的小院,进屋后把她往地上一放,便转身出去了。 赵姨娘胳膊腿都被绑着,在地上蠕动了一下,想要翻个身,却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绣鞋,抬眼再看,果然便是王夫人。 “唔……呜呜……” 赵姨娘哼唧着,挣扎着想要跪起来磕头求饶,却被王夫人一把薅住头发,用力向房间另一头拉去。 “呜呜……” 赵姨娘又疼又怕,眼泪都下来了,却感觉被王夫人拎起,正往一个铁架子上面绑,一边绑还一边骂。 “贱人!” “你以为老爷不让我打你,我便拿你没办法了?” “我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女人的惩罚!” (本章完) 172.第171章 屈服 第171章 屈服 昨天晚上,王夫人不忿贾政总护着赵姨娘,心中又狠又妒,于是夜间私设刑罚,把赵姨娘给玩了。 但碍于贾政的命令,她也不敢一次性就把赵姨娘给玩坏,所以在赵姨娘昏倒之后,就又把她给放了回来。 反正贾政什么时候痊愈,王夫人说了算,她有的是时间和赵姨娘慢慢玩。 当贾政再次从昏睡之中醒来之时,睁眼便见到了神情憔悴的赵姨娘,正守在他的床头,见到他醒来之后,立刻眼泪汪汪地过来告状。 “老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 “太太她、太太她欺负我……” “嗯?”贾政微微转头,看了看赵姨娘,感觉她除了憔悴了许多之外,也没缺胳膊少腿,便叹息道:“如今老爷我中风卧床,不能护着你,你便收敛点脾气,别再去顶撞于她,毕竟她是你姐姐,管你乃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我……”赵姨娘顿时语塞起来,实在是不好开口把昨晚那惩罚的内容说出来。 而且只看贾政现在这态度,只怕说了也未必会有用。 都是自家的女人,又不是什么外人,彼此发生点假凤虚凰的事情,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政老爷会在意吗? 贾政的偏袒也是有限度的,明面上也得给王夫人这个正妻点面子,要一碗水端平才行。 大妇管小妾,天经地义,世间所有人都认可,贾政当然也不例外。 所以只要不是涉及到性命攸关的责罚,赵姨娘挨打挨骂,他都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姨娘有苦说不出,贾政却不理会她了,只开口道: “我有些饿了,弄些粥饭给我。” 赵姨娘只好把昨晚的事情忍了,起身出门去拿食物。 这一走动,昨夜的创伤便又明显了起来,让她连步子都迈不动了,只好扶着墙壁,一点一点地往外挪。 贾政见了,也只当是赵姨娘被打了板子,心中叹息,装作没有看见。 贾政本来年纪也不算大,这次的中风也没有那么严重,又救治及时,状态恢复的还是很好的,今日清醒的时间便已经比昨日多了许多。 赵姨娘便一会儿喂水、一会儿按摩的,忙个不停,中间又有宝玉、环三儿等人过来探视。 原本王夫人是禁止贾环、探春他们出现在贾政面前的,但既然现在赵姨娘都漏过去了,再禁绝也就没有意义了,反倒让人说闲话,怀疑她隔离骨肉至亲。 环三儿也知道了昨夜她破釜沉舟大闹这边的事情,如今看到她精神不济,便找了个机会,偷偷问道: “娘,老爷这边怎么说?太太可曾为难你?” 赵姨娘便牙根咬的咔咔直响,也低声回道: “昨夜里那婆娘派了两个婆子过来,把我掳了去,好生折磨了一晚上!” “若不是我之前先在老爷这边求了救命符,只怕就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环三儿听完之后,顿时也怒了起来,低声骂道: “这老虔婆好生歹毒,娘可曾跟老爷告状?” “唉!”赵姨娘便皱眉叹息起来,“老爷如今下不来床,说的话也没分量,如今只想息事宁人,反倒让我别去招惹那婆娘。” “这是我想去招惹她的吗?” “分明便是她不肯放过我的!” “啧!”环三儿也有些头疼,“她是太太,占据了名分,咱们也没有办法。太太这边可还有什么主意,跟我说说,我在外面操办。” 赵姨娘凝神想了一下,低声道: “也不知道这婆娘是怎么想的,居然坚决反对让你姐姐嫁给展老爷,哪怕是做妾都不行。” “这事儿有点反常,你想办法去好好查查,究竟这婆娘是个什么打算?” “我总觉得,若是能查明这件事情,说不定便有办法对抗这婆娘了。” 环三儿便点头答应了下来,悄悄离开了小院。 赵姨娘便一直到天黑伺候贾政饭后服药完毕,看着他沉沉睡去,才算休闲下来。 但她反而更紧张了,也不去小间休息,只缩在贾政床头附近,生怕又有两个健妇扑上来把她掳走。 谁知这次王夫人改了作风,开始走阳谋路线了,她光明正大地让周瑞家的过来传话。 “太太让你去她那边一趟。” “我、我要在老爷床前照顾,防止老爷半夜醒来找不到人。”赵姨娘吭吭哧哧地拒绝道。 周瑞家的冷笑了一声,“呵呵,晚上自有丫鬟在这里候着,不用劳烦姨娘你时刻守着。” “还是我亲自照顾更放心一点。”赵姨娘死活都不肯过去。 “哼!”周瑞家的也不强求,扭头就走,“反正消息我给你带到了,你自己看着办!” 赵姨娘看着周瑞家的走了,心中不但不曾放松,反而更加紧张了,目光紧紧盯着门口,只要有人冲进来抓人,她就大声喊叫,再把老爷惊醒救命。 谁知她神经紧张了一晚上,眼都没合,结果无人过来。 到了第二天,贾政再醒来时,就见到赵姨娘又更加憔悴了,还哈欠连天的,非常没有精神,便心疼地道: “你也不用熬夜在这里守着,让那丫鬟晚上替你,你自去休息便是。” “别等我的病好了,你那边又倒下了。” 赵姨娘便揉着红彤彤的眼睛,摇头道: “这次的事情,都是妾身的不是,若不亲自照顾老爷,妾身于心不安。” 贾政心中便更加感动,原本对赵姨娘的那点怨念,也消散了不少。 赵姨娘又这么忙碌了一天,到了晚上,就已经非常困顿了,精神不济,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想一头倒在床上睡死。 但门声一响,就立即把她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刚要大声叫喊,抬头一看,却又是周瑞家的。 这老婆子之前被赵姨娘耍了一通,被王夫人好顿臭骂,如今心中早就恨极了赵姨娘,眼见她这般如同惊弓之鸟,周瑞家的心中痛快,便阴阳怪气地道: “呦,姨娘不是说要一直守着老爷的么,怎么就这么躺下了?” 赵姨娘此刻脑中昏沉,不想和她吵嘴,便扭过头去不说话。 “哼!”周瑞家的冷哼一声,丢下话来,“太太让你过去,你去是不去?” 赵姨娘很想强硬地拒绝,但也知道自己一人是熬不过她们的,便只好低下头来,又取了银子递给周瑞家的,口中陪笑道: “周家姐姐,我这边真个走不开,还请你帮忙在太太那边美言几句。” 眼见赵姨娘又来这套,周瑞家的可不肯再上当了,一把将银子打飞了,扭头便走。 “哼,反正我话已经带到了,你自求多福吧!” “哎……”赵姨娘想拦却又拦不住,只好悻悻回来,又躲到贾政床前,坐在地上,靠着墙打瞌睡。 正朦朦胧胧间,忽然隐约间又听到门响,吓得她急忙窜起来,抬头再看时,居然又是周瑞家的。 眼见赵姨娘还这般警惕,周瑞家的便皮笑肉不笑地道: “我来看看姨娘睡了没有,既然没睡,那我一会儿再来。” 说完她就又扭头出去了。 这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摆明了就等她睡着了再把她掳走。 赵姨娘气急,心中却毫无办法。 她已经困得不行了,只怕一会儿就会忍不住睡过去,到时候怎么还能挡得住那突然袭击? 她在屋中转了半天,最后想出一个法子,把门关上之后,将桌子推了过去,挡在门前,又把一个易碎的瓶子放在桌上边缘位置,然后才放心地上床去睡了。 半梦半醒间,果然听到清脆的瓶子落地声音,她急忙起身,到了那门前,对外面道: “老虔婆,你别白费心思了,我在这门口做了警报,你别想无声无息地便把我掳走!” 如今既然银子都不好使了,大家都撕破脸了,她也懒得继续维持这虚假的表面关系。 门外周瑞家的重重哼了一声,却也不曾硬闯进来。 赵姨娘静静等了一会儿,听到外面安静了下来,才长舒了一口气,又把桌子推回原位,又放了一个新瓶上去,才再次回到床上睡觉。 这回她一觉睡到大天亮,也不曾被外面的人打扰,不知道那边是放弃了,还是又在想什么新法子。 又过了一个白天,安然无事,晚饭后,伺候着贾政服药睡下,赵姨娘便又故技重施,将门堵上,做了简单预警,然后脱衣上床睡觉。 半梦半醒间,又听得“当啷”一声脆响,那瓶落地碎了。 赵姨娘急忙爬起来,对着门外冷笑道: “我还没睡呢,你过会儿再来吧!” 谁知这次周瑞家的却没有停顿,反而继续让人往里硬闯。 “你睡没睡无所谓,反正老爷睡了就行。” 赵姨娘眼见她要来硬的,心头不由得一慌,急忙往贾政卧室里钻,口中警告道: “你再进来,我就要叫了!” “到时候惊醒了老爷,只怕你吃罪不起!” 那桌子瓶不过是急就章的报警装置,哪里挡得住外面这许多人,不过片刻间,那周瑞家的就带着几个婆子冲进了屋,对着赵姨娘冷冷一笑。 “呵呵……那你倒是叫啊!” “看老爷这次还能不能醒过来救你!” 她一摆手,两个健壮的婆子便上来拿人,赵姨娘眼见情势紧急,不敢再有所保留,急忙高声尖叫起来。 “老爷,救命啊……” “她们要掳我去折磨啊……” 刚叫了几句,她便被那两个婆子制服,拿布团将嘴堵了,按倒在地绑了起来,扛着就走。 赵姨娘急忙扭头去看,却见自家老爷依旧躺在床榻之上安睡,半点都不曾被惊扰到。 这怎么可能? 她那声音尖锐的都要高八度了,老爷怎么可能还不醒? “哈哈……”眼见赵姨娘那满脸疑惑的样子,周瑞家的便得意地在她胸口用力掐了一把,恶狠狠地道:“你当老爷护着你,太太就拿你没办法?” “我不妨告诉你,太太让人在老爷的药里面加了安神的成分,你便是叫破了喉咙,老爷也不会醒来救你的!” 完蛋了! 赵姨娘的那颗心瞬间便沉到了谷底里。 怪不得晚上那来送药的小丫鬟,站在旁边看着老爷把药喝光了之后,才起身离开。 失算了啊! 她怎么都没想到,为了将她掳走,太太居然胆敢做出在老爷药中下药的事情来! 可偏偏这药物还不是蒙汗药,而是安神药,对老爷的身体只有益处,没有害处,就算把事情揭破了,闹到老爷那里,太太那边也有话说。 片刻之间,她就又被送到了太太的秘密小屋之中,往架子上一捆,再次陷入任人宰割的境地。 清脆的高跟鞋声再次响起,王夫人又推着那小桌子出现在了赵姨娘的面前,依旧是一身紧身黑皮衣,手中拎着九尾鞭。 “小贱人,你以为你能够逃脱得了我的手掌心?”她围着赵姨娘转了一圈,手中的鞭柄在赵姨娘身上划过,激起了赵姨娘身上一阵阵战栗。 赵姨娘过去从来没有这么怕过自家太太,心中更多的是轻视和嫉妒,如今没了老爷这张虎皮护身之后,她才真真切切地知道,这妻和妾之间的本质差别。 王夫人先是抡起鞭子,狠狠地给她来了几下,但本着不留证据的想法,很快就把鞭子给丢了,另外从桌上再拿起一物,在赵姨娘面前轻轻一晃,笑眯眯地道: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赵姨娘目光在那东西上面扫过,只见这是一个条状的带子,材质古怪,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一面光滑,另一面则较为粗糙,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不知道是吧?” “没关系,很快你就知道这东西有多好了!” 王夫人也没指望赵姨娘认识这东西,之所以这么说,纯粹是为了吓唬她一下,给她施加些压力。 把这东西展示了一下之后,她便先把赵姨娘的裙子给脱了,露出两条纤细光洁的美腿来,然后用手在上面反复摩挲了几下,啧啧赞叹道: “怪不得老爷喜欢你呢!” “你看你这皮肤嫩的,一点都不像三十多岁的女人。” “这汗毛也少,光洁如玉啊,真是可惜了……” 赵姨娘不知道她可惜的是什么,但也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急忙晃动起身体,口中呜呜哼唧着,想要开口求饶。 可王夫人压根就不想听她的言巧语,根本理都不理,只把手中那带子轻轻撕开,原来这带子是左右粘在一起的,却又轻又薄,完全看不出来。 王夫人把撕下来的带子左手部分随手丢掉,右手部分却小心地贴在了赵姨娘的小腿上,反复抚平,让这带子和她的小腿紧紧粘在一起。 做完之后,她单手捏住带子的一端,抬头对着赵姨娘微微一笑,然后轻轻向外拉扯。 “呜……”赵姨娘双目猛然一睁,身体剧烈弹动起来,便如同那案板上的鱼一样。 她只感觉小腿上的皮肤和那带子正在一点点分开,有什么东西却似乎在离体而去,而伴随的便是一阵古怪而又剧烈的疼痛,瞬间便传遍了全身,持续不断,怎一个酸爽二字了得。 “呵呵……” 王夫人慢条斯理地将这带子往下撕着,口中还阴阳怪气地道: “你这狐媚子,这双美腿没少诱惑老爷吧!” “现在我便再帮你一把,让你的腿更加光洁漂亮了呢!” “你好好想想,该如何谢我?” “呜呜……”赵姨娘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身体徒劳地弹动着。 半晌之后,那带子终于被王夫人从赵姨娘的小腿上扯了下来,痛苦也终于停止了。 王夫人拎着那带子看了几眼,捂着嘴哈哈笑了起来,将那带子提起,放到赵姨娘面前。 “来,看看,这都是你小腿上的汗毛,虽然在腿上看起来不明显,但这般粘下来看,却又细又密啊!” “我这脱毛胶带效果拔群,除了过程有点痛苦之外,没有什么不好的。” “等我帮你全身上下过一遍,定然让你更加肤白如玉,更讨老爷喜欢。” 一听王夫人还要继续,赵姨娘吓坏了,急忙又挣扎起来,想要求饶,可身体被固定得死死的,根本就没办法。 “既然你没有意见,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来,咱们这次换大腿。” 王夫人又取了一条脱毛胶带,揭开后贴在赵姨娘大腿上,然后继续一点点慢慢地往下撕,眼睛还盯着赵姨娘的脸,看着赵姨娘那痛苦崩溃的表情,寻找着自身刚觉醒出来的乐趣。 “嘻嘻……你这表情果然可爱,怪不得老爷这么喜欢你呢!” “你若总是这种表情的话,太太我说不定也会喜欢你呢!” 果然人类的快乐总是建立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王夫人现在就觉得赵姨娘痛苦的样子很美,让她很舒服,很开心。 她粘了左腿,粘右腿,粘完双腿又粘胳膊,什么腋毛之类的更是绝对不能放过,还了赵姨娘一个纯净如同美玉一般的身体。 她这一套玩完之后,赵姨娘已经整个人都麻了,在架子上不断地抽搐着,神智都有些麻木了。 眼见赵姨娘对这种痛苦已经开始有了习惯,承受能力增强了,王夫人也便兴趣大减,又见天色已晚,该休息了,便将手中的玩具都丢开,回屋换回了原来的衣服,摇铃让彩霞进来,给赵姨娘洗澡换衣服,再安排健妇送她回去。 赵姨娘被扛走之前,王夫人笑着来到赵姨娘面前,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笑着道: “好戏才刚刚开始,明天咱们再继续!” 赵姨娘顿时哆嗦起来,身体后缩,不敢抬头看她。 新的一天,贾政啥都没察觉到,依旧按部就班地吃吃睡睡,修养身体。 赵姨娘几次想要跟老爷举报王夫人的邪恶行为,但只要一想到这些不过是皮肉之苦,没有性命之忧,她就又把话都咽了下去。 不忍不行啊! 不但她对自家老爷了解,那王夫人也非常了解自家老爷,所做的“惩罚”都非常有分寸,属于那种能够让赵姨娘吃足苦头,又不会越过贾政底线的行为。 妻妾之间的内斗,属于千载难题,就没听过有所谓的和谐后院,差别不过是内斗的程度和分寸罢了。 相比起那些动辄出人命的权贵家庭,贾政自觉已经做得非常完美了,差不多能够一碗水端平,那么小妾被大妇欺负一下,又算得了什么? 赵姨娘和王夫人两个人都懂这个道理,所以一个敢肆意凌虐,另一个只能忍气吞声。 夕阳西下,又是一天结束,夜晚再次降临。 那小丫鬟又把药物端了过来,看着赵姨娘给贾政服下,才起身离开。 赵姨娘明明知道那药物里面定然又下了安神药物,但话到口边,最终却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说了也没用,安神药物又有益无害。 唉,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反正太太也没打算要她的性命,那些苦楚,便忍一忍好了。 只等老爷痊愈之后,再想办法报复回来就是。 在经过这两次“惩罚”之后,赵姨娘终于妥协了。 等周瑞家的再过来传消息的时候,她便乖乖地站起身来,低头认命道: “我这便去见太太,以后便不劳周家姐姐跑来跑去了。” 眼见她突然这么乖巧,周瑞家的反而一愣,后退一步警惕道: “你又要作什么怪?” 赵姨娘低眉顺目地道: “本来我这次做错了事情,便该受到惩罚的,以前我还抱着侥幸的心思,想要逃脱罪责,如今却是想通了,太太便是怎么惩罚我,都是应该的。” 周瑞家的更是不信,定定地看了她几眼,一挥手,那两个婆子又上来绑人。 赵姨娘顿时容变色,急忙说道: “不用绑,不用绑,我自己走过去就是!” 那两个婆子便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周瑞家的。 周瑞家的被她骗过,根本就不信她,再加上心中有恨,如今想要公报私仇,一泄心中之气,却不管她,只是冷着脸一摆手,那两个婆子便把赵姨娘按倒在地,依旧堵嘴绑好扛走。 苦也! 赵姨娘顿时暗暗叫苦,本想着到自己主动到太太那边,下跪磕头也好,苦求也罢,总能找个办法来改善一下现在的环境,可这该死的老婆子,居然又把她给绑上了,一切盘算尽数落空。 不多时她又被送到了王夫人的秘密小屋,放下后,周瑞家的却不曾离开,而是附耳过去,详细把赵姨娘的表现一说。 王夫人眼前顿时一亮,挥手让她先出去,然后这回却不把赵姨娘往铁架子上绑了,而是又换了那身女王装出来,拉了把椅子,坐到赵姨娘前面。 她把塞住赵姨娘口的布团揪了出来,用尖锐的高跟鞋尖戳着她的脸,笑吟吟地道: “听说你学乖了?” 赵姨娘急忙堆出谄媚的笑容来,用脸在王夫人的脚背上轻轻蹭着。 “太太明鉴,贱妾学乖了。” “贱妾知道,以前对太太多有不敬,如今悔恨万分,以后定然唯太太马首是瞻,太太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让我做的,贱妾一定半点都不碰。” 没人不爱听巴结的好话,尤其是这个好话还是自己多年来的对头说出来的,王夫人心中顿时痛快之极,哈哈大笑着站起来,把高跟鞋踩在赵姨娘的脑袋上,居高临下地碾着,喝骂道: “哈哈……小贱人,你是发现老爷护不住你了是吧?” “你这是打算学那勾践,卧薪尝胆,等着老爷病好之后,再跟我算账是吧?” 赵姨娘努力转过头去,尽量把后脑勺让给王夫人,让自己依仗谋生的脸面少受伤害,埋着头在地上,瓮声瓮气地道: “太太说笑了,太太管教贱妾,本来就是您的本分。就算老爷病好了,也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便责怪太太。” “哼!”王夫人冷哼一声,傲然抬头道:“你倒看得清楚!这便是正房和小妾的区别,你再怎么受宠,也不过就是个玩物,可我永远是贾府的掌家太太。” “对对对,太太永远是太太,说的太对了!”赵姨娘能屈能伸,一个劲地陪笑,“只可惜贱妾以前不懂这个道理,恣意妄为了些,以后决计不会了。” 王夫人被赵姨娘巴结得舒服,但依旧不会信这个狐媚子的话,她有心折辱赵姨娘,便坐回椅上,冷笑道: “你刚才说,以后什么都听我的?” “没错,以后太太让我打狗,我绝对不去撵鸡!” 赵姨娘蠕动着身子,将头转过来,用诚挚的眼神看向王夫人,一副忠犬的模样,逗得王夫人一阵枝乱颤。 “口说无凭,我得试你一试。” 耳听得王夫人口风松动,赵姨娘顿时便精神一振,谄媚笑道: “太太尽管下令,贱妾定然没有二话!” 王夫人将二郎腿翘起,把高跟鞋凑到赵姨娘的面前,冷笑道: “那勾践卧薪尝胆,尚且要吃夫差的粪便,咱们也不做那么恶心的事情,你把我这高跟鞋给我舔干净了再说。” 赵姨娘脸上的笑容顿时便是一僵,再看向那高跟鞋时,笑容便有些发苦了。 “这个……太太,要不,您换个条件如何?” “呵呵……你刚才不是说没有二话吗?怎么现在又要换条件了?” 王夫人玩味地抖动着那高跟鞋,让这鞋子在她玉足的脚尖上面晃来晃去,晃得赵姨娘有些眼晕。 “你别担心,我这鞋子平日都不穿,只在玩耍的时候才会穿上,从来只在室内行走,一直不曾出屋,没有多少灰尘,你尽管放心舔便是。” 赵姨娘无可奈何,只好闭上眼睛,一咬牙,将脸凑了过去,开始给王夫人做高跟鞋保养工作。 “哈哈……”王夫人看着这曾经的大敌此刻这般卑微的模样,心中不知道有多痛快,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虽然她心中也知道,这赵姨娘定然是在卧薪尝胆,但这多年郁积下来的嫉恨之情此刻得以痛快的宣泄了出来,便让她多少有些欲罢不能了。 她舍不得放弃这种感觉,她想让这种感觉永远持续下去,她想让赵姨娘永远都只做她的一条狗,让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 先是左脚,再是右脚,然后她站起来走了一圈,又让赵姨娘重新再来一遍。 看着赵姨娘把她的一双高跟鞋给反反复复地仔细保养了一遍又一遍,她心中的欲望也跟着愈发高涨,终于按捺不住,将双脚收回,上前把赵姨娘的绳子解开,然后一指那张桌子,厉声喝道: “趴上去!” 赵姨娘从捆绑中被解脱出来,先从地上爬起,活动了下腿脚,环顾了一下周围空旷的房间,犹豫了一下后,暗自叹了口气,乖乖照做了。 赵姨娘趴在桌子上,紧紧咬着下唇,双拳紧握,很想转身跟她拼了,但心中却很清楚,一旦这时候翻脸,吃亏的只能是她,而且之前的努力也都白费了。 感谢书友“九州向来归一统”打赏3900币! 老爷们若是喜欢本书,全订即可,不须打赏! (本章完) 173.第172章 姐妹齐心 第172章 姐妹齐心 赵姨娘从王夫人的屋中出来,一步一步地往回挪。 或许是因为她低头认输了,但身上的痛苦,远远及不上心中的屈辱。 她自己受尽屈辱,恨得牙根痒痒。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连抱怨都不敢,还得陪着笑,让王夫人满意,才能全身避祸。 因为妥协投降了,所以这次王夫人也不让人送她了,就直接把她丢出了门,让她自己回去。 走在回贾政卧室的路上,赵姨娘只感觉夜风凄凉,周围黯淡无光,便连那明亮的月色,感觉都刺骨逼人。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着,肚子里面暗自咒骂。 “老虔婆,活该老爷不喜欢你,活该你大儿子死的早,活该你二儿子是个废物……” 骂着骂着,她的脚步越来越慢,忽然停了下来,站在黑暗之中凝眉细思,心中莫名就冒出来一个疑惑。 这老虔婆怎么会呢? 还可能是从展府那边传过来的,但那玩儿法总不可能也是展老爷教给她的吧? 就像她自己,就根本不清楚,但今天之后,她就肯定明白了,定然就什么都熟悉了。 可王夫人是跟谁学来的呢? 作为贾政最宠爱的女人,赵姨娘心中很清楚自家老爷的癖好,知道什么样最常用,什么样自家老爷最反感。 毫无疑问,肯定不是自家老爷喜欢的。 那么问题来了,在今晚之前,她是和谁一起玩这些的呢? 周瑞家的? 怎么可能! 同样是女人,她心中很清楚,就算是自娱自乐,她也不可能和一个丑鬼在一块风流快活。 也不可能! 根本不可能有那份阅历。 难不成……是外人? 赵姨娘蓦然便精神了起来,心头火热,开始回想起近来王夫人的一些反常举动。 若是能够找到王夫人与人私通的证据,那可就是大成功,定然能够一举将这府中的一切都掀翻,说不得她也能尝尝做嫡妻的滋味。 但她仔细想来,好像王夫人除了坚决反对探春嫁给展老爷这回事以外,其他的没什么反常的地方啊! 唔……好像近来更加有精神了,这算不算呢? 说不定是被男人给滋润的呢! 老太太走后,好像她宿在梨香院的时候变多了,以前好像从来没有这事,这算不算呢? 难不成他们在梨香院里面私通? 也许是疑心生暗鬼,她仔细想来,总觉得很多事情,都有王夫人与人私通的嫌疑,但若细细深究,却又似乎合情合理,可能只是自家多疑。 王夫人越来越有精神,没准不是被男人滋润过,而是老太太死了,她上位做了掌家太太,所以人逢喜事精神爽。 总是夜宿梨香院,也有可能是向自己的妹妹诉苦,姐妹之间联床夜话交流感情。 或者还有种可能……那就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奸夫,是薛姨妈把这些样传给她的! 这最后一种可能也是最糟糕的情况,自家老爷肯定不会在意。 要想推翻王夫人,只能是男女私通才行! 不得不说,赵姨娘和王夫人真是都想到一块去了,王夫人之前也是想要抓她的奸夫,现今轮到赵姨娘也想抓王夫人的奸夫了。 这差不多是赵姨娘最后翻身的机会了,所以哪怕机会渺茫,她也要试上一试。 拿定主意之后,她半途便转了方向,忍着疼痛小跑着冲回了自家小院里面来找环三儿。 悄悄摸入院里,把贾环从床上给叫醒。 贾环迷迷糊糊爬起来,见到赵姨娘一身凌乱,脸上还有红印子,顿时一惊。 “娘,那老虔婆又欺负你了?” 赵姨娘摆了摆手,“你别管这个,我跟你说个事情,你回头多注意着点。” “我怀疑那老虔婆在外面有个玩伴儿,就是不知男女,也不知道在哪里,你回头仔细调查一番。” “若是能够找到蛛丝马迹,就想办法弄清那人是男是女。” “若是女的,也便罢了,就当不知道这事。可若是男的,那就不要打草惊蛇,只偷偷前来报我。” 贾环心中又惊又喜,急忙问道: “为何不干脆拿了实证,揪到老爷那里去告状?” 赵姨娘便翻了个白眼,嗔道: “傻小子,老爷如今动都动不了,如今府里是她说了算,就算你拿了人,能不能进入那个小院,送到老爷面前都是两说呐!” “这事情就算要告状,也得先等老爷病愈能够自由行动之后再说,到时候咱们带着老爷去捉奸,不怕她再抵赖。” 母子两个正在商量,麝月也被惊动了。 虽然她只是名义上贾环的妾室,两人分房而睡,但院子本来就不大,两人的房间就是挨着的。 赵姨娘对自家院子熟悉,这般小心过来,不曾惊动别人,但麝月被展老爷秘药滋润过,耳聪目明更胜旁人,赵姨娘一进来她便醒了,如今起床过来查看。 “见过姨娘。”麝月对赵姨娘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赵姨娘急忙笑着摆手道:“老爷白日里要我照顾,只好夜晚偷着过来,惊到你了。这里没什么事,你回去睡吧,我和环儿说几句就走。” 麝月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有好处,所以赵姨娘很多事情也不瞒着她。 之前的舞姬计划,麝月也是参与其中的,只等探春过府之后,她便也会一并被贾环送给展老爷。 到时候她过府之后,就有探春这个太太的大腿可抱,身份自然会与普通姬妾不同,完全可以后来居上。 谁知造化弄人,最后事情莫名其妙就搞砸了,还惹出场大祸出来。 不过这事情对麝月是没什么负面影响的,她早就已经是展老爷的人了。 探春反而想送都送不出去,就算日后送出去了,也未必比麝月身份高多少,赵姨娘当然对麝月得客气点,防止她日后在展老爷旁边吹枕头风。 麝月也是会做事的,当然不能真回去睡,便笑着道: “姨娘不妨坐下来慢慢说,我去给你们倒茶。” 赵姨娘不想让儿子和麝月发现身上的异常,只好忍着臀后的疼痛坐下,继续和贾环商量,麝月便转身出去准备。 这府中总是有热水供应的,就算是晚上,在外间也有个小蜂窝煤炉子架着水壶在那里。 她取了热水将茶水沏上,用茶盘端了上来,正听到赵姨娘在低声说道: “……你姐姐那边也别让她闲着,躲在院子里装死狗是没用的,如今情况已经这样了,索性便干脆一点,主动出击。” “你让她主动上门去找展老爷,老老实实地把实情都说出去,然后就哭,就说老爷太太要把她送去做姑子。” “我跟你说,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眼泪。” “那展老爷最是怜香惜玉不过,只要探春那么一哭,他肯定心疼,到时候她便什么都不用管了,任由展老爷安排。” “究竟是明媒正娶,还是干脆便做个小妾外室,全都由那展老爷来定就是。” “反正他肯定舍不得让你姐姐去做姑子!” “你跟她说,她若不愿意,那多半太太那边会给她安排一个门当户对的人渣做丈夫,老爷如今的样子,也根本没法开口阻止。” “你让你姐姐自己斟酌着办!” 贾环连声点头答应了,赵姨娘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 “关于那玩伴儿的身份,我怀疑可能是在梨香院那边,最近那老虔婆总往梨香院跑,夜里还宿在那边,肯定有些什么隐秘的地方。” “不过那边好像除了薛文龙外,也没有外男,而薛文龙也不常在梨香院住宿,我也有些吃不准。” “若那玩伴儿是薛文龙倒好了,就怕是薛姨妈,那就没有调查的意义了,老爷不会在意这些的。” “唉!”她长叹了一口气,泄气道:“你先查着吧,若是查到什么当然好,若是没有,那也是命!就随她吧!” 其实她心中,也不太相信王夫人会做出这种事情,只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除了这个可能之外,她根本就没有翻身的余地。 贾环心中多半也是这般想的,于是便闷声答应了。 事情说完了,赵姨娘便挣扎着站起身来,一手捂臀,晃晃悠悠往外走,贾环和麝月便在身后送她。 走到了门口,赵姨娘忽然停住,回头看了眼麝月,终究还是有些不太甘心,犹豫了一下道: “麝月,王夫人那边一直都不想探春嫁给展老爷,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若是有机会,在展老爷耳边试探着问问,看能不能套出点什么消息来。” 麝月一想,觉得这也不会触怒展老爷,不影响自己,便笑着点头答应了,赵姨娘这才转身出了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次日一早,贾环便早早起来,简单洗漱一下之后,饭也不吃,就跑去找姐姐探春。 如今的探春明显憔悴了许多,之前身份暴露之时,她全然没有准备,根本就不知道现场自家老爷太太居然来了,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被周瑞家的把一切给揭穿了,顿时深受刺激。 如果说在这之前,她还奢望着能够名正言顺嫁给展老爷,那日之后,她就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眼见贾环过来,她神色淡淡地瞥了这个自己向来瞧不上的弟弟一眼,冷冷地道: “以后你莫要再来找我了,姨娘又有什么谋划,我也都不管了。” “以后我就老老实实地做我的闺阁小姐,等候老爷太太安排婚事。” “顺带说一句,你别指望我与人做妾,来给你未来铺路!” “姨娘在府中的地位如何,我亲眼见过的,绝对不会重蹈她的覆辙。” “呃……”贾环所有的话都被憋了回去,不过他脑子一转,便改口道:“我这次却不是为了娘的事情。” “我听到个消息,是关于姐姐婚事的。” “太太打算把她王家叔伯兄弟的儿子介绍给姐姐,让你二人联姻。” 探春精神顿时一振,欢喜道: “太太果然大度,一切都是以府中利益为先,不但不曾责怪于我,还下了封口令保住了府中的颜面,如今又介绍族中子弟过来相亲,果然是大家风范。” “哼!”贾环便冷哼了一声,嗤笑道:“怪不得娘总说姐姐看着聪明,实际上却幼稚单纯。” “你真当太太有那般好人?” “我之前特意去打听过那人,那位王公子身高五尺多点,体重却足有近两百斤重,为人更是吃喝嫖赌无一不通,虽然不说无恶不作吧,但也没少仗着家族势力,做些欺男霸女的勾当。” 这话一出,探春顿时面如土色,浑身体若筛糠。 “怎、怎会如此?” “呵呵,姐姐这么多年还是不曾觉悟啊!”贾环双手抱胸冷笑着,“你这么多年把那边当亲娘一样孝敬,那边可曾真把你当女儿看过了?” “老爷太太不过便把你当成府中的联姻工具,只要门当户对即可,至于其他的人品相貌这些,从来都不在老爷太太的考虑范畴之内。” “不止是你,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名义上我是府中的环三爷,可在我中秀才之前,谁把我真当主子看了?” “元春娘娘那才是太太的真女儿,宝二爷那才是太太的真儿子!”“为何我一个劲地想要抱展老爷的大腿?” “还不是因为只有展老爷才把我当个人看!” “别人都拿我当个猴儿耍,只有展老爷肯真金白银请来名师教我读书考试!” “若是可以选爹爹,我巴不得换个老爷来拜!” “你只道咱娘怂恿你去勾引展老爷,是为了我的前程,却不知道咱娘早就看透了老爷太太心中的想法,是绝对不可能让你找个乘龙快婿的,只可能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人渣,来给府中换取别的权贵人家的支持。” “这就是庶女的命运!” “醒醒吧,姐姐!” “咱们这些庶子庶女,想要有个美好未来,指望老爷太太是没用的,只能自己千方百计地去想方设法谋夺才行!” “你不知进取,只能咱娘来想办法来帮你,若你以为这是害你,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展大哥那边咱们多年交往,知根知底,他那边府中的姨娘你也是见到过的,还有不少人和你关系不错,日常来往之时,你可曾听她们抱怨过,说在府里吃苦受罪的?” “若你宁可嫁给一个肥猪人渣做嫡妻,也不愿意给展大哥做妾的话,那今日便当我没有来过,一切全部随你好了。” 贾环说完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了,赵姨娘交代他的话也没有机会说出来。 等他走了之后,探春枯坐在椅子上,面上瞬息数变,心中迟疑不定。 她身边的丫鬟侍书、翠墨却按捺不住了,纷纷过来劝说: “小姐,三爷说的有道理啊!” “太太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对小姐这么好过,这次肯定也是有问题的啊!” “若是联姻那也罢了,可若联姻的是这么一个货色,那小姐过去,岂不是凄惨的很!” “两百多斤啊,小姐这单薄的身子,也不知道扛不扛得住啊!” 做不做正妻,是探春的事情,跟她们两个丫鬟无关,但未来夫婿何人,她们两个作为陪嫁丫鬟,是影响很大的。 没人愿意跟一头两百斤重的肥猪上床! 而且侍书她们两个早就已经失身给展老爷了,若是探春另外嫁给别人,她们定然身价大减。 所以从各方面来说,侍书她们都宁可自家小姐去展老爷家里做妾。 艾官、小蝉等其他丫鬟虽然不曾被展老爷吃掉,但她们只要想想金钏儿、玉钏儿姐妹,每月的例钱都有五两银子,就知道该怎么选了。 一群人围绕着探春一阵七嘴八舌地劝说,饶是探春性格坚毅,主意很正,此刻也被扰乱了思绪,开始犹豫起来。 难不成真要去给展大哥做妾么? 可妾室这个东西,地位真心不高,完全是凭借美色娱人,若是将来展大哥变了心,或者有了新人忘旧人,那可该如何是好? 探春在房中反复踱步迟疑了很久,也拿不定主意。 一众丫鬟劝说得口干舌燥,眼见依旧无法打动探春,不由得也心急起来。 她们聚在一块,低声商议了一会儿之后,回来劝说探春道: “小姐若是有何疑虑,不妨去和展府的那些姨娘们聊聊,将自己的问题跟她们说说,看她们是怎么想的,或许能够帮小姐解开心中的疑惑。” 探春听完之后,想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 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多听听别人的想法总是好的,至于最后是否采纳,还不是由她自己来决定? 想到这里之后,探春便霍然起身,吩咐道: “你们准备一下,跟我去展府拜访……嗯,宝琴妹妹。” 她侧头想了一下,最终选定了薛宝琴。 在展府的诸多姨娘之中,有不少和探春关系比较亲密的,比如史湘云,但史湘云性格娇憨大气,却不以智慧见长,唯有宝琴最是聪明睿智,找她聊聊,定然能够得到不少好的建议。 侍书等人急忙便准备了车子,服侍着自家小姐去展府拜访。 到展府门前一表明身份,守卫急忙进去通报消息,不多时,宝琴便笑着带着几个姐妹出来迎接了。 她身后还蹦蹦跳跳的那个,分明便是湘云,后面携手而出的,明显便是晴雯和平儿。 “好姐姐,你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看我?” 宝琴笑着迎了上来,将探春从车架之中搀扶了下来,携手并肩往里面走。 探春另一手拉住湘云,也笑着道: “我在家中闲着无事,便过来找妹妹聊聊天。” “你们这边人怎么这么齐整,可都是来迎我的?” 湘云便笑嘻嘻地道: “我们正在打牌,刚才我正大杀四方,若不是姐姐过来,今天我便把她们的裙子都给赢过来!” 平儿也走了过来,没好气地唾道: “呸!” “探春你莫要听信这丫头的胡话,这丫头不知道跟谁学的作弊手段,偷牌换牌的,下次抓到了,便按住了打屁股!” 湘云便哈哈大笑起来,一点都不害怕。 晴雯却只和探春笑着点了点头,一句话都不说。 探春反倒多看了她一眼,调笑道: “我在府中也听闻,如今的晴雯,伤好之后成了锯嘴的葫芦,原来却是真的。” 晴雯抿嘴一笑道:“祸从口出,沉默是金。” “诶呦呦,还真是有了几分惜言如金的模样,却不知宝二哥知道之后,又该说些什么胡话出来?” 对于探春的调笑,晴雯却也不恼,只摇摇头道: “宝二爷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我是展府的丫鬟,与贾家再无关系。” 探春知道贾家之前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对她造成的伤害太大,心中暗自叹息,却也不再提起旧事,只和几人说说笑笑。 穿过园,绕过回廊,几人来到宝琴的院子,入内之后,便见到那还未收拾的牌局。 “来来,咱们继续打牌,边玩边聊。”湘云便当先坐回原位,撸起袖子,一副要连庄的做派。 “噫!却不想湘云妹妹原来还是个赌鬼来着!”探春嬉笑了一句,也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晴雯却不坐下,只笑着道: “你们四个玩,我去给你们准备些茶水点心水果什么的。” 平儿便一把将她拉住,笑道: “这麻将牌也不是不能五个人玩,你跑什么跑?” 晴雯便道: “你们四个主子在这里玩,我这个丫鬟却掺和些什么?” 平儿便翻了个白眼道: “什么主子丫鬟的,如今我不也是个丫鬟?” “刚才还玩的好好的,也不曾见你说什么主子丫鬟,怎地嘴巴突然又变得促狭起来?” 晴雯无奈,便叹口气将口袋翻了开来,里面空空如也,一文不名。 众女便哈哈大笑起来,湘云口无遮拦地道: “这个简单,你继续来玩,再把衫裙鞋子都输个精光,然后我们便把老爷叫来,老爷最是怜香惜玉,见你这么可怜,肯定几百两银子的赏你!” 众人笑得更是打跌,唯有探春这个未婚女子满脸羞红,不敢插口。 这已婚的妇人果然和未婚的不同,便连湘云这入府没多久的小姑娘,说起这些涩情内容来,也半点都不害臊,反倒眉飞色舞的。 眼见晴雯身上没钱了,众人便不强迫她,自顾玩了起来,晴雯便在旁边给众人准备着茶水点心,时不时给平儿支个招什么的。 众人一边说笑,一边打牌,探春小心翼翼地陪着,时刻注意着桌上几人的做派。 不过三五把之后,探春便大概了解清楚了。 这其中就属宝琴牌技最好,心算的也精准,不过却很有尺寸,不曾大杀四方,时不时和上一把大的,其余的都送出去让别人赢。 湘云看起来最是豪爽,大开大合,那牌“啪啪”地往桌子上拍,似乎全靠运气,根本就不计算,但偶尔就会发现,她时不时的便会瞎晃一通,然后就吃牌、听牌。这时候众人便要叫起来,说她是在作弊。 湘云也不否认,反而表情得意洋洋的。 众人一直抓不到她的作弊手段,无奈之下,笑闹一番之后,就只能认了。 只有平儿和晴雯两个,是在那里老老实实打牌,没什么特殊的。 众人开开心心玩了半天,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宝琴便连和了几把大的,把湘云面前的银子给席卷了一空,然后笑嘻嘻地一拍手。 “好了,好了,该去吃晚饭了,今天就到这里,改天继续。” 探春便起身告辞,却被宝琴拉住,笑着道: “咱们好久不曾见面了,今夜便留在这里住宿好了,咱们抵足而眠,好好叙叙别情。” 湘云更是直接拉住探春,笑嘻嘻地道: “探春姐姐干脆也直接嫁过来算了,老爷是个好色之徒,绝对不会拒绝的!” 探春便尴尬地笑了起来,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平儿便伸出手指,在湘云额上弹了个脑瓜崩,笑骂道: “哪有你这么拉皮条的?” “这种事情,难道还能姐妹间拉帮结伙的?” “你难道想姐妹齐心,其利断精不成?” 湘云便揉着额头,不服气地噘嘴道: “怎么不可以?” “迎春姐姐不是快要来了么?” “再加上惜春妹妹,三姐妹不就都在一起了?” “惜春妹妹?”探春一愣,这里面怎么还有惜春的事情? “呃……”湘云这才意识到失言了,惜春的事情,只在府里面知道,外人不清楚的。 “我去吃饭了。”她吐了吐舌头,低头撒腿就跑。 “这小猢狲!”平儿笑骂了一句,回头干笑道:“你别听湘云胡说,她整日里就想着把所有认识的姐妹都凑到府里面来,免得她自家孤独寂寞。” 探春心中疑惑,却不方便开口,便只是笑笑,不再追问。 (本章完) 174.第173章 赵姨娘起疑 第173章 赵姨娘起疑 平儿和晴雯也都看出来探春来找宝琴是有事情商量,也都识趣地告辞走了。 宝琴先带着探春去吃了饭,然后才携手回到小院里面,笑着道: “我已经和其他姐妹都打过招呼了,今晚老爷不会过来,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慢慢的聊。” 之前舞姬的事情太过尴尬,探春也不好与宝琴说,便避重就轻,只说得罪了太太,很可能被远嫁联姻,将自己现在面临的处境挑拣着说了出来,最后问道: “现在我姨娘的意思,是想让我嫁给展大哥做妾,毕竟知根知底,总好过嫁给一个品行低劣的陌生男人。” “可是做妾这种事情,不过是以色娱人,若是将来年老色衰,或是展大哥喜新厌旧,只恐晚年凄凉。” “当然,宝琴妹妹,我并不是因此便对妹妹有什么鄙薄之意,此次前来,纯粹是真心请教,想要知道妹妹之前是如何过了心中这关的。” 宝琴听了,便抿嘴笑道: “我跟姐姐却是不同。” “当初我家遭逢大难,幸得老爷相救,家中风雨飘摇的,哪里有那许多挑选的机会,见到老爷的大腿伸过来,还不赶紧扑上去抱住,哪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 探春听了之后,面色顿时暗淡了下来,却又听宝琴继续说道: “不过小妹现在却非常庆幸,当初做的选择非常正确,若是再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当然还是愿意给老爷做妾的。” “当然,若是能够做嫡妻当然更好,不过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探春听完便是一愣,“这是为何?莫非展大哥早就已经决意要娶林妹妹为妻了吗?” “呵呵……”宝琴抿嘴冷冷一笑,颇有几分吃味的意思,“这跟林妹妹没什么关系,展府的嫡妻位置,从来便都是……” 她话说了一半,目光一闪,却又不肯说下去了,只改口道: “姐姐若是信我的话,那便不妨听赵姨娘的话,也嫁入府中,咱们做一对姐妹。” “等到时你便知道,绝对不会亏了你的!” 耳听宝琴的话语不尽不实的,探春顿时心焦了起来,上前握住她的手,恳求道: “好妹妹,这等关头,你便莫要再跟我卖关子了!” “其中有什么关窍,你不妨便直接与我说来,免得我做了误判。” 宝琴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 “不成,这是府里的秘密,只有府内的姬妾才能知道,等你入府之后,自然我会说给你知。” 探春便急道:“你不肯说,我怎么会轻率答应入府呢?” “哎呀,姐姐信我便是嘛!”宝琴翻了个白眼,嗔道。 探春更急了,“姐姐当然信你,可这乃是婚姻大事,一辈子的事情,你得让我心中有底才行啊!” “那姐姐得先答应我,听了我的秘密之后,便嫁入府中做妾。” “妹妹得先为我解惑,等我确信将来我不会晚年凄凉,自然会答应入府做妾。”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想先从对方口里面掏出承诺来,彼此磨了半天之后,宝琴便叹息道: “不是妹妹不肯跟你说,实在是这件秘密干系重大,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只怕会惹来大祸。” 探春便举手指天,赌咒发誓道: “这样好了,我跟妹妹发誓,你把这秘密说给我知,若是能够解决我心中疑惑,那我……我便嫁入府中,也不算妹妹违背府中规矩。” “就算我依旧不能解惑,也绝对不会把这秘密说给第三个人知道,若违此誓,必受天罚!” 宝琴迟疑了半晌,考虑到探春这般英姿飒爽的美人,正是自家老爷的爱物,想必是逃不脱老爷的手掌心,便率先妥协道: “罢了罢了,反正这世上没有女人能够经受得住老爷的诱惑,你早晚也是自家姐妹,便说给你知道好了。” “不过你要记得清楚了,这事情到你这里便彻底打住,不能向任何人泄露。” “妹妹放心,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不是那长舌之人。” 探春便又郑重其事地做了承诺,宝琴方才把她拉到身边,附耳过来,轻轻说道: “咱们家老爷并非普通凡人,乃是天上星宿下凡,身负多重神通,跟在老爷身边,能够无病无灾不说,还能青春永驻,将来说不准还能上天做神仙!” “……就这?”探春听完之后,顿时满面木然,看着宝琴,眼中全是怜悯之色。 “妹妹该不会是被展大哥给骗了吧?” “我确实听闻展大哥身有异术,曾经当街与人斗法,但这世间奇人异士众多,便连那马会之中都有油锅里捞钱的,实在是算不得仙人下凡呐?” 宝琴听见探春居然敢诋毁自家老爷,顿时便不高兴了。 “啧!” “姐姐这话是怎么说的?” “莫非在你眼中,小妹便是那般愚昧的乡下蠢妇吗?” “自家老爷究竟是真仙人,还是假骗子,难不成我会分辨不出吗?” “这个……”探春急忙陪笑道:“小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仙人下凡什么的,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些。何况青春永驻什么的,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来。还有那成仙什么的,感觉更是虚妄。” “呵呵……”宝琴便冷笑道:“青春永驻确实不太好察觉,但自家身体好坏,却总能体会到的!” 她伸出手来,轻轻便将那紫檀木的桌子给拎了起来,随便晃了一下,放到探春面前,下巴一抬,示意道: “你感受下这东西的重量,看你能不能抬起来。” 探春见她举重若轻,便也伸手去试了一试,然而她双手齐上,用尽力气,也才将桌子举高一点,便自力竭。 “哐当”一声,桌子从她手中摔落下来,上面的茶壶碗碟叮叮当当倒下,向着地上掉去。 宝琴眼疾手快,双手一阵眼缭乱地虚空抓了几把,便把这些瓷器碗碟都抓了回来,又放回原位。 探春顿时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样?感受到了吧?”宝琴得意地笑着,眼角眉梢之间全是炫耀之色,“过去我也是个柔弱女子,可是被老爷滋润过之后,这具身体便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再不复过去那个样子了。” “自从我入府以来,一次头疼脑热都不曾有过,身体更是每天都保持在巅峰状态,吃得也好,睡得也好,精神百倍,想来长命百岁也并不为难。” “这……这是展大哥的神通?”探春吃吃地问道。 “没错,咱们家老爷便如同那西游记里面的唐僧肉一般,虽然不能吃了让人长生不老,但那精华之物,却有这般神异效果。” “什么包治百病,青春永驻都是基本的,没准还能返老还童,得道成仙!” 探春顿时便傻眼了,双手在脸上用力拍着,想让自己过热的脑子清醒一些,宝琴便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 “怎么样,动心了吧?” “那还犹豫什么,赶紧听赵姨娘的安排,嫁过来好了啊!” “我……我……”探春心头砰砰乱跳,只觉得口干舌燥,就想答应下来,但蓦地一个疑惑突然跳入她的脑海,让她一下子跳了起来。 “不对!” “若是展大哥真这般包治百病,那宝钗姐姐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久病不治的?” 宝琴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面对探春惊疑不定地眼神,她犹豫了一下之后,只好叹气道: “唉!” “罢了罢了,反正都已经跟你说了最大的秘密,再多说一点也不算什么了!” “谁跟你说宝钗姐姐以后会病故的?” “呃……”探春侧头仔细一想,迟疑道:“好像最开始是太医说这病治不了,后来好像是薛姨妈那边说宝钗姐姐命不久了的。” “对啊,是薛姨妈她们自己说的。”宝琴不悦地撇了撇嘴,冷哼道:“我刚才为何说,别人根本就不可能成为这展府的嫡妻?” “就是因为这府中的嫡妻早就已经定了,一直都是最早的婚约者宝钗姐姐,别人是永远抢不走的!” “哎?”探春大吃一惊,“可、可林妹妹不是预言里面将来会成为展府嫡妻的人吗?” “哼!林姑娘说谎了呗!”宝琴不屑地道。 之前为了争夺“宝哥哥”的宠爱,宝琴和林妹妹两个人便结了怨。 那段时间她为了维持豁达体贴人设,没少受林妹妹的气。 虽然现在早就不在乎什么“宝哥哥”了,但仇怨却延续了下来,两人的关系不曾有任何好转迹象。 “说谎?”探春怎么都没想到,那预知梦居然还可能被造假的! “不然呢?”宝琴把眉毛竖起,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地念叨着。 “就凭她一个无父、无母、无兄弟、无姐妹、无家族、无产业的弱女子,凭什么取代宝钗姐姐这个婚约者呢?” “就凭她长的漂亮吗?” “若真论起美貌,我可也是不逊色于她的!” 这话确实,就算是探春也得承认,若真论起美貌来,宝琴绝对是展府姬妾里面最出挑的那几个人之一,能够与她相提并论的,只怕就只有香菱姨娘了。 不过香菱姨娘虽然美貌,却是个傻憨憨,心机半点都无,单纯就是个老好人,也没有什么管家的才能,不如宝琴机智干练。 如果美貌可以加分的话,宝琴才是展府嫡妻最有力的竞争者。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我根本就不可能成为展府的嫡妻?” 探春瞪大了眼睛,想起这么长时间为了这个虚幻的目标,自家所付出的心力与代价,没来由的心里便有些发堵。 她深吸一口气,气得浑身发抖。 “既然根本便没有机会,干嘛还要胡乱给人希望?” “哦,老爷好像说过,是为了……”宝琴手指点腮,侧头想了一下,“啊对了,是他下凡来应情劫。凡是上钩的女人,都和他有命定的姻缘,合该入府做他的姬妾。” “……什么鬼情劫啊!”探春更气了,“情劫倒霉的不该是入劫的那个仙人吗?怎么吃苦受罪的是我们啊?” 宝琴不知道探春曾经干过的那些事情,见她动怒,便捂着嘴吃吃地笑着,劝说道: “哎呀,哎呀,姐姐不要生气嘛!” “这可是真正的仙缘来着,遇到就是赚到,怎么能算吃亏呢?” “莫说是姐姐了,被这鱼饵勾住的,可不知道有多少,便连妹妹我,当初入京的时候,也是为了这个位置呢!” “结果你看,这不是命中注定嘛,我也入府做了老爷的姬妾了!” 探春余怒未消,还要再骂,但忽然之前湘云的话跳了出来,一个念头恍如一道闪电打入了她的脑海之中,她不由失声叫道: “等等!” “展大哥的精华能够让人强身健体,包治百病,那、那惜春妹妹突然武功大进,能开硬弓、耍大刀,该不会是……” “呃……”宝琴嘴一咧,捂着脸苦笑了起来,“姐姐那么聪明作甚?” “我不过便只泄露了一点消息给你,结果你便推测出了这许多内容!” “唉,以后这种泄密的事情,可是做不得了!” “罢罢罢!”宝琴破罐子破摔道:“反正你都已经知道了这许多了,也便都告诉你好了!”“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惜春妹妹早就被咱们老爷给吃掉了,所以才进步神速,如有天助。” “只可笑那琏二爷,如今又把武功捡起来了,听说是想要立功做官,把失去的爵位再夺回来。” “他却不知,若没有老爷的精华辅助,他就算练到死,只怕也是个废物点心。” “……”探春也无语了。 到了今日,她才知道,原来所谓的继承先祖血脉,苦练神功大成的惜春妹妹,原来是这么变强的! 当年惜春武功有成,老太太让贾府的男丁都去跟着一并习练,她也曾经偷着练了几日,但终究因为吃不得那份苦,最后放弃了,也因此对惜春妹妹愈发佩服。 结果……真相居然如此残酷! 想起她曾经对惜春的羡慕和佩服,她不由得想起姨娘对她的评价来。 她还真是又幼稚又单纯呢! 只不过在几个姐妹之间,便已经有了这许多秘密存在,那在两府这明面上的许多现实之下,究竟隐藏了多少真相? 眼见探春在那里愣愣出神,宝琴便笑着推了她一下,怂恿道: “现在这些秘密你都知道了,也足够做出决定了吧?” “你所担心的事情,在咱们府里面,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先不说咱们将来可能会跟着老爷飞升一条,单一个以后必定青春永驻,就不知道多少女人豁出去一切也想要进来。” “至于将来会不会得道成仙,那还得看咱们家老爷未来如何。” “过去都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那鸡犬都能跟着上天,咱们这些做姬妾的,难道就不行吗?” 探春听了,也只有默默点头的份。 这等诱惑,的确是任何人都难以抵抗的,便是她自己,此刻也完全心动了。 什么嫡妻小妾的,有飞升成仙更诱惑人吗? “多谢妹妹如实告知,我已经知道该如何选了。” “我这便回去找我姨娘,听她吩咐,无论如何也要嫁入府中。” 宝琴便喜笑颜开起来,拍着胸脯作态道: “还好还好,若是你还是想不通,那我可就惨了。” “老爷若是知道我私自把这些秘密给泄露出去了,定然会狠狠地惩罚我,说不定还要叫上其他姐妹一并来收拾我!” 探春对她的这些荤话听而不闻,起身告辞离开,迅速回到了贾府,径自去贾政的院落,以探望父亲为名,去找赵姨娘问策。 此时天色刚黑,但贾政已经服药睡下了,赵姨娘正准备去王夫人的秘密小屋去伺候女主子,便见到探春来了,就暂停了脚步,将她悄悄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你来此作甚?” 到了这个时候,探春也不和赵姨娘虚应故事了,直接便实话实说道: “我刚才去展府了一趟,从宝琴妹妹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 “如今女儿已经决意嫁给展大哥做妾,还请姨娘再帮女儿一回。” 赵姨娘之前已经从贾环那里知道探春的态度了,如今见她居然又反转了过来,心中也是惊讶,但这对她是好事,便也不问究竟,只叹息摇头道: “现在的情况,是太太那边不知为何,坚决不愿意你嫁给展老爷。” “有她从中作梗,我这里也没什么办法。” “须得先搞清楚,为何太太不同意,然后才好针对性解决问题。” 探春听完之后,不知为何,便把这件事情和之前在展府听到的那些秘密联系到了一起。 她犹豫了一下,迟疑道: “女儿有个怀疑,或许太太对展大哥的一些情况有所了解,所以不想便宜了女儿。” “嗯?什么情况?”赵姨娘诧异地问。 探春犹豫再三之后,想着若是不把那些秘密说出来,只怕说不清楚相关的事情,于是便左右探头仔细查看了一番,见四周无人,才低声对赵姨娘道: “姨娘,我知道了些秘密,可以说给你知,但你必须保证,不能外泄。” 赵姨娘便连连点头,拍胸脯做了保证。 探春便把展老爷体质特殊,精华可以包治百病,让人青春永驻、返老还童之类的事情说了。 同样的,宝钗的事情她也说了,用来佐证展老爷秘药的效果。 不过惜春的事情,与她要说明的事情无关,便也跳了过去。 仙人下凡的事情她也略了过去,一方面是与她要说明的事情无关,另一方面这个事情太过匪夷所思,难以让人相信,她又没有宝琴那怪力做证据。 但只这两件事情,就足以让赵姨娘目瞪口呆了。 “什么?居然如此?” “不错,女儿最开始也是不信,但宝琴妹妹却向女儿展示了一些证据,才让女儿相信了。” “女儿觉得,太太多半是从什么途径知道了些风声,所以不想让女儿得了便宜,才坚决反对女儿嫁入展府,哪怕是做妾都不行!” 看着女儿言之凿凿的样子,赵姨娘也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颠覆了。 虽然早就听说过展老爷身有异术,乃是世外高人,但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般高法! 不过赵姨娘没读过什么书,对这些奇闻异事之类的东西,接受起来反倒也相对更容易。 她知道自家女儿不是傻瓜,既然女儿都这么确信了,那她自然也就信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 赵姨娘目光游移闪烁,心中颇有一些想法萌发了出来。 不过这远水解不了近渴,她就算有什么想法,自家老爷不恢复健康,她也毫无办法。 正想拉着女儿细说,忽然见周瑞家的又冒出来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道: “姨娘正忙着呢?” “太太让我过来看看,姨娘怎么今晚还没过去。” 赵姨娘急忙陪笑道: “探春过来探望老爷,我刚才叮嘱她几句话,这便过去,马上。” 她便挥手让探春先回去,自己则急急忙忙地跟着周瑞家的走了。 到了王夫人的秘密小屋之后,赵姨娘便乖乖进屋,在王夫人面前跪好,谄媚地笑道: “奴婢来晚了点,有劳太太久候了,还请太太责罚。” 王夫人早就已经换好了紧身皮衣,如今正斜躺在卧榻上,笑吟吟地看着她,调笑道: “我只当你今晚不来了呢!” “怎么会呢?”赵姨娘急忙挑好听的说,“太太给奴婢赎罪的机会,奴婢怎么舍得放弃?” “算你识相!”王夫人冷笑一声,从身后掏出一个项圈来,丢了过去,“把这狗链子戴上。” 赵姨娘便乖乖照做,被王夫人牵着往后面的房间去了。 以前她都是被绑在铁架子上的,后面的房间却从没去过,这次才第一次进来。 进了后屋之后,她便见到这房里一侧靠墙位置有一个巨大的木架子,上面有着大大小小的格子,里面摆满了各种玩具。 而另外一侧则是衣柜、鞋柜,里面放满了各式的展府套装,以及不同样式的高跟鞋。 王夫人用脚轻轻一踢,吩咐道: “今晚便宜了你,去挑一身穿上。” 赵姨娘其实也是有几套这种情趣套装的,用来讨好自家老爷。 但展府套装对身份门槛要求很高,只卖给权贵官员府中的嫡妻,身份不够的姬妾给多少银子都不肯卖的,所以她那几套都是王熙凤当日和别家合作弄出来的盗版货。 不过穿这种衣服讨好自家老爷,和讨好自家太太,那是两种感觉。 赵姨娘不敢多嘴,只好爬起来去选一件来穿。 不过她的身形比较白瘦幼,这王夫人的服装都是定做款,紧身的,穿到她身上,就有些松松垮垮的,诱惑力大减。 可偏偏她的身高又比王夫人高,结果就是上衣露出了肚脐,本就短小的裙摆也愈发短小。 至于那高跟鞋,更是有些挤脚,她只好挑了个鱼口的,勉强穿上之后,走路都歪歪扭扭的。 王夫人见她这副古怪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她道: “看看你这副丑八怪的样子,也不知道老爷哪里看上了你!” 赵姨娘只好陪笑道: “这等华贵衣服,当然只有太太配穿,奴婢这种下贱女人,穿上了也不伦不类,那话是怎么说来着,就像是猴子学人穿衣服一样。” “沐猴而冠!” “对对,就是沐猴而冠!” “这展府套装,奴婢就算想买,人家展老爷都不肯卖给我,如今穿上之后,那不就是沐猴而冠嘛!” 王夫人被赵姨娘的话逗得开怀大笑,讽刺道: “你这贱婢,居然还知道自己不过是个猴子,逗老爷开心玩乐的东西罢了!” “对对,奴婢就是猴子,太太就是耍猴的。” 赵姨娘身段柔软的很,一切都捧着王夫人。 王夫人逗了她一会儿,便又把她牵了出来,往椅子上一坐,又把二郎腿翘起。 这回赵姨娘不需要王夫人下令,便学乖了,赶紧跪爬上前,将她的脚接过来,放到自己丰满的胸口,低头开始给鞋子做保养。 看着自己最讨厌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做着这些低贱的事情,王夫人心中欲望的火焰愈发炽热,在双脚鞋子都被包养完毕后,就把脚一磕,将鞋子脱了下来,将双脚翘起,笑眯眯地道: “我的脚也累了。” “奴婢给太太放松放松。”赵姨娘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即又给王夫人的双脚做起了保养。 她一边保养,一边小心用余光偷瞄着王夫人,眼见王夫人闭上了眼睛,手在身下开始活动起来,便将保养的范围从双脚上延,沿着小腿一路向上起来。 片刻之后,她保养的位置便深入了禁地,被王夫人两条大腿紧紧圈住,后退不得。 良久之后,王夫人轻吟一声,按住了赵姨娘的头。 “这是赏你的,可别浪费了!” 赵姨娘本以为这次主动过之后,就能够少了皮肉之苦,可谁想到王夫人受过展老爷的秘药滋养,体质比以往好了许多,虽然疲惫,却未力竭,依旧不肯放过她,又将她按倒在桌子上继续下半场。 赵姨娘无可奈何,只好一边配合,一边想些其他的东西,来转移注意力。 忽然间,她就想到女儿刚才说的,宝钗的病是假的,而王夫人最近又总往梨香院跑,她不由得便把这两个情报便联系到了一起。 既然宝钗的病是假的,那薛姨妈是不是也知道展老爷的特殊情况,这太太是不是便是从薛姨妈那里得知的秘密? 宝琴之所以肯把这个秘密告诉女儿探春,完全是因为探春会成为展老爷的姬妾,那薛姨妈又怎么敢把秘密泄露给太太呢? 该不会……太太的那个玩伴儿,就是展老爷吧? (本章完) 175.第174章 送上门的赵姨娘 第174章 送上门的赵姨娘 赵姨娘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但怀疑终究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啊! 从王夫人的秘密小屋一瘸一拐地出来,赵姨娘又奔着自家小院去了。 上次得了吩咐之后,贾环就暗中开始调查了,不过这才一天时间,什么还都没查出来呢! 见到赵姨娘再来,贾环以为还是为了此事,急忙爬起来,汇报道: “娘,我已经收买了些人,让他们时刻盯着梨香院那边,若是有人在那边进出,都会把名字记下来报给我,只是如今时间还短,还没有什么头绪。” 谁知赵姨娘摆摆手,神色凝重地道: “我这次是来找麝月的,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诶?”贾环一愣,却见赵姨娘已经进了旁边麝月那屋。 他摸了摸脑袋,没搞明白,找麝月有什么事情,难不成是让她联系展老爷吗? 麝月也挺奇怪的,但毕竟赵姨娘的身份是她的婆婆,她急忙起来请赵姨娘坐下,恭恭敬敬地问道: “姨娘找我有何吩咐?” 赵姨娘先回头把门关好,然后过去拉着她的手,和她并肩在床头坐下,才低声问道: “麝月,姨娘问你一句话,你得如实回答我。” 麝月急忙表忠心道: “姨娘尽管问便是,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赵姨娘目光灼灼地盯着麝月,一字一顿地问道:“那我问你,展老爷的……咳,那个东西,就是那个精华啊,吃下去之后,真的能让人百病不生,身强体健么?” “啊!” 赵姨娘这话问得太突兀,麝月吓得一哆嗦,不由得便惊叫出声。 她惊恐地看着赵姨娘,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赵姨娘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的。 “姨娘你……你怎么……” 一看麝月这个表情,赵姨娘就知道她误会了,急忙解释道: “你莫要瞎想!” “我是从、从别人那里听说的,但是不敢相信,所以才过来问问你。” 她话到口边,还是把探春的名字给隐了过去,不曾泄露女儿的情报。 “呃……” 麝月略一犹豫,想着既然自家姨娘都知道了,那再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徒自坏了婆媳之间的情分,当即便红着脸点头道: “姨娘所知无误,确实是这个样子的。” “我被展老爷滋润过几回,也吃过他的、他的秘药,虽然次数不多,但如今只感觉自家身体便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原有的那些脚凉、经期不稳定等小毛病,全都消失不见了,便是力气都大了不少。” 听完这话之后,赵姨娘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犹豫片刻后,忽然问道: “那你觉得,展老爷这秘药,若是……若是给咱们老爷服下去,能治好老爷的中风吗?” “啊?”麝月顿时大惊,吃吃地道:“姨娘,那秘药、那秘药可是……” 赵姨娘一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冷笑道: “到时候把那秘药往白粥里一掺,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让老爷吃了便吃了,又能怎地?” 麝月吃惊抬头,却见赵姨娘满脸阴郁之色,眼中恨意明显。 “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 “这老虔婆之所以坚决不允许探春嫁给展老爷,多半就是不想让这个秘密暴露。” “她如今风光八面,府中人人听话,还不是因为老爷如今中风卧床不起吗?” “她定然是就不打算让老爷好了!” “对她来说,躺在床上不能动的老爷才是好老爷!” “老爷一辈子躺在床上,才是她最想看到的!” “这娘们儿是真狠啊!” “不过她打错了算盘!” “我是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 赵姨娘转头抓住麝月的手,吩咐道: “既然她不肯让老爷用这宝贝恢复,那咱们就反其道而行之,非要拿到这秘药不可!” “好麝月,回头便让环儿把展老爷请过来赴宴,到时候取药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 “你取到药之后,就用玉瓶将这药物装起来,给我送去。” “等我把老爷的中风治好之后,非要狠狠地告她一状不可,看我怎么让这贱人付出代价!” 她话音一顿,忽然又想起那展老爷疑似王夫人玩伴儿的事情,便急忙又补充道: “你取药的时候小心一些,切莫让展老爷发现了。” 虽然赵姨娘对于某些事情也没有证据,但是作为从底层一点点爬上来的人,她向来不惮于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所有人的,不知道二人有没有瓜葛,便默认他们有一腿好了。 原本麝月对于帮忙取药没什么意见的,举手之劳而已,但蓦地听赵姨娘说要瞒着展老爷,她那心中顿时便打了个突。 赵姨娘为何要瞒着展老爷呢? 麝月小脑瓜一转,就想明白了,多半展老爷是不想把自家的秘药给这位政老爷吃的。 这可就有问题了! 她绝对不做让展老爷不高兴的事情! 麝月对于自身的定位非常清醒,也很知道自家的立身之本在谁那里。 贾环和赵姨娘虽然名义上是她的老爷和婆婆,对她本人也不错,但究其根底,她最大的后盾是不常来的展老爷。 她先是展老爷的女人,然后才轮到其他身份。 若是没了展老爷护身,谁在乎她是谁啊? 说不得到时候她就没有这般逍遥日子了,没准还得跟其他姨娘一样,每日里伺候老爷婆婆,活的小心翼翼的。 那可不行! 明确立场之后,麝月便笑着婉拒道: “姨娘,我倒是不介意帮忙取药,可我听展老爷提过一嘴,这秘药必须得趁热吃,否则很快就会灵气消散,效果就没了。” “咱们这小院和老爷那院子虽然不远,但等我取了药,再装好让人往那边送,等到了地方,那秘药早就没用了啊!” “而且展老爷最爱看的,便是让人当场服药,真心没法偷偷把药取出来。” “什么?”赵姨娘听了之后顿时大惊,对此信以为真。 这越珍惜的药物,当然条件就越苛刻,便如同那冷香丸,要什么四季的蕊、四时的露水,如展老爷秘药这般神药,保质期短点,自然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这样一来,想要取药救人,那就有些为难了。 “这可如何是好!” 赵姨娘顿时焦虑了起来,在屋子里面一个劲地乱转,口中喃喃自语念叨不休。 “难道把老爷挪到这里来?” 不等麝月反对,她自己便摇头否决道: “那不可能!” “那个贱人不会允许老爷离开她的地盘的!” “让你和展老爷过去?” “那也不可能!” “动静太大,除非展老爷肯从中配合,否则根本就不可能避过那个贱人的耳目。” “这该怎么办呢?” 赵姨娘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来办法,而麝月便只在一边冷眼旁观,目光低垂,一语不发。 一直到天都快亮了,赵姨娘也没想出来好办法,只好先将此事放在一边,红着眼睛急匆匆地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赵姨娘每天晚上定时去王夫人的秘密小屋伺候女主人,在痛苦与快乐之中煎熬一番后,再赶回小院休息。 几天时间下来,解决方法赵姨娘没有找到,但对于王夫人的那些样玩法反倒适应了许多,竟然也在其中找到了一番乐趣。 有时候她甚至想着,若是老爷真好不了了,那也都是命数,就这般凑合过也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太太的怒气越来越小,早晚会发泄干净的,到时候没准就放过她了。 这一日,贾环突然跑了过来,名义上说是探望老爷,但只看他那不走心的表情,就知道是来找自家姨娘的。 贾政当然也看出来了,应付了贾环几句之后,便冷哼道: “你们想说什么,就去外面说,别在这里打扰我休息。” 赵姨娘便请罪出来,把贾环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发现么?” 贾环探头探脑地四周张望了一番,才低声说道: “娘,我这几天仔细盯着那梨香院,结果发现,在那里借宿的人,居然不止太太一个,大太太和纨大嫂子也经常过去借宿。” “嗯?”赵姨娘的眼珠子顿时便瞪大了。 “而且我使银子问了大太太和纨大嫂子院子里的一些人,才发现她们借宿的日子,有许多是重合的!” “换句话说,她们三个最近经常一块去那里借宿。” “不过这个时间点倒是有意思,是自从老太太走了之后,才有这种事情的。” “在这之前,只有纨大嫂子去梨香院借宿过,大太太和二太太以前一次都不曾在那里住宿过。” “从老太太没了开始……”赵姨娘越听越糊涂了。 她原本的猜测,是王夫人被老爷冷落之后,耐不住春闺寂寞,薛姨妈从中拉皮条,让王夫人和展老爷勾搭在了一起。 可现在听来,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展老爷把王夫人睡了,是有可能的,一个精壮汉子,一个深闺怨妇,勾搭成奸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若加上大太太和李宫裁,那就很奇怪了。 难不成那展老爷还能把这两位也一块都给弄上手吗? 就算他弄上手了,难道还能让这三个保守的女人放弃矜持,一块去伺候他一个吗? 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这么说王夫人和展老爷没瓜葛? 那王夫人关于展老爷秘药的情报是从哪里来的呢? 还有,这三个人凑到一起是想做什么? 为何在老太太走了之后才这么秘密聚会? 就算是聚会,又为何非要去梨香院那边? 大太太和二太太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李宫裁一个多年的小寡妇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一个结果又生出多个问题,让赵姨娘本不聪明的脑瓜子更是运转失灵,只觉得头大如斗。 她用力晃晃脑袋,将这些问题都甩出了脑海。 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干脆去找个人问问! 她脑瓜一转,便选中了大太太邢夫人,不为别的原因,主要就是大太太够蠢,而且胆子又小,容易哄骗,也方便吓唬。 柿子要捡软的捏,不欺负她欺负谁啊! “你回去继续盯着梨香院那边,让你姐姐最近多往展府跑跑,和那边打好关系,若是能够直接让展老爷把她给吃掉,那就更好不过了!” 赵姨娘三言两语打发了贾环,然后便回去跟贾政请假。 她最早跑到这里床前伺候,主要为的是避难,防止被王夫人暗中给害了。 可现在她早就已经妥协了,每晚都要去王夫人那里“遭毒手”,这护身符就没有用处了。是否还继续留在这里,其实已经没什么太大意思了。 不过该做的还是得做,就当在老爷面前刷脸经营感情了。 这法子虽然土,但效果拔群,此刻在贾政心中,赵姨娘这个每日在身边伺候的人,就是比王夫人那个偶尔才露头一次的太太要更让他欣慰和感动。 虽然他心中也知道,王夫人还要忙着老太太的丧事,还要帮衬着大太太那边办理贾赦的丧事,还要准备元春省亲的事情……这府中的事情林林总总,事务繁多,在他倒下之后,更是让王夫人焦头烂额。 但知道归知道,感情归感情,他依旧是觉得赵姨娘更讨他喜欢。 所以对于赵姨娘的请假,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赵姨娘便把一些事情交代给了那些小丫鬟们,然后自行出了院子,奔着赦大老爷那边的院子就过来了。 贾赦的爵位已经没了,自己又犯了事,所以他的丧事根本就没有大操大办,反而非常简略。 这赦大老爷为人毫无担当,又惹人厌,没有爵位光环罩着,别人都不愿意搭理他,只有亲友们过来吊唁了一番之后,就没人来了。 是以虽然他的丧事在老太太后面开始办的,但头七过了之后,就出殡了。 赵姨娘进来的时候,正看到院子里面司棋在那里呼来喝去。 “这缎子不行,我记得库房里面是有几匹贡缎的,去拿那个!” “咱们小姐虽然是去给展老爷做妾,但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贡缎怎么就没了,是不是你们谁给偷偷拿出去卖了?” “我告诉你们,别以为大老爷不在了,老爷又在努力练武,没心思管你们,你们就可以放羊了!” “难听话我放在这里,我们小姐要是不能风风光光出去,你们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没有好果子吃!” 若是贾赦还活着,肯定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给迎春准备嫁妆,最多就是一个小轿把迎春送过府去就是了。 他嫁女儿是为了赚钱,岂有本末倒置的道理? 但他现在已经死了,府内的大太太又成了面纱会的小十二,只想着巴结好了展老爷,怎么会还那么吝啬? 不过邢夫人也不好做得太过分,便把具体事务交给了司棋,让司棋来全权负责,她自己则躲在幕后不出面,反正展老爷面前的功劳簿上少不了有她的名字。 司棋果然也不负众望,要这要那,就差把仓库打开了往箱奁里面装了。 最开始还有人不忿,去贾琏那边告状。 可贾琏平日里也不太管这些家庭琐碎的事情,都是王熙凤在处理,媳妇飞了之后,他曾经管过几天,就不耐烦放弃了,把这些事务都交给了大太太。 何况如今的贾琏在葬礼上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就凉,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家长里短,一心想要苦练武功,如林妹妹预知梦里所说那般,立功受赏,博一个封妻荫子。 众人只好又去找大太太,然后这批人就被送给司棋发落了。 自那之后,下人们就知道利害了,不敢再有所聒噪,反倒想着趁机巴结一下司棋,也多捞上一些。 见到赵姨娘进来,司棋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过来笑语相迎。 “姨娘怎么过来了,可是太太有事情吩咐么?” 看着院内一群人忙忙碌碌在给迎春准备嫁妆,赵姨娘目光闪烁,忽然又开始怀疑起来。 这迎春也是展老爷的小妾,莫非王夫人的消息不是从薛姨妈那里得来的,而是从大太太邢夫人这里得来的? 不过她却不曾表现出来,只是笑着道: “没,我就是过来找下大太太,说点事儿。” 司棋果然不疑有他,伸手叫了一个小丫鬟,让她带着赵姨娘进去,便又继续忙自己的了。 赵姨娘跟在小丫鬟后面绕过前院、回廊,到了后院,就见到邢夫人正仰躺在摇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旁边桌上放着一壶清茶,另一侧一个小丫鬟正挥动着拂尘,给她驱赶着蚊虫。 “呦,大太太可真清静。”赵姨娘笑着道。 这话却不仅仅是是客气话,以前赵姨娘看见邢夫人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赦大老爷坐着,邢夫人在旁站着,半躬着腰,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目光紧紧跟着赦大老爷的面色而动,时刻准备递个痰盂,打个扇子什么的。 可现在的邢夫人,却可以悠闲地躺着,活儿都丢给下面人去做,一点儿心都不用操。 听到赵姨娘的声音,邢夫人便睁开眼来,扭头看了她一眼,笑着坐起身,摆手道: “真是稀客啊!” “你今儿个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赵姨娘便捂嘴一笑,故意做出一副神神秘秘地样子,笑着道: “我找你有点事儿,咱们进屋里去说。” 邢夫人不曾防备她,便当先进了屋,吩咐小丫鬟上茶,赵姨娘却摆手阻止道: “不用上茶,我说几句话就走。” “你们都走远点,我和大太太有几句体己话要说,你们别过来打扰!” 邢夫人便挥挥手,把身边的丫鬟都赶走了,然后奇怪地问道: “你要跟我说些什么?” 赵姨娘便上前把门关好,然后凑过来,搂住邢夫人,把嘴唇凑到她耳边,暧昧地道: “我要跟你说的是……你们在梨香院里面做的好事!” “啊!”邢夫人吓了一跳,一下子从赵姨娘怀里蹿了出来,扭头看向赵姨娘,满面惊惶之色。 赵姨娘一看她这表情,顿时心中暗喜,这下子蒙对了! 她对邢夫人她们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所以便故弄玄虚,也不说话,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和邢夫人对视。 “你、你……你胡说些什么?”邢夫人语无伦次地道。 “诶呦!”赵姨娘便扭捏作态,弄出一副暧昧的表情,“怎么叫胡说?” “你和我们太太,还有宫裁,你们都敢做了,难不成还不许人家说吗?” 一听到赵姨娘把王夫人和李纨的名字都丢了出来,邢夫人顿时有些傻眼了,只当消息走漏,赵姨娘什么都知道了。 “我、我也不想加入面纱会的,是你们太太非要让我加入,否则我连老爷的丧事都办不了。” 面纱会? 这是什么东西? 赵姨娘心中奇怪,却不表现出来,只笑着吓她道: “原来大太太是不想加入面纱会的啊,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见,回头便跟我们太太好好汇报汇报。” 邢夫人果然上当,当即容变色,双手连摆,解释道: “我当时不知道面纱会是什么,所以才不甘愿,现在早就心甘情愿做小十二了,你便是赶我出去,我也不肯的。” 真的假的? 大太太居然只不过是小十二,而且赶都不走? 赵姨娘的好奇心更盛了,便故意拿腔作调地道: “大太太身份这般贵重,却在面纱会里只做了个小十二,这也实在是太过分了,这名次得往前排一排才行啊!” “不不不……”邢夫人急忙拒绝道:“面纱会的姐妹众多,你们太太才排十一,我可不敢排到她前面!” 姐妹众多? 王夫人才排了十一? 赵姨娘瞳孔一缩,更是心惊不已。 原来这面纱会里面都是些女的么! 那这么厉害的组织定然不单单只是府里的人,否则人数都对不上。 不过……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赵姨娘强笑着又问道: “却不知这面纱会的大姐是哪个,莫不是什么公主娘娘么?” 邢夫人便叹息道: “我最高只见到过小九姐姐,却不曾见过面纱会的大姐,据说是不在我们府上的。” 不在府上? 果然,这个组织势力很大,不仅是贾府一家。 原来京中还有这么遮奢的组织,这可是条大粗腿啊! 连太太都肯加入,想必那面纱会的大姐定然比元妃娘娘还要高贵上几分。 莫非便是皇后娘娘么? 赵姨娘的心头忽然火热了起来,既然老爷如今靠不住了,那我换一条大腿抱,也不算什么问题吧! 太太也不过便是小十一,有了这条大腿庇护,太太只怕也未必能将我如何了吧? 想到此处,赵姨娘便一把抓住邢夫人的手,热切地道: “大太太,我也想加入面纱会,还请大太太给引荐一番!” (本章完) 176.第175章 老爷慢慢修养似乎也挺好 第175章 老爷慢慢修养似乎也挺好 “啊?” 邢夫人先是大吃一惊,但随即就想明白了。 既然连王夫人、李纨都可以加入面纱会,那再多一个赵姨娘,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 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担心她会把事情往外面乱说。 而且这赵姨娘明显是有备而来,什么消息都查清楚了,才过来让她引荐。 不过…… “姨娘为何不去找你们家太太,让她替你引荐?” “呃……”面对邢夫人的疑问,赵姨娘略一犹豫,便实话实说道:“我在家中备受太太欺负,之所以加入这面纱会,纯粹是想寻求一个庇护,想让面纱会上面的姐姐帮着说和说和,让太太放我一马。” “……”邢夫人听完便无语了,入了面纱会后,你们太太确实会放过你了,但折磨你的就另有其人了,不过……丝毫好像也不亏啊! 邢夫人虽然要和其他姐妹们一并分食秘药,还远远没达到返老还童的程度,但越是衰老的身体,对这秘药效果就越敏感,已经很清楚地知道了自家体内正缓慢发生的变化,如今很清楚这秘药究竟有多珍贵。 理所当然地,她也和王夫人一样,都不想再给自己增加竞争对手了。 多一个女人,她就得少吃一口。 邢夫人顿时便有些迟疑了起来,含含糊糊地道: “我替你引荐也不是不行,只是你们太太若是因此而不高兴,我岂不是凭空得罪了她?” “莫不如,你还是和你们太太好生商量商量,让她帮你引荐好了。” 赵姨娘便挑眉道: “若是二太太能说得通,我还犯得着过来找你么?” “想来你在这面纱会里面也是孤家寡人,没人照拂,还不如咱们两个结成同伴,互帮互助,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二太太在面纱会里面还有李宫裁给她做臂助,你如今拉我一把,将来若遇到什么事情,至少有我可以在一旁给你摇旗呐喊,擂鼓助威啊!” 听了赵姨娘的毛遂自荐,邢夫人目光闪烁,显然有所心动。 她容貌身材虽然也很不错,但毕竟三十多岁了,若是没有什么特殊样,只怕是很难吸引展老爷过来临幸。 不过她和赵姨娘两个就算达成了组合,也没有羁绊产生,只怕诱惑力不足啊! 想到小九和小十一的姐妹,小十和小十一的婆媳恋,都是一等一的吸睛利器,再拿邢赵组合与之一对比,顿时高下立判,完全就不是对手啊! 反而还要把到口的秘药分一半出去与她,实在是代价太大,非常不值。 与其如此,还不如干脆便选了那二木头迎春,好歹有个母女的身份卡可以使用,攻防能力加成甚高。 只可惜凤辣子却回了王家,否则若再加上她,那就是组合联动啊,肯定能够把展老爷的宠爱给勾引过来! 想明白之后,邢太太便摇头拒绝道: “说什么摇旗呐喊、擂鼓助威,你到时候不虎口夺食就不错了!” “你若想要加入面纱会,那便去和小十一姐姐商量,只要她答应了,我这边自然没有意见。” 赵姨娘便又好言劝说,可邢太太已经认定她是过来抢食的,铁了心不给她机会,坚持不肯。 没奈何,赵姨娘只好悻悻离去,出了贾赦的院子,到了僻静地方,才恶狠狠地对这边唾了一口。 “呸!” “没了张屠夫,我还得吃带毛猪了不成?” “能够引荐我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人!” “只消让我知道了面纱会这个名字,还怕找不到引荐人么!” 发泄一番之后,赵姨娘带着满满的收获,更加信心百倍地往李纨的小院方向去了。 李纨被展老爷吃下去的比较早,所以收获也就相对较多,她本来年纪便不大,如今更是已经有了重返青春的架势。 这些日子里面,为了避免被外人发现,她一直深居简出,不得不出去的时候,也要化上偏老气些的妆容,把满脸的胶原蛋白遮住,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防止那吹弹得破的皮肤被人看到。 而且因为贾环中了秀才的缘故,展老爷请来的名师能力得到了高度认可,李纨更是放心把自家儿子交给展老爷,所以如今的贾兰每日里都去展府学习,晚间才乘车返回。 当然,这段空档绝对不是李纨给展老爷留的娱乐时间。 因为自从小十一、小十二归位之后,这娱乐场所便转到了地下魔窟之中,每晚群妖汇聚,有道士来降妖就开战,没入侵者就内战,每晚杀得天昏地暗,打得大道都磨灭了。 要不是担心被外人发现,李纨都想让小九姐姐那边把地道直接挖到自家床下,方便她随时切入战场。 因为主战场都在夜间,如今的李纨白天都是在养精蓄锐,连玩具都不玩了。 赵姨娘是白天来的,自然不会碰到什么尴尬事情。 听闻赵姨娘来访,李纨惊讶之余,急忙让素云将赵姨娘迎入房中,自己迅速在脸上扑了些粉,弄了一个偏老气的妆容,然后出来见客。 “诶呦,稀客呀,姨娘今日怎么来了,可是太太有何吩咐么?” 听到李纨也把她当太太的传令官,赵姨娘心中顿时有了几分不悦。 以前老爷正常的时候,她可从来不是王夫人的附庸,如今老爷不过才倒下几天,所有人便都把她当成了王夫人的走狗了。 虽然事实上她确实也是,但谎言并不伤人,真相才是快刀,越是名副其实,她心中便越恼怒。 看样子在老爷之外另找一条大粗腿抱,是很有必要啊! 这面纱会,她还就非入不可了! 她也不回答李纨的问话,只对着素云、碧月摆了摆手,笑着道: “我和你们奶奶有些体己话要说,你们先歇着去吧。” 李纨便让素云两人退下了,然后才嗔道: “姨娘怎么还神神秘秘的,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吗?” 赵姨娘便抿嘴一笑,盯着李纨,阴阳怪气地道: “宫裁呀,你说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是叫你李宫裁呢,还是叫你面纱会的小十三呢?” 依赵姨娘想来,既然王夫人是小十一,邢夫人是小十二,那理所当然比她们辈分低,地位也低的李纨,肯定排序也比她们低才对,所以便把这小十三的位置放在了李纨的头上。 李纨先是大吃一惊,但一听她把序号给叫错了,顿时便放心下来,反过来打量了她一番,然后也吃吃笑道: “姨娘是在哪里听到了些风言风语,跑我这里来招摇撞骗来了?” 眼见李纨这般表现,赵姨娘只当她是胸有城府,在那里强撑,便继续往外丢自家知道的那些情报。 “呵呵,我不但知道你是小十三,我还知道我们太太是小十一,大太太是小十二。” “现在,宫裁还觉得我是在招摇撞骗吗?” “咦?”李纨顿时便是一愣,“这两个倒说对了。你是偷听了大太太和太太的对话吗?” 赵姨娘便眉头一挑,冷笑道: “宫裁你也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已经知道面纱会的事情了,怎么知道的,很重要吗?” “……那倒也是。”李纨点了点头,“既然姨娘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便不隐瞒姨娘了,我确实是面纱会中人,不过却不是小十三,而是小十,便是两位太太,在面纱会里面也得叫我姐姐。” 嗯? 赵姨娘顿时愣住了,怎么这李宫裁反倒比两位太太地位还高? 不过这是好事啊! 这说明这面纱会里面不是按照身份高低来排序的。 那是按照什么来排序的呢? 难不成是按照能力强弱来排序的? 很有可能! 这李宫裁当年也是管过家的,若不是贾珠是个短命鬼,说不定现在家里面她最大。 赵姨娘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若不是按照能力排序,李纨凭什么排到她婆婆头上去? 总不能是按照美貌身段来排序的吧? 赵姨娘不由得有些心热了起来,若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将来她也有可能爬到王夫人头上去! 意识到李纨在面纱会内的地位颇高,赵姨娘的身段立时便软了下来,当即陪笑道: “诶呀,你看我这老眼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居然没认出来姐姐。” 李纨被赵姨娘这副前倨后恭的样子给吓了一跳,吃惊地道: “姨娘这是作甚,怎地叫我姐姐?” 赵姨娘便腆着脸道: “我心慕这面纱会,有心想要加入其中,想请宫裁帮忙引荐一二。” “日后我若真入了这会,那可不是就得叫宫裁姐姐?” 李纨这才恍然,知道了赵姨娘来访的目的。 她目光在赵姨娘身上扫视了一圈,只见赵姨娘身段玲珑,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那张狐媚子一样的瓜子脸,更是比她还要漂亮三分,知道这是属于自家老爷狩猎的范畴。 不过和邢夫人一样,李纨和赵姨娘无亲无故的,也不太想另外给自家多增一个竞争对手。 她不晓得赵姨娘知不知道展老爷秘药的特殊性,又不能直接问,便迟疑地道: “姨娘好没来由的,为何非要加入这面纱会不可?”赵姨娘看着李纨犹豫了一下,考虑到她是王夫人的儿媳妇,不好把自家的野心如实说出来,便找了个借口道: “我打算让女儿探春嫁给展老爷,可太太一直在从中作梗,不肯答应,我便想着,请小九姐姐从中斡旋一下,让探春能够顺利出嫁。” 好家伙! 你还真舍得! 李纨深深地看了赵姨娘一眼,知道赵姨娘只要祭出女儿这张鬼牌,立即便能搔到自家老爷的痒处。 而只要展老爷点头了,赵姨娘便能通杀一切阻碍,谁也阻止不了她成为面纱会的一员了。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枉做恶人,干脆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罢了。 想明白后,李纨便叹气道: “罢了,既然姨娘这么上进,那我也没理由阻止你,就引荐你加入面纱会便是。” “我一会儿便给小九姐姐送信,让她们那边准备准备。” “今天晚上,姨娘和我一并去梨香院一趟,大家给姨娘办个欢迎仪式,你以后便是小十三了。” “好好好!”赵姨娘顿时大喜,当即喜笑颜开,谄媚地道:“都这般时候了,姐姐还叫什么姨娘,以后叫我小十三便好!” 见到赵姨娘这么放得开,李纨心知她母女将来必定会得到老爷的喜欢,有心和她拉近些关系,便好心提醒道: “你也赶紧回去准备一下,打扮打扮,晚上精神一点。” 赵姨娘便千恩万谢地又说了许多好话,然后才告辞离去。 虽然不知道为何要好好打扮,但想来应该是给其他姐姐们一些良好印象,所以赵姨娘便把平素里魅惑老爷的艳丽妆容给卸了,重新画了一份比较庄重的淡妆,服装什么的也选择的都是端庄得体的服饰。 她先把贾政那边应付好了,服侍着贾政入睡,然后出门去找李纨。 见到赵姨娘忽然变了一个妆容,李纨先是一愣,然后便猛然醒悟,这般的反差感没准更让自家老爷兴奋,便不再多说,只笑着对她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果然小十三你是懂行的,这打扮确实合适。” “都是姐姐提点的好,否则我也想不起来这样。” 赵姨娘逊谢了几句后,和李纨手携手来到了梨香院。 红叶出门接她们两人进来,轻车熟路地带着她们下了地宫,进入魔窟之内。 当那扇厚重的大门被红叶推开之时,薛姨娘的心脏砰砰直跳,只觉得在自己面前张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那魔窟内早就被展老爷给改造过了,如今灯火通明,棚顶的巨大水晶吊灯,把这里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看着就价值连城。 那桌上的琉璃盏,地上的羊绒毯,乃至于架子上的诸多法宝道具,很多东西赵姨娘别说见过,就连做梦都想象不出来。 这难道便是皇家气象么? 赵姨娘便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眼睛都看了,更是束手束脚起来,分外的放不开。 不过她目光一扫,就看到了一个面罩轻纱,正愤怒地盯着她的美妇人。 只看那身段体型,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分明便是自家太太。 这些天王夫人对她的调教不是没效果的,她下意识地身体往后一缩,膝盖有些发软,但旁边另外一个面纱女却拉住了王夫人,笑着道: “好妹妹,以后小十三便是咱们自家姐妹了,你可莫要再凌虐她。” “有什么不满的,一会儿在欢迎仪式上,你大可以慢慢炮制,姐姐可以帮你。” 小十一便盯着赵姨娘冷笑起来,“小九姐姐说的是,既然是自家姐妹,我这个做姐姐的,少不得要给妹妹教教规矩!” 听着她们的对话,赵姨娘没来由的便感觉心底有点发凉,这个欢迎仪式,怎么听起来感觉不太像是好东西呢! 正自心忧中,却见小九姐姐莲步轻移走了过来,牵着她手把她拉到房间最当中的大床之旁,笑着对众人道: “以后小十三便是自家姐妹了,若是平日里遇到什么难处,大家可得互相帮衬一下才行。” “还有啊,我听小十说,小十三打算把女儿嫁给展老爷做妾,却被小十一所阻。” “这可不好,小十一,你也不想让展老爷知道这事吧?” 小十一便悻悻地点头答应道: “罢了,我本来只是不想让小十三占了面纱会的便宜罢了,却没想让展老爷不高兴。” “既然她都主动找上门来求加入了,那我当然不敢继续从中阻挠。” “回头我便去跟老爷说,让他把探春给展老爷送去。” 本来赵姨娘听到她们的对话,对于这面纱会颇有些惊疑不定,但如今见到王夫人低头,顿时便把心中的些许疑惑都抛到了一边,坚定了加入的念头。 她急忙敲钉转角,对着小九姐姐拜谢道: “小十三谢过小九姐姐主持公道,以后姐姐但有所命,小十三一定乖乖听从。” 小九便笑嘻嘻地一伸手,将她推倒在床上。 “这些以后再说,来来来,让大家先给你办个欢迎仪式。” 小十三顿时一愣,心中油然产生了种不详的预感,张口结舌地道: “这个欢迎仪式……到底是怎么个欢迎法?” 小十一便冷笑着过来,伸手将她掀翻,面朝下按倒,冷笑道: “当然是让各位姐姐带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啊!” 赵姨娘脑袋“嗡”地一下,猛然想起之前在王夫人那里见识的那许多新奇玩法,当时还奇怪是在哪里学来的,如今才知,这个面纱会才是一切的根源所在。 “怎么会这样?” “你们之前也没说啊?” 面对赵姨娘的问题,李纨惊诧地答道: “你之前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过来,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便不曾提起。” “什么?”赵姨娘顿时欲哭无泪了起来,第一次后悔自家的孟浪行为,“姐姐,这个欢迎仪式能取消吗?” “当然不行了!”小十一当即严词拒绝“你如今都已经入了会,想再退出,门都没有!” 赵姨娘无奈,只好暗叹一声,乖乖趴好。 眼见小十三已经做好准备了,各位姐姐便也不和她客气,纷纷上来进行爱的教导。 到了此时,小十三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间的娱乐方法何其之多。 当初她坐井观天,自以为懂得玩法多多,把自家老爷哄得团团转,对自家言听计从,乃是世间第一等的娱乐高手。 可遇到王夫人之后,她才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能人之上有能人。 王夫人那里的许多东西,她连认都不认得,诸般娱乐手法,更是让她难以望其项背,可谓是开了眼,见了世面。 谁知如今和众多姐姐一切磋,才知道自家的所谓见过世面,也不过便如此尔尔。 正自沉迷快乐当中,忽见众位姐姐纷纷拜倒在地,口中呼道: “见过老爷!” 老爷? 什么老爷? 谁家老爷? 这面纱会不是都是女人吗,怎么又冒出个老爷出来? 小十三此刻大脑空空,如在云里雾里,思维转速极慢,还不等脑子里面想明白,便坠入了深深的梦境当中。 在这梦中她一会儿便飞升九霄云外,一会儿便堕入无底深渊,飘来荡去,无所凭依。 在不知道死掉多少次之后,小十三终于得到了解脱,也终于知道了,为何王夫人会知道展老爷的秘密。 这秘密根本就不需要别人告诉她,纯粹就是亲身体会啊! 什么狗屁的面纱会,分明便是展老爷的后园! 赵姨娘此刻真正是欲哭无泪啊! 她就不该自作聪明啊! 现在好了,莫名其妙地就失身给了别的男人。 虽然她本身为人势利,惯会利用哄自家男人来达成目的,但真心不是什么水性杨的女人。 若是正常情况下,她肯定一辈子为了政老爷守节,绝对不会红杏出墙的。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这贞操就跟节操差不多,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唉! 赵姨娘长叹了一口气,开始面对现实。 她就是这么个现实的人,一旦发现事不可为,立时便会乖乖认怂,之前面对王夫人便是如此,如今当然更是如此。 而且这秘药的效果,也是真好使啊! 说不定,这东西真能把老爷从中风当中解救出来。 诶? 赵姨娘忽然目光呆滞起来,蓦然想起,如今她都失身给了展老爷,换了一条新大腿抱,那还有必要再去营救自家老爷了吗? 要不然……就让自家老爷这么躺着慢慢修养,似乎也挺好的! (本章完) 177.第176章 元春想修仙 第176章 元春想修仙 王夫人眼见赵姨娘这般厚颜无耻,卖女求荣不说,居然连自家都舍得,不由得心头大恨,认定其是自家心头大患。 只是赵姨娘如今已经成了展老爷的囊中之物,再不归她这个贾府太太的管辖,她也不敢冒着得罪展老爷的风险去再惩戒于她。 不过王夫人不能再惩戒赵姨娘,小十一却可以管教小十三。 “十三妹妹,姐姐素来知道,你的口舌功夫了得,如今老爷当面,你还不快好好表现表现,让老爷见识一番。” 小十一满肚子坏水,将展老爷的大脚捧在怀里,用双球托着,送到了小十三的面前。 小十三当然知道这是十一姐姐在使坏,但却没法拒绝,只好使出浑身解数,从这大脚开始,做起清洁工作来。 原本她都做好吃苦的准备了,可谁想入口甘甜,半点都不难吃。 原来展老爷如今乃是半仙之体,浑身上下的体液都堪称灵药一般,那汗水虽然不如秘药神异,但怎么也有灵芝人参一般的效果,而且纯净易吸收,毫无药物毒副作用,对人大有好处。 小十一之前吃惯了展老爷产的秘药,身体素质大幅改善,是以对这些并不敏感。 可小十三今天才第一次接触这些,如今还是肉体凡胎,不曾洗筋伐髓,吃到这灵液之后,身体便自动吸收,开始改善体质。 感受到身体本能的反馈,小十三顿时便知道这是好东西,当即便振奋起来,小嘴不停,从下到上,一路舔了上去,越吃越是精神,越吃越是兴奋。 眼见小十三这副样子,小十一不由得又惊又气。 惊的是,这狐媚子果然精擅勾引男人,在男女之事上面分外放得开,什么样都能接受,而且一学就会,一用就精。 她都不曾这般伺候过老爷,这狐媚子就先抢了先手。 只看老爷那舒爽的表情,就知道有多满意。 气的是,这样居然还是她教给这狐媚子的,分明是作茧自缚。 何况将来还有一个探丫头可以给这狐媚子做帮手来固宠,没准让这狐媚子得了老爷的宠爱,将来爬到自家头上。 她第一次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应该多生几个女儿出来的,宝玉那等儿子又有什么用! 诶? 儿子不行,儿媳妇好像可以啊! 小十一目光一扫,就看到了小十姐姐,当即便过去拉住小十姐姐的手,低语了几句,然后姐妹携手,来到展老爷身侧另一边,左右分开,分别学着那小十三的做法,也开始做起了口腔清洁工作。 内卷,开始了! 展老爷作为唯一的资本家,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眯缝着眼睛,双手控球,仔细体会着身上传来的阵阵舒爽感觉,时不时做出精准的工作指导。 “向左移一点,对,就是那里!” “好,继续保持!” 耗费了半晚的时间,展老爷终于再次降服了群妖,功成身退,宣告此次小十三入门欢迎大会的圆满成功。 到了次日,荣国府众人就发现,那低调了一段时间的赵姨娘,居然又开始抖了起来,又变回以前的样子,整日里到处大呼小叫的,甚至比以往老太太在的时候更过分,就连府中大小管事,她如今都不放在眼中了,而王夫人居然也并没有太过责骂于她。 这就奇了怪了! 周瑞家的专门跑到王夫人那里去告状,但反遭到了王夫人的呵斥。 这就让府中看风色的人有些糊涂了,这赵姨娘之前被王夫人收拾,并没有特别保密,很多人都知道,怎么突然间就又形势逆转了呢? 莫非老爷的病要好了? 可仔细打探一番之后,才发现老爷依旧卧病在床,只脑袋能够转动,胳膊腿都还不能动呢,距离痊愈没个小半年根本就没戏。 那是因为什么呢? 可无论他们怎么打听,都得不到半点消息。 就连贾环和探春都忍不住跑过来探听消息,赵姨娘当然不能把真相跟他们说出去,只搪塞道: “你们管那许多做什么,别跟那三姑六婆一样,打听这些有的没的东西。” “探丫头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太太那边我已经说通了,等元妃娘娘回府省亲之后,便想法说服老爷,把你送给展老爷做妾。” “环儿那边也消停一下,把所有人都收回去,别再派人盯着太太了。” 探春得了好消息,当然心中欢喜,脸红心跳,也就不再多问详情,可那环三儿却仗着娘亲宠爱,嬉皮笑脸地道: “孩儿懂了,是太太有把柄被娘亲抓在了手里,她才不得不低头妥协。” “难不成,她那玩伴儿真是外男么?” “既然都抓到了把柄,娘亲怎么不干脆把事情捅到老爷那里,彻底将那骚货掀翻了,万一她回头将那玩伴儿灭口了,反咬咱们一口,岂不是糟糕透顶?” 以前从贾环口中听到他对王夫人不敬,赵姨娘都是乐见其成的,但唯独这次的“骚货”二字,让她心中颇不舒服,生怕儿子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便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嗔骂道: “什么骚货不骚货的,以后要称太太,口气得客气一点,别让外人听到挑理。” 随即赵姨娘便看到儿子一副惊讶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自家的反应有些过激,便急忙转口道: “那玩伴儿大有来头,岂是她想灭口就灭口的?” “总之,这事情我能吃她一辈子!” “既然捞到了实利,那面子上的事情,便可以适当让她一让,免得她恼羞成怒,懂了吗?” 贾环这才恍然,确认眼前之人确实是自己亲娘,不是她人冒充的。 “娘你放心,以前我是厌恶她总欺负咱们,现在既然咱们已经翻身了,那让她占些面子上的便宜,也没什么大不了。” 赵姨娘这才放心,又道: “当务之急,是你姐姐嫁入展府做妾的事情,只要这件事情落实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多在你姐姐嫁妆上面用些心思,该的银子别吝啬,那什么贵妃娘娘省亲,与咱们有何关系,咱们也不去捧她那个臭脚,把银子在自家人身上才是正经。” 几人商议一番之后,这才开开心心散去,只觉得满天的云彩都散了。 当年贾珍过世,钦天监阴阳司择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以贾母国公嫡妻、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当然就更久了不少,长达九九八十一天,几乎已经是普通人的极限了。 这九九八十一天里面,贾府的水陆道场就没停过。 如今行将完毕,即将出殡的日子,元妃娘娘那边也终于走完了宫中的审核流程,获准出宫回府来送别祖母。 在出殡之前七天,就有太监出来先看省亲别院各处设置,了解详情。 又有巡察地方总理关防太监等,带了许多小太监出来,设置各处关防,防止外人冲撞了娘娘仪驾。 那礼部的官员专门过来,在贾府内部指导贾宅人员各种应对礼仪。 外面又有工部官员并五城兵备道打扫街道,撵逐闲人。 原本还要扎灯,放焰火之类的事情,只是因府中丧事原因,宫中特准免了这些。 终于到了正日子,贾琏宝玉等小辈迎在西街门外,王夫人等长辈在正门之外候着,一应和尚道士的都赶到后院念经祈福,不经允许不得往前面来。 宁荣府前街上,整条长街,尽数肃清,两头有人把好,不许行人出没,街头巷口,俱用围幕挡严,外人目光难入。 一直等到下午,才见一太监骑大马而来,通禀道: “娘娘已经请旨出宫了,一时半刻便能到此。” 众人急忙打起精神,都到门前候着,便连贾政,都被担架抬着,在灵堂附近择了一客房暂居,以方便娘娘探视。 又等了个把时辰,才听到音乐之声传来,隐约看到了那一对对龙旌凤翣,雉羽夔头。等那一队队仪仗过完,后面方是八个太监抬着凤舆,缓缓行来。 众人急忙在路边跪倒,早飞跑过几个太监来,扶起王夫人等人。 但那元妃娘娘却不在此下轿,而是乘坐凤舆直入大门,径自到府中停灵之所,方才停下,由彩嫔等引领娘娘下舆。 元春先入了灵堂,祈福上香,瞻仰遗容,哭拜了一通后,再出门至旁边客房,探视父亲贾政。 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又令随行太医上前诊治,再赐医赐药,把贾政好一顿折腾,才算完成礼数。 接下来元春乘软轿转入大观园,在园中游览了一圈之后,在指定的离宫别苑坐定,令那“天仙宝境”四字改成“省亲别墅”,才宣王夫人等人入内会面。 众人入内,先跪拜了娘娘,元春欲行家礼,众人如何敢应,只好作罢。 元春拉着王夫人的手,坐在一张榻上,共叙母女多年别情,难免抱头痛哭,伤心不已。 母女叙话之后,元春又唤了弟妹近前,对宝玉等人关心备至,又赏赐了不少东西下来。 等全部人等都说过话后,元春忽然又对王夫人问道: “女儿回宫之前,听说家中得遇仙缘,还广开方便之门,让府中上下尽数前去撞仙缘,可有此事?” “这个……”王夫人顿时有些语塞起来,如今大庭广众之下,旁边还有许多宫女太监,她可不敢胡乱讲明真相,只好点头答应道:“确有此事。” 元春便追问道: “那仙缘如今可还在的,能否让女儿也试上一试?” “呃……” 王夫人自从当日胡乱献宝,把老太太给害死之后,便对那宝鉴产生了抵触心理,连碰都不敢再碰一下,如今听闻女儿想要看那宝鉴,顿时心中有些抗拒,不想让女儿碰这种危险的东西。 可娘娘开口了,她又不能拒绝,只好婉拒道: “那仙缘的核心,乃是一面宝鉴。” “只是这宝鉴却非我贾府之物,乃是忠良子爵展念嗣爵爷所有,如今却也不在府中。” 元春便扭头看向一边的随侍太监,那太监便躬身行礼道: “老奴这便去将那宝鉴取来,给娘娘赏玩。” 王夫人心头一跳,急忙阻止道: “撞仙缘时却并不十分安全,之前府中冒险一试,全靠那展爵爷乃是世外高人,能够及时相救,但即使如此,府中也有数十人大病一场。” “娘娘还是不要冒险为好!” 元春听完,顿时有些犹豫起来,可那随侍太监却淡淡一笑,说道: “这却也简单,既然当日那展爵爷能够救人,此刻自然也是可以的。” “我这便把展爵爷也一并请来,在旁相护,定然可保娘娘万无一失。” 元春听完,便不说话,那随侍太监便起身出门,前去传召展老爷。 王夫人看着那太监这般行事作风,居然胆敢替自家主子做主,顿时心头蓦然一惊,开始怀疑这想要看仙缘的,究竟是自家女儿元春,还是背后的皇帝、皇后? 虽然知道展老爷是个有道高人,奇人异士,但此事不知祸福,王夫人也不知道展老爷能否应付得来,只好提心吊胆地等着。 过不多时,展老爷便大摇大摆地从外面进来了。 一见到展老爷的容貌,元春心中先是大惊,继而大喜。 当年展老爷刚成就阴神,掌握了入梦神通,在京中胡乱游走,去皇宫里面转了一转,把那些皇后、娘娘什么的美女梦中都转了个遍。 谁知这元春居然天赋异禀,是个做清醒梦的,所以他进入元春梦中之时,就被元春发现了。 当时展老爷和元春胡扯了一通,忽悠元春,说她有修仙的资质,还说他和元春的父母有旧,可以满足她一个愿望。 元春便请他给贾政带消息,不要跟陛下对着干,否则只恐家族难保。 本来展老爷是想忽悠元春跟他修仙的,见她不上道,便婉拒了她的要求,说让元春做个贵妃娘娘,让她自己去劝说父母。 当时的元春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只当他是个骗子,谁知醒来之后,没多久居然真就成了贵妃。 她当时是凤藻宫女史,这样的女人在宫中有几十个,入宫数年,被皇帝临幸的次数屈指可数,根本就不受宠。 在女史上面,还有什么贵人、嫔、妃等诸多品级,她想要一跃而成为贵妃,何其之难! 可这位陌生的“仙人”居然就做到了! 这件事情对元春的触动很大。 她自幼所受到的教育,那都是皇帝至高无上,乃是天子,是紫微星下凡,便是天上的神仙,也要听命行事。 可入宫多年,她从来没有在皇宫里面见到听从皇帝圣旨的神仙,而在现实之中遇到“神仙”之后,她才发现,这神仙居然还可以左右皇帝的旨意的! 梦中的那个“仙人”对皇帝那所谓的“天子”称呼可是不屑的很。 皇帝和神仙,究竟哪个更大一些,谁听谁的? 一年多来,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元春,让她想不明白。 本来她还想着,等在梦里再见到那位“仙人”的时候,就试着跟他学习一下修仙之法,反正也没什么坏处嘛! 可谁知那“仙人”一去不复返,再也不曾出现在她梦里。 其实是展老爷有了新玩法,开始和林妹妹去玩“预知梦”了,早就把这元春的事情给忘在了脑后。 人心是很复杂的,展老爷越是不出面,这元春就越觉得那位“仙人”是真正的神仙,不是沽名钓誉或另有所图之辈。 成为贵妃娘娘之后,元春利用自己的身份也曾经仔细调查过神仙的事情,然后发现,古往今来,似乎很多皇帝都想做神仙,但从来没有一个皇帝真正成为神仙的。 若皇帝真是“天子”,那还担心日后成不了神仙吗? 只怕,这皇帝,真不是什么上天的儿子,或者说,绝对不是亲生的,否则何至于一个成仙的皇帝都没有呢! 不需要别人告诉元春,她自己就找到了问题的答案,这皇帝真心是不如神仙的地位高啊! 时间越久,元春就越后悔,觉得自己当初错过了一场多么珍贵的机缘。 那可是仙缘啊! 连皇帝做梦都想要的东西,结果就这么被她给浪费了! 元春这个后悔啊,简直难以言表! 一直到这次陛下允许贵妃回家省亲,她心中还惦记着呢,要向父母询问一下,他们身边究竟谁才是那个游历凡间的“仙人”。 前段日子有消息传入宫中,说家里有“撞仙缘”的事情发生,元春是心中最热切的那个。 她也不知道这“仙缘”跟自家之前梦中遇到的那位“仙人”有没有关系,但反正都是“仙缘”,绝对不可错过。 只是她毕竟是娘娘身份,有些事情不方便自己主动开口,便借由那随侍太监的口,来达成自家的目的,反倒是王夫人做贼心虚,疑心生暗鬼,把事情想复杂了。 如今展老爷一进来,元春立时便把他认了出来,当即心中便激动起来,差点就站起身来迎接了。 好在她理智尚在,知道这位“仙人”如今正在红尘历练,不好泄露他身份,便只好坐着不动,对展老爷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开始琢磨着,怎么想办法请这位仙人再和自己梦中相见一次,好好请教一下修仙的事情。 (本章完) 178.第177章 联网幻境,共享仙人 第177章 联网幻境,共享仙人 “好叫娘娘得知,这宝鉴之上虽有仙缘,但常人难以得到,而且看了之后,只怕会有颇多不雅表现,还请娘娘移步隔壁,摒弃左右之后再看。” 元春听了“仙人”如此吩咐,便令把隔壁空出来,方便她参悟仙缘。 王夫人却生怕女儿看这东西再步入老太太的后尘,急忙阻止道: “若是娘娘去了隔壁,只恐出事时展爵爷救援不及。” 元春对“仙人”非常有信心,打算按照展老爷的吩咐做,但旁边的宫女太监却也生怕出事担责任,又想跟着沾沾仙缘的光,便都一并力劝,想要近身服侍。 最后王夫人折中了一下,建议道: “不如便弄一个屏风隔着外面的目光,让展爵爷和宫女太监都在屏风另一端守着,我在屏风这边陪着你看。” “咱们乃是母女,便是有何不雅之事,也不用太过在意。” “若是有危险,我也来得及呼救。” 元春想了想,便答应了。 于是王夫人便唤人取了一面宽大的屏风过来,把房间从中间隔开,她和元春在内侧,其他人都在外侧。 那随侍太监也把太医叫了过来,在旁候着,防止意外发生。 眼见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展老爷才笑着拿出那风月宝鉴,交给旁边的太监,转呈上去。 那太监拿起宝鉴,左右翻看一下,只见正反两面都被轻纱笼罩着,没发现什么危险,但为安全起见,还是将那轻纱撩起,瞄了一眼。 随即所有人便见到那太监面色一呆,然后身体一哆嗦,手上一松,宝鉴脱手落地,“当啷”一声,在地上弹跳了几下,若不是铜质所铸,只怕便摔碎了。 那太监面色通红,神情惊恐,趴在地上对着屏风一个劲地磕头,口中不住求饶。 “娘娘饶命,奴才知错了,娘娘饶命啊……” 元春在屏风另外一端,什么都不知道,便开口询问,自有那宫女过去把情况说了。 元春便惊讶问道: “这宝鉴这般灵验的吗?” “你在宝鉴之中,看到了什么,说来与本宫听听。” 那太监刚才照的是正面,哪里敢把见到的亵渎幻象说出来,只是在那里一个劲地磕头认错,却坚决不肯说看到的内容。 展老爷一猜就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便笑着打圆场道: “这仙缘之事,也是天机,每人看到的或许都不同,也不可随意泄露给外人知晓的,否则恐遭天谴。” 元春见展老爷开口了,便挥手免了那太监的罪过。 “既然是天机如此,那便赦你无罪。速速把宝鉴递交上来吧,可莫要再偷看了。” 那太监急忙谢恩起身,把宝鉴放在托盘上,恭恭敬敬地往前传递,其他宫女太监也见到了这宝鉴的神异,不敢胡乱揭开来看,片刻间就把宝鉴送到了元春面前。 元春便拿起宝鉴,在王夫人紧张的目光下,将面纱轻轻掀起,定睛往里一看。 恍恍惚惚之间,她便见到展老爷正在镜中对她微笑,当即心中欢喜,记不得自家皇妃的身份,也忘记了娘亲正在旁观看,什么都不顾了,当场举步迈入镜中,投入展老爷的怀里,抬头相迎,举唇相就,如同八爪鱼一般将展老爷缠绕住,和展老爷来了一场云雨双修。 这一场双修,便让许久不曾被今上临幸的元春娘娘真个尝到了快活的滋味,当场便知道了天堂的所在,便是醒来也回味无穷。 而在她对面的王夫人,只看到自家女儿拿起宝鉴照了一眼,然后便浑身哆嗦,四肢无力,宝鉴脱手落下。 她生怕女儿出事,急忙劈手将宝鉴夺过,仔细盯着女儿,低声问道: “娘娘可还无事么?” 幸运的是,元春哆嗦了两下之后,便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母亲,感受着身下的湿润,面上一阵通红,害臊地把头低下,也低声回道: “有劳娘亲挂心,女儿无事。” 不过刚才那如登天堂的感觉却残留在元春心中,挥之不去,故此她略一犹豫后,就又把那宝鉴拿起,又照了一照。 果然她就又见到了展老爷。 原本她有过一次照镜子经验了,此次再照,想着的是定然能够顶住诱惑,保持理智,和仙人好好畅谈一番,聊聊修行之法。 可谁知她太过高看自己了,二次再见,她依旧又被蒙蔽了理智,忘记了自己是谁,一心只想着和展老爷好好风流快活一番。 于是又是一次哆嗦,宝鉴再次失手落下。 这回王夫人拿到宝鉴之后,却不肯再给元春。 她之前照这宝鉴的时候,每次照的都是背面,看到的都是一个骷髅,能吓死个人,老太太也真就是被吓死的,但还从来不曾照过正面,只听展老爷提过,这正面照了是有危险的,不能乱照,所以一直用纱布罩住。 如今看自家女儿这面色表情,不像是看到了骷髅,那岂不是就照的是正面? 这要是有危险该怎么办? 她拒绝了元春再伸手索要后,自己也看了一眼,想看看究竟镜中是什么,究竟有多危险。 这一眼……果然好危险呀! 她顿时也沉迷入其中了。 元春不曾和展老爷有过什么实质性接触,所以虽然上了天堂,但过程却中规中矩,没有多么刺激。 可王夫人却是真正见识过展老爷的厉害,知道展老爷有多么强横,有多么持久,有多少样,于是王夫人这一眼,便如同入了那月读幻境之中一般,被展老爷摆弄出了几十种知识,使用了上百种法宝,其刺激程度,百倍于元春。 于是王夫人也哆嗦了起来,而且倒在床上哆嗦个没完。 元春顿时吓坏了,急忙丢下那宝鉴不管,先去看王夫人的状况。 她也不是小姑娘了,一看这症状,就知道王夫人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分明就是和自己刚才一样。 只是不知道王夫人看到的,和她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不是同样的幻境,不过看王夫人这般剧烈反应,想来幻境应该与自家不同。 犹豫了一下之后,她最终还是没有呼叫太医进来,否则只怕娘亲颜面不保。 她坐等了片刻,终于看到王夫人清醒了过来,这才长出一口气,放心下来,附耳过去低声道: “娘亲若是累了,不妨先回去歇息。” 王夫人如何肯让自家女儿独自面对这危险,当即严词拒绝。 “娘娘,这宝鉴看多了只怕对身体有损,不如便就此结束吧!” 元春听了,却只笑着摇摇头,道: “娘亲只怕没有悟透其中的奥秘,女儿却是已经知道了仙缘的所在,知道该如何去求取仙法。” 王夫人顿时大惊,惊讶问道: “却不知娘娘看到了什么,仙缘又在何方,可需要家中帮你做些什么吗?” 元春迟疑了一下,想到自家父母分明与那“仙人”熟识,结果却没有什么深入的交情,分明是入宝山而空回,这实在是太可惜了。 可她又不好泄露“仙人”的秘密,把展爵爷的身份捅破,惹得“仙人”不满,反而弄巧成拙。 想了一下之后,她决定暗示一下自家娘亲,便拉着王夫人的手笑道: “女儿照了两次镜子,每次看到的幻境都不同,但这不同的幻境之中,却是有着相同之处。而这不变之处,便是那仙缘的所在了。” “来来来,娘亲再来照一下,对比一番,便知道那仙缘在何处了。” 母女两个便肩并肩,脸贴脸,一起在那风月宝鉴正面照了一下。 这风月宝鉴的镜面并不大,正常情况下,一般人都是单独照镜子,照见的人自然也都是单人。而且不同人的梦中情人也都不一样,就算有多人一起照镜子,也不可能照出同一个心上人,自然那幻境还是单对单。 可偏偏王夫人如今与贾政感情破裂,正陷入冷战状态,反而和展老爷恋奸情热,你侬我侬。 而元春幼年入宫,不曾与正常男人有过接触,虽然是皇妃,却与皇帝毫无感情,更遑论梦中情人。 唯独她这一年多来心心念念找那“梦中仙人”修仙,其惦念之处更远胜他人,便被风月宝鉴给照了出来。 二女共用一个心上人,于是单机变成了联网,单挑变成了群殴,宝鉴以王夫人丰富的生活经历为蓝本创建了新的幻境。 恍恍惚惚间,二女一身搜查官标配紧身黑色皮衣,脚踩黑色三寸高跟鞋,并肩踏入那地下魔窟,向着魔窟内的展老爷迎了过去。 在经历了潜入失败、搏斗被擒、惨遭侮辱、百般条教、心思转变、黑化呃剁之后,终于迎来了故事终局。 宝鉴再次脱手掉下,落在不断抽搐的二女中间,正面朝下,将偌大的威力掩藏无形。 良久之后,王夫人才恢复清醒,看着第一次遭受如此刺激,尚未恢复的女儿,心中愧疚不已。 若不是被她连累,元春怎么会遇到这种幻境? 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见过光明之后,才知道夜色的黑暗。 感受过幸福快乐滋味之后,便分外难以容忍枯寂的痛苦煎熬。 有了这种刺激的阅历之后,只怕日后女儿在宫中便比较难熬了。 正自慨叹之际,元春也恢复了许多,挣扎着爬起来,看着一副纠结内疚之色的王夫人,却不曾怪罪,反而笑着问道: “经历过这次幻境,娘亲可发现这些幻境的共性了?可清楚该去哪里求取仙法了?” “呃……”王夫人愣了一下,才想起正事来,不由脸色古怪,伸手指着外侧的屏风,吃吃地道:“难不成……是……” 元春伸出食指,压在唇上,示意保密,笑着道: “娘亲自家知道便好,却不必说与外人知道,只需记得,日后保持好这段关系,可莫要浪费了这等天大的机会呀!” 王夫人脸色顿时便精彩起来,她以前也听展老爷自夸仙人下凡历情劫之类的,但心中终究还是不太相信,只把展老爷当成奇人异士来看,可如今亲眼见过那宝鉴里面的幻境,又听女儿这般笃定,再联想到展老爷那些神异能力,心中不由得便有些信了。 只是这些事情她当然不敢跟女儿说,总不能说,老娘与那仙人关系莫逆,那仙缘早就吞入腹中多次了。 她犹豫半晌后,才低声道: “娘娘有所不知,你庶妹探春,与那、与那展爵爷情投意合,有意与他为妾,只是碍于娘娘身份,老爷一直不曾答应……” 元春听了,顿时大喜,便展颜笑道: “展爵爷乃是国朝勋贵,身份贵重,探春妹妹与他做妾,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父亲那里娘亲只说是我的意思,想来父亲不会拒绝。” 有了元春这个娘娘开口,事情自然就简单了,也省着王夫人费心思想借口去糊弄自家老爷。 此事就此敲定,双方皆大欢喜。 元春此次出宫,给老太太送终不过是捎带手的事情,毕竟多年未见,也没什么感情了。 她回府省亲最主要的目的,其实还是寻找当年那个“梦中仙人”,求取仙缘,踏上修仙之路。 如今既然已经知道这“梦中仙人”便是朝中的忠良子爵展老爷,那目的基本就达成了。 以后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让家中从中转达,再与展老爷梦中相见,再看那宝鉴时,便有些鸡肋了。 她有心想要将其送回,却又对幻境之中的美妙滋味恋恋不舍,犹豫再三之后,便扬声对屏风外道: “这宝鉴我要带回宫中,详细参悟,还请展爵爷割爱。” 这风月宝鉴在展老爷这里,不过便是一个玩物,自从有了心象洞天之后,展老爷宝贝甚多,根本就不差这一个,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元春这才放心,先将宝鉴包起放好,然后便说累了,让众人退下,吩咐贴身的宫女准备热水沐浴更衣,偷偷把那湿漉漉的小衣都换掉。 趁着沐浴的功夫,她悄悄凑近王夫人,低声说道: “回头娘亲想办法跟那位展仙人说一声,就说女儿心慕仙道,有意跟他修仙,请他垂怜,赐下仙法。” “若是仙人答应了,可以请他夜里来找我,女儿夜夜恭候大驾。” 王夫人听了,顿时心惊肉跳起来,想起展老爷那好色的做派,若是真的去找了女儿,只怕女儿也逃不脱他的魔掌。 而且只看女儿现在这副千肯万肯的样子,没准还是个赔钱货,根本便不需要展老爷勾引,便会主动送上门任由展老爷享用。 虽然之前她很羡慕嫉妒赵姨娘有个女儿能够帮忙固宠,但真轮到她贡献女儿的时候,她又有些舍不得了。 “娘娘,此事还需慎重考虑,那宫中门禁森严,到处都是耳目眼线,若是事发,只恐便是抄家灭族大罪啊!” 眼见娘亲恐惧的样子,元春犹豫了一下,决定透露一些情报来安她的心,便低声笑道: “娘亲有所不知,早在一年多前,展仙人便曾入宫找到女儿,说要让女儿与她修仙。” “只是女儿当时不信这神仙鬼怪之类的事情,只把他当做奇人异士之类的存在,不曾答应,错过了这大好仙缘。” “展仙人不曾怪罪于我,还用仙法令女儿得了这贵妃的尊位。” “娘亲您想啊,既然这展仙人连陛下的意志都可以操控,那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呢?” “什么?”王夫人听完之后大惊,“这贵妃的尊位,是展老爷帮你弄来的?” 相对于王夫人这般大惊失色,元春便淡定多了,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不过是区区凡间富贵,算得了什么?” “一切功名利禄,荣华富贵,金钱女色……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只有那长生久视,才是修行之人该重视的事情。” “……”想起展老爷那好色的做派,王夫人对于女儿元春的看法便实在是难以苟同。 元春以为王夫人担心的是消息走漏,会影响家族,所以专门把贤德妃的来路给说了,却不曾提起,展老爷之前与她会面是在梦中。 王夫人以己推人,却觉得是自家女儿已经有了献身的心理准备。 她二人虽然是母女,但多年不见,两人之间感情早就没那么深厚了,已经产生了厚障壁。 再加上很多事情都比较羞人,王夫人也不好意思跟女儿说,踟蹰再三之后,还是决定顺其自然。 若是展老爷真和女儿元春搞到了一起,那……也随她吧! 作为权贵家族之人,王夫人当然知道皇宫里面的女人过得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说是守活寡也算不得错。 再一想起传闻中那宫里各种脏乱的腌臜事儿,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王夫人顿时觉得让女儿元春抱上展老爷的大腿,也算是件好事。 “唉,罢了罢了,既然娘娘早就有了准备,那我也便不啰嗦什么了。” “回头我便把你的消息告诉展老爷,让她过去找你。” 正事办完了,接下来元春便拿出长姐的身份,和宝玉及诸位弟弟妹妹欢聚一堂,聊聊日常生活,考校一下诗词本领,又看惜春打了一套拳,表演了一番弓箭射术,赞叹惋惜了几句,又赏赐了许多东西。 到了夜色深沉之后,元春才与家人依依惜别,出府回銮,到了宫中应对完诸多礼节之后,元春便急不可待地洗漱睡下,等着展老爷前来梦中相见。 谁知她刚刚睡着,便被人从梦中推醒,抬头一看,只见窗外明亮的月色映照之下,展老爷一身道士装扮,正站在床头,笑眯眯地看着她。 “娘娘请贫道前来,不知有何贵干啊?” 梦中相见多没意思啊,展老爷亲身来此,要以身传法! 感谢书友“肉鸡葱蛋”打赏1000币! (本章完) 179.第178章 金钟道体 第178章 金钟道体 元春见到“梦中仙人”驾到,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拜倒在地,低声道: “元春见过仙人。” 展老爷低着头,看着元春因为仓促起身,外露出来的细嫩肌肤,以及跳跃晃动的一对粮仓,满意地点点头。 果然,在皇宫里面长大的女人就是营养好,看这粮仓富裕的,绝对不会饿到孩子。 看看那丰润修长的两条大腿,圆润挺翘的屁股……啧啧,果然不愧是做娘娘的,硬是要得! 展老爷笑着摆摆手,安慰她道: “你不必担心被人发现,我已在这寝宫之中布置了结界,外面的人都听不到你这寝宫中的声音。你那贴身宫女也中了我仙法乙醚术,睡得正香,什么也听不到。” 他本来没有操控声音、迷昏他人的能力,但心象洞天却可以操控物质,在具体应用方面,那就全靠想象力了。 所谓的仙法乙醚术,不过就是用心象洞天合成了点乙醚罢了。 至于那隔音结界,众所周知,这真空是不能传播声音的,所以展老爷便用心象洞天在元春寝宫外面弄了个无形的罩子出来,把里面的空气都转化掉,形成真空,毫不影响周边的环境,但却能阻止内部的声音外泄。 有了这个东西,展老爷才放心地和元春两人在里面“修行”。 这真空隔音罩只隔音,不阻挡视线,所以若是有人进入寝宫从外往里一瞅,定然什么都看了个清楚。 不过这深更半夜的,那些宫女太监自然也都去休息了,如果没有拉铃召唤,他们也不敢进来打扰贵妃娘娘休息。 元春听展老爷这般说法,急忙转头去看那贴身宫女,果然见人躺在小床之上,胸口起伏,显然性命无忧,却对这边的事情毫无察觉。 这神仙法术果然高妙! 元春心中赞叹一声,回头再看展老爷,顿时便感受到了展老爷热辣的目光,方才意识到,之前因为沐浴后直接便上床睡觉了,此时身上只穿了薄薄的一件睡衣,胸脯胳膊大腿什么的都露在外面,下意识地脸一红,身子向里缩了一缩。 啧! 你躲什么呀! 展老爷眉头一皱,不悦地道: “我辈修行之人,当勘破名利皮相这等执念,否则仙道难成。” “佛门都讲,人身不过是臭皮囊。道门也讲,修行需得看破皮相,认清自我。” “我观你刚才动作,分明便是看不穿这皮相,舍不去这羞耻感,无法解放天性。” 被展仙人指责一番之后,元春顿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急忙又把身体舒展开,让展老爷看个清楚明白,口中恭恭敬敬致歉道: “元春肉体凡胎,一时之间难以摆脱肉身束缚,难免心有挂碍,还请仙人多多提点,赐下妙法,让元春能够脱胎换骨,踏入仙途。” 展老爷听了,便微笑着将惜春曾经习练过的神功秘籍取了出来,改了个名递给元春,口中说道: “此乃无上瑜伽密乘神功,最擅易筋洗髓,你只需勤加习练,再配合贫道的双修神功,定可让你脱胎换骨,打下修仙的坚实根基。” 听到双修二字,元春先是略一迟疑,但立即便坚定了自家的道心,丝毫不被心中的羞涩所动摇,双手接过这秘籍,打开来仔细阅读。 谁知这秘籍却是个图文并茂的,每一页都是一个赤果果的美貌女子,旁边还写有蝇头小楷,细细说明动作要领。 这图乃是惜春亲手所画,融合了素描等现代技法,形神俱佳,又经展老爷心象洞天润色,看起来每张图都栩栩如生。 如果只是春宫图那也就罢了,可最让元春难堪之处,便是这美貌女子相貌分明便是她的样子,便是照镜子都没有这般相像的。 元春心头尴尬,但立即就强自冷静下来,将这尴尬的情绪驱赶出脑海,恭声谢道: “多谢师父赐法。” 展老爷便摆手拒绝道: “先莫要叫师父,只叫我老爷好了,等你练成神功之后再说不迟。” “这瑜伽之术乃是入门筑基之法,算不得我门中修仙奥义,只有你将其全数练成了,筋骨舒展,经络通畅,奠定修行基础,才真正有资格入我门墙。” “当日你不曾答应与我修仙,我也不好强求,便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你堂妹贾惜春,将这秘法传授,故而她方可在转修武功之后突飞猛进,在年余之中便成为巅峰武将。” “但即使是贾惜春天赋颇佳,这瑜伽之术依旧不曾融会贯通,还有一些姿势不能持久。” “汝之天资,更胜惜春,当勤学苦练,莫要让老爷我失望。” 元春顿时恍然,叹息后悔道: “怪不得惜春妹妹突然间转而习武,而且进境惊人,原来是老爷赐下了妙法。” “这都是元春有眼无珠,险些浪费了这大好的仙缘,却也是惜春妹妹的缘分,在道心方面我不如她啊!” 有了惜春这个身边的例子,元春就愈发相信这无上瑜伽密乘神功的厉害了,于是便展开秘籍,从第一页开始修习。 只见那图画上的“元春”双手双膝着地,头颈昂起,臀向上翘,腰向下塌,摆出了一个古怪的姿势,旁边用蝇头小楷写着细密的文字,元春仔细看时,只见上面写着: “……习练此功当除尽衣衫,增加身体与自然的接触面积,感悟天地自然之理……” “呃……这个……”元春脸红地瞄了旁边道貌岸然的展老爷一眼,什么也没说,而是乖乖地照做了。 展老爷便对她的姿势予以纠正,口中叮嘱道: “不要低头……” 元春下意识地便闭上眼睛,却又被展老爷把这错误的姿势给纠正了过来。 “注意姿势,不要练偏了。” “不要闭眼,睁开,看仔细了,目光要聚焦,要仔细观察每一分细微之处,在心中认真观想,镌刻在记忆的每一个角落。” “注意呼吸吐纳,节奏要平稳,不能错乱。” 经过展老爷这位名师几次纠正之后,探春终于勉强达成了要求,虽然红透双颊,满面红晕,但已经可以将目光聚焦在应该的位置,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起来,呼吸吐纳着那浓郁的生机气息。 眼见元春有如此天份,展老爷才满意地点点头,提醒道: “肩部要放松,不要绷紧……。” “元春你果然是天赋异禀。” 展老爷的魔掌沿着那光滑的美背继续下滑,落到元春的腰窝之上,轻轻下按,提点道: “既然你是金钟道体,那就把腰再往下沉一沉,让金钟下接地气,打通天地之桥,接引玄黄地气上升,使修行效果加倍。” 元春便依言从命,果然感觉有奇怪的感觉滋生。 只是这玄黄地气似乎并不好吸收,瞬息间就让元春心思躁动,功架有崩溃之危。 眼见于此,在旁护法的展老爷急忙举起大巴掌,在元春的翘豚上“啪啪”便是两下,将那逸散而出的玄黄地气给打散了,才算让元春得以继续修行下去。只是元春不过初入修行门槛,就算有展老爷在旁护法,依旧难以抵挡这一波波不断袭来的天地灵气冲击。 展老爷无可奈何,只好叹息一声道: “罢了,现如今只好老爷亲自出手,与你双修,方可帮你渡过此劫。” 元春听了,心中感动,急忙开口致谢。 展老爷便一边手掐印诀,踏罡步斗,一边指导着元春的修行。 “注意吐纳的节奏……” “吸……呼……进……出……好,就是这个吐纳节奏,跟紧了,集中注意力,不要懈怠……” 元春本来便是金钟道体,于修炼之道上颇有天赋,只是不曾有名师指导,不得其门而入,如今有了展老爷的引导,元春很快就领会了其中的奥妙,口中渐渐生出秘药来。 