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没好的世界献上抽象》


 第1章 清濯

    第1章 ○清濯
    【求助：你只准备了5杯水，却来了一亿个领导】
    【你应该怎么分配这些水？】
    碧朗晴空，盛夏令人窒息的高温轻柔地弯曲视界边缘，蝉鸣在流淌的时光里缓缓沁入滞留于此处的魂灵。
    和纯真快乐的歌词一起。
    “在这么热的天，也要抽根电子烟~”
    “beyond快尝尝，我现在肺痒痒~”
    正躺在复古太师椅上缓缓进行光合作用的原（yuan）清（qing）濯哼唱着经典曲目，乐了。
    十根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打开手机的二十六键键盘，顿时就是一顿暴力输出。
    【24岁，事皋手：求助牛魔，搁这骗经验呢？要真有一亿个路灯挂件，直接全给图图加功德了，五杯水我一个人喝完。】
    这里简单地介绍一下：原清濯，24岁，是无业游民，兼职武道宗师。
    【扣1送肘牢大牢梅牢霍牢师：告诉领导你不喝，有的是人喝！】
    【海德拉本人（占名字的杂鱼去似！）：11111，让那些杂鱼相继饮用这五杯水，告诉杂鱼们如果在最后一个杂鱼喝到水前喝完了，就全都给图图了。】
    原清濯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了好几声，忍不住给予高度评价。
    “——都给我出院！”
    【号角的小脚，香香的：给它们两巴掌，看它们还发不发癫。】
    “这也香？未免太合乎粥礼了……”
    原清濯的声音一顿，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抬眸。
    朝着远处尚且一碧如洗的天穹彼端眺望而去。
    于是，四目相对。
    碧蓝的天幕与那些无谓的距离如镜水月般，在顷刻间消散而去。
    此刻呈现在原清濯瞳孔中的，是一对镶嵌在蠕动血肉上，勉强能被称之为眼球的狰狞肉团。
    在极短暂的惊愕之后，是原清濯身为武道宗师那刻入骨髓中的本能反应。
    下意识的，一拳打出。
    死寂之中，原清濯能看见那两只硕大的，几乎要占满了他半片视野的猩红眼球陡然转动了一下，又一下。
    最后就好似同样隔着无穷尽的距离，看见他并将其锁定。
    “给我死口牙——！”
    有惨烈的嘶鸣在无数拳后自原清濯的颅腔中响起，伴随着眼球接连不断地爆裂与血肉的湮灭。
    那玩意被他打爆了。
    “前两天吧里说要入侵世界的邪神，就这？”
    原清濯硬生生咽下口中不断涌出的发黑血水，止住发软的脚步，弹弹手指，不屑地嗤笑一声。
    他随手抄起手机点开+号，准备发个帖炫耀一波。
    可下一刻，一模一样，呈指数倍增长的扭曲肢体与血肉在刹那间“看见”了原清濯，塞满了他的视野和意识，令他动弹不得。
    坏了，捅了邪神窝了。
    在肉身因无数道注视化作粉尘散去，意识失去支撑陷入黑暗中的最后一瞬，已然思考出应对方式的原清濯昏沉地想着：
    必可活用于……
    下一次……
    黑暗。
    黑暗。
    黑暗。
    就好像经过了一千一万年的流逝那样，名为原清濯的自我在无光无垠的意识海渊中不断上浮，上浮，再上浮。
    最后，被一句清脆稚嫩的询问硬生生地扯出海面。
    得以，重见天日。
    安拉尔帝国，北境小镇，然日卡。
    “先生，请问您要买一支芙蓉王吗？”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卖传统香烟？”
    茫然的原清濯转头，出于本能反应杠了一句。
    然后他才从女孩那对澄澈如镜的碧蓝眼眸中窥见了自己的模样。
    ——身披单薄的黑色布衣，长到略过眉毛的碎发，皮肤相当白净甚至可以称得上苍白，还有那过于清秀的面庞与瘦削的身材。
    再配上狭长的睫毛与半眯的黑色眼瞳，让人忍不住称赞一句好俊秀的少年。
    这大概是自己十二三岁，刚开始练武时的模样。
    “我打赢复活赛了……？”
    迟滞的思维开始转动，然后于电光石火间得出结论。
    ——不愧是我！
    原清濯捏了捏拳，感知到了真实不虚的五感，又将冬日的刺骨寒风狠狠过肺，回龙二度，最后才将其化作可见的炙热浓雾重重吐出，大笑：
    “堂堂，复活！”
    原清濯环视周围白雪皑皑的街道与林落低矮的木屋，沉思。
    “看来是穿越到异世界了。”
    短暂的沉默后，原清濯便点点头接受了这一切。
    ——无需惊讶，简单的穿越而已，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事。
    接着他理所应当地盯着面前空无一物的虚空。既然都是穿越者了，那么有个系统也是很正常的事。
    就好似是为了回应他的等待那样，一个半透明的面板就出现在了原清濯的视网膜上。
    【童话！吧】
    【求助贴】
    【策划给美工磕两个：伱只准备了5个铜币，但是来了一亿个卖芙蓉王的女孩】
    【你应该怎么分配这5个铜币？】
    【策划给美工磕两个：只带5个币你打你牛魔的苦难难度呢，不会刷一亿遍新手模式再来？楼主鉴定为纯纯的啥比】
    【策划给美工磕两个：蛋鸡贴吧？】
    还来求助？
    而且，这玩意居然就是我的外挂？
    【苦难数值拿脚填？：精神分裂是吧，加大剂量！】
    【海德拉：小东西们不先打胶，礼崩乐坏了？】
    【skip，然后开杀：先砍似99999995个……本来想这么说的，直到第一次我就被小女孩砍成无数个2.5份。】
    原清濯看着眼前这些再熟悉不过的话语，强压下水贴的冲动，忽然有一种两眼一黑的感觉。
    这挂也太丢人了。
    但丢人归丢人，岂有送上门的呱不用之理？
    一顿操作后，原清濯才发现挂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系统不是一般的幽默。
    它本质上就是单纯的贴吧，可以正常浏览吧中的各类帖子，但目前只有孤零零的一个“童话！吧”。
    并且，自己没办法主动发帖。
    或者说，原清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发的帖子中的内容。
    【欢迎使用本系统，检测到您当前的会员等级为“1”，您仅可以对帖子进行浏览，点赞。】
    易拉罐绿牌小东西确实得限制限制，不然整天都在那闹麻了。
    【因为会员等级过低，发帖时，您仅可以在“求助帖”“回忆贴”“打分贴”“分享贴”四个话题中选择其一发布。
    并且您只能对标题拥有修改权，帖子内容将由本系统自动根据现实生成。】
    【提示：您发布的帖子热度越高，会员等级提升的越快，获得的反馈也越多。】
    【点击以查看当前个人信息。】
    “什么飞舞。”
    原清濯撇嘴，粗略浏览了一下吧中的帖子，发现这大概是一个类似于“○神”“昨夜○粥”之类的二刺螈游戏贴吧。
    因为大家都在发好看好吃的涩图，一致地让策划飞马，并且让他们给美工小姐姐磕头。
    他盯了好一会儿发帖的“+”号，愣是没想到该取怎样的标题，才能捞到足够的热度，让自己好好看看所谓的“反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先生，您不考虑买上一支上好的芙蓉王吗？”
    身后那再次传来的清脆可爱的询问声，让原清濯忽然想起他在吧里看到的第一个帖子。
    ——《葬送的芙蓉王》。
    “芜湖，东海岸点子王已上线！”
    【回忆贴：那年冬天——“先生，您要买一支芙蓉王吗？”】
    正要打出夹子音露小沟这套丝滑小连招的苏茜，被眼前莫名其妙开始大呼小叫的原清濯给吓了一跳。
    她不禁后退了半步。
    女孩娇小的身体微微一颤，把脖颈上那原本已经松开大半的亚麻围巾又重新裹紧了。
    推销芙蓉王的念头也弱了下去。
    要不趁他还没发现自己先偷偷溜走吧，最近一直有癔症传播的说法。
    总感觉……这家伙有点不正常。
    苏茜这样想着，却看见这个十分清秀帅气的异乡人陡然转身，突然自来熟地朝她打起招呼：
    “我叫原清濯。”
    他十分严肃，一字一顿地说道，仿佛在阐述某种恒久不变的世间真理。
    “你也可以叫我，○清濯。”
    看着帅气的原清濯伸出的手掌，苏茜先是小脸微红，接着百思不得其解地歪头。
    “这有区别吗？”
    好pose！
    没想到，你这卖芙蓉王的村姑还是个当模特的料啊！
    原清濯立刻用系统的功能将眼前脸红歪头的苏茜截下，当作镇楼图发布出去。
    【叮，成就模块已解锁。】
    【您已完成成就“好的开始”！】
    【好的开始】
    【——你发布的第一条帖子，一个必要的开头】
    【奖励：充满希望的热水壶。】
    因为某种神秘力量，火柴变成了芙蓉王，简介里的三个耳熟能详的故事也分别变成了《葬送的芙蓉王》《我们土木》《四小贩》，不然会被申鹤开大打回去
    但故事的本质不会变
    -
    主角名字是原清濯（zhao）
    -
    复活赛差点就打失败了
    但胜利终究属于牢诺！
    孩子们，我回来了！
    (本章完)

 第2章 葬送的芙蓉王

    第2章 葬送的芙蓉王
    【您已获得藏品·充满希望的热水壶】
    【no.001】
    【充满希望的热水壶】
    【效果：立刻获得2点自由属性点，100点烛火】
    【一个被许多人寄予厚望的热水壶，水壶的底面不知被哪个调皮的孩子刻上了果的图案。】
    极端复杂的成分，全缝了属于是。
    原清濯打开个人面板，扫了一眼自身可怜的数据，立刻就把两点属性点给分配了出去。
    【原清濯】
    【等级：lv1】
    【称号：无】
    【侵蚀度：100%】
    【属性：力量1，敏捷1，体质3，智力1，意志1】
    叠个甲先，防止脆如薄纸的血条被这鬼天气冻没。
    伴随着两点属性点的使用，原清濯能明显感到身体深处涌出了一股温和的暖流，将覆盖在体表的冷意驱散，让他呼出了一口炙热的白雾。
    加点，好！
    话虽如此，但原清濯却不禁怀念起了他原本那强而有力，有着和树桩一个粗细的手臂的躯体。
    现在的身体帅确实帅，可实在是太过孱弱了。
    “所以我的意志力和这鸡都逮不住的力量是一个级别的？”
    原清濯诧异地来回打量着同样标为“1”的力量和意志，没整明白评判的标准是什么。
    最后只能先归结于鲨卵系统脑抽没检测出来。
    “先生，我想问您说的两句话有什么区别？”
    疑惑的童音打断了原清濯的思考。
    他感到自己的手掌被一只遍布厚重老茧与冻疮的通红小手轻轻地握了一下，然后触电般松开。
    原清濯回过神来，微笑着把手背到身后，注视着略显羞涩的苏茜，眉角跳了跳。
    我就稍微客气一下，这虾头女怎么这么没有距离感，还真把手给握上了。
    “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我想你可以先给我一支芙蓉王看看。”
    “啊？”
    苏茜不解：“为什么？”
    “我的意思是，交换。”
    原清濯比划了一下：“你给我一支芙蓉王，我告诉你这两句话的区别。”
    “一支芙蓉王便宜到不行，两句话之间的区别也无关紧要，而现在能给我芙蓉王只有伱，这两句话的区别你问别人也得不到答案。”
    “——很公平简单的交易不是吗？”
    原清濯满嘴跑火车，忽悠着苏茜。
    实际上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他根本没钱买芙蓉王却想拿支芙蓉王来研究研究。
    但总不能抢小孩的东西吧，那不是变得跟牢大一样没米线了。
    二是，这正是用○神增加帖子热度的好时机。
    苏茜低下头，开始认真思考原清濯话语的合理性。
    “的确，一个铜币就能买好几支芙蓉王了，这个问题也是我主动提出的，这样看来，先生说的话的确没错，他是个很实在的人呢。”
    一番思维风暴后，女孩从衣物的内衬中取出一个精致异常的盒子，从中小心地取出了一根细长的紫色芙蓉王递给原清濯。
    这套熟练的连招直接把原清濯接下来想好的说辞都给打了回去。
    “卧槽，这么好骗？”
    原清濯在心中暗道，却没有接过芙蓉王，而是沉吟片刻蹲下在雪地上画了“原”和“○”，先为苏茜解释道：
    “区别在于，一个是文字，而另一个是图案。”
    苏茜跟着蹲下。
    他指着后者面不改色地说道：“我之所以叫○清濯，是因为我特别喜欢玩一款叫《○神》的游戏，所以认识我的人有时候也会叫我源批。”
    系统如实按照原清濯的话语把这些都记录在了帖子的二楼上。
    ——浏览到帖子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苏茜呆呆地点头，只觉得原清濯的解释无比深奥。
    原清濯也没有催促，只是用不变的微笑望着盯着苏茜。直到落在女孩睫毛上的那枚小雪化成水珠滴落，她才反应过来，对原清濯连连鞠躬，递出芙蓉王。
    “啊抱歉，先生，这是您的芙蓉王。”
    瞧，她还得跟我道歉呢。
    “那……○神又是什么？”
    “这个，就又是另外的价钱了。”
    原清濯微笑着接过白嫖来的芙蓉王，眼神却在指尖接触到芙蓉王的瞬间一凝，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腐朽殆尽的芙蓉王：轻触即断的芙蓉王。漫长的时间让它效力尽失。但无论如何，它被制造出的初衷是为了驱散邪魔，让所有人都能拥有一片容身之所，哪怕只是暂时的。】
    由云杉木和硬纸做的外壳摸上去十分温润，上面甚至能看见细细的纹理。
    而淡紫色的滤嘴上还遍布着星星点点的荧光，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分明就是崭新出厂。
    总不会是这系统又抽风了吧？
    “能多给我两支芙蓉王吗？”
    原清濯看出了苏茜的犹豫，便补充道：“我就看看不点燃，马上还你。”
    “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神是什么。”
    听到这句话，女孩才点点头，又拿出了数支芙蓉王放到原清濯的掌心之中。
    他一根根地分辨，得到的提示却一模一样。
    女孩给他的这些分明是全新的芙蓉王，可面板提示上显示的却全都是【腐朽殆尽的芙蓉王】。
    那么，是谁有问题？
    原清濯没多问，把芙蓉王还给了苏茜，平静且耐心地朝她输出道：“《○神》是由起点自主研发的一款全新开放世界冒险游戏。游戏发生在一个被称作「童话！」的幻想世界中，在这里，被神选中的人将被授予「烛火」，导引「转职」之力。你将扮演一位名为「执火者」的神秘角色，在自由的旅行中邂逅性格各异、能力独特的同伴们，和他们一起拯救世界，找回失散的「灭世之因」——同时，逐步发掘「○神」的真相。”
    “听懂了吗？”
    “啊……嗯，原来是这个样子，我完全明白了。”
    大脑飞速转动试图理解新时代抽象话的苏茜应声。
    她在收好芙蓉王后双手抱胸，故作轻松地回应。
    其实完全没搞懂.jpg。
    原清濯也没幼稚到去戳穿小朋友的小心思找乐子，所以对着苏茜颔首后便转身离开了。
    女孩望着那个逐渐变小的，只穿着单衣的瘦削背影，回想着他口中冒出的那些新奇的事与道理，又了两秒钟收回目光。
    这些与她无关，该继续工作了。
    苏茜对自己说。
    她同样准备转身离开，要是今天赚不到足够的钱，父亲又会生气的，而父亲一生气……
    细雪落下，而后被骤起的寒风撕碎再汇入碧空，唯有许许多多残余的温度盖住了女孩发红的鼻尖。
    苏茜垂下眼帘，和平常一样朝掌心哈了口热气。
    幻痛在皮肉中生根发芽，又被她熟练而平静地连根剔除。
    然后苏茜迈开脚步。
    可就是这时，她看见那个黑发异乡人站定步子，转过了身，对她大声问道，
    “我都对你说了自己名字和外号了，可你啥都不说，是不是有点没米线啊？”
    在离开的时候，原清濯一直在想，触碰芙蓉王会冒出提示面板，可为什么他碰到小女孩的时候面板不冒出来呢。
    总有原因的，肯定是有某个条件还没有达成。
    “苏茜，我叫苏茜。”
    苏茜站在原地，凝视着脚尖前的雪泥，像是自言自语那样的小声呢喃。
    “小东西说话声音怎么小的跟蚊子似的……”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一道半透明的面板在原清濯的眼前展开。
    【苏茜】
    【等级：lv35】
    【称号：葬送的芙蓉王（唯一）】
    【侵蚀度：0%】
    【属性：力量3，敏捷4，体质3，智力9，意志99】
    ？
    这什么钢铁意志？
    抽象的只是叙述，而不是故事捏
    (本章完)

 第3章 超大杯：情报原清濯

    第3章 超大杯：情报原清濯
    钓到大鱼了。
    原清濯的步子微顿，为自己的这份好运感到诧异。
    到异世界睁眼后碰到的第一个人居然就是世界主角。
    在原清濯短暂的人生里，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唯一的“绝好运”。
    根据好运守恒定律，原清濯十分担心之前弄死他的那个邪神会突然怀疑他出了名刀。
    然后身披闪电旋风一路追杀过来把自己带肘。
    可现在就算是担心也没有用。
    还是赶快想方设法把帖子热度搞上去，狠狠加点。
    到时候就算邪神追过来也能一拳打爆。
    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原清濯反复把苏茜的面板从上看到下，想要看出点什么端倪。
    靠，这小东西的意志属性也忒高了，到底怎么炼的？
    在对苏茜过高的意志一阵腹诽后，原清濯却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怎么看，问题也不会出在一个意志99点的大哥身上吧。
    那该从哪里入手呢？
    这又不是游戏，人物的头上不会顶着金闪闪的“？”或者“！”，也没有傻瓜式的主线任务会直愣愣地砸在他的脸上。
    【叮，您已完成成就“首条回复”。】
    【首条回复】
    【——第一个陌生的回复往往会给予发帖者强大的力量。】
    【奖励：宽大的布鞋。】
    出现在眼前的提示让原清濯忽地反应了过来。
    他打开面板，翻到了童话！吧的首页，看着被置顶的几条精华，一巴掌敲在了头顶。
    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为什么不问问万能的吧u呢？
    更何况，目前遇到的问题都不需要专门发帖问，直接点开帖子看就行。
    我真是个脑缠.jpg
    【（置顶）童话！吧吧规】
    【（置顶）（精华）海德拉的攻略手册vol.1——《葬送的芙蓉王》】
    【（精华）个人分享：高难《芙蓉王》的攻略记录】
    如是的攻略贴根本数不胜数……这下真成通透世界了。
    但没关系，小开一下而已。
    先看看攻略手册。
    【海德拉：吧里居然没新手世界的主线攻略贴，都想私底下爆萌新大米？疑似对新人不是很友好啊。一个一个都是没米线的东西！】
    好好好，英雄登场！
    【海德拉：在一句话讲完主线前，我想问问大伙，这游戏把我们丢到这些世界里的目的是什么？】
    【海德拉：很简单——拯救。】
    原清濯转转头，望着不远处来来往往面带笑意的平民和一片宁静美好的北方小镇。
    惬意的慢节奏生活沁入了小镇的每个角落。
    俺寻思这也妹有要救的啊。
    【海德拉：从新手难度的保证小女孩不被冻死，到困难难度的带着小镇里的人逃离北方，再到炼狱难度集结整个国家的兵力抵抗灾害。
    新手，普通，困难，噩梦，炼狱，苦难——六个模式的难度是递增的，所需要拯救的范围也是越来越大的。】
    【海德拉：从救一个人，到拯救国家，所以我猜想最后的苦难难度，应该就是救世。】
    我超，什么灾害这么恐怖，哥们可还在这镇子里啊！
    【海德拉：而在《芙蓉王》这个简单的新手世界里，除却苦难难度大家都被开门杀无法掌握确切情报，其余所有难度都必定包含这样一条主线。】
    【海德拉：1.结识苏茜（小女孩）。
    2.前往苏茜家中取得关键道具——热水壶.jpg。
    3.在苏茜不死的情况下，在白天前往更北方的不冻河将热水壶交给岗哨旁的驻守的士兵。
    4.等待三天脱离世界。】
    【海德拉：差点忘讲了，因为萌新是无法查看当前世界难度的，所以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那就是找到热水壶，查看它的名称前缀。
    每个前缀对应两个难度：“充满希望的”，“普通的”，“破败的”。】
    嗨呀，这不是我的热水壶吗？
    原清濯狐疑地打开自己的藏品列表。
    接着不出意外地发现，面板上的热水壶与贴吧中海德拉贴的实拍图片一模一样。
    总感觉不太妙。
    【海德拉：另外我们“巅峰”小队要集结攻略该世界的苦难难度了！攻略后同样会发贴分享哦！
    所以赶快趁现在关注巅峰（链接）喵！获得第一手资讯喵，关注巅峰谢谢喵！】
    永雏唐菲是吧。
    将海德拉的攻略贴浏览完后，原清濯想起自己还没有查看成就奖励。
    【您已获得藏品·宽大的布鞋】
    【no.016】
    【宽大的布鞋】
    【效果：移速增加10%，会更适应在寒冷环境中行走】
    【平平无奇的破旧布鞋，鞋码看上去并不显得宽大，几乎每个北境平民家都会常备上好几双，可为什么只有左脚的这一只？】
    好家伙，百分比加成？
    多少有点逆天。
    再看看自己的“回忆贴”的评论区——半小时不到回复就已经好几十条了，而且近一半都是和苏茜有关的。
    整活不易，原清濯叹气。
    他诚实地转身。
    那么，接下来的目标已经很明确了。
    ——偷偷尾随有钢铁意志的小东西，看看她会不会暴露出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再给帖子里整点狠活，顺便摸一把她家的热水壶。
    要是这热水壶摸出来是“充满希望的”，就直接开躺，然后到处冒险去猛猛地发整活贴刷属性点。
    “真不是哥们没米线或者是该死的三次元萝莉控。”
    “怪只能怪这奖励实在太诱人，充其量也就是我们武道宗师的米线都比较灵活。”
    “先说好，哥们铁不是tmd三次元萝莉控，在三次元里炼铜的真该死啊。”
    反复强调好几遍后，原清濯迈开步子，顺着那些还没有被雪完全掩埋的脚印迅速追了过去。
    这一跟，就是大半天。
    直到最后一抹金红被更北方蜿蜒的群山黯影所掩埋，冷白的残月挂在没有星辰的夜空上许久。
    直到原清濯半小时都看不到除苏茜外的第二个人影后，女孩才绕路回到了一间高大宽敞，但十分破落的木屋前。
    能看见，她在默默清点着布袋中的钱币。
    苏茜在把布袋放入怀中后，又在门外踌躇，犹疑许久才伸手推开嘎吱作响的半掩木门，步履安静地走了进去。
    于是原清濯也悄无声息地赶在木门被合上前，一个箭步紧贴在苏茜的背后尾随而入。
    原清濯倒要看看，自己穿越进的。
    到底是哪个难度的《葬送的芙蓉王》。
    不过，按照目前一切正常的情况来看，哪怕他再倒霉想来也不可能会是【噩梦】难度以上的世界。
    (本章完)

 第4章 如此，周而复始

    第4章 如此，周而复始
    【选择世界——《葬送的芙蓉王》。】
    【选择难度——“苦难”。】
    【小队“巅峰”，总计人数4，正在进入世界……】
    安拉尔帝国，北境小镇，然日卡。
    血月当空，满目疮痍，干瘪的残肢断臂散落在各处，被侵蚀腐朽的邪魔到处游荡，目所能及之处没有任何一个能够交流的生物。
    毫无疑问，这就是新手世界《葬送的芙蓉王》中唯一没人通关的究极不做人变态难度——苦难！
    一行由四个玩家组成的小队降临到空旷的废墟大道上。
    双手插兜，用黑色皮质绑带盖住双眼的白发男人。
    将粉色运动服套在修女套装外面的，慵懒优雅的黑发女神官。
    身高二米二，背着剑枪斧戟锤匕刀，裸露着肌肉盘虬的上半身，面露凶相，一头红毛，肩宽堪比双开门冰箱，一看就是纯度极高的腕力家。
    最后，则是有着九个狰狞的红色蛇头和一双白皙圆润的大长腿，吧名为“海德拉”的美少女。
    四人如临大敌地等待了一阵。
    可预料中的开门杀却并没有如约而至。
    原本，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瞬间，小女孩就会出现在他们的背后。
    接着，那句必死的询问——“先生，请问您要买芙蓉王吗？”就会到来。
    如果玩家转头或者回答，就会立刻触发必死的诅咒。
    而就算什么都不做，数秒之后小女孩也会以恐怖的速度指数增殖到数千万上亿然后将他们团灭。
    这就是【苦难】相较于其他难度的逆天之处。
    哪怕这只是个其余难度都被式打穿了的新手世界，这种不讲道理的开门杀也足以葬送99%的顶尖玩家。
    目前摸索出的唯一解法，就是让侵蚀度足够高的海德拉从小女孩那里购买与玩家人数相等的芙蓉王数。
    在这关键的几秒里，小队中的其余三人要保证不死。
    因为只有侵蚀度足够高，才能在苦难难度的世界中得以一窥“往日的幻影”。
    从而与现实里已经被侵蚀殆尽的它们交流和获取信息。
    而一开始就使用了“红色九头形态”的海德拉，目前自身的侵蚀度更是足足达到了恐怖的50%！
    要知道，常人的侵蚀度达到10%以上就会出现神智模糊，认知异常等严重的侵蚀症状。
    在侵蚀度达到30%这一分界线后，绝大部分生物的思维与肉体都会被异化成无神无智的邪魔。
    但常态侵蚀度稳固为35%的海德拉，哪怕在50%恐怖侵蚀度下，也能维持时间不短的神智。
    原本的计划是在海德拉成功交易后，卖出芙蓉王的小女孩就会暂时消失一段时间。
    这便算抗住了最突兀的第一波袭击。
    可现在……
    “人呢？我辣么大一个卖芙蓉王的小壁灯呢！”
    黑发神官试探着回了好几次头，在发现自己没事后便抬手指向血月，拧起眉毛怒吼，
    “小东西，你太baby啦，你根本不在废墟大街，你躲哪儿去了！”
    正昂扬着九个蛇头不断吐信子收集信息，迈开修长的双腿走了几步的海德拉嘶哑地说道，
    “这是，好事，希望姐……嘶~呼~。”
    片刻沉默后，被称作希望姐的女神官突然扬起双臂，笑咧了嘴欢呼起来。
    “——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开局！这就是我们‘巅峰’的苦难开局啊，真是轻轻又松松啊，别的队伍有我们这样轻松的苦难开局吗？”
    海德拉数了一下，这是她今天从希望姐口中听到的第四十二个烂梗。
    硬了，拳头硬了。
    内心：真nmd是够了，这嘴里不掺点烂梗说不来话？再在出任务的时候玩烂梗，就拿口味王芙蓉王一块儿狠狠地把伱这张臭嘴给狂暴鸿儒了！
    现实：“那个，希望姐，以后，能不能请您……”
    “茜茜你说啥？我没太听清。”
    “不，我是说什么都没有……”
    希望爽朗地拍拍有些“失落”的硕大蛇头。
    “没关系，心里有吉祥话想对队长说别憋着，随便说，反正有你希望姐罩着。”
    九个蛇头齐齐沉默地看向希望，可最终还是窝囊地没有开口。
    这时，酷似2.5条悟的白发青年开口了。
    “谨记，凡是异常，必有恶兆，先去苏茜家中，把热水壶拿到手。”
    “现在留在那里的只有她那个早该死的父亲，直接去净化即可。”
    ——
    十分钟前，苏茜家。
    一进门，原清濯就闻到了房屋内挥之不去的浓郁酒气与受潮木板混合出的霉味。
    哦？
    难道这村姑还是个酒鬼？
    他踮起脚尖潜藏在苏茜的背影中，没让淡淡的烛火照出自己的影子。
    又落下与苏茜同样力度的脚步，让老旧的木质地板只发出一个声音。
    走了没两步，原清濯便发现了大量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的木质酒杯。
    有些酒杯中甚至还残留着些许尚未喝完的酒液。
    “苏茜，是苏茜吗！”
    房间里陡然传出了一个含糊不清的沙哑声音，带着明显的醉意和怒气：“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是我回来了……父亲。”
    昏暗里，原清濯看见苏茜的肩膀颤了一下，接着才用冷淡的声音回应道。
    “滚进来！”
    女孩苦恼地抿了下嘴，从怀中取出布袋，走入了那个被巨大阴影笼罩的房间之中。
    原清濯没有选择跟进去，但却趁机从门缝里偷瞄到了苏茜父亲的模样。
    那是一个顶着发红酒糟鼻的中年男人，身上随意套着几件沾着暗黄油污的宽大衣物，杂乱头发的表面满是油光的与板结的发块。
    遍布深邃皱纹的面部看上去苍老不堪，暗蓝色的眼珠浑浊到甚至让人看不清近在咫尺的烛火倒影。
    原清濯双手抱胸背靠墙壁，闭上双眼。
    他准备把小东西被她的酒鬼父亲教训的日常当个乐子听。
    瓜，好吃！
    至于热水壶，他觉得等到二人都睡着后再找比较方便，也不会暴露自己。
    “父亲，这是今日的收……”苏茜的话语被重重的巴掌声打断，紧接着是人的身体与地板相撞的响动。
    好狠的一巴掌！
    很可怕吗？是的，很可怕。
    原清濯隐隐后退了两步……打归打骂归骂，血别溅到我身上。
    “这么晚才回来，翅膀硬了！？”
    “因为今天还没有达到你定下的收入……”
    “还敢犟嘴！”
    啪！
    原清濯的眉角微跳。
    这老东西还真舍得对自己女儿下这么重的手，不就是个晚归么，大不了记个过噼里啪啦骂一顿。
    这两巴掌下去，估摸着村姑的脸肿的都得有两个包子那么大了。
    在嘶哑的咆哮之后，只余两个截然不同的喘息声。
    一者满带怒火，而另一者似乎早已习惯，平静如初。
    “废物！你这个废物！”
    沉重的木质酒杯被摔在了女孩的腹部，女孩默默承受。
    “不被女神大人青睐就算了，连基本的魔法和剑术都学不会……你这婊子养的蠢货，不如滚去当妓女赚的还更多些！”
    村姑她爸疑似有些极端了。
    这是碳基生物能说出的话？原清濯脸上不着调的笑容消失了。
    里屋传来巨大的动静。
    桌子被双手掀翻，砸在女孩的膝盖上。
    男人质问着，先是踢开桌子，接着重重踹向不知何时已经背过身的女孩的背部。
    苏茜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
    她就这样蜷着身子，想着等父亲打累了就会睡觉，到那时他会睡得很沉，那自己就趁这个时间好好把家里打扫一遍吧。
    家里脏乱的实在有点不像话。
    “为什么我埃尔里克会生出你这样的废物！为什么！为什么！”
    一脚，一脚，又是一脚。
    原清濯下意识地在心里记着数。
    然后，
    沉默地睁开双眼。
    “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
    埃尔里克弯下腰，用粗砺的手掌抓紧女孩的发丝，将她从地上扯起，硬生生地提到半空中，满是血丝的眼珠恨恨地盯着微微皱眉的苏茜，带着酒液的唾沫飞溅到了她的脸。
    “给我说话！”
    不留余力的重拳轰击在了苏茜的腹部，让女孩的面色一白，第一次痛苦的闷哼出声。
    苏茜无力地咳嗽着，间断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闪过。
    说实话，女神不喜欢我太正常了。
    毕竟有哪个脑子正常的人会放着那么多好看的贵族小姐不喜欢，去喜欢一个乡下的土包子。
    这其实没关系，反正我还可以学魔法和剑术，直到现在我每天都有在一个人学习和锻炼的……
    努力着，然后被否定着。
    如此，周而复始。
    可没有天赋，又不是我的错。
    命运如此，我只是，提前看见它了。
    “说，话！！！”
    咆哮声响彻在耳畔，铜币洒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茜终于闭上双眼咬紧了牙，可这一次却没有感到来自于身体的苦痛。
    发生什么了？
    女孩试探着将双眼睁开一条缝，却不敢睁得太快。
    因为她想到了可能是父亲在戏弄她。
    直到……
    啪！
    皮肉相撞的沉闷声响传入她的耳中。
    可这次，却不是自己的。
    在摇晃视野里数个重影叠合的那一瞬间，苏茜看清了。
    那个站在她眼前，只用一只手便牢牢钳住父亲粗壮的手臂的，正是那个早晨碰见的异乡人。
    原清濯无比平静地盯着处在愣神当中的，愤怒异常的埃尔里克。
    “老东西，没人告诉你晚上不要扰民？”
    仅仅片刻，埃尔里克就回头张大了嘴，面容狰狞地怒吼：“你——！”
    啪！
    尚未说出的大半截话又被原清濯给扇回了埃尔里克的肚子里。
    在男人失力松开苏茜的瞬间，原清濯眼疾手快地一把捞起女孩。
    “你什么你，讲话还乱喷口水，基本的素质都没有。”
    原清濯低头，轻轻拭去苏茜额角蜿蜒的血迹，又掀开她腹部与背部的衣物瞥见了那一块块发紫发黑的肌肤。
    看上去，远不止今天的这几拳几脚。
    ——原来小东西的意志是这么练出来的。
    原清濯把苏茜稳稳地放在了地上，然后从她的身上跨过。
    武道宗师盯着双目通红，愤怒地看向苏茜而并非自己的中年男人，咧了咧嘴。
    不知为何的，笑了。
    “很好，你成功激发了我对人类幼崽的同情心。”
    (本章完)

 第5章 我逐渐理解一切

    第5章 我逐渐理解一切
    “一般来说，我这个人是非常讲道理有礼貌的。”
    原清濯活动着方才抓住埃尔里克手臂的五指，感受着指尖因用力过猛而生的颤抖。
    “但出生另当别论。”
    这老东西身体素质有点猛。
    哪怕原清濯在武道一路上走的很远，能暂时地用“武道意志”影响现实。
    但这一切归根结底，是要建立在处于物质世界的身体之上的。
    就像方才他轻松抓住了埃尔里克发力的手臂。
    其实哪怕对方的力量再强上三倍五倍，乃至十倍百倍也仍然挣脱不了他五指的束缚。
    ——只是后果会从手指颤抖变为肌肉撕裂，甚至会废掉整条手臂。
    老东西没看上去的那么菜，再藏下去的后果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原清濯轻舒一口气，止住了从降临到异世界就开始的，那对于自身的“修行”。
    肌肉不再以奇怪的频率振动，神经重新安静了下来，血液迟滞的流速逐渐恢复正常，大脑里也停止了与观想敌人的厮杀。
    名为“压制”的修行枷锁短暂地自原清濯的躯壳上松开。
    这一刻，若是打开面板，便能看见除却“意志”之外的四维属性顿时猛涨至十点左右。
    其中以原本就加过点的体质最高，达到了12点。
    哪怕没有系统，原清濯也依旧是那个天赋高到不讲道理的武道宗师。
    昏暗摇曳的烛光里，埃尔里克死死地凝视着面前的柔弱少年，忽然感到了一阵面对猎食者的不寒而栗。
    不自觉的，男人后退了一步。
    但埃尔里克下一刻似乎又察觉到了自己表现出的心虚，于是壮胆似地大吼，
    “你是什么人！”
    原清濯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有没有搞错，被揍之前说这种话，要我说村姑她爸的幽默细胞还是有一点的。
    原清濯嗤笑着大步向前，简单直白地抡起拳头，在埃尔里克尚未反应过来时，就用重拳砸在了男人的面门上。
    “我是tmd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义超人！”
    鲜血四溅，鼻梁应声而断。
    埃尔里克感到世界一阵天旋地转，痛呼着摔靠在了背后的墙壁上。
    可原清濯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他猛然一脚踢在男人岔开的双腿之间，狞笑着低语：
    “我是看见老东西就要狠狠攻击的易拉罐绿牌！”
    刺耳的惨嚎回荡在狭小的房间内，埃尔里克捂着下体，疼得眼泪在那张老脸上乱流。
    看得原清濯是喜笑颜开。
    苏茜疲惫地抬起眼帘，瞳孔聚焦，看见了不远处发生的这一幕。
    原清濯朝着地上的男人啐了口唾沫，专门用脚尖狠踹着他的啤酒肚，就和先前他踹苏茜那样。
    “我还是喜欢说吉祥话的q宝——你他妈真的啥也不是啊，钱是赚不到的，酒是会喝的，卫生是不搞的，天天昼夜不分的搁这睡大觉拿钱。”
    “你对得起伱女儿吗？啊！”
    原清濯躬下身子，俯视着身体弯的跟个大虾一样的埃尔里克，攥紧他的衣领，将那张涕泗横流，满是鲜血的老脸扯到了面前狠抽巴掌。
    “只敢对家里努力又可爱的女儿作威作福，真是个纯纯的出生啊！”
    晕晕乎乎的埃尔里克被血糊着双眼看不清他，但是感受得到疼痛，所以“呜呜”地低着头。
    像是道歉，又像是求饶。
    说起来也是好笑，他对天天被他压迫的苏茜没有一丝歉意，反而向原清濯这个对他来说的压迫者不断道歉。
    所以被气笑了的原清濯又举起了拳头。
    可在正要砸下去的时候，却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轻微拉力。
    原清濯诧异地回头，面色苍白的女孩正站在他背后摇着头。
    “你还要帮他说话？”
    “再打，父亲就要死了。”
    “那不是好似开香槟？脱离这老东西的魔爪不是大好事？哦——我知道了，怕卫兵是吧！这种事我也没少干的，包在我身上就行。”
    苏茜被原清濯熟练的模样弄得呆了一下，随后才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几个意思，总别告诉我你其实是m属性大爆发，就喜欢被打被骂，那我还真成小丑了。”
    原清濯随手把埃尔里克往地上一丢，用便宜衣服擦擦手，想要听听苏茜的高见。
    苏茜听不懂原清濯的抽象话，所以她先暂时忍着身体各处不断传来的疼痛，想了想说，
    “小镇里有帮派会向外人收过路费，给不够的话会刁难的，先生你没遇到吧？”
    “看到过，但那些家伙发现不了我。”
    “天气这么冷，先生你只穿这一件衣服会感冒的。”
    苏茜走上前，想要摸摸原清濯手心里的温度，却被后者躲开了。
    “不冷……还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什么情况，怎么反倒开始关心起我来了？
    “不管怎么说，先生你是客人，我先给你泡杯热水暖暖身子吧。”
    原清濯沉默了。
    他瞥了眼地上的埃尔里克。
    狗东西，真该死啊……
    “不用。”
    原清濯干脆的摇头拒绝道，在片刻后，他便听见苏茜重新开口。
    “父亲死后，没有人会愿意看见这座房子和可能的积蓄落在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孩手里。”
    苏茜平静地叙述着：
    “最坏的情况……不，应该说是按常理来说，我什么都保不住，包括自己。”
    “——南方可有大把愿意买我这样的女孩的富商和贵族。”
    说到这里，女孩轻笑了一下，看向原清濯：“先生你现在能保护我，可总不能保护我一辈子。”
    “可以啊。”
    原清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看着茫然的女孩，掰着手指算着。
    “我发现小……苏茜你挺会说话也挺能干，长得也不错，总之当个女仆养着不会亏。”
    苏茜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去接原清濯的话，她垂下眸子。
    “父亲的确经常在喝醉后打骂我，在外人面前也不敢多说什么，显得十分软弱。”“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人。”
    “但，一码归一码。”
    苏茜咬了下唇，下意识地想要去捂住疼痛的腹部。
    可这动作刚开始就被她化作了平常的双手交握。
    原清濯看在眼里。
    “母亲临走前和我说要照顾好父亲，我答应了。”苏茜轻声说：“答应的事，就要完成。”
    “无论他多恶劣，无论我遇到了何种困难，也无论这个世界如何变化……哪怕明天就要天灾降临，世界毁灭。”
    “——我都会好好照顾埃尔里克到最后一刻，直到他死去。”
    苏茜的目光越过原清濯，朝着地上蠕动的中年男人望去。
    而见鬼的是，原清濯居然从女孩的目光里读出了一种独属于母亲的无奈与怜悯。
    如果说苏茜与埃尔里克的关系并非“酒鬼父亲与懂事女儿”，而是“慈爱母亲与叛逆儿子”的话。
    那一切就都合理了起来。
    方才苏茜那些妈味极浓的嘘寒问暖也得到了解释。
    ——因为她早就当妈当习惯了！
    原清濯，逐渐理解了一切。
    也明白了这99点的意志究竟代表了什么。
    ——他人的言语辱骂对她毫无影响，施加于肉体的痛苦也根本动摇不了她的想法。
    因为苏茜已经决定要去做这件事了。
    倘若这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够拦下她的办法。
    那就只剩下死亡。
    小东西，没想到你还是妈系癫婆啊。
    原清濯哂笑，清晰无比地窥见了埃尔里克浑浊眼瞳里潜藏的愤恨：“我揍他，单纯只是因为不爽。”
    “你要怎么想是你的自由，我无所谓。”
    棱角分明的拳头落下，把那单单针对苏茜的质问与怒火又给砸了回去。
    不断飞溅的鲜血里，原清濯还温柔地补充道：
    “放心，他死不了。”
    苏茜愣愣地站在一旁，几欲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劝阻吗。
    可要是劝阻对这种人有用的话，父亲也不会变成这幅模样。
    苏茜叹气，在感到抱歉的同时又有些头疼，怎么一个两个都是问题儿童。
    关键是原清濯的做法在她看来也没什么大错。
    更何况原清濯都向她保证父亲不会死了。
    希望这顿教训能让父亲变得清醒一点吧。
    女孩转身走了出去。
    事已至此，还是先给先生烧壶热水吧。
    ……
    苏茜端着水杯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等到原清濯走出来时递给了他并微微躬身。
    “万分抱歉，我和我的父亲给您添麻烦了。”
    小东西未免也太懂事了。
    原清濯笑着在对方抗拒的眼神里揉了揉苏茜的小脑袋，将热水一饮而尽。
    女孩正张嘴还想继续抱歉，却被一根纤细的手指抵住了嘴唇。
    那么用力。
    苏茜眨着眼接过杯子，却看见原清濯指向房间。
    “进去躲好，别说话……有脏东西来了。”
    原清濯的脸色冷了下来，像铁。
    在安静下来的一瞬间，房子外回荡的诡异语调便被女孩听见了。
    “我去去就回。”
    他大步向门口走去，声音从前方传来，与门外那数百上千个轻重不一的脚步混杂在一起，传入女孩的耳中。
    苏茜平静地站在原地，怔怔看着空杯，将剩余的几滴水珠倒入口中，用力而仔细地咀嚼着，艰难咽下。
    然后不禁笑了。
    “原来母亲没骗我，河对面真有怪物啊。”
    真的是，太好了。
    虽然明明不该，也不能因为这种坏事感到喜悦的。
    因为会死很多人。
    那些和自己一个年龄的懵懂的孩子们，那些同自己熟识的很好的叔叔阿姨们。
    他们大概都会死在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上。
    可为什么，却根本压抑不住笑容呢？
    苏茜想：
    因为母亲口中的第二个预言，自己人生中的第二个转折点……
    到来了。
    所以那些自己读过的书，那些在夜晚流下的汗水，都是有意义的。
    在转身躲入房间的前一刻，苏茜又记起了方才少年手指的剧烈战栗。
    他是在恐惧害怕吗？
    不。
    苏茜的脑海中清晰地倒映着那对满盈笑意与期待的黑色眼瞳，恍然又惊讶地做出判断：
    ——那个男人，根本就是已经兴奋到难以自矜了吧。
    就和自己一样。
    那么，就决不能放走他。
    女孩是如此的果断而笃定，以至于毫无犹豫地拉下了那辆裹挟着自己人生的命运列车的拉杆。
    冷静又果决，像是失去过什么一样。
    (本章完)

 第6章 会赢的

    第6章 会赢的
    “牛魔的，我早就知道这世界不太对劲，可没想到一天不到就会出事。”
    “但这些鬼东西越是要反对我，就越说明我做对了！”
    骂骂咧咧的原清濯躲在了苏茜家的大门后，屏住呼吸，把心跳也压到了最低，宛若一尊凝固的石像。
    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混杂着一堆他听不懂的古神之语。
    至少有几百只脚落在地上，但细听节奏却只有四个。
    这能是人？
    刚刚揍人的时候进心流了，导致原清濯还没来得及摸热水壶知晓世界难度，故而也不清楚外边的东西有多强。
    但无所谓，直接全力以赴，长这么多腿的鬼东西指定抗造。
    会是，怎样的强敌呢？
    原清濯期待地想着，准备给外边的鬼东西来个惊喜的开门杀。
    在这之前……
    原清濯打开面板，成就提示霎时如瀑布似的淌过他的眼前。
    【点赞达人】
    【——最认可的一集！】
    【奖励：粉色蝴蝶结。】
    【首条恶评】
    【——有人支持，自然有人诋毁。】
    【奖励：破损的玩具盒。】
    这是刚刚暴揍老登给吧u们看爽的时候获得的成就，送了两个小藏品。
    当然还有评论区圣母指责他不该对埃尔里克动手，原清濯的做法是直接送出一手置顶，让三观极正的吧u们去狠狠教育他。
    而且这苟圣母还给他送了个藏品，笑嘻了。
    【no.021】
    【粉色蝴蝶结】
    【效果：立刻获得4点自由属性点，300点烛火】
    【no.022】
    【破损的玩具盒】
    【效果：立刻获得5点自由属性点，帝国金币100枚】
    丰收的喜悦涌上原清濯的心头。
    狠狠加点！
    体质，全给我加！
    在一瞬间，体质便突破了20点大关。
    感知着与前一刻截然不同的强韧躯体与体内源源不断的澎湃活力，原清濯的嘴角忍不住向上翘起。
    这善事也做，帖子热度也收，一直压抑不表露在现实中的抽象邪念也释放了。
    紧接着，他还能与从未听过，从未见过的强敌交手厮杀！
    这天下怎能有如此之爽的事了？!
    简直是，至福！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门外的朋友打起招呼了。
    此刻，苏茜家门外。
    “这就是苦难世界的苏茜家？看上去也没啥不同嘛。”
    名为希望的女神官咂咂嘴，抬起.50口径的祝福法杖提议道：
    “队长咋说，要不先整个一百发神圣裁决清空一下威胁？”
    “你如果想蒸发掉热水壶让我们白跑一趟的话，我没意见。”
    白发队长闭上眼感知了下：“附近没什么威胁，只要小心苏茜家中的异变就行。”
    “我开at力场第一个进去，默哥你跟在我背后，海德拉和希望警戒，我们拿了热水壶就走，第一次尝试不要节外生枝。”
    范马默无声地抽出巨斧与短匕，准备随时应对不同的作战距离。
    队长拉开眼罩，露出了湛蓝的双瞳，一旁莫名感到不安的海德拉却突然开口：“要是有个苦难难度的专属boss在里面守着热水壶怎么办？”
    队长笑了一声，耸耸肩。
    “那还真有点棘手。”
    海德拉的九个蛇头担忧地垂下：
    “会输吗？”
    半透明的力场在队长的周身展开，他咧嘴，对着忧虑的海德拉摆手，语气中带有一万分的自信。
    “会赢的。”
    背负着“最强”之名的队长向那扇老旧的木门谨慎地走去，一步，又一步。
    近了，更近了。
    原清濯闭着双眼，估算着距离。
    只有两个？
    他有些诧异地想着，那这意思不是说还有俩怪物搁外面放风防止有人逃走么。
    好家伙，还有脑子。
    也许还能交流。
    留个活口问问话吧。
    一前一后的脚步在原清濯的心头震动，他在瞬息打定主意不管怎么说先秒一个看看情况，要是秒不掉……
    嘿，连背刺偷袭百分百暴击都干不掉四分之一还说牛魔，直接带着小东西润走发育才是王道。
    嘎吱——
    队长推开木门，环视四周，却只看见了满地的腐烂酒杯和破败的客厅。
    自己的猎手感知与外边全功率警戒的海德拉也没有发出警告。
    他心中略定，收起了消耗巨大的at力场。
    看来苦难难度也并没有在拿关键道具的地方上强度，那么该担心的是拿到水壶之后会吸引的东西。
    队长松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门外的范马默，对他招手。“我们……”
    就在这久违松懈的一瞬里，在短暂到几近虚无的时间中，队长右手边的朽烂木门从中心向四周骤然爆裂开来。
    砰！
    一只张开五指的白皙手掌自半空中潮湿的木屑与烟尘后猛然探出。
    快，太快了！
    快到极致的神速甚至将周遭的空气挤压成如铁般坚固的壁垒。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电光石火间，那手掌就已然倾尽全力扣住了队长的头颅。
    原清濯漆黑的眼瞳倒映出了近在咫尺的愕然队长，他大笑：
    “朋友，听说过大荒星陨吗？”
    在巅峰众人无法理解的侵蚀之语里，层叠狂暴的劲力自原清濯的脚底爆开，将木质的地面化作齑粉与气浪一齐抛开，又在同一时间如海潮般狂涌入队长的脑壳之中。
    “哦哦哦哦哦哦哦！”
    百分之百的，全力发劲！
    队长的躯体自上而下在一刹之间就爆成了团团凄厉的血雾，又被原清濯轻描淡写地挥手散开。
    原清濯愉快地吹了个口哨，猩红滚烫的血自他的指尖滴落，被脚下狭长的木刺分割成两截，粘滞片刻，又在坠入泥土后消逝不见。
    解决一头。
    只不过这怪物在原清濯的感知里有些强的过分。
    要不是恰好抓住了这个妙到毫巅的时机，哪怕再给对方0.1秒的喘息时间，结果都有可能是被反杀。
    可生死厮杀里哪有可能二字。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
    原清濯站在破碎的木屋门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悚然后退的持斧怪物和不远处的另外两小只，喜悦地张开双臂，向他的陪练朋友们欢迎道：
    “我是理塘王丁真，你们谁是雪豹，谁又是我的小马珍珠？”
    在巅峰众人的眼里。
    只是瞬间，实力最强的队长就被按死在了那看似安全的门口。
    不说做出像样的反抗，甚至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爆了。
    瞬杀！
    下一刻，那杀死队长的凶手——那百手千指的可怖怪物便暴露在了剩余三人的眼中。
    颀长的雪白发丝如流苏般垂落到肩头，被背后扭曲的纯黑肢体百无聊赖地蜷曲玩弄着。
    白玉般的手掌合十，赤金与绀蓝交织的异色瞳孔缓缓轮转，带着戏谑诡异的笑意看向他们。
    在那怪物又说了句听不懂的话后，那蜷缩在体表上的肢体便齐齐伸展开来，像是伸懒腰那样遮蔽了猩红的月光，朝他们展示了极为掉san的全貌。
    “侦测呢，来个人丢个侦测啊！来点作用啊——！”
    数道保护神术落在范马默的身上，仍在吟唱的希望那持杖的手正疯狂的抖动，满头大汗地将身侧的海德拉护至身前。
    “早丢过了。”
    【天地轮转·？？？】
    【等级：？】
    【称号：？】
    【侵蚀度：？】
    【属性：？】
    【技能：？】
    希望看着小队频道中范马默丢来的满屏问号，又看了看自己面板里那跟白菜价一样不断上涨的侵蚀度。
    汗流浃背的神官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干巴巴地对那站在门口的原清濯小声地测了一句。
    “我，我测伱的马。”
    于是原清濯看向了那离他最远的，在修女服外边套着粉红运动衣的希望。
    原清濯的眉头紧锁，有种眼睛被强碱的感觉。
    这怪东西的品味好寄吧怪啊。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海德拉的九个蛇头同时歪嘴，成竹在胸地高声开口，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让不远处的原清濯也听懂了这一句话：
    “希望姐，荷鲁斯之眼判定通过了，我们三人联手拿下这鬼东西。”
    希望的眼神顿时一亮，手不抖了，腰板也挺直了。
    她上前一步，将海德拉重新护至身后。
    荷鲁斯之眼可是海德拉的翻盘技能之一，虽然成功率着实有点幽默，但只要成功，一般就能将敌人所有的信息都给盒出来，让打boss难度大大降低。
    这招也因此被希望称为——幽默盒武！
    【天地轮转·原清濯】
    【等级：lv.1】
    【称号：无】
    【侵蚀度：100%】
    【属性：？】
    【技能：略（点击展开1892种）】
    希望一愣。
    一……一级？
    没，没有称号？
    哈哈，原来是个一级的小喽啰啊。
    那我们打杀他不是简简又单单？
    【荷鲁斯的简评：日夜苦修的肉身早已湮灭，曾一往无前的拳锋朽烂易折，唯有那颗纯粹的求道之心一如既往……嗯？】
    【你怎会招惹到这种怪物！快跑——！】
    【跑跑跑跑跑跑跑！！！】
    汗流浃背的希望不再犹豫，立刻转身拉住了满头问号的海德拉的衣领……
    速润！
    她要是信这侵蚀度100%，技能多到翻都翻不完的鬼东西是灰色模板的一级小怪。
    还不如信下一秒队长就能打赢复活赛当场复活！
    (本章完)

 第7章 网络巨人说是

    第7章 网络巨人说是
    “哼，想逃？”
    原清濯可不会给对手逃走后攒时间放大招反杀自己的机会。
    他登时就是一步跨出，借由意志扭转他与海德拉二人的直线距离，眼看就要踩下步子，脖颈处却产生了一丝冷意。
    “嗯？”
    原清濯转头，漠然地盯向身侧那兴奋却又万分警惕的范马默。
    恍惚间，范马默已经感到自己挥出那斧，将这怪物的骨铸头颅斩于马下。
    可那只是错觉。
    最佳的阻拦时机于此刻流逝。
    “主菜，当然要放到最后吃啊。”
    原清濯轻笑着掠过范马默，来到希望的背后拍拍她的肩膀，在后者下意识回头的瞬间用指尖戳住对方的脸颊。
    压缩到极致的劲力顺遂着纤细的指尖如穿甲弹般涌出。
    可这一次，希望却完好无损。
    原清濯有些奇怪地甩了甩手指，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眼神闪亮。
    “难道说，是魔法吗！”
    “噫——！”
    神官发出怪异的尖叫，在感受到身上保命buff消失的瞬间又瞬发了数层护罩套在身上：“我草，海德拉你被吓傻了？！硬控呢！”
    “所有控制技能全都往这鬼东西身上丟了，连成功率1%不到的‘美杜莎凝视’居然都触发成功了！”
    “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停都没停一下，现在还在我们面前嘻嘻哈哈地转手！？”
    海德拉的九个蛇头都快要累的睁不开眼了，她颤颤巍巍地说：“意志判定全都大失败了，天知道这一级杂鱼意志属性有多高！”
    我怎么听见有人叫我杂鱼？而且声音还挺好听。
    原清濯奇怪地转了转头，最后把目光放在了仍然在用控制技能挣扎，不断后退的海德拉的一双白的有些晃眼的大腿上。
    要是套上30d的嗨丝就更好了。
    说起来，之前也听她说过什么“希望姐”什么“鬼东西”来者。
    这怪物算是半个人，也许可以和她交流。
    那她不能杀。
    就算叫我杂鱼也不能杀。
    简单地做出决定之后，原清濯重新看向辣眼睛的希望，他不快地皱眉。
    ——先杀这衣品烂到爆的家伙。
    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希望能感受到自己举起的法杖不受控制地被苍白的玉手轻轻向天上推开，让积蓄了数秒的神圣裁决打空了。
    如铅厚重的阴云在瞬息被璀璨的金柱所洞穿，驱散，紧接着化作一片虚无。
    下一刻，希望的双眼就陡然睁大了。
    因为她居然看见这怪物亲切地拍了拍海德拉的肩膀，然后附在她其中一个头旁亲昵地说了些什么。
    放着我这样的正统美少女看都不看一眼，居然和海德拉这样的人外贴贴。
    我靠，兄弟你的xp好怪啊！
    而海德拉的cpu更是在瞬间爆炸了，因为她居然听见这完全能团灭他们的怪物在用感怀的语气对她说……
    “九头蛇万岁。”
    什，什么情况？
    我侵蚀度高触发隐藏任务了？
    海德拉连不知何时把她护至身前的希望都没管了，连忙打开任务面板，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任务面板上依旧是空空如也。
    那为什么？
    就在海德拉疑惑的时间里，原清濯已经与希望近身搏杀了十数招。
    他有些惊讶的发现，希望的近战技巧居然也称得上一句不差。
    而且每次在原清濯要将她一招毙命的时候，希望就能瞬发各类古怪的法术逃过一劫。
    这贴身战也太过熟练了些。
    明明之前看起来表现出来都像是远程小脆皮……伱们玩战术的人心都脏。
    “可要是没新活的话，就到此为止了。”原清濯轻声宣告，那在希望眼中如璞玉般完美洁白的手掌缓缓落下，不知用什么方法绕过了她设下的层层护罩。
    最后，不偏不倚地轻按在了她的头顶。
    希望张了张嘴，恍惚间，她看见了面前站着的并非可怖的怪物，而是一个神色愉快的少年。
    于是神官莫名想起了一句话。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仙人抚我顶，寸劲……
    开天灵！
    希望的半截头颅冲天而起，醒目的赤色于一霎之间遍洒夜空，可即便如此，也有被动的固化神术发动想要重新连接她的头与身躯。
    可惜被原清濯一掌将切成了两半。
    残肢被红色的雪泥覆盖，吞噬。
    “魔法，太神奇了。”
    手掌微微颤抖的原清濯感叹着，背过手用巧劲挡开了如毒蛇般背刺而来的短剑，转身看向如临大敌的范马默。
    要说这四个怪物中谁最强大，毫无疑问便是被他第一个偷袭至死的队长，但要说谁最美味……
    原清濯舔了舔嘴唇，感受到了名为“纯度”的香味。
    毫无疑问，便是此刻屹立于他正前方，同样感到愉悦的范马默。
    只是可惜自己的身体先要撑不住了。
    所以，
    就速战速决吧。
    要来了。
    范马默心脏骤紧，异常发达的大脑瞬间将原清濯的动向拆解，分析的一清二楚。
    要攻下路。
    重斧自上而下地借助身体全力挥砍，而短剑横亘在身前，随时准备应对变招……
    人呢？
    “在这里哦。”
    诡异的语调令范马默悚然回砍，斧刃擦过原清濯的鼻尖带出丝缕鲜血。
    原清濯用余光瞥着那在不远处正在观战的，跟个呆头鹅似的海德拉，不禁感到奇怪。
    自己都这样卖破绽了，她为什么还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他们不是一路的吗？
    难道她真是二五仔？
    其实此时的海德拉依旧在孜孜不倦地把控制技能往原清濯身上丟。
    但她看着正与范马默缠斗的如火如荼，完全不受影响的原清濯，默默接受了控制技能无效的事实。
    她忽然释然地笑了。
    原来，杂鱼是我自己啊。
    海德拉，认清了现实。
    没两分钟，已经整理好思路的海德拉在看见小队频道中出现第三个“gg”后，便朝着明显愉快不少的原清濯走去。
    大步向前，自信满满，简直要溢出来了。
    【海德拉：一群菜b杂鱼，看我狠狠智商碾压这怪物。】
    【希望：茜茜你为什么一到网上攻击性就这么强？】
    【队长：网络巨人，现实社恐说是。】
    “好久不见，你可以叫我海德↑……”
    将思绪从网络中抽离出来的海德拉高声咳嗽了两声，凝视着正似笑非笑看着她的原清濯，内心激荡的情绪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她默默咽了口口水，九个蛇头的眼神全都清澈了起来，小腿打着颤道：
    “拉~↓。”
    (本章完)

 第8章 苦难提灯

    第8章 苦难提灯
    海德拉？
    而且看这面前可可爱爱的九个大脑袋，大概率还是丁真的。
    原清濯的笑容僵住了，他思索片刻，然后缓缓打开贴吧，翻开了海德拉先前发的攻略手册。
    【海德拉：另外我们“巅峰”小队要集结攻略该世界的苦难难度了！攻略后同样会发贴分享哦！】
    巅峰就这？
    听起来搞的这么厉害，结果被我一个人团灭了，你们攻略牛魔呢。
    而且为啥除了海德拉以外一个赛一个长得富有创意。
    这下破案了，海德拉战斗不帮队友的答案是团队交际！
    可现在问题不是这个吧。
    原清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默地盯着那两个字。
    苦难。
    自己现在待着的《葬送的芙蓉王》居然是苦难难度！
    可一整天待下来，原清濯也没有看出这个世界有哪怕一点儿的不对劲……除了刚刚前来送了三个头的巅峰小队。
    原清濯又将兜中崭新的芙蓉王拿出，朝着身侧一动不动的海德拉问道：“这是腐烂的？”
    他在问我问题。
    上次的交流不是偶然！
    也就是说，自己也许不用就这样被这大boss干掉，从而白白浪费一个珍贵的复活道具。
    没错，极其珍贵的复活道具。
    在《童话！》中，攻略其他难度世界的玩家都拥有能无限重来的机会，只是重来的次数越多评价就会越低。
    可【苦难】不一样。
    苦难难度的世界就相当于玩家的人生，是无法跳过，也是不能重来的。
    哪怕是巅峰这样的一流小队，也需要东拼西凑凑齐四个复活道具才敢来开荒。
    海德拉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
    因为她正好处在50%侵蚀度这个不上不下的分界线上，所以能不能听懂原清濯说的话全靠运气，反之也一样。
    这一次她的运气不错，听懂了这句话的后四个字。
    举着一根跟炭渣没啥两样的玩意，问我是不是腐烂的？
    这是什么新型的服从性测试吗？
    鲜红的蛇信轻轻触碰了一下芙蓉王的顶部，海德拉便得到了芙蓉王的信息。
    于是她连连点头。
    所以，原因是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得到答案的原清濯打开吧中的【关于侵蚀度：你一定要知道的】精华帖，快速浏览了一遍，越看神色便越是奇怪。
    30%大部分人就会被转化成邪魔，高于70%的话，只要是人类，就是会失去一切自我的认知。
    那我不是人。
    顺畅地接受了这个观点的原清濯环顾着周遭的景象——那这世界到底是真是假？
    我自苏醒遇到的所有与我交流的人，又是真是假？
    好复杂，感觉要长脑子了。
    这种小事，无所谓吧。
    比起这个，原清濯还是更好奇系统的回忆贴里是怎么写刚刚的战斗的。
    毕竟，刚刚和他战斗的是吧中有名的巅峰小队。
    被盒了就不好了。
    【贴吧用户114514：连一刻都没有为白发至尊的死亡哀悼，立刻赶到战场的是手持神光炮的魔法少女品红！我就站在门口高呼丁真在此，与剩下的魔法少女，雪豹和小马珍珠战至小镇边荒，连大道都磨灭了。】
    【贴吧用户114514：最后，成功收服了我乖巧的小马珍珠！成为了丁真珍珠。】
    byd这系统还挺有才，还懂得虚实结合不暴露个人信息。
    底下评论大多是黄豆跑马拉松——流汗了。
    不过也有发“白金之资，夜不能寐，速更！”的，原清濯对这些人的评价是真的饿了。
    饥不择食属于是。打开藏品面板，原清濯准备先看看能不能先加个点。
    方才的战斗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他的身体也已经快到极限了。
    要是海德拉不疯狂摸鱼，现在他能不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都是个问题。
    这还得感谢海德拉小姐的不杀之恩，作为回报，就先把你在旁边放置一会儿吧。
    看着一言不发的默认流海德拉，原清濯实在太感动了。
    我海伟大，无需多言！
    面板——启动！
    原清濯挑了挑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名字特意标金的藏品。
    出货了。
    【首次加精】
    【——来自吧主的认可。】
    【奖励：苦难提灯。】
    【no.008】
    【苦难提灯】
    【效果：立刻获得烛火5000点，有隐藏的力量尚未发挥】
    【一盏破旧古老的提灯，烛火微弱，似乎随时要熄灭。
    ——于此灯中，投入自我，点燃，得受千万人之苦痛。】
    算上之前攒下的，原清濯已经足足有5300点烛火了。
    烛火，作为《童话！》中的重要资源之一，其最主要的用途其实十分的简单。
    经验值。
    升级需要烛火，转职也需要大量的烛火，而除此之外，在高难世界中也时常有需要用到烛火的奇怪任务。
    其实，现在的原清濯也可以用烛火给自己升级。
    1级升到2级仅仅需要50点烛火就能获得2个自由属性点，真是太赚辣！
    伱说得对，但【海德拉的攻略手册——新手须知】中提到过，转职后，哪怕转职成了烂中烂的【路人】职业也能至少获得3个自由属性点。
    更不用说各种高贵的正统和隐藏职业了。
    没有在藏品中得到自己想要的属性点，但原清濯又不舍得费50烛火给自己升级加体质。
    罢了，小痛忍一忍就过去。
    原清濯的想法属于典型的过冬仓鼠守财奴。
    哼，明天就去转职成左手暗雾右手圣光的法狗！
    法狗也算是《童话！》中潜力与晋升渠道都比较高的职业类型了。
    唉不对，怎么能叫法狗呢，应该叫法爷，我们《童话！》里的法爷就是爷！
    到时候他也装成只会放火球术的远程小脆皮，然后等到敌人千辛万苦跑到面前的时候，再朝对方展示一下武道家的劲霸强。
    如是想着的时候，原清濯却发现藏品栏中的【苦难提灯】正在微微发光。
    这是什么？点一下。
    一盏老旧的提灯凭空出现在了原清濯的手中，半透灯罩内摇曳的点点烛火照亮了他发愣苍白的面庞。
    系统送的藏品居然不是赛博数据，还能拿到现实中的吗。
    原清濯将手中沉重的提灯缓缓举起，视线随着黯淡火光照耀的范围延伸。
    忽然间，他愣在原地。
    绷不住的，笑了。
    捏麻麻的，这“未发挥的隐藏力量”真是隐藏的太深了！
    (本章完)