展老爷见状后,便指点道: “这修行第一关,乃是炼晶化气,最是重要不过。你当好自珍惜,莫要空耗资源。” 元春只好连连点头。 有道是修行无岁月,说的就是修行非常耗时间,不知不觉一晚上就过去了,天际已经泛出了鱼肚白,展老爷便笑着摆手道: “今夜修行便到此为止,贫道就先行离开了,免得天亮之后受人打扰。” “这皇宫大内不是修行之所,繁杂人事太多,贫道不想被人知道行踪,以后只在夜间偶尔过来。” “你白日无事时,也可以好生钻研一番那无上瑜伽密乘神功,只是为免受人打扰走火入魔,身边有外人在时,不要胡乱习练。” 元春急忙拜倒,恭恭敬敬道: “一切谨遵老爷之命。” “元春必仔细研读那神功秘籍,于僻静无人之处勤加习练,不敢有丝毫懈怠,每晚于此恭候老爷驾临,届时再请老爷指点。” 展老爷便挥手将她托起,摇头道: “贫道自有许多事情,不能每晚都来,若亥时初还不曾到,那便是不会过来了,你也不必再等,自行练功便是。” “另外,你带回来的那风月宝鉴,虽然上面蕴有仙缘,但你如今功力尚浅,若是胡乱使用,只怕性命不保。” “以后这宝鉴你不可多用,更不可连续使用,切记切记!” 元春心头一惊,急忙答应了。 展老爷便隐去身形,悄然离去,顺便把元春寝宫外面的隔音罩给去了。 没有了这隔音罩的影响,寝宫外的各色声音才重新传入元春的耳中,让清冷的寝宫之中多了几分人气。 元春暗自赞叹了几声仙人的神通,感受到浑身湿漉漉黏腻腻的,有心想洗个澡,但此时天还没亮,又不敢让宫女太监们知道,便只好按捺下来,重新把睡衣穿上,躺回床上。 她闭目养神想要睡个回笼觉,却赫然发现虽然一宿没睡,但精神却健旺的很,一点困意都没有,便又把那神功秘籍拿出来,借着烛光偷偷研习起来。 刚看了没多久,天就亮了,有宫女过来服侍她更衣洗漱,她便让人准备了洗澡水,好好清洗了一番身上的汗渍,洗完之后,只觉浑身精神气爽,显然这炼精化气已经入了门了。 只不过练了一晚,便有如此功效,果然这神功名下无虚也! 得了好处之后,元春心中更加看重那无上瑜伽密乘神功,吃完早餐之后,她便把宫女都赶了出去,正打算脱了衣服再练习一番之时,忽然外面有皇帝身边的太监过来,开口就跟她要那面宝鉴。 元春不敢拒绝,只好乖乖把宝鉴交了出去,让那太监将宝鉴带走,念及昨夜仙人的提醒,还反复提醒那太监,这宝鉴不可轻用,更不可连续使用。 那太监唯唯答应了,带着宝鉴回到了御书房,将宝鉴交给了皇帝,也将元春的提醒说了一遍。 今上端坐在龙书案之后,接过这宝鉴,看着那上面笼罩着的纱布,却不曾揭开,只是冷冷一笑道: “那贾府还真是人杰地灵,先是有人衔玉而生,如今便连仙缘都有了。” “呵呵……” 旁边随侍的夏守忠听到皇帝口风不对,摸了摸袖中刚落袋的银票,想起这次随着元妃省亲的干儿子从贾府带回来的那些孝敬,便连忙陪笑道: “什么衔玉而生啊,老奴看那贾宝玉,就是一个太岁,文不成武不就的,只怕将来就是个败家子!” “这次的什么仙缘不仙缘的,老奴看来,多半跟那贾宝玉是一个路子,是贾府想借用仙人的名号,来抬高自家子女的身份。” “这东西若是真有仙缘,那忠良子展念嗣也不会把它弃若敝屣,而那将它奉为至宝的贾珍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夏守忠连消带打,明着遍地贾府,实际却是在为贾家开脱。 不过今上却不那么好糊弄,心中依旧余怒未消,他将那宝鉴随手往案上一丢,冷笑骂道: “那贾府一家子都是些蠢货!” “朕好心想要给他家一个机会,连贵妃的尊位都给了他们,可结果那群蠢货居然不借坡下驴,反而被权势富贵迷昏了脑袋,死心塌地想要跟着朕做对。” “若不是他家连连出事,先是贾母没了,接着又家族内斗,让朕趁机削了荣国府的爵位,再加上那贾政中风瘫痪了,已经不足为虑,朕早就让他们好看了!” “结果现在他们又搞出来这么一个仙缘出来,他阖府上下所有人都没有仙缘,偏偏就让元妃得了仙缘的机会,把这宝鉴带入了宫里。” “他们是想干什么呀?” “怎么着,接下来是不是还想让家族里面出一个皇后啊?” 夏守忠为贾府说了几句好话,自觉已经对得起怀中的银子,便住口不言,在旁低眉顺目,不再多嘴帮腔。 今上发泄了一通之后,便把这宝鉴当垃圾一样丢在案上角落处,连看都不看一眼,只吩咐道: “元妃那边,你多让人盯着点,若是她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夏守忠便弯腰应诺,出门传令去了。 这宫中之人,最会观看风向,虽然没有什么明显针对元妃的迹象,但那机灵之辈,却纷纷对元妃敬而远之起来,而那实权太监宫女等人,更是不把元妃放在心上了,只在表面上虚应故事一番,更多想的却是找机会去贾府敲诈些好处回来。 不过此时的元妃早就超脱了,对这凡间的富贵并不太过在意,一心只想苦练神功,完美筑基! (本章完) 180.第179章 琏二爷想复婚 第179章 琏二爷想复婚 却说展老爷,回到府中之后,便开始准备三春的纳妾礼。 本来惜春早就已经办过了,但当时贾母仍在,不曾光明正大把惜春变成展家的人,只私下里搞了个仪式。 如今既然迎春和探春都要给展老爷做妾了,那当然也不能跑了惜春啊! 干脆就此给惜春过个明路,三姐妹一并嫁过来,共效娥皇女英,也是一段佳话啊! 谁知还不等他这边操办起来,圣旨就到了。 之前他献上去的蒸汽机以及相应的一系列产品,在经过了工部衙门在不同行业里面一段时间的试用之后,都得到了今上和朝廷重臣们的重视。 尤其是利用蒸汽机和上次的高炉炼铁结合起来,让冶炼技术又更进一步的跨越性发展。 如今在朝廷名下的工坊里面,已经初步展现出了工业化生产的雏形,每日产出的铁甲、刀剑等武器都已经堆积成山,足够把所有大庆朝军队都换一个遍。 由于武器太多用不掉,那些工坊现在都已经改行做农具了,什么锅碗瓢盆、铁锹铁叉铁犁铧,一切都开始向着铁器过渡。 与冶炼相对应的一些行业,也都将这蒸汽机迅速推广了下去,诸如煤矿、铁矿等矿山里面,都非常欢迎这新机器的投入使用。 反而是铁路的建设却并不被朝廷看重,只是批准了京津两地试建一段铁路先看看效果,然后再说。 但就算不考虑铁路,只看其他行业里面蒸汽机的广泛应用前景,就已经足以让今上龙颜大悦,大赏群臣了。 而作为其中功劳最显著的主要功臣,忠良子展爵爷自然也是缺不了封赏的。 对这一天展老爷早就有心理准备,于是便吩咐排摆香案,大开正门,将宣旨太监夏守忠等人迎接进来。 夏守忠入了院中,当堂站好,将圣旨拿出来高声宣读。 “……兹封赏忠良子爵展念嗣爵升一级,为忠良伯,赐金百两,锦缎千匹……” 圣旨宣读完毕之后,夏守忠将圣旨交出,便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对着展老爷拱手恭喜道: “恭喜爵爷,贺喜爵爷,如今正当壮年,便已经贵为伯爵,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展老爷便笑着拉过他的手,顺手塞了一叠银票过去,将他往院内请,口中客气道: “都是陛下隆恩,唯有尽心竭力报效而已,当不得公公赞誉。” 夏守忠一捏那银票的厚度,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真诚了几分。 他就喜欢展老爷这样的,为人慷慨大方,最爱撒钱,每次来这里一趟,都比去其他地方好几趟赚得更多。 两人说说笑笑,入了客厅,推杯换盏应酬了一番之后,展老爷才将这老太监送走。 展老爷素来是说到做到的,对自己的几个便宜儿子也是非常照顾,在给朝廷请功的奏折之上,该列上去的人,一个都没漏,贾蓉、宝玉、贾环、秦钟,甚至于之前得官的赵国基、邢忠两个,也都算进去了。 不该列上去的人,也一个都没写,比如说,贾琏啊,贾琏啊,贾琏啊什么的。 虽然贾琏送了展老爷一个平儿,可这功劳是他媳妇王熙凤的。迎春虽然是他胞妹,但却是已死的赦大老爷送的,功劳也算不到他的头上。 展老爷明察秋毫,绝对不会让这功劳落到虚处,冒领功劳可是不行的。 尤其是琏二居然把凤辣子给休了,这让展老爷非常不满,所以可怜的琏二爷就被这么给丢下了。 在圣旨当中,赵国基和邢忠两个没跟脚的,在工部捞了个小官儿,在工部新成立的蒸汽所里面,一个做了个正八品的所副,一个做了正九品的所丞。 虽然品级没有提升,但这次的却是实职,这可是质的变化。 虽然可能二人这个官职这辈子就到顶了,但赵邢两人本来就不是什么野心勃勃之辈,能捞到个实权官职,就已经是祖宗坟上冒青烟了,也不敢奢求更多,所感觉到的,唯有狂喜罢了。 正常来说,不是科举出身的人,这辈子最大成就极可能就是一个吏员,想得到官身非常不容易。 就算是工部这种所副、所丞之类的小官,那怎么也得是个举人身份才有机会,还得关系够硬,上下打点充分才行。 所以两府之人,对这赵邢两人羡慕嫉妒的眼珠子都要红透了,深恨自家为何没生出个美貌的女儿出来。 原本探春这种府内小姐给展老爷做妾的事情,能让那群八婆念叨一年,却也因为这次赵邢二人鸡犬升天之事太过让人羡慕,再加上展老爷爵位的高升,彻底逆转了风向,反而是羡慕的口吻居多。 除了赵邢两人之外,宝玉三人也都各有封赏。 由于知道宝玉不喜做官,但又耐不过王夫人各种式求情,所以展老爷便从中折中了一下,给宝玉讨了一个国子监读书的赏赐。 王夫人毕竟还是想让自家儿子走科举正途的,也总觉得自家儿子才华横溢,将来一定能中状元,所以这个赏赐她肯定喜欢。 而宝玉虽然讨厌那些腐儒,但这国子监可以逃课呀! 有展老爷帮忙,宝玉完全可以一节课都不去上,但这样会不会被政老爷拿棒子打,那展老爷就不管了。 哦,对了,政老爷如今瘫痪在床,那宝玉就完全不用担心了呀! 贾环、贾蓉和秦钟的封赏都一样,是个从六品的忠显校尉。 这是个虚衔,除了能够按时领饷,有个官身之外,没有其他价值。 在原著里面,秦可卿身死之后,贾珍掏一千二百两银子给贾蓉捐了个五品龙禁尉,就是类似的东西。 不过他那个是捐的,这个是立功封的,性质不同,还是有些差别。 这虚衔也有虚衔的好处。 贾环、秦钟如今是秀才,若是做了实职官员,日后就没法再继续走科举之路了,而虚衔就不会影响日后他们考举。 可贾蓉早就开始摆烂模式了,反倒更想捞个实职,然后方便他上下其手捞钱。 按理说他是贾府的人,在朝中是有门路的,以前没有功劳,没法操作,可现在身上有了功劳,就完全可以打点一下转实职。 但问题在于,如今朝中人人知道,这贾府恶了今上,连宫中的元妃娘娘都不受陛下待见,贾蓉又不是什么年轻俊杰,未来只怕也没什么前途可言,自然也便不想帮他。 贾蓉倒不清楚这些暗中的算计,只是没有拿到实职,心中有些怏怏不乐,念叨了几句,见府里也没人搭理他,便悻悻然又支取了银子,和那些狐朋狗友出去快活了。 虽然他在府中没什么地位,但在他那个小圈子里,却是风头无两,先是得了爵位,如今又立功受赏,不知道有多受捧。 不过他自家心中清楚,这一切都来源于所抱的大粗腿展老爷,在得意之余,也很庆幸当初自家的选择,同时也开始琢磨,要不要再纳个妾送给展老爷表示一下感谢。 宝玉那边早就有展老爷私下里通过气,知道日后可以逃课,便对这国子监读书之事也并不在意。 贾环这边也同样心中有底气,那舅舅赵国忠凭什么能得个工部官职,还不是看在自家姐姐的面子上? 将来有姐姐在展老爷耳边吹枕头风,就算将来他中不了举,到时候再转武官的路子也不迟。 秦钟早就知道了自家姐姐和展老爷之间的那点事情,同样也是信心百倍,只是瞒着他爹秦业。 那老秦业如今七十多岁了,辛苦经营了一辈子,好容易才做到工部营缮郎,五品官,接到封赏旨意之后,知道儿子出息了,当庭哈哈大笑,结果乐极生悲,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向后便倒。 众人着急忙慌上前营救,但等太医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老秦业就这么挂掉了。 秦钟只好把原定的喜事改成了丧事,欢庆酒宴和白事酒席一并摆了。 他没做过这些事情,最后还是找了姐姐可卿,又由展老爷派管家杨有恭过去帮忙,才算无波无折,顺利完事。 此事过后,秦钟索性也便不住在自家宅中,干脆便搬到了宁国府那边,和姐姐“姐夫”同住,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什么好处能先行分润。 这些圣旨上有名的,各人有各人的快活,只有琏二爷最为苦逼。 他这些天来苦练不辍,想着某日能够突然开窍,明悟武道奥义,实力突飞猛进,不说像惜春那般登峰造极,哪怕有一半也足够沙场建功了。 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无论他怎么练习,都没有太大进境。 若说完全没有也不准确,至少如今他身上也有了许多肌肉,力量也大了些许,感觉精神头也好了不少,但这得分跟谁比,别说跟惜春比,就连府内教他拳脚弓马之术的师傅,他都比不过。 他苦练了这么久,但别说跟那些武将比了,只怕街头上的混混,他都打不过。 度过了新手福利期之后,他感觉这些天来,完全没有什么进步,一直在原地踏步一般。 他本来便不是什么意志坚定之人,之所以能苦熬这么久,完全是被父亲亡故,爵位丢失,家族落魄,人情冷暖等事情所刺激到,才发奋努力了一段时间。 但这世间大多数人,都是间歇性发奋,持续性摆烂,贾琏当然也不例外。 吃了这么长时间的苦,若是真有什么正反馈,说不定他还能坚持一下,但如今正反馈消失了,剩下的全都是各种辛苦,他的意志就迅速土崩瓦解,坚持不下去了。 而这次圣旨则成了压断他脊梁的最后一根稻草。 眼看着宝玉、贾蓉这些人,平日里什么辛苦都没有,整天吊儿郎当的做个纨绔子弟,结果却福从天降,功劳稳稳落袋。那所谓的“功劳”,外人不知道,难道他还不清楚吗? 那宝玉连工坊都不曾去一次,每日里都只是让身边的奶哥哥李贵去虚应故事,有个鸟功啊? 最让他不忿的,当然也不是宝玉他们有这份功劳,毕竟天下乌鸦一般黑,谁还不是一路货色? 他最不爽的,是别人都有,就他没有! 贾环也就罢了,他姐姐都要去给展老爷做妾了,他也不好与之相比。 可那宝玉、贾蓉,又不曾给展老爷好处,怎地展老爷把他二人的名字都写上去了,却偏偏把他琏二给漏了呢? 若真算起来,他还把自己的爱妾平儿送给了展老爷,也算是很有诚意了,总比宝玉、贾蓉之流要强吧! 贾琏越想越憋气,总觉得展老爷这件事情做得不对,便丢下石锁刀弓,沐浴更衣,奔着展府而来,想要讨个说法。 可刚一出门,便见到门外车水马龙,排了好长一个队伍,但却不是到自家来拜访的。 他随手抓了个门卫问道: “这长长的队伍,是哪里来的?” 那门卫便酸酸地道: “二爷有所不知,这些都是去隔壁街上展府拜会的达官贵人,当官的、经商的、勋贵家族的……应有尽有,只是因为人太多,那条街上排不满,便延伸到咱们门口了。” “我问过太太,要不要把人赶走,太太说了,都是通家之好,以后更是一家人,莫要计较太多。” 贾琏听完之后,看着那长长的车队,想起当年自家辉煌之时,也是这般情形,心头百感交集,再次深深体会到物是人非的感觉,心头对于权力的欲望也更加高涨了起来。 不过原本那想要去展府兴师问罪的想法却彻底消了,他沉默片刻,转身回府,然后让人去备了一份厚礼,准备去展府给展老爷庆贺。 虽然同样是贺客,但贾家与展家关系不同,他的拜帖还不等递过去,那门子立时就认出他来了,笑着欢迎道: “二爷来就来了,还弄这拜帖什么的,岂不是太过见外?” “您且稍待,我这便去请杨有恭管事过来。” 眼见这门子如此贴心,贾琏心中多少舒服了一些,回头看着那只能在门口排队的官员勋贵们,莫名其妙的优越感陡然而生。 看见没,咱和展老爷关系可非比寻常! 不一会儿,杨有恭便出来了,也是非常客气,肃手请贾琏直接进入客厅奉茶,陪笑道: “我家老爷如今正在待客,琏二爷且稍坐片刻,等里面的客人走了之后,我再来请您过去。” 贾琏便笑着坐下,慢条斯理地喝起茶来。 刚坐下没一会儿,杨有恭又带了一个人进来,也请他在此等候。 贾琏抬头一看,却也不是外人,而是他的前任妻兄王仁,当即也起立拱手相迎。 王仁没想到在这里见到贾琏,也是一愣,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拱手客套了几句。 杨有恭便非常歉意地对二人道: “二位老爷都是贵客,本来老爷应该直接与二位相见的,只是有客人先来了,正与老爷会面,不便脱身,只好请二位老爷在此休息等候片刻。” 两人便都笑着摆手,“无妨,本来我们二人就是老相识,也多日未见了,正好借贵宝地好好聊聊。” 等杨有恭告退出门之后,两人彼此瞥了一眼,相看两厌,各自坐下喝茶,谁也不搭理谁。 当年王熙凤还是琏二嫂子的时候,王仁就已经很瞧不起贾家了,与贾琏来往便少,贾琏自然也懒得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只是当时毕竟还有姻亲关系在那里,至少大家面子上还过得去,日常人情往来也都有的。 可现今王熙凤已经与贾琏和离了,两人就连面上的场面功夫都懒得做了,更是一句话都没有。 喝了几泡茶之后,终于杨有恭又敲门进来了,贾琏便笑着起身,迈步往外走,谁知杨有恭却笑道: “老爷听闻二位贵客来访,心中欣喜,故此把后面的客人都给回了,今晚只招待二位。” “前厅已经设了酒宴,两位老爷请。” 贾琏脸色一僵,但却不便说什么,只好和王仁一并去了前厅。 展老爷已经候在这里,见到二人过来,便笑着起身相迎,摆手道: “来来,咱们都是自家人,不搞那虚的,都坐都坐,咱们好好喝上几杯。” 两人便陪笑落座,一并举杯向展老爷恭喜。 展老爷今天应付了许多访客,笑得脸都僵了,见他们过来,正好借机把后面的访客给回绝了,放松放松,如今见他们又这般客套,便皱眉道: “我今日听了满耳朵的恭喜了,可不想再听,咱们都是自家人,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吃酒闲聊的好。” 二人本来都是纨绔子弟,不喜欢恭维别人,听了展老爷这么说,顿时也哈哈一笑,便改口不提,只说些听来的市井笑话、朝廷趣事之类的东西。 这般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眼见展老爷兴致正好,贾琏便琢磨着,要不要提一提自家的事情。 谁知还不等他开口,便见那王仁笑着举杯道: “展贤弟,为兄此来,其实是有事情相求。” 展老爷便摆手道: “王兄的事情,便是小弟的事情,你尽管说来,我一定尽心竭力。” 王仁便瞥了旁边的贾琏一眼,叹息道: “实不相瞒,愚兄此来,是为了舍妹的事情。” “自从年前舍妹和离之后,愚兄也为舍妹牵线搭桥,介绍过一些未婚男子。” “可就如上次我与贤弟所说的那般,那些条件好的男子,看不上舍妹这已婚和离之女,条件差的,舍妹又看不上。” “结果这么长时间过去之后,外人大都知道了舍妹的情况,也都不愿意给舍妹做媒了。” “反正我王家也不差舍妹那一双筷子,不嫁便不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舍妹这人是个闲不住的,闲下来就容易生病。” “上次吃酒时,我记得展贤弟说过,愿意将府中套装女工管事的职位给舍妹来做,不知如今可还做得数?” 展老爷当即一拍胸脯,大包大揽道: “王兄放心,小弟说到做到,凤姐姐只要想来,随时可以。” “我这府中的织工,都是女眷,有单独的大院子,内部吃穿住行都是女子管事,一个男人都不许进去。” “王兄尽管放心,绝对不会坏了凤姐姐的清白的!” 王仁听罢顿时大喜,当即拍板道: “那就太好了,过几日我便送舍妹过来报到。” 他们两个说得热火朝天,旁边的琏二爷可就不乐意了。 展老爷什么性格,他还不知道吗?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贾府的三春,如今都要成他的姬妾了,若王熙凤进了他府中,还能全身而退吗? 那院子里就算没有男子又怎么样呢,展老爷想要做点什么,别人还不会装看不见吗? 虽然他和王熙凤已经和离,没什么关系了,可这当面说这种事情,那岂不是当面ntr? 这可不成! 他张了张口,想要阻止,但马上就意识到,他没有立场阻止啊! 他怎么阻止? 他凭什么阻止? 略一迟疑之后,贾琏便借着酒劲开口道: “王兄,实不相瞒,当日和离,纯粹是老太太的意思,小弟本人是不愿意的。” “如今老太太已经过世了,我便想着,要不要干脆便和凤儿复婚好了!” 其实贾琏倒也没真打算复婚,他知道王熙凤的性子,当初便是王熙凤要和离的,现在根本不可能再复婚,他就是想把这件事情给搅合了。 “嗯?” 听到贾琏这般说话,展老爷和王仁立马扭头看了过来。 贾琏啊贾琏,你要这么说,那你的路可就走窄了啊! 人家两个人都说得好好的了,结果你横插一杠子,这就不合适了吧! 感谢书友“kending”打赏703币! (本章完) 181.第180章 当面要妻 第180章 当面要妻 不等展老爷说话,王仁第一个不乐意了,他阴沉着脸哼道: “笑话!” “你说和离就和离,说复合就复合吗?” “当日你们贾家用那莫须有的名义,便把舍妹赶了回来,如今却又想要她再回去受你们欺凌,想什么美事呢!” 贾琏便陪笑道: “当时确实是我耳根发软,不该听信谗言,只是上面有老太太压着,我这一个小字辈的,又能怎么样?” “现在老太太不在了,凤儿回来,依旧是府里的少夫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受人欺凌的事情。” 王仁哪里在乎这个,一心只想把妹妹送给展老爷享用,当即猛地一拍桌子,怒道: “别把借口都丢给老太太,我妹妹可是跟我说了,你这厮便是最想休妻的那个!” “当日赦大老爷还在,你还有望继承爵位,又有元妃娘娘作为奥援,心中想的只怕是休妻另娶吧?” “只可惜,你自家兄弟阋墙,人家政老爷和元妃娘娘只惦记着你家的爵位,一点都不肯照顾与你。”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众叛亲离,什么都没有了,又想起我王家来了。” “怎么,又想借我家的势,在府里多上几丝话语权吗?” 贾琏被骂的狗血淋头,尴尬异常,但脑中却忽地被骂开了窍。 对啊! 现在赦大老爷过世了,他的爵位也没了,所以在府中才成了小透明,谁都不爱搭理他。可若是有个背景深厚的媳妇,那定然会好过许多啊! 而且凤辣子那脾气,定然是想要管家弄权的,只要在府里有些权柄在身,那些主子小姐如何还不清楚,但至少那些下人不敢明目张胆地怠慢他。 那婆娘失身于贼,本来就已经心怀愧疚,又有了这和离后无人敢要的波折,就算是回来后,也不可能如当年那般泼辣,对自己这个肯再次收留她的丈夫,定然也会善待几分。 贾琏越想越是觉得,自家应该把王熙凤给弄回来,夫妻再续前缘。 于是他便开始打起人情牌来,苦笑道: “王兄也太过小瞧我了。” “我家那爵位,不过还能传承一代,品级已经低得不像话了,还真就没有被我瞧在我眼中。” “你若是有心便当知道,当日林姑娘可是曾经在预知梦里见到过,我未来可是练武有成,立功受赏,重振家业了的!” “这些时日以来,我一直苦练不辍,自觉进境甚佳,如今天下不靖,各处烽烟四起,想来他日我不难再立功重新做官取爵。” “之所以有心复婚,一方面是后悔当日太过冲动,做出了错误决定,另一方面是巧姐儿在家中日夜哭闹,惦念娘亲,想要骨肉团圆。” “凤儿究竟是否同意复婚,还是要看她自家的意思,小弟也无法强求,王兄不妨替我转告一下消息,又她自行决定。” “有道是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王兄又何必从中作梗呢?” “你……”王仁怒指着贾琏,却不好继续说些什么了,只冷哼道:“哼,就你这个样子的,还想立功受赏,下辈子吧!” 但他的气焰却已经小了许多,林妹妹的预知梦在小圈子里面已经颇为知名,便是王仁听了也不由得不信,觉得贾琏将来说不定真能立功做官,不好得罪的太狠。 而且这年头孝悌之事乃是头等政治正确,谁也不敢否决,贾琏把女儿巧姐儿都搬出来了,放了一个骨肉团圆的大帽子在那里,实在是难以用常规理由去对抗。 展老爷眼看王仁被灭火了,便笑着打哈哈道: “哈哈……都是自家亲戚,莫要伤了和气,来来,喝酒喝酒。” 他插科打诨将此事搅了过去,贾王二人也都不再提及此事,但后续肯定没完。 就算王仁不从中帮忙传递消息,贾琏也有办法主动将消息传到王熙凤耳中,甚至他亲自登门都行,外人无法阻拦。 又喝了几杯,贾琏便旁敲侧击,提起这圣旨里面没有他的事情,还提起平儿的事情,语气之中多有抱怨之意。 这货刚刚搅合了展老爷的好事,居然还不自觉,竟然还敢说嘴抱怨,属实是个低情商的。 展老爷便冷笑道: “当日凤妹妹与你和离后,便让王兄与我带了消息,说林妹妹在预知梦里面,见到你立功做官之后,将凤妹妹休掉,将平儿扶正了,不知可有此事?” 贾琏听了,心头便是一突,暗自抱怨自家婆娘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只好干笑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已然后悔,而且平儿如今是展贤弟你的侍妾,与愚兄再无关系,凤儿回来之后,定然永远都是嫡妻,绝对不会再有类似事情发生。” 展老爷便摆摆手道: “那是你自家的事情,我不便干涉,只是凤妹妹特意叮嘱我了,这把平儿送给我的功劳,要记在她的身上,却不能算是你的功绩。” “什么?”贾琏听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原来这里面还有你这该死的婆娘作祟啊! 怪不得这圣旨里面功劳人人有份,就到我这里没有了呢! 贾琏心头那个恨啊,恨不得将王熙凤拉出来一口咬死,眼中都要喷火了,有心想要破口大骂几句,但方才刚刚立起浪子回头想要复婚的人设,实在是不能就这么崩了,只好咬着牙将这怒气憋回心中,端起酒杯来挡脸。 这消息不过是展老爷随口找的理由,不过王仁却乐不得的帮他遮掩,而且经展老爷话语这么一提醒,他立即就想起来了一件事情,当即便也笑呵呵地胡扯道: “舍妹不但让我跟展贤弟说了此事,还跟我提及了另外一事。” “据说林姑娘那预知梦里面,除了看见你升官另娶之外,还看到了舍妹入了展府,给展贤弟做了侍妾,不知贾贤弟是否知道此事啊?” 贾琏听了,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当日林妹妹的预知梦,其实不曾说给外人知道,真正知道全貌的,也就王熙凤一个,就连贾琏,都不知道王熙凤后来做了展老爷小妾的事情。 但架不住事情越闹越大,最后两人闹到要和离的地步,于是贾母和王夫人就找所有相关人员询问,要查问个清楚。 林妹妹本意当然是不想把那些隐私泄露出去的,但贾母和王夫人动问,她也不好隐瞒,便如实说了。 而贾府里面的保密程度,就跟那筛子一样,超过三个人知道的秘密,就相当于府里人都知道了。 而且王夫人有心想要消弭两家和离的影响,对这方面与其说是保密,不如说是在纵容传播,一来二去,就连当事人贾琏也知道了这些事情。 只不过当时王熙凤人都离府了,以后如何也跟他没关系了,也就不曾在意。 谁知如今被王仁当着展老爷的面给捅了出来,顿时贾琏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都是些风言风语,不足为信,不足为信……” 他一边嘟囔反驳着,一边不住地往肚子里面灌酒,显得羞窘异常。 王仁却不肯放过他,只哈哈大笑起来,嘲笑道: “同样的一个预知梦,那说你立功受赏的话你便信,说凤儿给展贤弟做妾的话你便不信,难不成这未来是你说了算的么?” 贾琏面红耳赤,梗着脖子叫道: “林姑娘的预知梦也是可以更改的,那薛家原本还满门抄斩呢,现在不也没事了?” “我和凤儿复婚之后,她便继续做她贾府的少奶奶,那未来自然就变了!” “至于我立功受赏的事情,只要我坚持练武,等朝廷平乱四方的时候,总能找到立功的机会,未来当然就不会变!” 王仁冷哼一声,把手一指,威胁道: “你就算想要立功,也得先加入行伍才行,我伯父乃是军方大员,他若不点头,谁敢要你?” “你……”贾琏听了,又惊又怒,“那王子腾当年的京营节度使位置,还是我贾家让给他的。若没有我家帮衬,他靠什么平步青云,做到如今的位置?” 王仁撇了撇嘴,对着皇宫方向一抱拳,傲然道: “说什么让不让的,这国朝官职,岂能私相授受,一切皆是皇恩浩荡,是陛下慧眼识人,与你贾家有何关系?” 听到王仁居然在这时候跟他打起官腔,贾琏顿时大怒,一拍桌子,便要上来厮打。 王仁也是街上厮混的纨绔子弟,打群架这种事情不知道干过多少次,当即便是劈头一拳,贾琏不招不架,也是劈头打去。 谁知旁边的展老爷居然伸手拉起偏架来,一把将贾琏的胳膊给按了下去,口中还道: “都是自家兄弟,莫要动手!” 那王仁的拳头畅通无阻,一拳便打在了贾琏的鼻子上,当即便是鲜血直流。 王仁还想继续打,却被展老爷拉住,嗔怪道: “王兄怎么脾气这般暴躁,你看把琏二哥给打的!” “杨有恭呢,眼瞎了吗,还不快快取冰块、纱布过来给琏二爷包扎!” 片刻之后,贾琏鼻孔里面塞着纱布,手中捏了块冰,压在鼻腔一侧,气哼哼地坐在位置上,怒视着王仁。 王仁此战大获全胜,对他喷火一般的目光视若不见,只优哉游哉地对展老爷敬酒,还道: “这预知梦乃是上天对未来的启示,怎能胡乱更改,舍妹就是不懂这个道理,瞎胡搞,结果被人家给赶回来了。” “经此一事后,舍妹那是痛定思痛,决定坚决按照预知梦的指示来做事,半点不敢违逆。” “既然如今事情都闹到这般了,那愚兄便厚颜说上一句,什么给舍妹寻找个全是女眷的管事工作,那都是虚的。” “愚兄的意思非常明确,那就是顺天应命,让舍妹能够进入展府做妾,免了将来可能存在的祸患。” 展老爷听了,便也感动地举起酒杯来,与他酒杯相碰,夸赞道: “王兄对妹妹安全的担心,小弟已经感受到了,深为王兄的兄妹之情所动,也愿意成全王兄这份情义。” “王兄素来知道,小弟是个憨直的人,既然王兄有此美意,那小弟便却之不恭了。” 王仁听了,便哈哈大笑起来,与展老爷推杯换盏,共饮而下。 旁边的贾琏听了,却暴怒起来,将冰块往地上一摔,跳起叫道: “贤弟,你这是何意?” “我方才已经说过,会与凤儿复婚,以后她便依旧是贾府的二奶奶,可不会与你做妾!” 展老爷便停杯不饮,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斜着眼睛瞟了这不晓事的家伙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叹息道: “唉,琏二爷,你怎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没有看明白吗?” “我与王兄两个,早就心有默契,有意加深两家的关系,而凤儿便是其中的纽带。” “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偏偏你要在中间横插一脚,说什么复婚之类的蠢话。” “就你这看不清形势的做派,还想立功受赏?” “别做梦了!” “就算真让你当上官了,日后早晚也是死在朝廷倾轧之中。” “我这么和你说吧!” “我早就对琏二奶奶有意了,她那么漂亮一个美人儿,结果居然嫁给了你这么一个废物,多可惜啊!” “老爷我素来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舍不得她这般吃苦受罪,所以你们和离之后,我就有心纳她为妾了。” “只是当时因为产业上面的一些事情,王子腾伯父那边心存疑虑,所以才拖到现在,否则凤儿早就成了我的怀中宠姬。” “我也不管你是真想复婚,还是有什么其他想法,那都不重要了!” “我就摆明了告诉你吧!” “老爷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那王熙凤老爷我是要定了!” 之前展老爷一直都对贾府的人非常客气,主要是因为贾母尚在,那是能够直接入宫告状的主儿,就连贾赦贾政也依旧还是有不少人脉可用,所以太过强势反而欲速不达,影响他鸠占鹊巢的计划。 可现如今贾母已死,贾赦先获罪然后也死了,贾政又中风卧床,剩下的贾家年轻一代里面没有成器的,原本的人脉根本就利用不起来。 既然如此,那还磨叽什么呢,直接把这两府吞掉不就好了! 之所以贾母死后,他没有直接便动手,不过是考虑到还有元春和王夫人这一条人脉罢了。 而贾府里面现今的太太、奶奶、小姐基本都快被他给一勺烩了,除了王熙凤母女,好像也没有谁值得他展老爷再惦记了,也不用再继续保持这良善君子的人设了。 想当年他可是梁山君子来着! 他现在就当着贾琏的面,把一切都挑明了,摆明车马直接向他索要王熙凤,谅他也不敢不给! 被展老爷这话一说,贾琏如遭雷击,身体一晃,只觉得眼前发黑,再看展老爷时,哪里还是什么良善君子,分明便是腹黑魔王,而他旁边的王仁,则只在那里低头仔细研究手中那只酒杯,便好似这是什么绝世珍品一般,对展老爷的话语听而不闻。“你、你……” 贾琏大喘了几口粗气,嘴唇哆嗦着,此时他已经不记得当初想要复婚时的功利想法了,只感觉自己的自尊遭到了碾压性的暴击,羞恼之极,恨不得扑上去跟他们两个拼了。 但他脚步一动,便见到展老爷瞥过来的目光冰冷无情,就如同那三九天的冰水浇头一般,霎时间让他冷静了下来。 展老爷好歹也是带领兄弟们共同富裕了好几年的人,就算没有特意针对他,那外泄的杀气也足够让这二世祖吓破胆了。 “……那个……要不展老爷你换个人行不?” “我、我有个侍妾,叫秋桐的,也非常漂亮,便送给展老爷,你放过凤儿如何?” “呵呵……”展老爷不屑地瞥了这窝囊废一眼,冷笑道:“那女人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老爷不是什么货色都能看得上眼的!” “你若是识相,便乖乖把王熙凤让出来,老爷得了你的好处后,自然不会亏待你!” “无论是金银,还是功劳官职什么的,老爷定然会带挈你一份。” “这次圣旨里面人人有功,偏偏就你没有,你可知为何?” “其实最开始是有你名字的,但你不是与王熙凤和离了嘛!” “既然你们两个都分开了,你二人就没什么关系了,那再把这功劳给你,不就浪费了嘛!” 这话一入耳中,贾琏脑瓜子顿时“嗡嗡”的,站都站不稳了。 谁家的功劳是看别人媳妇来算的? “你、你怎能如此?”他脑门子青筋直冒,脸红脖子粗地争执道。 “为何不可啊?”展老爷双手一摊,笑道:“那功劳本来就不是你们的,你们能够在里面插个名字,已经算是冒功了。” “既然是冒功,那自然我想给谁,就给谁,哪轮得到你来挑三拣四?” “我记得你府上有个叫多浑虫的,他把自家的婆娘多姑娘儿送给人玩,来换取好处,你也是睡过的吧?” “你睡别人婆娘的时候开心快活,怎么这种事情落到你头上,你就接受不了了呢?” “其实你跟他差相仿佛,甚至还不如他看得明白!” 贾琏被展老爷拿来和多浑虫比较,甚至还说他不如多浑虫,顿时脑中维持最后理智的那根弦崩断了,大叫一声,便嘶吼着冲了上来,要与展老爷拼命。 展老爷随手一巴掌,便把他打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一滚,挣扎了半天却爬不起来。 “你看,那多浑虫还知道谁应该巴结,谁是招惹不起的,你却完全搞不清楚情况。” “论爵位,我是伯爵,你家的爵位早就丢了。” “论身份,我是官,你是民。” “论权势,我简在帝心,你贾家却站错了队,为陛下所厌弃。” “就连论武力,你那三脚猫的功夫,都完全不是我的对手。” “你凭什么和我争呢?” “你是知道王熙凤的性格的,就算让她在你我二人之间选择,你觉得她又会选择谁?” “老爷我好心给你指条明路吧!” “你好歹家中还有些许人脉,你不妨便先捐个小官儿,然后好生经营,坚定地跟着皇帝走,继续走勋贵路线,将来说不定还能有所成就。” “当然,如果你能狠下心给自己来一刀,那我和六宫都太监夏总管关系莫逆,完全可以替你引荐一番。” 展老爷本是一片好心,怎奈此刻的贾琏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双眼通红,死死盯着他,目光之中满是仇恨之意。 “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展老爷喟然长叹一声,挥手让杨有恭过来,将贾琏带出去,押送回贾府。 贾琏当然不干,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然后就被杨有恭一巴掌打昏了过去,拎走了。 出入有车,倒也不担心被人看了去。 贾琏昏睡了半晚,醒来之后,回想起之前所受到的羞辱,顿时无能狂怒起来,在院里又摔又砸的,一直折腾到天亮。 不过现在他早就在府里不受待见了,任他作得天翻地覆,也没有人过来看上一眼。 这就更加让他心凉了!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 贾琏看着初生的朝阳,叹息一声之后,终于冷静了下来,开始考虑,该怎么样才能改变自家现在尴尬的处境。 他在院子里面转了几圈之后,终于决定,去求见政老爷。 虽然政老爷这人不是个东西,暗中算计自家哥哥,搞窝里横,还因为太蠢没搞明白,把他贾琏到手的爵位给弄没了,两家共同鸡飞蛋打,平白让隔壁的贾蓉小儿捡了便宜。 但不管怎么说,一笔写不了两个贾字,在这种受到外人欺辱的时候,合该站在一起,共御外侮。 之前因为家中巨变,虽然他早就知道政老爷中风了,但一直闷着头在那里练武,不曾前往探视,如今正好补上。 他知道政老爷那人比较迂腐,觉得君子可欺之以方,便特意整理了一下仪表,挑选了一份厚礼,提着就去看望政老爷了。 其实政老爷根本就不在乎贾琏有没有来看望过他。 他这些天比较清闲,以前还整天惦记着如何维持家族人脉,如何谋取爵位,四王八公家中态度怎样,家中妻妾该怎么平衡,宝玉和贾环的学业进境如何……诸如此类种种的事情,有操不完的心。 但如今这一场大病,他反倒看明白了,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健康才是真的。 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什么功名利禄、荣华富贵,那都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怪不得那皇帝老了之后都想修仙呢! 想通了之后,现在每天贾政就放松心情,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就安心养病,就连赵姨娘来此的时候越来越少了,都不在意,更何况贾琏这种不是很亲密的侄子了。 不过虽然不是很在意,但人家上门过来探望,他还是蛮高兴的,便让人将贾琏请了进来,让人看座,聊上几句。 平素里这里就赵姨娘来的最多,陪他聊天,也只不过说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事情,他一点都不爱听,但说些别的东西,赵姨娘也听不懂,好生枯燥。 如今贾琏来了,他正好可以问问府外的事情。 “贤侄,如今府外可有什么大事发生么?” 贾琏听了便眉头紧皱起来,若说大事,那与他们相关的便只有展老爷成为伯爵了。 他不太想一上来就跟贾政哭诉那展老爷丑恶的嘴脸,但既然政老爷问到了,他不答也不行,便皱眉道: “若说大事,无外乎便是那展念嗣搞了个奇技淫巧的东西,叫什么蒸汽机的,献给了朝廷,骗了一个伯爵回来。” 贾政听完之后,惊讶地转头,看了贾琏一眼,吃惊道: “贤侄这是什么话?” “虽然奇技淫巧确实不好,但我却听说那蒸汽机能取代水磨风车,带动工坊冶铁炼钢,大有用处,岂能一概而论?” “咦,对了,我听说府里面都在这其中分润了不少功劳,宝玉和环三儿也都各有封赏,我近来专心修养,具体却不曾细问。” “贤侄素来和展贤侄关系不俗,却不知得了什么赏赐?” 他不说赏赐也还罢了,他这么一提,贾琏心中便愈发凄苦,当即便垂泪拜倒在地,哭诉道: “二老爷有所不知,那展念嗣色欲熏心,看上了你的侄媳妇儿,有心用这功劳为饵,勾搭良家妇女,小侄不肯吃他的饵,他便丝毫功劳都不曾留给小侄。” “呃……”贾政愣了一下,迟疑地道:“你所说的侄媳妇儿,莫非是指凤丫头?你们不是已经和离了吗?” 贾琏便哭嚎道: “小侄有心想要复婚,谁知那姓展的早就打上了凤儿的主意,更是和那王仁沆瀣一气,要收凤儿做妾。” “叔父,你要为小侄做主啊!” “……”听了贾琏的哭诉,贾政脸色便是一僵,不想掺和进这浑水里面。 虽然他现在静心修养,但有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比如元妃娘娘回来之后,提出要让探春嫁给展老爷做妾,说是这展贤侄简在帝心,最得陛下器重,还让府里以后紧跟着今上的脚步,不能再做出触怒陛下的事情来了。 若是以前健康时候的贾政,只怕对这些话未必会放在心上,还一条道跑到黑,跟太上和四王八公牢牢抱成一团。 但这次病倒之后,他显而易见的发现府中环境的恶化,原本那些腆着脸都要往上凑的人,如今连来探病都少了。 他毕竟是在官场上混过的人,对于这些人情冷暖的事情,比贾琏要更敏感一些。 那时候宫里还没传出来今上对元妃娘娘不满的流言呢,那些追星逐臭的苍蝇就已经散开了,说明贾府的权势是真真正正的衰落了。 躺在病床之上,他仔细想了一下,就弄明白这些人为何会弃他而去了。 根本原因也很简单,他倒下之后,贾府就没有顶梁柱了,甚至连一个能上朝的人都没了。 而在京城这种地方,若是对朝堂之上的事情两眼一抹黑,没有了灵敏的嗅觉,那连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都不知道,距离家族败落,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一个没有前途的家族,谁还会放在心上呢? 哪怕他依旧还有那许多祖上传下来的人脉资源在,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人家还认不认他,那都是两可之间。 他斟酌了一下语句,然后用尽量缓和的语气安抚道: “琏儿啊,关于这件事情,你其实不用太过介怀。” “当初你都已经与凤丫头和离了,她以后无论是另外嫁人,还是与人做妾,都是她自家的选择,与你没有干系了。” “你如今正当盛年,又有咱们家族做后盾,与其和凤丫头复婚,不如另外娶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为妻,好生过日子,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啊!” “我有一个门生,如今在顺天府任通判,名为傅试,其有一妹,名为傅秋芳的,也曾经过府帮衬丝线做活,你应该也都见过。” “那是个琼闺秀玉,人长的漂亮,又极为聪慧,堪称才貌俱全,性子又不似凤丫头那般泼辣,最是柔顺贤惠不过,正合给你做个填房。” “回头我便让你婶婶请她过府相看,你若满意,便把这婚事定下。” “你若觉得她身份略低,那我这里还有两个人选,乃是宫裁的两个堂妹,唤做李纹、李绮的,也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小姐,俱是品行端庄,温柔贤淑的。” “叔父说一句不好听的话,那凤丫头自幼被王家给娇惯坏了,何曾真把你当老爷一般敬着,素日里都是呼来喝去,便是有个小妾平儿也都是能看不能吃,半点腥味沾染不到。” “叔父给你介绍的这三位人选,别的不好说,但只说夫为妻纲这一块,那肯定能够超过凤丫头不知道多少。” “我一心为贤侄你好,贤侄且好自思量一番为要。” 贾琏确实是见过那傅秋芳的,若论相貌,也确实不逊色于府中的小姐,尤其是温柔贤淑的气质,更是让他心动,只是家中有只母老虎管得严,否则他早就想法子弄来做妾了。 现如今听贾政这么一说,他眼前不由便浮现出了傅秋芳语笑嫣然的动人样子,连带着心中的怒火也都熄灭了不少。 不过这傅秋芳家庭背景确实低了点,虽然是做填房,他也有些不太乐意。 如今他已经见识到了权势背景这些东西的重要性了,对于这未来妻子的选择,便也看重了几分。 他迟疑一番之后,觉得还是先看看三女的成色,然后再说不迟,便对贾政谢道: “多谢叔父美意,小侄仔细思量一番之后,再给叔父答复。” 贾政知道他面子上过不去,不好意思立即便放弃王熙凤,免得显得太过薄情,便笑着点头答应道: “此乃婚姻大事,自然应当慎重一二。” “叔父乃是过来人,便好心劝琏儿你一句,有道是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必与那展爵爷因此置气!” “反正你与凤丫头已经和离了,便让了给他又何妨?” 贾琏听了心中暗骂,这让出去的不是你媳妇,你自然可以在这里说风凉话,但面上却唯唯答应,告辞出来。 贾政见他走了,便急忙让人去叫王夫人过来,赶紧把这件事情给落实下去,免得夜长梦多,贾琏再搞出什么事端出来,惹得展爵爷不满。 王夫人这些日子里面在府中一家独大,人人巴结,正是风光快意的时候,早就忘记了自家老爷在床上躺着,更想不起来帮他求药的事情。 如今听说政老爷叫她过去,便老大不乐意,悻悻然过来了,然后听贾政这么一说,涉及到了展老爷的事情,顿时便惊醒起来,当即就积极多了,当天就让人给那傅试传了消息,让他安排女儿过来相看。 感谢“大筒木昊天”打赏500币! (本章完) 182.第181章 好心牵线的宝二爷 第181章 好心牵线的宝二爷 为了安抚贾琏,贾政急急忙忙让王夫人去给他安排相亲事宜。 那傅试本来就是个趋炎附势的,依仗着自家妹子傅秋芳才貌双全,一心想把她嫁入豪门,可真正的有权有势人家都要讲究门当户对,哪里是那么好进的? 这一拖二拖的,就把傅秋芳的年纪也拖大了,如今已经二十出头,依旧不能达成目的,正自烦躁后悔之时,忽然喜从天降,得到贾府的通知,让他带着妹子过去相亲。 虽然这次不过是给贾琏做个填房,但他本意就是为了自身上进,对妹子的幸福什么的反倒并不在意。 至于贾府如今被今上不喜,这种事情他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也并不清楚,一双狗眼早就被那皇亲国戚四字给蒙蔽住了,一心要促成此事。 傅试得了消息之后,急忙兴高采烈地让人给妹子打扮起来,又让人备了厚礼,带着过府探病。 贾政当然也知道他这个探病不过是个由头,所以便留下他说话,只让王夫人带着傅秋芳去大观园游玩。 傅秋芳其实早就知道此行的目的,但她如今年纪已经不小了,对未来夫婿的期望也从最早的王孙公子,到进士举人,再到富商秀才,一路下滑,越降越低,如今只怕就算让她嫁一个乡村地主,她都不会拒绝了。 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 所以虽然知道是给琏二爷做填房,但也是心甘情愿。 王夫人带着傅秋芳入了大观园,一边赏景,一边等着贾琏过来偶遇,谁知贾琏没等到,先等来了贾宝玉。 元妃省亲之后,特地下了旨意,未免园林空置浪费,许让弟弟妹妹们入园居住,也增些人气,这大观园因此就开放了。 作为府里的凤凰蛋,宝玉当然是要居住在最好的地方,就先选了院子。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就选择了紧挨着梨香院偏右侧的那块地方,因院内种植了许多海棠,海棠又称“女儿红”,因此得名“怡红院”。 因这个地段问题,每次王夫人去地下魔窟的时候,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叫的动静太大,声音被隔壁的儿子听到。 宝玉是最喜欢貌美的姐姐妹妹的,如今听闻傅秋芳来了,正和太太在大观园中游览,便急不可耐地跑过来见。 一见面他便嬉皮笑脸地递了一朵海棠过来,道: “今晨这海棠便开了,我正奇怪,见到秋芳姐姐,才知道这是为姐姐开的。” 傅秋芳之前也来过贾府,知道这宝二爷是个没有脾气的,素来都好说话,便也不和他见外,笑着伸手把朵接过,调笑道: “宝二爷还是这般会说话,却不知道若是明日我不来,这又是为你哪个姐姐妹妹开的?” 宝玉便笑嘻嘻地道: “姐姐若是不来,那这明日当然便不开了。” “总不成这海棠看见我这浊物也要笑上几笑吧?” 王夫人在旁边看着他二人在那里言笑自若,顿时心中便不乐意起来。 这傅秋芳是小家小户出身的,给那贾琏做填房也便罢了,可不能让她对自家儿子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于是便瞪眼喝道: “你今日怎么又没去国子监中读书,莫非又逃课跑出来了?” 对王夫人的喝问,宝玉倒是不怕,只笑着道: “太太忘记了,今日是休沐日,国子监也放假。” “……”王夫人听了便愣了一下神,这才想起来,国子监每月初一、十五两天是休沐日。 以前她也不曾关心过这些,反正政老爷在家的时候,就是休沐日,但现在政老爷卧病在床,也没人关心什么休沐不休沐的事情了。 但这身为人母的威严可是不能丢了,王夫人便依旧虎着脸,喝问道: “你是末学后进,如今连秀才功名都没有,不趁着休沐的时间好好读书,把落下的学问给补上去,何年何月才能中举?” 宝玉一听功名二字,立时便苦起脸来,跟那没浇水的儿一样,蔫了下来,恋恋不舍地和傅秋芳打了个招呼,悻悻然地走了。 不过他人虽然走了,心中却开始盘算,如傅秋芳这种娇嫩的朵,当然要介绍给展老爷,好好滋润一番才是呀! 赶走了宝玉这只蜜蜂,王夫人才放心下来,继续带着傅秋芳逛起大观园来。 这大观园乃是顶级的园林设计,里面一草一木都是精心栽培,假山溪水与红墙绿瓦相映成趣,看得傅秋芳是目不暇接,心中对于自家哥哥对豪门的向往也不由得多了几分认同。 不过没走多远,那贾琏便匆匆赶了过来,与两人偶遇了。 王夫人便功成身退道: “琏二爷来的正好,我府里正好还有些事情没办完,得回去一趟,这后半段的游览,便有劳二爷了。” 贾琏便接过了这份美差,带着傅秋芳继续游玩下去。 这段时日贾琏苦练武功,人黑瘦了些,但却精神了许多,原本因为酒色浮肿的双眼,此刻也都恢复正常了,本来微微凸起的小肚腩,如今也都平坦了下去,看起来就是一个精明干练的中年贵公子。 傅秋芳之前也见过贾琏的,如今和印象之中一对比,便发现贾琏如今居然洗清了她原本记忆当中的那种浮华,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心中顿时欢喜无限,便笑着恭维道: “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之前也曾来过府中,也曾经见过二爷,但现在再见,却发现二爷进步良多,比以往不知沉稳了多少。” 贾琏本来便是个好色的,如今见到傅秋芳这等美人在前,便不由自主地想要炫耀一番,于是就眉飞色舞地道: “傅姑娘有所不知,我近来一直在苦练武艺,想要继承祖先遗风,走立功封爵之路,重振家业。” 傅秋芳听了愈发欢喜,便笑着附和道: “二爷能有此心,便已经胜过京中同辈之人九成了,只是这武艺难练,二爷想来吃了不少的苦啊!” 贾琏便愈发得意起来,开始噼里啪啦地诉起苦来,把这些日子里面被教练操练的苦楚都一个劲地往外吐,什么起五更爬半夜啊,什么手上起泡啊……诸如此类一直憋在心里无人可诉的话都说了一遍。 傅秋芳听了,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但却已经有些发僵了。 她虽然也是官员人家出身,但傅试不过是个小官儿,家中不过小康水准,对于底层人的生活还是颇为了解的。 贾琏所诉的苦,在她眼中,根本便不值一提,那市井中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吃的苦比他还要多得多。 原本她还奢望着,自家未来的老爷真能马上封侯,立功受赏重振家业,可贾琏这么一开口,她便发现,一切都是她的错觉,贾琏依旧还是当年那个浮浪子弟。 本性没变! 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变不变的,她还不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傅秋芳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后,便想要岔开这个话题,可贾琏如今正说到兴头上,怎么肯轻易转换话题,说到兴起,他又把林妹妹的预知梦拿出来当做佐证。 “傅姑娘所有不知,我家有个奇人,是我的表妹,你应该也认得,芳名叫做林黛玉的,前年得了神通,能够做‘预知梦’的。” “在她的预知梦里面,可是见到我练武有成,立功受赏,做官升迁的!” “哦,还有此事?”傅秋芳听了便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以前来过贾府,和林妹妹虽然交往不多,但也是有所认识的,根本不敢相信,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居然能够预知未来! 贾琏便添油加醋,把之前预知梦的那些出奇故事都噼里啪啦讲了一遍,听得傅秋芳悠然神往。 她不曾亲历这些故事,本人也有才学理智,对于这些话将信将疑,并不完全尽信。 虽然她有心想要上门拜访,和这奇女子好好结识一番,弄清楚这一切究竟,但她素来识得分寸,知道自家现在是在相亲当中,可不能横生枝节,由着性子胡来。 不过好在将来若是入了贾府,两人便是妯娌,到时候有的是时间慢慢结交。 如今她在相亲,那自然一切都得顺着这琏二爷的口风说,既然他说这是真的,那就当真的好了。 若是琏二爷未来真成了武官,她这个填房夫人,当然也能够捞个诰命、敕命什么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二爷会弃文习武,连这许多苦楚都肯吃得。” 看着眼前的傅秋芳笑颜如,贾琏便差点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也顾不得维持自家的人设,只把一切和盘托出道: “可不嘛!” “若不是因为林妹妹的预知梦,让我确信将来必定练武有成,我怎么会自讨苦吃,练这劳什子东西!” 傅秋芳心中对贾琏看得越发的低,但面上却更加柔顺,只顺着他的话茬陪笑道: “有道是龙生龙凤生凤,二爷乃是荣国公的后裔,命定乃是武将的料子。” “只可惜二爷知道这事情晚了些,若是早上几年便开始练武,只怕便是这武状元也是做得的!” 贾琏听了之后,心中大为惋惜,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悔之不迭。 “谁说不是呢!” “我家老爷自小就让我习文,可我看那书上的字就打瞌睡,当时我就该明白,我是习武的料子。” “只可惜当年我年幼不懂事,没想明白,也没有林妹妹的神通指引,把路子给走歪了。” 傅秋芳便劝说道: “好在如今也还不晚,二爷正当盛年,又有习武的天份,这般勤学苦练几年,说不得便胜过他人几十年。” 贾琏便也点点头,深以为然。 傅秋芳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都胜过了贾琏一筹,在有心附和之下,两人的聊天愈发的投契,越聊越开心,越聊越热切。 两人在大观园内转了一圈,一路上说说笑笑,等到出园的时候,感情便亲密了许多。 这大观园占地甚广,两人不过草草转了一圈,便用掉了小半天,也该到了分别的时候。 傅秋芳便与贾琏告辞,跟着哥哥拜别了贾政夫妻,径自出门,要往回走。 刚上了车,还没走多远,便听到身后有人呼唤,傅试停下回头一看,原来是宝玉追了上来。 他以为有什么重要事情,急忙下车,在路旁拱手笑道: “原来是宝二爷,可是有什么吩咐么?” 宝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拉着他的袖子,劈头问道: “傅老爷可是想把秋芳姐姐嫁给琏二哥做续弦的?” “呃……”傅试在官场厮混久了,什么都喜欢弯弯绕绕的,挺不习惯宝玉这种开门见山的做派,但略一犹豫之后,便实话实说道:“不错,正有此意。” 宝玉便叹息摇头道: “秋芳姐姐这般兰心蕙质的女子,合该有更好的出路,怎么能给琏二哥做续弦呢?” “琏二哥虽然人也不错,但却并不懂得怜香惜玉,便连凤姐姐那么好的人儿,他都不懂得珍惜,闹得夫妻反目的下场,只怕不是秋芳姐姐的良配啊!” “……”听了宝玉这番话,傅试脑袋就有些发懵。 这是几个意思啊? 不是政老爷让我过来的么,怎么好似宝二爷对此不是很赞成的样子。 “这个……”傅试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车厢里美貌的妹妹,又看了看宝玉,心中起疑,便试探着问道:“那若是依着二爷的意思,下官该当如何呢?”宝玉便笑着道: “我此番过来,就是想给秋芳姐姐指一条明路。” “那忠良伯爵展念嗣展老爷,素来怜香惜玉,最善滋润女子,便是我家的几个妹妹,也都要与他做妾了。” “我观秋芳妹妹玉洁冰清、如似玉,和展大哥最为相配,不如便跟着我家妹妹们一并嫁给展大哥好了。” 嗯? 听了这话,傅试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我大好的妹妹,留到今日,可不是要给人做妾的! 就算是给人做填房,那也比做妾的地位高很多啊! 虽然那展老爷是伯爵,但那琏二爷也是皇亲国戚啊,你这宝二爷怎么自家的胳膊向外拐! 傅试面色阴沉,心中非常不高兴,但他小心翼翼惯了,不得不考虑这话背后是不是有什么言外之意,而那政老爷的想法他也不能够置之不理,于是目光闪烁,沉声问道: “敢问宝二爷,这是二爷您的意思,还是政老爷的意思?” 宝玉便老实说道: “我这番过来,不曾让老爷知道。” “这是我自家的意思,却与我家老爷无关。” “不过我此来纯粹是为了秋芳姐姐未来幸福着想,还请傅老爷务必慎重考虑。” 听闻此事是宝玉自作主张,傅试便放心了许多,当即拂袖拒绝道: “宝二爷此话再也休提!” “舍妹再如何不堪,也到不了给人做妾的地步。” 傅试的态度已经非常鲜明,换了旁人已经要知难而退了,可宝玉却是个痴的,就算被严词拒绝,为了秋芳姐姐的幸福,依旧苦劝不止,连连摇头道: “傅老爷此言差矣!” “展老爷可不是一般人,平常人家就算想给他做妾,也都没那么容易呢!” “若不是我和展大哥相交莫逆,愿意从中引荐,这等好事还未必能够轮到秋芳姐姐呢!” “哼,那这种好事还是你自家留着吧,不必便宜我们了!”被宝玉这么一说,傅试顿时气急,也顾不得体面了,当即丢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宝玉在后面追了几步,却被那马车越拉越远,无奈只好叹息停步,感叹这傅试目光短浅,错过了这大好机会。 再说那王仁,当日听展老爷把事情戳破之后,回来便直奔王熙凤的小院而来。 这些日子里面,王熙凤在家里没少遭受冷遇。 其中一部分是下人们跟红顶白,另一部分却跑不了王仁夫妻的各种暗中作祟。 只是她如今人在屋檐下,就算心存不满,也毫无办法。 其实以王子腾如今的权势地位,还是有不少寒门小官儿愿意明媒正娶,用大红轿把王熙凤接入家中的,只是王仁却惦记着展老爷那边的好处,从中作祟,把那些品貌良好的人选都给暗中去掉了,只保留了那些脑满肠肥的歪瓜裂枣,介绍给王熙凤去相看。 理所当然的,这些人选王熙凤一个都看不上。 虽然王熙凤也带了些下人一并回到王家,但这些人都被王仁给安排到了其他的店铺田庄里面,很快就分化走了,让王熙凤身边无人可用。 而没有了亲信打探消息,王熙凤又被圈养在自家小院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有的相亲活动都只能通过自家嫂子来进行,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实际情况,一段时间下来之后,自信心饱受打击,再无过去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了。 不期然之间,她也有些后悔离开荣国府了。 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而且她也害怕回去后会被一杯毒酒给送走,所以只能自怨自艾,每日里祈祷某天能遇到个好人家愿意娶她。 今日见到哥哥过来,王熙凤急忙笑脸相迎,殷勤地端茶倒水,嘘寒问暖。 “哥哥怎地又喝了这许多酒,需得多注意身体才好。” 说着,她就让身边的丫鬟去熬醒酒汤过来,王仁就摆了摆手,笑着道: “你也不必多费心了,我已经喝过醒酒汤了。” “平日里的应酬我也不会喝太多酒,主要是展念嗣贤弟如今再立新功,晋升为伯爵了,这等喜事,该当不醉不归。” “哦,展老爷成为伯爵了?”王熙凤听了也蛮惊讶的,但她与展老爷没什么交情,也不觉得这种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不过说说就算了。 可王仁却不肯就此罢休,说完之后,便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家妹妹,若有所指地道: “妹妹,我听闻你当日去问过林姑娘关于那预知梦的事情,林姑娘好像是说过,你日后是会入展府为妾的。” “对于这事,妹妹你可有什么想法?” 王熙凤听了,脸色顿时便难看起来,尴尬地笑了笑,甩了甩手中的手帕,嗔怪道: “哥哥这是说的什么话!” “林姑娘还说平儿将来会被那琏二扶正呢,现在平儿不也成了展老爷府里的爱宠了?” “预知梦这种事情,如果不被人知道,那自然一切都必然发生,可既然都让人知道了,谁还不会个趋利避害啊!” 王仁却不理会她的面色,只端坐在桌旁,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自顾说道: “如今妹妹也见过那些前来求亲之人了,应当也知道都是些什么样的货色。” “我知道妹妹素来眼界颇高,一般男子你瞧不上眼。可这世间男子,无论是家世好的,或者有才学的,定然都要找那些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定然不会找一个二婚的女人。” “只有这些心有所图的,或者被人所挑剩下的货色,才肯放下身段,降低娶妻的标准。” “咱们都是自家人,哥哥也不跟你说虚的。” “这些人就算明媒正娶了你,其目的也都不纯,很可能心中还是瞧不起妹妹的。妹妹过府之后,多半还是要受婆家的气,被人背后说三道四,戳脊梁骨,难以随心所欲。” “咱们王家若是一直能够富贵下去,那自然一好百好,就算你夫君心中并不甘愿,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可这世事难料,若万一伯父宦途不顺,丢官罢职,只怕妹妹在新家里面就要受苦了。” “轻则处处被人刁难,重则再次被人休掉逐出府来。” “妹妹如今已经快要三十岁了,若再过些年又被男方给逐出来,那这辈子可就再难找到婆家,多半便要在家中做一个老姑婆了。” 王熙凤木然立在桌旁,听着自家哥哥在那里为她剖析厉害,心中憋屈难言,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也不敢反驳。 王仁用眼角余光瞥了眼妹妹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 “妹妹或许不知,哥哥我今日在展府吃酒的时候,偶遇了你那好妹妹平儿。” “想她当年不过是我王家一个丫头,跟着你陪嫁到了贾府,后来先给贾琏做妾,又被送给了展贤弟,若论起身份地位来,比妹妹你差了不止十条街。” “可哥哥今日见到她才发现,这丫头居然成了气候,在府里备受展贤弟宠爱,如今整日里笑语盈盈,而且还穿金戴银,衣服都是贡缎做的,那珠宝玉器不知道挂了多少在身上,浑身上下那穿戴怕不是得值个几千两银子。” 王熙凤听了之后,心中更加难受,也不知道是憋屈还是嫉妒,那十指指甲都快要抠到肉里面去了。 王仁对此恍若不觉,继续说道: “妹妹啊,与其你嫁给那些心思不纯,将来必定有所反复,会抛妻弃子的小人,还真不如就干脆顺应天命,去那伯爵府,给展贤弟做个姬妾了。” “那展贤弟你也是和他打过交道的,知道他的人品,那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大善人,对姬妾下人都极好。” “别的哥哥我不敢说,但是哥哥敢向你保证,就算日后咱们王家落魄了,那展贤弟也绝对不会做出抛弃你的行为的。” 王仁的话已经是赤果果的了,意图非常明确,王熙凤也就愈发沉默了起来,便呆立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仁也不催她,只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斜睨了她一眼,冷哼道: “你该不会是还对那琏二心有余情吧?” “莫非你还打算和他复婚不成?” 王熙凤此时头脑混乱,正满脑子胡思乱想,但听王仁提到琏二,她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摇头道: “哥哥说笑了,这覆水岂能再收,破镜岂能重圆?” “那琏二爷若心中还有情义,当日便不会疑我,更不会与我和离。” “既然我们两个人已经分开,此生便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王仁仔细盯着自家妹妹的脸庞,定定看了半天,确认这是她的真实想法,这才放下心来,满意地点点头,笑道: “妹妹能够如此想,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也不瞒你,那琏二今日便在那展贤弟府上,大放厥词,说什么要与你复婚云云,却被展贤弟让人打了出去。” “我知道这厮日后定然会过来纠缠,这种事情我想瞒也瞒不住,索性如今便跟妹妹把话说开,防止你行差踏错,做了错误决定。” “妹妹,哥哥已然确信,那展贤弟心中早就有了你,你若是现在过去,他定然会对你倍加宠爱,远胜那平儿之流。” “到时候哥哥再给你配上两个姿色出众的丫鬟,一并作为陪嫁过去,定然会让展贤弟另眼相看。” “妹妹不妨趁着这个机会,跟那展贤弟有个一男半女,到时候这府里的地位便彻底巩固了,一辈子都衣食不愁。” 王熙凤口中说的硬气,但她与琏二多年夫妻,怎能毫无感情? 只是当日的事情实在是两人心中的一根刺,她也不觉得琏二能够想得通,如今突闻琏二想要复婚,她心中顿时便有了许多波动。 而且她虽然人回了娘家,但对女儿巧姐儿的感情却始终放不下,心中一直惦记。 如今听到哥哥把话挑明,她迟疑了片刻后,便又心软起来,想着再给琏二一个机会,便拖延道: “哥哥既然把话说的明白,那妹妹也便不诳言哄骗哥哥。” “只是此事干系到妹妹下半生幸福,哥哥且容妹妹好好考虑一番之后,再给你答复。” “此是应有之理。”王仁便笑着点头答应,告辞离去,只等妹妹做出正确决定。 不过若妹妹选择错误,作为一个妹控的哥哥,他当然有必要把妹妹纠正回正确的道路。 (本章完) 183.第182章 床前并肩求药play 第182章 床前并肩求药play 官场是最现实的地方,展老爷一发达,追腥逐臭而来的苍蝇那是立竿见影,整天围着忠良伯爵府转悠,赶都赶不走,生怕展老爷不知道他们来过。 接下来展府就访客云集,那车马轿子排到了隔壁宁荣街上,川流不息,连续多日不断,连展老爷纳妾的事情也都耽误了下来。 不过展老爷也不着急,白天应酬,晚上就去宫里指导元春修行,将那无上瑜伽密乘神功一图图的修炼过去,先是口,再是手,然后是胸、腿、足……依次慢慢玩过去,突出就是一个慢慢享受。 元春也是仙缘深厚,对展老爷的吩咐是无有不从,悉心配合,仙道进境神速,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完美筑基,灵肉双修。 再说那日贾琏和傅秋芳相会之后,贾政便把他叫到床边,问他的态度。 “贤侄,这傅姑娘品貌如何,你可还满意?” 傅秋芳情商出众,又善言辞,之前和贾琏游玩的时候,用心巴结,一顿猛舔,舔得贾琏云里雾里,早就心中满意了十分。 只是现今的贾琏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如今年将而立,又经过了家境败落的波折,考虑问题已经不仅仅看自家感情,更注重女子的出身家世上面。 可这傅姑娘家中的出身,不是书香门第,也不是官宦世家,不过是哥哥做了个小官儿罢了,确实低了一些。 因此贾琏沉吟了片刻后,便含糊道: “傅姑娘人确实是不错的,只是小侄打算再看看那李家的两位姑娘,再做决定。” 贾政只是不想他胡乱搞事,倒不在乎他究竟要不要续弦,听了他的话也不以为然,只笑着道: “也罢,这毕竟非是等闲小事,贤侄谨慎一些也是应该。” “那李家的两位姑娘不日便会入京,她们在京中无甚亲眷,到时便安排在府里居住,你可与她们慢慢相处。” “大不了还有那傅姑娘兜底嘛!” “反正她都二十好几了,也不差再多等个一月半月的。” 于是此事就此告一段落,两人再不提及,也不曾给那傅试消息。 将贾琏送出去之后,贾政便叹息着对王夫人道: “念嗣也真是的,怎么这般好色无度!” “这琏二好歹也是我贾府族人,大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给他留些体面才好啊!” “这世间美人何其之多,他又何必紧盯着那凤丫头不放呢?” 王夫人听了,脸上便是一红,心中暗自嘀咕,他展老爷可不是紧盯着凤丫头一人,这府里女眷,上上下下,但凡有些姿色的,哪个没落入他的魔掌? 正自溜号之际,却又听贾政叹息道: “想我贾家何曾如此窘迫,如今连琏二自家娘子都保不住,居然要这般小心行事,生怕招惹到别人不满,真是让人愧对祖先呐!” “唉,自从我病倒之后,这家里的境况越来越糟,那些见风使舵的小人都觉得咱们贾府要完,如今连上门拜望的都少了。” “那傅试还是我的门生呢,若不是这次以相看的名头叫他,只怕他也不会过来。” “若是我将来走了,这家里又该如何是好,有谁能撑起这个家业啊!” 说着说着,贾政便潸然泪下,老泪纵横起来。 王夫人被他这话说的,也心慌起来。 虽然她这些天忙于压榨展老爷,让自己更好的重返青春,对于家中事务有许多懈怠,但府内人心散乱的事情,她其实也是有所察觉的。 与她和府中其余女主子们不同,那些底层的下人们是不知道展老爷这条大粗腿在的,如今感受到贾府门前车马稀疏,府中日渐冷清的境况,难免会人心惶惶,想要另谋出路。 虽然现在贾政卧病在床,她大权独揽,但她自己其实也清楚,她的所有权力,全都是建立在贾府管家太太的基础之上。如果贾府倒了,她的风光也就消失了。 难不成要把自家老爷给救回来吗? 这倒是简单,只要一剂秘药下去,贾政定然会活蹦乱跳从床上爬起来。 但问题在于,若是把贾政救回来,将他的中风治好,那府内的权力自然又会回到贾政的身上,她这个太太虽然依旧还可以管家,却又变回二把手了。 可若是继续放任贾政这么躺在床上,那贾府的人心必然会继续涣散下去,贾府在京中的地位也会越来越低,就算她依旧还是贾府的掌控者,也毫无意义了。 现在的情况对于王夫人就是种两难的选择,似乎无论如何选,她的权柄都将失去。 王夫人左思右想之后,终于还是决定,把自家老爷给救回来。 毕竟便宜爹和亲爹是两码事,虽然目前展老爷对宝玉颇多照顾,但将来如何还不好说。 现在她确实在展老爷跟前比较得宠,但万一日后展老爷对她腻歪了呢,还会继续关照宝玉这个便宜儿子吗? 何况还有那个狐媚子的儿子环三儿,也在展老爷的关照之列。 现在展老爷可以两个人一并照顾,可若是将来二人利益冲突的时候,展老爷会优先关照谁? 那不还得看谁的娘亲在展老爷跟前更得宠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进入面纱会之后的赵姨娘可谓是如鱼得水,其热切程度更远胜王夫人,夜夜必到,和各位姐姐都打得火热,各种样都乐于加入,而且还能推陈出新,毫无廉耻可言。 若是真比拼勾引男人的话,别说她王夫人了,就算把整个面纱会的女人都放在一起,也没一个能超过赵姨娘这狐媚子的。 别人的狐狸精是假的,她这个狐狸精绝对货真价实。 何况环三儿还有个好姐姐,还没嫁人呢,就敢扮成舞姬去给展老爷做小妾,也是个小狐狸精,可以跟着她娘一起并肩献媚。 到时候若万一王夫人在争宠大比拼之中失败了,输给了那对母女,那岂不就代表着宝玉也输给了环三儿吗? 那展老爷那边的功劳岂不就都落到了环三儿的头上吗? 这怎么可以呢? 自家老爷是个迂腐之人,对嫡庶之别看得还是比较重的,把他救回来后,有她这个正牌大夫人在旁边看着,至少宝玉这个嫡子会比环三儿那个庶子多受些关照。 两个爹总胜过一个爹! 为了自家儿子的前途着想,虽然可能会丧失自家的权力,王夫人也赫然决定,要把自家老爷从病榻之上给拉起来。 但是这里就涉及到一个问题了,那就是这个秘药,得跟展老爷去求。 虽然当日她跟展老爷在床前求过一次了,但当时政老爷是昏迷状态,便是他们动作再大上几分,也不担心会被发现。 可最近政老爷的状态已经稳定下来了,不再整日里昏睡,这要是在他们折腾的时候醒过来,那可就热闹了! 说不准原本早就愈合的脑血管,又要再崩裂个几根。 仔细琢磨了一下之后,王夫人还是觉得得下药,先把自家老爷给迷昏过去,然后再与展老爷成其好事。 拿定主意之后,她便安抚政老爷道: “老爷也莫要这般悲观,那中风之人,也有许多痊愈了的。” “之前老爷连话都说不清楚,含含糊糊的,整日更是昏睡个没完,近来却好了不知道多少,人也清醒了。” “我琢磨着,老爷这病并不严重,用不了多久就能好,没准明天突然就痊愈了呢!” 她先给自家老爷打个预防针,防止到时候政老爷起疑。 贾政当然不信这种安慰的话,只叹息苦笑道: “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怎么可能突然就好了的?” “唉,慢慢养吧!” 王夫人便又好生安慰了政老爷一番,一直到政老爷倦了,才服侍着政老爷休息,然后她便出门,光明正大来找展老爷。 许多事情,做的越光明正大,别人越不会起疑心。 展老爷依旧在应酬那些宾客,不过最重要的那批宾客已经都应酬过了,剩下来的这些,不必挨个一个个见了,可以找个由头,一群人请到一起喝杯酒,就算是见过了。 展老爷纳妾,就是个不错的机会。 听闻王夫人来了,展老爷便借此脱身,将这批宾客送走,然后来与她相见。 这大户人家的小姐太太,身边大多时候都有贴身丫鬟跟着,所以要偷人一般都是连锅端。 王夫人虽然是先落入了展老爷的魔掌,但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当然也没有放过身边的丫鬟,早就把彩霞、彩云这两个贴身的大丫头送给了展老爷享用。 虽然彩霞如今的目标是成为宝玉的姨娘,但主子有命,她不敢不从,只好乖乖把一血献上。 在尝到甜头之后,她果断就把目标给转换了。 做宝玉的姨娘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干脆便给展爵爷做姨娘,跟自家太太做个连体姐妹。 有了明确目标之后,这彩霞的主动性便被激发了出来,各种行事做派怎么看都像是向着赵姨娘方向靠拢,让王夫人心中颇为不喜。 但如今她有把柄在彩霞手中攥着,也不好对她太过苛刻,只好就这般凑合着用。 今日听说要过来展府这边,彩霞便丢下了手中的事务,自告奋勇地跟着王夫人来了。 她本以为来了之后,便又是一场盘肠大战,可谁知王夫人这次居然是过来谈正事的,实在是让她沮丧不已。 “你的意思是说,要让老爷我晚上去政老爷院中一趟,和你来上一发?” “此事只怕不妥吧,若是让政伯父看到了,那该有多尴尬?” 展老爷躺靠在长椅上,怀里搂着王夫人,假模假式地拒绝道。 王夫人便将展老爷的手塞入衣内,媚眼如丝地勾引道: “这不正是老爷之前提过的什么人前play,什么夫的目前,这样不是更加刺激嘛!” “至于我家老爷那边,你不必担心,我之前多次给他下过安神药物,对这些颇有经验,只要咱们动作小点,他决计是醒不过来的。” 展老爷便调笑道: “老爷当然是收发由心,只恐有的人按捺不住,每次都叫得惊天动地,声音比谁都响。” 王夫人顿时便羞窘起来,把头埋入展老爷的怀中,低声嘀咕道: “大不了人家事先把口堵上就是了,老爷不是最爱看这个么?” “哈哈……”展老爷哈哈一笑,在她臀上拍了一记,允诺道:“既然你早就把一切都考虑妥当了,那老爷过去一趟便是。” “正好之前为宝钗诊病的那神医张友士也入京了,便请他为政老爷重新把脉开药,再针灸艾灸一番,然后咱们给行施为,可免去事后许多口舌。” 王夫人听了这“神医”的名头,顿时便翻了个白眼,撇嘴嗔道: “老爷真是好会糊弄人,不知道在哪里弄来了个山野庸医,一番招摇撞骗,骗得府内人人信了,都以为宝钗真个是命不久矣。” “为了嫁入你这展府,府中几个小姐连姐妹情分都不顾了,就差大打出手,彼此之间连话都不说了。” “现在人家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老爷你算计好了的,专门为了哄骗这些小姑娘来着。” 展老爷听了便作色道: “胡说!” “什么叫专门为了哄骗小姑娘?” “那都是给你家老太太和几位老爷太太看的!” “若不是你们嫌贫爱富,不肯把她们嫁给我为妾,老爷我何至于使用这般手段?” “你看,任你们百般算计,最后还不是得乖乖把这些女儿嫁给老爷我做妾?”王夫人听了,便撅起嘴来,叹息道: “是啊!” “我两家不但赔上了自家的女儿、媳妇,便连自家的太太也都自身难保,落入你的魔掌里面。” 展老爷听了,却不以为忤,反而为荣,仰天哈哈大笑道: “此乃命中定数耳,不因你们的个人意志而有所转移。” “不过你们却也不亏呀!” “每次玩耍的时候,你们都是争抢不休,生怕速度慢了,只能吃些残羹冷炙。” 被展老爷这么调笑,王夫人当即脸上一红,伸手在展老爷腰间用力一扭,忸怩骂道: “你这孽障,分明便是妾身命里面的魔星,落到你的手里,也是妾身前世不修,怪不得别人。” 眼见王夫人露出了小女儿态,展老爷愈发得意起来,手上不停,口中继续追问道: “那婶婶不妨给小侄一句实话,若是再有这等好事,你是从也不从?” “呸!”王夫人浑身火热,瘫软在展老爷怀中,害羞唾道:“这时候想起来叫婶婶了!早干什么去了?” 展老爷手上又用了几分功夫,继续追问不休,王夫人无奈,只好老老实实答道: “罢罢罢,人家早就被老爷给降服了,便是再来十次百次,也只会早点投入老爷的怀抱,可不舍得就此放弃。” “哈哈……”展老爷顿时心中大悦,一把将王夫人给抱起来,按倒在桌子上。 旁边的彩霞早就等着这一刻了,眼见大戏开锣,当即便飞快甩掉身上那碍事的衣服,凑上前去,帮着展老爷推起屁股来。 三个人胡天胡地了一番之后,王夫人便带着恋恋不舍的彩霞告辞回去准备。 到了第二天,展老爷便带着神医张友士来到荣国府,来给宝钗和政老爷诊病。 从身份上来说,当然要先给政老爷看,于是二人便在王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政老爷的小院。 一番客套之后,张友士便坐到了床前,长袖捋起,开始为政老爷把脉。 因为连年暴雨,涝灾不断,河堤时常决口,沿海各地竟然出现了许多洋人贼寇,到处烧杀掳掠,所过之处一应粮食物资尽数被掠,可谓雁过拔毛,寸草不生。 腹地内陆地方虽然好些,不像沿海那样糟糕,但各地活不下去的流民纷纷往内地赶来,又无生计,弱者偷鸡摸狗,强者占山为王,把这中原大地之上搅闹得一片混乱。 张友士乃是山东人士,那地方特产之一便是响马,当此乱世降临之际,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江湖好汉,动辄侵州过县,官不聊生。 这次凭借着展老爷镖局联盟的力量,他拖家带口地从老家逃了出来,就没打算再回去,准备以后就在京中讨口饭吃。 如今人离乡贱,他所能依靠的,无非便是之前交往过的那些朋友、同年,对于一应权贵官员,能够巴结上的,就半点都不敢怠慢。 而展老爷如今乃是今上看重的勋贵,不过数年间便得了伯爵的赏赐,正是他要抱的大腿之一。 所以对于这政老爷的病,那自然是展老爷怎么说,他便怎么医。 反正又不是让他下药害人,说几句好话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于是在把脉之后,张友士便笑着拱手道: “恭喜贾老爷,你这中风并不严重,又送医及时,再加上那太医给开的方子也恰到好处,如今经过这些日子的保养之后,已经有了痊愈之象。” “我这便给贾老爷针灸一番,疏通一下血脉,一会儿再重新开个方子。贾老爷照方抓药,再服食个几天看看。” “若是一切顺遂的话,不出七天,定然能见奇效。” “哦,真的?只需要七天即可?”喜讯突然天降,贾政又惊又喜,双目之中都开始闪现出神采来。 贾政也知道这张友士乃是曾经给宝钗看过病的神医,对他的话虽然是半信半疑,但心中却也期望他说的是真的。 王夫人便在旁边开始吹风道: “这张神医可比那些太医什么的厉害多了,之前宝钗那病,谁都治不了,还不是张神医给稳定下来的?” “张神医既然说了,你七天后病就能好,那肯定只需要七天,你就能重新站起来。” 张友士其实不觉得政老爷这中风七天就能好,但这话是展老爷吩咐的,他也不敢篡改,只好这么说。 但他也不知道展老爷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也便不把话说死,只笑着道: “究竟是真是假,只需要七天后,贾老爷便知道了。” 大不了七天后见效不了,他就说当时是安慰的话语好了,虽然损失了些面子,但却不会得罪权贵。 他也是多与官员权贵们打过交道的,见识过世面,谁轻谁重他是拎得清的。 贾政听了也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只需治上七天试试,便知道结果了。” 当即张友士便取出银针来,开始为政老爷针灸,折腾了半天之后,才算结束。 然后他又提笔开了药,交给王夫人去抓药煎药来服。 忙完之后,贾政感激不已,便让宝玉代替他去请张神医摆宴致谢。 宝玉也是个孝顺的,听说自家老爷很快就能好了,心中也是开心,当即便应了下来,吩咐人去准备酒宴。 展老爷则趁着这个机会,带着张神医又去给宝钗诊病。 这个就简单了,都是自己人,不过碍于宝玉这大电灯泡也跟过来了,就还是装模作样地走了个流程,然后张友士便也对宝钗拱手道贺道: “恭喜姑娘,你的身体已经痊愈了,过往的旧疾不会再对你产生困扰。” “以后姑娘无论是嫁人,还是生子,都不会有任何不良隐患。” 宝钗听了,便也谢过了张神医,赏钱重重的给,然后让人把这个消息传扬出去。 虽然之前宝钗也给薛姨妈分析过这个事情,认定了展老爷不在乎什么女方的家世地位,展府嫡妻的位置必然不会旁落他人之手。 但在亲眼见识过展老爷这般心,把小妾一个接一个地往家里纳之后,薛姨妈心中实在是颇为担心,生怕哪天展老爷脑袋一热,看到一个大美女,便把这嫡妻的位置给送人了。 为了替女儿保住这嫡妻的位置,薛姨妈可谓是“操”透了心呐! 也直到这一刻,薛姨妈才放下心来,确信展老爷这嫡妻的位置,就是宝钗的了。 接下来,只要找个良辰吉日,让展老爷把宝钗迎娶过门就可以了。 对张神医一番千恩万谢之后,展老爷跟薛姨妈和宝钗告辞,带着宝玉和张神医,自去前院饮酒聊天。 酒足饭饱之后,张神医带着两家给的厚礼,功成身退,乘车回家了。 到了晚上,夜黑风高,展老爷径直来到贾政的小院之前。 这院子里面早就被清空了,所有下人都被王夫人找理由给打发了,只有彩云彩霞二人,分别在前后门处把守。 展老爷轻轻敲了敲门,便听到一阵高跟鞋“咔哒咔哒”踏地的声音,门扉一开,王夫人一身紫色旗袍,手中拿着团扇,步履婀娜,踩着猫步出来迎接。 在面纱会培养了这么久,王夫人也进步神速,学会了许多狐媚子手段,虽然今晚的主菜是要取药救人,但也不影响王夫人趁机好好取悦一下展老爷呀! 见到王夫人这般用心,展老爷顿时对晚上的救人行动产生了几分期待。 王夫人牵着展老爷的手,便如同牵着自己的如意郎君一样,将他带入了政老爷的卧房。 上次展老爷来过一次,这次算是故地重游,依旧是熟悉的景色,熟悉的人物,榻上躺着的政老爷,床下跪着的王夫人,相映成趣。 他一边体会着王夫人的药品调制服务,一边上前一步,将遮挡着视线的帘幕掀开,拉到两侧,系到挂钩上面,将政老爷的脸孔完全暴露出来,然后拉着王夫人凑到床边,自己坐在床头位置,另一侧便是政老爷闭目沉睡的脸孔。 王夫人哀怨地白了展老爷一眼,但口却不停,反而吸引力更大了几分。 展老爷四仰八叉地坐着,双手也不老实,同时为王夫人进行着按摩服务,为她的二次发育提供坚实的能量基础。 二人各干各的,但却配合默契,节奏越来越向一致靠拢,眼看着王夫人的眼睛都开始拉丝了,即将进入下一阶段,忽然外面一阵噪杂之声,一人小跑着冲了进来,见到二人这样,顿时双掌一拍,低声笑道: “我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老爷的病我最清楚,除了秘药之外,还有什么法子能让老爷七天内站起来?” “呵呵,十一姐姐,你绕过小妹这般偷吃,可是不地道啊!” “要想给老爷取药,这份功劳你可不能独吞,得算我一份才行!” 王夫人先是吓了一跳,身体往后一缩,但看清楚这进来的人之后,顿时慌乱的心就平复了下来,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低声回骂道: “你这贱人,进来的时候也不事先提个醒,纯粹是想故意吓人是不是?” 这时那在外面守门的彩霞才追了进来,连声赔罪道: “太太勿怪,是姨娘她猛然冲了进来,我一时间没能防住,又不能大喊,只好任她冲了进来。” “废物!”王夫人小声怒骂了一句,挥手将彩霞赶了出去,然后怒视赵姨娘道:“这取药的事情,又不能光明正大跟老爷说,哪里有什么功劳不功劳的?” 赵姨娘却是个混不吝的,对王夫人的怒目视而不见,只是笑嘻嘻地道: “呵呵,那我不管,反正贾老爷床前伺候展老爷这么刺激的事情,你可不能少了我!” “你……”王夫人戟指着赵姨娘,运了半天气,却依旧拿她没有任何办法,只好把身体向旁边挪了挪,给她留了块地方。 展老爷享受了片刻,感觉药方调配好了,便在二人屁股上面轻轻一拍,二女顿时会意,转身趴在床头,肩并肩,头挨头,面前便是睡得正香的政老爷。 “好,接下来就轮到药物的榨取工作了,这份工作非常艰辛,你们两个可要用心才好啊!” 展老爷交代一声之后,便雨露均沾,毫不偏私。 王夫人六神无主,难以承受。 赵姨娘也不甘示弱,虽然身上没有消音器在身,但却随身带着狐狸精的标志物象征,一条火红色的大尾巴。 她高举着此物,送到展老爷面前。 展老爷接过之后,低喝一声,“霸天狐,变身!”,一掌拍下,赵姨娘浑身一颤,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一只妖娆的狐狸精,魅惑力十足。 众所周知,这动物都是有野性的,而这狐狸精就更是野性十足。 长出了尾巴之后,狐狸精便狂性大发,身体向侧一扑,便把王夫人按倒在地,张口在她胸口上用力撕咬起来,让那本已降低的噪音又逐渐高亢起来。 王夫人当然不甘示弱,有心反口去咬,但却发现自家带着消音器,被物理封印了,只好伸手抵抗,翻翻滚滚间,也一把抓住了那狐狸精的大尾巴,抽来推去。 展老爷正自调配秘药当中,忽然眼见这狐狸精居然胆敢在老爷面前害人。 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最终这场战斗,以展老爷获胜而告终。 不过展老爷也不是那吝啬之人,获胜之后,为了安抚降将,也付出了不少秘药作为赏赐。 至于这秘药被王夫人和赵姨娘拿去做什么,他就管不着了。 他能管得了秘药给谁,难道还能管得了人家如何处理秘药吗? 不过二女有了这秘药在手,想来用不了几天,这政伯父就能痊愈了吧! 感谢书友“请叫我奈奈大魔王”打赏1100币! (本章完) 184.第183章 女人内卷,展老爷得利 第183章 女人内卷,展老爷得利 “哈哈……张先生果然是神医也!” 被王夫人和赵姨娘一左一右扶着,贾政一点一点地活动着胳膊腿,在院内慢慢地走动着,满脸都是狂喜之色。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个病没个三两年好不了,结果如今不过几服药下去,又针灸了两天吗,居然就要康复了! 这病倒过一次之后,贾政对于身体健康可是再看重不过了,而能够给他带来健康的神医张友士,自然也便成了他心中的重要贵宾。 “回头再给张先生送一份大礼过去,好好表示一下心意。” “本来应该请他过府宴饮的,只是我现在这身体也没痊愈,实在不是很方便,便且缓上一些时日,过段时间痊愈之后,定然请张先生来府中聚聚。” 王夫人和赵姨娘干笑两声,都觉得喉咙有点发痒,膝盖有些酸疼,却不能实话实说,只好附和道: “老爷所言甚是,这张神医可要好好交往一番。” “日后若是谁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用去找什么太医了,直接请张先生过来给看看,那不是药到病除嘛!” “哈哈……”贾政仰天大笑几声,嗔怪道:“这话说的,怎么能把张先生当普通太医来对待?” “那普通的小病,可不敢胡乱麻烦张先生出马,只有遇到大病,再去请张先生才是。” “这关系虽好,可人情不能乱用啊!” “是是,老爷说的对。”反正有秘药当补品,以后多半也告别了头疼脑热的小病,二女便任由贾政随便说什么了。 “正好,你回头把我身体好了的消息放出去,看看咱家那些附庸官员士绅商贾这次还会不会继续装死。” “之前我瘫痪在床,动弹不得,他们见风使舵,我也不怪罪他们。” “可现如今老爷我病好了,他们若是再敢不来,那就反骨尽显了,可饶不得他们。” “正好,探春不是马上要入展府做妾了吗,到时候老爷我亲自出席见证,也让他们都知道知道,咱们贾府不是没有强力外援!” 听到自家老爷愿意出席,赵姨娘顿时大喜。 本来这种嫁女儿给人做妾的事情,是大失颜面的丢人事,贾政又是个迂腐之人,最看不得这种事情,之前便是看到了探春的舞姬装扮行纳妾礼,才气得吐血中风。 也因此虽然是元妃娘娘开口,但贾政却始终不太愿意认可探春的事情。 如今他终于点头答应出席,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在客观上给探春撑腰做后盾了。 王夫人虽然心中有些不爽,但却不敢从中作梗,只好沉默下来。 三人正说着话,外面有人过来禀报,李家的几位亲戚入京了。 王夫人急忙放开贾政,让人叫上李纨,出府去迎。 这次依旧是李纨的寡婶带队,李纹、李绮也都跟着一并来了。 在原书之中,她们也是入京了,不过因为地方动乱,她们如今来的比书中要早了很多。 而入京的目的和张友士差不多,都是打算以后长居京城,求一个太平无事。 在入京之前,她们还有些惴惴不安,如今见王夫人和李纨都非常亲切热情,嘘寒问暖的,半点不见冷眼,才放下心来,把两人都当亲人一样看待。 因为都是女眷,所以贾政就不方便出面了,只由王夫人和李纨代为招待,摆了酒宴给接风洗尘,顺带介绍了家中的一应亲友给她们认识。 如今迎春、探春都还没有出阁,便和宝钗、黛玉等人一并也都出席相见,便连尤氏、可卿等人听说之后也都跟着过来了。 其他姐妹都还好说,不过是过来认认脸,只那尤氏、可卿两个,却是主动来的,个个心怀鬼胎。 她们知道自家老爷的喜好,听闻有新鲜女儿过来,便过来瞄上两眼,看将来会不会是自家姐妹。 贾琏、贾环等府内公子,虽然也出席了,但为免唐突了女眷,所以坐在桌子的另一端,隔得远远的,对面看着,倒也看得分明。 唯独大脸宝听闻有姐姐妹妹出现,顿时便把脸面丢了,涎着脸非要坐在自家太太身边,想要离新来的两位妹妹近些。 偏生王夫人又拿这宝贝儿子没办法,呵斥了几句之后,也只好由他,唯有苦笑对李氏致歉道: “这小畜生被我给宠坏了,整日里便跟个猢狲一样,到处乱钻,半点都没规矩,还请妹妹勿怪才好。” 李氏能怎么办,难道还能甩脸子么,只好陪笑道: “我早听闻府上的公子是衔玉而生的,为人最是聪明伶俐不过,当然要与普通人家的有些不同才是。” “咱们都是自家亲戚,宽泛一些反倒显得亲近,没那么多规矩要讲。” 宝玉便趁机坐了下来,只嬉皮笑脸地讨两位妹妹欢心,觉得这两位妹妹也合该被展大哥滋养。 王夫人把桌上众人都给介绍了一遍,和李氏说笑几句之后,便吩咐厨下上菜宽待宾客。 这面纱会别的方面或许未必有多好,但王夫人加入之后,至少是不会亏欠银钱了。 以前贾府里面坐吃山空,产业上的收益越来越少,只能吃些老本,尤其是这次省亲别院的建造,更是把老本都掏干净了,纯粹靠变卖产业或借贷存活。 王熙凤在的时候,还能用放印子钱来补贴一下府里的存款,可她离开之后,又闹出了贾赦被杀的事情,放印子钱的路子也没人敢碰了,这府里的用就愈发困窘起来。 但如今不同了,展老爷别的不多,就是金银多,对待自家的女人更是慷慨大方的很,从来不会亏待。 王夫人现在钱就直接跟展老爷要,然后通过薛姨妈那边用借贷的形式送过来。 外人看来,只当她们姐妹情深,有通财之义,却不知道,真实情况是,她们,唔,某种程度上也确实是姐妹情深。 在政老爷不知不觉之间,整个贾府已经不知道欠了薛家多少银子了,反正王夫人就没打算还,连账都没记,薛家那边记没记账就不清楚了。 有了这许多银子之后,王夫人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摆出管家太太的谱来了,吃穿用度都参照着贾母的标准来,半点都不肯亏待自己。 如今这宴席一上来,那李氏母女顿时便吃惊不小。 她们也算是官宦家庭出身,虽然家主早亡,生活水平下降了许多,但也是吃过见过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一桌子酒席的含银量,心中顿时对贾府的豪阔高看了一眼,说话的声气都和声细语了不少。 众人说说笑笑,谈谈应天府老家的事情,讲讲家长里短的故事,联络一下彼此的感情,一餐饭吃得是宾主尽欢,皆大欢喜。 酒足饭饱,快要散场的时候,王夫人才开口问道: “不知妹妹入京之后,可有什么落脚的地方?” 李氏便道: “舍弟如今在京中为官,可去他那里落脚。” 王夫人便问了李氏弟弟的名字官职,发现才是个小官儿,想来院子也不够大,便笑着道: “既然来到家里了,又何必再费那功夫搬来搬去,不如便住在我这里好了。” “宫裁如今在大观园稻香村里面居住,你们不妨便和宫裁住在一起,亲人间日夜相对,正好一叙多年离别之情。” “至于令弟那边,回头我便让人给他带个话,免得他担心。” “若是他思念姐姐甥女,你们随时可以过去看他,只这居住却得住在我这里方好。” 李氏便连忙拒绝道: “不可不可,那大观园乃是娘娘省亲别院,岂是外人可以住的?” 王夫人便劝道: “之前娘娘省亲之后,给了旨意,那省亲别院可供家中亲眷居住,以增人气,不妨事的。” 李氏百般不肯,可王夫人有心想撮合她家和琏二之间的婚事,便非要留她,最后索性直白说道: “非是我多嘴多舌,搬弄是非,只是令弟官职不高,想来家中屋舍有限。” “你们若是这么去了,只怕会给他家添上许多麻烦,妯娌之间也难免会生出许多事端,让亲戚失和,反而不美。” “反而不如便留在我这里,日常感情交往还不耽误,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了这话之后,李氏才心动起来,犹豫再三之后,终于答应,借住在贾府里面。 王夫人这才欢喜起来,吩咐人去稻香村做准备。 酒宴之后,尤氏、可卿便告辞离开,这李纹、李绮姐妹,虽然也挺漂亮,但也不过便是小家碧玉罢了,若论美貌,只怕连大丫鬟晴雯都不如,对她二人毫无威胁,不值得继续关注,便先走了。 李纨则带着其他几位姐妹,去给搬家帮忙。 知道李家母女留住家中,最欢喜的是宝玉,宴后便跟着忙前忙后,指挥人搬运行李,收拾房间,妆点草什么的。 贾琏素来知道宝玉的癖性,也不以为忤,一并跟着热心帮忙,刷取一些好感出来。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王夫人便把李氏带走喝茶聊天,想要跟她谈论正事,只把李纹、李绮姐妹交给李纨来招待。 入了客厅,落座奉茶,闲聊了一会儿之后,王夫人便直截了当地把自己的目的说了,想要为贾琏从中牵线。 李氏听完之后,便端着茶盏,凝眉细思了起来。 京城居大不易,可不是说有几个臭钱就能安居于此的。 张友士为了定居京城,这些天没少到处走亲访友,维持人脉关系。 而李纨的寡婶李氏,不过是个寡妇,可没有张友士那个本事和人脉,虽然弟弟在京中为官,但能仰仗的有限,所能使用的方法,除了借用亡夫家中资源之外,也就只剩下联姻这一条路可走了。 所以即使没有贾琏的事情,李氏也有心为自己两个女儿找个好婆家,如今听闻府里的琏二爷有续弦之意,顿时也自心动。 她夫家李家虽然也是书香门第,在应天府也颇有势力,但整体来说,和贾家相比还是逊色许多,所以女儿就算是给琏二爷做续弦,也不算低配。 不过她毕竟初来乍到,又是个没见识的女人,对这事情有些不太放心,犹豫一番之后,便拖延道: “此事干系重大,且容我仔细斟酌一番之后再说。” 王夫人便笑着道: “如今琏二爷便在府中,他品貌如何,任你考察,也不必着急一时半刻。” 李氏这才放心下来,知道她不是仗势强压,便将此事记在心里,继续和王夫人说笑闲聊起来。 到了晚间,李氏辞别了王夫人之后,心中惦念着这个事情,便径自过来找上了自家的侄女李纨,想要来了解一下这位琏二爷的底细。 此时李纨正带着李纹姐妹在打牌,这都是展府那边传过来的玩意儿,对于闺中女子最是合适不过,只要玩上一次,立即就会上瘾。 另一个牌搭子是素云,输了算李纨的,赢了算素云的。 眼见李氏进来了,几人急忙起身相迎。 李氏扫了那桌上的麻将牌一眼,没看明白,但大体也能猜到是什么。 这种闺中娱乐,又不涉及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她素来是懒得管的,只是摆摆手,吩咐道: “你们先歇歇,我有点事情,要问问宫裁。” 几人急忙从牌桌上下来,素云快手快脚将桌子收拾好,另外上了茶,退到一边伺候着。 此事乃是婚姻大事,李氏也不瞒着自家的两个女儿,便当着二女的面直接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宫裁,适才府上的太太跟我说了个事情,想要让你妹妹给琏二爷做个填房。” “我对府上的事情不太了解,所以想问问你,这位琏二爷的人品怎样,你妹妹给他做这填房合不合适?” “嗯?”李纨听了这个消息顿时便是一愣,之前不是说他要娶那个傅秋芳吗?怎么现在又换人了? 她目光在身边两个新妹妹羞红的脸上扫了一眼,直接问道:“琏二爷要娶妹妹做填房?哪一个?” 李氏摇摇头,道: “我还没答应你们太太呢,现在还没确定是哪一个。” “若是真的成了,当然是看琏二爷相中了哪个。若是他对两个都中意,那就让姐姐李纹来。” “这样啊……”李纨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妹妹,目光在她们宽松衣服下依旧凹凸有致的身段上扫了几眼,心中另外有了其他的想法。 之前府上给贾琏寻觅填房的事情,并不曾瞒着人,很多人都知道,也知道那日傅试带着傅秋芳过来是为了干什么。 这事情本来与李纨无关的,琏二愿意娶谁就娶谁,她都懒得插手。 尤其是那傅秋芳又漂亮又知性,正是展老爷喜好的那种。 不过展府的姬妾,有名份的,无名份的,都已经不知道多少了,李纨也不想让自家多一个竞争对手。 所以虽然李纨知道,这傅秋芳只怕早晚还是逃不脱自家老爷的魔掌,但她如今却不会主动推动这件事情的发生,说不定还会暗中使些绊子,让这傅秋芳晚点被展老爷得手,少来她口中争食。 但若琏二没相中傅秋芳,而想换成现在的李纹、李绮姐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今展老爷后院里面,女眷们实在是太卷了,若是达不成几个羁绊,不能弄出些活儿,都很难把展老爷的目光吸引过来,更难以让展老爷留宿。 别的不说,等迎春三姐妹过府之后,王夫人、邢夫人、赵姨娘、尤氏、秦可卿几个人全都凭空多了一个羁绊出来,魅力属性大增。 唯独她李宫裁,在这事情之中半点羁绊都没有增加。 她现在唯一有的一个羁绊,也不过便是婆媳关系罢了,关系太远,亲密度不够,实在是不值一提,在展府后院当中几乎完全没有什么竞争力。 要怪也只能怪她这些年持身守节,离群索居,与众多女眷们关系都生分了。 后悔不迭啊! 可幸天不绝人之路,这老天知道她势单力孤,这不就送来了两个娘家妹妹过来么! 虽然美貌程度逊色了一些,但胜在是一对同胞姐妹,还是未出阁的黄大闺女,又聪明伶俐,满身书香气质,与她姐妹联手,定然能达成三姐妹的超级羁绊出来,一举将魅力属性推高几倍。 之前不想干涉琏二的婚事,是因为那傅秋芳和她毫无干系,没必要将好处便宜了她,可现在轮到自家妹妹了,那可就肥水不流外人田呐! 有了这个私心杂念之后,李纨便不想让李纹姐妹和那琏二扯上关系了。 反正就算她们嫁给了琏二,早晚也会在自家老爷的算计之下,成为自家姐妹,与其如此,何必还让那琏二过一道手呢? 于是李纨在斟酌了一番措辞之后,便劝说道: “那琏二爷本性不恶,虽然纨绔了些许,但却并无太大恶迹,性子也比较和善,妹妹就算是给他做了续弦,将来想必在府中也不会受什么气。” “若是早上几个月,说不定我还会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美满姻缘。” “只是近来府中变故颇多,婶娘新近入京,却不清楚。” “琏二爷的父亲,赦大老爷,先是获罪于朝廷,把爵位给丢了,然后又出了意外,失去了性命。” “如今的琏二爷,虽然身上依旧有着贾府子弟的名头,却已经不再是权贵圈中的一员了,已经变成了普通百姓。” “便是娶妹妹做嫡妻,只怕妹妹都不算高攀,但这用妹妹做填房,便有些过了。” “本来我身为贾府的媳妇,这种事情是不方便说的,怎奈咱们毕竟是一家之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李来,我也不忍看见妹妹们所托非人,所以多嘴几句,还请婶娘勿要让他人知道才是。” 李氏听了,顿时面上变色,急忙拉住李纨的手,千恩万谢道: “好孩子,果然是咱们自家亲戚,和咱们母女是一条心。” “你尽管放心,这种话语出了你口,入了我耳,断不会让外人知道。” “纹儿、绮儿,还不快过来谢谢你们姐姐?” 李纹、李绮便急忙翻身拜倒,口中称谢。 双方谦虚客套了一回,感情更增几分。 李氏便感叹道: “幸亏我来问过了你,否则只怕便吃了大亏。” “我只当你们府上的太太是个好人,却不想如此算计我们,真个有些过分。” 李纨便笑着为王夫人排解道: “这却也不是我们太太有心算计你们,只是他们毕竟是姓贾的,总觉得自家子弟是好的,平常十分的人才,也给当成二十分的来看。” “其实也不止是他们,谁还不把自家的子弟高看上几眼?” 李氏这才恍然,也跟着点头赞道: “还是宫裁你看的明白,反倒我是当局者迷了。” “正好,我们此行入京,也有意为你两个妹妹找个乘龙快婿,只是这人地生疏的,也不知道哪些人合适,哪些人不合适。” “宫裁你在京城地头熟,不如便给介绍几位青年才俊出来,也让婶娘好好参考参考。” 李纨见她主动送上门来,便笑着道: “这京中的青年才俊自然是有的,但那出身好、家世好的公子哥儿们,多半早就被各家给盯上了。两位妹妹虽然是一表人才,但家世方面却薄弱了点,才学方面也名声不显,只怕是争不过他们。” “而与咱们李家门当户对的那些人之中,但凡有些才学的男子,也都早早的都有了婚约,轮不到咱们来抢。” “能够与妹妹联姻的,多半是那些家世尚好,有亲眷在朝中为官,但本身庸庸碌碌之辈。” “若是婶娘膝下有其他的儿孙,那用两位妹妹去联姻,给哥哥弟弟换取一些助力支持,也是不错。” “可据我所知,婶娘就只有这两个女儿,不曾再有儿子,那么嫁女的目的,便没有那些获得亲家助力的必要了,主要为的就是养老和安享富贵。” “所以婶娘在考虑嫁女的时候,只需要看这人品行口碑如何,将来是否会对两位妹妹好,是否愿意给婶娘养老,在家中是否能够当家做主,是否会让家人受气,将来会否会家境败落……诸如此类的问题。” “我这般分析,婶娘觉得可对?” 李氏不过是个普通妇人,哪里懂得这许多,越听越觉得有理,低头仔细想了半天之后,才迟疑地道: “婶娘的弟弟家中其实是有男丁的,这联姻方面,还是要考虑一下亲家的家世背景的。” 那更好! 当红伯爵的背景够不够大啊! 李纨便皱起眉来,叹息道: “那只怕就麻烦了。” “若是不考虑家庭背景,京中有很多商贾之家,或者士绅地主,家中有些精干子弟,会愿意与咱们李家结亲。” “但若非要找个家世好的,那只怕就难了。” “婶娘只知道这京中才俊甚多,却不知道,那好的根本供不应求,轮不到咱们家头上。” “那剩下的,多半都是些歪瓜裂枣什么的!” “琏二爷虽然有些不堪,但京中大部分的纨绔子弟,其实连琏二爷都不如,整日里只会吃喝嫖赌,仗势欺人,两位妹妹若是嫁给了他们,将来有的苦头吃呢!” 李氏听完之后,顿时便急躁起来,慌忙拉住李纨的手,摇晃求恳道: “好宫裁,咱们都是自家人,你可不能就这么看着,可要好好帮你妹妹们选一个好夫婿才是啊!” 李纨犹豫再三,才毅然道: “罢了,到底都是自家人,我便跟婶娘和妹妹们说些心里话。若是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的,还请你们多多包涵,莫要生气。” 李氏便作色道: “宫裁这是什么话,我们又不是那不分好赖之辈,怎么会因为只言片语便和你生气。” “你有什么话但讲无妨,我们都知道你是好心,便是忠言逆耳,我们也都认真听着。” 李纨这才劝说道: “有道是宁做英雄妾,不做赖汉妻。” “两位妹妹与其嫁给那些琏二爷之辈的二世祖,将来吃苦受罪,甚至一言不合便被休掉,还不如选择一家高门显贵,卖身做妾,反而更得保障。” “什么?做妾?”李氏三女顿时便惊呼起来,以手掩唇,看着李纨吃惊不已。 “不错,便是做妾!”李纨看着三女,认真地道:“你们莫要以为这做妾全都是坏事。” “不管是做妻,还是做妾,其最终决定自身地位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身份,而是自家老爷的宠爱。” “咱们远的不说,单说我们府上。那位赵姨娘你们也看到了,可曾见她对我们太太有一丝半点的敬畏么?” “她不过便是一个小妾,但素来得宠,便是我们太太这位嫡妻,也拿她没有办法。如今她更是母以子贵,丝毫不把我们太太放在眼里。” “再说我们府里的几位小姐,那贾迎春、贾探春两位小姐,很快就要嫁给展老爷做妾了。” “没错,你们没有听错,就是之前酒席上面那两位贾府小姐,还有东府那边一个贾惜春小姐,三姐妹一同,一并嫁给展老爷做妾。” “嘶……”李氏三女顿时便倒吸了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三位小姐,还是贾府的三位小姐,共同嫁给一个人,还是做妾?” “呵呵……”李纨冷笑了几声,继续加码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这探春姑娘,还是元妃娘娘亲自开口,才得到这个机会的,否则只怕她就算想嫁,也未必能够如愿呢!” 李氏三女更加吃惊了,完全无法理解这件事情。 李纨便傲然道: “你们有所不知,这位展老爷,乃是正当红的伯爵,而且不是靠着父族的荫庇承爵,而是纯粹靠着自家的功勋,立功受赏,得陛下赐封,获得爵位。” “而且他如今年纪才二十多岁,正当壮年,如今满京城人人都知道,这伯爵不是他的终点,将来很可能还会继续往上升,侯爵、公爵,都是有可能的。” “与其等他日后发达之后再去巴结,不如趁着他现在爵位还低,与他结个姻亲,把女儿嫁给他做妾。” “也就是那展老爷宁缺毋滥,不肯胡乱招人入府,否则这想要嫁给他做妾的女人,能从这门口一直排到城外去。” 眼见李氏三女听得眼中光彩直冒,一副恨不得代入其中的样子,李纨这才笑眯眯地道: “好在贾府和那展老爷家中乃是姻亲,关系莫逆,我也能从中说上几句话,若是婶娘有意,我完全可以把两位妹妹介绍给那展爵爷。” “若是展伯爵看中了两位妹妹,那两位妹妹不妨便跟着迎春、探春、惜春三位小姐,一并嫁入展府。” “到时候你们五人一体,在展府之中完全可以互相帮衬,共同进步,同时因为是从贾府这里嫁出去的,天然便算是贾府的人,也和贾府的关系纽带更加深入一些,对表舅表弟那边的发展也是大有好处。” “呃……这个……”李氏三女同时犹豫了起来,彼此面面相觑,分明都有些心动起来,只是对于做妾这种事情心中还有些抵触。 母女三个交头接耳半天,最后还是李氏出来说话。 “此事干系重大,且容我们仔细考虑考虑。” 李纨也不勉强她们,便笑着道: “两位妹妹尽可慢慢考虑,只是贾府的三位小姐可是等不得人,过上几日便要一并出嫁了,到时候你们若是还拿不定主意,只怕一并出嫁的大好机会便要错过了。” “当然,你们错过的也只不过是和贾府加深关系,以及在展府中的天然盟友,并不影响日后嫁入展府做妾。” 李氏便连连点头,解释道: “宫裁放心,我一切都晓得的,只是这等事情还需要和舍弟那边沟通一下,听听他的意见。” “明日我便去舍弟府上与他见上一面,问问他的想法,很快便给你回复。” 李纨听她这般说法,心中更加放心。 如今这京城的达官贵人都在展府门口排队,她就不信那李氏的弟弟可以例外。 若是他自家亲女儿,说不定还会犹豫一番,但姐姐的女儿,用来换一个当红伯爵的姻亲关系,实在是再划算不过的事情了! (本章完) 185.第184章 进击的王熙凤 第184章 进击的王熙凤 “绮妹妹,你看这钗如何?” 贾琏笑吟吟地将一个盒子递了过来,里面绸布上放着一只精雕细刻的银钗,只看这材质和做工,就知道不便宜。 在李家姐妹两人之中,贾琏一眼就相中了李绮,原因也很简单,一方面李绮是妹妹,年轻一岁,另一方面李绮更漂亮,原文中称赞她为“水葱儿一般的姑娘”。 家世这块他已经看中了,李绮父族和母族方面都有官员在职,虽然也不显贵,但综合起来却比傅秋芳那边要好上不少,那续弦的选择自然是要落在李家这边。 而姐妹二人之间的择偶标准,自然就是哪个漂亮选哪个。 王夫人已经跟他透露过消息,和李氏已经商谈过了,让他近期好好表现,是以他就又拿出那公子做派,像以往把妹一样,买了礼物来哄李绮。 他这做派以往在勾女方面无往不利,然而遗憾的是,这李家姐妹不是那些没有跟脚的平民女子,见识过许多公子哥做派,对这些心知肚明,拿银子砸人的法子对她们效果不大。 尤其是昨夜听李纨分析过一通之后,二女已经把贾琏从联姻对象里面剔除了出去。 就算她们将来不想嫁给展老爷为妾,也绝对不可能做贾琏的填房了。 不等李绮说什么,李纹便皮笑肉不笑地插口道: “琏二爷真是好生偏心,我妹妹就有钗收,我这个做姐姐的就什么都没有。” 贾琏急忙仰天打个哈哈,拱手致歉道: “纹妹妹莫要怪罪,愚兄准备不周,明日便给你补上。” 他本是丛打滚过的人物,不该犯这种错误,只是他以为既然是相亲,他两个都讨好反倒容易引人误会,所以便分个先后赠送,李家姐妹自然知道他的态度。 谁知李纹听了,把嘴一抿,甩袖子拉着李绮转身就走,只丢下一句,“哼,谁稀罕你的钗!” 诶? 这是几个意思? 这是……姐姐吃醋了? 莫非李家有意结亲的是姐姐李纹? 贾琏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清头绪,但形势不由人,他不敢怠慢,急忙在后面追了过去,不住连声致歉道: “诶呀,都是哥哥的不是,惹恼了纹妹妹,还请妹妹给个机会,让哥哥表示一下歉意。” 李纹只是找借口不想让妹妹收那个钗,眼见琏二追了上来,也有心打听一些情报,便慢了脚步,侧头笑道: “不过是一根钗,我们姐妹不知道有多少,也算不上什么生气不生气的,用不着你来道歉。” “你与其送钗,还不如带我们姐妹在这大观园里面好好转转。” 贾琏悬着的心便又落下,当即笑着答应,头前带路,领着两女在大观园里面开始闲逛起来。 前些日子他刚陪着傅秋芳逛过这里,如今又重走当日路线,又把景色重新介绍了一遍。 李纹姐妹的心思却不在这园中景物上面,目光扫视,只关注这过往下人对贾琏的态度。 这贾府的下人,素来是没什么规矩的,如今贾琏落魄,便是他身边的小厮很多时候都非常怠慢,何况其他丫鬟仆人,对他更是没有什么尊重,那客气的见面还能点个头陪个笑脸,那不客气的根本便对贾琏视若不见。 两女见了之后,心中对贾琏在府中的地位多少有了些了解,对于李纨之前的话语也就更加相信了几分。 李纹姐妹彼此对视一眼,又试探着问道: “我看这府中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准备些什么,怎么不见你过去帮忙?” 贾琏便尴尬笑道: “府中事务,自有二太太负责安排,却不需要我来插手。” “而且这是在为迎春、探春两位妹妹出嫁做准备,我一个大男人,也掺和不进去呀!” “哦,两位姐姐要出嫁了?不知夫家又是哪一位?”二女便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一脸惊喜地问道。 “呃……”贾琏不由得语塞了一下。 他如今对展老爷深恶痛绝,最讨厌在人前提起这个名字,可偏偏展老爷如日中天,连府里都要巴结他,便是想不提也绕不过去。 “两位妹妹是嫁给忠良伯爵……前面便是玉皇庙了,咱们可以去里面拜拜,求取祖宗庇佑。” 他简单提了一嘴,就想要把话题跳过去,可二女就想探听展老爷的情报,来与之前李纨处听到的消息做对比,如何肯轻易放过,当即便一副惊讶的样子,捂嘴叫道: “诶呀,二女共侍一夫?” “两位姐姐,该不会给那忠良伯爵做妾吧?” “这忠良伯爵又是何许人也,府上的小姐,为何要与他做妾?” 贾琏的脸色愈发阴沉了下来,不悦道: “那姓展的不过是个幸进之辈,拿了些奇技淫巧之物哄骗了当今,才捞到了这般好处。” “别看他如今嚣张跋扈,等日后他失了圣眷,到时候只怕便是抄家灭门大祸!” 姐妹两人一惊,急忙问道: “二爷为何这般说?” “莫非府上和那展伯爵关系不睦吗?” “可若是关系不睦,又为何要把两个女儿嫁给人家做妾?” 这一句句都专门往贾琏气管子上捅,直问的贾琏暴怒,扯着脖子叫嚷道: “谁知道那厮是怎么哄骗了娘娘,让娘娘开了金口,传下旨意,要把自家的妹妹给他做妾!” “若不是娘娘开口,就算他家再如何财雄势大,我贾府也不必上赶着去巴结他!” 见了贾琏如此表现,二女彼此对视一眼,不再继续问了,但该得到的情报,也已经知道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得换几个人继续询问交叉对比了。 因为贾琏发怒的缘故,现场的情形就变得沉闷起来,几个人闷声走路,谁也不开腔。 正自尴尬时,忽然贾琏的心腹小厮兴儿急匆匆赶了过来,近前驻足后,目光在李纹姐妹身上扫了一眼,对贾琏低声禀报道: “老爷,有客来访。” 贾琏以为又是那些狐朋狗友过来打秋风,如今正是相亲之时,可不方便与这些货色会面,当即眉头一皱,摆手道: “我现在正忙着,你让他们回头再来。” “呃……”兴儿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老爷,是王家来的客人。” “嗯?王仁?他来干什么?”贾琏刚一犹豫,李纹姐妹便笑着道:“二爷有事尽管去忙,我们姐妹也走的累了,正要回去歇歇。” 贾琏也觉得刚才无能狂怒有点社死的感觉,挺尴尬的,一时间也没什么话题可聊,便和二女告辞,往回而来。 等离开了二女的视线之后,兴儿才凑过来道: “老爷,来的不是王仁老爷,来的是二奶奶。” “谁?”贾琏脚步猛地一停,回头吃惊地看着兴儿,“凤儿来了?” “对!二奶奶说是想念女儿,回来看看。” “她这时候来干什么?这不是给我添乱嘛!”贾琏顿时面上变色。 当日王熙凤从哥哥王仁口中得知,贾琏有心想要复婚,便也自心动了起来。 若是能够再重新回到贾府,自然说明过去的事情翻篇了,不用担心被人一杯药酒给送走,那可比去展老爷府上给人做妾强多了。 虽然展老爷那人也不错,年纪轻轻就成了伯爵,未来的展夫人林妹妹以往也很受她照顾,但她可接受不了和平儿成姐妹,尤其平儿先入门还是姐姐。 相对于男女之情来说,凤辣子反而更在意的是权柄。 她就是这年月的霸道女总裁,什么妻啊妾啊的,关键还是得大权在握才行。 若是没有管家的权力,她简直就如同失去了人生的意义一般。 之前之所以她果断决定和离,固然是担心被一杯毒酒给送走,权力被贾母和王夫人剥夺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她知道贾琏想复婚的消息之后,就开始谋算回贾府之后,该怎么从王夫人手中再把管家的权力给夺回来,就等着贾琏上门时候,该怎么谈条件。 她算计的倒挺好,可那贾琏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 最后王熙凤按捺不住了,让来旺儿去贾府那边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人家琏二爷已经重新开始相亲了,据说那未来将给他填房的对象,就是政老爷门生傅试的妹子傅秋芳。 这下子就轮到王熙凤着急了,她对贾琏这个人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贾琏这人没有长性,今天想要复婚,明日或许便又后悔,一点也不奇怪他又改了主意。 如今情况变了,王熙凤也顾不得再自重身价,找了个机会,匆匆忙忙地从王府里面偷跑出来,来到了贾府,以看女儿为名,想要再努力为自己争取一下。 就算她想要谋算什么,也得先回来才行,至于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也不迟。 虽然王熙凤如今已经不是贾府的媳妇了,但毕竟有些香火情在里面,所以贾府的下人也没为难她,问了王夫人一句之后,直接便把她给放了进来。 人家的理由充分,王夫人总不能拦着人家母女相见呐! 见到巧姐儿之后,母女两个顿时抱头痛哭,哭完之后,王熙凤给巧姐儿擦着眼泪,低声吩咐道: “一会儿你爹来了,你就过去抱着他哭,说想娘亲,要让娘回来。” 巧姐儿便懵懵懂懂地点头答应了,等贾琏一进来,就跑过去抱住贾琏的大腿,放声嚎啕。 “爹,我想娘亲,让娘亲回来好不好……呜呜……” 贾琏本来满腹怨气赶回来,结果被巧姐儿这么一哭,登时便心软了起来,将孩子抱起,交给旁边的婆子,让她们带着孩子先离开,然后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冷眉问道: “你不是都和离了吗,还回来作甚?” 王熙凤心中恨得牙齿痒痒,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陪笑道: “二爷说的哪里话,人家想巧姐儿了,回来看看还不成么?” “哼!”贾琏冷哼一声,摆手道:“既然看过了,那就赶紧回去吧!” 王熙凤见状,便抽抽泣泣地开始哭了起来。 “呜呜……二爷真是好狠的心……” “人家才和孩子见了一面,连话都没说几句,你就要赶人家走!” “我自问这些年对二爷忠心耿耿,全心全意操持这个家,不曾有半点懈怠,结果二爷却这般冷心冷面,一点旧情都不念。” 他两个夫妻一场,王熙凤早就把贾琏的脾气给吃得透透的,知道贾琏本性不坏,只是性格太懦弱,耳朵根子太软,太没有主见。 所以,想要左右他的想法,只要不停地缠着他就可以! 别看琏二爷之前对傅秋芳、对李纹姐妹一副情圣的样子,但只看他的出身就知道,这货根本就没有舔狗的基因,根本就做不了舔狗,从小到大,从来都是别人追着舔他的。 只不过如今时过境迁,贾府不行了,贾琏才开始学着舔别人。 只是舔狗这个东西,真不是想学就能学的,大多数人想舔都学不会。 若是那傅秋芳能够懂得这个道理,放下身段来更主动一点,哪里还有李纹姐妹什么事啊! 不过王熙凤对这些却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为了达到自家的目的,也舍得放下自家的身段。反正舔自家的老爷,也不算什么,等成功回来之后,就再十倍百倍地给找回来就是了,保证让这琏二爷到时候依旧服服帖帖的。 果然,王熙凤这么一哭,琏二顿时便焦躁起来,一拍桌子,叫嚷道: “谁拦着你看女儿了?” “你若是还没看够,我便让人把巧姐儿再抱回来就是。” “哭什么哭,烦死个人了!” 王熙凤便停住了哭声,只啜泣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我这次回来,就见到巧姐儿衣服上面都有污渍了,分明是下人们懈怠偷懒了。” “我可怜的女儿啊,没了娘亲之后,就少了人心疼,连下人都随意糊弄。” 被王熙凤这么一说,琏二便一肚子气,冷哼道: “那些黑心肝的家伙可不只是对巧姐儿偷懒,就算对老爷我,也都阳奉阴违了。” “怎会如此?”王熙凤便假意惊讶起来。 “哼,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老爷没了,爵位也没了,府里如今是二太太掌家,那些贱胚子都去巴结宝玉、环三儿他们了!” 眼见贾琏入彀,王熙凤便竖起眉头,喝骂起来: “真是一群没规矩的东西!” “以前妾身管家的时候,就算是惜春妹妹这般不受待见的主子,也不曾有人胆敢这般作践!” “怎么妾身离府之后,这府里的规矩懈怠成了这般样子!” “唉,也就是妾身走了,若是妾身能再回来,把这家事管起来,定然不会让老爷和巧姐儿受这种腌臜气!” 嗯? 琏二心头不由得便是一动,想起当年自家媳妇管家时候的样子,虽然总是被媳妇管着,但至少不会受下人们的气。就算那时候二房依旧势大,但也不曾如现在这般差异明显。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当时老爷和爵位也都在,如今的情况却早就不同了,当即便摇头叹息道: “时过境迁,老爷和爵位都丢了,就算你回来,也不可能让你来管家。” 王熙凤听他话音松动,便抖擞精神道: “二爷这话却是不对。” “当年老太太在时,为何要把管家权力交到我手上,还不是二太太管不好家,做不好事吗?” “只看府中现在的情况,就知道二太太管家水准有多差了。” “别的不说,这府里面的日常用度,那就得精打细算,否则年底结算时候就会出问题。” “咱们府里的那些贼骨头们,二爷也是知道的,但凡有点机会,就要上下其手一番,有人看着尚且如此,何况管理松懈了?” “我琢磨着二太太管不好收支这一块,早晚府内的用要出问题,到时候二太太若是不想府内陷入困顿状态,那定然还是要把管家的权力交出来的。” “到时候我来管家,二太太就如同过去老太太一样,只要坐镇后方即可。” “到时候别的不好说,至少这府里没有下人敢对二爷你瞪下眼睛,那日常的吃穿用度,也绝对不会有半点短缺。” 听到这里,琏二才反应过来,知道王熙凤这是回来干嘛来了,不由得便定睛看向王熙凤,冷笑起来。 “呵呵,我当你凤辣子怎么这般好心,居然主动跑了回来,遮莫是为了这个!” “怎么,你还想回府做你的管家二奶奶不成?” 眼见贾琏已经发现了,王熙凤便不再装模作样,只笑呵呵地过去站到贾琏身后,双手轻轻在他肩膀上按捏着,笑着道: “我从哥哥那里听来了,二爷有心想要复婚,那我这个做妻子的,怎么也得主动表现表现,总不能让二爷你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贾琏胳膊一抖,将她双手甩开,端起茶盏来慢条斯理地喝起茶来,口中冷哼道: “那你琏二奶奶可是回来晚了,你家二爷我如今已经另有人选,马上就要与人结亲,另找续弦了!” 王熙凤被贾琏这般冷遇,也不着急,又把手搭上去,继续给他按摩,陪笑道: “我知道啊,那个傅秋芳姑娘嘛!” “不过她哥哥是政老爷的门生,就算入了门,管了家,依旧得看二太太的眼色行事,二爷你还是没法翻身啊!” 贾琏以前只惦记着这续弦夫人的美色和家世,却不曾考虑过这些,如今被王熙凤一提醒,顿时意识到了,不由得眉头一皱,心中有了几分迟疑。 不过咱琏二爷乃是纨绔子弟作风,输人不输阵,心中犹豫,口上却依旧嘴硬道: “你那都是旧消息了,如今和二爷相亲的,是纨大嫂子的堂妹,而且是两个,任二爷我挑选。” “李宫裁的堂妹?”王熙凤愣了一下,但依旧冷笑道:“那不是一回事嘛!” “都是政老爷的亲戚,无论二爷娶了谁,这管家的事情依旧在二太太的手里。” “若是我猜的不错,二太太给二爷选择的女子定然是温柔贤惠、不争不抢的,就怕再遇到一个我这样的,跟她对着干。” 这话说到点儿上了,与实际情况一般无二,无论是傅秋芳还是李家姐妹,确实都是一副淑女样子,不是王熙凤这种泼辣样。 贾琏的疑心病便也越发的重了。 王熙凤又劝说道: “我知道二爷心中对我有怨,只是二爷扪心自问,二太太真就那么好心,给你找一个贴心的续弦吗?” “只怕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你吧?” “我说的难听点,我这个姑姑啊,最是心狠无情,当日若不是她起意想要一杯毒酒把我送走,我也不至于非要和离不可。” “毒酒?”贾琏悚然一惊,身体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 “你……不知道?”王熙凤迟疑地问道。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你想多了吧?” “呵呵……”王熙凤冷笑了一声,心中恨意难消,“当日我出事之后,她和老太太就不想让我回来,免得丢了贾府的颜面。” “回来之后,她第一时间就把我的职司给夺了,美其名曰是让我好生修养,实际就是想让我销声匿迹,等风头过了,便让我病故。” “我当时也不敢相信自家的判断,还专门过去上门求她,想让她拉我一把,结果你猜怎么着?” “她说话时候那脸上表情阴沉的,就好像我夺走了她的宝贝儿子一样!” “她那阴狠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一辈子都忘不了。” 提起这段往事来,王熙凤心中又狠又怕,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贾琏倒吸了一口冷气,忽然觉得二太太对他还是挺友善的。 王熙凤感受到手下身躯的僵硬,知道他心头恐惧,便安抚道: “二爷放心,你毕竟是府里的爷们儿,不是我这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眷,她不敢随意对你下手的。” “我之所以跟二爷说这些,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让二爷明白一件事情。” “二太太是靠不住的,只有咱们夫妻才是一条心。” “好歹咱们夫妻多年,也是彼此知根知底的,若是换了一个亲近二太太的填房,你真就能信任她吗?” “她真能为了自家,就和二太太撕破脸吗?” “她真有本事,能改变二爷现在恶劣的现状吗?” 连番的追问之后,王熙凤又软化了口风,认真恳求道: “二爷,咱们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就算有再多的不是,咱们自己关起门来自行解决,你打也好,骂也好,全都由着你。” “妾身过去是有不少过错,这些日子里面也都好生反省过了,以后回来,定然会洗心革面,绝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不知分寸,给二爷你难堪。” “可在面对二房那边的时候,咱们两个才是一伙儿的,二爷你得有个能够顶在前面冲锋陷阵,往家里捞好处的能干媳妇才行。” “就算二爷你不和我复婚,这话我也得说,这续弦的人,谁都可以,唯独二太太介绍的人,一个都不行!” 被王熙凤一番劝说之后,贾琏的耳根子立时就软了,原本已经打消了的复婚念头,又重新萌生了出来,并且越发壮大。 不过只要一想到复婚,他就感觉到鼻梁骨隐隐作痛,不由得身体抽搐了一下,迟疑道: “我之前确实有过复婚的想法,主要是想着给巧姐儿一个完整的家庭,省着她每天哭着找娘亲。” “只是你那哥哥王仁,一心想要巴结那姓展的,非要把你送去给他做妾。” “那姓展的也不是个好东西,早就对你心存不轨,若是复婚,只怕便要得罪他了。” 王熙凤听了,眉头便即竖起,心中有气,你自家的老婆,居然还怕担心得罪那展老爷? 只是她站在贾琏身后,贾琏看不到她表情,不知道她此刻心中愤怒,犹自还在那里嘀咕着。 “老爷我日后可是要立功做官的,若是他们两个在旁边拖老爷的后腿,只怕这宦途波折不断呐!” 王熙凤知道自己这个废物老爷是个懦夫,不敢招惹那展老爷,也知道夫妻两人的感情早就已经淡了,如今残留的,不过是少许亲情,加上更多的权衡利弊罢了,于是便深吸了一口气,将怒火压下,强笑着道: “嗨,我当是什么事呢!” “我哥哥那里简单,他不过是气不过你之前无情,所以才故意气你,否则他又何必把你有心复婚的消息告诉我呢?” “只消你我复婚,他自然便又重新站在你这一边。” “至于那展老爷,不过是纯粹好色罢了,却也不是非要盯上我这一个已婚妇人不可。” “回头我们物色两个绝色佳人给他送去,包他喜笑颜开,依旧把你当兄弟。” 贾琏本来就不是什么擅长谋略的人,听了王熙凤的话,怎么想都觉得有道理。 这大舅子若不是有心想要撮合,确实不会把消息泄露给王熙凤知道。 而那展老爷好色之名早就闻名京城,为此不知道分润出去了多少好处,爱屋及乌之事更是不知凡几,想来只要美女到位,他也没必要死盯着一个黄脸婆不放。 而王家的势力,比起李家和傅家那就更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复婚之后,若能借重,对自家日后从军做官都是大有好处的事情。 贾琏仔细斟酌半天之后,终于拿定主意,点头道: “罢了,这次看在巧姐儿的份上,我便原谅你一次,只盼你回来之后,能够安守本分,不要再肆意妄为。” “若是你再认不清身份,胆敢对老爷有所不敬,当心老爷再把你赶回家去!” 王熙凤听了这话,知道事情成了,当即便甜甜一笑,把他那挽尊的话当成耳边风,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姿态,赌咒发誓道: “老爷放心,人家这次若是再惹老爷生气,那不用老爷开口,人家就直接卖身给那好色的展老爷,一辈子给他做个低三下四的小妾。” 贾琏原本对王熙凤的态度挺满意的,只是这誓言怎么听怎么感觉别扭。 他晃了晃脑袋,把那不爽的念头从脑中丢出去,起身往外便走。 “我这便去和二太太那边说一声,把什么相亲都回了。” 王熙凤大喜,笑眯眯地在后面提醒道: “那妾身便先回王家等着,老爷可记得过来接人。” 感谢书友“南城1225”打赏500币! (本章完) 186.第185章 所有美女都是展老爷的 第185章 所有美女都是展老爷的 “什么?” “你想复婚?” “不行!” “绝对不可以!” 让贾琏非常意外的是,王夫人一听说他想和王熙凤复婚,立即便炸了起来,严词反对,坚决不同意。 如今这贾府里面,几个女主人都被吃干抹净,成了面纱会的一员,仅剩的几个小姐,三春马上也要嫁过去了,唯一一个漏网之鱼就是黛玉了。 这贾府现在都快要被展老爷给打成清一色了。 王夫人自从失身之后,滑落的最为迅速,目前已经对展老爷迷恋之极,夜夜笙歌,差点连自家老爷都不想救。 虽然碍于家族维持需要,还是不得不把贾政给救了回来,但政老爷性子粗疏,不耐细务,观察力没有那么敏锐,只要小心一些也不会走漏风声。 可这王熙凤不同啊! 她又不用上朝做官,整日里惦记着的就全都是后宅里面的那些事情,最喜各种八卦消息,偏生又很有手腕,对贾府的下人们也熟悉,若是她真的回来了,只怕不用三两个月,这宅子里面的秘密就都会被她给调查个清清楚楚。 以她对自家这个侄女的了解,到时候若真让王熙凤摸到面纱会的底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不会张扬开来,也定然会暗中要挟、勒索于她。 可这王熙凤还是个烈性的,想要对她动强,把她也拉下水,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别让她回来。 见到王夫人这般态度,贾琏先是一愣,然后对于王熙凤之前分析的话语就愈发相信,心中反倒更想复婚了。 他把脸一沉,不咸不淡地道: “我这次过来,只不过是通知太太一声,并未打算征询太太的意见。” 王夫人脸上一僵,然后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叫道: “好你个琏二,还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 “之前求我给你介绍人相亲的时候,便一副低三下四的模样,现在用不着了,便这般嘴脸。” “你跟你那个老子还真是一个德行,果然是你老子的种啊!” 听到王夫人话语当中辱及先父,琏二即使和赦大老爷关系不好,依旧心中不爽,当即便一甩袖子起身离开。 王夫人更怒,在后面追着骂道: “当初要走的是她,现在要回来的也是她,若不是外面没人要她了,你当她真想回来?” “她怎么哄你,你便怎么信,没有半点主见,活该你被那凤丫头吃一辈子!” 琏二无法还口,只好捂着耳朵疾走,回到自家宅院之后,便让人准备东西,打算去王家接人。 院子里的那些下人听说要把琏二奶奶接回来,心中都挺不乐意的。 现在他们整天无人管束,想怎么摸鱼都行,若是再把琏二奶奶给弄回来,只怕每天又要被支使干这个那个的闲不下来。 心中不痛快,就开始磨洋工,磨磨唧唧的半天也没把礼物什么的一切准备齐全。 好容易把一切准备齐全了,刚要出门,邢太太就又过来了。 “听说二爷打算把凤丫头给叫回来了?”邢太太一进来,就笑呵呵地问道。 贾琏便起身相迎,点头应是,邢太太见了,便笑呵呵地道: “好啊,这是好事啊!” “按我说,当初你们两个就不该分开。” “你看看凤丫头走了之后,你这家里也没个人管束,整天想几时起就几时起,还时常与那些狐朋狗友胡混,喝得醉醺醺的,不成个样子!” “你呐也别总嫌弃凤丫头管着你,她若不是为了你好,才懒得理你呢!” “有道是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等把凤丫头接回来之后,你们一切就还跟以前一样,家里什么事情都听她的安排,你就做个撒手掌柜就完了!” 邢太太句句说的都是王熙凤的好话,但那话里话外却让贾琏莫名想起被王熙凤支配的那些日子来。 这些年王熙凤把他管的非常严,这也不行那也不许的,就连平儿这种小妾,想偷吃都没机会,好不容易赶走了王熙凤,过了几天快活的单身日子,现今难道又要重新跳回那火坑吗? 或者,有了这次和离的教训之后,自家媳妇的性格会有所改变? 只是老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真的会改吗? 贾琏不由得又开始犹豫了起来。 这邢太太当然便是王夫人去搬的救兵,在发现自己压不服贾琏之后,王夫人便果断找邢太太过来唱红脸了。 两人如今是一起扛过枪的交情,非比寻常,在王熙凤这块的立场一致,在不能把她拉下水的情况下,谁都不想让这个泼辣的女人重新回到贾府里面。 之所以现在邢太太才过来,便是因为她们几个先私下里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对策和话术,其中尤以赵姨娘这个精通男性的专家功劳最大。 眼见贾琏开始犹豫了,邢太太便又笑着道: “我这次过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当初二奶奶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当初嫁妆的一半,现在既然要复婚了,那这带走的田庄、店铺什么的,是不是也得带回来啊!” 诶? 贾琏一愣,这才想起有这么回事。 他平素里面根本不管家中的日常经营等事务,过得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生活,对这些东西也没那么敏感。 之前被王熙凤忽悠的时候,也完全被王熙凤的话语带着走,根本就没提这些田庄、店铺什么的,只说复婚接人的事情了。 现今被邢太太这么一提,贾琏才想起来,这里面还有嫁妆的事情呢! “诶呀,二爷该不会把这事情给忘记了吧!” 邢太太一惊一乍地,拍着大腿叫道: “幸亏我过来提醒一声,否则这次复婚二爷可不就亏了么!” “二爷若是续弦,那也是明媒正娶,无论是傅家的还是李家的,那都少不了要给一笔丰厚的嫁妆的。” “不过二爷若是想要复婚,那咱们也不贪图她们别家的东西,只把王家带走的那些再拿回来就是,少点也就少点了。” “反正这本来就是二奶奶的嫁妆,就应该带过来的,对吧,二爷?” “嗯,太太此言有理,这本来就该是咱们家的!”贾琏缓缓点了点头,但心中却非常没底。 虽然王熙凤说了王仁之前对他那是考验,但他总觉得以王仁的那个性格,就算允许两人复婚,只怕这财物是不可能再吐出来了。 可若是如此……那这复婚他确实有些亏了啊! 邢太太察言观色,就继续在旁边给王熙凤上眼药,叹息着道: “唉,其实若按我的意思,只要你们两口子能在一块好好过日子,那田庄、店铺什么的,不过是些身外物罢了,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这人穷志短呐!” “自从老爷把爵位给丢了之后,所有的爵产都被转移到隔壁蓉哥儿名下了,就连咱们这个荣国府,实际上都已经是人家的了。只是蓉哥儿念着咱们是一家人,不曾提过这事罢了。” “不过这府邸可以让咱们住着,可那爵产的产出,却都被人家给收走了。” “二爷平素里不管家中账目,所以也不清楚,现在咱们家里面只能靠着仅存的那些产业过活。” “若不是当年老爷用佩凤等一干侍妾,从展老爷那里换了一份红薯收购的长期买卖过来,只怕现在咱们连饭都吃不上了。” “可那红薯收购的买卖,是要看地里的产量来定的。二奶奶和离的时候,带走了几处庄子,让咱们家每年的红薯产量大减,自然每年的收入也就跟着不够了。” “所以二爷别觉得我这人势利,实在是咱们家真需要多一些收入才行啊!” “嘶……”贾琏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的天平又再次偏移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心中始终还是对王熙凤这个原配那边有所偏向,便迟疑地道: “太太的话,我记下了,我这次去王府,定然把那属于咱家的田庄、商铺都给要回来。” 邢太太眼见没能说通他,便笑着拖延道: “二爷也别怪我一个妇道人家小心眼,若万一王家不肯给呢,二爷你怎么办?” “我看二爷不妨先听听那傅家和李家给的嫁妆多少,然后再做决定如何?” 贾琏听了之后,心中便是一动,目光也游移了起来。 邢太太便推着他往屋里去,笑着嗔怪道: “你看看你,多大个人了,还这般沉不住气!” “问下傅家、李家的嫁妆数量,你又少不掉一块肉去!” “二奶奶就在王府那边住着,又飞不了,这复婚的事情,你急躁个什么呢?” “便是迟上个一天半天的,又值个什么?” 贾琏一想也是,立即便被说服了,当即便顺水推舟,笑着进了屋,挥手对兴儿等人吩咐道: “如今天色已然不早,我们明日再出发便是。” 一群人都不想王熙凤回来,听得自家主子改主意了,顿时便笑着答应,一哄而散。 贾琏又对邢太太求恳道: “这问嫁妆的事情,我不便亲自出面,便有劳太太了。” “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你尽管交给我便是。” 邢太太拍着胸口笑着答应了下来,然后和贾琏告辞,出了院子,却不曾去找李氏问嫁妆的事情,而是迅速回去和王夫人等人商量。 所谓的问嫁妆,不过是权宜之计,拖延些时间罢了,最终就算傅李两家给的多些,贾琏会选择哪个,也都还得看他的心意才行。 而且还有一个更关键的问题,那就是续弦除了收嫁妆之外,也是要给聘礼的,这嫁妆和聘礼是相互对应的,一般价值相差不多。 可复婚这种事情,却是不需要再额外再给一次聘礼的。 贾琏没什么经验,现在还没考虑到这个问题,须得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先把这事情给解决了。 王夫人听了消息之后,也自有些头痛,捏着额头叹息道: “除非王家把那田庄什么的都完全给扣下,一点都不给凤丫头,否则多半琏二还是要选择她的。” 赵姨娘在旁听了,便冷冷一笑,不以为然地道: “这有什么难的!” “那王仁不是铁了心想要巴结展老爷么,咱们让人给他传个消息,把咱们这边的情况给他说明白了,让他死活把那嫁妆都给扣下来,到时候看琏二爷他怎么选!” 王夫人听了便皱起眉来,迟疑道: “凤丫头之所以跑回来要复婚,还不是那王仁告诉她的消息?”“他毕竟是凤丫头的哥哥,谁知道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万一他关心妹妹,支持复婚,那咱们岂不是就弄巧成拙了?” “嘁!”赵姨娘嘴角一撇,嗤笑道:“你还是她姑姑呢,可也没见你顾念什么亲情,那王仁以前我也不是没有见过,哪里像个有良心的东西了?” 这一句话就把王夫人给干沉默了,阴沉着脸不再说话。 邢夫人急忙在中间转圜道: “好了好了,大家如今都是自己人,别在这时候内讧,先把这凤丫头给挡在外面之后再说别的。” “我倒也觉得赵姨娘说的挺对,那王仁不像是个顾念亲情的人,可以试试让他来阻止琏二。” 于是三人便达成一致意见,王夫人叫来周瑞,将事情吩咐了一遍,让他去王府给王仁送信。 周瑞不知道背后的那些算计,只当王夫人是不想让王熙凤回来分权,正合他的心意,便也乐不得的跑趟腿。 那王仁收到消息之后,心中又惊又怒。 不过是一时没看顾到,居然就让妹妹脱离了控制,跑到贾府去求复合了,这要是让展老爷知道了,岂不是会怪罪他办事不利么? 他对自家妹妹鼠目寸光的行为也非常不满,当即就对周瑞说道: “姑姑对凤丫头的爱护之情,我已经收到了。” “你且回去告知你家太太,舍妹头发长见识短,我这个当兄长的可不能再让她犯下如此错误。” 等打发周瑞走了之后,王仁便开始盘算起来,怎么让贾琏知难而退了。 王夫人那边,得到了明确的回复之后,顿时便放心了下来,但为了以策万全,还是又找上了李氏,想要给这事情上个双保险。 她又请了李氏过来饮茶,闲谈一会儿后,便主动开口说道: “这次请妹妹过来,还是为了琏二爷的婚事。” “我家已经为了琏二爷准备了这些聘礼,请妹妹过目一番,若是觉得还有什么疏漏的,便请再提出来,一切都好商量。” 王夫人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了一份礼单出来,放在桌上,轻轻向着李氏推了过来。 直接问嫁妆什么的,实在是太过赤果果,有失身份,所以王夫人干脆便直接拿聘礼出来抛砖引玉。 反正这嫁妆总不能比聘礼低太多,她这边给出的聘礼越贵重,自然李氏这边回过来的嫁妆价值就相应越高,就越容易吸引到琏二改变主意。 反正贾府如今仓库里面跑老鼠,掏不出钱来,这些聘礼最后还是得让展老爷买单,她也没必要吝啬。 若仔细论起来,她这也是帮着展老爷得到王熙凤,也算是为了展老爷办事,让展老爷多出点血,也是分所应当的事情。 李氏却不知道王夫人心中所想,下意识地拿起那礼单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心头狂跳,连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在这礼单之上,各种金银财物、绫罗绸缎、珠宝玉器、房屋田地……应有尽有,怕不是得有个几万两的样子。 这贾府果然不愧是国公后裔,皇亲国戚,这家资真个好生豪阔! 李氏心中暗自感叹,原本对贾琏有些嫌弃的想法瞬间就改变了。 这琏二爷看来也不像是被府中排斥的样子啊! 你看看这许多财物,一般的中小家族就算卖房子卖地,只怕都掏不出来这许多,如今就这么随随便便拿出来给琏二爷续弦,怎么看都是深得府中看重的样子。 而且听王夫人那话里面的意思,好像如果嫌弃不够,还可以继续往上加。 这个真是……贵族气派啊! 眼看李氏这副吃惊的样子,王夫人好好装了一把,心中得意,便笑眯眯地道: “因为时间太过仓促,一时间也筹集不到这么多现银,准备的可能不够充分,妹妹若是觉得哪里亏欠了些什么,尽管直言,我再让人添加进去就是。” “够了够了,完全够了,这可真是……实在是太多了些。” 李氏连连摆手,脸上都笑出一朵来了。 原本这些天的经历,已经让李氏母女都已经达成一致意见,想要抛弃这琏二爷,倒向那展老爷,可如今见到这许多金银一下子砸下来,李氏的心思顿时便又松动了起来。 看样子宫裁的话也不是完全就对啊,至少这琏二爷家资还是蛮丰厚的嘛! 若是这样看来,还是给琏二爷做续弦夫人更好一些,毕竟这边是正妻,那边却是小妾。 只不过展老爷那边…… 一想起之前和自家弟弟见面时受到的叮嘱,李氏就又犹豫了起来。 她是那种传统的女人,讲究的是幼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只是可惜她没生出儿子来,丈夫就死了,所以一心倚靠的,便是夫家的叔伯以及自家的弟弟。 自幼耳濡目染,再加上自身亲身经历,都让她把婚姻当做联姻的手段,而不是简简单单的两口子结婚过日子,自然也要考虑到未来女婿对家族的支持作用。 她没有儿子,所以这份支持力度,自然就落到李家叔伯、自家兄弟,以及他们的子嗣身上。 而很明显,这琏二爷虽然有钱,但是无权,完全没法给家族足够的支持。 她弟弟原本想要巴结展伯爵都没机会,那日听说自家侄女有嫁入展府的机会,顿时兴奋莫名,对她这个姐姐不知道有多客气,嘘寒问暖的,热情得都让她心慌。 若是她选择了贾琏,别的不说,只怕自家兄弟第一个就不高兴。 唔,或者可以一个嫁给琏二爷做填房,另一个送给展老爷做妾,岂不是两全其美? 可是之前宫裁又说过,这展老爷见惯美色,若不是姐妹一并送上,只怕连门槛都进不去,人家都不稀罕要。 犹豫再三之后,在金钱和权力之间,李氏最终还是选择了权力。 她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将那礼单又重新放回桌上,轻轻给王夫人推了回去,干笑道: “呵呵……” “府上的厚爱,我们母女都感受到了。” “只是……只是我弟弟那边,有心想要把纹儿和绮儿送给那忠良伯爵展老爷做妾。我一个妇道人家的,实在是强不过他,只好从命。” 嗯? 王夫人顿时便愣住了。 这是什么神展开? 怎么哪儿都有展老爷呢? 不过这事情一旦牵扯到了展老爷,王夫人便不好再继续阻止了,否则展老爷若是知道,她胆敢暗中坏他的好事,只怕非得拿大棒子打得她下不来床不可。 唔,若是这样,好像也不亏,最糟糕的情况,反而是展老爷以后都不打她了。 王夫人眨巴眨巴眼睛,也干笑道: “呵呵……这样啊,那、那可要恭喜了,正好,我家也有几位小姐要嫁入展府,给展老爷做妾,日后她们完全可以姐妹间互相照顾一下。” “是啊是啊,都是自家姐妹,日后肯定要互相帮衬的,若是能够同一天一并嫁过去,连酒宴也一起办了,那就更好了。” 话题不知不觉就跑偏了,两人开始商量,这展府纳妾礼上,该要准备些什么东西了。 良久之后,王夫人将李氏送出了门,然后阴沉着脸,又把邢夫人和赵姨娘请了过来议事。 “啥?” “她们也要嫁入展府了?” 反应最大的就是赵姨娘了,探春是她亲生女儿,每多一个女人进入展府,就相当于给探春多增加一个竞争对手。 哦?只是李纹和李绮嫁进去,李氏没有? 哦!这样还好,那就没什么竞争力了。 “那现在这个情况,咱们就只有选择傅秋芳了是吧?” “还好当初准备了两个备选,否则只怕真就拦不住那凤辣子再回来了。” 王夫人便急忙让周瑞再去找那傅试,也带着礼单过去糊弄人,谁知很快周瑞便又苦着脸回来了。 “太太,那傅试说,已经把自家的女儿送给了展伯爵做妾,聘礼都已经收了,只差纳妾礼没办,想反悔都没办法了。” “还说……还说这次的事情,是咱们府上的宝二爷给从中牵的线。” “什么!”王夫人几人顿时大惊,急忙把宝玉抓过来仔细一问,才搞清楚。 原来那日傅试回去后,左思右想,总觉得宝二爷拦路劝谏,所说的话似乎若有所指,心中有些不安,就仔细去调查了展老爷的事情。 这展府和贾府之间的事情也不曾有所隐瞒,什么都是公开的,随便一查,就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包括宝玉、贾环等人的立功受赏,还有邢忠、赵国基等人从中捞到的好处等事情,事无巨细,都问得清楚明白。 甚至包括拿下贾府下人添油加醋编造的段子什么的,他都仔细研究了一遍。 然后他就赫然发现,这展老爷非常照顾自家人呐! 尤其是对姬妾的家人,都非常宠溺。 银钱方面就不提了,他大善人的名头满京城都知道,单说功劳这种事情,他能够把自家的功劳分润下来,这就很了不起了。 这官场之上,当官的历来都贪功,只听说把下属的功劳贪墨,当成自家功劳的官员,却不见有把自家的功劳拿出来给手下分配的。 内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展老爷所立的功劳,跟那什么邢忠、赵国基之流,没有半点关系,但这等人硬是被塞进去分润了一份功劳出来。 那宝二爷据说连工坊都不曾去过,尚且能得到如此好处,若是换了自家这正统科举出身的官员,再实打实地在工坊里面泡上个几个月,那功劳岂不是名正言顺,而且更加丰厚百倍? 他不由得便有些心动了起来。 至于宝玉之前的行为举止,那毫无疑问,肯定是为了讨好展老爷,想要从中获利更多。 接下来的几天里面,他就一直心中非常挣扎,一方面觉得自家妹妹这般人品才华,给人做妾有些亏了,想让自家妹妹给人做正妻,抱上条大粗腿,让自己有个大靠山,另一方面又担心万一再好高骛远,又把事情给搞砸了。 傅试不过是个小官儿,眼皮子比较浅,也分辨不出来展老爷和贾家这个皇亲国戚哪个更厉害一点,若是有的选择,他当然是希望妹妹还是嫁给琏二爷的,虽然是个续弦,但却是正妻,比妾的地位要高一些。 可如今傅秋芳的年纪越来越大,已经二十几了,是老姑娘了,价值已经开始快速贬值了。 若是这次再不能成,只怕以后就越来越难了。 他就担心这次又像以前一样,为了做正妻,拖着拖着,就把事情给拖黄了。 他本想着,这次是贾府主动请他过去的,如今相亲都做了,那贾府肯定很快就有回音才对。 可他三等两等,等了好些天,也一直没得到回音,再回想起宝玉的话,怀疑事情被宝玉给搅黄了,又担心宝玉背后其实是展爵爷的指使,若他不识趣,因此得罪了展老爷,只怕乌纱不保,于是在左思右想之后,决定献上妹子求饶。 他这回主动找上了宝二爷,通过宝二爷从中牵线,顺顺利利地就带着妹妹傅秋芳得到了展老爷的接见。 果然,展老爷见到傅秋芳之后,顿时大为心动,赏赐了大量的金钱宝物,当做聘礼,当晚便把事情给定了下来。 宝玉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被王夫人一问,便得意洋洋地把一切都给交代了。 问清楚这些之后,王夫人和邢夫人彼此面面相觑,一点说话的兴致都没有了。 只有赵姨娘最爱看王夫人的心肝宝贝吃瘪,见到宝玉做出了这等蠢事,便在一旁吃吃地笑个不停,直笑得王夫人火冒三丈。 反正贾琏那边续弦的事情已经彻底黄了,她也心灰意冷,懒得再管了,便怒视了儿子一眼,将宝玉赶走,然后一把将赵姨娘按倒在床上,掏出各种法宝道具,就使劲地在那赵姨娘身上开始撒起气来。 赵姨娘当然也不惧她,一边吃吃地笑她,一边也掏出各种随身法宝,与她翻翻滚滚战成一团,直打得昏天黑地,连大道都磨灭了。 (本章完) 187.第186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第186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鸡飞蛋打啊! 不过是稍微迟疑了一些日子,结果情况就恶化成了这般模样。 王夫人也为难了起来,这该怎么跟贾琏交代呢? 难不成真让那凤辣子回来? 然后把她洗吧洗吧塞展老爷床上去? 说不定展老爷屌大,一下子就把这凤辣子给驯服了呢! 可问题在于,若是没能驯服,以凤辣子那个脾性,非闹起来不可,那可就要出大事了啊! 王夫人几人心中不由得对展老爷也多了几分不满,你说这世间美女众多,你要不要只盯着贾府这一亩三分地祸害呀! 那傅秋芳和李家姐妹,不过才和琏二相了个亲,转头就要入你展府了,这也实在是过分了点吧! 不过抱怨归抱怨,但王夫人她们几人其实心中也清楚,这些事情纯粹是那傅试和李氏的弟弟在背后推动,有心想要巴结权贵,其实怪不到展老爷头上,甚至王熙凤那边也是王仁在搞事。 说穿了,一切都是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给害的,让这男男女女尽数为此折腰。 “罢了,实在不行,就让凤丫头回来好了。过几日便是纳妾礼了,到时候咱们把魔窟改到大观园里面去,让人把门禁把好了,专门盯着她,总是会有办法的。”王夫人泄气地道。 “那……”邢夫人听了,便犹豫地问道:“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琏二爷,卖他个人情。” “卖什么人情!”赵姨娘便眉头一挑,拧眉瞪眼地道:“这事儿不但不能跟他说,还得瞒着他!” “你们可别忘了,王仁那边还有一关要过呢!” “咱们若是先把事情跟他说了,只怕他便没了退路,在王仁那边多半会各种退让,没准就把事情给弄成了。” “这事儿先瞒下来,把琏二爷蒙在鼓里,让他以为自家还有其他人选,怂恿他大胆地去和王仁正面冲突。” 王夫人和邢夫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也觉得这个法子最好,就都点头答应了下来。 三人计议已定,便分了开来,由邢夫人继续去哄骗那贾琏。 贾琏现在也在摇摆不定,昨日暂缓出门接人之后,这院子里的丫鬟小厮们便时不时地找个由头过来转一圈,见缝插针地给王熙凤穿小鞋,想要让他打消复婚的念头。 有道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贾琏本来就是耳朵根软的,被这些人用各种手段狂轰滥炸了一晚上,想不动摇都不成啊! 可怜王熙凤往日里管家太严,早就犯了众怒,一个想她好的都没有,平日里倒也罢了,如今到了关键时刻,立刻便墙倒众人推,把那份心思展现得淋漓尽致。 听说邢夫人又来了,贾琏便急忙出来迎接,将人请入房中落座上茶,方才苦笑着道: “今日方知,凤儿在府中这般不得人心,昨日开始便一群人都过来劝阻我,不想让我复婚。” “我现在都有些犹豫,要不要再去王府接人了。” 邢夫人听了先是心中一动,想着干脆便趁机让他打消这念头算了,但随即又想到,这傅家和李家如今都拒绝了联姻,纸里包不住火,早晚琏二还是会知道的,与其等到时候他再改主意去复婚,还不如先让他毁掉复婚的机会。 于是邢夫人便作色道: “二爷可莫要听信那些下贱胚子的胡话!” “那些下人不想被人管束,所以才生怕凤儿回来。” “他们只想着自家的好处,才不会在乎你的生活究竟如何呢!” “我跟你说,这夫妻啊,还是得原配好!” “若是可以,你还是要和凤姐儿复婚才行。” “当然了,若是能够把那些田庄、店铺什么的带回来,那就更好了。” “李家那边和傅家那边我已经让人去传了消息,询问她们两家愿意出多少嫁妆过来,只是还需要些时间反馈,得过上几天才能知道。” “二爷与其在家中坐等,不如干脆先去王家去探望凤姐儿一番,把这事情和王家的人先通个气,讲个清楚明白,也给人家一个准备和商量的时间。” “至于之后要不要复婚,究竟和哪家结亲,不妨等三家的条件都汇集之后,你再慢慢决定。” 贾琏听了,顿时觉得这邢太太跟那些心怀鬼胎一心想要阻止他的人不同,把所有选择的权力都交到他手上,对他既关心又尊重,这才是真心为他好的,当即心中感动地站起来,拱手谢道: “多亏太太提醒,我这便去王家走上一遭。” 邢夫人便帮忙张罗着车马,亲自送他出了府门,临上车前,还不忘殷切提醒着,一定要和王家把事情讲清楚了,那嫁妆本来就该是跟着凤姐儿一起走的。 贾琏心中盘算了一路,到了王府之后,一报上名,很快就被管家请进了府中。 穿过院子,到了客厅,贾琏便见到王仁正端坐在主位之上,旁边陪坐着的,正是王熙凤。 眼见贾琏果真来了,王熙凤激动地起身迎接,贾琏笑着跟她点点头,便上前对着王仁拱手行礼。 “见过妻兄。” “哼!”王仁冷哼了一声,大喇喇地坐着,也不还礼,只斜着眼睛问道:“听凤儿说,你打算和她复婚?” 贾琏便恭恭敬敬答道: “我二人本来便是夫妻,当日因为些许小事失和,一时冲动,才做出和离的蠢事。” “那日之后,我等夫妻二人均后悔不已,日常时时反省,心中思念日增,再加上女儿巧姐儿思念母亲,每日哭泣,双眼红肿不消,更是让我们二人心痛难当,故此才有复合之念。” “还请妻兄成全!” 王仁身体往后倚靠,倚在太师椅上,撇着嘴冷笑道: “你说的倒是好听,谁知你话语中有几分真假?” “当日你能做出抛弃舍妹之事,焉知日后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贾琏便答道: “我对凤儿的感情,天日可表,将来决计不会再有第二次这种事情。” “我愿意以祖宗的名号发誓,请妻兄明鉴。” “真的吗?我不信。”王仁冷笑一声道:“既然你这般说了,那我便要再考验你一番,只消你通过了我的考验,我便同意舍妹与你复婚。” 早在来这里之前,贾琏便很担心王仁从中作梗,想了许多应对言辞,如今听到王仁口风转变,他顿时便精神一振,拍着胸脯答道: “妻兄有何考验,尽管说来,但凡我贾琏能够做到的,半点都不犹豫。” 王仁不屑地一笑,冷冷问道: “你说你与舍妹之间是真情,那定然其中没有掺杂任何私心杂念喽?” 这种问题,肯定没有第二个答案,贾琏瞥了一眼旁边握紧双拳紧张地盯着他的王熙凤,便昂头挺胸答道: “不错,我对凤儿之情,一片真诚,绝无半点私心作祟。” “好!”王仁一拍扶手,霍然站起,笑眯眯地道:“这事情倒也简单。” “我只问你,舍妹和钱财,你更看重哪个?” “当然是凤儿!”贾琏连想都不想就脱口答道:“她便是我心中的珍宝,没有什么宝贝能和她媲美。” 王仁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舍妹和离的时候,曾经把当年的嫁妆带了一半回来,既然你说你更看重舍妹,那这部分嫁妆我便自己留下来,不给你了。” “等等!”贾琏脑子一激灵,下意识便脱口而出,打断了王仁的话语。 “妻兄这话是何意?” “这部分嫁妆本来就是岳丈当年给凤儿准备的,理应随着凤儿变动。” “嗯,没错。”王仁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确实这部分嫁妆该是舍妹的,可我现在很担心,你是因为家境败落,贪图这部分田庄、店铺,才想要复婚的。” “你既然都说了,舍妹和钱财之间,你更重人不重财,那这部分财产,我就代替舍妹收着了。” “岂有此理!”贾琏顿时焦躁起来,瞪眼喝道:“我正是看重凤儿,所以才不能让她被你所欺,公然掳掠她的财产!” 王仁本来便是有意刁难,本来还想着,若这贾琏真答应了刚才的条件,他就得寸进尺,再把王熙凤没带回来的那一半嫁妆也要回来。可现在一看这贾琏的表现,心中便放心了。 这善财难舍啊! 贾琏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便舍弃那么多财产。 “呵呵……” 王仁心下笃定,便笑呵呵地又坐下,目光转到王熙凤的身上,诚恳地继续挑拨道: “凤儿,你知道的,我一直有意想把你嫁给展贤弟做妾。” “你总以为我是为了巴结那展爵爷,却不知道为兄早就看不上你家这个废物点心,觉得他配不上你,有心帮你找个好出路。” “现在哥哥我便把话撂在这里,只要你点头同意,放弃那些田庄、店铺,今天你就可以和这贾琏一块回归贾府。” “琏二爷不是说我掳掠你的财产吗?” “现在机会由你来自行选择,要不要干脆放弃了这部分财产,和琏二爷回去?” 撩拨完王熙凤,他又扭头继续撩拨贾琏。 “同样,琏二爷,你只要同意放弃那部分财物,今天你就可以把舍妹带回家!” “我绝对不拦着!” “你也让我这个傻妹妹清醒清醒,看看你们两个究竟还能不能继续一块过日子了!” “来来来,现在咱们就看看,琏二爷你看重的究竟是我这个傻妹妹,还是她的那一半嫁妆!” 说完之后,他就把身体往后一靠,二郎腿翘起来,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眼皮子都不撩一下,静等着两人的回答。 若这两人真点头同意了,他就果断反悔,说这是考验,继续向贾琏要那另外一半嫁妆。 反正展老爷的大腿,他是抱定了,今天这桩婚姻他是打定主意要给他拆个干净! 果然,这话一出,就把贾琏和王熙凤两个人都干沉默了。 王熙凤虽然贪财,但其实是舍得这些财物的,只要能让她重新回到贾府,凭她的手段,再攒出一份家业来,并不为难。 但问题是,她对于自家这个老爷非常了解,知道两人的感情早就已经淡了,如今不过就是搭伙过日子,那就绝对少不了那份财产的。 只看刚才贾琏对于王仁话语的激烈态度,她就清楚,贾琏绝对不可能放弃财产,只带着她孤身一人回去。 不期然间,王熙凤的心就已经凉了半截。 她带着几分绝望的表情,看向了对面的贾琏,果然见到贾琏阴沉着脸,在那里犹豫不决。 贾琏也没搞明白,怎么事情就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原本他这次过来,就是想按照邢夫人的提醒,过来和王家先通个气。 他和邢夫人其实心中也清楚,王仁肯定会有所刁难,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他把全部财产都带走。 行不行的,大家总要商量商量吧,多多少少完全可以谈谈嘛! 最初的设想,是先知道王家的底线,然后和傅李两家愿意提供的嫁妆做对比,最后再做进一步的决定。 换句话说,他根本就没打算在今天把王熙凤给带走! 若是把人直接给带回去了,那另外两家的机会岂不就彻底作废了? 他是要货比三家的呀! 可怎么就被将军了? 现在的情况就两种选择,一种是他放弃这一半嫁妆,带着王熙凤立即回去,另一种那就是放弃王熙凤,没有第三种选择了,也没给他谈判的余地。 注意到了对面王熙凤那冷冽的目光,贾琏不由得微微缩了缩头,嗫嚅道: “这个……妻兄这话好没道理,你这分明便是逼着凤儿放弃自己的财产。” “你是长兄,凤儿哪里敢拒绝你?” “可你看凤儿,一直不说话,肯定心中也是不愿意的。” “哈哈……”眼见贾琏这废物居然拿王熙凤来做挡箭牌,王仁心中更加笃定,便加码诱惑道: “琏二爷这话有理,我这确实是有威逼的嫌疑。” “那我换个说法,咱们改利诱得了。” “我把这些田庄、店铺都免费转让给你,全当送给你了,只一个要求,就是你彻底放弃复婚的荒谬想法,以后都不要再来骚扰舍妹了。” “如何?” “琏二爷觉得,我这个条件,可还有诚意?” “这个……”贾琏的眼珠子顿时便直了起来。 还有这种好事? 反正续弦还有另外的选择,还能再收一笔,其实也真就没必要非要一棵树上吊死,这王熙凤性格太过泼辣,着实不是贤妻的人选…… 不自觉地,贾琏心中便给自家找好了退缩的理由。“妻兄此言可真?” 一听贾琏问出这话,王熙凤的脸上顿时血色尽去,一片苍白。 “哈哈……当然是真话!”王仁便如同没看见一般,笑着起身,拉着贾琏的手带他坐下,笑着道:“琏二爷若是不信,咱们这便可以当场写转让契约,回头琏二爷只需要到衙门那里补个契税,做个记录,就完事了。” 贾琏便侧着脸,不敢看王熙凤,讪讪地笑着。 王仁拍了拍巴掌,让人把文房四宝准备好,当着王熙凤的面,写就了转让契约,把那些田庄、店铺以赠送的名义,送给了贾琏。 凭空拿到了这许多好处,贾琏早就忘记了王熙凤是谁,喜滋滋地与王仁告辞出府,径自回家去了。 王仁将贾琏送到大门外,目送他的车马离开,才哼着小曲儿回了客厅,只见王熙凤正颓丧地瘫软在椅子上面,垂头丧气,毫无半点精神,便笑嘻嘻地过去道: “好妹妹,你现在可还有什么可说的?” 王熙凤冷冷地盯着自家的哥哥,知道若不低头,以后只怕没好日子过了,便恨恨地道: “你都这般舍得了,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只是你需得答应我几个条件,否则我宁死不从。” 王仁便喜笑颜开道: “妹妹有何条件,但讲无妨,哥哥就算做不到的,那展老爷也肯定做得到。” 王熙凤双拳紧握,指甲都抠到肉里,目光之中更是射出仇恨的火焰,牙齿咬得“咔咔”直响。 “那贾琏想靠出卖我得了这许多好处,想得到美,你需得让他狠狠栽个大跟头!” 王仁便笑着应道: “这事简单,本来那些财物便没真打算给他,只消你入了展府之后,我便发动起衙门的关系,把那契约给废了。” “既然你也想要收拾他,那也不必等你入展府了,我回头就给衙门消息,等他拿着契约去衙门过户的时候,定然会后悔不迭。” 王熙凤这才愤怒稍息,又继续道: “让我去给那展老爷做妾也可以,但我就算做妾也得是贵妾,决不能跟那平儿一样,平起平坐。” 王仁也正打算借此机会,让圈内人都知道他家和展府的关系,便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也容易,回头让展贤弟单独给你弄个纳妾礼,到时候哥哥大发请柬,请一堆宾客上门,绝对帮妹妹把门面给撑起来。” “有咱们王家给你做后盾,日后展贤弟对你自然与别人不同,定会高看一眼的。” “只是哥哥还是得劝你一句,这后院里面的事情,最重要的还是得有个儿子,否则什么贵妾、贱妾都是虚的。” 王熙凤听了,想起自己快三十岁了,还没生出儿子,只有巧姐儿一个女儿来,贾琏如此绝情,少不了也有这其中的关系,心情也自沉重起来,原本想要什么八抬大轿、各色聘礼之类风风光光的东西,也都没有心情了。 再说贾琏,带着转让契约,笑呵呵地回到了贾府。 邢夫人早就等久了,听说他回来,便连忙过来探听消息。 “二爷,怎么样,谈得如何,那王老爷肯给多少?” 贾琏便笑呵呵地把手中的契约挥舞了一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都拿回来了,一点儿都没少。” “唉,他不肯给也正常……嗯?” 双方早有勾结,邢夫人早就知道王仁定然会从中作梗,但是具体会怎么做却不清楚,所有的措辞都是基于贾琏失败而回准备的,可结果话才说了一半,便被贾琏的话给惊到了。 “什么玩意儿?” “都拿回来了?” “那所有跟凤姐儿一并带回去的田庄、店铺,你都拿回来了?” “那王老爷就没有刁难你一下?” “呃……也不算刁难吧,一点小小的考验罢了。”贾琏脸上一红,顾左右而言他道:“回头我便让人去衙门把这过户手续给办了,拿回这些产业之后,咱们家里面的吃穿用度肯定就没那么吃紧了。” 邢夫人心中一凉,暗骂那姓王的是个废物,究竟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这么轻易就让这琏二给过关了呢! 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办法,只好干笑着问道: “那二爷何时把凤姐儿接回来呀?” “咳!”贾琏握拳堵唇,干咳一声,目光漂移向一边,也干笑着道:“我思来想去,凤儿脾气太爆,家中人人厌弃,这婚还是不复也罢!” “嗯……嗯?”邢夫人差点没让他把腰给闪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贾琏,脑子里面有些发木。 “二爷不是说,那嫁妆都拿回来了么,怎么又……” “这个……”贾琏的脸上越发的羞臊起来,便低着头迈步往府里面走去,低声说道:“这财物归财物,人归人,财物回来了,人就不必了。” 邢夫人这才听明白。 好家伙,你这是把王熙凤给卖了啊! 不过……卖得好! “诶呦,二爷这可真是……” 邢夫人张了张口,想夸奖贾琏几句,但又不知道该夸点啥,这种出卖媳妇的事情,实在是不是什么好事情,话到了口边,转了一圈之后,便也转移了话题。 “李家和傅家都还没把嫁妆的事情反馈过来呢,我这就过去再派人去催催。” “二爷尽管放心,有了什么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贾琏此刻也自觉有些尴尬,便也不与她多说,只应付了几句,快步往自家院子里去了。 邢夫人也笑呵呵地往王夫人小院赶着去报喜。 听到这般炸裂的事情,王夫人开始也都有些难以相信,还专门派了周瑞去王府跑了一趟,问清楚了端倪,才最终确定,王熙凤这件事情,算是彻底终结,两人再也没有可能复婚了。 “既然这样,那另外两家的事情也不用瞒着他了。” “李纹姐妹的事情,宫裁那边已经私下里和展老爷汇报过了,展老爷那边也已经点头同意了,事情已经无可更改。” “过几日李纹姐妹就要跟着探春她们出嫁了,如今已经在准备嫁妆之类的东西,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 “我们早点告诉他,也省着他到时候收到风声,觉得咱们合伙儿骗他,又闹出事端来。” 邢夫人收到命令之后,只好又再次过来找贾琏。 贾琏回院之后,把事情简单跟身边的人说了一下,表明不会复婚的态度,顿时受到了下人们的一致好评,各种吹捧马屁一股脑的奉送上来,把他吹得忘乎所以,再加上又喝了几杯酒,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怎么想都觉得自家英明又睿智。 正得意间,又见到邢夫人来了,便笑着起身相迎。 “太太怎么又过来了,可是那两家有了回应了?” “不错,确实是有了回应。”邢夫人讪笑着,有些话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贾琏此刻正处于微醺状态,根本就没注意到邢夫人脸上的表情,还开心不已。 “哈哈……这是好事,双喜临门呐!” “敢问太太,那李家要嫁的,到底是姐姐李纹,还是妹妹李绮,嫁妆分别都是多少?” “呃……这个……”邢夫人吭哧了两声,低声说道:“李家那边改主意了,不打算把女儿嫁给二爷你了。” “……”贾琏目光呆滞地看了邢夫人片刻,那迟钝的大脑才反应过来话中的意思。 “什么?” “怎么可能?” “老爷我都没嫌弃她们小门小户的出身,她们居然胆敢嫌弃老爷!” 贾琏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别的女人嫌弃,不由气得把手中的酒杯一摔,“哐哐”直拍桌子。 “这个……二爷你别生气,这也怪不得那李氏母女。”邢夫人急忙跟他解释。 “全是她那个弟弟,目光短浅,一心只看到展老爷爵位高,权力大,又深得圣眷,非要上赶着巴结人家,有心把两位侄女儿都送给展老爷做妾,李氏也拗不过她弟弟,所以,这个……李家这边的婚事就黄了。” 邢夫人那一字一句简直就像是在贾琏心口捅刀子一样,让他站都站不稳了,晃晃悠悠地坐下,喘息了半天,才怒问道: “那她们姐妹呢,就这么答应了?” “她们姐妹嫁给老爷我,那可是做正妻的,虽然是填房,那也不是姬妾可比的!” “这个……”邢夫人又讪笑起来,尴尬地道:“她姐妹二人其实也是同意的,说是、说是宁为英雄妾,不为赖汉妻,也不知道是谁跟她们灌输的这种胡话。” “这不可能!”贾琏眼珠子都红了,只感觉今天受到的刺激比一辈子都要多些。 “一定是那姓展的故意威逼利诱,就跟凤儿的事情一样!” 贾琏一个劲地猛拍桌子,把那碗碟震得到处乱跳,邢夫人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碗碟了,生怕贾琏发疯,把她也牵连进去,身体悄悄向后缩了一缩,低声又补刀道: “二爷莫要误会,其实李家这事儿展老爷都不知道,还是通过咱们府上牵的线呢!” “二老爷那边已经点头同意了,李纹姐妹和咱们府上的三位小姐一并出阁,以后就把贾府当做娘家了。” “什么?”听闻这里面还有贾政的事情,贾琏顿时急怒攻心,“噗”的一口血喷出来,向后便倒。 邢夫人吓坏了,急忙大声叫人进来,扶着贾琏到屋内床上躺下,又让人赶紧去拿参汤来,再请太医过来诊治。 本来贾琏今天在王仁那里便受了气,心中郁结了许多,回来后又受了这番刺激,一口血吐出之后,心口反倒舒服了许多。 他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深吸几口气,自我安慰道: “无妨,她们自甘堕落,愿意给人做妾,那是她们没有福气,却不是老爷我吃亏。” “对对对,二爷说的对。”邢夫人被贾琏吐血给吓坏了,半点不敢再刺激他,什么都顺着他的话茬往下说。 谁知贾琏自己作死,又忽然想起傅秋芳了,便笑着道: “早知道这李家姐妹如此愚蠢,我当日便该答应傅家姑娘的,哪里还需要拖这么久。” “既然李家姐妹已经退出,那便说明我和傅姑娘有缘分呐!” “那这续弦就选傅姑娘好了,嫁妆什么的,也就不用和别人比来比去了。” “呃……这个……”邢夫人脸蛋就又扭成了一团。 “嗯?怎么了?”看到邢夫人脸上这熟悉的表情,贾琏不由得心口又是一沉,倒吸了一口凉气,颤声问道:“太太为何又是这般表情?” “咳!” 邢夫人干咳一声,心中琢磨了一下之后,没敢完全说实话,生怕再刺激到贾琏,把他人给整没了,只避重就轻地道: “自从上次相亲之后,那傅试一直没等到二爷的回音,以为这事情已经黄了,考虑到傅姑娘如今年纪已经不小了,所以……所以他另外把妹子许配给了其他人家。” “啥?”贾琏眼珠子一瞪,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就又开始蹦极了。 不过好在这次邢夫人没提展老爷的事情,他所受的刺激没那么大,躺床上捯饬了半天之后,终于还是缓过来了。 等他醒过来再想找邢夫人时,却发现邢夫人早就跑了。 再留在这里,她生怕又有什么事情刺激到贾琏,把他最后一口气给弄光了。 贾琏四处寻觅没找到人,便只好长叹一声,躺在床上,看着头上的房梁,心中悔恨不迭。 我这边又相亲,又复婚的,折腾了这许多天,结果一件事儿都没能成呗? 早知道这样,那我还折腾个啥呀,直接就答应傅姑娘不就完了么! 可现在……不对,我还拿回来了不少产业呐! 这要是仔细算起来,我也不算亏啊! 这女人么,没了傅家、李家的女儿,自然还有张家、赵家的姑娘。 有道是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我钱财家业尚在,还怕找不到美女做老婆么! 贾.阿q.琏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按摩之后,终于神清气爽,精神放松,闭上双眼,进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在这美梦里面,他拳打展念嗣,脚踢王仁,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不知道有多快活。 (本章完) 188.第187章 三春齐绽放 第187章 三春齐绽放 贾琏将养了几天,身体稍微好了一点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带着赠送契约往顺天府衙门去了。 这财物方面的事情,还是落袋为安他才能放心。 到了顺天府经历司,一报名字,那经历官便急忙迎了出来。 “诶呦,这不是琏二爷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对于这些办事的小官,琏二的优越感十足,大摇大摆地进了衙门,落座之后,把那赠送契约往桌子上一放,笑着道: “我这里有妻兄转让过来的一些田庄、商铺,劳烦大人帮忙给做个过户手续。” 那经历早就得了王仁方面的通知,当即接过契约,假意看了两眼,陪笑道: “这过户容易,下官随时可办。” “只是这契约既然涉及到了王老爷,那说不得下官得走个过场,派人去王府核实一下,还请琏二爷莫怪才是。” 收多少钱办多少事,这经历才不肯替王仁得罪贾琏,愿意帮忙已经够得上那份银子了。 贾琏却浑然不知,还在那里大度地一摆手,“你尽管去验便是,这契约是做不得假的。” 那经历便让人给贾琏上了茶,自家让吏员拿着契约出门,给王家送过去,然后回来陪着贾琏说说笑笑,扯些闲篇。 那吏员也是经历的心腹,早就得了上司的交代,很快便回来报信,当着贾琏的面禀报道: “回大人,那王老爷看了契约之后,说这契约是假冒的,他从来不曾写过,一把将那契约夺了过去撕了。” “什么?”贾琏大惊,霍然站起,气得浑身发抖。 那经历便假模假式地道: “诶呀,琏二爷,这事情可就怪不得下官了。” “还请两位老爷之间先商量妥当之后,再来办理此事,到时下官定然一切手续从简。” 贾琏怒气冲冲地从顺天府离开,杀奔了王家,到了王府之后,对着王仁破口大骂道: “姓王的,你当日亲手写就的这契约,怎么如今却又不认,也太过无耻了吧!” 王仁不冷不热地瞟了他一眼,冷笑道: “好个财迷心窍的狗东西!” “我那日不过是用这财物做饵,让你露出真面目给舍妹看而已,哪里真个想要把田庄、商铺给你?” “如今舍妹已经对你彻底心死,同意嫁入展府了,你这个工具人也就没有任何用处了,不把这契约作废,难不成还真让你从中赚到便宜么?” “什么?”贾琏大怒,“你敢耍我!” “哼,我就是耍你,又怎么样!” 王仁目光之中赤果果的都是鄙视,登时让贾琏热血上头,瞬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当即大吼一声,扑了上去,要找王仁厮打。 可这里乃是王仁的地盘,早就有所准备,一摆手,便有那家丁护院扑了上来,将这贾琏按倒在地,一顿暴打,然后丢出府去。 贾琏在地上滚了几圈,狼狈地爬起,想起这些日子里面自家的所作所为,心中又痛又悔,又是一口血喷出,仰天便倒。 “二爷,二爷……”兴儿几人吓坏了,急忙上前将他救起,又掐人中,又喂人参丸子,好容易才将他救醒,便急忙簇拥着上了车,极速往医馆而去。 经过这一番折腾,贾琏的精气神彻底被摧垮了,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也不想什么续弦的事情了。 又这般将养了几天,忽然这日,外面鞭炮之声大作,锣鼓喧天,直传入他这小院来。 贾琏挣扎着坐起,唤了兴儿进来,问道:“外面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喧闹?” 兴儿略一犹豫,知道早晚瞒不过他,便低头道: “回二爷,今日是几位小姐出阁的日子,如今展老爷迎亲的轿已经到了门前,正载着六位姑娘绕街而行。” “六位姑娘?”贾琏一愣,然后用心一算,三春加上李氏姐妹,这不就只有五位吗,另一位是谁? 兴儿看出来贾琏的疑惑,便小声道: “那傅姑娘其实也是嫁给展老爷做妾。” “傅通判是二老爷的门生,如今求到了咱们府上,得二老爷点头恩准,也跟着其他几位小姐一并出府,以后都当是咱贾府的姑娘。” 贾琏听了,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深受打击。 人家三位姑娘宁可去给展老爷做妾,也不愿意给他做填房,对他这个骄傲的人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难以忍受。 眼见自家老爷又受到了刺激,兴儿在旁看了,顿时紧张起来,急忙伸手又把人参丸子掏了出来,往他嘴里喂去,同时颤声道: “二爷,您看开点儿,那展老爷如今已经是伯爵了,咱们真心没必要和他比!” 贾琏吃力地嚼着那人参丸子,只觉得满嘴苦涩,眼泪不知不觉之间就洒满衣襟。 喘息了半晌之后,贾琏终于缓了过来,看着兴儿满心酸楚地惨笑道: “你说的对,他已经是伯爵了,我还什么都不是呐!”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世道啊,只有有权有势的,才叫人,那无权无势的,不过便是来这世间凑数的!” “兴儿,等我病好之后,有意入军中作武官,去沙场博一个封妻荫子,你可愿意与我一起?” “诶?”兴儿吓了一跳,急忙摇头道:“二爷莫要说笑,这沙场之上,刀枪无眼,一个不慎只怕便性命不保!” 贾琏阴沉着脸,沉声道: “林姑娘预知梦里面,可是说得很清楚,我未来将会立功受赏,这可是假不了的。” “既然命定如此,那我定然不会轻易死在乱军之中。” “这种无权无势任人鱼肉的日子我算是过够了,就算要死,我也要拼上一把!” 兴儿听了,也觉得自家老爷说的有理,但这林姑娘的预知梦里,只说了琏二爷,可没提他兴儿的名字,他可不敢跟着一并上战场厮杀,那战场之上,动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可不是说笑的。 “呵呵……”兴儿干笑道:“那小人便提前预祝二爷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了。只是小人自幼体弱,也不曾习得武艺,就不去战场上扯二爷的后腿了吧!” 贾琏听了,也不发怒,只是摆摆手,让兴儿出去,自家开始琢磨,该从哪里入手。 再说展老爷这边,一口气纳了六个美人儿为妾,更是大排筵席,把那想要巴结他却毫无门路的客人都请了过来,流水席从展府之内一直延伸到门外街上,那车水马龙的,把隔壁街道都塞的是满满当当,寸步难行。 只要是来赴宴的都知道,这看起来是纳妾,实际上更是展贾两家权贵的战略联姻。 虽然贾府这些年境况每况愈下,还惹得今上不满,但家族传承未绝,人脉还是不少,更有女儿在宫中为妃,将来说不准便能逆风翻盘,谁也说不好未来将会怎样。 而展家就更不用说了,官一代,正得圣眷之时,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却偏偏党羽不多,缺乏人脉。 两家联合,正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至于贾府的小姐与人做妾,还是三姐妹一同,一众官员士绅们也只会心中嫉妒,觉得贾府舍得下本,却不会认为贾政做得有何不对。 反而是陪嫁的那三位小姐,才更引得他们关注,各种暗中打探,想着能否也借个东风,把自家的女儿也塞进这个队伍里面。 那傅试和李氏的弟弟,也因此被众人所知,在宴席上被众人主动上来攀谈,好生风光了一把。 作为今晚宴会的主角,展老爷更是忙得脚不沾地,这边说几句,那边喝几杯,不过他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些人这里,只是随意糊弄一下,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了。 终于到了良辰吉时,那巡游了一圈的轿都入了府,在大厅之外停下,一行六女在丫鬟的搀扶之下,下轿入厅,走过大厅中央的红毯,向着展老爷几人拜下。 例行的手续走完之后,展老爷便不搭理这些客人了,把事情都交托给了政老爷、傅试等人,自家便兴冲冲的回去入洞房了。 这六女虽然一同嫁入展府,但却各有各自的院落,不过展老爷是个会玩的,所以故意没把洞房放在各人的小院内,而是把六个人分成了两组六个院落,每三个院落成三角形排列,在三个小院之间交接的地方,合并了一间大房子出来,用作今晚的洞房。 三春用一个洞房,李纹姐妹和傅秋芳用一个洞房,展老爷只需要跑两个洞房,就能雨露均沾了。 展老爷站在两个洞房门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选择先去吃掉三春。 这个决定非常明智,他一进屋,便见到三春都已经换好了展府套装。 惜春早就被展老爷吃过了,各种样都玩了个遍,虽然新嫁,但心态却早就是个已婚妇人,最会琢磨自家老爷的心思,穿的是侠女套装,然后让晴雯把她绑好堵嘴蒙眼,悬吊在大床正上方。 她与府中姐妹交好之人不少,别人自然也愿意给她行个方便,专门为她改造了大床,除了上方的铁架子之外,旁边橱柜里面各种法宝也都应有尽有,就算展老爷不用在她身上,也完全可以用在另外两个姐姐身上。 探春当年便曾经以舞姬的身份和展老爷举办过一次纳妾礼,在这之前更是当过三号技师,浑身上下也都被展老爷把玩个遍,如今入了府,那自然更不会假做什么羞涩,也落落大方地把当日的舞姬服穿了过来。 在惜春让人悬吊的时候,她就也开始打这悬挂的主意,打算再跳一曲飞天舞。 唯独二木头迎春,依旧还是那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态度,虽然也穿了身侧开叉紫色旗袍,但这服装不过是秋纹给她选的,虽然比起常人来自然是已经太过大胆,可比起另外两个妹妹来,就显得魅惑力没有那么足了。 眼见展老爷进来,迎春和探春两个,急忙起身笑脸相迎。 “见过老爷。” “哈哈……不错,这身打扮,老爷很喜欢。” 展老爷哈哈大笑,搂着两女走到床边,拿起酒杯,与她们分别喝了个大交杯。 惜春在上面吊着,没法大交杯,展老爷便非常体贴地和她喝了个小杯,要的就是雨露均沾,一个不落。 迎春无甚经验,喝完酒之后,便小脸通红地在那里站着,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探春便主动多了,对着展老爷抿唇一笑,抛了个媚眼过来,笑着问道: “老爷,妾身再给你跳段飞天舞如何?” “好啊!”展老爷便搂着惜春,坐到了太师椅上,看着探春将身上的绸带解下,挂在大床上的钢铁悬吊上,然后双臂一用力,纤细修长的双腿一个横空一字马,身体便悬空飞了起来。这房间虽然床很大,但空间却不那么宽广,不是专门用来跳舞的,而且惜春女侠还被吊在大床中央,探春的飞天舞便有些摆荡不开。 不过好在探春也是个懂展老爷的,干脆便人尽其用,把惜春女侠当做舞蹈道具,双腿一缠,便围绕着惜春旋转起来。 惜春也很懂配合,虽然被蒙着眼睛堵着嘴,但感受到身上缠绕着的大腿,便微微侧头。 眼见惜春妹妹这么懂,探春顿时大喜,借着旋转的力道,一口将惜春的腰带咬住,再旋转离开的时候,那丝绸腰带便应声离体,而与之同时落下的,便是惜春女侠的下裳长裙,将两条纤细修长而又结实有力的美腿显露了出来。 等探春再次旋转飞舞回来的时候,便将身体与惜春一合,四腿相缠,紧密贴合在了一起,借助着身上的惯性,带动二人一并摆荡起来。 在双臂四腿的配合下,两人的相对位移和相对速度都变为了零,探春便低下头来,又把惜春口中的绸布咬了出来。 两人被绸带带动着,在悬吊之下翻翻滚滚,左摇右摆,真便如同那飞天神女降世一般。 展老爷看得津津有味,那双大手不知不觉便游动到了应该的位置。 这几乎已经成了本能,双手都有了自我意志,不须人为控制。 迎春哪里见识过这个啊? 单是看着那半空之中缠绵悱恻,就差合体的两位妹妹,就已经让她面红心跳,害羞得难以自抑了。 更何况还有展老爷在这里火上浇油,不住地在挑动着她那萌动的芳心。 只是她素来都是逆来顺受的,半点都不会拒绝,展老爷怎么弄,她就怎么受着,而且她内心深处,其实也是不想拒绝的,不但不拒绝,还在本能地将身躯向前凑,用心地配合着。 那两位妹妹便是她最好的榜样,让她由衷地羡慕着,佩服着,想要像她们一样能够这般肆意洒脱,随心所欲。 那天上飞舞的飞天神女,身上的衫裙一件一件地飘落下来,越来越少,屋内的温度却越来越高,气氛也越来越热。 当燥热的迎春终于解脱束缚的时候,这段飞天舞也终于进入了尾声。 展老爷抱起迎春,大踏步向着二女走去,来到悬吊之下,往床上一躺,伸手抓住那天空中飞舞摆荡的四条美腿,引导着神女降落凡尘。 探春和惜春甫一落地,便彼此相视一笑,贴了过来,四手一伸,托在迎春的腋下,将迎春架了起来,口中娇呼笑道: “二姐姐先来!” “啊……”迎春惊呼一声,下意识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就这么被固定住落在了展老爷身上。 迎春本能地身体一缩,浑身上下立时没了力气。 眼见这效果很好,探春和惜春便吃吃一笑,彼此对视一眼,不须说话便知彼此心意。 二木头先是吃了些苦头,但很快便苦尽甘来,闭着眼睛,又开始逆来顺受起来。 “二姐姐倒是会享受。”感受到肩膀上迎春手指抓挠的力道,惜春吃吃一笑,有些吃味地笑道。 迎春脸上一红,却依旧死死闭着眼睛,坚决不睁开,也当自己聋了什么也听不到,继续任由两位妹妹摆弄。 谁知两位妹妹也是一对儿坏心肝的,将迎春放到一边,调笑着道: “二姐姐,刚才是你享受,现在却轮到妹妹我了。” 迎春顿时大急,忙把眼睛睁开,却只见到眼前两位妹妹那促狭的笑容。 “哈哈……二姐姐真是太有趣了。” “二姐姐你想要吗?” “想要你就说啊,你不说老爷怎么知道呢?” 惜春搂着迎春,将她按倒在一边,肩并肩看着眼前正在开饭的探春,笑嘻嘻地道: “二姐姐,你可得看仔细点,好好学学,这些知识点日后可是要考的。” “若是二姐姐考试不及格,那妹妹可是要给你补课的。” “袭人妹妹最喜欢做直播,到时候可以把她也拉过来,一并客串个广播主持人,给咱们做语音现场直播。” 迎春听不懂惜春的话,但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便只红着脸,一句话不说,可那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教学现场,一丝半点细节都不肯放过。 惜春见迎春依旧还是木木的样子,逗起来一点儿都不好玩,便也舍了她不管,自顾扑到探春身边。 展老爷便哈哈一笑,若有所指地道: “都是自家姐妹,莫要伤了和气。” “来来来,老爷给你们分上一分。” 说完,他便摇身一变,三女只觉眼前一,床上便又多了两个展老爷。 “咦,妾身这是眼了么!”惜春惊讶地揉了揉眼睛,脱口叫道。 展老爷便笑着解释道: “好叫你们得知,老爷我刚刚修为大进,又领悟出了一项神通,名为一气化三清。” “这神通可以让老爷分出多个实体分身,个个与自身原体一般无二,没有半点差别。” “老爷我如今可以分身多个,一同与你们耍子,以后你们再也不用担心老爷分身乏术啦!” 说着,展老爷又摇身一变,又有三个分身出现,再打个响指,这三个分身便衣衫穿戴整齐,大摇大摆地出了门,去另外一边的洞房赶场去了。 更多的分身他也不是不能变出来,只是这分身还得要他自家消耗精神操控,若分身太多,反而不便,只按需分配便好。 “诶呀,原来还可以这样!” 探春大喜,当即便将面前的展老爷搂住,一脚将惜春踹开,口中叫道: “今日是我的好日子,这第一次需得老爷本体来享用,妹妹自去找分身玩耍!” 惜春在床上滚了两圈,起来刚要报复,却被身边的一个展老爷搂住,笑着安抚道: “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便让她一番好了,回头老爷帮你收拾她。” 惜春便狠狠地在展老爷腰间扭了一把,下床把那法宝箱子拎了上来,往展老爷本体身边一丢,瞪眼叫道: “老爷说让她,那便让她好了,只是老爷需得把这箱子里面的法宝都让她见识一番才好。” 展老爷当然便笑眯眯地答应下来,“好说好说,老爷定然帮你出气。” 探春终究还是个雏儿,不曾见识过太多世面,此刻哪里知道这些法宝的威力,只想霸占了展老爷,便大言不惭地叫道: “用便用,难道我还会怕了不成?” 展老爷最喜这种不知天高地厚之辈,闻言也不提醒,只用实际说话,让她知晓世间的险恶。 不消一时半刻,展老爷连十分之一的东西都还没有用完,这探春便已经承受不住,口中连连求饶。 “老爷,妾身知道错了,再不敢大放厥词了!” 展老爷却不肯依,只不断地往上加码,笑着道: “好探春,须知好事多磨,今夜可是你的好日子!” “不要轻易放弃啊!” 探春无法,只好又去向迎春姐姐求救。 “好姐姐,你快来救我一救则个!” 但此刻的迎春也早就已经进入战损状态,比她还不堪,只怕脑中内存已被填满,处理器也都超频,根本没听到她的声音。 唯一一个单挑展老爷分身,依旧不曾败亡的,便只有另外一边的惜春,身体素质早就已经超脱常人,与展老爷同属于人间顶峰级别,不分高下,方能如此久战。 但她本来便是始作俑者,如今在旁边看到探春大破,也只会拍手称快,笑着看热闹,却坚决不可能过来帮忙的。 探春无奈,只好向着惜春求饶道: “好妹妹,姐姐错了,这老爷的本体与你,换我去伺候分身便好。” 惜春嬉笑着道: “姐姐也是知道这的好处的,居然舍得让给妹妹,还真让妹妹感动。” “只是姐姐确信,一会儿不会后悔么?” 探春这才省起,当即便又犹豫了起来。 略一迟疑之后,探春便咬牙从箱子中另取了件法宝出来,递给了展老爷,口中叫道: “老爷尽管慢慢享用!” 惜春见她反悔,也不生气,只吃吃一笑,也拿了件法宝,扑了过来,一并加入了战局之中,让单挑作战,变成了二对二。 唔,或者说,其实是一挑三。 很快,最不耐久战的迎春先行战败出局。 探春本来便是个雏儿,虽然经历过展老爷和赵姨娘的细心培养,战力远胜迎春,但单挑就已经很是吃力。 眼见探春出局,惜春刚拍手笑上两声,还不等衔尾追杀,享受胜利的果实。 “苦也!” 惜春刚叫上一声,顿时让她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饶是她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人间绝巅,终究还是寡不敌众,最后只好步了两位姐姐的后尘。 到了此时,她才懂得团结就是力量的道理,痛定思痛之下,心中暗自决定,下次再战之时,一定要多叫上几个姐妹,以为臂助。 感谢执事“独孤々﹌残殇”打赏3300币! 感谢书友“南山养老院坐馆”打赏300币! (本章完) 189.第188章 二李夹秋芳 第188章 二李夹秋芳 傅秋芳和李纹姐妹羞答答地坐在洞房的那张大床上,彼此面面相觑,却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话。 按照展府的规矩,这三位新人也都换上了展府套装。 傅秋芳一身蓝白色空乘制服,颈上系着丝绸纱巾,端坐在那里,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两条纤细修长的小腿暴露在那超短的裙摆之外,并排斜放在身体一侧,腿上的足衣轻薄而又油亮,在超高的鞋跟映衬之下,显得线条匀称而又紧致。 李纹姐妹并排坐在一起,双手互握,身上却穿着一套双子座黄金圣衣(女版),不过这圣衣材质不是山铜,而是挺括的绸缎和薄纱。 这圣衣一金一黑,金色的是圣斗士款式,黑色的却是暗黑圣斗士款式,外形一模一样,不过是绸缎颜色有所不同罢了。 这圣衣非常有古希腊服装的特色,只遮挡关键部位,大片留白,非常符合士大夫审美。 (没找到双子座的,用张狮子座图片在此代替) 头环笼在发髻之上,看起来像是王冠,更显贵气。 下面的金属面罩改成了流苏面纱,把两女的美貌遮掩在面纱的后面,若隐若现,更增几分诱惑。 及膝长靴,跟却又尖又高,完美地凸显了“女战士”的美好线条。 三女以前都不曾穿过这般暴露的服装,但之前丫鬟都跟她们说了,这是展府的规矩,展老爷亲自定的,属于洞房烛夜的专用战袍,不穿不行。 如今人都已经嫁过来了,三女就算心中害羞,也不敢拒绝,只好强忍着不适感,在洞房里面等着。 这当前的局势摆得很清楚,一张大床,三人共分,如今只差展老爷过来,就可以开战了。 正自胡思乱想之际,外面脚步之声错乱,三女抬头一看,便见到三个展老爷鱼贯而入。 “咦?”x3。 “哈哈……”展老爷们放声大笑,一人抱了一个美人入怀中,“好叫你们得知,老爷我乃是天上仙人下凡,有一气化三清的分身神通,决计不会冷落了你们的。” 展老爷就又把那天仙降世的胡话拿出来糊弄人,只是有这分身神通在前,那说服力立时便杠杠的,三女毫不犹豫地便相信了。 “嘶……”x3。 三女倒吸了一口凉气,表情又惊又喜。 虽然三女早就已经决定嫁入展府为妾了,但心中多半还是有许多遗憾和委屈的,可现在忽然喜从天降,得知了这种隐秘好消息,顿时便都暗自庆幸起来。 给权贵做妾,那叫贪慕荣华富贵,不知廉耻。 给皇帝做妾,那叫贵妃娘娘,光宗耀祖。 给仙人做妾,那叫得遇仙缘,鸡犬升天。 那能一样么? 三女眼中光芒闪动,积极性顿时便激发了出来,立时主动了许多。 不过这三女都是未曾经受过展老爷调校的,就算再主动,也相对逊色不少,动作非常生涩,唯一的看点就是那满面的红晕,和羞涩却又主动的表情。 这三套服装都是展老爷精心让人准备的,只可惜这三女不知道服装的来路和用途,没法深入配合,让趣味性大减。 不过调校的魅力,便在于这里。 看着这些懵懵懂懂的小美女,按着自己想要的方向逐渐成长、塑造,最后完全变成展老爷的形态,那其中的成就感,可比简单的男女之事要更让人快活。 已经成长为起点app王牌主播的袭人,以及成为欢喜佛前第一女祭司的妙玉师太,还有屡战屡败的潜入搜查官惜春女侠……这些都是赤果果的成功案例啊! 展老爷便分工合作,各自忙碌开了。 傅秋芳刚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福了一福,便被展老爷拦腰抱起,大踏步从床边离开,来到了太师椅旁边,将她往地上一放,自己端坐在太师椅上,伸手一指桌面上的酒壶酒杯,笑嘻嘻地道: “好秋芳,咱们先把交杯酒喝了。” 傅秋芳便踩着那如同高跷一般的鞋子,在地上小心向前蹭了两步,来到桌前,将那酒杯斟满,双手捧着,递到展老爷面前。 展老爷便搂着她喝了个大交杯,砸吧砸吧嘴,只叫道: “不够过瘾,再来一杯。” 傅秋芳就又倒了一杯过来,展老爷便伸手来接,谁知那手忽然一抖,便将酒水洒在了两人身上。 “诶呀,你看你,也不小心些,这酒都洒在老爷身上了!” 不等傅秋芳说话,展老爷便当先恶人先告状起来。 傅秋芳急忙道歉,“老爷恕罪,是妾身不好,这便再倒一杯给老爷。” “啧,那多浪费啊!”展老爷一把将衣服掀开,指着那难以分辨的酒液痕迹,笑嘻嘻地道:“这酒是粮食精,浪费是可耻的。来来来,赶紧把这酒给喝掉。” 傅秋芳本就是个聪慧的,如今听展老爷这么一说,哪里还不知道自家老爷这话语中的意思,当即便脸上一红,犹豫了一下之后,羞答答地跪倒在展老爷身前,开始喝酒。 一口,一口,再一口。 好不容易,傅秋芳终于把那点酒都给喝了一遍,展老爷又笑着道: “好秋芳,老爷身上的酒你已经喝完了,可你身上的酒,老爷还没有尝过呐!” 这下子傅秋芳的脸蛋便越发的红了,便跟刚煮过的螃蟹一样,那脑袋都快要埋进展老爷身体里面了。 展老爷也不催她,只笑嘻嘻地看着。 片刻之后,傅秋芳偷偷回首,看了眼大床之上,生怕被李纹姐妹二人笑话。 结果却赫然发现,那正在修炼小宇宙的四人,其违禁尺度更是远胜于她。那不可描述的动作、言语,便是她这旁观者看了、听了,都觉得脸红心跳,偷看一眼之后不但不曾心安一些,反而更加心浮气躁了起来。 “咕噜。”傅秋芳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红着脸将颤抖的手伸向了腰带。 谁知展老爷却忽然将她拦住,笑眯眯地道: “身为空乘人员,在工作之时需得着装整齐,怎么能脱衣服呢?” 傅秋芳愣了一愣,便即明白,当即低下头来,只将衣襟向外拉开,红着脸颤声邀请道: “老爷请喝酒。” 展老爷便哈哈一笑,低下头去,开始品尝这甘醴美酒。 这美酒定然是葡萄酿造的,材料都没过滤干净,还残余了两颗在酒里面。 展老爷最舍不得浪费材料,当即一口,一口,又一口,把那酒水吃得是干干净净,一丝不剩。 而在那对面大床之上,李纹姐妹正在苦心锻炼小宇宙,试图觉醒第七感。 那双子座圣衣乃是背对背,这样的形态不利于修行,到了二女这边就改成了面对面。 二女相对而坐,四腿交错,抱在一起,零距离接触,已经进入了内呼吸阶段。 唇对唇,胸对胸,豆对豆。两位展老爷分别坐在二女身后,以内嵌式外设的形式为二女提供修行辅助工作。 “这修行最怕的便是外魔侵扰,所以一定要谨守灵台,你们听我口诀,‘心若冰清,舔她不惊……’” 展老爷一边传述修行奥义,一边双手在“天池”、“膺窗”等穴位处不住按摩揉捏,促进血液循环,增进粮仓发育。 李纹姐妹紧闭着双眼,天鹅一般的颈子高高昂起,显然是正修行到了关键时刻。 “第七感是超越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这些传统五感之外的感知能力,是涉及到直觉、洞察力或其他形式的超常感知……就像是现在你们灵魂深处的感觉。” “仔细体会,并深刻记忆,此乃尔等得道之基也!” 展老爷乃是有道高人,悉心对二女传道授业,毫不藏私。 李纹姐妹知道仙缘难得,当然悉听遵命,展老爷让怎么样,她们就怎么样,半点折扣都不打。 在名师指点之下,二女的修行进度极快,很快就要达到飞升之境。 “这飞升乃是修行界的盛事,当举行一次飞升大会,请众位道友过来观礼,方为正道。” 展老爷便对一旁正享受空姐vip服务的展老爷发出了邀请,展老爷也欣然答应,抱着腿软的傅秋芳转身上了大床,一并前来观礼。 三女相见,分外脸红,但此时飞升在即,李纹、李绮也顾不得许多,只好把眼闭上,用心体悟大道,尝试捕捉第七感的降临。 正自感悟拔升之时,忽听展老爷道: “这近距离观礼虽好,又怎及得上亲身体悟?” “我有意让秋芳也参与其中,感受一下大道的魅力,不知道友以为然否?” 展老爷便点头答允道: “道友此言甚善,既然秋芳道友到此,那也是有缘之人,当分润一部分大道与她。” 李纹姐妹便暂时分开,给傅秋芳让了一个身位出来,傅秋芳便伏身其上,夹于二人之间。 展老爷便吩咐道: “天劫将至,尔等需同气连枝。” 李纹、李绮便和傅秋芳唇齿相依,将劫气渡了过去。 三人同修了一会儿,那天劫便来了。 展老爷对此颇有研究,搭眼一看,就认出来了,便抚掌笑道: “此次的天劫乃是三九天劫,名为‘三明治’,并不难过,你二人只需祭出我给你们的法宝,定能顺利渡劫。” 李纹、李绮姐妹对视一眼,便将祭炼好的本命法宝取出,只见这法宝乃是一双头龙形,其名为“角”,尊称为“先生”的。 只是傅秋芳却是半路前来渡劫,不曾准备渡劫之宝。 三姐妹同气连根,情若手足,眼见傅秋芳空手,李纹、李绮便将那本命法宝祭出,将傅秋芳也纳入了保护范围之内,三人连贯一体,不分你我。 有了这本命法宝相护,这三九天劫转瞬即过,那漫天的仙灵之气从天而降,洒落在三人身上,向体内融去,开始缓慢地改变三女的身体素质。 三女知道这是好东西,哪里舍得浪费,彼此互相舔舐,将那仙灵之气吃得是干干净净,一丝半点都没有剩下。 再说那贾琏,自从被刺激到之后,深感羞辱,左思右想,觉得无论如何也要当官才行,否则根本就没人拿他当人看。 将养好身体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去找了贾政,将自己的意图说了。 “贤侄想要投军?” 贾政听了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贾琏居然会做出这种决定。 “没错,还请叔父帮忙修书一封,给推荐一番,免得小侄入了军营之后,还要从大头兵做起。” “这个……”贾政犹豫了一下,劝说道:“贤侄啊,你的想法,我多少也能明白,写信推荐也没有问题。只是这军中却不比家里,若是真上阵厮杀的话……” 贾琏便慷慨激昂地道: “叔父莫非忘记了,之前林姑娘可是说过了,我将来会立功受赏的,这预知梦总是不会错的吧!” “这个倒也是。”贾政听完,便也迟疑了起来,“可那不得等你武艺有所成就之后才行吗?” 贾琏便笑着摇头道: “小侄以前也是这般想的,但日前我仔细去询问过了林姑娘,她并不曾在梦中见到我武艺如何,只是听说我立功受赏这件事情。” “而小侄这些天虽然一直在勤学苦练,但似乎已经到了瓶颈,一直无有寸进。” “小侄想着,这多半便是我的极限了,就算再练个三五年,也不可能比这更高,反而没准年纪大了气血衰败,反而比这更差,多半我便是这个时候去投军的。” “这样啊……”贾琏捋着胡子,想了半天,眼见贾琏态度坚决,心意已定,便只好点点头答应下来。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便修书一封,你拿着给王子腾送去,他乃是九省统制,定然有好位置给你。” 一听王子腾的名字,贾琏便眉头一皱,想起那王仁的丑恶嘴脸,心中便有些抗拒。 “直接给兵部的同僚不成么,为何还要找王子腾?” 贾政便笑着解释道: “这京中的官缺何等金贵,便是有了位置,那也不是随意一封书信便能拿到的,多半不知道要多少银两打点,还要搭多少人情进去才能成。” “那外地的武官便不值钱了,除了那些肥缺之外,这领兵打仗的苦差事,就更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你若要立功受赏,在京中肯定很难做到,就算有了些功勋,那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过来分润,猴年马月才能重振家业?” “为今之计,你就只有去外地领兵剿匪,才有一丝可能。” 贾琏听了,顿时便踌躇起来,心中有些慌乱。 他虽然脑子一热想要从军,但却根本不曾深入了解过这些事情,只当弄个武官出来,在京城附近抓抓贼,剿剿匪就可以了,谁知居然还要远行他乡。 但展念嗣和王仁等人的嘴脸在他脑海之中闪过,顿时让他勇气勃发起来,一咬牙便点头道: “外地便外地,小侄豁出去了!” “这一次出去,若不混出个人样子来,小侄这辈子便不回来了!” 贾政无法,只好叹息着摇了摇头,提笔写了书信。 贾琏伸手接过,揣入怀中,叫了几个家丁护院跟着,便出门扬长而去了。 ps:中秋节快乐! (本章完) 190.第189章 元春筑基 第189章 元春筑基 飞行,自古以来就是人类梦寐以求的一种能力。 这年月没有飞机,想要飞只能靠神通。 在吃掉了探春之后,展老爷终于获得了这项能力,腾云驾雾,忽忽悠悠地就上了天。 以往每次进皇宫,展老爷都得隐身腿儿着过去,现在好了,可以坐在云彩上面,从天而降。 不过这驾云的速度有点慢,也就摩托车的水平,什么时候能觉醒个五行遁术之类的,那就更加方便了。 这段时间以来,元春娘娘一直勤学苦练,已经完成了口之修行、手之修行、胸之修行、足之修行……等诸多奠基之法,距离百日筑基完成也只有一步之遥,就差展老爷过来给她开光了。 展老爷是多么善解人衣的人啊,知道她已经把无上瑜伽密乘神功练到最后几页了,便高高兴兴地赶了过来。 “元春见过老爷。” 见到展老爷驾着云从天而降,元春急忙拜倒在地,恭恭敬敬行礼。 之前展老爷是隐身过来的,没什么格调,虽然有仙人之能,但无仙人逼格,这次便不同了,元春见了之后,自然也就更加拘谨了几分。 至于这么大朵云彩,直接从天上下来,会否惊动皇宫内部的守卫,展老爷就不在乎了。 这大晚上的,他速度又快,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就算有守卫见到了,也只会当做自己眼,还有谁敢过来查探一番怎么着? 尤其是近些日子以来,今上对这贤德妃冷淡非常,一次都不曾来过,这宫里面的人都是些惯会看风色的,如今对这里避之唯恐不及,哪里会上赶着过来巴结,万一被别人误会了,岂不是糟糕透顶! 展老爷笑着将元春扶起,伸手在她那对金钟下面揉了几揉,笑眯眯地夸赞道: “不错,元春你这金钟道体果然适合修行,这才多久时间,便让这金钟又有进境。” 元春便红着脸挺起胸来,任由展老爷为她丈量根骨,口中谦虚地道: “都是老爷赐下神功,又以秘药相佐,元春才能一日千里,进境神速。” 展老爷便笑着摇头道: “不然,你那惜春妹妹也得了老爷赐法及秘药,但她那金钟虽然也有所增长,可也不过是经脉打通、营养丰富带来的附带作用,增长幅度却远不如你。” “这秘药不过是起到一个发育增速和供能的作用,但最终能达成什么规模,终究还是要看个人资质。” “你是金钟道体,惜春不过是玉腿道体,逊色了你一筹,你也不必过谦。” 听到展老爷夸赞,元春心中也自开心,面上露出明媚的笑容来,抿嘴笑道: “金钟有金钟的好,玉腿有玉腿的妙,关键还是得看老爷的妙法真传,否则我们姐妹也只能沉沦在这凡尘俗世当中,不得超脱。” “哈哈……不错,这话说得倒也没错。”展老爷搂着元春,得意大笑,“来来来,咱们先复习一下往日所学,然后老爷便助你完美筑基。” 元春便急忙把轻薄的纱衣脱了,换上展老爷为她提供的修行专用套装。 这无上瑜伽密乘本来需要上体天心,需得让肌肤尽可能多的与自然接触,而这修行专用套装不但没有遮蔽肌肤的缺陷,还可以便于让穿着之人更好的接收灵气。 此套装乃是展老爷精心所设计,整体没有任何一块布片,全部都是丝线串成,上面挂满了细碎的舍利子,悬挂在金钟之上,更利于吸收九天灵气,笼罩在要害部位上面,还有磨砺刮骨钢刀之灵效。 古往今来,不知多少邪魔外道栽倒在这驱魔神光之下。 便是展老爷这般定力的得道高人见了,也有些心簇神摇,把持不定。 “好!” “元春你如今越发有天魔相的意思了,想必今夜必能一举奠定无上根基。” 展老爷夸赞一句之后,便也开始肉身布施,行那大慈大悲之事。 元春多日来苦练神功,早就把肢体练得柔软如,便是那资深的舞姬,也不是她的对手。 只见元春拉了一条桌子过来,放在展老爷面前,爬上去面对展老爷站定,摆了一个马步,然后身体后弓,便来了个后下腰,便如同那杂耍女子一般,将头擦着桌面又从腿间穿回,再次与展老爷打了个照面,轻轻张口,叼住展老爷的腰带。 展老爷轻轻伸手,扶住元春的螓首,笑眯眯地道: “让我们先从口之修行开始复习。” “第一节,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来一次……” 八十个八拍之后,展老爷便身心舒泰地放开元春,转身坐到了椅上,元春也顺势切换了动作,从桌上下来,跪倒在展老爷面前,将舍利子套装摘下,取出金钟捧起,开始聚拢人心。 展老爷笑眯眯地帮着元春将金钟送到位置,在钟上拍击了几下,敲击出洪钟大吕之声,涤荡心肺,然后笑着道: “下面开始复习金钟修行。” “第二节,扩胸运动,一二三四……” 又是八十个八拍过去,元春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展老爷便皱眉叹息道: “唉,看样子还是修行时间太短呐,这般体力,怎么筑基啊!” 元春香舌在干渴的红唇上轻轻转了一圈,目光如水流转,低声祈求道: “请老爷赐予秘药,助元春继续修行。” 展老爷心善,素来见不得美人求恳,便只好将秘药提前释放了出来,任由元春吸收、消化。 有了这个助力,元春终于满血复活,再次爬起,又开始下一步的修行。 她将一条绸带抛上房梁,悬挂起来,然后双臂用力,将身体悬吊到展老爷上方,双腿一抖,将那碍事的高跟鞋踢掉,脚尖绷起,浑身上下绷成一条直线,用身体中线做轴,开始自旋起来。 “第三节,踢腿运动……” 接下来便是“体侧运动”、“体转运动”,完成之后,展老爷才满意地点点头,鼓掌道: “不错,之前的基础你已经打牢了,如今可以学习‘全身运动’和‘跳跃运动’了。” “来来来,且靠墙扶好,看老爷教你如何进行‘全身运动’。” 元春大喜,顾不得辛苦,急忙爬起来,单手扶墙,来了个朝天一字马,娇滴滴地道: “老爷,妾身已经准备好了,请老爷悉心教导。” 展老爷便行使教练的职责,让元春全身都跟着一并抖了起来。 “这‘全身运动’的要点,便在于浑身上下,所有部位都要跟着一并发挥作用,不能让任何部位闲着。” 展老爷毁人不倦,一边辅导,一边详细地讲解着,并且他以身作则,引导着元春把前面几节运动都一并融会贯通在一起。 “你的手,要抱紧,抓稳……对,就是这个样子。” “腿要缠住,脚尖要绷直……” “金钟更是重中之重,别忘记你是金钟道体,要充分利用金钟的弹性……” 元春也是个有天份的,被展老爷简单一提醒,很快就能举一反三,另外开发出更多的修行方式出来。 而展老爷在吃掉元春之后,也只觉得自家魂魄猛然一凝,一点纯阳自魂魄之中无端生出,阴极生阳,赫然成就了阳神,在修仙之路上又往前迈出了坚定的一步。 这人与仙之间最大的关卡,普通修行之人百年也难得达到的目标,到了展老爷这里,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越过了。 自此以后,展老爷便可以长生不老、超脱生死,虽然还不能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但被人称呼一声“仙人”,也不再是招摇撞骗了。 这等蜕变之机,千载难寻,得到最大好处的,便是元春了。 在那一点纯阳出现之时,与展老爷连体的元春有感,恍恍惚惚间,一个胎儿便在腹中孕育而生,且是天生的纯阳之体,注定是个男孩儿。 这修行之人讲究的是炼晶化气,越是本质强大的生命,就越难孕育后代。 展老爷之前从来不曾做过避孕措施,便是知道此节,知道凡间普通女子难以与他共同孕育生命。 谁知这次阴神化阳之时,居然让元春有感而孕,也着实是大出他的意料。 这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怀孕方式,古代还有踩了神人的脚印之后,就感应怀孕了的呢! 展老爷这种,好歹还沾了些父母精血,不足为奇。 只是此时这胎儿还不曾发育,依旧还只是一点阳气,二人也都无从察觉。 展老爷成就阳神之后,心中欢喜,便又和元春多锻炼了一会儿,把那“整理运动”也都一并传了下去,好生巩固了一番筑基成就之后,才心满意足地驾云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展老爷时不时的就驾云过来,给元春松松土,让她的根基打得更牢。 而元春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素质的不断拔升,精神头一天好过一天,便连皮肤也都更加水润光泽了,对展老爷的信任自然更是与日俱增,每日里无事便将那无上瑜伽密乘神功练上几遍。 展老爷这般肆无忌惮地飞来飞去,终于被守卫的侍卫给发现了,一次两次可以当做眼,但是次数多了,想装看不见都不行啊。 虽然这元妃娘娘已经失宠,而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失宠的娘娘也是娘娘,若这元妃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这群侍卫可是脱不了关系。 于是在仔细斟酌了一番之后,侍卫们便把这桩异事向上汇报了。 那总管太监当然也不信,听到这个汇报之后,当即拿唾沫往那侍卫统领脸上喷,破口大骂道: “呸!” “你们这帮黑了心的东西,想要巴结别家的娘娘,也别拿咱家做筏子!” “咱家不管你们是受了谁的指使,反正想让咱家当这个出头鸟,那是门都没有。” 那侍卫统领苦着脸,低声下气地道: “公公,这事真不是我们胡编乱造,更没有什么人在背后指使,真就有云彩落入元妃娘娘院子里了,隔几天就一次,公公若是不信,不妨晚上亲自过来看看。” 那太监愣了一下,但随即便又骂道: “你们安排好了是吧?” “等咱家到了那里,就被人抓个现行,屈打成招!”“暗中窥伺娘娘寝宫,那可是罪无可赦,咱家到时候想脱身都脱身不得了,还不是任由你们摆布?” “不是,公公,我们真不是……”那侍卫统领有苦说不出,怎么解释都没法让那太监相信。 没办法,这宫内乃是天底下最肮脏的所在,背地里的阴暗算计不知道有多少,生活在这深宫之内,若不小心谨慎一些,只怕早就被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眼见这总管太监始终不相信,这侍卫统领也只好放弃退出。 不过好在他话已经说了出去,那太监信不信就无所谓了,反正他把责任给推出去了,若是日后真出了什么事情,那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再说那展府,热闹了一段时日之后,终于也平静了下来。 展家的后院一片和谐,姐妹们亲如一家,展老爷就又开始惦记起王熙凤来了。 现在倒是简单了,王熙凤自己本人也同意了,缺的只是一次纳妾礼而已。 其实当日三春出嫁的时候,展老爷便有心让她也一起过来,但是王熙凤心中此时憋着火,坚决不肯跟着其他人一起,一定要自己搞一个热热闹闹的纳妾礼,让所有亲朋好友都过来见证,狠狠气气那琏二。 至于她要求的嫁妆什么的,王仁也都一口答应了,但实际上这些东西都是展老爷出的,经由王仁转过一次手罢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展老爷前些日子刚纳妾完,各家宾客都已经送过一波礼了,若是这么快又纳妾,那就显得展老爷好像吃相很难看一样。 所以没办法,展老爷只好将这纳妾礼再往后延,反正那王熙凤也飞不了,展老爷又不缺女人,也不急着将她吃下肚去。 匆匆又过数日,忽然这天有圣旨来到贾府。 贾政等人急忙排摆香案,出来迎接,见又是经常见到的老熟人,时常来府上勒索银子的那个小太监,是夏守忠的人,心中便是一惊,便急忙先塞了银子过去,低声问道: “可是娘娘那边有什么事么?” 那太监收了银子,便笑眯眯地道: “恭喜政老爷,这次是好事儿,您接旨吧!” 说着,他便将圣旨展开宣读,贾政等人急忙跪好恭听。 这一听才知道,居然是关于贾琏的。 “……今有荣国贾公之后名琏者,率兵剿灭流匪上千,战场杀敌,身先士卒,奋勇争先,斩获贼首,因功升任千总,官封正六品……钦此。” 贾政等人听了都有些发木,根本不敢相信。 什么身先士卒、奋勇争先,那说的是贾琏吗? 不会是兵部搞错了吧? 贾政心中怀疑,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恭恭敬敬地谢过圣恩,将圣旨接过去收好,然后例行的发红包,摆酒宴,热热闹闹地庆祝了一番。 但转过头来,他就赶紧去找相熟的朋友打听消息。 这朝中的很多事情,都是瞒上不瞒下的,很快贾政就搞明白了情况。 这贾琏也是命好,他拿着贾政的书信,去见了王子腾。王子腾知道这贾琏没什么本事,也不敢把重要的位置交托给他,于是便给他安排了个副把总的位置。 这副把总是正八品的小官,还是武职,也不需要朝廷册封,报上去在兵部那里留档就可以了。但若是想更高,得有功劳才行,王子腾也不能随便乱来,下面那么多人盯着呢。 王子腾想着让他给人做个副手,先学着点军旅之事,回头再帮忙分润点功劳,熬几年混个七品官,那就完事了,就相当于把贾家的人情给还了。 而且这位置又呆在后方,觉得应该平安无事。 谁知如今天下板荡,谁知道哪里的土豪劣绅会突然间就爆一个大雷出来。 明明是后方,突然间就有一批活不下去的佃户振臂一呼,拿着草叉木棍,把乡里的士绅老爷给杀了,然后开始造反。 有人造反,这当地的军兵肯定就得去镇压啊! 那些佃户不过是一群泥腿子,手中连个像样的甲胄都没有,兵器更是不堪入目,而有了展老爷拔升出来的钢铁产量,就连地方军丁的武器铠甲也都非常精良,轻而易举就把这波造反给灭了。 然而不幸的是,或者说幸运的是,哪个正把总太过倒霉,不小心挂了。 贾琏跟在那把总身后跑来跑去,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地就成了当地最大的武官,那这功劳自然最大的那份就归他了。 等这请功的折子到了兵部,那审核的人恰巧又是太上的人,跟四王八公室一伙儿的,一看这人是自家人,于是干脆功劳便偏打了几分,送了贾琏一个正六品的千总。 弄明白这一切之后,贾政心中那个酸呐! 他凭借着家中支持,用了半辈子,也才弄了一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结果贾琏就出去转了一圈,便成了正六品的千总。 虽然如今朝中文贵武贱,但乱世将来,这武将的权力肯定很快就会涨回来。 何况若贾琏再立些功勋出来,有自家人脉照应着,说不定还真能再挣个爵位回来。 到时候他这个没什么权势的文官,说不得还得看贾琏的脸色生活。 “可这岂不是杀良冒功么,朝廷难道便不管吗?”贾政臭着脸,满脸国将不国的愤慨。 他那同僚便笑着道: “怎么能算是杀良冒功呢?” “那些贼寇手中也是拿着兵器的呀!” “那把总不就因为轻敌,被贼军给杀了么?” “再者说来……” 那同僚左右看看,凑过来低声对贾政道: “我听闻朝中相公们商量着,要对武官的一些逾矩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太过追究,至少……在天下太平之前,不会追究。” 贾政听完之后,心头便是一动。 这话暗示的已经非常明显了。 过去天下太平,军功获得不易,为了弄到军功,便有很多武将杀良冒功,那朝中自然对这种事情要严防死守,军功怎么得来的一定要严格审核。 可现在天下大乱,乱民四起,说不客气点,遍地都是军功,根本不需要杀良冒功,只要找些活不下去造反的乱民杀掉,自然名正言顺的得到功勋。 朝廷要的只是稳定,稳定压倒一切。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造成问题的人! 拿不出足够的粮食来赈济灾民,那把灾民都给咔嚓了,也不失为一种救国的方案呐! 那还审核什么呀? 不就是一些官职么,只要你敢杀,朝廷就敢给! 至于等天下太平之后,究竟会不会找后账,那就看你到时候乖不乖了。 贾政好歹也是在官场厮混了多年的,对这些心里门清的很。 他当然不会对这些事情有任何意见,只是这里面涉及到了贾琏的存在,就让他心中分外的有些感到发堵,不太舒服。 回到府中之后,他在房中走来走去,琢磨了半天,最后终于一拍大腿,对王夫人道: “夫人,老爷我要投笔从戎,沙场立功!” “啥?”王夫人吓坏了,急忙上来摸他的脑袋,“你这也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老爷你别看那琏二当官了就眼热,他那官来的全属运气,以后如何还不好说呢!” 贾政便捋着胡须说道: “夫人你有所不知,如今天下大乱,可那造反的人都是些穷苦百姓,连兵器甲胄都没有。” “那琏二的情况我问清楚了,不过才百来人,便将千多乱民击溃。” “整个过程,其实琏二一个人都没杀过,所有的厮杀都是那手下人做的。” “那琏二都干得,难道我贾政就干不得么?” “老爷我想好了,回头我文职转武职,那官衔肯定还要升上一升,至少是个守备,或者游击,手下至少有上千人。” “我上任之后,就专心守城,绝对不出城浪战,想输都难。” “若是立了些许功勋,官职升上一升,那我便诈病还朝,再找人脉把职位转到兵部去,说不定就能做个侍郎。” 他说的热血沸腾,王夫人却连连撇嘴。 “老爷,林姑娘在预知梦里听说过琏二立功受赏,可不曾提过老爷的事情。” “这种事情,琏二做得,老爷还真就不一定能做得!” “你好端端的员外郎不做,去外地冒那个风险作甚?” 贾政便冷哼一声道: “妇人之见!” “头发长见识短!” “现在咱们家倒是还过得去,可咱们又没爵位,宝玉又不肯用功读书,等那贾琏真博了个爵位回来,那咱们家岂不是得看他的脸色过活?” “此事不必再议,我意已决,明日便找关系开始转职。” 夫妻两个闹了个不痛快,气得王夫人当晚就又去了地下魔窟消火。 感谢执事“木台周水”打赏939币! (本章完) 191.第190章 世界将灭 第190章 世界将灭 贾政到底还是转职去做了武官。 这年头武官转文官比较困难,但是文官转武官就好得多了。 朝廷想要以文御武,巴不得所有武将都是文官担任的。 也是贾政抓到了风口,到任之后,没多久就连立功勋,凭着杂牌正规军强横的武装到处镇压乱民,功劳是一个接一个的立。 他本来就是四王八公一系的铁杆,朝中有人关照,不会有人贪墨他的功劳,若不是他官职已经较高了,晋升所需功劳太多,只怕早就已经升迁了。 一时之间,贾府双雄捷报频传,俨然有重振父祖威风的意思。 而有了这般有力外援,元春娘娘在宫中环境也跟着好转了起来,只是娘娘沉迷于修仙大业无法自拔,对这些琐碎事情反倒不再关注。 却说这一日,元春娘娘清晨起来,用餐之时忽然一阵恶心,不由得干呕起来。 那伺候的宫女太监不敢怠慢,急忙去请了太医过来诊治。 元春娘娘仗着已经筑基,百病不生,对此并不在意,但也知道这些都是宫内规矩,不想让宫女太监们为难,便任由他们了。 那太医来了之后,给元春娘娘望闻问切了一番,笑呵呵地起身拱手抱拳,恭喜道: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这是有喜了。” 元春娘娘听了,心头顿时猛然一跳。 不但她吃惊,就连那贴身的宫女也非常吃惊。 这些日子以来,今上一直不曾来过元春寝宫,娘娘怎会有喜,又怎能有喜? 元春急忙让宫女给太医塞些银两,恳求道: “今日之事辛苦太医了,只是这宫内之事,太医也是清楚的,若是这消息被某些人知道了,只怕我腹内胎儿不保。” “恳请太医先为本宫保密一些时日,待胎儿长大一些之后,再向上汇报不迟。” 那太医听了,顿时额头见汗,唯唯答应下来。 元春千恩万谢,让心腹宫女把太医送了出去,心中依旧有些惴惴不安。 虽然她腹中怀的多半便是“仙胎”,但这皇帝可是肉眼凡胎,识不得仙凡之别,若是那太医泄露了消息,只怕必起冲突。 虽然她如今丝毫不怕皇帝,大不了就和仙人驾云而走即是,可她的父母弟妹,还都要在京中讨生活,却不得不为他们考虑。 她有心与展老爷商量一下,请展老爷再施展大法力,将皇帝的思维扭转,可展老爷也不是每天都来,隔三差五才来一次,也不知道他和危机哪个先到。 展老爷又是个外男,她也不便让人直接去上门联系。 思前想后一番,元春无可奈何,只好让宫女回家给自家娘亲送信,通过自家娘亲来转达。 王夫人接到信件之后,开始还挺开心,结果拆开信封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 太过机密的事情,肯定是不敢写在信里面的,所以王夫人只看到自家女儿请展老爷入宫相见。 这就让王夫人心中有些难以接受了。 她早就知道展老爷是个好色的,可他怎么敢连娘娘都勾搭? 这要是让皇帝知道了……哦,好像展老爷是仙人下凡,不怕这些的。 可你都把当娘亲的给吃进肚子里了,怎么还勾搭人家的女儿……哦,好像展老爷最喜欢母女。 王夫人生了一肚子闷气,却拿展老爷那边无可奈何,只好心中暗自埋怨,自家女儿不争气,都已经身为娘娘了,怎么还能偷吃呢? 就算偷吃,宫里面那些太监宫女,哪个不好,为何偏偏要招惹这个展老爷! 她不知道元春早和展老爷有一腿了,心中一百个不乐意,不想让二人之间有何牵扯,于是便私下里把这信给扣了下来,不曾告知展老爷。 而元春那边,当晚一直等到天亮,也不曾见到展老爷过来,就知道信件定然被自家娘亲给扣下来了,于是无奈,只好另外又写了一封信,把怀孕的事情说了,再让王夫人转达消息。 这回王夫人可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不敢再次私瞒消息,赶紧去找展老爷报信。 如今贾政、贾琏都不在府中,许多事情就不需要太过遮遮掩掩了,展老爷夜宿大观园也是常有的事情。为了方便,更是把贾府这边的下人也都逐步开始汰换,换成自家的手下。 听说元春居然怀孕了,展老爷也是颇为惊喜。 “你尽管放心,既然是老爷的孩子,没有人可以伤害他。” “至于元春那边,回头看着给她安排个假死,或者其他什么途径,接出来便是,正好让她在你床前尽孝,一圆你们母女情深。” 王夫人听了,便翻起白眼来,唾道: “呸,老爷这个床前尽孝,它正经么?” 展老爷便笑嘻嘻地将她搂过,笑道: “正经的孝要尽,不正经的孝也要尽。” “都是母女一家人,分的那么清楚作甚?” 被王夫人撩拨起了兴致,展老爷又亵玩了一番,到了天黑,便驾起云来,奔着皇宫大内而去。 再说那太医,回了太医院之后,先找借口拖着不写此次出诊的病历,免得事情落到文字上后就没了转圜的余地。 这朝中的太医,医术不一定最好,但一定得懂得明哲保身,否则一旦卷入事端之中,多半便性命不保。 这宫里的事情,要么死,要么活,基本没有中间态。 也是事情不凑巧,次日就轮值到给皇帝日常检查,太医院一群人各司其职,该把脉的把脉,该针灸的针灸。 这太医只是个随行,但在查看皇帝日常起居的时候,就赫然发现,皇帝最近不曾临幸过那元妃娘娘。 那问题就来了,元妃娘娘肚子里的种,是谁的? 想明白这个要害问题之后,这太医顿时就害怕了起来,在仔细斟酌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出首,免得日后被当做包庇之人,满门抄斩。 至于会否因此被灭口,此时也顾不得了,为了家族百十口性命着想,只死他一个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说,元妃……有孕了?”今上阴沉着脸,双手踞在案上,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太医。 这太医伏在地上,身体抖的跟鹌鹑一样,吭吭哧哧地道: “以、以臣把脉的结果,确实是喜脉,不过也没准是臣学艺不精,给看错了,陛下可令人再去诊治,方可确诊。” “另外诊治?”皇帝冷哼一声,“那岂不是又多了一个知道这秘密的?” 他重重喘了几口粗气,瞥了旁边缩头站着的夏守忠一眼,从牙齿缝里面呲出来几个字: “找个借口,打入冷宫好了!” 夏守忠不敢多嘴,躬身一礼,小碎步往门外走。 谁知刚到门口,又被皇帝给叫住了。 “回来!” 夏守忠便原地旋身,又躬身候在门旁。 只见皇帝在原地逡巡了几圈之后,阴沉着脸吩咐道: “先不急处理她,先查一查,那个奸夫又是何人!” 夏守忠便领命出去,开始悄悄调查一切可疑行径。 在这皇宫里面,夏守忠几乎拥有无限的资源,很快,当日那侍卫统领所汇报上来的消息,便被发现了,然后递呈到皇帝面前。 “有仙人驾着祥云落入元妃寝宫?” 皇帝盯着那纸上的文字,一字一顿地读了一遍,然后颈上青筋大作,猛地一拍桌案,喝骂道: “胡说八道!” “这天下哪里有什么神仙?” “这分明又是那贾家搞出来的鬼蜮伎俩!” “先是含玉而生,又是宝鉴仙缘,现在好了,那仙人都直接降落到元春的寝宫里面了!” “他们贾家究竟想要干什么,想要做皇帝吗?” “啊?” 作为一个皇帝,号称天子,所以对于这些神仙什么的是最为在意的。 但也恰恰因为是皇帝,所以其实反而知道自家都是肉体凡胎,根本不是什么上天的儿子,也就是最不信神仙之类的鬼话的。 越是明君,就越不信这一套。 若是连一国的皇帝,动用举国的资源,都不能找到神仙的话,凭什么普通人就可以和神仙接触呢? 古往今来有多少造反的,都是假称神仙之名,但最终谁得到过神仙的垂青了? 尤其这还是那擅长造势的贾家搞出来的东西,那他就更加不信了。 听到皇帝发怒,那趴在地上的太监总管顿时心中大喜,也跟着进言道: “陛下所言极是,奴才当日也是这般想的,觉得这神仙就算是入宫,那肯定也得是去拜见陛下的,怎么能往那娘娘宫里跑呢?” “依奴才之见,这多半是有人买通了那些侍卫,让他们虚报消息,哄骗陛下。” “陛下,这些侍卫胆大包天,欺君罔上,不能轻饶。” “陛下若是信得过奴才,不妨把这些人都交给奴才,奴才定然能拷问出背后的主使。” 他之前把消息偷偷扣了下来,如今最怕被皇帝迁怒,所以一个劲地顺着皇帝的口风,想要趁机把那些侍卫给弄死,免了自家的后患。 皇帝在桌案之后来回走了几圈,最后一拍桌子,喝道: “那侍卫统领也是忠烈之家出身,贸然处死,只怕风波不小。” “你且将他带来,朕要亲自问问,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欺君罔上,背后又是何人主使,与他家族长辈又有何关联!” 那太监总管心中一凛,知道只怕这事情会演变成一场大案,不敢再多嘴,急忙磕了个头,爬起来躬身倒退而出,去把那侍卫统领给宣了进来。 那侍卫统领知道这次是要调查什么事情,进来之后,先是跪倒磕头,山呼万岁,然后便赌咒发誓道: “陛下,非是臣胡言乱语,只是这祥云之事,真的是臣亲眼所见。” “最开始那些手下来报的时候,臣也不信,为此臣专门守在元妃娘娘寝宫外面几晚,终于亲眼见到了那祥云自天上落下,进入了元妃娘娘寝宫之中。” “陛下若是不信,可遣亲信随同臣一并蹲守,不出几晚,定然能够有所发现。” 皇帝听了,先是半信半疑,又将其他侍卫们分别带上来提审,结果众口一词,都说是亲眼所见,便让他不由得不信了。 人道是三人成虎,这都不止三十人了,也难免会让皇帝将信将疑。 “既然你们都说亲眼看见了,那好,夏守忠,你……” 皇帝刚点了夏守忠的名字,便又眉头一皱,疑心大起。 人人知道夏守忠是他的心腹,但若是别人专门针对这点,把夏守忠也收买了,那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皇帝最终决定,还是眼见为实,他要亲眼去看看。 “夏守忠,你安排一下,今晚朕便带人在那元妃寝宫外面守着,看看到底是不是真有仙人驾云而来。” 夏守忠急忙答应下来,出门去做准备。 到了晚上,一行人找了个角落,明里暗里一群人藏在那里,就等着守株待兔。 日落月出,皇宫内渐渐沉寂下来,万籁俱寂,月黑风高,当众人渐渐进入梦乡的时候,展老爷终于驾云从天而降,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直接落入了元春的寝宫之中。 “嘶……” 这下子所有人都惊到了。 那些侍卫还没什么,看过很多次了,但是皇帝和一众贴身近卫,却全都傻眼了。 这还真有神仙呐!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皇帝,等着他下命令。 今天众人是过来捉奸的,可现在神仙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呐? 是上去乱刀砍死,还是赶紧排摆香案跪好了恭迎神仙驾临呢? 皇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只觉得脑袋之上绿油油的,还散发着阵阵仙气。不过能做皇帝的,那都不是一般人,心理素质不知道有多么坚强,只不过片刻之间,他便冷静了下来。 虽然头上绿了,但这也是好事啊! 神仙绿了你,能叫绿吗? 那叫仙人送子! 若是没有仙人也便罢了,既然如今真有仙人降世了,那他怎么也得要两颗不老药尝尝咸淡啊! 至于女人,皇宫里那不多的是嘛,仙人若是觉得喜欢,完全还可以在全国给他进行一次海选呐! 皇帝与神仙之间的事情,能叫牛头人吗? 那分明便是论道啊! 皇帝脑筋飞快转了几圈,便抖擞精神,率队往元妃的寝宫方向去了。 到了门前,他便往那里一站,对夏守忠摆摆手,示意他上去叫门。 在他看来,朕好歹也是个天子,你不过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仙人,也不知道在天上官居何职,朕亲自过来见你,已经给了你莫大的荣耀了,赶紧借坡下驴,过来跟朕商业互吹一下,然后大家各取所需。 你玩你的女人,我吃我的丹,将来没准大家在天上再次相见,还能做个同僚。 谁知展老爷此时正在里面和元春“练功”,一边练,一边听元春断断续续地讲之前太医诊病发现怀孕的事情。 正快活之时,夏守忠过来叫门了。 展老爷一摆手,一个摄像头就把门外的情况照了出来,投影到了两人对面墙上。 只见皇帝带领了一大堆侍卫,已经将门口团团围住,手中各持刀剑,一看就像是来意不善的。 “啊……皇帝来了,这可怎么办?”元春正在练功关键时刻,受此刺激,顿时抽搐起来,有了走火入魔之危。 “无妨,回头老爷我便带你离开皇宫,咱们继续,不用理会他们。” 感受到元春的“紧”“张”,展老爷一摆手,门外天空的正负电荷便自行摩擦了起来,“咔嚓”一个雷落下,正中皇帝的头顶,瞬间便把皇帝给烤焦了。 他不知道皇帝已经知道了“仙人”的事情,此行不是过来捉奸,而是心怀“善意”,想要求个仙缘,只当奸情败露,这次事情不能善罢甘休,为了不给贾府增添麻烦,索性便换个皇帝。 据他所知,今上没有子嗣,所以只要皇帝一死,就是太上皇重新登位,到时候一朝天子一朝臣,谁还会惦记元春偷人这点事儿。 至于弑君的事情,那天上打雷,分明便是今上不修德政,恶事做尽,被老天爷给收了,跟外人有何关系,难不成元春还能操控雷电不成? 只能说这皇帝死的可真冤啊! 他但凡让人先过来跟元春打个招呼,或者换个时间过来,都不会有这些事情,可他偏偏在展老爷玩得正开心的时候过来,那就只能怪他自己没眼力见了。 众所周知,男人素来是小头控制大头的,在那什么的时候,都是比较不耐烦的,严重缺乏耐心,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意外。 不管怎么着,反正这皇帝就这么凉了。 夏守忠等人呆愣了一下,然后便惊声尖叫起来,急忙带着皇帝的“尸体”往太医院赶,看那些太医有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那些侍卫什么的也不是傻瓜,叫了一声“护驾”,便都一窝蜂地跟着往外跑,兵器甲胄什么的,更是扔了一地,生怕神仙看见了误会,再随手丢个雷出来,让他们跟着去伺候皇帝。 外面凌乱的情形通过摄像头全部都呈现在了对面墙上,元春见到之后,再次惊叹于仙人的伟力与随心所欲。 那可是皇帝,是天子,居然说杀就杀了,这实在是……太刺激了! 元春抽搐得更加频繁了,盯着展老爷的双眼更是精光直冒,简直如同想要把展老爷给吞下去一样。 展老爷也是第一次杀皇帝,也觉得挺刺激的,修炼的动作也就愈发的大开大合起来,很快就完成了一个大周天。 “好了,简单收拾一下,咱们这便离宫回家。” 展老爷拍了拍余韵未消的元春,笑着提醒道: “皇帝死了,接下来这皇宫里面定然会非常热闹,他是死在你的门前,无论谁上位,都会找你的麻烦,索性便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只要你离开皇宫,宫里的人多半会觉得你和野男人私奔了,却不会觉得你是弑君之人。” “贾府如今虽然落魄了,但多年来也是太上的铁杆,你也不用担心家中出事,回去后只要潜心修行便好。” 元春早就被展老爷征服,自然是一切都听从展老爷的吩咐,当即随便打了个小包,把一些割舍不下的东西随身带好,剩下的那些金珠玉器什么的,反倒一个没拿。 等元春一切都弄好之后,展老爷便驾起云来,托着两人,径自起飞出宫去了。 谁知刚走出皇宫没多远,便听到身后有人叫道:“道友请留步!” 一听这句台词,展老爷吓得一哆嗦,头也不回,催动云头加速便跑。 不过这驾云的速度太慢,后面的人紧追不舍,片刻间就赶了上来,拦住了展老爷的去路。 展老爷定睛一看,原来是那跛足道士,这才放下心来,将云头落下,笑着对那道士拱手道: “原来是道友叫我,吓我一跳,以为是申公豹来了呢!” 那道士也拱手还礼,然后目光在展老爷和元春身上打了个转,摇头叹息道: “唉,道友果然是个灾星啊,祸害了这许多下凡的仙子还不够,如今就连皇帝都给杀了!” 展老爷嘿嘿一笑,不以为然地道: “这天下的皇帝,天下人皆可做得,谁做也都差不多,历史大势不会因为个别人的所作所为有什么改变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皇帝不过是个精致点的刍狗罢了,又有何不能杀的?” “再者说了,那皇帝胆敢自称天子,早就有了僭越之罪,我替天行罚,乃是功德无量的事情啊!” 跛足道士也不与展老爷争辩,只是再次叹息摇头道: “道友如今已成就阳神,已可位列仙班,我如今奉玉帝旨意,来请道友飞升成仙。” “哦,还有这等好事?”展老爷大喜,“道友且稍等一下,我回去便收拾一下东西,带着家人一并上天。” “等等!”跛足道士大惊失色,急忙摆手道:“玉帝旨意上,只许了道友一人成仙,可没提其他的人。” 展老爷眉头一皱,用手一指元春道: “道友有所不知,老爷我的姬妾,并非普通肉体凡胎,那也都是天上的仙子临凡。” “如今老爷我飞升成仙,为何不能带着她们一起?” 跛足道士便摇头道: “这些仙子如今劫数未完,需得继续留在下界,度过了劫难之后,才可重返天界。” “而且道友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她们体内的仙灵之气都给吸走了,她们日后还能不能重回天界,那还是两可之间呐!” “若是按照正常情况,这么多仙灵之气灌注之下,道友早就该成就真仙了,可如今还是个阳神,真的是……暴殄天物啊!” “咦?”展老爷听完之后,顿时一惊,原来自己这些年吸收的都是诸女体内的仙灵之气啊! 不过这跛足道士说得有理,本来这些女子便都是神仙,她们下凡后体内的仙灵之气虽然不全,若是全部发挥效用,他确实早就该成真仙了! 我艹! 破石头,你丫从中吃了回扣了是吧! 展老爷心中怒骂了几句自家体内的金手指,但是鉴于这石头认罪态度良好,毫无抗拒之意,最后还是决定原谅它了。 “若是这样说来,那我可不能这么简单就飞升了。” “古有刘安鸡犬升天,如今老爷我也不在乎那没用的鸡犬,但怎么也得带着这满府的女眷一并霞举飞升才行。” “还有啊,道友只说让我飞升成仙,却没说我上天之后做些什么,该不会让我去做那弼马温吧?” 跛足道士听了,心中更是不悦,当即便恨铁不成钢地道: “道友怎么这么不晓事?” “这成仙之事,岂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行的?” “道友能够飞升,还是玉帝恩准,若不是……岂能轮得到你?” “还有那天上的职司,都干系到人间万物的运行,是从来都不能空缺的,历来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哪里去安排你?” “道友虽然不是正经修行出身,但既然蒙天庭收录,那就当心存感恩,到了天上好生做事,积攒功劳,将来说不得便有获取神职的机会。” 展老爷听完之后,便是冷冷一笑。 “呵呵……我懂了,就是让我上去打杂呗!” “你们这画饼的功力啊,连那民营资本家都不如。” “果然呐,无论天上天下,这想要做大官,按部就班是不行的,都得杀人放火受招安呐!” “只可惜我没那猴子的本事,暂时招惹不起你们,也便不搞什么大闹天宫了,不过想让老爷上天给你们打杂,那就想瞎了你们的心!” “老爷不去!” “你们爱找谁就找谁去,反正老爷在这人间过得也挺快活,完全就不想飞升!” 说完之后,展老爷搂着元春便走,谁知那跛足道士冷哼一声,在身后冷声道: “你如今也是阳神,难道就没发现,这人间即将破碎了么?” “嗯?”展老爷只好再次站住,回头问道:“你说的是那空间中的各色裂纹,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如此?” 跛足道士目光不善,盯着展老爷,冷声道: “还不是你造的孽!” “也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那补天石居然出了问题。” “先是在东海之上,天漏了,大雨倾盆降个不停,海平面一直在不停上升,那西方诸国,早都已经被海水淹没。” “当初发现你是罪魁祸首的时候,我便把这事情报给了天庭,可也不知道天庭是怎么想的,居然一直不曾派兵前来拿你。” “不过你的好日子也不多了,无论你上不上天,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空间裂缝越来越大,只怕用不了多少年,这个人间就要被大洪水淹没了。” “到时候你若不想死,还是只有飞升一条路可走。” 展老爷听完之后,先是一愣,心中把这些年自己探听到的情况与他的话相对应,发现一切都非常切合,顿时对这话信了大半。 “你说这个世界人间会崩塌,难道天庭就不会出事吗?” 那跛足道士见展老爷什么都不懂,便继续冷笑起来。 “呵呵,这天庭管控下的世界不知道有多少,怎么会因为一个小世界的毁灭而受到影响?” “一沙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你的眼光终究不过还是个凡人视角罢了。” “从神仙漫长的时间长度来看,每天世界生灭的数量,有如恒河沙数,毁灭了又能如何?” “只是这世界内的人,若是毁灭在这世界之中,便只有入六道轮回一条路可走了。” “我话已至此,你好生思量,莫要自误!” 说完之后,跛足道士便纵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展老爷皱眉站了一会儿,冷哼一声,搂着元春径自往家中去了。 这说一千道一万,最后决定一切的,还不是得靠实力。 若是他实力足够强,根本不需要什么天庭的允许,完全可以强行飞升上去。 对于这点,展老爷可是自信的很。 他可是有挂的男人! (本章完) 192.第191章 咱们娘俩以后各论各的 第191章 咱们娘俩以后各论各的 如今太上皇年纪早就已经大了,这么多年被迫久居深宫,手中权力流失越来越严重,也严重的影响到了他的健康,虽然各种保养药膳从来不缺,但依旧渐渐萎靡了下去,双目也有了失明的架势。 可如今忽然天降横祸(福?),今上莫名其妙地挂掉了,而且并无子嗣,那这最该掌权的人,毫无疑问便是太上皇了。 于是在得到消息之后,太上便匆匆忙忙地从宁寿宫中出来,重新坐回到了他久违的皇帝宝座上面。 他闭着眼睛,仰靠在龙椅上面,恋恋不舍地伸手在扶手上反复摩挲着,口中低沉地问道: “你说,那元妃宫里来了个仙人,皇儿惹怒了那仙人,被雷给轰死了……” “老奴不敢欺瞒太上,当时现场有数十人都亲眼所见,绝非虚假。” 夏守忠此刻便如同一只落水狗一般,垂头丧气地跪倒在御案之前,哭丧着脸,如丧考妣一样做着汇报。 与那满朝文武可以伺机而动不同,作为宫中的太监,一身荣辱完全系于皇帝一人的身上,无论权势多么滔天,只要换了个皇帝,立时便树倒猢狲散,连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若是普通小太监,还可以另投他人,可夏守忠这种备受今上信赖之人,更是想转投他人门下都没人会要,多半余生便是在皇陵之侧负责守灵,了此残生。 反正结果已经注定了,他也没有任何心气神了,便问什么答什么,半点没有隐瞒。 大明宫内相戴权也在旁边低声汇报道: “太上,老奴也亲自去看过陛下的龙体,满身焦黑,惨不忍睹,确实像是被雷电击中的样子。” 太上皇听了之后,便眉头紧锁了起来,沉吟不语。 御书房之中顿时便安静了下来,半晌之后,太上皇才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 “那元妃和仙人,如今现在何处?” 没错,他也惦记着那仙人呢! 越老的人就越怕死,越是享受过权力和荣华富贵之后,就越舍不得死。 只有穷鬼才无所畏惧,活着才是煎熬。 太上皇都到了这个年纪了,健康几乎和权力同等重要。 若不是权力能给他带来健康,说不定健康的重要性还要超过权力。 他也想要不死药! 他现在分外的能够理解秦始皇和汉武帝,但神仙这个玩意儿,真不是说想要见到就能见到的。 如今有了一个现成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他能后悔下半辈子,至于儿子,死了一个还有一堆呢,他怕什么! 戴权多年随侍太上身边,对太上的心思了若指掌,当即低眉顺目地道: “奴才派人冒死去查看过了,如今那寝宫之中,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几个一无所知的宫女太监。” “奴才让人仔细询问过了,他们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对仙人的事情半点都没有察觉过。” “这样啊……”太上沉吟着点了点头,“果然是仙家手段,非常人能够察觉。” “戴权,你觉得,该如何应对此事啊?” 戴权知道自己此刻必须得勇敢站出来,把那谄媚仙人的锅给背到自家身上,便主动道: “今上获罪于天,遭到了天罚,这等消息若是贸然传了出去,只怕有伤仕民之心,不如便以病故为由,向外宣扬。” “既然是病故,那么一切事宜按照病故来处理便是。” 果然太上听了之后,便怒哼道:“这样一来,皇儿岂不是白白死了?那仙人便由他这般逍遥法外不成?” 戴权便跪倒恳求道: “太上,还请以国事为重。” “至于那路过的仙人等事,可等国事稳定之后,着令锦衣缇骑暗中访问其踪迹,想来即使那仙人可以隐去形迹,但那元妃娘娘如今想来依旧不过是肉体凡胎,定然会有行踪泄露出来。” “或者太上可令今上的嫔妃各自归家,或许那元妃也会重回贾府也未尝可知。” “等找到他们之后,到时究竟是要再发大军进行拘捕,还是勒令天师府行文斥责,自然一切都由太上做主。” 太上余怒未休,始终不肯,戴权百般劝解之后,才算勉强答应。 “罢了,一切都是以国朝稳定为主,稳定压倒一切,其他事情,且等朝局安稳下来之后再说。” 于是便向外发出圣旨,称皇帝病故,太上重新监国,原本的后宫佳丽,除了皇后留居深宫之外,其余嫔妃特许归家。 一夜之间,这京城就变了天。 文武百官全都紧张兮兮地前去参加朝会,等着静观朝中变故。 唯独四王八公的人又都抖了起来。 他们本来就是太上的铁杆,就算今上继位之后,对他们各种打压,为了各家自身的利益,他们都咬紧牙关始终不能反叛。 若按正常情况,他们早晚有一天会被今上扶持的新贵们给取代,可谁知风水轮流转,太上居然又重新掌权了。 这回好了,该轮到他们翻身进行清算了。 朝中局势如何,且不细说,直说那戴权,亲自率领宫女太监,用全套的贵妃依仗,将“元妃”给送回了贾府。 自从贾政离开京城之后,贾家的消息就凭空闭塞了许多,尤其是对于朝堂之上的事情,都没有人会给她们通风报信了。 今上驾崩,消息外扩也需要时间,戴权来的又太快,贾家如今还不曾知道情况。 听到元妃回府这个消息,王夫人腿都是哆嗦的,生怕是消息败露了,自家女儿被皇帝给赶了回来。 战战兢兢地把娘娘仪驾迎入大观园之后,才发现仪驾里面是空的,王夫人的脸色顿时便白了起来。 戴权一路上一直在关注着王夫人的表情,见状心中就清楚了,这元妃娘娘的事情,王夫人什么都不知道,当即便上前笑着道: “太太莫要惊慌。” “还要恭喜太太,元妃娘娘得了仙缘,如今已经随同仙人外出云游去了。” “太上素来是崇佛信道的,知道元妃娘娘之事后,心中非常艳羡,所以不曾声张,只把这仪驾送了回来,表示一番善意。” “若是日后元妃娘娘返家,还请太太让人给咱家通个消息,咱家知道了定然会前来拜访。” “呃……”王夫人大张着口,愣愣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那皇上那边……” “哦,太太可能不知,昨夜陛下不幸病故,如今是太上监国。” “说来咱们贾府还是四王八公之人,历来都是太上一脉呢!” 戴权脸上笑得跟开了一样,要多亲热就有多亲热。 不仅是太上年纪大了,戴权的年纪也大了,谁还不想要一颗不死药呢? 虽然这种宝贝多半轮不到他享用,但是太上自重身份,也怕被一雷给劈了,不便亲自出面,多半还是他这个心腹太监在中间牵线搭桥。 作为居中其间进行沟通之人,若是连中饱私囊都不会,那可就活该他堕入轮回了。 看到戴权这副亲热之中略带些谄媚之态的样子,王夫人总觉得精神有些恍惚。 以前她也是见过戴权的,可就算当年贾府还挺辉煌的时候,也不曾见过戴权这般卑躬屈膝。 她当然知道那仙人究竟是谁,可也没想到这仙人的威力居然这般强大,让这太上身边的亲信心腹,都乖乖弯腰低头。 而且……那皇帝驾崩又是怎么回事啊? 她可不相信这是意外,那皇帝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自家女儿怀了展老爷的孩子之后,便死了。 她昨晚可是亲眼见到展老爷驾云出府,进了皇宫的。 不过这等话语她也只敢埋在心里,半个字都不敢泄露的,只好干笑道: “是啊,贾家历来都对太上忠心耿耿……公公放心,若是小女回府,妾身定然让人去给公公送信。” 戴权得到了她的保证之后,便即告辞回宫复命。 他不担心王夫人反悔,那些宫女太监早就得了他的吩咐,如今都被留在了贾府里面,等着元妃回来。就算到时候王夫人不传消息,他也自有消息渠道。 王夫人将戴权送出了大门,目送他离去,转头便赶紧让人去找展老爷,一定要把这些情况给弄明白。 他到底把自家女儿给弄哪里去了,皇帝又是不是他杀的…… 如今的展老爷正搂着元妃娘娘呼呼大睡。 昨晚和那跛足道士相会之时,元春便在身边,把一切都听了个清楚明白,回来之后便心焦不已。 “老爷,既然有成仙的机会,你为何不干脆从了,何苦和那天使发生冲突?” 展老爷便摇头叹息道: “他若真心想让老爷上天享福,那老爷怎么会拒绝?” “可你也听到了,他摆明了没瞧得起老爷,你看他那个态度,只怕老爷上天之后,多半便不过是个天兵、侍者之流,半点身份都没有,上去也是个打杂的命。” “再者说来,他只想让老爷一个人上去,却不许带挈你们一起。” “老爷素来是怜香惜玉的,怎么舍得将你们抛下不管。” “若是能够飞升,那咱们定然要举家飞升才是,要的就是个不抛弃、不放弃。” “可是……”元春急忙再劝解道:“老爷也听那天使说了,如今东海的天漏了,人间只怕很快就会被大洪水淹没,到时候老爷又该如何?” 展老爷却半点不着急,只搂着她上下其手安抚道: “既然世界都快毁灭了,那不更要带着全家一块飞升了嘛!” “你也听他说了,这世界毁灭只怕还得要几年,老爷我努努力,抓紧修行,争取尽快得道成仙,不用天庭的封赐。” “实在不行,便把宝玉丢出去顶缸就是。” 元春一边配合着展老爷练功,一边惊讶叫道:“这事情又关宝玉何事?” 展老爷把头埋入元春的金钟之内大快朵颐,随口胡乱解释道: “元春你有所不知,你那个衔玉而生的弟弟,其实是补天石成精,也被丢下来应劫的。” “与他一同降生的那块通灵宝玉,其实便是补天石的本体。” “就是因为他溜号了,所以天上才漏了个洞。” “此乃命中注定的劫数,老爷我不过是顺势而为,所以天庭才不曾派兵来抓老爷。” “若是实在无法举家飞升,老爷便把他那块宝玉丢出去,看能不能把那天上的窟窿给堵上一堵。” “只是不知道没了他这石头精在其中主事,能不能成。” “啊……原来如此。”元春缺乏信息来源,轻易便信了展老爷的胡话,心中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展老爷在她头上轻轻按了按,她便会意,顺势滑了下去,跪倒在展老爷身前,开始做“展老爷版广播体操”,却听展老爷又说道: “其实老爷府中的姬妾,大半也都是天上的女仙,下凡来应劫的。” “不过你们在天上的地位也并不高,不过是普通侍者、精草怪之类的罢了,虽有仙灵之气,却毫无半点功法神通,一切都听由天庭摆弄,半点不得自主。” “老爷我不忍心看你们身若浮萍,所以才将你们聚集在一起,带挈你们入道,重走修行路,将来若是能够凭借修行得道飞升,也能有一个正果,免得始终在那天庭底层任人摆弄。” “就算不得正果,也可跟老爷我结成道侣,大家抱团取暖,彼此有个照应。” “啊……”元春心中更加感动,愈发用心地修行起来,想要早日得道飞升。展老爷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用心修行,心中却半点都不着急。 外人不清楚,他却了解的很。 这红楼梦的世界里面,核心就是宝玉,其次是钗黛二女,剩下的才是什么十二钗、副钗、又副钗之流。 可以说,若是仙灵之气共计一斗,那钗黛独得八分,剩下二分众女共分。 如今钗黛他还没有吃下,便已经成就阳神了,那么把钗黛吃掉之后,成仙不过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之前听那跛足道士所言,感觉好像这些仙灵之气被展老爷给浪费了,都被金手指给吃了回扣,可仔细一想便知道,这仙人和仙人之间也是有很大区别的。 像是众女这种,草草成精或者什么侍者、侍女之流,怎么跟那天兵天将相提并论,又如何跟那天庭仙官相比? 展老爷体内那块石头虽然把仙灵之气都给吞了,但反馈给展老爷的除了修行道行之外,还有各种神通,绝对不是吃回扣那么简单。 所以虽然如今展老爷拒绝了那跛足道士,但依旧笃定自己未来必定前途无量。 别问,问就是对穿越者金手指的信心。 元春虽然对这些并不清楚,但她是个性子柔顺的女人,对展老爷言听计从,既然见到展老爷这般信心满满,便也只好信他,努力地陪着他修行。 一番苦修之后,筋疲力尽的元春沉沉睡去,展老爷开始惦记起吃掉钗黛的事情了。 宝钗那边就不必说了,若是想吃,随时可以,只是展老爷是个怜香惜玉的,有心把这好东西留到最后,想要在大婚之日,洞房烛夜之时在慢慢品尝,且不必说她。 只是林妹妹那边却有些为难了。 之前宝钗病愈的消息,已经扩散开来,林妹妹当然也知道了,顿时明白自家成为展府伯爵夫人的机会彻底消失了。 虽然她和展老爷这些日子里面耳鬓厮磨,感情日笃,但她那别扭的性子依旧不曾有半点改变,反而因为两人感情升温而更加矫情起来。 展老爷琢磨了半晌该如何说服林妹妹,就得到了王夫人的消息,询问元春的下落。 到了如今这般田地,展老爷也没必要继续隐瞒什么,便唤醒了元春,给她画了个妆,戴上面纱,大摇大摆地去了贾府。 见面之后,王夫人一眼就认出那面纱女子的身份,知道自家女儿肯定也成了面纱会的一员,按排序该是小十四了,便叹息一声,将二人拉入房间,苦着脸埋怨道: “唉,你二人怎么便这么明目张胆的过来了,难道不知朝廷正在找你们么?” “皇宫那边威逼着让你交出元春了?”展老爷问道。 “那倒没有,不但不曾逼迫,那大总管戴权非常客气,只说娘娘回府之后,让人通知他一声。” 展老爷一听便知道那太上打的是什么主意,当即冷笑一声,摆手道: “不必理会他们。” “这些日子,元春便居住在我的府上,免得让你为难。” 元春不知道展老爷还是自家干爹,生怕娘亲心中生怨,便急忙劝说道: “娘亲有所不知,此世即将毁灭,只有跟着老爷一并举宅飞升,才有可能保住性命。” 王夫人被骇了一跳,变色惊叫道: “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就要毁灭了?” 元春便把昨夜所见所闻简单说了一遍,然后拉着王夫人的手,劝慰道: “家中几位姐妹和宝玉其实都是天上的仙人下凡,如今劫数将至,也不需要考虑那许多,只需要跟紧在老爷的身后,自然能够脱劫。” 王夫人听了,便也把期盼的目光转向了展老爷,颤声问道: “难不成我也是仙子下凡么?” 这人生在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展老爷这般久历丛的人,怎么可能在这方面犯错,当然点头对其予以认可。 “没错,所有被老爷我收在身边的女人,都是仙子下凡,与老爷我有缘。” 王夫人顿时便欢喜起来,笑得合不拢嘴,反而是元春听得傻了,吃惊地看着两人。 王夫人见女儿如此惊讶,顿时也醒悟过来,当即脸色一红,反劝说女儿道: “好女儿,这都要世界毁灭了,你还在乎这点儿伦理道德,又有什么意义呢?” “既然大家都是天上的仙子下凡,那这凡间俗世的身份,也就没必要这般拘泥了,大不了以后咱们各论各的。” “以后你叫我娘,我叫你妹妹。” 她生恐元春难以接受,便又抛出更大的消息来掩盖自家的尴尬。 “妹妹你有所不知,这面纱会里面,除了娘之外,你还有十二个姐姐,娘排名第十一。” “你十三姐是赵姨娘,十二姐是邢夫人……” 听着王夫人口中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元春挢舌不下,樱桃小口张开,半天都合不拢。 展老爷在旁听着,也不由得挠了挠头,这面纱会群妖最开始不过是小九为了取悦他搞出来的东西,前面的排名根本就是空的,没有人占据前面的位置。 不过现在看来,他完全可以把一些不好见光的女人塞进这里面。 “好了好了,你们母女可以去我府上慢慢叙旧,顺便把这些事情跟其他姐妹也都好好说说。” “老爷我这便去林妹妹那边,给你们再添一个姐妹。” “如今末日将临,正是需要团结合作的时候,多个姐妹便多份力量嘛!” 展老爷挥手让人带着王夫人母女回了展府,自家来到了林妹妹小院这边。 见到展老爷过来,林妹妹先是一喜,起身欲迎,但刚走了两步,便又扭头坐下,开始生起闷气。 “哼,念嗣哥哥不在家里陪着你那些姬妾,却来我这边做些什么?” 展老爷却不惯着她的毛病,上前将她搂住,先仔细品尝一番香舌的味道,然后才笑嘻嘻地道: “妹妹口中也没有喝醋啊,怎么这么大的酸味?” 林妹妹推拒了几下,始终无法从展老爷怀中脱身,便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看他,噘着嘴生气道: “哥哥也就只会欺负人家力弱,每次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全然不曾把人家放在心上。” “冤枉啊,妹妹。”展老爷便叫起撞天屈来,“若不是惦记着妹妹身子不好,哥哥早就把妹妹给吃干抹净了。” “为了让妹妹早日恢复健康,每次哥哥都没少给妹妹服用秘药,损失多少精血,妹妹怎能这般绝情,把这事情给推得一干二净?” 被展老爷这般调侃,林妹妹顿时便羞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也顾不得生气了,急忙便扭头去捂展老爷的嘴,娇嗔骂道: “呸呸呸!” “念嗣哥哥好生无耻,还有脸提什么、什么秘药,那东西、那东西是能给人吃的么?” 展老爷伸出舌头,在林妹妹手心上轻轻一舔,惹得她惊呼缩手,便又笑嘻嘻地道: “妹妹这话说的,怎么便不能吃了,难不成妹妹吃得便少了么?” “至于这秘药的药效如何,想必妹妹心中自然早就清楚。” “唉,妹妹始终是这种口是心非的矫情性格,就算是死了,那嘴也都是硬的。” 林妹妹如何是展老爷这种老流氓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展老爷给玩弄在股掌之间,早就忘记了和他怄气的事情了。 林妹妹一边阻拦着展老爷作怪的大手,一边娇嗔道: “念嗣哥哥就只知道欺负我,知道我拿你没有办法。” “哼,就连紫鹃、雪雁她们都被你给收买了,凡事都只向着你说话!” 展老爷便笑着挥手让紫鹃、雪雁过来,甩手向每人丢出一张百两银票,夸奖道: “她们早就知道,你早晚也是老爷府上的人,所以提前向老爷表示效忠,又有什么不对?” “偏偏妹妹你这么矫情,推三阻四的,否则早就已经被老爷纳入府中了。” 说到这点,林妹妹又矫情起来,拧着眉噘着嘴,一个劲地把手在展老爷腰间乱掐,气哼哼地道: “哼,谁要去你府上做你的姬妾呀!” “你府上究竟有多少姐妹,人家数都数不清了,才不要变得和她们一样!” 展老爷听了,便笑着吓唬她道: “那妹妹你可要小心了,老爷我纳的妾会越来越多,你入门越晚,头上就有越多的姐姐。” “什么?”林妹妹听了,果然大惊失色,面上犹豫之色越来越浓。 展老爷便趁机继续拱火道: “你看,你若是早些答应,那三春姐妹和李氏姐妹、傅秋芳六人,便都得叫你姐姐。” “可是现如今,你再入府,就得叫她们姐姐了!” 林妹妹听了,心中就越发的生气,气自己当初不该放出了什么梦见自己成为展府嫡妻的谣言。 她倒不是气自己贪心,主要是气自己考虑不周,没想到这谣言会有被拆穿的一天。 结果现在宝钗病愈了,谁都知道那个消息是假消息了,只要想一想,她就尴尬得想要去死一般。 至于这事情的始作俑者,便是眼前这让人爱也让人恨的狗男人。 林妹妹越想越气,手指在展老爷身上拧得便越发用力了。 “都怪你,都怪你……” “你明明有那秘药可用,早就能将宝姐姐治好,可偏偏却放出那等假消息,故意使坏,真不是个好东西!” 她也不是傻子,吃过展老爷那么多次秘药之后,自然知道这宝钗的病究竟是谁给治好的,根本就和那所谓的张神医没有半点关系。 展老爷便任由她在给自己轻度按摩,不痛不痒的,也不以为意,只笑嘻嘻地将她搂进怀里,又亲又摸地道: “好妹妹,事到如今,咱们就别闹别扭了,你便乖乖地答应嫁给我吧!” “哼,人家才不要嫁给你这种心大萝卜呢!” 林妹妹抬起脚来,对着展老爷小腿一阵猛踹,那嘴巴都快要挂起油瓶来了。 不过展老爷精通女性心理学,知道这个时候,不答应就是答应,当即便笑眯眯地道: “那老爷没有办法,只好动强了!” “明日老爷便让人过来选取良辰吉日,给你安排嫁妆等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哼!”林妹妹冷哼一声,一言不发,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踹着展老爷。 展老爷哈哈一笑,将腰带抽了出来,不等林妹妹面上变色,便一把将她按住,捆缚起来,口中叫道: “我看妹妹的病还没有十分好,来来来,咱们再吃几服药巩固一下药效。” 林妹妹大惊,急忙扭头求救叫道: “紫鹃、雪雁,快来救我……” 谁知紫鹃、雪雁见到之后,彼此对视一眼,抿嘴一笑,转身便走,悄悄出门,在外把门一关,把守在门口,耳中听着里面传来一阵阵的靡靡之音,只感觉浑身上下一阵酸麻痒的感觉到处乱窜,不由得便畅想起将来随同小姐嫁入展府的幸福美满生活了。 (本章完) 193.第192章 宫变 第192章 宫变 林妹妹是恋爱脑,有了感情基础之后,很多事情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下来。 当然,这其中那“预知梦”究竟起到了多少作用,也不得而知,反正展老爷顺势就安排王夫人给她准备嫁妆。 又不需要自家掏腰包,王夫人当然乐得借献佛,落个人情,那当然是非常用心,要多丰厚就有多丰厚。 等把林妹妹收了之后,自然也就到了迎娶宝钗的环节。 展老爷能顺利集齐人物卡,宝钗母女功劳不小,展老爷素来有功必赏,除了把嫡妻的位置许给了宝钗之外,自然也要给她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才是。 一事不烦二主,所幸钗黛二女如今都居住在贾府大观园内,这筹备之事自然便也交给了王夫人,有薛姨妈在旁边帮衬,规模自然是小不了的。 贾府这边一切顺遂,可王熙凤那边又出了些问题。 原本是王仁一直惦记着早点把王熙凤送入展府的,可如今突然变故丛生,今上挂了,太上重新监国。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太上上位之后,原本没落的四王八公又重新抖了起来,开始大肆扩张,想要侵占原来皇帝扶持起来的新贵。 而作为之前风头最盛的展老爷,当然声势便一落千丈,不说门可罗雀吧,也车马稀疏起来了。 王仁本来便是个墙头草,哪边风大就往哪边倒,如今见到展老爷有落寞的架势了,顿时便又摇摆起来,不想把妹妹送给他了。 倒不是王仁心疼妹妹,主要是生怕展老爷被清算的时候,他会因为妹妹的关系被牵连进去。 展老爷催促了他几次之后,就果断知道这厮心中的想法了,便不再催他。 既然这厮把路走窄了,那将来出点什么事情,可就怪不得展老爷了。 当初展老爷混入朝廷,纯粹是为了能有个合理的身份,去勾搭贾府的小姐太太们,如今人物卡都差不多集齐了,也没必要非守着这个身份不放。 世界都快毁灭了,这区区伯爵之位,很了不起吗? 大不了回头展老爷重新再做把山贼,把王府洗劫了,将王熙凤抢出来便是。 拿定主意之后,展老爷便安安稳稳地开始准备纳妾和娶亲的事情。 展府当中,一众姬妾也从元春那边知道了世界将灭的事情,不由得也焦虑了起来,纷纷过来骚扰展老爷。 众位姐妹之间自有远近亲疏,以往为了争宠,也都各有手腕,但却从来不曾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开趴。 但这次的事情太过巨大,让所有人都顾不得面子了,一股脑地聚集到一起,来了一次大聚会,闹得展老爷那张几十平的大床都放不下了,只好临时再把四周的房间合并在一起,将床扩大了一倍,才算让所有人躺在了一起。 在一轮不可描述之事之后,心急的湘云便越过人群,爬到展老爷身上,直接问道: “老爷,这世界真的要毁灭了么?” “唔,当然是真的,那跛足道士没理由在这方面骗我。”展老爷左拥右抱,大享齐人之福,口中含含糊糊地道:“而且我开天眼后,也看到了,这个世界空间壁垒正在不断地破碎和修复当中,看起来就不太妙。” “那可如何是好?”众人顿时群起大哗,七嘴八舌问道。 “老爷,不是妾身等人信不过老爷,只是就算老爷得道成仙,难不成还真就能带挈着我们一起么?” “万一那天庭不许,不让我们一并上天,那该如何是好!” 展老爷知晓自家这些妻妾之中有许多新人,对自家老爷的信心还不够充足,便安抚她们道: “你等尽管放心,老爷我身有心象洞天神通,周边数里范围之内,一切尽由老爷我掌控,可随心所欲幻化变动。” “你们且看!” 展老爷“啪”地打了一个响指,众人只见身边的墙壁、天板、地板都瞬间变幻形态,成了黄金一般的所在。 香菱几人见了,便从床上爬了下来,跑过去伸手四处乱摸,然后惊讶地叫道: “真的都变成了黄金啊!” “老爷这是点石成金的法术吗?” “不错,绝对是货真价实的黄金。”展老爷矜持一笑,举手向着四方随手划动了一圈,“你家老爷我可以把整个展府都包裹在这心象洞天里面,外面罩上黄金外壳,任是什么罡风雷霆,也都无法伤害里面的人。” “虽然不知道世界毁灭时候会遇到何种灾难,但无论是洪水还是地震,或者是雷暴、狂风,都无法突破老爷我这心象洞天。” “若是来了大洪水,老爷我便把这洞天外壳变成大船。” “若是火山地震,老爷我便把这洞天变成飞梭。” 对于自家这群文盲姬妾,展老爷也没法跟她们解释什么潜水艇和太空船,也不必提什么合金、氧气,只需要告诉她们,老爷我是万能的,你们只需要在老爷身边,就可以平安无事,就完事了! “哦……”xn! 这效果也非常的好,众女纷纷点头惊叹,心中也安稳了不少。 