 第9章 雌小鬼，但是碧蓝航线的小

    第9章 雌小鬼，但是碧蓝航线的小
    “那个……先生，结束了吗？”
    坑坑洼洼的破碎木墙后，探出一个金发的小脑袋。
    原清濯闻言一惊，立刻将提灯收了起来，不快地皱眉，
    “我不是让你躲好吗？”
    “啊，先生你的确是这样说的，但我在想外边都已经安静这么长时间了……就想过来给你的伤口消毒包扎一下，拖太久的话伤口会感染的。”
    苏茜举了举手中银白色的精致药箱，一对碧蓝的小眼睛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
    嗯，没怪物。
    她咚咚咚地小跑了过来。
    “那为什么不可能是我死了呢。”
    原清濯面无表情地回答，他叹气：“这种事，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如果是伱的话，哪怕下一秒就会死，这一秒也肯定会通知我逃走的吧。”
    “有一说一，确实。”
    这小东西真有点了解我吧。
    原清濯无言以对。
    苏茜蹲下，在打了个寒颤后熟练地打开药箱，细心地查看他的伤势。
    然后对为数不多的几个伤口进行消毒。
    看着身前忙碌的苏茜，原清濯没能拒绝这番好意。
    “谢谢。”
    “为什么先生要谢我呢，你又把我从怪物的手里救下了一次，理应是我谢你才对，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又算的上什么。”
    苏茜给手臂上的纱布打了个蝴蝶结，又开始处理下一个伤口。
    “那你谢你的，我谢我的，咱俩各论各的就行……对了，苏茜，先跟你说件事。”
    原清濯看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沉默着的海德拉，对低头的苏茜说，
    “你不要害怕。”
    还让我不要害怕？！
    出生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能不能现在就紫砂，我不想再待在这鬼地方了。
    海德拉强忍住自爆的冲动，故作镇定吐着信子，看着眼前极端诡异的一幕：
    那个名为原清濯的百手千指的怪物坐在那里，而从木屋中居然钻出了那个堪称无解必杀的卖芙蓉王的小女孩。
    而更离谱的是，恐怖无比的小女孩居然乖巧地来到原清濯旁边，跟个小跟班似的在那嘘寒问暖。
    好可怕，好想紫砂。
    升天。
    多目无神的海德拉在心里复读机般地念叨着，点开了闪烁的小队频道。
    【希望：茜茜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细嗦一下。】
    【海德拉：那原清濯和苏茜都被我的惊世智慧吓住了，搁那站着不动呢，呵，真不知道你们在怕些什么。】
    【希望：？，@小队机器人，查询*海德拉*的精神状态。】
    苏茜顺着原清濯的目光疑惑地看去，瞬间和那隐藏在黑暗中的九个蛇头的视线对在一起。
    “噫唔呼——”
    海德拉的九个蛇头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不可名状的尖叫，迈开双腿朝远处跑去，但只跑了不到十米又乖乖地走了回来。
    原因无他，在感到脖颈突然出现凉意后从心了。
    原清濯则感到伤口轻微地刺痛了一下——那是苏茜下意识地在用力。
    原清濯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女孩的表情。
    她这是在……
    害怕？
    “先生，那是……？”
    “远道而来帮我一起解决怪物的朋友，海德拉小姐。”原清濯颇为熟稔地介绍着：“别看她长得挺可怕，但其实十分的怕生。”
    苏茜想了想，暂时放下手中的活，朝着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海德拉走去。
    可她每走一步，海德拉就往后退了一步。
    于是苏茜便愈发相信“怕生”的说法，小跑到吓呆了的海德拉身前，握住她的手。
    海德拉：你不要过来啊——！
    原清濯平静地注视着瑟瑟发抖的海德拉，验证了心中的想法。
    这下可以确定，海德拉与玩家们的眼中是正常的苦难世界，他们看见的也是高侵蚀度版本的苏茜和自己。
    那按照攻略帖里说的，海德拉现在就应该被无数个苏茜变成英雄碎片了。
    怎么可能还在那友好握手。
    一种猜测……
    因为自己这个侵蚀度100%的“观测者”的存在。
    所以原清濯也挺好奇，若是自己现在封闭五感停止观测，海德拉会不会瞬间被苏茜秒杀。
    算了，暂时还是不折磨海德拉了，留着她还有用。
    因为《童话！》有着同一个世界的苦难难度只能被单个玩家或者单个小队攻略的逆天设定。
    所以只要海德拉不死，下一批可能存在的攻略玩家就不会来。
    “海德拉，接住。”
    古老的提灯忽然朝着海德拉飞来，在她下意识顺从着声音用一个头衔住后，只是眨眼的功夫，眼中的世界就完全变了个模样。
    血月不见了，周围的街道不再古旧腐朽，各种血腥的残肢也消失不见。
    就连不远处那百手千指，一直在影响自己神智的可怖怪物也变作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哥特系少年。
    此刻他正愣愣地盯着自己，像是被震惊到了一样。
    “发，发生了什么？”
    独属于社恐的阴郁系弱气声线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
    浅白的发丝垂落在视界边缘，海德拉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也退化成了原始形态。
    “好大。”
    少年惊讶地张着嘴，手里还比划计算着些什么：“这里难道是碧蓝航线吗，不管怎么说，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海德拉疑惑地看向他，他便咳嗽了一声，指着空无一物的漆黑夜空：“好白，白的晃眼，我是说月亮。”
    “海德拉小姐，能请你穿好衣服吗……”
    羞涩的声音传入海德拉的耳中。
    她后退两步，居然看见双眼空洞的恐怖小女孩居然变成了新手难度里可爱无比的苏茜。
    此刻女孩正面颊通红地捂着双眼，当然，指缝间不小心露出了两只求知的大眼睛。
    套着真空大法袍，胸前绑着三两根很难能称之为布料的绷带的海德拉十分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那怪物对我用了幻术，想问话来了？
    也就是说，现在是虚拟的？
    哦，是假的啊。
    澎湃的狂傲与自信涌入海德拉的体内，她不屑地撇嘴，大步地向原清濯走去，晃的原清濯是一阵头晕目眩。
    “就是你这小杂鱼想问我话？别做梦了，我海德拉就算死这里，当场自爆，也不会回杂鱼一句话！”
    这家伙疯了，怎么一下化身雌小鬼了？
    原清濯没说话，一把抢过了她手中的提灯，放在地上。
    苍白的骨铸头颅在海德拉眼前咧开了渗人的笑容：“谁给你的勇气？呦西吗？”
    怎……怎么是真的？
    海德拉如堕冰窖，很快嗷，刷的一下就瘪了。
    “对不起原清濯大人我错了小女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想用多奇怪多变态的方法惩罚我都可以非常抱歉我刚刚不应该对您大呼小叫也不应该用杂鱼这种侮辱性的词语称呼您还请您原谅我。”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露出南北半球土下座的海德拉.jpg
    截图，发布。
    (本章完)

 第10章 喜提大脑寄存处

    第10章 喜提大脑寄存处
    海德拉那富有诚意的土下座截图一经发布，便在瞬间点爆了评论区那些“赶上直播”了的老哥们的热情。
    半分钟都不到，“那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是什么蒙蔽了我的双眼”“富有且慷慨”“好吃，爱吃，多吃”等言论灌满了这一楼的评论区。
    就在原清濯准备让海德拉用嘴叼起提灯的时候，新的成就突然冒了出来。
    【叮，您已完成成就“楼中楼”！】
    【楼中楼·百次】
    【——骂战楼，+3楼，和复读楼】
    【奖励：堇紫冠。】
    【no.009】
    【堇紫冠】
    【效果：佩戴后，成为所有敌人优先攻击的目标】
    【——不死的诅咒，铁灰的提灯，紫绀的冠冕，轮回的巫术。从那刻起，她与苦难无异。】
    这同样是一个可以拿到现实中的藏品，而且看其解释，要等到戴到头顶后才会触发嘲讽效果。
    看着藏品界面精致的冠和地上趴着的海德拉，结合二者之后，原清濯忽然心生一计。
    他把提灯放在海德拉的头顶，又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外取出堇紫冠不动声色地戴上。
    原清濯说：“我这个人比较慷慨大度，第一次就算了。”
    他回想着海德拉先前异于众人的表现，对她的性格大概有了个猜测，所以继续嘲弄地开口。
    “但要让我再听见的话，就用嘴叼一晚上灯吧，每三分钟还要学叫一次。不然就把你和其他三个一样送走。”
    这潜在惩罚应该够严重了。
    “起来吧，问你些事。”
    说完这句话后，原清濯在心里默数着。
    一，二，三。
    然后他蹲下，进入了正好抬头的海德拉的视线中。
    “小杂鱼我日*个*，你在对妈妈我狗叫什么呢，长得跟个小南娘一样，还没我小拇指粗的家伙，现在就让伱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主人，等着被我狠狠爆入痛哭吧，！”
    海德拉张嘴就是一阵鸟语香。
    她狞笑着，一手拿着提灯，一手做手枪状对准近在咫尺的原清濯，让不远处的苏茜都看的愣愣的。
    浓郁的死亡预感从原清濯的心底缓缓升起。
    哟，还真有点东西。
    但不多。
    原清濯估摸了一下，这预感成真至少也还要个十几分钟。
    这波贴脸开前摇十分钟的大真没绷住。
    冠的嘲讽效果未免太过离谱，整整一个大脑寄存处属于是。
    原清濯收起冠，抬手指向海德拉：“叼灯学狗狗叫吧。”
    “唉？啊，我……我没……”
    海德拉裹紧真空法袍，把脸藏进了兜帽的阴影之中，细若蚊吟的弱气女声不断传出：“那个，你，我……我真没说……”
    瞧把孩子整的，都丧失语言能力了。
    “乐。”
    原清濯简单评价道，然后无比平静地问：“不叼不叫？”
    话音刚落，兜帽之中便钻出了一个委屈的白毛大头。
    海德拉在短短几秒里经过至少十万次心理斗争后，乖巧地缩回粉嫩的小舌，张嘴用尖锐的犬齿卡住提灯把手里的缝隙，咬紧了。
    她睁着泪汪汪的紫色大眼睛，红温着轻轻叫了一声：
    “汪。”
    服从度测试get√。
    “明天记得把灯洗干净。”
    “汪。”
    大海老师身份代入的还挺快。
    “大海老师，你现在是不是很好奇我说话完全不像个……”
    原清濯装模作样地想了会儿，说出了个让海德拉完全呆住的词语：
    “土著boss？”
    海德拉浑身一震，再震，巨震，狂震，紧接着疯狂在小队频道里进行表情包刷屏，弄得其他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流汗黄豆。
    开什么玩笑，还能有boss打破第四面墙知道玩家的存在！？
    这就是苦难难度的含金量吗？“其实这得怪你那个叫希望的神官队友，她死的时候还想复活来着，结果被我抓住机会吸了一部分记忆。”
    此乃谎言。
    在差不多弄清海德拉的秉性后，原清濯只想拔高自己的b格，从而继续提高海德拉对自己的服从度而已。
    可海德拉当真了，于是在小队频道里逮着希望就是一顿狂轰滥炸。
    “还有，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这是为了防止海德拉拿走热水壶去触发主线任务。
    知道苦难难度的主线难度有多逆天，整个三天灭世出来还了得？
    到时候海德拉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原清濯可就得苦哈哈地去想怎么救世了。
    “汪。”
    评论量随着汪声迅速增长。
    ——
    夜深了，在寒冷的然日卡里，唯有一声声委屈中带着麻木的汪叫才能带来些许温暖。
    “汪。”
    又是三分钟过去了，浑身疼痛到根本无法入睡的原清濯想。
    可这次的三分钟间隙不一样，没有海德拉粗细不一的换气声，没有牙齿与铁摩擦的响动，也没有唾液满溢之后的吞咽声。
    因为木门被推开了。
    苏茜来了。
    原清濯有些不解……小东西这时候来干啥，总不能是晚上睡不着觉要抱抱吧。
    他没睁眼，敌明我暗，先按兵不动一手。
    啪嗒啪嗒。
    是光脚垫着脚尖踩在木板上的声音，听起来她很小心，怕吵醒自己。
    难道是看我不顺眼要暗杀我？
    原清濯感受不到分毫杀意，他十分疑惑苏茜的意图，所以决定再等等。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木床发出的嘎吱声，紧接着他就感到单薄的被褥中钻入了一个小家伙。
    温热的呼吸迅速从床尾来到了床头。
    我超，什么情况？！
    原清濯赶忙睁开了眼，和正把长发挽至耳后的苏茜恰好对视上。
    “停停，我说婷婷！”
    他连忙站到地上，难以置信地发问，
    “小东西你是否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苏茜坐起身，就这样暴露在原清濯的眼前，她温柔一笑：“自然，我的先生。”
    “海德拉就在旁边看着呢。”
    原清濯将先前就已经转身面朝墙壁，准备听墙角的懂事海德拉扯过来当挡箭牌。
    “汪。”
    提灯的光照亮了屋子，露出海德拉那张生无可恋的脸。
    苏茜微笑。
    “没事，海德拉小姐想加入也可以的哦。”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回忆贴评论区里的广泛关注。
    “又疯一个？”
    原清濯皱起眉，上前就是一个地狱葬送手刀劈到头顶，他看着晕晕乎乎，还想要开口的苏茜冷笑：
    “看样子还没清醒。”
    左右开弓，疼而不重的两巴掌把苏茜精心打了一晚上腹稿的情话和直球全都扇回了肚子里。
    原清濯不耐烦地挥挥手。
    “去去去，小东西别打扰哥们睡大觉，等你至少有海德拉那么大再来找我。”
    苏茜沉默地揉了揉光滑如初的脸颊，颇为无力地垂下头。
    女孩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房间。
    原清濯重新躺回床上，一夜没睡。
    第二天。
    原清濯只在苏茜的房间里看见了一个半边湿润的小枕头。
    他沉默，而后叹气。
    完全搞不懂这小东西在想些什么。
    一般的女孩有叛逆期就算了，怎么你这当妈的也有叛逆期。
    (本章完)

 第11章 殴打死物

    第11章 殴打死物
    “外面聚了很多人。”
    就在原清濯忧虑的时候，冷幽幽的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响起。
    原清濯应激似地回头，一个转身鞭拳在海德拉的鼻尖前猛然停下。
    劲风呼啸。
    鲜红的鼻血流出，被只露出半张脸的海德拉颤颤巍巍地擦掉。
    “差点吓我一跳释放忍术……大海老师啊，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声音，咋了？”
    “走路没声好像是提灯的被动。”
    海德拉的手从黑袍底下伸出，晃了两下连铁锈都被洗掉的崭新提灯，又缩了回去。
    整整一个黑袍兜帽人。
    什么娘化社恐萧炎。
    “全是要来讨债的家伙，我可不敢出去。”
    在叼灯的一晚上里，海德拉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她至少已经弄清楚了提灯的几种效果。
    在她触碰提灯时，等同于自身侵蚀度抵达100%，会进入到完整的“过去的幻影”的世界。
    而在不触碰提灯时，提灯灯光的笼罩范围就是“过去世界”的范围，而在此之外，就是正常的苦难世界。
    依靠提灯，海德拉觉得第一次攻略的收获可能会前所未有的大。
    而提灯又是恐怖boss哥给她的。
    所以该舔谁，不用多说了。
    “讨债的？”
    原清濯愣了一下，然后便明白可能是昨晚战斗的时候没注意，破坏到的地方太多。
    可能把人家屋子都拆了，只不过昨晚邻居们碍于害怕没出门。
    还挺合理，不如说，太合理了！
    唉，这波我的。
    “那大海老师你跟我出来一趟，别想着偷偷摸摸的干坏事嗷。”
    原清濯从藏品界面点出十枚金币揣入兜中，大摇大摆地从大门都被打爆了的苏茜家走入了围观群众的眼中。
    他先是没说话，静静地听了一会儿。
    “跑？她一个小姑娘能跑到哪去？”
    “苏茜家的情况你们是知道的，她那酒鬼老爹……”
    “肯定就是因为她们家搞成这样子的！她的钱是钱，我们的钱就不是钱了啊！？”
    在大概弄明白情况后，原清濯走到人群中间，用力地咳嗽两声，高举双手挥舞道，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看我看我，我宣布个事儿！”
    唠嗑得正起劲的村民们啪的一下都愣住了，纷纷看向这个格格不入的异乡人。
    这外地佬想干啥子？
    原清濯高声道：“因为昨晚的事儿受损的，到我这来登记一下，领取双倍损失赔偿！”
    他环视着骤然安静的众人，接着一拍掌，咧开嘴：“没毛病嗷老铁们！”
    没几秒，人群就沸腾了起来。
    村民们其实也不能确定昨晚那恐怖的动静和苏茜有关。
    只是因为她家被破坏的面积最大，今早家中也一人没有才聚在门前想要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可这时却突然从苏茜家跑出来个外地佬，大吼一声“双倍赔偿”！
    等于一下把所有的问题都揽到了自个身上。
    这事儿新奇，可太tm新奇了！
    不仅新奇，还赢麻了。
    “双倍？伱这瓜娃子可不知道昨晚有多恐怖吧！那怪物都来到我家门口了，我可是差点被它们发现吃掉！”
    人群之中突然钻出一个尖锐的声音。
    原清濯定睛一看，是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身高体重双150。
    “三……少说五倍！”
    体型正确，年龄正确。
    很符合我对成熟xxn的想象。原清濯看着她挤出人群，叉着腰，一副趾高气昂我才是付钱大爷的样子。
    你这版本疑似有点超前了。
    不过为啥每个偏僻的小镇里，都有这种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完全不发育的老东西存在？
    为了拖慢剧情节奏吗？
    反派也不是这样无脑的吧。
    “没木的贵物，两倍赔给你嫌少是吧，给你惯着了？”
    原清濯冷笑：“我可是苏茜的远房表哥，来自王都的大骑士，我身后那位是魔导士。”
    “我们奉命查办北地妖魔一事。”
    妇女的脸色一僵，恐惧地咽了口唾沫。
    “因为刚刚那句话，我就可以把你当场处决。”
    原清濯在吧中随手一搜，缝了两个连小镇村民都听过的牛批名头。
    但妇女很快便龇牙咧嘴地吼道：
    “哪里有你这么小的骑士，这不是把我们当傻子骗吗！”
    众人虽没说话，但却纷纷赞同地点头。
    然日卡几十年都出不了一个见习骑士或者法师，他们怎么可能相信十三四岁大的屁孩是传说中名扬千里的大骑士。
    也对，一群黑铁看到个黄金就大叫有天才少年，把举报键都抠烂了。
    菜狗是这样的。
    “海子姐，给他们整个活！”
    伪装成空气的海德拉默默转头。
    话说boss哥怎么一下叫我大海老师一下叫我海子姐，搞的这么抽象……
    又是和希望姐学的？
    黑袍中探出了只握着提灯的手，在挥了一下后便连忙缩了回去。
    于是，不远处直径快有两米的巨石在村民们的惊呼声里飞向原清濯，有些人甚至还捂住了双眼不敢再看。
    “来得好！”
    原清濯大笑，提起双拳就是对着半空中的巨石一顿殴打。
    在令人牙酸的巨响里，巨石轰然破碎，又被原清濯狂暴殴打成了漫天飞舞的粉尘。
    唯有一块尖锐的碎片被漏掉了，裹挟着粉尘与灰擦过中年妇女的脸颊，带出了一抹晦涩的血迹。
    她顿时捂着脸惊叫起来，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还有哪个怀疑我是大骑士？”
    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
    十枚金币在然日卡这样的偏远小镇足以解决一切问题。
    更巧合的是，镇长居然也混在人群里凑着热闹。
    在原清濯交给他金币让他打理这一切后，原本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后者顿时满脸纯真地笑了起来，连连点头称是。
    “说起来，镇长你知道然日卡的魔法协会在哪吗？”
    原清濯用指尖玩弄着一枚金币。
    “然日卡没钱建魔法协会哦，原先生。”
    身材壮硕到仿佛一用力就能撑爆衣服的镇长遗憾地叹气，他想了想又说，
    “不过山上的礼堂城里倒是十几年前就有了。”
    黑皮肤的镇长的双眼依旧盯着原清濯指尖的金币，他嘿嘿笑了两声：“徒步的话要好几天才能抵达，不过我有一只脚程极快的雪豹王，倒是可以借给原先生你们用两天。”
    温热的金币落在了镇长的手里。
    于是尖锐的口哨声顿时回荡在然日卡小镇中。
    “喵~”
    没几秒，一只身高超过两米的雪豹王便矫健地跳跃到了原清濯的面前，对他喵喵叫了一声。
    镇长，你还是丁真啊。
    (本章完)

 第12章 到达世界最高城！

    第12章 到达世界最高城！
    “可是雪豹已失联，摘不下我虚伪的假面~”
    晴朗亮白的雪原中，原清濯和海德拉坐在雪豹王的背上向着礼堂快速进发。
    悲伤真挚的歌词在辽阔的雪原回荡许久，不断折磨着海德拉的耳膜和神经。
    “啊——！”
    海德拉忍不住了，她抱着头尖叫起来，把身下正听得津津有味的雪豹王给吓了一跳，让原清濯顺了好几下毛才继续前进。
    “海子姐你发什么疯？”
    原清濯一个手刀劈在了黑袍顶端，
    “我要神经衰弱了……”
    “那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嘛，不能好好说话！”
    海德拉有气无力地呢喃着，倒在原清濯的后背上：“boss哥你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两团巨大压在原清濯的背上，弄得他有点胸闷起来，于是连忙往前挪了两下。
    “那伱去问希望啊！”
    海德拉沉默。
    她打开小队频道，在瞬间化身网络巨人。
    抗，孙，智，口，核，粥，原……
    七吧之力，聚顶！——
    在本地雪豹王的脚程下，几个小时就从山脚下的然日卡抵达了建在半山腰的礼堂城前。
    “别说，这城还真挺大的。”
    高原地区的阳光格外刺目，像是金纱那样自上而下笼罩住了礼堂城高逾三十米的银色城墙，同样高大的城门敞开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正在接受两个经典守门卫兵的盘问。
    原清濯从雪豹王的身上跳下，领受着周围普通人与冒险者的羡慕目光走到高大全甲卫兵的面前。
    这家伙，意外的强啊……
    果然动漫都是假的，城门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交给弱鸡管呢。
    本能反应让原清濯紧绷了瞬间，但他很快开朗地笑了起来：“两位大哥，我们是从然日卡来这里考法师执照的。”
    卫兵看都懒得看这条小杂鱼一眼，只是冷硬地指着雪豹王说道：“它不能进。”
    “成！”
    原清濯跑到雪豹身旁，对它低声耳语了几句，后者便愉快地叫了两声朝着城外跑去了。
    “你对它说了什么？”
    海德拉没搞懂他是怎么和雪豹王交流的。
    “让它这两天自个在外边玩等我号令，回去的时候再给它唱两小时歌。”
    黑袍里的海德拉顿时垮下个批脸，也不想去问和动物交流的原因了，连走路都没劲了。
    要是在网络上，原清濯已经被她给测死了。
    原清濯环视着大街上来往的各色人种。
    背着巨斧的战士，手持法杖的法师，少数头顶毛绒绒兽耳的兽娘和背着长弓的精灵，还有一身布甲长剑一眼杂鱼的大把便宜冒险者。
    这异世界味儿才对嘛！
    纯，太纯了！
    就好这口传统魔王勇者味的异世界，什么苏茜小东西什么北原邪魔都给我见鬼去吧！
    “到达世界最高城，礼堂！”
    原清濯在原地起跳欢呼着，接着朝身旁走过的精灵和兽娘妹子打招呼，不断用系统功能截图。
    热度多来点，我特么蹭蹭蹭蹭。
    “你是来考法师执照的吧boss哥。”
    沉默了十分钟后，海德拉终于忍不住提醒道。
    “对啊，怎么了吗？”
    “那得快点，哪怕是考最低的七级法师执照，也需要在一天的正午前报名并且等到人数足够后再进行考试。”
    “不，我想你弄错了一点。”
    后空翻完毕的原清濯对与他合影的牧师妹子道谢一声，转身竖起手指，
    “我只需要看看哪个是最难的委托，完成后再找他们再要执照就行。”
    他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陪小朋友扮家家酒身上。武道宗师微笑：“要是不认的话，就殴打到他们承认为止。”
    “算了……你高兴就好。”
    海德拉觉得自己还是安安心心当个不说话的挂件更好。
    希望姐的抽象+boss哥的实力造就的脑回路。
    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但我想你说的也对，要抓紧时间。”
    原清濯忽然一转语调，大喇喇地找了个路人问了下路便搂住海德拉向前走：“我说海子姐啊，我有个事儿挺好奇的。”
    好一会儿，黑袍的阴影中才传出了细微的应声。
    这下原清濯才想起现实中的海德拉是个究极社恐。
    他这这样大概已经突破了对方的社交安全距离，并将其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了。
    原清濯撤开手，故意顿了两秒后在海德拉的身侧随意地说道：“热水壶。”
    这一瞬间，他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后者的脚步停滞了片刻。
    细微却冷冽的杀意转瞬即逝。
    呦吼，好纯好香的杀意。
    看起来，傻fufu的大海老师也不简单呐。
    “我很好奇。”原清濯说：“希望的记忆里多次提到了这三个字，它应当，或者说绝对有什么重要的含义。”
    热水壶是主线任务的重要开启道具。
    这点在攻略手册上自然有写。
    所以原清濯想要知道的是，海德拉没有在贴吧中写的那一部分。
    海德拉不走了。
    她在小巷的出口站定，抬起了一直隐藏在阴影之下的面孔。
    妖冶的紫眸在氤氲的雾气里熠熠生辉。
    “信物。”
    海德拉冷淡的声音回荡在小巷中：“只要将热水壶交予帝国的皇帝，就能获得帝国与勇者的全力支持。”
    此乃谎言。
    实际上不需要跨越迢迢千里将热水壶交给皇帝，这个见鬼的世界里也并没有勇者的存在。
    海德拉所需要做的，就只是触碰热水壶一瞬间。
    这一瞬间，苏茜家中的热水壶就能与远在帝都的热水壶副本产生共鸣。
    而后玩家就会被帝国认成拯救世界的勇者，并受到全力支持。
    当然，以上除了“触碰热水壶能产生共鸣”这一点经过大代价的预言可以确定之外，其余的都是在【炼狱】难度的世界中得出的经验。
    不保真。
    “哦，是这样吗？”
    原清濯双手插兜，好奇地凑到了海德拉的鼻尖前。
    “是这样的。”
    海德拉低头，漠然应声。
    原清濯愉快地点头——原来海fufu在骗人。
    心跳的太快，震得我耳朵生疼。
    然后原清濯在心中打定主意——在他变得足够强大前，严禁海德拉触碰到热水壶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不多时，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魔法协会到了。
    (本章完)

 第13章 红茶，要热的

    第13章 红茶，要热的
    猫娘菲伊是礼堂魔法协会的前台接待员。
    在礼堂这种偏僻的北原城市中，并不会像帝都中清晰地将“骑士协会”“魔法协会”和“冒险者协会”等多个协会分开成立。
    而是看哪方的出资更多，协会的牌匾上就会直接挂上哪方的名字。
    所以哪怕是礼堂这种小城，在多个协会的人流汇聚到一起后，菲伊接待任务也会变得很重很多，包括但不限于：
    劝新人冒险家不要给城外的哥布林送头。
    替各国文盲们解释奇奇怪怪的委托内容。
    确认各种一坨稀碎的东西是xx魔物的脑袋。
    还有解释各个协会执照的报考规则……
    所有规则都用各国语言贴在大门口上了，就算看不懂，协会里的酒馆也有人天天讨论这些。
    所以，需要她来解释的人应该多少带点大病。
    就比如现在。
    “先生，您需要先登记并缴费才能报名七级法师执照考试喵。”
    菲伊继续用甜腻的夹子音说着，有些难以压制住职业假笑下的流汗表情。
    ——沟槽的，面前这异乡小孩难不成也是隐性智力障碍？
    要不是这小孩哥长得特别合她的胃口，菲伊早就掏出柜台底下的胶质重锤一下给他揍晕了叫人拖走了。
    哪里有正常人会在她重复了三遍之后依旧跟个复读机一样说：
    “我要成为法师。”
    原清濯遵从【希望大神的速通攻略】中说道：“而你只需要说‘好的’就行。”
    攻略中提到，玩家转职并不需要进行传统而繁琐的当地规矩，只需要发布任务的npc同意你的转职请求触发任务即可。
    原清濯现在就在尝试他能否如同普通玩家一样触发转职任务。
    “这位先生，您真的听清楚我说了什么了喵？”
    菲伊深呼吸。
    “兽人种的智力真是令人堪忧啊……”
    原清濯苦恼地揉揉太阳穴，又强调了一遍：“你只要说‘好的’，听懂了吗？”
    猫娘的嘴角微微抽搐，她额头的青筋暴起，可在注意到大厅中其余冒险者投来的好奇目光后，又端起了职业假笑。
    “这位先生……”
    “菲伊小姐，和这种听不懂话的小孩有什么好说的。”
    咦，大厅里怎么有狗在叫？
    没两秒，瘦弱的原清濯便被咯咯碰撞的钢铁甲胄挤到了一旁。
    他瞥了一眼始作俑者。
    是个不到二十岁的金毛青年。
    在他的身后，还分别跟着一位高傲冷艳的平板女法师和一位大凶少女牧师。
    嗯，再加个女骑士，就能凑成每个季度的厕纸新手主角团配置了。
    原清濯边听着猫娘腻腻的夹子音，边欣赏着似乎有些愧疚的牧师小姐对他连连鞠躬道歉时露出的北半球深谷。
    他其实无所谓。
    因为两条杂鱼闹麻了也只是杂鱼，和随手就能捏爆的杂鱼置气……新时代黄牌武道宗师的气量还没那么小。
    没两分钟，金毛青年便接下了一个狩猎哥布林的任务。
    临走时牧师小姐还在对他歉意地点头。
    原清濯愿称之为最有躬匠精神的一集。
    “好了，笨笨的猫娘。”
    原清濯从兜中拿出一枚金币摆在柜台上，像是吸铁石那样钉死了原本漫不经心的菲伊的目光。
    “先生，金，金币是什么意思喵~”
    菲伊扭动着身子，夹出的萝莉音简直要把原清濯的脑壳钻穿了。
    “我要成为法师。”
    原清濯面无表情地抵挡着精神攻击，用手盖住金币：“说‘好的’就给伱。”
    “好的喵~”
    还是金币好使。
    菲伊面色潮红地把双手放在颊侧，装成真正的小猫低头用虎牙衔住了这枚金币，对原清濯俏皮地眨眨眼睛。
    原清濯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掌，后退一步。
    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整，这猫娘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啊。不过拜她所赐，转职任务跳了出来。
    【叮，您已触发常规转职任务】
    【转职任务·法师】
    【任务目标：获取1000点协会贡献】
    【当前进度：0/1000】
    和一般玩家并无不同的转职任务——攻略中说的很清楚，只需要杀一百只普通哥布林即可完成转职。
    下方还提供了哥布林的生活习性和坑杀手段。
    希望这人抽象归抽象点，但其实也是个好心的女菩萨，三观还是很正的。
    快点的话，或许两天就能拿下一百只哥布林。
    “海子姐，你识字吗？”
    原清濯指着一旁的委托公示栏。
    黑袍刚颤抖了两下，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菲伊识字喵～”
    猫娘将上半身伸到了原清濯的面前，直勾勾地看着他，诱惑地舔着嘴唇。
    谁问你了？
    这样带有攻击性的话语当然不可能对陌生人说出。
    “那菲伊小姐，就麻烦你替我介绍一下委托吧。”
    原清濯默默地与这个虾头女拉开了些距离才听见对方用营业声线介绍道：
    “首当其冲的新人第一课，当然就是一直徘徊在城外森林中的独眼巨人了喵！”
    菲伊从柜台底下抽出了一张老旧的委托单，拍在了原清濯面前。
    “当当！这可是我刚入职时候就贴着的独眼巨人委托单哦。”
    原清濯好奇地打量着委托单上模糊的抽象画：“完成这个会有多少贡献？”
    “好像才五六千吧……”
    菲伊没有注意到原清濯的双眼一亮，摇了摇头：“独眼巨人可没有传记里说的那么弱，要想击杀少说也得需要一个黄金级的冒险者铁三角，前者还有可能反杀一两人喵。”
    黄金冒险者铁三角，自然指的就是由黄金级战士，法师，牧师所组成的小队。
    “在礼堂，这种级别的队伍可不多。”
    菲伊耸肩，手指在委托单上打着转，她在考虑今晚怎么把眼前异常阔绰的异乡少年给拐骗到自己的床上。
    等到那时候，哼哼，我就不信你还能忍住——菲伊如是想着。
    “更何况独眼巨人一般还不会离开自己的栖息地，威胁比较小，贡献点数自然也就不多喵。”
    “听起来不是划算的买卖啊。”
    原清濯感叹，接着随口问道：“那菲伊姐，独眼巨人的栖息地大概在哪里呢？”
    听到“菲伊姐”的猫娘心中一喜，没有思考就朝着那挂在墙上的礼堂附近大地图指去：“很近的，就在礼堂西南方的三公里处喵。”
    原清濯愉快地笑了起来。
    “小先生你听我说，一定不要靠近那里……”
    菲伊还在说着，可原清濯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他朝着协会门外走去，在途中朝着一动不动的海德拉吩咐道：
    “海fufu，帮我整一杯不加红茶。”
    猫娘这时才反应过来，恰好听见了从门外轻飘飘传来的一句话：
    “记得，要热的。”
    看的兄弟们突然变多了，所以在这里简单吱两声。
    1.非常感谢给本书投票打赏的书友们喵，谢谢喵！太感谢了喵！
    2.哥们不是牢鲨，不要在评论区招魂牢鲨了，他应该也快开新书了。
    3.若无意外，正常为一天两更，更新时间在每天早上的8：00陪伴您的早厕时间，或者晚上的18：00成为您的下班后放松读物。
    4.当然您也可以选择攒两章4k一起看，甚至有5k出没也说不定，更新时间变化会发单章或者章末提及的。
    4.请大家追读喵，新书期的追读太重要了，不要让本书死掉口牙，那样的事，至少在我死后十年再发生吧。
    5.牢诺会写出更乐，更劲，更强，更有趣的故事，所以大伙追读吧，牢诺什么都会做的
    6.没了，以上
    感谢各位能看到这里
    (本章完)

 第14章 古：胆小之人

    第14章 古：胆小之人
    正缺贡献点数就冒出来个这么近的委托。
    今天狗运真好。
    原清濯摇头晃脑地走在大街上，翻看着回忆贴。
    【你说得对，可你是对的不太可能：什么温茶斩独眼巨人。】
    【唉，你这小男娘.jpg：无奖竞猜，楼主会不会被独眼哥打至残缺做星怒口牙！】
    底下一连串的吧u都认为原清濯会被独眼巨人爆杀。
    因为绝大多数的玩家在偶遇独眼巨人后就是像蚊子一样，被随手一巴掌拍成了可口的肉渣。
    独眼巨人的实力不强不弱，卡在这上不去下不来，这是母庸质疑的。
    可新手世界中未转职的玩家却是和普通人没多大区别的……那伱要说你是拳王，归来特种兵，龙组成员，传武高手。
    一个滑铲大概能塞住独眼巨人的牙缝，折磨它一整天。
    至于先前那场在然日卡的战斗……魔法少女都能出现，打到大道都被磨灭了，这不是纯纯的脑内臆想？
    在乐完之后，原清濯开始浏览含有独眼巨人的习性以及弱点的帖子。
    他自然不会小看独眼巨人。
    哪怕原清濯从贴吧中的各类帖子判断对方的实力99%不如自己，但战前准备依旧是必须的。
    有情报网不用，却疏忽大意被反杀这种蠢事他可干不来。
    “准备万全。”
    原清濯迈出城门，在卫兵诧异的目光下独自走向不远处的森林。
    狩猎，开始了。
    密林中，身高超过五米，名为古的独眼巨人正手持巨大石锤慢慢悠悠地晃荡着。
    它正在思考今天的早餐该吃什么……哪怕太阳过不了多久就要落山了，可它今天一顿没吃是事实。
    所以，是早餐。
    早餐之后是中餐，中餐之后是晚餐——聪明的古的逻辑来自于此。
    哐当，哐当。
    古散步的动静极大，哪怕远隔百米也能清晰至极地感受到这股摄人的震动。
    突然，古停下了脚步，独眼转动。
    嗯……让我瞧瞧，这是什么？
    哦，见鬼，一只睡着了的恶臭哥布林！
    呕，臭死了！
    古的独眼骤然皱了起来，它连忙举起双手后退两步，远远地绕开了那块地，就连弯腰都没弯一下。
    byd鬼东西还挺挑食啊。
    十米外的树枝中，隐藏气息的原清濯气得嘴角抽搐。
    他千没想到万没想到自己愿意直接上手接触的哥布林，居然被一个出生到现在洗澡不超过三次的独眼巨人嫌弃了。
    真是干净又卫生嗷。
    刚才哪怕古只要弯一下腰去打量昏死的哥布林，原清濯都有一击必杀的背刺机会。
    可现在只能继续跟着这头独眼巨人了。
    原清濯既不想受伤，也不愿意因为区区一头智障巨人又解开身上的修行枷锁。
    这玩意说的形象点，就像一局游戏里的杀人书，只要不解开那效果就会一直随着时间呈倍数叠加下去。
    可若是一旦解开，就又得从头开始累积。
    “男哥布林不吃，那女哥布林吃不吃？”
    就在原清濯准备实践这个颇具新意的想法时，不远处的林子中骤然升起了一道璀璨的圣光，将林中的鸟儿全都惊飞了起来。
    紧接着，是一道分贝极高的刺耳尖叫。
    “救命啊——！”
    大约，距离自己三百米远。
    救牛魔。
    原清濯的气息纹丝不动，只管盯着到处晃悠的古——大家都是成年冒险者了，来个新手城旁边的初始之森打哥布林都要人救，未免太过丢人了吧。
    更何况，自己面前的古才是这方圆十数公里里最危险的存在。
    对不起，救不了.jpg
    可古似乎被这道尖叫吸引了注意力，带着点小兴奋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它此时想的是——人类，好吃！
    三百米的距离对于跑动的古来说不过半分多钟，原清濯自然也无声无息地跟在它的背后。
    有人能吸引它的注意力自然是更……好？
    等等，那是什么？
    原清濯眨了一下眼，又眨了一下确认睁眼的方式没有错。
    一大圈倒塌的树木旁，与古一般无二的独眼巨人满脸愉悦地挥动着手中的铁锤，断断续续地说着：“再反抗，继续跑啊，人类。”
    那独眼巨人的身前，正是原清濯不久前在协会大厅遇见的新手团三人组。
    可此时，原本冷傲的法师已然四肢扭曲地倒在了自地中拔起的巨石前，血都已经冷掉了。
    不正眼瞧人的金发青年也失去了持剑的惯用右臂，痛苦地瘫倒在地，猩红的血浸湿了周围白黄的草地。
    若不是修女为他及时用神术止血，他早就因失血而亡。
    可即便如此，青年依旧用左手紧握剑柄强撑着支起身体，拦在了面无血色的修女身前。
    “西维尔，快跑，快跑吧……”修女低声的劝告回荡在空地里，引起独眼巨人的狂笑。
    “阿莲娜，我至少能拦住它二十秒。”
    被称作西维尔的金发青年打断了修女的话。
    青年的眸子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先前大厅中的他判若两人。
    他深呼吸，细细品味享受着肾上腺素带来的片刻安宁，轻声说：“借助树木隐藏身影，尽量不要走雪地留下脚印，还有，别忘了用神术屏蔽气息。”
    阿莲娜愣住了，不敢置信。
    可气力却不断因这些温和的嘱咐而生出，让阿莲娜重新站了起来。
    “很好。”
    礼堂城最年轻的天才骑士朝地上啐了口血沫，倾尽全力地攥紧剑柄，而后狞笑：“跑掉，然后让你爸带着千军万马把这鬼玩意碾成肉酱撒我坟头上。”
    阿莲娜没再说话，她咬紧牙，将那些涌上心头的恐惧和茫然狠狠撕碎，再吞下。
    修女跑了。
    没有第二秒的犹豫，近乎冷漠地抛弃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和战友，转身便将他丢在此处。
    踩在厚重的枝叶上，同时用神术遮断气息。
    阿莲娜的内心被一个念头灌满。
    绝对，要复仇。
    可那站在骑士身前的独眼巨人却忽然觉察到了亲兄弟的气息，于是愕然地抬头失笑：
    “古，你这家伙，又没找到吃的么。”
    “是啊……雷。”
    阿莲娜的正前方，第二头独眼巨人从林间摇晃着走出，猩红狰狞的眼珠锁定了茫然不解的修女，咧嘴大笑：“雷，感谢，送我可口的食物。”
    修女的脚步骤然止住，开始发软。
    为什么，还有一头。
    哪怕是那无人接取的委托上不是也明明写到，只有一头独眼巨人的吗？
    绝望。
    绝望。
    除此之外，还是绝望。
    修女想要反抗，可她的挣扎甚至无法擦破巨人的皮肤，只得让它感到可笑。
    那做什么会有用呢？
    阿莲娜仰视着那庞然大物，无力地跪在地上，泪水混合着绝望满溢而出，嘶哑地悲鸣：
    “谁来……救救我啊……”
    古弯下腰，猩红的竖瞳中倒映着触手可及的食物。
    它笑着。
    染着黑血的硕大手掌将日光与哭泣一并遮盖，朝着修女握去。
    “有没有人，来救救我们啊——”
    干哑的祈求声回荡在树林中。
    可哪里会有冒险者看到这一幕还会尝试伸出援手呢。
    为了救两个素不相识的家伙而搭上性命，没道理的。
    忽地，
    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响起，像是落在冰面上的玻璃那样。
    下一刻，攻击性极强的话语同时落入古与修女的耳中。
    “草拟吗的你这胆小大凶怪，之前到底为什么要一直向哥们道歉啊。”
    古的身后，有人不快叹息，
    “早说了，我们武道宗师的米线只是比较灵活而已。”
    武道宗师踩着独眼巨人的肩膀，平淡如水地挥出左手。
    似乎切开了什么。
    古猛然回头，瞪眼大吼：“不要打扰我吃饭！”
    “错了。”
    满脸写着不高兴的原清濯已经蹲在了修女跟前，啪啪给了她两耳光，把那些难看的眼泪全都扇了个粉碎。
    “是你们这些杂鱼，不要打扰我宝贵的修行时间啊。”
    就在阿莲娜骤缩的瞳孔里，原清濯的身后。
    独眼巨人那庞大无匹的躯体僵住了，仿若中了定身术那样动弹不得。
    啪嗒。
    镶嵌着独目的硕大头颅骨碌碌地掉入雪地里。
    再然后，
    修女身前的庞大阴霾如乌云般转瞬消逝。
    就像是，被日轮驱散了。
    (本章完)

 第15章 只需祈祷，便会回应

    第15章 只需祈祷，便会回应
    “喂喂喂，总不至于被哥们这两下蚊子啄打昏了吧？”
    原清濯强忍着几乎要粉碎的左手的剧痛，用右手给修女弹了个脑瓜崩。
    耍帅的代价挺大。
    不过……爽也是真的爽。
    感受到脑门的疼痛后，阿莲娜才从恍惚和不真实感中脱离出来。
    她耳旁的嗡鸣声渐隐，眼中化作重影的世界再次聚焦在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身上。
    自己，是被救下了吗？
    啊，这样啊……
    她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那样，紧紧握住了原清濯的手掌，语气战栗：
    “请您救救西维尔吧。”
    可修女却并没有得到那个理想中的回答。
    因为原清濯不解地反问：“我为什么要救他？”
    眼角还挂着泪痕的修女被噎住了。
    “那个金毛杀马特不仅在协会用言语攻击我，连插队都不说就给我撞开，甚至在走的时候一声道歉都没说。”
    原清濯认真地凝视着修女的颤抖的眸子，郑重发问：
    “修女小姐，请您告诉我，我有什么理由去救这种人？”
    在修女身后的不远处，那名为雷的第二头独眼巨人愤怒地大吼出声，血红的独眼死死地盯着原清濯。
    而站在它前方不断躲闪的骑士则已然独木难支，难以为继。
    或许只需要几秒，他就会化作那铁锤下的一团碎肉。
    阿莲娜的脑中一团浆糊。
    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完全不知道。
    因为这本来就是西维尔的错，是西维尔无礼在先，而这位先生已经冒着生命危险救下自己，身为侍奉神圣的修女，她又怎能贪婪地要求更多呢？
    在这世上，至少在修女的世界里，没有叫做“道德绑架”的道理。
    可西维尔，西维尔他也不是什么坏人……他其实平常也十分友善的，只是因为昨日被父亲踢出家门后感到些许烦躁。
    在路上他还和自己说不该在协会里那样做的呢。
    啊，怎么办。
    身体已经僵硬的动不了了，体内的魔力消耗殆尽，女神大人也没有回应我的祈祷。
    根本就，没有办法吧。
    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错了，还能奢求什么呢？
    茫然，急切，不安，希冀与绝望混杂在一起，将她仅余的一点神智裹挟着坠入地面，将雪丝丝缕缕地化开。
    又汇入喉中的言语，化作无比纯粹而真挚，不夹杂哪怕一丝强求与胁迫的恳切。
    “请您，救救他。”
    修女抽泣着俯首，双手交握。
    宛若祈祷。
    “那个……哥们你给我开玩笑的吧？”
    原清濯感觉额头又要流汗了，他如同魂殿长老那样桀桀地阴笑了两下：
    “哥们？你要装可怜骗我的话就算救下他也能杀了他哦。”
    修女不回应。
    只是祈祷。
    ——坏了，你来真的啊，大凶妹硬要给路人上强度是吧。
    原清濯只觉得莫名其妙的压力山大。
    搞咩啊。
    伱求求我我难道就会答应吗？
    他沉默了，接着站起。
    繁杂的思绪开始涌动。
    ——对了，说起来，所谓的“武”，或者说所谓的“武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是快意恩仇，笑傲江湖？
    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还是明心见性，示于自身呢？
    总不能是天天捧着个b手机搁那没日没夜地刷帖水贴签到，最后成为人人都要让你爆金币的黄牌史前硕鼠吧。
    原清濯转身，踩入满是枯枝与新雪的泥土中。
    他想，这些可以都是，但却也都不是。
    因为这些都是别人的“武”，是早有前人行过的路，是已经属于他人的东西了。
    足以观摩借鉴，取其精华而后改造，取舍。
    可若贯彻这些，便是任由他人意志染指自身，那你的上限就被划定在那了。
    所以，我不取。原清濯迈步，狂暴的劲力自脚尖灌入大地，又如臂指使般扭转再发动。
    于是数十米的间隔瞬息而过。
    他顺手取过西维尔手中的骑士剑，对愕然的骑士没好气地说：“此剑甚是与我有缘，就归我了。”
    “给我死——”
    身前数米远，那高逾六米，力若千钧的独眼巨人雷高举手中百斤甚至千斤的重锤，愤怒咆哮。
    眼看，就要砸下。
    原清濯却只低着头，用衣角细细抹去剑刃上的血迹，又用指尖弹去了剑柄上的一块黏土，满意地点头。
    不错，算得上村好剑。
    ——我的“武”其实很简单，就是“我”而已。
    我所想，即我所做。
    我的心，就是这天下的武道。
    所以为什么要来救这个黄毛骑士？
    很简单啊。
    原清濯叹气，炙热的白雾被剑尖一分为二。
    实在是大凶妹求人的时候太有诚意，语气太动人了。
    试问，谁能拒绝一位圣洁的修女在你身前用这样的语气辞呈恳求呢？
    更何况，黄毛骑士先前的攻击性还不如贴吧里随便冒出的一个绿牌，没看见人家都拥有王之力了……
    小孩不懂事口嗨着玩的，罪不至死嘛。
    原清濯挥剑了。
    撕裂的剧痛在刹那遍布每一根肌理，无孔不入地侵入神经。
    纯白的剑光化作一缕细线闪过，与清冽的日光交织在一起。
    独眼巨人的吼声如断弦的钢琴般戛然而止。
    啪嗒。
    血融化了雪。
    原清濯又顺手将剑鞘摸来，熟练地把剑刃塞回其中，连看都没有看呆滞的西维尔一眼，也懒得再管那个大凶修女。
    他一手抓着一个独眼巨人的脑袋，拖出两条带血的土路，哼着纯真的小曲儿，笑得宛如丰收季满载而归的老农。
    搞定，收工！
    念头通达！
    可在刚走出树林后，望见城门时原清濯才忽然想起一件严重的事。
    爽是爽到了，可自己先前在贴吧上突击学习记住的，那些有关独眼巨人的知识完全没有用上啊喂！
    直接两剑结束战斗，伤敌一千自损五百啊。
    两条手臂到现在还一直在痛痛痛痛痛痛痛。
    这不是完全变成力大砖飞了吗！
    要再来俩更强一点的独眼巨人，原清濯估摸着自己都得交代在那。
    可我们练武的是这样的，平常看上去很正常，但一上头就什么计划准备都不管了，就像被某逆天漫画里的颠佬附身，理解一下。
    啧，不成。
    得找个机会逮住大凶妹和黄毛骑士，让他们狠狠地补偿自己。
    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要是不补偿的话，就殴打到他们愿意补偿为止。
    【叮，您已完成成就“登上热搜”！】
    【登上热搜】
    【——哦兄弟，你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奖励：普通的手环。】
    哎呀哎呀，回忆贴的评论区怎么都炸开锅了，区区两剑杀死两头无脑巨人而已，需要这么惊讶吗？
    怎么还有小东西眼红说开了深蓝，开了转换器的，我只是稍微善用了一下身体而已。
    人体，很神奇吧。
    原清濯走到城门口，甩了甩手中的两个瞪着独眼的大头，对如临大敌的卫兵咧嘴：“别紧张哥们，都是死人头，回来交个委托而已。”
    卫兵沉默，侧开身子。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这小孩才刚出城门几分钟？
    出去收菜是吧。
    我溜冰溜大了？
    但无论怎样……
    卫兵低头，朝毫发无伤的少年微微鞠躬：“感谢您为礼堂做出的贡献。”
    “中嘞！”
    原清濯愉快地大笑，穿过慌忙避开他的人群和两旁道谢的卫兵，重新走入城内。
    下一章，
    魔法道，堂堂连载！
    (本章完)

 第16章 转职隐藏转职任务？

    第16章 转职……隐藏转职任务？
    “不，这两个头怎么看都不是真的吧喵。”
    协会大厅中，古和雷的两颗大脑袋倒栽在正中央，引得协会中正摸鱼的法师与菜鸡冒险者们围观而来，啧啧称奇。
    “虽然血液是真的，独眼中的愤怒和血丝也看不出丝毫作假喵……”
    菲伊戴起单片眼镜，蹲下身子细细打量着。
    “可假就假在这里——独眼中暴起的血丝象征着独眼巨人正全力以赴，试问，在座的各位谁能在这一瞬斩下它的头颅？”
    原清濯小口抿着滚烫的红茶，津津有味地听着。
    因为原清濯先前的嘱咐，所以在他离去的近一小时内海德拉一直在用技能维持着红茶的温度。
    连这种潜台词都能脑补出来……
    小海，你实在是适合做秘书口牙。
    “所以，这两颗头就是假的喵。”
    有句话说得好，专业的协会前台就要敢于下判断！
    菲伊就敢在真正的专业鉴定前做出判断。
    猫娘自信地抱胸，看向身上连道血痕都没有的原清濯——无伤速通两头独眼巨人，你以为你是帝国的千年天才小王女吗？
    原清濯却懒得理会菲伊，这种类似于小学男生拙劣的吸引注意力的手段，根本无法将他的视线引过去。
    【no.051】
    【普通的手环】
    【效果：取出戴上后，可自由调整身体重力为1倍——100倍。】
    【一个稍有磨损的普通手环，并不起眼，至少在她的双臂上，日常佩戴的类似手环数不胜数。】
    好藏品。
    也许对常人或法师来说毫无用处，可这种玩意可是武道家的最爱……
    要是能每天都戴着它，原清濯估摸着修行的速度还能快上个四分之一。
    原清濯当即取出外表为银灰色的精致手环，将它套在了手腕上。
    可还没等原清濯细看是如何调节重力大小时，他的视野便猛然一晃，居然朝下坠去了。
    啪嗒！
    协会里的老旧便宜椅子断成了两截。
    大厅中的众人顿时好奇地朝这边望来，而后释然的笑——原来是熊孩子拆家具，没关系，打一顿就好了。
    什么，他一人单杀了两个独眼巨人？
    那没事了。
    “什么玩意怎么开局就是五倍重力……”
    原清濯稍显艰难地举起手腕，打量着上面的刻度“5”，将它转回了“1”。
    瞬间，那压得他双臂极度酸爽的压力便几乎消失了。
    “菲伊姐，尽快找人鉴定。”
    原清濯拿起红茶一饮而尽，而后踹了一脚古的大眼珠子，露出颇为阴森的笑容：“协会总不会不承认这是我杀的吧。”
    猫娘看着原清濯有恃无恐的模样，内心忽然有点犯怵——这要是真的，全礼堂都得大为震动，明天报纸的大标题上就写：
    《震惊！十岁出头的少年独自面对两头独眼巨人，居然做出了那样的事……》
    “也许帝都的协会会这样做，但礼堂不会。”
    “初三会长喵！您怎么来了喵！”
    伴随着协会深处苍老声音的响起，原清濯的转职任务叮的一下便完成了。
    管事的来了？
    能看见，一个顶着高耸尖顶帽的苍老法师缓步走来。
    她缓慢地摘下帽子，露出了那张遍满皱纹的老脸与垂落的银发，朝着原清濯微笑：“初次见面，小先生，伱可以称呼我为初三。”
    黑袍中，默不作声的海德拉忽然抬起愕然的双眸。
    ——为什么初三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个地点？
    或许boss哥和贴吧中的绝大多数玩家没听过这个名字，可她于海德拉来说却早已是熟人了。
    奇怪的名字，奇怪的战斗方式，也正因此，从第一次攻略【噩梦】难度开始，海德拉就记住了这位礼堂的魔法协会会长。
    可她越攻略，才越发现其中的诡异之处。
    初一，初二，初三，直到初九，而后便是十一，十二，以此类推……
    这世界中，有太多太多与初三身份各异，本质雷同的人了。
    无论如何，boss哥此时不宜与初三交谈。
    若是希望的记忆上脑整出点什么活，就又不知道会产生多少变数了。
    海德拉冷静快速地做出判断。于是她上前，主动扯住原清濯的手掌。
    后者奇怪地回头，看见了郑重摇头的海德拉。
    海子姐怎么应激了。
    难道说，这老登有问题？
    “这切口……倒真是，好快的刀。”
    尚未等原清濯回应，他便又听见初三满带笑意地说：“怎么，要来试取一下我这颗项上人头吗？”
    死寂，瞬息降临于大厅之中。
    坏了。
    海德拉咬紧嘴唇，而原清濯不解地愣在原地。
    不是，这老登是唐氏综合征犯了还是阿兹海默症犯了？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阴阳怪气富有攻击性，给你脸了？
    怪不得海子姐让我走。
    猫娘菲伊夹在二人中间，感受着左右传来的杀意，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后退了一步，又一步，在喵了一声后便迅速逃出了协会之中。
    “初三会长，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你。”
    原清濯眯起双眼，将手搭在了从黄毛骑士那缴来的骑士剑柄上：“难道说我斩杀独眼巨人为民除害也有错了？”
    初三瞥了一眼他手腕上的手环，从法袍中取出短细坚韧的法杖。
    “当然，这是好事。”初三抬起法杖，微笑：“我的意思是，你强的让我……”
    “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汹涌的魔力在法杖尖端轻飘飘地打着转，时而化作诸多文字，时而又变为精致的图案。
    她嘶哑的声音让周围的冒险者们心里发凉。
    “见猎心喜，还望见谅。”
    【叮，您已触发隐藏转职任务·初三的考核】
    【任务目标：至少获取初三的认可】
    【任务奖励：视初三的认可程度而定】
    【您可以选择拒绝该任务立刻转职为法师，亦或者接取该任务获取隐藏职业转职资格】
    【警告：此任务具有极大风险，请谨慎接取】
    什么嘛，原来不是犯病，而是发颠啊。
    这世界颠佬怎么这么多，也不是武道世界啊……
    接了。
    原清濯怎么可能干得出拒绝这种扫兴的事：
    “那我先叠个甲，把你打死了应该没人会来找我麻烦吧。”
    海德拉阴影中的小脸皱成一团——她分明记得刚才和boss哥说过别打吧！
    可看这个男人眼瞳里潜藏的欣喜，现在又哪里是她能劝住的。
    要是强劝，指不定又要叼提灯了。
    算了，这彼阳的世界快点给我毁灭吧。
    海德拉气的胸脯都快涨炸了。
    一旁，初三望着眼前随意询问的少年，作出回应：
    “不损坏协会内的公共设施即可。”
    言下之意是，搏命厮杀。
    你要说这个我可就来劲了嗷。
    “那就……来让我瞧瞧武道系法师的强度有多高。”
    原清濯愉快地咧起嘴角。
    .
    与此同时，远隔千里的帝都庭院，一场满是华贵少女的沙龙中。
    身着厚重长裙，正吃的满嘴白腻奶油的银发少女欣喜地轻声呢喃，
    “强者啊，请你……同我厮杀吧。”
    一旁的女仆疑惑道：“公主殿下，您刚刚说了什么吗？”
    欧若拉用力擦去嘴角的奶油，发出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她举起手中空荡荡的盘子，微笑：
    “我是说，草莓蛋糕再来一份！”
    今晚00:01分会一起更新明天的两章
    大家一定要来看口牙！
    (本章完)

 第17章 先知

    第17章 先知
    协会大厅内。
    随着原清濯应下初三的请求，大厅内如同被桌面清理大师扫荡了一样干净。
    便宜冒险者们都躲在门外探头暗中观察，他们的确是想吃瓜，可至少要保证自己不变成溅到别人身上的血。
    跑出去一半的菲伊去而复返，天才般的新闻学头脑让她立刻从兜里掏出一个留影魔法水晶。
    绝对要拍下来！
    无论是《礼堂魔法协会会长倚老卖老，愤然击杀天才少年，这个时代还能展露天资吗……》
    还是《狂傲少年仰仗天资过人，只因微末小事挑起争端，曾经的英雄又该何去何从？》
    这全是大大的热度话题啊！
    我拍，我拍，我狠狠地拍！
    可现场却没有如同菲伊想象的那般火药味激烈，二人反而如同相识多年的老友那般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着。
    “尽量不要破坏公物的话，只出一招如何？”
    原清濯提议道，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起热身动作：“一招，既定胜负。”
    “也分生死。”
    初三垂下法杖，缓缓直起腰，
    “现在的年轻人真懂得如何照顾老人啊，那么，请报上姓名吧。”
    “原清濯，也可以叫我○清濯或者源批。”
    初三疑惑地挑眉，颇为好奇地问道，就连魔力的流动都为之停滞了一瞬。
    “前两个有什么区别吗？”
    原清濯笑了笑，装模作样地思考着。
    “啊，这个啊……”
    啪嗒。
    不知何时被拔出的剑刃被原清濯重新塞回，他在初三的身侧止住脚步，对那张恍然的面庞说：
    “等你赢了我，再说吧。”
    啪嗒。
    是血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太阴险了，原清濯……居然用这种盘外招吸引我的注意力……”
    嘶哑的声音里充斥着不满与愤怒，狭长的血痕自初三的胸腹处缓缓浮现，愈来愈多的血液如同不要钱一样的洒落。
    她瞪大双目，气愤地咆哮：
    “你这样，还算得上是强者吗！”
    “所谓的强者，不正是这种东西吗？”
    原清濯漠然地回应：“下毒，伪装，暗杀，陷阱，绑架亲人，倘若能够杀死对方，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初三沉默。
    说完之后，原清濯又躬身与初三对视，他忽地咧嘴，身体后仰指着对方：
    “而且老登，你在装个牛魔酬宾啊，要不是哥们眼疾手快先发制人，已经被伱一套连招送肘了吧！”
    “哦呀，被发现了。”
    初三也不装了，她一口血沫喷向原清濯，被后者冷笑着躲开，然后才颤颤巍巍地干呕着：“我本以为我已经是天下最阴险，没想到你这家伙比我还心眼多……”
    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十数个隐藏好的法阵突然发动。
    原清濯猛然后退。
    协会门口，他捂着被未知法术洞穿的侧腹，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好哥们没有半场开香槟，差点变刺猬了。”
    原清濯看向大概没几秒就会咽气的初三，恶狠狠地龇牙。
    “说好的一招，怎么还带亡语的？”
    可初三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他了，她躺在地上，血跟个小喷泉似得哗哗喷出，煞是好看。
    安静的大厅中，最后的呢喃传入原清濯的耳中。
    “原清濯，我记住你了……”
    原清濯只感到一阵恶寒，兄弟你都咽气了记住有个屁用。
    “该不会把我当做复活赛的对手了吧。”
    【叮，您的隐藏转职任务已完成】
    【初三已将您视作无比可口的满汉全席！】
    【您的任务完成度为：完美！】【您获得了职业·先知的解锁资格！】
    好似，开香槟咯！
    在原清濯举起双手欢呼的同时，门外的海德拉捂住脑袋，在内心大吼，狂吼——
    草拟吗，要完蛋了啊！
    她的面板上骤然写着：
    【初三已死亡】
    【安拉尔帝国阵营好感度-10000】
    【大王子好感度-10000】
    【二王子好感度-10000】
    【……】
    一溜的好感度减少提示不断刷屏，整的海德拉都快已经麻木了。
    直到最后。
    【但求一败·原清濯好感度+1】
    “牢○，你他妈给我滚过来啊！”
    海德拉尖叫着，疯狂摇动原清濯的肩膀：“完球了，真要完球了啊！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啊！”
    “好感度！好感度！好感度！”
    “海子姐你终于要释放本性了吗，没关系我理解你的，随便叫。”
    原清濯随手支付5000点烛火巨款解锁【先知】职业，并暗骂系统这个大坑货后，搂着鬼叫的海德拉从人群中穿过。
    【您已获得职业·先知】
    【您已解锁新技能·窥视过去】
    【窥视过去lv1：耗费一定精神，对指定目标的过去进行窥视，成功率视敌我双方的意志差距而定。】
    【您已解锁新技能·凝望现在】
    【凝望现在lv1：耗费一定精神，对指定目标的现在进行凝望，成功率视敌我双方的意志差距而定。】
    【升级职业以解锁更多技能】
    顺带一提，原清濯的四维都喜提+5，只有意志还是如纹丝不动的钢铁巨轮般的“1”。
    “我轮回百次辛辛苦苦刷的好感度全一瞬间喂狗了草！”
    海德拉气得皮肤通红，她双手攥紧原清濯的衣领，原清濯就顺手丢了个“凝望现在”到她身上。
    【莫尔茜·海德拉·提丰】
    【等级：lv53】
    【职业：代行者】
    【称号：受膏者】
    【侵蚀度：35%】
    【技能：“我叫莫尔茜”，“我叫海德拉”，“我叫提丰”……美杜莎凝视，荷鲁斯之眼……三位一体……】
    海德拉的技能多达数十个，不过其中大多数都是控制技能，很明显能看出她是往团队辅助的方向发展的。
    而且她的三种形态转换可以适用大多数环境，终极大招三位一体更是抽象中的抽象，巨特么离谱。
    怪不得那次戴冠的时候有浓浓的危机感，那大招要开成功的话，原清濯还真就要变成牢○了。
    不过，这一级技能什么逆天效果，除了无关紧要的属性以外，直接把海子姐底裤都给看穿了。
    再配合眼前突兀红温的海德拉，让原清濯没绷住，进行一个狂笑。
    “你笑什么！”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你在笑我，你为什么笑我！”
    原清濯指着海德拉的红红的鼻子：“什么小丑的自我幻想时间。”
    “玩烂梗死个……”
    “雪豹王，我们回然日卡——！”
    不用等下一章了，还在提纯中……
    (本章完)