展老爷便又继续道: “如今老爷我所欠缺的,不过是不知那天界的位置所在,否则完全可以造一个飞梭,带着你们一并飞过去,根本便不需要等到成仙飞升,更不需要那天庭批准。” “等到老爷得道飞升之后,自然便能知道仙界何处,到时候带着你们一并过去就是了。” “天庭若不同意,那便硬闯过去就是。” “惹不起仙官大帝,咱们还惹不起那天兵天将么!” 众女听了,彼此面面相觑,又叽叽喳喳地商量了起来。 “我觉得若是可以,还是不要与那天庭的兵将发生冲突,否则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总不能打打杀杀个没完吧,万一失手了呢!” “你看咱们家老爷这般本事,比那话本演义里面的神仙还要厉害得多,多半上了天之后也不是什么善茬子,不打只怕是不行。不过只要胜上几次,天廷与其派兵征剿,还不如干脆招安呢。” “对对,书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嘛,天庭也喜欢招安大妖怪什么的,西游记里面好多妖怪都是天上下来的。” “呵呵,要我看来啊,咱们家老爷这般好色,没准也是调戏了嫦娥才被贬下凡的。” “这还真有可能,那天蓬元帅都被投了个猪胎,咱们老爷还是人形,肯定跟脚硬扎啊,要不然怎么对天庭那般瞧不上。” “关系户最好了,咱们上去之后,也不用担心被天庭通缉。” “你说咱们老爷到底有没有把嫦娥吃到嘴里,那嫦娥据说是天上第一美人,是一般人能惦记的么!” 有道是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这房间里面上万只鸭子在这里,叽叽呱呱个不停,很快就把楼歪到不知何处去了,原本的担心更是早就消失不见,一个个在那里开始八卦自家老爷和天蓬元帅之间的相似点,还有自家老爷和嫦娥之间不可不提的二三事。 展老爷顿时脑袋都有些大了,急忙开口叫停。 “好了,此事勿需再议,你们只要好生享受生活就好,其他事情自然有老爷我来操心。” “来来来,长夜漫漫,咱们继续耍子则个。” 众女正聊得开心,哪里有空理会他,便纷纷娇嗔道: “老爷狼多肉少,哪里够我们这许多人,还不把那分身再放出来?” 展老爷便摇头拒绝道: “你们有所不知,上次用了那一气化三清的神通,只怕是使得不对,惹怒了太上老君,如今时灵时不灵的,不能再用。” “不过你们放心,以老爷如今的体力及恢复速度,喂饱你们毫无问题。” “何况……”展老爷嘿嘿一笑,一挥手,便幻化出了无数法宝,零零散散洒落在众人身边,“老爷这里还有法宝无数,足够大家开开心心,人人不落。” 说完之后,展老爷便纵身一跃,遥控着众多法宝,将一群姬妾包围了起来,开始了征伐之旅。 众女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家老爷的荒淫无度,当下不以为意,便各自找了亲厚的姐妹,拿起那些法宝来,彼此互相帮助起来。 这银趴一直开了一晚上,直到天色大亮,才消停下来,众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大床之上,胡乱地睡在了一起。 接下来的日子里,因为门庭冷落,展老爷也没有太多事情可做,便整日里和姬妾们厮混在一起,只等林妹妹过门。 反倒是贾府那边,喜事不断。 贾政和贾琏在镇压乱民方面,颇为顺利,捷报频传,再加上太上有心给贾府示好,便示意兵部官员放宽一些,于是两人的官就升的越发快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拿回爵位,恢复祖上荣光。 不过这事跟展老爷没关系,他连贵妃娘娘都睡了,也不会再对什么诰命夫人感兴趣。 有那个时间,他还不如想想怎么把面纱会洗白了,让群妖得以出现在众人面前,促使人妖同修,让那张近百平的大床上面,再多上些姐妹。 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止。 展老爷不想出去搞事,结果偏偏有人找上门来。 这一日,展老爷吃过早饭,正在和四春姐妹说说笑笑,忽见管家杨有恭过来通禀。 “老爷,忠顺亲王来访。” “咦,他怎么来了?”展老爷顿时一愣。 虽然展老爷和忠顺亲王向来关系不错,但忠顺亲王历来自重身份,有什么事情,都是让人宣展老爷过去,从来不曾亲自来过展府。 此时展家已经门庭冷落,人人都不看好,他却在这个时候主动上门,那就有意思了。 展老爷把近来的诸多事情在脑中快速一过,心中便有了计较,当即笑着摆手吩咐道: “那还不大开正门迎接。” 谁知杨有恭听了后,便低声提醒道: “老爷,忠顺亲王是便装而来,不曾大张旗鼓。” “哦……”展老爷心中更加了然,大概猜到了这厮过来的目的,便冷笑着起身出去迎接。 果然,一出门便见到一人带着斗笠低头站在那里,身边围绕着几条大汉,将他围得严严实实的,外人根本无法看清里面是谁。 “哈哈……没想到贵客临门,快请入府。” 展老爷笑着过去拱拱手,把人请入了宅院之中。 到了客厅之后,双方落座,让人上了茶水,展老爷便把下人都赶了出去。 忠顺亲王将斗笠摘下,放到桌上,笑着道: “展卿倒是清闲,听说你又要纳妾了?” 展老爷哈哈大笑道: “我就这点喜好,让王爷见笑了。” 有道是人无癖好不可交也,这上位者最喜欢下面的人有各种道德缺陷,最怕的就是道德君子,见到展老爷这副好色嘴脸,忠顺亲王心中更加放心,和展老爷相视而笑,半点都不以为忤。 “好色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哪个男人不好色呀?” 两人客套了几句,忠顺亲王便若有所指地道: “最近这些日子,展府可是门庭冷落车马稀啊,一点也不复之前的盛况。” 展老爷瞄了他一眼,懒得继续和他绕来绕去的,便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听说诸位王爷最近都在太上面前展现孝心,王爷怎么没去,莫非是不想做皇帝么?” “没有没有……”忠顺亲王下意识地摆手想要拒绝,但话一出口,面色变了几变,又停住了。他目光闪烁了几下,终于一咬牙,直接问道: “展卿,若是孤王想要做皇帝,你可愿意支持我?” 展老爷斜视了他一眼,冷冷道: “据我所知,王爷之前和陛下走的太近,让太上颇为不满。” “若是由太上来决定谁是新君,怎么也轮不到王爷。” “还是说,王爷做好了武力登基的准备?” 忠顺亲王被展老爷这般直白话语惊得心头乱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之前他也去各家当中试探过一些口风,那些文臣武将虽然以前是皇兄扶持起来的,但选择却非常的多,转投新君也不是不能接受。 太上年迈,先帝没有子嗣,早晚会在诸多王爷之中寻找一个人选来登基。 只是现在事发突然,各家都没有准备,谁也不知道太上心中究竟属意谁,未来谁会成为新君。 但毫无疑问,忠顺亲王这个先帝铁杆,定然不讨太上喜欢,成为新君的概率最低。 所以虽然各家都在四处选择目标投机,但没几个会选择忠顺亲王的。 对于忠顺亲王的试探性言语,大多数人都是模棱两可,不答应也不拒绝,含含糊糊的,始终不明确表态。 只有展老爷这里,居然这么直白,将“武力登基”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这消息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太上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们。 忠顺亲王惶急地左看右看,见屋内只有他们两人,才稍微放心了些,张了张嘴,想要说些套话来假撇清,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始终说不出来。 没来由的,直觉告诉他,若是他说些口不应心的话,那展老爷肯定也不会和他说实话,最终此次的拜访结果肯定就和之前的那些人差不多,那就没有意义了。 忠顺亲王面色瞬息百变,想到心中的不甘,再结合展老爷这与众不同的态度,终于一咬牙,心一横,低声道: “如今京中的军队,都在太上的掌握之中,就算孤王有心兵变,也没有那个条件呐!” “呵呵……”展老爷冷笑道:“事到如今,王爷还不肯推心置腹,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王爷既然无法兵变,那便还是回去给太上做个大孝子,然后看看太上会不会老眼昏,把这皇位赐给你就是了。” 被展老爷一顿嘲笑,忠顺亲王面上也是青一阵红一阵,但他有求于展老爷,只好实话实说道: “罢了罢了,事到如今,本王也不瞒着你了。” “本王确实私下联络了几员将领,可以凑出一支军队出来,可以试着杀入宫中,行那改天换地之事。” “我仗着和以前皇兄关系较好,与一些宫人有些联系,他们如今失势,可以作为内应在内部帮忙开门。” “只是这宫内守卫森严,内中有不少好手,那些失势的宫人究竟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一切还不得而知。” “我听闻展卿身有异术、剑术超绝,为了以策万全,我想请展卿出手,跟着大军一并杀入宫中,若遇猛将,便将其击杀,给大军提供便利。” 展老爷听了,不由得摇头失笑,果然是为了这点烂事。 眼见展老爷摇头,忠顺亲王便急了,急忙继续劝说道: “我看展卿这些日子也不曾与各家王爷联络,想来是心中早就知道,你那机器太招人恨,这些年来不知道坏了各家多少财路,各家都不想要你。” “但本王却是不同,咱们一块做了那么多生意,不知多少银两是这机器给帮忙赚的,身边党羽也不会厌恶展卿。” “本王在此向展卿承诺,只要本王登基,定然会重用展卿。” 展老爷便笑着道: “王爷误会了,我摇头不是因为拒绝王爷,而是觉得王爷的计划太过儿戏,只怕成功的概率不高。” “我不知道王爷联系的将领都是什么人,但只要一想就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还没被太上剥夺军权的,一般也就只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他们手中那点东西不堪一提,根本就没有必要换人。” “第二种可能,是家族背景深厚,不需要做选边站的危险举动。” “而第三种可能,那就是他们一直都是太上的人,或者原本不是,现在已经是太上的人了。” “但无论是哪种,用这些将领来进行宫变,王爷都成不了事。” “我很担心,王爷这计划只跟他们一提,后脚就会被他们卖掉,拿去跟太上请功。” 忠顺亲王听了,脸色瞬间便是一阵煞白,慌得从椅上跳起,惊慌叫道: “这可如何是好?” “我已经把计划跟他们说了呀!” 展老爷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安抚道: “王爷也不用担心,就算他们想要卖掉王爷立功,也得等王爷起事的时候,才会临阵反水,抓个现行,这样功劳才最大。” “否则若是早早的动手,万一到时候你咬死了不认,就说是其他王爷陷害于你,想要剪除竞争对手,就算太上相信你是真造反,这份功劳他们也都拿不全。” “外人知道了,还会怀疑他们是不是在暗中构陷与你,离间天家骨肉亲情。” 被展老爷这么一分析,忠顺亲王这才冷静了些许,却又垂头丧气起来。 “若照此说来,军队方面无人可用,宫变的事情也是成不了的。” “那却也未必。”展老爷笑眯眯地给忠顺亲王指了条明路,“我这些年利用马场安保的便利,组织了一个镖局大联盟,王爷可还记得?” 忠顺亲王一愣,随即有些迟疑不定地问道: “展卿的意思是,用这镖局里面的人,来进行宫变?” “可这镖局里面不过是些草莽汉子,能和宫中近卫相提并论么?” 展老爷便笑着解释道: “王爷有所不知,近些年各地商路不靖,每每镖局都是一路打杀过去的。” “这镖局里面虽然都是些草莽汉子,但却是人人见过血,真正拼杀出来的厮杀汉。” “而那宫中近卫,虽然兵甲犀利,训练有素,但却是温室里的朵,不曾真有战阵经验。” “若真生死拼杀,定然还是这些镖局中人的武力更高一筹。” 这些年展家镖局越做越大,牵头组织的各地镖局大联盟也吸引来了越来越多权贵的目光,是个人就想往里面插手,相关事务越来越繁琐。 如今世界都要毁灭了,展老爷也用不着这个镖局了,索性便干脆丢出去让忠顺亲王接手算了,也让自己清净清净。 忠顺亲王听了,目光当中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展老爷便笑着道: “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一会儿我让杨有恭带你去镖局里见见情况,你便知我所言真假。” “这群人都是些江湖草莽,很好打发,等事情成了之后,你给领头的赏几个武官职衔,其余的给些官身虚衔或者银子就能解决。” “还有啊,宫变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慢慢谋划,否则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容易走漏风声。” “宫变就得兵贵神速,越快越好,最好随便挑一个晚上,敌我双方都出其不意,然后就是比拼硬实力的时候了。” 说完之后,展老爷便让杨有恭带着忠顺亲王去镖局考察。 忠顺亲王果然是够莽,深通犹豫就会败北的道理,考察完后,便即当机立断,决定起兵,连家都没回,带着这些镖局中人,就杀入了皇宫。 杨有恭也是鸡贼,压根就没告诉他们攻打哪里,只让他们吃饱喝足抄起家伙跟着走,黑灯瞎火的谁知道去哪里,悄悄来到皇宫侧门之外,经由内贼把门打开,进了皇城之后,杨有恭才说实话。 也就是这镖局都是展老爷豢养的私兵,多年来饷银和各项待遇都给的足足的,否则一般人还真没这个胆子去攻打皇宫。 到了这个时候,想退出也已经晚了,这群镖师很多人当年都是活不下去的灾民出身,对皇帝的敬畏性也不强,既然没有退路,那就往前杀就完了。 杀人放火不分家,众人所到之处,一阵喊杀不绝,更是到处火光四射,浓烟滚滚,让整个皇城都热闹了起来。 更有那宫里的内应趁火打劫,寻机报复,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四处杀人放火,让这宫变规模更加迅速扩大了起来。 只能说这皇宫内院里面承平太久了,真心没人想到有人会宫变,一切都超乎想象的顺利。 那些宫内的侍卫显然是没有练习过紧急集合,在黑夜之中被人冲击,应对失措,死了几个人之后,便一溃千里,丢盔弃甲逃得无影无踪了。 等忠顺亲王带着众人杀到乾清宫的时候,太上皇的衣服还没穿好呢! 展老爷驾着云头,高悬在天上,看着忠顺亲王挺着个大肚子,杀气腾腾地来到台阶之下,对着阶上惊怒交加的太上皇躬身行礼。 “父皇,请下旨传位,将这皇位传给儿臣。” “你……你好胆!”太上皇双眼不能视物,但在戴权的解说下,已经知道了今晚的主谋是谁,气得浑身直哆嗦。 “好,果然是朕的好儿子啊,你们一个一个的,都翅膀硬了,谁都不把朕放在心上了!” 但忠顺亲王此时胜券在握,根本不在乎他的怒斥,只是再次躬身行礼。 “请父皇下旨,将这皇位传给儿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太上皇就算气得牙根痒痒,也没办法改变客观事实,只好愤怒地一甩袖子,转身进了寝宫。 很快,戴权便又从寝宫之中出来,将安抚宫内宫外的旨意交给了忠顺亲王。 忠顺亲王打开看了看,里面写的是有侍卫作乱,调忠顺亲王入宫勤王等内容,当即便笑了起来,一摆手,安排一队镖师将寝宫围住。 “你们保护好父皇休息,莫要让人打扰了父皇,等明日早朝之时,我便陪同父皇上殿。” 这忠顺亲王看起来莽,但毕竟也是皇家出身,知道这太上皇年纪已高,活不了多久了,根本就不需要脏了自己的手。 至于这太上皇以后能活多久,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年纪大了么,又受了这种惊吓,就算明天便死,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情况。 但不管怎么说,他得活着出现在众臣面前,传位旨意下了之后再死才行。 “啧,没劲!”展老爷扫兴地骂了一句,转头回府了。 他这次过来,一方面是为了杨有恭等人保驾护航,防止事情失败再给自己带来麻烦,另一方面就是想看孝感天地的名场面,结果啥也没看着,那还留这里干嘛,不如回家睡大觉! 至于后面忠顺亲王如何安抚内外,救治伤患,灭火救灾,他都懒得管了,若是到了这种程度,他还能被人翻盘,那也是他活该没这皇帝的命,也怪不到展老爷的头上。 (本章完) 194.第193章 吃掉王熙凤 第193章 吃掉王熙凤 京城众人一夜醒来,发现天又变了。 谁都没想到忠顺亲王那个混不吝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但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没用了,只好认命。 这文武百官别的不会,但识时务却是基本功,最擅见风使舵。 尤其是原本皇帝的那些亲信,在太上执政这些日子里面,没少提心吊胆,如今见了同派系的忠顺亲王上位,顿时喜出望外,一个个的主动上表效忠。 忠顺亲王也知道自己手中无人,所以大开方便之门,把先帝的那些手下大多数都接收了过来。 有了这批人打底,不过数日之间,这皇位便让他给坐稳了。 而在他大赏群臣之前,展府就又被各家上门拜访的车马给围满了。 那有心之人,早就查到了忠顺亲王手中的军队是从哪里来的,对展老爷这波操作也是惊为天人,纷纷过来示好。 只要是个有眼睛的人,就知道展老爷这等大功,必然少不了赏赐,没准便是个“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之类的国公,此时不烧香,难不成还要等圣旨下来么? 最后悔的就是王仁了,有雪中送炭的机会,愣是让他给浪费了。 他着急忙慌地往展府跑,结果到了门前,就被门子给拦住了。 “诶呦,这不是王老爷么,怎么这么有闲,来我们府上做客啊?” 看着那门子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王仁脸上一阵难堪,尴尬地陪笑道: “我这次过来,是来和展贤弟商量,舍妹过府的事情。” 谁知那门子冷冷一笑,一指后面排队的车马,不冷不热地道: “那对不住了,老爷最近访客较多,大多数都是带了美女过来的,王老爷可以在后面排队慢慢等候,看老爷什么时候有空了,什么时候见你。” 王仁往外一看,果然见那车马之侧,往往都有一挺小轿随行,顿时心头暗暗叫苦。 展老爷好色之名,百官皆知,当然要投其所好。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给展老爷送过女人,什么名妓、魁之类的应有尽有,但展老爷如今眼界早就高了,没名气的都看不上眼,一个都没要。 也有些把自家的姐妹、女儿什么的送过来巴结展老爷的,但大多都是些普通小官,真正的达官贵人虽然也看重展老爷这个得宠之人,却也不可能把豪门贵女拿来送给他当姬妾。 毕竟这年头因为得宠而受封的新贵在所多有,但真正能够维持住长久富贵荣华的,却稀少的很,大多都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上来的有多快,抄家灭族的就有多快,不值得太下血本。 可这次就不同了,展老爷这是扶龙庭啊,而且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大功,这富贵多半就坐得稳了,不会因为皇帝失宠而倒台。 只要将来的皇帝还是今上的子孙,那就不会忘记他的功劳。 所以,这次来送女的,可不止是普通小家小户了,便是那豪宅大户、四王八公,都舍得投资了。 不过这等权贵,当然不可能在门口排着,多半都是请人中介,坐下来慢慢聊了。 不得不说,各家权贵家中的女儿,那姿色就没有差了的,才貌双全的也都不少,展老爷也不好推却他们的美意,想着干脆半推半就地答应了,统统收下便是。 可惜这些人太过贪婪,不想自家女儿做妾,都想把宝钗一脚踢开,独霸展府嫡妻的名额。 那这就不好了。 这红楼世界里面,唯一能够替代宝钗的,也就只有黛玉了,其他女人,也配么? 展老爷跟这些人掰扯不清楚,索性便胡乱推搪着,让他们各家内部先自家协调一番之后,再来找他,然后回头他便去找了林妹妹。 “好妹妹,你若再不早点嫁过来,只怕又要多几十个姐姐了。” “呸!”林妹妹又气又恼,对着展老爷又咬又掐的。 她那拳绣腿的,展老爷权当是在给自己马杀鸡,好生享受了一番之后,搂着林妹妹劝说道: “我看明日便是良辰吉日,妹妹明日便过府来吧!” 林妹妹噘着嘴,生了一会儿闷气,然后气恼地在展老爷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嘟囔着答应了下来。 “哼,便宜你了!你可得把声势弄大一点才行!” “这个自然,妹妹尽管放心,便是普通贵族嫁女,也不会比妹妹更加排场。” 两人正亲热着,忽然外面传来消息,说是王熙凤来了,求见林姑娘。 “咦,她来你这里作甚?” 展老爷有些奇怪,便让紫鹃把人放进来,想要看看她来干什么,林妹妹却害羞起来,急忙起身,将他往后面推,口中叫道: “我自去见二嫂子,你在后面藏着,不许出来,否则……否则我便不理你了!” 展老爷涎着个脸,笑嘻嘻地道: “好妹妹,你舍得么?” “琏二嫂子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如今一块见见,又能怎地?” 林妹妹只是不依,嘴巴又撅了起来,开始使小性子。 “那你自己去见她好了,反正我不去见。” 展老爷便逗她道: “那若是一会儿我们两个天雷勾动地火,在前面打了起来,又该如何是好?” “呸!”林妹妹愈发羞恼,便唾道:“你当你好稀罕么,谁都把你当个宝?” 展老爷笑眯眯地不说话,只是抓住她的小手,往下面一按。 “呀……”林妹妹便如同烫到了一般,急忙又把手缩回来,向外面探头探脑看了几眼,见到四下无人,才恶狠狠地踢了展老爷一脚,嗔怪道:“好没正经!让人看到该怎么办!” 两人笑闹了几句,最后还是林妹妹率先投降,把紫鹃、雪雁叫过来,塞到展老爷怀里,气鼓鼓地道: “这两个留下陪你,不许到前面来捣乱!” 见到展老爷搂着二女开始胡天胡地,林妹妹才狠狠地跺了跺脚,起身出门,去见王熙凤。 却说那日,王仁被展府的门子挡在了门外,顿时便焦躁了起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但现在他别说见到展老爷了,如今连展府的管家杨有恭,他都见不到。 之前展老爷让人去王府催婚的时候,王仁有多难见,现在他们便百倍的报复回来。 王仁闷闷不乐地回到家中,心中越想越后悔,便把妹妹王熙凤叫了过来,问道: “妹妹,你在贾府之中,与那林姑娘关系如何?” 这段时间的独居生活,让王熙凤知道,自家这辈子不可能再以嫡妻的身份嫁人了,多半是被自家哥哥拿去拉拢人,又经受过贾琏那一波刺激,如今也已经认命了,对给权贵老爷做妾也没那么抵触。 再加上她也知道,自家哥哥是个势利眼,不可能让她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人,所以对于自家未来生活倒也并未太过担心。 之前展家落魄的时候,王仁各种推搪拒绝,她其实也是知道的,但也不觉得自家哥哥做得有何不对,便也就在旁坐视,不曾表示过态度。 谁知如今展老爷不但死灰复燃,而且还一飞冲天更上层楼了,顿时让她也有些后悔了起来。 如今听到王仁问她,便老实回答道: “我和林姑娘关系也还可以,之前预知梦的事情,就是从她口中得知的。” “哥哥问这个作甚?” 王仁便看着自家妹妹,叹息道: “唉,这命数之事果然不能胡乱更改,之前我只当展老爷那边将要落魄下来,生怕妹妹你过去受苦,便不曾答应送你过门。” “可现如今展府生发了,咱们有些高攀不上了。” 王熙凤听了之后,便冷笑一声,也不拆穿他,只凝眉问道: “咱们王家也是有名有姓的大家族,难不成妹妹给他做妾都算高攀了吗?” 王仁便叹息道: “妹妹有所不知,当今能够宫变夺位,全靠着展老爷那镖局助力,这是何等的大功啊!” “若是所料不错,没过多久,展老爷便能成为国公,勋贵的顶点了啊!” “你不曾去那展府门前看过,如今那府外排队送女的车马,占满了几条街,数都数不过来。” “我可听闻,那四王八公家族都在想着法的跟展老爷攀亲,但那嫡妻只有一个,剩下的多半就只能是平妻或小妾。” “唉,若真算起来,还是那贾府命好啊,早早便把女儿都嫁了过去,都衰败成这个样子了,还能咸鱼翻身,果真是有些国公家族的底蕴呐!” “嘁!”王熙凤不屑地撇撇嘴,冷笑道:“什么狗屁底蕴,不过是活不下去了,卖女儿换银子罢了。若论对贾府的了解,谁能及得上我?” 王仁听了便也翻了个白眼,嘲笑道: “你这般了解贾府,也不曾见你早和那展老爷勾搭上?” “人家都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这大好的机会,都让你给白白浪费了!” 王熙凤听了,脸涨得通红,有心反驳两句,但话到嘴边,想起贾琏那个鸟样,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只好意兴索然地甩了甩手帕道: “好好好,我不该做个贞洁烈妇,是我的不是了。” “现在妹妹愿意做荡妇了,哥哥还打算怎么安排,换个人再卖么?” “什么卖不卖的,说的多难听!”王仁砸吧砸吧嘴,忽然道:“听闻那贾琏最近已经官升五品了,那政老爷也升任四品了,贾府如今又有展老爷这个姻亲,将来说不定还真能咸鱼翻身。要不然,妹妹便再和那贾琏复婚吧!” “什么?”王熙凤听了,顿时大怒,霍然站起,将手在桌子上一拍,横眉怒目骂道:“那姓贾的算什么东西,还想让老娘吃回头草,门儿都没有!” “就算他日后官居一品,老娘宁可去那展府给展老爷做小妾、做丫鬟、做暖脚婢,都绝对不会再和他复婚!” 之前贾琏搞的那出,可着实伤透了王熙凤的心,让王熙凤恨透了他,也彻底断送了两人之间复婚的可能。 王仁向来就瞧不上那贾琏,也根本没打算让二人复婚,不过他早就知道自家妹妹对贾琏恨之入骨,故意拿这贾琏做个筏子,来刺激一下妹妹,如今见到王熙凤上套,便立即接口道: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法子,来让你嫁入展府了。” “回头你便去找那林姑娘,给她做个贴身丫鬟,一并嫁入展府。” “……这是什么鬼法子!” 王熙凤当然是不乐意,但王仁却一个劲地劝说道: “妹妹莫要发怒,这法子看似让你吃亏了,但实际上你亏的不过是个名份,最终却能顺利成为展老爷的身边人。” “这贴身丫鬟变成小妾,能有多难?不过就是展老爷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若是普通丫鬟想要让展老爷点头,确实是有些困难。可展老爷之前就看中了你,显然是对你有意。” “想来凭着妹妹你的容貌、身段和手腕,难不成还捞不到一个姬妾的身份吗?” 王熙凤低头仔细想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迟疑片刻之后,又道: “就算妹妹肯答应,林姑娘那边又怎么说?” “据我所知,那林姑娘可是个超级醋坛子,之前和宝二爷两人整天都是拈酸吃醋的。” “她难道还能愿意给自家老爷身边送去一个争宠的?” 王仁便笑着摇头道: “妹妹这便是想差了。” “那宝二爷又如何跟展老爷比得?” “展老爷好色之名众人皆知,府中姬妾几十个,难不成林姑娘便不知道吗?” “既然她都知道了,依旧愿意嫁给展老爷为妾,那就说明她能够接受这些。” “她现在要做的,不是争风吃醋,而是想办法增加自己身边的吸引力,找更多的美女在身边为她固宠。” “所以妹妹此时过去,正当其时!” “再者说了,妹妹不也说了,之前她在预知梦里面,不是已经看到了妹妹入了展府么?” “既然这是既定事实,就算她拒绝,你将来也会入府,那她为何不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带你进去,还能多一个臂助,岂不是好?” 王熙凤仔细想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哥哥说的有道理,我一会儿就去林姑娘那边一趟,求她带挈我入展府。” 展老爷想要纳王熙凤为妾的事情,一直只有王仁、贾琏等几人知道,不曾大张旗鼓,所以林妹妹还不知道王熙凤的来意,热情地把王熙凤迎了进来。 王熙凤此行有求于人,这一见面便立即夸赞起来。 “呦,姑娘这是好事将近了,看着便精神焕发,比往日里还要更加美艳三分呢!” “别说是展老爷了,便是我这个女人见了,都有些我见犹怜的。” 被王熙凤这一调笑,林妹妹想起后面正胡天胡地的展老爷,顿时脸色便羞红了起来,跳开话题问道: “二嫂子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么?” 王熙凤便一甩手帕,撇清道: “可别叫什么二嫂子了,我跟那贾琏早就没了瓜葛。” 林妹妹便劝说道: “之前不是还听闻琏二哥打算和二嫂子复婚么,为这个琏二哥把相亲的事情都给推了,怎么后来却没了动静?” “如今琏二哥也出息了,屡立新功,官职是越升越高,就缺个管家娘子了。” “二嫂子若是能够与他和好,回来便是诰命夫人,巧姐儿也不用整天哭着喊娘亲,岂不是一桩美事?” “呵呵……”王熙凤一听林妹妹夸赞贾琏,顿时心头火冒三丈,便竖起眉来骂道:“那琏二真是好生无耻!” “当初他可不是想要复婚,而是想要把当初我带走的嫁妆再要回去,结果我哥哥拿嫁妆试了一试,他便原形毕露,拿了嫁妆扭头便走,根本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什么?”林妹妹顿时大吃一惊,“怎会如此?” “可不就是么!”王熙凤便红了眼眶,拉着林妹妹的手开始哭诉起来。 “好姑娘,你可不知道那贾琏有多么可恶,为了能够复婚,我都答应了我哥哥净身出户,什么都舍弃了。” “结果他倒好,为了那点田庄、店铺,便把我弃若敝屣,置之不顾。” 等王熙凤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说完之后,林妹妹便也气得连连顿足。 “我以前只知道琏二哥有些没担当,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这么……厚颜无耻!” 林妹妹本来就是个恋爱脑,把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如今被王熙凤的悲惨故事打动,便也拉着王熙凤的手眼泪低垂,陪着她一起落泪不休。 王熙凤见了,便啜泣道: “到了今日,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天命不可违。” “姑娘当日跟我说了预知梦里面的事情,我那时心中还自不信,心中多有抵触,总觉得自己能够逆天改命。” “可经历了这许多事情之后,我才真个明白,这预知梦里面的,便是最好结局,实在是不能不从!” 若说起这预知梦,林妹妹是最有发言权的,对此也深有感触,不由得也跟着点头叹息道: “可不是嘛!” “便连我如今也要遵照预知梦而行了,凤姐姐若是可以,也别逆着预知梦干了。” 王熙凤就等她这句话呢,当即便求恳道: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 “姑娘可还记得当日关于我的预知梦么,我的归宿也是展老爷呀!” “我也不求别的,就想在姑娘身边做个丫鬟,跟着一并嫁入展府。” “嗯?”林妹妹眼睛顿时便瞪大了,扑闪扑闪的,看着王熙凤有些发傻。 怎么这事情搞来搞去弄到自家头上来了? 她仔细一想当年梦中见到的情景,虽然两人是在一张床上见的面,可也没说是这么一个关系呀! 王熙凤生怕她不答应,便又拉着她的手哭诉起来。 “姑娘有所不知,我如今在王家备受煎熬。” “嫂嫂看我这个小姑子是横挑眉毛竖挑眼,怎么都看不顺眼,各种百般挑剔。” “哥哥也是个利欲熏心的,打算把我送给那些脑满肠肥的权贵作为拉拢的筹码。” “能够嫁入展府做个丫头,已经是我最好的结果了。” “姑娘若是不答应,我索性便死在这里好了。” 林妹妹慌得急忙摆手道: “凤姐姐可千万莫要寻死!” “不是我不肯答应,只是、只是我在梦中见到的,你是展府的姬妾,可不是什么丫鬟呐!” 王熙凤听了,心头更喜,只当自己后来顺利上位,便拉着林妹妹的手,祈求道: “我现在也顾不得什么姬妾、丫鬟的了,只想早点嫁入展府,从王府里面搬出去。” “好姑娘,你便可怜可怜我,留我做个丫鬟吧!” “我求你了……” 王熙凤啜泣着就要对着林妹妹下跪,可把林妹妹给慌的,急忙把她拉起,忙不迭地答应道: “莫跪、莫跪,我答应你便是了。” 王熙凤这才转嗔为喜,擦干眼泪,起身往林妹妹身后一站,便给她按捏起肩膀来了。 这进入角色之快,让林妹妹都有几分不自在。 “凤姐姐,我就是帮你一并嫁入展府,并不真个把你当丫鬟来看。咱们私下里咱们还是姐妹相称,不用这般当真的。” 对林妹妹的善良,王熙凤心中更加满意,但反而更要把姿态做足了,当即热情地将要起身的林妹妹按住了,笑着道: “姑娘可以把我当姐姐,可我却不能真把自己当姑娘的姐姐,这上下尊卑还是要的。” “我知道姑娘是好心,只是这规矩可不能坏了,否则让人知道了,会觉得姑娘好欺负。” “这豪门大宅里面,规矩可多着了,咱们贾府里面规矩就不少,那展老爷府里面定然也有不同的规矩,咱们可不能惹的展老爷不高兴。” “姑娘若是体恤我,便让我跟在姑娘身边,做个贴身大丫头,少安排些苦差事就是了。” “我是个过来人,无论是陪床还是侍寝,我都做得的。” 林妹妹见她如此坚持,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嘟着嘴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也便随你好了。” “我看姐姐这般容貌身段,老爷那么好色的家伙,早晚也不会放过你的,多半很快就会抬你做个姨娘,你在我这里也不过就是个过渡而已。” “哼,便宜他了!” 王熙凤听了,便眉开眼笑起来,口中却一个劲地表起忠心来。 “姑娘这话说的,无论我日后成不成姨娘,还不都是姑娘的丫鬟出身,这层关系是脱不掉的。” “以后过了展府之后,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做的,尽管吩咐我,我肯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林妹妹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没见过什么世面,轻易便被王熙凤给哄得服服帖帖的,对王熙凤的好感度大增。 她知道展老爷好色无度,早晚会把王熙凤给吃掉,便有心想要帮王熙凤玉成好事,就叹气道: “罢罢罢,也是你的缘法。” “老爷如今便在后面,我这便引你去见他,给你也讨个姬妾的身份。” “到时候你我一并入府,也不用说什么丫鬟不丫鬟的了。” 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让王熙凤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忙不迭地连声感谢,扶着林妹妹往后院走去。 展老爷虽然人在后院,但心思却在前面,早就听了个真切,当即便加快了速度,将紫鹃、雪雁摆平,只等着王熙凤过来送菜。 林妹妹推门进了屋,身体往旁边一让,指着床上正左拥右抱的展老爷撇了撇嘴,如同一肚子酸水涌入口中一般,吃味地道: “呐,老爷便在那里,到了你好好表现的时候了。” 王熙凤大张着口,看着床上赤果果的三条肉虫,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喉咙发干,双腿发软,那满身的精明劲儿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跟久被展老爷污染的林妹妹等人不同,王熙凤还是比较单纯、保守的女人。 她以为自己是过来人,什么都见识过了,其实她也就不过只有贾琏一个人的经验罢了,最多再加一个山贼地牢之中的短期培训play。 现今任何一个展府姬妾拿出来,都能在经验方面把她甩开几十条街。 就连仍旧还是完璧的林妹妹,也在梦中久经展老爷调教,样百出,不那么纯洁了。 她嘴巴说的漂亮,什么陪床、侍寝都可以做,但在她心目之中,那也都是一对一单挑的情况,哪里知道展老爷会这般勇猛,远胜琏二。 如今见到了这真枪实弹的场面,整个人顿时便有些懵了,站在那里张口结舌,动都动弹不得。 展老爷便主动起来,从床上赤果果的跳将下来,晃动着大象走到王熙凤面前,将她一把抱起,丢到床上,然后又转头来抓林妹妹。 “哈哈……好妹妹,你今日功劳甚大,看老爷如何犒赏你!” 林妹妹早就知道展老爷的德行,预判了展老爷的动作,提前溜到了门口,对展老爷吐了吐舌头,开门跑了。 展老爷也不强迫她,只回头炮制起王熙凤来。 “琏二嫂子,好久不见,感觉你的胸又大了些许呀!” 王熙凤下意识地身体往后一缩,脸色通红,嗫嚅了几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唉,果然还是欠调教,完全不懂得配合呀!” 展老爷摇头叹息了一句,挥手打了个响指,然后王熙凤便见到自己身上的衣衫忽然消失不见了,转而出现了一根根细密的绳索,将她紧紧捆缚在一起,就好像是……当日在山贼地牢之中一样。 “这……这……”王熙凤当即便容失色,挢舌不下,刚要发问,却见身边的雪雁过来,樱唇一张,将她的话语给堵了回去。 紫鹃、雪雁两女早就被展老爷给带坏了,平日里也没少互相安慰,如今见到王熙凤送上门来,便不约而同地同仇敌忾起来,要在她身上一展自身所长,将这竞争对手给好好教训一番。 展老爷当然是乐得见到这后院的内部竞争,越有活力,他这个老爷便越能享受到更多福利。 他便在旁边坐下,看着三女在那里妖精打架。 王熙凤本身战力就低,又被展老爷给捆好了,挣扎反抗不得,瞬息间便落入了下风。 展老爷见琏二嫂子的双腿修长有力,脚掌绷直又松懈,十根脚趾反复蜷起张开,上面涂着的红色豆蔻更是让人垂涎欲滴,便笑着将其拿起,伸手在那脚掌之中轻轻搔了起来。 “啊……” 王熙凤惊呼了一声,又被紫鹃给堵了回去,想要将脚收回,却又被展老爷牢牢拿住,挣脱不得,只能让那脚趾伸缩的频率更高上了几分。 展老爷越玩越开心,便将她另一只脚也拉了过来,双脚合并,形成一个脚窝,然后便开始活动起来。 王熙凤受了这种刺激,反应便更加剧烈了起来,但相对的,给展老爷带来的感觉也就更加舒服了几分。 展老爷运动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虽然舒服,但视觉效果却有些不够,便又打了个响指,然后王熙凤的双腿上便凭空多了一双黑色亮光足衣,纯尼龙制作,又贴肤又顺滑。 “唔,不错,这才是我最喜欢的样式。” 展老爷满意地点点头,便又继续运动起来。 有了这身装备做辅助,很快展老爷便热身完毕,在紫鹃、雪雁屁股上面拍了一拍,示意她们让开。 二女会意,当即翻身而起,改到旁边观战,睁大眼睛,看着展老爷如何降妖伏魔。 王熙凤见了展老爷,顿时便战栗起来。 不需要与贾琏做对比,只凭目测,便知道这眼前的展老爷究竟有多么凶残。 展老爷却不理会她的想法,只顾自家快活,直杀得王熙凤落流水流水流水,不住求饶。 (本章完) 195.第194章 林妹妹以水报恩 第194章 林妹妹以水报恩 “放狗!” 杨有恭一声令下,家丁们便打开了笼子,一群脱缰的野狗便冲着远处那散发着香气的饵料狂奔而去。 旁边三十步外,展府一群姬妾聚在一起,正看着前方的惜春在那里演练法宝。 “着!” 随着一声娇喝,一道白光从惜春的手中飞出,呼吸间便到了野狗群的头上,化作一阵白色黏胶,向下一落,便把许多野狗给罩在了下面。 那黏胶也不知道是何种东西,那野狗沾上之后,怎么挣扎都逃脱不得。 “哦……”旁边围观的众女齐齐惊呼了一声,眼中异彩纷呈,吃惊不已,围着惜春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好厉害,真的粘住了啊……” “再试试,再试试别的……” 于是惜春便走到旁边,伸手提起一柄大关刀,那刀身又宽又阔,硬木柄长达一丈,看着就渗人。 惜春拎起来后,扭头对着众人阴恻恻一笑,然后爆喝一声,纵身跃起,居高临下,对着人群就砍了过去。 “啊……”众女顿时抱头鼠窜,逃之夭夭。 只有二木头迎春呆愣愣的,站那里居然没反应过来,眼看那大刀就要将她劈头砍成两半,便见到一道黄光从惜春小腹亮起,向着身体四周迅速扩散而出,瞬息间便形成了一个蛋壳形的光膜。 惜春的大关刀重重轰在那光膜之上,却在轰然巨响之中高高弹起,一飞冲天,直飞出去多老远,又重重掉落,一刀扎在地上,没入地面老深,木柄更是颤动不休,嗡嗡作响。 迎春这才反应过来,“啊呀”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脸煞白,伸手指着惜春骂道: “妹妹这是想杀了我不成!” 惜春笑着过来,将迎春拉起,那黄色光膜却不阻挡她的双手。 惜春满脸笑嘻嘻的,毫无诚意地道歉道: “姐姐莫要生气,都是妹妹的不是,下次定然会提前和姐姐打个招呼。” 迎春双腿兀自有些发抖,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却说不出什么重话来,谁知惜春却又笑嘻嘻地道: “姐姐还是这般胆小,有老爷的仙家法宝庇护,便是刀砍斧剁,也伤不得姐姐的。” “姐姐这分明便是对老爷的话不够信任呐!” 耳听着惜春这般颠倒黑白,迎春便狠狠地唾了她一口,一抖手将腰带抽出,往空中一抛,对着惜春一指,只见这丝绸腰带凭空一转,便将惜春捆了个结结实实,只看那有棱有角的样式,分明便是归假缚。 “诶呦!”惜春被捆上之后,顿时立足不稳,一跤摔倒在地上。 迎春便将脚踏在她背上,戟指骂道: “你这般喜欢扮女侠,整日里舞刀弄棒的,难怪老爷最喜欢把你吊起来打。” “现今各位姐姐都在这里,我且先饶你一遭,等到了夜里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只盼着你到时候嘴巴还能够依旧这么硬!” 惜春便急忙陪笑,老老实实地求饶起来,这次却轮到迎春不搭理她了,只和其他姐妹叽叽喳喳地研究起各个法宝的功效。 这是展老爷吃掉王熙凤之后得到的“点化”神通,可以把现实世界中存在的物品点化为法宝。 之前心象洞天搞出来的东西,都是些无魔的玩意儿,改善下生活,调剂下情趣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其实也没什么大用,其根本不过是幻术,离开洞天范围之后,就会慢慢恢复原状。 但现在展老爷这般“点化”出来的东西,却是货真价实的法宝,可以在其上进行附魔,让这些东西带有各种各样的神奇能力。 虽然因为材质的原因,得到的东西都是有次数限制的劣质品,用不了几次就会坏掉,但这已经有了几分仙家气象,不是以往那种拿着高科技产品去糊弄众女的样子货了。 不过展老爷心存不良,所以用来点化的物品,不是什么钉儿啊,就是什么环儿的,要么就是些女人家的私密物品,反正就突出一个涩字。 再加上展老爷体内那个石头多半也不是什么正经货色,或许是和展老爷一起待久了,已经是近墨者黑了,所以点化出来的法宝,也往往不太正经。 那好端端的捆仙绳,点化出来之后,就变成了归假缚。 不过展老爷本来也不是正经仙人,对这些倒也不以为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给所有身边的姬妾们都配备了一套好东西,应有尽有,谁也没漏。 过去展老爷的法宝,就只不过是法宝,但从今天开始,展老爷的法宝,却已经不仅仅是法宝,更是成了货真价实的法宝。 因为世界将灭的事情,众女心中多少都有些惶恐不安,虽然之前展老爷安抚了她们一回,让她们放心了许多,但展老爷也能明显察觉到,她们内心深处终究还是有些害怕的。 毕竟虽然心象洞天很nb,但她们自己却清楚,自家是肉体凡胎,虽然如今力量大了点,但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严重缺乏自保能力,若是出了任何意外,只怕便讨不了好。 而如今展老爷给她们每人做了一套法宝,再经过这么实际演练一番,顿时便让她们信心陡增,觉得自己也算是半个仙家修士了。 展老爷任由众女在演武场上慢慢熟悉自家的法宝,自己却不陪着她们,而是开始准备给林妹妹办纳妾礼了。 如今展府门前排队的官绅,不知道有多少,他这纳妾的消息一放出去,顿时引起了众人的追捧。 纳妾好啊! 你能纳一个妾,就能纳十个、百个,不怕你不收,就怕你不要! 虽然时间仓促,但展府别的经验可能不足,可纳妾这事儿却是经验丰富,轻车熟路地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一应的酒宴都是找的相熟的酒楼,那流水席从院内一直排到几条街外面去,有身份地位的就入府吃席,地位低下点的就在院子里,普通商贾士绅就坐在大街上,没谁敢有意见。 林妹妹从贾府出了门,坐着轿在大街小巷连续绕了半天,那规模搞的比豪门娶亲都大,一直折腾了小半天之后,终于到了展府,在门前下轿,踩着红地毯走入大厅,在众多权贵的见证下,正式成了展老爷的第n房小妾。 也是时辰选的好,她前脚刚行完礼,后脚圣旨就到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次来的太监是个陌生的,不过对待展老爷的态度和之前的夏守忠如出一辙,都亲热得紧。 客套了几句,然后宣读圣旨。 这次的封赏人物可就多了,不仅是展老爷获封忠国公,所有跟这次宫变有关的人物,全都获封了,就连管家杨有恭,都受封了个实职的参将,在王子腾帐下听用。 那些镖师们一个个的也都没少了,最低的也是个九品的巡检,分配到各个军队或地方卫所里面任职。 反倒是之前跟着展老爷沾光过的人,如邢忠、赵国基等,这次没用到,反而没什么好处可捞。 不过他们倒也不贪心,一个个乐呵呵地在那里迎来送往,半点都不着急。 背靠大树好乘凉,好歹也算是展老爷的外戚,早晚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例行打赏一番,送走了这传旨的太监,展老爷便吩咐开宴,双喜临门,合当庆祝。 与会之人也都非常开心,至少自己这波没选错人,展老爷果然封了国公了。 各桌走了一圈,敬了回酒之后,展老爷便不理会院外剩下的那些人了,自己往后院而去。 洞房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林妹妹可在等着自己呢,不能让她等急了呀! 刚一出门,就见杨有恭候在一旁。 “有事儿?”展老爷一边往前走,一边随口问道。 杨有恭便恭恭敬敬地答道: “老爷,小人不打算去做那参将,打算跟在老爷身边,继续做咱展府的管家。” “诶呦!”展老爷乐了,“这可稀罕了啊!” “你要知道,那可是参将,而且是实权参将,不是虚衔。” “如今天下不靖,你再立点功劳,将来说不定也是个爵爷呢!” 听到展老爷这般说,杨有恭便笑了起来,贼兮兮地道: “小人还是觉得,在老爷身边更有前途,嘿嘿……” “想当初小人不过是个山中猎户,可自从跟了老爷之后,那是见识了太多世面,知道这官场上面有多黑暗。” “虽然那官儿挺大,但小人就不是做官的材料,若是离开了老爷,只怕用不了几天,就被人挖个坑给害了。” “小人琢磨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留在府里更合适一些。” “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小人给老爷做个管家,怎么也得算个五品吧!” “若是万一哪天老爷再进一步,那小人不就……嘿嘿……” 展老爷听了,哈哈大笑,伸手点了点他,摇头叹息道: “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笨!” 展老爷以前是有自己做皇帝的想法,也为之做了些准备,杨有恭作为管家,能够有所察觉,也不奇怪。 可谁知这事情变化的太快,他马上就要成仙了,这凡间皇帝对他已经没啥诱惑力了,而且世界都快灭亡了,他还做什么皇帝呀? 杨有恭终究还是眼皮子有点浅,否则在展老爷让他带着忠顺亲王宫变的时候,就该猜到展老爷改变心意了。当然,也有可能他是利欲熏心,一心想着做从龙功臣,所以对很多蛛丝马迹视而不见。 不过不管他是出于什么角度考虑,这决定继续跟着展老爷的决策是完全正确的,至少展老爷在飞升的时候,也不介意多带挈他一个一起。 “既然你有这片心意,那老爷我也便给你个机会,回头你去写折子把官职辞掉好了。” “反正新君要的是分化众人,也不在乎少你一个。” 杨有恭便乐呵呵地答应了下来,悄然退下,不再打扰展老爷去享用美人。 展老爷哼着小曲,进入了林妹妹的小院,迎面见到王熙凤几人正候在这里,身上的穿着也非常轻薄,全部都是展府套装,并排站在那里,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就如同那夜总会里面的迎宾一般,明显是做好了等自家小姐承受不住之后,上场帮忙分担的准备。 王熙凤到底还是没有拿到展老爷的姬妾身份,明面上的理由,是她没能让展老爷尽兴,还需要调教一番才能转正,但实际的原因,是展老爷当日答应过平儿,要把王熙凤交到她手上,让她好好和自家小姐叙叙旧。 经历过山寨地牢之后,展老爷便发现,这凤辣子欺软怕硬,有心让平儿给她好好开发开发,当然不能那么容易便便宜了她,便一直把这姬妾的名头当胡萝卜在她面前吊着,让她乖乖主动学习进步。 王熙凤还不知道自己未来一切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只惦记着展老爷的承诺,上进心十足,如今见到展老爷过来,便迎了上来,笑着抛了个媚眼过来。 “老爷怎么才过来,我们姑娘都已经等不及了!” “哈哈……”展老爷便调笑道:“究竟是你们姑娘等不及了,还是你们几个等不及了呀?” 王熙凤脸上一红,扭动一下身体,但却不曾后退,反而又往上贴了几分,那旗袍高跟对她便如同丝毫没有影响一样,一对美目更是火辣辣的盯着展老爷不放。 “我们姑娘等不及了,我们也等不及了,就等老爷过来享用呢!” 展老爷便低头在她唇上香了一口,笑着吩咐道: “好好在门口听着,老爷到时候叫你们!” 三女便笑着应了,目送展老爷进了洞房,然后便凑到门前,把耳朵紧紧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还笑嘻嘻地道: “咱们可得听仔细着点,别到时候没听着,错过了机会,那可就亏大发了!” 洞房之中,林妹妹正自端坐在床上,长发被巧妙地编织成松散的发髻,几缕发丝自然垂落,头纱轻柔地覆盖在发髻上,由细小的珍珠和水晶点缀,在四周高悬的红烛大蜡映照之下,流光溢彩,耀目生辉。 林妹妹身穿一袭白色婚纱,长裙铺地,白色蕾丝手套,直达肩窝,双肩裸露在外面,v领的设计,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优雅的颈线和那秀气诱人的锁骨。 一串珍珠项链挂在她的颈间,个个都有拇指大小,在灯光映照之下,光彩夺目。 项链下摆落入胸前一对饱满之间,半露胸的设计,再加上胸托的挤压,让已经开始二次发育的粮仓再创新高。 婚纱的后摆很长,但前面却只到膝上三寸,将两条修长如玉的美腿露在了外面,赤果果的没有足衣覆盖,踝间挂着一条细碎的金链,脚下一双一字系带高跟凉鞋。 虽然林妹妹在预知梦里面已经多次穿过比这更暴露的服装,但在现实之中还是第一次,心中还是羞怯不已。 相比起梦中的那些服装来,她很清楚,这一套已经非常保守了,而且还这么纯洁无瑕,让她怦然心动,心中情火渐生,坐在那里就不由得胡思乱想,脑中各种“梦中”的情节不受控制地到处乱跳。 越想脸就越红,越想身上就越热,不等展老爷过来,她就已经忍不住地连喝了几杯水,但那口中依旧是又干又渴,怎么喝都止不住。 门扉一响,展老爷终于姗姗来迟,林妹妹眼中一亮,不由自主地便起身迎了上去。 “老爷……啊……” 她刚开口叫了一声,便被展老爷拦腰抱起,走到桌边,三下五除二走完后续流程之后,展老爷便往椅子上一坐,笑嘻嘻地吩咐道: “好妹妹,来帮老爷更衣。” 以前展老爷最喜欢帮别人脱衣服,如今到了林妹妹这里,展老爷却非常想看她给自己脱衣服。 林妹妹脸蛋红红的,眼帘低垂,迈着轻飘飘的步伐,如同踩在云端一般,晃晃悠悠地来到展老爷面前,用颤抖的手把展老爷的腰带拉开,然后一点一点地把展老爷给剥成了个光猪。 展老爷便在那里笑眯眯地坐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仔细体会着林妹妹那带着蕾丝手套的小手在自家身上磨来蹭去的感觉,痒痒的,分外让人心动。 像是初恋的感觉! 林妹妹给展老爷更衣完毕之后,便把手落在自家腰间,刚要解开腰带,却被展老爷一把按住。 “不用脱!” 展老爷双目放光,灼灼逼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吩咐道: “妹妹便这般样子,就是最好,脱了衣服反倒落入了下乘。” 林妹妹便乖乖从命,将婚纱整理好,侧坐在展老爷腿上,然后开始为他按摩。 林妹妹的手套虽然略显粗糙,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值得慢慢体会。 展少爷倒是舒服了,可林妹妹却有些坐不住了。 之前的水喝多了! 林妹妹有心想要叫个中场暂停,但又恐扰了自家老爷的兴致,便只好努力忍着,憋着…… 她坐在展老爷腿上,手上不停,身体却开始不住扭动起来。 看着目光迷离,樱唇微张的林妹妹,展老爷不由得便咽了口口水,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被展老爷这么一打岔,林妹妹顿时便把一切都忘记了,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了。 眼见一切进展顺利,展老爷便开始向前推进游戏进程,将林妹妹的婚纱撩起。 虽然林妹妹早就在预知梦中和展老爷好过无数次,但这才是货真价实的第一次“实操”,反应自然也就稍微大了点。 只能说,林妹妹不愧是水做的姑娘。 展老爷吃吃笑着,轻轻咬了咬林妹妹的耳垂,调笑道: “好妹妹,你果然是绛珠仙草降生,这次下凡,是要以水报恩来着。” 林妹妹羞臊得简直都没脸见人了,只把头死死地埋藏在展老爷的怀里。 只可惜林妹妹越着急,就越憋不住。 这房间里面太过安静,除了那“毕剥毕剥”的红烛燃烧之声之外,也就只有那“哗哗”的声音在回荡。 良久之后,好容易那声音停了,展老爷笑着问道: “可要我让人进来收拾一下?” “别……”林妹妹急忙惊呼道:“千万别让她们进来,否则我可是没脸活了!” “这些东西,还是我自己来收拾为好。” 她活动了一下身体,想要下去收拾地面,却又被展老爷一把拉住。 “这屋里哪里有什么拖布之类的东西,你又想怎么收拾?” 林妹妹目光环视周围,把屋内所有的东西扫了一眼,果然没找到什么拖布、抹布之类的东西,略一犹豫,目光便落到了身上那纯白色的婚纱之上。 “咦,这个可不行!”展老爷急忙伸手将这婚纱护住,“这个是今晚的道具,可是不能这么用的。” 林妹妹也觉得这婚纱太过漂亮,让她颇为心疼舍不得,便又把目光移到了床上的被褥等物上面。 展老爷没办法,只好伸手把那上面的大红喜被拉了过来,丢到地上,把液体吸收了个干净。 眼见罪证被销毁干净了,林妹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放心了些许。 但很快,她的身体就又绷了起来,因为她发现,展老爷又来了,然后没多久…… 那“哗哗”的声音就又再次响了起来。 “哈哈……”这次展老爷放声大笑起来,“我说的果然没错,妹妹果然是下凡来以水报恩的!” 这回,展老爷不用林妹妹提醒,便把那褥子又拉了下来,丢到地上,和那被子一并做个难兄难弟。 但随着展老爷的努力,没过多久,这“哗哗”的声音就又再次响了起来。 林妹妹伏在展老爷怀里,扭头看着那光秃秃的床板,欲哭无泪。 “呜呜……我不要活了……” “以前在预知梦里面,怎么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啊!” 林妹妹哀嚎着,展老爷听得肚子都要笑破。 那预知梦内容都是他编出来的,他又不知道林妹妹是这种体质,怎么可能编出来相应的情况来让她知道。 林妹妹抽泣了半晌,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算了,听天由命吧,反正早晚会让她们知道了,早点晚点也没什么了。” 展老爷听了,便放声大笑,高声将外面的几女叫了进来。 先是收拾屋子,然后大被同眠。 (本章完) 196.第195章 抄家下狱 第195章 抄家下狱 林妹妹不愧是红楼的核心之一,被吃掉之后,给展老爷带来的好处,也远胜其他金钗。 按传统道家的说法,展老爷之前成就阳神之后,就已经算是地仙了。 地仙者,地上神仙,长生久视,人间不死,距离神仙,也就只差一个灵肉合一了。 而在吃掉林妹妹之后,展老爷明显感觉到自家的阳神和肉体正有融合在一起的趋势,向着神仙的道路又踏出了坚实的一步。 除了修行道行的进步之外,展老爷的心象洞天也发生了些许进化,变成了福地。 故老相传,地仙所居之处,即为福地。 这福地之内,灵气充沛,物华天宝,乃是人间的室外桃源。 身在福地当中,可受神灵庇佑,百病不生,消灾劫难,更是有助于修炼成仙。 之前展老爷的心象洞天,有范围,却并无实体,纯粹是自身法力幻化而出,里面的造物也都是假的,想要举家飞升,还得自己造一个壳子出来。 但现在的福地却不同了,这是地仙的随身领域,可以收纳田地屋舍、山川河流、动物植物……等一切现实之中存在的东西。 换句话说,展老爷现在就可以把展府及里面的所有人都收录进去,等到飞升的时候,这些人自然也都可以跟着他一并上天。 不过这些人就算真上了天,也不过沾染了些许仙灵之气,能混个另类长生,却再也出不得这福地范围,若真要遇到三灾九难,该轮回还是得去轮回。 这样也挺好,展老爷都被人伺候惯了,若是身边没人,反倒会不自在。 而且这许多姬妾,总也得有人伺候吧,不能让这些娇滴滴的小娘子去干那些粗活啊,那就太暴殄天物了! 用了几天时间,展老爷把这福地的能力大体了解了一下,然后便开始琢磨,府中哪些人比较踏实肯干,可以带走的,便暗中给做上标记,剩下那些偷奸耍滑的,便不理会,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了。 除了展府的人,贾府的许多人也不能放下啊! 还有那府中姬妾的家人亲戚,要不要带着,也是个问题。 这若是把即将举家飞升的消息放出去,肯定没法保密,到时候不定有多烦人呢! 而且那贾政、贾琏等人,现在或许还不知道自家女人和展老爷的关系,但若是都带着飞升了,他们又不是傻子,早晚会知道的。 他们又不是贾蓉那种心胸开阔的,到时候只怕是接受不了。 这就很尴尬了! 带着吧,不太合适。 这不是摆明了要破坏人家夫妻关系么! 可不带着吧,也不合适。 你把人家老婆给带走了,却只留下好大一顶绿帽子,那就很过分呐! 难啊! 展老爷冥思苦想,想要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出来,却一直不得其法。 好在没多久,就不用展老爷做选择了。 新君登基是很麻烦的事情,这些天朝臣们都忙着这件重要的事情,对京外的许多事情都尽量往后排了,尤其是钱的事情,那是能省则省,先可着新君登基完后再说。 可朝臣们有大局观,那京外的饥民却一点都不顾全大局,半点都不肯消停。 没了京中这边的粮草支援,那赈济的事情就耽误了下来,于是乱民越闹越大,终于成了燎原之势。 京外传来消息,贾政所在的城池被攻破,兵败被杀。 至于贾琏,他倒是没死,但还不如死了呢! 呵呵……他降贼了。 这消息传入京中之后,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调集兵将进行征讨那是必须的,除此之外,追究责任,惩罚罪臣,也都是应有之义。 于是贾府就倒霉了。 之前贾政和贾琏升官飞快,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同僚,惹得多少人眼红。 之所以一直什么事都没有,固然是有功劳在身,更多的还是仗着有四王八公家的关系,又有太上皇做后盾,可现在太上皇都自身难保了,谁还顾得上那些走狗呢? 新君接手的是当初先帝的那批人,本来就是要打压那些老勋贵的,再加上其他人落井下石,所以贾府就首当其冲,成了牺牲品。 一道旨意下来,那贾政丧师辱国,罪不可赦,不过考虑到他人是战死的,便不再连坐家人,只把家产抄没。 贾琏这贪生怕死之辈,却坚决不能放过,他这一支全被抄没下狱。 可那锦衣缇骑的人到了贾府才发现,现如今贾琏这一支也没什么人了。 爹死了,老婆和离了,也没儿子。 最后他们能抓的,也就只有上面一个大太太邢夫人,中间一个小妾秋桐,以及下面的小姑娘巧姐儿。 除了这些之外,便把贾琏这支名下的那许多仆人一并捉了充数。 这年头丫鬟仆人也都算是财产的一份子,官卖也能赚不少呢! 当然抓人和抄家是分不开的,他们一边抓人,一边见到好东西便顺手往怀里揣。 听闻贾政死了,家产被抄没归公,贾府已经乱成一团,便连王夫人也都慌了手脚,见这群人如狼似虎的,也不敢拦着,只在那里不住落泪,一家人抱头痛哭。 关键时刻,还是宝钗那边靠得住,急忙让人过来找展老爷。 听说这事之后,展老爷顿时大怒,那贾府的些许银子倒无所谓,可那邢夫人可是老爷我的小十二,怎能被别人夺走? 当即展老爷便快马赶了过来,将那封门的兵丁一脚踹开,进院大吼一声: “都给我住手!” “谁让你们到这里来胡作非为的?” 那领队的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忠国公,赶紧过来行礼,陪笑道: “小人见过公爷,公爷有所不知,那贾政丧师辱国,罚没家产,贾琏贪生怕死,畏战降敌,抄家下狱,小人这次是奉了旨意过来的。” 展老爷便摆手道: “你们来之前难道不知道打听一下吗?” “这贾府荣国一脉的爵位早都丢了,一应爵产都被先帝赏赐给隔壁宁国府的二等将军贾蓉了。” “这宅子也是爵产的一部分,虽然现在还是贾政等人在此居住,但一应财产都是贾蓉的!” 这领队一听,脸立时便苦了起来。 他们这些办事的,就等着抄家的时候上下其手呢! 可现在忠国公展老爷出面,他们又惹不起,这次只怕是要白辛苦一趟了。 他没办法,只好卑躬屈膝地陪着笑,低三下四地道: “诶呦,若不是国公爷您提醒,小人等还真不知道呢!” “小人这就让他们把东西都放下,保证一点儿东西都不会少。” 不过展老爷乃是体贴下情之人,见他们悻悻然地把东西放下,便一伸手,从怀里掏了一把银票出来,挥舞着道: “老爷我不让你们难做,这些银两你们拿去买杯茶喝。” “诶呦!”那领队一拍大腿,喜不自胜,“公爷真是太体恤小的们了,小的就代替兄弟们谢过公爷的赏。” 展老爷等他把银子发下去了,才笑眯眯地道: “正好,老爷我有点事儿,想请你们帮个忙。” “呃……”那领队的这才想起天上不会掉馅饼,知道这事情定然是和贾府的诸人有关,他知道展老爷和贾府有姻亲关系,有心想要拒绝,却又不敢,犹豫再三之后,只好点头答应。 “公爷有何吩咐,但请直言便是,小人一定尽心竭力给您办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展老爷搂着这领队的肩膀,笑嘻嘻地道:“我对那贾琏的后妈挺感兴趣的,有心想要爽上一爽,老弟给行个方便呗!” “嗨,小人以为什么大事儿呢!”那领队的这才放心下来,点头如捣蒜,“老爷尽管去快活,谅那邢夫人也不敢拒绝。” 展老爷便哈哈笑了起来,夸赞道: “不错,老弟很会做事,不知怎么称呼,以后有好事我再找你。” 那领队顿时笑得牙子都露出来了,受宠若惊地道: “小人李健,在锦衣缇骑当中做个总旗,公爷若是再对哪个女人有兴趣,尽管跟小人说,小人一定给公爷办得妥妥当当的。” 展老爷满意地点了点头,上去从人群之中把邢夫人给抓了出来,抱着就进了隔间。 所有被抓的人员都集中在庭院里,展老爷之前和李健的对话,所有人都听了个真切,顿时看展老爷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只有邢夫人自己知道,这展老爷是她的救命稻草,所以展老爷过来抓她的时候,她不但不反抗,还主动去拿丰满的胸膛去蹭展老爷的胳膊。 李健等人见了,顿时撇嘴暗笑,觉得这权贵家中的妇人,也跟外面的普通女子没什么区别,遇到危险了也只能乖乖用身体去换取安全。 展老爷却不管他们异样的目光,搂着邢夫人进入隔间之后,便将她往桌子上一放,开始脱她的裤子。 “老爷……”邢夫人一边小心翼翼往门外看,一边低声求恳道:“老爷,你可千万要救我一救啊,若是让妾身入了那监牢里面,只怕就……就没法为老爷守身如玉了呀!” “老爷若是想要,等离开这里之后,妾身定然好生伺候老爷,什么样都可以玩得。” “若是老爷有心想要更刺激一点,那把迎春和岫烟一并叫上,妾身也是没有意见的。” “哈哈……你这骚货!”展老爷低笑了两声,在她肥美的大屁股上便是一巴掌。 “跪那里趴好了,让老爷爽一爽先。” “以前都是在僻静无人的地方玩,这次外面那么多人在听着,还是第一次呐!” “一会儿你好好表现表现,让门外的人也仔细听听,看你是个什么样的骚货。” “若是够骚,老爷便救你一救!” 邢夫人又惊又羞,却也不敢拒绝,只好乖乖趴在桌前,把翘臀撅起,任由展老爷亵玩起来。 开始她还非常紧张,有些放不开,总是下意识地把自家嘴捂住,但随着情绪的升温,便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忍不住便放浪形骸起来,开始大呼小叫,什么都喊了出来。 那门外的众人,遇到此等事情,都是垂头丧气,情绪低落,耳中却听着隔间那边一声接一声的高亢呼喊,登时便心头愤恨起来。 “呸!” “这等贱人,也配做大夫人么?” “如今府中遭劫,是陛下传了圣旨要抄家,难不成她以为伺候好了展老爷,便能从其中脱身吗?” “有这等不知廉耻的东西掌家,怪不得那贾琏会做出临阵投敌的事情,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们自家品行不修,却连累了我们也要跟着遭殃,真个可恶!” 一群人在门外低声骂个不休,却只听着那隔间里面声音一阵接着一阵,半点都不止息,慢慢的这骂声就变了一个味道。 “这都小半个时辰了吧,展老爷那么强的么?” “你这废话说的,若是不够强,他府里那许多美貌娘子,怎么享用得过来?”“说不准便有人暗中给他戴了绿帽子,那也说不定啊!” 那李健等人在附近守着,一副眼观鼻鼻问口,什么都装没听见的架势,可当有人出言辱及到展老爷的时候,李健眼中便凶光一闪,上前一脚就把那口出不逊的家伙给踹倒在地,然后挥舞着鞭子便是一顿乱抽。 “我打死你个烂舌根的东西,也敢对国公爷说三道四,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那嘴贱的婆子连声惨叫,在地上滚来滚去,不住地求饶,李健却毫不理会,一直把她打了个皮开肉绽,气息奄奄,才算放过她。 其他人被这杀鸡骇猴的手段一吓,顿时便都噤若寒蝉,哆哆嗦嗦地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又过了半晌,那隔间里面的声音才渐渐低落了下去。 片刻之后,展老爷心满意足地从隔间走了出来,对着李健等人笑着点了点头,满是歉意地道: “让诸位兄弟久等了。” “不久不久。”李健等人急忙躬身陪笑道。 “唉,真是有些对不住各位兄弟了。”展老爷叹息道:“那邢太太身体太过单薄,我刚才动作又太大了点,不小心把她给艹死了。” “呃……”李健面色一僵,但马上身边就有机灵的人插口道:“那邢太太分明是自杀!” “对对……”李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抢自家风头的手下,想着回头便给他小鞋穿,也忙不迭地附和道:“那邢太太眼见家族落败,难以接受这般惨剧,便干脆自杀了!” “不错,定然是如此。”展老爷一指二人,眼中满是发现人才的惊喜之色。 “老爷此间事了,就先回去了,你们继续抄家吧!” “这大观园外面的财物,你都搬走了其实也无妨,只是那大观园毕竟是先帝宠妃的行宫,还是莫要惊扰的好。” “是是,小人理会的。”那李健眼见展老爷松了口,又不插手抄家之事了,顿时更加喜出望外,至于大观园什么的,放过也便放过了。 他却不知道,自从大观园建成之后,这贾府的好东西就都放进大观园了。 而且因为展老爷经常去大观园里面开银趴,所以和展老爷有染的女人也都住进了那里,留在外面的,除了贾政、贾琏之外,大多都是那些丫鬟仆妇下人之流。 就算贾政死了,王夫人等人家产被抄没了,凭借那大观园里面的残留宝贝,也照样能够生活的非常滋润,何况还有展老爷暗中帮衬。 李健毕恭毕敬地将展老爷送出了府,然后兴冲冲地又回来,大手一挥,“继续抄家!” 众人这便又一窝蜂地向着四处去了,他才亲自进入隔间,想着替展老爷把收尾工作给做好。 说邢夫人是自杀,那就得有个自杀的样子才行! 可进来之后,他就傻眼了,左看右看,也没见到那邢夫人的尸体在何处。 他急忙出来,叫来手下仔细询问,确认没有人从那隔间出来。 在仔细搜索过隔间,确认这里没有暗道之类的东西之后,他不由得也吃惊起来。 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事情给抛之脑后了,不管展老爷是把那娘们儿给弄死了,还是给救走了,反正在他这里,邢夫人就是自杀的! 给众人定下调子之后,李健便不再寻根究底,只认认真真地继续自家的本职工作。 邢夫人当然是被展老爷给收走了,那福地如今空荡荡的,除了地面之外,什么都没有,正好适合装人。 本来应该再把巧姐儿也一并带出来的,但是巧姐儿和邢夫人不一样,年纪太小,展老爷若是胆敢吃她,那天劫立即便会降落下来,将这世界打个稀碎。 等晚间的时候,去牢里面单独提她出来便是,至于走失了人犯的过失,那就只能让这李健等人承担了。 展老爷的银子,可不是白拿的! 之所以把邢夫人先弄出来,完全是因为现在的邢夫人,已经有几分青春重现的味道了,白白嫩嫩的,又加上成熟妇人的风韵,便是展老爷见了,都有些我见犹怜,若是进了大牢那种地方,只怕多半便要人尽可夫了。 为了不戴帽子,展老爷肯定要优先把她给弄出来,巧姐儿那丫头片子反倒不急。 带着邢夫人回到了展府,把人往外一放,邢夫人这才放松下来,但也知道自家以后再也不是什么贾府的大太太了,多半便要另改姓名在展府以姬妾的身份活下去。 她做了多年的填房,素来都是看贾赦的眼色行事,非常能屈能伸,虽然如今降格成了小妾,却半点都不沮丧,很快就开始讨好起府中的一众姐姐们了。 有了面纱会那段时间王夫人的调叫,邢夫人如今就算是对着邢岫烟和贾迎春叫姐姐,都不会有任何难堪,只是略微有些害羞罢了。 眼见邢夫人回来了,却不曾见到自家女儿,王熙凤顿时便着急了起来,急忙过来找展老爷。 “老爷,怎地只把大太太给带了回来,我家巧姐儿呢?” 展老爷却不说自己晚间过去接人,只笑眯眯地调戏她道: “凤儿这话问的好生奇怪,那邢夫人早就是老爷的女人了,不知陪老爷睡了多少次,老爷如今才愿意去救她。” “你家那个小姑娘又不是老爷我什么人,老爷为何要救她?” 王熙凤听了之后,便急得跳脚,急忙过来抱住展老爷的胳膊,拿胸脯在上面使劲蹭着,撒娇道: “老爷,那巧姐儿好歹也是妾身的女儿,若真算起来,也该叫老爷一声爹爹的。” “老爷乃是神仙下凡,神通广大,便把巧姐儿也一并救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展老爷便煞有介事地点头道: “没错,老爷若是想救巧姐儿,那当真是举手之劳,可问题在于……老爷为何要举这个手呢?” “诶呀!”王熙凤急得在地上连连跺脚,嗔道:“老爷这次又要玩什么样,妾身一定尽心奉陪便是,只要老爷答应把巧姐儿救回来就行。” 展老爷便哈哈笑了起来,伸手将她抱住,咬了咬她的耳朵,低声笑道: “你去把平儿叫上,晚上咱们三个好好乐一乐。” “你只需把事情跟平儿说,她自然知道该做何准备。” 王熙凤便惊疑不定地去找了平儿,平儿听她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之后,便笑得枝乱颤起来。 “好啊,琏二奶奶你也有落到我手上的一天呐!” 她二人本来便有心结,眼见平儿这般喜上眉梢,王熙凤便心知不妙,只好颇不自在地干笑道: “平儿你这话说的,我早就不是什么琏二奶奶了,咱们还是跟以前在王府时候一样称呼便是。” 谁知平儿听了之后,便冷笑一声,翻起脸来。 “呵呵……再像以前在王府时候一样称呼?” “怎么,你还想让我叫你小姐啊?” “还是说,让我叫你姐姐?” “呸!” 她恶狠狠地唾了一口,昂起头来,盛气凌人地道: “论先后,是我先入府的。” “论身份,咱们两个我是妾,你是丫鬟。” “想让我继续给你伏低做小,门都没有!” “从今天开始,你得叫我平儿姨娘!” “就算日后你被老爷收了房,赏你一个小妾的身份,你也得管我叫姐姐!” 被平儿一顿当面抢白,王熙凤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愤怒,下意识地便挥起胳膊,想要掌掴平儿几下。 谁知平儿不慌不忙,身形一退,让过她的巴掌,然后一把将她抓住,按倒在地,将腰带解下来,把她捆了一个驷马倒攒蹄,拎着便往屋里去了。 “呵呵……你才吃了老爷几顿秘药啊,就你现在这小鸡仔一样的力量和速度,还敢跟我动手?” 王熙凤挣扎了几下,完全没法挣脱,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便急忙又低三下四开始讨饶起来。 “好平儿,我知道错了,过去的事情都是我不对,你便原谅我这一回……” “哼!”平儿冷哼一声,理都不理。 进入房间之后,平儿便把王熙凤往桌上一放,把床头的柜子拉了开来,露出了里面各色的法宝。 这些都是不曾被展老爷点化过的法宝,都是对女特攻。 王熙凤侧头见到了这许多熟悉的东西之后,顿时便容失色,急忙改口道: “平儿姨娘,以后我就叫你姨娘,什么都听你的,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你说你以后什么都听我的?”平儿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对对,什么都听姨娘的!”王熙凤忙不迭地点头应承。 平儿这才得意一笑,盯着王熙凤的眼睛说道: “那我回头便从林姑娘那边把你给要过来,你以后便跟在我身边伺候好了。” “……”王熙凤脸色一僵,不说话了。 这要是落到平儿手里,那还能有她的好么? 见到王熙凤这般态度,平儿便愈发生气,冷哼一声,将一件法宝用力在王熙凤臀上一拍,将她变成了一只狐狸精。 “啊……”王熙凤惊叫一声,知道自己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便连声应道:“我答应便是,姨娘手下留情则个!” 平儿却不理会她的求饶,又拎起一对儿珠链,夹在她粮仓门上。 “贱人,还当这是在贾府呢!” “你究竟以后跟谁,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老爷说了算的。” “你答不答应,都无关紧要!” “回头我便去求老爷,定然要把你给要过来。” “你不是想要救你家那个巧姐儿吗?” “简单!” “回头我也帮你求情,把巧姐儿救回来后,就带在我身边养着,等她长大之后,定然也是个美人胚子,正好送给老爷享用。” 平儿的绳缚技术乃是得过展老爷的真传,王熙凤就算想挣扎都没有办法,只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多了一件又一件的法宝。 被平儿连番折腾,王熙凤不由得呻吟颤抖起来,心中更是大急,实在是接受不了巧姐儿将来叫她姐姐的情况。 但放弃救援就更加舍不得,若是巧姐儿不能进入展府,只怕将来就要沦落到青楼妓寨里面了,那就更糟糕。 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束缚,让她体内的背虐之魂愈发燃烧起来,体温也渐渐升高,脸色也越来越红润,那双美目更是娇艳欲滴,水汪汪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喝上一口。 平儿就近距离站在王熙凤身前,对她身上的变化了如指掌,当即便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果然你跟老爷说的一样,就是个贱货!” “不过这样也好,你越下贱,才能让老爷玩得更尽兴!” 平儿又调笑了王熙凤几句之后,才拎着绳索,将她抓起,扛在肩上,迈步向着展老爷的地下娱乐室走去。 (本章完) 197.第196章 红楼结束 第196章 红楼结束 “娘亲……” 巧姐儿从福地里面一放出来,便扑到了王熙凤怀里,放声大哭。 王熙凤也是眼泪涟涟,搂着自家的闺女亲热不已。 不过只要一想到这宝贝女儿以后只能跟着平儿养,心中便又犯起愁来。 自从进入展府以来,很多秘密也都不再瞒着她,因此她也清楚了展老爷的后院究竟有多混乱。 很多事情简直是震撼了她的三观,那真是碎了一地,想重新粘合起来都不行。 但最让她震惊的,还是展老爷这仙人下凡的身份,以及世界即将毁灭的危险境况。 生死间有大恐怖,除死之外无大事。 之前在山寨地牢之中的时候,她曾经被平儿来过一次窒息play,对那次的事情记忆犹新,近距离触摸过死亡之后,对死亡就愈发的感到恐惧。 也因为这个,她才能够勉勉强强最快的接受了现实,顺利融入了展老爷的后院之中。 再看那李纹、李绮姐妹,虽然也见识到自家老爷超凡的神通,但到现在还遮遮掩掩的,过不了心中那一关,在床笫之上分外的放不开。 不过这也是另有一番别样的情趣,说不定日后能成为姐妹的特殊羁绊,专门用来吸引展老爷多多怜惜,也不好说呐! 展老爷做人大气的很,虽然经常很多事情都是顺口胡扯,但对于有些事情却根本不隐瞒她们,比如十二金钗的存在。 巧姐儿作为十二金钗里面最小的一个,短时间内是不能吃掉的,但展老爷却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别的不说,十二金钗集齐了,那这红楼之行就算是小圆满了,金手指怎么也得出点血才行。 就算没有什么特殊羁绊、成就之类的东西产生,也该多送些仙灵之气过来才对,说不定能不能得道飞升,就要看这一波了。 好在世界毁灭还有好几年呢,足够等她慢慢长大了。 这点展老爷已经和王熙凤说得很清楚了,王熙凤能怎么办呢,当然只有好好教育女儿,让女儿早日接受现实了啊! 哭过一场之后,王熙凤便领着巧姐儿过来拜见自家老爷。 “唔,不错,以后你们便跟在平儿姨娘身边,巧姐儿按照小姐的标准来进行培养,莫要怠慢了。” 展老爷一语便将结果敲定,王熙凤也只好幽怨地答应下来,平儿见了,便笑嘻嘻地过来抱起巧姐儿,“叫姨娘。” 巧姐儿以往在贾府的时候,就和平儿相熟,如今也不胆怯,便乖巧地唤了一声“姨娘”,任由平儿抱着走了。 王熙凤则跟个刚入门的小媳妇儿一样,低着头跟在后面,老老实实地做个丫鬟。 如今平儿是挟巧姐儿以令凤姐儿,有这人质在手,半点都不担心王熙凤不听话。 自此以后,王熙凤便过上了白天伺候主子,晚上被主子伺候的调教生活,在虐练的道路上面越陷越深。 而展老爷这边已经正式搬入了荣国府居住。 如今的荣国府财物已经被彻底查抄,王夫人也便借此机会把那些黑心烂肺的下人都给开掉了,然后借宿在宁国府这边。 而贾蓉则以财用不足为由,把荣国府卖给了展老爷。 展府最早不过就是个子爵府的规模,后来发展的太快,还没有来得及扩张,便成了公爵了,再用原来的府邸就有些逼仄了,买下这荣国府正合适。 展老爷左右手这么一换,便名正言顺里成了这府邸的主人,顺带手的,也把大观园给接收了。 原本的荣国府牌子早就在失爵的时候被撤掉了,换成了贾府,现在只要再把“贾府”的牌子撤掉,把“忠国府”的牌子挂上去,那就万事大吉了。 但其实内部除了下人全部换掉之外,其他的主人基本都没变,该住哪个小院,就还住哪个小院。 展老爷都想好了,回头便把宁荣两府和大观园都装入福地里面,飞升的时候一并带着。 这福地之中自成循环,那木溪水什么的,进入福地之后,也不会枯萎断流,更是一年四季如春,最适合展老爷享受。 而且这里是自家地盘,还可以进行现代化改造,把电气化设备都弄上,把生活舒适度再提升上几层。 福地容纳土地空间需要些时间,尤其是上面还有许多动植物需要浸染打上标记,所以展老爷也不着急,放着福地自行运转之后,便不理会了。 只是这福地里面的住客,还需要仔细考虑,未必所有人都愿意一辈子圈在这个小空间里面不能出去。 那些姬妾当然是不必问了,肯定都要带走的。 那些下人丫鬟婆子们,当然也不用问了,走不走由不得他们,若是日后他们不愿意,便再丢出去自生自灭便是,没必要因为他们走漏了风声。 不过展老爷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那些有家有业,牵绊太重的,展老爷都留在原来展府的位置了,不曾带过来,一并过来的,要么是孤家寡人,要么是全家都在府中做事,到时候一窝端。 唯一需要征询意见的,那就只有姬妾的那些亲戚了,要顾虑他们的感情和态度,不能硬来。 展老爷便先进行了一次内部调查,征询了自家姬妾们的意见,看她们有哪些人是舍不得,想要一并带走的。 薛家两支,只有宝琴惦记着哥哥嫂子,想要带着,说不定还打着到天上身边有个帮手的念头。 嗯,各种意义上的帮手,跟嫂子的美貌没有任何关系。 林妹妹孤身一人,亲戚早就断了,除了丫鬟之外谁也不用带。 丫鬟的亲戚……不在展老爷考虑范畴之内,不过展老爷也不是那不通人情的,不想跟着自家姨娘一起走的,便给银两送其离开。 银票这东西,以后对展老爷就是废纸,留着没用,不如干脆都打赏出去。 不过各家丫鬟基本都是被父母卖掉的,对父母的感情其实没有那么恋恋不舍,在跟着成仙和回家伺候人之间做选择,多半都知道该如何选。 而金钏儿、玉钏儿这种家生子,虽然惦记着家中父母的,但他们本来就是贾家的奴才,如今被展家接收了,早晚也要一并带走的,也不需要分开。 晴雯虽然有兄嫂,但关系早就断了,也不用管。 香菱虽然如今有了甄家亲戚,但感情也非常薄弱,一样不理会他们死活。 贾府诸女亲戚虽然极多,但如今贾府遭劫,这些人连登门都怕沾染晦气,王夫人等自然也不会去拿热脸贴他们的冷屁股,干脆便不带挈他们。只有若干患难之际还肯帮忙的,才写了寥寥几个名字上来。 赵姨娘只惦记自家儿女,连那哥哥赵国基都是捎带手的,带与不带,全听展老爷的,她无所谓。不过就算到了天上,有个哥哥跑腿,也能有许多方便,所以她还是决定跟哥哥谈谈。料想那赵国基素来是个没主见的,肯定一切全听妹妹吩咐。 李纨家中重男轻女,不受父兄待见,自然对他们也没有什么牵挂,只带着儿子贾兰即可,可李纹、李绮姐妹,却舍不得母亲李氏。 不过她们姐妹也知道,若是把李氏带着,只怕早晚也逃不过展老爷的魔掌。 她们姐妹不过是普通女人,眼界没那么开阔,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转过弯来,总觉得这样做是卖母求荣,却不把这当做一种尽孝的方式。 展老爷也不强迫她们,便让她们自己私下去找李氏谈,无论结果如何,展老爷都不在乎。 尤家姐妹,除了尤老娘,也都已经没什么亲戚了,而尤老娘虽然有些亲戚,但这么多年几经波折,人情冷暖见识过来,感情也没那么深厚了,再加上她在展府之中的处境比较尴尬,不想让那些表面亲戚知道,索性便不管他们了。 可卿父亲已经过世了,弟弟秦钟和环三儿都是展老爷的狗腿子,没了展老爷啥都不是,肯定会继续抱大腿跟着的。 贾蓉虽然酒肉朋友一堆,但真让他选人带走的时候,他就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这些人里面,反倒是宝玉最割舍不下,这个也惦记着,那个也担心,觉得不该就这么抛下这些朋友不管,都想带着。 不过展老爷看了一下他列的名单,不是什么姐姐妹妹,全是男的,什么冯紫英、柳湘莲、蒋玉函的,那便全不理会。 宝玉以后只要有薛哥哥和蓉哥哥就够了,不能再开修罗场了,没看通灵宝玉都被气炸了么,闹得世界都要毁灭重启了。 岫烟倒是惦记着父母,想要带挈他们离开。 湘云也惦记着叔父,展老爷打算回头去接应一下,将人带回来。 内部调查完毕之后,展老爷便放出了消息,准备和宝钗大婚,将所有名单上的人都邀请过来,在大婚之日统一咨询意见。 愿意跟着走的,就一并带着,不愿意的,就和亲人最后见上一面,然后各奔东西。 这正式娶妻和纳妾是不同的,那礼节非常之繁琐,全套下来,没个把月的时间根本就弄不全。 这消息一放出去,顿时便震惊四座,尤其是那些想要跟展老爷家结亲的人,纷纷大为诧异。 以展老爷如今国公之尊,什么样的妻子娶不到啊,怎么最后却依旧选择了薛家这么一个落魄的小商人家的女儿呢? 难不成是真爱么? 还是说这薛宝钗有什么暗地里的身份,比如说新君的私生女什么的。 可仔细查了半天之后,发现那薛宝钗自幼便在金陵长大,和新君没有半点关系,这就让人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展府嫡妻已定,那各家的小心思便只好就此罢手,开始改换思维,想着把嫡女换成庶女,也送过去给展老爷做妾。 到时候想办法把那薛宝钗给弄死,说不准就可以续弦上位。 或者干脆先弄个儿子出来,母凭子贵,得不到忠国公,生一个小国公出来也是可以的嘛! 不过现在送过去并不合适,怎么也得等着薛宝钗过门之后再说。 展老爷却不理会这暗中汹涌的风波,只让算命先生给选了黄道吉日,然后便耐心在家等着,一步步地走着大婚的流程。 很快日子就来到了大婚那天,展府高朋满座,其热闹程度比当日林妹妹入门还要更胜许多,便连宫中都派人过来赐了许多宝贝下来。 展老爷穿着大红的吉服,胸前配着大红,打扮得跟个状元郎一样,骑着高头大马,将宝钗从薛家大院里面接了出来。 薛家本来在京中就有房产,只不过宝钗和薛姨妈以前一直是住在贾府里面,几乎不曾来这边住过,只有薛蟠一个人在这边居住。 这次为了迎亲,才把宝钗临时从展老爷府里接了出来,送进这里住了个把月,不过只宝钗带着紫荆等丫鬟过来了,薛姨妈却依旧住在贾府里面不曾回返,只在结亲这日,才回来一趟。 毕竟嫁出去的自己,泼出去的水,哪有总往娘家回的道理! 看着宝钗上了轿,展老爷就喜气洋洋地骑马走在队伍前面,见人便大把撒钱。 反正上天之后银子也没用了,不留着也没用。 “展老爷公侯万代,百年好合呀……” 以往人家撒钱,也不过便是些铜钱罢了,哪里见到过这许多银两抛洒,那路边的人都快要抢疯了,口中更是没口子地赞颂着展老爷的慷慨。 在城中招摇地走了一圈之后,展老爷带着大队人马终于来到了展府大门之前。 接下来就是新人下轿、迈火盆、拜天地等一系列繁琐的流程。薛姨妈笑呵呵地坐在堂前,看着展老爷和宝钗两人拜了高堂,脸上却是红扑扑的,心中想着回头怎么再把这个给拜回去。 一切流程都走完之后,宝钗便被搀扶着进入了后宅的洞房。 与林妹妹当初穿婚纱入洞房不同,宝钗却是以全套的凤冠霞帔古装风打扮的。 正妻当然要庄重一点,而且宝钗的相貌气质也确实最适合这种端庄大气的服饰,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心中痒痒的。 展老爷笑眯眯地走过来,从桌上拿起秤杆,将那红盖头挑了下来,在火红的烛光之下,一张雍容华贵的美颜渐渐展露在他的面前。 宝钗的气质其实挺适合做大妇的,甚至便与宫里的娘娘相比,也不会有所逊色。 这点展老爷最有经验了,那元春娘娘如今已经被展老爷把玩了个透彻,从头到脚,从内到外,没有展老爷不熟悉的地方。 宝钗见盖头被挑开了,便眼波流转,微微笑道: “老爷,天色不早了,还请老爷怜惜。” 这话便如同火上浇油一般,顿时便把展廿四腹下的火焰给引爆了开来。 他快速将桌上的酒杯端起,和宝钗来了个大交杯,走完了最后一个流程,将一对酒杯分正反掷入床下,随即便上前一步,将宝钗搂入怀中,轻怜密爱起来。 之前宝钗虽然不曾和展老爷动过真格的,但秘药却吃了不少,身上每一寸肌肤也都被展老爷把玩过,而且为了日后争宠,宝钗也曾经向着红叶等女学习过一些床笫间的手段,如今正是实战演练的时候。 宝钗知道自己身上这身衣服虽然华贵大气,但穿脱着实是不方便,为了不坏了展老爷的兴致,宝钗便双臂轻轻一用力,就如同撕开一张白纸一样,将自家服装的几个关键位置给掏了个窟窿出来。 经她亲手“修改”过的衣服,可以露的地方都包得严严实实的,反倒是所有不该露的地方却都露了出来,看起来不再雍容典雅,反而更显得轻佻放荡起来。 “老爷,这样就方便了呢!”宝钗对着展老爷抿嘴笑道。 “哈哈……好宝钗,你果然懂老爷我!” 展老爷哈哈一笑,便将宝钗放倒,将手探了进去。 果然是二八年华,正是最嫩之时,展廿四入手只觉怀中的玉人肤若凝脂,滑不留手,皮肤摩擦之间,便如同有静电产生一样。 展老爷便低头去吻,把宝钗挑逗得神魂颠倒,不知今夕何年。 在昏昏沉沉之中,宝钗只感觉到身体被放平在床铺之上,衣裙被一件件除去,露出她专门为了今晚准备的贴身小衣来。 月光如水,渗入纱帘,撒在宝钗的身上,勾勒出她美妙的轮廓,沿着她优雅的颈部流淌而下,滑过精致的锁骨,隐没在薄衫微敞的领口深处。 宝钗的肌肤雪白无瑕,细腻如羊脂玉般温润而剔透,仿佛轻轻一触便会漾起一圈圈涟漪,虽然展老爷早就把玩过多次了,但依旧是百玩不厌。 展老爷小火慢炖,一点点的将宝钗体温升高,直至滚烫热辣起来,才将她吃下肚去。 果然不愧是红楼的另一个支柱,钗黛齐名,自然这收获也相差无几。 展老爷吃掉宝钗之后,便察觉到自家的灵肉合一已经完成,真仙之体已经成就,遥远天际的飞升之力越来越明显,只要他心念一动,便可以直接白日飞升,顺着这飞升之力的方向,直接抵达仙界。 原来是不需要吃掉巧姐儿的嘛! 展老爷强自按捺住立即飞升的冲动,继续慢慢享受着宝钗的服侍,仔细查看成就真仙之后,金手指给提供的附带神通。 然后发现,成就真仙之后,他便完成了借假修真的全部流程,过去那些虚假的幻术,以后就都可以变成真的了。 比如心象洞天,一切都是幻术,看起来再真实也是幻术,出了洞天范围,也会慢慢变回原样,即使是心象洞天变成了福地,也依旧如此。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些物品的内在原理和细节,就算变出来了,其内在运行根本,也是他的法力在撑着。 不过他以前幻化出来的东西都是些无魔物品,多半都是用电能驱动,只需要很弱的法力就可以持续很久,所以发现不了问题所在。 若是他真幻化了一个太空船或者潜水艇之类的大家伙,想要凭借这东西来带人躲避灭世之灾,或者偷渡飞升,到时就会发现法力消耗的速度会非常迅速,多半便会中间法力不济,崩溃挂掉。 而如今他借假修真完成之后,他再幻化出来的东西,便会由假的变成真的,而其内在的构造和原理,只要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则,就会在规则的控制之下,自动演变填充完成,不用他再来操心。 就比如说他以前点石成金幻化出来的金砂,外表看着是金砂,摸着重量什么的也像金砂,但其内部结构,依旧还是石头,没了他法力的支撑之后,就会变回去。 但现在成就真仙之后,他再点石成金,即使他不知道金子的组成结构和原子量,那石头的原子构造也都会在法力的作用下破坏重组,变成金子的结构,就算再放一万年,那也只能是金子。 整个过程消耗极小,流畅顺滑,丝毫不会引发化学变化或链式反应。 堪称不科学到了极致,但却非常修仙。 仙法,本来就是创造奇迹的东西,一切按照科学思维去理解仙法的行为,都会像是一个小丑。 人类一思考,神仙就发笑。 展老爷摸索明白之后,便决定提前带人飞升,这红楼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地方了。 第二天一早,展老爷搂着宝钗出来与众人会面。 二人端坐在大堂之上,众多姬妾轮番向前给姐姐敬茶。 第一轮是展府中的正牌妻妾,邢岫烟打头,左右分立黛玉、香菱,再后面则是尤二姐、尤三姐、三春姐妹、史湘云、平儿、妙玉师太、薛宝琴、傅秋芳、李纹李纨姐妹,以及佩凤偕鸾等展府女团。 人数太多,只好分成三排站好,各自端着茶碗,屈身行福礼,口中呼道: “妹妹见过姐姐。” 宝钗便端起茶碗来饮了一口,摆手道: “诸位妹妹请起,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齐心协力将老爷的后院管好,莫要争风吃醋,若有什么冲突过节,尽管来找我来评理。” 众女便再次行礼,“谢谢姐姐,谨遵姐姐吩咐。” 第二轮是展府的编外姨娘,贾蓉的两位姨娘袭人和云儿为首,宝玉的姨娘彩霞,贾环的姨娘麝月在侧,四人并肩站好,对着宝钗行礼,口中呼道: “妹妹见过姐姐。” 彩霞到底是成了宝玉的姨娘。 她先是作为王夫人的贴身丫鬟被展老爷给吃了,然后知道了贾府公子姨娘的副业,于是便向王夫人提出要做姨娘,谁的都行,只要以后有人伺候就可以,她不想继续伺候人了。 王夫人思来想去,好像也就宝玉最合适,谁让他最爱给展大哥送女滋润呢! 开始王夫人还觉得自家儿子脑子有毛病,但现在却觉得自家儿子秀外慧中,慧眼识人,早早地便抱上了展老爷的大腿。 这个儿子生的好啊! 反正彩霞也不在乎谁是老爷,王夫人便让她被宝玉收房了,让茜雪给她做丫鬟伺候她。 然后,理所当然的,宝玉这位姨娘也成了展老爷的编外姨娘。 宝钗再次举起茶碗略沾沾唇,笑着道: “虽然妹妹们不曾入府,但咱们也是一家人,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姐姐,姐姐一定给你们安排的妥妥当当。” 四女便再次行礼谢道:“多谢姐姐。” 第三轮便是面纱会群妖了,一群人戴着面纱,谁也不认识,都是陌生人,一字排开,并肩站立,人人低头看地,对着宝钗福身行礼,口中呼道: “妹妹小六、小七……小十五见过姐姐。” 宝钗起身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干笑道: “诸位妹妹辛苦了,我等对老爷有所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妹妹多多帮衬,让老爷尽兴方好。” 群妖便低头行礼,口中呼道: “一切为了老爷尽兴。” 第四轮便是府中的管事和大丫鬟,由杨有恭和吴四海领头,红叶七女带队,共计有王熙凤、紫鹃、雪雁、春纤、莺儿、林红玉、金钏儿、玉钏儿、秋纹、司棋、侍书、翠墨、晴雯、智能儿、小螺、银蝶、炒豆儿、宝珠、瑞珠、彩云、素云、彩屏、入画、茜雪等人。 那些普通丫鬟仆人太多,便不需要过来拜见了。 众人见礼完毕之后,展老爷便将自己将要飞升的事情说了,将那些愿意跟着一并飞升的亲戚名单拿过来,然后挨个打上标记,让他们住在展府之中,只等两府及大观园被福地收纳完毕后,便将福地收起,直接触动了那飞升之力,白日飞升起来。 那京城里的众多百姓、闲汉,便活生生看到了一副可以让他们吹嘘一辈子的奇景。 只见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眼前,那两府并大观园居然拔地而起,一飞冲天,直奔九霄云外而去,只留下了许多被展老爷丢下不曾带走的懒惰仆人,在那里傻傻发呆。 没过小半个时辰,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这是什么? 这是白日飞升啊! 而且是阖府飞升,鸡犬升天! 过去人们也只不过在书上看到过什么神仙、飞升之类的故事,但现实之中哪里有人真个见识过,如今见到这幕奇景,那简直都被震傻了! 普通人也就罢了,当些谈资而已,但那些权贵之家可就悔的肠子都青了。 那展府飞升之时,府中所有姬妾都带走了,甚至连邻居贾府的人也都带走了。 原本这些权贵之家是不甘心嫡女给人做妾的,总想要做正妻,现在好了,后悔都来不及了。 早知道如此,他们就算是哭着求着,也一定要把自家女儿送进去做姬妾呀! 不过最后悔的还不是他们,而是当今皇帝,他原来可是跟展老爷关系莫逆的,连他这个帝位都是展老爷帮忙夺过来的,展老爷的国公之位也是他亲自册封的。 结果贾家那破落户,就因为送了三个女儿过去给展老爷做妾,然后就跟着得道飞升了,可他这个皇帝却没捞到什么好处。 只要一想起来,就感觉到肝疼啊! 他一边立即传旨,对忠国公大肆册封,又让人在各地给展老爷建庙供奉,一边又让锦衣缇骑赶紧去追索相关信息,看能不能再寻觅一些仙缘回来。 各方情报很快就汇集到了一起,发现展老爷不仅自家飞升走了,还带走了很多姬妾的姻亲,以及不少下人及亲眷,而留下来的那些,除了少数一些是因为各种原因主动放弃的,大半都是被展老爷给放弃的。 这就让各家权贵更为捶胸顿足,悔恨不已,深感自家没有仙缘,若是早点送个女儿过去,岂不是也跟着赚到了。 只有少数人愤恨不已,比如王仁,明明把自家妹妹都送给展老爷了,怎么展老爷却半点不念他的好,也不捎带他一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信息被众人知道,比如展老爷以前便与人斗过法,但却自称是奇人异士,不懂仙法,然后查来查去,就查到了那风月宝鉴上面。 今上也知道了先帝究竟是怎么死的,但却来不及悼念皇兄了,他迫不及待地又把那风月宝鉴找了出来,想要研究一番,然后发现,这东西果然是个好宝贝,飘飘欲仙呐! 他就连续不停地研究,一次,一次,又一次,于是……卒! 短时间内,这朝中就连续挂了三个皇帝,大不详啊! 于是人人心思浮动,不安于室,再加上世道不靖,各地义军纷起,没过多久,这朝廷就亡了。 不过展老爷白日飞升的传说却永远流传了下去,而他在凡间留下的那些东西,诸如炼铁高炉、蒸汽机、铁路等物,却被众人深入研究了下去,寄希望于将来某一天,能够在其中找到飞升成仙的缘法。 (本章完) 198.第197章 宇极至尊洞冥肇元因果主宰天尊 第197章 宇极至尊洞冥肇元因果主宰天尊 政和四年初,东京,汴梁。 旭日高悬,东京城内人流汹涌。 那挑着担的货郎,结伴出游的小娘子,跑来跑去的熊孩子……把京中各条宽敞的街道挤得满满登登,便是有马,也走不快。 长街两侧,多是二三层的小楼,大多是做生意的,无论茶馆酒肆,都是人满为患,生意不知道有多火爆。 高楼之上,阵阵锣鼓管弦之声随风入耳,宛转悠扬,歌声清脆软糯,隐约可闻,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其中出出入入的,有青衣秀才,也有锦衣员外,哪怕是普通市井人物也有不少,便是普通百姓,身上都少不得带几件值钱的物件,便是僮婢亦穿绣衣丝履。 好一派繁华景象! 在这汴河街附近,一片连绵不绝的庙宇,山门高耸,梵宇清幽,钟楼林立,经阁巍峨,木鱼横挂,云板高悬,幡竿高峻接青云,宝塔依稀侵碧汉,便是大名鼎鼎的大相国寺了。 这大相国寺其实不是一个寺庙,而是一个寺庙群,里面几十上百个寺庙合并于此,占地超过五百亩,殿阁庄严绚丽,僧房鳞次栉比,卉满院,被赞为“金碧辉映,云霞失容”。 这里前前后后足有至少几十座大殿,里面供奉了不知多少位佛陀菩萨。 每座大殿雕梁画柱,浓墨重彩,一尊尊神像都塑了金身,在阳光映射之下,金光闪闪,让人望而生畏。 大殿之前,两侧还有几个小殿,似乎是一些祈福的所在,人来人往,香客无数。 那殿前的巨大香炉里面,密密麻麻地插满了立香,有粗的有细的,细的如同牙签,粗的如同儿臂。 那香烟袅袅,久久不绝,便是有风来了,也不过是让其晃动几下罢了,却完全无法吹散。 远远望去,这还真有几分神仙气象。 智清禅师正端坐在云台之上,口若悬河,对着下面的一众施主讲法。 “这世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诸位施主之所以今生富贵无尽,纯粹是因为上辈子积德行善,虔心我佛,故此才有这一世的果报。” “诸位善信只需继续行善事,种善因,下辈子自然也就会继续结善果。” “这辈子诸位施主不过是普通富商士绅,但若多多积累功果,到了下辈子说不定便是高官将相了。” 一众土老帽被这和尚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纷纷恍然大悟,继而慷慨解囊,要给佛祖再塑个金身,把自己对佛祖的虔诚用金银的形式表现出来。 智清禅师一面假意客套着,一面口中祝福的话语说个不停。 正自热络之时,忽然听到外间僧众惊呼连连,众人不由得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只见那遥远天际一团白光正呼啸坠落,冲着这边而来。 不过是三两个呼吸之间,那白光便迅速变大变清晰,影影绰绰中似乎能看到,那好像是一座园一样的东西。 “大师,这掉下来的是什么,莫非是佛祖显灵赐宝了么?”一个胖员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智清禅师顿时语塞,有心想要冒领这个身份,趁机再捞一笔,又担心这掉下来的东西真和仙佛有关,贸然得罪了他们,便住口不言,只摇头道: “不可说,不可说!” 可就在他们简单几句话之间,那园居然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直冲这边过来了。 这下子众人顿时慌了,也顾不得这是什么佛祖显灵了,慌忙闪避逃走,惊叫之声更是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可没等他们跑多远,那园林便轰然掉落,正砸在大相国寺的正中心位置。 剧烈的撞击将那什么大雄宝殿之类的建筑一举夷平,里面的人肯定也都已经成了肉酱了。 大地震颤不休,便恍如七级大地震一样,把周围的人都晃得站立不稳,那牲畜更是摔倒在地,屁滚尿流,空气之中弥漫着粪便屎尿的恶臭。 海量的尘埃冲天而起,高达数丈,向着四周呼啸而来,可只前进了数米光景,便迅速减速缩小,最终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便如同幻觉一样。 震动也很快消失了,若不是那庞大的园林府邸便矗立在眼前,只怕众人还真以为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众人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望向那风格奇特的府邸,只见那正前方的匾额上,赫然写着“展府”两个大字。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智清禅师习惯性地给佛祖表了个功,然后心思便火热起来了。 这府邸乃是天上掉下来的,定然是和天上的神仙有关,这可是千载良机啊,不容错过。 他也是好运气,虽然被冲击波掀飞了,但有诸多施主的肥肉做垫子,反倒没受到什么伤害,除了狼狈了点之外,倒没有大事。 相比起他来,那些上辈子积德行善投胎成富翁士绅的人,结束了这一辈子的富贵旅程,赶着往下一世去了。 只希望这些士绅善信们这辈子做的善事够多,下辈子别投胎到猪狗身上。 智清禅师默默地为诸多施主祈祷了一句,便整理了一下袈裟,大着胆子往展府那边去了。 “啪啪啪……” 他抓起门环轻轻敲了敲,“阿弥陀佛,小僧智清,乃是大相国寺的主持,请问府上可有人在吗?” 这府邸和园林当然便是展老爷的随身福地。 之前展老爷用福地带着全家一起飞升,想得倒是挺好,结果真飞升之后才发现,这福地里面的人和东西都是累赘啊! 在平地的时候感觉不出来,但真飞起来之后,就发现福地给飞升带来的阻力非常大。 飞的越快,阻力就越大。 而且他还要用法力护着福地里面的人,感觉非常辛苦。 正犹豫着,要不要干脆再降落回去,等过几年巧姐儿长大了,把她吃掉之后再走,便发现自家福地已经超过了一个界限,飞离了红楼世界,进入了更高维度。 周围密密麻麻的光球分明每个都是一个新世界,而仙界则更高居于上,便如同世界树一般,将众多世界串联在一起。 刚一穿过那道界膜,宝玉脖子上便是一道白光亮起,倏忽间脱离了福地,向着红楼世界又落了回去。 然后在展老爷眼皮子底下,原本已经支离破碎的空间,居然迅速又弥合在了一起,不过片刻功夫,就将快要碎裂的世界给稳定住了。 福地里面一切都是展老爷说了算,他当然可以阻拦这通灵宝玉叛逃的行为,但一想到这样的结果代价就是红楼世界彻底毁灭,展老爷便索性放弃了。 那通灵宝玉他已经把玩过很多次了,只怕跟自家的石头都是公的,没有互相贴贴的意思,该拿的好处都已经吃到了,也犯不着非得强求把它留下。 那通灵宝玉或许也不欢迎展老爷身体里的公石头,便在福地后面推了一把,让展老爷他们滚得更远一些。 这就尴尬了,带着这么重的福地,只怕飞升不太容易,可后面的红楼世界摆明了也不想他们再回去。 展老爷没有办法,只好在周边的世界之中,找了一个对福地引力最大的星体,隔绝了飞升的吸力,一头扎了下去。 有了福地的防护,这次坠落并没有让里面的人受到什么伤害,但些微震动还是有的,不过展老爷已经对众人解说了情况,大家也都并不慌张。 反正都已经进入福地了,寿命悠久,也不差那十年八年的。 到了新世界更好,他们还没见识过别的世界什么样呢,正好长长见识。 展老爷让杨有恭把所有人都安抚一番,各司其职,然后就打算出门转转,结果还不等他出去,便听到外面有人敲打门环。 他便一指杨有恭,“去,看看谁来了,问问这个世界是什么情况。” 杨有恭便过去开了门,看见过来的是个和尚,便笑着拱手问道: “敢问这位大师,承的是谁家道统,门中如今可还有佛陀菩萨在世坐镇?” 智清禅师见他不是秃子,急忙双手合十,陪笑道: “回仙长的话,小僧乃是净土宗的弟子,如今乃是末法时代,佛陀菩萨不履凡尘。不过这大相国寺之中,倒是有不少得道高僧,颇受信众认可。” “哦……” 杨有恭在红楼世界里面见识多了所谓的“得道高僧”,家里还有一位虔诚信奉欢喜佛的师太姨娘,当然知道这些虚名都是被吹出来的,一听说当世已经末法,没有神仙佛陀,便放心了,根本不把那些什么狗屁得道高僧放在心上。 他当即便把腰杆挺直了,喝问道: “兀那和尚,那我且问你,你们皇帝又是哪个,有何癖好?” “呃……” 这佛道素来关系不睦,如今天上有仙人临凡,却不是自家的秃子,那自然就只能是对家的道士了。 偏偏那道君皇帝整日里崇道抑佛,就连那十方禅院,都想要改成“神霄玉清万寿宫”了。 若不是佛门底蕴深厚,和各家权贵士绅关系莫逆,能够左右一下官家的意志,只怕这大相国寺早就变成大相国观了。 若是可以的话,智清禅师压根都不想让这展府的仙人和那道君皇帝勾结在一起,可仙人的意志可不是他能够左右的,就连撒谎欺骗他都不敢。 这皇帝是谁,脾性如何,随便找个人一打听就知道了,想隐瞒也不可能,便只好实话实说。 “如今的官家乃是……呃,乃是道君皇帝,最喜修道。”智清禅师吭吭哧哧地回答道。 “道君皇帝?谁呀?”杨有恭不过是个猎户出身,没什么文化,听了之后也不知道是谁。 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个,听说这皇帝喜欢修道,那不正好嘛,便转身回去向展老爷报信,只把这智清和尚晾在了门口。 没有主人同意,他想进,又不敢进,只好在门口等着。 谁知不一会儿,他就后悔了。 只听身后一阵脚步之声响起,他回头一看,便见到那赵官家神情兴奋,带着几个人快步向这边跑来,气喘吁吁的,也顾不得体面了。 原来这道君皇帝正在附近的马行街耍子,亲眼见到这天上宫阙从天而降,当即大喜,立即快速赶来。 他气喘吁吁来到门前,见到这门上匾额后,便皱起眉来,扭头问身后之人。“周爱卿,你可知道,这天庭之中,可有哪位仙家姓展的?” 周邦彦虽然比赵佶年轻了许多,但也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如今只感觉肺里火烧火燎的,弯着腰在那里喘粗气,听到皇帝问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在脑海深处挖出来一条信息来。 “据西汉刘向所著《列仙传》中注称:‘帝喾时有展上公,得道,为展姓之始。’” “官家,臣对于仙佛之事并不精通,仔细想了一下,也只能找到这么一个姓展的神仙,但究竟是不是,也不得而知,或许陛下可以向林真人咨询一番。” 他这里说的林真人,指的是林灵素真人。 这林灵素真人乃是道教神霄派的祖师,是备受官家器重和信任,而且也是一位得道高人,可以役使五雷。 据记载,有一回,京师遇到一个高温天气,持续一个月没下雨。 赵佶给林灵素下诏书,要他做法。 林灵素跟赵佶说:“现在老天爷不让下雨,四海百川的水源都给封闭、禁锢了,除非有玉皇大帝的命令,没人敢取水,唯独黄河没给禁锢,但黄河水浑浊没法儿用。” 赵佶说:“现在天太热,人们都被灼烧的难受,哪怕有点水清洗一下也好,黄河水不就是脏一点吗?没关系的,你做法吧!” 于是林灵素奉命,去了上清宫做法,赵佶同时命令翰林学士宇文粹中协助。 林灵素取了一盆水,仗剑走禹步,一边走一边念咒,然后跟宇文粹中说:“内翰,您可以回家了,再晚点您可能会被大雨所困。” 宇文粹中赶紧骑马出门往家跑,他在路上看见天上是先有一片像扇子那么大的云彩,没过多久,这片云彩就像伞盖那么大了,同时听到雷声,这雷声不是从天上来的,而是从地下来的。 宇文粹中催马快跑,刚到家,大雨就来了。 只听天空一片迅雷,感觉天上有很多牛在奔跑。 大雨下了两个时辰才停止,普通百姓人家房瓦上、院子水沟里全是泥水。 地上的水有一尺深,但这些水都是浊黄的,人没法儿喝,对庄稼也没什么实际益处。 凭着这一手奇幻非常的道术,林灵素得到了赵佶的欣赏和信赖。 据说后来林灵素还推算出京师有灾,上奏迁都,但当时宋金正联兵灭辽,不仅不愿南迁,还意图收复燕云十六州,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赵佶本身也是饱学之士,而且笃信道教,也在自己脑子里过了一遍,没发现哪个神仙姓展,如今听了周邦彦的话,也就不再多问,只把这事情记在心里,等着回去问林灵素。 智清禅师这时候也过来行礼,“老衲智清,见过赵员外。” 这赵佶整天白龙鱼服,仗着有御龙班直护身,在东京城里面到处乱走,最爱的便是去逛青楼。 整个京中大半权贵人家基本都知道这位赵员外究竟是谁,但还得装出不知道的样子,只把他当做普通员外来看待,但又不能真把他当员外来对待。 这大相国寺也是京中一景,赵佶虽然不那么信佛,但也是经常来此闲逛的,是以智清禅师也是认得他的。 赵佶随意对着智清禅师拱了拱手,问道: “大师来的早,可曾与这府中的仙人搭过话,可清楚这位展仙人在天上是何职司?” 智清禅师便干笑道: “老衲也是才来,只和那府里的管家模样的人见过一面,见他们衣着华贵,却与我朝样式有所不同,却又不是辽夏衣冠,也不知是不是千载之前的衣着。” “那管家询问了老衲的出身宗派,还问了世间有否仙佛在世,最后又问了陛下的名号和癖好。” “哦,仙人还问了我的事情?”赵佶顿时来了兴趣,刚要细问,便听到脚步声响起,杨有恭又再次出来了。 他大喇喇地往门口一站,昂首问道: “可是神霄帝君当面?” “我家主人在天上与帝君有旧,如今有缘在下界遇到,当请入府一叙。” 赵佶听了,顿时大喜,连声答应,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正是正是,不知贵主人是天庭哪位道友,我下界之后失了记忆,却是眼拙,认不出尊上了。” 杨有恭得了展老爷的吩咐,便大声喝道: “我家老爷乃是‘宇极至尊洞冥肇元因果主宰天尊’,洞悉三界,管控诸天,掌乾坤奥秘,握宇宙枢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可洞察过去未来,预定因果循环。” 出门在外,这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展老爷当然要给自己起一个够霸气的名号出来,怎么这字数也不能比这“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要短呐! 杨有恭先是狠狠地一顿吹捧自家老爷,把展老爷吹得是天上少有,地上绝无,乃是仙界第一等的大人物,然后才指着赵佶喝道: “帝君当日便是犯下大错,才被我家主人打入轮回,日后劫满能否飞升归位,还得看我家主人是否满意方可。” 赵佶听了,顿时身体便是一颤,满脸惶恐之色,急忙打躬作揖道: “小神下界之后,苦心精修,无日胆敢懈怠,还请回报尊上,高抬贵手则个。” 杨有恭便冷哼一声,转身往回便走,“你自进来和我家主人解释便是。” 赵佶急忙便抬步跟上,身后的周邦彦和御林班直也都纷纷跟着进了展府,那智清禅师犹豫了一下,也举步试探着入内,见无人阻止,便快步赶了上来。 虽然这神仙是道家的,但佛本是道,天下神仙是一家,说不定便能得到些好处。 众人进了大门,便见到地面上正中间一条漆黑的道路,宽不过一丈,却在向前滚动不休。 杨有恭往那道路上一站,双腿不需迈动,便被那道路带着往前走去。 众人顿时吃惊非小,试探着也站了上去,然后便察觉到这道路四平八稳,还非常省力,便纷纷赞叹道: “果然是仙家之物,居然这般便利。” 前面的杨有恭头也不回答道: “这算什么,前面那更稀罕的东西也不知道有多少。” 其实他也有些心虚,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展老爷刚弄出来,用来糊弄这赵佶的。 这厮来的太快,根本就没时间提前准备。 好在这福地是在心象洞天的基础上形成的,里面一应事物都由他心念控制。 建一个电梯困难,但幻化一个却容易的很。 电梯这东西杨有恭以前也没见过,不过他这些天被展老爷搞出的各种新奇玩意儿给刺激太多次了,神经已经有些麻木了,所以才能不动声色,来这里糊弄赵佶。 一行人踏着电梯穿堂过户,直入后院,而赵佶等人便左顾右盼,看着这仙家景色,啧啧称奇。 时间太仓促,展老爷也来不及搞别的,便把所有的门窗上面的窗纸都换成了透明的玻璃,在阳光照耀之下,美轮美奂,看着就奢华大气。 在那庭院之间,展老爷又弄了一个喷泉,下面的出水口弄成十二个龙头形状,正违反重力地向着天空喷水,而且在展老爷的控制下,还形成了一弯小彩虹。 中国最早的逆向喷泉要等到木匠皇帝明熹宗时期才有,这个时代的喷泉基本都是从上往下的。 就算是赵佶这种权倾天下的皇帝,也不曾见识过这般东西,当即便看得是目瞪口呆,眼珠子都不转了。 后面的那些珍稀林木什么的,反倒不被赵佶看重,他宫廷御苑里面这些东西多的是。 不过展老爷却弄了许多干冰出来,在林间散播,弄得雾气缭绕,真个仿佛仙境一般。 这不比他赵佶搞得那什么劳什子石纲要强得多了嘛! 原本这仙家之地应该有些仙鹤、孔雀之类的仙禽的,可展老爷后院里面只有鸡鸭,实在是拿不出手,心象洞天也弄不出活物来,便索性藏拙了。 这也就是白天,否则展老爷非给他搞一场灯光秀出来,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人造太阳。 但那赵佶也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罢了,只这寥寥几样,就已经让他目不暇接,欣羡不已了。 又过了几个院落,电梯到了尽头,众人下了电梯,在杨有恭的引导下,进了客厅。 此时乃是早春时节,气候还有些凉,可一进这室内,顿时一股暖风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 空调这东西展老爷早就想搞了,贾府一落入自家手心之后,他就对府内的很多东西进行了现代化改造,除了空调之外,还包括下水管道系统,以及淋浴系统等等。 赵佶等人却不曾见识过这些,而且开封这地方也没有暖气供应,只当这是仙家的另外手段。 展老爷端坐在主位上,左右两侧陪坐的是贾蓉和薛蟠,众多女眷当然是不会出来见人的。 之所以宝玉没来,纯粹是因为他对这什么皇帝啊之类的东西过敏,看着就难受。 赵佶急忙上前一步,行了个道家的揖手礼,恭恭敬敬地道: “天尊在上,弟子赵佶见过天尊。” 还没等展老爷开口呢,那薛蟠便双目放光地叫道: “这厮便是那靖康之耻的宋徽宗?” “诶?”赵佶一愣,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是啥。 展老爷瞪了薛蟠一眼,却也没有责怪他,反而点头道: “不错,这赵佶便是那靖康年间不思抵抗,一味妥协,最后被金军抓走,导致北宋灭亡的宋徽宗。” “嗯?”赵佶眼珠子瞪得更大了,“等等,天尊,什么靖康之耻,什么金军,我大宋怎么就亡了呢?我怎么就成了徽宗了呢?” (本章完) 199.第198章 这是你的劫数啊! 第198章 这是你的劫数啊! 《谥法》中的“元德充美曰徽”,虽然宋徽宗是一个亡国之君,但他在艺术领域有很高的造诣,擅长鸟画,并且能够独创风格,自成一体,故此庙号“徽”。 换句话说,这个“徽”字庙号并不是什么恶谥,比起什么“厉”、“炀”之类的谥号都要好得多了。 但赵佶一心想做个千古一帝,心心念念的都是些美谥,比如什么“文”、“仁”之类的,“圣文仁德显孝皇帝”就不错。 这区区“徽”字,则完全无法让他接受。 而且庙号什么的,肯定是皇帝死了之后才有的,他还活着呢,怎么就有了庙号了? 对于赵佶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展老爷也不答话,只是对旁边的贾蓉摆摆手,吩咐道: “你去书房里挑一本宋史出来,给这位‘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好好看上一看。” 贾蓉虽然不是什么饱学之士,但宋徽宗太有名,他想不知道都不行,听了展老爷吩咐,也有心看热闹,便笑嘻嘻地起身跑了出去。 《宋史》全书共四百九十六卷,老厚一摞了,贾蓉当然不会全都给搬过来,只挑了重点那本,带了回来,翻到《诸帝本纪》中宋徽宗那一段,递给赵佶看。 赵佶迫不及待地将书接过,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而旁边的周邦彦也急忙凑过来,在赵佶的身后探头探脑,用心观瞧。 其他人其实也想看,但是碍于身份在那里摆着,没有那个胆子,只有智清禅师仗着自家是个方外之人,满腔热切地来看看这“天书”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那《宋史》是元朝宰相脱脱、阿鲁图领衔编纂,里面能说宋朝什么好话,尤其是对于宋徽宗的评价,更是连用排比句式,那文字要多毒辣就有多毒辣。 “……考宋祚中绝,咎由徽宗。徽宗以轻佻之性,居至尊之位,当危难之际,纵偏私之欲,废前代鸿业,兴丧乱之政,沉溺冲举,崇饰游观,矫情造作,变乱典制,玩物丧志,纵欲败德,大亏治道,紊乱朝章……” 赵佶越看越心慌,那手唰唰地飞快翻页,看得身后的周邦彦直皱眉。 “这、这这……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当看到靖康之耻,东京沦陷,肉袒牵羊,父子被掳,帝后蒙难……等等内容之后,赵佶彻底破防了。 周邦彦也是冷汗涔涔,指着展老爷便破口大骂道: “妖道!” “也不知道在哪里学来了些许异术,再随便弄了些文字,假冒“天书”,便敢来此祸乱朝纲,罪不可赦!” “官家,速速调林灵素等道门一干真人过来,将这妖言惑众的妖道捉了斩首示众,否则难免会重蹈殷商覆辙。” 到底是文人,最善倾轧党争,上来就给展老爷扣了顶“妖邪”的帽子,想要一绝后患。 只可惜,展老爷是真妖邪,不是那些招摇撞骗之辈,见他胆敢如此无礼,顿时冷哼一声,抬手一指,凭空“轰隆”一声雷响,凭空一道闪电出现,落在周邦彦的头上,然后周邦彦便倒在地上抽搐开了。 展老爷操控福地弄了个低电压的定点放电,给周邦彦做了一个电棍按摩。 这下子所有人顿时便噤若寒蝉起来,就连状若疯魔的赵佶也都有些清醒过来了,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个头上兀自青烟直冒,隐隐似乎好像还有电火在闪烁一样的倒霉蛋,吞了口口水,期期地道: “这、这书中所写,着实、着实有些难以让人相信,且容朕回去仔细阅读一番再说……” 到了这个时候,他自然知道自家身份早就暴露了,当然就不再隐瞒,称呼也都变了回来。 展老爷也不拦他,只随意摆摆手,淡淡地道: “这未来之事,本就属于天机,念在你在天上与我有旧,才破例让你一观,至于你信是不信,其实都不重要。” “这仙人下凡,大都是来历劫的,那未来发生的事情,都是你的劫数。” “劫就在那里摆着,过,是你,不过,也是你,一切都由着你自己决定。” “只是这天庭的规矩,劫尽方可飞升,便连大天尊张百忍都不能例外,你若是想要飞升归位,那这劫数就不能逃避。” “当然,若是你堪不破这世间的荣华富贵,那只需逆着这书上的内容去做,定然可以青史留名,成为一代明君,只是想要得道飞升那就不可能了。” 说完之后,他不管赵佶那难看的脸色,对着贾蓉一摆手,吩咐道: “你去把后面的宋史都搬出来,给神霄帝君带回去。” 贾蓉便笑嘻嘻地去了后院,带着一些仆役,把那一摞书都搬了出来,交给了赵佶身后跟着的那些御龙班直。 赵佶脸上神色瞬息数变,最后客客气气地拱了拱手,告辞道: “多谢天尊厚赐,朕便先回宫与众卿商量一番,看该如何给天尊立庙祭祀。” 展老爷便皱眉摆手拒绝道: “我以修行成仙,这世间的香火于我无用,立了寺庙祭祀之后,反倒耳边日夜有人唠叨,烦不胜烦,你可切莫搞这些无用之事。” “本座不是与你客套,是实话实说,你若胆敢胡乱设祭,那便当心本座不客气了。” 赵佶听了,便惊讶不解地问道: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自古以来,这祭祀之事便是王朝大事。” “这世间神祗,上到大天尊,下到山神土地,甚至家中祖先,哪个不需要人间祭祀,为何天尊不要?” 展老爷便顺口胡扯道: “你说的那是神明,而本座则是仙人。” “神明身负神职,在天庭任职,需要为世间万事万物的运转而承担责任,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所以对于人间香火颇为看重。” “而仙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对于天庭尊奉而不听从,天庭就算有什么事情请仙人帮忙,也得商量着来。” “仙人自由自在,逍遥九天,所行所为不沾因果,自然也就没有赏罚之事,那香火自然对仙人也就没用了。” “神明往往是天庭赐封的,哪怕是普通凡人,只需一道敕令,也可上天成神。” “就连人间朝廷的册封,天庭也会给几分面子。毕竟这人间也是天庭体系中的一份子,也要负责人界的事务。” “正一道便是此中的魁首,负责人间与天界之间的沟通。” “而仙人则是普通人提炼世间灵气,炼精化气,练气还神,练神返虚,性命双修,最终修炼成为仙人。” “这个过程全凭自家努力,跟天庭册封没有任何关系。” “当年黄帝御女三千,得道飞升,便是用的修炼之法。” “只是这些法门对于天赋和勤奋的要求太高,一般人根本便无法做到,是以早就在凡间没落了。” “神霄帝君便是天庭的神明,所以做错了事才会被罚下界历劫,而本座则是仙人,可以在诸界任意往来穿梭,不受天规限制。” 赵佶听得是悠然神往,恨不得自家马上也立即飞升成仙,这次决计不再做什么神明了,做仙人岂不是比神明更加逍遥快活百倍么! 他下意识地便拱手祈求道: “请天尊赐法,弟子想学那修炼之法。” 展老爷听了,便皱眉道: “你本是神霄帝君下界,只需完劫后,便可重回天庭,做你的神霄帝君,没来由的,却要学这修炼之法作甚?” 赵佶便恳求不止,展老爷无法,只好把那“无上瑜伽密乘”神功再次祭了出来,丢给了他。 “这修炼之法辛苦之极,普通人若不是从小习练,便是想要入门都很困难。” “而且这修炼之事,重在锲而不舍,要求每日坚持不辍,方能有所进境。” “就算是从小习练,既能吃苦,又能坚持,那也还要看人的天资禀赋,这世间九成九的人,都没有那份天资,难以得道成仙。” 赵佶拿了秘籍,如获至宝,哪里听得进展老爷的逆耳忠言,只是喜笑颜开不住道谢。 展老爷只好叹息摇头道: “罢罢,既然你不听忠言,非要试试,那便且由得你便是。” “你自带人退下吧,顺便让周边的那些信众不要来本座府前跪拜祈求,本座不耐烦听他们祈祷骚扰。” 赵佶便告辞带着众人出府,顺便把那周邦彦也一并抬了出去,又让人驱散了周边的信众,不许人过来打扰展家的安宁。 赵佶走了,可那智清禅师却不肯走,上前便大礼参拜,“小僧智清,见过仙人。” 展老爷却不耐烦和这智清废话,他又不是赵佶,没有利用价值,当即一挥手,调整了一下福地内的重力方向,然后那智清和尚便不由自主地飞天而起,一下子被丢到了大门外面,比赵佶等人坐电梯速度还快。 “啊……”智清第一次双脚离地,在半空之中四肢乱舞,被吓得惨叫不停,生怕掉地上摔死。 但展老爷对福地的操控自如,智清在落地之时只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量从下而生,为他铺垫了一下,只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毫发未伤。 这一下子顿时便让他老实了,不敢再留在这里聒噪,灰溜溜地跑了,回去之后就让人请周边的各位高僧一块过来开会,商讨这仙人临凡之事。 赵佶亲眼见到那智清和尚从头上飞过去,心头暗惊的同时,也暗自庆幸,多亏了自家是神霄帝君下界,天尊给了面子,否则说不得也要步周邦彦和智清和尚的后尘。等这些人走了之后,贾蓉才好奇地问展老爷: “老爷,在咱们那儿,这宋朝都过去数百年了,怎么咱们又跑到宋朝来了?” 展老爷便笑着解释道: “这一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大千世界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个小世界,之前咱们所在的世界便是其中之一,而现在所在的便是另外一个。” “这时间长河川流不息,在不同世界里面自然流速也便不同,在那个世界里面宋朝已经灭亡了,可在这个世界里面,宋朝还在中期,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在不同世界里面,历史自然也会有所不同,也不能完全就照搬史书上的看,说不定哪个世界就遍地神仙妖怪呢!” 贾蓉这才恍然。 “怪不得老爷一开始就让杨有恭去问有没有仙佛驻世呢!” “诶,老爷,刚才你管这昏君叫神霄帝君,难不成他在天上真是帝君?” 听见贾蓉问出这等蠢话,展老爷顿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屑地道: “我当然是骗他的啊!” “若帝君是这个鸟样,那天庭早就完蛋了。” 薛蟠听了便不住地笑,幸灾乐祸地道: “可我看那宋徽宗好像真信了呀!” “呵呵……”展老爷冷笑一声,“这厮脑子坏掉了,想成仙想疯了,别人都是拿话哄他,他便真当回事了。” 贾蓉便又问: “老爷,你如今把那宋史都给了他。若是那宋徽宗回去之后,照着史书上的内容,亲贤臣远小人,那岂不是一切就都会不同了?” “不同就不同呗!”展老爷无所谓地道。 “这大宋覆灭,金蒙崛起,弄得遍地腥膻,不知道死了多少百姓。若是他真的改过自新了,终止了这将来糟糕的情况,那也是好事一件呐!” “不过我看很悬啊!” “这大宋覆灭固然宋徽宗有很大责任,但更多的原因在于重文抑武,武力不昌。” “等小冰河世纪到来之后,北人南侵是种必然,朝廷太过文弱,早晚还是要失陷的。” “而如今文臣势大,想让他们把权力让渡给武臣,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就算知道未来战乱频仍,若是没有武力就会死路一条,他们也只会相信自己的智慧,觉得能够凭借智慧解决一切问题。” “呃……”两个没文化的文盲听得一头雾水,“老爷,这小冰河世纪又是什么东西?” “就是过些年后,冬天的气候会比往年都要更冷许多。”展老爷解释道。 二人还是听得半懂不懂,“为何会变得更冷,这天气难道不是四季轮转吗?可是天庭降罪?” “……你们就当是吧!”展老爷无可奈何地摆摆手,懒得继续解释了。 另一边,赵佶等人带着一堆史书回了皇宫,那朝臣们早就得到了消息,纷纷过来探问。 赵佶让人把那些史书都丢给那些朝臣,自己一眼不看,而是匆忙回到寝宫之中,打开那本“无上瑜伽密乘”秘籍,仔细查看其中的修炼之法。 之前就听那天尊说了,他还得历经重重劫难,才能兵解飞升归位,这就让他心中颇为难以接受。 他生于帝王之家,自幼便养尊处优,半点苦楚都没吃过,哪里愿意去历什么劫数! 以前他也是经常打坐服丹,只是那修炼之法恐怕不过是凡间之物,苦练多年之后,依旧难以抵挡精力衰退,渐渐力不从心。 现今就好了,他得到了真正的仙法,又有天下间无尽的宝药支持,定然可以修炼成仙,做个仙人,而不再历劫后去做什么神明了。 可当他把秘籍打开仔细一查看,就傻眼了。 这秘籍上面图文并茂,动作要领,注意事项等事情写得是非常详细,但问题在于,这里面没有服丹炼药的内容,全部都是些外功。 道士修行,难道不该是打坐诵经么? 怎么这全都是各种动作啊,莫非是少林易筋经那种东西? 可那易筋经他也不是没看过,里面的动作都非常轻柔简单,哪里像这个什么“瑜伽”一般辛苦? 他试着挑了个简单的动作,叫做什么“平板支撑”的,尝试了一下,结果不过十几息便已经气喘吁吁,坚持不下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 展天尊的话语之音再次在他脑中回响,让他愈发糟心起来。 难不成他的资质便如此糟糕吗? 还是说,这“无上瑜伽密乘”神功,必须得像那些粗笨武夫一样,百般辛苦? 不不不,绝对不会的! 有道是劳心者役人,劳力者役于人,这修行之法,定然也是给聪明人练的,怎么能像蠢人一样苦熬呢? 他正自苦恼之际,外面环佩叮当之声响起,一人柔声问道: “官家怎么如此苦恼,可是那仙人有何过分的要求吗?” 赵佶抬头去看,便见到一宫装美妇带着几个宫女太监飘然而至。 只见她相貌端丽,气质高雅,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盈盈,柳叶眉,丹凤眼,鼻梁挺直,唇若点朱,身着一袭绣金丝线的宫装,发髻高挽,头上金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摇曳,不曾穿金戴银,但每一样饰品都透露出她的身份与品味。 “哦,原来是韦婉容啊。”赵佶将手中的秘籍随手往桌上一丢,泄气地道:“那仙人倒是不曾有何要求,连朕想为他建庙立祠,他都拒了。” “可偏偏就是他无所求,朕才苦恼啊!” “他若真有什么想要的,无论是金银财宝、玉器奇珍、荣华富贵、名望爵位……朕富甲天下,都能给他。” “只要他拿了朕的东西,那朕有事请他帮忙,他总不好意思拒绝的,多少也要漏出些好处给朕。” “可他偏偏什么都不想要!” “你看看……”他把秘籍往那美妇面前一推,“这是朕在那仙人处求来的修行之法,可这仙法跟朕之前在林仙师那边得来的大相径庭,完全无法习练。朕甚至怀疑,这秘籍该不会是假的吧?” 那美妇低头看了一眼,心中微动,却不伸手去拿,只推却道: “这等仙法,岂是妾身能够随意翻阅的?” 赵佶便笑道: “你也是朕身边之人,连皇儿都为朕生了,朕有什么信不过你的?” 那韦婉容便不再推辞,伸手拿过秘籍,一边翻看,一边笑着道: “既然官家信任,那妾身就看上几眼,若是有所得,回头便传授给构儿,让他也跟着沾沾仙气。” 她看了几眼之后,忽然将衣袖高挽,裙摆拉起系好,扳腿扭腰,做了几个古怪的动作。 赵佶在一旁看得真切,分明便是那秘籍上面的内容。 “你、你……”赵佶顿时大吃一惊,指着她目瞪口呆,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韦婉容便脸上一红,将腿放下,福身赔罪道: “臣妾入宫之前,幼年之时曾经随同家中舞姬学习过舞蹈,适才见这许多动作之中,依稀似乎有些舞蹈基本功的影子,便试着练了一下,谁知轻而易举便做到了。” “臣妾唐突失仪,还请官家勿怪。” “不不不,朕不怪罪!”赵佶大喜,“既然你能练得,那便说明这秘籍中的东西并无虚假,只是朕不得其法。” “传朕旨意,即日起韦婉容便升级为韦贤妃,进封龙德宫,专门指导朕修习这仙法。” 这宫内的事情,自然是赵佶这个皇帝一言而决,当即那内监便去草拟了旨意,迅速走完流程,将旨意在宫中宣布了。 宫内众多嫔妃听闻之后,心中又恨又妒,只恨自己没抓住机会,让这小贱人给偷鸡了。 有了这个明确的标杆之后,众多嫔妃顿时便知道皇帝的心意了,不管是为了迎合皇帝的想法,还是单纯是为了那仙法本身,这些嫔妃们都纷纷使出全身解数,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想要把那仙法给弄到手一份,用心修习。 这皇宫内院里面派系林立,大大小小的圈子数不胜数,几乎就是个大筛子,压根就没法保密,没用多久,所有嫔妃人人手中都有了一份仙法手抄本,开始刻苦习练起来。 不但她们惦记着仙法,便是那宫外各家权贵也都对这仙法眼馋的很。 谁不想修炼成仙呐? 以前那凡间的道士都能让他们趋之若鹜呢,现在真仙降世了,难不成他们还会错过吗? 只可惜那真仙不喜凡人打扰,仙宫坠落之处周边不许众人聚集,否则只怕那大相国寺里面早就被车马轿子给填满了。 在听闻官家拿到仙法之后,这些权贵们也没闲着,也是各展手段,将这仙法也弄了一份抄本回来。 一时之间,洛阳纸贵,但所有只要掏得起钱的,都能弄到一本“无上瑜伽密乘”神功到手。 大家一起开始练瑜伽! (本章完) 200.第199章 原来这里是《水浒传》 第199章 原来这里是《水浒传》 送走来客之后,展老爷便把福地彻底落在了这个世界。 之前福地虽然已经降落了,但和周围的空间其实是格格不入的,尤其是福地里面的植物、溪水之类的,自成循环,和外面的土地其实并没有什么关联。 只有将福地彻底落在这里之后,两者才能相融在一起。 这样的好处是,福地里面的人和动植物可以与本世界发生交互,可以走出两府和大观园的范围。 展老爷的福地里面目前只有两府和大观园,但并不代表他的福地范围就只有这么大。 这个福地是由心象洞天转化而来的,其大小也是和洞天一致的。 展老爷成仙之后,洞天范围已经大幅扩散,便是将整个东京汴梁城都包裹进去也无问题。 不过展老爷没有打算继续让福地向外侵蚀、融合的意思了,现在展府这么大的范围,就已经这般沉重,难以飞升了,若是再往外扩大,将整个东京城都融进去,说不定等吃掉巧姐儿之后,他想飞升都飞不起来了。 到时候说不得他就只能在这个世界里做个逍遥快活的地仙之主。 虽然这个世界多半没有能够抗拒他的存在,但既然都知道有仙界在了,他可不打算一辈子困在这个狭小的凡间世界里面,不得飞升。 将福地落下之后,展老爷便开始琢磨,要不要把福地里面改造得更像是“仙境”。 灵气什么的,他也造不出来,但无魔位面里面的科技产物,他倒是很容易弄出来。 现在的府邸虽然古色古香,但是生活起来不够现代化,没那么舒适,而且这宅子再漂亮也不可能超过皇宫御苑,还不如干脆便只把大观园留下来赏玩,两府合并在一起,改造成高楼大厦。 这年头因为技术原因,楼层都高不起来,但在福地里面,限制楼层高度的,只有福地的大小、半径,以及展老爷的承受能力。 展老爷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改造,大不了等要走的时候,再把那亭台楼阁推平了丢掉减重就是了。 于是在展老爷一念之间,大地之下的土石便向上翻涌起来,自动分解,改换材质,然后一座高楼就开始平地拔升,脱颖而出。 这高楼并不是太高,不过三十米左右,不过占地很广,方圆足有标准足球场大小。 不是不能建更高,而是楼层太高了上下坐电梯太麻烦。 府里面人数并不多,只有两三百人而已,弄个五六层就够了。 第一层是大堂,不住人,纯装饰用,层高十米,里面雕梁画柱,各种仙宫浮雕壁画,空旷大气,要的就是个视觉震撼,起到先声夺人的作用。之前赵佶来的时候若是见到这副样子,只怕不得爬着进来。那周邦彦在叫嚣的时候,只怕也会先多过下脑子。 第二层是功能区,也不住人,层高五米,诸如锅炉房、太阳能蓄电池、晾衣间、粮仓、酒窖、储物柜等各种设施设备也都放在这里。 第三层是会客区,层高五米,庞大的宴会厅,几十张台面上铺红绒鳞次栉比地排放在大厅之内,吊顶水晶灯高悬其上,四壁之上到处都是led琉璃八宝宫灯,大厅四周外壁全部都是钢化玻璃,双向透光,从外面就能看出里面有多奢华。 客房也被放在了这一层,环绕在大厅四周,足有上百个房间。 第四层是功能区,是给丫鬟仆役们住的,层高三米,按照天干地支被划分了区域,墙上到处都是喇叭和摄像头,每个仆人身上还带着通讯器,上层的命令通过管家房转接,随时可以传达到任何一人那里。 第五层是住宿区,展老爷及众多姬妾都居住在这一层。层高也是三米,太高了感觉空旷,反而让人不舒服。以展老爷的超级大卧室为中心,四周环绕着众女的套间,那些贴身丫鬟们住在自家姨娘套间中的小间里。 第六层是娱乐区,层高五米,游泳、健身、歌舞欣赏……等地方都集中在了这里,是展老爷找乐子的地方。这层的外墙单面透光,从里面看外面,居高临下,能够俯瞰整个东京汴梁城,但从外面往里看就只有阵阵反光了,毕竟展老爷可不想自家女人的美好景致被外人看去。 妙玉师太的欢喜佛祠堂,面纱会的群妖魔窟都坐落在这一层。展老爷的秘密园也在此处,那各种锁链、吊环之类的东西如今都是电动控制的了,再方便不过。 整座大楼虽然是高科技建筑,但外面的建筑风格却不是那种石屎森林,而是古色古香,大有宋朝风味。 所有人都搬入大楼入住之后,两府的地方便空出了许多,展老爷索性便全都推平,竖起一面面太阳能电池板,将收集到的电能储存到大楼内的蓄电池中。 一些诸如田园蔬菜、鸡鸭养殖等不适合放到大楼里面的,也依旧放在展府空出的位置上,不过藏得比较隐蔽,不让外人看到,免得有损“仙家”体面。 等什么时候展老爷能弄出仙禽来的,一定让它们整日里绕空飞舞,飞得慢的就下锅炖了。 这“仙宫”坠落之地,早就成了众多权贵们关注的所在,那突然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顿时便被众人看在了眼中,心惊不已的同时,也是心热不已。 仙缘呐! 谁不想要啊! 虽然各家巴不得把这块地方给霸占下来,独占那仙缘,但却从宫中得到消息,这位“宇极至尊洞冥肇元因果主宰天尊”只怕不是个好说话的。 那官家好歹也是神霄帝君下凡来着,结果到了他面前,居然连个座位都没有,只能在旁边干站着。 那周邦彦不过多了句嘴,就被天尊给惩罚了,如今尿尿还有些控制不住呢! 那智清禅师也是个得道高僧,结果不知怎地就被天尊给丢了出来,一点都不给世尊面子。 所以虽然他们个个都想把家搬来,整日里在天尊的府门前混个脸熟,但却没那个胆子违逆天尊的意思。 不过既然天尊说了,不喜信众过来骚扰,众人索性便扯起虎皮来,把这块周边的信众都给赶了回去,不许他们靠近。 如今这外面不知情的信众们,都在那里胡说八道,以讹传讹,还当这落下来的神仙是佛陀菩萨降世呢! 那大相国寺里面的诸多和尚,生怕这真仙坏了他们的香火,一个个在那里故弄玄虚,谁问也不说,有心想要把这流言给做实。 世人多愚昧,那普通百姓知道见不到真佛,便把希望都转到了其他寺庙里面。 他们的想法很朴素,好歹天下菩萨是一家,多少有些香火情。 何况如今大家离得那么近,远亲还不如近邻呢,顺道保佑一下怎么了! 一时之间这整个大相国寺里面各家的香火都翻了几倍。 智清禅师等人一面心中欣喜,一面又愁眉不展。 他们也就仗着那些百姓不知道真相,还能趁机捞上一笔,但若不能想办法跟着仙人搭上关系,早晚这吃下去的东西得吐出去。 就算百姓们不会做些什么,可那道君皇帝若是再从中推动灭佛,只怕他们连性命都保不住啊! “诸位师兄师弟,大家都给点建议啊,别总这么枯坐着念经啊!” “人家天尊不是咱们佛门的前辈,你再怎么念经人家也不听啊!” 智清禅师看着满堂大大小小在那里只会低头念经的秃头,觉得自己头上的头发不用刀子刮就已经开始往下掉了。 “唉,智清师兄,不是我们不想出主意,可是你也说了,人家天尊对凡间之物一无所求啊!” 一群和尚无法,只好也愁眉苦脸地开始念叨起来了。 “可不是嘛!若是咱们佛门的菩萨佛陀,那咱们大不了号召信众,给他塑个金身,再开他一百零八天的法会,再请他在凡间留个传承,咱们将这宗派奉为正朔,总是有办法可想的。” “可他们道门的家伙,一心就想飞升,想着逍遥世间,咱们的法子对他没用啊!” 智清禅师眼睛眨了眨,仔细回想当日见面时的情景,摇头道: “不对,我总觉得这位天尊不像是那无欲无求之人,而且他身边的两人,也都颇有浮猾之气,甚至他还有管家丫鬟……” “嗨呀,师兄……”便有那和尚打断了他的话,心浮气躁地叫道:“人家道士还能娶妻呢,便是有些管家丫鬟又怎地了?” “古往今来,天庭里不知道多少神仙是关系户!” “他们既然都能鸡犬升天,那带挈几个浮滑的手下亲信什么的上天,不也非常合情合理吗?” 智清禅师紧皱着眉头,依旧还是不住摇头。 “我还是觉得这天尊下凡应该是有目的的,否则他没来由的不在天上享福,跑下界来做什么呢?” 众僧面面相觑,心中也自疑惑,“要不,师兄你再登门去问一下?” 有人一提起这个话头,顿时便引起了众僧的支持。 “没错没错,师兄第一个见到仙府降落,乃是有缘之人,正当师兄该去上门接续此缘才对。” “正是正是,师兄为我大相国寺首脑,合当担此重任。” 被众僧这般怂恿,智清禅师顿时面色一变。 用不着的时候就叫智清,用得着的时候就叫师兄,如今都叫大相国寺首脑了,那摆明了是想让人去送死呀!他急忙摇头拒绝道: “上次天尊不过是小惩大诫,摔了我一跤,我若再去自讨没趣,只怕便不是这么简单了。” “你们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了!” 双方正自争执不休之时,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小沙弥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撞门进入,大声叫道: “师父,那仙府里面有人出来了!” “什么?”众人大惊,霍然起身,向那小沙弥围了过去。 “谁出来了?是天尊出行了么?” 那沙弥第一次被这许多光头围住,不由得有许多胆怯,颤声答道: “看那车马后的轿厢,似乎……似乎是一些女眷。” “女眷?”众僧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意外。 这天尊府里面除了仆人之外,居然还有仙子? 却不知这女眷和那位天尊之间是何关系,道侣?还是女儿? 智清禅师急忙追问道: “她们去了哪里,可有人跟上去了?” 那沙弥便摇头道: “各家不敢触怒天尊,哪里敢胡乱跟踪?” “我亲眼见到,有几个胆大妄为的跟了上去,结果被天上的霹雳给击昏了,便无人再敢靠近。” “嘶……”众僧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齐齐变色,“这却如何是好!不能跟着,又如何打探消息?” 智清禅师原地转了几圈,叹息道: “这天尊乃是天上的仙人,若想做些什么事情,咱们是阻止不了的,索性见招拆招,只需把住一点,凡事以天尊为重即可。” “让大家都散了吧,该去做甚,便去做甚!” 众人嘘声叹气,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就此散开,各自归寺。 再说展老爷,一出门就发现那些鬼鬼祟祟的家伙,他最烦这些“狗仔队”了,当即便给跟上来的人都来了一套雷电法王套餐,然后扬长而去。 没了盯梢的,众人自然便放松了许多,便开始在这大相国寺里面到处游览了起来。 虽然有不少地方被展府给占了,但这大相国寺占地五百多亩,展府落入其中,半点都不影响此地的僧众生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作为家中嫡妻,宝钗以身作则,这次没有出来,而是在家中坐镇,那些老成持重的也不想在众人面前和展老爷太过亲密,也自然便留了下来。 再加上有些人昨夜修仙太过辛苦,至今未醒,所以跟在展老爷身边的,便只有府中最年轻、最活泼的几个。 如今乃是北宋,程朱理学还不曾出现,残唐之风犹存,女子在外抛头露面的情况比比皆是。 湘云见到市井如此热闹,也不甘心只乘车游览了,便扑到展老爷怀里,不住撒娇。 “老爷,咱们让这车马跟在后面,自家慢慢沿街走着耍子吧!” 展老爷当然没有意见,便答应了下来,带着几女下了车,开始慢慢逛了起来。 这虽然是大相国寺内,但却并不是只有寺庙僧侣可看,还有大量商铺和摊贩在这里沿街叫卖。 惜春和湘云都是贪吃鬼,见到没见过的好东西就扑上去买,很快就吃得是满嘴流油,手上还拿了一堆。 反正自家老爷能够点石成金,也不用给他省钱。 反倒林妹妹却对这些宋朝的小吃不感兴趣,只是和展老爷十指紧扣,在街上慢慢地走着,更加享受和展老爷一同逛街的恋爱感觉。 一同出来的还有元春,她受够了在宫中守活寡的滋味,又在皇宫那种大粪坑里面熏陶过,早就把礼义廉耻丢在了一边,毫不在乎明面出现,陪在展老爷身边。 她自小便被养在深闺之中,后来又被送进了宫里,一辈子都不曾见识过外面这等繁华景象,所以这次出来,既赏景又看人,见到什么都喜欢,都觉得热闹,便连发觉展老爷骗她修行,以及全家包圆的事情,都有些消气了。 众人慢悠悠地走着,享受着这真正自由自在的快活日子。 正自前行之时,展老爷忽然若有所觉,侧头向远处看了一眼,只见那边一处寺庙门前一个女子闪身入内,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展老爷却看得分明。 只见此女一袭红白叶的露臂粉色罗袍,酥胸丰满挺拔,纤腰袅袅轻盈,容月貌,玉质娉婷,眉似初春柳叶,脸如三月桃,在薄粉淡妆的点缀下,更增几分楚楚秀质。 真是玉貌妖娆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又似金屋美人离御苑,白珠仙子下尘寰。 好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啊! 展老爷暗自赞叹了一句,心里有些痒痒的,便笑眯眯地向着那庙一指,道: “老爷我在天上和这庙的主人有旧,如今在下界见到,当过去拜上一拜。” 众女侧头看了一眼,不由得大翻白眼,指着那上面写着“送子观音庙”的錾金牌匾,吃吃笑道: “老爷确定没认错门么?” 展老爷这才见到那几个字,但他久经历练,脸上半点声色不露,反而伸手在元春脸蛋上扭了一下,笑眯眯地道: “老爷我和观音娘娘关系最好了,经常照顾她的业务,具体的你们看下咱们元妃娘娘,便知道了。” “一会儿进去后,你们都好生拜拜,回头老爷跟她说说,让她给你们一人送一个大胖儿子下来。” 虽然元春现在已经入了展府,但展老爷还是最喜欢叫她“元妃娘娘”,总感觉更加刺激一些。 听到自家老爷调笑,元春脸上一红,低下了头,伸手在小腹之上轻轻抚摸了几下,看得其他几女纷纷眼红嫉妒。 元春来的晚,结果却后来居上,先怀了老爷的孩子,这让众女都非常不忿,为此没少压榨展老爷,但展老爷的体质和她们如今相差得越来越远,自然受孕的机会也就越来越低,虽然每晚次数都不少,样也极多,但除了便宜展老爷更加快活之外,也没有半点成果。 如今听了展老爷这么一说,众女顿时便动了心,当即丢下手中的肉食零嘴,掏出手帕三两下把嘴擦干净,然后争先恐后向着庙里涌去。 展老爷便笑呵呵地跟在后面,一双贼眼到处乱看,在寻找刚才那美女的踪迹。 若是普通美女,也便罢了,展老爷见惯美色,也不会太过在意。 之前在红楼世界的时候,为了讨好他这个公爵宠臣,不知多少魁佳人被送到他的府上,他都看不上眼。 并不是这些女人不够美,而是在展老爷成就阳神之后,天目也有了许多强化,能够看到许多普通人见不到的事物。 在天目之中,这十二金钗身上,一直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彩光,而这等彩光,一直伴随着诸女,就算被展老爷吃掉之后,也不曾消失。 除了十二金钗之外,便只有宝玉也身有彩光,而那贾府其他众人,十二副钗,以及又副钗身上,却都没有。 那些被送过来的女人,也都没有这彩光,哪怕高贵如皇后,也都没有。 展老爷想来想去,觉得这彩光应该是和众人在《红楼梦》一书之中的重要程度有关,普通角色是没有的,只有重要角色才有。 而这个重要程度也不完全是看戏份多少,或许还和身份来历,出身跟脚有一定的关系。 更令展老爷意外的是,自从飞升离开红楼世界之后,众人身上的彩光便消失了。 原本展老爷以为这彩光是红楼世界赋予的,离开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可谁知刚才那一瞥之间,就又见到了。 在展老爷眼中,那女子不仅是相貌姿容绝美,不逊黛玉宝琴,更重要的是身上萦绕着那层淡淡的彩光,也和红楼十二钗差相仿佛。 这就让展老爷产生了兴趣,想要一探究竟。 还不等进入大殿,便见人流从中涌出,后面几个家丁模样的家伙在那里吆五喝六,想要清场。 展老爷耳朵一动,就在周边议论声中听到了想要的情报。 原来这大殿里面是高太尉之子,那清场之人便是高家的家丁,因高衙内正在里面调戏一个美貌娘子,据说是东京第一美人,八十万禁军教头林教头的娘子,想要在这庙里行那不轨之事。 那出来的众多闲汉,都知道这高太尉之子是什么东西,不思过去相救,只聚在庙门口看热闹。 原本展老爷只以为这里是历史上的北宋,可如今听到高衙内、林冲这些个耳熟的名字,展老爷这才恍然大悟,想起了这段情节的来路。 原来这里是《水浒传》的世界啊! 感谢旋风小龙人的打赏! (本章完) 201.第200章 不,这里是《贞芸劫》 第200章 不,这里是《贞芸劫》 这么说来,刚才的那个美貌小娘子,便是林冲的娘子喽? 怪不得让高衙内看上呢,确实够漂亮。 可这也说不过去啊! 那林冲是天上星宿之一,身上若是带有彩光还可以理解,可这林娘子,凭什么能这么重要呢? 在原书里面,林娘子也没什么篇幅啊! 还不如扈三娘呢,连名字都没一个。 展老爷有些奇怪,但却没有多想,只是爆喝了一声: “放开那个小娘子,让我来!” 那高衙内可能比较喜好这个玩法儿,慢悠悠地和那小娘子玩老鹰捉小鸡,却不急着将她下口。 正自开怀之际,忽听有人插手,顿时便恼了,霍然转头,想要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 他也不愧是比展老爷更久负盛名的淫虫,一眼就抓住了关键,自动将展老爷的影子忽略,只见到了林妹妹几人,顿时眼睛都睁大了。 林妹妹几人本来就非常漂亮,又被展老爷百般滋润,简直美的惊心动魄。 展老爷的滋润秘药,是从生命本质上面对女人进行调整,或者可以称为基因优化,皮肤差的美肤,胸小的丰胸,腿短的长腿,调节内脏五气,各种修复残缺,让人恰到好处,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 那林娘子虽然也非常漂亮,但多少还是有些瑕疵的,属于人类的范畴,不像展老爷家中的这些女眷,个个距离成为仙女也只差一步。 “诶呦,好多绝色佳人呐!” 高衙内叫了一声后,便丢下林娘子,色眯眯地向着门口几人走了过来。 有道是身怀杀器,杀心自起,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人都是会变的,什么样的身份做什么样的事。 没有超人的本事就做不成祖国人。 林妹妹等人本来也都是善良柔弱的小女子,可自从认识展老爷之后,就被带坏了。 若她们还是以往的大姑娘小媳妇,那她们遇到这种泼皮无赖,多半便会退让躲避,表现不会比那林娘子强上多少。 可如今却全然不同了。 以前她们在原本世界的时候,人际关系便如同无形的镣铐,让她们事事小心,处处在意,就算身手变强了,也多半会忌惮这个那个,绝对没有胡乱掺和事情的意思。 可如今到了新的世界,又有了仙人家眷的身份,这些人顿时便如同被松了绑一样,无牵无挂,便代表无所忌惮,那颗心都变得活泼泼的,油然产生了想要撒野的念头。 就如同那二世祖一样,就算惹了祸,自有家中老爷来撑腰,怕个什么! 那高衙内栽歪着膀子,左摇右摆地过来,一副混混德行,看着便惹人厌。 不等湘云发作起来,惜春便眉毛一竖,上前便是一脚。 “啊……”那高衙内被一脚踹飞,便如同飞出去的保龄球一样,把身后的那些家丁撞了个滚地葫芦,躺在地上连连呼痛,半晌爬不起来。 这还是惜春心慈手软,怕出人命,特意收了力的,否则这高衙内就可以去转世轮回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我们家衙内是何人吗?” “呵呵……”惜春冷笑一声,伸手握拳,大拇指向着展老爷一指,傲然抬头问道:“那你知道我们家老爷是什么人么?” “呃……” 那领头的闲汉,叫做“干鸟头”富安的,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扭头上下一打量展老爷,见展老爷一副王侯气度,又带了这许多绝色佳人招摇过市,便知道这人也不是个好惹的,生怕是什么外地入京的王侯公子,便有些怂了,色厉内荏地叫道: “我告诉你,我家衙内乃是当朝高太尉的公子,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招惹的!” “你们摊上事儿了,知道吗?” “你们摊上大事儿了!” 惜春不耐烦听他叫嚣,扭头看了自家老爷一眼,看到展老爷毫不在意,便又上前补了一脚,把他也送到高衙内旁边了。 这下子所有家丁都老实了,不敢再多废话,当即将高衙内扶起,准备先跑路再说,等日后搞清楚这人的来历之后,再报复不迟。 那高衙内也是个常在街面上厮混的,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当即便一言不发,只满脸怨毒地看了展老爷一眼,便想要溜走。 展老爷见到那高衙内身上也有彩光,便心头一动,笑嘻嘻地道: “年轻人,我看你与我有缘,我这里有‘葵宝典’一本,内有天人化生的微言大义,可直指大道,不知你可想要?” “呸!”高衙内恶狠狠地往地上唾了一口,梗着脖子叫道:“去恁娘的微言大义!” “爷爷我最不爱看书!” “咱们江山不改,绿水长流,你等着!” 骂完之后,他也怕展老爷再让人揍他,连前门都不敢走,绕到后面溜了。 展老爷对这等泼皮的报复半点都不在意,便不曾动他,任由他们逃了。 这时那林娘子才整理好衣装,过来向展老爷几人道谢。 林妹妹是个醋坛子,家中已经先入门的姐妹她没办法,但却不想再给家中新增姐妹。 刚才展老爷那一嗓子,她可是还记在心里呢! 林娘子或者刚才惊慌不曾注意,或者以为是说笑,可林妹妹几人却不会这样认为。 这绝对是展老爷的心里话! 至于这林娘子已婚的事情,呵呵,这么简单的小事,展老爷还解决不了么? 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来啊! 林妹妹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向前迈了一步,挡在展老爷前面,伸手拉住林娘子的手,亲热地把她和展老爷给分隔了开来。 “这位姐姐,你刚才受惊了,可曾有何不妥的地方么?” 林娘子见眼前的女子相貌美丽,浑身上下一股书卷气,顿时也觉得非常亲近,当即便任由她拉着,向着庙中远离展老爷的方向走去,口中感激地道: “多亏几位姐姐出手相救,否则只怕我今日脱身不得。若真失身于此,那奴家可就没脸去见我家相公了。” 眼见林妹妹醋意大发,将他和这林娘子隔得远远的,展老爷也不由无语起来。 元春几人见了林妹妹这般做派,也便嘻嘻哈哈笑闹起来。 “老爷,林妹妹这是在防着您呢,这不得好好收拾收拾!” “是啊是啊,老爷这般好的良善君子,林妹妹居然不肯信任,真个让人心凉,回头定要狠狠打个百十棒才可。” “诶呀,姐姐好狠的心,林妹妹若是挨了百十棒,只怕便要水漫金山了,莫非你想让床上变成泳池么!” “哈哈……” 前面的林妹妹如今也是耳聪目明,听到了后面几位姐姐的调笑言语,顿时羞恼地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们几眼,返回身伸手在湘云身上便掐。 “好个湘云,什么时候嘴皮子变得这般促狭!” “你也不想想,我这般做又是为了谁,难不成你真就那么喜欢给家里再添几个姐妹么?” 湘云一边假做痛苦求饶,一边笑嘻嘻地道: “我入府较晚,前面好多姐姐,整日里欺负我。那不行,我也要多找些妹妹进来,整日欺负才好!” 这一番话又惹得几女嬉笑起来,枝乱颤,笑声如同清泉般悦耳,引得那庙内的和尚都不住地偷偷把目光投射过来。 林妹妹又羞又气,索性直接把林娘子拉了过来,用手向着展老爷一指,直接说道: “好姐姐,你看清楚了,我家这个老爷最是好色,比刚才那什么衙内还要更胜十倍,以后你可要小心些了,千万莫要单独和他在一起,最好连话都不要说。” 几女听了,顿时又是一阵哄笑。 林娘子吃了一惊,抬眼细看展老爷时,却觉得展老爷相貌堂堂,气质脱俗,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淫贼模样,顿时心中就有几分不信,只低头福身行礼,谢道: “刚才多谢公子开口相助,奴家感激不尽。” 不等展老爷举手还礼,林妹妹便急忙将她拉起,如同防贼一样,又往一边躲去。 “感谢什么呀!” “我跟你讲,我家老爷打的心思只怕与那个狗衙内一般无二,你日后可得加了小心才行。” “就你这般容貌,出门最好还是戴上面纱……” 话说到一半,没来由的林妹妹便又想起了那面纱会,不由得目光呆滞了一下,摇头叹息道: “唉,只怕已经晚了,如今我家老爷已经看到你的容貌了,你便是戴上面纱也没什么用了!” 林娘子不明白为何眼前的美貌妹妹对自家老爷会这般言辞毫不客气,忍不住又扭头偷眼去看展老爷,却见到展老爷正对她展颜一笑,直笑得她心肝乱颤,急忙回头。 “奴家早就已经成婚了,官人乃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却不能与他人有染。” 耳听着林娘子这般幼稚,林妹妹便恨铁不成钢地叮嘱道: “你回头可切莫与你家老爷提起这些事情来,我可是见过那许多为了官帽子献妻献女的腌臜货色。” 林娘子便不悦皱眉道: “我家官人乃是天下少有的英雄好汉,岂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呵呵……英雄好汉……”林妹妹只是冷笑一声,却不继续搭茬。 正自说着,忽然一人横冲直撞进来,口中叫道: “娘子,你可还好么?” 林娘子便急忙迎上,扑入那人怀中,哭诉道: “官人怎地才来!” 林冲一听这口风,心头顿时便凉了半截,却又听林娘子哭诉道: “若不是这些妹妹帮忙,等官人到此,只怕早就黄菜都凉了!” 他这才长舒一口气,目光在林妹妹等人面上迅速一扫,却不敢多看,直把目光落在中间的展老爷身上,急忙将林娘子推开,对着展老爷抱拳拱手,躬身谢道: “多谢公子仗义相救,小可林冲,感激不尽。” 林冲是个大男子主义者,又为人小心把细,不便和这些女眷道谢,生恐惹恼了面前的贵公子,所以才把功劳放到展老爷头上。 可他不知道,展老爷早就把家里的这些女眷都惯坏了,个个肆意妄为得很。 林妹妹本来就爱使小性子,又不想让林娘子和展老爷搭上关系,眼见林冲这番做派,她顿时便恼了,当即便竖起眉毛来,冷笑道: “人又不是他救的,你却谢他作甚?” “呃……”林冲面皮顿时一僵,人有些发木,目光在展老爷和林妹妹之间快速闪了一下,心中犹豫。 莫非两人不是一起的,我误会了? 展老爷知道林妹妹在那里吃醋,也不生气,只笑着拱手道: “林兄弟莫要理会她,她是在和我怄气。” “啊!”林冲这才醒悟,这是人家小两口之间的小情趣,便不理会林妹妹,只对着展老爷殷勤道谢。 展老爷和林冲客套几句,心中却很奇怪,这林冲乃是水浒传里面一个浓墨重彩的人物,怎么身上却没有彩光呢? 莫非要等他上了梁山之后才有吗? 可他的娘子怎么就又有了呢? 不但她身上有彩光,便连她身边那个丫鬟,也有些许彩光在身,偏偏他这个重要角色身上没有。 这是何道理? 展老爷略一思忖,便主动邀请道: “有道是相请不如偶遇,你我相见也算有缘,不如便找个地方喝上几杯。” 林冲见展老爷一身贵气,却毫不骄纵,态度亲和,性格豪爽,也有心想要结交一番,当然便点头答应。 那边的林妹妹见到之后,顿时大翻白眼,对这送货上门的蠢货彻底无语了。不过她也知道,展老爷理由找的合适,自己阻止不得,便没好气地拉住林娘子,向外走去,口中叫道: “你们男人自去饮酒耍子,我们姐妹却要烧香拜佛,不掺和你们的事情。” 林娘子力弱,被她拽着踉跄前行,眉头紧皱,回头看向自家官人,见林冲对她点头之后,才快步跟上林妹妹的步伐,那丫鬟也赶紧跟了上去。 元春几女也嬉笑着对展老爷摆手道别,跟着林妹妹一并出去了。 湘云还调皮地凑到展老爷耳边,低声笑道: “老爷放心,且看我去给你打探情报,定然坏了林妹妹的计划。” 众女身上早就有展老爷给点化出来的法宝,也不担心她们的安全,便笑着目送她们出去,然后拉着林冲便找地方去饮酒。 这大相国寺里面什么都有,酒楼妓寨什么的一律不禁,很快两人便到了酒楼之中坐下,让人上了酒菜,开始攀谈起来。 这林冲本来便是个热衷官场的,知道展老爷身份不低,也有心巴结,便借着感恩之机,各种殷勤敬酒。 展老爷对这个版本的“水浒”有些好奇,便也趁机仔细询问了一番,又简单考校了一番林冲的功夫,发现林冲武力虽然不俗,但也不是什么高武世界的版本,依旧是凡人水平,便是惜春只怕都可以胜过他。 展老爷虽然不曾正经习练过什么武艺,但好歹也是仙人之尊,目光高远,高屋建瓴之下,随意指点些什么,便让林冲恍然大悟,有豁然开朗之感,当即更为感激,越发恭谨小意起来。 这宋朝的酒水都比较寡淡,很多都是果酒、黄酒,没什么烈酒,展老爷喝得没滋没味,便随手一招,拎了一罐“甘醴”出来。 这酒水需要时间发酵,不是服装那种可以一念之间便制造出来的东西,所以展府里面专门带了许多酿酒师父,在府里面自行酿酒,存在酒窖里面,以供展老爷享用。 林冲只觉得眼前一,桌上便多了一坛酒,不由得心中一凛,颇为惊异,但他不是那种多嘴好奇之人,便只把这事情记在心里,不曾开口探问。 展老爷把封泥拍开,给两人各自倒了一碗,林冲拿起之后,只见这酒液清澈透明,嗅起来香气扑鼻,让人直流口水,顿时吃惊不小。 “莫非这是御酒么,怎么如此香醇清亮?” 展老爷笑而不语,只是摆手举碗请他共饮。 林冲便将碗举起,陪着展老爷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嘶……这酒好生烈性,也好生醇厚,小可从来不曾喝过这等好酒。” “哈哈……既然喜欢,不妨多饮几碗,区区自酿白酒,尽管但饮无妨。” 有道是哥哥不喝醉,嫂嫂没机会,展老爷心存不良,便殷勤劝起酒来。 林冲也着实好酒,再加上对展老爷这等贵人尊重信赖有加,不曾防备,便酒到碗干,一口气连饮了半坛下去。 他素来喝惯了淡酒,如今把这烈酒当果酒来饮,很快便有些喝多了,开始酒意上头,醉醺醺的,话也多了起来,便连刚才的小心谨慎都少了许多,变得豪气起来,和展老爷称兄道弟,顾盼自若,大有几分英雄气概。 展老爷见状便把话头转到了那林娘子身上,林冲此时已经卸下了心防,少了防备,便也不曾疑他,只把自家的情况都泄露了出来。 原来那林娘子姓张,乃东京禁军老教头张尚之女,三年前嫁与林冲。 三年来夫妻和睦,只恨无有子嗣,正巧赶上天降佛宝,便带着妻子一并来到大相国寺,来这“送子观音庙”里参拜,想要求送子观音娘娘垂怜,赐下一个儿子给他。 谁知他不过便稍微走开了一会儿,自家娘子便被贼人给骚扰了,若不是展老爷突然出现,只怕清白不保。 说完之后,林冲便再次又举杯向着展老爷道谢,展老爷随意陪了他一杯,心中却略有所悟,急忙问道: “那张尚老教头的名字,我也是听说过的,好似他家中有两个女儿,闺名一个唤作若贞,一个唤作若芸的,另一个可是嫁给了你师弟陆谦?” 林冲便点头称是,展老爷这才知道,原来这里不是《水浒传》的世界,却原来是《贞芸劫》的世界!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但凡是看过《水浒传》同人文《贞芸劫》的读者都知道,那是一本版主小说,讲得是张若贞母女姐妹和高衙内之间的爱情故事。 这张若贞是里面的女主,绝对一番来着。 而林冲在该书之中最多就算是个配角,戏份连张若贞的使女锦儿都及不上。 这就难怪了! 搞明白前因后果之后,展老爷同情地看了一眼绿云罩顶的豹子头,心中感慨万千。 你说你想要求子,去找什么送子观音啊! 你来求老爷我啊,我跟观音娘娘特别熟,肯定能送你个大胖儿子! 展老爷这人心善,看不得英雄受苦,所以决定救苦救难,将这二人从苦海之中解脱出来。 他见林冲已经有了十分酒意,眼睛都睁不开了,便丢下一锭银子,拎着他结账出门,上了马车,回了展府。 再说那高衙内,被人打了之后,当然想要报复,回到府中之后,便例行去找干爹高俅哭诉。 这高衙内本来便是高俅的堂弟,因高俅无子,便把他过继到自己膝下,成了自家的儿子,来延续高家香火。 高俅对他也没有任何多的期望,只要他能够给自己生个孙子出来,便已经足够了,所以对于他在外面拈惹草的事情一概都不在意,任他肆意妄为,可这厮祸害了那么多良家女子,也不见一个肚子有动静的。 每每想及此事,高俅便不由得暗自叹息,怀疑是不是自家坏事做尽,遭了报应。 这两天朝堂内已经吵成了一团,都在为那《宋史》之中的内容争斗不休。 那书中夸赞过的大臣们,便一力赞同这书中的内容,称这乃是那天尊赐予的“天书”,当以此为据,让官家亲贤臣远小人,将那什么“北宋六贼”统统灭掉,然后励精图治,大展宏图,建立一个不朽伟业。 好在那史书之中夸赞的大臣不多,大部分都是贬低之词,这才让这朝中势力不曾失衡,一面倒地认可此书。 现在朝中的主流看法是,这天尊或许是真的,但这史书定然是假的,乃是属于预言一类的东西,只要用心改正,定然可以激浊扬清,将大宋未来的险恶局面扭转回来。 如今众人正在商量,是否要先对那所谓的“金国”动兵,转移内部矛盾。 虽然他们没人知道这金国在哪里,不过没关系,反正往北打就是了。 史书上都写了,朝廷将来要“联金灭辽”,那现在反过来,“联辽灭金”也不是不可以啊! 大不了……再割让几个州给辽国嘛! 大家都是兄弟之邦,当和气生财,不必太过斤斤计较,只需放弃些许边远军州,便可以保住大宋的国祚,这是多么划算的事情啊! 一切为了大局,牺牲一下那边境之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实在不行便迁都好了! 既然未来朝廷都可以迁都临安,那现在早上一步,也算是顺天行事啊! 朝堂中人众说纷纭,各种合纵连横,都想给自家多捞些好处,若能再顺便把看不顺眼的敌人给埋进去那就更好了。 不过众人虽然吵成一团,但人人都知道,这史书上面的内容究竟如何解读,从来都不是在他们手上,而是要看官家的意思。 官家说这是史书,那这就是史书。 官家说这是妖言惑众的荒唐之言,那这书上的内容立即就会被当做禁书给封禁掉,不允许任何人讨论传播。 除非那天尊要动用法力神通,否则这人间的事情,永远都是要人间之人自己来解决。 而凡间一切的最终解释权,永远都是在官家手上! 偏生这两日官家躲在宫中,据说在修行仙法,不曾上朝,也没有对这史书上面的事情一锤定音,便给了众多“奸佞”串联反击的机会。 此事干系到高俅身家性命,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朝堂之上,哪里有心思搭理自家这个儿子的小事。 高俅皱着眉听着儿子的哭诉,脑子里却在想着那天尊和官家的事情,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政敌想要从他的儿子这边着手,趁机找他的麻烦,将他一举掀翻在地。 想他高太尉的赫赫威名,这些年哪里见过胆敢在京城里面打他儿子的人,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谁不知道高衙内是谁,怎么会贸然出手。 本来想着不管真是什么江湖游侠、无知狂徒跳出来抱打不平,还是有心人想要试探什么,都干脆派几个人给教训回去,务必让自己这边不出问题,可忽然听到儿子说道: “……爹爹是不曾见到过,那几个女子个个长得仿佛天仙一般,儿子在京中这许多年,谁家的贵眷不曾见过,却不想有此等绝色,而且一来就是几个。” “据孩儿猜测,那几个美人儿定然是外地新来的,才刚入京,不知爹爹威名,才敢冒犯虎威。” “爹爹只需借孩儿十余虎贲,定然能将那几个小娘子抢入府中。” “孩儿向爹爹起誓,这次若能得到这几个美人儿,孩儿以后便整日里只在府中造人,若不弄出几个儿子出来,便决计不再出府了。” 这高衙内也不全是蠢货,他也知道欺软怕硬、审时度势,所以跟高俅汇报的时候,便特意点出这批人面生,可能是外地人,想来应该好欺负,又做出生儿子的承诺,想让自家老爹再帮他一把,把人给抢回来。 可谁知高俅历来听人汇报直抓重点,侧重点却和他不同,听到“貌若天仙”、“新来的”等词汇,立时便想到了昨日降落的天尊府邸,再结合今早望风之人给送回来的消息,心中顿时便是一颤,怀疑自家这个蠢儿子是惹到了天尊家眷头上,当即勃然大怒,上前便是重重一记耳光。 “你个畜生!” “老夫说过多少次,不许你在外面用为父的名号招摇撞骗,你居然胆敢如此胆大妄为,当真是不知死活!” “来人呐,请家法,老夫今日要严肃门规,执行家法!” “诶?”高衙内捂着红肿的脸,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干爹。 他自从做了衙内之后,何曾被人打过? 而只需要感受一下那松动的后槽牙,他就非常确信,自家这位干爹如今是动了真怒,是真想打他。 “诶……爹,手下留情啊……” 高衙内往地上一跪,便磕头如捣蒜,不住哀求起来。 “孩儿究竟哪里做错了,还请爹爹指明,孩儿马上就改,绝不再犯……” “哼!”高太尉一身正气,指着高衙内骂道:“你胆敢借用为父的名号,在外面欺男霸女,可是有的?既然如此,打你又有何冤枉的?” “……”高衙内一愣,立即便明白,自家这是撞铁板上了,否则自家这个爹比自己还无耻,怎么会说出这种道貌岸然的话来。 他急忙膝行上前,抱住高俅大腿,哭诉哀求道: “孩儿知道错了……孩儿罪该万死……只是那位公子又是何人,还请爹爹示下,免得孩儿有眼不识泰山,日后再有冒犯。” 高俅被他这一番哭诉,终究还是有些心疼,毕竟是养了多年的假子,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便冷着脸怒哼道: “你这孽障,连仙人的家眷都敢招惹,也就是仙人仁慈,只踹了你一脚,小惩大诫,不曾杀你。” “若是换了我,定然便一个雷把你这个孽畜给劈死!” “诶……仙人?”高衙内顿时便傻眼了。 之前天降神宫的事情,他当然也是看到了的,只是离得远,所以他不曾知道下来的是什么,后来那处被封禁之后,他自然也就不曾过去,也只当这种神仙不会和他有何交集,便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谁知现在忽然知道,原来自己招惹的那个人,居然便是下界的“宇极至尊洞冥肇元因果主宰天尊”,顿时便吓住了。 他也是个好色无度之辈,当得此时,第一个想到的,却是那几个如似玉的美人儿彻底飞了。 呆愣了片刻之后,他忽然跳起,重重给自己一个耳光,后悔叫道: “爹诶,那仙人还说跟儿子有缘,还说他有一部《葵宝典》,可以直指大道,问我要不要学!” “真的?”高俅登时大喜,只需要和仙人搭上关系,什么官家、重臣,一概都统统不必在意了。 他急忙起身将儿子扶起,抓着他的肩膀问道:“那你是如何答他的?” “呃……”高衙内便期期艾艾地道:“孩儿说、孩儿说最不喜读书,把仙人的好意给拒了。” “呸,你这畜生,果然还是打得少了!”高俅立时大怒,便又把儿子一脚踹倒在地,一个劲地拳打脚踢起来。 高衙内不敢还手,双手抱头,任由打骂,口中却又叫道: “爹诶,那仙人家就在那里摆着,要不孩儿再过去登门拜师,说不定仙人就又收了孩儿呢!” 高俅手下一顿,又将他拉起,重重哼道: “明日爹爹便备上重礼,带你去展府拜师,定然要让你练上那《葵宝典》!” “可若让爹爹知道,你胆敢在这上面撒谎欺瞒,那你便要当心你的狗腿了!” (本章完) 202.第201章 电疗(求月票) 第201章 电疗(求月票) 蓟州,九宫县,二仙山。 晨曦初现,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金色的光辉温柔地洒落在山巅之上,将整座山脉都沐浴在一片柔和而神圣的光芒之中。 公孙胜双脚分开,四平八稳地站了个桩,面朝东方,呼吸吐纳,搬运丹田,将一缕朝阳紫气吸入腹中。 正渐入佳境之时,忽听身后脚步声响,一名道童来到身后不远处,恭声道: “公孙师兄,师父叫你过去。” 公孙胜急忙凝神收功,缓缓吐纳几口,将浊气吐出,将道行巩固住,然后转过身来,对那道童笑着问道: “师弟可知道师父有何吩咐吗?” 小道童便摇摇头道: “我只知道,昨日师父掐算了半晌,眉头紧皱了许久,似乎有什么难解之事。今日叫你,多半便是为了此事。” 公孙胜便谢过了小道童,快步向着后山的紫虚观方向而去。 他绕过回廊,入了松鹤轩,便见到师父罗真人端坐在云床上,仙风道骨,神游八极,左右两个童子随侍旁边。 见到公孙胜来到之后,罗真人便笑着指着蒲团,示意他坐下。 公孙胜稽首谢过,方才端端正正地坐下,问道: “师尊唤弟子,可是有什么吩咐么?” 罗真人便捋须问道: “你上我山来,有多少年了?” 公孙胜便恭敬答道: “弟子弱冠之龄便已上山,如今已经十又三年了。” 罗真人便点头道: “你跟脚不凡,又虔心学道,进境也自不俗。” “只是这修道之事,却不单靠苦修,否则那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吃苦耐劳之辈能够得道成仙。” “人生世间,便有许多凡尘俗事纠缠其身,更有无数因果相连,纵是小心规避也终究不可避免,于是便有了下山历劫之说。” “这修行之人,若是身处红尘之中,为劫气所扰,往往便利令智昏,妄动无明,若是不能秉持道心,往往一步踏错,多年的修行便都一朝丧尽。” “如今你的劫数到了!” 公孙胜顿时心中一凛,急忙拜倒在地,恳求道: “还请师尊开恩,指点迷津。” 罗真人把手轻抬,将他扶起,叹息道: “原本关于你的天机清楚明白,你本是那被龙虎山张天师所镇压的魔星之一转世,只需要在凡间历经一次杀劫,了了你的往日因果,自然便可以被世界接纳,成为本界之人,日后好生修行,得道的机会都比那普通凡人大些。” “只是现今却不知何故,天机忽然混乱了起来,为师也难以堪透其中要害。” “不过为师向祖师问卜之后,却得了天上祖师的提点,此次变故凶中有吉,蕴含着大机缘,大造化。” “故而为师叫你过来,征询下你的意见,究竟你是想稳妥一些,沿着旧有的天命去行事,还是冒些风险,去博一个白日飞升。” 公孙胜听了,顿时便为难起来,罗真人也不催他,只是摆手道: “此事干系重大,你也不须马上做出决定,只是若是做了决定之后,便不能再后悔。” “你且自去,慢慢斟酌,若是有了决议,不须告知于我,自行下山便是。” “若是想稳妥,下山后你便往山东去,若是想冒险,下山后你便往汴梁去。” 公孙胜听了,只好拜谢告退,心事重重地出了道观。 再说那豹子头林冲,虽然喝了个烂醉,但次日一早,生物钟依旧准时把他叫醒,提醒着他起床练功。 一睁开双眼,他便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松软大床上,那床垫弹弹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不软不硬,非常舒服。 上面的棚顶没有梁柱的痕迹,一片平坦,刷得雪白,正中央却吊着一个琉璃一般剔透的东西,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而且这房子好高,空间又大,显得非常空旷,让林冲分外的不自在。 略一凝神,记忆便重新回到脑中,林冲这才想起昨日宿醉的事情,但摸摸脑袋,却没有那种上头后的昏沉感。 他环目四顾,见到这周边的家具虽然古色古香,但那样和纹饰等细节之处却都和自己印象之中不同,周围更是不知多少鎏金錾银的器物,尤其是那窗棂上面镶嵌的透明物事,更是看着便让人心惊胆战,不知道有多么豪阔。 看样子这可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啊! 林冲不由得心中有了几分自惭形秽的感觉,昨夜因为酒醉所带来的那几分豪气又被理智给泯灭了,顿时熄了想要结交之心。 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推门出来,便见到有个下人在那里候着,见到林冲后,便笑着道: “林老爷醒了,可要用些饭食么?” 林冲便非常客气地拱手婉拒道: “这可是展大官人的府上?” “林某昨夜喝醉了,夜宿于此,只怕贱内心中着急,便不叨扰了,这便告辞归去,不知你家主人如今何在,且容林某前去拜谢?” 那下人便笑着道: “我家主人一般不会起这么早,不过我们老爷交代过了,林老爷若是有事,尽可以先行离开,不用前去拜别,日后也可随时过府来玩,自有好酒好肉奉上。” “啊,既然如此,那林某便先走了,还请小哥儿帮忙引路。”林冲便掏出了些许铜钱,递了过去。 那下人看了一眼,便笑道: “这金银等物,在我们府上没有任何用处,林老爷还是自家收着便是。” 林冲一愣,却不明白这话是何意思,只当是这展府的规矩太大,不许下人随意收受赏钱,便只好将铜钱又收了起来,跟在那下人身后往外走去。 结果这一路上,见到的华贵事物不知道有多少,把林冲看得是心惊胆战,不知道这府邸的主人究竟是谁。 等到上了电梯,从三楼下来,他的口就更加合不拢了。 展老爷特意把那电梯做成了超市里面的开放式扶梯,上下之时,完全可以把下面的景色一览无余,看个清清楚楚。 尤其是到了一楼之后,那十米高的宏大空间,更是让林冲连走路都有些踉踉跄跄了。 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土鳖,身为八十万禁军教头,也是进过皇宫大内的,可眼前这等所在,便是那皇宫内院之中,也是没有的。 隐隐约约间,他似乎猜到了展老爷的身份,但心中却感觉完全难以置信。 这降落下来的仙人,不是菩萨佛陀吗,怎么变成了年轻公子了? 就算仙佛百相,化身出行,可又怎么会看上他这么一个普通凡人,还和他一起吃酒耍乐呢? 他满脑子错综杂乱的念头,浑浑噩噩地,也不曾注意身边之人,却正和高俅几人错身而过。 因为双方都是乘坐自动扶梯,一进一出,分别在左右两侧,相隔有段距离,也不曾互相搭话。 不过他没注意到高俅等人,高俅等人却把他看了个清清楚楚,当即便袖了一锭金子,悄悄递给前面引路的下人,低声问道: “敢问这位仙童,左侧那位官人,不知与天尊有何关系?” 那“仙童”乃是当日贾府跟过来的下人,是惯会跟红顶白的,知道那林冲是自家老爷带回来的朋友,而这位太尉虽然是个高官,却是上门来求自家老爷办事的,所以态度自然便有所不同。 他不屑地瞥了眼那锭金子,向怀里一摸,拿出一锭比他那个更大的,甩手丢入高俅怀里,冷笑一声道: “他是何人,干你屁事!” 高俅当即被闹了个大红脸,却又不敢发作,只好干笑两声,将那金锭又还给了那“仙童”,陪笑道: “高俅肉眼凡胎,不知这仙界之事,还请仙童指点一番,若是高俅想要表明些心意,该送些什么礼品为好?” 以前为了些许银两,这些下人能打破头,可自从跟着展老爷飞升之后,展老爷不缺金银,给的月钱都换成了黄金,反倒让他们对金银没了兴趣。 尤其是来到了陌生世界,展老爷又没说给他们放假,他们也不敢胡乱出去走动,万一回来晚了,展老爷又带人飞走了,那他们可就亏死了。 现在他们的情况就是有钱没地方。 在平素聊天之时,众人也曾经聊起过,这天上该用什么钱来买卖。 虽然他们对于天上的事情一概不知,但只看展老爷那随手便是点石成金的本事,想来定然不会是金银。 众人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在天上有用的东西,多半还是得在那神话传说里面找,很可能就是那些传说中的天材地宝。 那下人听了高俅的话,低头想了一下,也觉得虽然还没能上天,但也该给自家开辟点财源出来,便指点道: “这金银黄白之物,在仙宫之内,比比皆是,根本便不值钱。” “你若真心想送些东西,那便弄些千年人参、百年黄精什么的,才是正经。” “若是活的,能够栽种在土里的,那就更好。” “实在没有,你们弄些梅鹿、仙鹤之类的过来,也能凑合着用了,总好过这硬邦邦的无用东西。” 被这下人训斥一顿后,高俅不但不气,反而还心中大喜,不怕你要的东西稀罕珍贵,就怕你什么都不要。 只要你们有所需求,那完全可以量朝廷之物力,结天尊之欢心嘛! 我大宋富甲天下,纵然是那大辽皇帝的爱物,只要舍得钱,也不难能够弄到手。 纵然是那些生长在高山险谷,绝巅深海里面的宝贝,只要能用人命堆,总能堆出些好东西来的。 或许这个世界上有大宋朝廷都找不到的东西,但想来那也绝对不多。 那什么狗屁“石纲”,分明便是蔡京狗贼为了迷惑圣人才搞出来的东西,祸国殃民,早就该废掉啦,回头就让人去各地搞个“人参纲”、“黄精纲”什么的,把那没用的东西给替换掉。 高俅心中欢喜,觉得这次贸然登门果然是做对了,对这仙宫之内的事情又多知情了几分,更是知道了该如何巴结仙人。若是能够趁此机会和仙宫关系拉近一点,说不定还能一举推翻蔡京,独霸朝堂,更上层楼。 想到此处,他看向自家蠢儿子的眼神都和煦了几分,只等着一会儿见到天尊之后,便好生跪舔一番,给儿子求个好出身,把那《葵宝典》神功学到手,说不定日后自己家中就能出个神仙,到时候他高俅也完全可以跟着鸡犬飞升啊! “仙童放心,高俅这次带着犬子过来拜师,也不知道天尊喜好什么,所以把所有能找到的名贵之物,都带了一些过来,里面便有一株五十年的人参,虽然年限短了点,但只要给高俅些时间,回去之后,便把这普天之下的所有名贵药材全部都搜刮了过来,送来此处。” 那下人回头瞄了一眼那跟在身后的下人抬着的几个巨大箱子,无语地摇了摇头。 连个美娇娘都没带过来,还想拜师? 呵呵…… 不过他却没有背后腹诽自家老爷的胆量,谁知道这时候说出来的话,老爷能不能听到啊,毕竟那可是仙人,千里眼顺风耳不应该是基础神通么! 再者说了,这高太尉又不曾把“孝敬”送到位,这等秘密岂能轻易告知于他! 他故意挑剔地道: “区区五十年的人参,我家老爷可是看不上眼,就算拿来打赏我们这些下人,只怕都差些意思。” “还有啊,那什么‘搜刮’之类的话语,以后可莫要在我们老爷面前提起。” “我家老爷心善,见不得百姓受苦。” “便是方才的话,也都是我私下里与你说的,身上可都担着干系,你可切莫要让老爷知道我多嘴,否则以后我可不饶你!” 高太尉急忙连连点头,承诺道: “仙童放心,高俅晓得,定然守口如瓶,绝不胡乱说话。” 那下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在前引路。 下了自动扶梯,进入一楼大厅,高太尉等人立时都被这种大气磅礴的建筑给震惊到了,姿态顿时便放得更低了些。 唯独那被娇惯坏了的高衙内,如今满心都想着以后拜师成功之后的快活日子,对这大厅略微震惊一下之后,便不以为意了,只在那里顾盼往来,满心都是“大丈夫当如是”的踌躇满志。 礼物和下人都被留在了二楼,只有高俅父子被引上了三楼,进入了会客大厅,二人就又被震惊了一次,然后被引入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面,坐下休息。 说是小房间,那也是相对而言,比他家那白虎节堂只怕还要大上不少,正中间摆放着几张圆桌,旁边四周放着沙发椅子。 那下人将他们请到一张桌前坐下,客气地道: “我家老爷正在与周公相会,元神尚未返回,二位先在此等候好了。” 高太尉哪里敢罗唣,急忙客客气气点头道: “天尊那边修行重要,我们不急着一时半刻,慢慢等着便好。” 那下人便转身离开,自有丫鬟将茶水点心等物送了上来。 这北宋时候的茶水,还是点茶为主,和后世的抹茶有些类似,要把茶饼碾碎成粉末之后来煮,还要加各种香料什么的,弄得里胡哨的,好看,但是味道就和未来的炒茶大相径庭了。 这个时代也有炒茶了,但往往都是在边远地方自用,还不曾广泛普及,尤其是上流士大夫之间,并不曾流行,所以高太尉也不曾见过。 等将这茶盏一打开,看着里面那透亮清澈的茶汤,再观其色,嗅其香,品其味,顿觉与众不同,当即便赞叹道: “果是仙茶,看着便与众不同。” 刚赞叹完,一扭头,便见到自家那个傻儿子正围着墙边一个琉璃灯盏转悠,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忽然便见那琉璃灯盏白光大作,唬得众人连滚带爬,逃离那里,生怕被神光扫到,把性命给丢了。 高俅也被吓得不轻,但片刻后就发现这光虽然明亮刺眼,但照在身上却毫无杀伤力,便如同普通的阳光一般,这才心头微松,放心下来,猜到这应该是仙宫里面的照明法宝。 平白无故被吓了这么一回,高俅心中也是不爽,便要训斥儿子一顿,结果就见到高衙内又跑到那法宝面前,伸手乱摸,把那法宝弄得一明一暗变化不停。 高俅对自家这个蠢儿子还是非常了解的,只看他脸上那副贪婪的表情,就知道这货看这宝贝眼馋,想要把它弄回家去,当即便心头暗怒,上去便是一耳光。 “孽畜!” “这法宝也是你能随便摆弄的么?” “你在这里摸来摸去的,成何体统!” 高衙内见到自家老爹眼冒凶光,顿时便萎了,弓着身子陪笑道: “爹爹这是作甚,孩儿不过是看看这东西罢了,又不曾真个把它带走。” 高俅眉头竖起,低声警告道: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天尊所有,你不许打它们的主意!” 高衙内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笑嘻嘻地道: “爹爹何必这般小心,等孩儿回头成了天尊的徒弟,那这里面的宝贝,自然也有孩儿的一份。” “你看这屋内类似的宫灯不知道有多少,便是跟天尊要上几个,想来也是无妨。” 高俅听了更怒,一脚将他踹翻,指着他低声喝道: “我打死你个狗东西!” “现在连天尊的面还没见到呢,你就这般纨绔做派,若是让天尊看见了,岂不是平生波折?” “你给我老老实实坐下,乖巧恭顺一点,再敢乱来,当心我打折你的狗腿!” 高衙内在地上打了个滚,当即乖巧了许多,从地上爬起来,讪笑道: “仙人不定什么时候过来呢,等见了仙人的面,孩儿定然是会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高俅便低声提点道: “那书上都说,仙人收徒有诸般考验,说不定仙人便在暗中看着你呢!” “你若是不好好表现一下,万一拜师失败了,回去我便打死你这个孽畜!” 高衙内眨巴眨巴眼睛,却只道: “书上还说,这修仙之人得看破皮相,顺心自在呢!” “那仙人都说了,我与他有缘,便连那《葵宝典》都是主动要送我的。” “说不定仙人之所以要传我大法,便是因为孩儿万事随心,暗合仙家妙诣呢!” 高俅听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自家这个贪婪好色的蠢儿子哪里像是个修仙的料子,难不成真就是因为有缘的原因? 还是说,自家这个儿子上辈子跟脚不凡,有什么遮奢来历么? 不过在许多仙人传说里面,都不乏那种原本作恶,结果一朝醒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故事,说不得天尊便是要点化了自家儿子,让他幡然悔悟,弃恶从善呢! 想来想去,高俅也想不明白,索性便干脆顺其自然了。 “也罢,我也不知道仙人是怎么想的,就不多啰嗦了,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高俅躺平了,径自回到座位上慢慢品味那仙茶的味道,不再管高衙内了。 那高衙内没了老爹管束,顿时便愈发放肆,开始拆卸起那琉璃宫灯来,然后……他就触电了! “啊……救、救……” 高衙内一手被粘在灯座上,浑身蓝色的电弧四射,另一手向着自家老爹一个劲地挥手求救,口中哇哇乱叫,话都说不明白了。 高俅急忙上去拉人,然后也被粘在了一起,一并惨叫起来。 那丫鬟送完茶水后便出了门,房中只有他父子二人,在那里携手扭了半天秧歌,电源跳闸了,才惊动了那外面的丫鬟进来,把二人给救了。 但这一轮“电疗”之后,父子二人不但腿软了,那裤子更是湿了个透。 这还怎么见天尊呐! 高俅稍微缓过来一点之后,便狠狠地给自家的蠢儿子一耳光,然后和颜悦色地对那捂嘴偷笑的小丫鬟道谢道: “犬子无状,妄动宫中法宝,多谢天尊手下留情,饶了他的性命。” “回去之后,高俅定然重重责罚于他,让他长个教训。” 那小丫鬟便笑道: “这位官人误会了,那法宝自带防御之能,乃是防盗所用,只需不要胡乱拆卸,自然无事,却不是我家老爷惩罚他。” 高俅这才放心下来,拱手致谢道: “原来如此,那还要谢过小娘子援手之恩,不然我父子二人性命不保。” 那小丫鬟连连摆手,羞窘道: “这本来便是我该当做的事情,若是二位客人在这里出了事,那我也定然逃不脱惩罚。” “话不是这样说,小娘子自然是本分的,可救了我父子二人却是事实。救命大恩无以为报,高俅日后定有重谢。” 不管那小丫鬟怎么说,高俅非要把这救命的恩情给做实了,非要认她做救命恩人不可。 那小丫鬟不过便是个普通小姑娘,如何能够跟高俅这等官场老油条相提并论,很快便被哄得找不到北,对这高俅的观感大增。 出了这等事情,高俅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徒自给天尊留下不良印象,当即便拱手告辞。 “我们父子此次来的匆忙,准备不够充分,又恰巧赶上天尊修行,不便接见,这便先行回去,多备些礼物,再来拜师。” “还请小娘子帮忙回禀天尊,三日后我等再来,还请天尊届时能够拨冗相见。” 高衙内此时也知道又闯祸了,当即便不敢再发一言,只乖乖地跟着高俅屁股后面,灰溜溜地走了。 ps:截止至今晚0点,还差79票,就满一千票了,求个月票。 感谢飞逐流月無情、书友20200701095527517的打赏 (本章完) 203.第202章 宝药纲 第202章 宝药纲 这世界上向来少不了昏君,每个昏君也各有各的昏庸之处,但所有的昏君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不干人事! 作为将堂堂大宋拉入深渊的皇帝,宋徽宗赵佶也是个不干人事的! 他精通政治手段,非常擅长搞朝堂平衡,用文臣压武将,用旧党打新党,拉一派打一派,将朝廷大权把持得稳稳的,凡事只讲政治,不讲对错,更不看是否于国有利。 反正他这个皇帝是凭运气得来的,自然也就不珍惜。 北宋六贼之间彼此制衡,谁也无法一家独大,最终裁决权尽数由赵佶这个官家来定。 是以当高俅这厮突然带着儿子跑到仙宫那边去了,其他五贼就非常关注,他们一边用心打探消息,一边跑到宫中求见官家,要告高俅的黑状。 “官家,那高俅回来之后,便四处让人收集名贵药材,尤其是一些人参、黄精等各种宝药,定然是想要巴结天尊,意图不轨啊!” “宝药?” 赵佶倚靠在榻上,有那太医正在帮他按摩松骨,这些天苦练那“无上瑜伽密乘”神功,可是让他吃了不少苦。 本来他年纪就大了,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筋骨僵硬,习练这瑜伽纯粹是自讨苦吃。 若是他愿意循序渐进,慢慢锻炼,说不定过了一年半载,总能有所成绩。 可偏生他又是个操切的性格,哪里有耐心一点点慢慢来啊,总是想要找些捷径来走。 如今听到高俅在为仙宫里的天尊收集宝药,顿时便是精神一振。 “太师,听你的意思,这瑜伽神功,那宝药可以助长修行?” 蔡京便捋着颌下长髯,笑着点头道: “正是如此,官家,那天上的仙药,动辄千年、万年,效果不知道比凡间的好上多少倍,想来这仙宫所需的宝药,不是给天尊用的,而是给他的姬妾,甚至是下人们用的。” “以前臣听闻这仙人不喜金银财宝,连建庙祭祀也不要,还只当这仙人都不食人间烟火,可现今看他府中的情形,只怕是咱们没有找对门路啊!” “他府中既然有那些仙子做姬妾,那想必咱们可以投其所好,送些胭脂水粉、珠宝首饰什么的,说不定能够有奇效。” “臣听闻官家近来修行神功非常吃力,若是能够得这宝药相助,想必进展定然神速,不日便可得道飞升啊!” 被蔡京这么一怂恿,赵佶顿时便心动了,当即一挥手,将身后候着的大内总管李彦叫了过来,吩咐道: “这事便交给你去办了,先把那京中的宝药都收集起来,若是有被高卿家那里先收走了的,你便多与他些金银,将宝药买回来。” “另外,你将宫中女子所用的东西,尽数挑些好的,弄几车出来,给仙宫送过去,看看那些仙子们收是不收。” 李彦便点头哈腰谄媚地道: “官家放心,咱家定然把这事儿给办得妥妥的。” “若真说起来,这次的事情,高太尉办得可有些逾矩了!” “就算要向天尊献药,怎么着也得是官家您来献呐,轮也轮不到他高太尉呀!” “官家要不要下旨申斥他一番?” 赵佶目光在几人面上一转,知道他们心中都在忌惮高俅,生怕他和天尊搭上关系,便笑着摆手道: “好歹他也试探出了仙宫的喜好,便算他小立一功好了。” “诸位卿家,那仙宫便在那里,不曾谢绝访客,诸位卿家也可以勇于尝试,主动登门嘛!” 蔡京等人尽皆低头不语,谁也不搭这个话茬。 那仙人可不是随意便能试探的,虽然高俅这次造访得了不少先手,但代价可也不小。 他们从高府的内应口中听闻,这高俅父子不知道被仙尊怎么惩罚了,如今这么大人了,却管不住尿,水喝多了便往外漏,导致裤裆里总得垫着厚厚的吸水垫子才行。 在座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最喜欢推别人出去挡箭,谁也不愿意自家去冒这个风险。 眼见众臣都在装傻,赵佶心中不满,便有心想要敲打他们一下,便转换话题道: “近来又有不少人上奏,要求严惩所谓的‘北宋六贼’,蔡卿家,你觉得该如何应对。” 蔡京心中一凛,知道官家是对他不满了,急忙上前躬身,老实认错。 “官家,这未来之事,谁能说得准呢?” “而且这史书还不是胜利者书写的,只看那史书的编纂之人,分明便是异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不定便是故意栽赃陷害,在史书之中抹黑官家和臣等。” “就算臣等真的在未来有些过错,如今知道了,也定然要改过向善,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以臣之见,此中关键还是在天尊那边,不如便由臣代替官家再前去拜望天尊一番,征询一下他的意见,然后再定不迟。” 见到蔡京终于愿意出面了,赵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笑着道: “太师所言极是,那便由你代朕一行好了。” “若是天尊问起朕来,你便说,朕这些天一直在反思己过,打算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定然不会让这煌煌大宋,沦为异族的狩猎场。” 天尊虽好,但赵佶心中也有些发怵啊! 上次见面的时候,展老爷便跟他说了,他将来必须得度过那重重劫难,才有可能飞升归位。 可那重重劫难是那么好过的么? 若是有的选,他才不愿意呢! 尤其是那贾蓉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出于何种目的,提供《宋史》书籍的时候,在那正史之中夹杂了许多野史进去。 这个野史嘛……看过的都知道,那是要多野就有多野,什么贵妃接客呀,公主被公开叫卖啊,心爱的女儿肛裂而死啊,宋徽宗和金兀术的虐恋啊,宋徽宗与狗啊……看得赵佶胆战心惊,每夜里净做噩梦了。 之所以赵佶这般好逸恶劳之辈,能够忍受着那练习瑜伽的苦楚,不断地下腰拉筋,这野史的作用,不得不说功劳不小。 那野史上所写的内容,他是真的怕呀! 可他也知道,若是天尊非要让他入劫,那他也反抗不了,所以便索性当个缩头的鸵鸟好了,尽量不去与天尊见面,有什么事情,让别人来进行转达,就算有何不妥的地方,至少还能有个转圜的机会。 几人生怕继续呆下去,又被赵佶敲打,于是便纷纷告退离宫,各自私下去搜刮宝药,准备去巴结展老爷。 最倒霉的便是高俅了,被大内总管李彦找上门来,点明了要将那收集到的宝药收走,至于赵佶所说的“买”,到了李彦这里,自然是不会给足银子的。 “诶呦,高太尉,你这手脚可真够快的,这才几个时辰的功夫啊,便已经弄了这许多好东西回来。”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省了咱家的事儿了!” 李彦看着那一个个盛放着灵芝、黄精等物的药匣子,笑得脸上都要开了,只把高俅那阴沉的脸色视若无物,还故意在旁边各种风言风语。 眼看着这些宝药就要都被收走了,高俅心中不由得怒意勃发。 这是收走了宝药吗? 不,这分明便是收走了自家儿子拜师学艺的可能! 这分明便是要断了高家崛起的机会! 这如何能行! 高俅目光闪烁了几下,笑着将李彦请到了一边,先塞了一张交子过去,然后低三下四地求情道: “内相,官家既然有需,那高某自然也不会让内相为难,只是希望内相高抬贵手,稍微给留个一半,高某自然少不了重谢。” 李彦听了,便翘起兰指来,掩着口呵呵笑了起来。 “诶呦,太尉这话说的,这可是官家点名要的,咱家可不敢胡乱应承。” 懂了,得加钱! 高俅便笑着摆手,让人把一副苏东坡的字画取了来,递了过去,笑着道: “这副字画乃是东坡先生当年被贬杭州之时所做,后来被倭人给高价买走了,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给赎回来。” “我素闻内相雅好书画,这副字画便送给内相赏玩,只求内相高抬贵手。” 这苏东坡乃是本朝第一明星,他的书画,上至君王,下至百姓,没有不喜欢的,就连那倭国权贵,都有不少是他的粉丝。 为了自家儿子拜师成功,振兴门楣,高俅这次也是豁出去了,真舍得下血本。 李彦见了,双眼都放出光来,拿在手中爱不释手,口中却扭捏作态地道: “咱家又不是那梁师成,和苏家没有什么交情,这东西虽好,可若惹恼了官家,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艹! 高俅心中暗骂这个老东西贪得无厌,自家连这等好东西都给了,他尚嫌不够,真个是个欲壑难填的东西,当即便把脸色阴沉了下来,淡淡地道: “人人都以为,我收集这宝药,是献给天尊的。却也不想想,那天尊在天上便是千年人参果、万年蟠桃只怕也都吃过,哪里会在乎这地上的凡物。纵是有些天材地宝,又哪里能够入天尊的眼呢?” “公公有所不知,高某之所以收集这宝药,却不是献给天尊的,而是给犬子准备的。” “说来也是这孩子的运道,他之前在大相国寺之中偶遇了天尊,得天尊看中,要传他一部《葵宝典》,只可恨这孽障瞎了眼睛,不曾认出天尊的身份,居然不知好歹给拒绝了。” “我昨日带着犬子过府拜见天尊,便是带着这个孽障向天尊赔罪,顺便把这师徒之缘给续上。” “这些宝药啊,都是犬子日后练功所用,官家那边只怕是无甚用处。” “嗯?”这下子李彦的眼珠子顿时便瞪得老大,都快从眼眶里面冒出来了,“你此言可真?” “呵呵……”高俅冷笑一声,开始假虎皮做大旗,半虚半实地道:“当日虽然被隔绝了外人,但是那‘送子观音庙’里面的和尚多半是在场看到了的,公公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问问嘛!” 若是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让这事暴露出来,否则以他对那些政敌的了解,只怕竞争对手立即便会出现一大堆,就算没有孩子能参与争夺的,也定然会想法子坏了他的机会。 如今他仗着外人不知道实情,先把这假消息放出去,让人人以为高衙内已经拜师成功了,虽然依旧会羡慕嫉妒恨,但反而不会从中作梗,只会上赶着想要巴结上来。 他不需要太长时间,只要几天时间,等到下次去展府拜访的时候,就能知道拜师结果。 到时候一拍两瞪眼,无论结果成败,只要尘埃落定之后,也不需要再担心其他敌人作祟了。 “诶呀,太尉怎么不早说呢!” 李彦一拍大腿,顿时变了张脸色,将手中的字画又推了回来,反过来对高俅亲热起来。 “既然这宝药对官家没用,那我还带回去做什么,索性便都留给太尉便是。” “官家那边太尉尽管放心,自有我去说项。” “咱家就是个粗人,这字画我也不懂,还是太尉自家留着赏玩好了。” 他一点也不担心高俅敢骗他,究竟情况真假,他回去调查一下就清楚了。 若是假的,他明日再来便是,一天时间,高俅总不能把这许多宝药都给吃了。 而且如今他是代替官家来的,高俅骗他,就是欺君之罪,官家惩罚他,天尊也未必会开口保他。 借口都是现成的,“北宋六贼”,高俅便是其中之一,收拾掉正好还可以安抚一下朝堂之上的那些文臣武将。若说这史书一出,谁闹腾的最欢,那毫无疑问便是武将了。 那些文官在史书上的名头都不是太好听,摆明了大多都是投降派,最后连东京保卫战都没打,直接拱手投降了,反倒是各地义军纷起,很多都是武将来救。 以往大宋以文抑武,武将们被打压的跟孙子一样,但偏偏有前唐故事,那些文官动不动便拿事实来教训人,让他们连话都说不出。 现在好了,如今有了史书做证,这些武将便有话可讲了,不说趁机夺权吧,至少也想让自己脖子上的项圈能够松松,好歹能从狗变回人来。 而作为武将官职的顶点,太尉高俅来说,那就是被架在火上烤了。 理论上他应该代表武将的利益,去和文臣们争斗撕咬,可问题在于他是“六贼”之一,不但不能去争抢,还得反过来帮助文臣压制武将,否则岂不是自家先默认了那史书上的内容都是真的? 本来高俅就不是武将,别人敬畏的,是他的身份,而不是他这个人,现在更是连他这个身份都不敬畏了,当面就敢冷言冷语,背后骂他祖宗八辈的不知道有多少,各种弹章更是如同雪片一般往御案前面递,若不是官家压着,他早就完蛋了。 听了李彦的示好,高俅干笑了两声,不曾伸手接那字画,而是笑着道: “公公好意,高某心领了,只是这宝药究竟对官家有没有用,我也只是胡乱猜测,说不定便有用呢!” “而且这修行之事,不定需要多少宝药呢,若是只靠我自家去寻,说不定便会耽误了时间。” “我正琢磨着,想要趁着官家有这个需要的机会,把那‘生辰纲’给废了,换成‘宝药纲’,只是此事干系重大,仅凭我一人之力只怕难以推动,正是需要借重公公的时候。” “这字画公公尽管带回去,只需在官家面前为我美言几句,帮忙把这‘宝药纲’的事情落实下来,那高某便感激不尽了。” “啊……”李彦这才明白,便将手中的东坡字画放心地拢入袖中,笑着点头应承道:“太尉尽管放心,那‘生辰纲’是梁师成的差事,跟咱家没什么关系,换成‘宝药纲’说不定咱家还能过过手,沾点油水回来,定然是会帮你这个忙的。” “只盼着高衙内若是日后神功大成,能够记得咱家些许人情便是了。” 高俅便拍着胸脯保证道: “公公尽管放心,那孽障就算成了神仙,也是我儿子,定然是忘记不了公公的。” 两人又说笑了一番,李彦便告辞离去,急忙去查那消息的真假了。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这里面还有林冲和他娘子的事儿。 之前林冲从展府出来,便已经入了各家权贵的眼了。 但是展老爷当时带着林冲入府是坐着马车进去的,他们连林冲何时入府的都不知道,一路查下去,费了许多时间,也只查到了林冲的身份,以及林冲和展老爷饮酒的事情。 可两人究竟因何结识,那酒楼之中的人也不知道,他们自然也无从查起。 在众多权贵眼中,这林冲就是走了狗屎运,和下凡出游的展天尊偶遇,一块喝了个酒而已,虽然会高看一眼,但其实也没有多么重视。 除非林冲可以和展天尊第二次饮酒,否则多半就是个过客罢了,可以适当予以关注,随时跟进,也便是了。 可李彦这回却从高衙内这条线上,查到了那林冲居然还有一个美貌的娘子,号称东京第一美人的,这可就不得了了! 尤其是展老爷那句“让我来”的呼声,经由那庙中和尚绘声绘色的讲解,更是让李彦心头狂跳。 这天尊的眼光当然是高的,身边那许多绝色仙子,普通庸脂俗粉定然是没法让天尊产生兴趣的,但这世间美女众多,搜刮天下美人,总是能够找到几个能够取悦天尊的。 反正史书上都写了,他们将来会给金军搜刮城中女子,连皇后贵妃公主都可以送出去呢,现在送给仙人先吃个头汤,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把这东京第一美女给展老爷送去,那才是正经。 心中计较了一番之后,李彦急忙把管家叫来,急切地问道: “那个林冲,现在如何?” 管家便答道: “那林冲如今也已经知道了展府是仙宫所在,只是不曾见他重新回去拜访,多半是不得天尊看重,不过是个普通酒友罢了。” “各家都给林家送了份礼物,留了份香火情,但都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全部都是在观望。” “老奴也让人随大流送了一份,大概值个十余贯钱。” “少了!”李彦一拍大腿,眉毛挑起,连声吩咐道:“速速备上一份厚礼,给林大官人送去,啊不,准备车马,咱家亲自前去拜访林大官人。” “诶?”那管家一愣,吃惊地道:“那林冲不过是个小小武官,又拉不下脸皮来上门巴结奉承,天尊没准转头便把他给忘了,有这个必要么?” “你懂得什么!”李彦怒瞪了管家一眼,没好气地道:“我是去拜望那林冲吗?我分明是去拜望未来的天尊娘子!” “那林冲空有一个东京第一美人的娘子,居然不懂得利用,实在是太过可惜,咱家得去点醒他一下,免得他懵懵懂懂,错过飞黄腾达的机会!” 管家这才恍然大悟,赶紧出去,准备了一车的礼品,里面绫罗绸缎、胭脂水粉、发簪金钗……各种事物应有尽有,不过有了自家主人的提醒之后,他准备的大半都是女人用的东西,只有小部分才是给林冲本人的。 李彦带着这一车礼物,出了府直奔林冲家而去。 此刻的林冲正在家中犯愁呢! “唉,娘子,本来我只以为那展大官人乃是个王侯公子,谁知人家是下凡的谪仙人!” “我不过在那展府里面宿了一夜,便收到了这许多权贵送来的礼物,这可如何是好?” 林娘子便在旁边温柔笑道: “官人这是说的什么话,人家来给你送礼物,难道还不好的?” “往日里官人虽然英雄了得,却不曾入了权贵的眼,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得便被贵人看重,一飞冲天了。” “这又不是要官人去溜须拍马,巴结哪个,只是每家走一遭,送个回礼,交往一遭,让朝堂里的各位相公低头看你一眼,知道你的本事了得,那便受用无穷了。” 林冲听了,便苦笑摇头道: “夫人对这朝堂之上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才会有这般幼稚想法。” “你看这许多权贵家中送过来的礼物,这哪里是送给我的,分明便是想跟那仙人搭上关系的。” “若是让他们知道,我跟那仙人不过是一面之缘,一块喝了几杯水酒罢了,根本便没法帮忙引荐牵线,只恐会恼羞成怒,来找咱们家的麻烦呐!” “这些礼物,看着便烫手啊!” 林娘子听了,顿时也面上变色,惊呼道: “那官人当时怎不推拒了,怎么又把礼物收下来了?” 林冲便苦涩地道: “若是能拒,那我便早拒了,可这来的都不是当家主事之人,都是些下人管事,是奉主人之命来送礼的,根本就没有收回礼物的权力。” “我也说了不要,可他们放下礼物便走,根本就容不得我拒绝。” “唉……苦也!” 正自感叹中,锦儿便推门进来,满脸惊喜叫道: “官人,门外又有客来,说是宫中的大内总管,叫做李彦的。” “什么?” 林冲顿时大惊,霍然起身,快步抢出,迎到门前,一见那车驾上面之人,果然便是李总管,当即便急忙拜倒在地,口中叫道: “下官林冲,见过李总管。” “哈哈……林教头果然是一表人才,果然是盛名之下必无虚士,咱家今天才算见识到了,什么才是当世英雄。” 李彦笑呵呵地下了马车,将林冲扶起,携手进了院子,正见到林娘子也带着锦儿也一并迎了出来,拜倒在地。 “免礼免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李彦哪里敢受林娘子的礼,急忙双手虚扶,请她两个起来,再仔细看这林娘子的相貌时,只见她生得娥脸杏眉,双眸汪汪,雪肤滑嫩,纤腰盈盈,身材高挑修长,玲珑浮凸,一对怒挺的豪乳,几欲裂衣而出,实是美到了极点,无处不透着诱人的少妇风情,彷佛一朵怒放的雪莲。 便是李彦这种太监,也不由得心中暗自赞叹,果然不愧是东京第一美人,真个是让他这个公公都我见犹怜啊! 见到林娘子的美貌之后,李彦对于展天尊的心思,便更加笃定了几分,当即也不明言,只和林冲入了客厅,分宾主坐下。林娘子上了茶后退下,李彦才笑着对林冲道: “咱家久闻林教头的大名,只是一直不曾得见,今日见了,才知林教头也是一表人才,堪当大任。” 林冲被他夸得心中发毛,急忙起身叉手弯腰,诚惶诚恐地道: “总管谬赞,林冲不过是一军中武夫,禁军之内似林冲这般的好汉,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实在是当不得总管的赞誉。” “哈哈……”李彦便仰天大笑起来,伸手指着林冲笑道:“林教头太过谦虚了。咱家来此之前,就仔细打听过林教头的大名,便是在京中都颇负盛名,何况在禁军里面,更是人人心服。” “林教头之所以到现在依旧升不上去,不过是缺了一个靠山罢了。” “而咱家最爱英雄,便愿意做林教头的这个靠山。” “以后有了咱家的支持,林教头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林冲听了,心中更是惶恐,急忙双手连摇,解释道: “总管大人或许有些误会,我与那仙人不过只是一面之缘,一起喝了几杯水酒罢了,实在是没有什么太深的瓜葛……” “诶……”李彦把手一摆,打断了林冲的话,笑眯眯地道:“不是咱家误会了,是林教头误会了!” “林教头以为咱家是因为你和仙人认识,所以才要收你做义子的?” “此言大谬!” “不错,若是你没有与仙人相交这件事,只怕咱家根本连你的名字都听不到,更不可能收你入门下。” “只是你若以为咱家只是因为仙人的事情才收你,那却也有些妄自菲薄了。” “仙人的事情,不过是让你入咱家的眼而已,但最终决定让咱家收你的,还是你的武功能力,以及在这禁军及京中的名头。” “你的才华可堪一用,咱家才会愿意提拔于你,若你烂泥扶不上墙,就算你和仙人认识,也终究不堪造就。” “再者说了,那展仙人乃是天上的天尊,眼界可高着呢,等闲的凡人可入不得他的眼!” “他怎么不曾与别个喝酒,偏偏就选中了你,还不是因为你这人品行能力俱佳,值得他高看一眼嘛!” 林冲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觉得李总管说的有道理啊,但猛然他又想起,不是人家仙人选中了他,而是仙人身边的仙子先救了自家的娘子,然后他为了报恩才请恩公饮酒,这个因果是反过来的。 不过此事涉及到自家娘子的名节,他不好将一切实情讲出口,而且在内心深处,也有几分不愿讲明,对这李总管的招揽有着几分心热。 眼见林冲犹豫起来,李彦便笑着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咱家乃是大内总管,说出去的话,便一个唾沫一个钉,绝对不会打半点折扣。” “林教头尽管放心,就算日后你再不与仙人相见,咱家待你,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变化。” 反正只要你家娘子去和仙人相见就好,至于你这个绿毛龟嘛,还是不要去仙人面前碍眼了! 眼见李彦都如此说了,林冲心中的天平顿时便即翻倒了,当即便躬身行礼道: “既然如此,林冲若是再拒绝,那便有些不识抬举了,以后便请李总管多多提点林冲了。” “哈哈……”李彦见拉拢到了林冲,心中顿时大为欢喜,赶紧起身将他扶起,把他拉到身边坐下,跟他又说笑了起来。 不过只说笑了一会儿,李彦心中贪念又起,想着干脆不如趁热打铁,再把两人的关系给拉近些许,于是便拍着他的肩膀,又笑着道: “我与林教头甚为投缘,有意收林教头做个义子,不知林教头心中可愿?” (本章完) 204.第203章 色胆包天 第203章 色胆包天 “啊?” 林冲心头猛地一跳,不由得大惊失色起来,赶紧起身,行礼婉拒道: “林某乃是粗野之人,能得总管青眼,已是三生有幸,不敢妄求更多,实在是不敢高攀。” “呵呵……”李彦干笑了两声,知道是有些太过操切,让这林冲给嫌弃了。 他心头有些不悦,但面上却毫不表露出来,反而率先赔礼道: “咱家今日喝多了酒,如今又得了林教头之助,有些欢喜过头了,林教头莫怪才是。” “不敢不敢……”林冲急忙连声为其缓颊,“都是林某出身微薄,难登大雅之堂,非是总管的过错。” 李彦见他说话做事还是有些分寸的,也是个合格的官场中人,便又建议道: “咱家也是有心想要和林教头关系更加深一步,所以才冒昧说了刚才的话。” “既然林教头不愿意拜咱家为义父,那索性你我二人义结金兰,结拜为异姓兄弟,不知如何?” “什么?”林冲听了之后心中更惊。 给太监做干儿子,的确不是什么好名声,林冲也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肯答应,但若是跟李总管这种大内总管做兄弟,他反倒心中更加惊慌起来。 因为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配! 这等大内总管,乃是官家的近侍,朝廷的顶级阉宦,大佬中的大佬,身份何等高贵。 如果说做李总管的干儿子,他的身份倒是也合适,但做李总管的兄弟,呵呵……他林冲也配么! 这回他不止是跳起来了,更是一个头磕在地上,战战兢兢。 “林某非是不愿意和总管结亲,只是林某着实是个粗野的汉子,不懂许多官场的规矩,生怕日后说话做事犯了忌讳,反给总管带来麻烦。” 本来这宫中的太监身体残缺,对于一些事情就非常敏感,如今李彦见林冲几次三番都拒绝了自家的好意,心中顿时怒意勃发,觉得他摆明了就是嫌弃他这个公公的出身,不愿意与他有何瓜葛。 他把茶盏往桌上一顿,冷笑道: “林教头,咱家这可是一片好心,想要和你关系更进一步,结果你却这般左推右挡的,怎么,咱家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不敢不敢,总管莫要误会,林冲断无此意啊!” 林冲吓得一个劲地给李彦磕头,生怕得罪了这个大内总管,把自己身家性命都给丢了。 李彦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把那份怒火压了下去,最后建议道: “这样吧,我见尊夫人温柔娴雅,有心想要收她做个义女,不知林教头可还愿意呀?” 他都打定主意了,若这林冲继续这般不识抬举,就干脆罗织个罪名,把他给弄死,然后把那俏寡妇给天尊送过去。 当然这等事情不能自己亲自出手,免得日后另起波澜,到时候找个替罪羊来办就是了。 连着拒绝李总管两次之后,林冲也有些心虚,如今听到李总管又第三次提到结亲,而且不是跟自己,而是跟自家娘子,心中便已经松动了许多,再一想他是个太监,也没法对自家娘子做些什么,便干脆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多谢总管赏识,林某便代拙荆谢过了。” “哈哈……好,太好了!”眼见林冲答应下来,李彦顿时大为高兴。 他本来惦记着的就是林娘子,这林冲不过便是个添头,谁在乎林冲是谁啊? 如今林娘子认了他做义父,效果比收林冲做干儿子还好得多呢! “那这事便这么定下来了,门外的那车礼物,便是送给你们夫妇的,你们尽管收着。” “回头咱家再另外给你安排个肥缺,不白让你跟了咱家一回。” 得了这个承诺之后,林冲这才大喜,觉得自己半辈子蹉跎,终于得遇恩主赏识,以后一身武艺才学都可以得以施展了,却不知道李彦心中早就把他给安排了个明明白白,想要把他打发了出京,免得日后在天尊面前碍眼。 事情敲定之后,李彦便告辞离去,林冲巴巴地将人送出老远,才眉飞色舞地回转过来,对着林娘子欢喜叫道: “娘子,果真被你说中了吔!” “李总管果然是因为仙人的事情,看到了我的本事能耐,愿意提拔于我,咱家很快就要发达了呀!” 林娘子听了也心中欢喜,便笑着道: “也是官人十数年如一日的苦练武艺,从来不曾懈怠,才有了这身本事,否则便是入了贵人的眼,也抓不住这等机会。” “官人这次可要好好把握住了,将自家的本事好好展露一番,莫要跟以前那般,见谁都小心谨慎,这个也不敢,那个也不能的,看着便让人憋气窝火。” 林冲便笑着道: “以前那是无法可想,若是可以,谁又愿意卑躬屈膝?” “对了,娘子,李总管有心要拉拢为夫,所以想要收娘子为义女,我已经替你答应了。” “义女?”林娘子不由得便是一愣,心中有几分不愿,毕竟没来由的谁愿意头上多一个干爹呀! “娘子放心,李总管是个内宫宦官,近不得女色,而且这义父义女的,也不过就是个名头,将两家关系拉近一些,当不得真。” 林娘子这才放心下来,为了自家官人的前程,勉强答应了下来。 谁知,第二日一早,林家门前便是车水马龙,一大堆礼物被送上了门。 林冲以为这不过就是走个形式,可李彦那边却不这么想,他巴不得东京城里所有人都知道这层关系呢! 至少也得先宣告个主权,告诉各家权贵,这张若贞已经被自家预定了,让其他人别再打自家干女儿的主意。 所以他回去之后立时便让人准备了许多名贵礼物送了过来,还要正儿八经地搞一次认亲典礼,定要搞得轰轰烈烈的,人尽皆知才行。 这下子林冲就有些慌了。 李总管这是要搞什么啊! 如果只是拜个义父义女,那知道的人往往仅限于小部分人,天下大多数人都是不清楚的,也不会背后说三道四。 可现今李彦这般大张旗鼓地搞起来,只怕日后无论他做出什么功业,那嫉妒的人都必定会把一切功劳都归功于他这个干岳父身上。 本来好好的一个凭本事升官发达的事情,这么一搞,只怕人人都会把他当裙带之徒了。 但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他也不敢拒绝啊,否则那不是把李彦得罪死了么! 没奈何,林冲只好苦着脸,强装出几分笑容来,迎来送往,把这些礼物什么的都接了下来。 那李彦也非常大方,不但送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胭脂水粉……等物,还送了一栋前三后四的大宅子。 林冲都不敢要,一意推拒,可李彦派来的人都说了,这是给大小姐的,不是给他的,不收不行,不但强行让他收了,还强行帮着他搬了家。 到了新居之后,林冲才发现,这地方便是在大相国寺范围内,距离那展仙人的府上,距离也没有多远。 这就看出来大内总管不是白干的,事情做的要多贴心就有多贴心,直接把林娘子给送到了展老爷卧榻之畔,就只等展老爷张口吞下。 李彦这事情搞得大张旗鼓,谁都没瞒着,那京中的权贵们立时便都知道了消息,对他的所作所为都很好奇和不解。 不过各家都知道,这李彦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货色,不可能做毫无意义的事情,于是便彼此互相一打探,才大吃一惊,原来那林冲不是主角,林娘子张若贞才是啊! 可情报这东西,快一步便可以遥遥领先,他们现在才知道这些,那就什么都来不及了,连汤都没地方喝了。 最来气的还是高俅,明明那林娘子的事情还是他透露给李彦的,可偏偏最关键的细节问题,他不知道。 之前他也问过自家那蠢儿子详细经过,可谁会自曝其短呢,于是高衙内便运用了春秋笔法,把他自认为不重要的内容给删减了,只保留了他觉得重要的部分,尤其是他被美人儿一脚踹飞的那部分。 于是高俅就只以为,自家儿子在庙中调戏妇女,口了几句,被天尊身边的仙子撞见,小惩大诫一番,天尊还试图点化他这个有缘人入门修行。 他一直觉得儿子应该没做太过分的事情,否则天尊岂会轻易便把他放过了,而且还要传法与他? 而最最最关键的部分,比如高衙内意图在庙中动强,以及展老爷叫的那声“让我来”等细节,高俅根本就不知道! 否则他早就自己下手了,还轮得到李彦吗? 高俅越想越气,便冲到高衙内的住所,拎起鞭子来对着榻上的蠢儿子一顿猛抽。 “我打死你个孽畜!” “你还有多少东西是瞒着你爹我的,啊?” “还不快快老实交代出来!” “啊……”高衙内被抽得满地乱滚,口中哀嚎不断,“爹爹莫要打了,再打儿子就要死了……” “打死才好,省得老夫看见你便来气!” 高俅口中骂着,手下却轻了许多,高衙内感受明显,急忙哭着扑上来,抱住高俅的腿,哀嚎道: “爹爹怎地这般生气,孩儿到底做错了什么,还请爹爹示下,孩儿一定会改……” 高俅便一脚将他踹翻,戟指怒骂道: “你当日见到天尊之事,你从头到尾再给我说一遍,半点细节都不许篡改!” 高衙内这才知道为何挨打,不敢再隐瞒,便一五一十地把当日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高俅一跃而起,拿脚就踹。 “这等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胆敢忽略掉,啊?” 高衙内不敢躲避,只好苦着脸受着,期期艾艾地道: “爹爹以前教育过孩儿,要为尊者讳,说这是儒家的精髓,官场的规矩。” “是以孩儿在讲述的时候,就顺便把那不符合仙人身份的言辞,都给过滤掉了。” “好啊,合着这还是你爹我的不是了?”高俅更怒,打得更狠了。 “你当老夫是傻子么!” “你以为老夫不明白你的小心思?” “那林娘子这般美貌,你分明还是惦记着那林娘子!” “你还真是色胆包天啊,连轻重都分不清楚了!” “那女色和天尊,哪个更重要,你难道分不清楚吗?” “只要你学有所成,日后得道成仙,什么样的仙子你弄不到,何必非惦记着那林娘子一个?” “孩儿不敢了,爹爹饶命啊……”高衙内抱住高俅不放,一个劲地哀嚎。 高俅也打累了,将手中的鞭子随手一丢,怒喝道: “老夫把话放在这里,以后若是让我知道你胆敢和天尊争女人,当心老夫打断你的狗腿!” “赶紧滚过去上药,一会儿跟老夫去那李府,参加李彦的认亲酒宴。” “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更改,那便索性把人情做个十足!” 高衙内急忙连滚带爬地出了卧室,自去找地方上药去了。 高俅下手虽狠,但毕竟是自家儿子,打的都是皮糙肉厚的地方,都是些皮肉创伤罢了,看起来吓人,但并不伤筋动骨。 之前高俅突然杀来打儿子,一众帮闲都噤若寒蝉,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眼见高衙内一瘸一拐地出去,“干头鸟”富安急忙大着胆子跟上,扶着高衙内往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富安快手快脚取了伤药,让“朝秦暮楚”四大丫鬟帮忙给高衙内上药,自家在旁边目光闪烁,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今高衙内的行市见涨啊,未来的仙人嫡传,成仙有望,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凑到高衙内身边做事,这些帮闲哪个不得竭尽心力地去巴结,生怕这大好机会被人给顶替了。 只是这来投的人越来越多,若是没有些心机手腕,立下许多新功,只怕就算高衙内念旧,也早晚会被冷落在一边。 富安近日一直在为此事苦恼,刚刚伏在地上,凭空听到了许多秘辛,方才有了些许门路。 片刻之后,高衙内的伤势都伤药包扎好了,富安便又扶着高衙内往门外走,他眼见高衙内闷闷不乐,有心过去献计,但只虑左右耳目众多,不便开口,防止走漏了风声,把功劳给分薄了,便只好暗自忍耐,只等寻找独处的机会。 高俅父子汇合之后,出门乘车,奔着李府而去。 大内总管李彦收义女宴客,弄得是满城皆闻,但是真正有资格入府饮酒的,其实没有几个,大部分人都只不过在府前把礼物送上,然后把名字录在那礼物本上便是了。 高俅父子在李府门前下了车,被管家恭恭敬敬地迎了进去,来到大堂,只见满堂朱紫,无一常人。 许多平素和李彦不睦之人,这次也都过来了,不是给李彦面子,而是给李彦即将收下的那个干女儿面子。 高衙内的事情如今也发酵开来了,所以见到高俅父子到来,众多权贵官员也都非常亲热,纷纷过来打招呼套交情。 便是李彦也都非常客气,放下应酬过来迎接,远远见到了,就哈哈大笑着拱手致谢。 “哈哈……太尉前来,不曾远迎,还请恕罪才是!” 高俅也满脸堆笑,拱手回敬道: “我当日说出此事,便知道总管定然能够抓住机会。” “日后犬子在天尊门下学习,许多事情还需咱们两家互相帮衬才好。” 李彦完全不知道高俅此刻肠子都悔青了,只以为高俅自家儿子都拜入天尊门下了,所以并不太在意一个可能被天尊收用的仙子,毕竟根据情报内容所知,那天尊身边美貌的仙子一堆,可徒弟却好似一个没有。而作为当世显贵来说,他们也本能的重男轻女,瞧不起那些宠姬侍妾之流,以己推人,也会觉得徒弟的地位定然比那仙子要高。 所以此时的李彦心中对高俅可是感激不尽,当即便拍着胸脯保证道: “太尉尽管放心,若是咱家真能把这干女儿送到天尊身边,定然是不会忘记太尉的情谊,别的大事可能做不了,吹吹枕头风什么的,想必却也并不为难。” 两个老狐狸彼此手拉着手,相互对视一眼,同时放声大笑,开心无比,看得在场众人异常眼热。 没过多久,客人便都到齐了,于是李彦便让人去后院,把林冲和林娘子一并请出,与众多宾客见面。 到了此时,林冲夫妇才正式出场。 进了客厅之后,林冲便见到了这满屋子的权贵,膝盖都不由得有些发软,神情也难免紧张起来。 在典礼开始前,李彦便拉着林冲的手,一个个地介绍给他认识。 林冲便一个个地拜见过去,众多官员看在他娘子的份上,也都态度非常和蔼,只是却都带着几分生疏与客气,不似李彦那般亲热。 拜了一圈之后,林冲便也被引入了席间坐下。 今日的主角不是他,而是他娘子张若贞,他只能在旁看着。 以他的身份,本不够资格坐在这里,但如今夫凭妻贵,也坐在了首席上,和高太尉等人一桌,让他分外不自在。 尤其是旁边那斜眼看着他的高衙内,更是敌意明显,溢于言表。 林冲乃是禁军教头,在高太尉的麾下做事,当然也认得高衙内,却完全不知道为何这高衙内对自家这般厌恶。 他有心想要把这恩怨给化解开来,便笑着举杯敬酒道: “小可林冲,见过衙内,不知之前可曾和衙内有过什么误会么?” “呵呵……没有误会。”高衙内冷笑一声,把头转了过去,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觉得这就是一朵鲜下面的牛粪。 眼见高衙内这般态度,林冲心中也是不爽,但却不敢发作,只好强自按捺下来,心中的权力欲望却更加高涨了几分。 这张桌子上面,除了林冲和高衙内两人是小辈之外,其他的都是大佬。 高衙内不理会林冲,林冲自然也不敢贸然开口,跟其他大佬们聊天说话,只好尴尬地在那里坐着,竖起耳朵听几位朝中大佬聊天。 只是有了林冲这个电灯泡在场,众人怎么会提到什么关键的内容,也只在那里不咸不淡地说上几句闲话,聊些朝中趣闻什么的。 在傧相长声呼喝声中,典礼正式开始了。 众位宾客各自坐到下方席上,李彦端坐在上首太师椅中,林娘子身着华服,步履摇曳,款款上前拜倒,口称父亲,双手举着茶盏,向李彦敬茶。 看着那林娘子此时端庄典雅的气质,出尘脱俗的容貌,凹凸有致的身段,高衙内不由得便吞了一口口水。 “咕嘟……” 这声音不大,但林冲就坐在他身侧,如何听不清楚,当即心中又惊又怒。 他早就知道这太岁的名头,知道这是个色胆包天的家伙,如今发现他居然盯上了自家娘子,顿时恍如五雷轰顶一般,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纨绔子弟。 “哈哈……” 正惊疑不定间,一阵开怀大笑的声音将林冲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他再去看时,便见李彦已经饮完了茶,将茶盏放下,亲切地拉着自家娘子的手,满脸慈和之气。 “好女儿,来来来,这是干爹给你准备的礼物,你且尽管收下,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干爹说,便是再为难的东西,干爹也给你找回来。” “女儿谢过干爹。”林娘子盈盈拜倒,又被李彦拉起,带着走向首席的位置。 “这是你诸位叔伯,你也都认识认识,免得日后意外冲撞了。” 林冲急忙起身迎接,结果却赫然见到,满席的达官贵人也都纷纷起身,一并笑呵呵地和林娘子打起招呼来,那份客气劲儿,比对他还要更盛十分。 林冲愣了一下,心中有些疑惑,但随即便想到,这肯定不是迎接自家娘子,而是去迎李总管,对自家娘子的客气,肯定也是看在她干爹的面子上。 眼见便是那高俅父子,也都客气得很,林冲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 如今自家也不是没有靠山的小人物,也不需要太忌惮这高衙内了。 毕竟林娘子是个女眷,不便在此久呆,所以在与众人相见一场,又接受了众人一番礼物之后,李彦便让人把林娘子送回府中,林冲自然也一并被打发掉了。 等林冲夫妇走了之后,李彦才笑着说起正事。 “诸位相公,此次宴会,一方面是为了咱家这义女,另一方面,也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些正事。” “第一桩,便是那‘宝药纲’的事情。” “想必高太尉已经把‘宝药纲’的折子递上去了,众位也都知道了高衙内的仙缘之事,说不得有人已经在暗中打算破坏此事了。” “关于这点,我和高太尉相互沟通过,共同的想法是,这天尊才刚刚降世,未来的仙缘说不定有多少。” “若是大家互相看着眼红,彼此斗来斗去,你坏我的事,我坏你的事,那只怕所有人都捞不到好处。” “所以今日我二人请诸位前来,便是想让大家统一一下思想,达成一个共识。” “那就是仙缘这事情,大家各自努力争取,手快有手慢无,谁先得到就是谁的。” “你可以不帮忙,但是不能扯后腿,否则将来必然有人报复。” “大家也应该懂得,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那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呐!” 众人听了李彦那带着威胁意味的话语,彼此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并肩而坐的李彦和高家父子三人,知道这两家已经合伙儿了,而且是遥遥领先,走在了其他人的前面。 在场这些人都没几个好东西,也确确实实都在打着坏事的主意,如今听了李彦的话,都只是默默饮酒,谁也不肯表态。 高俅在旁见了,便唱起红脸来。 “这‘宝药纲’固然现在是只对我们有好处,但日后各位若是真个得了仙缘,说不得也对宝药有需求,难不成到时候你们才想起让人各地搜刮吗?” “大家也应该知道,这天下的天材地宝仅凭我们的个人手段,搜集不到多少,必须得借助朝廷的力量,那就绕不开官家。” “不如咱们便提前把事情给做了,那宝药入了京,完全可以先在御苑里面种着,等大家真正有需求的时候,怎么还弄不到手啊?” 众人目光闪烁,也觉得高俅这话有些道理。 眼见众人态度有些松动,高俅便又承诺道: “犬子日后若是修行顺利,那定然是可以在天尊身边说得上话的,到时候定然为各位美言,帮助各家取得仙缘。” 对于这种空口白话,一群老狐狸一概全当耳旁风,高俅只好再次做出承诺。 “如今既然已经知道天尊对美色有些喜好,想必汝等定然会去各地选美。” “高某在此承诺,犬子日后定然会为各家进献美人牵线搭桥,不过一家仅限一个,多了就不管了。” 众人眼前一亮,面上这才露出笑容。 其他的承诺都是虚的,只有这一条才是切实容易拿到的好处! “哈哈……”蔡京当先笑着举起酒杯来,“两位所言不错,这仙缘咱们大家都想要,那便各凭本事吧,先到先得,不许扯人后腿。” 众人得了承诺,便也跟着答应下来。 “既然如此,那便一言为定。” 李彦两人大喜,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算是达成了py交易。 一番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各自散场回府。 那童贯骑马快速返回家中,入了府中,便一把将管家抓住,劈头问道: “我且问你,娇秀如今何在?” 管家连忙答道: “小姐陪同蔡公子外出游玩了。” “哼!”童贯冷哼一声,甩袖子道:“让她别再与那蔡攸之子来往,回头再让人教她读些道家经典,老夫给她选了个更好的出路。” 管家不明所以,只好点头应下,自去派人寻自家小姐回来。 另一边,高俅带着儿子也回到了家中。 高衙内今日再次见到那林娘子,满心满脑都是她的影子,只觉自家得了相思病,但却不敢表露出来,心情愈发郁闷起来,告退回到自家院中,把所有帮闲都赶了出去,独自一人枯坐堂前,心中闷闷不乐。 那“干头鸟”富安,早就发现了高衙内的不妥,被赶出去后,便寻了个理由,跟其他帮闲分散了,径自绕了个大圈子,又重新摸了回来,私下来找高衙内。 高衙内如今只要一闭眼睛,就会见到林娘子的影子,只觉得浑身燥热,茶饭不思,便是身边那五个美貌的丫鬟,都让他提不起兴趣。 正郁闷时,忽然见到富安又凑了过来,便大怒骂道: “兀那狗才!爷爷正自闹心之时,没空搭理你们,速速滚了出去,否则须吃我打!” 富安见周围无人,便毫不惧怕,只笑嘻嘻地凑过来,低声道: “衙内可是还惦记着那张若贞小娘子?” 高衙内目光一定,竖起眉毛来,喝道: “干你屁事!” 富安便神神秘秘地道: “小人却有一法,能够让衙内解了这相思之苦。” 高衙内心中微动,但终究是不敢得罪仙人和自家老爹,便颓然坐倒,苦着脸摇起头来。 “没有用的,就算那小娘子此刻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敢动她,否则我爹第一个便不放过我!” “衙内误会了!”富安也摇了摇头,解释道:“小人哪里敢让衙内去招惹那仙人?” “只是衙内有所不知,那张若贞却不是独生女,她还有一个妹妹,名字叫做张若芸的,她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相貌上面却有八分相似。” “小人见过那张若芸,倒是水灵的紧,便是比起她姐姐也不差什么。” “这姐姐衙内当然是不能动了,但那妹妹嘛……嘿嘿……” “哦,你此言可真?”高衙内听了,顿时心中大喜,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富安知道搔中了高衙内的痒处,多半这份功劳要成了,当即也便欢喜起来,继续说道: “小人如何敢骗衙内?” “也是巧了,这张若芸如今乃是陆谦陆虞侯家的娘子。而这陆谦,前年武举不中,落破街头,不想被太尉垂怜,有幸拜在太尉门下。只因出身低微,尚未得到重用。” “换句话说,这陆虞侯,如今便是衙内自家的手下。” “衙内看上了他的娘子,给他换个锦绣前程,这交易不知道有多划算,他哪里敢有半个不字?” 高衙内听了,顿时所有的相思病都一并散了,再次精神抖擞起来,他一巴掌拍在富安肩上,吩咐道: “此事便交给你去办,只需你把差事办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赏钱!” “衙内放心,小人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的。” 富安躬身应下,刚要告退,却又听高衙内吩咐道: “此事你切莫泄露出去,尤其是不能让我爹知道,否则我爹定然会把那张若芸也一并拿下,送入仙宫,讨好天尊,那可就没有我的份儿了!” “衙内放心,小人省的了。” 富安又等了一会儿,确认高衙内没有其他吩咐之后,才躬身告退出去。 到了外面,见四处无人,富安才恶狠狠地往地上唾了一口,鄙视地骂道: “呸!” “有这大好巴结仙人的机会,居然就这么白白浪费了,真是色胆包天!” “你也就是有个好爹,否则……哼!” 好一番自怨自艾之后,富安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他纵使再如何不甘,这机会也落不到他的头上。 他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天色,大踏步向着陆虞侯家的方向行去。 (本章完) 205.第204章 高衙内偿还因果 第204章 高衙内偿还因果 展老爷这几天白天带人外出游玩,晚上回来风流快活,林妹妹带着几个醋坛子对他严防死守,每晚各种样轮着来,誓要将他榨干,免得他再去祸害别家女子。 对于这种吃醋行为,展老爷表示,同志们还需努力啊! 自从展老爷成仙之后,那身体已经突破了人体极限,不再受限于肉体凡胎,已经远远地将众女拉在了身后。 如果说在红楼世界,后期大家都是人体极限体质,诸女还可以凭借人多势众,将展老爷榨干,那么现在,就算是众人一拥而上,展老爷也定然是最后的胜利者。 不过来到新的世界之后,或许是世界有所不同,本世界的人身体素质普遍比红楼那个世界要高,人体极限也远远超出了上个世界。 这就意味着,诸女原本已经到达极限的身体素质,又可以再度拔升了。 这也是诸女不断地向展老爷索取,想要再度进化的一个重要原因。 当然了,对于这点,展老爷也是乐在其中,不断地和诸女尝试开拓新的娱乐内容。 这天,展老爷大梦醒来,正在慢条斯理地吃着早午饭,便见到杨有恭过来禀报。 “老爷,今晨那高太尉带着儿子又来了,如今正在会客室等候。” “另外,各家权贵也送了许多名贵礼物过来,究竟收是不收,还请老爷示下。” 展老爷头也不抬答道: “咱们又看不上那些金银宝石,要它作甚?” “那些胭脂水粉什么的,里面都含有铅毒,对于各位姨娘更是完全多余,还不如素面朝天漂亮,也没有留的必要。” “什么绫罗绸缎,难道还能制出尼龙丝袜来么?” “也就那些首饰的样还有些意思,可以拿来看看,药材也可以留下,另外那些凝结着巧匠心血的精巧玩意儿,也可以留下。” “其他的你看着办吧,凡是咱们仙宫里面不需要的,就一并给退了。” 杨有恭答应下来,转身出去,把展老爷吩咐的东西留了下来,其他一并给丢出了门外,对着那些送礼之人昂首说道: “我们家老爷说了,这人间之物,除了天材地宝之外,也就那些费了巧匠心思的东西,才可堪一看,其他什么金银之流都不必再送了。” 众人听了之后,急忙把这话语记下,回头向各家主人复命,搜罗那些奇技淫巧的东西,来娱乐仙人。 而展老爷这边,则不慌不忙地把饭吃完,让众女自行出去游玩,独自去会客厅见高俅父子。 这高俅也真是个会来事儿的,一见到展老爷进来,当即拉着儿子起身,往地上一趴,五体投地,高声叫道: “小人高俅,携子高坚,见过天尊。” 此时的高衙内也不敢再嚣张了,跟着乖乖地趴在地上磕头,把屁股也翘得老高,让人看了便有抽一脚上去的冲动。 展老爷穿过两人中间,来到桌旁坐下,才随意摆摆手,吩咐道: “起来吧。” 高俅拉着儿子起身,依旧把腰半弯着,卑躬屈膝就如同那下人一般,腆着脸陪笑道: “天尊,犬子之前有幸偶遇天尊,只可惜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回绝了天尊的好意,着实该死。” “小人此次带着犬子上门,便是想让这孽障向天尊致歉,顺便祈求天尊开恩,再给这孽障一个机会。” 高衙内知道此时乃是关键时刻,于是趴在地上邦邦磕头。 “都是小人无知,不识天尊美意,小人如今已经知道错了,还请天尊开恩,再将那《葵宝典》赐下!” 啧! 展老爷砸吧砸吧嘴,没有开腔。 当日说什么《葵宝典》,不过是兴之所至,随口说的笑话,可却被这父子二人给当真了。 以展老爷如今的仙人之尊,高屋建瓴,弄出一套修行的功法,也未必不能,只是展老爷却懒得做这些事情,更不可能把这功法给高衙内这种货色。 眼见展老爷沉默下来,高俅便也跟着又跪了下来,祈求道: “小人知道,这仙缘难得,犬子不曾珍惜,已是失了机会。” “现今他愿意用心弥补此事,天尊若有任何考验,尽管说来,我父子一定尽心竭力,完成天尊的要求。” “犬子如今一心向道,纵使不能拜入天尊门下,便是留在天尊身边,做个童儿,也是好的。” 虽然他们非常诚心,但展老爷依旧摇了摇头,拒绝道: “你也是读过书的,当知道,‘天与弗取,反受其咎’这句话。” “汝子缘浅,浪费过一次机会后,哪里还能得到第二次机会?” “这《葵宝典》取自葵向阳之意,乃是阳极神功,修炼成功之后,可身化乾阳大日,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岂是可以轻易练成的?” “我这千年间走遍诸天万界,看了亿万子民,也不曾见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是以见他体质和跟脚都适合修炼这《葵宝典》,便动心起意,不曾考察他的本性,就开口询问。” “他拒绝之后,我便使人去城隍那里调看了他的过往生平,发现此子品行低劣,行为不端,若是修炼有成,只怕是祸非福,说不得便要祸乱天下,那可便不妥了。” 高俅父子听了,先是心头一惊,然后更加懊悔起来。 “天尊容禀,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犬子过去年幼无知,确实做下了许多令人发指的恶行。” “只是自从上次被天尊小惩大诫之后,犬子竟然幡然醒悟,要改邪归正了!” “这许多天来,犬子更是在家中闭门思过,一步都不曾外出,更是半点坏事都不曾做下。” “天尊若是不信,大可以召城隍过来问询。” 高俅这话说得是斩钉截铁,因为这些天他每日里便死守着自家这个蠢儿子,生怕他在关键时刻又惹祸,确信这些天他没作恶。 展老爷掐了掐手指头,做出一副推算的样子,然后便紧锁着眉头,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高俅便又继续祈求道: “天尊,您也说了,那《葵宝典》多年来一直不曾有合适的人选出现,若是错过犬子,说不定天尊又要再浪费千年的时光,何如再给犬子一个改正的机会?” “有道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犬子如今诚心改过,还请天尊开恩。” 也真亏了高俅这个当爹的,为了高衙内这个蠢儿子,连老脸都不要了,趴在那里一个劲地磕头,邦邦作响,连血印子都磕出来了。 展老爷便翘着二郎腿,看他在那里表演,一直到高俅磕得血流满面,才拿腔作势地道: “也罢,既然你说你儿子如今有心改正了,那本座便再给他一个机会。” 高俅磕得脑仁都疼了,脑袋晕晕乎乎的,但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如听纶音,欣喜若狂。 “多谢天尊,多谢天尊。” 展老爷一摆手,“你先莫谢,若他完不成考验,那便一切休提。” “天尊放心,无论何种考验,小人定然监督犬子完成,绝对不会懈怠。” “好!”展老爷赞了一声,便笑着道:“这世间万事皆有因果,有道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这高衙内既然造下了孽因,便当偿还孽果。” “只需他把因果偿还完毕之后,自然这考验便顺利通过了。” 偿还因果? 就这么简单? 高俅父子彼此对视一眼,还以为是展老爷放水了,当即大喜,高衙内顿时就拍着胸脯保证。 “天尊放心,小人昔日做了多少孽,定然做十倍的善事,把因果给抵偿掉。” “诶,此言差矣!”展老爷摆摆手,道:“这因果之事,一码归一码,你不能对张三造了孽,却对李四行善,那可不叫抵偿因果。” “你对谁造的孽,就得还谁的果!” “比如说,你打了张三一拳,那就得让张三再打回来,这才叫一报还一报!” “呃……这个……”高衙内脸顿时便耷拉了下来,苦笑道:“可是小人过去年幼无知,自己也不记得曾经打过谁,这可该如何还报啊?” 展老爷便笑着道: “本来本座可以向城隍那里调取你过去的作恶记录,你以往的所作所为,在那里都清清楚楚地记得,可本座不打算这样做。” “你需得自行回想,这些年你曾经行过的恶,一桩一桩,一件一件,都得一点点认真去想起来,这样才有助于加深你的记忆,真正认识到自家的罪孽。” 看着已经面如土色的高衙内,展老爷笑容更盛。 “还有啊,这因果还报,只能多,不能少,否则便还不干净。” “比如说,你打了张三一板子,用的是十斤重的板子,可还报的时候,张三用五斤重的板子打你,那就没还干净。” “再比如说,你坏了某个女子的清白,一晚上伤害了她三百次,那你就得让这女子还你三百下才行,少一次都不行。那凶器的长短粗细,也不能比你的那个差。” 这下子高衙内的脸已经不止是灰色了,已经都变绿了,吓得双手连摇。 “不不不,不行不行,我不做了,那什么劳什子《葵宝典》,我也不修了……” 这回还不等展老爷说话,旁边的高俅便先翻脸了,他窜起来,横眉怒目,扬起胳膊,对着高衙内便是“噼啪”一顿耳光。 “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生!” “这是你改邪归正的大好机会,可由不得你愿不愿意!” “回去之后,我便让人准备你的赎罪仪式,老夫亲自盯着,绝对只多不少!” 之前为了这拜师学艺的机会,高俅已经把虎皮给撑起来了,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他儿子其实并没有拜师的机会,那众人被愚弄后的反噬很快就会过来,便是他这般身份,只怕也是身死族灭一个下场。 至于自家儿子因此会遭受的苦难,在高俅看来,不就是被棍子捅嘛,忍一忍就过去了,只要没脸没皮,自然天下无敌。 若这孽障真的不堪造就,那他当年能够过继一个堂弟回来做儿子,现在当然也行! 看着高俅在那里暴打儿子,展老爷笑眯眯地也不阻止,还在旁添油加醋道: “本座这里倒是无所谓的,反正人可骗,神不可欺,他身上究竟是真的偿还完因果了,还是胡乱应付,我到时一看便知。” “不过本座也知道,任何事情都需要有些动力,所以本座可以答应你们,只要他真心悔过,把最近一年犯过的罪孽偿还之后,便可以先把《葵宝典》的第一部分《次男道》传授给他,让他试着开始修习。” “以后他每赎罪一年,便多传他一部分,一直到他彻底还清因果为止。” 高俅果然精神大振,在他想来,自家儿子一年时间又能够做出多少罪孽来,还不是十天半月时间就偿还完了么! “多谢天尊仁慈,小人这便带着这孽障回去,用心赎罪,待赎罪完成之后,再来求见。” 展老爷便笑着摆摆手,也不留他,任他父子离开。 高俅拖着儿子踉踉跄跄地出了门,让人押着他返回了宅邸,然后便叫来书办,开始进行审问。 “我且问你,你这一年来,究竟做过哪些恶事?” 高衙内抱着高俅的大腿,嚎哭不止,“爹啊,孩儿真的学不了啊,你饶过孩儿吧……” “住口!”暴怒的高俅上去便是“噼里啪啦”一顿耳光,一边打还一边骂。 “我打死你个小畜生!” “我让你学不了!” “我让你学不了!”“现在能不能学了,啊?” “我问你,现在能不能学了?” 可无论他怎么打,心中知道事情严重性的高衙内依旧是咬死了不学,在地上撒泼打滚。 “爹啊,你打死我吧,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学……” “嘶……”高俅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情况可能和自己预想的有些不同。 他见高衙内死活都不肯实话实说,索性便也不问他了,对旁边的手下一指,喝道: “你去把衙内身边的帮闲都给我叫过来,老夫有事要问。” 那手下便飞快出去,把高衙内身边的帮闲一股脑都叫了过来,带入大厅候命。 为了防止高衙内在这里,那些人不敢实话实说,高俅便让人先把高衙内给押送回后院,自家端坐在椅子上,才让把人带进来。 这些人不过是些帮闲,以往都只是在高衙内身边打转,哪里有机会和高太尉对话,如今被叫过来,心中都非常忐忑,不知道是好是坏,进来之后,立即跪倒了磕头,趴在那里跟个老鼠一样,畏缩不动。 高俅环视左右一圈,见这些人都跪倒在地,不敢与他对视,便冷哼一声,喝道: “你们或许也知道了,如今衙内即将拜仙人为师,所以需要把过往的因果给清一清。” “现今老夫问你们话,你们需得实话实说,谁若胆敢有所隐瞒,那便是故意坏我高家的好事,那便休怪老夫手下无情了!” 众人吓得浑身哆嗦,急忙连连磕头,“太尉相公放心,小人等绝对不敢隐瞒。” 高俅这才缓和了脸色,温声道: “等衙内拜入仙门之后,你们便是他身边的仙童,对你们也大有好处,定然要尽心尽力才好。” 眼见众人喜形于色,高俅这才问道: “那你们便说说,衙内最近一年来,可曾做过哪些恶事?” “便从后往前推,从今日开始说起,一天一天的说,说完一天,再说上一天。” 虽然得了高俅的保证,但真到让他们出卖高衙内的时候,所有人又都犹豫了起来,彼此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不肯做出头鸟。 眼见高俅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那“干头鸟”富安连忙陪笑开口道: “太尉相公,您这话问得也有些太空泛,究竟怎么个情况才能算是恶事?” “小人记得,今晨衙内嫌弃饭菜不合口,便把那饭菜都给倒了,这浪费食物,算不算恶事?” 高俅听了,皱眉仔细回想了一下展老爷之前的话语,便摇头道: “这种不算恶事,得和人有关的,才算恶事。” “那……”富安犹豫了一下,又问道:“那衙内昨夜打了丫鬟宛儿一耳光,这算不算恶事?” “唔……”高俅听了也觉得有些为难,觉得不太好判断,犹豫一下之后,才迟疑地点了点头,道:“就算……是吧。” “类似的情况你们都说出来,让书办先记下来,回头究竟要不要偿还因果,且到时候再看。” 高俅想得很清楚,反正不过是几巴掌的事情,大不了就多打几下呗! 为了顺利拜师,挨几下冤枉的巴掌,又算得了什么? 打的又不是自己! 听到高俅这般说了,富安这才陪笑着说道: “那……小人昨日办事不利,被衙内打了个耳光。” 为了防止日后高衙内秋后算账,他还连忙补充了一句,“一切都是小人的过错,衙内打得对啊!” 高俅却不理会这些,只一指旁边的书办,吩咐道: “都记下来,一桩桩一件件,详详细细的,千万别漏了。” 有了这个开头之后,富安觉得已经足够交差了,便又缩了回去,不再开口,把告密的功劳交给其他人来办。 其他人见有人开了头,便也放心了些许,开始你一句我一句,挑些不那么严重的所谓“恶事”拿出来说。 高俅便在旁监督着书办,把这些事件的相关人等都一五一十的记录下来。 近来因为天尊的事情,高衙内没有怎么外出,自然干的坏事也就不多,再加上一些重要的事情,这些帮闲也不太敢提,于是便有意往后拖着,想着让身边的其他人来说。 于是一来二去,很快最近几天的“恶事”便无话可说了。 高俅看着那薄薄的几页纸,哈哈大笑。 “这也没有多少嘛!” “若是按着这般的速度,用不了十天八天,这一年的因果,就都能还清了!” “来人呐,按着这清单上的记录,去把这些因果相关人员都给老夫请入府中。” “记住了,这次是给衙内赎罪的,一定要客客气气的,可不许动粗。” 身边的人答应下来,便出门去“请”人了。 以如今高太尉的权势,想要找些什么人过来,谁还胆敢不来? 没过多时,所有人等就都到齐了。 高俅便让人将高衙内拉了出来,笑着对众人道: “孽子之前年幼无知,犯下许多大错,如今得仙人点化,将要改邪归正。” “他过去所犯下的罪孽,现今便由他来还。” “来来来,大家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尽管动手,不必客气。” 众人这才知道,所谓的偿还因果是干什么,哪里敢真个上去打,纷纷色变后退,一个劲地打躬作揖道: “太尉相公说得是哪里话,不过些许小事,小人早就已经不记得了,哪里称得上因果?” “此事就此作罢,不需打了,不需打了……” 高俅劝了几次,见众人不敢,顿时便沉下脸来,喝道: “此事干系到犬子修行成仙,不容半点差错,让你们打,你们便打,还怕老夫责怪你们怎地?” 众人垂首不语,显然对高俅的承诺毫无信心,把高俅气得火冒三丈,但却偏偏无法。 没奈何,他只好再次拿出太尉凶横做派,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 “你们若是不打,那就是意图破坏我儿修仙,居心叵测,需饶你们不得!” “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打是不打?” 眼见高俅发怒,众人也自害怕,不敢不打,只好颤颤巍巍地走到高衙内面前,先拱手作揖道歉。 “衙内多多体谅,不是小人要打,实在是太尉强迫,不得不从。” 高衙内倒不在乎这拳打脚踢,真正让他担心的,是后面他强迫女子所需要的赎罪方法,如今见众人过来,哪里敢让人开这个头,当即便红着眼睛,跳着脚大骂道: “谁敢打我?” “我记住你了,你若敢动手,当心我日后杀你全家!” 那人吃他一吓,顿时浑身一个哆嗦,那高举着的巴掌,就怎么都落不下来。 高俅在后面看见,顿时愈发气怒,上前一脚将高衙内踹倒,喝骂道: “你这孽障,若不乖乖挨打,我便把你逐出高家,另外再过继一人做儿子!” “你自己想想,你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若无老夫和高家护着你,你又能活多久?” 眼见高俅双目之中凶光绽放,高衙内浑身一激灵,知道自家这个便宜爹是真怒了,但只要一想起来将来要受的那“赎罪”,登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正犹豫不决,究竟要不要干脆给自己来个痛快,高俅一挥手,便让人将他的嘴堵上了,然后阴森着脸,对那因果之人喝道: “还不快打!” 那人急忙轻轻一拳落在高衙内身上,然后弯腰陪笑,“太尉相公,已经打完了。” 眼见他如此糊弄,高俅顿时眉毛一竖,大声喝道: “你这算什么打完,连点力气都没有吗?” “重新打过,这次要打的重,越重越好!” 那人无法,只好在高衙内如同喷火一般的瞪视之中,加了些力气,又打了一拳,可是高俅犹自担心不够力,依旧再催。 眼见已经彻底得罪了高衙内,那人索性破罐子破摔,狠狠一拳打落,将当日受辱的心中郁气随着这一拳轰了出去。 轰完之后,他自己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只感觉浑身舒泰,那个爽劲就别提有多过瘾了。 尤其是打完高衙内之后,高俅还哈哈笑着过来拉着他的手,一副感激的模样,那心里面就更舒服了。 高俅乃是见惯了人间百态的人,对人的一些细微情绪非常敏感,这人打了高衙内一拳之后,那份发自内心的由衷痛快感,让他感受得清清楚楚。 这一拳下去,果然是偿还了因果啊! 从这一拳之中受益的,可不止是他儿子高衙内一人,便是这因果另一方,都恍如摆脱了身上的一重枷锁一样。 若说之前,他心中多少还对展老爷所说的“偿还因果”方法有所怀疑,如今却已经是深信不疑了。 他有意让这人给后面的人做个示范,所以不但不曾怪罪这人,反而还好言好语地表示了由衷的谢意,还送了他一份礼物,让他带回去。 果然,这立木为信的法子永远都好用,有了这个实例之后,其他人也都放宽心了许多,一个个地排好队,来到高衙内面前,拳打过的就还拳,脚踢过的就还脚。 高俅便在旁边看着,若是感觉有人打完之后,似乎心结依旧未解,神情有些郁郁的,便只当他打得轻了,便令其再行打过,一定要打过瘾才肯放人离开。 不多时,就轮到了富安来还果报了。 他之前故意排在了队伍后面,仔细看了半天这高太尉对前方各人的态度,心中也有了些底,于是在来到高衙内面前的时候,先陪了个笑脸,苦笑道: “衙内,不是小人想打,实在是不打不行。” “一切都是为了衙内你好,您多多担待。” 说完之后,他便垂下眼帘,根本不看高衙内那满布血丝的眼睛,只是鼓足了全身的力气,将这些年在高衙内那里吃过的排头,一并重重轰了出去。 “呕……” 高衙内被他这一记老拳轰在肚子上,只觉得一阵翻江倒海,肚里的食物全都吐了出来,可偏偏又被毛巾堵在嘴里,又噎了回去,差点没给呛死,还是旁边的侍卫见到不对,急忙把毛巾解下来,一阵呕吐漱口,才算抢救回来。 富安也吓了一跳,生怕又被迁怒,急忙跳开,惶恐地看向高俅,却见高俅对他温和笑道: “你不要怕,尽管放手去打,刚才那拳打的好!” 富安干笑两声,心才放回肚子里,看着那还在干呕的高衙内,心中暗叫: “狗东西,你这些年打我的次数可不止一次,既然你要偿还因果,那咱们爷们儿便走着瞧吧!” (本章完) 206.第205章 酒后的限时英雄 第205章 酒后的限时英雄 “老爷,听闻那高衙内改邪归正了,最近一直在找人过去打他呢!” 在吃饭的时候,湘云笑嘻嘻地把从市井之中听来的趣闻拿出来说。 展老爷嘿嘿一笑,眉飞色舞地道: “你家老爷我雅善教书育人,最爱导人向善,传播的便是这正能量。” 众女听了,便捂起嘴巴,笑得枝乱颤。 “那高衙内也是前世不修,这辈子又作恶多端,才遇到了咱家老爷,如今也算是遭了报应,活该有此一劫。” “不过,老爷,若那高衙内真偿还完了因果,难不成你还真要收他入门吗?” “呵呵……”展老爷冷冷一笑,不以为然地道:“这因果哪里有那么容易偿还的,就算真让他还完了,老爷我随便弄点东西糊弄他一下,不就完了?” “谅他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东西,也分辨不出真假。” 众女听了,笑得声音更大了。 正自说笑间,杨有恭进来了,躬身道: “老爷,那林冲带领娘子前来府中拜访,说是要感谢老爷之前的相救之恩。” “哦,那便请他们先到客厅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展老爷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便要结束用餐,旁边的林妹妹见了,顿时便警惕起来,也把筷子放下,淡淡地道: “我与张姐姐也几日不见了,正好找她出去逛街。” 湘云在旁便吃吃笑了起来,惹得林妹妹一阵娇嗔,笑闹起来。 之前众女便从林妹妹口中听到过张若贞的名头,只是一直不曾见过,如今听说她登门来访,便也都好奇起来,想要见见,究竟又是什么绝色佳丽,才让自家这个老爷惦记起来。 在好色这事情上面,展老爷从来不瞒着掖着,也不阻止她们,便一并带着一起,前呼后拥的,去客厅那边见林冲夫妻。 林冲虽然做事情小心谨慎,却不是那种会巴结,擅长结交人脉的性格,又有几分武人的傲气和自矜,更加不愿意被人堪称攀龙附凤之辈。 只是架不住李彦送了两个漂亮的丫鬟给自家干女儿,而这两个丫鬟总在林娘子耳旁吹风,劝说她去展府拜访。 当日和展老爷打过一次照面之后,林娘子便被林妹妹灌输了一大堆关于展老爷的坏话,就是防着她自投罗网。 虽然林娘子对此半信半疑,但林妹妹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摆明了是怕她勾引自家老爷,那醋味大的隔着一条街她都能闻出来,她又不是察觉不出来。 林妹妹的这种做派让她心中哭笑不得,却也因此自我约束,尽量不靠近展老爷,免得让林妹妹吃醋。 后来知道展老爷的身份之后,她就更加不信林妹妹所说的话了,甚至心中还有自卑的感觉产生。 人家可是仙人之尊,身边的女子也都是货真价实的仙子,怎么会看得上她这凡间女子呢? 不过这世间的女子,多半心中会有许多爱情幻想,比如才子佳人啊、霸王别姬啊、独宠六宫啊、仙凡之恋啊……什么的。 虽然这年月没有霸道总裁和仙侠剧,但人性的本质是一样的。 在林娘子内心深处,偶尔也会产生一些幻想,她和展仙人之间的仙凡之恋什么的,虽然很快便被理智推翻,但却总是挥之不去,恋恋不舍。 越得不到的就越挂念,不知不觉之间,展老爷便已经在林娘子心中占据了很大一块位置,唯一影响她红杏出墙的,也就只有自幼规训出来的三从四德。 不知多少次林娘子午夜梦回,被褥之中都湿漉漉的,那梦里面的许多脸红心跳情节,都让她难以启齿。 这梦却不是林妹妹那种,纯粹是她自家心动而生,跟展老爷无关。 林娘子自知这种想法不对,也只能反复内省己身,告诫自家已是贤妻良母,可不能做出对不起官人的事情。 这些事情林冲这等鲁男子当然是不知道的,但林娘子身边的贴身丫鬟,却已经发现了些许端倪。 那锦儿还好,毕竟是跟着林娘子多年,对自家小姐颇为忠心,不会做些越轨的举动。 可新来的这两个美貌丫鬟,却是早被李彦叮嘱过,是知道自家任务的,见到林娘子桃松动,便借着言语说笑之机各种明示暗示,把林娘子撩得小心肝“噗通噗通”各种乱跳。 这林娘子本来便不是个有主见的,耳朵根子很软,在被多次劝说之后,不期而然便产生了想要再见展仙人一面的想法。 这种想法突如其来,便在她脑中扎根不去。 可她一个已婚妇人,当然不能自己独自过去,只能怂恿着林冲一起。 理由也都是现成的,无论是前面的相救之恩,还是后面因此被李总管看重,都是起因于展仙人,若不去谢,才显得刻薄寡情,忘恩负义。 被林娘子这么一劝说,林冲也觉得有道理,这才有了这次登门拜访。 上次林冲已经被仙宫震撼过一次了,这次再来,已经有了些许抗体,没那么紧张了,可林娘子却是第一次见识到这般宏大的建筑,不期然的便有些腿软,最后还是林冲半搂半抱的,才带着她到了楼上。 在小客厅稍坐了一会儿,喝了杯茶之后,林娘子才稍微有些好转,心思却又开始忙乱起来。 这里果然是仙宫所在,那展仙人与自家果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只怕人家展仙人早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她正自心中酸楚内耗之际,门声一响,一群人前呼后拥地走了进来,最中间那笑容满面的英俊男子正是她念念不舍的展仙人。 “啊……”林娘子轻呼一声,急忙站起身来,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但随即又意识到自家官人在身边,又急忙退了回来。 这些细小动作,林冲这等糙汉子哪里会注意到,只当她是被惊到了,也急忙站起来,对着展老爷躬身行礼,要多客气就有多客气。 “小人林冲,见过仙人。” “诶,林教头何必如此客套。”展老爷笑容满面,拉着林教头起身落座,“你我二人相识便是缘分,平等相交即可,却不必这般生分了。” “小人上次不识仙人尊面,才敢妄自尊大,口无遮拦,还请仙人莫要怪罪才是。至于说什么平等相交,那可折煞了小人。” 展老爷知道林冲这货是个中年社畜的性格,便也不强求他,不过却也觉得和这种林冲聊天没什么意思,便转头吩咐道: “去准备一桌酒席,我来宴请林教头夫妇。” 林冲急忙各种逊谢,展老爷却一意如此,他也只好答应。 眼见展老爷又要吃酒,吃过酒席亏的可卿便抿嘴捅了捅旁边的林妹妹,林妹妹会意,便跳将出来,拉住林娘子的手,淡淡笑道: “你们男人自去吃酒,我却要带着张姐姐出去逛街耍子了。” 说完,她也不等展老爷点头,便拉着林娘子便走。 这人都是贪心的,林娘子本想着再见展老爷一面便已经心满意足,可如今见到展老爷之后,她又想要更多,想要和展老爷同桌吃酒,想要和展老爷对面聊天,想要……做些羞羞之事。 被林妹妹这般往外一拉,林娘子心中便有了许多不甘,急忙扭头看向自家官人,希望他能够开口,将自己挽留下来。 可林冲哪里看得懂她眼中的意思,只当她是在征询自家意见,当即便笑着摆手道: “既然仙子叫你,你便听从仙子吩咐就是。” 耳听得如此吩咐,林娘子不由得心头一阵失落,但理智又自占据了上风,记起了自家的身份,当即便强笑着对林妹妹道: “可不敢当仙子姐姐之称,以后林仙子只叫我若贞便是。” “什么仙子不仙子的,张姐姐这般说话,可就不把我们姐妹当朋友处了。来来来,我介绍一众姐妹给你认识……” 目送着林娘子的背影离开之后,展老爷才转过头来,哈哈笑着,拉起林冲换了房间,对坐小酌起来。 这林冲别看现在一副唯唯诺诺的中年公务员样子,但几杯酒下肚之后,便豪气顿生,显露出了几分英雄本色,虽然依旧对展老爷尊重有加,但说笑之间也不再顾忌展老爷这仙人身份,开始谈笑无忌起来。 纵观水浒全书,这林冲的高光时刻,全tm是在酒醉之后,一旦酒醒了,那就又会变回那个唯唯诺诺的中年废柴。林冲棒打洪教头,是在柴进府上吃过了酒,不过不曾吃醉,所以做事还有些磨叽,给那洪教头留了许多颜面。 后来若不是这洪教头自己作死,也轮不到林冲发威。 林冲风雪山神庙,是在酒家吃醉之后回草料场,听闻高太尉不肯放过他,才怒而杀人。 这要是清醒的时候,多半便揪着这陆虞侯和富安去报官了。 林冲火并王伦,也是在酒醉之后,那王伦跳出来嘚瑟,说许多闲言碎语,想要把晁盖等人赶下山去,这才惹怒了林冲与他火并。 当日林冲上山,被王伦百般刁难,还逼他纳投名状,他心中气闷,却也乖乖照做了,不曾翻脸。 鲁智深和林冲何等交情,但后来却几乎不曾来往,仔细看书便能发现,二人初次相见结交,是因为鲁智深认识林冲的父亲林提辖,但初见时不曾饮酒,所以林冲不敢打那高衙内,还拦着鲁智深也不让打。 后来林冲不曾主动去和鲁智深结交,是鲁智深主动上门找的林冲,然后二人去吃酒,交情便好了,后来多次吃酒,关系一直莫逆。 一直到后来野猪林相救,林冲便是头脑清醒时候的,做事就很不英雄。 再等上了梁山,两人的交情反而淡了。 电视剧《水浒传》对林冲进行了改编,改成了宋江放走高俅后被气死,这其实是不对的,是不合林冲性格的。 林冲清醒的时候,就是个中年公务员社畜,没有那么大气性的! 林冲就是个酒后的限时英雄! 所以展老爷才要把他灌醉了之后再与他说话,这样才能免了他那磨磨唧唧的性格。 “天尊,我心中一直有个疑惑,这些日子始终想不明白。”林冲借着酒劲,便直接向展老爷问了起来。 展老爷洒然一笑,“你是想问,我为何会对你另眼相看吧?” “不错,正是如此!”林冲长叹口气,哂然摇头,“我自认有几手拳脚功夫,但真和仙人比起来,那完全是根本不值一提啊!” “何况,我大宋类似我这般的武将,也绝对不在少数,根本便不值得仙人看重啊!” 他从来都没怀疑过展老爷会打他娘子的主意,否则的话,多半就……把这娘子给休了,送给展老爷。 在《水浒传》的世界观里,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穿我衣服,那……穿就穿了,送你便是,岂能因此坏了兄弟义气? 主打就是一个兄友弟恭,对展老爷这种人非常友好。 其实也不只是《水浒传》,在古代这女子的地位确实极为低下。 像是杀了扈三娘全家,还把这么个会武功的大美女嫁给王英那种挫男的,也不止是宋江能够干出来的事情,实在是在所多有。 而女子就算身负血海深仇,但只要被人霸占了之后,基本上也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很少有勇于半夜把自家官人脑袋砍了给爹娘报仇的。 在传统评书里面,也少不了类似的桥段,经常有爱上杀父仇人高富帅,反过来大义灭亲的小仙女。 所以说早期武侠小说里面,那些男主角的杀父仇人多半都有一个漂亮的女儿,这就是专门给男主角生的,就等着将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为了人间大义或者江湖正道反过来捅自家老爹一刀。 只不过时代在变化,三观在更改,如今时代不行了,男女平等了,在新时代的网文界就少有这种女角色出现了。 展老爷见林冲发问,便先笑着道: “你也不需总叫我天尊、仙人什么的,听着别扭,直接叫我一声展老爷便是。” 此刻林冲喝了酒,人也洒脱,便哈哈一笑,答应了下来,展老爷这才说道: “林教头也莫要妄自菲薄,这世间能让我高看一眼的,自然是有其跟脚的。” “就拿你来说,你只知道自己是普通凡人一个,却不知道你前世乃是天外的魔头之一,因祸乱世间被龙虎山张天师擒住,镇压在伏魔殿中,消磨掉了凶性,才放出来由你们转世投胎。” “这等魔头共计一百零八个,乃上应天罡地煞之数,如今俱已转世投胎,零散世间,将来自然会再相见。” “只要你等在这尘世之间打一个滚,完了劫数,自可脱了魔胎,彻底成人,日后飞升天庭,也未尝不可啊!” “什么?”