 第18章 打不过就加入

    第18章 打不过就加入
    但其实雪豹王并没有成功启动。
    原因很简单。
    城门口，早已启动立体防御的原清濯和数次红温破防的海德拉站在一块。
    而他们面前的，是早先原清濯救下的黄毛骑士和大凶修女。
    巧的离谱，两个刚要出门，两个刚要进门，就这样碰在一起了。
    独臂的西维尔毫不在意城门处流动的数十甚至上百人的目光，直接朝着原清濯鞠躬，大喊，
    “老师，请您收我为徒吧！”
    一旁的阿莲娜无奈地苦笑。
    原清濯倒也没有直接拒绝，他瞟了一眼身侧正积攒怒气值的海德拉，心中冒出了个点子。
    他咳嗽两声，压低声线高声道：“你们听说过，侠客行的故事吗……”
    此话一出，周围三人全都愣住了。
    不过两个是好奇与期待，另一个是再次逼近红温。
    “元和二年……唔唔唔——！”
    “别说了别说了，我要疯了！”
    海德拉的铁拳塞入原清濯的嘴里，直接把他的腮帮撑的得有嚼了二十年狼子那么大。
    她就这样用拳头提起原清濯，就这样走到了一旁大为震撼的雪豹王背上。
    西维尔和阿莲娜站只能在一旁目送他们离去，呆若木鸡，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活了一辈子没见过这种场面说是。
    “雪豹，走！”
    感受到屁股上那来自美少女的重击，雪豹王长嚎一声，动力直接max翻倍，比什么纯真歌词灌的油要劲霸多了。
    见到周围的景物开始极速后退，原清濯便将手放在下巴上，稍一用力便让其脱臼，仿佛早有预计地吐出海德拉的拳头，让她原本畅快的表情僵住了。
    原清濯回头望向已经变成两个小点的骑士和修女，对他们挥挥手以示告别。
    又是咔嚓一声，脱臼的下巴重新合上。
    原清濯高声欢呼，
    “这才是我的逃跑路线。”
    要是没有海德拉，他可不能这么轻松地从那个嚷嚷着一定要拜他为师的黄毛骑士面前逃走。
    奇怪。
    红温海德拉怎么没有开始急？
    “叮，最强抽象系统已加载！”
    冷漠的机械女声在原清濯的耳畔响起，吓得他一激灵——什么情况，穿越几天后还能突然冒出第二个系统？
    这又是什么狗运？
    “检测到您说出一句抽象话，抽象点数+1。”
    “恭喜您已解锁抽象商城，目前可购买【黑曼巴】……”
    第二句话出现后原清濯才发现不对，这系统声音还分左右是吧，左边大右边小，也还有人乱动他的音量键，一冲一冲的。
    他朝着前方的海德拉看去，并冷不丁地掀起她的兜帽。
    果不其然，是海德拉这个b正捏着嗓子继续说着：
    “【牢师领域】【天皇笑川】……”
    四目相对。
    片刻后，海德拉也不装了，冷笑：“打不过就加入，我再红温我是煞笔。”
    “赢。”
    原清濯使用一字真言肯定道——这下海德拉也被自己的抽象模因污染了，这是好事，因为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人不允许他随意开口释放乐子了。
    雪豹王的脚程还是很快的，特别是在纯真歌词和美少女重击的双重压迫下，它几乎赶在太阳落山前就重新回到了然日卡的门口。
    刚回到然日卡，原清濯就看见了正扛着两根大木桩哼哧哼哧地跑着的镇长。
    “哟，这不是大骑士嘛。”虎背熊腰的镇长停步，摸摸雪豹王凑过来的脑袋，随口问道：“在礼堂有什么发现吗？”
    “一无所获。”
    原清濯耸肩。
    镇长也没追问，只是乐呵呵地唠了两句。
    他自然不会相信原清濯是帝都来的大骑士，连个身份令牌都懒得伪造的家伙，谁信谁是人形雪豹。
    “收获不说是满载而归吧，至少也可以说是白跑一趟。”
    摘下兜帽的海德拉缓步走来，把镇长看得眼睛是直直的，这下他肯定信这位是帝都来的魔导士。
    看这气质，这脸蛋，这身段！
    可惜镇长硬是把原清濯留下来天南海北地聊了十几分钟，也没能和抽象化的海德拉说上哪怕一句话。
    “你把礼堂魔法协会会长杀了，那他们找你给伱发通缉令咋整？”
    海德拉反复浏览着面板里一片血红的好感度，以此锻炼心之壁。
    “我和那老登公平竞争，我能杀她她也能杀我，而且连公物都没破坏他们凭什么抓我？”
    “真敢来全图图了。”
    原清濯口嗨到一半，忽然听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
    他伸手示意海德拉停步，然后给她重新戴上兜帽。
    “嘘。”
    安静的小巷里，传出了几个截然不同的声音。
    “懂不懂什么叫黑手啊！”
    “就是，让你交就交！别那么多废话！”
    “例钱我已经交给狼人统领过了……还有，这位先生，我记得您是叫科克吧，另一位先生，您应该是马克。”
    面对两个远强壮于她的黑手党混混的刁难，苏茜却完全处变不惊。
    “我……我可不叫科克！”
    她看着他们手里的匕首和小刀，想着这只不过是吓唬人的而已——他们不敢杀人，黑手党也有黑手党的规矩。
    违反规矩的人，受到的惩罚只会更严重。
    那么，接下来就再给予一点压力，让他们知难而退吧。
    苏茜冷漠地开着他们的盒：
    “科克先生，您的母亲应该叫做尼亚，家中还有一个年仅六岁的妹妹，我想您需要更多的钱，应该是看她每天早上六点都要在农田里耕作并为此感到不忍心，还是说因为不想让您母亲晚上出去接客呢……”
    她每说出一个字，科克的表情就更僵硬一分，就连他身侧的马克都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的同伴。
    “别说了！”
    科克挥舞着匕首，大吼：“再说我就划你的脸！”
    你敢吗？
    苏茜只要一想到自己居然因为昨晚那点微不足道的失败而置气，从而错过改变人生的机会就感到荒谬与可笑。
    难以置信，后悔，怒不可遏，这些负面情绪自从苏茜早晨听见原清濯离去的消息后就一直萦绕着她的心头。
    在看见面前这两个蠢货后，苏茜就更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我得向这种废物低头？
    所以苏茜冷笑：“不仅如此，科克先生你每周上缴的例钱应该还私吞了十分一，你喜欢的女性是……”
    “不要再说了——！”
    科克惊恐地大吼，高举着匕首刺向尚没能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的苏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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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19章 你疑似有点极端了（求追读）

    第19章 你疑似有点极端了（求追读）
    “不要再说了——！”
    眼前的混混惊声尖叫，可苏茜却只是站在原地不闪不避。
    在她看来，至少在现在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极端冷静”的她看来。
    这些被黑手党管辖着的小混混是不会因为这点微末小事而杀人，尤其是杀她这个稳定的例钱来源——他们承受不起背后的代价。
    这逻辑简单又清晰，哪怕任何一个经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正常智商人类都知道该怎么做。
    可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有脑子的。
    脑子，是一种很珍贵的战略资源。
    尤其是在根本没普及基础教育，文盲率高达90%以上的异世界。
    所以直到冰冷的触感割开苏茜的脸颊后，她才蓦的反应过来，并感到了一丝慌乱。
    苏茜转身想要逃走，可面前却不知何时已经被那个名为马克的混混拦住了。
    “你……你知道的太多了！”
    她敏锐地发觉对方说出这句话时手还在发抖，这说明马克与她背后的科克不同，还是个没见过血的雏。
    “有机……”
    在苏茜心中刚冒出这个想法时，右肩膀处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了。
    这家伙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紧接着的，便是匕首的破空声。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苏茜甚至来不及走马灯，也来不及对方才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可预料中的疼痛却又一次没有到来。
    就和上一次一样。
    “鼠鼠我呀，最看不得这种事了。”
    科克大为震撼，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居然用一根手指就抵住了匕首的刃尖。
    神特么手指能抵住开刃的刀啊！脆弱的人体难道比得过千锤百炼的钢铁吗？！
    “两条杂鱼，杀了吧。”
    小巷口，手握提灯的海德拉缓步走来，兜帽的阴影处亮起一对漠然的紫色瞳孔：“还有帮派，家人朋友什么的，一锅端比较好。”
    直面她的马克当场吓得连短刀都掉在了地上，支支吾吾地朝后退去。
    两个混混哪里见过如此狠人，开口就杀全家端帮派，再加上先前原清濯空指接白刃的离谱画面，当即知道自己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大海老师，你疑似有点极端了。”
    抽象化的海德拉怎么一开口就是重量级，连九族疑似有点多这种话都说的出口。
    空手轻松地碾碎便宜匕首，原清濯对两混混丢了个“窥视过去”。
    只是瞬息，两个人的生平经历就化作文字被原清濯浏览完毕。
    就连十二岁了还尿床，第一次居然是被某路边大姐姐强行拿下的事都有。
    原清濯瞥了一眼惊恐的科克——这家伙也太丢人了，原来这幅凶狠劲全都是装出来的。
    天天跟个讨口子一样到处收保护费，实际上连只鸡都没杀过。
    也得亏然日卡的民风比较淳朴，没人想着反杀他。
    刚刚完全是被小东西的盒武器逼得纯纯急眼了，就和中专鬼火少年被骂了两句就砍人一样不带脑子不计后果。
    “两个选择。”
    原清濯顺手揉着苏茜的头顶，把整齐的金发弄得一团糟：“把非惯用手留在巷子里，或者……”
    他指了指不说话装高手的海德拉：“按照她说的做。”
    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原清濯倒是觉得自己评判的还挺公正，这俩混混手上没沾过血，干过最逆天的事就只不过是持刀抢劫。
    要真按照海德拉说的做，小镇里的人少说要死个十分之一以上，如果再处理不及时爆发个小瘟疫的话，一半人都得死。原来社恐的含义是社会恐怖分子么。
    “当然，如果伱们觉得自己断手太痛的话，也可以让我来帮忙，毕竟老夫也不是什么恶魔嘛。”
    原清濯微笑，抬起手刀空挥了两下。
    没两分钟，伴随着两声惨叫，小巷中就走出了两个新的杨过。
    两个杨过打算当即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添油加醋一番报告给上级。
    ——小子，敢砍我们手，指定没你好果汁吃！
    而原清濯还温柔地让海德拉给他们止住了血。
    松开盖在苏茜眼前的手掌，原清濯还没来得及寒暄便听见了来自前者的道歉，
    “先生，给你添麻烦了。”
    苏茜后退一步，鞠躬。
    看上去克制又谨慎，和昨晚那副猛猛出击的模样大相径庭。
    原清濯不清楚各中原因，只当是小东西还在生闷气——这可太正常了，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师父偷他一个橘子吃他都要闹好几天。
    可苏茜只是害怕，害怕原清濯再次一句话不说就消失不见。
    失而复得的喜悦与可能再次失去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就让她变得无比的小心。
    ‘不能，不能再干出置气这种蠢事了。’
    苏茜想，她哪里有资格闹小情绪呢。
    女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看似无意间问道：“先生，还有海德拉小姐，你们应该还没吃晚饭吧。”
    “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我的手艺。”
    海德拉瞬间转着圈欢呼起来：
    “好耶！我踏马吃吃吃吃，直接跳上桌子螺旋大吃，人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吃吃吃吃！”
    苏茜忧虑的目光落在原清濯的眼中，他抬脚踹了一下海子姐的屁股，让后者一个趔趄，
    “义眼丁真，鉴定为疯。”
    原清濯又想了想，直接牵起了女孩的小手，朝着巷子外走去。
    因为很久之前，师父就是这样领着生闷气的他回家的。
    苏茜的手很冰，很凉，手心的大部分都很细腻，但有几处却又有着象征着日夜苦练的厚茧和木屑细粉。
    意外的安定感出现在苏茜的心中，她用另一只手的手背小心地蹭掉下巴处细细的血迹，就这样静静地被原清濯牵着走。
    天边遍布层叠的铅云，它们的背后是仿佛会永恒安息的北部群山，庞大的日轮被遮住，唯有一缕温和的光自缝隙间漏出，照出二人的背影，又将其拉得很长很长。
    直到相互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
    “苏茜，那个镇子里的什么黑手，对大伙有什么益处吗？”
    “每周要收例钱？”
    “我是说对你们的益处。”
    “嗯……算是让无处可去的混混有事干了吧。”
    原清濯望了一眼不远处正亲自打灰修房子的镇长：“这劳动岗位不是有很多嘛。”
    “决定了，过两天就去把这纯吸人血的帮派灭掉。”
    站在他们身后的海德拉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高呼：“牢原，现在的你真的很温油。”
    “不要在孩子面前玩抽象行吗？”
    原清濯担心现在乖巧可爱的苏茜也被他们两个带坏了，海德拉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别把抽象带入生活。”
    “好吧。”海德拉叹气，接着邪魅一笑，原地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后空翻：“我是说——原始人，起洞！”
    然日卡，晚七点。
    苏茜家，开饭了。
    (本章完)

 第20章 欧若拉大帝，恐怖如斯！（求追读）

    第20章 欧若拉大帝，恐怖如斯！（求追读）
    将香喷喷热乎乎的土豆红菜全宴一顿狂炫完毕之后，就是餐后摆烂时间了。
    当然，躺椅子上摆烂的只有海德拉这个只负责吃喝，却啥也不干的家伙。
    苏茜踩在椅子上洗碗，原清濯则搬了张没靠背的小凳子坐在她旁边开始刷帖，顺便陪她聊天。
    “你那酒鬼老爹今天怎么不在家？”
    原清濯打开职业面板，犹豫了一下没有升级。
    ——300点烛火的确可以升好几级的，可升级后会自动加属性，而属性这东西是越到后面提升越大，也越难通过自主锻炼提升。
    现在没有遇到险境，就先开着二十倍重力修行着吧。
    “父亲他经常是凌晨才回家的。”
    苏茜奋力地搓着木碗，仿佛要把这两天的不愉快和郁闷全都发泄出来一样。
    “哟，老登还挺会吸血享受。”
    原清濯座下的破旧板凳偶尔发出吱呀的响声。
    值得一提的是，在吃饭时间的空闲中，他弄明白了如何让重力加诸于身却又不影响环境。
    办法很简单，只要在身体接触其他物体时进行力的反震，就能将多余的重力给消弭。
    说起来很难懂，实际上也确实讲不明白——因为这本就是原清濯寻思了一会儿的结果。
    武道，很神奇吧。
    【（精华）《葬送的芙蓉王》世界概括，新人必看的一集！】
    先前在其他帖子里看到，玩家在进入世界后就不能打开贴吧以获取情报，但他却可以。
    一想到这反差，原清濯便津津有味地刷了起来。
    【每日吉祥话：欢迎各位小登，中登，老登翻看本帖，祝您天天遇不到全险半挂，被捅二十七刀也死不掉。】
    原清濯下意识地就想随大流整两个流汗黄豆上去，可在发现“1”级的现实后只能作罢。
    【每日吉祥话：《芙蓉王》的世界说来挺大，但若只谈关键的攻略相关，便只涉及以下地区，请根据需求阅览：
    1.起始城镇然日卡
    2.转职，任务城镇礼堂
    3.不冻河及其以北
    4.安拉尔帝国帝都
    5.帝国小王女·欧若拉】
    嗯？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了进去？
    原清濯凝视着“欧若拉”三个字，颇为好奇地点了进去。
    【每日吉祥话：就知道你们肯定会好奇，下一楼我来细嗦，在此之前，第一个点进小王女殿下体内的扣1。】
    “1111……”
    草，扣不了。
    【每日吉祥话：我想肯定有人觉得我夹带私货喜欢小王女，对不起，我在这里澄清一下——我是纯纯的欧若拉入脑。
    欧若拉最强！欧若拉最强！欧若拉最强！】
    原清濯看笑了。
    老东西还挺自豪。
    【每日吉祥话：那肯定要有人说，唉吉祥话老师，欧若拉真有这么好吗——答案是肯定的。】
    【每日吉祥话：你们听说过吗，帝国最强の秘密武器欧若拉的故事？一切起于我们小队第三次攻略“炼狱”难度的时候……】
    是没听过的船新故事，快端上来罢！
    原清濯十分的哇酷哇酷。
    【攻略历二年，由于队友与本人的共同失误，安拉尔帝国中部以上惨遭膨胀到不可计量的邪魔北下侵蚀。
    北部几大公爵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做到就全灭了，仅仅十五天，邪魔就已经兵临帝都。
    很快，帝国就纠集起了总兵力在三十万以上，其中更是有数不清的大法师大骑士，就连号称帝国千年难遇的天才的大王子都上了前线。
    三小时，全军覆灭。也许大家觉得很离谱，可所谓的“灭世之因”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东西。】
    这什么机械降神。
    三小时灭了三十万，杀猪都没那么快吧。
    光是想想那么多人站在面前的场景，原清濯都有些头皮发麻。
    所以接下来就是英雄登场了吧！
    【可就在我想要拉着队友自杀脱离世界，以防被邪魔侵蚀的时候，从帝都的正门处走出了一个人。
    在所有人都慌不迭送地朝着南方逃去的时候，有个穿着洋装的少女独自走向北方。
    没有拿剑，没有马匹，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跟随，就那样赤手空拳的，走进了漆黑一片的由邪魔组成的领域之中。】
    原清濯瞪大双眼：给我快码加编！
    一人对百万甚至更多，这是何等的……同自己类似。
    倘若有这种突如其来的鬼玩意杀死了如此多的人，还想要吞噬生活了一辈子的故乡，他想自己也一定会独自上前。
    这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而是必须要做。
    不如说，只能这么做。
    【然后，邪魔全部消失了。】
    ？
    名为愕然的情绪从原清濯的心底升起。
    这欧若拉大帝岂止恐怖如斯，简直恐怖如斯！难道特么是直接施展了他化自在，他化万古，显露当代无敌法秒杀了对面全体？
    仙之巅，傲世间，有我欧若拉便有天！
    【直到三个月后，欧若拉突然坐化成飞灰，邪魔卷土重来，一周便吞没了帝国全境。
    所以我才说，欧若拉就代表着一片地区。】
    【下面继续说说我们欧若拉殿下的可口之处……】
    原清濯受到无上大震撼，恨不得现在就跑去帝都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千年难遇的天才小王女，欧若拉大帝。
    如此强……
    他突然从破旧的小板凳上站起，趁空气不注意发出刺啦的一声，给正在刷碗的苏茜吓了一跳。
    “先生，有什么事吗？”
    “修行，变强。”
    原清濯像是着了魔一样地跨出门外，将手环的调至40倍重力，浑身承受巨大压力，毛细血管纷纷在皮下组织里炸裂。
    整个人如同机器人一样地立定在原地不动了。
    没两分钟，结束了摆烂时间的海德拉从门口路过，指着被压的怒目圆睁的原清濯：“我擦，门口一个巨人观！”
    原清濯不予回答，全力抵抗着重力压迫。
    没等到接梗的海德拉无趣地消失在原清濯的视线中。
    等到阴影处时，她的嘴角才向上夸张地咧起。
    ——好机会！
    热水壶啊我的小热水壶，海德拉姐姐我来了哦~
    “那个，小苏茜啊。”
    海德拉附在苏茜的耳旁把声音压到最低，用细不可闻的音量问：“热水壶，伱们家那个祖传的热水壶在哪？”
    苏茜仿佛完全没考虑到阴险海德拉的算计，随口回道：“我放在床底下的盒子了了，海德拉小姐你找那个干什么？”
    计划通√
    海德拉一言不发地离去，内心雀跃欢呼：“真是简简又单单啊！”
    “海德拉小姐要偷热水壶啦先生——！”
    下一刻。
    大荒囚天手从天而降。
    (本章完)

 第21章 捕获“忠心的”海德拉一只

    第21章 捕获“忠心的”海德拉一只
    “我们有句古话，叫做嘻嘻五折魏俊杰。”
    苏茜家的客厅中，海德拉再次使用土下座技能展示厚礼蟹，原清濯用脚尖勾起她的下巴，露出阴冷的笑。
    苏茜在一旁给原清濯倒好热水后静静地站着，十分乖巧。
    “我想，我会的各种技能，一定能撬开阁下滴嘴。”
    这一次，一定要弄清海德拉藏着的东西。
    武道意志以原清濯为中心散发，开始暗中影响海德拉的想法与认知。
    这幅度不会很大很明显，而是会在关键时刻推上一把，让海德拉更为认同他的想法与观点。
    原清濯躬身，和紧绷着表情的海德拉对视：“我希望你好好跟我们合作，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我呸！”
    海德拉高声大叫起来：“我是不会合作的，你的情报也不是假的！”
    “这样么。”
    沉默半晌后，原清濯收起不着调的笑容，俯视着还想以抽象话蒙混过关的海德拉，
    “告诉我，在伱触碰到热水壶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海德拉那对好看的绀紫眼眸微微眯起：“上次在礼堂……”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早已编好的谎话，就被打断了。
    “你那次在骗我。”
    原清濯用手捏紧她的下巴，抬起，一字一顿地说：“我知道，但我本不想说。”
    海德拉怔住了。
    “我原以为我在拥有交流能力，知晓玩家的来历后，至少能和你建立起哪怕最基本的一丁点信任。”
    她看见原清濯失望地垂下眼帘，轻叹一口气，也松开了捏着自己下巴的手。
    他看向地面。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原清濯有些悲伤。
    可苦难难度的boss会因为玩家露出这样的情绪……
    怎么可能？
    “我有些不明白你为何不肯朝我道出真实想法。”
    那个少年掰着手指算道：“是怕我阻止你做主线任务吗，可我似乎并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最初的杀戮是不得已的手段，因为我们互视对方为怪物。”
    原清濯凝视着那张只要不说话就无限接近于完美的面庞，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忽的一笑。
    他指着海德拉，恍然开口，
    “——是因为，我是npc吧！”
    原清濯拍着自己的大腿，已经乐不可支：
    “是因为，我和这个世界的所有的一切，对于你来说都只是无关紧要的第一次试探。”
    “哪怕整个世界都因你毁灭，可等到下次来临的时候就又会恢复如初，所以保证首次探索的利益最大化才是你的目标。”
    海德拉沉默不语，她原本想开口溜个“黑暗原神，启动”的，但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
    因为原清濯说的全对。
    她就是这么想的，也即将要这么做。
    热水壶碰了就会触发主线任务？
    那就触发了。
    主线任务完不成会灭世？
    无所谓，那就灭世吧，反正自己在途中的收获已经无比巨大了。
    下一次，或者再下一次。
    在无尽的轮回里，巅峰或者其他小队总能攻略这个世界的。
    所以，哪怕途中会灭世一百次一千次，也没有关系。
    “可不对啊，事情不是这样算的，莫尔茜。”
    原清濯蹲了下来，第一次叫出了海德拉的真名。可她却没时间去惊讶这个。
    原清濯和她对视着，无比认真地说：“哪怕世界会轮回，哪怕一切都会重新来过。”
    “可人们流过的血，出现在这片大地上的死亡，那些曾发生过的苦难，它们都是真切存在过的。”
    “你当然可以因拥有重来的机会而欣喜，但不可视这些斗争与苦难为无物。”
    原清濯轻声而有力地断言，
    “——这是错误的。”
    第一次的，重来过数百上千次，攻略过许多世界许多难度的海德拉的内心产生了微妙的自我怀疑。
    名为原清濯的少年，真的只是一个新手世界《葬送的芙蓉王》的苦难难度里，用以保护热水壶不被取走的守门boss吗？
    真的，仅仅如此吗？
    凝望着严肃而认真的少年，海德拉才忽然想起一件事。
    ——先前系统提示好感度的时候显示的是【但求一败·原清濯】而并非【天地轮转·原清濯】。
    就仿佛下意识的好奇一般，海德拉朝着原清濯丢出了成功率不到1%的技能·荷鲁斯之眼。
    然后，大成功了。
    【但求一败·原清濯】
    【等级：lv.1】
    【职业：先知】
    【称号：无】
    【侵蚀度：0%】
    【属性：？】
    【技能：略（点击展开1915种）】
    【荷鲁斯的简评：冠绝天下的资质，澄澈纯净的求道之心，十数年如一日的坚持，数千个日夜分秒不差的苦行与自省。
    他的大半人生，都献给了武道。
    从儿时第一次握住剑柄的那个瞬间起，他就知道，自己会是那天下第一。
    自南向北，又由北往南，求敌得敌，求败却不得一败。
    由此而生的孤独，到底会有多厚重呢？
    “三？五气？
    金丹？元婴？
    呵。
    走在他人道路上的强大，我不取。”】
    截然不同的介绍出现在海德拉的面前，她沉默着将其看完，又思虑了好一会儿，才如同自言自语般地开口：
    “我这样想，我这样做……是不对的吗？”
    可出乎预料的，原清濯却摇头了。
    “我不知道。”
    他抱起一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苏茜，像是抱着瓷娃娃那样小心而谨慎。
    “这只是我的‘正确’，而并非你的‘正确’。”
    “海德拉啊，你的正确又是什么呢？”
    那个男人的左手牵着苏茜，然后无比郑重地朝海德拉递出右手：“能有幸，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请你告诉我吗？”
    雪落的安宁之中，兀的响起五音不全的刺耳歌声。
    “回来吧○大将军，我最骄傲的信仰。”
    海德拉无视掉那只手掌，她站起身，居然直接开始哼唱起了歌：“历历在目的抽象，眼泪莫名在流淌。”
    原清濯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抱着苏茜开始奏乐开始舞：“依稀记得雪豹王，还有给力的芙蓉王。”
    这大合唱给原清濯怀里的苏茜听得小脑袋发的麻中麻，一魂出窍二魂升天属于是。
    在停顿的最后，二人相视一笑，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高歌道：
    “把邪魔都给打退，通宵修行都不累！”
    (本章完)

 第22章 我都不知道怎么输

    第22章 我都不知道怎么输
    在原清濯的一番嘴炮+武道意志影响下，至少海德拉不再想着用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命探路拿信息了。
    现在二人明面上的目标都很清晰一致。
    ——消灭邪魔拯救世界。
    海德拉自不必说，倘若只剩她一人就通关了苦难难度，那任务奖励可是哗哗的来。
    到时候拳打希望脚踢队长都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原清濯……这于他来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要是等到邪魔跟帖子里说的一样无限增殖毁灭了世界，那他也不用玩了。
    “所以，现在的关键是苏茜？”
    原清濯用手指戳着坐在他腿上的苏茜的脸颊，他看不出来小孩现在还有没有闹脾气，所以多哄哄总是没错。
    苏茜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惑。
    就在她去思考刚才还在一桌上快乐吃饭的二人，为什么突然会针锋相对的时间里。
    ——原清濯和海德拉就已经和好如初，然后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
    “举个栗子你就能明白她的重要性。”
    海德拉笑眯眯地比了个两个v，很难想象她和以前那个兜帽都不敢摘下的社恐是一个人：“你是五条悟，她就是还没吞手指的小虎。”
    “byd你咒我是吧？哥们可不会在战前往背上插‘会赢的哦’这种一刀两断的flag。”
    原清濯盘着苏茜的小脑袋，陷入沉思：“让版本加强苏茜我懂了，那热水壶的作用是？”
    若是没有苦难提灯，热水壶的作用便仅仅是作为主线任务的开启道具。
    可提灯在手，海德拉就可以试试用它呼唤帝都的热水壶副本，以此召来帝国的全力支持。
    “告知帝国，我是勇者。”
    “伱是个叼毛的勇者。”
    原清濯下意识地吐槽道，可他马上意识到苏茜还在腿上，便咳了两声：“连你都能是勇者的话，那我是……？”
    高情商：你是勇者，但你是勇者不太可能，用诺言诺语隐晦地展示自己的情绪。
    低情商：菜狗滚一边叫去。
    “你是玩家？”
    “我不是。”
    “那别乱吠，我们玩家爷就是爷！”
    海德拉边翻白眼边嘟噜噜地吐着舌头，看得苏茜是一阵呆滞，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只有通关本世界【炼狱】难度的玩家！在碰到热水壶后才能触发它的隐藏效果——让帝都知晓勇者已经降临。”
    海德拉随意地说着：“区区不才，也就通关了三次。”
    “然后帝国就会全力助力我们镇压邪魔？”
    原清濯双眼一亮，补充道。
    “原本这在【苦难】中行不通，因为世界早已毁灭，可我们有苦难提灯！”
    越说越起劲的海德拉忽然皱眉，松手将提灯放在了桌上。
    于是烛光范围之外的世界再度回归那副破败模样。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我握住提灯后所见的‘往日的幻影’是真的吗——我分不清，真的分不清啊！”
    在海德拉的怪叫中，原清濯伸手握住提灯，从灯罩的反光中窥见了自己那副百手千指的可怖模样。又松手，放下提灯，盘了一手可可爱爱的苏茜。
    原清濯给予肯定的回答：“毫无疑问，是真实的。”
    “无论是那个早已死去的世界，还是你握住提灯后所见的我们，两个世界，全都是真实的。”
    于是海德拉不疑有他，高举提灯：“那就复活吧，我的帝国军势！”
    有了牢○的肯定，那自己就完全可以复刻在【炼狱】难度中实践过的“帝国速通流”——即用通关过数次高难难度玩家的高身份，直接获取帝国帮助剿灭尚未泛滥的北原邪魔。
    虽然先前好感度全都掉没了，但海德拉身上的这件黑袍可不是什么便宜衣服。
    只要把它往身上那么一盖一套，没见过她的人就根本不会受到“好感度-10000”的影响。
    那时候她就叫勇者。
    至于海德拉？抱歉，真不熟。
    这个流派的优点是帝国大军全速启动不到一月就能抵达然日卡，能直接强行填了不冻河横渡北原，用十几万的帝国军势对种子阶段邪魔。
    缺点是——奖励巨tm少，别说开不了支线了，就连主线任务的完成程度都是将将够及格。
    但能第一个通关苦难难度还要什么自行车？
    这波飞龙骑脸，优势在我。
    海德拉都想不到怎么输啊！
    “那事不宜迟，苏茜，取热水壶召唤帝国援军！”
    原清濯仿佛已经看到了光明的未来在向他招手。
    “取热水壶！”
    被重新放置在地上的苏茜左右看着这两个从刚刚就开始嚷嚷着“世界毁灭”“真假世界”“帝国勇者”的家伙，感到了由衷的无奈。
    哪怕母亲预言了怪物的出现，苏茜也根本不相信这些它们能够毁灭帝国。
    那可是帝国啊，随便一个大骑士都能徒手打碎巨石。
    而苏茜曾见过成建制的大骑士方阵。
    如此强大的国家又怎么可能会，被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与字符上的怪物毁灭呢？
    还说什么自己家那个吃灰了许久许久，根本用不了的热水壶能召唤帝国援军……
    真是的，中二病也得有个限度吧。
    苏茜快步走向了家中无人居住的仓库房——没错，她刚刚告诉海德拉热水壶的地点也是错误的。
    很快，一个通体蓝色的不锈钢热水壶就被苏茜给抱了出来。
    原清濯在海德拉渴求的眼神里接过它，面色微微一沉。
    【腐朽殆尽的热水壶：一个曾经被许多人寄予厚望的热水壶，水壶的底面似乎刻了些什么，可在时间的磨损下已经看不清了。】
    热水壶的前缀，并非“充满希望的”，“普通的”，“破败的”三者中的任意其一。
    这不是什么好事，至少代表着苦难与其他难度有本质的区别，海德拉与贴吧帖子上的攻略经验不能全信了。
    原清濯没说话，将热水壶递给了迫不及待的海德拉。
    后者的面色也陡然一变，让将这些尽收眼底的苏茜有些摸不着头脑——是自己没把灰擦干净吗？
    哦！
    苏茜突然想起来了，她小时候曾在水壶底下用石头画过图案……这下可丢大人啦。
    就在苏茜胡思乱想的时候，被海德拉指尖触碰到的热水壶微微亮了起来。
    照亮了三人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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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我忽然醒悟了，所以……
    剧情，要加速了
    (本章完)

 第23章 数之不尽的勇者

    第23章 数之不尽的勇者
    安拉尔帝国，帝都，皇室庭院。
    晚餐时间。
    主位上坐着的是面容肃冷威严的金发中年男人，他率先拿起了餐盘旁的银质刀叉。
    于是坐在长桌两边的贵妇，青年，少年们也开始用餐。
    唯有一人例外。
    浑身华丽装饰，宛若在参加什么隆重的生日晚宴的银发少女在半空晃着小腿，百无聊赖地用手撑着下巴。
    又像是握剑一样地握着餐刀，对着盘中的黑椒牛排比划着什么。
    “欧若拉，要注意用餐礼仪。”
    大王子的斥责像是耳边风一样被欧若拉忽略。
    “不，这剑根本就砍不出来吧。”
    她将自己代入那人，将牛排视作初三，可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没法一剑将其毙命。
    啪嗒！
    餐刀刷地掉在了盘子的边沿，在无人说话的餐厅中发出了巨大的动静。
    欧若拉无奈嘟嘴——看，反而还会被牛排把刀砸落了手。
    怪疼的。
    她愈发对那幻梦中的少年好奇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好像是叫原……什么的，在礼堂？”
    就在欧若拉如是想着的时候，原本紧闭的餐厅大门忽然被人撞开了。
    有骑士慌忙的跑进来，大喊：
    “陛下，勇者……勇者之证亮了！”
    那些用餐的动静陡然消失了，仿佛被强制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勇者之证？
    欧若拉眨眨眼，那是什么？
    好吃吗？不，光是听这名字就感觉分好少的样子。
    她打了个哈欠，慵懒的目光在一瞬之间将所有人的神态尽收眼底。
    父亲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好像早就知道了……嘛，他一直板着个脸，指不定心里已经闹麻了。
    臭大哥二哥装得凝重，可心思居然还在晚饭上，说明这实在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书呆子三哥倒很紧张，唉，一知半解的人真可悲。
    可最不爽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欧若拉白嫩的小手抓起牛排，嘎吱嘎吱地三两下啃完了，顺带还嗦光了手指上沾染的酱汁。
    为啥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又成了局外人吗？
    欧若拉足足生气了两秒，才看向那满桌子的美食佳肴。
    ——反正自己被排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就好！
    换个方式想，这桌菜不全都是自己了的吗？
    嘿嘿。
    此时，那骑士说出了第二句话。
    “地点，似乎是在北原的礼堂城附近。”
    欧若拉站了起来。
    “发光了发光了，灌了生可乐发光了！”
    微微发光的热水壶周围，两人正像跳大神一样围着它吟唱着苏茜听不太懂的模糊语句。
    女孩用手指塞着耳朵，默默地见证着眼前的这一场罗天大蘸。
    “天佑我壶啊，常胜利啊，沐荣光。”
    “光来，光来，光来！”
    各种做法之语从二人的口中冒出，许久，直到热水壶壶身上的光芒陡然变亮！
    亮度倏地一下盖过烛火，照亮了整间屋子。
    苏茜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真给他们搞成啦？！
    热水壶的正上方，有一缕白线自黑暗中骤起，缓缓展开。
    ——化作了模糊的光幕。
    欧若拉能看见其中，站着一位手持提灯的黑袍人影。
    这勇者怎么藏头露尾的？
    “安拉尔三十一世……吾乃救世之勇者。”
    古旧沙哑的声音缓缓传出：“时间不多了，血月将临，复苏要开始了。”
    皇帝的背后站着许许多多的人，可唯独只有欧若拉在十分乃至九分地认真听着。
    然后想把手伸过去，狠狠地给对面一拳。
    谜语人是吧，给我死——！
    “不冻河化作天堑，灭世的灾厄即将到来，没有一人能置身于外。”
    提灯摇晃，幽暗的烛光似乎远隔千里照亮了皇帝深邃的瞳孔，那勇者轻声询问：“皇帝啊，你将如何抉择？”
    “是冷眼旁观，坐看北原化作死地，亦或者……”
    “自然不会。”
    皇帝开口了，他的目光垂落，看上去无比严肃。
    可不在光幕范围内的大王子二王子，已经开始讨论各国之间的边境摩擦问题了。
    更远处的守门人都直接开始打哈欠，疯狂地小鸡啄米了。
    欧若拉很疑惑，为什么大家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世界都要毁灭了唉！要死好多人哦！
    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是怎么回事，但我已经听得十分紧张了！
    “帝国大军将即刻开往北原，勇者阁下，我们会全力支持你的行动。”
    “如此……便好，到然日卡来，我在那里等着你们。”
    黑袍勇者颔首，而后关闭了通讯光幕。
    “随便找一队骑士去礼堂城旁的然日卡镇吧，人不用多，五六十即可。”
    皇帝不快地挥手，无趣地打了个哈欠，震惊了欧若拉一百年。
    “小欧若拉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吧。”
    皇帝说着。
    “勇者到来时就会触发勇者之证，那意味着灭世的灾祸将会临近……本来祖训是这么说的。”
    “第一次的时候，我的确整合了十数万大军御驾亲征，前往‘勇者’所说的地点。”
    什么鬼，第一次？
    欧若拉不解——勇者还是批量生产的吗，这不是变得和每天面包店里能买到的小面包没什么区别了嘛！
    “可我抵达后，却发现既没有勇者，也没有所谓的灾祸。”皇帝轻嗤：“一无所获不说，还劳民伤财。”
    “随着后面所谓勇者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前十次二十次倒还好说，可一百次两百次……”
    “哪怕是帝国，也禁不起这样的戏耍。”
    “当然，我不认为这是戏弄。”
    皇帝朝密室外走去，欧若拉紧跟在他的背后继续听着：“只是那些勇者，似乎与我们并不在同一个世界罢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密室在顷刻间就只剩下了滞留在原地的欧若拉一人，她望着那些背影，突然说道，
    “陛下，这一次让我去吧。”
    她回头凝视着那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造物，遵从内心的那份直觉说道：“我正好也有想去北原做的事啊。”
    “是吗？”
    皇帝停步，回头。
    对那帝国千年来最强大，最善良，最癫狂的天才说。
    “那便随你吧。”
    .
    “帝国军势要来了哦，要来了哦！”
    “噢噢噢噢噢噢！钢丝，启动！”
    在关闭光幕的一瞬间后，原先沉默如冰的二人瞬间转换形态，开始发出了意义不明的怪叫。
    只是，现在的原清濯与海德拉并不知道，他们将要统领的，是一只人数究极多，成分巨复杂的军队。
    (本章完)

 第24章 意！武！

    第24章 意！武！
    “锻！炼！”
    “修！行！”
    次日早晨，原清濯在苏茜家后方的小院子里扎着马步，空挥着拳头，对被拳风吹起发丝的苏茜说，
    “从今日起，苏茜，我将教授你我们华国上下五千年的武术精华！”
    原清濯大喝，做了个虚空推手，隔着数十米和一栋房子，让正乐呵呵喝水的海德拉给推得呛了个半死。
    “我，将迈出华国武术的第五千零一年！”
    裹得跟个小粽子一样的苏茜眨眨眼，不理解为什么原清濯在这么冷的天也只单单要求穿一条单薄的长衫。
    她等了一会儿，然后举起装有芙蓉王的盒子尬笑着：“先生，我还要卖芙蓉王赚钱呢。”
    一枚金币在空中翻飞着，熠熠生辉地反射着阳光，落入了苏茜下意识伸出的手掌中。
    “你一周都赚不到那么多吧。”
    苏茜点头。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来学习武术。”
    原清濯左手打着太极拳，右手演算八卦掌，脚下同时还走着七星步，嘴里念念有词：
    “一个人在家太寂寞，速速点开牢濯武术。
    火爆武术点击就送，性感招数在线教学！”
    “噗。”
    苏茜没绷住，捂嘴笑出了声，引得原清濯疑惑地挑眉：“小东西你笑什么？”
    “先生……我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那正巧，我现在也挺高兴的，不如我们现在就来练武吧！”
    十八般武艺被原清濯虚空打出，苏茜却隐隐听见房子里响起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叫声。
    海德拉小姐又在玩什么，算啦，自己又搞不懂，不管她了。
    可这下苏茜却没有立刻回答原清濯，她用脚尖踢着地上的雪，不知在想些什么。
    “嗯？不想学吗？”
    原清濯不解地抱胸——意志99点的究极大哥怎么可能不渴望变强，这就像人不需要呼吸喝水一样离谱。
    小孩的想法果然多。
    “倒也不是不想啦……”
    苏茜在犹豫，在迟疑。
    她恐惧再次做出抉择。
    曾经的练剑与魔法的学习，可以很好的说明她完全没有此中天赋。
    若是应下，却达不到先生的期待令他失望该怎么办？
    因为维持现状就可以过得很好，这次改变的机会已经被她牢牢抓住了——虽然不知道原因，可原清濯对她的态度要明显比之前好。
    所以，为什么还要冒着风险继续前进呢？
    曾经失去的人害怕再次失去。
    “伱在害怕吗。”
    这是肯定句。
    苏茜抬头，望见了少年那对平和的黑色眸子，她听见原清濯说：“我知道了，你是在怕学不会武术吧。”
    “怎么会呢？”
    原清濯拂起那些垂落在苏茜眼前的金色发丝，轻快却不容置疑地说：“现在站在你面前，说要教你武术，成为你的老师的人可是华国武术上下五千年以来的第一人。”
    “是天下第一啊。”
    原清濯玩味地开口：“苏茜同学，你是在，质疑天下第一的眼光吗？”
    “不，我没有……”
    原清濯满意点头，接着转过身，用苍茫的语气缓缓道出在记忆里搜刮了半个晚上的缝出来的开场白，
    “在破败中崛起，在寂灭中复苏。”
    “抱丹踏水，罡劲破空，见神不坏。”
    “练到极致后，一粒尘便可填海，一根草也可斩尽日月星辰。”
    原清濯回头，瞥着目瞪口呆的苏茜，已经知晓了这波画大饼十分的成功。
    “○，难道你也被红毛老怪附身要晚年不祥了！！！”
    灰头土脸的海德拉一把拉开后门，踉跄地跑出来，准备拉开苏茜免受污染。
    原清濯挑眉：
    “不要脸的老东西，你也要学？”
    听到这番侮辱性言论，海德拉顿时就要怒了。
    【叮！但求一败·原清濯试图向您传授技能·改良练气术（真理）！】
    【叮！但求一败·原清濯试图向您传授技能·气神心导论（真理）！】
    【叮！但求一败·原清濯试图向您传授技能·瞬步（传奇）！】
    【叮！……太极八卦游龙总纲（传奇）！】
    【……（传奇）】
    【……】
    “嗻，小海子也想要学，原爷您吉祥！万岁万岁万万岁，小海子在这里向您请安了。”
    海德拉端起塔菲般甜美可人的笑容，给原清濯吓了一跳。
    哼，原清濯你敢惹我，那算你踢到了，你惹了我，骂了我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那就是骂了我一下。
    因为我在满屏金色技能的面前没有任何抵抗力。
    别说骂我了，就算狠狠揍我暴炒我，哪怕第二天就会暴毙滚出世界，能拿到这些技能也是超超超超值啊！
    “真想学？”
    原清濯的手中盘着两枚通体半透明的澄澈钱币——那是在昨晚进行的抽象召唤之后吧u们疯狂叠楼后，达成的成就获得藏品的产物。
    【您已完成成就“高楼大厦”！】
    【高楼大厦】
    【——整整一千楼！就是不知其中有多少大水怪和+3】
    【奖励：全自动价值量化贩卖机（报废伪造版）。】
    【您已获得藏品·全自动价值量化贩卖机（报废伪造版）】
    【no.099】
    【全自动价值量化贩卖机（报废伪造版）】
    【效果：你可以使用它获取所能想象到的任何东西（限定价值为1000，使用完毕后该藏品无法使用）】
    【投入，衡定，量化，吐出。可惜的是，想象力与创造力总会被消耗干净。】
    比如原清濯手中的“灵魂币”，就放在了贩卖机最显眼的第一排第一个，号称是超凡世界通用货币。
    灵魂币，十价值两个！
    而类似的有注释，按一下就能吐出来的物品，贩卖机上足足有二十五个！
    简直堪称是万能藏品。
    “清濯大老爷，小女子是真心想学，您看着随便传授个一招半式都行。”
    海德拉这b嗓音夹的原清濯想似。
    “别叫，学。”
    “嗻。”海德拉乖乖地站到了苏茜背后，这幅老实的模样让原清濯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说这个b游戏将自己判定成给海德拉教授技能的npc了？
    倒也不是不可能。
    将无关的杂念排除之后，原清濯低头沉思片刻，试图将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的知识与经验总结成最简单直白的话语。
    师父曾经说过，每一次在教授他人的过程中，就是自我的学习与成长。
    “世间武道万千，各类仙法术式也不在少数。”
    原清濯轻声开口。
    说到这个，他就想起了自己的“先知”职业，厉害确实是厉害，加的属性点滂多，技能的强度滂高，可是tmd完全没有表现力啊。
    连个小火球都搓不出来，到外面哪有脸说自己是法师？
    丢人，退群吧！
    “可无论是怎样与众不同的修行方法，都需要遵循最基本的一个原则。”
    “——物质。”
    “意识立足于物质，物质进而影响现实。”
    【原清濯正在向您传授技能·气神心导论中……】
    海德拉紧紧地盯着那不断上涨的进度条，眼睛都变成了星星状，就差直接叫原清濯爸爸了。
    原清濯走到她的面前，送了只想依靠系统升级的海德拉一掌刀，在前者痛呼出声时对苏茜问道：
    “她为什么会痛？”
    海德拉：弱智吧打过来了？
    “额……”苏茜想都没想就说道：“先生你打海德拉小姐了呀。”
    “那我如果没这只手掌却做出这样的动作，她会痛吗？”
    苏茜摇头。
    可原清濯居然也摇头，直接给小东西的cpu干烧了。
    “是会的。”
    苏茜看见少年对她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仅我个人认为，意志也可以直接影响现实。”
    “那肯定要有人问，○老师那这不是和你上面说的话逻辑相反了吗？”
    在伪装了一手提问学生之后，原清濯正色对苏茜说：“所谓的心胜于物，以我心代天心，就是反逻辑的。”
    少年郑重地拍了拍苏茜的肩膀，
    “请把，这个当做目标吧。”
    海德拉和苏茜对视一眼。
    ——感觉讲了什么，可又像什么都没讲。
    这种感觉，真是奇怪啊。
    【您已获得技能·气神心导论！】
    海德拉面色一喜——嘎嘎嘎嘎，就算我没听懂又有什么关系，系统和面板可是听得大大滴懂！
    【气神心导论：练气效率提升10000%，气容量提升10000%，炼神效率提升10000%……】
    ？？？
    虽然不太明白练气炼神是个什么玩意，但这数字……我什么时候开的风灵月影？
    还没来得及高兴，海德拉的面板又跳出了两条提示。
    【由于前置技能严重不足，该技能效果削弱至1000%。】
    【由于您的意志严重不足，该技能效果削弱至100%。】
    海德拉又突兀地陷入沉默。
    直到原清濯又像不要钱一样地，哗哗丢出了数个看起来牛逼到爆炸的技能，但到她手上后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奇怪原因效果百不存一。
    而海德拉没时间转修武道系。
    这可比完全看不到，学不到技能要痛苦的多口阿！
    “骗人！全都是骗人的！”
    海德拉抱着头尖叫起来。
    原清濯可不惯着这扰乱教学秩序的老馋，直接一拳砸在了她脸上：“什么贵物，不学就滚。”
    于是海德拉就滚到了一旁。
    但她盯着苏茜——苏茜的幽默天赋可是众所周知的，除却意志强大，玩家们找不到任何她相较于常人的长处。
    她就不信苏茜能学得明白这些玩意。
    可没到两分钟。
    “呜啊，先生……力量，力量要涌出来了！”
    仅仅按照原清濯所说的方法锻炼片刻，苏茜就感觉体内生出了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气”。
    待到它在全身游走一圈，自己的身体便明显地强上了一分。
    难以抑制的喜悦自苏茜的心底缓缓升起。
    “两分钟从零到练气，兄弟你也买挂了？”
    原清濯不懂原因，但大为震撼。
    这tm是为何学不明白骑士道和法师道？
    那些教她的老师难道都是些什么不懂装懂的究极逆天吗。
    还是说，小东西其实是隐藏的“千年不出”级别的武术天才？
    一天后。
    出门遛弯的海德拉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可以左脚踩右脚轻松上屋顶的苏茜。
    先……先天武道圣体？
    这时，她看见苏茜的目光一凝，听见了女孩沉重的声音。
    “有人来了。”
    门外。
    “狼人大哥，就是他，就是他！”
    “对对对，就是这个恶棍！”
    为首那个顶着爆炸头，粗砺面庞上有着两道交错的狭长伤疤的壮硕男人缓步上前，垂下手中的砍刀，
    他僵硬地笑了一下，从兜中取出卷烟，身侧等待许久的小弟便立马上前给他点火。
    烟雾升起，他抽了一口淡淡地说，
    “朋友，解释一下我这两位兄弟的情况吧。”
    “我靠，哥们你怎么长得跟个受惊的刺猬一样爆炸。”
    原清濯颇为惊讶，这是什么新奇物种。
    狼人的脸色沉了下来。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未成年人不能饮酒。”原清濯呵呵笑着，“惊讶”地开口：“文盲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吧。”
    “……”
    狼人，愤怒了。
    今天看了会以前看过的书，终于算是找回点了感觉
    我敢承诺，后面的故事绝对比之前的要劲霸强乐，好看一百万匹口牙！
    (本章完)

 第25章 软弱的我已经死去

    第25章 软弱的我已经死去
    “先生，发生了什么？”
    很快，苏茜从房子的另一边赶了过来，她正开口问着，却看见了带领着一帮小弟的狼人。
    “哟，这不卖芙蓉王的苏茜嘛。”
    铁质刃尖同地面摩擦，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刺响，狼人的面孔隐藏在氤氲的烟雾后，唯有阴冷的声音传出：“我两个兄弟，因为你丢了手臂啊。”
    “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在向我讨说法之前，狼人阁下。”苏茜脚尖微动，用气震碎了地面上大块的积雪，让狼人的表情变得略微有些微妙。
    他记得很清楚，这个叫苏茜的女孩应该是几年前远近闻名的废柴才对。
    未曾被女神眷顾哪怕一瞬，就连那被她父亲特意请来的大骑士与三级魔法师都说她不是可造之材。
    他奶奶的，现在是什么情况？
    传奇骑士老爷爷寄宿古旧的家传兵器，曾经被人看不起的废柴逆袭……草，那师爷说的书倒真叫人好奇。
    还有什么五亿度灰，唐长老勇闯女儿国，公主与七个哥布林……
    “我想黑手党的规矩才更重要吧。”
    她轻笑：“不如你问问他们，真实情况如何？”
    狼人沉默，而苏茜的内心其实紧张的已经要起飞了。
    居然说出来了。
    如果是以前的我，不，哪怕是昨天的我也绝不可能会对狼人这样说话。
    自己，有什么本质的东西已经改变了。
    苏茜想。
    ——从第一缕气自体内诞生的时候。
    在昨天，长久以来的努力终于得到了第一点回报……那一瞬间的自己到底有多么欣喜若狂呢？
    苏茜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她清楚的唯有一点。
    ——现在的我，已经和以前的我不一样了。
    那个软弱圆滑且世故的我已然死去，新生的苏茜已然站起，并且再不会被打倒。
    倘若努力便能获得回报，那我就会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加强大，更加不可阻挡。
    这样的心境改变到底是好是坏，苏茜还说不清楚。
    但苏茜觉得，如果原清濯乐于见到这种改变，那于她来说肯定就是好的吧。
    倘若那个拯救过她的人，乐于肯定她的人，给予了她改变机会与真切的力量的男人想要见证她的改变，想要看看她同先前有什么不同。
    倘若这就是他的期待的话。
    那么，
    先生啊，我将回应您的期待。
    “不管那时的真实情况如何。”
    狼人用指尖碾灭烟头，他冷声说：“可我的兄弟丢了手臂，你却还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这才是我所看到的事实。”
    “看在伱和我熟识，还是个女孩的份上，就用一根小拇指来抵吧。”
    狼人又指了指原清濯：“至于他，一条手臂。”
    “我已经做出让步，剩下的，是必要的代价。”
    听到狼人如是说后，他身后的黑帮小弟们顿时抽出了闪亮亮的大砍刀。
    什么经典抛开事实不论，狼人，你这五大三粗的汉子也是xxn吗？
    原清濯饶有兴致地像个围观杂鱼那样看着这一幕，他稍微窥视了一下狼人的过去与现在，微笑着点点头。
    “既然爆炸刺猬头都这样说了，苏茜。”
    苏茜扭头，发现手中突然被原清濯硬生生塞进了一把骑士剑：“就由你来对付他吧。”
    “我？”
    苏茜愕然。
    她才练武一天，而那被称作狼人的家伙在几年前可是能一人一刀砍穿整个然日卡的男人。
    她跑上去干什么，送菜吗？
    “你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强。”原清濯夸张地挥舞起双手：“你可是版本t0！千年一遇的先天武道圣体，就算只练了一天，也已经达到‘气游全身，息如流水’的境界。”
    “对付这种外强中干的菜鸡还是轻轻松松的。”
    听到这话，不仅他背后的那些小弟，就连狼人本人都笑了。
    “把小女孩推出来当挡箭牌，你还算个男人吗？”
    可原清濯却懒得管这个连超凡的边都没有摸到的家伙。他揉了揉没再反驳，气质逐渐冷厉起来的苏茜的小脑袋，朝全然不在意的狼人努努嘴，
    “其他人，就交给我了。”
    原清濯走了。
    狼人眯起双眼，冷笑两声：“那你们就去吧。”
    他舔了舔嘴唇，挽了个刀，
    “我来和这小家伙玩玩。”
    苏茜把眼神从原清濯的背影上收回，用力握紧了剑柄。
    心脏，跳的很快，像是要蹦出胸膛。
    呼吸，变得沉重，如同被堵住气管。
    手指开始颤抖，瞳孔开始缩小，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在诉说着苏茜本能般的恐惧，害怕，与不安。
    害怕鲜血，恐惧死亡……苏茜亲眼见过这些，故而更加地惧于应对。
    而后，这一切被那过于刚强，过于坚硬的意志所压下。
    掌握于手中。
    苏茜抽出骑士剑，面无表情地摸着剑身，忽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狼人，如果你打败了我，会对我做些什么呢？”
    还没开打，就已经预见了失败吗。
    狼人想笑。
    斗殴和厮杀中倒下最快的就是这种人。
    如果害怕的话，直接跪下求饶就行，没实力逞什么强呢？
    “砍下你的小拇指。”
    “只是如此？”
    狼人咧嘴，笑容狠厉，可他紧接着耸肩吹起口哨：“虽然我很想对你多做些什么喜闻乐见的事，可我现在待的地方叫黑手党……”
    “规矩，就是不容置疑的铁则，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手段。”
    苏茜颔首。
    “我清楚了。”
    女孩抬起与娇小体型不太相符的狭长剑刃，平静地说道：“请您安心，我也只会切下您的小拇指。”
    “噗——哈哈哈哈！好好好，没想到你这样……那叫什么来着，哦对！卡哇伊的女孩意外地能说狠话嘛。”
    狼人庞大的身体在瞬间弯下，浑身的肌肉在顷刻便绷紧了。
    笑声如同被铡刀截断一般戛然而止。
    下一刻，大刀袭来。
    却只堪堪擦过了苏茜白嫩的鼻尖。
    就只差那么一毫就能弄伤那张好看的脸蛋……
    但这一毫，是你永远触碰不到的。
    苏茜将后仰的腰肢缓缓收回，望着眼前惊讶挑眉的狼人，忽然有种“这个好像发生过唉”的既视感。
    而且不止一遍，是十遍，百遍，千遍乃至更多。
    多到什么程度呢？
    苏茜后退半步，就恰好躲过了狼人七分力道的回旋踢。
    苏茜稍微摆头，就能避开砍刀的刺击与平砍。
    苏茜蹲下半分，就刚好与狼人的高位扫踢擦身而过。
    就是多到这种没有道理的程度。
    “真奇怪啊，明明这是第一次来着……”
    女孩叹息，用剑身将那砍刀侧挡开来，仍由它肆意穿过自己的金发。
    狼人的表情，已经从最开始的玩味，惊讶，到如今的不解，乃至惊恐！
    因为无论自己如何施力，变招，甚至对一个小女孩使用下三滥的招数，都完全无法碰到苏茜哪怕一次！
    然后，艰难地咽着唾沫的狼人听见苏茜说。
    “我要击败你了。”
    苏茜说着他听不懂含义的话，眼瞳认真，
    “——用与以往那些所谓的既视感里全都不一样的招式！”
    (本章完)

 第26章 现在，是更软弱的我

    第26章 现在，是更软弱的我
    莫名的既视感，莫名的熟练度。
    或者是梦见过，或者只是运气好……
    这种东西，怎样都好吧。
    苏茜嗤笑一声，抬起眼眸，五指合拢，单手持握骑士剑。
    剑刃翻转，对准了已然汗流浃背的狼人。
    千锤百炼的流畅与自如的掌握在无意间体现。
    苏茜踏步，稀少却坚韧的气自脚底迸发。
    这种或许半辈子才有一次的好运，这种无法复现的无垠之物，这种……从令人作呕的无情命运指缝间流露出的些微施舍。
    “——我，不，需，要！”
    毫无藏招与哨，也不再依靠那种如同本能的既视感。
    苏茜，笔直地向前，剑刃不偏不倚地自上而下地斩落。
    气贯全身。
    堂堂正正的，正斩！
    狼人能清晰地看见这一剑的轨迹，却无法躲开。
    他只得来得及把大刀横在胸前。
    于是，沛然巨力降临于他的双臂与身体之上。
    一个看上去如此瘦弱的女孩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狼人目眦欲裂，想要顶开骑士剑，却全然动弹不得。
    他只得注视着那张肃穆的小脸不断逼近，剑刃将大刀压至他的胸膛之上……
    而后，轰然断裂！
    剑刃以极快的速度斩开狼人的衣物，擦过他的胸膛留下一道凄厉狭长的血痕，最后，重重地楔入了雪地中。
    机会！
    狼人的目光一冷，下意识地就想要出手割破气力用尽的苏茜的喉咙。
    可他最后只是瘫坐在雪地上，叹了口气。
    “是我输了。”
    输了就是输了，甭管对方用的什么招式手段。
    更何况，这女孩还是正面拿下的自己。
    被一个十岁出头的女孩打败了……
    哈，真丢脸啊，狼人。
    狼人拾起地上的刀刃碎片，伸出右手，想要砍下其上的小拇指，可那铁片却被冷冽的剑刃给弹飞了。
    “不需要。”
    苏茜转身，侧着脸回头，冷淡地开口。
    凛冽稀薄的日光自金发中穿过，落在了狼人愕然的黑色瞳孔里。
    “我已经，替你砍了。”
    这时，狼人才发现自己的左手小拇指处，有一道鲜明的血痕自皮肉之间缓缓浮现。
    唰！
    剑刃入鞘，拇指落入雪中。
    苏茜看向那不远处正鼓掌叫好的少年，露出了温和的浅笑。
    “好，打得好啊！就该这么打，不如说只能这么打！”
    原清濯搂着敢怒不敢言的混混大声欢呼，所以剩下的混混就全都开始噼里啪啦，稀稀拉拉地开始鼓掌。
    那不鼓掌的人呢？
    都已经陷入了婴儿般的优质睡眠了。
    一批纯纯的被打得丢盔弃甲的伪军属于是。
    原清濯从台阶上跳下，大力拍着苏茜的小脑袋：“真是先天武道圣体，第一次实战就能玩的如此之溜，与其说是武，倒不如说是舞啊！”
    “乐得我都想要开始表演老三样了。”
    苏茜弯了弯嘴角，可内心却升起了淡淡的忧虑。
    为什么，这一幕也像是发生过好多好多次了……
    “好了，小牢弟们，跟我去镇长那儿劳动改造改过自新吧。”
    原清濯露出和善的笑容，让那些不知经历了什么的黑帮混混们纷纷打了个寒颤。
    有行动能力地连忙跟在他的背后，而没有行动能力的则被一个个扛了起来，就算躺尸也得过去。
    随后，苏茜又看见原清濯跑去跟狼人说了些什么，让他也心甘情愿地站了起来。
    既视感又出现了，这一次是……
    ——海德拉姐姐会出现说‘一群杂鱼怎么这么久才治好，闹麻了啊’。
    苏茜心想。
    “一群杂鱼怎么这么久才治好，闹麻了啊！”
    海德拉从门口探出头嚷嚷了一句，和呆滞的苏茜对视一眼后又缩了回去。
    居然，真的发生了。
    苏茜站在原地，有些恍惚。
    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些事情，都是我所经历过的吗？
    她看见原清濯和预感中一样的说话做事，看见飞鸟如她所想的一般落下又起飞。
    一切的一切，都被她的预感所规定轨迹。就像是有无形的丝线在操控这个世界一样。
    难言的寒意如跗骨之蛆般一丁一点儿往上爬，渗入皮肉与骨髓，明明阳光如此热烈盛大……
    可苏茜却感觉整个人忽地落入了无穷尽的海水之中，被一瞬间淹没了。
    咸涩的味道塞满她的口腔，窒息般的压力让她眼中的世界开始变得虚幻。
    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可就是在这样的无尽的茫然与黑暗中，却有一只大手破开层叠的海水，无视了那森冷的寒意。
    在无光的渊底，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紧握。
    然后将她一把捞出。
    得以，重见天日。
    苏茜大口地喘息着。
    “小东西怎么还站着不动，乐傻了？”
    原清濯用另一只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狐疑地眯起了眼：“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啊……跟我说说？”
    “不，没什么。”
    苏茜强笑着，却忍不住握紧了手中那只温热的手掌，像是生怕他要逃走一样。
    原清濯点头，感受着手中不同寻常的力道。
    ——一般这样说的，那肯定就是有问题。
    这要没问题我直接倒立洗头。
    可本人不愿意说，倒也是个麻烦。
    他领着小东西出门，对那些黑手党的败军吼道：“看什么看，还等什么呢，赶快去镇长那里速速劳改，你们的兄弟姐妹牢大牢二也马上会去陪你们的。”
    在这个间隙里，原清濯隐晦地回头，窥见了苏茜那有些失神的面庞。
    靠，好像还是个大问题。
    在原本应该大开香槟庆祝的时间里却是这副落魄的模样……昨晚小东西的父亲没回来给了她这么大的打击吗？
    原清濯漫无边际地想着，他对于正常人心境的揣摩水平只能用悲剧来形容。
    算了，小孩不高兴，还是让她自己一个人静静吧。
    如是想着，原清濯轻轻地将手抽出，弯腰与苏茜平视说着：“然日卡的黑手党疑似有点太城市化了，我去让他们回归一下农耕文明的劳动力。”
    苏茜还是听不懂他说的话，不过懂事的她点头，将那些不安再次藏匿于心中。
    总不能什么事都去让先生帮忙吧……
    偶尔，也得尝试自己去解决问题。
    毕竟，那个软弱的我已经死去了。
    苏茜独自回到了屋中，每日照例练武，没再因为这事找过原清濯。
    第一晚。
    她看见那个从帝都来的女孩着甲，为保护那些胆小懦弱的部下，就那样站立着惨死在了冰原上，可却连一个为她收尸的人都没有。
    那么孤独。
    很快，吞噬一切的黑雾笼罩了整个世界。
    一场噩梦。
    第二晚。
    她看见不冻河前，年轻的持枪男人站在那里，居然长得有些像自己那不成器的父亲。
    自己踏入河中，握住提灯，戴起冠冕，耳边萦绕着听不懂的咒语，就这样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河水中九天九夜。
    而后，神智与自我被撕裂成千千万万。
    一场噩梦。
    第三晚。
    她看见一块黑色的……碎片？
    碎片也好，其他什么的也罢。
    但总有个声音告诉她，要去触摸它，容纳它。
    那是她的使命，她的宿命。
    为了拯救这个世界，为了所有的生灵能继续延续，她就该死。
    她的一生，就是为了这一刻。
    可先生说不是的，他吃下了那块碎片。
    就那样死在了自己眼前，替自己。
    一场……噩梦？
    第四晚。
    苏茜怯生生地抱着枕头，推开了原清濯的房门，
    “先生，我怕。”
    我都怀疑今天这两章和昨天两章是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没存稿是这样的，神鬼二象性说是
    回来吧，那个天天日w，拥有100章存稿的小诺，大家什么都会做的
    (本章完)