林冲听了之后顿时大吃一惊,咋舌道:“展老爷你可莫要骗我,我这人开不起玩笑的!” “我骗你作甚?”展老爷斜睨了他一眼,不屑地道:“这天底下又有几个人值得我去骗的?” 林冲这才信了,心中百感交集,端着酒杯愣愣出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半辈子蝇营狗苟,谨小慎微,便是觉得自家出身太低,纵然武艺超群,但没有贵人提携,终究无法建功立业。 可现今听了展老爷这一番话,他才知道自家才不是什么庸碌之辈,而是大有来头之人,顿时觉得自家前半辈子都白过了,浪费了这等跟脚出身。 眼见林冲此时一副热血上涌的激动样子,展老爷便笑着怂恿道: “你来这世间自有其使命,总困在这京城官场之间,又怎能舒展开来,不若干脆便辞了这鸟官,去江湖上游走一番,结交许多英雄好汉,让那魔星也聚齐方好。” “若是你担心自家娘子,不妨便托付于我,我定然帮你照顾的妥妥帖帖的。” “你也见到了,我家的女眷与你家娘子关系莫逆,定然不会欺负于她。” 至于老爷我欺不欺负,那就另当别论了! 如今林冲已经有了八分酒意,又被展老爷一阵蛊惑,顿时心中便激动起来,只觉得浑身燥热,恨不得立即到江湖上结交一些好汉回来。 没来由的,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官场不适合他,还是那江湖草莽,才更合他的心意。 “好!” 他猛地一拍桌子,霍然道: “既然展老爷这般说,那我便出去走上一遭,也见识一下天下英雄!” “这才是好汉模样!”展老爷便哈哈大笑起来,举杯敬了林冲一回,“你平素那谨小慎微的样子,看着我都不想搭理,以后不妨洒脱一些,可别被其他的魔星给小看了!” 林冲举杯一饮而尽,摇头叹息道: “不是我想这般样子,而是在官场厮混,若不小心谨慎一些,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上官,到时候只怕全家性命不保。” “我在这官场里打转也颇为不痛快,以前虽然多次想要辞官离去,但前有老父在堂,后有妻室拖累,实在是不能随心所欲。” “诶呀,坏了!”话说到一半,林冲突然叫了起来,“我之前刚被那李总管看重,说要给我谋个肥缺,还收了拙荆做干女儿。如今我这便要走,那可狠狠闪了他一回,只怕他不肯干休。” “你不需理会他。”展老爷对李彦等人做的事情心知肚明,当即便摆摆手,给林冲吃颗定心丸,“回头你便去跟他说,是我安排你出去寻访天材地宝,他知道之后,也只会开心同意,不会找你麻烦的。” “若我料的不错,他不但不会阻止你,甚至还会给你许多方便。” “这禁军的职位,我会让他给你留着,你若是在外面混得不好,打算回来,也都随时可以。” 有了这个承诺之后,林冲心中的担忧便彻底消散了,当即感激地举起酒杯来,致谢道: “多谢展老爷点化开悟,林冲感激万分。” “明日林冲便去辞官出京,寻访自身使命,拙荆便拜托给展老爷帮忙照顾了!” “哈哈……林教头太过客气了。”眼见一番辛苦终于即将有了成果,展老爷笑逐颜开,也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尽管放心出外游历,林娘子那边自然有我照应,绝对不会让外人欺负了她!” “你若是不放心,大可把她送到仙宫里面,和我府中诸位姨娘作伴。” 过上几年你再回来,说不定还能喜当爹,见到一个大胖小子。 咦,也不对,等几年后巧姐儿成年,他就会吃掉巧姐儿,然后举宅飞升了! 那没办法了,林教头你日后就好好修行,争取大家天上见吧! (本章完) 207.第206章 娘子别回头,我是林冲 第206章 娘子别回头,我是林冲 第二天酒醒之后,林冲就又萎了。 限时皮肤过期了,他又变回原来的中年社畜了。 清醒之后他越想就越不妥,自家好好的干嘛要出京去浪迹江湖? 以前混得差的时候都不曾弃官出京,现在好容易得到了贵人的赏识,正是要一展胸中抱负的时候,怎么可能这时候就要离开呢? 确实这官场上的迎来送往挺烦的,但现在情况不是好转许多了嘛! 如今他也不是过去那等见人低一头的小人物了,也是有贵人看顾的,而且现在又知道了自家的跟脚,那份自卑也消散了许多,如今也轮到别人巴结他了,正是该当开始享受的时候。 而且更糟糕的是,之前天尊说他是魔星转世,当时听着挺兴奋得意,觉得自家终于不是没有跟脚之人了,可现在清醒过来再想起此事,心中却不由得有些发毛。 这魔星……听着可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不做官,反而去浪迹江湖,那将来莫非还要造反不成? 当年魔星被张天师镇压了,那转世之后,莫非还要造反被砍头吗? 他越想心头越是担忧,理所当然的便起了反悔的念头。 可之前酒后都已经答应了天尊了,若是现在后悔,岂不是被天尊小瞧了? 他惹不起朝廷,更惹不起仙人啊! “唉,喝酒误事啊!” 林冲晃了晃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出得门来,早有那丫鬟仆人在门口候着,见他起来,急忙过来伺候。 “老爷,可要沐浴更衣?” “且待我先去习练一番武艺,你们先把热水准备了。” 如今这林府之中,已经不再是过去那小猫三两只了,上上下下从管家到护院、仆人、丫鬟,得有个几十号人,已经不是普通小门小户了。 当然,林家没有这份底蕴,这些人都是李总管送给自家干女儿的,林冲不过是跟着沾光而已。 他打了套拳,暖了暖身子,然后舞刀弄枪使了一回,小半个时辰之后方休,回到后院洗漱沐浴,换身衣服前来吃饭。 如今有了专门的厨娘,林娘子也不需要亲自下厨了,远离了那烟熏火燎不说,每日里的清闲时间也多了起来。 这人呐,就是闲不住,整天忙忙碌碌的时候,就会非常充实,不会胡思乱想,可现在闲下来了,那闲不住的脑子就开始自动思考一些闲人才有资格考虑的东西。 比如,爱情! 所以说不能这爱看话本的都是闺房千金,不仅是因为她们识字,更多的也是因为她们能吃饱穿暖,有追求爱情的土壤。 也不能怪怪书中的女主角都是富家小姐,实在是普通女子就算心中有何想法,最终也只会面对现实低头,把吃饱肚子放在追求爱情前面。 过去林娘子每日里天不亮就起床,起锅做饭,再服侍自家官人起床洗漱吃饭,等林冲上衙之后,还要洗洗涮涮,清理房间,缝补衣物,一天之间能够有点时间打个盹,那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有空胡思乱想。 至于自家官人不解风情,是个粗鲁汉子,那也都没什么大不了,谁家女人还不是如此这般过的? 可现今情况却又不同了! 过去的所有工作都被丫鬟仆人们做了,每天她可以睡到自然醒,起床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做点什么时候,只要吩咐一句,自然有下人给办得妥妥帖帖的。 这才是生活啊! 林娘子这才算终于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妇人都像她以前一样生活,这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差距,可真大呀! 人心都是不足的,当物质生活得到满足之后,精神上面的需求就变得迫切了起来。 以前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家官人有什么不好,可现在却忽然就回想起了当年身在闺阁之时,心心念念想嫁的,可是一个读书人,却不是什么武夫。 若说起这林娘子的跟脚来,那可也是大有来头。 张若贞的祖父乃是张择端,画“清明上河图”的那个,宫廷御用画师,谁知儿子张尚因为个女人得罪了太师蔡京,被打为了贼配军。 张若贞刚出生时,张择端还在世,有他暗中帮衬,张家日子过得也还不错,不说锦衣玉食,但也不差什么。 后来因“清明上河图”被窃之故,张择端急火攻心,不久便死了,之后家境便直转而下。 后来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张尚只好由着妻子李氏卖身给蔡京为妾,才算是重新回到官场,可却被蔡京耍了,提拔成了一个枪棒教头,不使画笔改使刀枪了。 但张尚在教育子女方面,依旧还是以书香门第来要求,这张若贞自幼便学过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至少懂得不少,所以才养成了这种脱俗的气质。 只是后来家境越来越差,实在是教不起了,在二女儿张若芸身上便没了什么投入。 是故姐妹两个相貌身段上面相似,但气质方面妹妹却不如姐姐,相差甚远。 张尚深恨当年年轻无知,胡乱得罪了权贵,以致后来之祸,所以对于女婿选择方面,便不敢选那些年轻气盛的,只千挑万选了林冲和陆谦两个少年老成之辈,还时常耳提面命,不许他们招惹权贵惹祸。 张若贞无法成为书生娘子,虽然心有不甘,但两家门当户对,也由不得她发表意见,只能就这么盲婚哑嫁了。 婚后她也曾经多次规劝自家官人,让林冲好好巴结上司,结交同仁,怎奈何林冲一副武人的脾气,瞧不上那些无能幸进之辈,以至于多年来一直便只是个小小的禁军教头,不得升迁。 本来她都已经放弃希望了,谁知突然天降了一个仙人下来,把一切平静都给打乱了。 先是自家被高衙内调戏,被仙人所救,然后自家官人又被贵人看重,连带着连自己都被贵人收为义女,送了这许多财物下人过来。 这一切便如同梦幻一般,来的太快,太不可思议,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分外的不踏实。 转过来她再看自家官人,便忽然觉得,好像自家官人和这些东西不太搭调,似乎有些德不配位的感觉。 虽然她劝说林冲时,说的是借由仙人的缘由,入了贵人的法眼,被贵人看重,可实际上她心中清楚,人家贵人看重的根本就不是林冲本人所谓的武艺能力,而是他背后的仙人。 有道是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万一仙人不再搭理自家官人了,自家官人只怕立即就会失了势,那这些富贵享受,岂不是又都要风云流散了吗? 根本不需要别人明说,只看那两个丫鬟时不时各种言语挑唆,林娘子便什么都明白了。 那干爹李彦,是想把她献给仙人,缘由便是当日仙人叫的那句“让我来”! 只是生怕她不甘不愿,到了仙人身边,反而起到副作用,所以才不曾对她用强。 初次从两个丫鬟口中听到这份因由之时,林娘子羞恼不已,怒不可遏,把两女一顿怒骂,差点将两人赶出府去。 但就算是未来的女子,被闺蜜整天在耳边唆使劝说,只怕也没有几个人能够逃脱变心的命运,何况林娘子不过是个没见识的妇人。 这仙人的魅力,可不是普通女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何况,作为一个版主文的女主角,林娘子怎么可能是一个贞洁烈女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抵触情绪便越来越少,甚至慢慢地还变成了暗暗期盼,对两个丫鬟的语言挑唆也都不再呵斥了。 今日林娘子又睡到自然醒,起床洗漱打扮完毕之后,来到前厅陪同自家官人吃饭,见到林冲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便也心头不喜,淡淡问道: “官人可是在衙中遇到了什么难题?” “若是不知该如何解决,不妨去李府一趟,向干爹讨个主意。” 林冲便摇头叹息道: “却不是衙中的事情,而是我昨日酒后胡言乱语,答应了展老爷,要辞官去闯荡江湖。” “什么?”林娘子心尖儿一颤,手中筷子失手落在了桌上,“官人好不容易才有了这出人头地的机会,怎么能弃官出京呢?” “都是喝酒误事啊!”林冲悔之不迭地道:“那仙酒味道太过香醇,不知不觉便喝多了,想起这些年在官场厮混的不如意,不知怎地便有了弃官闯荡江湖的念头。” “主要也是展老爷的怂恿,他说我……” 林冲话还不曾说完,林娘子便被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紧张叫道: “你酒醉便酒醉,怎能把责任往仙人身上丢?” “还有啊,那仙人的身份,岂是你随意便叫的?” 林冲也是一惊,知道自家失言了,急忙给自己来了一个耳光,讪笑道: “没错,主要还是我发觉自己不是当官的那块料子,这些天迎来送往的实在是太过烦人,完全和我以前想的不一样,每日里总是在务虚,根本一点实事都做不了。” “不过这展老爷的称呼,却不是我自作主张,纯粹是天尊的要求。” 林娘子这才放心坐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嗔道: “那你也不能辞官呐!你辞官出京了,那奴家该怎么办呢?” “这点倒是简单,展老爷说了,等我出京之后,他会帮忙关照,不会让外人欺负了你。” “我当时想着,你和那林仙子关系颇好,她又人美心善,当日便曾经救过你,若是有什么事情,想必也不吝伸出援手。” “是以展老爷说你可以搬过去和仙子们一起住时,我便给顺口答应了。”“只是我如今酒醒,再想此事,便觉得有许多不妥。” “那仙宫是何等地方,可不是我们能随便居住的所在。” “还有,固然这官场应酬太多,可我早晚还是得在这里上进的,那早日习惯一些才是道理,若是现在出京,将来回返,还是要适应的……” 林冲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林娘子在旁却已经有些魂不守舍了。 她现在满脑子就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林冲所说的,若是他出京了,她就可以入仙宫和仙子们一起住了,那岂不是可以每日见到仙人? 那她岂不是……有了追求爱情的机会? 难道说,这机会是仙人专门为她而准备的么? 林娘子的心脏不由得开始“噗通噗通”地狂跳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了。 “咳……那个……”林娘子忽然涩声打断了林冲的话语,期期艾艾地道:“官人,既然这是、这是展老爷的意思,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擅专的好,否则若是惹恼了展老爷,只怕、只怕咱们全家都要遭殃。” “……不会,展老爷性格和善,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便怪罪我等。”林冲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家娘子的异常,还在那里为展老爷开脱呢。 林娘子低头用羹匙搅着碗里的粥,目光游移,不敢看向林冲,只是低声说道: “佛祖尚有金刚怒目呢,何况仙人?” “官人之前不曾触怒于他,当然不曾受到惩罚,可现在你不是要违逆他的意思么?” “这等大事,官人不妨去找我干爹问问,他见多识广,当有见地。” “呃……”虽然经过展老爷点化,林冲性格有所变化,但多年养成的谨慎习性,可不是那么容易便更改的,如今听自家娘子如此劝说,低头想了一下,便从善如流答应了下来,“也罢,李总管如此看重于我,也该去与他通个气。” 吃完早饭之后,林冲便出门骑马前往了李府。 而在这之前,李彦早就通过府里的眼线得知了一切消息,当即心中大喜。 果然展天尊是看上了这林娘子,否则那林冲哪里有资格入他的眼? 既然天尊都把梯子给搭好了,那他可得把这梯子给焊实了,高低得让这林冲乖乖地滚出京城,别在天尊面前碍眼。 林冲到了李府,拜见了李彦之后,便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不过他心中对这魔星之事有所疑虑,所以压根就没敢提,只是拿展老爷教他的那番话出来陈述。 李彦听完之后,顿时便笑眯眯地拍手叫道: “这是好事啊!” “林教头,既然仙人有令,你遵照执行不就好了?” “可是……”林冲皱着眉,便想分辨,却被李彦挥手打断。 “我知道你心怀社稷,一心想要为国尽忠,做出一番功业来。” “可你要清楚,自从仙人下界之后,这世间的一切功业,就都绕不开仙人了。” “不知道有多少文臣武将,想要为仙人效力,都苦无门路,你如今有了机会,怎能不去珍惜?” “可也巧了,朝廷有意要取消那‘生辰纲’,改成‘宝药纲’,又恐地方之人敷衍塞责,阳奉阴违,有意要设置一个‘天下行走’的职位,专司行走天下,暗中调查各地情况,若遇各地残民以逞之事,可在当地便宜行事,直接拨乱反正。” “这个职位权力颇高,又责任重大,非常人能为,我便推荐了你,朝中诸公也已经点头答应了,就差正式圣旨出来。” “如今既然你也有意出京去闯荡江湖,那便也别说什么辞官之类的话了,不妨把这职位给担起来。” “有了这个职务,你在江湖上做什么事情也都方便,无论是需要银两或是人手,都可以直接去当地官府抽调,岂不是好?” “等你日后在天下间行走一圈之后,完全可以再回朝廷述职,到时候朝廷自然会论功行赏,再行擢升。” 被李彦这么一说,林冲顿时怦然心动起来。 他最怕的就是出去转悠一圈,回来连官府的差事都没了,成了一介白身,倘若又因为酒醉在江湖上做了些什么逾矩的事情,怕是反而成了贼配军,那就更加糟糕了。 如今得了朝廷的差事,那就完全是奉旨出行,只要大宋朝廷还在,没人胆敢不认他的身份。 眼见林冲心动了,李彦便哈哈笑着将此事敲定下来。 “圣旨不日便会下来,林教头尽管回去等着便是。” “就算你有什么不满的,也总得给官家些面子,出去走上一圈,过上几年再回京述职便是了。” “只要咱家到时候还是这大内总管,总是少不了有你的好位置的。” 林冲不敢抗旨,也只好谢过李彦,告辞出门回府,等着那圣旨过来。 而李彦则急忙写信给其他几人,让他们帮忙给弄一个所谓的“天下行走”的职位出来,官职品级可以给高一点,反正不过是个武将,不值什么钱,什么时候想要取消,也不过是朝廷一句话的事情。 至于林冲在外面会做出些什么事情,他们反倒是不在意的。 这林冲性子谨慎,只要在权责上匡好范围,自然可以将他约束起来,大不了便是浪费些钱粮,杀一些地方劣绅豪强,抓捕些贪官污吏罢了,最终定不定罪,还不得是朝廷里面说了算嘛! 几天之后,圣旨便下来了,林冲被任命为从五品的“亲卫大夫”,官阶十一,职官为“天下行走”,赐金鱼袋、白玉腰牌,在地方可持腰牌调动金银物资和少量禁军支持,奏章可越级上报,直入中枢,权力看起来似乎极大。 林冲激动地把圣旨接过,谢过了传旨的公公,之后便大排宴宴,将亲朋好友都一并请来,好生痛快了一把。 他这般际遇,人人称羡,至于需要出京办事这点小瑕疵,根本就没人在意。 这年头异地做官的多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处理完一些琐事之后,林冲便告别了林娘子,策马扬鞭出了东京,径自往山东方向去了。 而林冲前脚一走,后脚林娘子便忍不住描眉涂唇打扮了起来,一番精心修饰之后,便带着丫鬟锦儿一并往展府去了。 虽然那新来的两个丫鬟更明了她此时的心意,但相貌太过美艳,让她不喜,还是自幼一并长大的锦儿更让她放心。 这些天里,她也时常来往于两府之间,和展府的诸多姨娘一并逛街、游玩、打牌……,关系也都处得不错,如今见她又来,府中之人也不奇怪,直接便带着她入府去找相熟之人。 林娘子这些天来已经和众女混熟了,自然也能够分辨得出,有些仙子是醋性大,不想她和展老爷发生关系的,比如天仙一般的林妹妹,而有些则是大度的,时不时用话语挑逗她,想要把她引入府里的,比如惜春女侠。 所以这次她不去找林妹妹,而是奔着惜春女侠而来,想让她给从中牵线。 惜春正与袭人两个在那里习练瑜伽,虽然这东西对她们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但当年养成的习惯,却依旧让她们坚持了下来,每日里活动活动,便当温故知新了,若能在此基础上再开发出一些新玩法儿来,那就更好了。 见到林娘子上门,惜春也很开心,便停了瑜伽,过来与她说话。 两人聊了几句之后,林娘子便红着脸期期艾艾地说道: “我家官人日前接了圣旨,今日已经出京去了,晚上我便可以晚些回去。” 惜春目光在她那红扑扑的脸蛋上一扫,便看破了她的心事,当即和袭人对视一眼之后,便笑嘻嘻地调笑道: “哦,原来只是晚些回去,我还以为若贞姐姐你是春闺空虚,寂寞难耐了,想要让我去帮你暖暖床呢!” 林娘子顿时脸上羞臊难当,急忙摇头摆手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听闻这仙宫里面夜间灯火通明,好似白昼一般,所以想要看上一眼,绝对没有他意。” “没有么?”惜春故作吃惊状,伸手搂住她的腰,呵起她的痒来,“我还当若贞姐姐是想要一直住在我们这里呢!” “没……没有的事……仙子莫要戏弄于我……”林娘子一边娇喘躲避,一边连连求饶,惜春却不肯放过她,追着她好一番耍弄,弄得她香汗淋漓,一身黏腻,方才罢手。 “诶呀,若贞姐姐这一身汗的,好不难受,不如便去我房中那大浴池里好好洗个澡,松快松快,然后我们再慢慢说话。” 林娘子不虞有他,也好奇这仙宫之中的浴池是什么样子的,便答应了下来。 惜春便给袭人甩了个眼色,然后带着林娘子到了楼上浴室,将那水龙头打开,服侍着林娘子把衣衫除尽,携手一并踏入恒温浴池之中。 这浴池通体白瓷,看着便是个宝贝,里面更是自带水流冲刷按摩功能,让林娘子躺在里面便享受到海浪冲刷的舒适感,不知不觉便多泡了一会儿。 林娘子正自靠着池壁闭目享受之时,忽然感觉到一股热气从后贴了上来,一双粗大有力的手掌突然出现在眼前,居高临下按在她那对高耸之上。 林娘子方自一惊,刚要尖叫,身后那人却贴近她的耳畔,低声笑道: “娘子别回头,我是林冲!” 感谢书友“小白船2号”打赏! (本章完) 208.第207章 若贞笔 第207章 若贞笔 惜春早就学坏了,她和袭人两个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勾搭在一起,出则同行,入则同寝,最爱的便是拉其他姐妹下水,一起快活,这些年来不知道开发出了多少新鲜的样来勾引展老爷,深得展老爷的欢心。 林娘子之前洁身自好的时候,惜春两人尚且想要拉良家下水,何况如今林娘子表现得已经如此明显,若是就这般轻轻放过,岂不就浪费了这大好机会? 所以她前脚拉着林娘子入池沐浴,后脚袭人便跑去通知了展老爷,将展老爷给引了过来。 林娘子虽然有了这番心意,但心中多少还是有许多礼义廉耻在的,想的其实更多的是慢慢来,一点点如同谈恋爱一般慢慢沦陷,但展老爷阅女多矣,却不耐烦做舔狗,索性便直接单刀直入,要走便捷通道。 有道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想当初牛郎若不是偷了七仙女的衣服,看了七仙女的果体,怎么可能抱得美人归呢? 展老爷自然便是胆大的,色胆包天。 他来到惜春的房间,见到浴池之中那热气萦绕之中,一条白的美人鱼正在那边小憩,便直接上前,伸手捉住要害,俯身低笑道: “娘子别回头,我是林冲。” 这声音好生熟悉,顿时便让林娘子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缩了回去。 她口唇翕张了几下,终究不曾叫出声来,犹豫片刻之后,便将双目闭得死死的,一点缝隙都没有,只任由那双大手在胸前随意游走。 展老爷本来不过是想玩个梗,谁知林娘子好生会配合,这便真个开始装不知道了。 好! 展老爷心头暗赞一声,便脱衣下水,将林娘子搂了个结实,噙住她的樱桃小口,开始为她人工呼吸。 林娘子本能地抱住展老爷,十指用力勾住展老爷的后背,过于用力的指甲都有些泛白缺血了。 “娘子,不必这般紧张。”展老爷轻笑一声,那口唇便向下而来,留下一路的吻痕,在林娘子雪颈锁骨之上种下处处草莓痕迹。 林娘子高昂着螓首,颈前大筋绷得紧紧的,鼻翼一张一合,呼吸急促,反而愈发紧张起来。 展老爷吃得是愈发快活,双手也丝毫不停,抄起池中的水来,开始做起搓澡工的行当。 那古代的文人墨客果然是吃过见过的,写出来的诗句那是分外应景。 什么叫“温泉水滑洗凝脂”啊? 现在这就叫“温泉水滑洗凝脂”! 林娘子这身皮肉肤如白玉,触手生温,滑嫩光洁,怎么摸都摸不够,品尝起来更是软玉温香,让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动。 展老爷搓完了前胸搓后背,搓完了后背又开始搓腿脚,他将那白嫩狱卒抓起,越过林娘子的香肩,举到眼前,仔细把玩摩挲。 如今程朱理学还不曾大兴,裹脚的事情在大宋乃是异端,林娘子自然也是一双天足,而且作为版主文的女主角,她天赋异禀,虽然日常没少行走做事,但那双脚之上却不曾有什么死皮老茧,依旧一副白玉雕塑也似,只在脚背之上,有些许淡淡的青筋。 这等好东西,当然要用心清洗,展老爷一手扶住金鸡独立的林娘子,一边让小展去给林娘子搓脚。 林娘子不曾习练过“无上瑜伽密乘”神功,这种姿势当然站不稳,整个身体摇摇晃晃的,又兼搓脚工技术不行,弄得她脚痒心痒,浑身发软,只好更用力地抱住展老爷的身体,防止滑落到水池里面去。 在大小展搓澡工的努力之下,林娘子白皙的皮肤很快就变粉了,然后又慢慢开始变红,从头红到脚,更加让人有品尝的欲望。 惜春也凑了过来,自后将林娘子抱住,也开始帮忙搓起澡来。 袭人则跑到展老爷身后,将泡沫涂满胸口,伏到展老爷身后,开始轻轻摇摆起来。 “别……” 林娘子本以为是单挑,就算被展老爷欺负了,也便忍了,毕竟这是梦中情郎,可谁知却是群殴,顿时便羞涩起来,开始哼唧着向外挣扎推拒。 众人却不理会她的动作,各忙各的。 惜春伸出手来,托住林娘子的下巴,把她的头向后一扳,将自家兴奋的小脸凑上,刎颈交额,便如同鸳鸯一般,耳鬓厮磨起来,更是将她那微弱的反对声音给堵在了口中。 “唔……” 在惜春娴熟的吻技之下,林娘子只能嘟哝几声,根本连只言片语都说不出来。 她那外推的双手,更是软弱无力,根本无法让面前的仙人、仙子晃动一丝半点,反而更像是在欲拒还迎,更增多了许多情趣。 这副诱人的姿态,更引得三个老色批口水直流,愈发搞出了许多样出来,在林娘子那白嫩的皮肉之上,留下了许多欢爱的痕迹。 在经过了许多前菜之后,展老爷终于将林娘子打横抱起,托到床前,将她吃下肚去,助她实现了灵魂飞升的梦想。 到了此时,林娘子方才知道,原来这人与人之间,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 以前她只以为那书上的东西都是骗人的,怎么可能有男人能一弄一个时辰,如今方才知道,艺术来源于生活呀! 等林娘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但这仙宫的房间里面,依旧到处都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愣愣地看着这张大床上的另外几人,忽然间悲从中来,不由得啜泣了起来。 “娘子怎地又哭了?” 展老爷笑嘻嘻地起身,一把将林娘子拉入怀中,将她的泪珠吻去,手上又不老实了。 “别……不要这样……奴家已经成婚了,可不能这样……” 林娘子愿望得尝,原本被爱情冲昏的头脑又恢复了些许理智,开始想起自家贤妻良母的身份了。 “成婚却又如何?”展老爷满脸不以为然,“大宋又不是不许离婚,有多少妇人是离婚再嫁的,娘子不要这般保守嘛!” 在程朱理学发扬光大之前,这汉人的男女关系,其实也没有多么保守,若再往前推一些年,那大唐时期胡人风气甚重,穿着暴露、袒胸露乳的也不是没有。 就算是现在这个时期,也有那相扑之女,在大庭广众之下赤条条的当街与人肉搏取悦观众,也不曾引起道德君子的明文禁绝。 所以林娘子此时的心理压力,可是比红楼时期众女要小得多了,之所以潸然泪下,感觉到对自家官人的内疚固然是一方面,更多的其实是伤心一切不如她所预期,没有和梦中情郎卿卿我我一番,直接便越过了她最想要的恋爱过程,直达结局,而且还有两个女人乱入一起,混乱得一批,实在不是什么美好回忆。 展老爷却不理会她这种小女儿心态,只管自家快活,见她情绪低落,便又使出展家嫡传安慰大法,又把林娘子按倒弄哭了一回。 当再次被满满的正能量滋润过之后,林娘子的情绪果然便平稳了下来。 “回头我便在仙宫中为娘子也准备一间单独的卧室,娘子便直接搬过来住好了。” “不要!”听到展老爷这般想法,林娘子心中先是一喜,但却立即明确表示拒绝。 “老爷的心意,奴家已经明了,只是奴家如今身为人妻,若是搬到这边来住,只怕定然被人非议,诸多风言风语,实在难以让人抵挡。” “虽然奴家自知水性杨,就算是被人嚼舌根也是活该,可我家官人待奴家不薄,奴家纵然不考虑自身影响,也要担心别人暗中笑话于他。” “是以奴家想着,先保持现状,等过些年官人回来,奴家便与官人和离,然后再入仙宫为妾,也不为晚。” “也行吧,那便一切随你好了。”展老爷从善如流,便答应了下来,“那你日后来此,便住在惜春这边,或者老爷去你家里寻你快活,也别有一番滋味。” 林娘子听了,脸上顿时一红,却也不曾开口拒绝。 展老爷又道: “你既然跟了老爷,总得与你些好处,回头老爷给你点化几件法宝,也算是给你个护身保命的东西,不让老爷我担心,你想要什么形制的?” 被展老爷这般关爱,林娘子心中甜滋滋的,仔细想了一下,道: “奴家自幼也学过些琴棋书画,家祖乃是宫廷御用画师,是故奴家也蛮擅长绘画的,若是可以,老爷便送奴家一些画笔之类的东西好了。” “你还会画画?”展老爷凝神一想,便想起了她是张择端的孙女,当即了然,“那便简单了,看老爷给你做支画笔出来。” 展老爷打了个响指,凭空便凝聚出了一支上好的画笔来。 “娘子你且看,这是若贞笔,天下间只此一支,独一无二!” “呀……”林娘子惊叫一声,低头看了一眼,立时便满脸通红起来,愤怒地挥动起小拳头,在展老爷身上用力捶打起来,“老爷你好坏,怎么能、怎么能……” “哈哈……”展老爷放声大笑,一把将她搂住,先吃了个口滑,然后笑着道:“这可不是普通画笔,乃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法宝,你且看着。” 说完展老爷用那“若贞笔”对床前的桌子凭空划了个圆,只见这笔尖不曾着墨,但在这一挥之间却有波浪凭空自笔尖之中涌现,瞬息间便形成了一个空心水泡,将那桌子包裹了起来。 展老爷手一翻,一把匕首出现在了他的手心中,递给林娘子道: “娘子且拿这匕首去刺那桌子,看看能不能刺得穿。” 林娘子初次见到仙法,心中也非常惊讶好奇,便接过了匕首,小心翼翼地凑到那水泡面前,轻轻划去。 她见这水泡又薄又透,轻飘飘地在那里飘着,怎么看都一碰即破的样子,可那锋利的刀子用了几次力气上去,却只感觉到手中一阵阵坚韧的弹力传回,怎么刺那刀子都刺不进去。 “呀,这果然是仙家宝贝啊!” 林娘子再看那“若贞笔”时,目光便已不同了,只是这笔的做法…… “老爷,你再给换个笔尖如何,这个笔尖着实有些……太羞人了呀!” 对于林娘子的撒娇恳求,展老爷却摇头晃脑地不肯,只随口胡扯道: “娘子有所不知,你本人没有法力,使不得法宝,若是想要对这法宝如臂使指,那便只能把你身上的东西炼入这法宝里面,才能让它与你心灵相通,听你的使唤。” “不信你试试!”展老爷说着,便把那“若贞笔”递了过去,林娘子半信半疑地伸手接过,也对着半空随手一划,一道波浪便再次自那笔尖涌出,随着林娘子的心意,一会儿变成个s形,一会儿变成个b形。 只不过可能是初次耍弄,林娘子用得不是很顺手,磕磕绊绊的。 但即使如此,林娘子也是兴奋不已,玩个没完,把展老爷等人都忽略了,也忘记了这“若贞笔”的材质究竟是什么做出来的。 看到林娘子的如笑颜,展老爷心中便又痒痒了起来,于是笑着道: “刚才那个球体,是用来防御攻击的,你当然也可以把它变成鞭子,用来抽人、捆人。” “来,待老爷给你演示一遍。” 林娘子不虞有他,便把“若贞笔”又给了展老爷,然后就见展老爷手一甩,一道水绳便如同有生命一般,把林娘子给捆了个结实。 “呀,老爷,你这是要作甚?” 林娘子刚惊叫一声,便被那绳索给捆成了个w形,然后那绳索的顶端忽然变幻形态,便如同那触手一般,然后又一分二、二分三,变化成了多个触手,在林娘子身上各处骚扰穿插起来。 “唔……”这回林娘子连话都说不出口了,那水触手韧性弹性俱佳,她咬也咬不断,只能瞪着眼睛,怒视着胡作非为的展老爷,羞恼之极。 “哈哈……”惜春和袭人见了,顿时双目放光,大笑着凑了过来,搂住展老爷的胳膊,开始撒娇。 “老爷,这等好东西,我们也想要。” “就是啊,老爷,你之前给我们的法宝,可没有这么好用,可不能这般偏心!” “好好,都有,都有。”展老爷笑眯眯地享受着二女的献媚,解释道:“这却不是老爷偏心,实在是这新的法宝点化之法,是老爷吃掉若贞之后,才觉醒的新神通。” 在吃掉张若贞之前,展老爷就想过,这红楼世界的女角色吃掉后可以让他大为受益,那本世界女主角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果然,在吃掉林娘子之后,展老爷便察觉到了,一股能量凭空出现,被自家体内的石头给吞了下去,然后反馈了他一些好东西,让他修为大进不说,便连洞天、福地都跟着进化了。 洞天倒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不过是范围更广了,方圆千里都被笼罩在洞天范围之内。 可展老爷如今也不敢再往洞天里面塞山川河流,防止将来飞升的时候又被这些实物拖累。 而福地的变化就太大了。 过去的福地,除了可以跟着展老爷随身行动之外,并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跟传说中的福地相差甚远。 一切“仙家宝贝”,其实都是用科技手段生成的无魔物品,什么仙珍仙禽,一概没有,本质上其实还是凡间的东西。 可现在的福地,就已经不同了,它可以开始自动生成灵气了! 虽然这灵气丝丝缕缕,并没多高,但胜在不断积累,而且不会逸散到福地外面,那么可想而知,只需要时间的积累,那福地内的环境自然就会向着仙境的方向过渡,由假福地变成真福地。 而那福地内的动物,自然而然就会慢慢变成仙禽,福地内的植物,自然而然就会变成仙珍。 只是这个过程恐怕需要很久,具体多久能够实现,展老爷也说不准。 之前展老爷点化法宝,是将自身的法力输入其中,固定好功能,设置好触发方式,然后分给诸女使用。 诸女不需要有法力,只要知道该怎么用就可以,但也正因为没有法力,所以这些法宝的功能都比较单一,要么攻击,要么防御,一切都按照设定的功能来,完全没有办法变化。 而且当法力用完之后,就必须得展老爷再给法宝充值,否则这法宝就废掉了。 这些法宝也没有认主功能,若是丢了,谁捡到了都能用。 现今展老爷再次进化之后就不同了,展老爷可以取用别人身上的毛发、血液等作为材质,进行指定炼制点化,而新得到的法宝,便像这“若贞笔”一般,可以起到dna认定的功效,只限于专人使用,别人拿了也没有用处。 当然,展老爷这个炼制者除外。 之所以展老爷不用林娘子的血液炼宝,而用那里,那当然是因为展老爷舍不得林娘子手指头疼,嗯,就是这个样子,跟什么展老爷的恶趣味绝对没有关系,最多就是展老爷要保持这展氏法宝的独特风格罢了。 而且这新法宝可以与主人心意相通,随意调整形态。 根源也来自于福地,福地生成的灵气,会对福地内生活的人事物都造成影响,一点点地浸润过去,潜移默化之中改变一切。 生灵在其中,可以让生命得以进化,死物在其中,也可以让自身更有灵性。 这新法宝是在福地里面诞生的,而林娘子的灵性也被展老爷给“鸡发”了出来,所以二者相合,林娘子才能操控那新法宝。 不过二者的灵性都还很弱,所以林娘子操控起来才磕磕绊绊的,倒也不仅仅是因为她初次使用的缘故。 只消二者在这福地里面长久生活,这灵性自然也便越来越高,那法宝操控起来自然也就越来越得心应手。 而且因为福地的缘故,这新法宝除了展老爷可以补魔之外,福地本身便可以为其补魔,等将来林娘子本人体内出现法力之后,自然也可以给这法宝补魔,再也不担心这法宝会因为法力耗尽而废掉的可能。 听完展老爷解释之后,惜春两人才明白过来,再看林娘子的眼神便与之前不同了。 惜春二女虽然喜欢拉良家下水,但其实心气还是很高的,对一般女人都看不上眼,也不把她们当做自家姐妹,只不过是用来取悦自家老爷的玩具罢了,就跟那些铃铛、绳索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区别。 但如今知道这林娘子也是能够助力自家老爷修行之人,那情况便完全不同了,已经有资格成为自家姐妹了。 “这么说来,若贞姐姐也是那天上的星宿下凡喽?”袭人好奇地问道。 “这个……不错,若贞在天上乃是……牡丹神!” “之前在天庭之中,你们姐妹之间关系可是很好,如今既然在本界见到,那自然不能放过。” 展老爷眼珠子一转,便给林娘子封了个神,反正这身份都是他给的,谁也反驳不了。 眼见惜春、袭人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展老爷便继续给自己进行人设补完。 “你家老爷我眼界可是高得很,一般凡俗女子,老爷我可是看不上眼。” “你看那各家权贵送过来的美女佳人,老爷我收了哪个,不都给丢了出去吗?” “凡是你家老爷我要收入囊中的,多半便是那天上的有缘之人。” “老爷我此番下界行走,便是为了将她们重新找回,一并重新飞升,摆脱轮回之苦。” 惜春、袭人彼此对视一眼,侧头仔细一想,好像自家老爷确实收女不仅看相貌身段的,很多美貌女子也都没要,这才对展老爷的话有些信了。 “诶呀,老爷,大家都错怪你了呢!” 二女便抱着展老爷磨磨蹭蹭,讨好地陪笑致歉道: “我们只当老爷是调戏了嫦娥被打下界的,原来是为了解救我们姐妹脱出轮回苦海,才主动下凡来的。” “什么调戏嫦娥?”展老爷便笑骂起来,“那嫦娥见到了老爷,不知道有多想讨好亲近,老爷我若想收她,不过便是勾勾手指的事情,哪里用得着调戏?” “是是是,老爷你最厉害了!最讨女人喜欢了!”二女毫无诚意地笑着,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 展老爷白了她们一眼,也不在乎她们信不信,反正展老爷自己也不信。 他再转头去看林娘子时,只见此刻的林娘子已经软成了一团,为那水系法宝贡献了更多的能量补充。 果然那触手怪才是魔法美少女的天敌,不仅是魔法美少女,就连仙道美少妇,也抵抗不住触手怪的侵袭啊! “放开那个小娘子,让我来!” 展老爷又呼喝了一句当日的台词,然后兴冲冲地过去,开始录制当日没有表现出来的下半截节目。 只可怜这林娘子,刚脱虎口,便入狼窝,从触手怪手里逃出来之后,便又被展老爷三个老色批围住,六手齐伸,三口同来,其杀伤力或者不如那触手怪,但其多样性手段,却远胜方才。 但凡是打过群架的人都知道,这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这群战的时候不能和所有人都打,只需要逮住一个领头的揍,将这领头的击败,那剩下的乌合之众便不足为惧。 林娘子虽然不曾群战过,但此刻却福至心灵,抓住了重点,当即抛开了惜春和袭人不理,双手张开,直奔着展老爷抱了过去,一口咬住要害,将浑身解数使将出来,又抓又挠,又撕又咬,先用手,再用脚…… 林娘子虽然选择对了战略,但却没有将其落实的能力,虽然顽强地抵抗了许久,并且开创性地使出了许多新的战术,但也只不过稍微延迟了一下落败的时间,最终战败的结果却依旧无法改变。 何况在展老爷身边,还有两个无耻的帮胸,在那边时刻提供火力支援,还时不时暗中偷袭,摧毁林娘子的道德防线。 在经历过一番鏖战之后,林娘子凄惨地哀嚎一声,战线彻底崩溃,整个人更是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陷入到了恶堕的状态当中。 展老爷大获全胜,但是却不曾论功行赏,而是转头便开始大杀功臣,将两个帮胸按倒了爆锤。 到了此时,两个帮胸才知道助纣为虐的错误,但奈何此时她们也已经精疲力尽,便是双双联手,共同对敌,也无法抵抗展老爷的淫威,被展老爷先摆成这样,又摆成那样,搓来揉去,也步了林娘子的后尘,同样痛哭流涕,无法自拔。 “哈哈……我就问,还有谁!” 铲平异己之后,展老爷才傲然立于榻上,长枪高举,雄赳赳气昂昂,目光睥睨四方,大有不可一世之意。 而三个败军之将,便只能匍匐在展老爷脚下,甘心雌伏,浑身香汗淋漓,连手指都不想动弹一下。 (本章完) 209.第208章 老爷我最善调和女性纠纷 第208章 老爷我最善调和女性纠纷 两人刚刚勾搭成奸,正是恋奸情热的时候,一晚上也不知道快活了多少次,一直到天方大亮,才沉沉睡去。 展老爷素来随心所欲,想起就起,想睡就睡,也没有黑心老板盯着,也不把这当回事。 不过这仙宫之中的其他女眷,却是一直关注着自家老爷的动向的。 虽然府中的下人如今都知道谁才是最大的那个,不敢像以前一样到处乱传主人的八卦消息,但终究各人家中多半有丫鬟、下人在各房里面做事,在女主人方面还是有倾向性的。 有道是党内无党帝王思想,派内无派千奇百怪,所以展老爷对这些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做得不过分,便当不知道,自有宝钗这个正房太太负责统御后院,进行奖罚。 昨日那林娘子来访,结果一夜未归,很快各房的人就都知道了,再结合展老爷如今赖床,不来吃早餐,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宝钗当然是无所谓的,这么多妹妹都接受了,还差再多个百八十个吗? 可林妹妹那边就非常生气了。 她阴沉着脸,在那里用力撕咬着筷下的油条,便如同在吃着展老爷的肉一般。 众女知道她醋性大,便在一旁吃吃的笑,惹得她愈发恼怒起来。 宝钗坐在首席之上,目光轻扫,将下首各人的心思都瞧得分明,见状便干咳一声,把众女的目光吸引了过来,然后才道: “妹妹们可曾注意到了,自昨日起,这福地里面,忽然便有许多仙气儿出现了,尤其这晨光一照,云山雾罩的,愈发的像是个仙境了。” 邢岫烟知道宝钗的意思,便笑着递话道: “姐姐这话说的,咱们居住在福地里面,这本来就是仙境啊!” “你看这偌大的仙宫,转瞬间便拔地而起了,再看这可以冬暖夏凉的仙器,亮起来就跟太阳一样的宫灯,哪样是人间能有的啊?” 宝钗便笑道: “这福地当然是仙境,那些仙器当然也只有仙人才能用得,可这室外的环境,以前看起来,总感觉和咱们在人间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之前问过老爷,老爷只说这福地刚刚生成,没有什么灵气,得需要时间才能慢慢变化。” “可如今你再看那窗外,是不是让人一眼便看出来,和那凡间不同了?” 岫烟便探头探脑看了几眼,笑眯眯地点头道: “姐姐说的是,确实不一样了,我早晨出去遛弯儿的时候,吸了几口外面的仙气,感觉确实让人神清气爽的,跟凡间那污浊之气大有不同。” 林妹妹也是个冰雪聪明的,见到她二人一唱一和的,顿时知道她们想要说什么,当即便撇起嘴来,拈酸吃醋地道: “这福地也生成许久了,还不许是这福地成长了,自家滋生出来的灵气,偏要往那不知羞的女人身上贴金!” 宝钗和她相识多年,知道她的脾气,也不生气,只笑着道: “咱家老爷虽然好色,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的。” “之前那各家送来的丫鬟、使女,个个都是貌美如,只看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就知道那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其目的非常明显,可你见老爷收了哪个?” “这林娘子虽然是个好颜色的,但想来也有几分与众不同,才能被老爷收下,说不得这仙气之事便与她有关。” 林妹妹心中其实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就是心中吃醋,就是心气不顺,当下嘟着嘴,低声嘟囔道: “那谁说得准呢?” “没准咱们老爷就喜好这已婚的妇人呢!” “咱们姐妹当中,也不是没有这般被他勾搭上的!” “哼,我看老爷多半不会就此罢手,说不得还要把那林娘子的姐姐妹妹,娘亲小姨之类的亲戚也一并收入府中。” 这下子宝钗脸上也都挂不住了,那面纱会属于众人心照不宣的特殊存在,众女人人知道,但对此却只当不知,大家不约而同一起装傻。 林妹妹话一出口,便知道说错话了,有心想要转圜几句,但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眼见宝钗脸色不豫,岫烟急忙挥动着手帕打起圆场来。 “林妹妹还是那般嘴贱,回头便让老爷使劲捅捅,给你长长教训!” “咱们前世都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之后才有了人间的姻亲纽带,既然早晚要回到天上,再用凡间的称呼也都不合适了,回头跟老爷商量商量,大家还是都用回旧日的仙女尊号便是了。” “以后大家都是姐妹,彼此之间全用姐妹相称便是。” 其他姬妾也急忙跟着帮腔,把话题岔了开去。 “没错没错,我早就这般想了,什么二姐儿、三姐儿的,一点儿都不好听。” “可我觉得湘云的名字挺好听的,以后就叫湘云仙子也挺好。” “你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换了,一个称呼而已,多大点事儿。” 一个女人五百只鸭子,一群女人聚一块,叽叽喳喳的,很快就歪楼了,不知道把话题给偏移到了哪里。 等展老爷再起来的时候,后院又是一片安静,便连林妹妹也都老实了。 她自觉说错了话,伤了宝钗的心,便又开始跟自己闹别扭,自怨自艾起来,若不是她现在身体早就跟以往不同,只怕就又要抑郁了。 有杨有恭等人做耳目,再加上那下面几层到处都是的摄像头和窃听器,这仙宫里面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展老爷。 这些事情很快便传到了展老爷耳中,展老爷听了之后哈哈一笑,摆摆手道: “我当是多大个事,回头我来为她们说和。” 展老爷最擅长调解女人之间的纠纷了,展氏安慰法,谁用过都说好! 不过那是晚上才能用的神技,现在他先把在家的几女叫过来,然后把新获得的神通跟她们分享了一下,把林娘子天上仙女下凡的身份坐实。 有了这新神通为证,众人自然也都信了。 展老爷便又提出,要把原来的那些法器,重新给大家祭炼一遍,众女开始还挺开心,结果听了展老爷的法器祭炼法,顿时便都犹豫起来。 “老爷,你莫非是在说笑么,这神通也着实……不正经了些!” 展老爷便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胡扯道: “诶,你们有所不知,这神通乃是天授,最合老爷我本性,那正经的神通,也不会落到老爷我头上啊!” 众女听了,顿时一阵无语,面面相觑之后,同时喟然叹息。 “老爷,你对自己的情况还真了解啊!” 对于众女的无奈,展老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地昂起头来,笑道: “有道是知人者谓之明,知己者谓之智,老爷我如今都是仙人了,当然要足够明智才行啊!” “咱们如今都是仙人了,那当然要明心见性,不被那表面的皮相所蒙蔽啊!” “你们虽然如今已经有了半仙之体,但心性方面还是有所欠缺,所以无法成仙。” “日后你们得多多向老爷我学习,当我行我素,做什么事情都不被世间凡俗的眼光所影响,要的就是个随心所欲。” “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那还叫什么仙人呐!” 众女半信半疑,似乎觉得自家老爷的话有道理,又似乎觉得好像哪里有什么问题,宝琴忽然抿嘴笑着问道: “老爷,这法宝既然能够用那里的毛发炼制,那用头发相替,岂不是也行?” 众女闻言大喜,急忙纷纷点头。 “不错,老爷,还是用头发来炼好了!” 这样怎么可以?展老爷如何能够同意,当即便正色摇头,胡扯道: “此法名为‘白虎炼器术’,炼一个法宝,便人为制造一只白虎出来。法宝更是能够认主,可以和你们心意相合,威力无穷。” “这神通的名字乃是天授,自有其道理,怎能胡乱更改炼器材料,那岂不是逆天而行么,还怎么成就法宝?” 众女也无法分辨这话语的真假,心中疑信参半,纷纷打起退堂鼓来。 “我还是算了,我这腰带也蛮好的,能自动防御不说,抛出去便能把人捆住,就是那归假缚的样式有些古怪。” “我也不改了,这环儿虽然挂在那里感觉怪怪的,但早就已经习惯了,可不想再增添些什么古怪功能出来。” “就是就是,我算是看出来了,老爷搞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一个是正经的,多半是些不着调的东西,还是不要胡乱尝试才好。” 一群女人早就被自家老爷给折腾过不知多少回了,如今已经如同惊弓之鸟,生怕展老爷又搞出什么难以接受的古怪新玩儿法,决定先让别的姐妹去趟趟浑水,等看清楚情况之后,再视接受程度来决定,是不是要把这新样学过来。 眼见一群人纷纷跑了,只留下迎春、平儿、王熙凤等寥寥几个在这里,展老爷不由得摇头叹息起来。 “诶,有好东西送上门都不要,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啊!” 不过好在还是有几个识货的留了下来,展老爷便笑着将几人搂住,往房间里面行去。 迎春留下,纯粹是二木头习性发作,对展老爷的要求无法拒绝。 她本来对未来的要求就不高,能够嫁一个如意郎君,便已经心满意足了,现在已经完全超出了预期,不但有了疼她爱她的老爷,还入了仙宫成了仙子。 别的姐妹或者相信展老爷的话,认为自己是天上的仙子转世,但迎春却绝不这么认为。 自卑的她怎么看都不觉得自身哪里会像是一个仙子,在她心中,别的姐妹或许是真仙子,她这个仙子定然是假的,都是自家老爷可怜她,才施舍了一个假身份给她,防止她被姐妹们排斥,带挈着她一并上天。 基于这种想法,如今的迎春对展老爷那是有求必应,什么活儿都来者不拒,深得展老爷的宠爱。 至于那王熙凤,则是因为不甘心永远只做一个丫鬟,想要好好表现,早点翻身弄个姨娘身份回来,就算不为了自家着想,也得为了女儿巧姐儿着想啊! 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明显了,只等巧姐儿长大了之后,展老爷是定然要把她吃下肚去的。 展老爷不曾对她隐瞒过,巧姐儿也是十二金钗之一,天上的仙女下凡,将来是有一个姨娘的位置等着巧姐儿的。 以后管巧姐儿叫妹妹她也就认了,可万万不想还得叫巧姐儿姨娘。 而王熙凤留下来了,平儿自然也要看着她,防止她翻身当家做主人,转头又骑到自家头上。 展老爷也不管她们究竟是出于什么考虑留下来的,反正只要是留下来了,那人人一个新法宝。 迎春爱好下棋,棋艺不凡,得到的是一粒黑白子,上面阴阳各半,如同阴阳鱼一般分割开,内有磁力互相吸引,可开可合,妙用无穷。 当然,作为展氏法宝的特色,这黑白子也不太正经。 谁家围棋子整天到处乱跳,可哪儿震动的? 王熙凤有受虐倾向,所以得到的是一套绳衣,乃金丝杂糅毛发编织而成,可随心所欲变幻形态,想紧就紧,想松就松,那绳索各处更可黏连或断开,极大地增加了娱乐效果。 平儿得到的则是一根拇指长的鞭子,挥动起来,迎风便涨,就如同那星云锁链一般,可自动索敌、护身,妙用无用。 更可贵的是这鞭子乃是仁慈之鞭,打在人身上自动触发治愈效果,只痛不伤。 给几女炼制好法宝之后,展老爷又在她们身上试验了一番法宝的效果,这才施施然去了林妹妹房中。 见到展老爷过来,林妹妹先是一喜,然后便气哼哼地转过身去,把背对准了展老爷,开始耍起小性子。 “呵,老爷不去陪那新来的妹妹,怎地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哈哈……” 展老爷不由分说,笑着上去就是一顿乱吻,把林妹妹弄得气喘吁吁,又想要换内衣之后,才伸手在她脸蛋上面轻轻一扭,笑眯眯地道: “我可是听闻,今晨在餐厅里面,妹妹大发雌威,把宝钗给怼得下不来台。” 林妹妹脸上一红,忸怩起来,嘴上却依旧死硬,噘着嘴嘟嘟囔囔地道: “人家说的又不是假话,本来就是么……” 看见林妹妹这般可爱的样子,展老爷顿时便爱煞了,便又搂了她一顿乱亲,直把林妹妹的嘴给亲软下来。 “好妹妹,老爷知道你不是有心刺人,便从中做个中人,让你们二人坦诚相对,把这误会给解开了,免得日后姐妹见面尴尬。” 林妹妹轻轻哼了两声,却不拒绝,展老爷便知她态度,当即便将她抱起,笑着道: “今天晚上老爷便带你去宝钗那边,凭借老爷这丰富的调解经验,定然让你们姐妹之间关系更上层楼,亲密如同一人。” “为何要等到晚上?” 听了展老爷这古怪的话语,林妹妹先是一愣,用疑惑的目光扫了展老爷一眼,一见他那满脸坏笑的表情,顿时便明白了过来,当即又气又羞,恶狠狠地掐了展老爷一把,气急叫道: “老爷你那不是要我两个坦诚相对,而是要我们姐妹裸裎相对吧?” “哈哈……”展老爷放声大笑,毫无诚意地应付道:“都一样,都一样的……” “什么都一样!”林妹妹对自家老爷的荒淫无耻早就已经非常了解了,半句都不信他的话。 “人家也是傻了,明知道老爷素来是个没廉耻的,怎么就相信了你这胡言乱语!” “老爷若是想要耍乐,自去那边就是!” 林妹妹话说了一半,又有些舍不得,便急忙补充道: “若不然老爷今晚留下,我把紫鹃、雪雁她们一并叫上,总是要让老爷尽兴的。” 展老爷却不答应,只笑嘻嘻地哄她道: “妹妹这便没有诚意了,你戳了宝钗的痛脚,可不得让她也好好戳戳你,才能出了那口心中恶气么?” 林妹妹却不吃他这一套,只冷笑道: “宝钗姐姐可没有那般小气,大不了我回头便过去登门道歉好了,总能把这事情说开的。” “老爷分明便是想要把我二人合到一起,弄个并蒂莲什么的,当我傻的,分不清楚么?” “不不不……”展老爷便正色摇摇头,胡扯道:“你之前那话语,可是伤透了宝钗的心,不是用语言能够弥补的,你得用行动表示,让她也见识到了你的不堪,才能心中舒坦,将过往的事情一笔勾销。” 说着他便涎着脸凑过来,低声调笑道:“老爷更想让妹妹给宝钗做个表率。” “呀……呸呸呸,鬼才信你!” 林妹妹这下子经受不住了,急忙跳将起来,脱离了展老爷的怀抱,向旁边躲去。 如果说姐妹并肩的羞耻度是十的话,那这羞耻度就是一百。 只是她现在再想跑也已经来不及了,展老爷嘿嘿一笑,扑了上去,对着羞愤莫名的林妹妹笑道: “你看,这可不是老爷我冤枉你,妹妹你果然是绛珠仙草临凡,来报恩的呀!” “来来来,这便和老爷去找宝钗道歉,袒诚相对,袒诚相对啊……” 林妹妹便绕着大床在房间内乱跑,展老爷便如同老鹰抓小鸡一样在后面笑嘻嘻地追,一时间鸡飞狗跳,尖叫之声不绝于耳。 笑闹了半天之后,终于林妹妹还是落入了魔掌,被展老爷扛在了肩上,大步向着宝钗的房间而去。 (本章完) 210.第209章 展老爷治水 第209章 展老爷治水 作为展老爷的嫡妻,宝钗深通大妇的要诀,平日里不争不抢,毫不吃醋,更是把家中后院事务管理得井井有条,人人心服。 而且宝钗也知道单打独斗无法长久,所以借着身份的便利,入府后便很快拉拢到了岫烟、宝琴作为助力。 岫烟入门的早,又擅长管家,是她过府之前展府事实上的后院首席,宝琴和她是堂姐妹,先天上关系就比较亲密。 这二女也都是聪明伶俐之人,作为她的左膀右臂正合适。 再多她就没有拉拢了,太多了反而会分散了自家老爷的宠爱,三个人一同服侍正合适,若再有需求,便把各自的丫鬟也叫来,足够满足展老爷的各种样。 展老爷扛着林妹妹过来的时候,三女正躺在床上商量仙宫之中的奖惩问题。 过去用银子差遣众人,可现在众人也成了仙仆,跟凡人打交道的机会越来越少,金银对他们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目前因为展老爷这个仙人在上镇着,不担心会有什么敷衍塞责的事情,但天长日久,谁知道众多下人会不会有所懈怠。 正好如今福地升级,那原有的动植物都可以化为灵种,所以宝钗便想着,以后若是能够在后园种出灵米、灵果来,便用这些东西当做月俸。 毕竟这些下人可没有展老爷的“秘药”滋养,都是些肉体凡胎,虽然可得长生,但却无法不死,用这灵米、灵果来提升下自身的体质,也定然能够起到足够的激励作用。 正自商量着具体细则,忽听门声一响,展老爷扛着林妹妹进来了。 展老爷这调解之法果然好使,到了第二天,林妹妹和宝钗之间的那点小小龃龉便彻底灰飞烟灭了,姐妹二人说说笑笑不停,关系愈发亲密起来。 展老爷便把林娘子也叫了过来,正式与众女认识,许她自由出入仙宫。 为了保存林教头颜面,对外只称聘为画师,掩人耳目,实际上却把林娘子交给了林妹妹,让她二人共同切磋春宫画的画法。 之前林妹妹为了和展老爷亲近,曾经和展老爷学过素描,为展府套装进行服装设计,展老爷专门为她准备了一套性感写真集,供她临摹学习。 如今当然不需要林妹妹设计什么服装了,但是这素描技法,林妹妹却还是学会了的。 也因这兴趣爱好,林妹妹身边聚集了一群喜爱绘画之人,包括惜春、妙玉、傅秋芳等,如今再多一个林娘子,自然也毫无问题。 至于这绘画的内容嘛……自然便由山水草变了模特都是现成的,众多姐妹轮着来便是。 诸女也知道自家老爷的恶趣味,半推半就的也便答应了下来。 这日,展老爷正在赏画,外面传来消息,说是那各家权贵又搜罗了一批美女过来,请展老爷过去筛选。 之前各家也送过来不少美女,但都被展老爷给拒了,百官这才知道展老爷不是什么美人都收,于是决定广撒网,把京城内外的美貌女子都搜刮了一遍,想着搏一把撞撞运气,若是能够被展老爷收入房中,那便能和仙人搭上关系,大赚特赚一次。 不过他们也知道若是太过频繁定然惹人生厌,所以也不是每日都送,而是隔三差五的轮番送过来。 展老爷虽然知道这里是《贞芸劫》的世界,也知道那几个女主角都是谁了,但是开口索要太过掉逼格,不符合他自家身份,所以也不着急,只等慢慢品味。 反正这些女人就在那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倒是琢磨过,要不要派人去阳谷县,看看《金瓶梅》有没有融合进这个世界里面。 如果有的话,完全可以把西门大官人那边的几个美人儿都给带回来。 只是问题在于,这被福地绑定之人,不能脱离洞天范围,不可能去到山东那么远,而他又不想把这种事情交托给外人来做,思来想去,便先暂时把事情给放下,只等日后再说。 现在不过吃掉了林娘子一人,便已经有了新的神通进化,等他把《贞芸劫》的其他几个女主角都吃掉,说不定便有办法了。 听闻又有一批新的美人送到了,展老爷便先将画放下,用热吻奖励了一番画师林妹妹,起身出来看下活色生香的美人。 其实这几批先送过来的美女,基本都是各家的贵女优先,只有当这些关系户落选之后,才会轮到其他家养的歌妓舞姬之流,最后才是外面搜刮来的美女。 见到展老爷出来之后,那领头的负责人急忙卑躬屈膝过来,笑着介绍起各人的身份,可展老爷根本就不在乎她们都是谁家亲戚,目光一扫,只要没有彩光存在,就直接全都排除在外。不过人家小姑娘好不容易来一趟,展老爷也不是那种不解风情的人,不会马上就把人赶走,而是给她们一个表现才艺的机会。 虽然结果不会改变,但却可以给这些美女们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嘛! 就算不肯收留这些美女,也完全可以顺便养养眼睛。 展老爷往躺椅上一靠,便看这群小姐姐一个个地开始才艺秀。 虽然这些人的技巧颇为生疏,很多明显是临时抱佛脚现学的,但胜在纯天然,没有滤镜骗人,比那斗音上的小视频不知道更胜多少倍。 尤其是,这里面居然还有一个身上有着彩光之人,虽然比起林娘子身上的彩光暗淡了许多,但确确实实是存在的。 展老爷便伸手打了个响指,将那主事之人叫了过来,指着那女子问道: “此女为何人呐?” 那人见展老爷首次开口动问,不由得心中大喜,急忙回禀道: “回天尊,此女小名娇秀,乃是童贯童枢密之弟童贳之女,不曾许配人家,如今尚是处子。” “啊……”展老爷一听这名字,就想起来了。 这就是后来蔡京的那个孙儿媳妇,和王庆勾搭成奸,最后王庆自家不谨慎露了马脚,让蔡京寻了个罪过给发落了,多方机缘巧合之下,才搞出了后来的四大寇之一。 这么算来,这娇秀也勉强算是个配角了。 只是在那红楼世界里面,连副钗香菱都不曾有彩光,在这个世界,她这个配角怎么便有了? 若说林冲不是《贞芸劫》的主角,所以不曾有彩光,也还说得过去,可这娇秀也没在《贞芸劫》里面啊! 莫非这个世界除了《水浒传》和《贞芸劫》,还融合了其他几本书或影视剧吗? 展老爷仔细一想,除了《贞芸劫》外,最出名的水浒同人文那就只有《金瓶梅》和《荡寇志》了呀! 可这娇秀也不是在《金瓶梅》里面的人啊! 难不成是《荡寇志》里面的么? 可展老爷没看过荡寇志啊! 展老爷百思不得其解,便索性不再多想,只一挥手,吩咐道: “此女与本座有缘,且留在仙宫之内,其他人便一并退回去吧!” 那主事之人顿时大喜,急忙将娇秀领过来,恭恭敬敬交到展老爷手中,然后带着其他女人退了出去。 展老爷搂着娇秀,仔细去看她的相貌,发现果然不是一般的标致。 点樱桃小口,横秋水双眸。芳芬绰约蕙兰俦,香飘雅丽芙蓉袖,两下里心猿都被月引钩。 “好,不错。”展老爷微微点了点头,将杨有恭叫过来,吩咐道:“以后她便跟在平儿身边,和巧姐儿一起玩耍,等再过两年,老爷我便把她收了。” 吃不吃的不着急,先把人留下再说。 他现在缺少样本,没法准确做出判断,且等多找到一些人来比对一番之后再说,反正只要是带着彩光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收了就是。 要是这么算来,朝廷里这些巴结手段却不但不能停止,还得让他们扩大范围才对呀! 要让展老爷一个个地去找,那可太费劲了,还是让人主动送上门来更好一些。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想让人做事,就得给足了好处才行。 原本展老爷不太理会这些谄媚之辈的,但是现在看来,却很有必要给他们点甜头尝尝了。 或者,可以先从林娘子的干爹和娇秀的爷爷开始,来激励一下他们。 不过,该给点什么好呢? (本章完) 211.第210章 高衙内无惨 第210章 高衙内の无惨 太尉府,后园。 一张长凳放在园中,一群彪形大汉围在周围,高衙内面朝下被绑在长凳上,双手双脚和长凳的四条腿困在一起,嘴被毛巾堵得死死的,正面露惊恐之色,拼命地挣扎,可那绳索都是军中高手所绑,根本连半点都无法移动,只能看着旁边那眼熟的女子瑟瑟发抖。 “姑娘尽管放心,当日衙内怎么对待你的,如今你便可以如何对待他。” “这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乃是仙人明确要求的,太尉府中定然没有人敢事后因此报复于你。” 富安在旁边小声地劝说和怂恿着。 高太尉日理万机,哪里有空时刻关注着高衙内的事情,而且毕竟是自家儿子,也生怕自己看他吃苦后心软,于是便把这份重任委托了下来。 而富安因为“帮助”高衙内之心甚坚,所以被高太尉选中,专司负责此事。 如今被高衙内打骂过的人都已经还完因果了,现在要还的,是那些被高衙内用强夺了贞洁的女子。 这一报还一报,当初高衙内怎么欺凌的女人,如今就须让这些女人再给欺凌回来。 富安对这些情况最了解不过,很快就把人都给找了过来,只是这些女人当日被高衙内欺辱过之后,上告无门,早就知道衙门里面有多黑,如今哪里还敢报复回去,都深怕这是另外的骗局,回头会被拉出去打死。 富安无法,只好挑了个最恨高衙内的,先怂恿劝说一番,让她给众女做个范例。 在富安的反复劝说之下,那被害妇人终于半信半疑地提起宝具来,颤颤巍巍地向着高衙内走了过来。 “唔……呜呜……”高衙内身体徒劳地弹动着,目光凶戾地瞪向那女人,想要把她给吓回去。 富安见了,急忙上前,对着高衙内施了一礼,假笑道: “衙内勿怪,小人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衙内升仙,还请衙内多多担待则个。” 说完之后,他便掏出条黑布眼罩,将高衙内那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给罩住,将那凶光挡在了眼罩里面。 “小娘子莫怕,等衙内全部试炼完成之后,自然会变得无欲无求,过往仇恨都会一笔勾销,你只管放心动手便是。” 富安一摆手,旁边的军士便上去把高衙内的裤子剥了下来,将那白胖胖的屁股露了出来。 那妇人先是害羞地转过脸去,但是很快又在仇恨的驱使下转了回来,来到高衙内身后,将蘸了油的宝具高高举起,深吸几口气,对准那开之处,用力一落。 “唔……”高衙内喉咙之中闷哼一声,身体便如同那案板上的鱼一样,开始乱晃起来,连那长凳都要翻倒了。 旁边的军士见了,急忙过去将那长凳固定住,防止影响正事。 “好!”富安拍掌赞叹了一句,又继续怂恿道:“小娘子继续,就像是这般来,多来几次。” “只能比当初衙内做得次数更多更重,若是记不清楚,那就往多了来!” “只能多,不能少!” 有道是万事开头难,那妇人开始了第一下之后,后面的事情就顺畅起来了,当即咬紧牙关,双目喷火,如同捣蒜一般,用力报复起来。 因为展老爷法旨所言,这因果还报需要同等标准,所以这妇人用的宝具乃是富安专门请了能工巧匠,根据高衙内的东西一比一复刻出来的。 而作为一个版主文的男主角,这别的方面可能不行,但那方面定然是强悍得很,属于又粗又大的那种。 以前他玩弄女人的时候,当然是很爽,但现在报应临头的时候,高衙内便苦不堪言了。 好惨啊…… 就连富安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只好把脸扭开,可那旁边的许多受害妇人,却看得是热血沸腾,连连鼓掌叫好,恨不得自家也上去好好回报一下那高衙内。 富安急忙让人拦住,劝阻道: “诸位小娘子莫急,人人有份,大家轮班排队,不能插队。” “先等这位小娘子的因果了结之后,再轮到下一个。” 好说歹说,他才算把这些女人劝住,让正事不被打扰。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高太尉搞出这许多事情来,为的可不是让这些女人出气,而是为了帮高衙内偿还因果,踏上修真大道。 这本末不能倒置,必须得弄清主次才行! 至于日后高衙内会不会在成仙之后返回来报复他们,富安倒是不太担心。 人家仙人都要了结因果,难不成高衙内还会因为他这么个小人物,便再结上一段新因果吗? 难不成他不想成仙了吗? 就算他想报复,也得看高太尉同不同意啊! 他掐算着时间,感觉那妇人的报复时间已经和当日高衙内在她身上费的差不多了,但又考虑到这妇人力弱,速度慢,所以特意多给了那妇人两刻钟,然后才笑着过去,轻声问道: “小娘子,今日这番回敬,你可满意?” 那小娘子折腾了半天,早就双臂酸软,全凭一腔怨气撑着,如今听到富安动问,心中闪过这些日子里面所遭受过的苦难,不由得双手一松,将那宝具丢掉,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富安也不拦她,只任由她在那里大哭发泄,半晌之后,才递了一张手帕过去,又问道: “小娘子可还满意?” 那妇人也不接他的手帕,用袖子在脸上随便抹了抹,昂起头来,对富安冷冷说道: “我恨不得能吃他肉,剥他皮,把他烧成灰烬,你说我满不满意?” “不过想来你们定然也不肯答应,那便也不必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装什么大善人?” “接下来你们是杀是剐,悉听尊便,只是想要让我违心说什么满意,那是休想!” “呃……呵呵……”富安脸色一僵,干笑了两声,“是我多嘴了,这因果只要还了就好,小娘子你满不满意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不过小娘子放心,太尉相公这次是真心想要让高衙内改过自新,所以不会另外再结恶因,不会对小娘子如何的。” “不但如此,太尉相公还为所有被害人都准备了份礼物,聊表心意。” 说完,他便挥手,让人把礼物带过来,交给这小娘子,一并礼送出府,回来后见到高衙内那血流不止的凄惨模样,急忙让人给高衙内上药治伤,然后才对其余受害女子笑着道: “大家已经看到了,衙内之前如何对你们的,你们如今便可以原样还报回去。” “衙内如今伤势不轻,且待衙内上药修养几日之后,咱们再继续。” “这些日子里面,诸位小娘子可以居住在太尉府中,一切衣食住行都由太尉府来提供。” 安排完这些之后,富安便急忙去太尉高俅那里汇报今日的工作成果。 “相公,非是小人多嘴,只是衙内天赋异禀,纵使有油脂润滑,依旧受创不轻,恐怕不是三五日就能养好的。” “若按照这般速度,只怕养伤的时间比偿还因果的时间还要多上几倍。” 高俅听完之后,也是眉头紧皱,他也没想到,自家儿子居然这般强悍,完全是远胜常人啊! 怪不得天尊要将那《葵宝典》传授给他呢! 虽然这修仙无岁月,天尊那边多半也不在乎这因果何日偿还完毕,但他这未来仙人的爹可是已经年纪不小了啊! 高衙内造孽十余年,总不能几十年后才把这因果偿还完毕吧! 在房间内转了几圈之后,高俅决定,还是去求一求天尊,不说别的,帮忙赐些仙药下来,加速愈合也是好的啊! 虽然说天尊未必答应,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过去试试又没什么风险,万一捞到了呢! 想到此处,高俅便吩咐人准备软轿,把高衙内一并抬着,跟着去仙宫拜见。 这卖惨嘛,总得让人亲眼看见才行! 就算天尊不在乎惨不惨的,但至少他们已经开始做事了,这态度还是很端正的嘛! 到了仙宫之后,刚一落轿,就见到旁边也有人下来了,高俅扭头一看,却是老熟人,童贯和李彦。 “咦,你二人来此作甚?” 童贯两人笑逐颜开,对高俅拱了拱手,满脸得意地道: “我等得天尊赐下延寿丹药十颗,此次过来,乃是专程前来拜谢的。” “什么?”高俅大吃一惊,“凭什么?我是说……凭什么给你们这好东西,而不给我?” 李彦便对着仙宫拱了拱手,眉飞色舞地道: “若说起来,这延寿丹乃是我那孝顺的干女儿孝敬咱家的,不过毕竟是天尊所赐之物,咱家当然要来仙宫拜谢。” 童贯也有样学样,拱手笑着道: “之前娇秀侥幸被天尊选中,留在仙宫里面,做了个宫女,随侍在仙子身畔,这延寿丹也是娇秀让人送回来的。” “嘶……”高俅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面这个酸啊! 特娘的! 早知道这么好,当年他就不该收什么干儿子,而应该多收几个干女儿……呃,好像这个干儿子其实也挺好,不过就是见效慢了点,可前程远大啊! 在心中默默安慰了自己一番,高俅也堆起满脸笑容来,拱手恭喜道: “两位各有仙缘,独占鳌头,恭喜恭喜。” “哪里哪里,令郎那才是真正的独一无二。” 三只老狐狸在门口客气了一番,才上前敲门,求见天尊。 展老爷在送出那两瓶精心包装过的麦丽素后,就知道童贯和李彦会登门拜谢,所以一直在仙宫之中等着,如今听说高俅也来了,便让他们三个一并进来,到客厅等候。 他之前想着给这些人一些好处,但苦于现在没有什么好东西,便只好又弄虚作假起来。当然,主要还是他不想给,否则那点化过的法宝什么的,还是很能拿得出手的。 一些科技产物,倒也能当神器糊弄人,但对于这些官员权贵来说,其实并不是很在意那些奇技淫巧一般的东西,反而更在乎对自身有益的物品,比如说,延寿、断肢复生……之类的。 别说展老爷目前没有这般好东西,就算有,也不可能给他们啊! 所以,麦丽素牌延寿丹便应运而出了! 展老爷弄了一个非常精美的钢化玻璃瓶,晶莹剔透,非常漂亮,然后弄了十颗麦丽素巧克力进去,就当是延寿丹送人了。 反正历史上这几人都不是寿终正寝,不是赐死就是处死,蔡京据说还是饿死的,寿命多少都没有意义,反正十年内死不了就行。 他每人只给了十颗,绝对露馅不了,而且麦丽素这东西这个时代也没有,不担心会被拆穿。 再者说了,这是天尊赐下的仙丹,谁敢质疑? 你们吃过仙丹吗? 没吃过凭什么说这不是仙丹? 展老爷敢以天尊的名誉作保,这天上的仙丹就应该是巧克力味的! 没准以后还有山楂丸味的呢! 什么叫最终解释权呐? 这就是最终解释权! 高俅已经来过这边了,对仙宫里面的情况已经没那么震撼了,可李彦和童贯还是第一次来,少不得先被心灵洗礼一番。 而且如今福地里面自生灵气了,三人呼吸几口,便感觉身体有舒爽之感,那年纪带来的些许疾病,都有缓解的趋势,心中便愈发崇仙慕道起来。 展老爷一进来,三人便急忙起身拜倒行礼。 “都免礼吧,我仙宫里面没那么多规矩。”展老爷随便摆摆手,便坐了下来,让人上茶。 李彦和童贯第一次喝到这炒茶,当即便又是一阵吹捧“仙茶”。 展老爷听了便忽然想起一事,遂开口道: “说到这茶,我记得那武夷山天心岩九龙窠内,有那大红袍母树在,种类稀有,品质独特,堪称茶中之王。” “我这福地当中,正缺几株灵茶,你们回头让人去那山上看看,看如今那茶树还有多少棵,跟我说一声,我找时间过去把那茶树给移植进来。” 这洞天福地是随身的,展老爷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不过为了那几株大红袍母树,展老爷走上一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大红袍母树在后世只剩下六棵了,而且六棵分属六个品系,不是同一个品种,叶型、发芽期等都不一样,但现在还是北宋,那上面应该不止六棵,与其在这里被人浪费掉,还不如便宜了展老爷。 一般这些珍稀品种,对于生长环境都有极苛刻的要求,换了环境轻则不长,重则枯死,不过灵气这个东西是万能肥料,在灵气滋润之下,什么植物都能生长,而且只会长得更好。 上辈子展老爷就没享受过这般好的东西,如今有了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高俅三人听了,急忙连声答应。 “不劳天尊亲自前往,下官发个文过去,让那边把茶树连根带土,一并装车送过来,直接送到仙宫这边。” 展老爷便摆了摆手,婉拒道: “你们好意,本座心领了,不过却也不必如此,本座自行跑一趟便是了。” 童贯急忙陪笑道: “天尊放心,下官等调动禁军护送,沿途给足金银,定然不会扰民的。” 谁知展老爷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 “谁管你们扰不扰民,本座是担心那些粗汉把那茶树给弄死了!” “那茶树可是稀罕品种,死一棵便少一棵。” “呃……”三人这才老实了,不敢再啰嗦。 展老爷又看向高俅,问道: “你今日过来,又有何事?” 高俅急忙起身拜倒,垂泪恳求道: “之前得天尊指点,小人这些天让人统计了犬子所犯的罪孽,让人将其一一还报,颇有成效。” “只是犬子不过是肉体凡胎,经过多人摧残之后,如今已经是奄奄一息,若是继续下去,只恐性命不保。” “犬子作恶多端,便是就这般重入轮回,也是不枉,只是小人生怕因此耽误了天尊选徒的大事,故此小人此次前来,是想恳求天尊,能够施以援手,赐下些许药物,让犬子能够多撑上些时日,等把罪孽还清之后,再死不迟。” “呵呵……你还真是个会说话的。”展老爷笑着看了趴在地上跟条狗一样的高俅,目光向着楼下瞄了一眼,见到了那高衙内的惨况,不由得心头大乐。 他本来就没打算让高衙内这种货色轻易便死,怎么也得让他生不如死个几年,等把一切罪孽都赎完之后,再视情况而定。 “也罢,既然你有此心,本座便给你父子一个机会。” 展老爷也没有什么神药、治愈术之类的东西,但是这福地里面灵气渐浓,依托这不科学的灵气,展老爷已经可以做出许多超凡的事情了。 他打了个响指,便将院中那个喷泉改了改,让将那福地内的灵气凝聚了,从那泉水里面一并喷涌而出,弄了个“复活点泉水”出来,又在泉水旁弄了个小屋,笑着指着窗外道: “我院中那个喷泉,里面颇有灵气,日后高衙内再有皮肉伤,可将人抬来此处,在喷泉旁的小屋里待上片刻,定然可加速那伤口愈合。” “你也可以带些灵泉出去,平日里用来冲洗伤口,可免伤口化脓。” “只是那高衙内身上罪孽深重,这泉水的效果会大打折扣,等他日后身上罪孽越来越少,这灵泉的效果自然也便会跟着水涨船高。” “另外你需记得,这泉水中的灵气会慢慢逸散,需得用白玉器皿密封盛装方可。” 高俅听了,心中大喜,连连磕头拜谢。 这灵泉说是给自家儿子用,但自己偷偷用点,想来天尊大度,应当不会在意。 展老爷当然知道他会从中克扣自用,但这灵气根本便逸散不出福地,就算他把灵泉带出去了,也不过便是消毒过的自来水,最多更加纯净可口一些,毫无半点灵气在其中。 用来冲洗伤口,防止化脓,还是挺有效果的,但想要延年益寿,返老还童什么的,那就纯粹是痴心妄想了。 展老爷的便宜,可不那么好占! 童贯和李彦也都趁机恳求,想要分一杯羹,展老爷便笑呵呵地都答应了下来,每人分了些许额度,非常慷慨。 不能给太多,物以稀为贵,太多了他们就不珍惜了。 量少的话,他们就只会自家服用,就算没有什么效果,也只会当自家这些年坏事儿干多了,罪孽深重,效果不佳,想着多喝一点,而不会怀疑这东西不好使。 毕竟那高衙内的屁股在那里摆着,用灵气滋养,很快就会伤势痊愈,效果非凡。 眼见为实,这就是实证! 把三人又忽悠一番之后,展老爷便端茶送客,让人把这三人送走了。 三人下了楼,再到喷泉前时,就已经见到高衙内臀后的伤势已经痊愈了,只是那个黑洞洞的窟窿,一时半刻还合不拢。 高俅还想再磨蹭一会儿,多呼吸几口灵气,却被杨有恭直接赶了出去。 他不敢反抗,只好悻悻然地带着高衙内又回到了府中,将人交给了富安,却把那一瓶泉水袖在怀里不给,只吩咐道: “这清偿因果之事不能停,你继续好生用心,只要你做得好,日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前程。” “若是衙内再有伤势,便抬到仙宫灵泉处治伤,治好之后,便继续回来赎罪。” “天尊应承了,每次治伤,都可以带一玉瓶泉水回来,你切记不可忘记,到时把泉水送来我处,不可有误。” 之前他还心疼儿子,不想他伤得太重,如今去一次便可以得一瓶灵泉,他反倒巴不得让儿子伤得重一点了。 富安急忙应承下来,建议道: “相公,这抬来抬去的,在路上也太耗时间,而且也不利衙内的伤势,不如便在仙宫附近找个宅子,不用多大,能住些人就行,专门用来清偿因果。” 高俅仔细一想,这去仙宫治伤的次数多了,自然得到的泉水就多了,完全没必要浪费在赶路上面,当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富安得了太尉应允,便即扯起虎皮来,强买了个民宅,把高衙内安顿在了那里,然后每日里让那些受害女子挨个过来用宝具给高衙内“开光”。 可怜的高衙内,开始还怒火万丈,恨不得把富安等人给吞下肚去,但三两次后那凶狠的眼光便转化成了恐惧和求饶,整日里以泪洗面,让富安看了都觉得楚楚犹怜。 不过可怜归可怜,这该做的事情,富安是半点都不打折扣的。 心不狠的人怎么做高衙内的跟班呐! 在一次次的“开光”过程当中,高衙内先是反抗,很快便即屈服,但屈服也是没用,依旧还得受着,最后慢慢的就变成了麻木不仁,整个人心丧若死,那双眼睛黯淡无光,就如同死鱼一般,任由富安摆弄了。 只可惜他不是什么美人儿,否则若宝玉见到了,定然会心疼不已,叫展老爷过来帮忙滋润了。 (本章完) 212.第211章 卖妻求荣 第211章 卖妻求荣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林娘子被大内总管李彦收为义女之后,所有林娘子相关的人等都跟着沾光了。 林冲父母早就过世了,也没什么亲眷,不过富在深山有远亲,大把的七大姑八大姨蜂拥而至,想要借光捞点好处回去。 但真正的权贵人家,却都知道这林家究竟谁才是关键,根本都不鸟林家的人,反而对张家的亲戚关爱有加。 而作为林娘子的父亲和妹妹,就是最热门的结交对象。 自从张择端过世之后,张尚受尽冷眼,过去张家的那些人脉也基本都消散掉了。 若那张尚是个进士,或许情况还不会这般糟糕,可他被蔡京坑了,反倒入了武职,没有谁愿意为了一个枪棒教头去得罪那权势滔天的蔡太师。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这张尚生了个好女儿,被仙人给看中了,没准将来便是那仙宫中的仙子,那这张尚也算是家有仙缘了,此时不巴结,还待何时? 于是一夕之间,这张府便人满为患,宾客盈门。 偏偏张尚还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被蒙在鼓里,只以为这些人是冲着李彦而来的,还当李彦将自家女儿收为义女是看中女婿林冲。 他早些年吃过权贵的苦,如今更加谨慎,根本就不敢跟这些上门的人胡乱结交,只是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如今张尚也是一把年纪了,大半辈子都过去了,日子过得也不算苦,完全没必要给自己胡乱找麻烦。 各家无奈,只好转而去寻求其他的门路。 于是林娘子的妹妹张若芸便落入了各家的眼帘。 可一调查就发现,这张若芸的官人陆虞侯,是高俅的麾下,也是个有主儿的。 纸里包不住火,高俅之前在林娘子头上吃了次亏,便宜了李彦,回来之后就仔细调查过了,发现了张若芸和陆虞侯。 只是当时林娘子还不曾被展老爷收用,究竟效果如何,谁也不清楚,所以高俅便只把陆虞侯调到白虎堂外听差,却不曾真个重用。 可如今的情况不同了,根据最新情报,那林娘子已经夜宿过仙宫了,虽然名目上是“画师”,但内部情况如何,众人自然有自己的判断。 没看那林娘子都已经送了干爹李彦一瓶延寿丹了嘛,那能是普通“画师”能够得到的东西吗? 当林娘子升级成为林仙子之后,她的妹妹、妹夫自然便不是一般人物了。 于是高俅回府之后便让人将陆虞侯请了过来。 “小人见过太尉。” 陆虞侯入了书房之后,恭恭敬敬地在堂中拜倒,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 “哈哈……虞候不必多礼,起来坐下说话。” 高俅这般亲切态度,顿时让陆谦有些提心吊胆起来。 高太尉平日里何曾对手下的武将这般平易近人呐? 虽然高俅也不是什么正经书生出身,但人家是东坡居士的书童,是被诗词字画熏陶过的,根正苗红,区区一群厮杀汉,根本便入不了高太尉的眼啊! “太尉当面,哪里有小人坐的位置。”陆谦诚惶诚恐地婉拒道。 “诶,虞候不必这般拘谨,尽管坐下无妨。” 两人推搪了半天,最终陆谦眼见高太尉眼中已有不悦之色,不敢拒绝,只好偏着半个屁股坐在那绣墩之上。 “这些天来,虞候的所作所为,老夫都是看在眼里的,说句尽忠职守,毫不为过。兼且你也是林老教头的徒弟,也算是将门出身,功夫了得,老夫正打算大用。” 陆谦功名利禄之心甚重,如今听到“大用”二字,顿时热血上涌,理智消散了大半,急忙再次从绣墩之上站起,叉手谢道: “一切都是恩相栽培,小人日后定然唯恩相马首是瞻,恩相但有所命,小人绝对唯命是从。” “嗯!”高俅满意地点了点头,收下了他的效忠言语,吩咐道:“你应当也知道了,如今坚儿被仙人看重,即将踏上修仙之途。只是这仙途漫漫,路上颇有不少荆棘险阻。” “老夫有意让你去坚儿身边,做那护道之人,不知你可愿意?” 陆谦听了顿时大喜,急忙赌咒发誓道: “恩相尽管放心,只要小人有一口气在,定然不会让衙内受到半点伤害。” “唔……”高俅摸了摸鼻子,干咳了一声,“这个……这个还得看具体情况,如果有必要的话,该伤害还是得伤害,一切以仙途为重。” 不等陆谦听明白,高俅便挥了挥手,安排道: “你且去找富安,听从他的调遣,至于官职嘛……且升一级,做个都虞候好了。日后等你立下功勋之后,定然少不了你的封赏。” 陆谦便磕头谢恩之后出来,欢天喜地的去找富安报道了。 两人本来就品性相似,如今见面之后,自然颇为融洽。 陆谦想着巴结上司,富安惦记着陆谦的老婆那层关系,也有心和他结交,双方郎情妾意,一拍即合,喝过了几次酒后,便哥哥弟弟的叫了起来,不知道有多亲热。 富安更是趁热打铁,在某次酒后抓着陆谦,斩鸡头烧黄纸,结为了异姓兄弟。 等把关系坐实之后,富安才把许多真相吐露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陆谦才算真正知道,自己究竟为何会被重用提拔。 原来跟他的能力本事毫无瓜葛,跟飞黄腾达了的林冲也是无关,纯粹是因为妻姐的那层关系。 开始他还不信,但小心打探一番之后,亲眼见到林娘子夜不归宿,便住在仙宫里面,这才真个信了。 不过陆谦也是个心醉权势的,对于这官职怎么来的,反倒也并不在意。 卖肉的是自家妻姐,又不是自家老婆,和他又有何干系! 他虽然和林冲是师兄弟,但他才不会去做那告密小人呢! 有那个功夫,还不如让妻子多和姐姐来往一番,加深下感情,将来没准还能更进一步呢! 但架不住身边有个小人始终没安好心,想要用他的妻子做进身之阶,总是在他耳边吹风。 这日,二人从仙宫回来之后,富安先将那瓶灵泉送到高太尉手上,然后又拉着陆谦去青楼饮酒。 酒过三巡之后,富安又若有所指地慨叹道: “贤弟,你看我这文不成武不就的,以前跟着衙内身边做帮闲的时候,从来不曾妄想过有天能够做官,谁知自从天尊降世以来,我倒是沾了衙内的光,如今也有了个官身了。” “可见这本事如何并不重要,关键还得看跟对人呐!” 陆谦便陪笑敬酒道: “哥哥此言甚是,小弟这个都虞候也是太尉相公看中,才赏了下来。” “不过哥哥能够说出这般明白话语,那已经不是一般人物,否则护道之人何等重要,太尉也不会交给哥哥来办。” 富安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斜眼看着陆谦,叹息道: “说来还是你那连襟林冲了得,轻轻松松便得了个五品的官身,跟咱们这种八九品的小官儿可不一样。” 陆谦听完也沉默了下来,他本来不嫉妒林冲的,但富安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林冲,尤其是林冲的品级,次数多了,便也让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了许多怨气来。 生怕兄弟吃苦,更怕兄弟开路虎,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这兄弟之间共患难容易,同富贵就难了,差距不大还好,一旦这差距拉开之后,多好的朋友关系都会慢慢变味。 贵易友,富易妻,这句老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若那林冲是凭借战场厮杀一刀一枪博了个富贵,陆谦还不会这般难受,毕竟这种事情他做不到,可偏偏…… 看着陆谦在那里闷头饮酒,富安心中暗暗偷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于是便试探地道: “贤弟,哥哥有句心里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陆谦急忙道: “哥哥有话但讲无妨,你我结义兄弟,情同手足,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富安便摇头叹息起来。 “这个世道只有权贵才能算人,若是不能当官,不能当大官,终究不过是人家养的狗罢了!” “别看咱们兄弟如今也算是个官身,但连七品都不到,上朝的资格都没有,任免不过就是大人物的一句话而已,根本都不需要惊动圣旨那一层级。” “现在太尉需要咱们为衙内护道,便赏咱们个小官儿做,可等衙内得道之后呢?咱们还能受到太尉的赏识么?” “到时候难不成便投闲散置,继续回去给人打杂么?” “贤弟你还好些,毕竟你有林娘子那边的关系在,可愚兄就惨了,文不成武不就的,又没有靠山,将来多半要糟!” 眼见富安一副失落的样子,陆谦便急忙安慰道: “哥哥也莫要这般悲观,太尉相公到时候定然会论功行赏,到时候说不得哥哥便又能升上一级,说不准就外放做个将军,在外作威作福,岂不快活!” “呵呵……”富安冷笑了一声,不屑地瞥了陆谦一眼,低声道:“你这官位是凭空掉下来的,你自然不珍惜,可哥哥我这个位置是苦心钻营得来的,怎能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贤弟,哥哥也不瞒你,哥哥近来物色了个美貌娘子,有心想走那林教头的路子,也弄个五品天下行走当当。” 陆谦还不知道富安在暗中使坏,闻言心头一跳,干笑道: “那这是好事啊,哥哥经常去那仙宫,到时候只要把、把嫂子往天尊面前一送,说不得便心愿达成。” 谁知却见富安叹息着摇了摇头,苦笑道: “那仙宫你也跟着去了几次,可曾见到过仙人?” “就算我把娘子送进去了,凭什么便能见到仙人?” “那仙宫外面,各家都派了人互相盯着,生怕有人偷跑,谁想要送人进去,都得统一安排。” “那许多权贵家的女儿都在排队呢,凭什么我便可以插队?” “你信不信,我若今天把娘子送进去了,明日我这官帽子就要被人给摘了!” “呃……”陆谦才来几天,对仙宫之中“选秀”的情况也不了解,便迟疑问道:“那哥哥跟我说这话的意思是……?” 富安便打起精神来,凑近陆谦面前,低声道: “如今林娘子也是仙宫中的一员了,若是林娘子带了些朋友入仙宫转转,想来仙人定然是不会怪罪的,到时候见到仙人的机会就大增。” “而且这是林娘子的作为,一切行为合情合理,外人也怪不到咱们头上。” “贤弟,哥哥此次就是想让弟妹帮忙在林娘子那边给说个情,让她帮忙把你嫂子带进去一趟,若是仙人不中意,那也只能怪哥哥没这个福气。” “弟妹乃是林娘子的亲妹妹,若她肯开口求情,想必林娘子不会拒绝。” “这个……”陆谦听完,顿时便犹豫了起来。 这事儿说起来好像挺简单,但是这个谋算本身就是大不敬的行为,得罪了权贵什么的还可以巧言令色解释一番,可若是仙人不高兴了,那可是不跟你讲道理的。 他和富安虽然名义上是结义兄弟,但实际上各怀鬼胎,根本没什么感情,他完全没有必要掺和进这种事情里面。 富安说完话后,便一直盯着陆谦面上的表情,见他犹豫,便知道他的想法,于是图穷匕见暗示道: “贤弟,弟妹也是个美貌娘子,未必便比她姐姐逊色几分,难不成你便不想也趁机试试仙人的心意吗?”“什么!”陆谦眉头一挑,心中顿时又惊又怒,不由得拍案而起,大声喝骂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如今都已经把话挑明了,富安也不再装模作样了,直接冷笑一声,不屑地道: “嗨,贤弟,咱们都是自家兄弟,如今没有外人,你也不用装出这副英雄好汉的模样!” “你我都是一类人,为了升官发财,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不过我也明白,你要面子的嘛!” “便如同那林冲一样,明明是献上了老婆,偏偏又假做无事,自家跑到京城外面快活去了!” “如今京中权贵,哪个不知道真相,只那些市井里面的无知蠢货,还当林冲是得了贵人看重,飞黄腾达了。” “我刚才的说法,也是给你这个面子!” “你若让娘子去送,多半你娘子不会乐意,你面上也不好看,那这恶人便由哥哥我来当!” “你便与你娘子说,是哥哥我利欲熏心,想要卖妻求荣,让她帮忙给牵个线。” “只要你好生求恳一番,弟妹定然不会拒绝,到时候你便以我娘子和林娘子不熟为由,让她也跟着一并去一趟,在旁边照应一番。” “等她入了仙人的眼,到时候是否献身,一切就由不得她了!” “而贤弟你从头到尾都一无所知,纯粹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人,便是日后消息走漏,也和你没有关系。” “我也不需要贤弟你多做什么,只需要你顺水推舟一番,然后就可以像那林冲一样,高官得坐,骏马得骑,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 “贤弟以为,我此计如何呀?” “你……”陆谦把手指着面色从容的富安,心中怒气勃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显然是心动了。 富安便站起身来,长身而立,作揖拱手,言辞恳切地把台阶送到位。 “贤弟,哥哥今日酒喝得多了一些,若是有什么胡言乱语之处,还请贤弟海涵一二。” “哥哥如今苦无他路可寻,只好出此下策,还请贤弟帮哥哥这一把,哥哥感激不尽。” “……唉!”陆谦呆愣了半晌,长叹一声,坐下闷头饮酒,半晌后才嘟囔着答应道:“既然哥哥已经下了决心,我且回去与娘子商量一番,不日便有消息。” 富安便不再多嘴,只一个劲地殷勤劝酒,将陆谦灌得酩酊大醉,方才扶着他入内休息,又叫了一个貌美魁入房服侍,消磨他心中的夫妻感情。 到了第二天,陆谦醒来之后,和那魁又翻云覆雨许久,方才出了青楼,回家找张若芸商量。 张若芸听了丈夫的话语之后,先是吃了一吓,继而便面露鄙夷之色。 她出生之后,娘亲便已经离开了张家,家境又已破落,学不起琴棋书画,是以对张若贞这个样样都会的姐姐心中颇为嫉妒。 如今她知道了张若贞的隐秘,便如同将姐姐从神坛上面拉了下来一般,心中其实是颇为高兴的。 她冷哼一声,不屑地道: “之前在家中时,爹爹总是把姐姐当成心肝宝一般,事事都让我去跟姐姐学习,我也只当她是个贤良淑德之人。” “谁知这日久见人心,她如今出嫁才几年,便已经原形毕露,却是个淫娃荡妇!” 陆谦心中有鬼,不好说那些鄙薄言语,只干笑道: “如今世道,笑贫不笑娼,妻姐这般做法,也是情有可原,不然以林师兄那性子,难不成一辈子受穷么?” “就算他夫妻二人安贫乐道,难不成也让自家子孙将来也像他们一样给人低三下四做狗么?” “她舍得一身皮肉,却换来子孙富贵,也算得上划算的买卖了。” “再者说了,那仙人看上了她,难道她还能拒绝么?” 张若芸本想听自家官人也附和几句,让自家出出心中恶气,谁知却吃了一顿抢白,心中也自不舒服,但她却也是个夫为妻纲的,不敢和自家官人红脸,只悻悻地道: “官人那义兄为了自家荣华富贵,连结发妻子都舍得送出去,显见也是个见利忘义的,日后官人还是尽量少和他来往为是。” 张若芸句句说的是林娘子和富安,可在陆谦耳中听来,却字字打在自家脸上,当即便恼羞成怒起来,冷面喝道: “这官场上的人,又哪有几个人是好的,若按你这般算法,便一个人都不能结交了,还怎么上进?” “我知你素来嫉妒你姐姐,可咱家如今的富贵,都是沾了你姐姐的光,你可切莫再胡言乱语。” “若是得罪了她,让她羞恼起来,只怕咱们都有牢狱之灾。” 被自家官人训斥之后,张若芸便不敢再聒噪,只好不甘不愿地答应了下来,自去林府去探视姐姐。 理所当然的,林娘子不在府上。 那林府之人,上下全都是李彦安排的,都乖觉得很,只借口林娘子出门游玩,把张若芸留住,然后便让人急忙去仙宫送信。 林娘子得了消息之后,急忙和展老爷告辞,回来见妹妹。 张若芸当然知道自家姐姐去了哪里,却也只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亲热地过来拉住姐姐的手,笑着打趣道: “姐夫如今出京公干了,姐姐便得了自由,不用操持那许多家务,可以到处去耍子了,真是让妹妹羡煞了。” 林娘子脸上一红,讪讪地解释道: “姐姐这次是去庙里烧香,保佑官人能够平安无事,却不是四处玩乐。” “嘻嘻……”张若芸捂嘴轻轻一笑,若有所指地道:“妹妹就是随便说说,咱家谁不知道,姐姐你素来是冰清玉洁,贤良淑德,姐夫不在京中,那自然是要去求仙拜佛的,却不知道这仙佛准是不准,能不能真个保佑姐夫。” “妹妹听闻姐姐如今在仙宫里面做画师,那又何必舍近求远,与其求那木雕泥塑的菩萨,何如去求这陆地神仙,那不更加灵验?” “呃……”林娘子面上一僵,心中更慌,只遮遮掩掩搪塞道: “若仙人这般好说话,那满朝文武早就排好了队去烧香磕头了,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小人物?” “那画师的职位,不过是干爹帮忙求来的,平素里也很难见到仙人一面,哪里能说求便求的?” “是吗?”张若芸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道:“别人或许很难,可我听说姐姐和那仙宫里面的诸多仙子关系颇佳,情同姐妹,走个后门,想必也不为难吧!” 听见自家妹妹话风有些不对,李娘子急忙把话题岔开,干笑问道: “妹妹在哪里听来的这许多风言风语,可是市井之中有什么闲言碎语么?” 张若芸定定地看了姐姐几眼,看得林娘子心头发慌,才“噗嗤”一笑,枝乱颤。 “姐姐却不知道,因姐姐的缘故,你妹夫如今也受到太尉相公的重用,便在仙宫门外候着听差,想来姐姐一直在仙宫内走动,是以不曾见到过。” “他亲眼见到过姐姐在仙宫内和众多仙子把臂同游,出则同车,入则……同寝!” 在“同寝”二字上面,张若芸特意顿了一顿,发了重音,然后看着慌乱羞窘的姐姐嘿嘿直笑。 等把林娘子给笑毛了之后,张若芸才停了下来,只当刚才什么都没说,把话题轻飘飘越过,笑着对姐姐道: “妹妹今日过来,主要便是想要谢谢姐姐。” “若非姐姐的缘故,只怕你妹夫如今还是个闲杂虞候,半点前途都无。” “现在好了,只要姐姐继续在仙宫之中做‘画师’,将来你妹夫总有出头之日。” 到了如今,林娘子如何不知道自家的情况已经露馅,什么都被妹妹给知道了,当即羞得满脸通红,坐在那里如坐针毡,期期艾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若芸也不敢继续撩拨她,生恐把姐姐惹恼了,给自家招灾惹祸。 她亲热地拉着姐姐的手,笑着安抚道: “姐姐不知,妹妹心中有多么羡慕姐姐,能够伺候在仙人身侧,将来说不准便也能上天做个仙子。” “也就是妹妹无甚才学,实在是不懂得琴棋书画,否则的话,妹妹都想跟姐姐讨个人情,入那仙宫里面也沾沾福气,哪怕是做个小丫鬟也好呢!” 面对妹妹这般体贴入微,林娘子能说些什么呢,也只能干笑不语。 却听张若芸又继续道: “虽然妹妹没这个福分,可你妹夫的顶头上司,叫做富安的,家中娘子乃是个才貌双全的,有心想要谋个机会,看能不能撞个仙缘出来。” “姐姐也知道,这想进入仙宫的权贵女子,不知道有多少,若按照顺序来排,不定要排到什么年月。” “那富安便找上了你妹夫,想要走个后门,让他家娘子能够插个队,跟着姐姐进去转上一圈,在仙人面前露上一面。” “若是没有那份仙缘,那也就罢了,但若是侥幸被仙人看中了,那可就一步登天了,说不定也能捞个五品官出来呢!” “无论最后成与不成,那富安都定然会重重酬谢姐姐、姐夫的,就算是为了姐夫的宦途着想,姐姐也莫要拒绝才是。” 张若芸到底是没忍住,在最后又小小地刺了姐姐一句。 连事情都做出来了,林娘子也怪不得自家妹妹当面开嘲讽,心中只是羞愧无地,讷讷地道: “妹妹有所不知,这仙人也不是什么女人都要的,需得是宿世的姻缘,上界的仙女临凡,他才肯收。” “是以各家权贵送了那许多人,最后被收录下来的,也只有童枢密的孙女娇秀一人而已。” “呵呵……”张若芸轻轻一笑,如何肯信。 这不摆明了给自己脸上贴金么! 别人都不肯收,结果却收了你,意思是你是上界仙女临凡喽? 谁家仙女会是个背夫偷汉的淫娃荡妇啊! “姐姐,咱们都是肉眼凡胎,如何知道那富安的娘子便不是上界仙女临凡呢?” “姐姐与其替那仙人拒绝,还不如便带她过去试试,万一真成了,也是上界仙子归位,也算是姐姐的功劳一件呐!” “还是说,其实姐姐是可以替那仙人做主的?” “不不不,没那回事!”林娘子急忙摆手否认,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若再拒绝,那可就有损姐妹之间的感情了。 “罢了,既然那富安娘子有这份心意,我便带她入仙宫转转,成与不成,却是不能保证的。” 张若芸这才转嗔为喜,亲热地晃着姐姐的胳膊,撒娇道: “我就知道姐姐疼我,定然会答应的。” “啊,对了,妹妹也不曾见识过仙宫模样,也想趁此机会进去见见世面,到时也带挈妹妹一个好了。” “呃……”林娘子见到相貌和自己有九分相似的妹妹,生怕她被展老爷盯上,有心想要拒绝,但又想到展老爷选人不是看相貌身材,而是看前世跟脚,想着自家妹妹连字都不识得多少,应该不是仙子临凡,便又放下心来,顺口答应了此事。 “谢谢姐姐。” 张若芸笑着谢过了,然后又请教了一些进入仙宫后的注意事项,姐妹二人说说笑笑,把刚才的尴尬情绪给弥散了开来。 姐妹二人说了许多闺房密语,又一并共进了晚餐,才放张若芸回家。 当晚,富安便得了陆谦的消息,让他把娘子送到林冲家中,由林娘子相机安排。 (本章完) 213.第212章 一起扛过枪 第212章 一起扛过枪 “不错,这画很写实啊!” 展老爷左手搂着林娘子,右手搂着林妹妹,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紧紧盯着面前的两张画板。 在画板之上,两个美人正一点点地从二女手中画笔之下流泻出来,那一颦一笑,分明便是二女的模样,不过却衣衫褴褛,该遮的地方都没遮住。 而在房间四周墙上,则变成了液晶显示屏,里面滚动播放着各式彩色照片,上面的主角便是林妹妹和林娘子二人,同样是十八禁状态,各种远近特写都有。 这是展老爷跟陈老师学来的摄影技术,以前没有实践的机会,如今却不但可以实践,还可以公然挂在房间里面开画展。 “哼,老爷就只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弱女子,弄了这许多羞人的东西挂在这里,人家都不好意思请其他姐妹过来了。” 林妹妹气鼓鼓的,双腮鼓成个包子样,反而更增几分可爱气质。 林娘子也是满面红晕,但却逆来顺受许多,只是害羞低头,却不曾开口说些什么。 “哈哈……”展老爷先是在二女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才摇头晃脑地胡扯道:“老爷我这也是为了你们的画技着想啊!” “这素描画画必须得有模特,不能闭门造车,老爷我专门弄了这照片出来,正好便于你们观摩啊!” “你们这些天的画技突飞猛进,进步神速,不能说和这照片没有关系呀!” “至于说你们不想给其他姐妹看,那把显示器关了不就完了么!” “你说的倒简单!”林妹妹恶狠狠地在展老爷腰间使劲扭了一把,嘟着嘴骂道:“诸多姐姐都是坏心眼,我能关显示器,她们当然也能开呀!” “还不是老爷你这坏东西,非要我们把这照片都画出来,才肯把照片删掉,否则谁会去画这让人羞耻的东西呀!” “嘿嘿……”对于林妹妹的抓挠,展老爷不痛不痒,只得意笑道:“有动力才有进步空间,不给你们上上强度,你们怎会这般融洽!” 因为林妹妹之前一直给林娘子打预防针,将她二人隔开,避免林娘子被展老爷给吞掉,谁知日防夜防,也没防住林娘子主动上门送,终究还是给自家添了个姐妹。 这就让林妹妹非常有意见,对林娘子颇为不满,总是给她甩脸子。 不过展老爷最擅长调解女人之间的矛盾,直接把二林抓来,肉身布施厮杀了一番,才算消磨了些许隔阂。 这属于是林妹妹的专属技能,别人都学不会的。 为了仙宫后院和谐稳定着想,展老爷又搞出了陈老师版团建活动,对林妹妹的房间进行了改造,将这许多高清照片放了出来,让二女临摹,画出一张,便删掉一张,否则这照片就永远存在,一直挂在墙上。 二女哪里见识过这般洗礼,被展老爷整得求饶不迭,可现在再投降也已经晚了,展老爷决定既下,断无更改之理。 展老爷还故意使坏,让二女交替作画,让林妹妹画林娘子,让林娘子画林妹妹,在降低二女羞怯情绪的同时,也把二女的关系拉得更紧密了。 也正因此,林娘子在仔细思索了一番之后,把妹妹张若芸所求,先和林妹妹说了出来,想要征询一下林妹妹的意见。 毕竟她才刚入仙宫,对展老爷的脾气也不是很了解,没法像林妹妹那般随心所欲。 林娘子也没有隐瞒富安的谋算,不过张若芸不知道自己也是算计之中的一环,林娘子自然也就不清楚。 林妹妹听了之后,先是恶狠狠地剜了林娘子一眼,在林娘子讪讪地目光之中冷哼一声道: “他若想要卖妻求荣,那便送进来好了,就算咱们不同意,他肯定也会找到其他的门路。” “你不见那楼下总是时常有人送进来选美的么,可真正想进入这个家门,也没那么容易!” 得了林妹妹的允许之后,林娘子才放心下来,跟展老爷提及了此事。 “娘子果然贤惠,这才入府几天,便想着为老爷张罗新人了!” 展老爷笑眯眯地亲了林娘子两口,然后转头对林妹妹笑道: “林妹妹便该多和若贞学学,不要整日里拈酸喝醋,对身体不好!” “根据仙界大能研究表明,这人体修行当少吃酸性食物,多吃碱性食物,比如老爷我的秘药,就是涩涩的味道。” 对于自家老爷这般无耻的言语,林妹妹早就已经见识过多次了,当即也不听他胡扯,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冷哼道: “老爷又不曾吃过自家的秘药,怎么知道那是涩涩的味道,说不定便是醋味儿的呢!” “若不然老爷一会儿自己尝尝?” “哈哈……”展老爷便仰天打了个哈哈,把话题跳过,转头继续调戏林娘子,“别人也便罢了,不过既然是若贞你的妹妹,那老爷当然可以网开一面,将她也一并收入房中,和若贞你做个伴儿。” “别……”林娘子吓得容失色,急忙双手连摇,解释道:“那想要入宫的是富安的娘子,却不是我妹妹若芸,还请老爷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诶,娘子此言差矣。”展老爷一本正经地给她分析道:“你这安排本来便是送女进来相看,难不成你妹妹便不知情么?” “若你妹妹不存此心,怎会专门过来找你,也想要一并上门?” “多半是她比较面嫩,不好意思将自家的真实意图表露出来,所以才找了个借口过来。” “那富安的娘子不过便是个由头,真正的主菜就是你妹妹张若芸呐!” “什么!”林娘子顿时心头也有些发慌起来。 虽然她如今已经对展老爷归心,但心中却始终脱不了那世俗的道德伦理观念影响,潜意识中也总觉得自家做的是不对的事情,便不想让妹妹也和自家一样。 但其实仔细一想,她便心中也清楚,这仙人对凡人的诱惑力究竟有多大。 既然她这个做姐姐的都抵抗不住,那凭什么会觉得自家妹妹便能抵抗得了呢? 眼见林娘子芳心已乱,展老爷便又给她加上了一把火。 “娘子有所不知,你这一家都不是普通人等。” “不仅你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你二妹妹张若芸,三妹妹李师师,也都是同样的身份。” “啊?”这下子不仅林娘子吃惊起来,就连林妹妹都有些不信了,“老爷,你该不会是为了玩姐妹,故意找这个理由吧?” 林娘子也急忙摆手道:“老爷有所不知,我家只有姐妹二人,并无什么三妹李师师。” 展老爷便做出掐指一算的样子来,胡扯道: “老爷我掐指一算,便知道你娘李贞芸给那太师蔡京生了个女儿,名为师师,不过被人劫走了,如今尚未到出世的时候。” “你若不信,不妨再等上些时日,等时机到了,老爷便把那李师师也带回仙宫,让你姐妹三人齐聚。” 虽然那李贞芸也是展老爷的目标,但若现在就说,只怕这林娘子接受不了,索性便先瞒下,大不了回头让面纱会再增加一个妖怪便是。 做神棍果然有神棍的好处,被展老爷这么一唬,林娘子果然便信了,只有林妹妹经常受骗,已经产生抗体了,反而半信半疑,不敢全信,只用古怪的眼神盯着展老爷看。 “咳……”展老爷干咳一声,笑着对林妹妹道:“那张若芸究竟是不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只需要让老爷我吃掉之后,看看福地内的灵气是否增长,你自然便知道了。” “呵呵……”林妹妹冷笑一声,噘着嘴扭过头去,“人你都吃下肚去了,就算没有灵气滋长,难不成还能让你吐出来么!”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林妹妹却不再继续追着这事不放了。 对于林妹妹的嘴硬,展老爷当然也是熟知的,也便不理会她,只催着两女继续绘画给他欣赏。 林娘子心中惴惴不安,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把妹妹带进来,一方面理智觉得这事儿做得不对,另一方面又觉得若妹妹真也是天上的仙子下凡,那与其在凡间浮沉,还真就不如入了仙宫,求一个超脱。 带着这般矛盾的心情,林娘子又犹豫了几日,才最终决定,把这选择权交给妹妹,自己不胡乱干涉。 这些天里面,那富安的娘子一直住在林府之中,和林娘子姐妹和谐共处,百般巴结,用心结交。 她自家心中清楚,名义上她是富安的娘子,但实际上是富安重金买来的良家女子。 富安敢这般钻营,自然是有自己的小算盘。 那些权贵家的贵女,仙人都看不中,说不定仙人就好这口普通良家女子呢! 这小娘子出身跟林娘子一般,都是祖上曾经阔过,书香门第出身,但如今家境落魄了,本人也是色艺双绝,被富安威逼利诱,给强娶到了手。 虽然被富安明媒正娶了,但她却还是个处子,就是想送入仙宫博一个机会。 若她真被仙人给看中了,那富安绝对就认定了她是自家娘子,十足真金那种。 这绿头巾既然那林冲、陆谦都戴得,他富安难道就戴不得吗? 但那许多权贵都失败了,富安也不敢保证自家就一定能成,所以仔细交代过她,要和林家娘子打好关系。但凡是青楼出来的,定然少不了有几分心机,和老狐狸们比当然差点,可用来巴结张若贞姐妹,那就容易得很了,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二女的好感,姐姐妹妹地叫着,不知道有多亲热。 而她的努力也很快得到了回报,今天张若贞便要带着她们入仙宫,见仙人了。 展老爷早就得了消息,特意在家里等着,只等林娘子把妹妹送上门来。 等三女进了仙宫之后,展老爷便发现,这人和人之间,差别的确是挺大的。 张若芸虽然和姐姐相貌有九成相似,但气质上面却差多了,少了那股书香气。 而大凡美人,其实美貌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已经很难在五官上面分辨高低了,比的往往就是那股子气质,而没有气质的女人,就会美的毫无灵魂。 当然,没有灵魂的美也是美,依旧也在展老爷狩猎的猎物范围之内。 只见这张若芸与林娘子果是一个娘生的,相貌有八九分相似,面庞白皙,粉面桃腮,模样犹如精雕细刻一般,亮丽可人。 白皙的脸庞透着晕红,饱含着少妇特有的妩媚,淡淡的秀眉,一双诱人的杏眼,总是有一种淡淡的迷朦,彷佛弯着一汪秋水,眸子犹如星辰一般明亮,黑色瞳仁中微微反射阳光,勾人心魂。 嘴巴不大不小,唇成粉色,清淡文雅,隐隐露出洁白的一排皓齿,小巧的红唇总是似笑非笑的抿着。 因为要来仙宫,她特意好生打扮了一番,身穿一件粉底绣着朵朵粉红桃的圆领长衫。 这淡素的色泽,宽松的款式,轻而易举的掩盖住了她那成熟而丰满的身材,但在展老爷那火眼金睛之下,依旧原形毕露,半点都没有遮挡住。 身态修长,一头乌黑的秀发盘在腰际,纤腰楚楚,凸凹的曲线和饱满的胸部分外惹眼,酥胸格外挺立高耸,充满着火热的韵味。 仅凭美成这样,就算没有灵魂,也足够了! 仙宫对于这个时代的人确实是颇为震撼,但相比起另两人来说,张若芸就是最没出息的了,就连那富安的冒牌娘子都比不了。 那富安的娘子好歹还能够守住心神,表现出一副端庄娴雅的气质出来,可张若芸就已经快要迷失在这里了,东张西望的,就跟那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眼睛都看了。 可到了展老爷面前的时候,张若芸就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跪在那里一个劲地哆嗦。 “老爷,这位便是舍妹张若芸,另一位便是那富安的娘子。” 展老爷搭眼一看,就看出这个娘子是个处子,相貌也是不凡,不过身上没有彩光,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便只扫了一眼就不理会。 那娘子倒是个上进的,眼见展老爷看了过来,便挺起胸膛来,鼓足勇气行礼自我介绍道: “奴家富黄氏,见过仙人。奴家情愿入仙宫为奴为婢,恳求仙人收录。” 展老爷摆了摆手,淡淡地道: “你我无缘,且自去吧。” 富黄氏面色一黯,精神顿时便萎靡了下来,却也不敢聒噪,拜了一拜之后,便退到了一边。 展老爷却看看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张若芸,果然身上也是有这彩光的,便笑着对林娘子道: “你这妹妹倒也有趣,把那屁股翘得高高的,是想老爷摸摸吗?” 林娘子知道自家老爷在调戏她和妹妹,便白了展老爷一眼,娇嗔道: “老爷莫要这般轻薄,妹妹只是不曾见过仙人,有些紧张而已。” “我们家小门小户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也难怪会如此。” “这仙宫里面都是些福缘深厚的仙子,舍妹福薄,只怕受不得老爷的恩泽,还是就放她回去吧!” 展老爷怎么舍得放弃这送到口边的美肉,当然不肯答应。 “什么福薄福厚的,那还不是老爷我一句话的事情。” “你过去在天上,乃是牡丹神,而你妹妹若芸,则是一株含羞草成精,所以性子里面便带了几分胆小,却不是什么不曾见过世面的缘故。” 展老爷眼珠子一转,便给张若芸也编造了一个身份出来。 林娘子不知根底,心下多少有些信了,但怎么看自家妹子,都不像是有仙子范儿。 而且在她记忆之中,妹妹性格开朗大方,比她还要更活泼许多,哪里有半点腼腆害羞的样子,只是今天见了仙人后便紧张起来了,才显得好像很害羞。 就连那张若芸自己,听了这话,脑子里面都有些懵懵的。 之前听林娘子说,这仙人收下的女人,都得是天上的仙子临凡才行,她还不信,只当是自家姐姐在自抬身价,可现今事情落到自家头上了,她没来由的,便心中开始期盼起来,巴不得这事情是真的。 “仙、仙人,奴家上辈子真的是、是含羞草仙子?”她斗胆抬起头来,结结巴巴地问道。 “当然,本座岂会骗你一个小女子!” 展老爷笑嘻嘻地过去,将张若芸拦腰抱了起来,便往后院走去。 “啊……”张若芸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就把展老爷往外推,可却哪里能够推得动。 “陆娘子,难道你就不想重返仙境么?”展老爷把头低下,在张若芸耳边低声笑道。 展老爷话语间的热气扑在张若芸的耳根后面,登时让她那白皙的皮肤变得粉红一片,并且迅速向着周身方向延伸而去。 “我……” 张若芸这才想起来,若她真是上界仙子下凡,那多半便要被展老爷收回仙宫之中。 但她却又非常清楚,她是已婚女子,有自己的官人和家庭,是不能和其他男人有染的。 若不想被展老爷吃掉,那她就不能是仙子下凡。 可她心中又非常想要相信自己其实是仙子临凡,而不是个普通妇人。 一时间她那本就不够聪明的小脑袋便如同木住了一般,陷入了短路状态。 等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的外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失踪了,一双大手钻入胸前反复称量着她的良心。 “别……” 张若芸声如蚊蝇,又羞又怒,粉面已是娇红一片。 她从未让丈夫以外的人触摸过自己的身体,如今竟让人随意轻薄,心中倍感羞耻。 但大脑里面却始终放不下之前的那仙子临凡之说,连她自己心中都不知道要不要拒绝。 她本来就是个开朗的性子,自幼又没少吃苦,比她姐姐张若贞还要更加市侩几分,如今眼见仙人摆明了想要把她吃掉,索性便把银牙一咬,豁了出去。 不管这仙人说的是真的假的,她都得罪不起,为了不给家中招灾惹祸,她也要把这含羞草仙子的身份给做实了。 “奴家见姐姐叫仙人老爷,那奴家便也叫您老爷,不知可否?” 张若芸脸上更红,却反倒没有了之前见到仙人的胆怯,而是像看着一个老色批一样看着展老爷,伸出手指。 展老爷深吸一口气,对张若芸的表现愈发满意,也不急着将她吃掉,反搂住她在怀里,大手摩挲着,低声在她耳边调笑道: “我就说你这次是送货上门,你姐姐还不肯信,现在你再说说,你这次所为何来?” 张若芸嘴唇翕动了几下,最后还是决定顺着展老爷的意思,玉齿咬着下唇,低声说道: “奴家嫉妒姐姐得了仙人的垂青,便想着也来撞撞运气,和那富安的娘子都是一般想法。” “天幸老爷垂怜,肯将奴家收入宫中,否则奴家可就没脸回去了呢!” 展老爷便哈哈大笑起来,摸着她的雪子保证道: “陆娘子尽管放心,你家官人的荣华富贵包在老爷身上,定然让他也捞个五品官,不比他师兄的官职低。” 张若芸面色难堪,但却也将身体紧紧贴上,用身体向展老爷表示了感谢。 爱就一个字,展老爷也只会用行动表示! 两人郎情妾意,自然一切水到渠成,张若芸也被展老爷带着回到了久违的仙境当中。 只是如今展老爷正忙,也没空去研究究竟还额外有了哪些特别的神通。 (本章完) 214.第213章 杨志卖刀,贾蓉卖臀 第213章 杨志卖刀,贾蓉卖臀 旭日东升,东京城里又是一副繁华景象。 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去去,到处都是叫卖吵嚷的烟火气。 街边酒楼里面到处都是讲解着仙人故事的说书人,内容却是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把蹭热度这件事情贯彻了个彻底。 展老爷摇着折扇,一步三摇地在街上乱晃着,就跟那普通二世祖也没什么区别。 仙宫里面虽好,但却太过单调,还是这人间滋味更加热闹一些。 展老爷也时常白龙鱼服一趟,来上一把与民同乐,调剂一下生活情趣,也没人胆敢跟踪他,只要他自己不暴露身份,大部分人都是不认识他的,可以任由他暴露本性。 他如今在各个青楼里那也是vip用户了,素来以出手大方,打赏都用金豆子著称。 尤其是他只看歌舞,从不留宿,那就更招姑娘们喜欢了。 如今那赵官家猫在宫里苦练“无上瑜伽密乘”神功,没空出来潇洒,便让展老爷独占鳌头,无人可敌。 如今天色还早,展老爷便也不急着去找老相识,只在街上到处游逛,看些热闹。 将将到了晌午,展老爷正走到天汉街桥热闹处,打算弄些美食痛快痛快嘴,刚找了间酒肆,上了楼,就见街道之上一阵喧哗之声响起,众人纷纷走避。 展老爷坐在酒楼靠窗处,一边让小二取些酒水等物出来,一边低头往外看去。 只见远远地黑凛凛一大汉,相貌丑陋,吃得半醉,一步一摇撞将过来,周边人等见了纷纷避让开来,不敢和他照面。 这丑汉走到街边,正见到一个英武汉子在街边拎着口刀,上面插着根草标,正在等人来买,便晃晃悠悠地过去,将刀拎起,开始问价。 展老爷见那卖刀汉子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头戴一顶范阳毡笠,把毡笠子掀在背梁上,坦开胸脯,带着抓角儿软头巾,心中便是一动,想起了那青面兽杨志来。 果然,只听那二人因这刀争执起来,牛二取了二十文当三钱,放在州桥栏干上,让杨志将铜钱剁开试刀。 后面的发展一切都尽如书中所写,牛二想空手套白狼强夺杨志的宝刀,被杨志给杀了。 展老爷在楼上笑吟吟地看着热闹,只当是在看电视版的水浒,谁知那杨志杀了牛二之后,只见遥远天际一道白光忽然亮起,一颗栲栳大的星星突然从天而降,眨眼间便落入了杨志体内。 在展老爷眼皮子底下,那杨志身周忽然间便亮起了彩光,就如同那主角一般模样。 “嘶……”展老爷不由得将身体坐直了起来,双目放光,看着杨志,心动不已。 以前在林冲身上,展老爷不曾见到过彩光,片刻之前杨志身上也不曾有这彩光,所以展老爷就以为本世界不是《水浒传》正文的世界,只是《贞芸劫》为主。 谁知今日方知,不是水浒英雄没有彩光,而是时机不到,那魔星不曾降世激活。 展老爷结合已有情报,粗略判断,便可猜到,或许,那些水浒英雄需要完成命中事迹之一才能成为主角。 之前林冲不曾有彩光,便是因为受他干扰,没有开启“误入白虎堂”、“烽火山神庙”等事件。 而如今的杨志,多半便是因为完成了“杨志卖刀”的事件,才摇身一变,真正成了水浒主角之一。 我了个去啊! 若真是如此,那老爷我岂不是错过了那已经完成了“鲁提辖拳打镇关西”、“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 亏了呀! 展老爷心中暗自遗憾,嘀咕了几句之后,便将此事放到一边,开始琢磨,该怎么样才能从杨志身上弄到好处。 错过了鲁提辖,可不能再错过青面兽了! 吃掉张若贞姐妹,金手指便让福地里面灵气大量滋生,也各自得了不同的神通,可这杨志……啧! 唔,若仔细想来,那红楼世界里面也有相似的情况,贾宝玉便是身有彩光的,而夺得好处的方法嘛……有些不太体面呐! 不过在金手指的好处面前,些许不体面,又算些什么呢! 眼见那杨志惹了祸端,主动前往开封府自首,展老爷便随便丢了颗金豆子在桌上,径自回了仙宫,让人把那门外候着的管事叫进来。 这仙宫门外,素来有人专门在此候着,只等展老爷的吩咐,只是展老爷从来不曾用过他们做事,如今听到展老爷传唤,急忙过来听令。 “你去那开封府,将那青面兽杨志的罪名免了,把人带到仙宫见我。” 那管事不知道青面兽杨志是谁,也不敢多问,急忙出了仙宫,策马扬鞭就赶到了开封府,找到了开封府知府盛章。 影视剧或话本之中经常出现“开封府尹”,这并非常置官职,一般加储君。 而负责开封府行政事务的官职为“权知开封府事“,简称“知府”,是北宋时期中枢重要官员之一,如寇准、包拯、欧阳修等人都曾担任过此职。 不过此时的开封府知府盛章却没有包黑子那么有节操,听到仙人吩咐,立即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正要让人去查问谁是青面兽杨志,便听到衙门外面一阵喧哗,师爷进来禀告,说是有人前来自首。 盛章便出门升堂,一问究竟,杨志把情况一说,甘愿认罪伏法。 可盛知府一听他的名字,便即大喜,哪里会为了个泼皮论他的罪,当即便宣判道: “那死者牛二,是京师有名的破落户泼皮,诨号叫做没毛大虫的,专在街上撒泼、行凶、撞闹,便是本官也听说过他的恶行。” “那牛二欲图当街抢劫,犯罪在先,汝虽将其误杀,但情有可原,你又有出首减罪情节,两相叠加,不当论罪。” “本官便判你苦役三月,不需刺配,也不带枷,你可心服?” 杨志以为遇到了青天大老爷,当即跪倒磕头,感激不尽。 “小人心服口服,定然用心服役,以赎过错,多谢大老爷恩德。” 盛知府便捋须笑道: “你且在廊下候着,一会儿自有专人指引你前往服役之所。” 官字两张口,怎么论罪还不是他说了算,就连那告状之人例行的入门打板子,也都被他给取消了。 其他衙役民众虽然惊讶,但却无人胆敢多嘴多舌,只当这杨志运道好,得了知府老爷的青眼。 等把那些看热闹的人都赶走之后,盛知府才换了身便服,亲自领着杨志往仙宫而去。 这等巴结仙人的机会,若是不珍惜,他也白当了这许多年官! 到了仙宫之后,杨志才知,到底为何自家不曾被论罪。 如今的仙宫里面,可跟当日降落时大为不同,经历过两次灵气复苏,此时的仙宫里面,已经不需要用干冰来制造假的仙气缭绕了,丝丝缕缕的灵气自那复活泉水之中向外弥漫开来,肉眼便能看得见与众不同。 若是再吸上几口,顿时便有飘飘羽化登仙的感觉,便是身体都能松快几分。 相比起这些实打实的好处,那仙宫大殿的震撼反倒不算什么了。 “哈哈……果然是你!”展老爷带着薛蟠和贾蓉迎到门前,将杨志请入厅中。 盛章等人都惊讶万分,纷纷侧目去看那杨志,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特殊地方,值得仙人亲自来迎。 莫非他也有个貌若天仙的美貌娘子么? 厅内早就摆好了酒席,展老爷便请杨志入席,薛蟠和贾蓉在席中作陪。 杨志诚惶诚恐,不敢就座,展老爷便笑着道: “贤弟乃是天暗星下凡,非是普通凡人,不必这般小心翼翼,尽管但坐无妨。” “什、什么?” 众人顿时瞠目结舌,惊讶不已,连杨志本人都有些不大敢相信。 不过这个世界的仙凡身份由展老爷定义,展老爷说谁是仙人下凡,谁就是仙人下凡。 在展老爷的忽悠下,杨志晕晕乎乎地坐入了席中,那盛章也想入座,结果就发现现场席位只有四个,没有他的位置。 不过展老爷也不亏待功臣,随手丢了一瓶“延寿丹”过去,“赏你的!” “诶呦,谢过天尊!”盛章捧着这宝贝丹药,连忙跪下谢恩,哪里还在乎被冷落这点小事。 本来仙家聚会,就不该有他坐的位置嘛! 展老爷摆摆手,便将盛章赶了出去。 至于那跑腿儿的虞候,则是收获了一大锭金子,再加上出门前猛吸了几口仙气,也不算亏。 等闲杂人等都没了,展老爷才亲自把盏,给杨志把酒杯满上,开始殷勤劝酒。 这身份转换得太快,杨志心中一时半会儿也转不过来,便只把展老爷当官老爷伺候,酒到杯干,问啥答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展老爷才图穷匕见,笑着道: “贤弟,你可知我是如何认出你的?” 这仙宫中的酒度数较大,此时杨志也有了几分醉意,那谨慎性子也少了许多,便笑着道: “展老爷乃是仙人身份,或许是有些什么天眼神通之类的吧!” 展老爷便摇摇头,指了指他脸上那块青色胎记,又指了指旁边的薛蟠、贾蓉,胡扯道: “贤弟有所不知,你脸上这块青色胎记,可不是普通印记,而是你与他二人的定情信物啊!” “诶?”x3! 这下子不但杨志惊了,就连薛蟠和贾蓉也都惊了。 “老爷,你可莫要胡说吔!” “我二人跟他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会有什么定情信物?” 展老爷便摇头叹息,胡扯道: “有道是一沙一世界,一树一菩提,这六道轮回牵扯到三千世界,谁知道能转生到哪个世界里面呐?” “你三人本来便是宿世的孽缘,连续十世都在不断地情爱纠葛之中相爱相杀,有时候你男他女,有时候你女他男,有时候两男一女,有时候两女一男……纠葛不休,难以索解。” “恰好上一世,你三人都得道成仙了,可就算是上了天庭之后,你三人也不消停,总是闹个不休。”“后来因为这感情之事,你三人闯下了大祸,被贬入凡间,临转生之前,天暗星便偷偷找到蓉儿,要和她留一个法术印记,以便将来相见,谁知蟠儿也偷偷在他身上种下了印记,这两个印记叠加,就成了这青面兽的痕迹,反倒认不出来了。” “若不是我能够洞察因果,只怕便把贤弟给错过了。” “若是错过了贤弟的机缘,问题倒也不大,就怕误了你三人的姻缘,反倒日后被你三人埋怨。” 听完展老爷的话之后,三人彼此面面相觑,整个人都木了。 薛蟠和贾蓉确实是有龙阳之好,但他们喜欢的都是宝玉那种俊俏公子哥儿,可这杨志那张脸黑黢黢的,半边都是胎记,看着就瘆得慌,根本就下不了嘴啊! 至于杨志本人,那就更是钢铁直男,虽然不爱女色,但更不爱男色啊! “这个……老爷好意,蓉儿心领,只是既然大家已经都是男儿,那这孽缘不如便索性就此断了吧!”贾蓉颤巍巍地举起酒杯来,尴尬地笑道。 “啊对对对,这孽缘还是断了的好!”薛蟠也赶紧陪着举起酒杯来。 “断了好,断了好……”杨志也打了个哆嗦,一并附和起来。 “啧!” 展老爷眼见三人都这般不识抬举,连仙定的姻缘都敢拒绝,当即便不悦地一拍桌子,喝道: “幼稚!” “你们实在是太幼稚了!” “你们这十世怨侣乃是命格、气运、因果等交缠而生,说穿了,那就是命定的姻缘,你们当是说着玩的?” “难道你们就不曾想过,前九世你们都有男有女,为何这一世便都是男儿了?” “若这十世怨侣这般就可以解脱,那还用轮到这么多世吗?” “你们也都不是普通人出身,当知道这轮回之事,什么男男女女的,都不过是皮相而已,你们怎么能用这外在皮相来衡量彼此之间的感情呢?” “这么说吧,老爷我断定了,这一世,你们之间定然还是会爱恨纠葛,难分难解。” “若是处理好了,你三人便能相亲相爱,共同飞仙。” “可若处理不好,只怕便要相爱相杀,身死道消,再入轮回。” “嘶……”x3! 这下子三人顿时便紧张起来了,能得道飞升,谁愿意在凡尘俗世里面打滚呢! 可看一眼旁边这“恋人”的尊荣,一想起要和这人一块“共度终生”,三人便不由得有些反胃,想要把刚吃下去的酒菜都吐出来。 “唔……”薛蟠一手捂着嘴,反刍了一下,强行憋了回去之后,下意识地便把贾蓉搂在了怀里,面色铁青地道:“老爷,我和蓉儿两个相交莫逆,感情深厚,实在是容不得第三者插足了吔!” 比起这新来的青面兽,还是贾蓉这般粉嫩小生,更符合他的审美。 而且两个人私下里早就有了一腿,说是前世怨侣也不算是错误。 “没错没错……”贾蓉也如蒙大赦,急忙钻到薛蟠怀里,做出一副深情模样,双手捧着薛蟠的脸,就要张口往上亲。 “呕……”杨志先受不了了,转过身去一阵呕吐,就差把苦胆给吐出来了。 他原本还对展老爷所说的什么“十世怨侣”半信半疑,谁知突然见到薛蟠两人来了这么一出,顿时心里一阵翻腾。 难不成他前世真和这两人有宿世姻缘不成? 真是……恶心呀! 展老爷眉头一皱,看着呕吐不止的杨志,知道恐怕靠忽悠没办法让他入彀了,只好另想法子。 他“啪”地一个响指,那地上的呕吐物便化作青烟消失了,然后让人给杨志准备清水漱口。 等杨志稳定下来之后,他才叹息道: “罢了,看来这宿世姻缘之力还不曾发挥作用,那本座便不胡乱插手了,一切顺其自然便是。” “啊对对对,一切顺其自然最好,顺其自然最好……” 杨志急忙没口子地应和起来,心中想的却是,回头便告辞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来京城,看这什么姻缘之力能把他怎么着! 好歹他也是武举出身,是个殿司制使官儿,虽然失陷了石纲,但一身本事却不曾消失,大不了便去那军前效力,用自家手中刀枪杀一个前程出来,总好过做个卖屁股的! 什么成仙不成仙的,他现在也顾不得了。 他到底是个梁山好汉,心中有着几分英雄气,不似那朝廷官员权贵,对这成仙、长生等事那般执着。 若是成仙就要违逆自家心思,做这等事情,那这仙,不成也罢! 想通之后,他便更加洒脱起来,只是酒到杯干,却不再提及这姻缘之事。 展老爷也把话题错开,只与他聊些市井闲话佐酒,听闻他因失陷了石纲获罪,便大包大揽,将这事应承下来,答应回头替他脱罪,让他复职,甚至升官发财也是可以的。 不过杨志哪里再敢奢望这些,生怕又被乱点鸳鸯谱,只请展老爷帮忙免了石纲的罪过,剩下的事情一概都婉拒了。 展老爷也不强迫他,任由他自行选择,只是殷勤劝酒,不但劝杨志,也劝薛蟠和贾蓉多饮。 这仙宫里的酒本来就好,如今又浸润了几分灵气进去,更加香醇美味,杨志本来也是好酒的,又兼要给仙人面子,不好拒绝,不知不觉便喝多了。 展老爷又去灌薛蟠和贾蓉,不多时也把这二人灌倒了。 眼见这三人都醉了,展老爷便招呼杨有恭把这三人扶起,送入客房之中,剥光了衣服,丢到一张床上。 见三人躺成一堆之后都没醒,杨有恭便知道他们不是装睡,这才回报展老爷。 展老爷打了个响指,这客房便门窗紧闭,里面弥漫起淡淡的雾气来。 这雾气却不是什么灵气,而是科技手段做出来的催情气体,专门挑动男子情欲,让人丧失理智,做出些本能行为出来,与酒精搭配效果更佳。 可想而知,在这客房之中,当晚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做完这一切之后,展老爷便笑眯眯地去找张若贞姐妹交流感情去了,具体事态进展如何,那便不妨交给天意好了。 想来他们三个乃是“十世怨侣”,定然不会断了纠葛的。 若真连这种手段,都没法让三人搞到一起,那展老爷便想着,索性把这给高衙内准备的次男道神功先给杨志用上,给他来个强人锁男。 反正不管是用什么手段,这天暗星的主角能量,他一定要弄到手! 一夜无话,次日展老爷从藕臂玉腿当中醒来,感觉了一下福地中的灵气,遗憾地发现,居然没有任何进步。 这说明昨天晚上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啊! “唉!这都是你们逼我的啊!” 展老爷叹息一口气,招呼杨有恭过来,准备让他安排人,拿青面兽下手。 这种事情不能交给外人来做,实在是太有失身份,说出去都丢人! 结果还不等他下令,便听到一声凄厉的嘶吼之声在楼下响起。 “啊……” 这声惨叫,凄厉哀婉,如泣如诉,耳不忍闻,便是展老爷这般铁石心肠,听了之后,心中都产生了些许歉疚之情。 这是杨志的声音! 莫非事情忽然有了转机不成? 展老爷心中惊喜,急忙下楼去看热闹。 到了楼下,只见杨志赤条条的,正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提刀,对着那薛蟠喊打喊杀,而那贾蓉则伏在床上,将头埋在枕头中放声痛哭,那赤果果的臀后,已经鲜盛开。 只有薛蟠平安无事,拎着一张桌布一样的东西,围在腰间,在那里上蹿下跳,绕着各个梁柱、桌椅等障碍物四处躲避。 他虽然不曾吃过展老爷的秘药,但是这些日子在福地灵气里面浸泡生活,那体质也在慢慢增长,如今虽然还及不上杨志,但在他一心躲避情况下,杨志一时之间也杀不得他。 “老爷,老爷救命啊……” 眼见展老爷出现之后,薛蟠精神一振,急忙甩开大步,向着展老爷飞奔而来。 展老爷眨巴眨巴眼睛,看他们三人这般模样,似乎昨夜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啊,可怎么……自家的石头没收到好处呢? 莫非这法子不行? 可宝玉那时候怎么就行呢? 看样子在水浒世界,这法子没用啊! 这样的话,那这杨志就没用了啊! 看着那怒发欲狂,眼中满是羞恼和仇恨的青面兽,展老爷便知道,这个试验品废了。 “啧,真是可惜啊,白浪费了一个机会。” 展老爷叹息一声,微微弹指,那杨志的脑袋便轰然炸开,死尸晃了一晃,栽倒在地。 刚要叫杨有恭过来收拾残局,却见杨志体内一阵光芒闪烁,那之前入体的魔星竟然重新脱体而出,化虹飞走。 “休走!” 展老爷轻喝一声,心念一动,那魔星便被洞天福地给束缚住了,在挣扎了一番之后,终于老实了下来,镶嵌在了洞天福地的顶端边缘之处。 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头顶太阳之旁,赫然便多出了一颗星星。 (本章完) 215.第214章 夺星与赐福 第214章 夺星与赐福 “哈哈……原来如此!” 展老爷微一感应,便放声大笑起来。 原来之前吃掉张若芸之时,获得的莫名神通是用在这个上面的,可以将死在洞天福地内的魔星剥离而出,束缚起来,为己所用。 “好,此神通可名‘夺星’!” 展老爷笑逐颜开,再一弹指,便把那杨志毁尸灭迹,转头对满面惊惶的薛蟠笑道: “天暗星已经归位,重新回到天上去了,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老爷放心,这杨家哥哥本来便是天上星宿下凡,一直被蒙蔽了宿慧,如今得老爷点化,自然便飞升去了,不再留于凡间厮混。” 