 第27章 “可我是不相信命运的，苏茜。”（4k）

    第27章 “可我是不相信命运的，苏茜。”（4k）
    “先生，我怕。”
    苏茜的怀中抱着那个鼓囊囊的便宜稻草枕头，穿着单薄的松垮睡衣。
    睡衣的一边领子堆得褶皱了起来，所以另一边白嫩的肩膀则暴露在了空气中。
    半睡半醒的原清濯登时从床上弹起，很快嗷，摆出一个白鹤亮翅。
    他望向苏茜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前不久小东西才上演了一番偷家行为，被他用两耳光狠狠教育了一顿，现在又是想做什么？
    出门在外的兄弟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啊。
    站在门口的苏茜看到这副模样的原清濯，忍不住浅笑了一下。
    可这份喜悦随即就被数天来无比清晰的噩梦的残骸，和那些多到令人几近呕吐的既视感驱散了。
    “只是想要您陪我聊聊天而已。”
    女孩慢慢走过来，熟稔地爬上低矮的小床，把枕头拍拍好，一溜地钻进被窝，凝望着老旧的天板，解释道：
    “我做了太多噩梦，睡不着。”
    更不敢睡。
    哦，原来是这样。
    是只有小孩才会有的特供版噩梦，长大之后大伙都是狠狠地做美梦，在梦里做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长大后，大家都恨不得一直做梦呢，因为只有在梦里才能去轻松哪怕一点。
    哦，当然还有连梦都没精力做的吗喽哥布林……
    嗨呀，是大家吗？
    原清濯恍然，同样钻进被窝，紧挨女孩有些发冷的手臂，和她一起望着天板。
    “具体，是怎样的噩梦呢？”
    总不会是梦见去厕所里袅袅，结果却在醒来后，发现其实全都袅在了床上这种有味道的“噩梦”吧。
    但说实话，这其实也有很大可能。
    因为他小时候就经常干这种事，然后被淋了个湿透的师父一脚踢下床好一顿骂。
    原清濯的问题把苏茜问住了。
    苏茜没有想到他居然没有直接地安慰自己，去将其当成普通的女孩的哭诉那样处理，反而是来问她噩梦的内容。
    可她说那些离奇的梦的内容大概是“未来”，大概是她在这两天已经验证过的所谓的“命运”，先生就会相信吗？
    一个正常人。
    一个大脑发育健全的人。
    一个有一般逻辑思维的人。
    都不会相信的吧。
    所以苏茜想到了之前那一晚。
    ——原清濯与海德拉触碰热水壶的那一幕，还有他们所说的那些话。
    那时听不太懂，以为是玩笑的话，现在苏茜已经明白一些了。
    可正因此，才更加恐惧。
    “先生，你和海德拉小姐，是要拯救世界的吧。”
    原清濯的思维停转了。
    什么b问题，我们不是在聊小东西你做了什么噩梦吗？
    难道她其实梦到的是自个拯救世界大失败了？
    个人英雄主义美国梦属于是。
    纯纯的孤胆英雄。
    “说是这样说，可帝国大概率会出手，十几万人一来，到时候没我和她啥事儿了。”
    原清濯撇嘴：“我还乐得清闲呢，真搞不懂那些天天说‘我要拯救世界’的人的想法。
    想这样干的人网络小说和霓虹漫画看多了属于是。”
    苏茜沉默许久，弄得原清濯都以为她要睡着的时候才缓缓说：
    “帝国……可能不会派很多人来了。”
    “big胆！何出此言？”
    原清濯当即大惊大怒，掐了掐小东西的手心，却发现后者根本没配合他做出反应。
    ？
    “卧槽——哥们，你玩真的啊？”
    苏茜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唯一模板的拥有者，所以倘若是她在清醒状态下说出的话，无论多离谱原清濯都会去考虑存在的可能性。
    哪怕“是五分钟后世界就要毁灭啦”，这种一眼假的话也一样。
    女孩翻过身，用满载疲惫的蓝色眼瞳盯着原清濯，用力地咬着字说，
    “先生，伱相信命运吗？”
    好家伙，小东西青春期中二病犯了？怎么一口一个命运的。
    挺正常，我青春期还幻想自己是独断万古的仙帝呢。
    “我记得你是因为做了噩梦才来的，而我们刚刚才说到帝国不来人，哥们很疑惑啊，这些和byd命运又有什么关系。”
    还就那个魔王s水平的话题扫射转移。
    “是啊，先生，是的。”
    那呢喃似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屋内。
    原清濯感到有一双冰凉的小手抓住了自己的手掌，然后他的指尖便触摸到了那张温热嫩滑的脸蛋。
    苏茜轻轻地闭上眼：
    “自从那个热水壶发亮后，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总会有一种‘这些已经发生过了’的既视感。
    我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我知道太阳什么时刻会升起，我知道鸟儿什么时候会落下，我知道海德拉小姐下一句话会说些什么。”
    原清濯的眉头缓缓蹙紧。
    又来真的啊。
    “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我会梦到帝国只派来了五十人，那个帝都来的少女孤独地在冰原上死去，世界被黑雾吞噬；也会梦到我吞吃碎片，沉入河底，这个世界因此得救。
    我知道未来，我知晓结局，所有人的终局都会流入我的梦中。”
    苏茜的身躯战栗，她抱紧了原清濯的手掌，就像是凛冬中的那个小女孩抱紧了她最后一根未点燃的火柴。
    她再没忍住，颤抖地将谎言说出，
    “——除了您。”
    苏茜，你明明已经看到了那个未来。
    明明只要和先生说出来就可以尝试去做出改变，或许大家都能活下来也说不定。
    可你却将它藏在了心底。
    因为唯独那一次，那一个未来，会有人站在你的身旁，而后毫不犹豫地替你去死。
    多么难得，多么珍惜。
    渴望改变，却不可抑制地会去恐惧“死”。
    ——这就是名为苏茜的女孩的部分本质。
    女孩贪恋着那份温度，用脸颊轻蹭着他的手背，轻声呢喃：“所以，请您……”
    “救救我吧。”
    原清濯先是咧了咧嘴角，想要先给她两巴掌，然后用抽象圣经鼓舞一下小东西。
    但他转念一想，觉得在这种时候抖机灵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要是真这样做的话，他和那些没狗链拴着到处乱跑到各个评论区拉史的梗小鬼有何区别？所以，要开始认真起来了哦，原清濯。
    现在，你要作为她暂时的师父，作为一个武道上的前辈为她指明困惑前路的方向。
    人生导师原清濯，参上！
    “如果相信命运的话。”
    原清濯的手指敲打着床榻，发出咚咚咚的声响，有过往类似的记忆浮上心头，
    “那你肯定觉得，自己的命运烂透了吧。”
    我迄今为止的人生，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困苦而失色的黑。
    苏茜睁开了眼，便听见原清濯继续说道：“你幼时去世的母亲，你那副模样的父亲，没被发掘出来的天赋，还有前几日你所看见的注定的死亡和结局……”
    “除却遇到了我，你肯定都觉得——‘苏茜’这家伙这辈子的命运真的烂透了。”
    女孩隐晦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就是如此啊。
    倘若说我此生是在泥潭中翻滚挣扎的老鼠，那么您就是自两片苦难乌云交错的缝隙间，无意间落下的那一抹天光。
    可即便如此，我却还是自私地将我自己置于您之上，自顾自地去贪恋您对我的温柔。
    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所以你与其斗争，挣扎，无论付出何种手段，独自咽下多少苦痛都倔强地不愿向其低头。
    ——‘如果命运要用残忍的现实切割我的血与骨，再将我重塑成它所企盼的那副模样，那么我宁可死也要把它给烧成灰’。
    总之，无论如何，都想要活下去，然后战胜它。”
    原清濯用手托着下巴，怀念地笑了笑：“是这样对吧。”
    唯独在这种地方，小东西你和我还真是挺像的啊。
    苏茜还未来得及回答，便看见眼前的男人抚摸着自己的头顶，平静温和的声音传来。
    “可我是不相信命运的，苏茜。”
    苏茜愣住了，困惑又不解。
    “为什么？”
    “因为我看不见它。”
    他坐起了身，把女孩一把抱在了怀中放着，指着窗外银色的月轮：“月亮，很好看吧。”
    “嗯。”
    “你这样懂事的小东西，也很卡哇伊啊。”
    原清濯让苏茜转身，他盘起腿，刮了一下女孩的小鼻子。
    女孩用手摸了摸鼻尖，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只相信自己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银辉点点，落在他的身上。
    原清濯竖起手指：“也许听上去唯物的很，可其实我们武道家简直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唯心的蠢货。”
    苏茜显得有些茫然。
    她听不懂原清濯话语的含义。
    看不见命运是什么意思，这些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啊，那些未来，那些既视感我也是验证过的，也是将要发生的……
    就在苏茜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认真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打断了。
    “听我说，苏茜。”
    原清濯抓住苏茜的肩膀，同女孩那碧蓝的双眸对视，不容她有半分逃避，
    “当你想要去抗争那所谓命运的时候，你就相当于在告诉自己——它是存在的。”
    苏茜咬着唇，没有说话。
    “你不断地在告诉自己不要放弃，也不准自己低头……你的心里一直提着一口气。”
    黑暗中，忽然有烛光亮起，又倏地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芙蓉王那明灭不定的烟头。
    “可这样想的后果就是，一旦你失败了，在失去那口心气后，它就会把你所有的一切都收走。
    如果我死在了你的面前，苏茜，你还能保证自己能和以前一样前进吗？”
    原清濯重重地吸了一口芙蓉王，想要学着电影里那样惬意且轻松地吐出，却不小心全都吸入肺中，重重地撇着头咳嗽了起来。
    看上去狼狈不堪，就和第一次尝试传统派的丁真一样。
    苏茜垂着头，心中那些愧疚，不安，喜悦……这些复杂扭曲的情绪交织在了一起，就把女孩的心变成了一个五颜六色的大染缸。
    有人揉搓着她的头发说：
    “那些不幸的事是独立的，那些不好的过去也是独立的，它们全都是分开的，而并非连成了一个所谓的无形‘命运’。”
    原清濯将苏茜拥入怀中，用指背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只要你坚信这点，那么它就对你无从下手。”
    那个人在她的耳畔轻语，
    “苏茜，从一开始，你需要战胜的就只有你自己。”
    “而你所说的所谓未来……”
    那手腕上刻度早已调至“100”的手环颤抖，无形却又无处不在的修行枷锁发出了清脆的响动。
    那令上下三辈绝望，五千年以来的最强最恐的男人毫不犹豫地往背上插入了会被一刀两断的flag，
    “就交给我吧，这次，绝对会赢的哦。”
    在抽泣声中，女孩断断续续地打破了那自己方才说出的谎言，道出了所隐瞒的真相：“其实……我也看见了，先生……你为我而死的未来，我都看见了……对不起，对不起。”
    可原清濯却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生气，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气。
    反而，满带疑惑问道：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错误谁都会犯，可只要改正了就好，不如说，能够这么快就勇于承认先前的错误，反倒还要夸一夸呢。”
    苏茜呆滞地抬头，那张带着少年气的面孔望向窗外便映入眼帘，眼瞳里洋溢着好奇和期待。
    “先生，您不担忧吗？”
    “怎么会担心呢？”
    就好似剥下了善良温和的外表，露出了某种扭曲到极点的本质，原清濯抚摸着苏茜的发丝，轻声说：“能够杀死现在的我的东西，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啦。”
    “一定，要让我尽兴啊。”
    此刻，帝国北境隘口。
    一支人数约莫五六十的队伍在高大的城门前缓缓停下。
    为首的骑士趾高气昂地高声道：
    “小公主出行，打开关口。”
    此话一出，原本不动如山的两个卫兵顿时脸色大变！
    开什么玩笑，居然是帝……帝国小公主。
    据说，帝国小公主身高三米多，手臂比树桩还粗，能够徒手攀爬数百米高的建筑，并从上面跳下毫发无损，还能在喝下数十升烈性酒精后残忍的虐杀成百上千的敌人。
    简直，恐怖如斯！
    “快……快开门！”
    沉重的城门大开，宛若先遣队般的数十人与那一辆华贵宽敞的马车缓缓进入北境。
    厚重的遮光帘让马车内部陷入了一片漆黑，欧若拉垂着脑袋，半睁着眼眸，仿佛已经窥见了那极北黢黑的群山之影与那个原姓的少年。
    她呢喃着梦话，点滴晶莹从嘴角滴落：
    “一定……要让我尽兴啊。”
    最强vs最恐！
    到底……谁会获胜呢？
    修了好久，还算勉勉强强到达预期了吧
    明天应该也做不到准时更，大家不用等
    (本章完)

 第28章 我是怪物欧若拉

    第28章 我是怪物欧若拉
    这个世界，是灰色的。
    从我出生后的第一次睁眼开始，所见到的就是灰色的世界。
    接生我的医生女士是灰色的，面带喜悦与痛苦的母亲是灰色的，如释重负的父亲也是灰色的，就连那些金碧辉煌的装潢与贵重的饰品也是灰色的。
    ——“为什么是灰色的呢？”
    那时候的我哭着，做不到复杂的思考，却本能般地产生了这个想法。
    而后，无意间低头看见了自己的手掌。
    是彩色的。
    于是，新生的哭泣停止了，由衷的喜悦自心中而生。
    我，是彩色的。
    原来，这个世界不都是这样一片灰蒙蒙的。
    真是，太好啦……
    直到五岁前，我都是这么想的。
    哪怕和我玩闹的哥哥们都蠢的不行，会说那些木头做的人偶是爸爸妈妈，会因为一个皮球而吵上一整天，会莫名其妙地哇哇大哭也没有关系。
    因为他们是我的哥哥们，是我的“同类”呀。
    不过是幼稚一点，愚蠢一点而已，谁没有这种时期呢？
    直到那一天。
    “欧若拉，这位是加里尔，以后就由他来教授你们剑术了。”
    彼时尚没有如今那副漠然模样的皇帝微笑着，对坐在自己的头顶的欧若拉说：“他是青年武神祭的冠军，很厉害的，所以一定要虚心地向这位老师学习哦。”
    俊美青年腰胯骑士剑，身披帝国大骑士的重铠，单单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让周围的皇子们眼冒星星，兴奋不已了。
    “在下名为加里尔·塞西蒙德。”
    青年微笑，行了个标准的骑士礼，引起周遭一片赞叹和欢呼声，
    “还请各位以后多多关……”
    “加里尔先生很强吗？”
    欧若拉疑惑地歪头，凝视着面前这与其他东西并无不同的灰色骑士。
    女孩从皇帝的肩膀上跳了下来，抬头，璀璨如星空的眸子里倒映着渺小的骑士。
    她十分的疑惑不解：
    “明明，就和傻哥哥们没什么区别嘛。”
    加里尔并不愤怒，他微笑，向皇帝请愿：“陛下，能否让我向小公主展现一下剑术与技艺的魅力呢？”
    皇帝从大王子的手中取过磨损严重的玩具木剑，朝着呆头呆脑的欧若拉递去：“欧若拉一直不愿学习，也不喜打闹，若你能让她提起兴趣，便是最好的了。”
    “请陛下放心。”
    加里尔颔首，解开腰间的扣子，将剑鞘与剑一同举起。
    “小公主，要是赢了我，晚上就能吃草莓蛋糕哦。”
    他来之前做了功课，知晓欧若拉是最喜欢吃草莓味的蛋糕的。
    一旁的大王子还在哭诉着大叫，但被三王子拦住了：“额滴圣剑，额滴圣剑！”
    可欧若拉却有点害怕地后退了两步，不愿接过木剑：
    “不好。”
    皇帝无奈地笑了笑，朝着骑士看去——那骑士便拿过木剑，蹲在了愁眉苦脸摇着头的小女孩面前。
    “公主殿下，为什么不愿意拿起剑呢？”
    欧若拉盯着温和的骑士看了好一会儿，前夜梦中那冠绝东境的剑客记忆浮现，半晌，她才失落地开口：
    “那样就太孤独了，会没有人愿意陪我一起玩的。”
    加里尔愕然，没想到五岁的小公主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不会的，我会成为殿下您的老师，陪着您一起的。”骑士用双手将木剑捧到了欧若拉的身前，期待地说道，
    “请您，拿起它吧。”
    欧若拉还记着昨晚梦中那医生一辈子的见闻，所以她说：“你会死的，加里尔。”
    “不会，我很强的。”
    帝都的天才骑士有些想绷不住地笑，但他还是认真地回答。
    于是女孩的指尖触摸到了那粗糙脆弱的木柄，可在握紧的前一刻，她还是迟疑地说了一句：
    “不要骗我哦。”
    “不会骗您的。”
    欧若拉，第一次地握紧了剑柄。
    在这一刻，加里尔的心中莫名涌现出了极端后悔的情绪——他不应该把剑交给欧若拉，他怎能把凶器交给这种可畏可怖的怪物？！
    可这种错觉下一刻就被骑士抛至脑后，他是来教剑术的，学生不握剑怎么可以呢？
    加里尔转身走了好几步，举起剑，
    “要小心了，殿下。”
    可他只是意外地看见欧若拉熟练地举剑，片刻又放下。
    然后便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女孩无趣地叹息。
    “为什么要骗我呢？”
    加里尔正想回话，可却发现不知为何已经开不了口也发不出声音了，只有周围皇子们惊恐的神色残留在了他的脑海中。
    下一刻，他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两半。
    一半是黑色的，另一半也是黑色的。
    那是死的颜色。
    庭院中，冠军骑士自上而下被分成了两半，连带着剑与重甲一起，刺目的鲜血和内脏稀里哗啦地落在地上。
    有尖叫和奔跑声响起，但更多的人则是把厌恶与恐惧的目光放在了那个拿着玩具木剑的女孩身上。
    一尘不染的欧若拉丢下木剑，环视着周围那些突然就变得截然不同的人们，感到了由衷的疑惑。
    她朝前走了两步，原本同她开心玩乐的兄长们便慌不迭送地逃进了里屋。
    她转头，原本尽心尽力侍奉她的女仆小姐就吓得瘫倒在地，地上散发出了她熟悉的味道。
    欧若拉望向沉默的皇帝，发出了属于孩子的天真疑问：
    “父亲，我做错了什么吗？”
    皇帝不说话，只是盯着她，可往日的宠溺与慈爱已经消失不见，剩余的唯有警惕和凝重。
    欧若拉不解。
    我明明都说了不想拿起剑。
    我明明都告诉了骑士他会死的。
    骑士在说他很强的时候……我还开心了一下呢。
    所以错的，明明是欺骗我的骑士吧。
    欧若拉有些后悔拿起剑了，她见到自己的朋友一个个的消失不见，便越发地觉得骑士有错。
    也是在这一天，变成独自一人的欧若拉才明白了一个道理。
    ——灰色的世界，是容不下彩色的怪物的。
    哪怕怪物再怎么伪装，再怎么装得像弱小，也总有一天会暴露出它那扭曲的本质，然后再次变成独自一人。
    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
    马车中的欧若拉嬉笑着张嘴，吃掉女仆小姐递给她的草莓，又在她的怀里撒了好一会儿娇才消停。
    就请再让我再多享受片刻吧。
    下一章——他是英雄原清濯
    堂堂连载！
    (本章完)

 第29章 他是英雄原清濯

    第29章 他是英雄原清濯
    “你会怨恨天灾吗？
    地震，海啸，台风，火山喷发……
    你会去怨恨它们吗？”
    “——会啊。为什么不呢？”
    大地震之后，无数倒塌的楼房废墟中，循着血腥味寻来的白衣男人惊奇地发现了居然还有存活者。
    那是两个孩子，一个十岁出头，另一个则只有六七岁。
    完好无损的女孩在底下大声抽泣，而用身体作为挡板，卡住了巨石的男孩居然在还在轻声细语地安慰她。
    于是就有了上面的那番对话。
    猩红的血流了一地，男孩明明就快死了，眼中却倏无惊慌。
    就好像早已见惯了伤痛与死亡。
    男人来了兴趣，他问道：“哥们你叫啥名字？难道叫超级无敌怨恨天灾之神？”
    “原清濯。”
    男孩面无表情地回答，指了指因为惊慌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女孩：“能带走她吗，我过个十来分钟，在肾上腺素失效后应该就会死，但她能活。”
    “我超，○！”
    男人大喊着原清濯听不懂的话语，饶有兴致地蹲下，同年幼的男孩对视。
    “我很好奇，为什么伱会怨恨天灾呢，一般人不都不会的吗？”
    “所以我不是一般人……快把她带走。”
    原清濯的语气不善，他实在搞不懂为何有人在见识到了这种地狱后还能嬉皮笑脸的。
    特种兵还是杀人犯？
    就算是杀人犯也没关系，因为杀人犯也不是见人就杀。
    可要是再来波余震，十个他叠起来也顶不住，估计就会和女孩一起去快乐的二次元。
    “那哥们就更好奇了，来，你说我记，过两天会发到吧上让吧u们锐评一下的。”
    男人掏出手机。
    原清濯没有回答，只是指着身下的女孩。
    男人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和原清濯对视着。
    许久，男人败下阵来。
    “彳亍口巴，十分钟后我会回来陪你聊聊，别似了嗷。”
    说罢，他一把捞起女孩，以原清濯看不清的速度消失在了原地。
    十分钟后。
    男人准时地回来了，他看见那个叫原清濯的男孩有气无力地垂着头，血液安静地从他的半身处流淌下来。
    原清濯就快死了，没两分钟。
    那么，采访就要抓紧时间了。
    “喂喂喂，小东西还能说话不？”
    男人啪啪两个巴掌甩到了原清濯的脸上，给他打得一激灵，原本快断的气又续上了。
    被气的。
    “来聊聊先前的问题吧，兄弟，你为啥会怨恨天灾呢？”
    原清濯已经没力气去骂人了，所以他想了想，便轻声回答道：“因为有人死了啊，傻逼。”
    “我草，你爹妈平时没教小孩子不能说藏话吗，怎么这么没素质。”男人拿出手机敲着字：“有人死了又如何呢？”
    “我爹妈早死了，蠢货。”
    原清濯朝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让男人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原清濯的意识开始模糊，他轻轻地呢喃着：“你想想啊，刚刚还走在大街上的活人，一下就全都死掉了……如果无法共情的话，让我说的具体点吧。”
    “你的朋友，正在坐在你面前和你谈晚上吃什么的好朋友，下一秒就因为地震的发生，在你面前被石块从上到下砸成了一团扭曲的血肉碎块，眼球甚至还溅到了你手中的甜筒里。”
    男人一阵恶寒：“靠，小东西你怎么讲的这么清楚。”
    “因为我爹妈就是那么死的。”
    原清濯的吉祥话再次硬控男人。
    又过了片刻男人才问道：“可怨恨能改变什么呢？”
    “什么也不能，因为我太渺小了，渺小到对于天灾毫无意义。”
    原清濯既答。
    “可既然怨恨的话，不应该是想办法活下去然后复仇吗。”男人不解：“怎么又舍命去救了个素不相识的小孩？”
    紧接着，男人看见原清濯抬头，用关怀智障的眼神看向他：“一边是毫无意义的怨恨，一边是三个人乃至更多人的希望。”
    他笑了笑，
    “孰轻孰重，还需要说吗？”
    男人了然地点头：“小东西真有米线，可你既然知道了怨恨毫无意义，又为什么要去恨呢？”
    原清濯大怒，回光返照般地咆哮：“你要写十万个为什么吗？！那你现在应该去新华书店，怎么没用的屁话这么多！”
    男人讨好地笑了笑：“哥，快码加编，球球了。”
    原清濯啧了一声：“做不到，便不做吗？”
    “那如果你有很强很强的力量，会怎么做呢？”
    原清濯盯着男人，很想给这好奇宝宝欠揍的脸上来一拳。
    可他已经快死了。
    所以原清濯开始口嗨：“殴打天灾，直到它们再不敢发生，殴打恶人，直到这个世界上的恶人听到我的名字便会心肌梗塞，殴打我看不惯的一切，直到它们符合我的心意。”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男人居然就像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那样捧起他的脸，言辞激动而恳切：
    “让我当你师父吧，不……请一定要允许我成为你的师父！”
    他无比激动，
    “原清濯，你简直是天生的英雄！”
    “老东西我都快死了你能不能让我安静点死啊……”
    原清濯无力地闭上眼，可耳旁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语在萦绕着。
    他随意去听了听。
    于是汹涌澎湃的气自体内生出，修补血肉，排除淤血……
    然后，活啦！
    帝国北境，然日卡的南方入口。
    “大海老师，你再刺激我我就要给所有人下载○神了。”
    “为什么不是扣1直接下载？你难道看不起我们○神？”
    “小东西，援兵真今晚之前来？”
    原清濯不满地打了个哈欠：“太阳马上都要落山了。”
    海德拉一拳一拳地锤着他的后背，惊声尖叫：“帝国援兵怎么可能只有几十个人，假的，都是假的，你们全都在骗我！”
    原清濯和海德拉拌着嘴。
    忽然的，少年停下了言语，朝着地平线的彼端望去，面色漠然。
    ——有什么怪物来了，就在那车队里。
    马车内，困倦的欧若拉睁开了双眼，满带欣喜。
    ——她望见了灰色世界里的第二抹色彩。
    (本章完)

 第30章 来友好地握个手吧

    第30章 来友好地握个手吧
    “一个，两个……四十三，四十四，怎么tm连五十个人都没有啊！这么点人过去给邪魔送菜吗？”
    正认真数数的海德拉突然释怀地似了。
    理解不能。
    这就是苦难难度，在根本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你疯狂下毒——人口过千万的庞大帝国为了应对灭世灾祸居然足足出动了一支五十人大队！
    这写到现实里的明日头条上都没人会相信！
    这，就，离，谱！
    可原清濯为什么感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奇怪。
    清脆的碎裂声在海德拉的耳畔响起，她疑惑地转头，却看见原清濯拿过苏茜手中的骑士剑并对她说道：“你先回家，苏茜。”
    长达十数天的修行枷锁再次破碎，原清濯深吸了一口气，适应着暴涨的力量。
    闭眼，又睁开。
    迟滞的世界流速恢复正常。
    【您的职业“先知”等级已提升，当前等级为lv.6】
    【您获得了自由属性点x35】
    【您获得了新技能·远视】
    【远视lv.1：耗费一定精神，对指定目标的未来片段（不存在先知的情况）进行远眺，成功率视敌我双方的意志差距而定。】
    先知职业的等级提升并不会自动提升属性，而是全给成了自由属性点，故而每提升一级就能足足获得7点的自由属性点。
    也就是说，要成为传统派先知还是大肌霸先知都只和本人的想法有关。
    并不缺乏攻击力的原清濯当然是选择……体质，给我加！
    一瞬间，原清濯都几乎感觉身体要被源源不断的气力撑爆了，似乎一拳能打爆整个大陆。
    但他明白，这只是简单的错觉。
    【原清濯】
    【等级：lv6】
    【职业：先知】
    【称号：无】
    【侵蚀度：100%】
    【属性：力量31，敏捷30，体质70，智力31，意志1】
    现在的原清濯已经多少知晓，他这意志“1”应该不是传统意义上的1，而是类似于群星中战力过于膨胀的1。
    简而言之，
    ——他的意志力有点太强了。
    “苏茜，还没走吗。”
    “我在想能不能给您帮上什么忙……”苏茜伸出手，大量的气自其中冒出：“因为我比之前要强上太多了，不会拖您的后腿的。”
    “这不该是你面对的东西……”
    原清濯凝视着愈来愈近的马车，轻晒一声：“算了，已经来不及了。”
    “海德拉，保护好她。”
    还处于“沟槽的帝国什么玩意”的状态中的海德拉并不能理解原清濯的想法，她呃了两声，最后还是没多问，把苏茜护在了身后。
    玩归玩闹归闹，有事牢原他是真上。
    “前人止步！”
    车队头部的骑士下马，随意地扫了两眼不远处的三人……嗯，看上去很普通，大概是本地的村民。
    便找那为首的少年问问路吧。
    “此处便是然日卡镇吗？”
    骑士回想着大王子告诉他的情报，知晓车厢内的欧若拉还在睡觉，便又故意地说道：“帝国小公主奉命前往北原，听闻勇者在此，便让他速速归顺殿下的麾下。”“这里就是然日卡。”
    原清濯无视着眼前的杂鱼，他知晓车厢内的那个怪物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这会儿估计垂涎欲滴了。
    随时可能动手。
    他随口回道：“我就是勇者。”
    骑士轻蔑的表情僵住了，他下意识地想要九十度躬身，可在打量了两下原清濯过于年轻的外表后又狐疑了起来。
    这穿着破布衣服的小孩能是传说中的勇者？
    “大胆，伱可知冒充勇者可是死罪！耽误了公主殿下的行程可有你好受的！”
    原清濯同车厢内部那道滚烫的目光隔着遮光布对视，若非苏茜还在现场，他可能都已经按捺不住与对方过上两招了。
    可苏茜还在，就先拿这骑士试探一手吧。
    窥视过去的技能在骑士的身上发动，于是原清濯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微妙。
    车厢里坐着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帝国千年天才小公主·欧若拉大帝，可这领头骑士居然是大王子的二五仔。
    任务还是挑拨欧若拉和勇者之间的关系。
    欧若拉难道发现不了她队伍里有好几个二五仔吗？
    原清濯没疑惑两秒便反应了过来。
    并非她没发现，而是——
    她不在意。
    再算上这骑士过往做的数都数不清的“好事”……
    原清濯给骑士扣上了一顶确有其事的帽子：“你在挑拨勇者与帝国的关系。”
    “还有，你想杀了勇者。”
    少年平静的黑色瞳孔里倒映出骑士那有些抽搐的表情：“不动手的话，我就动手了。”
    在话音落下的一秒后，骑士的头颅便像是充气的气球一样爆了开来。
    原清濯收回了手，环视着那些将自己包围起来的骑士与法师，轻声问，
    “你们之中有多少是听从大王子想要来挑拨关系的，又有多少是二王子麾下想要让欧若拉死在北原的？”
    在少年轻声的疑问之中，几乎有一半多的骑士与法师们面色一变，但他们很快就把武器对准了原清濯。
    四十对一，优势在我！
    “你们真这么觉得？”
    原清濯再次将目光移至队伍中央的马车。
    在沉默里，厚重的遮光帘被掀开了。
    随后，愉快的声音传出：“好杀，好杀啊……不如说就该这么杀！”
    那衣着华贵的少女自马车上一跃而下，用审视的目光扫过一群随从，笑了起来：“平时偷看我的内衣内裤颜色报告上去就算了，可现在……”
    欧若拉将双手置于衣物中段，用力撕开。
    布帛的撕裂声在寂静的村口处显得尤为清晰，可显露在那华丽长裙之下的却并非少女皎洁的身躯。
    而是一具棱角分明的钢铁甲胄！
    “差点坏了大事啊。”
    周围那些算得上是菁英骑士的随从纷纷噤若寒蝉。
    欧若拉的视线凝聚在那全世界唯一的彩色上，神情就变得好奇而羞怯。
    就和寻常的小女生没什么区别。
    “勇者阁下，我记得……你好像是叫原清濯吧。”
    她分外愉快地伸出手，仿若深渊对原清濯张开巨口，
    “要和我，来握个手吗？”
    (本章完)

 第31章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第31章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要和我，来握个手吗？”
    原清濯的手搭在剑柄上，默然不语。
    他知道欧若拉的名字很正常。
    ——可欧若拉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
    他们有在哪里，碰过面吗？
    原清濯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这是他第一次同欧若拉见面，因为先前但凡见过她一次……不，甚至只要擦肩而过都不可能会忘记吧。
    这种怪物。
    这种……求而不得的强敌。
    又怎么可能会忘却。
    “欧若拉。”
    原清濯抬起五指，将手悬在了空中，颇为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
    “要回答了才能握手么。”欧若拉叹气：“就连握个手都这么难，那要怎么才能做朋友啊。”
    “需要满足这么多条件，朋友果然是很珍贵的东西。”
    尚不待原清濯回答，远出乎他预料的答案便被说出了：“礼堂魔法协会，我们见过。”
    “那时候，我叫初三。”
    惊愕的情绪在原清濯的心中转瞬即逝。
    可少女的脸上泛起了狡黠的笑——她已经在这短暂的时间中握住了原清濯的手掌。
    然后，发力。
    轰！
    原清濯整个人如同烂泥一样被砸入了地面之中，溅起了大片的雪与烟尘，看得不远处的二人一阵呆滞。
    海德拉心中警铃大作，扯着想要去帮原清濯的苏茜向后退去。
    她想：欧若拉不一直都是帝国底牌，友军单位吗？
    难道又是苦难难度的异变……还好我方大将原清濯提前反应了过来，不然要是苏茜被冷不丁地秒杀，那可就真的完犊子了。
    至于原清濯本人？
    他要是一摔就死，那当晚就被他们小队给狠狠地爆金币了。
    “太阴险了，欧若拉……居然用这种盘外招吸引我的注意力……”
    烟尘之中，那与欧若拉五指相扣的手掌探出，毫发无损的原清濯将手高高举起，利用身高的优势让欧若拉不得不踮起脚尖。
    她大笑：
    “那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你这样难道还算得上强者吗’——我这难道不叫学以致用吗？”
    话音未落，原清濯又像是破布袋一样被狠狠砸落，抬起，砸落，如此反复。
    在足以令常人死上数百上千次的暴砸中，欧若拉开心地就像是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这好用的招数，还是伱教我的！”
    “再砸，就要把人家镇长不久前刚修好的路砸坏了！”
    原清濯不满的声音传出：“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功德心吗？”
    闻言，欧若拉立刻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抱歉的表情看着那些被自己砸出的一个个大坑。
    也是在这个间隙，那未被欧若拉握住的手掌张开，牢牢地扣住少女的面庞，将她的头整个楔入地中。
    徒留一具重铠暴露在空气中
    原清濯甩了甩终于被松开的手：“既来之，则安之！”
    他没在意那些把武器对准他的杂鱼，只是蹲下评价，
    “还有，你学到了个牛魔，教一学一教二学二的，同一招还能吃亏两次，就这还天才？”
    “我看是天大的蠢材才对！”
    草，怎么牢原赢了一手后还在嘲讽欧若拉，这不纯没事找事啊。
    于是海德拉又带着苏茜跑远了一点，蹲在某个房子的房顶上暗中观察着。咔……咔咔！
    地面，裂开了。
    欧若拉兴奋的小脸重新探出，那看上去吹弹可破的皮肤上居然连一丝伤痕都没有。
    原清濯无言地抬眸望去……这裂缝得有多大？
    一百米，还是两百米？
    从地底把头抬出，一抬就整裂了百米大地，这不是纯纯的力大砖飞？
    她的身体素质要比自己强上太多了，而且意志也强的离谱。
    原清濯把先知的三个技能都往欧若拉的身上丟过，可最终得到的结果却只有欧若拉的名字。
    其余的信息一点都探知不出来。
    但看样子，欧若拉大帝玩得很是开心。
    所以她到底是来干啥的？
    原清濯一开始以为就和那杂鱼骑士说得一样，她是帝国派来帮助“勇者”治理北原邪魔的。
    可现在试探下来根本不像啊。
    要刚刚站在这里的是正版勇者海德拉，估计已经混在大地里成二次元纸片人了。
    “这是何意啊，欧若拉。”
    这一次，原清濯准备拔剑了，在他的感知中，欧若拉的存在对于苏茜来说着实有点危险：“皇帝应该不是让你来北原打架的吧？”
    小公主想了想，点头，
    “父亲是让他们来北原干事来着，但这又和我无关。”
    欧若拉嬉笑着背过手：“原清濯，我主动过来，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啊。”
    什么玩意？
    你学的难道是《抡语》里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现在交朋友的门槛都这么高的吗？
    “你想和我交朋友？”
    原清濯准备忽悠欧若拉一手，忽悠小朋友嘛，他最拿手了，没看见苏茜被他忽悠瘸了还在替他着想吗？
    欧若拉连忙点头，眨着眼。
    “咳，如果和我成为朋友的话，那么帮一下朋友的小忙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原清濯认真地说着。
    欧若拉应了一声，所以原清濯便继续说：“现在，北原里隐藏着也许足以灭世的灾祸，我希望你能来帮助我们。”
    “想要我帮你们？当然可以呀。”
    “条件也很简单。”
    年岁不到二十的少女伸了个懒腰，眼中除却原清濯再无他物。
    欧若拉那和冰冷刀刃没什么区别的纯粹的杀意，实在是割得原清濯皮肤生疼。
    “来，满足我。”
    欧若拉羞涩地笑着，身上那具甲胄居然也开始寸寸开裂，漏出了那一串串挂在她手臂和大腿上的手环。
    ——每个都长得和原清濯抽到的可以增加重力的藏品一样。
    见鬼，这是什么泰拉超人？
    把一堆满刻度的手环挂在身上，居然还能和正常人一样说话活动，甚至连他先前都没有发现……
    原清濯沉默地松开剑柄，汹涌如洪流的气喷薄而出，庞大的武道意志加诸于身。
    他捏了捏拳头，在心里暗骂一声。
    ——妈的，这癫婆。
    明天是周二，生死局了，大家明天一定要来追读口牙！
    (本章完)

 第32章 （求追读！！！）你听说过，消力的故事吗

    第32章 （求追读！！！）你听说过，消力的故事吗
    “那就来……”
    原清濯的话尚未说完，那摇晃着数十个手环的白皙手臂便突进到了他的眼前。
    然后，遮蔽了整片天空。
    可欧若拉将拳砸下后却并没有接触到物体的实感。
    在背后。
    以左脚为支点，欧若拉的手肘划过一条凄厉的弧线，空气在这令人窒息的速度发出连环的爆炸声。
    这回身肘，居然接近了音速！
    这吃下一肘人不得死得挺挺的啊。
    “不过还好我是体育生，打在身上只会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轻笑居然再次从欧若拉的背后传来，她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疑惑，可尚未待她多想，那五指就已经扣住了她的头顶。
    发，劲！
    如海啸般的层叠劲力荡漾在欧若拉的皮肤上，渗入到她的血肉，骨髓，与内脏中。
    可这能让队长一类的强者化作团团血雾的狂暴发劲，却没有对欧若拉造成任何可见的伤势。
    就连最为脆弱的内脏都没有受损。
    “你果然不一样……你果然，不一样啊！”
    欧若拉大笑，而原清濯沉默，在这个间隙，他松手，进而垫步一个高扫正中欧若拉的下巴。
    真实不虚的击打感从脚底传来。
    可为什么欧若拉跟个没事人一样！
    转身鞭拳，低扫，膝撞，爆肝拳，戳喉咙……一连串的杀招击打在欧若拉身上，却连她的笑容都没有打掉。
    “你到底是什么超人！”
    原清濯啧声。
    ——难道说这个版本的欧若拉是钢铁鸡柳奥利巴，而他才是垫脚石一生未败的龙书文吗？
    怎么可能。
    不过是身体素质要强上一点而已，倘若这个世界是以纯粹的力量论强弱的话，那还要“武”有什么用？
    欧若拉开心地被打着，然后伸出手，握住森冷的空气，再划过原清濯的耳畔。
    一缕鲜血滴下，顺遂着那鲜明的轮廓从下巴处滴落。
    玩弄之意，可见一斑。
    可原清濯却突然说道：
    “伱听说过，消力吗？”
    那个少年旁若无人地继续说着：“其实这招的来历很难让人相信，最开始是我在一部叫做‘刃牙’的动漫见到的……你可以理解为是那些虚假的骑士传记。”
    欧若拉停下了即将击中原清濯头部的拳头，站在原地听着，就像是坐在讲台下的学生那样认真。
    不，要远远比那些交头接耳做小动作的学生要认真九十倍甚至一百倍呀！
    因为她清晰地感受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变得和前一刻截然不同。
    “其中，有一个年龄超过一百二十岁的老人，他力量软弱的就连砖头都打不碎。”
    “而同他对战的，则是号称地表最强生物的男人。”
    “消力，就是让这样的弱者能够对付甚至击败强者的工具。”
    原清濯抬手，武道意志已经在解说的时间里渗入了欧若拉身旁的每一处天地，他微笑：
    “你猜猜，最后是谁赢了呢？”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以弱对强！
    五千年以来第一的武道天才对帝国千年以来最凶恶扭曲的天才！
    欧若拉用手背擦去嘴角无意间侧漏出的晶莹，喉头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她轻轻地向前迈步，口中呢喃着，
    “还请，快让我见识一番吧。”
    “好啊。”
    面对能轻易击碎数百栋木屋的怪力，原清濯颔首，手腕翻转。
    于是欧若拉眼前的天与地在顷刻间被倒反，十圈，一百圈……还是更多呢？已经，数不清了。
    可欧若拉的神智却并没有在无尽的转圈中丧失，反而，愈发的清晰。
    她在思考。
    为何自己打出去的力道会消弭于无形呢？
    是被奇怪的方法抵消掉了吗？
    啊，不对。
    而是，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并非“抵抗”，而是“流转”么。
    原来如此。
    欧若拉恍然大悟，已经触摸到了“消力”的门槛。
    “这就快明白关键点吗，倒还真是天才啊……”
    原清濯俯瞰着那张愉快的面孔，深呼吸，
    “——可惜，差我一截。”
    顿时，原本温和的消力在瞬息暴涨至百倍以上！
    欧若拉的思绪在顷刻间断连，但也正因如此，原本一直被她压抑的本能被松绑了。
    无意识的手刀劈出。
    恰如她五岁时第一次挥出玩具木剑那样滑稽又可笑的轨迹。
    原清濯的瞳孔缩至针尖般大小。
    要死啊。
    他后退了半步，视线顺着地面上那一道无比光滑斩痕望去，用右手抓着欧若拉的脖颈，将她提起。
    被这种东西砍中，绝对会变成2.0份的吧，因为中间的那0.5份找都找不到了。
    不过……
    原清濯看着自己手中不进气也不出气，已经要开始有点翻白眼的欧若拉。
    还是那句话，输就是输，赢就是赢。
    哪怕欧若拉先前一直在抱着玩闹的心态而没有使出真正的实力，最后只用了一次手刀就差点拿下他。
    可自己难道就用出全力了吗？
    原清濯将少女丢在了地上，蹲下戳了戳她脸颊旁的酒窝。
    “你输了，欧若拉。”
    “我输了，我输了……我输了！”
    仅仅短暂的两秒，欧若拉就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她高举着双手大喊：“好耶，我输咯！”
    方才差点一手刀斩死原清濯的少女一个箭步冲上来，抱住了他，难以压抑言辞之中的快乐，
    “原清濯，你没有像那些人那样骗我，我真的好开心呀！”
    “不是，还有人敢骗你的吗？”
    原清濯十分的不解。
    欺骗一刀秒天秒地的欧若拉大帝，这是嫌自个剩下的寿命太多了，想杀杀时间？
    “对啊，很多人骗我呢，他们都说自己是很强的，是什么天才冠军，可到头来却连我一招都接不住。”
    欧若拉闪着星星眼：“不像你，你就没有说过这种话，厉害的人果然都和我一样很低调呢。”
    不，正常人见到一个可可爱爱，细胳膊细腿的小女孩都会觉得她是个杂鱼菜鸡吧。
    没再去想这些，原清濯直接图穷匕见，他抓住欧若拉的肩膀说：
    “现在，能作为一个朋友来帮助我消灭北原的灾祸了吗？”
    他看见欧若拉的嘴角上扬了一分，从地上站起，脚步交错，用指尖牵扯着并不存在的裙摆，朝他优雅地微微躬身，
    “自然，我的勇者阁下。”
    下一章应该在凌晨，一定要来追读口牙！
    写的有点赶，可能晚上还会把这一章修一修
    (本章完)

 第33章 （求追读！！！）扣1让欧若拉加入小队

    第33章 （求追读！！！）扣1让欧若拉加入小队
    “其实我不是勇者。”
    “唉？”
    “我只是口嗨一下吸引大伙注意力而已，不信你看，正牌勇者搁那后面躲着呢，怕被战斗余波波及到，纯纯的胆小鬼一个。”
    原清濯指了指躲在远处房屋后面的兜帽黑袍人。
    海德拉都乐得想要吹个口哨——这么快就降服了苦难难度中异变的欧若拉……
    不愧是团灭了他们巅峰的boss哥！
    “那北原会发生灾难是真的吗？”
    欧若拉踮起脚尖，眺望着，可她却惊奇地发现居然看不穿海德拉兜帽下的真实面孔。
    今天运气真好呀，又是一件神奇的事。
    “这肯定是一眼丁真的，我再没米线也不会拿灭世灾祸这种能引起大范围恐慌的事当借口。”
    原清濯用余光打量着蹦蹦跳跳的欧若拉，心中略定。
    “你那群二五仔手下怎么办，估摸着有一半都是你大哥二哥派来的。”
    “这无所谓的啦。”欧若拉哼着歌，明明笑容可爱，却透露出莫名的诡异感：“大哥他们想要监视我，那就让他们监视咯，安全感这种东西是很难得到的啦。”
    “哦，对啦，跟着我来的人里面有坏人吗？”
    “那要看伱对‘坏人’的定义是什么了。”
    他倒还真想要知道欧若拉这种异于常人的癫婆对“好”与“坏”的定义是什么……
    然后他看见了欧若拉在盯着他看，那一双好看的眼眸弯成了笑眯眯的月牙。
    ——想法被看穿了。
    如是的念头在原清濯的心中升起，紧接着他便听见欧若拉开口：“按照你的想法来就行。”
    “毕竟，我都说过了，我是无所谓的嘛。”
    她在实话实说。
    原清濯能很清楚地分辨出这一点，也正因此，才更加地感到疑惑。
    ——苏茜可是和他说过，在她梦见的未来里，欧若拉曾经为了部下们只身一人死在了北原上。
    无所谓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欧若拉双手叉腰，把脸探到了原清濯的身前，细细打量了一会，仿佛在分辨清楚后了才点头，
    “因为他们是我的部下，保护他们是我的责任，但他们有很多很多。”
    她抬手，指着原清濯：“而你是我的朋友。”
    “——你是唯一的。”
    南无三，何等朴素的价值观。
    原清濯眯起双眼，脑海中开始与那些观想敌人对战，以此隐蔽自己的想法，
    “你能偷看我的想法，而且不止一次。”
    欧若拉只是卖着萌，不回答。
    忽然，原清濯问道，
    “欧若拉，你眼中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呢？”
    若是要形成欧若拉这种连原清濯都觉得过于离谱的认知与性格，那她所见到的肯定十分新奇。
    “是灰色的哦，不管什么东西都是灰色的。”女孩的鼻尖耸动，渴望的目光又落在了他的身上：“不过，你是彩色的，就和我一样。”
    原清濯还没来得及继续追问，海德拉就恰好带着苏茜走过来了。
    于是他便看见欧若拉笑嘻嘻地迎上去，拉起苏茜的手，就和两个普通的少女见面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忽略她四肢上那些任何一个都能把苏茜压扁的满刻度手环之外。
    伪装么……
    如此纯熟的伪装，就好像面具戴久了之后嵌在了脸上那样。
    这样的生活，这样压抑着本能，强迫着自己去混入根本无法理解她的人群之中，肯定很疲惫吧。
    原清濯想着，然后将窥视过去的技能丢向跟着欧若拉来的每一个人。
    而后他惊奇地发现，除却最开始的那个挑拨离间的骑士之外，剩下的虽说有好有坏，但都没有能一棒子打死的货色。
    四十多个里就一个坏东西，良品率还挺高。
    原清濯正想让那些所谓的精英集合一下，反正有总比没有要好。
    “那……”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另一个声音盖住了。
    【您已完成成就“热辣滚烫”！】
    【热辣滚烫】
    【——热搜榜前十，前十！这其中有多少是水分，又有多少是吧u的大手？】
    【奖励：残旧的古巫术残片。】
    【您已获得藏品·残旧的古巫术残片】
    【no.010】
    【残旧的古巫术残片（待使用）】
    【效果：可对任意一者进行单次使用，使用后，受术者将会获得重启与轮回自身的能力。（会付出未知的代价）】
    【——死亡曾是终点，死亡不是终点。】
    系统就只是写了两楼战斗和对话楼就让帖子热度再次暴涨。
    看来欧若拉大帝在吧里的热度确实高，他这一手欧若拉降服术也令贴里的吃瓜群众大为震惊，
    “芜湖，扣1让欧若拉加入队伍！”
    海德拉大叫着自导自演，又装成一个纯路人说着：“111111——！”
    一旁的欧若拉惊叹道：
    “真正的勇者阁下似乎也十分幽默呢。”
    “按照先生的话来说，这应该叫‘傻比’……”
    苏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原清濯捂住了嘴，他皱着眉：“小东西不要被带坏了啊。”
    苏茜一阵无言。
    “说起来，太阳都落山了呢。”
    原清濯抬头望着渐渐黯淡的天穹，朝着有些冻僵了的双手上哈了口气：“欧若拉你吃晚饭了吗？”
    少女摇头。
    “好，那就让苏茜给你露一手马铃薯大厨的实力吧！”
    原清濯哈哈大笑。
    被摸头的苏茜不快地翻了个白眼。
    欧若拉则用一成不变的微笑以回应，目光则仍旧放在原清濯的身上。
    不远处，注视着这一切的海德拉愣了两秒。
    顺手，截了个图。
    而后她又开始疑惑……怎么感觉少了个人呢？
    哦，是我自己啊。
    那没事，之后p上去就行。
    心满意足的海德拉进入小队频道，准备小装一手。
    【海德拉：三人合照.jpg。我有大将牢原，主角苏茜，大帝欧若拉，区区北原小邪魔怎可与我一战？】
    【希望：错误的，应该是主角团三人和星怒海德拉。】
    【队长：一个字，牛笔。】
    【海德拉：扣1让邪魔提前降临，我直接带着三人把那些污染全部轰散至渣口牙！】
    【希望：111111111】
    【队长：1111】
    【范马默：1】
    正嘻嘻哈哈的原清濯突然愣了一下，拔剑。
    他看向欧若拉。
    后者转头，垂着的眸子里倒映着漆黑的冰原。
    原清濯轻声说，
    “邪魔，来了。”
    (本章完)

 第34章 抽象原清濯下线

    第34章 抽象原清濯下线
    海德拉疑惑歪头。
    “什么什么，牢原你说了什么？”
    她还沉浸在手中握有三员大将的喜悦之中，可原清濯已经没有心情去和海德拉开玩笑了。
    因为邪魔来的时间实在是有些不正常。
    太早了。
    实在是太早了。
    先前海德拉和他详细说过，邪魔南下扩张的可能性有以下几个。
    首先是有强者或大量军队越过不冻河，使尚在休眠中的邪魔“幼苗”受到了刺激。
    或者是将苏茜家的热水壶投入不冻河中，然后就会有未知的原因使邪魔复苏。
    可现在他们距离不冻河至少还有十公里以上的距离。
    中间还隔了一个然日卡镇。
    要说是因为上述两个原因导致的邪魔复苏，打死原清濯他也不相信。
    所以……
    他的余光瞥到了满脸茫然，看似一无所知的海德拉身上。
    ——她肯定知道什么，或者说隐瞒了某个重要的关键点。
    但原清濯并不打算现在去找海德拉的麻烦。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邪魔复苏都已经成了他与欧若拉共同感知到的事实。
    现在去质问海德拉，哪怕是杀了海德拉又能改变什么？
    除了溅上一地难看的血以外什么也做不到。
    “海德拉。”
    原清濯轻声叫出她的名字，提问：“邪魔已然复苏，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问海德拉更快的情报获取方法了。
    “唉？wtf，邪魔复苏了，牢原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海德拉满脸不信，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就算召唤帝国大军的计划失败，她还有plan b，甚至是第二个备用计划。
    而“邪魔复苏”这一关键节点，至少也要等到计划进行到一半多才会被她主动触发。
    现在就复苏，那tm就相当于“先帝创业未开始就寄”了。
    这完全没道理啊！
    海德拉百思不得其解，可从原清濯和欧若拉的表情上来看这确实不是假情报。
    她环视周围，略作思考后说道：“牢原，苏茜，欧若拉，还有我，就我们四个人，向北进发。”
    “知晓邪魔的人越多邪魔的力量便越强，而意志不足的人甚至就连受邪魔污染过的土地都跨不过。”
    海德拉指着聚集起来的骑士法师说：“多出这数十个人，只不过会拖累我们前进的速度与增强邪魔的力量罢了。”
    “那就我们走。”
    原清濯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几人所需要的食物和水，又朝欧若拉说道：“多给我几把剑。”
    于是那些骑士们腰胯的长剑被背到了原清濯的背后。
    他回忆着握住提灯后见到的血月世界，闭眼，再睁开，长舒一口气。
    面孔上的嬉笑消逝不见，漆黑的眼瞳宛若深潭般寂静。
    抽象原清濯正式下线了。
    看得欧若拉是一阵垂涎欲滴，可尚未待她开口，原清濯便率先看向了她：“在邪魔被完全清除之前，禁止对我动手。”
    他漠然地开口，
    “不然，哪怕我立刻自杀也不会让你获得一丁点快乐。”
    欧若拉委屈地低下头：“好吧。”
    “还有伱。”
    原清濯再看向有些紧张的海德拉，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别想给我玩什么样，在解决邪魔之后，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但在此之前。”
    海德拉的耳畔响起森冷的威胁，
    “别给我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海德拉点头如捣蒜，她想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比原清濯更加可靠的人了。
    虽然平时说话抽象的让人想要升天，可一旦出了大事，哪怕是这种十死无生的灭世级灾祸，他也能毫不犹豫地大步向前，主动成为那个天塌下来之后最高的人。
    更关键的是，他做的永远要比他说出来的要多。
    她忽然想，要是原清濯并非土著boss，而是玩家该要多好。
    可惜。
    可惜啊。
    要是自己这次带了珍贵的【平等契约】或者【主仆契约】就好了，那样哪怕失败了也能把原清濯带出这个感觉完全没救了的苦难世界。
    可原清濯难道会甘于屈居人下吗？
    海德拉在心中叹了口气，重重地晃晃脑袋，将希望姐的那些抽象话甩出脑海。
    抽象海德拉下线。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童话！》中的顶尖玩家，炼狱难度统治者，攻略制作大师，巅峰的最强隐藏战力。
    ——莫尔茜·海德拉·提丰！
    还没反应过来“邪魔降临”这个令人窒息的事实的苏茜眨了眨眼，发现除她之外的其他三人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唯有她傻乎乎的。
    “但苏茜为什么要去？”
    正要迈步的原清濯有些不解——哪怕苏茜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实力已经变得不错，但要说和他们三人比起来，还是远远不足的。
    还未成长起来的主角，哪怕她是主角，可真的有去的必要吗？
    “她一定要去。”
    海德拉没多做解释。
    原清濯沉默片刻，蹲在苏茜面前，稍微给她讲述了一下当前烂透了的状况。
    “是这样么。”
    令他意外的是，苏茜居然没露出半分怯意，她只是点头：“那先生，我们就走吧。”
    她朝着那梦中预言的死地走去。
    原清濯默然跟上。
    然日卡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至少四人以稍快的速度也用了二十分钟才穿过。
    哪怕此时灾祸已经逐渐南下，可小镇中还是一片安宁祥和的模样。
    先前被原清濯整治的黑手党大队正跟着镇长搞基建呢，那么多大汉几乎不要钱的在那猛猛干活，整得镇长嘴都要笑咧了，天天招呼着雪豹王吃肉。
    挺好。
    很快，抵达了然日卡的北部边界。
    更北方，就是无人的白净雪原了。
    在雪原里，又以不冻河为界，以南是属于人类的疆土，以北便是邪魔已然污染过的土地与空间。
    “止步。”
    海德拉突然开口，她面对三道或审视或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
    “让我先占卜一手……说是窥视未来应该更加合适一些。”
    原清濯的眉头微挑——你也会窥视未来？
    在路上，他就已经对苏茜和海德拉用了好几次窥视未来了，可大概是因为技能等级太低的缘故，哪怕他的意志足够高，也看不到未来的画面。
    海德拉微微一笑。
    “九双眼睛只看得见现在，那一百双眼睛总看得见未来吧。”
    (本章完)

 第35章 救世的唯一方法？

    第35章 救世的唯一方法？
    提丰，启动——！
    作为海德拉三种形态的最后一种，提丰形态的强大自不必多言。
    而海德拉原本就强大的情报体系技能组，在“提丰”形态的增幅下已经可以对未来做出窥视。
    在这种状态下，她的侵蚀度会飙升至70%，要是启动久了稍一不注意，让侵蚀度再次变高那就直接完球了。
    “就来让我看看……”
    海德拉齐齐睁开那一百双竖瞳，朝着如今尚且一片雪白的冰原望去。
    “——苦难难度的邪魔到底有什么不同！”
    等待，等待，还是等待。
    海德拉到底在这窥视未来的三分钟里看到了什么呢？
    原清濯不得而知，他只能看见，海德拉的表情从好奇，变得沉默，再逐渐化作凝重和惊恐。
    最后，她在结束提丰形态后无言地望向了原清濯。
    ——这个怪物……
    “你看到了什么？”
    原清濯问。
    海德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却欲言又止。
    她回头看了看小脸肃穆的苏茜，拳头逐渐握紧。
    她问：“倘若一定要牺牲一个人才能拯救世界的话，你会选择怎么做？”
    原清濯冷嗤：“这个所谓的‘一定’是谁规定的？”
    就是这种态度。
    海德拉想。
    就因为原清濯是这种态度，也许未来才会变成那种鬼样子。
    想要什么都不付出，一个人都不牺牲，又想要消灭灭世之因拯救世界……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买卖做？
    为什么直到如此原清濯还抱有这种天真的幻想。
    他是小孩子吗？
    “我手中的提灯。”
    海德拉突然开口，将手从黑袍中伸出，铁灰的提灯在半空中摇晃。
    欧若拉的目光被它吸引住了：“这个灯……”
    “不冻河的诅咒。”
    海德拉低垂着眼眸，在从那些杂乱不堪的未来中找寻有用的信息：“不冻河的诅咒可以令人永远不死永生。”
    原清濯正想问话，就被提前打断了。
    “别吵，这里很关键，我在说唯一的救世方法。”
    原清濯乖乖闭嘴。
    “只有凑齐四个关键要素才能成功阻止邪魔灭世……但我只知道其中的两种，踏入不冻河之后获取诅咒令自身永生不死，再用你给我的提灯用以保持意识。”
    海德拉看上去十分的疑惑，自言自语道：“按道理来说，这应该就可以用一个意志足够强大的人来将邪魔碎片限制在体内……”
    “那就没道理会变成那副模样啊。”
    原清濯平静地看着她。
    海德拉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坏了。
    “邪魔碎片？”原清濯的语气倏无波动：“伱从最开始就知道邪魔的源头是一块可以被个体限制的，具象化的碎片。”
    海德拉还没来得及解释，便又听见原清濯说：“可邪魔碎片不可能是人人都能限制的，她必须要具有特殊性，也必须要有普适性。”
    “眼前不就有一个试验过的，在每个世界都必定存在的，很好的个体吗？”
    ——《葬送的芙蓉王》的世界主角，意志力相对来说高到离谱的苏茜。他看了一眼苏茜，又回头：“你让我加强苏茜，就是为了这个？”
    海德拉的眉角抽搐，想要辩解，却完全无法找到隐瞒和反驳的机会。
    全都被他看穿了。
    只是说漏了一句话，前因后果就全都被扒了出来。
    “我其实没有怪你的意思，海德拉。”
    原清濯示意众人继续向北走不要浪费时间。
    白净的雪原上，渺小的人影向北进发。
    “我只是在反思我自己的问题——明明救世的方法如此清晰，可你却不愿同我分享。”
    他叹气：“因为你肯定在担心我会保下苏茜，这样一来，可以百分之百将邪魔碎片限制的方法就失效了。”
    海德拉看见那个目视前方的男人笑了。
    “你猜得很对——我现在就是这样想的。”
    原清濯缓缓拔出了骑士剑，欧若拉也眯起眼，对着不远处的空地抬起手刀，像是在瞄准什么。
    “可我的理由也不至于如此肤浅。”
    剑光闪过。
    淡淡的黑气逸散在半空中。
    邪魔的污染范围已经侵入至此处。
    不冻河的北面，想来已经是群魔乱舞了。
    晶莹中透露着些微黑色的雪飘落，被皱眉的欧若拉用手接住。
    “苏茜是唯一的，海德拉。”原清濯现在好像有点知道方才海德拉大概会看到怎样的未来了，“而这是并非能以常理度之的【苦难】。”
    原清濯想如果海德拉没有窥探未来，那他就不会知晓海德拉早就把苏茜当作了那个唯一的救世办法。
    在未知的情况下，也许他也来不及阻止海德拉。
    不死的诅咒，铁灰的提灯——在海德拉所看见的未来里，满足了这两个条件的苏茜会去尝试限制邪魔。
    然后，想都不用想，肯定失败了。
    苏茜就此死亡，邪魔开始暴走……啪，大家全都玩完！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那么，失败原因是什么？”
    原清濯有些疑惑，虽然大海老师的隐瞒做法是纯纯的出生，但毫无疑问的是，海德拉肯定觉着自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也许，是增殖。”
    海德拉的语气有些不确定：“一个邪魔碎片确确实实地被限制到了体内，但随着时间流逝，就会增殖出第二个邪魔碎片，以此类推，直至指数级增长。”
    “这样一来，最开始的限制就毫无意义。”
    “增殖的理由呢？”
    “苦难难度里的鬼东西需要讲什么理由？”
    原清濯陷入沉默，再次挥剑，斩杀了一头已然被异化了神智的灰狼。
    欧若拉则带着好奇看着那些漂浮在半空的，奇奇怪怪的黑线，用手把它们聚拢在一起，然后塞入嘴中尝了尝味道。
    “呕……好难吃。”
    她连忙把这些都吐了出来再切了个粉碎。
    “总之。”
    原清濯在短暂的时间里已经整理好思绪，他说出了明确的目标：“先抵达不冻河的附近，然后去找到那个只要白天就会驻守在其上的士兵。”
    “去问问他，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本章完)

 第36章 不冻河的诅咒

    第36章 不冻河的诅咒
    我是埃尔里克……
    我是埃尔里克吗？
    没错，
    ——我是埃尔里克。
    不冻河河畔，披挂重甲的俊朗男人双眸由浑浊再次变为清亮。
    他垂下长矛，环视着那些逐渐靠近，越过冰冷河水的黑色，无奈地呢喃：“一看见小苏茜能更好地活下去，就逐渐有点坚持不住啦。”
    邪魔嘶吼，想要扭曲名为埃尔里克的男人的神智，可却被他框入眼中，再刺下长矛，钉死于河岸边。
    一只，两只……数百上千，数千上万，无数的邪魔想要跨越不冻河，却逐一被精神有些恍惚的男人钉死在了，而后被不冻河溶解。
    唯有在他陷入呆滞的片刻间，才会有邪魔侥幸地越过不冻河，朝着南方侵蚀而去。
    埃尔里克，曾任安拉尔帝国净化机关首席执行人，大骑士长，时年62岁。
    十年前，主动抛却身份，孤身一人接纳不冻河的诅咒，在清除北原残留的邪魔后成为镇守不冻河的天堑。
    帝国不知道，皇帝也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
    因为根据埃尔里克常年的观察，知晓邪魔的生物越多，理解邪魔的生物越多，那么邪魔的力量就会相应增强。
    尚无人知晓的邪魔能被他一人限制在不冻河北面，可若是上报帝国，被有心之人大肆传播……
    那可就要真成了灭世灾难了。
    埃尔里克也并不担忧自己一人能否守好不冻河，不冻河的诅咒能令人恢复到壮年全盛时期，又能令人永生不死。
    只有意志会在时间里消磨，会被河水冲刷殆尽。
    可他并不担心。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他意志坚韧的人了。
    可今日的邪魔忽然成倍增长是怎么回事？
    越靠近不冻河，邪魔的数量便越多，所带来的侵蚀也越严重。
    若是让先前欧若拉的那些骑士法师们跟来，那原清濯估摸着他们还得面对四十多个人形邪魔。
    “不冻河就要到了。”
    原清濯现在在心中祈祷着那“白天镇守在不冻河旁”的士兵还活着就行。
    哪怕现在是夜晚，他可能遵循机制到明早才会出现也没关系。
    在带够了数天的食物与水的前提下，原清濯自信能和欧若拉撑过这一个晚上。
    虽然那士兵大概率接受过不冻河的诅咒，但若是他因为邪魔的大量泛滥而失去神智就不妙了。
    原清濯只能希望他没事。
    仅剩的距离正不断缩短，直到不到三百米时，海德拉惊声叫出：“是他，就是他！我可以确定。”
    “可现在不是夜晚吗？按理来说那士兵应该是不在的。”
    海德拉疑惑地补充道，让原清濯目光一凝，
    “也许是邪魔数量增加到打破了某个平衡。”
    原清濯“看”见了那几乎堆积成灾的邪魔，抬起步子：“欧若拉，你护着他们，我先去替他解围。”
    于是欧若拉牵住了苏茜的手，轻声说：“别松开，这里不好吃的东西太多了，太远我可能帮不到。”
    邪魔涌动，侵蚀成灾。
    原清濯拔剑。
    伴随着清冽的剑鸣后，原本昏黑如地下的不冻河岸在瞬间被洁净的月光覆盖。
    约莫再过四五分钟，这边便又会被邪魔覆盖。
    不过，这点时间足够了。“士兵……”
    原清濯的问题还没说出口，那身形极为壮硕的全甲士兵便转头看向了他，语气惊愕且沉重，
    “原清濯？！”
    这士兵是怎么认识我的？
    应该说，为什么他也认识我？
    原清濯极为不解，强烈的好奇心在驱使着他问出这个问题。
    但现在着实没有多余的时间，所以原清濯按照早已规划好的思路迅速问道：
    “为何邪魔会泛滥，根治邪魔的方法是什么，你还知道些什么？”
    不待埃尔里克回答，原清濯便催促道，
    “邪魔会越来越多，要没时间了。”
    可这壮硕的士兵却并未回答上面这些问题，他只是反问：“苏茜也跟着你一起来了？”
    什么鬼，苏茜还和这镇守不冻河的士兵有关系？
    原清濯盯着男人线条分明的刚毅面孔，忽然间觉得有些熟悉，可却又想不到自己在哪见过。
    而再看这士兵执着坚毅的眼神，恐怕他不先交代苏茜的情况就得不到答案。
    他只得先回道：“苏茜就在我后面，”
    男人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枪尖对准了原清濯的要害处。
    “伱不该带她来的……无论是邪魔还是污染，我都能解决掉，你只需要带着她向南跑，一直向南跑直到安全就行。”
    听到这番话，原清濯便更加疑惑了，他不由得问道：“你是……”
    “我是埃尔里克。”
    埃尔里克？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等等，卧槽！这他妈不是苏茜的那个家暴废物便宜亲爹吗？？？
    脑海中，那张长着酒糟鼻的中年废物面孔闪过，混合着那些带有强烈侮辱性的话语。
    原清濯实在很难想象这俩会是一个人。
    更何况，那个欺软怕硬的废物怎么可能一枪一个邪魔，保守估计在这里镇守了数年以上。
    等等。
    苏茜好像说过她的父亲都是【凌晨】回家，而吧中的帖子则是提到过镇守不冻河的士兵只会在【白天】出现。
    可这没道理啊。
    能够一人镇守不冻河的猛人怎么可能等于那个纯废物出生。
    “上次，你下手真狠啊。”
    埃尔里克忽然说道：“不冻河的诅咒有范围限制，只要脱离了，身体与思维就又会恢复成原有的模样。”
    “可被消磨的理智和意识不会恢复。”
    那个男人随手斩灭邪魔，没有漏过哪怕一丝侵蚀的气息。
    “所以，在回到然日卡后我只能借酒精和苏茜，来麻痹异化侵蚀的神智，而且，我放心不下她……”
    原清濯冷笑：“这就是你揍她的理由？”
    “不，怎么会呢。”埃尔里克笑了一下，“只不过比起死，邪魔污染还有那些我不愿去看见的事……偶尔的肉体疼痛总要好些。”
    这时，那个稚嫩的声音终于闯入了二人中央。
    “——父亲？！”
    (本章完)

 第37章 真好啊，真好

    第37章 真好啊，真好
    苏茜根本没有想到，会在不冻河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看见自己的父亲。
    而且，他还是以这幅模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手持大枪，披挂重甲，看起来俊朗而又神武。
    简直就像骑士小说里走出的英雄一样。
    就连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充满了宠溺和担忧，温暖的几乎要唤起了苏茜甜蜜的幼年回忆。
    不远处的那个男人，除却面孔与父亲相似之外，还有哪怕任何一点和那个只会在家中作威作福的酒鬼有半分联系吗？
    苏茜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化作了暗哑的音调。
    她只得沉默。
    原清濯摇头，
    “你拦不住邪魔，也阻止不了自我意识的衰败。”
    倘若埃尔里克真如他所说的，能把邪魔尽皆杀死在不冻河以北。
    那原清濯一行人一路走来，就根本不会碰到任何受污染的生物。
    可现实是——邪魔已然南下过半，或许再过不了几天就要抵达然日卡了。
    再以然日卡中的人口为跳板，辐射至整个北原。
    就以北原这拉胯的武力值，全面沦陷化作死地的时间根本不会超过一个月。
    埃尔里克皱眉，脊背挺拔：“你在否定眼前的事实。”
    “是你在否定所看见的事实！”原清濯冷笑，指着苏茜：“没有人愿意让这种小东西走上战场。”
    “可事实就是，已经有无数邪魔跨越了不冻河，若是再不解决根源，那世界会在顷刻间分崩离析。”
    “伱的意志分明已经被侵蚀到千疮百孔，每次不自觉的间歇性恍惚，都是无数邪魔脱困的契机。”
    原清濯将剑尖对准战士：“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埃尔里克默然，他微微低头，想要事无巨细地梳理起原清濯抵达前的时间线，可却发现其中总有纰漏。
    很短暂，短暂到只是那么一个个足以忽略不计的瞬间。
    但这本该是偶然性事件。
    看来，事实的确如原清濯所说。
    ——是自己的问题。
    可这样的意志漏洞，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埃尔里克想着，将记忆中的时间线前移，前移，再前移……
    哦，想起来了。
    ——是苏茜将原清濯与海德拉带回家的那个晚上。
    因为清晰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原清濯对他挥出的拳头和说过的话，埃尔里克便欣喜于苏茜能交到这样好的朋友。
    ——或许，将苏茜托付给这个男人会比跟着自己不断受苦，要好得多的多。
    如是的想法在那被打时一瞬间的清醒中产生，所以他在那晚之后再没回家。
    因为埃尔里克只要一想到苏茜的未来能变得更好，想到她不再会被自己殴打辱骂，想到她已然彻底与那些可能存在的悲惨未来隔绝，这个男人就已经快要感动的流泪了。
    真好啊，小苏茜能遇见原清濯，真好。
    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些，钢铁般的意志也会软化，紧接着在这些瞬间，无孔不入的邪魔便会点点地蚕食这堪称庞然大物的神智。
    埃尔里克不由得失笑。
    人，果然还是脆弱的生物啊。
    哪怕被冠上了“不死”，“永生”这种看上去伟大到不行的名头也一样。
    “说实话，你问的那些问题，我都不知道原因。”埃尔里克说：“其实我也十分地好奇。”
    作为每个难度必定登场的关键人物，他会不知道？
    原清濯缓缓皱起眉：“那你接受不冻河的诅咒的原因呢，总不可能是听说北方有害人的东西，在见到邪魔后，突发奇想地热血上头想要逞英雄。”
    河水流淌的声音清晰可闻。
    原清濯沉默了片刻，不快地闭上双眼。就离谱。
    “什么时候，就连英雄都变成贬义词了？如果有地方需要我，那就顶替，这难道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吗？”
    北岸的邪魔涌动似乎暂时停止了。
    所以埃尔里克便走到了原清濯的面前，那张年轻俊朗的脸上浮现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原清濯，你也一样会这样做，不是吗？”
    狗屁，办事不会摇点欧若拉这样的大哥助拳是吧。
    原清濯困苦地揉起太阳穴——一问三不知，还是真不知道，这该怎么办？
    现有的信息实在太过零散，而只给苏茜上不冻河+提灯的buff的救世方法，则已经被海德拉自己证实了是纯纯地团灭发动机。
    而且……
    神他妈就这样承认了。
    不是哥们，这理由未免也有些太离谱了吧。
    这个世界里的关键人物，到底都是些什么纯度爆表的家伙？
    学不明白西式剑术和魔法，武道天赋却高的离谱的苏茜。
    看上去和普通软绵绵公主没什么两样，脑子却纯纯只装着战斗的癫婆欧若拉。
    还有和他一模一样，想到了就要去做的埃尔里克。
    真是……不好说。
    这种时候，也就只能求助于拥有“玩家”尊称的预言家海啦a梦了。
    “海德拉，还能看眼未来吗？”
    “能倒是能，就是基础侵蚀度会上升2%啊……算了，你这家伙也不会懂得百分之二到底有多严重吧。”
    海德拉叹气，却没有再迟疑片刻，她的眼瞳变幻，再次启动了提丰形态。
    “这能算是压榨员工吗……”
    她不去看，那等之后没办法限制邪魔时也只能打出一个寄。
    这一次，她看到了什么呢？
    模糊的画面里，佩戴冠冕的女孩踏入不冻河，无光的世界里提灯摇晃，在最后古老的摇篮曲中，女孩沉入河底……
    似乎要就此消失不见。
    而片刻后，却有第二个女孩站在了河岸旁，紧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很快，密密麻麻的女孩便挤满了。
    灰暗的世界里，无数的女孩就那样游荡到每一个人的身边，提问。
    然后人们死去，女孩继续游荡。
    如病毒似的扩散，直至世界彻底死去。
    在这一次所看见的未来里，邪魔碎片的确被苏茜成功限制入了体内。
    并且，也十分成功地反制了“邪魔增殖”的概念，因为苏茜本身的数量就会无限制地变多。
    可这样一来，到底谁才是真正灭世之因？
    海德拉的心头逐渐冷了下来。
    她退出提丰形态，因副作用不断干呕着，然后将一切都告诉了原清濯。
    不冻河的诅咒，苦难提灯，复制自身的巫术……被成功限制的邪魔碎片，因此化作全新的灭世之因的苏茜。
    只要单纯地购买芙蓉王便可以令所有的苏茜暂时退避。
    这是新手世界……
    原清濯睁开了眼。
    他已经明白了一切。
    修改完毕，登登登！
    (本章完)

 第38章 留下与前进

    第38章 留下与前进
    虽然只是个猜测，但原清濯估计也八九不离十了。
    “如何获得不冻河的诅咒？”
    他向埃尔里克问。
    “踏入其中即可，但并非你去获得它的诅咒，而是它选择我们。”
    在知晓自己的神智在逐渐消磨后，埃尔里克的眼神便在原清濯和欧若拉身上游移了起来。
    “其实上一任称它为‘不冻河的赐福’，可永远困于这片雪地之中，不死不灭，哪里称得上是祝福呢，完全是诅咒才对。”
    埃尔里克说：“意志力越强大，被它选择中的可能性便愈高，原清濯，你……”
    “我不打算接受。”
    原清濯摇头，然后对几人说道：“我打算继续向北面走，至少也要弄明白邪魔碎片的真相。”
    “对一个没见过的东西妄加臆测，实在是有些愚蠢了。”
    海德拉的嘴角一抽，现在还主动往北边走，是真的嫌活得不够长。
    所以她张了张嘴：“那我……”
    “你不用去。”
    嗯？
    海德拉的双眼一亮——牢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不会还有什么大坑在等着我吧。
    “伱和欧若拉留在这里，然后把提灯交给她。”
    原清濯看着紧紧护住提灯的海德拉，拍拍欧若拉的后背，少女便立刻心领神会地朝着提灯摊开手掌。
    意思是让海德拉自己放上来。
    毫无疑问，如果欧若拉执意想要抢过提灯的话，海德拉是根本没有反抗手段的。
    “原因呢？”海德拉把提灯悬在了那只白嫩小手的上方：“告诉我你现在的想法。”
    “原因很简单，你和欧若拉留在这里，杀死被侵蚀的埃尔里克，再等我们回来后杀死不冻河底的小女孩。”
    海德拉愣愣地看着他，下意识地想要扣出三个问号，可一看见伸出手掌的是欧若拉大帝便又觉得“这把能行”了。
    “可为什么我们要杀死那个她？”
    海德拉十分不解，然后她看见原清濯漠然反问：
    “你有准确可行的方法吗？”
    海德拉摇头。
    “那就闭上嘴相信我，我可没有重来的机会。”
    说罢，原清濯将手中的蓝色小药瓶递给海德拉：“开战之前，喝下这个，能让你合体的时间多五分钟。”
    药瓶的信息浮现在海德拉的眼中。
    【专用持久药剂：饮用后，技能“三位一体”的持续时间增加五分钟。
    ——更加持久，更加深度，专为海德拉定制而成！
    注：仅可由玩家莫尔茜·海德拉·提丰在1小时内饮用。】
    这药剂的效果未免有些太过针对了，限制使用时间，限制使用人，限制使用方法，甚至还限制作用技能……
    “唉？你怎么知道我的技能的……等等，”
    海德拉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她可从没和原清濯知会过自己的底牌。
    这是原清濯使用藏品·全自动量化贩卖机，费了足足50点点数在瞬间做出的药剂。
    最开始，原清濯只想搓个能增加海德拉大招时长的药剂，可他发现完成这个模糊的要求居然足足需要1000点点数。
    无奈之下，天才原清濯只好往上加了一条条限制，每增加一条，所耗费的点数便会相应地减少。
    最终的成品便是这个。原清濯没再多作解释，他用左手牵起苏茜，准备越过不冻河，朝着更深邃的北方进发。
    天穹上不知何时开始又下起了雪，不是一片两片的零星雪，而是淅淅沥沥的，像是雨一样的落雪。
    原清濯接住一片，放在眼前细细地观察着。
    雪是黑色的，晶莹剔透，却又反射不出近在咫尺的眼瞳。
    平静的黑色宛如要吸收一切的希望和光，只是寻常的一片，便能令普通人的神智陷入癫狂。
    他无声地笑了笑，把雪一点一点地捻碎，再迈步。
    埃尔里克便拦住了他。
    “你想去北方做些什么我管不着，可你不能把苏茜带过去。”枪尖低垂在原清濯的脚尖前，埃尔里克沉声道：“她会死的。”
    “现在不去，等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天也就是她的死期。”
    原清濯瞥了一眼抿着唇却目光鉴定的苏茜。
    “况且，我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埃尔里克皱起眉，正要扬起手中长枪，却被苏茜的声音打断了。
    “父亲。”
    女孩呼出热气，目光复杂：“虽然我有很多问题没来得及问你……但我唯一清楚一点——先生不会让我死的，他要这样做，就有必须要这样做的理由。”
    “所以，请你不要再阻拦了。”
    她向着埃尔里克微微鞠躬，没有再看愕然的男人一眼，只是拉着原清濯向北走去。
    原清濯没有说话，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拍拍苏茜的小脑袋。
    他在思考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如果苏茜和一整个世界同时被绑在了铁轨上，拉下拉杆，苏茜就会死去；而不拉下拉杆，世界就会毁灭，苏茜也会受到波及，因此而死。
    只用牺牲苏茜一个人，全世界就能获救。
    真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买卖了。
    那自己该怎么选择呢？
    冰冷的河水淌过脚踝，原本汹涌的河流似乎在触碰到人的那一瞬便温和驯服了下来。
    原清濯抱起苏茜，能很轻易地踩着水前进。
    他低头，便能“看见”那堆积在河水中的无数扭曲恶意。
    不冻河其实并不算宽，至少这一处的直径没有超过二十米，所以原清濯
    就在他即将抬脚离开河水的前一刻，有一股冥冥中的意志在向他提问。
    苏茜的表情同样一变。
    若是翻译成通用语言的话，大概是这样：
    “——你要，接受永生的赐福吗？”
    “老东西没活了可以咬个打火机。”
    原清濯撇嘴，没有去理不冻河，在上岸后用武道意志将他和苏茜一起伪装成了“邪魔”。
    若是不伪装强行杀出去倒也行，但那样的话消耗就有些过大了。
    没脑子的蠢货才会干这种事吧。
    先前在路途中，原清濯就一直在尝试解析所谓的“邪魔”，并尝试进行模仿。
    从现在没被攻击的情况来看，算是初具成效。
    武道意志，很万能吧。
    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39章 现在与过去

    第39章 现在与过去
    “握住它以后，就不要放开了。”
    提灯的烛火在没有月光的昏暗雪原上显得分外清晰。
    欧若拉点头，在握住苦难提灯的前一刻又听见了嘱咐声：“还有，不要惊讶。”
    她握住了提灯，海德拉松开了提灯。
    天地倒转。
    浓郁的恶心感在一瞬间便遍布了欧若拉的躯体，充斥着她的神智，令她眼前的世界都变作了一团混沌。
    欧若拉平静地站在原地，心跳没变，呼吸平稳，甚至就连瞳孔都没缩小。
    原本灰色的世界变得杂乱不堪，血色和黑色交织在一起，她看到这些本来该开心的，因为这是没见过的颜色。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的心中只有“恶心”的感觉。
    好恶心啊。
    这种世界，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就应该毁灭掉吧。
    “好奇怪。”
    欧若拉举起提灯，海德拉便看见了她那透过光学原理扩张到整个灯罩上的眼瞳。
    那眼瞳里洋溢着兴奋与挥之不去的厌恶。
    她愉快地弯起嘴角：
    “我居然会无缘无故地产生这种想法，啊，现在还在产生，一堆又一堆的，无中生有啊，好神奇。”
    “海德拉小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欧若拉眨着大眼睛，看向海德拉，而海德拉却在看着另一个方向。
    ——已经冻结了的不冻河。
    “我想，我们在聊天之前，应该先把那个大家伙给解决了。”
    【不冻河的天堑·埃尔里克】
    【等级：？】
    【称号：？】
    【侵蚀度：100%】
    【属性：？】
    【技能：略（点击查看27种）】
    海德拉随手丢了个探查，在看见一连串的问号便已经开始激活她的底牌“三位一体”。
    欧若拉转头看去。
    只有黑色存在的雪原上，猩红的血月向世界公平地挥洒着毫无温度的月光，它们落在那古老锈蚀的巨大盔甲上，便显得愈发妖冶。
    黯淡的深灰发丝被冻结在半空，数柄兵刃交错贯穿躯体，将埃尔里克悬挂而起。
    那些溢出的血迹早已干涸在破碎甲胄的缝隙中，黑色冰晶生长攀附在那张狰狞的面孔上，掩盖住了那双尚未合拢的眼眸。
    可哪怕是现在，他的右手也依旧紧握已经碎裂到不成样子的长枪。
    咔，咔嚓……
    在寂静的天地里，冰层碎裂的声音是如此清晰。
    欧若拉能看见那对涣散的瞳孔缓缓凝聚，于是便倒映出了她的模样。
    “哦呀，哦呀。”
    发生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欧若拉的嘴角夸张地咧起，首次拔出了开刃的长剑。
    这家伙，不同于方才见到的那个一模一样的，是可以随便杀死的吧。
    “帮我争取三分钟，欧若拉。”
    在这种至关重要的时刻，除却已经取得了她的信任的原清濯，海德拉还是更加相信自己。
    故而她才会直接将提灯给欧若拉，没做任何准备就开怪。
    三分钟的时间，应该足够对欧若拉造成可观的消耗了。
    而她也能多出三分钟的大招时间。啪，啪嗒。
    冰层，碎裂了。
    那具曾经死去的躯体仿佛被塞入了新的意识，就再度动了起来。
    “吾乃埃尔里克，来自北原的邪魔。”
    埃尔里克举起手中的断枪，嘶哑地宣告：“在我所有的一切被侵蚀殆尽前，尔等绝无可能越过不冻河半步。”
    不，是你搞反了吧。
    我们这是南边啊。
    海德拉虽然很想这样说，但她盯着对方那“100%”的侵蚀度，就知道说啥都没用了。
    除却原清濯这种唯一的异类，其余侵蚀度满值却还保有交流能力的怪物，完全都是活在另一个世界，或者说自己的世界里的。
    虽然还能交流，但交流已经失去了最开始的意义。
    “也就是说，你愿意同我死战吗？”
    欧若拉惊喜地向前，提灯在狂风中发出老旧金属摩擦特有的吱呀声。
    “死。”
    埃尔里克沉默地吐字，双腿弯曲，在黑色冰晶的迸裂飞溅中轰然前行，染着黑红血迹的枪尖割裂寒冷的空气。
    枪尖割裂了欧若拉眼瞳中的光线，以毫厘之差掠过她的面孔。
    欧若拉舔舐着内心那些翻涌增长的负面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地愉悦大笑：“愉快愉快，太愉快了！”
    埃尔里克无言，只是再度挥动断枪。
    剑刃相撞。
    冰寒的空气都在这一刻爆裂开来，掀起欧若拉的满头银丝。
    一缕浅黑色的血迹洒落在半空，狭长的伤痕深深地烙印在了埃尔里克的右眼处。
    欧若拉感知着侧腹那些微的疼痛，品尝着那久违的疼痛，感激涕零地请求道：
    “请伱，同我厮杀吧。”
    另一边，原清濯所处的现实。
    或者，也可以说是——【过去】。
    以不冻河为分界线，将几乎所有的邪魔与其污染都限制在了其北面。
    那在长久到没有被历史记载的时间里，邪魔到底将世界的这一角缓慢地侵蚀了多少呢？
    答案是……
    空间的概念被侵蚀，基础的定律不再适用，人类的认知和自我在这里如同地上那些被一层又一层覆盖的黑雪一样，简直不值一提。
    如若不是原清濯处于“气神心”三大境中的“神”境，能够将自我的意志挥洒出来，改换现实与认知，再将二人隐藏起来。
    那哪怕是以原清濯的意志强度，恐怕也无法正确地抵达邪魔碎片的附近。
    “先生，还有多远？”
    苏茜的声音混杂在脚步踩入雪的沙沙声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公里，十公里？”
    原清濯随口提了两个数字，随后耸了耸肩：“距离这种东西，在这里好像不太适用。”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
    其实原清濯就根本没感知到邪魔碎片的位置……他的本意是想伪装一手，提前发现邪魔碎片，造成敌明我暗的局面。
    但现在看来，这个策略好像不太成功。
    这样下去，天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发现邪魔碎片。
    “现在的时间可很宝贵啊……”
    如是呢喃着，原清濯闭上眼，将意志完美无瑕的伪装撕裂了一条缝隙。
    然后，苏茜忽然感到了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自己。
    (本章完)

 第40章 我讨厌这个见鬼的故事

    第40章 我讨厌这个见鬼的故事
    该说是什么感觉呢？
    大概就像是深夜一个人走在黢黑的大山中，伸手不见五指，而周围幽绿色竹林里若有若无地回荡着你的名字。
    听不太清楚，却能肯定有这么一个东西在呼唤着你。
    苏茜现在心中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先生……”
    苏茜有些迟疑，但她最终还是说了出来：“那个方向，有东西在呼唤着我。”
    果然如此。
    原清濯心道——如果说苏茜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限制邪魔碎片的人，那她接触它的过程就不可能会那么艰难。
    不如说，应该是邪魔碎片想要将她据为己有才对。
    她对邪魔碎片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其中的奥秘应该就在她的唯一称号上。
    “那我们就向那边走。”
    在原清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反握着他手掌的那只小手用力了一下。
    小东西在害怕。
    这很正常。
    她和自己从第一次见面算起，满打满算待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超过一个月。
    期间哪怕有过多次增进友谊的事件，也并不能阻止一个早已持有独立思想的早熟女孩去想东想西，去试想最坏的可能性。
    因为想是一回事，做出来又是另一回事，这中间可不知道隔了多远的距离。
    信任是需要时间来培养的……像自己和欧若拉打过一场之后就能无比清晰地分辨出对方的成分并深信不疑，是极为难得的。
    恶劣的成长和生存环境大概在让她害怕我反手就会把她卖了。
    原清濯想。
    突然的，原清濯出声了，他凝视着地平线上那被黑雪覆盖的山脉说道：
    “苏茜，我和你讲个故事吧。”
    苏茜轻轻地应了一声。
    他轻声开口，
    “故事里说，有一个男人在捕猎时腿被荆棘划伤了，可他在整片草原的正中心，哪里找的到医生呢。”
    “于是，伤口就渐渐腐烂，生命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离他而去。”
    真不吉利呀。
    苏茜想，可却下意识地认真地听了起来。
    “男人在最后，终于搭上了解救他的狮鹫。”
    原清濯给这个古老的故事做了一点“本地化”处理，以便苏茜能够听明白。
    “他从狮鹫的背上低头望去，看见了一座顶端被闪耀到刺眼的白雪覆盖的山峰，那片无垠的纯白世界叫作乞力马扎罗山。”
    “于是男人想着，那就是他的目的地了。”
    原清濯深呼吸了一下，想要揭示真相。
    苏茜却突然插嘴道：“不，他应该死了吧，先生。”
    原清濯朝着女孩的侧脸看去，那是思考的沉静。
    “一个会独自一人跑去草原正中心的愚蠢的人，就连医生都找不到，又怎么可能会遇见比医生稀少千倍的狮鹫骑士呢？”
    “他开始的所作所为，就和我们一样不是吗。”
    原清濯说：“但不同的是——那个男人只想着那些过去，直到死亡。可笑的像是哪怕死了也要去努力寻找一点什么活着的证据和意义。”
    在最后的路途上，一个人类对着另一个人类轻声说：“那个男人直到死也什么都没能做到。”
    原清濯冷嗤：“其实吧，我很讨厌这个结局，就和讨厌这个见鬼的故事一样讨厌……老东西死之前还要走这么长的马灯，还来个幻想时间。”
    “完全不知道有句话说的好——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苏茜没说话，只是眨着眼睛。
    她听见踩雪的声音慢慢放缓了下来，又听见原清濯问道：“伱有什么放不下的过去和回忆吗，苏茜？”
    “没有。”
    “那你有一个很大，很难完成的梦想吗？”
    “有的。”
    原清濯没有问她为什么没有放不下的过去，也没有去问她的梦想是什么。
    “所以说。”原清濯灿烂地笑了，他咧了咧嘴：“你该往前走，不要变成故事里的那个老登啊。”
    不知道为什么，苏茜忽然就不紧张了。
    ——先生说话，真是拐弯抹角啊。
    原清濯停下了脚步，活动了一下手腕。
    那个不知道是哪个脑缠想出的电车难题，原清濯也已经想出了解决办法。
    拉下拉杆，苏茜就得死，不拉拉杆，世界就要无了。
    ——既然如此，那就把拉杆连着电车一起轰飞就好，不行的话，再把铁轨也一起打爆。如果电车上有人，那就全部救下来再把一节节的电车全都殴打至报废。
    解决方法，不就清晰无比地刻在自己的拳头上吗？
    黑雪不再落了，因为它们下落的速度永远无法使得它们进入人类的视界范围。
    天气也忽然变得不冷了，反而变得同七月的盛夏那般炎热。
    视野内没有太阳和光源，却生出了无穷无尽的光。
    苏茜的眼前空无一物，她只觉得心中的某种预感愈发的强烈，那个呼唤自己的声音简直震耳欲聋。
    原清濯却“凝视”着那颗不过拇指大小的光滑眼球，眼瞳平静又冷漠。
    他抬起五指，做抓取状，
    “找到你了。”
    “怎么了怎么了，这就不行了吗？”
    厚实的冰面上，欧若拉用五指紧捏下劈的刀刃，借助刚猛的力量让身体在空中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空翻。
    长剑的剑刃再次划过埃尔里克的脖颈，令他的头颅摔落在冰面上，滚出很远。
    类似的头颅已经堆积了不止几十个了。
    而欧若拉身上的伤痕却只有最开始的那一缕。
    在经历过片刻的战斗后，埃尔里克的招式和路数已经被欧若拉吃的一干二净，现在只要他抬手，欧若拉便能预测到后三招甚至五招是怎么出的。
    ——这场面与其说是战斗，反倒更像是玩弄吧。
    海德拉无言地看着越打越嗨的欧若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继续将技能的开启进度卡死在99%。
    最开始她还和欧若拉大帝说争取三分钟时间，可能人家根本就是把海德拉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消愁啊我真是。
    一边欣赏着欧若拉观赏性极高的战斗，一边水着小队频道，海德拉无聊到都快打瞌睡了。
    其实这样挺好。
    如果能就这样抱着大腿通关，海德拉觉得也未尝不可。
    “可苦难难度哪有那么简单啊。”
    等到欧若拉呕着血退到自己身侧，海德拉默默地将“三位一体”的进度提升至百分之百。
    莫尔茜，睁开了双眼。
    今天就这一更
    写了很多，感觉又不对，删了
    因为明天大概得把第一卷给结卷了，多斟酌修改一下，整个w字大章出来给大伙品品
    同意扣1明天赠送大章
    (本章完)

 第41章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6k）

    第41章 三聚顶，五气朝元！（6k）
    “欧若拉殿下，这家伙就交给我吧。”
    海德拉摘下黑袍兜帽，纯粹到不含一丝杂质的白发洒落，妖冶的紫色竖瞳在寒风中熠熠生辉。
    “你换个方向去不冻河，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做。”
    她轻轻地拍了下欧若拉的背部，让后者那些微的伤势痊愈。
    海德拉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竖瞳中掠过一缕微光。
    三位一体状态下，成功率百分之百的荷鲁斯之眼发动。
    【不冻河的天堑·埃尔里克】
    【等级：lv.89】
    【称号：首席执行人，大骑士长，力克千军，北境要塞，最后的守望者】
    【侵蚀度：100%】
    【属性：力量99，敏捷99，体质99，智力99，意志0】
    【技能：钢与火……（点击查看27种）
    钢与火：将意志投入苦痛的大釜中，千次火炼，千次水淬，如此，哪怕在逝去千百年后，人之意志也能比肩钢铁，去代替魂灵操纵早已死亡的肉身。
    见到这段文字的人们，且敬佩吧，站在汝等面前的，是毋庸质疑，不折不扣的强大者。】
    【荷鲁斯的简评：幼年失去双亲，青年失去朋友，壮年失去妻子，暮年时失去女儿。
    他的一生都在极力地避免失去，他的一生都在失去。
    曾经的英雄已被蚕食殆尽，徒留一具可悲的躯壳供以邪魔影响，驱使。
    他曾见过如此多命运的反抗者，预言早早在他们的面前彰显。
    而他也早已明晰，自己将倒毙于何处。
    “——尔等邪魔，不可……越过不冻河一步！。”
    莫尔茜，给予他死亡吧。】
    “这boss，还真厉害啊，大概是除了牢原之外最厉害的那一档了吧。”
    海德拉想和往常一样玩着梗击杀埃尔里克，可她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没有队友在身边是一回事，这描述带来的沉重感又是一回事。
    还好，这波要能成的话，新手世界终于能被解放了。
    自己就能成为第一个通关苦难难度的玩家了，而且还只用了如此稀少的资源。
    ——靠你了，牢原，别被带肘啊。
    一瞬间，海德拉的心里飘过了诸多想法。
    “喂，殿下，别想着再继续玩了，不然原清濯回来可是会生气的。”
    再度摆出战斗姿态的欧若拉闻言，不满地嘟了嘟嘴，但身影还是消失在了海德拉的身旁。
    她要去不冻河底，捞出那个被邪魔碎片占据了身体的苏茜，然后再等到原清濯归来时，将它杀掉。
    偌大寂静的荒原上，便就剩下了两人遥遥对视。
    战士凝视着不远处的恐怖邪魔，目光毫不动摇。
    海德拉那原本披肩的白发逐渐变长，直至垂落到脚底，她能感受到有庞大的意志和力量被灌入了自己的身体。
    肉体因此强壮，灵魂因此璀璨。
    原本无比清晰的世界忽地模糊了起来，就好像褪去了外衣，露出了底下一团又一团的马赛克。
    而只不过片刻，马赛克就又被她那无数双叠加而起的眼瞳给抹除，令她看清了隐藏在底下的本质。
    当神话传说中的力量被她掌握，那原本不可力敌的埃尔里克，仿佛也变得弱小了起来。
    【剩余时间：10：00】
    在眼神又一次扫过荷鲁斯之眼给出的简介后，海德拉忽然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
    ——就像希望姐说的那样，在打关底boss前就该有那该死的仪式感。
    没有bgm的话，那我就来自己配一个吧。
    突发中二病的海德拉如是想。
    于是九头巨蛇和百首巨龙的代行者垂眸，手掌虚握，朝着早已死去的战士举杯，轻哼起了悠长的曲调：
    “the oath was drained by.death sufficed……”
    誓言干涸殆尽，归于死亡……
    海德拉忽然庆幸自己一直在玩二次元手游，不然以自己那可悲的文学知识储备量，现在恐怕连一句合适的开场白都憋不出来。
    那到时候又要被希望姐嘲笑了。
    她笑了笑，左手中真切地出现了一只盈满澄澈酒液的酒杯，右手却紧握住了那支镶嵌着无数华丽宝石的巨大法杖。
    命运的份量令海德拉忍不住战栗。
    似人似龙的百首虚影在她的背后将黢黑的乌云撕咬吞吃，于铁铅色的天穹之上垂首，同样低吟。
    “wine on me， let’s drink the taste of fate……”
    和我一起举杯，让我们品尝命运的滋味吧……
    战士向恶龙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这便是最后的仪式感了。
    “我靠，b动静这么大啊，魔法小登搞这么厉害。”
    远眺着人立而起的巨龙，原清濯不禁感慨。
    看来大海老师是真藏着东西的，而不是只藏了回家的飞机票。
    此时的他，正小心翼翼地释放“苏茜的气息”来令邪魔碎片——也就是那个眼球不断地朝着不冻河移动。
    经过多次的尝试，原清濯发现邪魔碎片只对苏茜感兴趣，而对他则是爱答不理。
    也幸好原清濯有着“武道意志”这种同样不讲规律和道理的手段，不然只要苏茜一被邪魔碎片感知到，它就会无视空间距离与苏茜融合。
    但在武道意志的影响范围内，不论伱是邪魔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抱歉，都得按照原清濯的意志来移动，所以哪怕是邪魔碎片，也得跨越这二十米才能来到苏茜的面前。
    而它跨越这二十米的速度可远远比不上原清濯的反应速度。
    并且，邪魔碎片是无神无智的，它只遵循某种本能运转活动，所以哪怕是原清濯反复地用苏茜作为诱饵，它也还是呆呆地就这样跟着。
    苏茜现在其实已经要紧张的爆炸了。
    虽然她看不见邪魔碎片，可脑海内一遍遍响起的呼唤声和胃部泛酸的恶心感都在警示她——那东西就在身边。
    可苏茜没表露出来，就连心脏跳动的频率都被她用气控制在正常的速度。
    因为她不想要干扰到原清濯的判断。
    “要同时杀死两个‘苏茜’。”
    原清濯冒出了这样的想法——逻辑很简单，造成世界毁灭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在绝大多数可能性中，由邪魔碎片导致的邪魔增生，它们会随着知晓的人愈来愈多变得更加强大，直至吞没这个世界。
    二是在【现在】掌控了邪魔碎片，沉入不冻河底的苏茜，虽然她也会无尽地增殖，但她不会对世界造成影响，只是会杀人而已。
    之前巅峰小队刚进入所看见的破败世界，其实还是邪魔所导致的变化。
    如果苏茜在第一时间就手握四要素沉河，那这个世界上大概只会多出一种根本杀不光，而且范围会越来越广的规则怪谈。
    在目前苦难难度的世界线中，是第二种灭世之因导致的灭世，而在这种情况下……
    ——只要杀死苏茜，一切都会结束。
    这才是苏茜自我牺牲产生的最大贡献。
    她将“邪魔”这样的看不见摸不着的概念具象化成了“苏茜”这种挥刀就能轻易杀死的小女孩。
    可在不冻河诅咒的影响下，苏茜和埃尔里克一样，是永生不死的，而如果不接受不冻河的诅咒，那苏茜就根本不可能成功收容邪魔碎片。
    封印，收容都没有意义，必须要杀死苏茜才可以。
    这就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死循环。
    所以，原清濯将才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欧若拉。
    因为她眼中所见的世界，和所有人都不同。
    而如果欧若拉大帝这种极端的攻击力特化型都办不到，那他大概也不行。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无穷无尽的苏茜来抑制邪魔碎片的增殖，原清濯猜想——大概是因为小东西的意志力还是不够强大，是纯粹的副作用。
    上述所说的，是完完全全的【简单版】，所要做的就只有“阻拦埃尔里克”和“杀死不冻河底的苏茜”这两件事。
    关键的是自己眼前的这玩意。
    ——尚未被收容，还在不断侵蚀周边，增殖邪魔的眼珠。
    倘若原清濯想要同时杀死【现在】和【过去】的“苏茜”，以免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隐患。
    那就必须先做到具现化邪魔碎片。
    可用的人选很少，只有苏茜，埃尔里克，海德拉，和他自己。
    其中海德拉是玩家，不确定性太强，首先排除。
    埃尔里克又吃了不冻河的诅咒，本身实力强，又不熟，再排除。
    至于苏茜的话，已经被事实验证为成功，
    原清濯随口问道：“苏茜，你想不想救一下这个见鬼的世界？”
    “额……看情况，也许行吧。”
    苏茜有些迟疑。
    “那如果代价是让自己承受无穷无尽的折磨呢？”
    “不想。”
    苏茜想都没想就摇头，但她顿了两秒，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如果先生一定要让我做的话，我会考虑，可大概也不会去做吧。”
    “除非先生你强迫我。”
    瞧，小东西有十分清晰的自我认知，不是那种看不清状况就想就别人的圣母主角，整挺好。
    所以，剩下的人选自不必多说。
    “我自伟大，无需多言。”原清濯感慨着说，引来的苏茜的疑惑注视，不过他并没有做出多余的解释，只是继续牵引着邪魔碎片。
    没几分钟，原清濯和苏茜便重新望见了不冻河的边界。
    那人立在半空中的巨大虚影同样发现了他们，海德拉的声音遥遥传出：“埃尔里克已经被我暂时封印住了，几周都脱困不了。”
    在原清濯还没有回应的时间里，海德拉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所以虚影的眼瞳就露出了微妙地目光。
    “欧若拉好像已经快要把那个她打捞上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原清濯知道海德拉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她能看见距离二人不远处的邪魔碎片。
    她也清楚原清濯的秉性。
    所以她更知道原清濯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不想让苏茜和邪魔碎片融合，并因此而死。
    海德拉的指尖摩挲着权杖的边沿，眼瞳里的些许温和逐渐变得冷漠起来。
    这不行。
    这可不行。
    其他的她都能退让，可以顺着不可力敌的原清濯的想法……
    可这大概是通关苦难难度，拯救世界的唯一办法和机会了。
    所以不行。
    海德拉其实不是个现实主义的人，从她爱玩傻软抽卡二次元手游，关键时刻还会犯中二病就能看得出来。
    但在现在，在这种几乎不可复制的机遇和情况下，她不得不变得现实。
    因为下一次到来时，想要取得原清濯的信任就不知道会变得有多难，想要得到苦难提灯更是几乎不可能。
    而她更怀疑的是，原清濯这种自《童话！》开服以来，从未有人遇到过的boss是“一次性”，或者说“唯一”的。
    因为巅峰也并非是第一个进入苦难难度新手世界的小队，先前若是有玩家碰见原清濯，绝对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露出。
    也许等到下一次巅峰小队做足准备再次进入苦难难度的《葬送的芙蓉王》，说不定就根本不会在苏茜家碰见一个百手千指的守门boss。
    在没有苦难提灯的前提下，要应对无数的苏茜的袭击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海德拉，你的变身状态还有几分钟？”
    原清濯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猜测到：“三分钟，还是两分钟？用我给的东西来对付我，不觉得有些太蠢了吗？”
    “蠢不蠢，试试看就知道了。”
    那似龙似人的虚影俯身到原清濯的正前方，她几乎是瞬间就分析出了原清濯那种奇奇怪怪的力量的影响范围是直径二十米。
    只要把苏茜从原清濯身边拖出，邪魔碎片就能同她融合了……
    不，不行。
    因为若是原清濯不想让苏茜重蹈覆辙献身的话，那她大概率还没有接受不冻河的诅咒。
    海德拉突然意识到这个关键的问题，倘若苏茜没有接受诅咒，那也许还没有同邪魔碎片融合便会死去。
    那样的话，杀死苏茜根本就没有意义。
    从现状来看，一直紧随着苏茜的邪魔碎片根本就不可能给她把苏茜丢进不冻河的机会。
    更何况诅咒必须是要本人自愿才能接受，以苏茜的性格，哪怕是就这样惨死，也不会愿意顺从她的意愿拯救世界。
    麻烦了。
    无数的眼瞳注视着平静如初的原清濯，海德拉握着权杖的手微微用力。
    连她可能当二五仔的情况都考虑到了么……
    这家伙，当真是武道派？
    “怎么，不动手吗？”
    原清濯歪头，颇为奇怪地问道，他带着苏茜朝那处冲天而起的水柱走去。
    “嘴炮对我是没用的……”海德拉龇着牙，巨大的虚影看起来十分吓人，“我劝你现在就把苏茜丢出来。”
    苏茜凝视着海德拉——明明海德拉小姐先前和先生一样对她颇具好感，可为什么到了现在就想要她死？
    那份喜爱是真切的，是能感受到的。
    苏茜还以为她和海德拉小姐也能成为朋友的。
    现在看来大概不行。
    “你说得对，所以为什么不赶快秒杀我，然后抢走小东西一键通关？”
    原清濯心道幸好大海老师不是看不清楚局势的蠢货，不然要是她以这个究极形态真出手，他还真不一定防得住。
    “因为我念在你是我的朋友，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连你一起杀了。”
    “那我是不是把小东西往河里一泡，教唆她吃个诅咒，你就不是我朋友了？”
    原清濯有些绷不住地乐了，他眯起眼，窥见了远方有些失神的欧若拉：“大海老师，别再嘴硬了，到时候给你火化了就剩张嘴多不好。”
    海德拉盯着剩下的三十秒，默然不语。
    “海德拉，追求成功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只是做人必须得有底线。”
    原清濯轻声说，松开了一直牵着苏茜的左手，他无所谓地耸肩：“叫我声爸爸我就带你通关。”
    海德拉沉默，表情变得阴晴不定，接着面孔不断抽搐，她闭起眼睛大吼道：
    “爹！爸爸！我的亲爹！带我通关吧——！”
    “好啊，我的好海儿！”
    原清濯愉快地大笑，一脚踩入汹涌流淌的不冻河中，欣然接受了所谓不死的诅咒，再从藏品区中取出了堇紫冠冕扣在头顶。
    苏茜站在原地，莫名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顿时，邪魔碎片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那样闪现到了原清濯身前二十米处。
    看到这一幕，原清濯便知晓自己的猜想对了，前世那些庞杂的知识体系在瞬息掠过脑海，他大喝道：
    “三聚顶——！”
    早已被他切割得清清楚楚的精气神三顿时浮现在原清濯的头顶，替他领受了所谓的不冻河的诅咒。
    呈几何倍数暴涨的力量在告诉原清濯，三聚顶或许是前人走过的路，但绝对并非是一条死路。
    而是一条康庄大道！
    接着，邪魔碎片也一股脑地冲入其中。
    原本晶莹璀璨的三在顷刻间被浸黑，接着迅速衰败，可原清濯却觉得自己能掌握的力量愈发的强大了。
    只是脑海中开始回荡起了莫名的低语。
    无所谓，当做听不见就好。
    可下一刻，低语的数量猛然暴涨，简直就像有一千万个魔鬼同时在他的耳畔狞笑那样。
    那是由外至内的链接。
    以邪魔碎片为中心，原清濯链接到了这个世界上所有因此而生的“邪魔”身上。
    它们的所见，所闻，所感同时被原清濯所接收。
    “怪不得先前就连小东西的意志都撑不住。”原清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咬紧牙：“这玩意哪个正常人扛得住？”
    可似乎是发现了“三”并非常态的生命体，邪魔碎片的融合便中止了。
    想要向着另一个更有吸引力的地方赶去。
    嗯？
    原清濯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便瞥见了独自跑出他意志笼罩范围的苏茜。
    在看清苏茜表情的一瞬间，原清濯便明白了她的心情和想法，也明白她想要做些什么。
    小东西还挺勇敢，只用了区区几秒钟就想清楚后果，又做出了决定。
    可我又怎么会大意到给你演狗血剧情的机会，小东西！
    “哼，到了我体内还想逃？！”
    原清濯狞笑，庞大的武道意志降临，扭曲现实，将邪魔碎片一点一点地塞入头顶三，让其与三彻底融合。
    不冻河冰冷的河水掀起巨浪，在他身上撞了个粉碎。
    “五气朝元——鬼东西给我他妈的融进来！”
    力量与意志在这一刻再次暴涨，倘若打开面板，便能看见原清濯的四维属性每一秒都在成倍增加。
    与此同时，原清濯又使用了藏品【残旧的古巫术残片】，在能够链接世界上所有邪魔的时间里，不直接把自己复制那么多再全鲨了简直对不起这大眼珠子。
    给全世界来个一键清屏！
    桌面清理大师原清濯上线！
    至于副作用？
    ——反正使用的对象是他生出的胸中五气，又和他原清濯有什么关系！
    寻常武道宗师一辈子都难窥见，哪怕窥见也根本无法达成的三聚顶与五气朝元，在这一刻被想通了的原清濯一瞬跨过。
    为什么？
    因为……
    三本就穿肠过，五气也不心中留。
    什么狗屁的三聚顶，什么沟槽的五气朝元，聚你个牛魔酬宾呢，老子早说了不走早就被走过的路。
    这些玩意，统统都只是用来存放副作用的趁手工具罢了。
    原清濯愿称其为——究极大力水手体验卡！
    他对着河岸上的苏茜轻快地眨了眨眼，仿佛嘲笑，又仿佛在拍着她的肩膀说“小东西想逞英雄还早了一百年吧”。
    在无边无际武道意志的压迫下，哪怕邪魔碎片数次想要挣脱，最终却还是同原清濯的顶上三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
    原清濯抬起手，将其对准了自己的双目中央。
    如此一来，他所在的【过去】便算是一切准备就绪了。
    剩下的，
    就等处在【现在】的欧若拉能够杀死那个早已死去的苏茜的一瞬间了。
    五秒，十秒，一分钟……
    直到许久许久之后。
    那个不断挥剑的欧若拉才像是明悟了什么，将手中被红色浸透的刀刃一把丢弃，而后跪倒在地，无比欣喜地抬起手掌。
    “原来是这样啊……”
    她仿佛喝醉了那样晃着脑袋，目眩神迷地轻声呢喃，
    “我这一生……”
    本来想结卷的，但发现好像还得要一天
    那就明天结卷吧！
    没生出来w字大章，没能让读者大人们尽兴真对不起啊。
    下一章，不冻河前斩三尸！
    (本章完)

 第42章 我这一生，就是为了这一瞬

    第42章 我这一生，就是为了这一瞬
    七分钟前。
    紧握提灯的欧若拉击碎冰面，一头扎进了不冻河中，朝着底部深深潜入。
    虽说外面的世界已经被侵蚀的不成样子了，但不冻河中却意外的干净。
    河水清澈到抬头就能清晰地望见挂在天穹上的血月，波光粼粼的，像是血。
    或许是河水自带净化邪魔的效果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总之欧若拉不太在意。
    她闭着气，畅游在黑暗而平静的河水中，朝着眼中那块黑色与金色交织的地方游去。
    欧若拉不怕自己找错了地方。
    因为目所能及的地方只有那个地方颜色不一样。
    哪怕没有学过游泳，但这种基础技能对于欧若拉来说几乎是上手就能精通的。
    就和剑一样，她第一次握住剑柄的时候，本能般地就会知道该如何使用。
    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难度吧。
    很快，她就抵达了不冻河的底部，来到了那团被浓郁黑金二色覆盖的长条状物体前。
    欧若拉沉思片刻，闭眼，再睁开。
    她的瞳孔微缩。
    ——这不是和那个叫苏茜的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吗？
    不，这里面的好像更成熟一点。
    晶莹剔透的冰棺内，阖上双眼少女躺在其中，颀长的金发整整齐齐地垫在她的身后，破损的绀紫色冠冕歪歪斜斜地挂在头顶。
    即便在无尽的沉眠中，她的五指也还是紧紧地握着遍布锈蚀的黯淡提灯。
    欧若拉将手中的提灯放在眼前比对了一下。
    完全一样。
    只不过一个看上去新，一个更老而已。
    “你……”
    欧若拉刚张开嘴想要说话，四周冰冷的河水就迫不及待地朝着她的口中涌去，把后面的话又给堵了回去。
    欧若拉这才想起自己是在水下，便牢牢地闭上了嘴。
    她俯下身子，细致地打量着冰棺内的苏茜。
    看上去，确实很危险呢……
    而且按照自己的预感，这时候应该有成千上万的“苏茜”一起来追杀自己，那可是连一刀砍一千个都杀不完的恐怖数量。
    可为什么现在却一个都没有？
    欧若拉有些疑惑。
    但这点疑惑并不影响欧若拉按照原清濯的吩咐做事，毕竟她可不想失去原清濯这样有意思的对手。
    像苏茜这种单纯靠数量取胜的，欧若拉想想都懒得去打。
    无双割草，听起来很爽，但真的打起来肯定超级没意思。
    现在，就把它捞上去吧。
    在心中如此决定后，欧若拉用脚尖撬开冰棺的底部，稍稍用力便让它漂浮在了水中。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一路带着它浮上水面，敲开冰棺，再给她的脖颈切一刀痛快一些就行。
    至于憋气时间？
    对于欧若拉这样的泰拉超人来说，哪怕在这百米深度的水下美美地睡上一觉都没关系。
    只是几十秒，欧若拉便带着沉重的冰棺重新跃出了水面。
    先是冰棺摔入了岸边的雪泥中，下一刻欧若拉便毫不费力地踩在了冰棺顶部。
    她同远处的海德拉虚影对视一眼，听见了模糊的笑声：
    “欧若拉好像已经快要把那个她打捞上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欧若拉没多想，只是抬拳，然后轻而易举地将常人难以在上面留下划痕的冰棺化作了齑粉。
    冰棺中的“苏茜”暴露在了空气中，那顶残破的冠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飞灰，少女依旧双手抱胸躺在那里，既没睁眼也没呼吸。
    唯有胸前提灯中那微不可查的烛火摇晃。
    “没醒么……倒也好。”
    欧若拉颔首，蹲在了她的旁边，抽出刀刃，对准雪白的脖颈轻轻地砍了下去。
    皮肉，骨骼与神经在一瞬之间被切断，近乎静止的血液缓缓流出，此处的大地中浮现了一道深不可见的裂痕。
    “搞定！……？”
    欧若拉面容上的轻松逐渐消失，她重新低头，凝视着不知何时重新愈合的脖颈和消失的血液。
    雪白的脖颈完好如初。
    “唉？”
    没杀死吗？
    意外，失手？
    不，自己怎么可能会干出这么蠢的事。
    难道说不冻河的诅咒能扭转既定的死亡？
    可埃尔里克可不是这样……她当时只当是有个勉强过得去的对手在玩玩，普通的斩首自然杀不死他。可若是把他身上的“颜色”割断，欧若拉笃定埃尔里克百分之百会当场死去。
    但她方才明明已经把“苏茜”的颜色割断了。
    现在却又重新合上……这本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就像将一张纸撕成两半后，下一秒它又恢复成了原状。
    欧若拉来了兴致。
    于是又是一刀。
    这次她看得清清楚楚，那皮肉分离，鲜血流出，在下一瞬又尽皆消失不见。
    没有任何征兆的，消失不见。
    只有横贯大地百米的深邃斩痕才能表现出欧若拉恐怖至极的破坏力。
    “不是倒流，恢复，而是某种“替换”么……难办呀。”
    虽然嘴上说着难办，可欧若拉的兴致却明显地比方才要更高了，她在思考这是怎样的一种恢复手段，并且想着怎样才能破解。
    无数次的斩断。
    无数次的撕扯。
    无数次的湮灭。
    甚至是将剑刃横亘在被斩断的肢体中段，用手硬生生地阻隔被她亲自分离两部分都没有用。
    无论怎样做，也无论欧若拉的举动如何，只要经过一个短暂的瞬间，苏茜就又会恢复原状。
    只是极短的时间，自我认知与天分达到了一个极致的欧若拉，就已经明白了这个清晰无比的事实。
    ——她杀不死它。
    欧若拉有些失神地站在原地，自动过滤了不远处原清濯的嘲笑声。
    居然，束手无策了么。
    她沉默地俯视着这个更加成熟的苏茜的安宁面庞，几欲想要对着它发怒，可忽然间欧若拉又觉得这实在是件好事。
    瞧，多新奇啊。
    不同于“无法斩到”，而是“斩到了也无法杀死”——这对于欧若拉来说实在是第一次的体验。
    “要怎样，才能杀死你呢？”
    欧若拉轻声呢喃，垂下剑尖，坐在了雪地上，用手指戳着那张吹弹可破的柔嫩面庞。
    可她的思绪已经飘向了过去和远方。
    上个“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很近，就在几个小时前，她看见了原清濯，那时候他就是她世界里的唯一一抹彩色。
    那个欧若拉十分的开心。
    那么，再上一个呢？
    是在朝着父亲主动请缨来到北原
    那个欧若拉满心期待。
    再上一个呢？
    ……
    无数的欧若拉浮现在她的记忆里，自现在到过去，又模糊地出现在了每晚的梦境当中。
    对了，关键是在梦里。
    初一，初二，初三……
    或笑，或哭，或喜，或悲……
    那么多的“欧若拉”，那么多不同名字的欧若拉，都是她。
    “啊，原来是这样啊……”
    欧若拉恍然地低头，仿佛在和永恒沉睡的少女对视。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伱。
    那么多的你，那么多不同位置的你，都是你。
    原来如此。
    和我一样啊。
    既然如此，那就全都杀死吧。
    欧若拉将手中被红色浸透的刀刃随手丢弃，跪倒在地，无比欣喜地抬起手掌。
    然后，斩落。
    难以描述这到底是多么绚烂的下落弧线。
    “我这一生，就是为了这一瞬啊。”
    她目眩神迷地轻声呢喃。
    注视着她的原清濯足足品味了这美味的招数足足两秒，才愉快大笑：
    “斩——！”
    今晚还有一更，那才是卷末
    (本章完)

 第43章 不冻河前斩三尸，今日方知我是我！（本卷终）

    第43章 不冻河前斩三尸，今日方知我是我！（本卷终）
    那对准天穹白月与地上自我的手刀毫不犹豫地下落。
    顶上三？
    斩！
    胸中五气？
    斩！
    万般诸法，皆斩！
    力量？敏捷？体质？智力？
    皆不过身外之物尔尔。
    斩斩斩斩斩斩斩！
    “不冻河前斩三尸，今日方知我是我！”
    原清濯畅快的大笑回荡在空旷荒芜的雪原上。
    无形无色的邪魔碎片，只存在于精神之中的不冻河诅咒，无限复制自身的古老巫术，外界数之不尽的邪魔，一切的不纯之物……
    ——在三五气的加持之下，在这前所未有的巅峰一刀之中，尽皆被斩除净灭。
    一刀落下，
    ——天地三清。
    在一个瞬间之中，两次斩击之后，聆听着那畅快笑声的苏茜觉得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更新了一样。
    污浊不再，陈旧不再。
    那一直回荡在她脑海中的低语也在这之后消失不见。
    那些危险感，不适感，恐惧与担忧……那些自从噩梦开始就一直困扰着苏茜的负面情绪，不知为何突然都不再有了了。
    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只是……
    先生呢？
    他刚刚不是笑得很开心吗？
    苏茜疑惑地摸了摸头，看向又变作了那个她熟悉模样的海德拉。
    “还真给他整成了，芜湖起飞！牢原，我永远的好父亲——！”第二次确认世界通关提示的海德拉手舞足蹈起来，她弯腰在地上捧起一堆雪撒上天：“我敬爱你口牙，原清濯大人！”
    “简直是超级，究极，大无敌呀！”
    海德拉狂傲地打开小队频道，将通关截图放了上去，疯狂敲着字：“全宇宙第一个通关苦难难度的是我海德拉大人哈哈哈哈哈哈！”
    【希望：？？？？？？】
    【队长：及格完成度闹麻了！】
    【海德拉：你说的对，但我完成了唯一隐藏任务“送葬的芙蓉王”】
    【希望：抱根大腿通关，谁tm不会啊！？】
    “我有原清濯这样的大爹，你们有吗！”
    海德拉叉着腰大笑，宛若从精神病院里跑出的失心疯病人，看得苏茜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伱们也找出一个这样的大爹来啊！”
    海德拉又在原地闹了接近半小时才消停了下来。
    苏茜的情绪没什么波动，她只是站在那里，用脚尖拨弄着白雪，看着它们一点一点地变黑，化掉。
    等到确定海德拉没事之后，苏茜才平静地开口询问：“海德拉小姐，你看见先生了吗？”
    苏茜的这一句话给海德拉干入沉默了。
    海德拉也这时候才发现，哪怕没有提灯，她看见的也并非那个早已毁灭的苦难世界。
    而是那握着提灯才能看见的“过去的幻影”。
    二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海德拉才先开口，她微微鞠躬，
    “苏茜，先向你道个歉，之前那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由，我也有，所以我不会在意这个，也不会去多说些什么，海德拉小姐。”
    苏茜清晰地吐着字：“我只想知道先生现在的位置。”海德拉，汗流浃背了。
    “哎呀，说起来欧若拉呢，怎么这么久都没看见她人？”
    “欧若拉小姐好像睡着了。”苏茜指着靠在一旁的树桩上一脸安详的欧若拉：“我早就把她搬过来了。”
    海德拉，再次被硬控。
    她想要在小队频道里寻求着帮助，在被喷的狗血淋头后只能开动脑筋说道：
    “这种事，你不该问我的。”
    海德拉说：“原清濯本就和我不是一路人，我和他的关系，与其说是朋友，倒不如说是相关的利益同盟。”
    “更何况，他这一刀把自个的肉体都给斩成了灰灰，现在指不定在天上看着我们聊他偷笑呢。”
    海德拉无能为力地耸肩，
    “我想，你还是自己去寻找答案吧。”
    女孩抿嘴，还想要再多说些什么。
    可海德拉最后的滞留时间已经到了，她只得朝苏茜挥手：
    “那么，再见了，苏茜。”
    苏茜咬了下唇，随后颔首，朝她道别：
    “海德拉小姐，再见。”
    她抬头，澄澈的瞳孔里倒映着那轮明月。
    苏茜有些疑惑地想：风好像突然凛冽了起来，割得她手疼。
    她背起了欧若拉，向家中走去。
    但无论如何，
    ——我会找到你的，先生。
    “早上好，日之城！昨天的死人大乐透，最后结果是满打满算的整整三百个！你说我怎么知道的，我他妈直接脑测了一手！”
    “你们见过凌晨四点的日之城吗？这个点还没起床的，都是懒狗，是纯纯的铁打孙笑川！”
    “准备迎接日之城的美好新一天吧！噢！你们也早上好，捡垃圾的好~兄↑嘚↓们——！得亏你们没把我的超级豪华大豪斯给当废品拆了！”
    “早上好，准备去公司被那些该挂在路灯上的资本家狠狠压榨的打工人们！祝不反抗的你们就这样当狗被压榨到死！”
    “早上好，早上好，早上好，早上好，我说大家早上好呀！”
    “哦——见鬼，这该死的清晨实在是太美妙了！我他妈吸吸吸吸吸，狂吸工业废气！纯种人类活体空气净化器，只需三块一天！”
    “太甜了，哦，下水道老鼠们的生活实在是太甜了！甜的我牙都要掉光了！”
    “别吵了……再吵我就要紫砂了，就是不知道小菲能不能看见我发的30块紫砂sc呢嘿嘿嘿……”
    “我超30块的sc，你简直太有实力了哥们！”
    小雨淅淅沥沥地穿行在交错的高楼间，楼间的冷风卷得它们飘摇不定。
    它们纷纷从铅块般的黑云间挤落，在半空中折射出五光十色的人间百态，又在满是泥浆的水泥地面撞了个粉身碎骨。
    最后都流入了城市底层的阴暗下水道，再不见踪迹。
    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走过一遭。
    弯腰驼背，双目无神的半机械人游荡在大街小巷中，漫天飞舞的全息广告随着汽艇缓缓穿行在钢铁丛林中，高色温的冷光充斥着整座霓虹都市。
    原清濯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二人，像是不说话的高手。
    ——他妈的，什么情况。
    第一卷写完了，感觉实在是不好口牙
    没存稿导致想写的都写不出来，难顶
    10分我打3分
    (本章完)

 第44章 过期氟西汀（上）（求追读！！！）

    第44章 过期氟西汀（上）（求追读！！！）
    新纪元156年。
    日之城。
    日之城是个非常美好，能够满足人类一切幻想的地方，
    口味丰富的合成食物，能满足人们对于味蕾享受的一切想象。
    拥有压倒性的真实感和临场感的超梦，可以让人们体验曾经不敢想象的，无数新奇的人生。
    千奇百怪，种类丰富的赛博义体，更是能让人们实现飞天遁地的梦想。
    无数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川流不息，为社会自愿而无私的贡献着自身的价值，实现着一个又一个的梦想。
    更有一批批搭载智能ai的天候机器人不断地清理街道垃圾，令城市永远光洁如新，
    不过，这一切都和外环区——也就是贫民窟没有关系。
    和正从由垃圾堆组成的豪华大豪斯中钻出的玛莉娜，更没有半毛钱关系。
    玛莉娜困倦地从破布袋中探出脑袋，圆润三角形的毛绒耳朵抖了抖，掸落出漫天的灰尘。
    其中的一部分，被她不小心吸入口中。
    于是玛莉娜重重地咳嗽起来，肺部的疼痛令她忍不住朝睡垫外的土石中吐出一口满带血丝的口水。
    结果淹死了好几只正在搬运小零食的蚂蚁。
    蚂蚁们六脚朝天地挣扎着，可这口水中蕴含的化学毒素实在太多太杂，没两秒就让生命力顽强的蚂蚁魂归西天。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这一幕的玛莉娜连忙跪下来道歉，又在道完歉后给它们做了个小小的坟墓。
    做完这一切后，玛莉娜才从大豪斯中一骨碌地钻出，只不过头顶的毛绒耳朵半垂了下来。
    没错，玛莉娜，是狗勾。
    准确点来说，是新纪元的“新人类”，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体重至少有75kg的大车狗勾。
    在世界战争发生后的辐射污染和另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况下，部分人类的身体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变得更强壮，变得更矮小，身后出现了滑溜溜的尾巴，长出猫咪的耳朵……
    古老的基因正不断苏醒。
    更有甚者能够化作巨龙，再搭配上【福音科技】最新款的“六根清净加特林”，就能化身成一座纯纯的移动炮台。
    “早上好……日之城……哦，现在是晚上六点了啊，那晚上好吧。”
    睡了个爽的玛莉娜两眼放光地盯着新刷新在家门口的空塑料瓶，开心地大喊起来：“感谢天地，感谢人民，感谢父……啊，我没有浮木。”
    她咧了咧嘴，动作熟练地扯过满是补丁的尿素袋子，把塑料瓶都给装了进去。
    这么多塑料瓶，少说也得有个0.5块巨款啊！
    天降横财，美滋滋，美滋滋。
    做完第一个每日任务的玛莉娜蹦蹦跳跳地路过其他的烂帐篷，元气满满：“老迈头，小西尔……大家晚上好！”
    可回应她的只有麻木的注视。
    走出“居住区”来到狭小逼仄的街道后，玛莉娜就明显收敛了很多，只有嘴里一直嘟囔着：
    “每日任务，每日任务……”
    把身后的这袋塑料瓶卖给回收店，拿到米后，就能去垃圾站整条美味的营养膏吃吃。
    到时候回家倒头就睡，少说能再撑个五十个小时。
    五十个小时……说不定便宜邻居又得死一个，到时候自己就可以速速继承他的遗产。
    这日子，可真有盼头啊！玛莉娜美滋滋地想着，她瞥了眼路旁的黑色臭水沟，心想要紫砂的话一头栽进去也不错，好歹不会污染到路人的眼睛。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阵精神小伙的辱骂声。
    玛莉娜看去。
    是一个黄毛，一个绿毛，两个人都瘦弱的跟骷髅兵似得，可唯独有一条手臂无比粗壮，上面伤疤纵横，泛着金属的光泽。
    “老子明天一定剁了他，啊！剁了他！”
    “对！指定给他头塞屁股里去！”
    “还什么外环黑帮老大，我呸！”
    玛莉娜闻言大惊。
    我草，赶快让开！
    前面这两家伙装了什么烂货义体，一看精神状态就不正常。
    玛莉娜连忙躲到了路旁，可身材高大的她哪能被精神小伙忽略，那二人边走边聊，就是故意地狠狠撞了过来。
    许久没吃饭的玛莉娜哪里禁得起钢铁义体的撞击，当即就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胸前的一对大车灯晃得厉害。
    “你这个小比崽子走路不长眼睛吗！？当心我们把你手臂给卸了啊！”
    两个精神小伙原本正想狠踹玛莉娜来解气，可在见到这一幕后两眼一亮，猥琐地笑出了声：“要是你能给给我们哥俩摸摸，也不是不能一笔勾销。”
    摸摸？
    说不定摸着摸着就摸到没人的小巷子里了，到时候继不继续摸可不是没钱装载义体的玛莉娜说的算。
    原本她应该严词拒绝的。
    可现在的玛莉娜甚至没有回头，她只是失落地望着路旁的臭水沟，怔怔地伸出了手掌，
    “啊……我的袋子和瓶子……”
    装有今日份食物的袋子就那样飘走了，和不值钱的布条一样。
    活不下去了，紫砂算了吧。
    玛莉娜双目无神。
    “喂，伱听见没有！”
    那绿毛精神小伙用义体抓住玛莉娜的衣领，把她狠狠地扯到了自己的面前。
    就在他想要用真手狠狠过一把瘾的时候，玛莉娜的表情忽然变了。
    她扯起了嘴角，那双澄黄的眼瞳里好像藏着狮子。
    玛莉娜不屑地啐了口唾沫，露出带血的牙齿，
    “两个垃圾货色，老子练武十分钟就能把你们的脑袋连同脊柱一起抽出来当皮球踢！”
    绿毛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手，让玛莉娜一屁股坐进了水沟和破路的夹缝中。
    “走，走走走！这家伙不对劲！”
    绿毛拉着疑惑的黄毛，连忙朝着不远处的十字路口跑去。
    许久，玛莉娜才费劲地把身子弄了出来，泪眼婆娑。
    “你敢惹我！惹到我算你踢到了，你们惹到我真算惹对人了，告诉你们惹我的后果就是什么都不会发生，你算是惹到全日之城最好惹的人了……”
    她看着早已远去的精神小伙的背影，张了张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们……你们就不能和我说句对不起吗……”
    回应她的只有麻木冷漠的脚步和身上传来的臭味。
    (本章完)

 第45章 （求追读！！！）过期氟西汀（下）

    第45章 （求追读！！！）过期氟西汀（下）
    为了欺骗大脑，避免饥饿，玛莉娜已经睡了足足有二十个小时了。
    刚醒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运动量一上来她就饿得有点两眼发昏。
    再加上刚出门就碰上了两个被义体控制了精神小伙……
    他们知道谁是老大谁是老二不？
    “鼠鼠我呀，真是倒霉啊。”
    不仅每日任务没完成，就连跟了自己好几个月的袋子也丢了。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知道“每日任务”这个只有玩傻卵二次元游戏的人才知道的名词？
    ——因为我是个精神病嗨呀呀呀！
    鼠鼠也会分裂变成两只鼠鼠，拥有这么强大的繁殖力，真是对不起啦！
    如果天候机器人大人觉得我很碍眼，那我就自己跳到臭水沟里去淹死吧！
    可惜外环区是没有正常的机器人的。
    玛莉娜的身旁，那个面庞上两条狭长伤疤交错，双手抱胸的女人不快地撇嘴，
    “你他妈干啥呢还拦我，没看见那两个精神小伙想当街狠狠草你吗，还有那指缝里的碎肉……照我看，杀他们一百遍都不够。”
    女人有着和玛莉娜类似的面庞与身材，不过二人的气质却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玛莉娜像一只温和忠诚的狗勾，那她就是攻击性极强的冷漠狼王。
    “话不能这么说，老狼，我们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
    玛莉娜攥紧小拳头，连忙甩甩脑袋，把那些不愉快不高兴的事情和心情甩出脑袋。
    只是短短数秒，她就重新振作了精神。
    “妈的说了多少遍了叫我‘狼’就行！不要叫我老狼！”
    老狼啧声。
    “好的老狼，既然半个大米都没了，那我们就去大街上翻翻百宝盒吧！”
    玛琳娜兴致勃勃，只不过有些四肢酸软无力，饿的双眼看不清二十米之外的东西而已。
    这么点小困难怎么可能打败得了她！
    “翻肠子！翻肠子！翻肠子！”
    老狼也嘿嘿地笑了两声，她一把搂过玛琳娜的脖颈，附在她的耳畔轻声说：“要不去地偶演出的门口翻翻，整两条嗨丝出来，那味儿~啧啧，香的我都不敢想。”
    玛莉娜大怒，胃酸都要翻出来了：“我都要饿死了伱跟我说这个！”
    “这叫精神食粮！”
    “正常人谁喜欢这个！”
    二人对骂起来。
    这一幕若是在别人眼中看来，就只是玛莉娜在和虚空拉扯对话。
    典型的赛博精神病属于是。
    和老狼喷了十来分钟，玛莉娜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今天的第一个百宝箱，她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根本就没有人在意她。
    芜湖，开翻！
    前两天工具被偷了的玛莉娜自然只能直接用手翻，虽然有着皮肤被划破感染的风险，但这总比活活饿死要来的好。
    受伤的话，到时候把伤口给烤烤大抵也就没事了。
    抱着如是的想法，玛莉娜把双手伸进了生锈的垃圾桶中。
    没两秒，她就摸到了一个凉凉的袋状物体。
    拿出来一看。
    玛莉娜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卧槽，自热米饭！
    “有狗运啊！这运气要是去地偶垃圾桶少说翻出一条巧克力一条雪糕！”
    老狼鬼叫起来，却根本没有影响到玛莉娜的兴致。
    自热米饭，多稀罕的物件呐，一袋少说也要卖上个两位数。
    玛莉娜将眼睛凑近到外包装的正面，想要瞧瞧这是个啥味道。
    眯眼看了一会儿，玛莉娜放弃了。
    ——她不认字。
    还是先吃饭吧。
    没洗过的脏手配在垃圾桶内发酵了少说几个小时的剩饭。“干净又卫生嗷兄弟们！”
    把手中冰冷却香喷喷的饭菜混合物丢入口中，玛莉娜大口嚼着，幸福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可她刚想咽下却发现味道好像不太对。
    这米饭怎么一股腐烂的味道……
    “呕——”
    玛莉娜干呕着，这下小珍珠是真的掉了出来。
    “叫你吃东西不看保质期！过期了三十多年的东西还敢放到嘴里啊哈哈哈哈！”
    早就发现异常的老狼在一旁绷不住地捧腹大笑，直接表演了一个原地打滚。
    “你发现了不和我说……”玛莉娜连大前天吃的营养膏都吐在了地缝里。
    “这叫锻炼你的生存能力，我要和你说了你下次包还会直接吃。”
    老狼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丁真？”
    “真个牛魔，我就是想看看你这窝囊废的狼狈样，他妈的东西不敢抢，人也不敢杀，天天只会顶着个b笑脸，要你何用！”
    老狼指着她就是一顿嘲讽。
    玛莉娜沉默。
    就在这时，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撕出一小块白面包递给了她。
    “姐姐，你看起来好像很饿，这个给你吃。”
    玛莉娜愣住了，不敢置信。
    “给我的？”
    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难以抑制动容的表情：“我不需要……”
    “可是姐姐你看上去很不好。”小乞丐把面包硬生生地塞进了她的手中，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吃吧，等到再次日出的时候，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玛莉娜再没说话，她默默地嚼起白面包，等到小乞丐走了之后才笑着对老狼说：“你看，日之城还是有好人的嘛。”
    可老狼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她的身旁了。
    只有一伙手持短棍等凶器的混混发现了她。
    “草，敢偷我们老大的晚餐，给我打！”
    “该死的玩意——！”
    玛莉娜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手中还没吃完的白面包就被抢走了，紧随而来的是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
    混混们为了发泄怒气在围殴她。
    她抱着头，说不出话，只能尽量护住后脑这样的要害。
    就在剧烈的疼痛之中，玛莉娜奋力睁眼，想要看看那个把面包给她的小乞丐逃走了没有。
    阴暗的小巷口，那个小乞丐正大口嚼着面包，哼着走调的摇滚乐，朝她竖起中指，瘦削的脸上露出了一百分的恶毒和嘲弄。
    啊，原来是在玩我啊。
    躺在地上的玛莉娜恍然了。
    可玛莉娜的心中并无愤怒，也没有恨意。
    她只是有些失落和悲伤。
    “请让我，遇见哪怕一个好人吧。”
    “请让我，拥有哪怕一丝的希望吧。”
    玛莉娜如是祈祷。
    (本章完)