展老爷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对着那薛蟠一指,就见那福地顶端的星星闪耀了一下,一道星光落下,将薛蟠罩住。 “咦?” 薛蟠顿时面露惊讶之色,吃惊地低头看着自家的双手,原地蹦跳了几下,活动了几下腿脚,忽然抡起胳膊,原地打起拳来,那拳脚呼呼生风,动作干脆有力,分明是下过苦功夫的。 一套拳打完之后,薛蟠脸上原本的惊慌都不见了,换成了一脸喜色,扑倒在地,叩谢道: “老爷果然神通广大,这天暗星的本事,都归了我吔!” 展老爷一甩袖子,将他扶起,笑眯眯地道: “不但这天暗星的本事归了你,有了这星光护体,你也可以摆脱这洞天福地的限制,可以走出此地,在世界各地自由行走。” “不过老爷我能赐下星光,自然也能将其收回,你且好自为之。” 薛蟠急忙陪笑道: “老爷放心,蟠儿又不是傻的,孰轻孰重难道还不清楚么?” “以后再有这般类似事情,老爷只管吩咐,便是如青面兽这般丑汉,蟠儿也愿意咬牙献身一番了!” “呵呵……”展老爷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鄙视道:“果然是有奶便是娘,之前还推三阻四,如今见到了好处,便巴巴的上来了。” “嘿嘿……”薛蟠也不否认,只做出一副憨厚样子在那里傻笑。 “你且去安抚一下蓉儿吧,你是占到便宜了,他这次却吃亏不小。” 得了展老爷的命令之后,薛蟠便急忙返身回了房间,和贾蓉两人柔情蜜意一番,用展氏安慰法将贾蓉情绪给调整好了。 展老爷看了一眼头上那稍微有些暗淡下来的星星,感觉这赐福不仅可以对一个人使用,完全是根据福地里面的灵气情况来相应调整的,灵气越浓,自然恢复得就越快,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另外给他人进行赐福了。 但赐福归赐福,可洞天福地之外行走的名额,却一颗星星只能有一个。 不过这水浒世界里面,可供夺星的对象共计有108个,唔,扣掉扈三娘的话是107个,已经足够府中主要人员使用了。 之前展老爷不知道水浒英雄还有这般用法,如今知道了,当然便不能放过。 这京都里面,好像还有几个水浒好汉在,比如金枪班教师徐宁、大宋第一炮手轰天雷凌振,这都可以弄进来杀啊! 而且很多好汉如今还是朝廷命官,展老爷一声令下,就可以把他们给调入京中炮制,轻松得很。 不过这水浒好汉好像必须得完成命定的事件,才能获得魔星附体,才能身有彩光,成为主角之一,这就比较麻烦了。 徐宁的命定事件应该是“被赚上梁山”、“大破连环马”,目前只怕身上还没有魔星。 那凌振就更糟糕了,他不是天星,而是地星,没有太多出彩情节,事件盲猜,“被俘上梁山”应该是一个,“炮打梁山泊”或许是,也或许不是,完全没法安排啊! 最好的法子,就是任由梁山继续自行发展,等108将上山聚义之后,展老爷便把他们一网打尽,统统杀了夺星。 别的事迹或许不好确定,但“上梁山”这件事情,必定是重要事件,一定是能够触发魔星附体的。 可现在林冲和杨志都被改变了命运,未来如何,不太好说啊! 没了林冲,王伦那边还会被火拼干掉吗? 王伦若是一意拒绝晁盖上山,晁盖七雄还能留的下吗? 吴用倒是够心黑,不介意把王伦弄死,可内讧而死和他们上山杀人夺位,差别还是很大的,以晁盖的性格,只怕多半未必会同意。 若众人上不了梁山,那后续影响可就太大了。 这还算是好的,最糟糕的是,因展老爷之故,如今石纲、生辰纲这些东西都已经停了,都改成“宝药纲”了。 如今京城贵人们过生日,什么金珠宝贝都不要,就只要人参、黄精这类宝药……唔,或者美女也可以。 一切都是为了巴结展老爷! 反正这些金珠宝贝什么的,也不是他们本人的,都是别人送的,是下面上贡而来的,现在换成要宝药、美女,也没什么区别。 可没了生辰纲这个引子,晁盖七雄还能聚义吗? “不行,我得想法子把这些人都弄上山去才行!” 展老爷原地转了几圈,觉得还是要为梁山聚义保驾护航才好。 可问题在于,身边无人可用啊! 目前能够出去办事的人,就只有一个名额,可就薛蟠那鸟样,你让他出去欺男霸女可以,让他办这种事情,不用怀疑,非搞砸了不可。 把名额让给杨有恭,倒是也可以,但杨有恭也不知道水浒的剧情,涉及到一些临机决断的事情,只怕他也未必能够做得好。 想来想去,展老爷还是觉得,得自己亲自出马才行。 之前展老爷觉醒过一气化三清的神通,正好可以在这个时候使用。 本体坐镇京城,分身在江湖行走,大家各干各的,互不耽误。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再抓一个魔星回来。 在原书之中,那鲁智深之所以离开大相国寺,纯粹是营救林冲之时,被林冲泄露了身份,回头便被高俅等人找麻烦,待不下去了,才一把火烧了菜园子,逃离了京都的。 可现如今没有林冲的事情,鲁智深完全没必要离开,说不定还能抓个正着。 展老爷便原地盘膝而坐,闭上了眼睛,神魂离体,十几个呼息间便把整个洞天范围快速筛选了一遍,看看那鲁智深有没有离开大相国寺。 果不其然,展老爷阳神不过兜了一圈,便看到了那彩光环身的和尚,当即心头大喜,阳神往下一落,将那和尚一把抓住,凭空一步,便将他抓入了福地之中。 那菜园子内还有其他泼皮混混在,忽然见到鲁智深凭空消失了,顿时大吃一惊,急忙去报主持。 那主持智清长老过来踅摸了半晌,也不曾找到鲁达的影子,仔细听了众人的描述后,眼珠一转,便高诵佛号道: “阿弥陀佛,你等不妨在此多等候几日,若是始终不见他回来,那多半便是得了正果,白日飞升,前往极乐世界去了!” 自从天尊降世以来,这佛门众多高僧便如坐针毡,生怕哪天自家的信众便纷纷背叛,好在这天尊不履凡尘,从来不曾表露过对香火信众的需求,否则他们可就惨了。 但即使是天尊不曾发话,但那知道实情的达官贵人们却也来得少了,人人都在忙着送女入仙宫,求取仙丹、仙法,哪里还会理会这些木雕泥塑啊! 虽然普通信众不知情况,来得愈发勤快,但若真论起佛前供奉,还是得靠这些达官贵人才行! 达官贵人们不来,只来些穷鬼,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各家高僧都在想办法提升自家寺庙里的含仙量,如今智清长老遇到了这种平地消失的奇事,那当然便要趁机大做文章,打个活广告出去。 而被他内定为“佛门罗汉”的鲁智深,也确实“前往极乐世界”了。 展老爷将他带入福地之后,二话不说,单手一扭,便将他脖子拗断了,亲眼看着那“天孤星”从他身体之中重新凝结出来,又被福地捕捉,在天空之中另外又增添了一颗星星。 “哈哈……果然如此!” 展老爷抬手把鲁智深的尸体分解掉,然后“啪”的一个响指,便分出一个分身出来,又向着那“天孤星”一指,引了一道彩光下来,将分身罩住。 然后展老爷便发现自己脑中凭空多了许多修炼武艺的记忆,不过因为他身体素质早就远胜鲁智深,所以身体强化的部分便省略了。 展老爷从来不曾习练过武艺,实在是吃不得苦,后来开挂之后纯靠一个力大砖飞,以力证道,如今却也成了武功高手,不但精通江湖打斗,便连战阵厮杀,也都懂了许多,用来伪装江湖汉子,毫无问题。 “啪”,又是一个响指,展老爷手中便多了一口钛合金宝刀,“唰唰唰”风卷残云一般,先耍了一套。 只能说,武侠这个玩意儿,在种家男人心中,真是根深蒂固,便是展老爷这般仙人,也不能免俗。虽然展老爷法宝无数,一指头就能把这分身按死,但这二者的性质不同,是不同的快活法儿。 武侠么,那是男人的浪漫! 行走江湖,做个采大侠,乃是展老爷自幼便有的梦想,如今一朝实现,怎一个爽字了得! 等林妹妹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时候,便见到两个展老爷相对而立,其中一人用手一捋茂密的黑发,单手成佛掌立在胸前,笑眯眯地道: “阿弥陀佛,贫道‘和尚’展廿四是也!” “呸!”林妹妹脸上一红,扭头就走,口中嗔道:“老爷又要玩这分身游戏,人家可不陪你。” 展老爷哈哈一笑,上前搂着林妹妹便走,另一只手在空中随意一摆,便当是和分身告别了。 而分身也不迟疑,一步跨出,便已经到了仙宫之外,想了一下,放弃了驾云而走的念头。 这具分身到底不是本体,虽然也能使用一些神通,但身上携带的灵气有限,不能肆意乱用。 好在他行走江湖也不需要什么神通,凭借这一身武艺,便足以纵横江湖了。 他先到了集市之上,高价买了一匹骏马,策马扬鞭,出城而去。 仙宫这边自不必提,只说展老爷出了城,沿着东门方向便往山东方向而去。 无论是《金瓶梅》,还是《水浒传》,那边都是主战场,往这边来准没错。 去梁山泊那边最近的路,其实是走水路,从东京出来,上广济河,一路北上,经兴仁府、广济军,直达济州,最终汇入梁山泊。 不过展老爷难得出来一次,也不赶时间,便弃了水路,改走旱路,想要体会一番这水浒世界里面特有的山贼文化。 可遗憾的是,因为商业发达的缘故,大宋朝的驿站、官道建设的极为优秀,展老爷又不缺银子,一路行来,走的都是堂皇大路,不走那偏僻小径,居然没有遇到任何山贼劫匪。 他本来就是个好享受的,就算出来游玩,也不肯亏待了自己,出手极为大方,所到之处,吃最好的,住最好的,游山玩水一般,一点风尘劳苦之意都没有。 这一日,展老爷终于入了济州,找人打听了一下路径之后,便向着那郓城方向去了。 他估算着时间,差不多那七雄也要在晁盖家相聚了,只是如今生辰纲已经停了,他们还要不要聚义,因何目的而聚义,那就不好说了。 展老爷得过去帮衬他们一把,别让这七个好兄弟就这般散了才是。 却说那公孙胜,在得到师父提点之后,思虑再三,最终还是选择了前往山东。 大道在前,由不得冒险,还是稳妥一点好。 他从二仙山上下来,一路往南,没走多久,就听闻了那京城仙神降世的消息,不由得心中大悔,深恨错失良机,但事情已经过去,他也没法更改,只好继续往济州这边来,正巧和展老爷在路边酒家里迎面撞上。 展老爷做什么都大喇喇的,进了店便丢出一颗金豆子来,要了最好的位置,上了一桌最好的酒菜,靠着窗子慢条斯理地品尝美食。 不过这穷乡僻壤之地,特色食物不少,可称为美食的,却没有许多,展老爷就是尝个味儿,大半最后都剩下了。 反正多半是要便宜那店中伙计的,展老爷也不在意,一边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挑三拣四,一边挥手叫伙计过来。 展老爷可是大主顾,一个人的费比满楼里面其他人加起来都多,从掌柜到伙计,都紧紧盯着他,准备上前服务。 那伙计见他吃得不合口味,心中忐忑,生怕这贵人公子哥儿找麻烦,见他挥手,急忙过来陪笑道: “客官可是不合口味,小人让厨下再给您重做一份?” 展老爷摆摆手,笑着道: “我自不饿,不关你事,不必重做了。” “我有话要问你,答的好了,自然有赏。” 一听到有赏两字,那伙计的腰顿时弯得更弓了几分,笑容也盛了许多。 “客官尽管问,小人若是知道,一定不敢隐瞒。就算小人不知道,这店里这许多人,多半也是能够回答上来的。” 展老爷便先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对眼珠子都瞪直了的伙计问道: “我听说这郓城县有个诨号叫做托塔天王晁盖的,不知道是在哪个乡村?” 展老爷当初看水浒,也不曾细读,而且在红楼世界又过了那么多年,很多细节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这晁盖是个保正,在郓城县,其他的却不那么清楚了,索性便直接打听。 好在晁盖在这江湖上名声颇为响亮,那伙计一听比知,当即笑逐颜开,回答道: “好叫贵人知道,这晁盖乃是东溪村的保正,名头响亮得很,定然不会有他人同名的。” 展老爷便点点头,把银子丢给伙计,起身结账要走。 公孙胜也正打算上门找晁盖,如今见展老爷身高体壮,气度不凡,腰间佩刀,显然也是江湖人物,说不定便是将来兄弟,便也有心结交一番,见他要走,急忙开口道: “兄台请留步!” 展老爷回头一看,就见一个道士从身后赶来,虽然身穿道袍,但身长八尺,相貌堂堂,背上松纹古铜剑,手拿着鳖壳扇子,看起来不伦不类,像是江湖人物更胜似有道全真。 见展老爷停步回头,这人便上前举手行礼,自我介绍道: “贫道公孙胜,乃是蓟州人氏,自幼乡中好习枪棒,因学得一家道术,亦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江湖上都称贫道做入云龙。” “贫道久闻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大名,无缘不曾拜识,方才听闻兄台话语,也是去寻晁保正的,不妨结伴同行如何?” “哦,你便是入云龙公孙胜啊!” 展老爷恍然大悟,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只见浑身上下黯淡无光,没有彩光笼罩,显然还不曾魔星附体,当即便笑着拱手还礼道: “贫道‘和尚’展廿四,见过道友,久闻入云龙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呃……”公孙胜见展老爷一身侠客模样,却自称“贫道”,偏偏绰号又是“和尚”,那“展廿四”的名号更是听都不曾听过,顿时便有些失神。 展老爷却不在乎这些,上前将他拉住,哈哈笑道:“来来来,咱们坐下来说话。” 偶遇了公孙胜,展老爷便不急着走了,当即便拉着公孙胜又回到座位,又让人重新上酒菜,和公孙胜饮酒闲聊。 公孙胜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江湖上哪个英雄姓展的,但这面子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只笑着敬酒致歉道: “小弟一直在北方厮混,近来才入山东,孤陋寡闻的很,却不知哥哥如今在何方发财,怎地却来找晁保正?” 展老爷便哈哈笑了起来,只把当年在红楼世界里面替天行道的事情拿出来胡扯道: “某向来在榆山立柜,做些替天行道的买卖,只是前些时日山寨被官军给剿了,便索性脱身出来,四处转转,看看哪里山清水秀,可再造一个基业出来。” 听见展老爷如此说,公孙胜顿时便放心下来,确认这人果然也是个江湖好汉,当即便笑着凑过来,低声说道: “那却是巧了,小弟这次来找晁保正,也是有一桩替天行道的买卖,来找他一块做事。” 展老爷便笑着问道: “却不知是何等买卖,值得多少银两?” 公孙胜却不肯细说,只摇头道: “此地隔墙有耳,不便细说,且等晚些到了晁保正家之中,小弟定然和盘托出,决计不会亏了哥哥便是。” 展老爷心下好奇,这生辰纲都没有了,他还能找出什么新鲜名目? 难不成去抢“宝药纲”? 那宝药抢了,也不能直接拿出来用,还得往外卖,销赃就是个大麻烦。 更何况,现今的“宝药纲”里面,还掺杂了各地进贡的美女,这些美女怎么办? 大家一人分一个? 那就不叫水浒传了,改叫肉蒲团吧! 难不成干脆一刀杀了? 那得多浪费啊! 不过这却也是水浒好汉做得出来的事情。 展老爷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往桌上一丢,拉起公孙胜便往外走。 “走走走,某家已经等不及听你说那生意了!” 公孙胜挣扎了两下,却挣脱不得,不由得心中骇异,只好由着他连拖带拽出了门,一并上马往东溪村方向去了。 感谢执事“我一身正气不去那种地方”打赏1700币! 感谢邪风之淚的打赏! (本章完) 216.第215章 魔星疑云 第215章 魔星疑云 展老爷二人快马加鞭,在傍晚之时便来到了东溪村,一打听就找到了晁盖的家,便上门拜访。 那家丁知道自己主人爱交江湖朋友,一见这二人器宇不凡,便以为又是来打秋风的,便急忙进去通报。 晁盖此时正和吴用几人一并烧纸结义,誓要做件大事出来,听闻有陌生客人上门,生怕走漏消息,便有心不见,只让人送了一小托盘银子过来,想要把二人给打发了。 那庄客也是惯会看人风色的,见晁盖不搭理这二人,便也拿乔作势,将那银子先贪了一半,然后大喇喇地出来,单手托着托盘往前一递,皮笑肉不笑地道: “二位好汉一路辛苦,只是我家主人此刻身有要事,不便与二位相见,一点心意,还请二位收下。” “如今天色不早,二位还是早点收了银子,去找个店家住下,日后大家江湖相见,再论交情。” 公孙胜见了,顿时大怒,翻脸喝道: “我等此来,乃是有桩大事要和晁保正商量,你且再去通传,请晁保正出来相见。” 那庄客冷冷一笑,不屑地道: “什么大事小事的,还不就是些银钱之事,似你这等打秋风的江湖人物,我家每年总要接待个三二十人。” “你且看仔细了,这盘中可是实打实的银子,不是那铜钱宝钞,若再嫌少,那可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公孙胜更怒,便要上前厮打,展老爷在旁边将他拉住,对他笑道: “一看你就没有什么江湖经验,这宰相门前七品官,咱们上门拜访,总得给这门子塞些门包才行,否则哪个给你通传?” 说完,展老爷一甩手,便是一锭金子丢入那盘中,趾高气昂地吩咐道: “呐,这是赏你的,还不快快去通禀消息!” 果然这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庄客手腕一沉,急忙双手将那金元宝捧起,咬了一口,确定是十足真金,顿时变了脸色,卑躬屈膝致歉道: “贵人勿怪,是小人有眼无珠了,且再稍等片刻,我这便去通报老爷。” 他连滚带爬地跑进院子,把情况再次跟晁盖一说,顿时让晁盖几人都心惊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大人物。 “几位贤弟且在后堂躲避一二,且待我出门见见,是何方英雄。” 晁盖急急忙忙出来,见到门前二人,目光一扫,便认定了展老爷才是那个主事的,便急忙上前行礼致歉。 “诶呀,晁某管家不严,以致让两位好汉受了委屈,都是晁某的过错。” 说着便双手把那锭金子捧了过来,便要交还,展老爷笑着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道: “些许金子,值不得什么,我说赏那便是赏了,岂有收回来的道理!” 两下里互相推搪了一番,晁盖见展老爷坚持,便只好将金子丢给那庄客,打算从其他方面给找补回去。 那庄客收了金子,心中欢喜的同时,也心惊胆战,知道自己这次让主人大丢面子,日后说不得便有小鞋可穿,辗转反侧半晌之后,便悄悄带了金子和衣物细软,半夜偷偷溜了。 展老爷和公孙胜二人随着晁盖入了后堂,下人将茶水送上,彼此互相通名报姓,晁盖自然也被展老爷那非僧非道非俗的名号给惊到了。 不过这江湖之上,奇人异士甚多,性子古怪才是正常,晁盖也不敢仔细深究。 展老爷又拿出榆山贼的名号来胡扯一顿,顺利糊弄了过去。 三人说了几句之后,晁盖便问起二人的来意,展老爷便伸手示意公孙胜先说,公孙胜也不客气,笑着道: “我听闻那京中有仙人临凡,各地如今连石纲都停了,往京中进贡的各色物品,全都变成了宝药,闹得各地富家官绅老人得病之后,想要用人参吊命都不可得,便有心想要干上一票,特来寻找保正,一并替天行道。” “想那金珠宝贝,又重又小,车推肩挑,都能偷运,不好找寻踪迹,可这宝药虽好,却需带土培植,总得有个盆装着,路上还得有专人看护,更加难以运转,行踪轻易就能盯上。” “咱们却和那京中之人不同,只要宝药,不管死活,抢了之后连根拔起,用三五个小车一推,便可溜之大吉,最合适不过了。” 展老爷听了之后,便撇了撇嘴,心中颇不以为然,可晁盖听了,却是大喜,正要细问,后面的吴用忽然贸贸然闯了出来,口中调笑道: “好呀!明有王法,暗有神灵,你如何商量这等的勾当!我听得多时也!” 展老爷早就知道书中有这一段,见这黑心贼冒了出来,便假作不知,听他这般说话,便猛然跃起,一脚将他踹飞,抽刀便砍,口中喝道: “既然你听了不该听的,那便当杀人灭口!” “住手!”xn! 晁盖等人大惊,急忙出手拦截,后面的三阮也自冲出,各自抄家伙来挡。 “叮叮”几声脆响,那三阮手中的钢刀、鱼叉被展老爷的钛合金刀给轻易削断,不过受这一阻,刘唐便已合身扑上,将吴用抱住,一个滚逃了出去。 “廿四先生且莫急着动手,这是加亮先生,乃吾之好友,刚才不过是在说笑而已,并非真个想要出首。” 晁盖急忙站在展老爷面前,将他隔开,分说起来。 那三阮虽然在展老爷手中吃了亏,但却也不气,只不住地拿眼睛盯着展老爷手中的宝刀,那艳羡之色已经溢于言表。 “啊,原来如此,那却是某家反应过激了。” 展老爷此时虽然只是个分身,但若真想杀他,也不过就是一刀的事情,谁拦都拦不住,之所以刀下留人,纯粹是看他身上也无彩光,现在杀实在是有些浪费,便暂留他狗命一条,且养肥了之后再宰杀不迟。 展老爷还刀入鞘,假模假式地拱了拱手,毫无诚意地笑道: “某家的榆山之所以被那官府给剿了,便是因为出了内贼,所以对这叛徒之事,最为痛恨。” “冒失之处,还请诸位莫要怪罪才是。” 吴用死里逃生,满脸苍白之色,颤颤巍巍地在地上爬起,拱手强笑道: “廿四先生武艺非凡,加亮佩服,区区误会,不必放在心上,咱们还是继续商量大事为好。” 晁盖便急忙把双方彼此互相介绍了一番,几人又客套了一回,各自坐下,继续商量大事。 “一清先生所言,也是我等心中所想,我几人如今聚在此处,也有打这‘宝药纲’的主意,既然二位好汉也是一般想法,那咱们正合在一起行事。” 展老爷在旁听了,便冷笑道: “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等事情,若只是如此,那便恕我不参与其中了。” 吴用刚才吃了展老爷一吓,表面不曾表露,心中却在记恨,如今听他在此唱反调,当即便皱眉刺道: “怎么,廿四先生是被那官军给吓破了胆子么,不敢做这等杀头的买卖了?” 展老爷便摇头道: “真是夏虫不足语冰也!” “尔等只惦记着打家劫舍这点小事,却不知这世间最大的贼人便是那朝廷官家,与其小打小闹,不如干脆举起义旗,行那改天换地之事。” “我看那水泊梁山乃是块风水宝地,有心在上面立个基业,扯旗造反,行那改朝换代之事,听闻晁保正素来英雄,故此前来相请,一并前去建功立业。” “加亮先生大名,三阮兄弟和刘唐兄弟的名号,展某也是久仰了的,既然如今有幸见到,那大家不如共同去那山上聚义啊!” “什么?”xn! 这下子,所有人都被惊到了,彼此面面相觑,除了三阮兄弟眼中有了些许意动之色外,其他人对此都非常抗拒,晁盖当先干笑道: “廿四先生志向高远,只是晁某如今有家有业,做些江湖买卖尚可,这扯旗造反之事,却也休提。” 展老爷便苦劝道: “晁天王如今不过是个保正,可若造反成功,那至少也是个公侯之位啊!” “天王苦练武艺多年,难不成便只把它浪费在打家劫舍上面吗?” “再者说来,你这打家劫舍也没前途啊!” “你别听一清先生说什么‘宝药纲’,好像劫了便能大发一笔一样,其实根本是不可能的!” “若是以前的‘生辰纲’,那都是些金银细软,不须销赃,直接便能拿出来用,抢到多少,就是得到多少。” “可这‘宝药纲’,你抢到的宝药需得交给那药店销赃,可这药店多半都是在地头蛇控制之下,而这些地头蛇又大多都是各地的士绅豪强。” “你别看现今市面上一根老山人参价值几十贯,可那药店从山中的药农手中收参的时候,给一两贯钱都算是多的了,根本就卖不上价钱。” “你们若是去销赃,也是同样结果。” “我一看你们就是不曾做过这等没本钱的买卖,对这行非常陌生,但凡销赃的,能给你一两成的价钱,那都得是老爷开恩,东西的大头都被那些豪强们给贪了下去,落到你手中,并不会有多少。” “还有啊,那‘宝药纲’里面,大头其实还不是那宝药,而是那些美人!” “宝药乃是天材地宝,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成长出来一根,数量有限,就算很贵,也总有上限。” “可那美人天下间在所多有,要多少便有多少,就算单价便宜,但架不住人多啊!” “反正都是送到仙宫去撞运气,在不知道谁才能入选的情况下,当然是用数量去填啊,只要相貌出众的,统统都塞进了入京的车队。” “而且以往的‘生辰纲’都是私事,用的都是私人,可如今的‘宝药纲’乃是满朝文武都关注的事情,所以用的是禁军护送,你们没有几百喽啰,根本就不可能把‘宝药纲’给劫下来,投机取巧根本就不可能!” 晁盖等人被展老爷一顿嘲笑,顿时便有些傻眼。 “销赃之事且先不提,谁说那‘宝药纲’里面还会送什么美人的?”“而且你说‘宝药纲’有禁军护送,又是在哪里听来的?” 展老爷左右看了看他们,这才明白,为何他们会打这“宝药纲”的主意。 这纯粹是无知者无畏啊! 展老爷之所以担心他们不会去夺取“宝药纲”,让原本的“七雄聚义”消失,是因为他身处的位置较高,能够知道所有情报,怎么想都觉得这七雄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去“宝药纲”那边撞南墙。 可事实上,这七雄不过是一群江湖土鳖,很多消息都纯粹靠江湖传言,对一切知道的有限。 他们只当这“宝药纲”和以前的“生辰纲”是一样路数呢! 却不知这二者已经大相径庭,全然是两个东西了。 “呵呵……”展老爷冷冷一笑,不屑地道:“你们但凡去京城那边逛一圈,或者找个从京城那边回来的人问上几句,便不会这般闭塞,啥也不知道!” “做大事首先就得情报准确,否则一头撞到人家的埋伏圈里面,便连身家性命都送了。” 被展老爷一顿呵斥,众人面色都很难看,但眼看那赚钱的买卖没了,就更加让人心疼。 “若不是廿四先生告知,我等还不知道这些,还要谢过廿四先生。”晁盖强撑着架势,向展老爷拱手道谢。 “你我有缘,也不必说什么谢不谢的。”展老爷摆摆手,继续怂恿道:“这打家劫舍已经是夕阳产业了,没前途的!” “咱们一并上山聚义,弄个万八千的兄弟,攻州过县,博个富贵,才是正途啊!” “此事莫需再提、莫需再提……”晁盖脸色铁青地拒绝道。 “啧!”展老爷见他舍不得那点家业,油盐不进,不由得产生了赚他上山的想法,便最后劝说道:“天王当听闻过杀人放火受招安的话,就算你不想真个造反,用这手段去博个封妻荫子,总是好的吧?” 晁盖却依旧摇头拒绝,但他身边几人却已经意动起来。 三阮是个穷鬼,向来天不怕地不怕,造反就造反了,总好过打渔饿肚子。 刘唐是个泼皮,虽然对官府有许多恐惧,但听说目的是为了招安便不怕了。 那吴用自忖才高八斗,无人赏识,正规途径出不了头,专爱走这歪门邪道,也有心想要答应。 于是众人便也开口,向着晁盖游说起来。 晁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面皮不够厚,被众人架起来后,便却不过情面,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为了顾全江湖义气,最后也只好勉强答应下来,不过却约法三章道: “这造反乃是大事,需得先好生筹谋一番,在此之前,不能泄露消息。” “造反所需钱粮、人马不少,我庄中庄客虽然有些,但也不敷使用,还得另外联络江湖好汉,共举义旗。” “那水泊梁山据闻已经有了山寨在彼,需得将那山上之人招揽下来,方可上山。” 众人纷纷答应下来,展老爷更是大包大揽道: “我榆山虽然被官军剿灭,但多年积蓄,金银不少,这一应用完全可以由我来担,不需各位兄弟操心。” 为防众人不信,展老爷直接丢出一大包金豆子,忽略估计,价值便不下巨万,只怕比那什么“宝药纲”也不逊色多少。 众人更加欢喜,纷纷拍手叫好,便嚷着要义结金兰。 之前晁盖六人已经结义过一次了,如今又要再加上展老爷和公孙胜,便让人再取烧纸、猪羊等物上来。 可到了论长幼的时候,便又发生冲突了。 “保正哥哥年长,理所当然该正面而坐。” 吴用等人纷纷推举晁盖做老大,但展老爷岂能同意,他堂堂仙人,可不是来这里给人做跟班的! 唯名与器不可假手于人,若做了小弟,名份便定了下来,虽然展老爷不在乎兄弟阋墙,可很多事情都会非常不便。 老大吩咐的事情若是不做便是不忠,若是做了便让展老爷不爽,那还不如不结义呢! 展老爷便当仁不让地道: “这山寨之主,当有德者居之!” “这上山聚义,本来便是展某发起的,山寨一应用度,又都是展某掏钱,若论德行,当为某家第一!” “这山寨之主的位置,舍我其谁?” 吴用等人当然便不答应,只在那里叫道: “我等江湖汉子,当重义轻财,岂能因为你掏了钱便让你做寨主?” “若论江湖名望,自然是保正哥哥最有名气,且义气深重,人所共知,合该保正哥哥做这山寨之主。” “呵呵……”展老爷冷笑一声,不屑地道:“说什么江湖名望,那江湖上比晁天王名望大得多的,也不知道有多少。若将来那孝义黑三郎来了,难不成你们还要把位置让给他么?” 晁盖便拍着胸脯道: “那及时雨呼保义宋押司的名头,我也是听说过的,若他真个来了山寨,那我定然不会贪恋位置,必要把这座位让给他的。” 眼见晁盖如此大度模样,吴用便在旁边继续冷言冷语讽刺道: “你若贪恋权柄,我们也不与你争,便让你做个二当家就是!” 其他人也纷纷帮腔: “不错,你做二当家可以,但这大当家必须得是保正哥哥来当,否则我刘唐第一个不答应。” “我阮氏三兄弟谁也不服,就只服保正哥哥一人,你若做主,我兄弟却是不服。” 便连公孙胜都过来劝说: “廿四哥哥,咱们还是大局为重,莫要为了区区座次,伤了大家兄弟义气,便权且应了这二寨主的位置,日后再议不迟。” 展老爷便冷笑道: “我这造反,为的便是掀翻那宋庭,自家做皇帝,若我这便让了,将来他晁盖若是想要招安,我岂不是被他给卖了?” 众人都勃然变色,但也没人敢拍着胸脯保证此事不会发生,甚至他们自家心中,也不相信自己能够真推翻朝廷做江山,打的就是招安的主意。 眼见众人话不投机,展老爷便勃然变色,起身拂袖而去。 “罢了,一群目光短浅之辈,心中只想着那三瓜两枣的好处,根本便不是打江山的料子!” “哼,似这等虫豸,怎么能成大事!” “你们七个自家结义好了,展老爷我不奉陪了!” 众人吃他一骂,脸色也不好看,见他要走,谁也都不拦着,任由展老爷出了门,上马走了。 等人都去远了,吴用眼珠一转,才叹息道: “之前保正说梦见北斗七星坠在屋脊上,我适才见在座共八人,还当是保正梦错了,如今方知,这乃是命中注定啊!” “天定我兄弟结义,当是七人,那展老爷和咱们兄弟不是一路人,本来便不该应在这梦中。” 众人听了,这才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赞成。 “不错,那姓展的权欲之心甚重,跟咱们都合不来,还是不要强求在一起比较好。” 于是七人便把展老爷的事情丢在脑后,重新排定座次,斩鸡头烧黄纸,正式结拜,成为异姓兄弟。 再说展老爷,出了门后,却不曾走多远,便找了个僻静地方勒马回头,静静看着那晁盖的府邸。 他此行的目的,本来便是要让七雄聚义,若是多了一个他,七雄变八雄,究竟算不算完成命定事件,他也没底。 所以最好的法子,便是只促成七人结拜,而他自家抽身事外,在旁边看着便好。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只见那晁盖府邸之上星光一闪,七颗栲栳大的魔星从天而坠,直入院中。 展老爷阳神脱体而出,瞬间赶了过去,目光一扫,果然见到那院中七人,此刻身上都已经有彩光缭绕,分明也都被魔星附体了。 收回阳神之后,展老爷眉头紧皱,有些想不明白。 这晁盖也是《水浒传》里面的重要角色,算是个大配角,身上有彩光缭绕,也不算意外。 但他被魔星附体,那就有问题了! 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那些魔星都是有定数的,那里面…… 可是没有晁盖的呀! 他可不是一百零八将之中的人啊! (本章完) 217.第216章 宋江怒杀阎婆惜她爹 第216章 宋江怒杀阎婆惜……她爹 展老爷有个好习惯,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干脆不想,绝不内耗。 反正无非是收获多少的问题,又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可以不用理会。 确认七雄归位之后,展老爷便拨转马头,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不管这七人之后是抢劫“宝药纲”,还是干什么其他的偷鸡摸狗勾当,展老爷都不在乎了。 休息一晚之后,展老爷便奔着宋家村去了。 按原书的时间线,接下来应该是鲁智深和杨志的情节,可这二人都已经被展老爷送去转生了,可以跳过不理,直接去找宋江就是。 这济州小小地方,却占据了水浒全书中大部分的情节所在,也方便了展老爷在这边快速往来。 这宋家村更是和东溪村都属于郓城县,那就离得更近了,不过半日功夫,展老爷便到了宋家村,骑着高头大马,慢悠悠地进了村。 展老爷也不急着去找宋江,只先找了个大些的酒楼,照例丢出一颗金豆子,要了一大桌子酒菜,有一口没一口的在那里享用。 随便吃喝了一些之后,展老爷便挥手叫过来伙计,问道: “老爷我游玩至此,此处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或者什么新奇事情,且说来与我听听,若是说的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赏钱。” 那伙计便抖擞精神,把脑子里面知道的些许趣事,都添油加醋地一顿胡说,只是这等小地方,又能有什么新鲜东西,不过是些鸡零狗碎的事情罢了。 展老爷大略听了听,没什么新奇玩意儿,便摇摇头,挥手让他自去。 那伙计眼见展老爷兴趣乏乏,心知没搔到贵人的痒处,舍不得那赏钱,低头想了一下,便又说道: “贵人若是对这些不感兴趣,那小人这还真另有一桩,或许能让贵人开心开心。” “前些时日,东京那边来了个一家三口儿,领头的叫做阎公,是个好唱曲儿的,自家的婆娘和嫡亲女儿,也一般都是好颜色。” “他父女三人,本来是过来这边投奔一个官人,结果却不知那官人已经不在了,如今流落此地,以唱曲儿谋生。” “只是我们这小地方,哪里有那许多风流宴乐的大官人,因此不能过活,在这县后一个僻净巷内权住。” “贵人若是无聊,不妨让人将那父女三人叫过来,让他们给贵人唱上几句,若是讨了贵人的欢心,随便赏赐些什么,他们也能得些嚼裹,不至于困厄交迫。” 阎公? 这该不会是阎婆惜她爹吧? “好!”展老爷随手便丢了一锭子银子出去,“这是赏你的。你去把那三人叫来,若是唱的好,老爷我自然另有赏赐。” 那小二顿时眉开眼笑,忙不迭地出了酒楼,快步去寻那阎公父女过来。 似宋家村这等小地方,村子里总人口也没有几万,大家彼此面目都相熟,但凡有陌生人过来,定然是藏匿不住的,不消一时半刻,就全村人都知道了。 展老爷在这里不过喝了几杯酒的光景,那消息灵通之辈就都知道了,村子里来了个超级有钱的大官人,高头大马,人也英俊潇洒,钱更是如同流水一般,慷慨之极,正在酒楼吃酒。 于是那有心之人,不论是想要巴结贵人的,还是想要捞些好处的,自然纷纷往这边来。 还有那吃曲艺饭的,更是都过来毛遂自荐,想要赚些外快。 展老爷来者不拒,男人来了就上桌饮酒,女人来了就唱曲弹琴。 说得投契,便多喝几杯,那不中意的,便一巴掌拍飞出去,要多洒脱就有多洒脱。 只可惜此地没有太多豪杰,大多都是些鸡鸣狗盗之辈,话不投机,三两句便被展老爷都给丢下楼去了,最后还是展老爷一人独酌。 不多时,那小二带着阎公父女回来了,展老爷搭眼一看,便见那阎婆惜虽然衣着朴素,但容袅娜,玉质娉婷,星眼浑如点漆,酥胸真似截肪,行走间如同弱柳扶风,颇有几分国色天香之姿。 不过只可惜,身上无有彩光。 这倒也是,她虽然在书中有些许戏份,但却算不得什么重要配角,更不是同人文中的主要劳模,若有彩光才是奇怪。 单只论起容貌来,也就勉强入得展老爷的眼,比起那京中权贵附送的各路魁行首,却又相差甚远了。 不过她依旧有二胜在身,是那些魁行首比不得的。 一胜在于名号,虽然她不过是区区配角,但至少还有名字留存,好歹也算是个大特,比那无名之辈要强胜得多了。 二胜在于她娘,阎婆惜今年方才十八岁,她娘也就三十余岁,母女二人形貌相似,又都是曲艺世家出身,那身段玲珑剔透,舞姿曼妙无双,最适合展老爷玩那叠罗汉。 唯一多余碍眼的,就是他爹,一个虽然有了几分苍老,但依旧柔弱俊秀的小白脸。 见到这三人之后,展老爷顿时对楼上这些庸脂俗粉不感兴趣了,当即丢出几锭银子,将这些弹琴唱曲儿的都赶走,只留下阎公父女三人。 “你便是阎公?” 那阎公见展老爷问的是他,目光却始终在自家身后的母女身上打转,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脚步微错,将母女二人挡在身后,恭恭敬敬叉手道: “不错,回贵人的话,小人便是阎公,这二位是贱内和小女。” 展老爷也不生气,目光收回,将手一摆,吩咐道: “行,那你有什么曲目,尽管唱来,若是唱得好,老爷自然有赏。” “那小人便唱一曲东坡居士的《浣溪沙》,如何?” “可。” 于是那阎公便让妻子拉琴,女儿敲板,自家清了清喉咙,开始唱起词来。 古代的词都是有谱子对应的,知道词牌名后,基本就可以照着唱出来,其曲调和未来的流行歌曲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听起来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展老爷早被京中的行首把品味给养刁了,这阎公的唱功在本地或许是首屈一指,但在展老爷听来,也就那么回事。 一曲唱罢,展老爷手一挥,便是一锭银子落入阎公的怀里。 “不错,唱得可以,有几分京城行首的味道了,再来一曲,让你女儿来。” 阎公接过银子,先是一喜,听闻展老爷点歌,顿时便苦起脸来,干笑道: “小女年幼,唱功不佳,不如便让贱内来唱好了。” 若必须得牺牲一个,阎公宁可选择牺牲他老婆,也舍不得自家的女儿吃亏。 他夫妻二人没有儿子,将来能否养老,多半便要指望这个女儿了。 这骨朵一般的美娇娘,将来最少也得嫁个大官人才好,可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都来都来,一个一个来,先让你娘子唱,再让你女儿唱。” “唱的好不好有什么关系,老爷我看的就是美人儿唱曲,若是能再舞上一曲,那就更好了!” 展老爷兴致勃勃,连连催促,那阎公不敢拒绝,只好以目示意,让母女两个小心一些。 阎氏刚刚开腔,便听到楼道中脚步声传来,一个黑矮胖子从楼梯上冒了出来,年约三旬,颌下短须,头上戴冠,腰间佩刀,脚下薄底快靴,一身公人服饰,远远地见到展老爷,便满面笑容,作揖行礼唱了个喏,高声道: “小可宋江,见过大官人。” “听闻大官人在此吃酒,但凡此间中人都可上桌一叙,小可不才,特来讨一杯水酒,也结交一位英雄好汉,却不知有无这个机会?” “哈哈……原来你便是宋押司,那可是久仰了,快快请上座!” 展老爷见鱼上钩了,当即收起浮浪嘴脸,热情地将宋江请入座中坐下,殷勤把盏。 这宋江的命定事件,多半便是“私放晁保正”、“怒杀阎婆惜”之类的。 只是晁盖未来如何,展老爷如今也说不准,说不定就落不到宋江的手中。 阎婆惜这么漂亮的母女,杀了也有些可惜。 展老爷想了一下,还是抓紧时间送他上梁山吧,梁山不能没有宋公明,就像3d区不能没有蒂法一样。 宋公明谦逊了几句,便过来坐下。 那公门中人用的都是制式腰刀,长达四尺,他身量又矮,这一坐下,腰刀便捅在了楼板上,颇为碍事。 宋江便将腰刀解了,放到桌上,刚要举杯祝酒,却不防那腰刀忽然一跳,便从刀鞘之中脱了出来。 宋江心头一惊,急忙伸手去抓,手刚握住刀柄,忽然衣袖之上也传来一股大力,和这腰刀旋转的力量相合,带动着他身形一斜,便一刀捅进了正专心弹琴的阎公肚子里。 “啊……” 那阎公平白遭此横祸,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将琴摔了个稀巴烂。 这下子所有人都惊到了,谁也没想到,堂堂的宋押司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当街杀人。 “我、我……”宋江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那张黑脸涨得都快紫了,左顾右盼,满脸惊慌之色,“不是我杀的,是、是刀子自己动起来了……”他嘴唇哆嗦着,颤着声音说着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话语,偏偏旁边展老爷还在那里拱火,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哈哈……果然是名不虚传,大名鼎鼎的宋公明,果然是个杀伐果断的汉子呀!” “这老儿见到公明贤弟,居然不纳头便拜,已经有取死之道啊!” “公明贤弟不必惊慌,不过是一个卖唱老儿罢了,你又没有杀他全家,比网友们差得远了啊!” “要想成为主角,公明你还得多多努力才行啊!” “来来来,这边还有两个死剩种,公明你再手起刀落,一刀一个,定然就可以蜕变成为主角了呀!” “哥哥教你个乖,只要你把苦主也给干掉,自然就没有人去告你啊!” 到得此时,那阎婆惜母女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也顾不得地上血泊中躺着的阎公还能不能抢救一下了,当即把手中的乐器往地上一丢,便如同没头苍蝇一般,仓惶逃窜掉了。 “别、别走,等等,且听我解释……” 宋江急忙把刀子丢了,上去张开双臂阻拦,但他那沾满鲜血的双手,更让二女惊慌,逃得更加快了几分。 不但这二女逃走,就是酒楼上的其他酒客、小二,也都纷纷走避,生恐宋江杀疯了,把他们也一并砍死。 “别、别……人不是我杀的呀……” 宋江手足无措,有心想要把人拦下解释一番,可只看众人那惊恐的眼神,就知道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 念及自己心中的抱负,以及家中的老父兄弟,不由得悲从中来,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事情就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了啊……” 楼上的人都跑光了,展老爷却也不急,只继续坐在位置上,听着那宋江的哭声佐酒。 等宋江哭了半晌,哭声暂歇之后,展老爷才放下酒杯,凑过来往宋江身边一坐,伸胳膊搂住他的肩膀,笑嘻嘻地道: “公明贤弟何必这般作态?” “不就是杀个人嘛,有什么大不了?” “男儿当杀人,看谁不顺眼,一刀砍死,这才是英雄本色呀!” “哥哥我如今正要去那水泊梁山之上聚众造反,听闻公明贤弟的名头,特地前来寻你入伙,正巧遇到贤弟你大开杀戒,果然咱们才是一路人呐!” “有道是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不妨这便出发,直接去那梁山上快活去罢!” 展老爷的时间多么宝贵呀,哪里有空和他这厮罗唣,直接快进推动剧情,让宋江早点往梁山上赶才是正道,至于其他手段,不过都是些细微末节罢了,不值一提。 宋江也不是傻瓜,虽然没有证据,但心中多半怀疑这事情是展老爷做的,尤其是听闻他说什么造反之类的话语,心中就更是反感,当即一巴掌将展老爷的手拍开,竖眉喝道: “这刀子突然跳出杀人,是不是你这厮做的?” 展老爷见他不识抬举,非要把事情戳破,也便冷冷一笑,不屑地道: “刀子是你的,那柄握在你手里,这满楼的酒客,谁没亲眼见到你放手杀人,你就算跟他们说,这人是老爷我杀的,你看他们信是不信?” “你……”宋江霍然站起,戟指着展老爷,怒目而视了半晌,却见展老爷面无惧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由得便又颓然下来,重重一叹,“罢了,可叹我宋江素来爱结交江湖朋友,如今却被这名声拖累,以致被你所赚。” 眼见宋江对他无能为力,只能在那里无能狂怒,展老爷便又哈哈大笑起来。 在那书中,宋江动不动就听吴用的建议,赚了这个赚那个,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轮到他被展老爷赚了。 这便是一报还一报,活该他得此报应啊! “哈哈……公明贤弟不必这般生气,我如今赚你,你日后也可以去赚别人嘛!” “咱们上了梁山之后,我便让贤弟坐这第二把交椅,贤弟看上了谁,尽管前去招揽,招揽不来,便如法炮制,也将他们都赚上山来!” 宋江垂头丧气,只是低头不语。 楼下喧哗之声响起,却是那县里衙门中的捕快,得了消息之后,过来抓人了。 那领头的两人,一个身长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分明便是美髯公朱仝,另一个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胡须,看着就像杀猪的张飞,想必就是插翅虎雷横了。 二人当先上得楼来,却不曾带手下差役,见到宋江之后,便跺足叹息道: “押司怎地还留在这里?” “我二人七推八阻,磨蹭了许久,才过来捉人,满想着你早就远走高飞了,可你怎么……” 宋江便苦笑叹息道: “我若想走,自然也是能走的,可若是我走了,我家中老父、兄弟却又如何,多半要被我牵连,唉……” 朱仝、雷横二人便纷纷赞叹道: “孝义黑三郎之名,果然名不虚传也!” 又问道: “押司今日怎地了,可是吃醉了酒么,怎么便突然暴起杀人了?” “以押司往日的小心谨慎,纵使这唱曲儿的得罪了押司,也该择机拿入牢中,慢慢炮制,怎么今日却这般莽撞?” 宋江侧头深深看了展老爷一眼,却不曾将展老爷这幕后黑手吐出来,只是摇头不语。 展老爷不知道宋江这是惯会做人,凡事留些情面,还是得罪不起展老爷,生怕这奇人异士回头找自家麻烦,也懒得细想这些,只笑着道: “公明贤弟若是担心家小,那大可不必,老爷我定能将你全家满门都轻易带出县去,不让你孝义之名受损。” 宋江却只是摇头不肯,淡淡地道: “我宋江堂堂七尺男儿,既然失手误杀了人,那自然没有带罪潜逃的道理。” “两位贤弟,这便带我回衙自首,由县尊论罪。” 啧! 展老爷看着一副大义凛然模样的宋江,知道这厮心中有些怕了,宁可去做个贼配军,也不想落入展老爷的魔掌。 不得不说,这厮的决定……还真明智! 他若真和展老爷一并上了梁山,想再翻身,可就是绝无可能了! 他能拉拢一批人,暗中和晁盖抗衡,甚至把晁盖给弄死,自家上位,但换了展老爷做山寨之主,那就彻底没戏了。 做一次老二,就得做一辈子老二。 宋江虽然不清楚这些,但明显被展老爷这肆无忌惮的做派给震住了,不想和他这种狂人为伍。 反正他只要打点一番,性命定然是无碍的。 他满天下都是朋友,到处都有人纳头便拜,只要活着,总有翻身的机会。 对着展老爷拱了拱手,宋江跟着朱仝两人下了楼,径自去自首了。 展老爷砸吧砸吧嘴,心中颇为遗憾,原本他还想着,若朱仝两人搞个什么“义释宋公明”之类的桥段,那他就可以去衙门举报此二人“知法犯法”、“私纵人犯”了。 到时候再给那知县时文彬砸点钱,不难把这二人也逼上梁山。 一次解决三个人,多好! 只可惜,计划整挺好,但三人不配合展老爷的计划来呀! 唉,果然就算展老爷成仙了,大脑运算速度堪比量子计算机,依旧还只是凡人的智慧啊! 什么时候能搞个推算的神通出来,遇到什么事情,只需要掐指一算,立即便知过去未来如何,那可就方便许多了。 目送宋江三人走远了,展老爷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兴趣了,便随手在桌上丢了颗金豆子,起身下楼走人。 骑上了高头大马,展老爷左右看看,琢磨着下一站该去哪里。 要不然去阳谷县转转? 看看本世界有没有把《金瓶梅》也融合进来? 还是干脆直接上了梁山,把那王伦给宰了,自家霸占那风水宝地,以后谁来,都得给老爷做小弟,把座次往后排才行。 除非那晁盖、宋江另起炉灶,去别的山头聚义,否则早晚是逃不掉他的手掌心的。 唔……他们会不会真就去另起山头了呢? 万一他们不想做小弟,真就去另起山头了,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展老爷琢磨了一下,还是放弃了直接杀上梁山占了坑位的想法,还是先把各路好汉都弄上山聚义再说吧。 不过如今天色已晚,且先找个住的地方再说。 展老爷捉了个街边泼皮问了几句,就奔着阎婆惜家中来了。 有良家不住,住什么店啊! 那阎公不幸被宋公明宰了,这母女失了当家人,恐怕正是惶惶不可终日之时,正缺一个男人顶门立户。 展老爷这般怜香惜玉的人,怎么舍得看到她们受苦,当然要主动一点,杀上门去,给她们做个主心骨。 书中那宋江给阎公送葬,不过便只掏了十两银子,便得了阎婆惜这般佳人,展老爷比宋江要大度得多,百两千两只若等闲,那多捞一个佳人入手,想来也是理所应当啊! (本章完) 218.第217章 女要俏一身孝 第217章 女要俏一身孝 残阳已尽,夜幕降临,暮色如一层轻纱缓缓浮起,将整个天地笼罩起来,与漫天的炊烟共同构成一幅美妙的乡村画卷。 在这画卷的尽头,一间孤零零的偏僻院子,里面正大放悲声。 “呜呜……这天杀的宋江,怎么下手这般狠毒……这让咱们娘俩儿该怎么办呐……” 在邻人的帮助之下,阎氏母女已经把阎公的尸首给收了回来,那棺材钱,还是之前展老爷打赏的,如今在家中门口搭了个简易的灵棚,也没什么亲友过来吊唁,只母女二人跪在那里痛哭不绝。 这年头男人便是家中的顶梁柱,没了男人,这家庭基本就要散了。 她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除了唱曲儿啥也不会,偏生这里又穷,没有太多生意可做,不哭还能咋地。 就算不考虑家境的问题,单是周边那接踵而来的恶意,便足以将她们母女给吞噬殆尽。 若不抓紧重新找个顶梁柱,只怕这母女二人,最后的下场便只有那秦楼楚馆了。 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们才哭得这么可怜凄惨。 马蹄声“嘚嘚”响起,在这昏黄的暮色当中分外清脆,顿时吸引到了二女的注意,哭声立时便又大了一些。 不管是不是奔着她们这边来的,先把悲惨的姿态做足了,就算卖惨,也好歹弄些银钱回来才好。 可当马匹靠近之后,二女才赫然发现,那高头大马之上端坐着的,分明便是当日酒楼上那宋江狗贼的同伙儿! 二女顿时大吃一惊,回想起当时展老爷的话语,分明便是在怂恿那宋江斩草除根,如今又来,莫非…… “救命啊……”x2! 二女也顾不得哭了,异口同声张口便尖叫起来,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便往院子里跑,将门在里面栓得死死的,只把阎公的棺椁、灵位都丢在了门外。 周边的住户听闻二女尖叫,便急忙出门来看,结果刚一出门,迎面就是一锭银子飞来,落入怀中。 展老爷的银弹攻势依旧天下无敌,众人略一权衡,觉得自家和阎氏母女这对外来户的交情不如这锭银子重,立即便又全都缩了回去,紧闭门扉,间歇性耳聋。 展老爷从马上跳了下来,慢条斯理地将马栓在那灵棚之前,迈着八字步,直奔后院而去。 即使这乡村里面的房子不值钱,阎家也住不起大宅子,不过是独门独户的小院,那墙都没有展老爷的马高。 不过咱们展老爷乃是良善君子,向来怜香惜玉,也不做这踹门翻墙的勾当,只笑眯眯地过去,在那老旧门扉上轻轻叩击。 “阎娘子,老爷我过来吊唁阎公,你怎可如此失礼,将老爷我拒之门外?” 门内一片死寂,母女两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展老爷也不着急,又敲了几下,见门内依旧无人应声,便又祭出金银大法,掏出一锭银子从门外丢了进去。 “啪嗒!”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那银锭便落在了阎氏母女二人脚前,砸得那黄土飞溅,直落向二女脚面。 二女吓得一哆嗦,悬着的心都快停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目光却完全被那银光闪闪的小东西给吸引了过去。 随即便是第二锭、第三锭…… 在二女灼灼目光之下,十几锭银子便在她们面前一字排开,就如同那孔乙己排布在桌上的铜钱一般。 在耀目银光之下,阎氏母女快要停止的心脏又再次获得了生命的动力,迅速飙升起来,不但恢复正常,还如同加了燃料一般,向着喉咙的方向前进,想要从口中跳出来。 “女、女儿,这位大官人,或许不是来杀咱们的……”阎氏吃吃地道。 阎婆惜也是惊魂未定,目光游移,努力想要把目光从那些银子身上挪开,但那银光之中仿佛便有魔力一样,牢牢地将她的眼睛吸住,半点都腾挪不开。 眼见二女犹豫不决,展老爷便加大了攻势的力度。 “夺、夺、夺……” 沉重的声音接连响起,在那一排银弹之后,又新增了一排金弹,每一记都仿佛敲在了二女的心口之上,让二女愈发心慌害怕,撑不住这般饱和炮火攻击。 “不成了,死便死吧,可受不了这个了……” 阎氏低叫了一声,把心一横,上前把门栓给去了,将门拉开,把大灰狼给放了进来。 展老爷笑眯眯地迈步进入,假模假式地对二女拱了拱手,猫哭耗子道: “某与阎公一见如故,对他的歌喉还是颇为欣赏的,如今见他过世,特来吊唁一番,还请节哀顺变。” 阎氏母女战战兢兢地看他在那里扯淡,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展老爷便自行去取了香烛,点燃了到阎公灵位面前,似模似样地拜了一拜,口中说道: “阎公尽管安心投胎转世,汝妻女,自有吾养之,不需为虑!” 听到展老爷这般说话,阎氏反倒心安了下来,扭头看了一眼自家女儿,只见阎婆惜一身纯白孝服,再配上那梨带雨的娇颜,分外惹人怜惜,不由得心中若有所悟,什么都明白了。 如今她母女二人,已经失了生计,未来衣食无着,正是茫然失措的时候,如今展老爷过来,要“霸占”了她女儿,那可不是落井下石,而是雪中送炭呐! 这不是恶霸行为,这分明便是霸总行径呀! 人家又不是没给钱! 只看那地上一排金锭、银锭,便可知道这展老爷诚意十足,且家底丰厚,女儿跟了她,只怕反而是因祸得福了,下辈子不说荣华富贵,至少衣食无忧是可以保证的。 只是不知道,这展老爷愿不愿意多带一个累赘,把她这个婆婆也给养起来。 不过就算不肯,也没甚关系,她有了这许多金银,再找个良家汉子改嫁,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那杀父杀夫大仇……人又不是展老爷杀的,他不过在旁鼓掌叫好了几句而已,要怪也得怪那天杀的宋公明才是啊! 眼见展老爷祭奠完了,阎氏急忙上前,作为家属还礼,然后陪笑道: “大官人前来吊唁,奴家感激不尽,却不知该如何回报。” “小女婆惜,如今年方十八,颇有些颜色,愿许给大官人,服侍左右,任由差遣。” 展老爷也不跟她客气,便点头笑纳了,“也罢,量你们母女也没了生计,老爷我便大发慈悲,将你母女收了便是。” 阎氏听闻展老爷话语中把她都带进去了,还没意识到问题,犹自兴高采烈,却又见展老爷双掌一拍,笑道: “有道是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日便是良辰吉日,索性今夜便圆房了吧!” “这……是不是有些太仓促了点。” 阎氏脸上笑容一僵,扭头看了看旁边阎公的灵位,有心想要拒绝,但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敢,只委婉提醒了一句。 展老爷却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道: “又不是三媒六聘,大家江湖儿女,也不用计较太多。” “再者说了,趁着如今阎公英灵不远,正好让阎公给做个见证,也让他放下心来,不再牵挂你们母女,安心前去转世投胎呀!” 阎氏哪里说得过展老爷,眼见展老爷主意已定,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既然如此,你二人且先聊上几句,奴家便去收拾下房间,权且充作新房,给你二人住下。” 说完之后,阎氏拉住阎婆惜的手,将她送入展老爷怀抱,然后急急忙忙便往后面去了。 展老爷便拉过一条凳子坐下,将阎婆惜搂在怀里,笑眯眯地调戏道: “你多大呀?” 阎婆惜俏面微红,含羞答道: “奴家如今年方十八岁。” “老爷我问的,是你这里……”展老爷毫不客气,直接伸手入怀。 “啊……”阎婆惜低低轻呼一声,身体下意识地就要闪开,却被展老爷紧紧抱住,闪躲不得。 “小娘子莫要这般害羞,一会儿还有更害羞的呢……” 被展老爷这么一调戏,阎婆惜这才意识到自家已经是展老爷的人了,别说这种轻薄的行为了,就是更过分几分,她也只能受着。 念及此处之后,阎婆惜的反抗力度顿时便软了下去,由抗拒变成欲拒还迎了。 展老爷便搂着她亲亲摸摸,都不曾动真格的,就把这小娘子弄得柔软如,站都站不起来了。 没过多久,阎氏便低着头从后面出来,目光紧紧盯着自家脚面,半点都不敢往展老爷二人这边看,红着脸道: “婆惜的闺房已经收拾好了,大官人可以带着婆惜进去休息了。”谁知展老爷听了之后,却巍然不动,反而道貌岸然正色道: “今日乃是阎公过世的日子,作为阎公的独女,婆惜理当为阎公守灵。” “呃……”阎氏有些发傻,完全没搞明白展老爷的意思。 之前说要今日便圆房的是他,现今要让女儿守灵的也是他,那到底今晚女儿是该守灵呢,还是该圆房呢? 对此,展老爷表示,两不耽误。 “此事甚易,你且先去休息,婆惜上半夜守灵,你下半夜守灵,正好错开,不耽误事。” “……”阎氏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她犹豫了一下,干笑道: “若是上半夜守灵,下半夜圆房,婆惜就太过辛苦了些,只恐会扰了大官人的兴致。” “这守灵之事,又不是一夜两夜,今夜便由奴家一人守灵便是,大官人只管和婆惜圆房便好,不必这般勉强。” “不勉强,不勉强……”展老爷急忙摆手,坚持要让阎婆惜上半夜守灵,“这女要俏一身孝,就是这般情况,才最有代入感。” 阎氏也听不明白展老爷的疯话,但苦劝不听,无奈之下,也只好听展老爷的吩咐,先回房间去睡了。 可今日发生了这许多事情,她哪里还睡得着觉,整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时而伤心落泪,时而无奈叹息,朦朦胧胧间,隐约听到屋外传来阵阵哭泣之声,不由得悚然惊醒。 这声音一听便是自家女儿的,虽然亲爹死了,她应该这么哭,可她这般哭法,岂不是坏了展大官人的兴致? 这若是惹怒了展大官人,只怕这门亲事便黄了,甚至二人的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她急忙爬起身来,披了件外套在身上,凑到窗前,偷偷向外观瞧。 “嘶……” 看到外面的景象之后,阎氏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吃一惊,只见自家女儿被展老爷按倒在供桌之上,面向灵位方向跪倒,正在为阎公哭灵,而身后的展老爷则在行使他作为阎婆惜官人的权利。 二人各干各的,互不干扰,果然是……不耽误事啊! 眼看那展老爷兴致勃发,动作一下快做一下,又耳听到自家女儿那哭声已经逐渐开始变声变调,阎氏不由得脸红心跳,口干舌燥起来,急忙缩回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头,不敢再听外面的动静。 可此时正值夜深人静的时候,万籁俱寂,便连那虫儿鸟儿的都不叫了,这破房子隔音效果又差,门外灵堂内那如泣如诉的声音,哪里能够隔档得住,只一点点地钻入房间之中,直往阎氏的耳朵里灌。 这哭声和哭声也是不一样的。 若是外人不知情的,听到这哭声,也不过以为是阎婆惜在为自家亲爹哭灵,可阎氏亲眼见过这哭声是如何产生的,哪里还会这般认为? 尤其是刚才偷窥的那几眼,亲眼见识到展老爷那雄壮的身躯,壮硕的凶器,以及孔武有力的动作,那是远胜于阎公的阳刚之美。 展老爷如今乃是仙人之躯,各方面都完全被优化过了的,属于完美体,单单从美的角度来看,已经不是凡人所能企及的了,平素在衣衫笼罩之下,不显山露水,但如今外套一脱,顿时便分外吸人眼球。 阎氏早就不是那雏儿了,也是吃过肉的过来人,那惊鸿一瞥之下,便把刚才展老爷的那一幕幕画面深深刻在了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 越想忘记,就越清晰。 阎氏双手抱头,捂着耳朵,在床上翻来覆去,但也不知道是幻听了还是怎地,那屋外的声音反倒愈发清晰起来。 今日阎公在她面前被杀,那如同噩梦一般的景象,让她这从来不曾见过血腥的柔弱女子大受刺激。 后来又被展老爷追上门来,大把金银砸下,更是让她那颗脆弱的小心脏胡乱跳了半天,时而大脑缺血,时而热血上头。 没有脑血管破裂,都只能说是因为她尚年轻,平素里也没有条件大鱼大肉,没有高血压的症状。 如今展老爷又在门外自家亡夫面前胡搞瞎搞,偏生她还只能装作看不见,就更加撩拨得她神思昏乱起来。 她本就不过是个普通弱女子,一日之间接连受到如此多的刺激,身体早就承受不住,迷迷糊糊地便发起烧来。 这发过烧的人都知道,发烧之时往往浑身发冷,而且容易多梦,那梦境之中光怪陆离,什么奇幻事情都能梦得到。 而在门外那伴奏之音的影响下,阎氏便仿佛失了魂一般,不知不觉之间就以身相代,把自己代入了自家女儿的角色,仿佛在展老爷身下婉转承欢,那面前的男子面容,一会儿是自家相公阎公,一会儿就又变成自家女婿展老爷,切换自如,愈发刺激。 眼看那展老爷兴致勃发,动作一下快做一下,又耳听到自家女儿那哭声已经逐渐开始变声变调,开始浅吟低唱起来,阎氏不由得脸红心跳,口干舌燥起来,急忙缩回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头,不敢再听外面的动静。 可此时正值夜深人静的时候,万籁俱寂,便连那虫儿鸟儿的都不叫了,这破房子隔音效果又差,门外灵堂内那如泣如诉的声音,哪里能够隔档得住,只一点点地钻入房间之中,直往阎氏的耳朵里灌。 虽然没有展老爷在身边与她配合,但好在她还有一双巧手,当即上下翻飞,绣起来。 她在这边自摸,展老爷在那边早就察觉到了,当即加快了几分动作,打完了上半场球赛,将阎婆惜淘汰出局。 给阎婆惜留下足够的秘药疗伤之后,展老爷便将她那纯白的孝衣放下,将凌乱的污浊隐藏起来,抱着她进入了后宅,轻轻将她放下,然后去了隔壁,把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的阎氏唤醒。 “如今已经是下半夜了,该轮到你去守灵了。” 阎氏此刻犹在半梦半醒之间,大脑有些迟钝,被展老爷叫醒之后,便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将湿漉漉的双手在衣襟上随意擦了一擦,再将那纯白的孝衣罩在小衣之外,将那春光遮掩起来,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门外灵堂走去。 展老爷是多么怜香惜玉的人啊,见到她此时浑身绵软无力的样子,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去守灵呢,当即上前搀扶着她,将她送到刚才战斗的供桌上面,不由分说将她按倒,摆出了和刚才阎婆惜的同款战斗姿势出来。 “唉……诶?” 她迷迷瞪瞪的,还没回过味儿来呢,就发现自己已经跪趴好了,正直面自家的亡夫灵位,将翘臀高高挺起,供展老爷慢慢享用。 展老爷却不急着吃她,只先将那白布孝衣撩起,露出身下的轻薄小衣,笑眯眯地伸手过去,轻拢慢捻抹复挑,弹奏了一曲离骚出来。 “别……” 她急忙伸手按住身后的衣襟,双膝向前跪爬,想要脱身出来,谁知却吃了展老爷一巴掌,臀上留下了一道红印。 “走甚走?” “哭灵便该有哭灵的模样,你该哭了!” “我……奴家……这梦好生古怪……” 她此刻犹自发着烧,脑袋里迷迷糊糊的,也分不清楚此刻是现实还是做梦,身体软绵绵的,似乎好像想要反抗,但又似乎想要顺从,娇喘了几口气后,便被展老爷那娴熟的动作给迷惑住了,身体向下一软,看着对面那亡夫的灵位便放声大哭了起来。 “好,这演技果然了得,未亡人的代入感十足!” 展老爷赞了一句之后,便纵身而上,帮着她把这美妙梦境延续了下去。 这高温play果然与众不同,给展老爷带来的舒适指数连翻了几倍,而且还会随着这未亡人的情绪波动起伏,而忽高忽低,忽紧忽松。 展老爷是个惯懂情趣的,不但自己开心,也不曾忘记了与民同乐,伸手将那阎公的灵位抓了过来,让阎公在天之灵能看得更真切一些,看看他是如何帮忙照顾他的家人的。 这个世界颇为古怪,按道理来说,既然有魔星转世、神仙托梦、死后托梦等事,原则上应该也是有灵魂鬼怪之类的东西,可展老爷天眼睁得大大的,也不曾见到半点鬼物出现。 不过这样也好,展老爷目前还不曾觉醒捉鬼神通,若那阎公真的过来,他还真不好说有什么办法来应对,总不能每次都让他在旁看着,搞什么现场直播吧! 唔……虽然这样也另有一番趣味,但展老爷不是牛头人,不好这一口,便也不强求。 在展老爷的大力攻击之下,这新科未亡人的声音已经变了好几个调子,抱住了阎公的灵位,在那里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哭哭笑笑,没完没了。 在展老爷退烧药的治疗之下,这未亡人的体温慢慢降了下来,神志也一点点地恢复了清醒,但如今箭已离弦,脱身不得,身体的本能更是抗拒着理智,坚决不肯从展老爷的身上下来。 感觉到自家身体的失控,回想起之前自家这种种不知廉耻的行为,这美艳未亡人不由得悲从中来,抱住阎公的灵位,哭得愈发伤心了。 “好,就是这样,继续哭,不要停!” 眼见这小娘子如此配合,展老爷更加开心,也不由得向她看齐,尽心尽力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这天色将明,天际都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那周边的人家已经有了起床活动的声音,眼见很快就会有人从院中出来,这美貌未亡人便愈发紧张起来,那哭声不由得更加低沉了几分。 在这一晚上的奋战之中,这未亡人的嗓子都已经哭哑了,整个人都快要脱水了,不敢再有半点抗拒,勉力挣扎着全力配合,只想让展老爷快点结束,免得面对那各家三姑六婆异样的眼光。 展老爷本来便是有意拖延,想给她个教训,如今见她老实了下来,当即便放松下来,将退烧药给了她,抱着她回了房中,只把阎公牌位孤零零地一个人丢在外面,面朝下躺在那泥土地面之上,仿佛不忍目睹一般。 (本章完) 219.第218章 倒反天罡 第218章 倒反天罡 有过经验的都知道,那种事情是比较耗费体力的。 二女只不过是个肉体凡胎,就算有展老爷的秘药支持,依旧一觉睡到第二天傍晚,才从床上爬起来。 展老爷早就在酒楼那边叫了餐,让人送到这边,见她二人醒了,便亲热地唤她二人出来吃饭。 昨晚的事情,每人都折腾了半夜,二女也早都饿了,如今见到了饭菜,便匆匆忙忙洗漱了一下,来到厅前吃饭。 阎婆惜上半夜被展老爷折腾得很惨,对后半夜的事情并不清楚,但阎氏后来退烧之后,神志早就恢复了清醒,对发生的事情全部都了然于心。 如今见了自家女儿,阎氏心中便颇为尴尬起来,坐到那桌边,便只低着头吃饭,一句话都不好意思开口。 展老爷却大气得多了,一把将阎婆惜搂入怀中,放在腿上,亲自执筷给小娘子喂饭劝酒。 “别,官人,娘亲还在……”阎婆惜低声嘀咕了一句,将展老爷的手向外推去。 “就是在才好啊,让你娘见识一下,咱们两个亲亲密密的关系,知道老爷我宠你,她也才更放心啊!” 展老爷笑眯眯的,完全不理会阎婆惜的尴尬,只管把酒水往她口中送去。 阎婆惜见推不开展老爷的手,便也只好作罢,张开口来,把酒水咽下,也执壶劝酒,给展老爷回喂起来。 两个人就在那里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个没完,这顿酒喝得是柔情蜜意不断,狗粮到处泼洒。 到了次日,展老爷掏银子请了专门办白事的人员,过来给阎公办了出殡事宜。 那左邻右舍的人,也都过来帮忙,看着阎公入土为安,依旧是展老爷出银子,又宴请了相关人等,在众人理当如此的眼神当中,扶着姐妹两个上了马车,径自离开宋家村了。 此间事了,接下来那就是去阳谷县,看看有没有《金瓶梅》的踪迹。 虽然这阳谷县和郓城县相距不远,但这山东自古多山,山地丘陵地貌占了全省的1/3,展老爷又带了马车和女眷,行走甚慢,也连走了几天时间,才到达阳谷县外。 绕过一个山坳之后,远远地便望见前面有一个酒店,挑着一面招旗在门前,上头写着五个字道:“三碗不过冈。” 好地方! 这是武二郎成名的关键所在,展老爷便驾车直奔这酒家而来,要在这地方打个卡。 到了酒家门前,展老爷跳下车来,撩起车帘,将阎婆惜姐妹从车上扶了下来。 那酒家早就见到这车马踪迹,急忙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几位客官里面请,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展老爷例行银子开道,迈步便往里走,“有何吃食,尽管拿将上来,老爷我吃完还要赶路。” 那酒家收了银子,更加热情,急忙将肩头毛巾取了,将桌凳擦抹干净,又拿了三只大碗过来,放在桌上,把酒筛满,才慢慢送了几个热菜上来。 展老爷早就久闻了这里酒水的名头,如今见了,便也不急着吃肉,只端起碗来,先仔细品尝了一口。 酒水入口甘洌,下肚之后,便犹如一道火线从腹中升起,直烧到喉头,显然度数不低,不过却非常爽口,一点也不刺喉,虽然不如展老爷自家酿的灵酒,但里面却添加了许多香草,喝起来另有一番风味。 “啧……这酒不错呀!” 展老爷兴致大起,当即便一口口地将这三碗酒都给喝光了。 他知道这里有三碗不过冈的规矩,便也不多费唇舌,只把酒家叫来,指着两个女眷,喝道: “我这里尚有女眷,你为何不筛酒过来,每人三碗,速速上来,莫要聒噪!” 这酒店素来以“三碗不过冈”为名,便如同那品牌广告一般,那酒家也早就习惯了对每一个过往客商解说一番酒店规矩,如今展老爷饮酒之后居然不问,反让每人三碗,这般守酒店的规矩,让他倒有些不适应了。 不过这酒店也没有女子不能饮酒的规矩,而且他门外还有马车,想来也不怕醉倒,酒家犹豫了一下,果然不曾多嘴,只又拿了六只碗过来,挨个斟满,然后退到一边,看着这里,只等展老爷坏了规矩,就上来阻止。 展老爷在旁见他表情,便知道他的心思,只嘿嘿一笑,端起碗来就喝。 酒家见了,急忙过来劝说。 “客官有所不知,我这酒叫做‘透瓶香’,又唤做‘出门倒’。初入口时,醇浓好吃,虽是村酒,却比老酒的滋味。” “但凡客人来我店中,吃了三碗的,便醉了,过不得前面的山冈去,因此唤做‘三碗不过冈’。” 展老爷便哈哈大笑,先把六碗酒尽数都喝了,才笑着对这酒家道: “老爷我早知你名,这次过来,就是专门为你这‘透瓶香’来的。” “我也不与你废话,你这酒我吃着合意,你且开个价来,老爷我要买你酿酒的方子。” 那酒家听了,便连连摇头拒绝道: “寒家乃是祖传的营生,几代的酒店买卖,靠的就是这酒水独特,若是让你得了去,只怕将来便会饿死了。” “客官若是想喝,便常来本店光顾,只是这酿酒的方子,却无论如何不肯卖的。”展老爷便笑道: “你这便是想差了吔!” “老爷我只是好酒,这方子买了下来,也只是自家酿造来喝,不会拿去发卖。” “再者说了,老爷我乃是外地之人,就算老爷我另开酒家,那也是千里之外了,又不会在本地与你争食,岂会影响到你的生意?” 那酒家却不信展老爷的话,只是摇头不肯,展老爷便不再与他废话,直接便拿银子砸人。 他袖子一摆,便将拳头大的银锭在桌上排了一排,再一摆,又是一排金豆子跟在后面。 “这卖酒如何及得上种地?” “你把方子卖给了我,回头自家买上个百十顷地,雇上三二十个佃户,自家安心做个地主士绅,将来你的子孙读书考举,岂不是胜过如你一般当垆卖酒,经营这等低贱营生?” 这金银大法果然好使,在门外阳光辉映之下,这金银之光顿时便映射了酒家满眼,双目都被紧紧吸住了,挪动不了半点。 眼见这人额头见汗,满脸挣扎犹豫之色,展老爷便笑着将一颗金豆子又收了回来,笑着道: “我只肯出这么多,你每多迟疑片刻,我便收回一颗金豆子,若是直到我把所有金银都收回来了,你依旧不肯答应,那便算了,我不买你这方子便是。” 说着,展老爷又伸出手,向着第二颗金豆子摸去。 “别!”那酒家眼见展老爷又要再往回收,顿时绷不住了,一声尖叫,就扑上来抓起金银往怀里塞,口中也不嘴硬了,“我卖你便是,就这些金银,不能再减了!” “哈哈……早就该这么痛快了,呐,这颗也一并赏给你了,速速把方子拿来。” 展老爷把手中那颗金豆子又丢给了这人,眼见这金豆子又失而复得,酒家顿时大喜若狂,连声道谢道: “大官人果然慷慨,小人这便告诉大官人这酿酒的方子。” 原来这家人祖上并不识字,所以那方子是口口相传的,不立文字。 展老爷便掏出纸笔来,将这方子详详细细地记录了下来,又反复问了几个酿酒时的细节问题,确认可以将这“透瓶香”复刻出来,才心满意足地将方子收好。 “你店中还有多少坛酒,一并都拿出来,让老爷我喝个痛快,若是醉了,便在你这里住宿。” 那酒家只是怕人喝醉了死在老虎口中,给自家招惹麻烦,但听闻展老爷醉后会留宿于此,便不担心了,当即就搬了一大坛酒过来,任由展老爷慢慢饮用。 展老爷如今乃是仙人之体,千杯不倒,喝多少都不会醉,可展老爷喝这东西就是尝个味儿,痛快痛快嘴,没有滥饮的意思,等二女吃完饭后,他便也就停住不饮,准备过景阳冈入城。 那酒家见了,急忙过来又劝。 “大官人,那景阳冈上有大虫出没,大官人如今吃了那许多酒,若是路上酒醉睡倒,遇上大虫,又该如何是好?” “依小人之见,大官人不妨在店中小住一日,等聚齐多人之后,再一同过冈不迟。” 有道是听人劝吃饱饭,展老爷侧头想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他倒不是怕遇见保护动物,而是生怕不小心把这保护动物给打死了,那日后武松来了,岂不是少了成名作? 武松的命定事件,定然是有一个“武松打虎”的,而且若没了都头的官身,只怕也未必会遇到自家哥哥,后续的很多事情也多半会受到影响。 如今武松还在柴进的庄子上躲避,那么在他回来之前,这只老虎还是很有必要继续在这里站岗放哨的。 想通此点之后,展老爷便同意留宿于此了,那店家便急忙让人收拾房间,请这位多金的贵人屈尊入住。 展老爷也不挑剔,带着二女便住了下来,只等聚集更多人之后便一同过冈。 谁知第二天他一起来,出门打算吃早餐的时候,便见到这店里面忙忙碌碌的,分明是那店家在收拾东西,还有几个商贾模样的人不断进出,在跟那店家商量着什么东西。 展老爷简单听了一下,似乎双方在那里讲价买卖,不由心中好奇,等那商贾走了之后,便过去问道: “你等这是在作甚?” 那店家便笑容满面答道: “小人听大官人的劝说,打算把这酒家卖了,买上百十顷田,再雇佣三二十个佃户,回家做地主士绅来着!” “……”展老爷一下子被他给搞无语了。 靠,你若是跑了,日后武松来了,上哪里喝酒去啊? 不喝酒,怎么走夜路遇大虫啊? 不遇大虫,怎么完成“武松打虎”的事件啊? 日恁娘! 这是老爷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本章完) 220.第219章 再遇林冲 第219章 再遇林冲 看着那酒家欢天喜地一副感恩莫名的样子,展老爷也不好开口阻止他,而且就算想阻止,那酒家只怕也未必会听。 莫非,要把他那金银再给弄没了? 展老爷琢磨了一下,感觉这样做有点没品。 虽然展老爷自认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向来不坑穷逼。 若这人是个地方豪强士绅,没准夜里就要遭灾了,可他不过一个小酒馆的老板,不配被展老爷坑啊! “啧……这事儿给弄的……” 展老爷砸吧砸吧嘴,想了想若是没有这“透瓶香”影响,武松还能不能遇到老虎。 只要两者相遇,那便是金风玉露一相逢,必定会成就好事一桩,没喝酒的武松,打起老虎来肯定更加勇猛,是断然不会输的。 怕就怕两者遇不着! 展老爷仔细回想了一下原书里面的内容,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武松应该是不听劝,傍晚上的景阳冈,白天好像这老虎不出来。 若此地没有了这酒家,武松很可能随便吃点东西,就直接上路了,多半会和这老虎擦肩而过,然后再和武大郎擦肩而过,直奔清河县。 这可不行啊! 要不,老爷我把这酒家买下,继续让人在此经营? 倒是也行,可让谁来负责呢? 展老爷目光在阎婆惜姐妹身上一闪,就打消了将二女留在这里的想法。 这年头可不太平,两个如似玉的美娇娘留在这里,跟放在大虫口边有什么区别? 都是香喷喷的! 还是另外雇个人吧! 展老爷心动立即就行动,当即招手把那酒家叫了过来,问道: “店家,你既然想要卖掉酒家回乡,那索性老爷我便好事做到底,直接把你这酒家也盘下,免了你的辛苦。” “呐,这两锭银子给你,便当是买酒家的钱。” “诶呦!”那店家听了,却不敢接那银子,急忙堆起笑脸来,打躬作揖道:“大官人之前那般慷慨,小人怎么好意思再要大官人的银子,这酒家也不值得什么钱,大官人若是喜欢,便送与大官人便是。” 展老爷一抖手,将那银子丢入他怀中,摆手道: “老爷我送出去的银子,向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尽管收着便是,老爷我不差钱!” 那店家又推脱了几个回合,眼见展老爷态度坚决,便急忙又跪下磕头致谢,把银子给收了。 这店家在本地人头也熟,找了几个乡间耆老出面,做了个见证,把契约给签了,就彻底将这祖业卖给了展老爷。 一切交接完毕之后,这店家感慨地最后看了几眼店面,抹了把眼泪,便恋恋不舍地带着家人,一并上车走了。 展老爷见他走了,便贴出告示,招人过来做事,挑了两三个老实肯干的,将这酒店的股份分了一半给他们,又把那“透骨香”的酿酒方子教给了他们,让他们在这酒店里面好好开店,自家带着阎婆惜二女出门上车,径自过景阳冈而去。 这次一同过冈的人多,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地穿山越岭,那大虫根本连面都没敢露,顺顺利利地就过了景阳冈,进入了阳谷县。 入了城之后,众人便各自分开了,分别去往各处,该投亲的投亲,该做生意的去做生意,展老爷坐在马车车辕上左右看看,就随便找了个方向慢慢溜达了过去,目光左顾右盼,只把那三寸丁谷树皮来巡。 无论这个世界有没有融入《金瓶梅》,潘金莲这阳谷县第一名人总是有的,展老爷既然都到了这里,没理由不去找她打个卡。 刚走了几条街,还不等找到武大郎,便忽听旁边酒楼上有人惊呼一声,“诶呀,莫不是展老爷么!” 展老爷抬头一看,只见在那酒楼窗户位置上,一人正目瞪口呆向他看来,原来却是林冲! 自从那日林冲得了个“天下行走”的职司,便出了东京,一去不回,展老爷都不确定他以后会不会继续上梁山聚义,谁知如今才下山行走不久,便又和他撞在了一起,只能说这世界线的收束还是有些强力的,愣是把这林冲给送到了剧情高发地这边来。 既然见到了,展老爷也便在楼旁停住马车,打算休息片刻。 刚把阎婆惜二女扶下车来,便见那林冲已经在楼门口躬身候着了,那姿态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不仅是林冲在此,还有另外几个便服打扮的男子也在旁边相候,只看那衣着,便知道不是普通江湖汉子,反而更像是朝廷中人。 眼见展老爷过来,林冲便叉手施礼,“小人林冲,见过展老爷。” 他身边那几个人见林冲这般客气,也都急忙一并施礼,客气打招呼。 展老爷随便摆了摆手,笑着道: “这又不是在京中,林贤弟何必这般客套。我是忙里偷闲,分身出来玩耍,你可莫要把我的消息泄露出去。” “老爷放心,林冲晓得。” 展老爷便带着二女入了酒楼,林冲几人在后面陪着,上楼到了包间里面,各自就座,又让人重新换了一桌新酒菜,林冲才从中介绍道: “好叫老爷得知,这位乃是阳谷县的知县李达天,这几个是本县的县丞乐和安、主簿华荷禄、典史夏恭基……” 介绍到展老爷这里时,林冲却不敢说实话,只说道: “这位乃是京都来的展老爷。” 能做官的都是机灵之辈,虽然不知道展老爷的真实身份,但只看这林冲对他的态度,就知道展老爷大有来头,当即也都不敢多问,只恭恭敬敬向展老爷举杯敬酒。 展老爷却不接他们的酒,只定睛看着林冲问道: “你不是行走天下,监察百官去了么,怎么不去结交天下英雄,却跑到这里和这些官员厮混在一起,莫非你们沆瀣一气了不成?” “冤枉呀,老爷!”林冲急忙叫起撞天屈来,解释道:“小人原本是在江湖行走,怎奈行使过几次权柄之后,这身份便败露了,走到哪里都是一群喊冤告状的。” “我开始还以为真是冤枉,但私下里调查一番之后,却发现大多都是假的,很多还是那地方官员钱雇来攻讦同僚的。” “我不过孤身一人,分身乏术,实在是没法一一如实查清,便索性不再接这些告状的帖子,只四处走动观察,见到那祸国殃民之辈,便亮明身份将人拿了,上报朝廷处理。” “前些时日,我在东平府拿了个同知,漏了身份,正待离开之时,李知县差人前来送信,说这景阳冈有大虫出没,过往客商行人受阻,遇害无数,想请我过来将那大虫拿了。” “我想着这事于民有益,便答应了下来,今日方才到此,只等除了大虫之后便走。” 旁边的李知县几人也急忙附和着,帮林冲证明。 展老爷瞥了他们两眼,便呵呵冷笑起来,对着林冲斥责道: “你好歹也是在京中官场上厮混的,怎么这么轻易便被这些文官们给糊弄了?” “那告状的事情且不说,单说这大虫的事情,这东平府自有厢军、禁军在,平灭一个大虫,又有何难哉?” “就算本地军队不方便调动,这李知县乃是殿前太尉朱勔的亲戚故旧,一封书信还请不来一个能捕杀大虫的高手么?” “何至于非请你前来不可?” “你怎么说也是个五品官,钦差特使,这天下哪里有让五品官员亲自下场与大虫肉搏的?” “分明是他们摸准了你的脾性,知道你有爱民之心,所以故意将你钓来,让你去亲身涉险。” “若是你被那大虫吃了,他们头上便少了个紧箍咒,免得整日里提心吊胆,官不聊生。” “在某想来,他们请你这事,必定不曾大张旗鼓,知道的人不多,若是你就这么被大虫吃了,便把责任都丢到你头上,算是你主动请缨,也是你不知天高地厚,咎由自取,须怪不得他们这些地方官员。”“就算你顺利将那大虫除了,这些官员便可以把高帽子给你戴上,为你请功,你再想拿他们,多半也会有所顾虑,下不得手。” 听展老爷这般一说,林冲脸色陡变,额上冷汗涔涔而下,而那李知县等人则慌了起来,急忙双手连摇,叫起屈来。 “冤枉啊!” “我等此番,只是一心为民,不曾有其他私心杂念,最多……最多便是想要巴结一番林相公,不曾有害人的心思啊!” “不错不错,林相公若是不信,可到衙内去看看,那随同上山打虎的三班衙役,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断然不会让林相公一人前往的!” 在这些人的话语当中,林冲当然是信展老爷的,就算这群人此时说,他老婆爬上展老爷的大床了,林冲都不会相信半句。 他阴着脸,对着展老爷举杯谢道: “多亏老爷提点,否则林某多半还想不通此节。” “不管此事李知县他们是如何考量的,林某除了那大虫之后,便即离开,以后也尽量不和地方官员太过亲密了。” 展老爷便与他碰了下杯,一饮而尽,然后笑着道: “这大虫也不需你去打,将来自有命定的英雄过来除害。” 说完后,展老爷又对那李知县几人吩咐道: “你们几个也都记住了,这景阳冈上的老虎,只有武松能够打得,其他人等,都不能去打,你们也莫要多管闲事,可记住了么?” 李知县几人刚被展老爷的话吓得浑身冷汗直冒,如今见展老爷有话吩咐下来,哪里敢拒绝,当即便纷纷拍着胸脯保证道: “老爷尽管放心,那大虫你说不打就不打,我们绝对不会胡乱插手。” 林冲知道展老爷的身份,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听他说这老虎合该是武松来打,便不会怀疑,相信命数如此。 可那其他几人,却不知道展老爷是谁,心中各种浮想联翩,只以为展老爷是想用这大虫给那叫做武松的人换取功劳,不许他人抢功,便把武松这个名字牢记在心里,只惦记着日后怎么把这事情给落实了,好巴结下展老爷。 他们不怕展老爷有所求,就怕展老爷无所求,真是那种青天大老爷,偏要激浊扬清,那他们可就惨了。 如今得了展老爷的命令,心中反倒放心下来,对着展老爷赌咒发誓,表明态度。 下马威给过之后,展老爷才暖下脸来,和这几人说笑饮酒。 “老爷我这次出京是游玩耍乐,在这阳谷县有些因果需要了结,要住上一段时日,若非老爷我过去传唤,你等平日里莫要过来骚扰,只当老爷我是个平常过客就好。” 李知县几人听了,纷纷领命应承下来,全心全意地奉承展老爷。 等酒足饭饱之后,林冲便和展老爷告辞,径自离开东平府,去其他府县浪迹江湖去了。 展老爷拒绝了李知县几人赠送宅院的想法,把几人丢在酒楼不理,径自带着女眷去找牙人买宅子居住。 等出了酒楼,上了马车之后,阎婆惜姐妹才惊喜地扑到展老爷身前,亲热异常。 “老爷,你怎地不曾说过,你是京都的贵人,你若早说,我们母女,啊不,我们姐妹岂不是早就从了?” 展老爷便笑着在她二人脸蛋上扭了一把,调笑道: “老爷潘驴邓小闲,五占其四,征服尔等,还需要劳什子贵人身份么?” “别的不说,只凭老爷这手床上功夫,你们哪个能够舍得离开?” 二女便娇嗔不依,和展老爷三个人挨挨擦擦,弄得火起,几乎想要将她二人就地正法。 “你两个小骚蹄子,且等晚上,看老爷怎么收拾你们!” 展老爷在二人臀上一人拍了一巴掌,便出了马车,急忙买宅子去了。 无论什么时代,有钱人办事就是利索,那牙人收了展老爷的银子,不但迅速给展老爷寻了一个前三后四的大宅子,便连那丫鬟仆人也一并都给买好了,展老爷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直接便可以拎包入住。 且不说展老爷当晚如何收拾阎婆惜姐妹,单说那知县李达天等人,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捞到好处,还恶了那“天下行走”林冲,心中战战兢兢,生怕影响了仕途。 何况如今又有个更大来头的展老爷在县内出没,有心想要巴结,又被展老爷警告不许前去骚扰,可不去主动巴结,又心存不甘,何况也担心这展老爷在本县内受了冲撞,日后迁怒他们,一时之间有些举止失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几人回到衙门之后,便把师爷等人都叫了过来,关起门来,仔细商议未来应对之策。 那师爷等人都是众人心腹,也是深通官场规矩之人,听了李知县等人的话之后,便笑着说道: “县尊也莫要如此患得患失,虽然这林相公就这么便走了,但他也不曾留在此处深入调查这阳谷县内的事情,至少县尊日后可以安枕无忧了呀!” “至于那位京中来的贵人展大官人,虽然不知他来此有何目的,但既然他已经露了形迹,咱们总有办法知道他的来意的,到时候投其所好就是了。” “至于县尊不方便做的事情,那大可让其他人去做嘛!” “展大官人想要微服私访,不喜欢一应官员过去打扰,也不许向外泄露他的身份,那难免会有些好结交朋友的人过去与他交往,他总不能一概不搭理吧?” “咱们县内不是有个西门大官人么,他这人最爱结交朋友,又善钻营,与许多县内富贵人家都有交往,县尊完全可以将这消息告知于他,让他主动过去与其结交,若有什么事情,便给咱们通个消息就是了。” “而且那西门大官人和京中杨提督、蔡太师家中也都有旧,说不定这展老爷便会看在这层关系上面,高看他一眼呢!” 李知县听了,顿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对呀!” “我怎么把这西门大官人给忘记了呢!” “你回头便让人给西门大官人送消息,让他找机会和那展大官人偶遇,想法结交一番,若得知了什么有用的消息,便速速来报我等,我等定然深感厚情。” 那师爷便拍胸脯保证道: “咱们衙内那个诨号叫做李外传的皂吏,与西门大官人素来交好,每每包揽官司等事,都是由他从中牵线,回头我便让他去传信即可。” 当下几人商议既定,便就此散去,依此办理。 那师爷出了书房,便让人把那李外传叫了过来,如此这般详细讲说了一遍,让他速速去给西门庆送消息。 那李外传吃的就是这口饭,如今得了这等秘密,急忙出了衙门,往西门庆家跑,将李知县等人的意思对西门庆一说,西门庆当即大喜,一拍大腿叫道: “果真是上天赐下的好机缘,合该我西门庆飞黄腾达,快快将我那些结义兄弟叫来,我们好生商量一下,该如何把这偶遇给做得似模似样。” 李外传拿了西门庆的赏银,便又连续跑了几家,把西门庆那些酒肉朋友都叫到了一起,一并商量这等好事该如何去做。 众多兄弟听闻此事之后,也是大为心动,纷纷夸赞西门大哥讲义气,有这等好事也不忘记带挈兄弟。 一群人跟着吹捧一通之后,便开始商量,该如何去偶遇这展老爷。 感谢书友20241003095932306的打赏 (本章完) 221.第220章 绿手套武大郎 第220章 绿手套武大郎 “炊饼……热腾腾的炊饼……” 次日一早,展老爷犹抱着怀中佳人酣睡,便听到了街上隐约传来的声音。 一听到这炊饼的叫卖声,展老爷脑子立时便清醒了过来,心中浮现出几个版本不同潘金莲的形貌,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披着衣服出了门,到院前拿眼一望,果然见到了那扛着扁担筐正从门外街上走过的三寸丁谷树皮。 虽然不曾见过,但只需一眼,展老爷便认出了这千古知名人物。 “诶,卖炊饼的!” 展老爷一招手,那武大郎便急忙驻足扭头,见到展老爷叫他,就笑容满面过来,将筐上笼罩的纱布掀开,用夹子夹了一个馒头递了过来。 “大官人可是要炊饼,新鲜出锅的,还热乎着呢!您先尝一个试试?” “不必尝了,老爷家中懒得做饭,以后你每日三餐都送一筐炊饼过来就是。” 展老爷没接他的馒头,只是抖手丢了一锭银子给他,在他那里定了馒头外卖。 展老爷手头宽裕,向来不亏待下人,从来都是管吃管住,如今他家中有七八个丫鬟仆人,一筐馒头也就一顿饭的光景,剩不下几个。 武大郎接了银子,喜出望外,那张丑脸上挤出朵来,笑得像猪笼草一般,连声应下这买卖,将炊饼挑起,迈步入院,在下人的引领下送入厨房里面。 展老爷耐心等他从厨房出来,才问道: “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可能每日定时送餐?” 武大郎便躬身道: “小人武大,便在那县门前楼紫石街小院处居住,距离此处不远,每日定然按时送到,绝不敢有迟半分。” “紫石街嘛……那确实不远。”展老爷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和武大定下了送餐的时间,然后便让他自去了。 展老爷见那武大肩挑着两筐馒头,在他这里卖了一筐,还得走街串巷去卖另外一筐,一时半刻不得还家,便简单洗漱了一番,径自出门,往县门前楼紫石街而去。 这阳谷县不是什么大城,范围也不大,其繁华程度也很一般,展老爷在街上游逛一圈,也没见到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只随便买了两只银钗、金簪之类的东西,准备一会儿送人。 不多时便到了这县门前,目光一扫,便见到了那明显的茶坊,一个老虔婆正在门前闲坐,想来该是那王婆。 展老爷便过去坐定,叫道: “把茶拿来吃!” 王婆见他衣着,知道是个大官人,便急忙笑着过来烧水煮茶,一边手下不停,一边笑眯眯问道: “大官人有些面生,不似是本县之人,却不知怎么称呼?” 展老爷便道: “某姓展,乃是京城的客商,在此地暂居些时日,做些生意。” 这王婆也是个好做掮客的,想着从中多抽些佣金,便愈发殷勤起来,笑着问道: “大官人却是做些什么生意,老身这里也常有客商往来,或许可以从中牵个线来。” 展老爷本来便是顺口胡说,哪里有什么生意可做,如今听她问到,便目光只向间壁小院打量,随口答道: “如今那京中四处征收宝药,弄得这药物腾贵,我来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药材生意,可以做做的。” 王婆听了便精神一振,跟展老爷介绍道: “展大官人若是想要做药材生意,那只需找那西门大官人便是,他在本县经营了好大一个生药铺子,那四县八乡的药农,有甚好药都得先去卖他,他看不上的,才能卖给别家,否则便要遭祸。” “他那里若是没有的药材,只怕这阳谷县里也未必便有了。” “那西门大官人老身也是相熟的,大官人若是有意,老身便请他也过来坐坐,跟大官人一并聊聊。” 展老爷口中哼哼唧唧的随便应付着,心中却不把那西门庆当回事,他来这里是为了潘金莲,否则才懒得跑这边一趟。 王婆说了许多西门庆的事情,见展老爷爱答不理的,知道他不曾上心,便改了口风,开始说些县内的事情,街上的八卦传闻什么的。 这倒让展老爷有了几分兴趣,吃着茶水,跟王婆胡扯了几句,王婆早就察觉展老爷目光总往那院子里飘,心中多少有了几分怀疑,三五句后,可巧说着说着就提到了潘金莲。 “大官人有所不知,这小娘子也是妖娆的人物,却命运不济,嫁给了那窝囊废一般的东西,不知多少人为此扼腕叹息,都说是‘一块好羊肉,如何落在狗嘴里?’” 展老爷听了,便笑着打赏了一锭银子,追问道: “那小娘子是不是真个有你说的那般美貌,这市井之间,又能有什么绝代佳人出来?” 王婆收了银子,心中更加笃定,便眉开眼笑道: “大官人若是不信,老身一会儿找个理由,把那小娘子叫过来,让大官人相看相看,便知老身所言不虚。” 展老爷便笑着道: “我却不信这等小地方,真有什么绝色,你尽管把人叫出来,若真有那般美貌,老爷自然少不了你的赏钱。” 王婆听了,便起身要去对面叫人,刚一出门,便见一群人前呼后拥走了过来,对着王婆笑道: “干娘,我等今日又来照顾你的生意了,速速把茶水煮来。” 王婆见了,当即一拍大腿,指着来人,笑着对展老爷道: “这可不是巧了么!” “展大官人,这位便是我刚才跟你提的西门大官人了,你要做药材生意,只管找他便是。” 又指着展老爷对来客介绍道: “这位展大官人是京城过来的客商,做的是药材生意,那岂不正是到你的门前了!” “你二人且在家中饮茶谈些生意,我去找人过来帮忙。” 说完后,她径自去找了潘金莲,只说店中今日客人太多,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找潘金莲过来帮忙。 潘金莲尚且不知究竟,便也信了,跟着王婆往茶肆中来。 那边厢的西门庆,带着几个结义兄弟,一并以出行为名,过来“偶遇”展老爷,想把这次见面弄成意外,谁想一切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根本不需要他那些计划,王婆便给他送了个助攻。 有了这个生意的借口,西门庆立马将原本计划抛到脑后,笑呵呵地进了茶肆,对着展老爷叉手一礼。 “诶呀呀,原来这位兄台是要做药材生意啊,那可是来着了,小弟这生药铺子开了几十年,乃是家传的买卖,最是诚信不过。” “展兄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跟小弟说便是了。” 展老爷一看他那满身彩光的样子,立时便知道了,这又是一个主角,定然是《金瓶梅》也融合进了这个世界。 跟那高衙内一样,都是同人文里面的男主。 原本展老爷这次没打算搭理西门庆的,但既然他已经送上门来了,展老爷便却之不恭了。 好歹他也是个主角,虽然在他身上肯定没什么魔星可捞,但毕竟也是个主角,多半会有些其他神通之类的奖励的,最不济也能让福地里面的灵气增多几分。 唯一可惜的就是洞天福地都在本体那边,扎根在东京城那里了,没有携带过来,一时间也不好杀他或进行其他炮制实验,只好暂时将他放养一段。 不过只看这西门大官人这般喜爱结交好汉,合该在梁山上有一把交椅呀!正巧这天暗星和天孤星都被展老爷杀了,用他填补一下一百零八将的空缺,也是不错的选择。 至于他本人的意愿,那就不重要了。 反正就连宋公明都被展老爷赚了一次,也不差再多他一个西门庆了! 在心中为这西门庆拟定好未来前程之后,展老爷便也对他拱了拱手,笑着请他入座。 “若是西门大官人府上药物齐全,那可就是再好不过,也省了我四处奔波啊!” 西门庆便在展老爷对面坐下,其他几个兄弟也纷纷围绕在旁,殷勤做起伺候人的琐事。 这年头流行的是点茶法,先将饼茶碾碎,置碗中待用。再以釜烧水,微沸初漾时即冲点碗中的茶,调成糊状,最后再注入沸水,同时用茶筅(一种用细竹制作的工具)搅动,茶沫上浮,形成粥面,或者直接向茶碗中注入沸水也是可以的。 西门大官人也是附庸风雅之人,对这套流程也非常熟悉,当即亲自动手,为展老爷进行点茶表演,将茶泡好后,亲手刮沫、封壶、烫杯……最后到奉茶,把一套流程走完了,然后双手将那茶盏递到展老爷的面前。 “小弟见展兄器宇不凡,想来是京中来的贵人,小弟便献丑一番,请展兄品鉴。” 展老爷端起茶杯,看着那上面的纹,也没感觉有什么好的,刚要胡扯几句,就见茶帘一挑,王婆带着潘金莲走了进来。 只见这潘金莲眉似初春柳叶,脸如三月桃;纤腰袅娜,檀口轻盈;玉貌妖娆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果然是一个美貌俏佳人! 不过最惹人注意的,还是这女子裙下的那三寸金莲。 如今乃是北宋,女子还没有裹脚的习俗,但也并非所有女子都不裹脚,这潘金莲便是先驱之一。 其实这裹脚习俗,最早都是从富贵之家传出来的,因为贫家女子要下地干活,裹脚之后非常不便。 当然最早这裹脚的女子也不是富家女儿,而是歌姬舞姬之流。 这潘金莲自幼父亲亡故,九岁便被卖在王招宣府里,习学弹唱,不过十二三岁,就会描眉画眼,傅粉施朱,品竹弹丝,女红针织,知书识字,是按照头牌的定位来进行培养的,裹了脚也属寻常。 可谁知后来王招宣死了,她又被转卖给了张大户,最后落到武大郎的手里,纯粹是因为主人的任务。 在《金瓶梅》书中写的清楚,她嫁给武大郎后,张大户还经常过来与潘金莲私会,武大知道,也曾撞见,但却不敢多言。 换句话说,这武大郎就是张大户的绿手套,用来遮掩耳目,防止自家娘子吃醋的。 但这潘金莲身带刮骨钢刀,着实命硬,愣是让那张大户得患阴寒病症,呜呼死了。 潘金莲过惯了富贵日子,一时之间找不到接盘侠,生活品质日降,对武大甚为不满。 这年头她又没法离婚,只能骑驴找马,四处寻觅新的姘头。 如今王婆把她往这边一带,她一眼就相中了展老爷。 没办法,这展老爷如今的形貌气质,都超凡脱俗,远非那西门庆所能比拟。 若是没有展老爷在场,说不定她还能看中西门庆,可现今展老爷往那里一坐,她满眼便都只有展大官人了,哪里还有西门大官人存在的余裕。 西门庆却不知道这些,在见到潘金莲的同时,眼睛也是一亮,心动了起来。 本来他两个就是命定的奸夫淫妇,他对潘金莲动心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展老爷却不给他机会,展老爷直接对着潘金莲招了招手,王婆便急忙推着潘金莲过来,坐到展大官人旁边,笑着嘱咐道: “这位乃是京师来的客商,乃是了不得的贵人,娘子可得帮老身招待妥了,千万莫要怠慢。” “若是展大官人满意了,定然少不了老身的茶钱,到时老身便多多分你一些,也是无妨。” 潘金莲便做出羞答答的样子,对着展老爷福了一福,靠着他坐了,左手兰指拈住右手的袖子,将雪白的皓腕亮出,执起壶来,为展老爷点茶。 展老爷可不是那等假正经,还玩什么掉筷子、桌下摸脚之类的把戏,直接便一把将潘金莲搂入怀里。 这清苦的日子潘金莲早就过够了,一直便想找个下家,只是她生活的圈子非常狭窄,平素也见不到什么有钱的大官人。如今得了机会,哪里会装模作样拿乔,当即便身子一软,便伏在了展老爷的怀里。 展老爷先是在潘金莲脸上香了一口,然后便笑呵呵地对西门庆道: “西门大官人,这生意的事情,可以改日再谈,今日老爷我有更大的生意要和这小娘子商量。” “呃……”看着自家心动的小娘子,被展老爷搂在怀里,西门庆不由得产生被当面ntr的心痛感觉,目光呆滞,有些魂不守舍。 这时潘金莲才注意到西门庆的存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中也蓦然产生了古怪的感觉。 这个哥哥好像以前曾经在哪里见过,这般被他盯着,似乎是有些……刺激! 她俏面绯红,急忙把脸转过来,埋首展老爷的怀中。 旁边的子虚等人,素来知道西门庆有寡人之疾,如今见到他有些失态,顿时着急起来,心中暗暗叫苦。 西门哥哥吔,那展大官人何等来历,你又不是不知,可切莫在这个时候犯蠢! 他们急忙起身上前,将西门庆左右架起,陪笑道: “既然展大官人有事要忙,我等改日再来拜访便是。” 说完众人便急忙簇拥着西门庆出门走了,西门庆心中兀自有些舍不得,出了门来还不住地回头往潘金莲身上张望,却把子虚几人唬得不轻,急忙伸手蒙住他的眼睛,连拉带拽给弄走了。 那王婆更是晓事,见西门庆等人都走了,也便快手快脚出了门,躲在外面望风。 房中没了碍事的家伙,展老爷便不再废话,一把将那茶碗水壶都扫飞了出去,直接将潘金莲抱起,往那茶台上一放,便开始品尝起美食来了。 潘金莲如今年已二十三岁,正当妙龄之时,每日里只看武大郎那张脸,便心中烦闷欲呕,哪里能够对床笫之事感兴趣,是以多年来都不曾有孕,心中不知道积累了多少欲望,如今被展老爷这么轻轻一撩拨,顿时便犹如堤坝决口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这个年代女子的狱卒,本来就很隐私,连让别人看一眼都会害羞,何况被展老爷这般仔细把玩。 不消片刻,潘金莲便化作了一摊烂泥,连动弹都动不了一下了。 “官人,我要……” 潘金莲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用颤抖着的声音,向展老爷祈求着,可展老爷却没打算这般将她吃掉,只继续把玩着手中的菱角,笑眯眯地道: “小娘子莫要着急,如今天色不早,你家官人很快便要回来了,这么一点儿功夫,还不够老爷我热个身的呢!” “你且记住了,老爷我在你家武大那里定了炊饼,每日三餐都需要人送。” “回头武大回来,你便自告奋勇,接下这送炊饼的活计,每日里送货上门,到老爷家里走上一遭。” “剩下的事情,自有老爷我来安排,你便不需多管了。” 交代完毕之后,展老爷又给潘金莲和王婆各自打赏了几锭银两,便起身回府,只等潘金莲每日里上门服务。 (本章完) 222.第221章 送货上门 第221章 送货上门 却说武大郎将那剩余的炊饼卖光之后,便赶紧回家,赶着给展府送餐。 到了家中,见到新的炊饼已经出锅了,便急忙夹出来放到筐里,便要往外走,却不防被潘金莲拦住,问道: “如今天色已近中午,大哥何必急着出门,不如且吃过午饭之后再去叫卖不迟。” 武大郎得了自家娘子关心,开心不已,便掏出银子来,交到潘金莲手中,喜笑颜开道: “娘子有所不知,我今日碰到个大客户,要每日里三餐之时都送炊饼过去,连定金都给了许多。” “这般衣食父母,可不敢怠慢了,得早早把炊饼送过去,免得迟了,耽误了大官人那边饭食。” 潘金莲便将银子收入怀中,笑道: “你这般每日跑来跑去,岂不辛苦,不如带我去认认门。每日里我闲在家中,也无甚事做,正好弄个小推车,到点就将炊饼送去,也免了你来回奔波,更不会耽误时辰。” 武大郎仔细一想,也有道理。 他整天走街串巷,辛苦什么的倒无所谓,但他本来就腿短,挑着担子在城内来回奔波,也颇耗时间,若是因为什么波折,耽误了展大官人吃饭,那便是罪过了。 “也罢,娘子此言也有道理。既然如此,你便跟我去那展府见上一面,以后我中午便不回来,你自前去送餐就是,切记宜早不宜迟。” 潘金莲便连声答应下来,帮着武大把炊饼装进筐里,然后弄了个鸡公车,推着便往展府而去。 没多久,两人便到了展府门前,上前敲门,把情况跟那出来的管事说明。 那管事早就得了展老爷的吩咐,哪里会拒绝,飞快地扫了一眼明显化过妆的潘金莲,便将二人引入府内,带到厨房,将馒头卸下,然后带二人来见展老爷。 展老爷把目光和潘金莲轻轻一碰,便错了开去,只笑着取出银子给武大。 “这是那馒头钱,你且收好。” “不可不可……”武大连连摆手,憨笑道:“之前展大官人已经给了小人一锭银子,便是买上十筐炊饼,也是够的,可不敢再收大官人的银子。” 展老爷目光在潘金莲的胸口上扫了一眼,笑眯眯地道: “你家的大馒头味道很好,又大又宣,老爷我非常喜欢。” “这是老爷我给你的赏钱,你尽管收着便是。” 武大连连推拒,最后耐不住展老爷坚持,只好将银子收下,又指着潘金莲道: “小人白日里要走街串巷,生怕耽搁了大官人家中午饭,以后中午便让贱内早些将炊饼送过来,还请大官人允准。” 展老爷便笑着道: “能让老爷我每日都吃到松软热乎的大馒头,这是好事啊!” “你且放心,只要老爷我吃得开心,少不了你的赏钱!” 武大又千恩万谢一回,才带着恋恋不舍的潘金莲告辞出门,回家去了。 到了家里之后,潘金莲就开始惦记着,要不要下午就去给展老爷送货上门一次,谁知武大回来之后,便在院子里开始转来转去,不知道在寻思些什么,不由得心中有了几分不耐,便皱眉问道: “大哥下午莫非便不出摊了么?” “难不成咱家以后就指望着展大官人那一家买卖活着么?” “须知那展大官人虽然慷慨,总是打赏下来,可他家也未必日日便吃炊饼,若是日后他不买了,咱们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武大郎便摇头解释道: “大嫂误会了,我不是只指望着这一家买卖,只是生受了那展大官人的好处,心下有些难安,想着该如何回报一番才好。” 潘金莲听了,便翻起白眼来,心中不屑冷哼。 量你个三寸丁谷树皮,又有什么能够回报的,还不是得老娘我去肉身布施! 只是这等话语却拿不上台面来说,潘金莲只得安抚他道: “那展大官人一看便知是个财雄势大的,不差咱们这三五两银子,大哥只需把这炊饼做得又大又香,让展老爷吃得舒服痛快,自然就什么也都还了。” 武大听了,低头思忖半晌,猛地一拍巴掌,昂首道: “有了!” “我见那展府厨下也是生火做菜的,只是那柴火却不甚多。” “以后我每日下午便去山下打些柴火,给展大官人家送去,也算尽一份心意。” 潘金莲心中愈发不耐,便冷笑道: “那一捆柴,也不过便几十个大子儿,展老爷家差你这一捆柴么?” 武大却不住摇头道: “这不是钱的事儿,是咱们的一份心意!” “受了展大官人这般恩惠,却半点表示都没有,让我心中难安。” 对于武大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潘金莲早就厌恶极了,当即也不再理会他,只自顾回房休息去了,只等明日中午去送货上门。 武大便拎了斧子出了门,径自出了城,去那山下打了一捆柴,用扁担挑着,给展老爷送来。 展老爷此时正在招待上门拜访的西门庆,听闻武大又来,也挺惊讶,但没空理他,便让人收了那柴火,再让人打赏时,武大却坚决不肯要,自顾自的走了。 西门庆这次是以谈生意的名义过来拜访的,他此时已经调整好了心情,把那美貌娘子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专为结交展老爷这位贵人而来。 昨日相见的时候,时间比较仓促,不曾详细介绍,如今见了面之后,他便把那几个结义兄弟也都介绍了一遍。 别人的时候,展老爷还不以为意,到了子虚的时候,展老爷才“哦”了一声,知道这是李瓶儿的相公,便指着他道: “我听说过你,你叔父是广南镇守太监是吧?” 被点了名的子虚先是一愣,然后连忙陪笑道: “大官人也听说过家叔的名字?” 展老爷便道: “那咱们便不是外人了!” “我有一个小妾,干爹乃是御前大内总管李彦。” “诶呦!”子虚一拍大腿,顺杆爬道:“那可真是巧了,家叔当年做过御前班直,正是李总管的麾下。” “若是仔细算起来,家叔也算是李总管的干儿子嘞!” “咱们这么一算,大官人跟家叔是一个辈分的,小侄得叫您一声叔父呐!” 西门庆这几个结义兄弟,个个都是钻营的好手,从来眼中只见权势富贵,尽数全都没脸没皮,如今见到这等大好机会,哪里还会错过,当即那子虚便趴倒地上磕头,连声管展老爷叫叔父。 “哈哈……”展老爷也不拒绝,任由他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才一甩手丢出一袋金豆子,“当啷”一声落在青砖地面上,清脆悦耳。 “呐,这是叔父赏你的,权且算作是见面礼好了。” 只听那钱袋落地的声音,子虚便知道里面价值不菲。 他有心炫耀一番,便也不起身,当场将那袋子口扯开,向下一倒,那一粒粒的金豆子便“叮叮当当”地撒了一地,在午后阳光映照之下,耀目生辉。 “诶呦!”这下子所有人都眼热了起来,纷纷也都拜倒在展老爷脚下,腆着脸道:“我等几人和老四都是结义兄弟,既然他是大官人的子侄,那我等几人定然也都是大官人的子侄了。” “哈哈……赏,人人有份……” 展老爷来者不拒,一并受了他们的大礼参拜,然后一挥手,便又掏出一大包金豆子出来。 这次他却不整袋往地上撒了,而是像撒黄豆一样,随手那么一扬,顿时便下起了金豆子雨了。 那一粒粒的金豆子,在地面之上弹跳不休,到处乱滚。众人除了西门庆家资巨万,还能把持得住之外,其他几人都满地乱爬,纷纷争抢起那金豆子来,更有那为了同一颗金豆子厮打起来的,更惹得展老爷哈哈大笑起来。 在这十人小团体当中,向来以西门庆为尊,人人都只巴结他一人,只有他耍弄别人的份,哪有别人耍弄他的事情! 可现今展老爷一来,便把他们十人拿来耍乐,偏偏那九个人还毫不在意,乐此不疲,只把他这个十人组的大哥给冷落在了一旁,就让西门庆心中颇为不舒服。 虽然他心中也清楚,这展大官人来头甚大,是他该巴结的人,但心中却总是仿佛结了个疙瘩,总感觉自家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隐隐约约间总有些不太自在。 他呵呵干笑两声,假意呵斥道: “众位兄弟这是作甚,为了点金子便这般丑态毕露,这般丢人现眼,没来由的让展叔父都小觑了!” “还不快快起来!” 地面上的金豆子也差不多都捡光了,众人这才悻悻然爬起,对着展老爷陪笑致歉道: “小侄等没见过什么世面,让叔父见笑了。” 展老爷便笑眯眯地摆摆手,不以为然地道: “众位贤侄这是真性情,是真情流露,说明不曾把叔父当做外人呐!” “你等也不需争抢,些许金银,叔父这里有的是,以后你们只要好生为叔父做事,叔父定然是少不了你们的赏钱的。” 众人更是大喜,围着展老爷连番马屁拍将过来,哄得展老爷眉开眼笑,只是西门庆的脸色却愈发的不好看了。 展老爷却不理他,只和子虚几人说笑无忌,在不知不觉之间,便把这十兄弟的核心转到了子虚的身上。 当年太监活着的时候,子虚也曾经风光过一段,但后来太监死了,子虚又不成器,无官无权,穷的只剩下点钱了,还坐吃山空,日益落魄。 便连西门庆这种本地的土鳖财主,他都得捧着伺候着,心中不知道有多么憋屈。 如今突然便天降了一个叔父下来,让他骤然有了翻身当家做主人的感觉,当即把当年做官二代伺候上官的手段都使将了出来,务必要把这位展叔父给伺候舒服了。 西门庆虽然也巴结奉承过人,但他毕竟出身差了些档次,混的圈子级别也比较低,能够和京中权贵搭上关系,一切全靠金银开道,对京中权贵子弟的许多玩乐手段并不熟悉。 可子虚却不同,他自小跟在太监身边,耳濡目染,很多门道都门清的很。 再加上展老爷初来乍到,了解的东西基本也都是京都的玩意儿,如今和子虚说笑起来,却正合心意。 子虚又有心巴结着展老爷,两人便越说就越热络,时不时抚掌大笑起来,亲密度那是欻欻的涨啊! 西门庆试着插了几次话,但子虚却只顾着一个劲表现自己,半点都没有帮衬他搭话的意思。 眼见这大好机会明明是他西门庆分享出来的,现今却是子虚成了展老爷身边最近的人,西门庆面沉似水,颇不痛快,心中不由得便想起之前十兄弟结义之前,自家娘子吴月娘所反对的话。 如今看来这十兄弟果然是如她所说,全都指望着他的好处,但他谁都指望不上。 这义结金兰,只怕是做错了呀! 十兄弟至此离心! 西门庆微微低下头来喝茶,将眼中闪烁的凶光隐藏起来。 他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乡下小地主,能发展到如今这般规模,在京中都有门路,可不是靠着祖荫! 那展大官人他招惹不起,可这子虚嘛……呵呵…… 且让他和展大官人交好便是,日后只需要弄清楚展大官人来此的用意,总有办法将关系给撬过来的。 若是子虚识趣也便罢了,他也需要一个人来帮忙维护展大官人那边的人脉关系。 可若是子虚不识趣,那也就别怪他西门庆不顾念兄弟情义了! 心中拿定主意之后,西门庆便只在旁边闲坐,偶尔插上那么几句,显示下存在感,却把出风头的机会都留给了子虚。 在欢声笑语之后,展老爷便邀请众人留下吃酒,众人当然不会拒绝,又陪着展老爷一番宴饮,直到夜色深沉,才告辞离去。 “贤侄,难得咱们有缘在此相会,改日我便去你那府上拜会一番,给太监也上一炷香。” 更重要的是,见见咱那侄儿媳妇李瓶儿究竟容貌如何,有没有彩光傍身。 子虚不知展老爷心怀叵测,听了这话喜不自胜,没口子地答应下来,约定了时间,亲自过来接展老爷上门,然后便各自散去,回家早做准备。 到了次日,武大郎早早地又挑着炊饼出了门,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潘金莲千万莫要忘了中午去送货上门的事情。 “诶呀,大哥尽管放心,这等干系到咱家收入的事情,奴家怎么会忘记呢!” 连推带搡将武大送出门去之后,潘金莲便急忙新蒸了一锅馒头,然后便坐在梳妆台前,涂脂抹粉,又将那满头珠翠戴了个遍,打扮得枝招展,露出十分动人颜色。 好容易等到那馒头做熟了,她便皱着眉,强忍着那热气,将馒头夹出来,丢入筐中,用小车推着,径自往展老爷家去了。 到了展府,天色距离中午尚早,但那管家见只有潘金莲一人过来,便心中十分清楚,赶紧过来把小车接过,谄笑着对她道: “小娘子把这炊饼交给小人便是,我家老爷如今正在厅中闲坐,小娘子若有话对我家老爷说,不妨直接过去。” “府内规矩大,不经宣召,下人不可随意进入后宅,小娘子尽管放心。” 潘金莲得意一笑,把小车一丢,便扭着腰奔着后面去了,沿着门廊一路前行,很快就见到了那宽敞的大厅,展老爷正在里面端坐喝茶。 她急忙快走了进步,进了客厅后直接往展老爷怀里一扑,娇滴滴地道: “官人,奴家如今来送货上门了,你打算如何赏赐奴家?” “哈哈……老爷先赏你一副秘药尝尝。”展老爷佳人在怀,也是眉开眼笑。 潘金莲初时还不情愿,但当展老爷把一大锭银子往她脚边一丢,她便千肯万肯了。 似她这般女人,跟她说什么秘药的好处,她也决计不会信的,反倒是这金银俗物,更加立竿见影。 之前展老爷买下这宅院之后,便让人在这后院弄了个大浴盆,露天放在廊下,时常与阎婆惜姐妹在此耍乐。 本来他是想要泳池的,可这年月没有活水的话,换水困难,泳池很容易腐烂发臭。 他不想显露自家神通给这些外人,便索性简化掉了,只留个浴盆鸳鸯浴就是。 一番戏水之后,展老爷遗憾地叹息道: “金莲啊,你这小脚残疾了啊!” “回头多服几剂药,看老爷如何帮你把它治好!” “到那时,你这天生的金莲,才真个叫做人间绝色呢!” 潘金莲吃吃笑了几声,完全不相信展老爷的话,只当他是在扯淡,却也体贴地不曾拆穿,只笑着道: “大官人舍得么?” “奴这金莲,还不是因为你们大官人都喜欢,所以才自小裹了的?” “奴就怕等这金莲变天足之后,大官人便不要奴家了,那奴家岂不要哭死!” “诶,金莲这话说的,老爷我是那等薄情的人么!” 展老爷嗔怪道: “老爷我是何等人物,那说出来的话,便是金口玉言,便是那赵官家都没有这般好使的。” “你且尽管放心,既然你遇到了老爷我,少不得给你一个光明的未来,不会再让你沉沦在泥里。” 得了展老爷的承诺,潘金莲顿时大为意动,服侍得就愈发的卖力。 两人在这浴盆里面一直洗了小半个时辰,凭着展老爷的法力暗中撑着,才保证了这水一直是热的。 直到了天将暮色,再不走武大郎就要回家了,展老爷才堪堪将这小美人放过。 (本章完) 223.第222章 展老爷强买潘金莲 第222章 展老爷强买潘金莲 武大郎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到了家中,推开院门,便见到那锅灶之上热气腾腾的炊饼。 一切都已经做好了,就等他装好去送餐即可。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平日里他一回来便能见到的自家娘子居然踪影皆无。 “大嫂,在家么?” 他叫了一声,推门进屋,便见到了床上睡得正熟的潘金莲,长发湿漉漉的,显然是洗过了澡,粉嫩的脸蛋红扑扑的,分外诱人。 “今日怎地这么早便躺下了,那展府中午的炊饼,可曾送过去了?” 不解风情的武大郎上前便用力推搡了潘金莲几下,把她从美梦之中弄醒。 潘金莲正梦到得了展老爷宠爱,每日里穿金戴银,身边丫鬟伺候着,正到快活时候,却被武大打断,心中不由得非常不爽起来,半坐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没好气地呛道: “当然送过去了!” “我推着那小车来回走了一路,累了个半死,又忙活半天,把这炊饼放到锅灶上蒸,弄了一身臭汗,这才洗漱睡下。” 其实潘金莲被展老爷一番折腾,早就浑身乏力了,就算有秘药滋润,也没那么容易恢复过来,返回的时候,完全是展老爷派人用马车给送回来的。 至于这炊饼什么的杂活,也都是展府派过来的人帮忙弄的。 不过武大郎当然不清楚这些,只当她说的是真的。 “哦,这样才好。”武大郎憨笑了两声,“有劳大嫂辛苦了,你继续睡吧,我去把晚上的炊饼也送过去。” 他转身刚要下楼,忽然见到那梳妆台上竟然多了一根金钗,当即心头便有些不喜,皱眉问道: “大嫂哪里来的金钗?” 潘金莲心头一跳,不敢说是展老爷送的,便微微转头,看向床内,低声说道: “那展老爷又赏了一锭银子,我回来的时候,见这钗漂亮,便顺手买了。” 听了这话,武大心中更是不高兴了,当即便叫道: “你怎又收了展大官人的赏银?” “人家给的银子,早就不知道比这炊饼钱多多少了,我现在每日里得空便去砍柴给送去,就是想稍微还一点人情。” “你这倒好,又拿了人家的钱,这可让咱们以后怎么还呐!” 被自己瞧不起的人一顿训斥,潘金莲心中也非常不高兴,便柳眉倒竖起来,冷笑嘲讽道: “人家展大官人愿意赏,便是不曾将这点金银放在眼里,偏你在那里多事,又不肯收,又要砍柴来还的,也恁个矫情!” “你只当人家展大官人真爱你这炊饼啊!” “人家那是给下人买来吃的,大官人自己要吃也是吃那大酒楼里的酒肉,一天只怕未必真吃你半个炊饼下肚!” 嘲讽完后,潘金莲便伸手向上拉了拉被褥,将展老爷真正爱吃的炊饼给遮盖起来,免得被武大看到,起了不良心思。 “这怎么叫矫情?”武大便梗起脖子,跳脚叫道:“咱家靠辛苦赚钱,不偷不抢,又不曾害人,这钱赚的半点都不亏心。” “他买我卖,这炊饼管他买来是自家吃用,还是拿来给谁吃,咱们只做好自身本分便是!” “他若赏几个钱,我也不说什么,该收就收,心中只会谢他。” “可他这赏得也太多了,这钱拿得我心惊胆战,总是提心吊胆,生怕还有后续,每夜里怕是连觉都睡不好。” “大嫂你听我一句,这银子委实是收不得的!” 潘金莲当然知道这后续是什么东西,但却苦于没法说出来,只将目光转开,看着自家三寸金莲,冷哼道: “他赏他的,你收你的,又不是咱们求着他给的,他也没说要你去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你有什么睡不好觉的!” “唉!”武大郎便叹息起来,苦口婆心地道:“人家是大官人,咱们是小人物,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他若真有话直说,那反倒好了,能做的咱就做,不能做的便求他放过,也没什么大不了。” “苦就苦在,他什么都不说,只是给银子,等日后他说出来的时候,咱们连银子都收了那许多,还怎么能够拒绝得了他呢!” “咱们还是把这银子给退回去,本本分分做人,老老实实做事,免得遭了飞来横祸!” “什么本分不本分的!”潘金莲最讨厌这两个字,一听立时便又炸了起来,转头怒瞪着武大,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骂道: “你张口本分,闭口老实,可这世间向来只见老实人吃亏,何曾见过那高官权贵本本分分的!” “就连乡下人都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你这许多年来,做个老实本分人,又有个鸟用!” “便连咱们住的这屋子、院子,都是典了我的钗梳才买了的,若总按你这般老实本分下去,这辈子你也买不起一间房子!” “人人都努力上进,偏你就这般不知进取,自甘朽木,连带着老娘都跟着受气!” 武大郎被潘金莲一顿挫骂,登时哑口无言了起来。 若不是张大户选择他做了绿手套,只怕他一辈子都只会是个处男,连婆娘都娶不起,更不可能有潘金莲这等绝色的娘子。 而现今居住的房屋院落,也确实是靠着典当潘金莲的首饰才凑足了银两,买下来的,否则他只能租房子住。 有句话叫做钱是英雄胆,又说无钱寸步难行,可见这金钱二字,真个魔力无穷。 可武大郎低头沉默半晌后,依旧还是坚持己见,继续劝说道: “大嫂的钗梳,日后金银趁手之后,再赎回来便是,可这展大官人的银子,着实是拿不得的。” “这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那展大官人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会平白便宜了咱们!” “他今日赏了十两出来,日后说不得就要你还百两千两,或者干脆拿命来还,做些替罪、害人的勾当。” “咱们有正经营生,又不是没饭吃要饿死,着实犯不着冒这个风险。” “大嫂且把钗拿来,我去退了,把银子还给那展大官人。” 潘金莲如何舍得,只是抓着那金钗不肯放手,武大又不舍得对她动强,撕扯一番失败之后,只好无奈放弃,把之前展老爷给的那锭定金银子拿出,径自前去退钱。 到了展府之后,把来意一表明,那管家虽然一头雾水,但也知道他娘子和自家老爷有一腿,如何敢答应他,只是一个劲地推拒,只肯收炊饼,不肯收银子。 武大又非要将银子留下,两个人推推搡搡的,最后把展老爷给惊动了。 “武大,你这是作甚!” 眼见展老爷出来,武大便连忙跪倒磕头,不住感谢道: “大官人抬举小人,才让小人每日里三餐送炊饼过来,小人已经感激不尽,实在是不敢再奢望更多。” “今日是小人不曾和娘子交代清楚,她一个妇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被银子迷了眼睛,又收了大官人的银子。” “小人已经责骂过她了,以后也不会再让她来此送货,一应三餐,尽数由小人亲自来送。” “还请大官人将这锭银子收回,小人实在是承受不起。” 银子不银子的,展老爷是不在意的,但是武大说不让潘金莲来送货上门了,这便不合适了。 眼见这武大也是一副执拗脾气,展老爷脑中念头一转,就又改了个主意。 “武大,老爷我赏出去的银子,岂有收回来的道理!” “不过你既然觉得过意不去,那不如这样,咱们折中一下。” “我府上正缺少一个针线婆子,主要负责做些缝缝补补的杂事,你若觉得无功不受禄,那便让你家娘子到我府上来做个佣人。” “我这里管吃不管住,早上来晚上回,三餐之外再加月钱一两银子,你意下如何?” 武大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是靠自家工作赚钱,待遇虽然略显优厚,但也并不夸张,当即便再次磕头谢道: “多谢大官人恩典,一切便听大官人的吩咐。” 把武大郎打发走了之后,展老爷便又和本体那边联系起来了。 之前吃掉潘金莲之后,展老爷便又觉醒了一个神通,能够在本体和分身之间进行远距离联系。 这种联系是种意识联通,不仅能传输信息,还能把声音、画面、记忆、感受……等内容都一并传输过去。 不过这种传输是需要消耗灵气的,展老爷这具分身随身携带的灵气有限,还经常要转化秘药,不能经常使用。 这次展老爷出来的时候仓促,只想着自己一个人浪迹江湖,快活快活,可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他便发现,身边没有个得力助手,那是分外的不便。 尤其是以前在红楼世界的时候,他是黑白两道通吃,黑脸白脸都让他给装了,可现在不行了,单身一人实在是玩不转两头,所以展老爷给本体那边传了个消息,让本体赶紧把薛大脑袋给派过来,配合他推进剧情。 其实若论能干,杨有恭可能更合适一些,但谁让展老爷当初做实验的时候,见眼前只有薛蟠,随手就把那青面兽的魔星给了薛蟠呢! 没有魔星在身,杨有恭根本就出不了洞天福地,自然也没法跑到山东这边来帮忙。 和本体那边交代完毕之后,展老爷便回去搂着阎婆惜姐妹继续快活去了,只等明日潘金莲送上门来打工。次日一早,武大郎过来送炊饼的时候,果然顺便把自家娘子给带了过来。 这时候展老爷还没起床呢,连人带炊饼,都是管家接收的。 武大郎还不太放心自家娘子,临走时候还一个劲地叮嘱。 “大嫂只要好生做事即可,可莫要逾越身份,更不可再受展大官人的打赏。” 对于这些话语,潘金莲早就腻歪透了,只是碍着那管家在旁边站着,不好败坏自家形象,便只好僵着脸点头答应,只想把他哄走再说。 武大郎叮嘱一番之后,挑着另外一筐炊饼走了,管家目送他消失在街道尽头之后,才笑着对潘金莲道: “我家大官人如今尚未起床,小娘子尽管进去便是。” 潘金莲便莲步轻移,直入后院,到了展老爷的卧室,只见那偌大的床上,三条肉虫正搂抱在一起,睡得正香。 她略一犹豫,便将衣衫除尽,掀开被褥,也钻了进去。 不得不说,这版主文的女主角,就是比起点文的女主开放,主动性也强胜了不知道多少。 展老爷朦朦胧胧间,就被潘金莲的早安咬给弄醒了,低头一看,见到她眼波流转,娇艳欲滴,便性致大起,将她抓过来便开始晨练。 经他这一般动作,阎婆惜姐妹也被惊醒了,见到床上忽然多了个第四者,顿时心中勃然大怒。 可她们不敢怪罪展老爷,便只好把这满腔怨气发散到潘金莲的身上。 “呸,哪里来的狐媚子,到这里发骚来了!” 潘金莲不过瞥了二女一眼,就知道这二人定然也不是正牌娘子,比她这野也强不了多少,当即一边摇晃着脑袋,枝乱颤,一边冷冷笑道: “还不是你二人满足不了老爷,才让老爷生出采郊外的心思!” “与其跟奴家争风吃醋,你们还不如好好反省反省,该怎么努努力,来把老爷伺候好了。” “怎么样,要不要姐姐教你们两招?” 二女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彼此对视一眼后,便扑了上来,将展老爷这些天传授她们的技巧,都用在了潘金莲的身上。 本来潘金莲一人单挑便已经不是展老爷的对手,如今又开辟了两条新的战线,顿时便捉襟见肘起来,很快就兵败如山倒,被打得溃不成军,连连求饶。 展老爷宜将剩勇追穷寇,丝毫不肯放过她,直将她打成一堆烂泥,动都动弹不得,然后才在友军背后插了一刀,改攻向了阎婆惜。 一番浴血厮杀之后,展老爷神清气爽,起床洗漱,潘金莲则继续倒在床上昏睡恢复体力,阎婆惜姐妹这些天多得了秘药滋润,体质大增,反倒已经习惯了这种重体力劳动,挣扎着爬起来,伺候展老爷用膳。 中午时分,武大郎又送炊饼过来,问起自家娘子,却被管家搪塞一通,说是在忙着做针线活,不便出来。 武大郎心中多少有些怀疑,但他本性懦弱,便也不敢多问,只能笑笑离开。 潘金莲睡醒之后,肚子也早就饿了,展老爷便让人准备了酒菜,顺便抱着她一块品尝她家的大馒头。 武大家境也就一般,这些年中,潘金莲吃肉喝酒的日子屈指可数,而且吃的是骚猪,喝的是浊酒。 哪里如展老爷这里一般,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肉是羊羔小腿肉,酒是陈年雕酒。 是以虽然潘金莲被棒子打了很久,浑身精疲力尽,但此刻依旧精神焕发,欢喜无限。 听闻武大郎中午又来过问,潘金莲便不屑地撇了撇嘴,依偎在展老爷怀里,嘲讽道: “这三寸丁谷树皮,还真当自己是人家的相公了,这个也管,那个也问的!” “哼,当初若不是张大户看他老实,岂会让他接盘!” “大官人有所不知,这武大之前听闻我收了你的赏钱,还不高兴哩!” “非要我把银子还给你,你说好笑不好笑!” 眼见展老爷把目光投过来,眼中似乎有探寻之意,潘金莲便绘声绘色地把之前他二人之间争吵的对话说了一遍,然后笑得枝乱颤起来,一个劲地巴结展老爷道: “他还担心大官人你对他有所图呢!” “却不知道,他除了我这个美貌的娘子,还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 “可笑的是,还是他自己主动把娘子给送到大官人嘴边上的呢!” 听了潘金莲这番奉承的话语,展老爷不由得眉头紧锁起来,心中颇不舒服。 展老爷素来不坑穷鬼的,之所以勾搭潘金莲,也不过是因为她乃是千古第一淫妇,要打个卡,集个邮而已,倒不是心中对这女人有多喜欢。 当然,她身为版主文的女主角,吃掉对金手指大有好处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可这不代表展老爷就讨厌武大郎。 其实武大郎不过便是个老实人罢了,谁也不曾得罪,处处与人为善,但人善被人欺,就因为有了一个姿色过人的老婆,便凭空天降横祸,死于非命。 这还不算,也因为他这个名人老婆,他又被无数穿越者盯上了,在诸天万界不知多少穿越文里面,几乎每次都要被人把老婆给抢走。 这份凄惨,堪称绿帽子之王,纵观古今,也没几个人能与他比绿了! 原本以展老爷的性子,素来不喜多管闲事,没看见的就当没发生,武大惨不惨的,与他无关。 可潘金莲偏偏自以为是,把武大的“愚蠢”拿出来秀给展老爷看,这就让展老爷很不舒服了。 展老爷从来不觉得武大郎有做错了什么,他唯一的错误,就是不该答应娶潘金莲。 美女是种资源,在一个混乱的时代,普通人是没资格享受美女的,否则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武大郎没有能力保护住潘金莲在身边,何况这个潘金莲也不是个良善之辈。 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反过来就是,家有毒妇夫没好下场。 相比起红楼里面那些善良女子来说,无论是潘金莲,还是阎婆惜,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比王熙凤还要心狠手辣的货色,不好好调教一下的话,并不适合带入仙宫之中,否则日后必起事端。 后宫和谐,永远是展老爷收女第一要务。 至于武大郎那边,展老爷想了一下,觉得潘金莲这种女人他把握不住,还是交给展老爷来调教一下为好。 武大郎和潘金莲两个人并不合适做夫妻,与其将来彼此都深受其害,不如干脆让他两个和离,另外让他娶个贤惠的老婆,安安稳稳共度余生。 你看,展老爷就是这般善良! “金莲啊,老爷我决定把你从武大那里买过来,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真的?”潘金莲一听这话,顿时便激动了起来。 她本来就是想找个姘头,让自家的日子能过的好一点,可没真的指望能够嫁入豪门,能像当初张大户那样做个外室,那就很心满意足了。 这潘金莲就是个目光短浅之辈,很容易就能够得到满足。 些许甜言蜜语,再加上一些酒肉金银,就能将她迷得神魂颠倒,忘乎所以,什么都肯做了。 在原书当中,若不是那王婆坏事,郓哥多嘴,导致武大郎撞破了此事,又兼有武二郎这个可单杀猛虎的强人在头顶上压着,她也未必有胆子谋杀亲夫。 如今听闻展老爷想要将她收房,就算只不过是做个小妾,她也都已经喜出望外了。 “老爷这还问奴作甚,奴家肯定是千肯万肯的!” “老爷不如便让人写了契约来,奴这便签字画押,绝对不会犹豫半点。” 眼见潘金莲如此迫切,展老爷便笑着拍了拍她的炊饼,安抚道: “你且放心,老爷既然说要得到你,那自然是不会放手的,且等晚间武大来了,看我与他说此事。” 潘金莲便兴高采烈起来,更加热切地服侍起展老爷,让展老爷好生又享受了一回。 到了傍晚,武大又来送炊饼,顺便接自家娘子回家,展老爷便让人把他叫来。 武大到了前厅,却不曾见到自家娘子,只看到展老爷一人,正自奇怪,便听展老爷说道: “武大,你那娘子太过美貌,与你并不匹配,你若强留她,日后定然有祸。” “老爷我心地善良,有心救你一命,便干脆大发慈悲,将她收了。” “我这里已让人写下休书一封,你若愿意,便在这休书上面签字画押,日后你们二人再无瓜葛。” “老爷我也不白让你吃亏,这便备下白银千两与你,当做和离费用。” “你拿了这银子,自然可以另外娶妻生子,只是你最好听老爷一句劝,下次娶妻,一定要娶个容貌普通,为人贤惠的女子,才能和你白头偕老。” 武大听了,便恍如五雷轰顶一般,直呆愣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 半晌之后,他才想明白前因后果,不由得羞怒交加,脸上涨得通红,跳着脚叫道: “大官人莫要开这等玩笑!” “我武大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决计不干这种卖妻求荣的勾当!” “金莲乃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可不是那等没名没分的小妾,绝不会就这般如炊饼一样卖掉!” “此事我断断不能同意,大官人还是莫要多言,还请放我娘子出来,让我带她回家。” “大官人府上也不缺我家那点吃食,以后府上这等地方,我们也不敢再来了。” (本章完) 224.第223章 展老爷桌下戏瓶儿 第223章 展老爷桌下戏瓶儿 耳听着武大这斩钉截铁的话语,展老爷不由得对这武大又高看了几分。 这人虽然既懦弱又无能,可这待人的心思却是一片赤诚,虽然潘金莲不曾把他当夫,他却把她当妻。 当年张大户总是跑到他家里来玩潘金莲,武大不曾说过什么,本质上是因为这潘金莲其实是张大户的女人,他没把自己当成苦主,他自身定位其实是隔壁老王的。 等张大户死了之后,他便把潘金莲当成自己的妻子了,所以才有后来抓奸西门庆的事情。 他若依旧对张大户那般,对待西门庆,就没有后来的那些事情了。 可能是后来潘金莲出钱,给他买房子,让他产生了些错觉,以为潘金莲也是被逼无奈,心中其实还是有他的。 