 第46章 你醒啦，主线已经结束一百多年了哦

    第46章 你醒啦，主线已经结束一百多年了哦
    原清濯站在不远处，俯瞰着正被一群大概率精神不太正常的混混围殴的玛莉娜。
    他只是双手插兜地看着，却并没有任何想要出手阻止的想法。
    因为原清濯现在的状态有些奇怪。
    眼睛能正常接受到光源，皮肤也能感知到冷暖，可除却能够站在地面上之外，他触碰不到这个世界哪怕任何一件实体物品。
    不，就算是光和温度，应该都只是他幻想出来的吧。
    经过不少时间的摸索，原清濯大概对目前的状态有了一个猜想。
    现在的他自己，
    ——是灵魂。
    他想大抵是之前在不冻河上自斩地太过彻底，导致这一刀不仅切了三五气，就连他特意留存下来没融入其中的肉体都给斩去了。
    毕竟是第一次自斩，有些不熟练也十分正常。
    但为何自己会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这个世界？
    没错，原清濯从三天前就来到了这座名为“日之城”的赛博霓虹都市。
    当时他只觉得略微一晃神，眼前的天地就变换成这副模样了。
    “总不能是通关了一个世界之后就立马赶我走吧……什么卸磨杀驴。”
    原清濯嘟囔着，再次朝他翻找出的贴吧信息看去。
    从精品贴上的资料来看，“日之城”是玩家第三个或者第四个会选择进入的世界《后启示录：新纪元》中的新手小村落出生点。
    所以准确一点来说，应该叫做“日之村”。
    在《后启示录：新纪元》中，玩家需要扮演经典愣头青男主“安德烈·华纳”的和他小伙伴们的朋友，在废土末世中一路过五关斩六将，保护日之村不被毁灭，避免诸多的灭世结局，并最终建立起一个文明而美丽的新世界。
    听起来，非常王道热血吧。
    至于为什么原清濯能肯定这“日之城”就是曾经的“日之村”……还是看看天空上到处飘荡的全息广告吧家人们。
    统治整座日之城的巨企【日冕集团】的董事长的名字是——安德烈·华纳。
    拥有日之城中最先进技术与义体科技的巨企【福音科技】的董事长——拉芙娜。
    《后启示录：新纪元》中，安德烈的青梅竹马就叫做拉芙娜。
    垄断着日之城高端药业服务，掌握着绝大多数医疗资源的【上杉制药】的董事长——上杉薰。
    在副本进行到中段时的天降日系美少女，就叫这个名字。
    还有把控着日之城金融服务，商业投资，拥有全城最大的虚拟信用平台的【乌托邦信用】，它ceo的名字是常雯。
    通常拿下安德烈一血的就是她。
    巨企的头头们全是安德烈的小伙伴……啊不对，应该说是后宫。
    巧合，很神奇吧。
    当然，原清濯并不认为这是巧合。
    根据精品贴中的说法，通关了【炼狱】难度的《后启示录：新纪元》后，安德烈会把这一年称作“新纪元1年”。
    也就是说，
    现在的时间点，是副本通关后的156年。
    而一百多年前的人居然还能活到现在，并且见不到半分的衰老模样……原清濯愿称之为究极阶级固化。
    这已经不是屠龙勇士终变恶龙了吧，在日之城之前，这个世界上可没有这样会精打细算剥削人们的巨企。
    曾经的主角团能活上这么久，也不止因为生物科技发展迅速，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自末世后新诞生的超凡力量。
    与【基因改造】，【机械飞升】并称为三大路途的，
    ——【灵能】。随便翻翻帖子都能看到，在副本大后期，主角团的灵能位阶基本都在【三阶】以上，至于真主角安德烈更是【五阶】的超级大手子。
    而现在都过了一百多年了……鬼鬼，天知道那群老登有多强。
    至于灵能种类的细分，原清濯暂时还没有去翻找查看。
    他只知道，现在的他如果距离玛莉娜过远，身体就会开始变得虚幻。
    想来如果离开到一定距离后，就会啪的一下以灵魂状态死掉吧。
    而玛莉娜何许人也？
    【玛莉娜】
    【等级：lv5】
    【称号：无】
    【侵蚀度：21%】
    【属性：力量5，敏捷5，体质5，智力5，意志5】
    【技能：灵敏嗅觉，擅长生存，乐天派，精神病患者
    灵敏嗅觉：你的基因经过变异，嗅觉更加灵敏。
    擅长生存：在长时间的城市求生中，你能更加轻易地获取生存物资。
    乐天派：你会把坏事想成好事，自动过滤让伱心情糟糕的事情，不断加深让你心情舒畅的事。
    精神病患者：你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经常幻想自己有不存在的朋友。】
    一连串的技能描述都给原清濯看乐了——什么开心快乐求生专家。
    这就是标准的战五渣，看起来身材高大十分能打，实则也许不是苏茜那小东西一合之敌。
    除了何时何地都会乐乐乐，观察了三天的原清濯愣是没看出来玛莉娜有哪怕一点的过人之资。
    当然那是玛莉娜，不是她的另一个人格“老狼”……
    说是人格好像也不太准确，因为原清濯也可以看见老狼，对方也能看见他。
    老狼是原清濯在这个状态下能触碰到的唯一实体，所以他觉得老狼应该和自己的处境差不多，都是要依附玛莉娜才能留存的。
    顺便一提，原清濯在《葬送的芙蓉王》里的帖子——【回忆贴：那年冬天——“先生，您要买一支芙蓉王吗？”】，在脱离世界之后就自动宣布完结了。
    帖子完结之后，还给他送了个称号和一堆烛火。
    【原清濯】
    【等级：lv6】
    【职业：先知】
    【称号：调律师】
    【调律师：净化早已死去的现在，改变尚未沦陷的过去，你将虚幻的过去与陨灭的现在调和为一，缔造出了未曾有过的未来。
    效果：你的人格魅力大幅提升，他人将更加认同你的观点，你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将被认同你的人奉为圣箴。】
    【侵蚀度：？】
    【属性：力量0，敏捷0，体质0，智力0，意志3】
    这称号名头倒是挺牛，就是不知道实际效果怎么样。
    这时，混混们也差不多将怒气全都发泄了出去，他们骂骂咧咧地离开，将身体微微痉挛的玛莉娜留在了道路旁。
    原清濯打了个哈欠，默默地注视着那些背影，然后蹲在她的面前，递出了手掌，
    “还活着不？”
    (本章完)

 第47章 兄弟你好香

    第47章 兄弟你好香
    “你是……”
    浑身疼痛的玛莉娜有些睁不开眼，她又在地上蠕动了好一会才看清面前之人的样貌。
    ——是个细胳膊细腿的少年。
    哪怕不说话，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场也让玛莉娜感到了些微的自卑与抗拒。
    简直就像是哪个大公司的少爷或者接班人。
    类似的人玛莉娜见过不少，但都是在电子荧幕或者led告示牌上。
    总之，外环区肯定没有能够孕育出这样的少年的土壤。
    “不会要让我去做什么人体实验，去试药，或者当靶子吧？还是说要把我拖进黑诊所分开来卖掉……”
    如是的惊悚传闻在她的心中掠过。
    玛莉娜莫名地感到了一丝恐惧。
    但这些恐惧很快就被如潮水般袭来的饥饿感所覆盖。
    因为她听见眼前的少年说，
    “——握住我的手，就带你去搞吃的。”
    于是玛莉娜抬手，紧紧地握了这只冰凉白皙的手掌。
    “不是，哥们你是饿死鬼投胎啊。”
    明暗闪烁的路灯下，原清濯看着疯狂爆杀“苏茜牌土豆红菜汤”的玛莉娜，忍不住吐槽道。
    “太好吃了，我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这难道是什么顶级餐厅的食谱吗！”
    玛莉娜边吃边哭，可她的心中只有无边的快乐。
    因为她知道，这是幸福的眼泪。
    快吃完进入喝汤阶段时，玛莉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破烂衣服的兜里小心地掏出一点泛黄的烟草。
    又从另一个兜里整出半张破碎的纸张，沾点唾液，一合。
    再整出个快要烂掉的火机，一擦，火苗窜起。
    点燃了烟草和纸的尖端。
    嘿，成咯！
    玛莉娜蹲在垃圾桶旁，正闭上眼准备美滋滋地整口饭后烟的时候，她突然发现手中的触感不见了。
    我烟呢？
    “就伱这破b身体还敢抽烟呢？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原清濯拿着半燃的纸烟，他也有些奇怪为啥现在自己就能碰到实物。
    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
    “先和你说好嗷，这饭，这汤，其实都是假的。”原清濯想了一下，觉得在这么赛博的城市里自己抽不来烟可不行，“都是我欺骗你的感官造成的，要再找不到东西吃，你真得饿死。”
    大爆炸之后再整根烟……帅，是一辈子的！
    如是想着，原清濯还是把没有滤嘴的纸烟塞入了嘴里，狠狠地吸上了一口。
    反正也不是真抽。
    ——灵魂哪抽得到传统烟？
    “咳咳咳咳咳咳……！”
    光是一口，原清濯就差点把自个送上了天。
    这tm劲也忒大了点。
    满头问号的玛莉娜正要追问“假饭”是啥意思，结果一看到咳得上下摇摆的原清濯就直接乐了。
    “叫你偷我烟吧……小屁孩未满十八周岁不要玩大人玩的！”
    刚干完大碗饭，玛莉娜只觉得浑身有用不完的力量，她哈哈大笑。
    而原清濯只觉得自己要把肺都咳出来了，可他是灵魂啊，灵魂也有肺吗？！
    他瞥了玛莉娜一眼，重申：“你刚刚吃的，都是假的。”
    “啥意思？”
    玛莉娜听不懂，头顶的耳朵都弯下来了。
    原清濯便也暂时懒得管这呆傻狗勾，只顾着对付手中这便宜纸烟。
    他堂堂武道第一人，难道还整不过一支烟？
    原清濯还真不信。
    “咳咳咳咳……”
    “哈哈哈哈！”原清濯抽一口咳十下，可他还是要继续较劲。
    玛莉娜便笑的不停。
    路灯下，鼻青脸肿的玛莉娜从未觉得人生有像今天那么有趣过。
    只有路人见到独自一人发笑的女人，不自觉地匆匆加快脚步。
    ……
    “我的意思是，你吃的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呢！这温度，这香气，这味道！”
    玛莉娜晃着手中尚有余温的木碗。
    “所以我能从裤裆掏出一大碗土豆红菜汤？”
    原清濯吐吐舌头，觉得身体里全是又辣又凉的气体，正常人要是碰这烟……
    抽了不得死人啊。
    他发现玛莉娜突然不说话了，大狗勾的眼神在阴影里十分明亮。
    “兄弟你干啥？”
    兄弟，你好香。
    玛莉娜咽了口口水，有种十分想把原清濯推倒的冲动，但考虑到这里是大街上，所以她还是深呼吸，勉强重新平静了下来。
    吃饱了，自然星宇就来了。
    全然不知道自己差点失身的原清濯古怪地扫了玛莉娜两眼：“在你饿死之前，我还是建议赶快整点营养膏吃。”
    虽然原清濯可以用【自动贩卖机】的点数换出食物，但通常情况下他可舍不得……这太亏了。
    “我叫玛莉娜，说起来，兄弟你叫什么。”
    玛莉娜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装出正经的模样问道。
    “原清濯。”
    “原，清嗷……？靠，你们有钱人的名字怎么都这么难记。”
    “有钱个牛魔，我要有钱还会正眼看你？”
    玛莉娜凑近打量了身上干净无比的柔弱少年两眼。
    她在心里断定这要不是哪个企业高层的儿子，要不就是地下组织首领的私生子。
    估摸着是离家出走。
    “嘿嘿，说的也是。”
    ——得想个办法给他办了，这样就有吃不完的营养膏了。
    “小原，你现在有事吗？”
    “明知故问？”
    原清濯觉得玛莉娜好像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从先前的观察来看也是，和个傻狗子绑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事。
    “肘，跟我回家。”
    玛莉娜大手一挥，丝毫没有想去处理伤势的模样——这样的小伤她早挨多了，过两天就会自动恢复的，都习惯了。
    反正现在没钱，可以先回个据点等个垃圾刷新，再转一圈看看有没有邻居死了。
    总不能带着眉清目秀的原清濯去翻百宝箱吧。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自己的隐秘大豪斯里可以办正事。
    一想到在办了原清濯后的美好生活，玛莉娜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卧槽，你还能有高兴的事，还不赶快说来给哥们乐一下。”
    “嘿嘿，保密……”
    玛莉娜决定回家后先奢侈地洗一把澡。
    .
    不远处的老狼看着有说有笑，勾肩搭背的二人，忽然间，牙齿就咬紧了。
    明明，是我先来的……
    (本章完)

 第48章 对傻子动手是犯法的

    第48章 对傻子动手是犯法的
    “小原你是对我的豪华大豪斯有什么不满吗！”
    “有一说一，你不该住在这种地方，保障不了卫生条件，没有个人隐私，还随时可能被人隔着帐篷一刀子捅死。”
    原清濯围着“大豪斯”转了一圈，发现这是由缝补的破雨布当成顶，几根简单的木棒做支撑，再用生锈的铁钉当稳固的地钉。
    门的话，大概是用穿破了的衣服做成的帘子。
    原清濯又抬头看了看天上飞过的，至少可以载数十上百人的大飞艇，不禁感叹这搭帐篷真是卡脖子技术。
    “我不住这里，那你给我买房子？”
    玛莉娜哼声，钻进大豪斯中，原清濯跟着走进去，便听见她继续说：“姐姐我洗个澡，小原伱转过身去。”
    说是洗澡，其实不过是用一块还算干净的破布，沾点存下来的自来水擦拭全身而已。
    原清濯乖乖转身，打量着玛莉娜家的内部。
    ——一张破烂的软垫当做床，几件还算干净的换洗衣物，不知道内部成分是什么的被子，还有床头的一把近50cm的破伤风之刃+一堆杂物。
    至于其他部分，就直接和大地亲密接触了。
    原清濯要一睁眼就看见这里，百分之百以为自己又穿越到某中世纪了。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原清濯随意低头，通过刀刃仅余的些许反光就窥见了玛莉娜光洁滑腻的后背，和令他咋舌的东半球。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丝毫没有多余的想法。
    反而是对玛莉娜身上的淤青为什么会这么快消失而感到好奇。
    他想大概，是因为玛莉娜太像傻狗子了。
    正常人哪里会对自家宠物有想法？
    你要说有……
    对傻子动手动脚是犯法的知道吗！
    身后传来了滴答的水声，原清濯却说：
    “我有个点子，你把你这大豪斯打包卖掉，少说能拿个十几块钱，有了这点钱，找个黑心工厂去内卷打工指定活得下来。”
    原清濯垂着眼眸，等待玛莉娜的回答。
    ——至关重要的回答。
    “我靠！”玛莉娜惊呼出声，刀刃上的反光连续地游动，“小原难道你真是天才！”
    原清濯眉角微抽。
    妈的，这家伙没救了。
    这辈子要是没人扭转她的观念，就肯定是纯纯的被压榨到死还在给老板数钱的牛马。
    能对“去黑工厂打黑工”这种逆天想法抱有如此高的期待，这不是满分压榨对象是什么？
    说不定玛莉娜到了那边还得把工友都卷死。
    “什么傻逼想法，对吧。”
    原清濯正想着是谁把自己内心想法说出来。
    他一抬头，便释然了。
    哦，是老狼啊。
    凶神恶煞的老狼笑嘻嘻地盘腿坐到了原清濯的面前，那用白色绑带层层缠绕的，与玛莉娜一般无二的大小微微震颤。
    就前几天的观察，原清濯发现老狼口中飚出的祝福词简直数不胜数，遇事的想法也十分甚至九分的暴力残忍。
    原清濯愿称之为，
    ——黑化玛莉娜。
    “要我说，她就应该被人揍个半死才能明白日之城到底是个什么德性。”
    老狼掏出根牙签，无聊地剔着牙：“先让她进黑工厂，等着她被割个腰子或者肾先？”
    “你疑似有点太极端了。”原清濯无语：“不能想点正常办法？”
    老狼盘着腿想了一会，又用鄙夷的眼神割了玛莉娜好几刀才附在原清濯的耳畔轻声说了些什么。
    原清濯眉头狂跳：“我在想怎么把狗子养得白白胖胖的，你搁这养boss呢！”
    虽然玛莉娜对为啥原清濯能看见老狼，还能和她如此熟络地交谈起来感到惊讶不解，不过天性乐天的狗子并没有想太多。
    ——他们两个是朋友，还都成了自个朋友，这不是双喜临门？
    “那你跟我说该怎么办，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老狼冷笑两声：“你和我一样，都是因为有她才能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
    “她要真被随便一个路人一枪崩掉，大家都得玩完。”
    老狼这话说的还真没错，日之城里的自然人简直少到离谱，玛莉娜就算一个，她连最基本的脑控芯片都没钱去装。
    这要是路遇个装了义体的赛博疯子，一枪哪怕没打中要害都能让玛莉娜死在黑诊所。
    “她有灵能天赋吗？”
    原清濯问，然后他看见老狼乐了一下，没说话。
    答案不言而喻。
    这下麻烦了……没钱装义体，哪怕偷偷搞到义体也没有足够的意志力去抵抗副作用，还没有灵能天赋走法爷的路。
    “所以，你是个什么态度。”老狼的笑容冷峻：“和我一起来把她改造成更适合这个城市的模样？”
    她伸出手。
    然后被原清濯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开，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是这个城市来适应她？”
    “那看来我们是谈不拢了。”
    老狼咧嘴：“不过，你还真是个疯子。”
    “我才是正常人吧。”
    原清濯回忆着自来到日之城见到的一幕幕惨剧和恶事。
    °品泛滥，公然贩卖人体器官，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尸体和肢体。
    只要生活在底层，就永远没有抬头往上看的机会。
    还有对所有这些习以为常的人们。
    “——不正常的，是这座城市。”
    原清濯如此断言。
    老狼不可置否地耸肩，她觉得奇怪的很啊。
    玛莉娜精神再不正常，又怎么可能会诞生出“原清濯”这种也许翻遍整座日之城都找不到的“反抗者”。
    老狼瞧着已经擦完身子，垫着脚步偷偷来到原清濯背后的玛莉娜，准备不吱声看个乐子。
    就在这时。
    砰！
    外边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枪响，和什么东西摔落在草地上的声音。
    玛莉娜的肩膀猛然一抖，连忙回身去穿起衣服，老狼的面色也沉了下来。
    只有原清濯早已透过延伸出去的武道意志“看”见了来人的模样。
    可惜也只能看见，却不能对现实造成哪怕一分一毫的影响。
    “三个男人……带着组纹的，日本派黑帮？总不能来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找乐子吧。”
    原清濯摸着下巴，没再多想，对老狼说道：“先保护好狗子再说。”
    老狼舔舔嘴唇，眼神里闪烁着杀意，
    “我没意见。”
    (本章完)

 第49章 我发日之城中的人物，你来给他的实力打分

    第49章 我发日之城中的人物，你来给他的实力打分
    枪声响起，人体倒下。
    鲜血流出。
    可好像流的也不是太多，只有一点点，就连黑黄色的草地都没有染红。
    只有被杀死的男孩像破布娃娃一样刷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玛莉娜偷偷掀开门帘，探出了一只眼睛。
    ——为首的是一个大光头，他的身后跟着两个穿西装的小弟。
    他们大概没有经过什么外置的义体改装，可手里有枪，就已经胜过了外环区绝大多数的贫民。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玛莉娜，她再能抗揍，一枪下来也说不了话了。
    “小西尔……”
    玛莉娜认识那个被杀死的男孩，他比自己还要早就生活在这一块了。
    虽然日常里他们这些“邻居”几乎没有过交流，可哪怕是猫猫狗狗，天天见面了几个月也得有些感情吧。
    更别说当时她搬过来时，还受到了对方的些许帮助。
    同玛莉娜一般偷看这幅场面的，还有周围一群“邻居”。
    只不过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开口说话，也没人站出来表示些什么。
    眼看自己的杀鸡儆猴十分成功，大光头便哼哼冷笑两声，高声道：
    “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仁和组的地盘了。”
    他点了根烟，继续说：“两个小时内，你们这些死不足惜的杂碎都给我带着这些破铜烂铁滚蛋！”
    “不然，下场就和他一样。”
    光头踹了两脚男孩的尸体。
    这时，他身后的小弟像是想到了什么点子，上前两步对光头说了些话。
    光头想了想，赞许地点头：“听着！”
    “所有人都不准带东西走，只许人离开，东西都给我留下！”
    光头原本还想着把这群贫民全部弄到黑诊所里去卖掉，哪怕成色不好，又有层层压价，怎么说也能赚个十几万……
    可新上任的组长发话了，不准无故地买卖人体器官，
    这句话成了规矩，不能破。
    光头想，
    这新组长，倒还挺符合“仁和”二字。
    可这份仁和还能保持多久？
    日之城又能容许这份仁和多久？
    “现在，所有人都给我滚出来！”
    手枪黝黑的光泽带来了极大的威慑力。
    原清濯缓缓回头，把目光放在了生锈的柴刀上，若有所思地说：“这几个家伙完全不给活路啊。”
    玛莉娜赶快整了点泥土糊在脸上，又在没床垫的地方打了两下滚，恶狠狠地叹气：“居然让我的澡白洗了。”
    “全杀了吧。”
    老狼的眼珠细致地扫过三人。她扭了扭脖子：“三个顶多装了基础芯片的自然人，连开枪手都会抖的这么厉害，下盘也不稳，没练过武术。”
    “感受不到灵能，也没有明显的外部兽化。”
    她迫不及待地搓手：“玛莉娜，交给我，二十秒就能解决……他们身上少说有几千块，再用这些钱把这几个死不足惜的家伙拆了卖掉，到时候咱就真的富起来了。”
    “天天吃饱喝足睡到自然醒，还能时不时找两个小地偶玩点的。”
    老狼光是想想未来的美好日子，口水都已经流下来了。
    “额……”
    玛莉娜有些犹豫：“我们就不能直接一句话不说走人吗，他们可是有枪唉，一枪就能把我崩了。”
    “窝囊组掉大分！”老狼恨铁不成钢地指着玛莉娜的鼻子怒骂：“未战先怯，什么逃兵！”
    “但就算直接走我也有可能被拦下吧。”玛莉娜凝视着那可轻易夺人性命的热武器，咽了口唾沫：“我要是跪下来磕头求他们会不会放过我？”
    老狼要被气昏了：“窝囊成这样，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懒得管了，你自生自灭吧。”
    “可我就是菜啊，有什么办法。”玛莉娜对自己在日之城的定位有着清晰的认知。
    原清濯突然开口：“我来，十九秒就行。”
    老狼愣了一下，和原清濯四目相对。
    她挑起眉。
    这时，事情的性质就微妙地发生了些许改变。
    “十五秒。”老狼咧嘴，狠狠地摩擦着玛莉娜：“身体控制权给我，十五秒就帮伱解决他们。”
    “我不是说不要打吗，带枪的也太危险了。”
    玛莉娜欲哭无泪。
    “十秒。”
    原清濯平静开口。
    “你……！”老狼表情僵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那副冷笑的模样：“十秒解决三个持枪男性，就算是口嗨也得有个限度吧。”
    “那就来打个赌吧。”
    原清濯看向外面，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走出去，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要是我能十秒内解决的话，一周内就别再对玛莉娜用上你的那些计划。”
    “小原怎么对我这么好——我爱死你了！”
    玛莉娜挪到原清濯的身边就想抱住他。
    “那要是你没解决呢？”
    老狼眯起眼，她怎么觉得原清濯这么有把握呢……可玛莉娜的身体能在十秒内办到这些？
    想都别想，十五秒就是最短了。
    “一周内，随你处置。”
    原清濯用手撑开玛莉娜的脸，他看着老狼脸上的笑容逐渐浓郁起来，就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
    翘嘴哥布林是这样容易钓的。
    “什么都行？”
    老狼问。
    “什么都行。”
    原清濯颔首。
    “怎么称呼？”
    “原清濯。”
    二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接着，老狼站起身后退两步：“那我看你表演了，牢原。”
    怎么个个都喜欢叫我牢原……
    原清濯在心中腹诽一声，觉得在正式开战前有必要发个贴，不然直接开打也太亏了。
    拥有丰富水贴经验的原清濯小手一挥，就捏出了个帖子。
    【打分贴：
    我发日之城中的人物，对标的是吧宠“海德拉”小姐，你来给他的实力打分
    0分——撑不住海德拉丢的一个侦查。
    1分——能被海德拉一巴掌拍死。
    2分——需要海德拉费一番手脚才能战胜。
    3分——能和完全体海德拉平分秋色。
    4分——能打败完全体海德拉，但可能会被她逃走。
    5分——随手就能秒杀海德拉，并把她狠狠地当成星怒。
    海德拉露南半球土下座.jpg镇楼。】
    发完贴后，原清濯满意地关闭面板，然后听见了玛莉娜愕然的疑问。
    (本章完)

 第50章 玛莉娜的身体，重重的

    第50章 玛莉娜的身体，重重的
    “这明明是我自己的事吧，怎么你们两个替我决定好了啊喂！”
    玛莉娜觉得自己实在无法理解这两个家伙，明明低着头就可以安全逃走，却非得去犯着生命危险去对上三把枪。
    如果说小西尔救过自己的命，却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那玛莉娜还觉得自己是应该拼一拼。
    可他们只是点头之交而已，默哀了好几秒难道还不够吗？
    还是说，她要让自己付出代价去救这些不熟的邻居，让他们不至于孑然一身地死在某个阴暗的下水道旁。
    可他们也不一定会死啊，更有可能死掉的是站出来的我才对吧。
    原清濯平静地盯着她，就像是看穿了玛莉娜的想法那样，所以他说：
    “我是在救你，玛莉娜。”
    玛莉娜呆住了。
    她无法理解原清濯在说些什么。
    ——开什么玩笑，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原清濯的余光瞥着外面，已经有零零散散的人群已经离开了这里。
    他知晓最佳的动手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也清楚越拖下去，那三人把注意力放在一个人的身上的几率就越大。
    原清濯不在乎。
    因为，现在重要的是玛莉娜。
    原清濯可以，也有能力去强占玛莉娜的身体去脱离当前的险境。
    可他不该那样做。
    “你是幸运的人吗，玛莉娜？”
    玛莉娜不知道为什么原清濯现在会问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可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所以她摇头。
    “伱看，对于你这种倒霉的家伙来说，今天发生的事应该很稀松平常吧。”
    原清濯的语气平和，简直像是在和朋友闲聊：“那等你逃出去，忘掉今天的事，再咬咬牙活上两个月，到那时候你积攒的一切，也许又会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毁于一旦。”
    玛莉娜说不出话。
    “倘若这一次你逃避了，那之后的每一次你肯定也鼓不起勇气去做些什么事。”
    原清濯歪头：“如此反复，你都要受着。”
    “——是这个道理吗？”
    玛莉娜咬着牙，深深地低下头。
    他笑了。
    原清濯将手轻轻放在了玛莉娜的头顶：“更何况，这一次也并不需要你来亲自动手，我会帮助你，而你只需替自己见证即可。”
    “所以，现在有一个关键的问题。”
    他郑重地用双手捧起玛莉娜的下巴，直视着那对澄黄的眼眸，轻声问道，
    “你，愿意把身体暂时交给我吗？”
    玛莉娜咬紧嘴唇。
    在一声卸下防备，轻轻的“嗯”后，原清濯倏地消失在了老狼的眼前。
    一旁的老狼看得恶寒，却挑不出原清濯话里的毛病。
    她只得带着恶意想到：
    ——tmd，这是演什么玛丽苏偶像剧吗！
    “玛莉娜”睁眼，声线发生了些微的改变：“这双眼睛，可以稍微看到点不一样的世界啊。”
    “你不是说十秒解决那三个家伙吗？”老狼冷笑：“还不快去。”
    “先别急。”
    原清濯活动着这幅相较于他有些高大和沉重的身体——体格太大却又没有与之匹配的强大力量，让他有些别扭。
    特别是胸前的两块巨型配重，更让他感到说不出的难受。
    沉甸甸的，怪不得海德拉和老狼要拿东西绑起来。
    “总得让我适应一下吧，时间计算就按照我踏出帐篷的第一步开始如何？”
    老狼耸肩，表示可以。
    自原清濯“进驻”玛莉娜身体的那一瞬开始，微弱的“气”就开始在她的身体诞生，并缓慢游走，消除着体内的暗伤。
    身高183，体重78kg，右手要比左臂强壮一些，没有经过明显的训练或者锻炼，但是肌肉韧性和强度要比一般人强上不少。
    是基因突变的结果么……
    隐蔽接近是不可能的，只有装作路人缓缓靠近才行。原清濯探出头，引到了其中一人的略微注意，不过他又很快把注意力放在了和同伴的闲聊上。
    ——毕竟，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在外环区，武力就是王道。
    所以有枪的人不可能会住在这种鬼地方，故而仁和组的三人也根本不担心这些即将就要灰溜溜滚开的杂碎。
    “二十米出头……有点远。”
    原清濯满脸麻木地走出帐篷，迈出了第一步。
    此刻，他身后的老狼笑嘻嘻地开始计时：“一！”
    玛莉娜的身高虽然容易引人注意，但好处是脚掌同样大，迈出同样数目的步子就会更远。
    原清濯粗略估计了一下，只要接近到十一米以内他就能瞬杀三人，以外的话，就有让对方开枪的机会。
    “二！”
    老狼用力地在他背后咬着字。
    现在也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只有三个喽啰，任其开枪引来更多人就不好了。
    原清濯低着头，继续用武道意志细致地观察着三人细微的动作和神态。
    两个西装暂且不论，他们是纯粹的杂鱼，除去了枪也许连玛莉娜都打不过。
    至于那个大光头，他的右手食指搭在枪身上，虽然也在聊天，但目光却在注意着那些离他较近的路人。
    “三！”
    老狼打量着毫无作为的原清濯，都在考虑等会要让原清濯做些什么了。
    可那光头的“警戒线”划得太近了，只有七八米。
    一眼丁真，鉴定为：
    ——有脑子，但不多。
    那就沿着十米圆的切线走过去吧。
    原清濯没有拿那柄柴刀，面对尚未改装的自然人，他的手刀和铁并无多少区别。
    “四！”
    “五！”
    啪嗒，啪嗒。
    鞋底的劣质橡胶与草坪上仅剩的一小块水泥地敲击碰撞，获得了切实的支撑感。
    这一瞬间，原清濯抬头。
    他不满地朝老狼说：“阎王爷搁这催命是吧。”
    寂静里的话语令那三人疑惑地转头，看向这边。
    可惜，已经迟了。
    发劲，瞬步。
    原清濯咧嘴，看着面前白的三只后颈，
    “大人们，时代还没变呢。”
    光头反应最快，立马转身，就要扣动扳机射击。
    抬手，刺击，沾染着泥土的指尖贯入颈部的大动脉和气管。
    再发力撕裂，熟练地切断了关键的脊柱神经。
    光头壮硕的身躯在一瞬间如烂泥般瘫倒，原清濯顺手接过手枪，关上保险后塞入了衣袋中。
    直到血腥味都逸散到空气中时，剩下的两个西装才反应过来，他们色厉内荏地想要大叫，可原清濯的指尖已经划破了他们的气管。
    于是血混合着低声的“嗬嗬”不断地滴落在地上。
    原清濯甩去手掌上的血迹，抬手。
    比了个耶。
    “八……八秒？”
    不远处，计时的老狼万分不解地抓着头发。
    这到底，是什么b速度？
    (本章完)

 第51章 狗勾想找个家住

    第51章 狗勾想找个家住
    “开了是吧。”
    老狼在不断的喃喃自语中走过来，而等到她走到原清濯面前时，原清濯就已经把仁和组三人浑身上下都搜刮了一遍。
    三把看不出型号的手枪，六个满载的弹匣，三个制作精良的组纹印章，近两千元额度不一的纸币，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
    甚至光头的衣服内衬里还藏了一个急救医疗包。
    医疗包里有绷带，碘液，小剪子还有各种基础药片——可惜他已经没机会用了。
    奇怪的只有一点，小弟身上都有钱，明显看起来是领头的光头身上却摸不出一分钱。
    可很快，原清濯就想明白了。
    因为在日之城，“身上没有现金”才是财富与地位的象征。
    但凡稍微有点钱，都会在身体里植入基础芯片，到时候就能进行虚拟或者电子支付，纸币实属是没必要的玩意。
    不仅交易麻烦，要防止伪造，携带不便利，会忘记放在哪里，甚至有时候还会被偷。
    纸币，很难用吧。
    用了芯片就不会有这些烦恼。
    有【乌托邦信用】这样屹立百年的巨企作为虚拟货币的信用保障，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账户里的数字，突然就真的变成冷冰冰的数字了。
    而就算遇到一定需要纸币交易的场合，也会有识相的小弟会替自己付掉。
    “哥们你开了是吧。”老狼用拳头重重地撞他的肩膀，满腹不快又带着一丝求知地问道：“玛莉娜的身体，怎么说也不可能一瞬间跨越十米来到他们的身后，你用了什么办法？”
    “想知道？”
    原清濯稍微熟悉了一下手枪的用法。
    “想知道。”
    老狼连连点头。
    “不，我看你是想白嫖！”
    原清濯把最后一支手枪的枪口对准老狼的脑门，装作开枪的样子抬起枪口再收回它：“想知道办法，就拿对应的知识来换。”
    在体内用气祛除一部分暗伤后，原清濯朝一旁的下水道口吐了口黑血，震惊老狼好几秒：“我这个人，向来都很公平……别忘记伱和我打的赌。”
    “我可不是卖大乐透提前半小时开奖的那些家伙，哪里可能不认账。”
    老狼轻嗤，她注意到了周围那些尚未离去的路人的眼神，便开口：“我想这群好兄弟，肯定在打着把玛莉娜的个人信息卖给黑帮的主意。”
    言下之意是，把留下的这些邻居全都给毙了。
    “草，还能这样，这群东西要真要这样想还是个人？”
    原清濯怒骂一声——他自己还真没想到这一茬。
    所以下一刻，他就把“远视”技能往每个人的身上都丢了一遍。
    结果十分出乎原清濯的预料。
    这群玛莉娜的“好邻居”，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想要找到仁和组把玛莉娜的个人信息去卖点钱。
    没一个例外……最逆天的是有个人居然要为了100块就把玛莉娜给卖了。
    他笑了笑。
    ——果然是民风淳朴日之城。
    望着那些正慢慢往后退走的好邻居，原清濯夹起嗓子，摆出了一副圣母悲天悯人的模样：“大家先别走，我在这些杀千刀的黑帮身上拿到好多钱，每个人都可以分到十块。”
    于是好邻居们又聚集了过来。
    三分钟后。
    “对了，这里有没有她特别在意的东西，我给她带身上。”
    “一个无父无母的年轻流浪汉，哪还能有那种东西。”
    “成，那就走呗。”
    正午时分，人头攒动的杜卡特大街。
    昏黄的日光透过日之城上空的尘霾掉落在外环区里，就像走在杜卡特大街上绝大部分人们的心情那样糟糕。
    明明是正午，却活得已经和暮年没什么区别了。玛莉娜哼着歌，像个白嫖了两千块的孩子，高兴的不得了。
    “我还以为……”
    “你难道真觉得我是圣母？”离开玛莉娜身体的原清濯胡乱挥舞着手刀：“杀杀杀杀杀杀杀！”
    “只要是想要杀我的，就全杀了！”
    原清濯怎会如此极端？
    老狼不解：“难不成你是个变成赛博疯子的圣母？”
    “每日吉祥话是吧。”
    原清濯露出流汗黄豆的表情，他边翻动着贴吧，忽然想到了个问题：“你说，玛莉娜该走哪条路？”
    老狼回答：“大马路，眼睛瞎了？”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原清濯给了这个乐子人一拳，沉思般地说道：“灵能，基因，机械……首先不能变成赛博疯子。”
    哪怕安装义体是提升实力最快的办法，可越来越多的义体会逐步增加神经与精神的双重负担。
    要是苏茜来这，可能原清濯就直接给她安排超级赛博战士套餐的，可玛莉娜区区5点意志这样搞不纯找想不开？
    “那就灵能基因都试试吧。”
    原清濯对老狼抬抬下巴：“无内鬼，整点情报。”
    他们两个在后面聊，玛莉娜则走在前面，满脑子想着待会儿该去哪家餐馆干饭。
    没错，干饭！
    而不是去啃不到快死的时候，一口都不想咽下去的怪味营养膏。
    托24k纯金好兄弟原清濯的福，玛莉娜终于也能久违地不在垃圾桶里吃上一口热乎的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该死的老天终于开眼了一回，给她发了原清濯这么一个好看又可靠的好兄弟。
    比起老狼来说可靠谱多了，也不会动不动就说杀人全家。
    总之，她要好好珍惜，没事就要嘘寒问暖维持关系，顺便的话找机会再超一超。
    这几秒钟就能解决几个凶神恶煞的黑帮，想来肯定很猛吧。
    所以，玛莉娜突然问道：“要不，我们租个房子住？”
    她搓动着衣兜里厚厚的两千块：“找个偏点的地方，一个月也只要两三百，能住很久了。”
    “怎么说怎么说？”
    玛莉娜来到二人身边，期待地问道，她很轻易地又清出了一个无人区——没人想和精神病待一起，尤其是在不能确定对方是自然人的情况下。
    “我没意见。”
    老狼一反常态，笑眯眯地回答，不知在想些什么。
    住处么……狗勾的第一想法居然是找个地方住下。
    换成他，绝对会去卖枪搞钱，再换装备继续搞钱，最后摸到灵能基因这种超凡力量的门槛。
    原清濯左想右想，也没有想出拒绝的理由——因为不管怎么说，一个带有防盗门的公寓绝对要比空地上搭块帐篷要安全的多。
    “彳亍口巴。”
    原清濯点头。
    就在这时候，正午十二点恰好到来，伫立在路旁歪歪扭扭的播音喇叭播放起《i really want to stay at your house》，于是那经过改版的，夹杂着点蒸汽波味道的电音旋律开始回荡在杜卡特大街上。
    这是外环区里一个很老很老的规矩——控制着这条街道的组织会在正午十二点播放歌曲，以彰示这是某某的势力范围。
    现在这里仁和组的地盘，理所应当的，仁和组的组长想听什么就会让手下放什么音乐。
    但从十几年前开始，就基本上没人这样干过了。
    这样看来，也许仁和组的新任组长还是个喜欢怀旧复古的老东西。
    原清濯静静地听着空灵的哼唱声，抬头，视线却根本越不过层层雾霾看到其背后的太阳。
    他忽然觉得，至少在日之城，玛莉娜所期望的平淡生活绝不可能到来。
    趁着春促，买了个《赛博朋克：酒保行动》，去尝尝纯正的赛博朋克味儿
    这样下周应该能整点好货
    (本章完)

 第52章 仁与和

    第52章 仁与和
    那种幼稚的幻想当然不可能在日之城里实现。
    又一遍将若众“中野和弘”，也就是那个大光头的芯片中自带的“生前录像”看完后，整个仁和组的内部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白川若夏是仁和组上一任组长的独生女，是仁和组的“少主”，也就是二把手。
    故而在上任组长离奇暴毙后，年仅十五岁的她便顺理成章地担当起了“组长”这一重任。
    日本派的黑帮，也就是所谓的“极道”之中，是没有家族世袭制度的。
    外环区崇尚力量，崇尚暴力，尊重强者——作为传统极道的仁和组更是如此。
    白川若夏明白这个道理，从五岁起第一次手染鲜血时就明白这个世界……不，至少是在这座日之城里。
    只要还是弱者，那么就会被无数比其强大的人羞辱，杀死，吞食。
    因为，在日之城里，弱小就是错误。
    ——强大，即是正确。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这就是这座城市未以文字写出标出，却无处不在的铁则。
    可白川若夏其实不赞同也不喜欢这个道理。
    所以她在仁和组的会议厅中，在自己的背后挂上了一副大大的，笔走龙蛇的“仁和”二字的书法字帖。
    这是她跑到日之城的内城，去特意找到一位书法大师求来的。
    白川若夏用它来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极道的“任侠”与做人的根本。
    可心中不认同是一回事，将想法落在实际却又是另一回事。
    日之城里没有梦想。
    所谓的任侠，这些所谓的极道们引以为豪的品质，在白川若夏看来，说到底充其量也只不过是让老鼠们抱团取暖的引信罢了。
    生存下去，需要的从来都不是高尚的品德。
    所以，她是靠自己的拳头，暴力和血，来证明她配得上这个“仁和组组长”位置与名号。
    此刻，白川若夏靠坐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翘着二郎腿，白皙纤细的大腿在开叉旗袍底下若隐若现。
    淡漠的黑色眼瞳扫过那些站得笔挺，却又战战兢兢的大汉们。
    白川若夏将手中的海泡石烟斗放入嘴中，缓缓吸着，然后吐出一个烟圈，满带疑惑和不解地朝仁和组的“若头”询问，
    “我记得我说过，不准滥杀平民。”
    “但是，你的手下好像没有做到啊，不仅没有做到，反而在一开始就无视了我的规矩嘛，实在是勇气可嘉呀，铃木桑。”
    主位上的少女开朗地笑了起来，看上去分外开心。
    若头，说得简单明了些，就是替组长管理一帮子小弟的打手头子。
    而此刻，小弟办事出了问题，本人还死了，那自然就会追责到管理他们的若头身上。
    被黑色皮质手套紧紧包裹的食指扣在实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令铃木静司的心头随之震颤。
    “对，对不起，亲分！”
    铃木立刻九十度鞠躬，大吼着道歉，连带着他身旁慢一拍的若众一起深深地鞠躬。
    “我们这里难道是什么鞠躬公司吗，一遇到问题就要人鞠躬？”白川若夏的笑容消减了下去，冷淡地开口：“倘若鞠躬就能解决问题的话，那我早就从日之城的最南部一直弯腰到最北部了。”
    “是！”
    铃木又立刻直起身子来，额头上淌下豆大的汗珠。
    原本像他这种几乎全身都经过了义体改造的刚猛男人，是不可能对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低头的。哪怕她是二代目钦点的“少主”都不行。
    可白川若夏不一样。
    如果说铃木他们是用各种手段伪装成的凶神恶煞的恶鬼，那她就是一头真正意义上的“鬼”。
    就如同赝品遇到了正品那样，不自觉的就会感到恐惧与自惭形秽。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铃木桑？”
    铃木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白川若夏吞吐着烟雾，用视线扫过眼前光幕上今日的热点新闻，颇感无趣后才重重地叹息：“这时候，你最不应该做的就是沉默啊。”
    “对不起！”
    铃木正要再次鞠躬，却被白川若夏的怒吼制止了：“不准弯腰！”
    铃木仿佛被下了定身咒那样僵硬，一旁的小弟看着这一幕，鞠躬也不是，不鞠躬也不是。
    “身为仁和组的若头，你难道就只会认错吗！铃木，我要的不是回答，而是伱的态度，懂吗，态度！”
    白川若夏踏着小碎步走了下来，她仰视着哪怕弯腰到一半也远高过她的铃木，冷漠地训斥：“说是自己的管教不利没关系，哪怕是大方直白地承认不知道错在哪也没有没关系。”
    “我会给予你相应的惩罚，而你则会在经历这些后再次成长。”
    “但现在的你，很明显就是被视频里的那个女人吓住了吧。”
    白川若夏把烟雾糊在了这个男人的脸上，
    “现在，给我你的回答！”
    铃木直起身子，大吼，
    “我一定会完美解决此事，先前的错误我也会在完成事情之后来领受！”
    “很好，就是这股气势。”白川若夏颔首，她笑了笑，费力地踮脚拍拍铃木厚实的肩膀，“但我们也不能因此就小瞧了对手。”
    她将关于玛莉娜的资料传入到铃木的芯片中，若有所思：“从这些资料上来看，她没有经历过任何机械改造和灵能觉醒。”
    白川若夏说：“所以，她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和黑客技术。”
    “那对付她就绝对不能从暗中慢慢来。”白川若夏抬手，手掌在半空中极速地穿刺，发出了一阵刺耳的鸣叫：“而是要像雷霆闪电那样迅猛无匹，令她猝不及防！”
    “那么，要今晚就采取行动吗？”
    铃木问。
    “不，是明天正午。”
    白川若夏悠悠地吐出烟雾：“今晚反而是这种人警戒心最强的时候，可一般人哪能想到会有人在正午大摇大摆地讨命。”
    “不愧是组长。”
    铃木赞叹道。
    白川若夏转身就要重新回到主位上，可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便手持烟斗补充道，
    “对了，见到她之后要先道歉，如果她在吃饭的话，也要恭敬地等到把饭吃完。”
    “因为是我们赶走的别人，是我们无理在先。而对方杀我们的人在后，哪怕我们要做的事是讨得她的命，这一点也是要分清楚的，铃木桑。”
    “是！”
    兄弟们，推荐一本抽象大作
    (本章完)

 第53章 最赛博朋克的一集

    第53章 最赛博朋克的一集
    在仁和组开始行动的此时此刻，玛莉娜正与一栋破旧公寓的房东砍着价。
    “再便宜十块！”
    “早就已经是最便宜了……不信你可以随便找个住户去问。”
    “八块！”
    老旧的木柜台前，玛莉娜气势汹汹，而站在她面前的则是一个弓腰驼背的中年妇女。
    不断扯嘴皮子的二人身后，老狼打了个哈欠，无聊地评价道：“什么年代了还在用传统砍价方式。”
    “偏的要死，卫生条件逆天，二十年以上的违章建筑，只有十二平米，还没独立卫浴。”
    “一个月二百八……就这种鬼地方，真亏这老妖婆开的出口。”老狼随意地走进不远处的几间房内，又走出来把脑袋探入柜台底下，得出了结论。
    “要是拿出把枪顶在老妖婆脑门上，我猜准准两位数拿下。”
    早丢过技能的原清濯赞同地颔首：“欺软怕硬罢了，这老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人。”
    可玛莉娜不是这两个狠人，她能在嘴里放放狠话已经是能做到的最狠的事了，真要让她动手去威胁，保准第一个滑跪说我不敢我不敢。
    想来这老房东也看出了玛莉娜是那种只敢在嘴上逞能的人，所以怎么也不愿意松口降价。
    对于这种在外环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如果玛莉娜不真切地展露硬手腕，那还就真的拿老油条没一点办法。
    “吵吵吵，吵个牛魔啊！”
    老狼被两个女人吵闹的尖叫声搞得龇牙咧嘴，她疯狂地摇起原清濯的肩膀：“速速给我把这老东西给毙了吧牢原！”
    老狼实在弄不懂玛莉娜为什么不敢动手。
    哪怕这老油条在抽屉底下有一把枪——可玛莉娜又不知道！
    在玛莉娜的眼里，对方应该就是一个身体孱弱的中年妇女。
    这种黑心房东，就该直接毙掉净化环境！
    “有一说一，确实。”
    原清濯眯起眼，盯了房东好一会儿，才突然笑出声：“没事儿，让她吃点亏也挺好，反正又死不了。”
    于是俩没实体的家伙就继续观战。
    直到内门响起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要是嫌贵的话，可以和我合租。”
    原清濯疑惑地转头——一个蓬头垢面的灰发女孩便映入眼帘，她抱着一只破破烂烂的棕色小熊站在门槛那儿。
    颀长的头发几乎遮住了半张面庞，脸上满是奇怪的灰尘，纤瘦的身体被东一块西一块缝补起来的衣服盖着。
    原清濯皱眉。
    ——这家伙，一看就营养卫生双不良啊，狗勾和她住一起不得得大病啊。
    而老狼双眼一亮：“我超，萝莉！”
    “多少钱？”
    玛莉娜问。
    “我一个月一百四，你和我一起来，你付八十。”
    “为啥我要付八十？”
    “因为伱太高太大了。”
    玛莉娜语塞，因为这冒出来的女孩也就到她腰部这么高。
    “唉不对啊！”
    她突然反应了过来，一巴掌拍到柜台上：“这房间不都一模一样的吗，为啥你给我报二百八！”
    房东只是露出干巴巴的笑：“你要是愿意和她一起住，那就和我没关系。”
    “可二百八就是二百八，一分都不能少。”
    一把黝黑的手枪被房东拿出，露在了玛莉娜的眼前，她熟练地打开保险上膛。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玛莉娜不害怕。
    原清濯也觉得玛莉娜不应该害怕。
    她的身体素质肯定要比这老登强，兜里还有三把手枪，根本没有道理会去对这种家伙低头。
    可玛莉娜还是摆出了尴尬的笑容，转身朝着那个面无表情的小女孩走去。
    “咱们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合租，你付八十，所有东西共用，你睡床我睡地板。”
    女孩的声音冷淡，不带感情的眼眸在灰发下若隐若现，
    “就这样。”
    原清濯和老狼都惊了——居然不是让玛莉娜睡地板？
    wtf，这种好事还能轮到玛莉娜？
    二人直呼看不懂。
    “好好好！”
    玛莉娜连忙点头，下意识想要搂住女孩的肩膀，却被后者躲开了。
    她也不尴尬，顺势摸着头说：
    “肘，咱们进屋细嗦。”
    女孩一言不发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纯纯的狗运啊！”老狼不满，一百分地想要强占玛莉娜的身体然后解决掉这黑心房东，可她一想到自己打赌输了，便又叹了口气。
    甭管老狼是个多抽象多凶狠的家伙，最基本的信用她还是会讲的。
    一段沉默的前进后，女孩用遍布锈迹的钥匙打开防盗门，玛莉娜弯腰跟在她的身后走进房间。
    令原清濯意外的是，房间的布置居然不像女孩的外表那样凌乱，反而井井有条，干净的和外边的楼道判若两楼。
    虽然整个房间小到让原清濯都为之沉默，不过八十一个月要什么自行车？
    伪装么……那根据原清濯看得那么多小说来看，这萝莉如果能整理好自己必定超级漂亮。
    “满意了，就给钱。”
    女孩抱着毛绒熊坐在了木板床上，她的床头还有好几只类似的破旧毛绒玩偶。
    除却房顶挂着的led灯之外，这个狭小的房间内的陈设几乎和“电”这个字搭不上边。
    很难想象，这里是日之城，而不是日之村。
    “家人们，这就是赛博朋克。”
    原清濯评价道。
    “哎呀，这不是很好嘛，八十是吧，给了给了。”玛莉娜喜笑颜开地从兜里掏出零零散散的纸币，一股脑地塞入了女孩手中。
    “还有，我是流浪汉睡地上死不了，你要睡指不定哪天就噶了，哥们可不想和死人睡在一起。”
    玛莉娜朝女孩伸出手。
    “我叫玛莉娜，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凝视着这张期待的面孔。
    她沉默地屏住呼吸，数秒，缓缓地从怀抱中毛绒熊的体内掏出一把银色的左轮，将手指直接搭在了扳机上，
    她用它对准玛莉娜，冷漠开口，
    “立刻滚出我的房间，然后，给我滚出这座公寓。”
    玛莉娜清澈的瞳孔里倒映着黑黝黝的枪口，她僵笑着，只感觉森冷的寒意遍布全身。
    ————
    ps：兄弟们，推本书
    推本书
    (本章完)

 第54章 日之城里的好人

    第54章 日之城里的好人
    好人不该死在这里。
    米莉握着那在方才退空子弹的左轮想着。
    她原以为日之城里有良心的人早都堆在下水道里了，可没想到如今还能在眼前看见一个。
    米莉帮不了她。
    她给不了玛莉娜钱，更不可能把赖以生存的枪交给玛莉娜。
    所以，至少不能让这样的人死在自己的手里。
    一小时后，房东就会扣响自己的房门并来分赃。
    没错，米莉和房东并非单纯的住户与主人的关系，她们之间存在着偶尔的合作关系。
    作为这栋公寓唯二有“枪”这种代表着强大武力的存在，米莉与房东互相忌惮着对方，在这种忌惮情绪存在了数周以上后，房东便主动向她提出了“合作”。
    拥有丰富阅历的房东可以分辨出那些人是可以宰杀的肥羊，并向他们提出高价。
    在“肥羊”们接受不了高价时，收到消息的米莉便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提出低价合租的请求。
    而面对看上去毫无战斗力的小女孩的邀请，绝大部分被房东筛选过后的肥羊，哪怕心怀芥蒂也会接受。
    然后米莉便会在他们进入房间卸下防备后，直接用一颗子弹杀死他们。
    收获七三分，米莉七，房东三。
    这样的事，米莉虽然没多干并以此为生，但也至少开了十几枪了。
    但那些都是死不足惜的人。
    可眼前这个有着毛绒耳朵的大姐姐不一样。
    ——她太天真，也太容易轻信他人了。
    就和很久以前的自己一样，总是会去相信人性好的那一面。
    米莉甚至很难想象这样的人是怎么在外环区活到现在的。
    她盯着吓呆了的玛莉娜，在心中不快地啧声，摆摆枪口：“别给我走正门，碍眼，从窗户滚出去。”
    因为走正门，很可能就会被那个房东发现不对劲，她可没有自己这样优柔寡断。
    在那种人的眼里，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利益”与“价值”，玛莉娜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一具携带着金钱的肉块罢了。
    玛莉娜吓得不敢动，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猝不及防地直面死亡。
    她是想过紫砂啊，可那是建立在吊死在全日之城最高的大楼上，让所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而不想就这样无人问津地死在一栋破旧的出租屋内。
    她知道，只需要女孩的手指轻轻扣动一下，这个世界上叫“玛莉娜”的家伙就会轻而易举的死掉。
    连多余的动弹都不会有一下。
    热武器就是这样令人畏惧的东西。
    “唉，奇怪啊。”
    原清濯既没有感受到杀意，也没有觉察到危机感，所以他好奇地走到米莉的背后，探头望向那只毛绒熊玩偶的内部。
    结果不止看见了乱糟糟的，还有六颗狭长的子弹。
    也就是说，这脏萝莉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没有子弹的左轮。
    “我超，什么年代了还有传统傲娇。”
    原清濯乐了，招呼老狼也来看，结果二人一起在米莉的背后，在玛莉娜的正前方憋不住地哈哈大笑。
    玛莉娜则连眼皮都不敢多眨一下——来个人救一救，救一救啊！
    “别多说话，也别做多余的动作，现在就从窗户那儿出去，我就不会开枪。”
    米莉说了好几个限定句，想尽量降低这“好人大姐姐”心中的恐惧，可玛莉娜哪里有这么好使的脑子？
    玛莉娜心想小祖宗还挺会玩，把我骗到窗户那边杀，这样就能直接对着后背开枪，尸体也会掉在外面，真是一举两得。
    要是小原老狼都不救自己的话，直接remake算了。希望下辈子能投胎投到巨企ceo的女儿身上，开局压榨整座日之城。
    玛莉娜甚至已经开始畅想下辈子了。
    “别怕。”
    原清濯怕自己再不开口玛莉娜直接袅了，到时候整的房子都住不了才叫麻烦。
    玛莉娜要疯了，这是你叫我别怕我就能别怕的吗？！
    枪口就在身前三十厘米，哪怕她是个能卧推300kg的壮汉也得认怂！
    “她的枪里没有子弹。”
    原清濯蹲在米莉身旁，指着左轮说。
    “啊？”
    玛莉娜下意识地疑惑出声，让米莉的手指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扣下了扳机。
    咔哒。
    左轮的弹巢转了一下。
    空枪。
    玛莉娜吓了一跳，她刷的一下朝后倒去，凄厉地惨嚎一声，在地上打滚了好几圈后才发现身上屁事没有。
    “咦？枪里真没子弹唉。”
    玛莉娜惊奇地摸摸浑身上下，发现的确完好无损，便开心地长吁一口气。
    房间里剩下的三人默默地看着她表演。
    你给大伙都整无语了说是.jpg
    “为了误触，我少装了一发子弹而已。”米莉解释道：“赶快给我滚出这里。”
    “这萝莉的嘴比义体还硬，火化之后还留下圣遗物。”
    原清濯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种互相拉扯的闹剧了，他拍拍玛莉娜的肩膀：“这是个好萝莉啊，直接冲上去抱住我们就能新伙伴+1了！”
    “这感情好！”
    在清楚的知晓了左轮现在只是具铁壳子后，玛莉娜的胆气顿时壮了起来，她大喝一声，朝着米莉扑去。
    米莉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慌，想要后退躲开，却感到脚莫名其妙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地躲不开。
    原清濯在玛莉娜扑倒萝莉的瞬间松开了武道意志的阻拦，他愉快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故乡的百合又开了。”
    “不杀了她？天知道这小鬼头晚上会不会装上子弹再来一枪。”老狼阴恻恻地笑着：“现在扭断脖子，还能趁热。”
    “那我猜你肯定想把日之城顶端的那些女人全部超一遍。”
    原清濯撇嘴：“不敢想好狗勾继续跟伱一起会变成什么样子。”
    “要不是打赌输了，我早亲自上阵……”
    老狼磨着牙。
    “败犬闭嘴。”
    老狼额头的青筋猛跳，却没有再说话。
    在他们的面前，米莉手中的左轮掉在了地上，玛莉娜紧紧地锁住女孩，居高临下地笑道：“你果然只是想吓吓我啊。”
    “嗨呀，是在为我着想吗？”
    玛莉娜的眼神闪亮，全然没有在意方才被她的枪口指着的事情。
    原本都已经做好残疾准备的米莉抿嘴，无奈叹息。
    见鬼。
    ——日之城里，怎么还有这种烂好人。
    我说句百合开了申鹤也改
    tm申鹤是不是反百吧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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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低端的猎物往往会伪装成猎人的模样

    第55章 低端的猎物往往会伪装成猎人的模样
    “会用枪吗？”
    隔着厚厚的头发，米莉轻声说。
    全然不在意自己失去了行动能力的现状。
    因为根本就不用担心。
    ——玛莉娜，她自始至终就对自己没有哪怕一分一毫的恶意。
    “唉，啊……会啊。”玛莉娜疑惑地眨着眼，“为什么现在问这个？”
    “你是蠢货吗？当然是她想要和你一起杀了这沟槽的房东啊，她一个人的时候还会忌惮，但是两个人就完全不用怕吧。”
    原清濯站在窗台边，打量着一个又一个的毛绒玩偶：“这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吧。”
    “是这样吗？”
    玛莉娜大为震惊。
    “你在和谁说话？”
    米莉转动眼瞳，却并没有发现第三个人的踪迹。
    强大灵能者或者拥有隐形基因的改造人的可能性大概率可以排除，要是真有那种人陪着，那沦落到未免也太磕碜了。
    所以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
    米莉忽然有些后悔刚刚的心软了。
    ——她是精神病。
    在日之城，最可怕的不是双手沾满鲜血的黑帮分子，也不是那些衣着华贵，吸着人血的资本家。
    而是那些赛博疯子。
    因为伱根本就不会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发病。
    可能上一刻还在推杯换盏，称兄道弟，下一秒就能掏出机枪给好兄弟们全突突了。
    这些在赛博疯子的眼里，可能还是朋友间的娱乐和嘻嘻哈哈。
    “是我的好朋友哦，小原，还有老狼！”
    玛莉娜松开米莉，自豪地叉着腰，指着不爽地靠在墙边的老狼以及对玩偶颇感兴趣的原清濯。
    米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家伙……果然是精神病。
    “你经过义体改造吗？”
    米莉问。
    ——如果经过义体改造，别说看上去像个好人，就算是悲天悯人的究极圣母，也有可能在“救人”的过程中把该救的人全突突了。
    如果玛莉娜回答“是”，那米莉就会毫不犹豫地跳窗离开。
    哪怕亏的是自己也没有关系。
    这无关好人坏人。
    在日之城，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的碳基生物会想和赛博疯子待在一起。
    “我哪可能有那钱。”
    玛莉娜失落地垂下脑袋：“我还想改造呢，有了铁手臂后就不会到处流浪了，可事实是我连黑诊所都没进过一次。”
    因为光是缝合个伤口就要好几块的巨款，这都够她一周的饭钱了，天知道换义体是个什么天价。
    米莉微微松了口气，不过还是留了个心眼——如果玛莉娜变得不正常，她会立刻把枪口对准她。
    “关于我先前问你会不会用枪，是因为我想和你一起杀了这房东。”
    萝莉瞥了玛莉娜一眼，捡起左轮，从毛绒小熊体内拾出子弹。
    “唉，怎么这么突然？”
    “你不杀她，她一个小时后就会来杀你，说不定还会视情况顺手把我这个威胁也给清除掉——别妄想着我会蠢到以身犯险来保住你。”
    米莉将子弹一颗颗地装入了弹巢内。
    “要么滚出这里，我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要么就和我一起杀了她——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在我这里没有不劳而获。”米莉打开保险，把沉重的左轮放在了玛莉娜的眼前，冷漠地说；“做，还是不做？”
    “现在选择权给到你身上咯，玛莉娜。”
    原清濯蹲在她的身旁，无所谓地说道：“这次不会还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吧，敌明我暗，狭小空间里二打一，我都想不到怎么输啊。”
    玛莉娜垂着眼帘，尽量让自己看不见那左轮，她深呼吸了好几次，突然问道：“为什么你说那个房东一个小时后会来杀我呢？”
    她等待着那个原清濯早就猜出的答案。
    “准确点来说，杀你的本该是我，她只是来负责收尸分赃的而已。”
    米莉的声音毫无感情：“但我觉得你是个更好的合作对象，仅此而已。”
    “就因为这个？”
    玛莉娜还是没有接过左轮。
    原清濯忽然眨了眨眼，站起身走到门口的另一侧，和不断抱怨着的老狼对视一眼。
    “什么时候日之城里杀个人还需要那么多理由了？”
    米莉冷声说，
    “要是你连这都不敢……那就赶快从我的眼前消失。”
    短暂的沉默后，玛莉娜突然咧开嘴，从衣兜里掏出了黝黑的手枪，开心地大笑起来：“说实话啊！我在第一眼看见那个老登的时候，就想要给她脑袋开开了！”
    “那笑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阴险的要死。”
    她挥舞着手枪，熟练地装上弹匣，目光锐利而凛冽，简直像一个身经百战的高端猎手：“直接秒了还是打残问话？我的审问技能可是已经点到很高级了哦！”
    不，你可没有这种技能……
    原清濯和老狼二人的心中同时浮现出类似的想法。
    原清濯能清晰地窥见玛莉娜笑容里的僵硬——她根本就是在逞强。
    “这样么。”
    米莉淡淡地收回左轮，关上保险别在腰间：“那你躲在厕所，听到开门声就出来，尽量留她一条命，拿到的东西我们五五分。”
    “okok啦~交给我吧！这种小事对我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哦！”
    玛莉娜自信心十足地拍拍胸，转过身大步走向距离门口不远处的厕所。
    原清濯跟着她走进去，很快嗷，就发现玛莉娜持枪的手抖得跟帕金森一样，都快晃出残影了。
    “你这根本就是胸有毛竹嘛！”
    原清濯大笑，让那对颤抖的耳朵直直地竖了起来：“谁，谁说的！”
    玛莉娜用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凶狠”地皱起眉，在原清濯耳畔小声说：“我那只是不愿惹事，真遇上事我可不会退让。”
    “不。”
    原清濯指着她时不时控制不住抬起的食指，直言不讳，
    “你这明明就是窝囊吧，老狼可以作证。”
    玛莉娜咬牙，握紧了枪，没有再说话。
    约莫一小时后。
    门口先是传来了一个轻微的脚步，紧接着传来了四下富有节奏的敲门声。
    “都解决好了？”
    是那个房东尖锐的声音。
    米莉把小熊放在能被门口一眼看见的身侧，瞥了眼那把放在墙角，往前一步就能摸到的左轮。
    她平静无比地回应，
    “嗯，和往常一样，是只没警惕心的肥羊。”
    门口传来滚轴转动的嘎吱声。
    玛莉娜将食指搭在了扳机上。
    (本章完)