虽然潘金莲一直各种瞧他不起,但武大郎却极为尊重潘金莲,不肯像是卖货一样,把妻子卖掉。 他之前那些话语,分明便是怀疑展老爷把自家娘子给扣了下来,想要强买强卖,却不知道,其实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情,只他一个人在反对。 原本展老爷是想给他留些颜面,所以才不肯让潘金莲出现,免得太过羞辱于他。 可既然他这般固执己见,展老爷也没有办法,只好把潘金莲也叫出来,让潘金莲与他当面对质。 得了前面的通知之后,潘金莲便袅袅婷婷地从后院走了出来,远远地武大郎便听到环佩叮咚,等潘金莲一出来,他顿时心里面就凉了半截。 只见此时的潘金莲,再不复和他一起时那粗衣布裙、素面朝天模样,如今的潘金莲浑身穿金戴玉,满身绫罗绸缎,脸上更是涂脂抹粉,描眉涂唇。 那脑袋上面更是扎了一圈,什么金簪啊、银钗啊,便如同一柄张开的折扇一样,在她那精心挽起的发髻后面孔雀开屏。 “大嫂,你、你这是……”武大郎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潘金莲甜甜一笑,扑入展老爷的怀里,先在展老爷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才转头皱眉看向武大郎,非常不屑地道: “你不是总担心大官人惦记着你什么嘛,现在清楚了,知道大官人惦记你什么了?” “说来我还得谢谢你呢!” “若不是你这么死心眼,大官人还未必会愿意将此事挑明呢!” 这些年潘金莲跟着武大郎也受了不少气,如今一股脑发泄了出来,越说越嫌弃,语气也越发恶劣起来。 “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你遇到事情了就只知道退让躲避,那街上的泼皮无赖调戏奴家,也不见你多放几个屁出来,反倒是各种息事宁人,忍气吞声。” “现在好了,大官人看上了我,你便老老实实从命便是,就继续老实本分下去,也别给自家招灾惹祸。” “大官人可怜你,赏你的银子,你便乖乖拿着,一会儿在那休书上面把手印按了,以后咱们两个便再无瓜葛。” “自今日起,你继续做你的老实本分人,我入大官人府上享受我的荣华富贵日子,大家各取所需,多好!” “你也别总觉得是大官人抢了你的老婆,自始至终,奴家便不过是张大户寄放在你家那里养的个外室而已,跟你本人是没什么关系的。”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那三寸丁谷树皮的模样,凭什么能娶到奴这么漂亮的老婆!” “你若是什么大官人,权势富贵逼人,那也就罢了,可你偏偏就是个老实本分人。” “你也不想想,你配么!” “你不是一直想要做个老实本分人吗,那你就该娶个丑八怪老婆,跟你门当户对,也不怕别人惦记。” 被潘金莲一顿嘲笑,武大郎原本的那点原则与坚持顿时灰飞烟灭,挺直的背又慢慢弓了下来,面如死灰,只低头看着脚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若不是展老爷最后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了潘金莲的语言攻击,恐怕潘金莲能够一连数落他一天。 “诶,好了好了,金莲,不必多说废话,让他明白你的态度就是。” “武大啊,你现在也应该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不是老爷我抢了你的老婆,是你自家夫妻不和,早晚要和离。” “银子我照样给你,你有了这些银子,卖房子置地,不难再讨一房娘子回来,也算是老爷我对你的一份心意,你也莫要推辞。” 武大郎一句话都不说,就如同那被打断了脊梁的老狗一样,任由展老爷摆弄,让签字画押就签字画押,让拿银子走人就拿银子走人。 等把武大郎送走了,展老爷又和潘金莲签了契书,自此潘金莲就成了展老爷的私有物,便是告到衙门那边,也都有理有据。 一切就此尘埃落定,潘金莲喜不自胜,缠着展老爷又好生快活一回。 到了次日,一大早子虚便过来了,展老爷和他早就约好了,要去家拜访,他如今过来迎接。 “诶呀,你看你,来这么早,吃早饭没,一块吃点儿。” 一见展老爷打着哈欠出来,子虚急忙趴地上磕头,致歉道: “都是侄儿考虑不周,来得太早,叔父不必理会侄儿,不妨休息好了,咱们再出发不迟。” “无所谓了,反正人都起来了。”展老爷摆摆手,带着他进了大厅,开始用早膳。 子虚客套了几句,也陪坐在展老爷旁边,一块吃一些。 作为府内的姬妾,潘金莲肯定也要在旁伺候的,子虚眼尖看到了,便赶紧将头低下,眼珠子一阵乱转,心中开始琢磨。 当日在王婆茶肆里面,他也是在的,这潘金莲的形貌,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潘金莲究竟为何出现在这里,还一副姬妾的模样做派,他不关心,他只关心展叔父的性癖爱好。 既然展叔父有这寡人之疾,那他就方便投其所好了。 不过区区阳谷县这种小地方,实在是没什么绝色人物,只看这厅内的三个女子,便知道展叔父的眼界有多高,只怕那些庸脂俗粉也入不了展叔父的法眼。 他一边心不在焉地喝着粥,一边想着怎么去州城那边买个清倌人回来,伺候展叔父,一顿饭吃得是食不甘味。 很快展老爷吃完了饭,两人便出了门,乘车往子虚家中去了。 家当年也曾经阔过,虽然现在已经落魄了,但那宅院也是不小,也少不了园楼阁,如今少了人打理,已经有了衰败之相。 不过为了迎接展叔父前来,子虚专门组织了家中的仆役,将一切又重新拾掇了一番,便如同那迎接领导前来检查一样,把一切都弄得漂漂亮亮的,看起来很有几分团锦簇的样子。 李瓶儿早就带了一群人在门口迎接,一见展老爷下了马车,便齐刷刷跪了一地,恭敬迎接展叔父驾临。 “哈哈……贤侄有心了。” 展老爷一眼便见到那人群最中间的美少妇,同样是跪趴在地上,就她那小屁股最挺翘,最圆润,最显眼,最诱人……当然,最醒目的,还是她身上的那道彩光。 作为《金瓶梅》中的“瓶”,李瓶儿理所当然也是个女主角,自然也是有彩光在身的。 展老爷急忙上前两步,将李瓶儿扶起来,抓住她的手,亲热地道: “这位便是贤侄媳妇吧,我早就听说过,太监给自家侄子娶了个好媳妇,叫做李瓶儿的,为人贤惠,又温柔貌美,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呐,哈哈……” “叔父过誉了,不过是媳妇儿的本分罢了,当不得叔父夸赞。” 李瓶儿轻轻将手往回抽了几下,却被展老爷抓得牢,始终挣脱不开,她又不敢恶了这“叔父”,只好尴尬笑笑,目光向着自家相公那边瞟去,想让他给自己解围。 谁知她不敢得罪“展叔父”,子虚也不敢呐! 子虚便当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只殷勤地请展叔父入内奉茶。 既然他们都不说,那展老爷便当他们是乐意的,便一手拉着子虚的袖子,一手抓着李瓶儿的玉手,大踏步往院内而去。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展老爷也不和子虚侄儿客气,直接便穿堂过户,径自进了内院。 到了后院之后,展老爷才放开子虚,左顾右盼,笑眯眯地道: “贤侄这园子里的景色不错,一会儿咱们便在这里一边赏,一边佐酒,岂不是比起室内更加快活!” 子虚连声应是,又伸手虚引道: “家叔的灵位便在那边,叔父可要过去上一炷香?” 展老爷跟这太监又没甚交情,也懒得搭理他,可毕竟这是此行的一个由头,好歹要做戏做全套,便摆了摆手道: “既然来了,当然要去祭拜一番。” 于是子虚便头前领路,带着展老爷过去给太监上香。 绕过了两个回廊之后,进入一个偏厅,就见到了太监的灵位。 展老爷目光一扫,便见到从灵位,到桌椅、蒲团……这屋内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显然平日里子虚也不曾准备什么太监的灵位,这次明显也是为了给展老爷祭拜特意新准备的。 展老爷装模作样地拈了一炷香,举手拜了两拜,腰都没弯一下,然后把香插入那灵前的香炉,说了几句太监的好话,子虚再应答一番,感慨地掉几滴眼泪,流程便结束了。 大家都是场面人,谁也不拆穿谁,彼此心照不宣,似模似样地走个过场,便完事了。 几人便又回到园林之中,下人们早就准备好了酒菜,选了个亭子,擦抹干净了,请展老爷入席,子虚在旁陪坐。 展老爷环目四顾,看向那园林中的景致,只见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陆离地照在园中的每一个角落,洒落在精心修剪的木之间,让人看了便心情舒畅,显然也是名家手笔。 园中的假山石堆砌得错落有致,点缀着各式各样的卉,五彩缤纷,争奇斗艳。 几株盛开的牡丹和芍药竞相绽放,色彩斑斓,香气扑鼻,吸引着蜜蜂和蝴蝶在其间忙碌穿梭。 不远处的一片竹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竹叶摩擦发出沙沙声响,更添几分清新之感。 偶尔可以看到几只小鸟在枝头跳跃,欢快地鸣叫着,为这个清晨增添了几分生机。唯一可惜的就是,子虚媳妇儿侍立在子虚贤侄身后,距离展老爷太远。 展老爷深吸一口气,嗅着空气中浮动的鲜香气,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夸赞道: “贤侄这个园子大有意趣,非是普通豪绅地主家的俗物能比。” 听了展老爷夸赞,子虚急忙笑着附和道: “这也是叔父眼光独到,若是换了别人,只怕也区分不出什么差别来。” “叔父既然喜欢此地,不妨平日里常来走动,多多教诲小侄一番,也让小侄有所进益才好。” “哈哈……”展老爷便笑着摆摆手,“老爷我就会吃喝玩乐,可不懂什么圣贤教诲、道德文章,只怕便教坏了你。” “这可巧了!”子虚一拍大腿,“小侄也素来只喜欢吃喝玩乐,别的那是半点不通。” “哦,果真如此?”展老爷惊喜问道。 “果真如此!”子虚郑重点头。 “既然如此,那叔父便把纵横丛的些许心得,和贤侄你交流切磋一番?” “小侄求之不得啊!” “哈哈……”两个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展老爷便挑了许多丛中故事,真真假假的,与子虚说笑起来,子虚也拿了许多勾搭女子妇人的笑话来凑趣,李瓶儿就在旁边给两人斟酒布菜,听了满耳朵的污言秽语,逗得她是脸红心跳,如同遇到了回南天一般。 两人一个有心,一个有意,彼此一拍即合,这酒宴是喝得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之后,展老爷便借着几分酒意,对着子虚身后的李瓶儿招了招手,拍了拍身侧的石凳,示意道: “这斟酒布菜的事情,让下人们做便好。” “咱们都是一家人,侄媳妇儿也不必这般拘谨,且过来一并坐下说话。” 李瓶儿心中犹豫,便扭头去看自家相公,子虚也心中有些发虚,但叔父开口,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当即便瞪起眼睛来,嗔怪道: “叔父有命,你怎敢不从,还不快快坐过去了!” 李瓶儿无法,只好放下身段,到了展老爷身畔,福了一福,侧身坐在了那石凳上面。 她终究是顾虑着男女有别,而且也怀疑展老爷心存不轨,所以只坐了半个屁股在凳子上,还是侧着个身子斜对着展老爷,把双腿放在另一侧,距离展老爷远远的。 “诶,侄媳妇儿怎么这般疏远,坐近一些方好。” 展老爷微微一笑,一伸手,便抓住李瓶儿的大腿,向他这边一扳,李瓶儿便感觉到一股大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便在石凳上转了半圈,变成了正面对着展老爷,双腿更是直抵到展老爷身侧,落在展老爷的魔掌之中。 “啊……” 李瓶儿惊呼一声,容失色,急忙想躲,但展老爷那边大手便如同钳子一般,紧紧将她按住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她刚想向自家官人求救,却忽见那大手又缩了回去,她心中惊疑未定,又忌惮展叔父权势,不敢声张,只好就这般坐着,不敢乱动。 子虚也见到了刚才展老爷伸手的那一幕,眉头不由得一皱,却见展老爷又举起酒杯来,笑着对他道: “贤侄这般大才,不该屈居于这偏僻小县,合该入京谋个前程才是。” 听了展老爷这明显无比的暗示,子虚顿时又惊又喜,急忙将酒杯捧起,恳求道: “小侄文不成武不就,虽然有心报国,但苦无晋身的门路,若是能得叔父提携,小侄甘愿粉身以报。” 展老爷便哈哈一笑,不以为然地道: “你看那满朝诸公,又有几个不是尸位素餐的?” “他们所胜过你者,无非两种原因,一来是进士及第,二来是祖上争气。” “贤侄所缺的,不过便是一个机会,真要论起做官来,难不成你真就比那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知县要逊色么?” 这话便说到子虚心里去了,当即感激涕零地道: “往日家叔在世之时,也想给小侄弄个武官的身份,只是当时小侄年幼无知,吃不得苦,便错过了这大好机会。” “后来家叔过世之后,小侄方才见识到人情冷暖,终于懂事了,想要上进,却已苦无门路。” “小侄也不敢奢望更多,只希望能有个官身,能有些进项,维持家业不堕,便已心满意足了。” 展老爷便笑眯眯地道: “这事倒也简单,文官你不要想,武官品级什么的不好说,但弄个实权职司,却也并不为难。” “这便足矣!”子虚惊喜莫名,便急忙殷勤劝酒,一个劲地巴结起来。 听到自家官人有做官的机会了,李瓶儿当然也是开心不已,可她笑容刚一绽放,便即僵住。 一只热辣滚烫的大手,又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腿上,在那里反复摩挲起来。 她低头看去,果然见到展老爷一手持杯饮酒,另一手却在慢慢享受,一时间不禁又羞又怒,正欲愤然起身,忽然又想到展老爷身份,以及刚才话语中的暗示,不觉便双膝一软,重又跌落座上,粉面已是娇红一片。 子虚眼见妻子欲起又坐,脸色异样,心中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但只要一想起展叔父的承诺,许多事情他也就顾不得了。 罢了,且苦一苦娘子,待为夫做官之后,自然会好生补偿于她。 于是子虚便只当什么都没看见,还挥手把下人们也都赶出了园,给展老爷提供便利。 两人桌上举杯共饮,笑语喧哗,气氛热烈。 只有李瓶儿如坐针毡,暗自焦急,如今天气渐热,她身上衣着并不很厚,遮光可以,但却挡不住展老爷的大手。 她双手紧紧将裙摆按住,强自阻挡着展老爷不断侵略的攻势,但却全是徒劳,片刻间便接连失守。 展老爷的大手在她那浑圆结实的大腿上摩挲了片刻,便继续向上攀岩起来。 李瓶儿虽受侵犯,却不敢叫嚷,生怕因自己的保守影响到自家官人的前途,只有正襟危坐,表面上当做无事发生。 展老爷的禄山之爪终于抵达了目标,开始开采石油。 这挖掘机一般的机械施工,顿时让李瓶儿身子一震,险些叫出声来。 她虽然原本是梁中书的小妾,却从未让自家官人以外的人触摸过自己的身体,如今竟让人当着夫君的面随意轻薄,心中倍感羞耻,不由得便横眉向着展老爷瞥了一眼,大有幽怨之意。 展老爷却大感痛快,以前在红楼世界时,他玩这些把戏还得顾忌着别被男方发现,哪像现在,便这么明目张胆在这里夫目前犯。 那苦主还得陪笑敬酒,装没看见。 不得不说,这权力果真迷人啊! 哦,展老爷是仙人,权力对他没用,那就没事了。 到了这个地步,她当然也意识到了什么,知道此事已经被自家官人默许,心中羞臊之余,也十分气恼起来,索性干脆便破罐子破摔。 可她这么配合起来,展老爷反倒没了兴致。 这种事情,玩的便是个欲拒还迎,半推半就,这样才能算是人前play,才有刺激的感觉。 她突然间豪放了起来,那就半点良家妇女的感觉都没有了呀! 展老爷举杯道: “老爷我不胜酒力,今日便到这里吧,且待来日再来共饮。” 明明刚才还聊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要回去了? 子虚满头雾水,有些不明所以,但料来应该是自家娘子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于是急忙劝说道: “叔父若是困了,不妨且在家中休息一番,让小侄尽一番地主之谊。” 展老爷这边要走,却被子虚百般劝住,最后只好决定再给他一个机会,便暂时留了下来。 子虚便引着展老爷往后院客房去,一边走一边仔细琢磨,究竟哪里做得不妥,让展叔父不高兴了。 可左思右想,也没能想明白,最后只好一咬牙,决定直接一点。 走到半路上,他便把方向一转,偏离了原来的路径,直接把展老爷带入了后院卧房,干笑着对展老爷道: “小侄这里准备不周,忘记了给叔父准备客房。只好让叔父委屈一下,在拙荆的阁楼里小住一晚。待到明日,小侄收拾好客房之后,再请叔父移步。” “啧!你这是做什么!”展老爷假模假式地皱眉拒绝道:“既然这里是瓶儿媳妇的卧室,那我怎么好住在这里?” “应该的,应该的……”子虚连连陪笑,卑躬屈膝地道:“叔父到访,当然得住得舒服才好。我家中也就这里最合适了,还请叔父莫要嫌弃才是。” “不妥不妥……”展老爷连连摆手,坚决不肯答应,“我酒醉之后,容易呕吐,若是把这里弄脏了,那可如何是好?” “叔父不必担心,我这便让贱内过来伺候,无论是呕吐还是什么,她都可以在旁照应一二,绝对把叔父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可我酒醉之后,还容易耍酒疯,谁知会做出什么丑事来!” “咱们都是一家人,哪里有什么丑事一说,叔父尽管安心休息,无论酒后发生什么事情,都只会是咱们自家内部之事,无人胆敢外传的。” 两人反复推让了几番,不过最后还是客随主便,展老爷被迫主动让步,决定入乡随俗,听从子虚的安排。 (本章完) 225.第224章 夫目前犯 第224章 夫目前犯 这李瓶儿如今成婚不过几年,闺房里面布置得温馨而雅致。 房间不大,墙上挂着几幅精美的刺绣,图案或是盛开的牡丹,或是翩翩起舞的蝴蝶。下面是一张小巧的梳妆台,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首饰盒、化妆品。 床榻位于房间的一角,铺着柔软舒适的绣被褥,颜色淡雅而不失华贵。 床头两侧的柜子上还摆放着一些日常用品,如香囊、绣手帕等,多半都是她亲手制作。 展老爷往床头一坐,便等着李瓶儿过来服侍。 果然,片刻之后,李瓶儿便扭扭捏捏地走了进来,俏脸微红,但却不曾躲避,而是直接来到展老爷身边,低声道: “瓶儿来伺候叔父休息。” 对于李瓶儿这般主动,展老爷却不是十分满意,伸出手指,放在她的下巴上,将她低垂的螓首托起,盯着她的双眼,笑眯眯地道: “叔父如今也并不很困,也不急着休息,还是瓶儿先把衣裙换了吧,刚才那么辛苦,黏腻腻的肯定很不舒服吧。” 被展老爷这么一调戏,李瓶儿的粉面顿时便更加的红了,急忙把头扭开,脱离了展老爷的掌握,吃吃地道: “也、也不是非常难受,还是叔父先休息好了。” “诶,咱们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眼见李瓶儿又退缩了起来,展老爷便愈发得寸进尺起来,“来来,你刚才伺候了叔父半天,如今也该轮到叔父伺候伺候你了。” “好瓶儿,你且在此处坐好,叔父帮你擦擦!” 展老爷把李瓶儿按坐在了梳妆台前,随手抓起张手帕来,便要帮李瓶儿做些清理工作。 “啊……别……”李瓶儿吓得容变色,急忙将身体往后缩去,“瓶儿自己来便好,自己来便好……” “别自己来呀!老爷这不是担心你擦不干净么!”展老爷体贴地道。 “擦得干净的,定然擦得干净的。”李瓶儿额头香汗直冒,笑得脸都僵了。 “行吧……”眼见李瓶儿这般抗拒,展老爷遗憾地叹了口气,却也不曾动强,只是把手中的手帕递给了她。 眼见展老爷答应了,李瓶儿便急忙起身,想要出去换亵裤,却又被展老爷伸手拦下。 “瓶儿这是要去做甚?” “呃……”李瓶儿急忙陪笑道:“瓶儿这便出去擦洗一番,弄干净之后,再回来伺候叔父。” “诶,还出去做甚,便在这里擦洗就是了,有老爷我帮你,便不用麻烦别人了。” “不不,不妥不妥,这等事情,怎好麻烦叔父。”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来来,让叔父来帮你一把。” 李瓶儿推拒了几次,眼看展老爷态度坚决,便也知道了展老爷的目的,当即心中无语,知道逃脱不得,只好乖乖答应下来。 展老爷便把她拉到床前,扶着李瓶儿站上去,然后目光灼灼地道: “开始吧!” “有老爷帮你看着,绝对一丝半点污渍都残留不下来。” 李瓶儿下意识地将头转开,不敢看他,迟疑了半晌之后,才缓缓伸出手来,将衣带拉开。 “唔,贤侄媳妇果然好身材。”展老爷坐在床前凳子上,眉飞色舞地看着,满意地品评着。 眼看着那一件件衣衫落在自家脚下,李瓶儿便愈发窘迫起来,可身体却越来越热,还不自然地开始扭动起来,展老爷却不肯放过她,只是在那里一个劲地催促着。 “快擦呀!” “再慢一点,就流到小腿上了。” 李瓶儿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两腿哆嗦着,单手拿着手帕,摸索着找到位置,一下一下地擦了起来。 这摩擦力的大小,素来和动摩擦因数,及压力大小正相关,那手帕又是布材质的,布材质的动摩擦因数较大,带来的摩擦力自然也就较大。 在李瓶儿使用力量不变的情况下,她每擦一次,就带来了一次可观的摩擦力。 有些豆豆本来就敏感,在力的作用下,难免就会发生生物学反应,生成新的液体物质。 于是一切果然是如展老爷之前所说,这是越擦越多,很难擦得干净。 展老爷目光如炬,揉不得沙子,眼见李瓶儿无法独自完成任务,便大发善心起来,上手接过手帕,帮忙动起手来。 可这隔行如隔山,展老爷也不是个常干活的,对于擦拭的工作也不太熟悉,所以他的加入并没有让工作变得更容易完成,反而起到了一定的副作用,量反而更加的大了起来。 众所周知,这干活是一项重体力劳动,两人忙活了半天,李瓶儿累得腿都软了,一个劲地在那里哆嗦。 展老爷比她稍微好点,也是累得眼冒金光,气喘吁吁。 “叔父,要不然,咱们就不擦了吧……”李瓶儿紧紧搂住展老爷的胳膊,低声祈求着。 “诶,那怎可以!”展老爷作色道:“我们要勤洗手、讲卫生、爱清洁……这是在幼儿园便反复教导过的啊,怎么能就这么放弃了呢!” 虽然听不懂展老爷在胡扯什么,但李瓶儿也顾不得别的了,只哀哀求告道: “叔父,改日瓶儿再擦给叔父看便是,今日还请叔父早些歇息吧,瓶儿实在是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 “这样啊……”展老爷向来善解人意,体贴入微,最受不得女人苦苦哀求,眼见李瓶儿确实体力快耗尽了,便怜香惜玉地点头答应道:“也罢,既然如此,那瓶儿便服侍着老爷休息吧!” 李瓶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服侍着展老爷脱了衣服,上床休息。 可她也的确是体力消耗太大,刚安顿完展老爷,便腿脚一软,摔倒在了展老爷怀里。 “诶呦,看看你,累成这个样子,可把老爷给心疼的呦!” 展老爷体贴入微,急忙将这侄儿媳妇搂过来,赐予一些秘药,帮她恢复体力。 一番龙争虎斗之后,展老爷又获得了一项神通——改头换面。 顾名思义,这个神通可以将别人的容貌更改,但却改不了身材体型,感觉有些鸡肋,没太大用途。 不过跟本体那边通了个气之后,发现还是有些用途的。 仙宫之中的人物,一直是备受朝廷各方关注,之前展老爷出京,是分身出来的,本体依旧还在,不曾引起外人关注,但薛蟠此番若是出京,他又没有展老爷的神通,必然会被人发现行踪。 到时候就算薛蟠不想惊动外人,也必定引起各方关注,开始探究他的行踪和目的。 展老爷只想把梁山英雄汇聚一堂,不想节外生枝,免得引起蝴蝶效应,所以能不惊动朝廷众人那就再好不过。 如今有了这项神通,就可以把薛蟠的容貌给变幻一下,用另外的容貌行走江湖。 展老爷简单体悟了一下神通之后,便又继续抱着李瓶儿翻云覆雨起来。 一夜鱼龙舞,把这好好的闺房给折腾得到处都是战斗的痕迹。 到了次日,展老爷搂着李瓶儿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在李瓶儿的服侍下穿上衣服,出来吃早饭。 子虚辗转反侧了一晚上,一夜都没睡好,如今精神头还有些不济,见到展老爷出来,连忙过来请安。 “叔父昨夜休息的可还舒服,可否有认床之类的不便之处,尽管跟小侄说,小侄定然给叔父调整的妥妥的。” 展老爷便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哈哈笑道: “贤侄有心了,叔父我睡得很香,只是辛苦了贤侄媳妇,一夜辛苦,被老爷我耍酒疯给折腾够呛。” “呃,一切都是瓶儿该做的,当不得辛苦。”李瓶儿红着脸,双手在裙摆上揉来揉去,低头看着自家脚面,不敢抬头看自家丈夫。 “咳……”子虚干咳一声,也腆着脸附和道:“不错不错,确实如此。叔父若是再有酒醉,尽管叫贱内去伺候,定然把叔父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看着子虚这副自甘牛头人的样子,展老爷便更加开心了,笑着吩咐道: “贤侄且去把你的履历写来,回头我让人送入京都,短则三月,长则半年,定然有你的好事降临。” 得了展老爷这般承诺,子虚顿时觉得一切的付出都不枉了,当时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叔、叔父再造大恩,小侄没齿难忘,定当为叔父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你这话说的,我要你做牛做马作甚,老爷我自有牛马可用。” 展老爷说着,便伸手在李瓶儿臀上拍了一巴掌,看着那颤颤巍巍抖动的臀肉,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啊……”李瓶儿惊呼一声,嗔怪地瞪了展老爷一眼,却半点抗拒的心思都没有了。 子虚则更是连忙将头低下,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叔父且先行用膳,小侄这便去将履历写了。” “瓶儿,还不快去伺候叔父用饭?” 得到自家官人目光示意,李瓶儿心中叹息一声,便也堆起笑容来,扶着展老爷坐到桌边,开始吃早餐。 这早餐吃得是非常香艳,展老爷新玩具刚刚入手,正是百玩不厌的时候,于是只张开嘴来,让这李瓶儿来给他喂饭喂粥,自家的双手则依旧忙个不停,上下求索。 子虚也颇有眼力,就算把履历写好之后,也不曾进去打扰展老爷用餐,只在门外候着。 展老爷是多么良善的君子啊,怎么会让自家侄子这般辛苦等待,于是急忙将他叫进来,吩咐道: “贤侄且把履历念来听听。” 子虚便低着头,用履历把脸遮住,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念诵着自家履历。 他生怕展老爷听不清楚,特意念得非常慢,更是患上了间歇性耳聋,对那桌边的婉转娇吟视若无物。 一顿饭吃了小半个时辰,才算吃完,展老爷擦了擦嘴,笑眯眯地夸赞道:“贤侄好气度,有做官的潜质啊!” “在我大宋朝想要当官,不是看你多有本事,而是看你脸皮有多厚。” “那高太尉不过就是个国足,便能成为武臣之首,他做得,你又为何做不得!” “你日后做官后要好生用心,老爷我看好你!” 子虚当即拜倒在地,连连磕头致谢。 展老爷起身将履历收好,摆了摆手道: “老爷我出来一天了,便先回府了,改日再来找你宴饮,你且等老爷我的好消息便是。” 子虚便急忙和李瓶儿两人将展老爷送了出来,亲自驾车,将人送回府去。 到了展府之后,子虚小心翼翼地将展老爷搀扶出来,略一犹豫后,才毅然说道: “上次在叔父府上,我便觉得这酒水非同一般,有心想要让贱内也跟着学习一番,不知可否?”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若能讨得展叔父的欢心,那便是十个女人他也舍得送了,哪怕是自家老爷也不例外。 可展老爷却没有收纳李瓶儿的想法。 他玩的是别人的老婆,可不打算见一个收一个。 之前那潘金莲他都不打算要的,只想与其私通,可是武大那边太在意潘金莲了,总是从中设置障碍,展老爷无可奈何才将她收下。 如今这李瓶儿自有丈夫,他已经吃掉了李瓶儿,神通也到手了,以后想玩的时候就过去找她玩便是,根本没必要带回府里,犯不着非纳她入门不可。 子虚见展老爷表态了,也不敢多嘴,只好唯唯诺诺答应,带着李瓶儿回了自家。 他刚一到家,西门庆便带着人杀了过来。 “贤弟,展老爷昨夜宿在了你家,你可从他口中得知,他此来所为何事?” “呃……”子虚眼珠一转,便笑道:“昨日不过是和展叔父饮酒闲谈,不曾提及正事。” “哥哥也不必着急,这才相处几天啊,哪有那么快便开口探寻的?” “哥哥不妨多给小弟几日,待小弟和叔父混熟了之后,再打探不迟。” 西门庆目光在他身上游移片刻,没发现什么不妥,便也笑道: “是为兄有些着急了。” “那展叔父有何癖好,贤弟总该知晓了吧!” “我也有意请展叔父过府宴饮,却不知道该如何投其所好,还请贤弟教我。” 眼见西门庆的迫不及待,子虚心中便犯起嘀咕来了。 他也不是那幼稚小儿,深深知道,这朝廷里面当官的都没一个好东西,承诺的话就跟放屁也没什么分别,是半点都信不得的。 虽然现在叔父已经答应他了,可万一那西门庆再送几个美娇娘给叔父,难说叔父会不会改变主意。 最好还是不要凭空给自家增加竞争对手为好! 至于什么结义兄弟……呵呵,亲兄弟都不行啊,何况只是结义的! 说穿了,不过就是些酒肉朋友罢了,认你的叫你一声哥哥,不认你的谁知道你是哪个! 何况,他卖妻求荣这种事情,也非常不光彩,他自己心中也不想别人知道。 是以子虚便随意打了个哈哈,笑着道: “若说叔父的喜好,那定然是古董字画了!” “尤其是名家字画,叔父最是喜欢不过。” “家叔当年曾经留了一幅东坡先生的字,送给了叔父,果然叔父甚为喜欢。” 众人一听,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名家字画也分级别的,而这苏东坡的字画,毫无疑问是本朝第一等的那种。 若是这子虚送了苏东坡的字,那他们便得送同级别的字画,否则定然被比了下去。 同样是送礼,肯定是礼物最贵重的那个最讨人喜欢,而那些礼物送得轻的,只怕跟没送也没太大差别,好不了多少。 可这子虚有个大太监叔叔,给他留下了这等级别的字画,别家可是没有这份底蕴。 就算另外重金去求,也需要些时间,绝对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收得到的。 而这也就是子虚所想达到的目的。 他也没奢望能够把这群人挡在展叔父外面,但能拖的时间久一点,等展叔父那边把履历送上去,开始运作之后,就不担心西门庆他们了。 反正他必须得先吃个头筹,至于后面的好处,那就大家各凭本事,谁有本事谁就上。 眼见众人都在皱眉,子虚便打圆场道: “展叔父那边又不是明日便走了,说不定要在这阳谷县呆多久呢,大家也不必这般着急嘛!” “再者说了,我们还不知道展叔父来此所为何来,等日后知道了,多用用心,功劳立大一些,也未必便需要送太多名贵礼物。” 众人这才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许,把心思又放到展老爷来此的目的上面了。 “贤弟,现今就你和展叔父关系比较亲近,这套话的任务,便交托给你了。” “只要得知展叔父的目的,贤弟便是首功一件,后面该怎么做,便尽管交给众位兄弟,不需你再额外费心,兄弟们定然帮你把这差事给办得妥妥的。” “哈哈,那就再好不过了,小弟正好也可以偷个懒,那等小弟查明情况之后,一切便拜托诸位哥哥了。” 子虚仰天打着哈哈,跟一群人虚与委蛇了半晌,才算把这群人给送走。 但以他对这群人的了解,只怕他们回头就去重金求购名家字画去了。 不过这些都跟他没有关系了,他已经先人一步,接下来就是拖时间便可。 想来那展叔父若真有事情要用到他们,肯定也不会选择外人,定然是会用他这个孝子贤孙。 他根本便不需要去打探什么消息,只需要把关系维系好了,等着展叔父下令便是。 却说那西门庆,回到家中后,左思右想也不太放心,便又把管家叫来,吩咐他安排一些人盯死子虚那边,看看他是不是已经得到了消息,在暗中为展老爷做事。 可连续盯了好几天,也不曾见到子虚有任何动作,反倒是展老爷没事便往家跑,有时候还会留宿在那里。 啧! 这子虚是怎么巴结上的展大官人? 难不成就仅仅因为太监那一层关系? 还是说苏东坡的字就这么有魅力,让展大官人这般喜欢? 西门庆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好像哪里有问题,但却一直想不明白究竟问题出在哪里。 他毕竟是把家业开拓到如此规模的一方豪强,在仔细斟酌之后,决定还是另外想办法。 子虚那边靠不住了,他就干脆放弃了子虚这边,直接绕过他,把主意打到展府的头上。 这一日,那展府的管家马六在街上采买完后,正往回走,到了僻静处,一人忽然凑了过来,低声邀请道: “马管家,我家老爷有请,请您到酒楼内一叙。” 马六刚要拒绝,左右便过来了两个大汉,一左一右将他夹着,带进了旁边不远处的一间酒楼里面。 此间比较少人来往,这酒楼生意也挺清淡的,那店内伙计一见他们进来,便干脆将门关了,门板栓死,不做生意了。 两人夹着马六,一路上了二楼,进入一个包厢,把人往里一丢,便如同门神一般,把在门外。 马六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一看,便见到西门庆正坐在桌边喝茶,桌上放着一个小匣子。 这西门庆也是本地一霸,他当然也是认识的,如今见了,顿时心惊胆战起来,颤颤巍巍地磕头行礼。 “大官人叫小人来,不知有何吩咐。” 西门庆便笑着起身,将他扶起,拉到桌边坐下,笑着致歉道: “诶呀,我本意是让他们将马管家请来的,谁知下人粗鲁,居然这般无礼,还请马管家莫要怪罪才是。” “不敢不敢。”马六急忙连连打躬作揖,不敢受他的道歉。 这马六虽然现在是展府的管家了,但成为展府管家之前,他也不过便是个普通下仆,被展老爷随手点中,让他做了展府的管家。 他本身便是个县内的普通人,根本没什么见识,更加不知道展老爷的身份,只当他是京中来的客商。 而这西门庆乃是本地的地头蛇,他根本便招惹不起,也不觉得自家展大官人能够招惹得起。 如今被西门大官人给捉到了这里,他满心都只是害怕,生怕一不小心,便死在这里,连酒楼的大门都出不去。 西门庆见他这般模样,便笑着将他按坐在椅子上,和颜悦色地道: “马管家莫要害怕,我这次请你来,并无恶意,而是有事相求。” 马六半个屁股捱在凳子上,神情紧张,强自笑道: “大官人有话尽管吩咐,小人一定照做就是。” 西门庆便打开桌上的小匣子,露出里面十余锭银子来,个个都是五两大小,银光璀璨,耀目生辉。 他笑着将小匣子推了过去,送到马六的面前,一团和气地道: “这些银两,便是我给马管家准备的见面礼,若是事成,事后还有重谢。” (本章完) 226.第225章 武松当官 第225章 武松当官 这银子果然是治病良方,马六的眼睛顿时便直勾勾地盯死在那白的银子上面了。 虽然展老爷对下人向来很好,但马六这些人也不是那跟着展老爷一并飞升的,不可能实现金银自由,也就月钱比普通下人高上一些罢了。 这一下子银锭,加起来怎么也得几十上百两,就算他马六辛苦十年,只怕也未必能赚到这么多钱,也难怪他眼热。 看到马六这般表情,西门庆便得意地笑了笑,轻轻敲了敲桌面,将马六的注意力拉回来,才笑着问道: “我也不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就是想知道,展大官人这次来阳谷县,究竟是为了什么。” “只要你如实把这个告诉我,我再给你一匣银子!” 马六听了,顿时便心动起来,只是他目光在那银子上面游移不定,却始终没有开口。 西门庆便又劝说道: “我知道你如今跟着展大官人,出卖主人会遭人唾弃,只怕连差事都保不住。” “只是你也须得清楚,展大官人早晚是要回京的,你觉得他还会带着你们一并走吗?” “或者说,就算他带你们一并回京,你还能继续做管家吗?” “你自己想必也明白,到时候展大官人多半便是会把你们的契约转卖掉,自行回京,最多再给你们一笔遣散费。” “所以你根本便不必为他保密!” “他那个主人不过是临时的,掌控不了你的生死。” “我可以在这里给你个保证,只要你实话实说,日后我便把你的契约给买回来,保你在我家做个管事。” 可马六听了,却苦起脸来,吃吃地道: “大官人,不是小人不想说,而是小人也不知道我家老爷究竟为何来此啊!” “我在府中不过便是办些杂事,管管日常吃穿用度什么的,不曾知道这等机密啊!” 西门庆听了,脸色便阴沉了下来,皱眉问道: “那平日里难道展大官人就不曾派你去打听一些什么街头巷尾的消息么?” “不曾。”马六连连摇头,“大官人自从来了阳谷县后,大多时候都是和一众娘子们在府中厮混,要么便是……嗯,便是去大官人家中耍乐,好像不曾有做过什么正事。” “子虚嘛……”听到这个名字,西门庆便心中不喜,随口问道:“那你可知,那展大官人可曾派子虚去做些什么吗?” 马六还是不住摇头,“小人不知。” 耳听着这马六一问三不知,西门庆便恼怒起来,目中凶光连闪,马六心中一突,急忙话语不停,也不管有用没用,只把知道的东西都往外吐。 “我家老爷、我家老爷把那武大的娘子给霸占了,还给了武大一千两银子……” “还有,那大官人的娘子,和我家老爷多半也是有一腿的,我曾见到我家老爷对她动手动脚……” “还有、还有……我家老爷带来的那对姐妹娘子,其实应该是母女,我听见小的那个管大的那个叫娘……” “还有、还有……” 眼见这些消息都没什么用,西门庆的面色越来越难看,马六心脏“咚咚”直跳,也顾不得消息真假了,把一些自己胡乱猜的东西也都往外说。 “还有那大官人,只怕是快要做官了……还有……” “等等!”西门庆猛一抬掌,打断了马六的话,凝神问道:“你说子虚要做官了,是从何处听来的?” 马六急忙解释道: “那日我家老爷回来,我过去伺候,听他和阎家娘子说笑,提到过,说什么‘桌上那纸是子虚写的履历,想让我给他弄个武官做’,阎家娘子就问,‘老爷要应承他么?’,我家老爷便道:‘反正这官儿谁当不是当呢!’” “是以小人觉得,多半这大官人很快就要做官了。” 一听到这话,西门庆顿时便呆住了。 他也不是笨蛋,之前不过是被子虚的谎言给蒙蔽住了,如今从马六这里得知了结果,只要往回倒推一下,便知道了真相。 这可把他给气坏了! 他好心带挈着众兄弟去见那展大官人,想要一起升官发财,结果却被子虚给背刺了。 更可恶的是,这子虚居然还背刺成功了! 他这边事情还没头绪呢,子虚那边居然好处都快要落袋了,这如何让他能忍! “日恁娘!” 西门庆不由得便怒从心中起,大骂一声,一巴掌便把桌子给拍碎了,起身在房中快步走来走去。 门外的两个大汉听到屋中动静,急忙推门来看,见到无事发生,便立即又缩了回去。 马六也被西门庆的样子给吓到了,哪里敢在原位坐着,赶紧起身跪倒在一旁,哆里哆嗦地道: “小人觉得,虽然我家老爷已经有了这个心思,但多半还不曾开始运作。” 西门庆猛然停步,霍然回首,狼顾鹰视,喝问道: “此话怎讲?” 马六咽了口口水,颤声回道: “因为、因为这展府内的事务小人都清楚,我家老爷不曾派人去州府或京都送信,想来、想来应该还不曾动手。” “啊……”西门庆这才恍然,放松下来。 他一直都有让人关注展家的动静,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肯定也是知道的。 如今想来,多半是子虚还没有把展大官人喂饱,所以还被展大官人吊着,但这么多天过去了,子虚在展大官人那边的分量肯定已经超过了他,他现在再想奋起直追,只怕也不容易。 大家彼此互相竞争下去,多半最后,这官身还是会落到那子虚的头上。 这可不行! 西门庆脸上颜色瞬息数变,便拿定了主意,绝对不能平白便宜了这子虚。 可该怎么做呢? 最终的决定权是在展大官人那里,他可没有办法去改变展大官人的意志。 西门庆原地又兜了几圈,凝眉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除了苏东坡的字画之外,那展大官人有何喜好?” 马六察言观色,觉得这应该是自家能够活命的关键,不敢怠慢,仔细想了一番之后,摇头道: “小人不知道什么苏东坡的字,也不曾见我家老爷赏玩什么字画。” “在小人看来,我家老爷最喜欢的,便是美色了,带着母女过来的且不必说,刚来就把那武大的娘子给强买了过来,定然是个好色的主儿。” “那大官人能够讨了我家老爷欢心,多半也是因为家娘子的事情。” “我家老爷和那家娘子关系亲密,定然是有一腿的,而且、而且那大官人多半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什么?”西门庆先是一惊,但瞬间便把一切都想通了,当即气得一把便将茶壶给摔了,“真个厚颜无耻!卑鄙小人!” “我也是傻了,居然相信他的鬼话,真以为展大官人喜欢什么古董字画,还费那么大功夫去掏弄宝贝,结果、结果……狗贼,我绝不会放过你!” 西门庆摔打发作了一番之后,强自把怒气按捺下来,伸手将马六从地上扶起来,将那一匣银子交到他的手上,安抚道: “今日之事,你莫要让他人知道,回头我定然还有谢意给你。” 马六心中大石这才算落了地,知道性命终于保住了,连忙赌咒发誓表忠心。 “大官人尽管放心,小人对天发誓,绝对不敢在外胡言乱语的。” 西门庆安抚了马六几句,便让人将他送走,自家坐在房内,目光闪烁,愣愣出神。 半晌之后,他才喃喃自语道: “展大官人那句话说得好,这官儿谁当不是当呢!” “没了你子虚,自然就轮到了我西门庆!” 话语之中杀机陡生。 他能够成为阳谷县一霸,除了财雄势大、黑白通吃之外,手底下养了一群亡命徒,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过去他能够包揽诉讼,手段不外乎就那几样,先买通官员颠倒黑白,若苦主不肯认命还想上告,那这周边山高林密的,埋几个人根本就是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这子虚不是普通黔首,要想弄死他,还得多费些心思才行。 好在家如今也早就落魄了,人脉稀疏,只要收买衙门里面的胥吏仵作,上下好生打点一番,只对外说是意外,不愁不能息事宁人。 想好之后,西门庆便叫来了自家的管事,低声吩咐了一阵后,便自行出门,去衙门那边先给相关人员透个气,免得将来发生误会。 那衙门里面的人物都是人精,对这些规矩都门清,也不需要多说废话,只要提前送些礼品,真到事情出现的时候,自然他们就知道该睁只眼闭只眼。 果然,西门庆在衙门走了一圈,各处打点了一番,人人都是喜笑颜开,除了知县李达天问了他几句关于展大官人的事情,其他人都不曾多口。 西门庆当然不会把子虚的事情说出去,只胡乱搪塞道: “县尊勿需担心,展叔父来此并无恶意,只是展叔父口风甚严,尚未探听到他的来意。” 对于西门庆和展大官人顺利搭上关系,还认了叔父,李达天表示非常满意,只笑着道: “汝既然有幸做了展大官人的子侄,那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可要好生用心孝顺长辈,千万莫要懈怠了。” 西门庆当然笑着答应,拍着胸脯保证,必然会将展大官人伺候好,也敲钉转角,想要探听一些消息,看看展大官人是何来头,让这些大头巾这般巴结。 可李达天也只是从林冲那边间接认识的展大官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身份,当然也没法告诉西门庆,只好含含糊糊,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语,让西门庆心中愈发热切。 两人正打着机锋,互相试探来去,忽然外面一人快步进来,兴冲冲地禀报道: “县尊,那景阳冈的大虫被人给打死啦!” “那打虎英雄的名字,叫做武松!”“哦!”李达天惊呼一声,“噌”的一下便从椅子上蹿了起来。 自从那日在酒席间听闻了“武松”的大名,他便日也盼夜也盼,只等武松过来打虎,好让他有一个表现的机会,如今听闻武松来了,他哪里还坐得住! 他一把抓住过来报信的县丞乐和安,颤声问道: “那打虎英雄如今何在?” 乐和安也是当日在场之人,当然知道李达天为何激动,他目光在西门庆身上一扫而过,见有外人在此,便不曾多话,只道: “下官也是听了衙役的报喜,才过来禀明县尊,如今那打虎英雄应该正在来县衙的路上。” 李达天当即便撩起衣服,迈步往外走,口中说道: “此等英雄,本县倒是要好好看看。” 走了两步之后,他才想起西门庆还在,急忙回头笑着道: “这景阳冈大虫害命不少,本县心忧它许久了,如今可喜被人给除了,本县得去堂前看看。” “西门大官人且请自便,回头本县再请大官人吃酒。” 他们虽然用西门庆去探听展老爷的情报,但却根本不曾把西门庆真当自己人,很多事情都不曾和他提过。 西门庆对他的急迫也有些好奇,但却不曾表现出来,只笑着拱手道: “县尊爱民如子,当得此时,合该出面安民。我便不耽误县尊正事了,且先告退。” 两人就此分开,西门庆出了门,却不走远,在衙门旁边一家酒楼上找了个雅间坐下,只等看这打虎英雄是何人。 不多时,只见街上一群人涌了过来,他只当是打虎的到了,伸头去看时,却见他的那帮结义兄弟,正簇拥着展老爷和子虚两个在中间,正往这边走。 西门庆脸色一沉,大不痛快,但旋即堆起笑容来,伸手呼唤道: “展叔父,小侄在此已经占了位置,叔父快来就座。” 展老爷几人抬头看见了他,便也笑着摆手应和,上了楼来。 西门庆急忙把靠窗的好位置让了出来,谦让道: “小侄听闻那大虫被人除了,想着叔父定然会来看热闹,便先行一步,来此占位,果然叔父和诸位兄弟都过来了。” 展老爷也不跟他客气,便当仁不让地坐了下来,从窗口往外看。 西门庆和子虚两个彼此说笑了几句,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全然看不出来半点隔阂。 酒家把酒拿上来,刚给众人斟满,便听到锣鼓声音响起,街道尽头一群人隐隐约约现出了形迹。 众人急忙探头去看,只见一排排的猎户扛着红缨枪先行,成对摆将过来,便如同仪驾仿佛。 后面四个大汉扛着一个门板,上面放着一条猛虎的尸体,五彩斑斓,从头到尾身长过丈,两头垂将下来,鲜血淋漓,看着便吓人,只是如今上面却挂着红缎匹,显然已是死了。 末后一挺凉轿,四个人抬着,里面坐着一个壮士,身高七尺,威风凛凛,相貌堂堂,穿了一领新纳红绸袄,戴着个白范阳毡笠儿,二十四五年纪,想来就是那打虎之人。 展老爷搭眼一瞄,就看到了武松身上那萦绕着的彩光,心中暗喜,知道这又是一个完成了命定事件的。 只可惜如今只是分身在此,洞天福地不曾跟来,没法杀人夺星,只能暂时先放放。 西门庆见展老爷看着武松,脸上露出笑容,便凑趣道: “这条汉子看着便不是凡俗之辈,叔父可是想要招揽他么?” “若是叔父有意,小侄回头便请了他来家中饮酒。” 展老爷急忙摇头,这要是有了交情,日后怎么好意思下刀子呢! 就是陌生人,杀了才不会在意,就像当日在京城里面,那鲁智深也是条好汉,但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展老爷给咔嚓了。 可若让展老爷杀了林冲,多半便不好下手了。 人家的老婆都抢了,还要杀人夺星,就显得有些没品了。 展老爷当初想得倒是简单,直接把一百零七个人杀了,把魔星夺过来,可如今在天下行走了这么一遭,发现没有手下真是不行,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老爷我自己动手吧? 只靠薛蟠贾蓉那几块料,就算日后给了他们魔星,多半也是废物点心一个。 杨有恭等人倒挺得力,但人手太少了,不敷使用啊! 所以多半日后展老爷还会另外招揽一些人手,愿意投靠的,就纳入仙宫,不愿意的,再杀了夺星不迟。 当然,招揽的也未必便是梁山好汉,反正有了魔星在手,用谁不是用呢! 以后梁山有哪些好汉展老爷说的算,不合心意的就换一个! 你可以来上山结拜,但完成“上梁山”步骤之后,还下不下得去,那就不好说了! 当然,那是后话,现在展老爷自己都没坐到梁山大头领的位置上呢,说这些都有点早。 他只是摆了摆手,婉拒道: “这汉子不过也就会些打打杀杀的本事,可做官之道,靠的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啊!” “在这点上,他肯定远不如你们,招揽过来作甚!” 众人顿时面露欢喜之色,纷纷举杯向展老爷敬酒,各种马屁轮番拍上。 “大官人所言甚是,这汉子不过便有几分武力,如何及得上大官人于庙堂之上谈笑间便让敌人灰飞烟灭啊!” “劳心者役人,劳力者役于人,大官人便是劳心之人,当然看不上这等小人物。” 西门庆也附和了几句,但心中却不由暗自冷笑起来。 若不是他如今已经知道子虚得到了举荐的机会,现在听到展老爷这暗示意味明显的话语,只怕也会跟其他兄弟一样,在那里自鸣得意呢! 看着子虚那眉飞色舞的表情,西门庆心中越发恼火起来,打定主意要加快弄死他的步伐。 子虚犹自不知西门庆在那里暗中发狠,只一个劲地巴结着展老爷。 展老爷说笑几句之后,便又把目光投向了窗外,众人也便急忙闭口,防止扰了展叔父看热闹的兴致。 此时的武松已经到了衙门之前,从凉轿上面下来,单手拎起那大虫,便大踏步地进了衙门。 衙门之内,知县李达天早就带着县丞等人久候多时了。 若不是顾虑到展大官人想要低调,他们只怕便出迎十里去接武松了。 如今见到武松进来,下跪行礼,李达天不敢托大,急忙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过来将他扶起。 他也不知道武松和展大官人有何关系,但想来展大官人是有意为武松扬名,便故意问道: “壮士是如何打了这大虫,还请细细讲来。” 武松根本不知道这后面一系列复杂的事情,只当这位知县相公是个心善的,便一五一十把这过程详细讲了一遍,衙前众人听了之后,无不惊呼赞叹。 李达天听了,方知打虎的过程没人看见,等猎户发现的时候,那虎便已经死了,心中便愈发笃定此事背后定有猫腻。 不过有猫腻好啊! 有猫腻才需要他这个本地的知县为其张目,为此事彻底盖章定论! 这才是他立功的大好机会,岂能错过! 当即李达天便振奋精神,拉起武松的手,赞叹道: “这条猛虎,害了我县不知多少客商行人,今壮士为我阳谷县灭了此害,功德无量啊!” 说着,他便让人取了酒水,当堂向武松敬酒致谢,又让人取了千贯赏钱,赐予武松。 武松便躬身禀道: “小人托赖相公的福荫,偶然侥幸打死了这个大虫,非小人之能,如何敢受赏赐!” “小人闻知这众猎户,因这个大虫受了相公责罚,何不就把这一千贯给散与众人去用!” 李达天听了,心中大为畅快。 看见没,这才是做官的料子,知道把功劳给分润出来,让本县也捞一个领导有方之功。 至于那把赏钱分给众多猎户,分明便是在邀买人心,这要不是官家子弟出身,谁能这般舍得! 李达天当即便笑着抚须点头,“既是如此,任从壮士。” 武松就把这赏钱在厅上散与众人猎户,当然人人欢喜。 李达天和身后众人彼此眼神一对,便笑着对武松道: “虽你原是清河县人氏,与我这阳谷县却只在咫尺。” “我今日就参你在本县做个县尉,如何?” 原本书中,这知县是留武松做了个都头,但如今因为展老爷的缘故,李知县当然要高看武松一眼,所以把这官职拔高到了县尉。 这县尉和都头可是质的差别。 都头不过是个小吏,算不得武官,无品无级。 而县尉则是负责地方的治安和军事事务的正规武官,是正儿八经的正九品官员。 这还是因为李知县没有更高的权限,否则正八品他都敢给。 当然,他也只有向上举荐的权利,最终还得上面点头才行。 不过大宋武官不怎么值钱,值钱的是文官举荐。 这等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上面多半是会给地方主管官员的面子的。 那些杀人放火受招安的寨主们,在招安之后,大多也就是这个级别。 李知县根本就不担心这事情报上去之后被驳回来,人家展大官人都已经安排的这么到位了,还差这一点手尾么! 他这是揽事么? 不,他分明是在送人情抢功啊! 听到李知县这般抬举,武松顿时欢喜坏了,以为自己终于遇到恩主了,当即便拜倒在地,跪谢道: “若蒙恩相抬举,小人终身受赐。” 这句“恩相”把李达天也给乐坏了,当即伸手将他扶起,随即唤押司当场立了文案,现场便参武松做了县尉,让人把文书送上州城用印。 外面看热闹的众人,也都各自为武松欢喜,纷纷都来与武松作贺,对这等原地拔升并不曾有疑,反倒夸赞李知县知人善用,不拘一格,心中艳羡不已。 扰攘了半晌之后,李知县才让众人散去,携着武松的手臂,入内摆宴为他接风洗尘,县丞、主簿、典史等官也都一并陪同在侧。 (本章完) 227.第226章 秋千play 第226章 秋千play 次日,西门家,书房之内。 西门庆端坐在桌案之后,用心地听着管家来保讲述打听出来的消息。 “……之前犯事在柴大官人庄子上躲避,后来知道当初那人只是背过气去了,没死,才敢回清河县,路上经过景阳冈,酒醉莽撞过冈,遇到大虫出来吃人,反被他打死了。” “更多的情报,就得派人去清河县和柴大官人庄子上打听了,还需要些时间才行。” 听完之后,西门庆眉头紧锁,总感觉有些不对。 若是单独看来保打听来的情报,这武松不过就是个过路的好汉,打死了大虫为民除害,然后运气好被知县赏识,保举了个武官,踏入了官场。 可他仔细回想昨日在李达天眼中看到的兴奋神色,就始终无法相信这件事情是个巧合。 李达天是什么货色,他清楚的很,绝对不可能因为大虫被打死之后就感到兴奋,能让他兴奋的,绝对是跟他有切身利益相关的人物和事情。 而且就算他赏识武松,也不可能直接许出县尉这种官职才对。 别看县尉只不过是个九品武官,但官就是官,多少好汉一辈子就被拦在这个门槛之外了。 大宋的官品可是值钱的很,七品官就能上朝了,武官虽然低贱许多,但很多武将依旧拿不到九品官的品级,只能挂着什么提辖啊、教头啊、虞候啊……之类的许多好听但无品的头衔。 以西门庆对李达天的了解,他根本就不该这么大方的! “回头你去账上支取一百贯钱,让人去清河县好好查查这个武松,看看他究竟是何来路,有什么背景。” “沧州那边……”西门庆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吩咐道:“也派人去打问一下,看看他在那边是不是结交了什么遮奢的朋友,或者是不是得到了什么贵人的赏识。” “是,小人知道了。”来保领命躬身,刚要退下,却又被西门庆叫住,问道:“子虚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来保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 “也就最近一两天,大官人静等吃席就是了。” 西门庆还不放心,又叮嘱道: “你只弄死子虚便好,可莫连累到那李瓶儿身上,她如今已经成了展大官人的爱宠,回头子虚死了之后,还用得到她。” 来保便嘿嘿笑道: “大官人也太心善了,依小人的意思,就弄个李瓶儿谋杀亲夫,然后再由大官人把她救出来,转送给展大官人,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咦?”西门庆低呼一声,眼珠转了转,迅速权衡了一下利弊,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来保笑着夸赞道:“果然还是你懂得老爷我的心意,那便按此办理就是!” 他这边密谋害人,展老爷那边却又在和小娘子们耍乐。 若提起《金瓶梅》来,当然就绕不开荡秋千,如今展老爷既然有这个机会,当然不会错过荡秋千的快乐,肯定要亲身体验一把。 秋千这东西很容易做,他随便吩咐一声,子虚便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架在自家的后园之中,然后便请展老爷过府耍乐。 今日阳光明媚,正是荡秋千的好时候,展老爷心情大好,便带着潘金莲驱车直接来到子虚家,被直接迎入之后,牵着潘金莲下了车。 子虚夫妻二人满面笑容上来迎接,殷勤备至。 “叔父,秋千已经布置好了,下面还铺设了厚厚的毛毡,踩在上面软软的,也不怕从上面失足落下来,呃,做什么事情都方便。” “哈哈……贤侄有心了。” 展老爷笑着拍了拍子虚的肩膀,顺手把李瓶儿搂了过去。 左手潘金莲,右手李瓶儿,一边一个,左拥右抱。 子虚便如同没看见一样,笑着来到秋千旁边,将晃动的宽板扶住,谄媚地笑道: “叔父先站上来试试?” “小侄在下面为叔父摇动。” 展老爷便摆了摆手,笑道: “一个人打秋千有什么意思,两人一起才好玩嘛!” 他把子虚拉开,先让李瓶儿过来,带她来到宽板上面,左右分立,对面而站。 “贤侄,速速将秋千摇起来。” “呃……好,马上便来。” 子虚微微一愣,急忙低头上前,推动起这秋千来。 这秋千迎风摆荡,忽忽悠悠地就把展老爷两人送到了两米高的地方,然后调转方向,加速下坠。 “呀……” 李瓶儿下意识地惊叫一声,双手用力,紧紧将展老爷抱住。 这年月没有电梯、飞机、蹦极等物,这重力加速度可不是平时能够有的体会,在这极速下坠的作用下,人难免会有所紧张。 而人一紧张,就难免会……你懂的! 展老爷将李瓶儿紧紧抱住,随着秋千的摇动而改变重心。 不过只片刻功夫,展老爷便不满足于这种轻微的摆荡幅度了,于是便不住催促道: “贤侄,再大力些!” 子虚听了,便急忙加大了些力量,让秋千的晃动幅度更高了些许,但他生怕摔坏了展叔父,不敢用尽力气。 展老爷知道他的谨慎,却不喜欢,便不耐烦地叫道: “你尽管用力摇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这秋千不过丈许,便是摔落,也无甚危险,何况下面还有垫子铺着,你怕个什么!” “你若不能摇,便换个力大的下人过来便是!”子虚咬了咬牙,终究不敢惹展老爷不快,便只好将许多健仆叫了过来,在下面做好随时接人的准备,然后方才用力将秋千荡起,同时提心吊胆地盯着,生怕出什么事故。 展老爷连飞都能,在半空之中怎么可能会掉下去,很轻易便掌握好了平衡,那双孔武有力的大手,更是轻易固定了两人的身躯,便如同钉子一般牢牢固定在那秋千宽板上面。 可李瓶儿却不知道这些啊! 眼见着距离地面越来越高,便如同鸟儿一般在空中翱翔,当然心头舒畅,可随即身体却又轰然下坠,那厚重的地面扑面而来,当即便吓得尖声大叫。 展老爷将李瓶儿抱住,护住她不要掉下去,然后其他的事情就不管了,只促狭地盯着李瓶儿那紧张到快要哭出来的脸,仔细体会着这别样的快乐。 这秋千摆荡得一下更比一下高,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渐渐的都快和那丈许的高杆平齐了,而子虚那颗心也跟着越悬越高,生怕展老爷两人从上面掉下来。 尤其是在荡起的过程中,李瓶儿的双脚已经渐渐脱离了宽板,若不是紧紧抱着展老爷这根救命稻草,只怕早就摔了下去。 “半场休息!” 展老爷一声令下,子虚急忙让人停手,等秋千慢慢停稳,才将那颗心放回肚里。 虽然子虚当年也曾经跟着太监见识过许多世面,但到底太监在女色方面有所缺陷,很多东西他也没有经验。 如今见到展老爷的这般玩法,他也不由得暗自感叹,自家还是见识少了,跟着展叔父在一起,果然能够学习到很多知识啊! 玩了一天之后,子虚也累得很了,强撑着把展老爷给送走之后,他回到房中,往太师椅上一瘫,吩咐人打水洗澡,准备休息。 “官人今日辛苦,大娘让奴提前熬了这补身子的参汤,给官人送来,且喝了这参汤好生休养一番。” 子虚扭头一看,却见李瓶儿身边的大丫鬟绣春,正媚笑着举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碗参汤。 “大娘让熬的?” 子虚一愣,想起自家娘子今日半刻都不得闲,怎么可能有这个工夫。 但他目光在绣春那讨好的脸庞上一转,心中便明白了,当即笑了起来。 “呵呵,你倒是心疼老爷,回头老爷也疼你!” 说完之后,他便端起汤碗,喝了下去。 可这汤一入口,子虚便不由得眉头一皱,住口问道: “今日这汤,怎么这么苦?” 绣春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只干笑道: “官人说笑了,这参汤哪里有不苦的?” “官人若是不好入口,奴这便去取些蜜饯过来,给老爷顺口,如何?” 子虚皱了皱眉,摆手道: “罢了罢了,许是我近来火气大,吃什么都是一嘴苦味。” 眼见子虚不曾疑心,将一碗汤都喝干了,绣春这才放下心来,将汤碗收好,径自去了。 片刻之后,浴桶和热水都准备好了,子虚便脱了衣服,要往桶里去,可身体一动,没来由的便一阵腹痛。 “糟糕,这是吃坏肚子了吔!”子虚急忙吩咐左右:“速速取净桶过来!” 这房内便有净桶,当即便拿了过来,子虚往上一坐,却毫无便意,只觉腹内有如刀割,这才惊觉。 “啊吔,淫妇,你何必害我!” 子虚怒叫一声,从净桶上面翻倒在地。 众人急忙上前去扶,却见子虚七窍里面流出黑血来,在地上痛叫翻滚片刻,便即死于非命。 “糟糕,官人死了,快去报大娘知道!” 李瓶儿今日消耗体力甚巨,此刻也刚刚洗完澡睡下,正朦朦胧胧间,忽听如此噩耗,当即吓出一身冷汗,急忙穿衣起身,赶过来看。 见到地上面目狰狞的自家官人,李瓶儿当即便吓得摔了个跟头,大脑一片空白。 那下人中有老成持重的,急忙过来掐人中拍后背把她弄醒,急急问道: “大娘,可要报官?” “要,要报官……不,且先等等,先派人去给展大官人送信,让他先过来,再说报官之事。” 那下人刚要出门,忽然门外一阵喧哗,有人进来叫道: “大娘,有官差来了,要找大官人。” 不等李瓶儿下令,那门外的衙役已经一拥而入,见到地上的尸体之后,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那领头的都头一摆手,顿时有衙役上来,对着李瓶儿一抖锁链,当头便落。 “淫妇,有人出首,说你图谋家钱财,谋杀亲夫,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不可抵赖,速速跟我们回衙门认罪伏法吧!” “什么?”李瓶儿大惊失色,急忙叫道:“冤枉啊,都头,我家官人不是我杀的啊……” “哼!有什么话,你到了衙门之后再说不迟!” 那都头早就得了西门庆的交代,对她的喊冤毫不理会,只管抓人。 “快去找……” 李瓶儿还想让人去找展大官人前来救命,可刚对下人们喊了半句,便被那身边的衙役上来将口堵死,捆绑着押了出去。 这府的下人们群龙无首,只能看着自家的大娘被这群人给带走,彼此面面相觑了片刻,忽然不约而同转身都奔着库房去了。 (本章完) 228.第227章 选边站 第227章 选边站 李瓶儿还等着下人去找展大官人去救她,可上梁不正下梁歪,她家里那些人见家要完了,心心惦记着的,都是家的财产,纷纷席卷了金银细软跑路了,哪里还有人去给展老爷送消息! 而在衙门里面的那些胥吏,也早都和西门庆沆瀣一气,彼此心照不宣,任由那都头罗织罪名。 按惯例,这种腌臜事情,是不会脏了老爷们的手的,基本都是下面人把一切都搞定了,然后到县尊那边走个流程,便告结案。 就算其中有些什么细小瑕疵,师爷等人也会暗中提醒县尊,让县尊高抬贵手,轻轻放过。 但不管县尊有没有发现问题,事后的好处肯定少不了县尊的那一份,而且还得拿大头才行。 这次也不例外,那都头将李瓶儿抓进牢里后,便准备各色刑具,想要屈打成招。 不过他还不等动手,左右便过来点醒道: “西门大官人已经交代过了,不可伤了这家娘子的皮肉,更不许污了她的清白。” 那都头顿时明白,恍然道: “哦,这小娘子被西门大官人看上了啊!” “不过无妨,我这里有的是只痛不伤的刑罚,量她一个无知妇人,也熬不住刑。” 当下他便换了刑具,要开始折磨李瓶儿。 李瓶儿哪里曾经见过这般架势,当即吓得魂不附体,放声尖叫,口称冤枉。 那都头便嘿嘿笑道: “这里乃是衙门禁地,外人进来不得,你就算是叫破了喉咙,也没人前来救你。” 李瓶儿心中害怕,只是喊冤不停。 也巧了,正赶上武松刚上任县尉,管的便是县内一应治安和军事事务,刚巡视完营中,过来查看刑狱,听见有人喊冤,便上前询问。 那都头急忙放下刑具,起身过来笑道: “县尉大人有所不知,这犯罪之人从来不肯老实招认,个个都要喊冤,但此次乃是人赃并获,毫无半点冤枉在内。” 李瓶儿见有官员过来搭话,急忙高声呼救: “奴家不曾谋害亲夫,也不知我家官人是怎么死的,还请大人明察啊……” “我家官人前脚刚死,后脚这都头便过来抓人,我家官人定然是被他给害了的……” 那都头面色一变,立刻喝令手下去堵李瓶儿的嘴。 “大人莫要听信这贱人胡言乱语,小人之所以前去抓人,是因为她下毒谋杀亲夫,她家中的丫鬟生怕被她连累,过来出首,小人才能当场人赃并获。” “只可惜小人去的还是晚了些,不曾救到那大官人的性命。” 武松听了,眉头便是一挑,目光在李瓶儿和这都头身上打了个转,忽然开口道: “既然有人证,却不知人证何在?” 听到武松发问,那都头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忙伸手将武松拉到一边,低声暗示道: “这衙门问案,素来都是县尊的权柄,外人若是胡乱插手,只恐会惹得县尊不快。” “县尉大人初来乍到,还是先把县内情况摸清楚,然后再来查案不迟。” “小人这也是为县尉大人着想,还请大人莫要误会才是。” 武松定定看了他几眼,缓缓点头道: “此言有理,武松职责只是抓贼保民,这查案的事情,确实应该是县尊的责任。” 说完之后,武松扭头就走,那都头在后面恭送他出了监牢,面上恭谨,心中却暗自得意。 这衙门里面的关系复杂着呢,他一个外地来的,不过凭借打虎得了县尊赏识做了官,可想胡乱伸手,那可是想多了呢! 可他毕竟地位太低,根本不知道上面的事情,只把武松当个幸运儿那却是错了! 武松出了监狱之后,便前去求见知县李达天。 他是个守规矩的人,知道这审案的事情不该他管,但既然知道此事内中另有蹊跷,想让他装没看见,他也做不到。 李达天听说武松求见,急忙请他进来,落座奉茶后,李达天便亲热地问道: “二郎此来,可有何事么?” 武松便将所见所闻说了,然后解释道: “下官不敢胡乱干涉县尊审案,只是担心有人暗中勾结,谋夺他人家财,却将责任丢给县尊,害得县尊清誉受损。” “武二此来是想提醒县尊一声,请县尊审案之时,多加小心,别被这一干胥吏给骗了。” “哦,是这样么。”李达天听完之后,便捋着胡子,眼珠滴溜溜开始乱转。 由不得他不多想啊! 这子虚的名字,他也是知道的,乃是西门庆的结拜兄弟之一,也是县内的大户,结果突然这么莫名其妙的就死了,本身就很可疑。 而且虽然不曾询问详情,但仅从武松口中知道的这点内容,就能够明确查知到有猫腻在其中。 再联想到之前西门庆突然跑到衙门里面来献殷勤,不由得李达天心中怀疑,这坏事是西门庆做的。 可问题在于,西门庆和子虚两人不是结义兄弟么,怎么如今要闹到杀人害命了? 而且这武二郎又是什么意思? 从之前他打虎后续的应对上面看,便知道这武二郎是个会做官的,这番举动定然是明显的善意。 他只不过是好心过来提醒么? 还是说,这其中又有什么功劳可以捞的? 他可是展大官人安排的人,是不是在暗示让我继续从中配合呢? 不得不说,这文官的心眼子就是比较多,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能琢磨出一朵出来。 但情报着实太少,他想了一会儿也没搞明白,心中有些拿捏不定,又问了武松几句,可武松口风严谨,八风不动,他什么都没问出来。 也罢,先提审问问情况再说不迟。 李达天拿定主意,便让人去监牢之中,让那都头将李瓶儿提出来,送到后堂,他要问案。 因为有些拿不准案件的性质,所以李达天没有正式升堂,而是先在小院里面深入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做决断。 其实武松想的没那么复杂,他也没奢望真能干涉县尊审案,只不过在他心中,这李达天乃是好心提拔他的恩相,乃是清正廉洁一心为民的好官。 他不想恩相被小人所蒙蔽,也有几分如今既然做了官,就要为民做主的小心思,才过来多几句嘴。 如今李达天听了他的谏言,立即便要提审案犯,登时让武松更加感激,心中更加认定,这恩相能听人言,是个好官。 监牢那边,虽然不过短短时间,但那都头也是积年胥吏,刑讯的老手,已经轻易将李瓶儿的心防击溃,正要逼着她在供状上面签字画押。 李瓶儿哭哭啼啼,心中又惊又怕,不想招认这罪名,却又怕再吃苦头,心中惦记着展大官人来救,却又怕那狗男人薄情寡义,遇事便躲。 “贱人,我也不怕告诉你,进了这衙门监牢里面的,便没有再活着出去的,你若乖巧,还能少吃些苦头,若是不乖乖听话,有的是刑罚等着你呢!” 那都头正在不住虚言恫吓,外面来人,将县尊的命令说了,顿时便让这都头心中有些发慌。 按以往的惯例,县尊不会提前下场的啊,怎么这次…… 他随便一问,便知道了是武松在其中作祟,不由得心头暗恨。 这外来户好生可恶,回头便跟西门大官人说一声,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心中暗暗发狠了一阵,这都头却不敢怠慢,只好一边将李瓶儿提了出来,往县尊那边带,另一边让人飞快去给西门大官人通报消息,告知他情况有变,让他赶紧想办法。 这县官的住宅,历来都是在衙门后院,离得很近,不多时,人便送到了。 进了大厅,只见县尊正端坐在一张八仙桌后,武松和师爷两人一左一右,侍立在他侧后方。 都头急忙上前磕头行礼,“小人梁左,将案犯李氏带到,见过县尊。” 李瓶儿也跟着跪倒,高声喊冤,“冤枉啊,大人,我家官人不是我毒杀的啊……” 那都头梁左急忙插口打断道: “县尊,此案乃是这李氏的丫鬟出首,人证物证俱在,事实清楚明白,容不得这妇人狡辩,还请县尊明察。” 李达天摆摆手,打断了二人的话,只做出一份公正之态,正色问道: “李氏,既然是你家丫鬟出首,本官现在便将人证叫来,与你当堂对质,你可敢么?” “敢的,奴家敢与她当堂对峙!”李瓶儿连连点头,心中也想知道,究竟是谁在害她。 李达天便吩咐人去传出首之人,那丫鬟来此还需时间,李达天便问道: “李氏,你既然说人不是你杀的,那便说说,案发之时,你在何处,可有其他人证?” 李瓶儿便急忙说道:“当时,奴家和官人刚送走了展叔父,因为、因为白日玩耍过于辛苦,便洗漱沐浴一番后,躺下先行休息了。” “可奴家刚睡着便被人摇醒,说是官人出事了,奴家便急忙赶了过去,正见到官人赤身躺在地上,七孔流血,已经没了性命。” “奴家还没等搞清楚情况,那都头便带人冲了进来,将奴家抓走了。” “至于其他,奴家一概不知啊!” “若说人证……” 她略一犹豫,便一咬牙,不管展大官人愿不愿意救她,她都要把人拉下水,给自家多一分求活的把握。 “展大官人可以证明,奴家根本不可能去谋杀亲夫!” 哦吼~ 一听到展大官人的名号,李知县顿时便精神了,果然这事情里面牵扯到展大官人,怪不得武二郎会跑过来暗示。 见李瓶儿找了人证出来,梁左也赶紧说道: “小人那日巡逻经过家庄园,一个丫鬟突然从院内出来,见到小人等人便上来招呼,说要出首,说是她家主母要谋财害命,给自家官人下毒。” “小人听了,便急忙带队前去救人,可终究是迟了一步,大官人已经死了……” 他在那里噼里啪啦地说,却不知道上首位置上的李知县早就精神涣散,开始琢磨其中的利害关系了。 “……现场还有许多奴仆下人在,亲耳听到大官人临死前所唾骂的话语,还请县尊将他们叫来,当场询问。” “至于李氏所提的证人,谁知是不是和这贱人有染,一并合谋,谋杀亲夫,夺取钱财!” 嗯? 李知县一听这不知死活的都头居然敢把火烧到展老爷头上,顿时目光一凝,眉头竖起。 这件事情,定然不是展大官人干的! 肯定和展大官人无关! 他刚要喝止这小小都头的胡言乱语,谁知李瓶儿情急之下,居然自爆起来。 “冤枉啊,大人,奴家、奴家虽然和展大官人有染,但这事情我家官人也是知道的啊!” “我家中许多仆婢,都可以为此事作证!” 诶呦! 李知县心头一跳,知道听到了不该知晓的东西,也同时对此案的内情,心中有了更多了解。 他急忙干咳一声,挥手将二人的话语打断。 “咳,此事真相如何,本官已然清楚,且等那出首的丫鬟到来后,看老爷我如何戳破她的谎言。” 这下子那都头可急了,正打算开口把西门大官人的名号搬出来,暗示一下李知县,但李知县如今已经知道这李瓶儿和展大官人有一腿,可不想听到任何对李瓶儿不利的证词,当即便一拍桌子,对着这都头喝道: “尔偏听偏信,到了现场居然不仔细盘问目击之人,反把无辜之人抓回来交差,实在是昏聩之极,尸位素餐,且老实下去反省!” “再有下次,仔细你的官衣!” 都头被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多嘴,急忙磕头告退,出衙之后,犹自不知究竟栽在什么地方。 这却也不怪他,纯粹是因为他地位太低,接触不到那些高端的消息,完全不知道展大官人这个人在县内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展老爷对外的消息,是从王婆那里漏出去的,是京中来采购药材的商人,虽然有些来头,但并不足以让他这种地头蛇放在心上。 虽然他也知道西门庆和子虚与展大官人有过交往,但作为一个外人,这都头完全不知道其中内情,一直以为是正常商业往来,大不了就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奉承这展大官人一番罢了,哪里知道暗地里强弱关系有多么悬殊。 至于县内官员和林冲、武松等人的事情,那就更加隐秘了,他就算想打听,也都没有门路。 不过被李知县这么一吓,他总算明白,西门庆那边情况只怕有些不妙,便不敢继续给西门庆送信,只悄悄溜回家中,等着看看风向之后再说。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李知县先假定了李瓶儿是无辜的,然后针对人证物证进行挑刺。 本来这案子就经不起推敲,西门庆敢胡来依靠的就是大家心照不宣,彼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知县本来就是进士出身,在有心找毛病的情况下,自然是轻而易举便把案件中的漏洞给挑了出来,又威胁恫吓了一番,那丫鬟绣春便害怕了,老老实实地把实情交代了出来。 “都是西门大管家的管家来保吩咐奴家这么做的,奴家也是不敢不从,若是不听他的,奴家的父母便会死于非命!” “嘶……”这事一牵连到西门庆头上,李知县就有些头疼了。 其实在武松刚来的时候,他就怀疑过这子虚是西门庆弄死的,现在确认之后,也不过便是把猜想变成了笃定而已。 唯一的问题在于,该怎么继续处理此案,是把那来保当替罪羊收拾了,还是干脆一查到底,把西门庆给彻底牵连进去。 若是正常情况,他肯定就囫囵着办了,说不定连来保都不处理,而是把这丫鬟绣春给屈打成招,用她来充数,卖个人情给那西门大官人。 可现在武松干预进来,那就不能这么做了。 武松背后站着的是展大官人,代表着的是展大官人的态度。 于是他便扭头看向武松,干笑着问道: “二郎,你觉得接下来该如何处置为好?” 武松虽然心有锦绣,但到底不是官场中人,也不知道自家背后居然还有个展大官人的存在,完全不明白李知县的想法。 之前他看李知县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剖析清楚,一桩冤案就此得雪,幕后主使都被揪了出来,心中不知道有多佩服李达天呢! 如今听到县尊问他,他便恭恭敬敬地叉手道: “县尊明察秋毫,使冤案得雪,武松佩服之极,哪敢胡乱插口,自然一切都按县尊的吩咐办理。” “阳谷县有县尊为老父母,也是百姓们的福气。” “等此案结案之后,武松定然将前因后果向县内百姓广而告之,使众人皆知,在县尊法眼之下,一切罪行都将绳之以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嘛……”李达天拈着胡子,心中有些发苦。 什么叫疏而不漏? 这摆明了是要一查到底,把西门庆给牵连进来啊! 可这西门庆也不是好相与的啊! 虽然明面上,他不过是个本地的土财主,但他的浑家是本县清河左卫吴千户之女吴月娘,独女与东京八十万禁军杨提督的亲家陈洪的儿子陈敬济结了婚约。 这连亲带故的,西门家也算是一方豪强,不是普通地主。 如果只是这样,李达天倒也不用太过在意,毕竟无论是吴千户还是杨提督,都影响不到他这个进士出身的县官,可据说西门庆在京中也颇有门路,传闻在蔡太师、高太尉等人府上也常有来往。 这就很糟糕了! 蔡太师、高太尉这般权贵,那是何等权势,便是随便说上一句话,也比他这个县官要重得多啊! 就算他想查办了西门庆,只怕这案子到了州里,也会被打回来呀! 莫非展大官人不清楚此事么? 之前不是还叔父贤侄的叫得很亲热么? 怎么突然二人就交恶了呢? 李达天眉头紧锁,分外为难,但他思来想去,猛地一个念头突然蹦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咦? 莫不是展大官人此来,目的便是这西门庆? 该不会这其中涉及到京中某些层面的争斗吧? 那岂不是说,现在是要自家选边站了? 李达天越想心中越怕,再看武松之时,便是那一副忠厚面孔,在他眼里也多了许多高深莫测出来。 权衡了良久后,李达天才终于做了决断,那西门庆不过是京中贵人养的狗,可这展大官人却是货真价实的京中贵人,二人分量差别明显,还是得按照展老爷的吩咐去做。 不过让他亲自出面对付西门庆,他也有些心虚,还是交给这武二郎来做好了,多半他被派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二郎,本官仔细斟酌了一番,觉得这害死子虚的幕后主使,定然不会仅是那西门家的管事,多半那西门庆才是罪魁祸首。” “既然二郎如今已是县尉,掌管县内治安事宜,那便劳你走上一遭,将那西门庆捉拿归案。” “二郎意下如何?” 武松此时唯李达天这位恩相马首是瞻,如今听他有命,当即二话不说,接了差事,大踏步出门,便去捉人。 (本章完) 229.第228章 从长计议个勾巴! 第228章 从长计议……个勾巴! 却说展老爷从子虚家回来之后,便把管事马六叫来,吩咐道: “你去那西门庆家传个消息,就说他家有个丫头,叫做庞春梅的,老爷我看中了,让他速速把人送来。” “哦,对了,老爷不白要他的丫鬟,你顺便带一百两银子过去,算是老爷买他的。” “不过多半这西门庆不会收,你象征性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马六之前收了西门庆的银子,正提心吊胆呢,如今听到展老爷吩咐,也不敢多嘴,便躬身答应,急忙出门,去找西门庆通风报信去了。 西门庆已经收到子虚那边的消息了,知道子虚已死,李瓶儿已经被都头梁左给抓走了,剩下的事情不过便是些流程问题,只是担心展老爷插手,听到马六过来报信,急忙将他叫进来问。 “展大官人那边可有何动向?” 马六便把展老爷的话学了一遍,然后忐忑地道: “小人已经把一百两银子带了过来,那丫鬟大官人到底是卖还是不卖?” 西门庆先是愣了愣神,没想起来这庞春梅是谁,仔细在脑中过了一遍,才想起大娘子吴月娘房里有个丫鬟,叫做春梅,是否姓庞,他反倒不清楚。 不过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庞春梅的容貌姿色,感觉也不过便是清秀水准,并非什么出类拔萃之人,可以说除了是个雏儿之外,没有什么值得贵人看中的地方。 而且……这春梅平日里似乎只在自家后院活动,深居简出的,展大官人是怎么知道她的? 西门庆越想越多疑,难免又怀疑到展大官人来阳谷县的目的上。 这个庞春梅,莫非有什么特殊的身世背景么? 这年头权贵之家关系混乱的很,谁也说不好哪个小人物就有个显赫的亲爹! 当年那狸猫都能换太子,如今的官家又是个风流人物,谁敢保证这庞春梅就不是个在逃的公主呢? 他迟疑了半晌之后,才对马六说道: “这银子我肯定是不能要的,你一会儿回头给展大官人带回去。” “至于这庞春梅,身份太过低微,陪侍在展大官人身边多少有些有失身份,回头我便让月娘收她做个义女,再给府上送去。” 他也不管这庞春梅究竟是运气好,还是有跟脚,反正两家先拉个关系,总不会是坏事。 马六却不管这些,只要把差事办完,不被两边迁怒,他便开心不已了。 西门庆又问了些关于展老爷的事情,马六便也一一回答了,正说话间,管家来保忽然进来,低声说道: “大官人,衙门那边送来消息,事情出了些变故。” “嗯?”西门庆斜眼看向来保,却见来保对着马六使了个眼色,明显事情不能让这外人知道,便笑着对马六道: “今日之事,你做的很好,回头展大官人那边再有什么消息,你记得及时来通知我,少不了你的赏钱。” 西门庆让人打赏了马六几贯钱,再送他回去复命,然后才问来保: “出了什么变故?” 来保这才苦笑道: “之前打虎的那个武二郎,大官人可还记得?” “他被县尊抬举为县尉,如今新官上任,许是想要烧个三把火立威,发现了子虚那案子里面的端倪,跑到了县尊那边告状。” “也不知道他怎么说动了县尊,如今县尊叫人将李瓶儿和人证绣春带到后衙问话。” “都头梁左差人来报,向我们问计,看该如何应对。” 西门庆听了,顿时勃然大怒,拍桌子骂道: “这瞎了眼的东西,拿我西门庆当软柿子捏么!” “他想拿人立威,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这次老爷非得崩碎他一嘴牙,让他知道知道,这阳谷县内,究竟是谁说了算!” 他凝眉仔细想了一下,不以为然地道: “我家和县内诸多官员素来交好,各种合作也不是一日两日,量他一个新来的匹夫,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来!” “子虚那边的事情,李知县应该能够给压下来,不过只怕咱们这次又得多出些血了。” “你速速去准备一份,不,几份厚礼,给各家官爷都送过去,顺便把我家的态度表明,让他们好生约束一番那武松,别让他到处乱咬。” 来保领命下去了,西门庆自家却来到宅中,找那春梅盘问根底。 春梅还不知道好运降临,听见自家主人询问,便一五一十作答。 “奴家父亲确实姓庞,祖上不曾有什么达官显贵,大官人问这些作甚?” 西门庆便又问: “那你近日可曾出门,可曾与那展大官人见过面?” 春梅便连连摇头,还叫了身边其他同伴丫鬟作证,确实不曾出门。 西门庆便愈发奇怪起来。 可不等他继续盘问,外面便一团杂乱声音传来,他刚一皱眉,便见来保惊慌跑了进来,口中叫道: “大官人,不好了,那县尉武松带人闯了进来,要来拿人,大官人还是快跑吧!” “什么?”西门庆心头惊怒交加,猛然站起,挑眉喝道:“谁给他的胆子,敢来我家里拿人?” 他大踏步便冲出门去,果然见到武松带着一群衙役涌了进来,一见到他,武松便戟指喝道: “你可是西门庆?” 西门庆自忖跟脚深厚,又是本县的地头蛇,根本就不曾把武松放在眼里,只冷哼一声,昂头傲慢地道: “不错,武县尉新官上任,却不曾前来拜过码头,此番过来,可是要补上礼数么?” 武松冷哼一声,喝道: “你指使管家来保逼迫府丫鬟绣春谋害子虚的事情已经发了,那丫鬟已经把什么都招了,你乖乖和我回衙门交代罪行吧!” 西门庆原本以为武松是过来勒索的,谁知他却把子虚的事情给掀了出来,不由得心头一跳,矢口否认道: “武县尉莫要信口雌黄,栽赃害我!” “我与子虚乃是结义兄弟,情同手足,这阳谷县内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害死子虚的,摆明了是他家中的那个丫鬟,栽赃自家大娘不成,便又栽赃到我的头上。” “我西门庆可不是那普通人家,任由别人栽赃,这等事情,少不得我要去找那李知县好好说道说道,让他还我一个公道才行!” 本来他想先把罪名栽到李瓶儿头上,然后他从中做好人把人给救了,再转送给展大官人,两头讨好。 可现在事情被抖搂开来了,他也不敢把事情硬往李瓶儿头上栽了,否则若日后清算起来,只怕他也要被展大官人迁怒。 所以最好的法子,便是让那办事的小人物做替罪羊,想来不会有人会为了一个小丫鬟和他较真。 谁知武松却不是那等官场老油条,见他如此推卸责任,当着他的面还想要害人,顿时心中大怒,竖眉喝道: “你究竟有没有害人性命,县尊自然会明察秋毫,废话休要多说,先跟我回衙门吧!” “来呀,把他绑了!” 这下子西门庆可就不高兴了,他在阳谷县为恶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般羞辱,当即翻脸喝道: “武县尉来此抓人,只怕李知县不知道吧?” “你一个区区外来户,居然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是嫌自己命长了么?” “别说是你了,便是那李达天,见了老爷我,也不敢这般大声说话!” 武松见他居然胆敢对恩相不敬,顿时勃然大怒,上前伸手便抓。 西门庆侧头闪开,劈头便是一拳,被武松一把抓住,脚下一扫,便将他踹翻在地,一摆手,喝道: “拿下!” 西门庆大怒,翻身起来,瞪视众人,“谁敢拿我?” 一众衙役都知这西门大官人得罪不起,彼此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 那来保也叫来了庄中的一众门客,各挺刀枪,纷涌而出,前来救驾。 武松见状更怒,爆喝一声,“尔等想要造反么!”,伸手夺过一根水火棍来,凭空一抡,便把西门庆再次打翻在地。 这次他又加了几分力,那西门庆中了一棍,只觉得浑身筋骨剧痛,半晌爬不起来。 那西门家豢养的一众凶徒急忙上来厮杀,却被武松单人独棍,打得溃不成军。 这些凶徒素来欺软怕硬,眼见这人如此凶横,不敢招惹,彼此对视一眼,呼哨一声,便做鸟兽散了。 武松见这些人不是善类,便让人把这些打倒的人都挨个抓起来,拷回去一个个过堂,看看他们都背着什么案底在身。到了这时,西门庆才知道害怕,急忙求饶道: “县尉大人息怒,小人刚才不过是一时冲动,口无遮拦。” “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回头小人便在鸳鸯楼摆酒,给大人赔罪认错,还有重礼送上。” 武松却不理会他,只喝骂众多衙役无能胆怯,丢了县尊的人。 这些人自知理亏,唯唯诺诺不敢还口,老实按照他吩咐做事,将西门庆等人都绑了带回衙门。 再说展老爷那边,得到了马六的回复之后,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西门庆还是很乖觉的,可惜他是《金瓶梅》的男主,注定要被展老爷宰了吃肉的。 如今武松已经归位,金瓶梅三女马上就要全部到手,这阳谷县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西门庆也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等薛蟠到了之后,就把他抓了,让薛蟠押送回京中,在洞天福地里面宰了,看看能爆出什么金币出来。 他这边正琢磨如何收拾西门庆,外面便来了客人,唤入一看,却原来是应伯爵。 这应伯爵在十兄弟之中排名第二,也是本县大户商家出身,开绸缎铺的,到了他这一代,便破落了下来,和西门庆等人厮混在一起,捞些好处,勉强维持家业不堕,是最会插科打诨、奉承巴结的。 这人平素里总是一副笑容满面,性子也非常幽默诙谐,可现今却是一副惊慌模样,展老爷见了便问道: “贤侄,你怎么这般慌张,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应伯爵满头是汗,行礼之后也不坐下,便立在堂中,惊慌叫道: “叔父可知,老四没了。” 展老爷还没听明白,奇怪地笑道: “我刚从他家回来,那人不好好地在那里,怎么便没了?” 应伯爵便跺脚道: “叔父,小侄不是与你说笑,老四真个没了。” “他被毒死了!” “啊?”展老爷也是一惊,“怎么就被毒死了,谁毒死他的?” “据说是他的娘子李瓶儿,如今人已经被抓到衙门了。” “什么?这不可能!”展老爷一拍桌子,霍然起立,“他们夫妻恩爱,相敬如宾,没人比老爷我更清楚了,断然不可能是李瓶儿做的。” 应伯爵便叹息道: “小侄如何不知,其实此等事情……多半便是西门大哥所为,只栽赃给他人罢了。” “西门大哥以前经常在县内包揽诉讼,这等事情也不知道做过多少了,我等兄弟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从来不曾多嘴多舌。” “可现如今,不知道西门大哥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连老四都杀了,那日后、日后……” 没谁不怕死,尤其是这班纨绔子弟,就更是如此。 以前西门庆和县衙之中人勾兑好了,一并暗中害人,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些事情与他们无关,他们才懒得管。 也正是因为熟悉西门庆那一套,所以子虚一死,李瓶儿一被抓,众人立刻便知道究竟谁是凶手了。 这次西门庆做过火了,连自家兄弟都杀,他们怎么会不害怕。 而且应伯爵也是有些私心在的,之前子虚最得展老爷看重,他争不过,西门庆财雄势大,他不敢争。 但现在子虚死了,若是能够让展大官人厌弃了西门庆,说不得他便有趁机上位做个大腿挂件的机会。 所以他才冒着风险,跑到展老爷这边来告状。 那些京中权贵的做派,他也不是没见到过,根本就不奢望展老爷能够真为子虚报仇,把西门庆给弄死什么的。 他所求的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那就是让展老爷讨厌西门庆,而看重他这个主动上门通风报信的。 这就足够了! 当然,这其中风险也不是没有,至少让西门庆知道此事后,肯定会记恨他。 若死的不是子虚,他绝对没有这个勇气,但子虚的死对他刺激很大,豁出去来赌这么一把。 之前子虚的死,展老爷没护住,若再让他这个投靠的人死了,那展老爷可就丢大人了。 他敢赌,所以他来了。 其他几个兄弟,多半也是收到消息了,但他们不敢赌,所以他们都没来。 而这,就是应伯爵的机会。 果然,展老爷一听子虚是西门庆杀的,便勃然大怒起来,上前拉着他便往外走。 “贤侄,这西门庆草菅人命,容他不得!” “你我且去县衙一趟,让本地知县发牌拿人,定要严办了这西门庆!” “呃……诶?”应伯爵被展老爷抓着,踉踉跄跄往外走,顿时慌了起来,急忙叫道:“叔父莫要这般急躁,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虽然小侄知道这事情定然是那西门庆所为,但小侄没有证据啊!” “而且这县衙内外,早就被西门庆收买了个干净,只怕现在那李瓶儿都已经屈打成招了,咱们就算是过去,也没法将他扳倒啊!” 展老爷步履不停,口中冷冷一笑: “呵呵……” “还从长计议?” “计议个勾八!” “老爷说的话,便是证据!” “还需要什么其他证据?” “就算李瓶儿招供了又能怎样,老爷说那供词是假的,谁敢说是真的?” “我大宋向来以权力为尊,官大一级便压死人,那李知县只要不是蠢货,便不敢驳了老爷我的面子!” 这番霸气言论,顿时把应伯爵给震得浑身酥软,只可惜他不是个娘们儿,否则一定会扑到展老爷怀里嘤嘤嘤。 两人出门上了车,直奔衙门而来。 这边武松刚把西门庆给抓回来,正在向李达天汇报,师爷便快步过来,低声道: “展大官人来了,此刻正在门外。” 李达天一惊,急忙挥掌打断武松的话语,摆手道: “展大官人来了,二郎速速随我前去迎接。” 武松不知展大官人是谁,只好跟着一并出门,见到展老爷正在衙门大门前负手而立,一副器宇轩昂姿态,身后应伯爵躬身伺候,便如同那随行的小跟班一般。 “诶呀,大官人前来,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大官人勿怪才是。” 此时展老爷已经从衙内众人口中听到,西门庆被武松擒拿伏法的事情,心中也颇为开心,越看武松越是喜欢,觉得他办事颇合自家心意,有心想要将他收入麾下。 不过此时不是招人的时候,他便只看了武松一眼,笑着拍了拍李达天的肩膀,夸赞道: “李知县办事效率不俗,这案件不过才刚刚发生,真凶便已经被你派人擒下,果然不愧是朝廷干才,当得上一句能臣称谓。” 李达天被展老爷赞了一句,知道这波事情是做对了,顿时浑身骨头都软了半斤,当即眉开眼笑,有心也拍展老爷几句马匹,可发现展老爷一直稳居钓鱼台,不曾和此案有半点瓜葛,又不是他上官,连个领导有方都说不上。 他心念电转,便轿子人抬人,也夸赞起武松来。 “多亏了武县尉明察秋毫,提前发现了案件的端倪,特地前来告知下官,否则下官只怕便被这些卑鄙小人给蒙蔽了。” 武松听见恩相这般抬举自己,心中更加感激,急忙也谦逊了几句,把功劳都算到恩相头上。 两人互相推让了好一会儿,展老爷才哈哈大笑着将此事盖棺定论。 “你二人都有功,都该赏!” “回头便让二郎将这西门庆押送京城,到时老爷我自然少不了给你们二人论功行赏,让你们升官发财!” 李知县顿时大喜,急忙没口子的感谢。 至于西门庆那边,压根便没人搭理他了。 这罪名什么的,早在审问之前就已经都定好了,就像他当年包揽诉讼对待那些无权无势之人一样。 依赖权力者,终究被更有权力之人碾压。 只能说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活该他有此报。 (本章完) 230.第229章 捏人大法 第229章 捏人大法 走狗这个东西,用谁都差不多。 西门庆和子虚可以做的,应伯爵也可以做。 不但可以做,没准还能做得更好。 知道展老爷向西门庆索要庞春梅之后,应伯爵二话没说,立即就带人去了西门庆家,把庞春梅给弄了过来。 干脆利索,一点小心思都没耍。 他自知比起西门庆跟脚逊色许多,西门庆能做的事情,他未必能做,所以就算他也怀疑这庞春梅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身份,也坚决不占这个便宜。 展老爷便把她交给了潘金莲,给潘金莲做了贴身丫鬟。 在原书当中,本来这庞春梅也成了潘金莲的丫鬟,如今也不曾有什么变化,展老爷也没打算抬举她。 春梅刚刚经历西门家被抄家的事件,能够安然无恙,已经暗自庆幸了,哪里还敢多嘴。 李知县也是个狠人,既然选定了立场,就要把事情做绝,一点后路都没给自己留,直接就把西门庆给断了个蓄谋杀人的罪过,然后将他家给抄了。 果然是抄家的府尹,灭门的县令! 展老爷全程只说了一句话,为此事定了性,但抄家所得财富,展老爷是拿大头的那个。 交代完李知县,让武松负责押送西门庆入京之后,展老爷便不理会其他事情了,径自回府,当晚便收用了庞春梅。 细节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庞春梅的姿色一般,除了还是处子之外,没有什么可称道的地方,展老爷也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才吃掉她,为的便是她那女主角的身份,自然就没有仔细品鉴的兴趣。 到此为止,《金瓶梅》里面的三个女主角就都被展老爷给吃下肚了,而获得的神通也很让展老爷满意。 庞春梅给展老爷带来的神通,乃是“调整身体”,可以使胖的变瘦,高的变矮,黑的变白,想增肥肉就增肥肉,想增肌肉就增肌肉,至于什么骨头、毛发之类的也都毫无问题。 不过整体来说,也只能在人形的范畴内进行调整,不能把人变狗,让狗成精。 当然,给人加个耳朵,多条尾巴,弄个猫娘什么的,倒也不成问题。 这个神通和之前在李瓶儿处得到的“改头换面”神通合并使用,堪称游戏里面的“捏人大法”,完全可以把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唯一的缺陷便是,这个改造,需要当事人同意才可以,否则没法使用。 “金莲啊,来来来,老爷给你换张脸。” 展老爷对于这些神通使用,向来都不正经,如今得了这好玩的东西,当然不会放过,第一时间就用到了身边女人的身上。 在展老爷印象之中,让他印象最深的潘金莲,一个是女鬼老王,另一个是温妲己。 这现实之中的潘金莲,当然和这些人相貌都不一样。 以前也就罢了,毕竟虽然相貌不同,但诸女各有各的美貌,也没什么不好的,但现在有了这般“捏人大法”,展老爷当然要把当年不曾实现的旧梦给圆一圆。 虽然真人弄不到了,但展老爷也不是什么地道的粉丝,纯粹便是肉体饭,不在乎内核是谁,只要皮相一致,就足够了。 于是,展老爷便先拿潘金莲下手了。 潘金莲根本不知道展老爷想要干什么,但她是藤蔓型的人格,对展老爷百依百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展老爷很容易就获得了她的“捏脸”权限。 于是在庞春梅惊恐的目光之中,只见自家小姐的脸便如同那火烤过的蜡像一样,先是软化变形,然后又重新塑形,形成了一尊兼具英气与妩媚的新脸孔。 “小、小姐,你、你……” 庞春梅浑身哆嗦着,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满脸苍白,差点就要大喊“妖怪”、“救命”了。 整个过程虽然有些感觉,但丝毫没有疼痛,是以潘金莲也不知道为何这春梅会如此表情。 “别怕,这是老爷我的法术神通,专能为人美容,堪称‘换脸’绝迹。” 展老爷随口胡扯了一句,简单安抚了一下那庞春梅,然后便让她取了一面铜镜,放到潘金莲面前给她照。 这铜镜虽然有些模糊,但这次“换脸”变化的实在太多,潘金莲看到里面那陌生的脸孔,也是吓了一跳,不敢相信一样,伸出手来,在自家的脸上摸来摸去。 “老爷,奴、奴还是觉得,自家的脸孔更舒服一点……” 跟红楼世界里面,许多女人展老爷都投注了一定的感情不同,无论是《贞芸劫》,还是《金瓶梅》,本世界里面的这几个女人,展老爷都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才将她们收入囊中的。 所以对于潘金莲的意见,展老爷完全不予理会,只笑着摆了摆手,拒绝道: “老爷不要你觉得,老爷要我觉得!” “你现在的这张面孔,可是亿万男人的梦中情人,其知名度比苏东坡还要高上几分,老爷最是爱看不过。” “若不是老爷宠你,怎么会将这张美颜便宜了你?” “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听出展老爷话语中的不悦,潘金莲也顾不得这脸不脸的问题了,连忙陪笑道: “老爷莫要生气,奴不过是随口说说,这张脸孔比奴原来那张美貌多了,奴欢喜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挑三拣四的。” 展老爷这才转嗔为喜,笑眯眯地夸赞道: “这才是老爷喜欢的样子!” “既然你这般听话,老爷便赏你一个好处。” “之前你跟老爷之时,已经不是清白之躯,如今老爷可以用大神通,帮你重新恢复清白之身,你可愿意?” “真的?”潘金莲顿时大喜,连心中的那丝委屈也都彻底烟消云散了。 她自知出身不好,自幼就被当舞姬买走调教,后来又历经了张大户、武大郎两个男人,跟展老爷身边的时候,已经是残败柳了。 也正因为此,所以她对自身的定位非常的低,平日里面对阎婆惜母女时也都放低了姿态,不敢胡乱指手画脚。 如今听说展老爷能让她重新恢复清白之躯,虽然不知道自家老爷是如何做的,但哪怕这“清白之躯”是假的,但只要自家老爷认,她就愿意做。 “奴家不能把清白之躯献给老爷,一直是奴家心中遗憾,老爷若真能让奴家重新再来一次,无论让奴家做什么,奴家都是愿意的。” 看着潘金莲眼泪汪汪的样子,展老爷脸上便露出笑容来,伸手按住潘金莲,调动起“调整身体”的神通。 片刻之后,展老爷收回手,笑着对潘金莲示意了一下。 “完成了。” 潘金莲便半信半疑地试了试,然后惊讶地捂住自家的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 “老爷,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哈哈……”展老爷放声大笑,却不肯说实话,只胡扯道: “这世上太多奇人异士,老爷我会一点神通,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潘金莲侧头想了一下,感觉自家老爷的这个神通,确实是很鸡肋,便也就不再追问。 潘金莲立即就要往展老爷身上爬,却被展老爷一把拦住。 “且慢!” “这等关键时刻,岂能轻易便这么用了,怎么也得有点仪式感,要给你留下一些美好回忆才行啊!” “啊,老爷的意思,莫非是想要弄个洞房烛夜么?” 潘金莲顿时惊喜交加,眼中都放出希望的光来,谁知展老爷却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胡扯道: “这洞房烛夜老爷实在是没有什么新鲜感了,还是cosplay吧!” “啊?什么普雷?”见潘金莲完全没有听懂,展老爷便解释道: “你可以理解为戏曲表演,老爷给你个角色,将台词和服装都给你准备好,你按照剧本来演就行了。” “呃……唱曲儿?妾身倒是也会些曲目,老爷想听哪一段?” 眼见潘金莲还是半懂不懂的,展老爷便咋舌起来,开始怀念在洞天福地里面有投影仪和家庭影院的好处了。 若是在洞天福地里面,他想要cos什么电影片段,直接把内容放出来,和自家姬妾一并欣赏一番,然后复刻就可以了。 可现在他不过是个分身,身上的仙力不足,用完了就没了,可做不了这等奢侈的事情。 不过和老王一同演一出“倩女幽魂”,乃是他梦寐以求之事,也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这偌大的院子,正适合闹鬼! 思来想去之后,展老爷还是弄了个pad出来,把电影之中的色诱部分节选出来,放给潘金莲看。 “呐,你好好看看这仙器里面放的内容,然后照着这女主角的神态动作,再演一遍,剩下来就交给老爷了!” “老爷竟然还有仙器!” 这下子潘金莲和春梅顿时下巴都要惊掉了,那脑瓜子嗡嗡的,一个劲地问各种问题。 “那这妖怪会不会从里面跳出来呀?” “老爷你可要保护人家啊!” “老爷为何要让我跟着这妖怪学?” “学了之后,会不会被这妖怪附体啊?” “诶呀,老爷被妖怪给吸死了……” 因为这视频内容是展老爷从记忆之中导出来的,所以可以被展老爷进行加工。 加工后的视频片段,展老爷把自己的形象给加了进去。 倩女幽魂里面,小倩最精彩的片段,一个是与夏侯兄,另一个便是和宁采臣,展老爷能者多劳,便两个角色都一块演了。 至于什么树妖姥姥之类的角色,一律把戏份砍掉,出场时间为零。 在展老爷改编版里面,夏侯兄当然是被小倩给采阳补阴死的,然后小倩被展采臣降妖伏魔,拜倒在展老爷脚下。 没错,展老爷入乡随俗,既然都来到了东京,那改版后的倩女幽魂片段,自然得有东京特色才行。 所以二女见到视频里面展老爷被吸成了人干,才这般惊讶。 “停停停!”展老爷被她们两个叽叽喳喳地弄得头疼,急忙挥手叫停,皱眉道:“哪里来那么多废话,让你做你便照做就是了,还怕老爷会害你怎地?” “另外,这可不是女妖怪,而是……你们也别管她是什么了,反正是没有危险,否则老爷也不会随身携带!” “哦,奴知道了,这便好好学。”潘金莲不敢继续多问,便捧着那pad,一遍一遍地反复看那一小段视频,学那女鬼聂小倩的言行举止。 展老爷便趁着这个机会,来到后院,把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开始改造“拍摄现场”。 场景没多大,屋舍之类的东西也并不重要,他简单修整了一下屋内屋外的装饰,让氛围感更浓一些,然后他又浪费了些许仙力,将道具、服装什么的都给弄了出来。 道具便布置在房间之中,服装首饰什么的,他就拎着回了卧房,交给潘金莲换上。 潘金莲已经看了许多遍视频,觉得都牢记于心了,便换上服装,张开双臂,在原地转了个圈,微笑着问道: “老爷,像么?” “像,实在是太像了!” 展老爷双目放光,连拍巴掌,看着那简直如同从电影里面走出来一样的美丽容颜,正巧笑盼兮地望着自己,不由得连连吞咽口水,差点就直接扑上去。 “来来来,咱们先来走一遍,说说细节。” 展老爷激动地牵着潘金莲的手,来到后院。 见到这与之前完全大相径庭的院子,潘金莲心头狂跳,愈发觉得自家这个老爷深不可测了起来。 “很好,今夜月色正明,可见天定今夜老爷我要一偿宿愿呐!” 展老爷仰头看了天上明月一眼,心中喜悦,用手比划着,“老爷我在这边坐着,你从那边过来,然后老爷我便……” 听了展老爷的吩咐,潘金莲便到了一侧,然后袅袅婷婷地走出来,却见展老爷眉头一皱,挥手叫停。 “等一下!” “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呢!” 潘金莲便急忙止步,忐忑地看着自家老爷。 展老爷仔细回想了一下印象之中的小倩,和眼前这一版比较了一下,才恍然大悟。 “啊,怪不得,你是裹了脚的!” “而且你的气质过于柔媚了一些,少了那股英气勃勃的样子。” “来来,老爷先来给你治疗残疾!” 展老爷不由分说,便把潘金莲抓过来,横放在腿上,伸手将她的鞋袜除去,然后调用起“调整身体”的神通,开始将潘金莲的三寸金莲给软化、拉伸、生长、塑形。 不过片刻功夫,潘金莲一直引以为傲的“三寸金莲”便恢复了正常女人大小。 被展老爷扶起来重新走路的时候,潘金莲反而有许多不习惯,走起来摇摇晃晃的。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反而是重新获得了一双正常人的脚。 在她的审美观之中,这“三寸金莲”才是美的,也是她素来被别人羡慕嫉妒恨的根源。 无论那张大户,还是武大郎,甚至那街上的浮浪子弟,都对她这双“三寸金莲”爱若至宝。 就连那些女人,也不知道多少人因此嫉妒于她。 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小时候吃的那些苦,忍得那些痛,都不枉了。 可现在,自家老爷居然把她的骄傲给毁了,反而又给她弄了一双大脚出来,这让她分外难以接受,简直比换了一张脸都更让她痛苦。 “啊,老爷,你怎么……我的脚啊……” 潘金莲的眼泪唰唰地往下掉,展老爷见了,还以为她喜极而泣呢,犹自摆手道: “老爷既然有了这般神通,当然不会让你继续受这裹足之苦,你也不必谢我,好好陪着老爷把这东京版《倩女幽魂》演完便是。” 谁知潘金莲哭得更惨了。 “老爷,我不要大脚,你还我的三寸金莲!” “哈?” 对于潘金莲的这种心思,展老爷的三观实在是理解不能。 不过没关系,展老爷对这潘金莲也没什么感情,也懒得费这等心思,见她哭得这么凄惨,甚至都敢顶嘴了,说明是真的很在乎这个,当即便不耐烦地摆摆手,喝道: “老爷能帮你拉长,自然也可以给你弄小,大不了回头再给你弄回去就是了,又值得甚么,在这里哭哭啼啼,没的坏了老爷我的兴致!” 在再三向展老爷确认,得到展老爷拍胸脯保证,可以把她的三寸金莲变回去之后,她才算放下心来,擦了擦眼泪,重新补了补妆,继续表演。 (本章完) 231.第230章 男魅魔就位 第230章 男魅魔就位 有了展老爷作保,李瓶儿直接无罪释放,当庭就被展老爷从牢里带走了。 本来展老爷没打算收她的,可如今她自家官人挂了,无处可去,展老爷心善,见不得美女吃苦,只好勉为其难,将她也一并给收了。 府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以为家要完蛋了,席卷了金银细软跑了,如今李瓶儿回来,重新梳理家产,转头全带着投靠了展老爷。这些财富也便都是展老爷的财富,可不能被这些贼骨头给拿走。 不需展老爷说什么,李达天那边便发出了捉拿文书,把所有逃奴都给抓了回来。 至于在这个过程当中,胥吏从中上下其手,造成多少附带损失,就不是展老爷那边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本来展老爷在阳谷县的事情都办完了,就想离开此地,向着下一个目标前进,可现在还得停留一段时间,至少得把子虚的丧事办完才行。 有了应伯爵在前后跑动,这丧事办得是轰轰烈烈,除了被抓的西门庆之外,其余兄弟们都来了。 众人在子虚的灵前上了香,然后异口同声唾弃西门庆的丧心病狂,连自家兄弟都杀,实在是没人性。 骂完之后,便又重新团结在应伯爵身边,以应伯爵的马首是瞻。 谁让在关键时刻,所有人都选择了明哲保身,只有应伯爵投机成功了呢! 如今他已经成了展老爷马前走狗,备受展老爷信重,前途无量,一众兄弟当然要以他为核心了。 展老爷不曾过来,如今李瓶儿已经入手,子虚也死了,马上他就要走了,也没有必要继续在另外这些人面前装模做样了。 也恰是此时,薛蟠到了。 之前展老爷不知道本体那边给薛蟠捏了个什么脸,还担心认不出来,结果现在一见薛蟠的样子,展老爷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怎地捏了个林冲的相貌出来?” 薛蟠便嘿嘿笑道: “老爷这话说的,这相貌还不是老爷选的?” “老爷给我弄了个与林冲一般的‘天下行走’的牌子,再配上这张脸,穿州过县畅通无阻。” “以后我便跟在老爷身边,老爷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做的,便让我打着林冲的招牌,与官面上的人打交道,免得漏了老爷的身份。” “这样啊……”展老爷捏着下巴,眼珠咕噜噜转了几圈,忽然又起了坏心思。 他笑嘻嘻地把薛蟠拉过来,说道: “这林冲的身份不好,老爷再给你换一个。” 薛蟠跟他多年,一见他这笑容,便不由得心惊肉跳起来,慌忙叫道: “老爷又在冒什么坏水,可莫要坑了我才是!” “啧,你这话说的,有什么事情,自然有老爷给你兜着,这天底下,还有人能越过老爷我的么?” 被展老爷好说歹说,这薛蟠才算是勉强答应了下来,乖乖坐到椅子上面,任由展老爷给他使用神通。 片刻之后,展老爷调整完毕,笑着将一面铜镜放到薛蟠面前。 看着镜中那陌生的黑胖子,又感受到自己身高凭空矮了一截,薛蟠不由得连声叫苦。 “老爷诶,你这是又得了什么神通,拿我来练手!” “这又矮又挫的黑胖子,又是哪里的家伙,怎么招惹到了老爷?” 展老爷便哈哈大笑,伸手将薛蟠拉起,笑着道: “自今日起,你便是大名鼎鼎的及时雨呼保义,孝义黑三郎,宋江宋公明是也!” “来来来,老爷再给你调整下声音,你的声音不太像。” 又是一番微调,再看这薛蟠时,便见到活脱脱的一个宋公明出现在了自家面前。 “好!” “老爷我实在是太聪明了!” 展老爷围着“宋公明”绕了一圈,心中非常满意。 之前他只当自家的“捏人大法”没什么用处,只能用来玩玩真人版cos,可刚才见到林冲的脸面和薛蟠的身体突然出现在眼前,心中便突然灵光一闪,有了山寨一个梁山的想法。 虽然他神通无敌,但又无法强迫别人上山聚义,而目前来看,这宋江不想为他所用,晁盖也不想做他的小弟,他就算上了梁山,也没法做老大,那还不如不去。 那梁山的核心是宋江,而绝大多数江湖人其实都只听说过宋江的名头,不曾见过宋江这个人。 他现在手中捏着这盗版的“宋江”,完全可以用这个“宋江”为饵,去招揽各路好汉,然后上山聚义,让这些人完成“命定事件”,吸引魔星入体。 至于之后,是留着慢慢一网打尽,还是让“宋江”带着他们入京“招安”,自投仙宫的罗网,都由展老爷说了算了。 他也不跟薛蟠详细解释这些,只是简单跟他说了一下宋江的名气和行事作风,然后让他装成宋江,跟在自己身边,做个小弟。 薛蟠能有什么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地答应喽! 展老爷正自指导薛蟠如何行事,忽听外面传来消息,县尉武松前来求见。 “哦,快快有请。” 展老爷侧头想了一下,原文之中,武松是在柴进大官人庄子上曾经和宋江见过,但那时是宋江杀了阎婆惜之后的事情了,可现在因为展老爷的缘故,宋江先杀了阎婆惜她爹,提前被发配了,是否和武松见过,他也不清楚。 他想了一下后,便叮嘱薛蟠。 “这武松也不知是否曾经和宋江见过,你一会儿不要先开口,看他是否认识你,然后再说。” 这边刚交代完,武松便进来了。 “大官人,那西门庆一应案卷已经整理完毕,随时可以上解京城。县尊差我来问,咱们何时出发?” 武松对着展老爷叉手行礼,也见到了展老爷旁边坐着的“宋江”,但却并无异色,显然是还不曾和宋江认识。 展老爷便以目示意薛蟠,让他先不要多嘴,薛蟠便只低头喝茶,一语不发。只听展老爷笑着道: “只等子虚头七过后,出殡安葬之后,咱们便一道出发。” “二郎且不急说那西门庆的事情,我先介绍一位好汉与你认识。” 他伸手一指薛蟠,“二郎可知此人是谁?” 武松仔细打量了“宋江”一番,确认不曾见过,便连连摇头,“武松不知。” “那你可要听好了,此位便是那大名鼎鼎的及时雨呼保义,孝义黑三郎,宋江宋公明!” “诶呀!”武松听了,顿时大惊,急忙翻身跪倒,纳头便拜,“小可武松,久闻公明哥哥高姓大名,知道哥哥仗义疏财,扶危济困,是个天下闻名的好汉。今日有幸得见,真乃三生有幸。” 嗯? 薛蟠哪里见识过宋公明这种男魅魔,一下子就被武松的“纳头便拜”给干懵了。 不过他也算是跟着展老爷历练过的,稍一晃神,便急忙笑着站起身来,将武松双手扶起,亲热地道: “小可不过略有薄名,实在当不得兄弟如此厚爱,快快请起。” 展老爷眼见武松这般轻易便被忽悠瘸了,当即开心笑道: “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既然你听过公明贤弟的名头,那大家也都不是外人了。” “公明贤弟有所不知,这武二郎乃是可以赤手空拳打死大虫的英雄好汉,人品更是厚重,值得深交。” “来人,摆宴,我们三人好好喝上几杯。” 管家马六赶紧让人把酒菜送上,展老爷和薛蟠拉着武松在桌旁坐下。 吃了几杯酒之后,武松便问道: “小弟久闻哥哥在郓城县做押司,怎地今日来到了阳谷县境内,可是公干么?” “呃……” “宋江”刚刚到位,哪里能答得上这个问题,展老爷便急忙接过话茬介绍道: “当日我来此之时,路过宋家庄,和公明在那里相遇,眼见他杀伐果断,当街杀人,便知道他是条好汉,便有心与他相交。” “因见他吃了官司,刺配江州,老爷我便走了些门路,将他救下,用药去了脸上刺青,带在身边,想着将来入京,给他讨个正经出身。” “啊,对对对,就是如此。”薛蟠也急忙随声附和,“若非展大官人相救,只怕我此刻已经身陷囹圄了,更不可能在此和二郎相遇。” 武松听了,先是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宋公明哥哥居然也会当街杀人,但偶像滤镜马上就把他的双目给遮蔽了,认定这被杀之人定然该死。 “原来还有这般缘故,难怪在这里遇到公明哥哥,可见也是天定让我们兄弟在此相遇。” 三人便吃吃喝喝,说笑无忌,好生热络,一番宾主尽欢,才各自散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面,武松便在公务之余,经常来展大官人府上,和公明哥哥吃酒耍乐,看在李达天等人眼中,更加笃定,这武松早就是展大官人那边的人。 而且如今拿下了西门庆之后,展大官人便要回京,摆明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西门庆,后面多半还要涉及到许多朝堂之上的争端,他们也不敢多口,只小心服侍着展大官人,想着将来能有论功行赏的一天。 展老爷懒得理会他们这些腌臜琐事,只等着子虚出殡入土之后,便带着诸女,一并启程。 而他这边一出门,那边武松就也押送着西门庆、来保、绣春三人,同样出了县城,往京城这边而来。 京城在阳谷县的西南方向,这一行人要上京,得过东平府,走济州,经郓城,过了广济州、兴仁府后,才能进入京畿路。 而在这条路上,恰好便要经过个地方,叫做梁山泊。 而如今的梁山之上,便有几个头领,以短命鬼酸秀才王伦为首,杜迁、宋万、朱贵三个地星做配。 展老爷有心想看看这三名梁山元老,有没有完成自身的“命定事件”,便特意关注着行军路线,有意把队伍往梁山脚下引。 这天,众人终于到了梁山泊边,见到了那水边的酒店,展老爷便高声叫道: “二郎,如今天气闷热,且去那酒店喝些水酒,消散消散,等凉快下来再行不迟。” 武松听了吩咐,便让军士赶着西门庆三人往酒店里去。 这些随行的军士,这一路上用都是展老爷掏钱,吃的好住的好,展老爷吩咐下来的话语,简直比武松这个上官还要更好使,也都笑嘻嘻地从命。 应伯爵也赶着马车,到了酒店边上,小心翼翼地将展老爷扶了下来。 展老爷搭眼一扫,便见到那出门迎接的酒保,身上彩光缭绕,显然已经得了魔星入体,应该便是那地囚星旱地忽律朱贵了。 他当即心头大定,笑着踏步入了酒店,往正中央桌上一坐,唤那酒保过来斟茶倒酒。 一众女眷也都跟着下了车,在酒店里面找了干净地方坐下,独坐一席,在丫鬟伺候下喝茶吃些点心。 展老爷拉着“宋江”和武松,又让应伯爵作陪,单坐一席,自行吃酒。 那些随行的军士,和一众下人,也占了一桌,喝酒吃肉。 至于那西门庆三人,则被丢到一边,无人理会,别说酒肉了,便是凉茶都没一口。 应伯爵忙前忙后,对西门庆那如同喷火的眼神视而不见。 那酒家也是见多识广,一看便知,这些人是分成两伙儿,一路是肥羊,一路是解差,不由得心中便动起了歪念头来,趁着众人吃酒说笑不曾注意,便悄悄到了后面,抓了个喽啰,低声吩咐道: “你速速上山去报信,跟王伦哥哥说,这里有一只大肥羊,只是有解差随行护送。” “我看那被押解的两个汉子,为首之人目光如炬,鹰视狼顾,说不得也是一条好汉,若是能够救下来带到山上入伙,也是好事一桩。” “你去问问哥哥要不要动手,若是动手,就多派些人来。” 那小喽啰得了命令后,便飞快从后门出去,摇了小船,径自往泊内去了。 外间的展老爷将这些人的动向都看得分明,便只笑笑,却不阻止,只等着山上派人下来。 不过听朱贵话语,如今山寨依旧还是王伦做主,只怕晁盖还不曾上山,也不知王伦这胆小鬼有没有胆量动这一群人。 (本章完) 232.第231章 将梁山贼寇一网打尽 第231章 将梁山贼寇一网打尽 没多久,在展老爷的感应之中,便发现有条小船从泊中过来,他看得分明,里面有两个彩光缭绕之人,分明便是杜迁和宋万也下来了。 当得此时,朱贵还不是什么头领,不过是山下酒店里的小头目罢了,所以说了算的是杜迁和宋万。 尤其是杜迁,是最早和王伦一并投靠到柴大官人庄子上的,所以最得王伦信任。此番下山,便以他为首。 在展老爷观测中,只见这杜迁跳下船来,一把抓过朱贵,低声问道: “你可查探清楚了,果真不是那些硬扎货色么?” 朱贵便拍着胸脯保证道: “哥哥放心,小弟知道王伦哥哥最是谨慎,向来只对落单旅客下手,这次若不是看那肥羊太肥,小弟断然不会动这心思的。” “哥哥一会儿在后面打量几眼就知道了,这一行人里面,女眷和丫鬟、下人倒占了一半,真正拿刀使枪的,不过便那几个解差。” “我之前送的酒肉,他们都吃了不少,半点疑心都无,一会儿只要再送坛酒进去,往里掺些蒙汗药,定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们麻翻。” “小弟专门让人请了两位哥哥下山,就是为了再添一道保障,免得有活口意外逃了,留下首尾。” 杜迁宋万听了,便悄悄走到后院,探头探脑地看了几眼,果然见到大部分人都是赤手空拳,女眷丫鬟更是极多,而那被枷住的两条汉子,也是凶悍之辈,可以算成是自家的助力。 二人顿时便放心了下来,彼此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买卖值得一做,便转头对朱贵使了个眼色。 朱贵会意,当即便带人拎出几坛早就下过蒙汗药的酒,笑呵呵地从后院走了出来。 “哈哈……我这小店平素里过往客人不多,难得今天有这许多贵客从此经过,小人便送上几坛自家酿的水酒,聊表一下心意。” 他径自对着展老爷这桌过来了,而另几个伙计则抱着酒坛,对其他两桌去了。 武松和“宋江”都毫无防备,笑着将这酒坛接过,拍开封泥,将酒碗倒满,便要跟朱贵喝上一碗,谁知展老爷却一把将酒碗按住,笑眯眯地道: “我听闻这梁山泊里,有一伙贼人,向来喜欢劫掠过往商旅,往往便用麻药将人麻翻,然后便把人肉当做黄牛肉卖,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便丢到泊里,不知可有此事?” 朱贵听了,顿时一惊,急忙摆手干笑道: “客官说笑了,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岂会有这等事情?” “再说这酒都是封好的,刚刚拍开封泥,小人哪里有放麻药的机会?” “宋江”本身没什么江湖经验,但他素来知道自家老爷之能,当然不信他的话。 武松也是个心细的,便把酒碗放到眼前,在阳光下细看,果然见到酒水有些浑浊,顿时眉毛便竖了起来,把酒碗往朱贵面前一递,喝道: “你把他喝了,我便信你!” 朱贵眼见混不过去,便将身向后一跳,一声呼哨,后院里面的杜迁、宋万等人便带着一干喽啰冲出,各持刀剑,将众人团团围住。 武松见了顿时大怒,把酒碗一摔,单手抽刀,就要上前厮杀,却被展老爷轻轻按住,笑眯眯地一指“宋江”,对朱贵等人问道: “你等打劫过往客商,难道连对方是谁都不打听一下吗?” “你们可知,这位好汉却是哪个?” 杜迁等人见下药不成,便也知道此事难以善了,担心若是处理不妥,走漏了消息,定然惹来官军围剿,眼见展老爷不曾让人厮杀,也有心息事宁人,免了这场血战,便拱手致歉道: “我等不知是江湖朋友到此,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却不知这位好汉,怎生称呼?” “宋江”便抱拳拱手,娴熟地报出名来,“小可宋江宋公明,郓城县宋家村人氏,见过诸位好汉。” “诶呀!”杜迁等人听了他的名号,顿时急忙把手中刀兵扔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纳头便拜,“小弟不知是宋押司到此,否则便是打死小弟,也不敢对哥哥动那歪念头。” 算上这次,“宋江”是第二次遇到“纳头便拜”的事情了,已经有些习惯了,便急忙笑着上前将他们扶起,熟练地客套道: “小可如今流落江湖,早不是什么押司了,好汉快快请起,莫要折煞了宋江。” 杜迁等人起来后,与宋江客套几句,便问起其他几人姓名。 宋江便居中介绍了一番,听闻武松乃是那著名的打虎英雄,杜迁等人便更加热切了几分,反倒对来自京中的展大官人不冷不热的。 没办法,展老爷随身带着这许多美娇娘,又是一副细皮嫩肉模样,怎么看都不是江湖中人,更加没什么名气,明显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他们也只当展老爷是跟着众人一路同行的公子哥儿,并不把他当回事,只热情地向着武松发出邀请。 “那赵官家不把武将当人,武松哥哥又何必留在县里受这些大头巾的气?” “我看那西门庆主仆也是一对好汉,不如干脆便把这差事丢了,一并上山,大家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岂不痛快?” 武松听了,便连连摇头,拒绝道: “不妥不妥,我如今得县尊看重,委以重任,岂能忘恩负义,弃职落草?” “那岂不是凭白给县尊招灾惹祸,让县尊失望透顶?” “再者说了,我还有哥哥在县内居住,若我上山落草,岂不是也会连累我哥哥一并吃挂落?” 杜迁等人便苦劝道: “那大头巾怎会真把你当人,不过将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罢了,你理他作甚?” “至于你哥哥,那便也是我们哥哥,也一并带上山来,坐一把交椅便是。” 武松听了,心中不认同,只是摇头不肯,众人见他态度坚决,没有办法,只好又转而劝说起宋江来。 “公明哥哥的事情,小弟在山上也已经听闻,不曾想在这里和哥哥相遇。” “武松哥哥既然心有挂碍,那也就罢了,可如今公明哥哥既然身上背着官司,又已经脱离了樊笼,那不妨便一并上山,大家日夜相聚,岂不痛快?” “这个……” “宋江”不知道自家老爷是如何安排,便扭头去看展老爷,展老爷见了,便笑呵呵地道: “我听闻你梁山之上,如今乃是王伦当家做主,那公明贤弟上山之后,与他谁大谁小?” “呃……” 这下子杜迁等人便语塞了起来。 宋江的名头虽然大,杜迁等人也不介意让他做哥哥,但是他们可没法替王伦做主啊! 而且他们和王伦在一起多年,对他颇为了解。 王伦是个酸秀才出身,外宽内忌,最是嫉贤妒能,别说让位置给宋江了,恐怕根本便不会让宋江这人上山落草,多半是掏些银钱出来,礼送宋江下山。 眼见众人沉默了下来,展老爷便哈哈大笑,摆手道: “公明贤弟要与我一并入京,谋个正经出身,可不会和你们一起上山落草。” 武松在旁也点头附和道: “不错,公明哥哥便当走正途,将来做大官,抚民一方,可胜过这上山不知多少了。” 杜迁等人这才舒了一口气,急忙陪笑道: “非是我等不想挽留哥哥,实在是不想坏了哥哥的前程。” “若是这天下间的官员都有哥哥这般仁善,我们哪里还需要去做山贼?” “哥哥既然到了此间,不妨上山坐坐,大家痛饮一番,好好叙叙交情。” 顾虑到王伦那边的态度,他们也不说什么留人的事情了,但是邀请上山饮酒,还是没有问题的。 展老爷也有心到山上打个卡,逛逛这著名景点,便笑着答应了。 这一行人之中,便展老爷说了算,他点头了,别人自然也就没有其他话可讲。 到了这时,杜迁等人才意识到,展老爷对宋江哥哥和武松哥哥的影响很大,不可小觑。 原本他们只想邀请宋江和武松两位哥哥的,但如今却不得不也把展老爷一并请上了山。 山上的场面或许会比较血腥,展老爷便没让阎婆惜等女上去,只留下了几件法宝护身,便让她们在酒家里面休息,再把军士们都留下照应,只四个人跟着梁山众人乘了小船,径自往泊内去了。 却说那王伦,在寨中等着杜迁等人带着金银上山,谁知金银没等来,却等来一群客人,不由得心中暗叫晦气,盘算着一会儿得出多少盘缠,才能打发了这群来打秋风的。不过面子上,他却不曾表露出来,也是春风满面地迎接了出来,把众人请入寨中。 各自分宾主落座之后,杜迁便向他介绍起来客身份。 “好叫哥哥知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呼保义及时雨,孝义黑三郎,宋公明哥哥。” “啊……久仰久仰,幸会幸会……”一听到宋江的名头,王伦便不由得脸色瞬息数变,急忙抱拳拱手,客气道:“王伦早知宋押司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一看王伦那态度,杜迁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急忙解释道: “公明哥哥因为杀了人,如今正要跟着展大官人上京活动,谋个出身,如今从此地经过,恰巧被朱贵兄弟撞到,发生了些误会。” “好在公明哥哥大度,不曾怪罪,是故小弟便斗胆请了公明哥哥上山,摆宴致歉。” 一听说宋江不是来上山的,对他的位置没有影响,王伦顿时便大方了起来,当即正色夸赞道: “这事杜迁兄弟做的对!” “也幸亏这事情被公明识破了,若是不小心坏了公明的性命,只怕江湖上的朋友,便都要怪罪我梁山兄弟了。” “既然公明打算入京活动,那少不得需要银钱帮衬,我王伦多了没有,百十贯钱还是拿得出来的。等公明下山之时,某自当亲手奉上,聊表心意。” 杜迁便又引荐武松给他,听闻武松如今已经是一县的县尉,王伦心中不知道有多么羡慕嫉妒,只恨自己半腹经纶、学富一车,却连个打虎的莽夫都及不上,心里颇为不是滋味。 不过好在这个也不是来抢他位置的,王伦便也干笑欢迎道: “久闻打虎英雄大名,只可惜不是我寨兄弟,否则定然要留把交椅与你。” 到了展大官人这里,杜迁也不知道他的来路,便只含糊说道: “这位是东京来的贵人展大官人,公明哥哥便是他救的,上京活动也是要走他的门路。” 王伦来这里落草,还是靠了柴大官人的面子,所以对这展大官人反倒客气许多,言语之中多有巴结。 展老爷见他如此,便笑着问道: “有道是杀人放火受招安,王寨主可有心想要招安的,老爷我可以从中引荐。” “呃……” 王伦顿时便有些心动,但他左右看看身边那小猫三两只,以及破败的山寨,自知自家这个破寨子在不担心被人剿灭的同时,自然也就不配被人招安,只好苦笑拒绝道: “多谢展大官人赏识,只是小可之所以上山落草,便是受不得那贪官污吏的闲气,这安还是不招为妙。” 眼见他将最后的机会放弃,展老爷便也不再多嘴,只在席间坐下,等着酒宴上来。 至于最后的应伯爵,纯粹是添头,客套几句就完了。 这山寨虽小,却不会短了他们这些寨主的酒肉,没用多久,一桌酒席便整治了出来,鸡鸭鱼肉样样齐全,颇为丰盛,那酒水更是一坛坛排开,任由取用。 众人都是豪气之辈,当即便吆五喝六地喝起酒来,席间谈谈说说,宾主尽欢。 不过个多时辰的光景,杯盘狼藉之时,众人便都喝得醉醺醺的了。 到了这时,展老爷才双手一拍,叫道: “倒也,倒也!” 武松等人一愣,还不明所以之时,便见随着展老爷的话语,这梁山众人,便一头栽倒在地,昏睡了过去。 刚才喝酒的时候,展老爷弄了点药出来,给他们酒里面加了点佐料。 以他的身手,根本便没人能够发现得了。 眼见这种突发情况,武松不由得惊叫道: “大官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展老爷把二郎腿一翘,笑眯眯地道: “二郎,这不是很明显嘛!” “老爷我在捉贼啊!” “这梁山贼寇,多年来不知道害了多少过往客商的性命,若是老爷我不知道,那也便罢了,可既然都被老爷我遇上了,怎能就此轻轻放过,当然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啊!” “你且想想,之前在山下,若不是老爷我识破了他们的蒙汗药,只怕现在你们都已经被切成臊子了。” 武松之前不曾细想此事,但如今听了展老爷这般一说,回顾方才,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酒意少了几分,心中也有了几分后怕。 不过展老爷这般做法,他依旧是不认同的。 “大官人若是想要拿贼,当时便说一声,武二定然勠力拼杀,绝无二话。可他们分明已无敌意,大官人这般做法,请恕武二不敢苟同。” 眼见武松生气,展老爷也不以为意,只笑嘻嘻地道: “老爷抓贼,又不会有什么功劳,更加不在乎那点赏银。” “除了为本地百姓除害之外,老爷为的,还不是公明贤弟?” “啊?我?”“宋江”还不知道这里面居然还有自己的戏份,犹自傻乎乎地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瞠目结舌地看着展老爷。 “对呀!”展老爷一本正经地道:“公明贤弟你如今身上背着杀人的案子,若是没有功劳,只怕想要翻身洗白,也没有那么容易。” “但若是公明贤弟你将这梁山贼寇一网打尽,为这周边百姓扫平匪患,这功劳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关键在于看上官们怎么认定。” “有了这个功劳,再加上老爷我给你活动活动,说不定你身上的罪名便被洗清了呀!” “没准还能捞个一官半职呢!” “宋江”眨巴眨巴眼睛,终于明白展老爷的意思了,当即便挺起腰杆来,道貌岸然地安慰武松道: “二郎,大官人此言甚善!” “有了这些贼人做功劳,哥哥我定然可以一举拿个官身回来,以后也不用再提心吊胆,整日担心被官差抓走了啊!” “二郎,你肯定是会支持我的,对吧?” 武松吃惊地看着自家的偶像,心中当然知道公明哥哥说的话是对的,但感情上却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头,心中分外的觉得接受不了。 “公明哥哥,这些头领之所以这般被咱们轻易拿住了,纯粹是他们不曾防备咱们,咱们这般做法,是不是有些卑鄙啊!” “宋江”便正色道: “这些梁山贼子,个个作恶多端,多年来不知道害过多少人的性命,岂能因为他们叫我一声哥哥,我便放过他们?” “他们是匪,二郎你是官,这官匪不两立,二郎你可要坚定立场啊!” “这……”武松想起自己的身份,也不由得语塞起来。 当官的和一群山贼在一起喝酒,本来便十分不妥,只是他之前见这些人义气深重,便给忽略掉了,可现在公明哥哥提起此事,他顿时便又意识到了这点。 展老爷也不让他为难,过来笑道: “若是二郎担心别人因此弹劾你,那你大可放心,回头你便说,你是为了将梁山贼人一网打尽,才虚与委蛇,让贼人放松警惕,有我和公明贤弟为你作证,没人能够刁难你,更不会牵连到李达天。” “我不是担心这个……”武松刚要解释,但看到应伯爵已经手脚麻利地将众人都捆好了,便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只好哀叹一声,住口不言。 谁知展老爷又伸手向外一指,说道: “既然是一网打尽,那门外的那些喽啰,也不能放过了。公明贤弟且去多斩些首级回来,将来论功,越多越好。” “宋江”便抽出刀来,大踏步出门,一顿砍杀。 眼见事情已经发生,不可更改,武松无法,只好也提刀跟着出来,护卫在自家偶像身边,生恐公明哥哥被贼人给伤到。 谁知出门后才发现,公明哥哥居然如此骁勇,一口刀上下翻飞,至少有十余年的苦功在身上。 “宋江”如今有着“天暗星”入体,武艺娴熟,再加上在福地里面被灵气滋润多日,体质远胜普通人,这一出手,便如同虎入羊群一般,顷刻间便把那些喽啰给杀得七零八落。 这些喽啰眼见这敌人乃是从聚义厅之中杀出来的,分明便是寨中的贵客,知道情况有变,眼见不敌,便呼哨一声,做鸟兽散了。 展老爷也不出手相助,便任由他们逃走,把“宋公明大破梁山泊”的英勇事迹散播的四面八方人尽皆知,给公明贤弟扬扬名。 (本章完) 233.道歉 道歉 对不住大家,本书要烂尾了。本书一直的基调,就是涩涩,但是安全第一,顶风作案是没有好下场的! 所以…… 千错万错都是路痴的错,大家尽管骂吧! 老规矩,下本书还是尝试写原创,扑了之后再滚回来写同人。 这次我学乖了,决定开个小号来写,希望以后有缘在新书榜上再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