 第56章 傻狗要爆鲨日之城一百遍呀一百遍！

    第56章 傻狗要爆鲨日之城一百遍呀一百遍！
    门打开了。
    吱呀声回荡在米莉狭小的房间内，却并没有看见房东的身影。
    只有半截脚尖露在门槛处。
    时刻绷紧脑海中那根弦的玛莉娜疑惑了一瞬，可原清濯和坐在客厅正中的米莉却并不感到奇怪。
    在日之城，这是必要的谨慎。
    不多留几十个心眼的人，要不就待在下水道和巷子旁当最底层的流浪汉，要不坟头草都已经长到好几米高了。
    像玛莉娜这种直来直去的大傻春，要不是之前老狼总是在关键时刻出手保她，也早就嘎掉了。
    “闻不到多少血腥味啊。”
    房东干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米莉不快地啧声：“你又不是基因改造人，闻得到才有鬼。”
    米莉的声音里出现了十足的烦躁：“她虽然傻，但身体素质是实打实的，差点还把我的枪夺走了……过来看吧，摔死在外边了，等会还得去捞。”
    “真麻烦啊~”
    女孩叹气，起身，站在整个房间唯一的窗户前，伸手指向那站在门外绝对看不见的地方。
    可房东的脚步却并没有移动，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你开枪了吧，为什么我没有听见声音？”
    米莉的眉头微皱。
    失算了。
    ——难道这家伙每次都会躲在不远处听着吗，还是说是在怀疑，单纯地在诈我？
    不该犯这种错的……米莉在心里想。
    ——是因为她的缘故吗？
    就在米莉与房东二人进行极致拉扯的时候，玛莉娜已经在原清濯的指示下垫着脚步来到了房门旁。
    “嗯？怎么不回话……被我说中了吗？”
    房东愉快地笑着，原清濯能清晰地听到子弹上膛的轻微响动。
    这时候，房东与玛莉娜只有薄薄的一墙之隔。
    原清濯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间，凝视着面容狠厉，呼吸却在颤抖的房东。
    嗯……不管怎么狠，到头来也只是个普通人嘛。
    那就好办啦！
    原清濯左探头一下右探头一下，差不多估摸好位置后，就这样靠在了楼道的围墙上。
    他抬头望着那渐渐下落的太阳，轻声说：
    “玛莉娜，动手。”
    早有准备的玛莉娜咬牙，朝着水泥墙壁猛然探出手掌。
    好软好脆……就像泥土和饼干那样，一碰就碎了。
    玛莉娜不禁怀疑，这真的是水泥墙壁吗？
    在方才的等待中，原清濯就意识到按原来的计划来，多半要出事。
    然后他就让玛莉娜移动到了门旁，并对她说放心，这墙壁其实是豆腐渣工程，她可以一拳打碎，这样就能出其不意地制服房东，就连枪都不需要开。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口牙！
    砰！
    突如其来的巨响将贴着墙壁的房东的意识震了个七荤八素，就连手中的手枪都不禁掉落在地。
    下一刻，自迸发的烟尘中，玛莉娜的大手倏地出现，稳稳扣住了那头昏脑涨的中年妇女死人头，一把将其按倒在了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房东发出了刺耳的嘶吼，但猛烈的求生意识驱使她立马伸手，想要去拿到那把落在身旁的手枪。
    只要能……只要能拿到枪，一下就能把这家伙给杀了。
    房东模糊地想着。
    该死的毛头小孩，居然敢联合肥羊对我动手……——绝对，要把你们两个都给宰了卖到黑诊所拆成零件！
    “还想拿枪？”
    玛莉娜跨出门，当即就是一个大比兜呼在了那张淌血的老脸上，然后抬脚，重重地将那只探出的手踩实在水泥地面上。
    清脆的骨裂声发出，玛莉娜蹲下身子，用膝盖压住房东的脊背。
    一百五十斤以上的体重让身为自然人，且体重差了数个量级的房东丝毫动弹不得，只能趴在地面上扭动着身体无能狂怒。
    流畅丝滑地做完了这一切的玛莉娜才反应过来，眨眨眼，不敢置信地说道：“这都是我做的吗，居然这么简单？”
    原清濯咧嘴，对她竖了个大拇指，
    “干得不错。”
    成功了。
    看来，武道意志也的确可以作用于玛莉娜的身上，就像临时加buff一样，只不过效果会减弱许多。
    方才若是他用玛莉娜的身体出同样的力道，房东的血估计都要溅满整条楼道了。
    要“上buff”的流程也很简单。
    ——让玛莉娜“相信”即可。
    只要原清濯可以让玛莉娜认为“这墙壁好像确实很脆唉”，他再用上武道意志，玛莉娜就能轻而易举地将钢筋混凝土墙壁当成饼干一样敲碎。
    简单来说，就是“俺寻思”。
    而这一点对于基本不动脑筋的傻卵大狗勾来说可太简单了，不如说她一直就都在这样思考问题。
    原清濯表示——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一个无情的上buff机器。
    他要让自然人傻狗用双拳锤爆，日之城的什么狗屁改造人，灵能者，和生化母体口牙！
    通通爆鲨！
    自然傻狗玛莉娜道，堂堂连载！
    发生什么了？
    站在窗户旁还在思考对策的米莉听到动静后愣了一下，回头。
    庞大的烟尘缓缓落下，露出了其中对她比耶的玛莉娜。
    米莉缓缓地张着嘴。
    第一个想法是：
    这是怎么做到的？
    第二个想法就是：
    唉不对，我家怎么被拆了？
    “如伱所见，我的对敌经验丰富。”
    玛莉娜云淡风轻地又一巴掌让房东进入了婴儿般的睡眠，她轻笑一声：“对付这种杂鱼，我还用不上手枪。”
    等到她的这两句话说完，米莉才完全看清了门口的景象。
    她呆滞在原地。
    自，自然人徒手打爆了钢筋混凝土墙壁。
    喂喂喂，这是在演什么最新版的劲爆超梦吗，开什么玩笑啊！？
    “原来小米莉不知道她家的房子质量居然这么差啊。”玛莉娜感慨道：“这黑心房东，真是早该似一似了。”
    米莉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用手拾起一块墙壁碎片，用力捏了捏。
    嘶，好痛——
    米莉沉默两秒，凝视着朝她招着手的玛莉娜。
    决定了。
    以后就跟着玛莉娜大姐混了。
    原清濯和老狼蹲在玛莉娜的身边，同时开始迫不及待地搓手，
    “接下来，就是轻松愉快，绝对没有什么不能过审不能播，七岁以下的小朋友也能独自观看的审讯咯。”
    今天就一更，后面写的不满意，明天补上
    其实这段过度剧情还挺关键的，所以不打算随便混混水掉
    明天会补上哦
    (本章完)

 第57章 出发

    第57章 出发
    确实，是轻松愉快，全都能过审能播的审讯画面。
    至少在玛莉娜和米莉二人眼中是这样的。
    因为，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全都都说了哦。”
    原清濯笑眯眯地朝还在想用什么办法撬开房东嘴的玛莉娜说：“东西都放在楼道右手边1号房床底下的暗格里，不用钥匙，直接拿就行。”
    “唉？结束了吗？”
    玛莉娜不解地挠着头，掰着手指头算着，发现总共才过了六七秒钟。
    她再看看身下压着的那个房东，不知何时又醒了过来，那具孱弱的身体不自觉地抽搐着，嘴里呢喃着：“杀了我……快杀了我……”
    “乐子都被你一个人搞完了啊！”
    老狼正想尝试一下刚从脑海中冒出的船新点子，可没想到只是几秒钟，原清濯就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房东吐出了她本该视若生命的资金藏匿地点。
    而且……
    老狼眯起眼。
    他好像可以在这个状态下影响到现实？
    不然房东怎么可能突然从昏迷的状态中苏醒，精神状态又怎么可能在一瞬之间变得这么不寻常。
    byd，这是什么原理？
    玛莉娜因为精神压力过大分裂出的人格，居然可以不通过本人的身体就影响到现实？
    我也是啊，为啥我做不到。
    总不可能是因为性别吧，我要打拳辣！
    老狼想问问玛莉娜现在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受。
    ——可玛莉娜才不会想那么多。
    “那米莉你去拿一下吧，东西就在1号房床底下的暗格里。”
    玛莉娜复读着原清濯的话语，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之前小原都可以只身瞬间干掉三个持枪壮汉了，现在问出个东西的藏匿地点不是轻轻松松？
    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害自己。
    知道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玛莉娜想。
    探究原因什么的，没必要啦。
    在日之城里，好奇心太重可不好哦。
    唯独这点玛莉娜还是清楚的。
    “额……她还什么都没说。”
    米莉用脚尖踢了踢房东的脑袋，她确信从房东倒地到自己走到这里不超过五秒。
    这吝啬鬼怎么可能在五秒内把家产全都吐出来，想想都不可能吧喂。
    “不啊，明明说了，只是你没有听见而已。”玛莉娜被这房东的惨嚎弄得心烦，又是一拳砸下将她送入梦乡：“不信伱去找一下试试看？”
    米莉盯着满脸真诚的玛莉娜，沉默了许久，无言地走出大狗勾的视线，朝着她说的地点走去。
    当然，她没有抱着“能够找到”的想法，而是想回来说“你看果然没有吧”。
    啊，和精神病人待在一起就是麻烦。
    明明让她来审问十几分钟就能搞定来着，弄块抹布再沾点水，随随便便就能让没受过反审讯训练的房东把上辈子的事都编出来。
    只要不是什么超级赛博改造人，碰到水刑肯定都会屈服的。
    如此想着，米莉来到闭合着房门的一号房间，用手推了一下。
    上锁了，打不开。
    接着她掏出枪，对着门锁的位置扣下扳机。米莉走入其中，没有钻入床底，而是把手伸进去摸索着。
    不一会儿，她就摸到了一块明显不同的地板。
    片刻后，米莉呆呆地看着手中装着一切的盒子，脑门冒出两个问号。
    唉，还真有？
    铃木静司再次看完那短暂到极致的录像，用指尖碾灭烟头，沉静地开口。
    “这就是我们明天要面对的敌人，有什么好的应对方法吗？”
    他跨坐在实木座椅上，露出了纹满整个后背的恶鬼刺青，棱角分明的肌肉中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部分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的义体泛着冷光。
    此刻的他，完全没有在白川若夏面前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反而显得强大又自若。
    铃木静司环视着坐在周围的三个男人，再次问道：“有想出什么好的应对办法吗？”
    “上野，你先说。”
    他先指向那个满脸愁容的瘦削少年，让对方“啊”的叹了口气，摊手：“我说老大，从这个叫玛莉娜的家伙露面到战斗结束，一共也才过了五秒。”
    上野嚼着水果，撇嘴：
    “这叫我们怎么正确分析她的实力嘛，这种东西，还是要打过才知道呀。”
    另外两人颇为认同的点头，可铃木却一巴掌拍在了上野的头顶，大吼：“身为仁和组的人，居然还没开战就已经露怯了嘛！这样你还算什么男人！”
    我刚刚绝对没有说“会输”这种话吧！
    充其量也只是客观说明了一下情况而已啊！
    被这巴掌拍得晕乎乎的上野完全不理解地想着，可他的嘴中却说：“是！老大，我的确不该这样想！”
    身为体质脆弱的念力灵能者，上野觉得自己可撑不住下一次手刀，所以他连忙说：
    “明天，我一定会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精神面貌与敌人战斗！”
    听到上野的“战斗宣言”，铃木满意地点头，看向另外二人。
    “那么，你们两个有什么看法？”
    “白川姐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长着社畜脸的青山叼着烟，摸了摸腰间的剑柄，平静地回答：“完成了就活，完不成就死……这不是显而易见嘛。”
    “武士的生存之道，莫外如是。”
    “呦西，虽然青山君说的话我听不太懂，但总之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直白嘛！”
    铃木大笑，朝他举杯，没等后者举杯便将杯中的啤酒一口干完，畅快地将玻璃杯放在桌上，看向了最后一人。
    “川又，这次你可别临阵退缩了”
    “这叫战略转移啊战略转移，铃木桑。”
    名为川又的男人整理了下身上名贵的西装，颇为无奈地叹气：“说到底，我是财政部的经理啊，顶多讨个债就行了吧，怎么又让我去做这些危险的事……”
    “——加班费有没有翻倍？”
    “这个倒没有。”铃木思索了两秒，像是想到了什么，所以愉快拍手：“不过啊，我有组长两天前穿着旗袍和夕阳的合照。”
    川又沉默了两秒，默默地咽下唾沫，点头，
    “好。”
    “明天正午十二点，集合出发。”
    铃木静司起身，望向窗外的电子圆月，缓缓道出白川若夏的教诲，
    “在动手前，先向对方问个好吧。”
    “是！”
    呃……写不出来力
    欠的更会记着的，会补，会补，先画个饼
    今天真的写不出来了（悲）
    (本章完)

 第58章 基因潜力激发套餐

    第58章 基因潜力激发套餐
    “我的精神状态十分稳定。”
    玛莉娜说。
    “那你刚刚在和谁说话，这里又没有第三个人。”
    “明明就有啊，就连东西藏匿的位置都是他告诉我的呢，来，小原给她笑一个。”
    原清濯露出了一口大白牙，阳光开朗地笑着，但他知道米莉根本不可能看到他，所以没两秒他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盒子中的现金和几个银行账户上了。
    哟，还挺多。
    不知道这老东西存着这些要干什么。
    他粗略的估计一下，这里的钱加起来得有6.7w以上了，这可是之前的玛莉娜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有那么多，可以整个最基础的【基因潜力激发套餐】了吧。
    ——这是原清濯在大街上的广告牌里看见的。
    比起动辄10w以上的灵能侧路线，基因改造这边还是很亲民的嘛……当然，5w都可以弄来几件专业的义体了。
    米莉凝视着对空气自言自语的玛莉娜，再度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她是原汁原味的自然人后便没再多管这事儿。
    其实挺奇怪的。
    因为无论再怎么说，后颈都应该要个有芯片接口什么的，再整个十几块的基础芯片插进去，就能满足在日之城的基本通信了。
    可浑身上下完全没经过改造……米莉这还是第一次见。
    “你平时是怎么和朋友联系的？”
    她先前想要向玛莉娜发起“好友申请”失败的时候，就感到了十分的不解和奇怪，现在终于问出来了。
    “朋友？”
    玛莉娜疑惑：“说话呀，大家不都是长嘴了吗，小狼，小原，给她整个活！”
    “皮痒了是吧，敢叫我小狼……”
    老狼捏着拳头发出骨节的爆响，哐哐就给玛莉娜头顶来了两拳，让她痛呼出声。
    米莉再度沉默。
    好像，和精神病人完全无法交流。
    算了。
    “那你想要装芯片吗，不这样的话我连正常的联系和转账都做不到。”
    玛莉娜稍微一想，发现事情的确是这样，便有些意动地开口：“大概需要多少钱？”
    “五十不到都够。”
    用着最便宜的一手芯片的米莉颇有经验地说：“不打麻药的话，还能再便宜十块钱。”
    “几十块就行吗！那给我……”
    “不，不装。”
    原清濯打断她的话语，捏住玛莉娜的脸蛋，让后者发出了“嘟嘟嘟”的莫名响动，
    “方便通讯还有电子转账的确是很大的好处，但伱现在可能还不了解你这幅身体在日之城里的宝贵程度。”
    原清濯挥手，几个虚拟画面出现在玛莉娜的面前，
    “完全自然，就意味着一切信息战和黑客就对你造不成影响。”他颇有深意地开口：“若是为了这点小便利而失去了最大的优势，那才叫真的得不偿失。”
    “你什么意思？”
    老狼挑眉，她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最大的优势”。
    先前玛莉娜没装义体，只是单纯的没钱而已，现在有钱了还不赶快整个高级芯片爽爽。
    “字面意思，倘若让体内混入了电子系统，那就意味着得大价钱去加强这方面防护。”原清濯随手展开光幕，演示着黑客千奇百怪的攻击手段……好吧，那其实只是他前世刷游戏视频刷到的。
    但没关系，反正这里没人见过黑客到底是怎么攻击的。
    “老狼，你也不想打到一半眼前被黑屏强制踢出吧。”
    老狼啧声：“你在防备什么？”
    原清濯摆手，
    “像之前的那些黑帮，又或者上杉，日冕，这些巨企……或者日之城？这种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
    老狼不知为何想到了一个离谱的可能性，
    “喂，你该不会……”
    原清濯把手指竖在了老狼的面前，示意噤声，他莫名地笑了笑：“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对企业大老爷们可是一片赤诚，忠心可鉴啊！”
    他瞥了一眼赚到这点小钱就开心的跟个什么一样的玛莉娜，
    “而且，这不还得看她的意见，要是小家伙只想开摆那我不就跟着摆呗，我可不像你会揠苗助长……”
    老狼没回话，不过满脸都写着“不相信”。
    得到原清濯的“点拨”后，玛莉娜疑惑地挠挠头，感觉要长脑子了，不过她还是先对米莉说，
    “那就先不装芯片了。”
    “我认识一个义体医生，等会就……啊？你说什么？”
    “不装了。”
    玛莉娜点头：“虽然我也不知道原因，但这件事还是等到之后再说吧。”
    “又是因为你的‘朋友’？”米莉的声音严肃了起来：“恕我直言，这可是日之城的必备装备。”
    女孩开始长篇大论起来，她不能任由一个还算不错的合作伙伴，就这样被精神病折磨到连几乎无害的义体改造都不敢进行。
    可是玛莉娜完全听不懂，晕晕。
    “让我来说服她吧，怎么样？”
    原清濯提议道，然后得到了狗勾的疯狂点头认可。
    闭目，再睁开。
    “好了，停嘴。”
    用指尖抵住米莉的嘴唇，原清濯咂咂嘴：“明明是个女孩，怎么说起话来妈味冲鼻，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啊。”
    “简而言之，我不会进行任何的义体改造，好，就这样，没人反对的话全票通过了哦……好，通过！”
    原清濯噼里啪啦地愉快鼓掌。
    米莉愣了愣，觉得面前的玛莉娜根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难道说，是赛博精神病……发病了！？
    她联想起那些赛博疯子杀人的场面，不禁毛骨悚然。
    “没有发病。”
    原清濯翻了个白眼，继续说：“另外，我需要钱去做基因潜力激发套餐，这部分就先给我，后面会翻倍还你。”
    他熟练地从腰间拔出手枪，打开保险，对准了正想跑回房间拿左轮的米莉。
    “同意吗？”
    那当然是同意的。
    没两个小时，原清濯便在征得玛莉娜的同意后，和米莉一起来到她推荐的地下诊所。
    没关门？
    原清濯疑惑地探头，便瞧见了其中糜烂的画面。
    原来米莉不先进去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用手指重重敲了下门，大喊：
    “大客户来了哦，给我激发激发基因潜力。”
    还有一更，晚点
    (本章完)

 第59章 这tm8岁？

    第59章 这tm8岁？
    “哈？不要麻醉和意识分离？为了省点钱想直接去火化了？”
    戴着厚重防毒面具，套着白大褂的女人一巴掌拍在了“玛莉娜”的大鼙鼓上，让他的眼角微微抽搐。
    来感觉了呀，我的玛莉娜。
    该说不说，玛莉娜的身体的敏感度还真有点高。
    “喂，米莉你找来的这是什么家伙，想死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女人本能般地想点起烟，可想到诊所中还有客人，便顿了顿，不快地啧声：“不做，给钱也不。”
    她一屁股坐在转椅上，翘起二郎腿，撇着头抱怨：“事后还要找人清理尸体，麻烦死了。”
    发生眼前这种状况的原因很简单。
    原清濯正想来个6w的基因潜力激发套餐，可在详细了解后，他发现6w中只有4w块是用于购买【基因潜力激发剂】。
    剩余的2w则是用作基因激发时的全套深度麻醉，外加上特制的让意识与肉体暂时分离的【意识分离剂】。
    由于以前激发基因时的死亡率颇高，所以这2w块可以说是对激发者最后的生命保障了。
    原清濯仔细想了想，这我不也能做到嘛。
    麻醉是为了避免疼痛，但这点疼痛对他来说算得上什么，忍一手就行，而意识分离……这点对于他来说尤为轻松。
    那这2w块有什么费的必要？
    还不如整把好枪或者好刀呢。
    这在他人眼中可不是这个原因。
    不舍得钱——米莉与医生都是这样认为的，米莉是在之前看见玛莉娜要和房东因为十块钱讨价还价很久，医生则是一眼就看出眼前这家伙是个流浪汉。
    “那这样吧。”
    原清濯边在脑海中和玛莉娜交流着——大意是待会儿他会吃下90%的疼痛，至于剩下10%的疼痛需要她自己承担。
    因为原清濯想在药剂发挥效果的时间里把身体让给玛莉娜，让她能够清晰无比地感受到身体变化的过程，从而不至于把身体换回来后无所适从。
    “我先给你6w，如果手术成功之后我没死，那就把多余的2w还我，如果我死了，那这2w就归你。”
    原清濯咧开嘴，让对面医生轻佻的神情消失了。
    “区区2w块而已，有必要吗？”
    “这不是钱的事啊，医生。”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满身消毒水味的女人，“倘若想要获得成长，就必须承受与其对应的苦痛。”
    “——这种理所应当的事会被化学药物所祛除，才更叫人忧伤吧。”
    “伱原来，是疯子啊……日之城的疯子们难道都是哲学家吗，不打麻药都要说出这种话。”
    医生轻笑一声，没再阻止反驳原清濯，只是示意米莉将钱划给她，在收到账后，她便朝着一个冷冻箱输入密码。
    原清濯躺在手术台上，凝望着那冷白色的背影，颇为好奇地问道：
    “我之前居然还有人这样要求过吗？”
    “有啊有啊，当然有啊。”医生小心地从冷库中取出一支晶莹的注射器，她略微检查了一下，走了过来，“好几年前的事了，是个叫白川若夏的七八岁的女孩，她露出背的时候我还挺惊讶呢，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就把纹身纹满了整个背。”
    “这tm8岁？日之城真是武德充沛啊。”
    原清濯感慨：“她也是激发基因潜力？”
    “啊对……倒也不是全对吧，除了基因，还注射了灵能开发剂呢，基因两支，灵能两支，一共四支，四倍快乐四十倍痛苦哦。”
    医生缓步走来，从一旁的消毒盘中取出针管，插入注射器的顶端，她拍了拍原清濯胸前的车灯，示意他转身趴下来。
    被碰到玛莉娜的那对大车灯的原清濯咂咂嘴……这感觉真寄吧怪啊。
    “我都奇怪她为啥还能活得下来，但回答是万中无一的天赋，我也只好乖乖闭嘴。”医生将裹着硅胶的钛合金细柱放到原清濯的面前：“咬住。”
    “一次打四支，真是狗大户……”
    最后嘟囔了一句，原清濯张嘴，让所有的牙齿尖端都陷入了柔软的硅胶中。
    “最后的反悔机会。”医生弯腰，那对细长的眼眸弯成了月牙，看上去分外狡猾：“玛莉娜小姐，真的要直接注射吗？”
    “要打就来。”
    原清濯连看都没看医生，他闭上眼，与一直当着旁观者的玛莉娜做起交接。
    “okok。”
    医生拿起玛莉娜的手臂，在简单的消毒过后，将细长的针管扎了进去。
    灿烂而危险的药液被推入玛莉娜的体内。
    “效果会持续二十到三十分钟，在这期间，请尽情享受吧，玛莉娜小姐。”
    医生重新躺回转椅上，开始刷起视频，她从来没觉得钱有这么好赚。
    “忍住，玛莉娜。”原清濯站在她的身旁，抚摸着杂乱的毛发与耳朵，同她一并分担这份逐渐涌上来的，潮水般的苦痛，“它能告诉你，这份力量是来之不易的。”
    “那我呢？”
    一旁看戏了许久，几乎转遍了整个诊所的老狼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要个牛魔，要整你不如挠痒。”
    原清濯用脚想都知道，老狼的意志力哪怕不如他，但上个三位数肯定不是什么难事。
    让她来分担疼痛？
    还冒着中途突然不想干了，然后把多余的疼痛程度全都转移到玛莉娜身上的风险……
    纯吃饱了撑才会这样做吧。
    “唔……呜呜呜呜！”
    野兽般的低吼在诊所内部响彻，玛莉娜的双眼瞪大，细密的毛细血管因压力过大爆开，瞬间染红了眼白。
    痛。
    剧痛。
    这是与自己先前所遭受过的所有疼痛都不能与之相比的，肌肉在痉挛，神经在抽搐。
    身体内的一切都在疯狂地改变，将她的意识搅了个粉碎。
    好痛苦。
    好想就这样睡过去。
    可玛莉娜只要一想到，替她承担了绝大部分疼痛的原清濯还在抚摸着她的头顶，她就觉得自己绝不能就这样屈服。
    于是，血和泪一同自尚未成熟的幼兽的面庞上淌下，她倾尽全力咬合着口中的硅胶。
    三十分钟。
    在这之后，她将迎来全新的人生。
    唉，我的，早知道应该说明早起来看的
    大家晚安
    (本章完)

 第60章 掌握人生的主动权

    第60章 掌握人生的主动权
    “看来这2w我是赚不到了，米莉，拿回去吧。”
    医生关掉眼前的娱乐视频，走到玛莉娜身旁，带着两分警惕地问道：“清醒了？”
    被疼痛夺走了神经控制权的玛莉娜动弹不得，只得轻轻地“嗯”上一声。
    于是医生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让一头失去神智的野兽在自己的诊所里大肆作乱。
    “那我现在帮你翻个身，给你洗洗，别攻击我。”
    这是有必要的提醒。
    因为哪怕是接受了全麻和意识分离的常人，在术后清醒时的对周围感知也会被特别放大，所以就更容易做出过激的反应。
    更别说是玛莉娜这种生吃疼痛的狠人，她对身体的掌控能力和对环境的感知力，会在不久后抵达先前无法触及的境界。
    到那时，玛莉娜的一个下意识地反击，都有可能大面积毁坏医生的躯体。
    虽然她绝大部分都已经不是原装的了，可等货到再重新安装又是很长的时间，医生安装的可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的大路货。
    医生按动手术台旁的辅助按动，再用手一起把玛莉娜重新给翻了个身，让她面部朝天。
    再按动第二个按钮，于是自来水便在附近的一个台子喷涌而出。
    医生从塑封袋中取出一块无菌毛巾，沾湿，准备帮玛莉娜擦拭全身。
    激发基因潜力的过程中，虽说不会像各种古早的影视或者修仙小说作品里那样，在体表排出一层厚厚的黑泥。
    但还是因为人体构造的改变，从而在皮肤表面生成出成分复杂的淡淡油腻。
    如果不及时擦拭掉的话，当晚睡觉就会觉得十分难受。
    “感觉怎么样？”
    医生准备随口和玛莉娜聊着天，以防她陷入意识混沌的状态，冷不丁地给自己来一下大的。
    “啊……”玛莉娜的嘴唇蠕动了几下，艰难地说着：“除了有那么点痛，前所未有的好……”
    可医生已经没有空闲的精力去回答她那模糊不清的话语了。
    她凝视着手术台上的玛莉娜，呼吸变得粗重。
    原本宽阔却瘦削的肩膀变得饱满，圆润的肩头在冷白头灯的照耀下泛起粉润的光点，轮廓分明的腹直肌与腹外斜肌交织，让两侧的凹线延伸向小腹的更下方。
    横陈在布料上的纤长大腿并不如常规基因改造者那般异常健壮，反而线条分明，丝丝分明的肌理上流淌着大理石般的光泽，爆炸性的力量正安静地蕴藏在其中。
    玛莉娜的身体并不健壮，也非纤瘦，而是自然。
    一眼看上去，就让人不禁觉得人类的身体就该是如此模样。
    再往上往下看去……
    医生防毒面具下的喉咙忍不住又滚动了一下，转过头，偷偷擦去了满溢而出的口水。
    何等美丽的躯体。
    原清濯被医生的动作吓得后退了一步——我测，兄弟们有铝铜怎么办？！
    他准备随时出手，保住玛莉娜的清白。
    医生闭上眼，拿着手中的无菌布缓缓擦去油脂，再用ai技术让一具普通身体取代了眼前的玛莉娜，重新让思绪冷静了下来。
    她不禁感到奇怪。
    怎么打了个基础针就让原本的流浪狗成了这副模样？
    这是什么爆炸的天赋？
    “玛莉娜小姐，请问要顺便加装一下义体肺部吗，目前正在半价优惠中哦。”
    “不必了，我不用义体。”
    医生闻言大喜。不愿意改造感情好啊，不然就白白糟蹋了这具完美的身体，像这样的天赋，就该去走纯基因路线。
    义体？别来沾边。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玛莉娜开始逐步取回身体的控制权，她先是试着动弹手指，在成功后开始握紧双拳。
    咻。
    拳头间的空气因为来不及逃逸，而聚在一起被挤出，发出了细碎的爆裂声。
    玛莉娜愣了愣，又重新握拳，听到了一模一样的声响。
    这是我发出来的？
    “好了，等身体恢复后就离开我的诊所吧……”医生将无菌布丢入垃圾桶，顺口说道，但下一瞬就反应了过来：“我的意思是，玛莉娜小姐。”
    “你还缺女朋友吗？”
    医生摘下防毒面罩，露出了其下充满了科技色彩的美艳容貌。
    她弯起嘴角，视线再度划过狗勾的身体，俯下身子说道。
    “啊，这就不必了，抱歉，谢谢。”
    玛莉娜想都没想就礼貌地拒绝道，心说自己还没拿下小原呢，多余的家伙给我滚一边去。
    她有些费力地坐起身，环视着周围的一切，眨着大眼睛，忽然觉得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这个世界，改变了。
    “不，其实改变的其实是伱自己。”
    原清濯盘着狗勾手感极佳的大腿，他和老狼同样能感受到玛莉娜身体素质的变化，不如说，他们两个感知的要更为清晰。
    ——玛莉娜，有着常人所难以企及的身体天赋。
    “你能够看得更清楚，拥有了更多思考的时间，跑得更快，走得更远，手枪在你的面前基本失去了意义，哪怕内脏被洞穿也能活上一段时间。”
    原清濯感觉玛莉娜头顶的两只耳朵好像变大了，而且手感变得更加绵密，他用指尖挠了挠耳朵内部，引得后者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简而言之，你变得更加强大了。”原清濯笑着逗弄着她头顶的耳朵：“恭喜你，玛莉娜，你掌握了人生的主动权。”
    啊，原来是这样。
    听了原清濯的解释之后，玛莉娜感觉她大概明白了。
    是安定感。
    她从未觉得内心有像今天，像现在这般安定过。
    “那就，先去吃个饭吧！”
    自肚子发出的咕咕声中，玛莉娜用五指轻松地撑起身体，从手术台上跳了下来，她能听见风在耳畔流淌的声音。
    脚尖触地，没发出任何的响动。
    她品尝着这份畅快感，咧开嘴，肆意地展示着这具充满野性与力量的身体，伸手拿过医生衣柜中的白大褂套在了身上。
    “送客户一件穿穿，不介意吧。”
    医生用手腕擦了擦嘴角，对她竖起大拇指……她就喜欢这种慷慨的女人。
    “哈。”
    玛莉娜轻笑一声，系紧扣子朝门外走去。
    “米莉，走了。”
    (本章完)

 第61章 正午时分，吃个饭先

    第61章 正午时分，吃个饭先
    次日正午，意外的艳阳高照。
    “想要变强的话，首先就要吃得好吧。”
    正大口扒饭的玛莉娜在喝汽水的间隙对米莉说道，她指了指米莉手中还没她四分之一大的碗。
    “每天只吃这么点的话，会长不高的哦。”
    基因潜力的激发对玛莉娜来说，变化不能说是完全没有，也只能说是翻天覆地。
    吃饭不吃营养膏，反而吃起了口感不错，营养丰富的健康餐。
    穿衣不穿补丁衣，居然特意穿着白大褂去服装专卖店和原清濯一起挑了一身软壳冲锋衣，工装长裤加上外披的大风衣。
    就连鞋子都用多余的钱整了双黑色的马丁长靴。
    就在昨天，玉玉玛莉娜进化成了开朗玛莉娜。
    当然，她抽的还是纸烟。
    没别的原因，就因为这个简单方便又劲大！
    “唉，好像有人来了。”
    玛莉娜的耳朵微动，她的嘴里嚼着半熟不烂的科技合牛，把半只脚塞进拖鞋里，慢悠悠地朝门口走去。
    这时，轻微而礼貌的敲门声才传来。
    地上的小餐桌旁，米莉已经掏出手枪，上好子弹准备瞄准了。
    这种时候，哪里会有人来找她。
    “来了来了哦，别急。”
    玛莉娜边含糊不清地喊着，边拧开门把手，打开了门。
    身着西服的壮硕男人映入眼帘，双开门冰箱般的身材几乎挡住了整扇门的空隙。
    但视力极好的玛莉娜还是透过缝隙看见了他的背后。
    一个似乎正嚼着口香的阴郁少年，满脸不爽写着“我是社畜”的腰佩武士刀的男人，还有那个正看着表，松着领带和公司狗没啥区别的眼镜男。
    咋这么多人。
    玛莉娜耸动鼻子，没嗅到明显的敌意。
    所以她在又嚼了两下口中的牛肉咽下后说：“上门收物业费的吗？等等嗷，我叫人来交……米莉——！”
    为首的壮汉似乎没有想到玛莉娜会道出如此说辞，他愣了一下，立刻摆手：“不不不，我们来是为了私事。”
    “私事？”
    玛莉娜又吃了口饭，回头问道：“米莉，找你的吗？”
    女孩沉默地摇头。
    接着，壮汉又微微躬身，看向玛莉娜手中的餐盒，
    “我们是来找您的，您还在用餐吧……不用着急，等您吃好再说。”
    “哦，这样吗，找我的……”
    玛莉娜侧开身子，指指房间里：“特意跑这么远来，不进来坐坐？”
    “不必了。”
    壮汉躬身，连带着身后的三人一起：“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就行。”
    正午的太阳异常的大，照得玛莉娜不禁微眯起眼，她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几个家伙挺奇怪的。
    “那等我慢慢吃。”
    她转身，关上门，重新坐回了小餐桌旁。
    门外的四人对她微微低头，恭敬异常。
    等到玛莉娜重新坐下后，她发现米莉正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她：“吃饭，吃饭。”
    “外面的那几个人……”米莉放下勺子，忽然觉得嘴里的饭不香了，“和你是什么关系？”
    “啊？什么关系？我不认识他们啊。”玛莉娜一脸茫然，只管继续干饭，她朝着身侧正吸着虚拟酸奶的原清濯问道：“小原你知道他们什么来路吗？”
    “不熟。”
    不熟才有鬼。
    那衣领上分明别着的是仁和组的组纹，为首的那个明显就是四个人的头子，估计在仁和组里也能算得上高层。
    原清濯将赛博酸奶丢到一旁，吃起赛博烤串想着：门外两个赛博改造人，一个灵能者，还有一个……自然人？
    他闭眼细细感知了一下。
    ——什么玩意，这四个里面，有一个改造程度超过了70%，另一个居然才7%都不到吗？
    战士加黑客？
    不过这年头居然还有如此传统的帮派的吗？
    在原清濯的设想中，不，应该说是在日之城中，大多数帮派遇到这种情况，都会直接用枪打爆房门鱼贯而入，然后把玛莉娜突突死完成任务。
    说不定顺手还会把米莉也给崩了。
    这实在是太正常了。
    所以门外四人的恭敬才让原清濯感到分外不适，这几个家伙难道是从几百年前穿越过来的吗？
    他没有把这些设想和敌人的配置告知玛莉娜，在激发了基因潜力后，没有人更比他清楚傻狗的实力。
    或许在日之城里能打败她的大有人在，大公司里随便来个四阶灵能者都能挥挥手就秒杀她。
    可外面的这几个半吊子，还不够格。
    完全不够。
    就当是给傻狗的实战训练了。
    当然，他会保证玛莉娜的生命安全，如果她突然犯傻打不过这几个家伙，那boss就只能进入二阶段“老狼”了。
    “吃快点啊傻狗，没看见这么大太阳人家还在等伱吗？”原清濯瞧着她还想整点米莉碗里没吃完的，登时就是一个手刀劈出，“要有礼貌啊有礼貌！”
    “多等一下嘛咋了，我还经常等别人呢，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我也没说啥呀……”
    玛莉娜不情不愿地咽下最后一粒米饭，伸了个懒腰，打算随便应付应付就回床上开始睡下午的懒觉。
    自从昨天打了药剂后，玛莉娜就变得特别嗜睡，她想大概还是在药效还在发挥的缘故吧。
    “我建议你穿好衣服再出门。”
    “唉？为啥？”
    玛莉娜挠了挠头发，活脱脱一副宅女模样。
    “他们找你像有正事要谈不是吗？”
    “好像有点道理。”
    她点点头，穿戴好了除却风衣以外的所有装备，再次打开了门。
    浓烈的敌意在瞬间迸发。
    玛莉娜揉了揉鼻尖，皱眉问道：“所以，你们有什么事吗？”
    铃木静司想到了屋内的女孩，所以就对玛莉娜微微低头说：“这里不太方便说话，能换个更宽敞些的地方吗？”
    玛莉娜的眼神缓缓冷了下来，化作了凛冽的竖瞳，她好像有些知道对方是来做什么的了。
    如果换做前天的她，恐怕现在已经滑跪道歉求对方能不能饶自己一命了吧。
    不过换做现在……道不道歉还得看谁的拳头更大更硬。
    “好啊。”
    她咧嘴，扭动着脖颈：“那就，去隔壁的废弃仓库吧。”
    “感谢您的配合。”
    铃木静司终于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
    (本章完)

 第62章 跟上本能的节奏

    第62章 跟上本能的节奏
    自己应该害怕吗？
    玛莉娜不知道。
    日之城中无数废弃仓库的其一。
    玛莉娜抬脚踹开了厚重的铁皮门，溅起一堆灰尘，她大摇大摆地走入其中，随意地回头：“其实我还没问，你们来找我是做什么的呢。”
    “尸体在说话。”
    铃木静司背后的上野指着她笑道。
    “我们是奉组长的命令来杀你的，玛莉娜小姐。”铃木缓缓脱下身上的西服，露出了那纵横着明显铆合线的壮硕躯体。
    四人呈一列排开，隐隐地做出包围之势。
    “组长？”玛莉娜眨眨眼，想起了那颗锃亮的大光头，“难不成是仁和组吗？”
    “昨日，你杀了我们组的三个组员。”
    玛莉娜扭动着手腕，满带诚意地说：“唏，那现在我低头朝伱们道歉，或者多给点钱，可以和解吗？”
    铃木捏紧比玛莉娜脑袋还大的拳头，说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哈？”
    “明明是他们先找我麻烦的吧。”玛莉娜用脚尖挑起一块趁手的木板，扛在肩上：“你的大脑是否清醒？”
    “可你杀了他们是事实。”
    铃木继续说着，他背后的川又试图找到玛莉娜的个人防火墙漏洞，以便于在关键时刻让她露出致命的破绽。
    更后方的上野则开始动用念力开始凝聚一个个看不见的压缩空气弹。
    ——我杀了他们是事实，所以他们先想杀我就不是事实？
    我超，这是什么新型的抛开事实不谈。
    “原来是双标狗，那一切就都合理起来了。”
    玛莉娜朝掌心啐了口唾沫，表情变得愤怒起来：“我平生最讨厌的两条狗之一就是双标狗！”
    她在瞬息伏低身子，顺遂着直觉的指引看向满头大汗，一副精英打扮的川又。
    ——那是最弱的，要先将对方减员一人。
    浑身的肌腱一同发力，玛莉娜发出了如同狮子一样的低吼，紧贴地面，自飞溅的烟尘中朝着川又笔直冲去。
    铃木冷哼，硕大的身躯横栏在玛莉娜的前方，右手的小臂处伸展出一条锋利的螳螂刀挥砍而下。
    那块疾驰而来的木板被铃木轻松地劈为两半，他向前迈步，抬起左臂想要一炮将玛莉娜轰杀至渣。
    可在这个短暂的空隙中，剧烈呼吸着的玛莉娜已然从铃木的头顶越过他。
    她聆听着胸腔内心脏狂野的跳动与如汞血液的川流不息。
    “我讨厌的另外一条……”
    玛莉娜朝着近在咫尺的川又低声说，
    “——就是公司狗！”
    就是现在！
    川又的瞳孔急剧收缩，阴险地勾起嘴角。
    范围极窄的强力emp在此发动！
    哪怕对方不是黑客，只装载了脑后芯片和义眼都会因此僵直片刻。
    这个时间，完全够铃木转身开炮，或者是青山到他身边拔刀了。
    川又瞥了眼现在的时间，嗯，回去还够吃个午饭。
    没想到卖个这么明显的破绽这家伙就会抛弃她最难缠的机动性，从而落入圈套。轻松轻松。
    玛莉娜的竖瞳冰冷，并没有像川又想象的那般身体僵直，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反而是，毫无影响。
    没，没用？
    怎么可能……没用。
    玛莉娜却没再给他时间多想。
    在野兽的巨力下，川又的脑袋如同西瓜一般轻易地爆开，溅到了半个仓库的范围。
    “被吓傻了吗，怎么死到临头了都站着不动。”玛莉娜嘟囔一句，将目光放在了满脸震惊的铃木身上，“下一个，就是你了。”
    在动身之前，玛莉娜特意留了一份注意力在已经拔刀的青山身上。
    那家伙最后解决。
    虽然感觉上很恐怖，但好像只要不靠近他的身边就行。
    最远的那个不用管，小原已经用未知的手段把他解决了。
    玛莉娜的战斗经验的确接近于零，可她异常发达的直觉会指引她快速而正确地在战斗中一次又一次地做出正确的决断。
    无需思考敌人下一步的动作，也无需思考自己的下一步的做法。
    让想法停下来，放弃思考，然后跟上直觉与本能的节奏，动起来！
    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
    玛莉娜四肢着地，朝着铃木极速地奔袭而去，那头棕色的长发在风中被撕扯成了模糊的幻影。
    她发出兴奋的咆哮声，居然有些沉醉于将一切交予本能掌控的感觉。
    这种丝滑的畅快感……简直比什么边抽纸烟边弄潮要爽上十倍甚至一百倍把！
    就连那些在日之城里流通的°也完全比不了！
    实在是，太爽了口牙！
    玛莉娜在铃木身前骤然停步，凝视着他那对带上了退意的眼瞳，歪头躲过贴面射来的子弹，又伸手握住螳螂刀的根部，将其硬生生地拔出。
    “上野！你难道在看戏吗！？”
    铃木怒吼，义眼疯狂转动，想要从残影中捕捉到真正的玛莉娜，可在升级之中被他忽略的义眼在此时却拉了大胯。
    “铃木，退到我身边！”
    不远处的青山大声说，紧握剑柄：“退到我身边，就能保住你！”
    “说的轻松……这家伙分明就是三次基因觉醒者！”铃木的面孔抽搐：“这样的人在外环区怎么可能籍籍无名！”
    “——除了组长谁能对付她！？”
    铃木想要拉开与玛莉娜间的距离，却被她逼得距离青山越来越远，而以后者自然人的身体完全追不上这二人。
    铃木抬起左臂，剧烈的能量在其中凝聚。
    “川又因为大意死了，上野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动不动，该死的！”
    在铃木的咆哮声中，左臂上延伸出的手炮发出轰鸣，这一击在顷刻间就粉碎了近半个仓库。
    铁与钢落在水泥地上，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刺耳声响。
    “这条手臂，一定值很多钱吧。”
    玛莉娜的声音在铃木的脑后响起，在后者想要转身的刹那，健壮有力的手臂便穿透了壮汉的左胸，将他的心脏硬生生捏爆。
    鲜血四溅。
    玛莉娜收回手，身上传来一阵焦糊的味道，眼见铃木还想回头，便一个转身踢将他踢飞到了半空再重重落下。
    (本章完)

 第63章 是我的错

    第63章 是我的错
    一分钟前。
    “哇哦，是灵能者。”
    原清濯和老狼并肩子来到流里流气，一副地痞流氓气质的上野面前。
    “喂，老狼你和我说说灵能是个啥。”
    原清濯用手肘戳了戳老狼的腰窝，引来了对方不满的回应：“我一个打肉搏的，哪里知道法师怎么丢火球？这tm的和问玛莉娜代数运算怎么做有的一比！”
    “这都不懂在日之城混个毛线啊。”
    原清濯把头探到上野鼻尖前，无比仔细地打量着，口中喃喃有词：“哦哦，原来灵能是这样子的，我完全明白了。”
    你明白了个牛魔酬宾。
    老狼都懒得说了，她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玛莉娜身上……毕竟这是孩子的第一次正式实战，要说她不紧张，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什么？你问玛莉娜以前不是经常和那些混混实战吗？
    那叫单方面的挨打，被按在地上拳打脚踢，压缩到极限之后会直接从零阶段跳到第二阶段“老狼”，一瞬间全秒了，算个勾八的实战。
    “他的灵能，好像是‘无形的手’……唔，通俗点来讲，应该算得上是念力吧。”
    唉？
    老狼惊愕地转身，望向恍然的原清濯。
    ——他怎么看得出来上野的灵能是念力？
    老狼可以确定原清濯并非是灵能者。
    他对于灵能完全不了解，就像他对于基因潜力激发这事完全是在看见广告后才会升起“让玛莉娜去做”的想法。
    可为什么，他能在这种状况下分析出上野的灵能是“念力”。
    没道理啊。
    “我家狗子在战斗，伱还想使阴招？”
    看着面色逐渐狰狞起来的上野和他周身开始掀起波澜的“波”，原清濯冷笑一声，伸手，张开五指。
    “小子，你对于无形大手的理解实在太粗浅了。”
    他缓声说：“就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欧内的手！”
    上野两眼一黑，眼前在废弃仓库中的激烈战斗瞬间变作了一片蓝天白云的广阔天地。
    “谁？！是谁？！”
    他悚然地转身，环视四周，却只能看见漫无边际的绿色草坪。
    “念力，很好用吧。”
    平淡的声音回荡在草原上，可上野却找不到发出声音的人。
    就在上野的面前，突兀地出现了一只渐渐弯曲的铁勺。
    “它可以掰弯勺子。”
    紧接着，又出现了一根手指粗细的钢筋，在咔嚓的脆响声中，断裂了。
    “它也可以掰断钢筋。”
    目睹了这一切的上野吐了口气，强笑着：“这种简单的事，我也能做到啊。”
    原清濯没有回答他，只是让熟悉的景象出现在了上野的面前。
    这是……日之城？
    上野俯视着那突兀出现的城市，凝望着那市中心有着日冕徽记的高塔——那是他做梦都想去的地方。
    可就在这时候，整座日之城仿佛都在磅礴的巨力下缓缓收缩，扭曲，最后化为了一个长满了凸起的小球。
    “当然，它也可以毁灭城市。”
    “这，这是念力……”上野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甚至失去了反抗眼前这个突兀出现的少年的想法。
    “所谓灵能的极限，就是想象的界限，想得到，才能去做得到。”
    原清濯抛着掌心的那个小球：“上野君，你想象得到自己能够打败我的模样吗？”
    上野疯狂地皱眉，想要用他那足以拧断数根钢筋与义体的念力碾碎这个少年。
    “想不到就对啦。”原清濯露出了滑稽的表情，把手掌轻轻放在了他的头顶，“你要是能想到，我就该去remake了。”
    “不过，这居然就撑不住了，还也能算是大数据时代下的新青年吗？”原清濯无趣地叹息，瞥了眼脚下盛放着整座太阳系的巨大手掌。
    他闭目，收起了想象的一切。
    “牢原，你对他做了什么，怎么一瞬间人就噶了？”
    老狼震惊。
    “不玩汪吧导致的。”
    “？”
    “唉，一个杂鱼而已，被我挥挥手灭掉了，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还不如看狗子打架，好看又好吃。”
    原清濯扯着老狼盘腿坐下，变出了一堆烤串，开始大快朵颐。
    川又死亡，上野莫名其妙地昏死瘫倒在地，铃木重伤濒死。
    现在，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青山有些苦恼。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明明就是一次常规的讨伐任务，哪怕敌人的确有些棘手，但有顶级黑客川又远程控制，二阶念力灵能者上野阻碍减速，仁和组最强改造者铃木作为主攻，应该很轻松就能解决掉的吧。
    青山甚至都想好了晚上去哪家酒吧庆祝了。
    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这副模样？
    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事是突如其来，无法防备的。
    青山已经习惯了，早就习惯了。
    所以，无所谓。
    一刀解决她，然后晚上一个人去小酌一杯吧。
    年过三十的男人直起酸痛的腰，朝着不远处的野兽摆出了剑道的中段架势。
    “来吧。”
    他说。
    ——很危险。
    直觉这样告诉玛莉娜。
    眼前的这个面相半死不活的男人，没有任何改造痕迹的男人危险到能够一刀结果她。
    但这样的危险感只存在于“踏入对方周身五米”的范围内。
    在此之外，这个男人给予自己的危险感也就勉强比她第一个杀掉的，那个看上去和公司狗没什么两样的家伙高些。
    玛莉娜眯起眼，决定先把脚下的铃木解决掉，不然等到关键时刻，在胜利的前一刻放松警惕然后被对方给干掉怎么办？
    补刀是个好习惯。
    玛莉娜喜欢好习惯。
    她把靴底放在了铃木的头顶，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一开始不和我和解呢？”
    “因为……”血从铃木的口中涌出，他断断续续地呢喃：“我向组长保证过……会解决这件事的。”
    “我本来不想杀你们的。”玛莉娜说：“我只想活下去就行，可你们偏偏不想给我活路。”
    “现在说这些话……你是在小瞧男人的承诺吗，混蛋！”
    铃木壮硕的身躯抽动了两下，他抬起手臂，从中伸出了一支小口径的炮管，可仅仅射出了一发子弹便被玛莉娜踢碎了。
    玛莉娜无感情地回应，
    “好好，是我的错。”
    她再无犹豫，抬脚踩下。
    这一瞬间，铃木静司右胸中搏动的义体心脏永远静止了下来。
    (本章完)

 第64章 玛莉娜：清空弹匣

    第64章 玛莉娜：清空弹匣
    这女人，谨慎过头了啊。
    持刀的青山有些不快的想着。
    一般来说，在同时面对倒在地上的重伤铃木与完好无损，站在不远处的他，正常人都应该会觉得要先解决他这个危险更大的家伙吧。
    原本青山还期待着铃木用义体“假心脏”重新站起来在背后给予这女人致命一击的呢。
    现在看来，只能靠他自己了。
    玛莉娜收回脚，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蹭了蹭鞋底，把那些滑腻的东西全都留在了水泥地上。
    “这鞋子之后还怎么穿啊……”
    玛莉娜苦恼地叹气，把瞳孔转向那一直用刀尖对准自己的青山。
    不能靠近这家伙。
    本能在这样告诉自己。
    玛莉娜没有怀疑本能，她晃晃脑袋，棕色的长发与头顶的双耳如一般被静电穿过一般竖立而起。
    滚烫的气流自她的口鼻之中缓缓流出。
    要上了。
    她在心底对自己如是说。
    而后，玛莉娜伏低身子，化作一道扭曲的弧线朝青山极速冲去。
    三十米。
    二十米。
    十五米。
    正在观战的原清濯愣了愣，露出欣慰的笑容，感慨道：“这就是我们的新时代狗子啊，真是机机又灵灵啊，你们有这样机灵的狗子吗？”
    距离那个“危险”的圆还有十米。
    玛莉娜挥动双脚，扬起厚重的灰尘遮蔽了青山的视线。
    紧接着她大吼出声，在音波的掩盖下，玛莉娜从冲锋衣的衣兜急速掏出了两把早就装好了弹匣的手枪。
    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
    在阳光的照射下，灰尘后青山的剪影清晰可见，他并非改造人也不是什么灵能者。
    所以玛莉娜需要做的，便是对这站在原地不动的影子扣动扳机。
    枪口绽放出细碎的火光，照亮了玛莉娜那张带着嘲弄笑意的面庞。
    近战？
    她怎么可能和拿刀的人去近战？
    本能都这样明确地和她说了不能靠近到五米之内，真当她是不听不管一味猛冲的傻狗子吗！？
    徒手和持械之间可是存在着一堵高墙的！
    而冷兵器和热兵器之间，同样存在着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
    两个原生的弹匣中共计二十四枚子弹一瞬间就打空了，玛莉娜对此早有准备，她将两把手枪抛飞到半空，左右手各拿着一条新的弹匣。
    咔嚓。
    弹匣与手枪底部完美地贴合，玛莉娜望向那想要朝自己冲过来的黑影，大笑一声，继续扣动扳机。
    枪口的火舌不断跳动，在玛莉娜惊人的腕力下枪口几乎没有偏差。
    百般武艺，此乃——双持九毫米居合！
    若对方是铃木那种重度改造的赛博改造人，区区九毫米的口径甚至都破不了对方的甲。
    哪怕是上野，也能用念力轻松地抵挡下所有的子弹。
    可唯独能给予玛莉娜致命的死亡威胁的青山会被子弹击伤，甚至就这样隔着十数米击杀。
    换句话说，就是高攻纸防！
    这就是自然人在日之城的窘迫之境。
    啪嗒。
    啪嗒。
    当烟尘散去，血腥味便逐渐地飘荡而起。
    玛莉娜能看见，那原本眼神凌厉，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青山现在只得把手中的太刀拄在地面上，以此来让那摇摇欲坠的身体不摔倒在地。
    她数了数，青山的身上一共也就三个血洞。
    也就是说，他居然在如此恶劣的瞬间里挑飞砍断了四十五颗子弹。
    恐怖如斯。玛莉娜咋舌，还好自己没有脑袋一热上去和他硬拼，不然指定要变成2.5份噼里啪啦地洒一地。
    不过自然人真是脆弱啊，被9mm打中三枪就快噶了，真是杂鱼，杂鱼。
    “喂……”
    青山艰难地喘息着，抬起流血的额头，还想要对玛莉娜说些什么，却听见了安装弹匣的清脆响动。
    他面色大变，立刻吼道，
    “等等，我还有——”
    砰砰砰砰！
    青山的身体在瞬间被打成了冒着烟，朝外吐血的筛子，死不瞑目地摔落在地上。
    玛莉娜再次清空弹匣，她吹去枪口处的青烟，不屑地撇嘴：“你让我停枪我就停枪，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她有些意动地望向青山死死握在手中的那柄太刀，那柄即便砍飞了数十颗子弹也没有一丝卷刃的太刀。
    ——老东西爆装备了，还是金色传说！
    想拿来盘一盘。
    不过，还是要先稳一手。
    玛莉娜谨慎地又装上两个弹匣，对着躺倒在地的青山的头部开始扣动扳机。
    一阵b动静后，在少量的头部组织中发现了大量的子弹头。
    这之后，玛莉娜才收回枪，美滋滋地小跑到前方捡起了那柄刀刃闪亮的太刀。
    这一幕看得原清濯和老狼是目瞪口呆。
    ——狗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极端了，还对着一具尸体疯狂补刀。
    原清濯大为震惊——难不成是慎勇上身了？
    还有，如果狗子按照这样变化下去的话……
    基因觉醒的昨天：放过我吧我错了。
    基因觉醒第一天：我感觉安心了。
    基因觉醒第二天：我很没面子啊。
    基因觉醒第三天：我不吃牛肉。
    “我觉得现在的你十分适合去当阿美莉卡警官，玛莉娜。”
    原清濯都有点担心第四天玛莉娜会不会就直言说“我不喜欢灵体”。
    “有一说一，挺想看狗子伱用膝盖融化黑巧克力，然后再对福瑞清空弹匣的。”
    老狼举手：“这个我支持。”
    “黑巧克力和福瑞是什么？”玛莉娜疑惑地挥着太刀，又捡起刀鞘，“可以吃吗？”
    “这下要被核吧玩法吓晕了。”
    原清濯故作惊恐地后退，引来了另外二人的一致不解。
    “哦，你们好像不懂啊……那没啥意思，不整了。”
    原清濯咧咧嘴，在仓库里转了一圈，确认四人都确确实实地死亡后，不禁叹了口气：“不要补刀的这么彻底啊狗子，这样想问话都没得问了。”
    “为啥要问话？他们想来杀我还有理了嚎。”
    玛莉娜跑到铃木的面前，准备把这家伙扛到先前的地下诊所卖掉，应该又是好大一笔钱。
    “所以狗子就是傻啊……你打完了小的难道还要继续等老东西找你吗？！到时候我们可就处在被动位置了，别把日之城当成什么斗之气演了啊喂！”
    原清濯冷笑，
    “当然是要直接找上门，把整个仁和组都给灭掉以绝后患！”
    “哦哦！”
    玛莉娜恍然点头，她扛起铃木的尸体，对原清濯努嘴；“那我们就走吧。”
    “在此之前，先把这家伙给卖了。”
    (本章完)

 第65章 上架感言

    第65章 上架感言
    【省流版】
    周日正午12:00整上架。
    至少四章，可能更多。
    但不会一瞬间全发出来，因为没存稿。
    还有，虽然觉得不会有什么人打赏，但还是整个永久有效的规则。
    一个舵主加两更。
    盟主加二十更。
    白银二百更……开什么玩笑，根本就不可能的吧，做梦都梦不到这种，所以白银一百更。
    希望支持首订喵！支持牢诺谢谢喵！
    【正常版】
    既然大伙看了省流版都没有直接划走，那我就不再省流啦。
    随便唠唠吧，其实我是个挺喜欢和读者聊天的老东西。
    上架感言，其实也写过挺多次了。
    但先前要不就是因为完全没存稿在折磨着赶工，要不就是因为成绩暴差一个字都吱不出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同样没存稿，但不担心，因为已经是纯纯的老东西了（笑）。
    总之，先前的上架感言都是究极省流版。
    这本的上架感言我得好好写写，好好聊聊天。
    其实我总想发发作者说，但奈何没存稿，所以没多大心情每章都聊，也怕破坏了你们的阅读体验。
    这次没事，是上架感言，一本书一生一次的单章。
    说实话，我这才想起来连第一卷的卷末感言都没写，一方面是因为没时间，另一方面是这第一卷的结尾让我都沉默了。
    写得有点太幽默了。
    早准备好的伏笔没用上，人物弧光也没点出来。
    甚至不能说是仓促……如果把这种东西放在结尾，绝对会被人大喷烂尾的吧。
    现在是2024年3月24号，凌晨1：05。
    ——看到这句话的好兄弟们扣个1来让我看看。
    我想大概不会超过20个吧，杂鱼，杂鱼~
    在这个时间点，我刚好看完了《葬送的芙莉莲》的最后一集，失去了陪伴了我几乎半年的忠实朋友。
    有一说一，芙莉莲我是在好几年前就知道了，当时是看见折木佬做的mad入的坑，就是那个福寿螺bgm的mad《想不想看海盛开》——我入坑做mad也是因为这个。
    当然我的mad水平一坨。
    不过幸好的是，我当时忍住了补漫画的冲动，看了一章我就果断放弃，然后果然在23年等到了动漫，于是便每周都可以看船新的剧情。
    大win特win了属于是。
    啊对了，还有枫总帅的日记，这个也超好看。
    顺便一提，我最喜欢掏出拳套，还有用猫猫嘴说“章鱼烧不要章鱼”的硫磺。
    真化硫磺什么的，实在太劲了口牙！
    再推荐点好货：
    《mygo》，顶级扭曲重力乐队番，前期有些无聊后期爆炸。
    《赛博朋克边缘行者》，伟大，无需多言。
    《白箱》，如果是创作者就太能感同身受了（？），特别是被一群脑缠队友拖慢进度和因逆天甲方改东西的时候。
    《赛马娘：芦毛灰姑娘》，近两年看过的最好最棒最帅的王道热血漫画，因此沾上了赛马娘这个玩意（恼）。
    《一胜千金》，拳愿作者新作，纯度极高的女人打架，劲口牙！
    《紫与黑》（啊这本是小说），老奇幻人可以一看。
    《死亡笔记》，卡密的智斗太爽了，但后期成了消愁。
    《命运石之门》，神中神，无敌的铺垫节奏，恋爱日常，还有极速展开的剧情和世界观。
    粥的《孤星》剧情，纵使我早已不是粥批，也被一个pv拽回去看完了这个粥的剧情巅峰。
    《超时空方舟》，二次元打牌游戏，好。《终焉的莉莉丝》，一拖四的打击感，能让我迷路几个小时找不到下一层的地图……与之相对的，神中神的音乐和美术，拥有不错文笔的魂系碎片化叙事。
    这些都是我非常喜欢的，大伙有空可以去瞅瞅。
    ——当然，我看番≠我是傻卵二刺猿。
    二刺猿别来沾边，蒸鹅心。
    除了这俩我今年比较喜欢的番，刚刚还刷到了邯郸三处事件和俄的突突事件，感到了超超超超的不快，望周知。
    现实当然整不到那些玩意，不过我可以把这些东西丢进日之城，然后让牢原狠狠整治，一个不留的，全部给驱逐掉。
    这个不知道你们爱不爱看，反正我是爱看的。
    所以今天的更新就定成这个吧。
    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有人反对吗？
    ——把反对的全都突突了，也就没反对的了。
    嗯……说完近况后，那就来聊聊这本开局塞满了货的抽象玩意吧。
    首先要声明一点：其实我个人是不怎么喜欢把梗塞入到小说剧情里的。
    这个可以去问我以前书的主角。
    拉是个模板主角，法涅不整抽象，克雅也不会在众人眼前溜贴吧，白川若夏是究极严肃的霓虹高中生，艾玖的话更不用说，纯纯的自闭孤儿一个。
    所以开头的融梗就不太丝滑。
    但奈何我又是一个成分极端复杂的老东西，啥都看啥都溜，指缝漏出的一点冰就能把很多路人毒走。
    这波确实是我的。
    那我既然不喜欢在小说里整抽象，那为啥又会写这本呢。
    那就要看牢师牢鲨了，当时正想着新书整个啥题材好，我一看，抽象也能有如此流量？！
    这个我会，开整！
    直接脑袋一拍，就开整了，弄出前三章丢给我可可爱爱的责编琉星星宝，他如此评价道：
    “好抽象。”
    啪，内投过了。
    于是本书就这么诞生了。
    然后我就改，该出了个四不像，但书已经要发了啊，没办法，我只能怀里揣着区区十章存稿走上战场了。
    要是以前，我少说拿个10w字存稿上场！
    我是个没存稿就会生产电子垃圾的家伙。
    所以二十七章以后再无神回。
    现在的更新时间不稳定，是因为天天都是码完就发，又因为我这可悲的码字速度和令人悲哀的专注力，还有严重的爆炸的腱鞘炎，通常五个小时以上才能磨出来一章。
    以前年轻的时候可以天天日w好几个月，甚至存稿三四十万字，提前写完一整卷。
    但现在根本就做不到吧，光是维持每天的更新，就已经要老命了。
    一想到写完感言之后就要去码字，就有种说不出的痛苦……码字，这根本就是牢房口巴！
    ——当然，牢房仅限于成绩不好的情况下，比如现在。
    如果我要是有个精品万订，早就对码字说忠！诚！并开始天天日w了。
    现在做不到，没这份成绩，自然没这份热情。
    临时想的差不多说完了，下一次一定要提前一个月写上架感言，那样就能写的好点多骗点订阅。
    这上架感言实在有些太短了。
    现在的追读是650左右，所以我想首订就定个30吧。
    常言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所以我只希望有30个首订就行，这种首订数字，不管怎么想都达的到的吧。
    在最后，要非常感谢一下在开局给我章推，救了我苟命的夕夕犬，他的《不许没收我的人籍》简直神中神，又乐又好玩，大伙可以在首订完之后去看一眼，链接我放在最后了。
    嗯，写完了上架感言，看看时间。
    ——2.43
    各位，晚安，好觉。
    (本章完)

 第66章 白川若夏的决断（第一更！）

    第66章 白川若夏的决断（第一更！）
    超过两小时没有通讯，就说明铃木死了。
    连带着的，还有上野，川又……
    如果他们都死了，那青山一个人肯定也活不下来。
    白川若夏垂着眸，轻咬烟嘴，面色就变得凝重起来，就连翘着的二郎腿都重新摆正了。
    ——那个叫玛莉娜的兽耳女居然这么强么。
    可为何我先前没有见过她的脸，也没有听过她的名字？
    按照她现在的这种嚣张程度来看，自己根本就没道理不知道她。
    白川若夏闭目，感受着滚烫的浓烟刺激着肺部，再将它们全都吐出。
    ——所以，是因为她的天赋。
    ——玛莉娜的天赋异禀，也许能与自己比肩，甚至超越自己也不是没什么可能，她就在前不久才完成了觉醒……看前日那影像中的模样，应该是走的基因路线。
    海泡石烟斗轻轻地敲击着实木桌面。
    大抵如此。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于玛莉娜的风险评估就要重新进行，哈，能同时杀死铃木四人，不正是说明了她的价值与危险性么。
    ——不能与她为敌。
    在简单的推论后，白川若夏如此想着。
    但白川若夏更为清楚，在铃木四人都被玛莉娜击杀的状况下，这不是她说不为敌就不为敌的。
    往坏了想，下一秒玛莉娜就有可能撞开大门，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要杀了你这阴险的家伙。
    然后只会有两种可能，她死，或者玛莉娜死。
    不会存在在对方找上门后，被她的好处打动从而握手言和的第三种可能性。
    ——因为那狗子看上去并不像是会权衡利弊，仔细考虑得失的聪明家伙。
    只许她白川若夏驱使手下去杀玛莉娜，而不许玛莉娜来找她白川若夏报仇。
    日之城里可没有这种道理。
    而如果自己死了，在新任若头尚未选出的当下，仁和组肯定立刻分崩离析，或者被其他帮派吞并的吧。
    在背上背负着数百条生命的时候，白川若夏不会允许自己去冒这种风险。
    那么，得赶在她找到自己之前做出行动。
    白川若夏睁开眼，稍显烦躁地吐出烟雾。
    她从主位上站起，任由重力将她外披的黑蓝色条纹西服缓缓褪去，露出了那未被旗袍覆盖的，纹有狰狞敲钟恶鬼的背部。
    白川若夏开口，
    “来人。”
    那伫立在门前一动不动的女仆转身，朝她低头。
    “告知全组，若头铃木，若头辅佐川又，若众上野，青山尽皆牺牲，用最高规格的礼仪安葬他们，并给予他们家人五倍的抚恤费。”
    “是。”
    女仆并未就此转身离开。
    停顿片刻后，白川若夏认真地咬着字，捏着烟斗的手背青筋暴起，
    “但仁和组不可因此寻仇，若发现违者，斩。”
    这下，就连那跟随白川若夏许久的女仆都不禁半张着嘴愣在原地，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她的话。
    这样的话，不就和其他那些日之城的烂俗帮派一模一样了吗？还算得上什么极道！
    可女仆在看见白川若夏狰狞的面部后，便重新闭上嘴，低头恭敬地回道，
    “是。”
    女仆走出了空荡的办公室，白川若夏便再次陷入沉思。
    要道歉啊。
    要满带诚意地道歉。要用直白的，富有价值的东西打动对方的心。
    白川若夏用虎牙咬着烟斗，许久，满带不快地叹息。
    ——整个仁和组，甚至是整个外环区，还有什么比自己这个仁和组组长，十五岁的四阶灵能者，三次基因觉醒者要更加有价值，更加有诚意的礼物呢？
    “卖卖卖，我卖卖卖！”
    扛着血早已流光的铃木，玛莉娜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先前的地下诊所。
    不是她不想去正规渠道用更高更合理的价格回收，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哪些诊所是真的正规，哪些诊所又在暗中与清道夫合作。
    到时候卖不成，铃木让人给毛了才叫亏呢。
    至于更大一些的……指望那些疯狂吸人血的公司开出一个正常的价格？
    那还不如祈祷面前突然掉下来一百万来得更加实在一点。
    “医生！这个多少钱！”玛莉娜推开诊所半掩的大门，被吓得惊叫出声：“怎么我每次进来都看见你在弄潮，你是没事干了吗！”
    “话不能这么说……谁叫伱不敲门就走进来的。”
    医生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她长舒一口气，戴上防毒面具，随手扯了件白大褂披在身上。
    “还有，我天天日夜颠倒的工作可是很累的，偶尔放纵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说着，她的目光被玛莉娜肩扛着巨汉吸引了目光：“要治疗他？”
    “治疗？”
    医生这话让玛莉娜都呆了一下——没头了也能复活的吗？
    这是什么呱太？
    哦，原来是我把没头的部分挡在背后了。
    怪不得。
    “把他给拆了，医生你算算能卖多少钱。”
    玛莉娜把铃木的无头尸体丢在了地上，用脚踢了两下。
    “还有这个。”
    玛莉娜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川又的那条赛博脊柱，把它丢在了铃木的尸体上方：“一起算。”
    “这改造程度也不低，你惹谁……”医生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她怎么觉着这具身体好像有点眼熟捏？
    “玛莉娜小姐，这家伙，是不是姓铃木啊？”
    医生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铃木？那是谁？听起来是个很蠢的名字啊。”
    狗子疑惑挠头.jpg
    医生反复看了好几遍她的表情，在确认玛莉娜的确对这个名字没印象后才放下心来。
    还好，要这真是那仁和组的家伙的话，被白川若夏找上门来可就坏大事了。
    在外环区，白川若夏就是最不能招惹的人之一。
    作为曾经唯一近距离见证白川若夏同时觉醒灵能与基因的亲历者，没有人比医生会更懂得那个小东西的恐怖之处。
    然而，医生想不到的是，仁和组的人直到死居然都没有对玛莉娜报上过他们的姓名，而玛莉娜又根本懒得去知晓几个马上就要死的家伙的名字。
    “那别急，我拆拆看。”
    玛莉娜看着开始忙碌起来的医生，不禁想，
    ——要是拆出来的钱够自己买一次基因觉醒药剂就好了。
    后面几更，可能稍微迟一点
    我睡过头了，11点多才醒呜啊
    码字机启动——
    (本章完)

 第67章 我无法看见月亮了（第二更！）

    第67章 我无法看见月亮了（第二更！）
    “这家伙真不姓铃木吗？”
    医生从铃木的胸腔中取出那颗能够为濒死者带来第二次生命的“假心脏”，眯起眼想要看清上面的型号和出厂日期。
    可惜，因为过长的时间和较多的使用频次，已经把上面刻着的这些数字磨得看不清楚了。
    她只好作罢。
    “铃木也好，音木也罢，这家伙的名字难道影响卖出的价格吗，他又不是什么公司的大人物。”
    玛莉娜坐在一旁的保险柜上摇晃着双腿，就像待在自己家里那样顺手接了杯纯天然工业果汁嘬着。
    “影响，怎么不影响了。”
    医生再次从手臂中拆除半军用级别的大口径手炮，这下她能确定这家伙肯定是仁和组的若头铃木静司了。
    ——这一套装备都是从自己这整的，如果猜的不错，他双腿的肌肉是【福音科技】上两代的顶级民用产品【骑士长肌腱】。
    手术刀划下，医生呵呵笑了一声。
    啊，果然没错。
    不过，这家伙昨天才打了基因潜力觉醒药剂吧……是怎么干掉堪比一般三次基因觉醒者的铃木的？
    这中间可差了三管药剂，近乎一年的流程。
    又是【特别的】天才吗……
    每隔段时间，就会出两个这种家伙，倒还真叫人不爽。
    “这家伙，可是仁和组的重要人物啊。”
    医生无助地举起双手，表示不敢再碰：“也许你先前身处底层不知道，但他的老大可是外环区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鬼神】白川若夏。”
    玛莉娜嘬着果汁，瞥了眼毫不惊讶的原清濯和老狼——他们俩果然知道这事儿，好家伙，又给自己闷在了鼓里。
    “我们都这么叫她，单论实力的话，她至少可以排进整个外环区的前五，甚至是第一也不是不可能。”
    医生无奈地叹气，语气颤抖：“十五岁的灵能基因双三阶，我可不想还没来得及用上存着的养老金就被打成水泥柱成为日之城基建的一份子。”
    二人对视着。
    “你的意思是，得加钱。”玛莉娜咬着吸管，一眼窥破了医生说这些话背后的意图，“对不对？”
    “啊拉，真聪明。”
    虽然一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却能瞬间猜破自己的意思……区区基因潜力觉醒，却连直觉都能强化吗？
    医生面罩的嘴角勾起，她张开双臂，坐在转椅上摇晃着身体：“这家伙的身体，再加上你丢给我的那条脊柱，大概拆掉再卖出去能有个30w。”
    “这么多！”
    狗勾震惊.jpg
    玛莉娜连果汁都忘记嘬了，她张着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猪模样。
    “所以呢，在有白川若夏这个大威胁的情况下，我要多拿10w，不过分吧。”
    医生款步走来，取走玛莉娜手中的果汁，为她倒满后再还给了她。
    “狗子，问下她一次基因觉醒药剂要多少大米。”
    原清濯用手肘戳戳玛莉娜的车灯。
    “哦，我想一次基因觉醒，要多少钱？”
    医生抬头，装模作样地想了会儿，恍然大悟地回答道：
    “20w。”
    原清濯没绷住，把口中的赛博纯天然橙汁喷了一地，
    “——这家伙，早就算好了啊。”
    “那伱干脆别把钱给我好了，省的还要把米莉叫来。”
    听到玛莉娜的话语，医生的瞳孔又缩小了一下——她怎么都给忘了，玛莉娜是什么义体都没安装的真自然人。
    怪不得米莉要……
    “那也行，但先说好两点。”医生竖起手指：“其一，我这里没有一次基因觉醒药剂的现货，等货到的话要三天左右，到时候我会通知米莉叫你。”“其二，20w只是药剂的价格，可不包括麻醉和意识分离套餐，加上这些得30w。”
    医生的语气有些好奇，
    “一周内就第二次刺激基因，还咬牙用意志硬抗，更可能的结局是当场基因崩溃而亡。”
    “我不会。”
    玛莉娜摇头——她可是有老狼和小原呢。
    “我认识的每个家伙在死前都是这么说的，他们都认为自己是【特别的】，可惜，事实证明他们并不是。”
    医生耸肩，下意识地想要把这部分资料发送给玛莉娜，可她却发现根本没地方发送。
    啧，不和她上床的自然人就是麻烦。
    “你可要想清楚了，一般两个月以后再进行第一次基因觉醒会好很多。”
    “那我会是。”
    玛莉娜复述着原清濯的话语，引来了医生的白眼：“okok，那就先滚吧，等我消息。”
    “医生加油工作哦！”
    玛莉娜愉快地和原清濯勾肩搭背地走出了诊所，等到他们走到杜卡特大街的边缘，在夕阳西下的时间里，居然又听见了破烂广播里传来的电流歌声。
    可这一次，却并非先前那好听又愉快的空灵歌声了。
    悲伤的曲调缓缓从那带着电的喇叭中流出，却根本无法引得匆忙赶往目的地的人们驻足哪怕一秒。
    只有玛莉娜停下脚步，靠在其中的一根广播喇叭的柱子上，沐浴着忧伤的金红色听着这首歌。
    “at dawn， sleep at the sea bed.”
    “close blind eyes to the light.”
    黎明时分，睡在海上。
    闭目聆听，迎接光明。
    “小原，看来那位白川组长很伤心啊。”
    玛莉娜抓住原清濯的手，用指尖在他的掌心小心翼翼地摩挲两下：“我是不是不该杀掉他们的。”
    “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如果他们不想杀你，那确实不太该，可人家就是为这个来的，为什么不满足他们呢？”
    原清濯本想抽出手，但瞧见一旁抱胸站着的面无表情的老狼，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且狗子的手现在挺滑嫩的，抓着也不亏。
    “who illuminates the dim sky.i can not see the moon……”
    谁照亮了天空，我无法看见月亮了……
    就在这样寂静的安宁中，玛莉娜的耳朵微动，突然听见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还有逐渐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她转头。
    ——是另一边围墙后工厂空地传来的声音。
    “四个人，其中一个和之前的你差不太多，听声音不超过十二三岁。”
    玛莉娜正想要问得具体些，却看见原清濯兀的咬住纸烟，点燃，深吸了一口。
    升腾而起的烟雾中，她窥见了那对剔透如镜的冷漠眼瞳。
    他说，
    “去看看吧。”
    (本章完)

 第68章 原神除三害 （第三更！！）

    第68章 原神除三害 （第三更！！）
    “芯片和超梦呢！加西亚！把你藏起来的东西都交出来！”
    “就是就是，装什么可怜呢，每天卖这么多钱也不知道和好朋友分享一下，我可太伤心了。”
    “给我松手——嘿，他兜里还藏着两百现金！挺能藏啊！”
    “那是给我妈治病的钱，至少给我留下这点吧……”
    砰！
    瘦弱的身影被重重踹倒在地，吐出鲜血，在地上抽动了一下。
    空旷的砂地上，三个把头部改造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鬼火少年，正用廉价的义体手指抛着手中一把便宜的芯片和黑超梦。
    “干得漂亮，泰瑞！”
    红发的彼得吹了个口哨，把脚踩在那个瘦弱男孩的头顶，笑眯眯的开口：“哦，我亲爱的加西亚，我当然知道这是给你妈治病的钱，可我们是朋友啊，你懂吗，朋友！”
    绿发的泰瑞蹲下，朝着男孩的脸上吐了口痰，叫嚣道：
    “今天借给我们，明天就还伱十倍啊哈哈哈哈！”
    “还给我！”
    男孩怒吼着张嘴，倾尽全力一口咬在了彼得的小腿上。
    “啊——！该死的玩意，还敢反抗！”
    彼得惊叫着，正要抽出小腿狠踹男孩，却突然看见一柄黑红色的铁锹重重砸在了男孩的腹部。
    伴随着一声无力的惨叫，彼得抽出了腿。
    “哦，雷诺你下手可真重。”彼得睁大义眼，又在下一刻狂笑起来，“不过，我就喜欢你这股狠劲！”
    “没钱改造的自然人，别来污染我的眼睛。”
    黄发的雷诺居高临下地抬起铁锹，又砸在了男孩的手腕上，锋利的刃边带出一大堆鲜血，引得了三人刺耳的大笑。
    “这tm的是在干啥？”
    玛莉娜望着眼前的一幕，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东西都拿到手了还不走？一直欺负这小孩，三个狗东西脑子坏掉了？”
    就连常年受害的狗子都知道不能竭泽而渔。
    “嗯……谁知道呢？”原清濯把烟丢在了地上，用脚尖踩灭，“大概是在以此为乐吧，你看，一个在哭三个在笑，他们就获得了从别人身上得不到的情绪价值了。”
    “弱小者以欺凌更弱小者为乐，说的就是这样吧……这种东西我一般不看直接杀，孔圣老祖宗教的。”
    “日之城里这种其实很正常。”
    玛莉娜说，她本人对此深有体会，因为三天两头就会挨揍。
    “又没说不正常，可正常又怎么了？”
    原清濯平静无比地把手搭在玛莉娜的肩膀上，无趣地打了个哈欠：“身体，借我一下呗。”
    “行啊……”
    玛莉娜正要点头，却在看到原清濯平静面孔的那一刻忍不住感到了些许害怕。
    她顿了顿，试探着问道，
    “你生气了？”
    “不，没有哦。”
    原清濯微笑：“我就是在想，等会是排队枪毙，还是一个个慢慢整死。”
    “那不如让我来。”
    一直没说话的老狼龇着牙，把拳头捏的啪啪作响：“妈的老子最看不得这种菜的一批的垃圾玩意欺负普通人，仗着手里有点东西就以为自己多叼了，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干公司？”
    “看我把这群垃圾的脊椎全部扯出来塞他们嘴里。”
    她说着，残忍地咧嘴。“那看来你们应该没有仔细听加西亚刚刚在说些什么。”
    老狼挑眉：“加西亚？那是谁？”
    “小原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
    “所以说，你们没仔细去听啊。”
    原清濯目睹铁锹抬起又砸落，带出赤色的血，他看那躺在地上的男孩痛苦地干吼，眼神却依旧紧紧地盯着那二百块钱。
    他为二人解释道：“你们看见的，是三个出生在欺负一个弱者，并且他们即将仗着这点义体改造和数量的优势，杀死那个弱者。”
    “对吧。”
    原清濯与玛莉娜交换神智，他进入了狗子的身体，由此可以以肉身影响到现实。
    围墙边缘，棕发的高大女人垂着眸子，看上去像是失落地低下头，对着身侧的空气轻声说：
    “那我看见是什么呢？”
    兽耳笔直地竖起，原清濯的澄黄竖瞳倒映着这不过日之城万千惨案中一个微小的缩影，倒映着这日之城食物链的底层逻辑。
    他笑了，可笑容里却没有往日的愉快和温度。
    “可我看见的，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会就这样再也见不到她的儿子；是失去了这200块钱后，加西亚拼命想要救活的母亲会逐渐地被清道夫分而食之。”
    “我听见了加西亚想要靠卖芯片和超梦的钱去医好他的母亲，哪怕这个可能性早已被医院的诊断掐断。”
    “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让母亲的生命苟延残喘，他也知道，也许这样下去的结果毫无意义。”
    原清濯缓步走去，靴底与沙子摩擦出声，引来了那三者的注视。
    “可他依旧在坚持，为了那个没有希望的希望努力着……名为加西亚的男孩，不愿意就这样朝这座城市低头。”
    原清濯摸摸疑惑狗子的头顶，窥见了奄奄一息的男孩的眼神。
    有恐惧，也有害怕，但更多的是悲伤和担忧。
    他不想就这样死掉，因为他的生命不止是他一个人的。
    “玛莉娜，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弱者。”原清濯坦然领受着三个出生的恶意目光，如是断定：“他乃是愿意同必死命运抗争数年的强人，是雄伟的巨人。”
    “如果今天不死，假以时日必将能成为日之城的传说吧。”
    玛莉娜呆呆的，完全没想到还能有这种说法。
    原清濯握紧双拳，直视着那朝他放着脏话，吐着口水的三个杂碎。
    “我所忧虑的只有一点。”
    他的耳畔回荡着方才那铁锹入肉，切割骨头的声响，它们和那些扭曲的大笑混合在一起。
    “——如果他就这样死了，会有人为他哀悼吗？”
    原清濯自问自答：“哪里会有呢？”
    如果有的话，那也轮不到他看见这幅场面了。
    原清濯朝玛莉娜开口：“你看，我是在为这点而感到不应该。”
    “愤怒和生气都毫无意义，我只知道我该做什么，又该怎么去做。”
    玛莉娜与老狼听得沉默不语。
    原清濯无比平静，一字一顿地说：
    “三个畜生，给我上前领死。”
    这就是必须要做的事。
    (本章完)

 第69章 我们来打个赌吧！（第四更！！！）

    第69章 我们来打个赌吧！（第四更！！！）
    “这女人在说些什么。她是脑子坏掉了吗哈哈哈！”
    “嗯——？喂，加西亚，你居然还认识这么漂亮的女人吗？”
    握着铁锹的黄发雷诺蹲下，抓起男孩的头发，把他提在了半空，狞笑着：“这么烧的女人不跟好朋友们分享，可是不应该的哦。”
    “女人，你是来救这懦弱的家伙的吗！？”
    红发的彼得张嘴，露出满口的黄牙，他晃动着廉价的义体手掌嘿嘿地笑着：“要我们饶了这家伙也行，你现在就把衣服全脱光，我们就可以考虑饶他一命。”
    他舔了舔嘴唇——见鬼的，这小子居然认识身材脸蛋都这么劲爆的女人，而且看上去还没经过什么改造。
    这下可有福了。
    那个一头绿发的泰瑞还想要跟着两个人说些什么，却被原清濯疑惑的声音打断了。
    “是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原清濯在瞬息消失在原地，又于下一刻出现在黄毛的身前，抬手，将他的腕骨混合着皮肉握成了一团肉沫。
    他张开手掌，这些猩红的碎屑便窸窸窣窣地落在了砂地上，手臂和手掌之间也因为缺乏链接，从而分开了开来。
    在黄毛雷诺倒地后的痛苦嘶吼中，原清濯再次平静地重复，
    “给我，上前领死。”
    “女人！伱知道自己惹了谁吗？！”红发彼得从口袋中掏出手枪，对准了原清濯，他见到枪口已经稳稳对准后者后，便再次狞笑起来：“现在！立刻！给我跪下！”
    “唔……快跑……你快跑……”
    感受着身侧那微弱扯着自己衣角的力度，再听着加西亚轻微而急促的劝告，原清濯又深吸了一口气，冷漠训斥：
    “——你们三个，难道小脑都没发育完全吗？听不懂人话？”
    原清濯轻柔地掰开加西亚的手掌，在漆黑枪口的瞄准下站起身来，踩碎了黄毛雷诺的另一只手掌，将他的铁锹夺走。
    红毛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他凝视着有恃无恐的原清濯，不禁后退了一步，色厉内荏地大叫：“别动！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几个欺软怕硬的货色……”
    原清濯一铁锹铲断了黄毛的大腿，让他森白的腿骨戳穿皮肉，暴露在了空气中：“来啊！对我开枪！”
    “噫——！”
    黄毛凄惨的模样让红毛吓得手腕一抖，差点就握不稳枪了：“该死！我叫你别动！”
    “怎么，连扣动扳机都不敢？”
    原清濯上前一步，把铁锹扛在了肩上：“你们不是很能叫嚣吗！？”
    他冷笑着命令道，
    “——现在，立刻，瞄准我的头开枪！”
    一旁的绿毛再没忍住，掏出大口径手枪，直接对着原清濯清空弹匣。
    ——妈的一个女人而已嚣张什么，就算打死了也能趁热！
    砰砰砰砰！
    刺耳的枪声响起，吓得加西亚用力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眼前这残忍的一幕。
    可在淡淡的硝烟散去后，事情却并没有按照绿毛所想的那样发展。
    这个女人，居然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原清濯用手扣下镶嵌在铁锹上的弹壳，一个个弹在地上，不解地质问：“我叫你开枪你就开？那是不是我叫你去吃*你也去吃？”
    他一铁锹砸扁了绿毛的半张脸，让后者同样发出了痛苦的惨嚎。
    “你这女人，给我去死！”
    砰砰砰砰！
    又是一连串的枪声响起，红毛握着已经处于空仓状态的手枪，他还在不断地扣动着扳机。
    咔哒，咔哒，咔哒。片刻后，那个平静的声音再次传出。
    “我让你开枪了吗？你就在这里开枪？”
    直到现在，红毛终于知道自己惹错人了。
    这个女人……绝对是传说中的灵能者。
    是惹不起的存在。
    冷汗不断地从红毛的脸上滑落，他的牙齿打着颤，丢下变成烧火棍的手枪，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开始道歉，
    “对不起大人……对不起，我们不应该欺负加西亚先生的……是我们这些……啊——！”
    听到红毛开始认错，一旁的黄毛和绿毛也不再低声咒骂，而是朝着原清濯开始疯狂道歉磕头，以求他能放过他们。
    可红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原清濯一脚把头踩在了地上，他的颈骨发出了清脆的爆响，已然有部分断裂了。
    “我让你道歉了吗？”
    此话一出，让这片喧嚣的空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噗。”
    原清濯捂着嘴，然后用铁锹拍拍红毛的义体脑袋问道：“你们是加西亚的什么人？”
    “同……同学！我们是他的朋友！”
    绿毛连忙回答道，却又被一铁锹拍断了手臂。
    “啊——！”
    “朋友？！你他妈的是在把我当成沙比耍吗！”
    滴着血的铁锹垂落在绿毛眼前，让他边流着泪边回答：“同学！我们只是他的同学！”
    “哦，原来是三位同学啊，那这段时间加西亚还承蒙你们照顾了。”
    原清濯恍然地点头，面色颇为柔和。
    “这是我们身为同学应有的义务……啊！”
    “这就是你们的照顾？！那不如也让我来照顾照顾你们吧——”
    原清濯狂笑一声。
    红毛正开心于能接上话，但下一瞬腹部的重击就让他整个人腾空飞起了好几米，转了好几圈后像一根软趴趴的面条狠砸在了地上，在砂地上抽搐着，变得半死不活。
    这一幕看得另外两人连忙噤声，不敢再多话。
    “唉呀，同学真是好心啊，因为认识到自己错误，居然自己把自己打成了这副模样么。”
    原清濯感慨着，却忽然说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吧，赢了你们就能活下去，输了的话……”
    原清濯露出和善的笑，指着红毛：“就和他一起埋在这里吧。”
    “嗯？回答呢？”
    “是！大人，来打赌吧！”
    “我最喜欢打赌了！”
    “很好。”原清濯微笑，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拍拳决定道：“就这样办吧，黄毛你和绿毛轮流在红毛身上捅刀，一共捅10刀。”
    “如果是绿毛捅刀时红毛死了，那绿毛就去死，如果是黄毛捅刀时红毛死了，那黄毛就去死，而如果红毛在10刀后没死……”
    原清濯愉快地说，
    “——你们就都得死。”
    (本章完)

 第70章 漩涡帮到来后，优势在我！

    第70章 漩涡帮到来后，优势在我！
    “捅……捅他？”
    绿毛颤颤巍巍地看向双手抱胸的原清濯。
    “哈？别告诉我你们活那么大没捅过人……又把我当傻子？”
    “还是说你们没刀，那还真是丢人呢。”原清濯面无表情地说：“如果没刀的话，就直接给我死在这里吧。”
    他冷笑：“没刀还敢出来混？”
    “我们有刀！我们有刀！”
    黄毛登时从怀中掏出一把狗腿刀，刃边上还泛着是森冷的寒光，他大叫着：“彼得，你这家伙，我早就看伱不爽了！”
    黄毛拖着残疾的腿来到昏迷不醒的彼得身前，面色无比凶狠，他大吼着高高扬起手臂，将刀戳入彼得的腹部。
    看上去无比凶狠，
    可实际上，刀刃却只穿过了最外层的皮肤，甚至没有割伤里面的肌肉。
    就连血都没有流出来。
    原清濯满意地点头，看着绿毛也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向昏迷的红毛。
    光这一瞬间，两次机会就用掉了。
    而红毛甚至没有掉血。
    这下，局势好像对绿毛不利……想必他那贫瘠的大脑也是能够理解到这个状况的。
    原清濯监督着勾心斗角捅刀的二人，接着用力拍拍加西亚那张被血染红的脸颊，
    “死了没？”
    加西亚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原清濯却没有立刻听清他说的话。
    于是他将耳朵凑近。
    “钱……治病的钱……”
    “哦对，还忘了这茬。”
    原清濯一拍脑袋，带着歉意对加西亚笑了笑——在人家的视角里，可能拿回这些钱比惩治这些欺负他的人还要来得重要的多。
    毕竟，再怎么惩罚这些人，也不能救回他的母亲。
    这时的绿毛正要捅出不痛不痒的第四刀，原清濯不动声响地走到他的背后，重重地踹上了一脚。
    “拿走的钱呢，交出来！”
    于是那接近常人小臂长度的匕首在瞬间全根捅入了红毛的腹部，让他从昏迷中苏醒，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tmlgb的！你动什么……哎呀，您有什么事吗？”
    在回头的瞬间，绿毛的表情顿时由凶狠转向谄媚，他僵硬地笑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这基因改造的女人把自己打死。
    ——不过很快，很快你就嚣张不了了！
    漩涡帮的弟兄们就在不远处，我已经和他们发了求救通讯，等到几十个弟兄们一起来了之后，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现在拖延时间就好。
    绿毛泰瑞在心中阴险地想着，无数龌龊的想法诞生，他在心底发誓要狠狠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钱。”
    原清濯言简意赅。
    “哦，哦！”绿毛在身上一阵翻找，最后才从伸手就能摸到的外衣口袋中掏出皱巴巴的200纸币主动交到原清濯的手中。
    “那些芯片超梦一起给我，而且我记得你不止拿了两百吧。”
    “大人，加西亚身上就只有两百——”
    “不，不止。”
    原清濯微笑：“你再好好想想。”
    绿毛的面容抽搐，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结结巴巴地笑道：“您觉得我拿了多少？”
    “这个我不太清楚啊，加西亚，他拿了你多少钱？”
    原清濯回头，对已经能在原地坐起身的男孩问道，让后者错愕地张着嘴，许久才报出来一个数字。“——12700。”
    “臭小子你——！”
    “嗯？”
    “那我立刻就转给大人您……”
    “转给加西亚，我没装这玩意。”
    原清濯指指后颈，让原本绿毛的眼睛一亮。
    好样的！
    这样她就根本不可能接收到漩涡帮到来的消息。
    等着吧，女人……待会儿就让你跪在地上求我放过你，我会把你折磨到想死都死不成！
    绿毛慢吞吞地操纵着转账手续，在心中咒骂着原清濯。
    “喂，还有另一个，你不会以为自己就逃过一劫了吧，给我转！”
    原清濯随手丢出一颗石子，在幸灾乐祸笑嘻嘻看戏的黄毛脸上划开一道大口子，让他也连忙低头开始转账。
    片刻后，加西亚看着自己账户里多出的近三万块，忽然有种脑袋眩晕的感觉。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我还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
    原清濯在向加西亚确认后满意地点头，正准备让绿毛黄毛继续捅刀子，却发现倒在地上的红毛已经失去气息了。
    一刀，就死了？
    原清濯有些呆滞——自己有多久没碰到这种生命力孱弱的家伙了，哪个和他打的人不是喊着“区区致命伤”然后继续狂笑，继续。
    原来碳基生物被铁片戳一下肚子就会寄。
    “这家伙居然就这样死了啊，刚刚是是谁捅他的来着？绿毛？出来领死吧。”
    原清濯随口问道。
    但这一次却没有人回答他了。
    只有两个压抑到极致的笑嘻声此起彼伏：“女人，现在求饶已经来不及了哈哈哈哈哈！”
    “大哥！就是她，是她杀了彼得！还扬言要屠了整个漩涡帮！把她的脑袋摘下来给大家用！”
    原清濯挑眉，朝着不远处的工厂望去——拿着大枪小炮，排列成好几列的帮派人士正缓步走来，其中大多都用廉价义体把自己改造的人不人鬼不鬼。
    为首的那个更是重量级，两米多的身高扛着一把狭长的喷子，身上打满了铁板和补丁，愣是看不出来哪里还有碳基生物的成分。
    沟槽的，一群杂鱼。
    他扫了两眼，嗤笑道，
    “就这？”
    白川若夏站在电车中，一手拉着头顶的塑料扶手，另一手则握着加了超多冰的特大杯黑咖啡。
    她穿着熨烫整齐的蓝黑条纹西服，打着双交叉结的深黑领带，端庄得体地好像是要参加某个大酒店的高级晚宴一样。
    可实际上，白川若夏要去做的事是把自己当做礼物送出，这套衣服便相当于是“精美的礼盒”。
    她挑了挺久的。
    “好助攻啊。”
    她弯了弯嘴角，断开了与那正框选着“玛莉娜”还有来势汹汹的漩涡帮的监控摄像头之间的链接。
    白川若夏只安装了最高级的脑后芯片，就连一般大众都有能力选择的义眼都没有安装，她的自然率甚至保持在95%以上。
    那她又怎么能隔着数公里看见监控摄像头上的画面呢？
    所依靠的，便是白川若夏在生死之间所领悟的灵能之一。
    ——电流推动的深度开发。
    首订435，彳亍
    开码！
    (本章完)

 第71章 【静电释放】与【第六感】

    第71章 【静电释放】与【第六感】
    电流推动。
    在白川若夏之前，日之城没有人觉醒过类似的灵能，所以自然也就只能由她独自来摸索前进的道路。
    觉醒出前人未有的灵能，其实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因为但凡是稍微强力点的灵能，都会在抵达二阶后，或有一定的表现后，被官方或者非官方的情报组织收录在册。
    也许有人觉醒过相同的灵能，但就连收录都没有被收录。
    所以这就代表着——白川若夏所觉醒出的灵能上限极低。
    事实也正是如此。
    最开始，白川若夏所表现出的灵能像是【静电释放】——在触摸到他人的皮肤后，就能放出静电让他人感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刺痛。
    哪怕在独自闭关修行一个月后，白川若夏放出的静电只是能把接触者的皮肤给电的焦黑。
    诚然，这相较于最初已经是不小的进步了，但若她的灵能只能做到这样，那还比不上任意一个淘汰多年的义体。
    那时，她的父亲，当时的仁和组组长就建议她放弃灵能之路，转而逐渐开始安装最新款的义体。
    因为计划是少频次，长时间的义体安装，外加上白川家优渥的医疗条件，她是不会出现赛博精神病的状况的。
    那时，七岁的白川若夏拒绝了。
    她不会知道后来的自己会有多么后悔。
    “卡特工厂站，到了，需要下站的乘客请及时下车……卡特工厂站，到了，需要下站的乘客请及时下车……”
    富含丰富情绪的优美女声回荡在车厢内，白川若夏松开头顶的塑料扶手，一直微微踮起的脚尖重新落回地面。
    她嘬了一口冰咖啡，安安静静地来到车厢口准备下车。
    然而背后两道丝毫不加掩饰的赤裸目光依旧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这两道视线从她上车后就一直在扫视她的背后。
    简直就像是路边愚蠢的的无赖混混一样。
    但这辆电车可不是什么大众电车，它是【上杉制药】专门为vip客户打造的专列，不然也不可能大价钱整出一个人美声甜的二次元虚拟形象摆在车厢里。
    那么，这两人的身份就有待商榷了。
    ——是敌对帮派的眼线？还是外环区某个小公司小帮派的公子哥？
    多想无益。
    车门缓缓打开，
    白川若夏走出车厢，在关闭车门的提示声响起后从内衬中掏出一把.500口径的左轮。
    左一枪，右一枪。
    在外人的尖叫声里，那两道惹人厌烦的目光消失了。
    后果？
    没有后果。
    ——因为【第六感】告诉白川若夏这么做也无所谓。
    下一刻，冷漠的女声进入了她的通讯频道。
    “‘白川若夏’女士，您因违反了《交通治安管理法》，并损害了【上杉制药】的专属财产，请您于明日9:00前补偿我司财产损失，若逾期，将取消您的白金级vip身份并予以司法追究……”
    “我司财产损失共计如下……”
    “嗯，我知道。”
    她随口应道，嘬完最后一口咖啡，便将喝完的杯子精准地丢在垃圾桶里。
    白川若夏熟练地划款：“和往常一样，我双倍赔偿贵司损失。”
    叮。
    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响起，经过精心设计的二次元美少女形象出现在白川若夏的眼前，对她深深鞠躬。
    “尊贵的白金级vip白川若夏女士，感谢您一向对我司的理解，您永远是我司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祝您路途愉快，一路顺风。”
    白川若夏没管这借由路旁摄像头投影出的智能ai——有钱的时候你是公司的大爷，如果没钱了，公司甚至就连看门狗都不会让你去当。要真信这种鬼话，肯定过不了几天就会被公司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她稍稍拉下鼻梁上的宽大墨镜，露出好奇的神色。
    好了，就让我亲眼看看那个叫玛莉娜的女人值不值得我去当做礼物，亲自招揽吧。
    白川若夏大步朝工厂走去。
    此刻，工厂后的空地。
    “就凭你们这些货色能撑起漩涡帮？”
    原清濯抡起铁锹，将它朝着大喜过望向漩涡帮众人狂奔而去的绿毛丢去。
    在令人牙酸的穿刺声中，绿毛被铁锹瞬间贯穿身体，死死地钉在了地面上。
    “啊啊啊啊！大哥——救我！”
    漩涡帮为首的缝合人停下脚步，他稍稍压下手掌，让原本喧嚣躁动的手下们收敛了一些。
    缝合人的义眼转动，分析出了方才那铁锹的恐怖速度。
    体表没有铆合线，方才也没有使用义体的痕迹，再加上趋于正常的体型……
    兽耳？这女人，是基因觉醒者？
    不好惹。
    不过，这脸蛋这身材真tm的带劲！
    缝合人环视着依旧在吵闹的小弟们，抬起霰弹枪朝着空中就是一喷。
    巨响回荡在空地上。
    很快嗷，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但还有刚入帮的刺头想要开口质问，但他只开口说了一句话，缝合人就转动脑袋看向他。
    跟缝合人时间久的帮众纷纷退开，迅速形成了一圈空地。
    砰！
    焦黑的碎肉和血溅了还没来得及退开帮众一身。
    缝合人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对原清濯说道：“我们漩涡帮，似乎以前没有招惹过阁下吧？”
    “伱说没有就没有？”原清濯指了指背后的加西亚：“知道他是谁吗？”
    “是谁？”
    缝合人当了一下捧哏。
    “我弟弟！”
    原清濯指了指红绿黄三毛：“而这三个家伙，不仅长期欺负我弟，今天还想要把我弟杀了搁这儿埋了，你说该不该杀？”
    加西亚一脸茫然，他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好的兽耳大姐姐。
    “是该杀。”
    缝合人露出狰狞的笑，迈着步子，来到绿毛的跟前，将霰弹枪管硬生生地捅他的嘴中，一枪轰爆了这颗颤抖的脑袋。
    这一幕看得黄毛僵在原地，脸上欣喜的表情凝固的一动不动，瘫坐在地上的他身下很快就传出了一股尿骚味。
    “没眼力的东西。”
    做完这些后，缝合人对原清濯说道：“剩下这个不能杀，他们三兄弟的父亲是漩涡帮的股东，总得留一个给我回去交差吧。”
    缝合人抬起手中口径恐怖的改装霰弹枪，毫不掩饰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如何？”
    “不如何。”
    原清濯伸了个懒腰，把漩涡帮的一众小弟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上前，用力踩着黄毛发抖的头颅说：
    “这三个家伙，一个都别想跑掉。”
    正在写第三更，不用等，明天早上起来看也可以
    (本章完)

 第72章 将枪口对准普通人不需要理由（第三更！）

    第72章 将枪口对准普通人不需要理由（第三更！）
    “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原清濯用脚尖碾了碾黄毛那半张血肉模糊的脸，接着转头对身侧半透明的玛莉娜说：“虽然是很想让狗子你来打……”
    玛莉娜闻言，整个人直接立正了，调笑的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有没有搞错，先前三四个人还好，眼前这几十个人一人开一枪自己都要成筛子了吧。
    “但很可惜，那小伙可没强到可以一个人安全地跑掉。”原清濯指指捏紧拳头，如临大敌摇晃着站起的加西亚，“让你来打的话，他估计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所以……”
    原清濯一脚把黄毛踢飞了很远，他拍拍面色有些庆幸的狗子的肩膀，认真地对她说，
    “好好看，好好学。”
    他呼吸着空气中浓郁至极的血腥味，拳掌前后放好，摆出基础架势，露出嗜血的笑容。
    原清濯放了些身体感知的权限给玛莉娜。
    “——来细细地感受我是如何虐杀他们的吧。”
    这一刻，能与原清濯感同身受的玛莉娜才明白，这个在阴暗处对她伸出手的，眉清目秀的少年是拥有多么惬意的强大，现在又是有多么的愤怒。
    这并非能用测力计测试出的单纯力量强弱，或者身体素质的高低。
    而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更为玄学的【心】与【意志】的庞大与坚不可摧。
    玛莉娜咽了口口水，莫名觉得虚无的身体有些发热。
    这个少年，不……这个男人简直就如钻石一般璀璨而坚硬。
    “看来，阁下还是给了我一分薄面么。”
    缝合人望了一眼瘫在地上，却仍旧活着的黄毛，让那些把枪口对准加西亚的小弟瞄准原清濯。
    “可阁下似乎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既然如此……”缝合人的双臂伸出数杆长枪，齐齐对准原清濯，他癫狂地大笑：“那就让我们用厮杀来决定他们的生死吧！”
    “加油。”
    听到加西亚那怯怯的鼓励声，原清濯侧着脸瞥了他一下，不满地问：“说这么小声，是怕我赢不了吗？”
    加西亚一时语塞，似乎是没想到原清濯会这样回答。
    可这些嗜血的漩涡帮众可不会再多给他们聊天的时间，呈列一字排开的数十人同时举枪，朝着原清濯疯狂地扣动扳机。
    一瞬间，数十上百颗子弹化作半圆的包围圈，以一倍音速甚至两倍音速朝着原清濯冲刺而来。
    就连高端的义眼都没捕捉到其中的过程，缝合人只能见到那么多子弹在空地上掀起了一人多高的沙尘，却连一声惨叫都没听见。
    缝合人的义眼转动，他开启红外模式，却并没有发现站立人体的迹象。
    “死了吗？”
    他有些无趣地嘟囔一声，垂下手中霰弹枪的枪口——原本还以为是个多厉害的基因觉醒者，现在看来，最多也就是个一次二次觉醒的家伙。
    本以为是条大鱼，结果只是个小虾米。
    刚刚那番话，完全是觉得不可力敌后的故作镇定吧。
    但很可惜，漩涡帮可不吃狐假虎威这一套。
    如果面前有敌人，那么就只有两种结果……
    就是可惜了这么火爆的身材，还是个兽耳，缝合人都不敢想这得有多带劲，夜店里同时来上十个也比不上这种吧。
    “我有一个问题——你们身上这么新鲜这么重的血腥味，是去屠杀了哪个敌对帮派吗？”首先是仿生表皮的撕裂，紧接着是由复合材料制成的枪械截断，那些由高强度合金打造的义体与强化肌肉和骨骼也没能幸免。
    鲜血因极高的压力冲天而起，遮盖了部分义眼的视野。
    直到缝合人的左臂跌落在地，这冷淡的声音才让他蓦地反应过来。
    缝合人立刻朝左前方开枪，霰弹枪狰狞地轰鸣，
    “哈哈！伱果然没死！”
    他身后的那些小弟也因义眼和神经反射改造程度的不同，捕捉到原清濯的各个残影，稀稀拉拉地开始射击。
    “原来是个三次觉醒者！你是跟谁的？！我要把你杀了，那可就真要声名大噪了！”
    缝合人明显兴奋了起来，他根本就没有在意左前臂的断裂，这点疼痛和伤势对他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更何况，他还有底牌没有使用。
    越精明，经验丰富的猎人，才会越把握住制胜的时机。
    “你闻得到吗，哈哈！就在刚才，我们才把一个剧院里的人全打成了筛子！哦，你肯定想象不到现场有多美妙，血肉流了一地，那些普通人的哭声和求饶声简直是最好听的伴奏！”
    缝合人的义眼极速转动，他激动地叙说着半小时前发生的事。
    “屠杀普通人……是哪家大公司的任务？”
    那好奇的声音传入缝合人的耳中，伴随着一个小弟的尖叫，他立刻朝那转身，扣动扳机，又打碎了好几个小弟的身子。
    却只有一枚弹丸堪堪擦过原清濯的手臂外侧，带出了一小片焦黑的痕迹。
    缝合人微眯双眼，发现了一个微妙的点。
    ——这家伙好像很在乎别人，也许是个圣母？
    不管如何，先试试再说。
    “任务？别开玩笑了，哪些公司会钱去清扫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下水道里的垃圾？”
    缝合人沉默两秒，用极其兴奋的语气说道：“这完全就是我们的兴趣爱好啊！是我们不可或缺的日常！我发誓，你在尝试过能随意掌控普通人的生死后，一定会兴奋的无可复加！”
    “如你这般弱者的想法，还真是令人作呕啊……不过有一点倒是说对了。”
    原清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缝合人的面前，抬手抓住了那直直对准自己脑门的霰弹枪，将枪身与即刻出膛的子弹一并攥紧，用力捏成了一堆废铁。
    刺耳的爆裂声在他的掌心里数次雷动，想要挣脱开来，却又在片刻后归于寂静。
    唯有浓郁的火药与金属味飘散而出。
    这一幕把周围的小弟们看傻了。
    原清濯平静地甩甩手，眼神漠然：“那就是——我的确能够随意掌控你们这群垃圾的生死。”
    他叹气，对面色狰狞的缝合人说，
    “本来想给个痛快的，现在看来，倒是不能就这么便宜你了。”
    以后得调作息了捏
    不能再这么晚更
    tm的日万之力，给我转动！
    (本章完)

 第73章 “游隼”斯安威斯坦

    第73章 “游隼”斯安威斯坦
    两米不到。
    缝合人的义眼在瞬间给出了他与原清濯间精准无比的距离。
    ——1.67m。
    这个距离下的话，哪怕对方是三次基因觉醒者，也绝不可能反应过来。
    他所需要做的，就只有来到对方的身后，然后用手臂中的义体开枪而已，零距离的大口径全威力弹，不可能被一个三次觉醒者的脑壳挡下来。
    缝合人压抑着心中的狂喜，面无表情地启动了一天仅限一次的最后底牌。
    ——破损的专业级植入体“游隼”斯安威斯坦。
    启动！
    时间的流速从这一刻开始在缝合人的眼中变慢，世界仿若完全静止了下来，身侧小弟的吼叫声，火舌喷吐的轰鸣，都仿佛在一瞬之间远去。
    缝合人松开握着霰弹枪的手掌，转转手腕，不紧不慢地走到原清濯的身侧。
    他深深地呼吸。
    每次进入这个状态，都有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啊。
    可惜，漩涡帮和【福音科技】的合同还没谈下来，不然他能安装的就不是这种三代之前，甚至还是从他人手中抢来的破损斯安威斯坦。
    一天只能用一次不说，用后的副作用也是大的可怕，连用几天说不定就成赛博精神病了。
    缝合人随意的想着，他来到原清濯的身后，那专门为了使用斯安威斯坦时设立的武器从小臂下侧探出。
    可就在这时，他听见了这个抽象的世界里闯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而且，那个声音居然倏无紧张，反而像是在教导谁一样。
    “放松警惕了吧，狗子……说什么加西亚安全了，外加这幅局面就可以把手机交到你手上了。”
    “如果交给你，可能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原清濯送了玛莉娜一个地狱葬送手刀。
    “在补刀完成前时刻保持可能被一瞬翻盘的警惕，这不仅是对战斗对敌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宝贵生命的尊重。”
    他，他看到了什么！
    ——原清濯在转身，在抬手！
    这个基因觉醒者，居然在斯安威斯坦的“静止时空”里运动，甚至还有余裕随意地说着话。
    要知道，斯安威斯坦的本质可并非真的是某种静止时空的机制怪。
    而是将使用者的肉体与神经在一瞬间强化到常人所难以想象的地步，从而让其达到接近音速甚至超音速的极限速度。
    也就是说，哪怕不借助义体，对方的身体素质也达到了这一条水平线上！
    开什么玩笑！
    ——tmd三次觉醒者要是能做到这个，他当场就把自己的头炸成烟给大家助个兴。
    这分明就是目标为五次觉醒，所以大量保持了身体自然部分以图进阶的四次【超凡】觉醒者！
    以四阶灵能与四次基因觉醒为分界线，以下的都是植入普通或者专业的义体就能与之相媲美，所以被看做日之城的“常规战力”。
    而四阶包括以上的灵能者觉醒者，都被称呼为“超凡”。
    因为他们唯有植入了一整套完美的军用义体的改造者才能与之对抗，一整只精英改造小队才有把握击杀。
    辨认“超凡”的最明显的一个特征，便是看他能不能做到在斯安威斯坦的静止时空下移动。
    ——大多数四阶都能做到。
    可外环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一号狠人的，自己居然没拿到消息。
    不比精英成群的内城区，外环区的四阶两只手都数的出来，而在东边的更是只有寥寥几位。
    况且还特意对上了他们漩涡帮……
    缝合人怎么可能相信“你们惹了我的弟弟”这种用来骗小孩的愚蠢说辞。信这个，还不如信他能反杀这个
    难道说，这是仁和组那个白川的秘密武器？
    是了。
    ——也唯有她，才能暗中培养出如此强大的基因觉醒者。
    死前的意识走马灯尤为的长，在斯安威斯坦的加速状态下更是如此。
    缝合人的瞳孔剧烈地收缩，强烈的震惊情绪冲入他的脑部，令他几乎没有多想，就下意识地操纵着仅有一发的大口径手炮发射了。
    原清濯提着缝合人脑袋站在原地，在他无奈叹气的同时，那枚手炮轰入了工厂内部，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连环爆炸。
    “伱这不是把他杀了吗，说好的狠狠折磨呢？”
    老狼指着他嘲笑道。
    原清濯对着一群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小弟举起脑袋，让他们僵立着，连扳机都不敢扣动了。
    他不快地耸肩：“不想节外生枝了，天知道他能用几次加速？再多来几次我倒是没事，狗子身体可撑不住。”
    “老东西就想着自己爽完全不考虑狗子啊……”原清濯瞥着全然不在意的老狼，“真不知道玛莉娜跟着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一旁的玛莉娜感动异常，被老狼用龙抓手狠狠攻击着。
    原清濯把这颗头反着摆在了那具强壮的无头尸体上。
    “倒是便宜他了。”
    他扫了一眼基本失去斗志的小弟，高声说，
    “放下枪的不杀。”
    老狼立刻做着鬼脸：“哇，又在骗人，要是我肯定直说全杀了一个不留。”
    有改造程度稍高的帮众还想要反抗，但刚抬起枪口就被原清濯一拳爆了头，溅了周围人一身。
    “反抗的，可以站出来。”原清濯甩甩手，笑眯眯地说：“我可以给他开一枪的机会。”
    “说不定一下就能打死没有防备心的我哦，到时候就直接成为了漩涡帮的高层了呢！”
    哗啦啦。
    数十把步枪手枪霰弹枪齐刷刷地落在地上，没有第二个蠢货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这让远处看到这一切的黄毛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连漩涡帮都打不过她……自己绝对完蛋了。
    黄毛想要用手枪吞弹自杀，可指尖一触碰到冰冷的枪身就触电般地缩了回来。
    他不敢，完全不敢。
    “狗子……玛莉娜？喂，别走神了。”
    原清濯揪着正想着今晚吃什么的玛莉娜的耳朵，让她站在自己的身旁，才继续说破：“接下来这招，你看好了。”
    他弹了天天脑子只有原始欲望的狗子一个脑瓜崩，没好气地说，
    “别人我可不教。”
    做个调研，看看大家想不想要大章更新，就是那种一天一更，但是一更6k字或者8k字
    还是想就这样2k一更，但是多更
    大章扣1
    小章扣2
    三天后我看看结果
    (本章完)

 第74章 看不见的见面

    第74章 看不见的见面
    “你看好了。”
    听到这句话，正准备点上烟的白川若夏也暂且停下了动作，把鼻梁上的墨镜摘下放回兜中。
    她就这样咬着没点着的细烟，借由临时制作的十数个水镜的接连折射认真观察着原清濯的动作。
    白川若夏没有直接用双眼观察“玛莉娜”，因为那样绝对在瞬间被后者发觉，从而错失仔细观察的机会。
    像这样被十几个媒介削弱直觉与感知后，被发现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
    大概。
    还好，她先前就做出了正确的决断，没有带着仁和组来找“玛莉娜”复仇。
    不然的话，她的手下大概也不会比这些漩涡帮的人好上多少。
    第六感在不断地警告白川若夏，绝不可以与那个兽耳女敌对上，哪怕自己能赢，但大概率也是惨胜。
    她倒是通过方才的观察确认了这一点。
    白川若夏没有感受到灵能的波动，也观察不到义体的迹象，又发现那个玛莉娜可以在缝合人的斯安威斯坦启动后进行高速移动。
    ——所以她是四次基因觉醒者。
    这样的想法比较靠谱。
    啊啊，麻烦啊，这么年轻的四次觉醒者，这不是准准的五阶苗子吗，就算招不到手，也绝对不能让她被公司抢走。
    必要的时候……
    “大姐姐你这是在……”
    “小孩闭嘴。”
    白川若夏叼在嘴中的烟支突然被点燃了，她深吸一口，没看和她面对面的加西亚，只是低头认真地凝视着地面上的水镜。
    让我看看，你要特意停下来掩饰的绝招是什么吧。
    “怎么不说话了，小原伱咋了？”
    “你家绝招是秒开的？”原清濯反问，他对着那群漩涡帮帮众挥手，望着几十个仓皇逃离的背身颇有深意地说：
    “而且，这不是要给人看嘛。”
    白川若夏与那水镜中缓缓转动的竖瞳对视了短暂的一瞬，她夹着滤嘴的手指微微用力。
    错觉吗？
    从来到这里开始，她可是都掩饰着灵能波动的，还专门做了光学折射迷彩以掩藏身形。
    就连说话的声音和脚步心跳等动静，都被她限制得死死的。
    这样也能被发现？
    “有意思。”
    加西亚正要疑惑地发问，白川若夏便又对他冷淡的说：“小孩闭嘴。”
    于是玛莉娜闭上了嘴，准备认真感受钻研小原特意要教给她的招数。
    “其实也没什么难的。”
    原清濯抬起手臂，做出手刀模样：“你看，这些人的位置是不是参差不齐，有前有后，高矮不一……这样的话想要全部清理掉就太费劲了。”
    老狼深以为然地点头，杂鱼太多，要一个个地打爆脑袋确实麻烦，要有一千个士兵围剿她还要挥一千拳呢。
    “所以，想象吧。”
    玛莉娜认真想象。
    原清濯用空闲着的左手指指脑袋：“人的想象力是强大的，我们只需要想象这些人排在了一条直线上，再想象他们脚底下垫了东西从而导致身高一模一样就好。”
    玛莉娜继续想象。
    他十分认真地开口：“最后，想象自己的手是一把长达数十米，放在他们脖颈旁的锋利刀刃，挥下就行。”
    原清濯的手刀，轻轻挥下。玛莉娜歪头：“啊？”
    老狼忍不住吐槽：“傻逼打过来了？”
    白川若夏愣了片刻，咳嗽着吐出烟雾，愉快拍起大腿：“原来如此，兽耳娘里居然也有这么天才的家伙吗！不当灵能者真是可惜了！”
    “别啊了，我就问你这些随便突突普通人的杂碎的脑袋是不是搬家了吧。”
    玛莉娜这才从“你tm逗我呢”的无语中回过神来，可这份不知该说什么的尴尬却在瞬间变作了震惊。
    因为……因为所有漩涡帮的帮众的脑袋居然都已经不约而同地掉在了地上！
    工厂的大片空地瞬间被血色堆满了，一具具无头尸体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朝外喷洒着鲜血和其他的一些什么东西，活脱脱的一副地狱景象。
    玛莉娜感到虚无的胃部翻腾，不禁用手稍微捂了一下嘴。
    白川若夏也伸手挡住了加西亚好奇的眼神，冷漠地训斥：“小孩别看。”
    “这招其实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会大幅破坏这些家伙体内的义体能卖个好价钱……”
    原清濯说到一半才发现玛莉娜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他不解地来回看了好几遍，才突然想起来在日之城待了许久的玛莉娜其实还算个粉嫩嫩的萌新。
    ——狗子满打满算也没杀过五个人。
    这下好像给的冲击力有点大了。
    “对不起。”
    原清濯没多想，连忙轻柔地摸了摸狗头，直白地朝她道歉：“只顾着教学了，没对那些杂碎想那么多，这波我的。”
    玛莉娜的喉头滚动，她放下手，示意没关系才说：“没事……我差不多也有点学会了。”
    “——那感情好，之后你多找点杂鱼试试感觉就行。”
    “这都要道歉，日之城里不天天这样？什么还在吃奶的巨婴。”
    老狼正对着玛莉娜指指点点，却在说到一半时听见了后者说的话，瞪大双眼：“啥玩意，学会了？”
    老狼内心不忿：哥们我也是玛莉娜啊，还是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高配版玛莉娜，怎么我就看不懂牢原刚刚干了啥？
    安慰好玛莉娜后，原清濯先看了眼精神已经濒临崩溃，却还在反复挣扎的黄毛，再确认了一下加西亚的安全。
    黄毛自不必说，反正都差不多结束了，待会儿让加西亚去亲自解决他。
    关键是加西亚那边……
    “有个家伙把戏从头看到尾啊，门票交了没？”
    原清濯从地上拾起一枚弹壳，看似随意地抛向空中。
    白川若夏正前方的水镜顿时模糊了起来，原本其中的“玛莉娜”一阵模糊，变作了工厂上方的景象。
    “身体+感知型的基因觉醒者？”
    白川若夏把烟头在水镜中一点点按灭，站起身来吐出最后一口烟雾，轻笑，
    “看来，和我是一个类型的觉醒方向啊……不过她是直觉还是纯感知？”
    “算了，不多想了。”
    反复折射的光线被白川若夏的手指切断，她单手插兜，对着远处的原清濯扬起下巴，
    “问问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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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75章 看不见的试探（第三更！）

    第75章 看不见的试探（第三更！）
    “狗子，身体再借我一段时间。”
    “哦，可以呀。”
    短暂的交流后，原清濯并没有继续为玛莉娜解释原因，不把身体还给她的理由的话，她待会儿应该就能看出来。
    ——如果他现在把身体还给玛莉娜，谁能保证那个不远处的西服女会不会一刀砍过来？
    他还能挡住甚至反击，可要换做玛莉娜自个占着身体，指不定两眼一眨就噶了。
    这个西服女，给原清濯的感觉很危险。
    十分危险。
    从刚才展示的手段来看，她大概是个高阶灵能者。
    而且对方明显是专门来找玛莉娜的，玛莉娜什么时候招惹过这种家伙？
    原清濯瞥了白川若夏一眼，然后朝着黄毛走去，他先没管她，只是在心中梳理着情报。
    强大的灵能者……
    玛莉娜当然招惹过。
    还是最近。
    再结合对方那张娇嫩好看的面容和一身衣服，原清濯几乎就能判断出站在那里的少女就是仁和组的现任组长。
    ——白川若夏。
    不过原清濯没想到的是，这比玛莉娜年纪还要小的少女居然如此之强。
    在他的感知中，白川若夏强到只要她想，就有概率把占着玛莉娜身体的他当场击杀在这里。
    这个少女，和他来到日之城后见过的所有人都有着本质的区别。
    她和其他人之间，有着明显到能够一眼看出的强弱之分。
    强者。
    只是初次见面，甚至还没有对话过一句，原清濯就给白川若夏的头顶安上了这个名号。
    原清濯又调出面板，在贴吧中搜索了一下“白川若夏”的信息，结果自然一无所获。
    一百五十年前，白川若夏的祖父都还没出生呢。
    要是起了冲突的话，可就真不好办了。
    原清濯提起黄毛的后颈，眼睛微眯露出嫌恶的眼神，漠然地把他想要说的话用重重的两巴掌给扇了回去。
    可从白川若夏目前的态度来看，或许对方也不想和玛莉娜……准确地说是自己操控状态下的玛莉娜起冲突。
    毕竟她还保护了加西亚，特意卖了自己一个人情。
    但她是想要特意来交好玛莉娜，还是想来给组员报仇，却因为“玛莉娜的强大”而忌惮不敢动手，这一点还说不清楚。
    面对强者，不可大意。
    原清濯下了暂时性的决定。
    ——先试探。
    白川若夏如是想。
    光从站姿来看，这家伙就强大到难以想象啊。
    这份显而易见的强大可比录像中的玛莉娜厉害多了，不然她不可能下达让若头铃木去解决此事的愚蠢决断。
    何等恐怖的成长速度……
    白川若夏打量着单手提着黄毛走来的原清濯——在斩杀了漩涡帮数十人后，还能保持心跳和呼吸的稳定，甚至游刃有余到没有明显地流汗。
    兽耳娘的战斗经验，也丰富的不得了啊。
    当然，这看似粗枝大叶的兽耳娘，心眼简直比自己还要多。
    白川若夏想。
    不然也不会在发现我的存在后，还特意给我演示那个极富想象力的招数。想来一是为了展示避免第一时间的无意义交手。二是为了直接还掉了我替她保护这男孩的人情。
    真是，除了还在成长外完美无缺的强者。
    黄毛被原清濯丢在了他和白川若夏的中间，一米八的大高个俯视着不到一米六的小个子。
    白川若夏伸手，面无表情地自我介绍：
    “仁和组组长，白川若夏。”
    她今天出门时特意没戴手套。
    “玛莉娜。”
    原清濯没有去握那只白皙的小手，鬼知道能力未知的灵能者在上面放了什么剧毒。
    报完姓名后，原清濯就越过白川若夏，站在加西亚的面前，对他指了指那满脸写着恐惧的黄毛，
    “我觉着吧，还是让你自己去解决自己的事比较合理。”他笑了笑，把一把匕首塞在了加西亚的手中，“想对他怎么做，做什么，取决权都在于你。”
    原清濯认真地说：“关键的是，要想好再去做，不要在未来为今天的事后悔就行。”
    加西亚紧握着匕首，咬着嘴唇一言不发，随后感激地重重点头，越过二人走向黄毛，引得了后者的大声求饶。
    “他真是你弟弟？”
    白川若夏疑惑地挑眉，她可听得出来刚才的辞呈建议中全是真诚，没有一点作假的成分。
    “他是不是我弟弟，和伱有关系？”
    说着，原清濯用手捏着鼻子后退两步，嫌弃地撇嘴：“一股烟味，臭死了啊。”
    “……”
    白川若夏又取出一根烟叼上，用古老的煤油火机点燃，深吸一口：“你有意见？”
    “有意见，很有意见啊。”原清濯挥动手驱散烟雾，将头俯下，语气轻慢：“我还没去找你就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了啊，是怕我宰了你，所以想过来求情道歉吗？”
    的确如此。
    若是让自身委曲一下便能将玛莉娜从死敌的位置化解，甚至再让她变作仁和组的盟友，那才叫真的赚大了。
    可白川若夏却不能明显地将这个意图表露出来，如果让兽耳娘现在就猜出她的想法的话。
    ——那面前这家伙，绝对会狮子大开口，将代价提高到令她肉疼的地步。
    “是否是，取决于你的态度，玛莉娜小姐。”
    白川若夏的眼瞳冰冷，毫不退让：“如果你想打，那我会奉陪到底，仁和组从来没怕过任何一个人。”
    “那我如果现在就在这里杀了你呢？”
    原清濯忽然把嘴角咧到耳根处，他抬起手，指尖几乎要碰到白川若夏的鼻子了，
    “后面可是有那么多番茄酱呢，再多你一个也毫不突兀。”
    “那你可以试试。”白川若夏依旧面无表情：“我无父无母，烂命一条，想必玛莉娜小姐肯定也和我一样了无牵挂吧。”
    啧，这家伙。
    完全一副滚刀肉的样子，油盐不进啊，关键她自身还确实硬的不行。
    ——白川若夏真的是来对玛莉娜示好的吗？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听着身后黄毛戛然而止的求饶声和加西亚粗重的喘息，原清濯沉默片刻，直接转过身：“我要送加西亚去医院治疗了，没空在这跟你闲聊。”
    “我有【上杉制药】的白金vip，可以直接呼叫救援小组免费给他治疗。”
    白川若夏晃了晃手中的通讯器，竖起手指：“不过有一个条件。”
    “——玛莉娜小姐，你也不想你弟弟得不到更好的治疗吧。”
    (本章完)

 第76章 狗大户真该死啊！

    第76章 狗大户真该死啊！
    她还真以为加西亚是我弟弟了？
    听着这番味道熟悉的威胁，原清濯内心失笑，表面上却做出了一副凝重的模样。
    “上杉制药……”原清濯回头瞥了眼浑身失力坐在原地的加西亚，迟疑了一下说道：“不过分的条件，可以谈，但我也有一个算不上请求的请求。”
    “说。”
    白川若夏吐出一个字，事情正在逐渐被她掌控——如果没有这男孩还真难办，不过现在嘛……
    “把漩涡帮的那群人帮我回收了，义体全都拿去卖掉，我要八成。”
    原本原清濯还在苦恼几十具尸体该怎么搬，怎么拆，又该用什么渠道出售。
    别说医生的地下诊所吃不掉这么多货，就算能吃下，他一趟搬四具，来来回回也要跑十几趟。
    那可太费时间和精力了，还可能被漩涡帮顺着蛛丝马迹找上门，增添新的麻烦。
    不过恰巧的是，白川若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让她卖掉的话，就能用仁和组把漩涡帮挡住了。
    这感情好。
    “卖什么？”
    第一次的，白川若夏的思绪停住了，她不解地眨眨眼，重复问道：“你要拿八成什么？”
    “这家伙没上过小学吗？十以内加减法都算不来？”
    老狼磨着牙抱胸，反复观摩着没理解的白川若夏：“啊~搞不懂不懂，这家伙的数学能力比玛莉娜还弱啊。”
    难道事情真如老狼所说？
    ——白川若夏因为一直沉浸在了灵能的锻炼之中，实力的确很强，可就连十以内的加减法都要多问一嘴？
    “那群被我宰掉的漩涡帮家伙身上装载的义体啊！你叫人，去把这些卖掉。”原清濯比划了几下，“收入，我们二八分成，我八你二。”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白川若夏恍然颔首，用手指轻敲着烟支的背部，抖落烟灰，然后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抱歉，好久都没干过这种事了，毕竟满打满算也才小几十万……”
    光是她赶路时在电车上两枪轰爆的玻璃和座椅，都有十几万了。
    此话一出，原本看乐子的三个人都不乐了。
    几十万，小？
    原清濯沉默，玛莉娜呆滞，老狼则大吼着杀了她杀了她把钱都抢过来。
    白川若夏没注意到原清濯的表情变化，只是先用手机通知了上杉制药的救援小组，然后才随意地摆手说，
    “所以我也用不上这点钱，收入就全给伱了，报一下账号吧玛莉娜小姐。”
    “账号是31xxxxxxxx，明天凌晨准点打进来。”
    “放心，一分不会少。”
    原清濯干巴巴地报出米莉的账号，在觉得得叫玛莉娜去整部个人终端的同时在心里怒骂：
    ——狗大户，你tm的真该死啊。
    可同时，他也注意到一个白川若夏身上的微妙现象。
    ——她特意拿出了手机才能联系救援小组，可在点开通讯后却并没有开口与其通话。
    这样一想，仔细看的话白川若夏身上，至少在外露的面部与脖颈，都没有任何的铆合线。
    就原清濯这两天网上冲浪所知，灵能者可对义体没什么排斥性。
    不如说正与之相反，大多数灵能者都是偏向“非强化身体向”的灵能方向，所以正好会在身上安装义体来增强身体素质和近战能力。
    可白川若夏的方才的表现就分明在说——我只安装了脑后芯片，连义眼都没有安装。就她刚才那副活灵活现的狗大户反应，又怎么可能没钱往自己体内塞高级义体。
    她在保持身体的自然率。
    也就是说，看似身形瘦弱的白川若夏，也许还是一个目标为五次基因觉醒，拥有强而有力的身体，就等着敌人近身的体术大师。
    “现在来说说你的条件吧，白川组长。”
    原清濯的脑海中闪过诸多想法，现实中却只过去一瞬，他看见白川若夏关掉手机，淡淡地说，
    “不急，就先等救援小组赶到，我们在屏蔽通讯的隔间里再聊。”
    原清濯读出了她眼中的深意，回头望了眼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轻声说，
    “好。”
    .
    该说不说，救援小组的效率是真的快。
    从白川若夏打开通讯的一瞬间开始算，满打满算也就四分钟出头的时间，他们的头顶就出现了标着【上杉制药】标记的浮空车。
    原清濯看着昂贵浮空车的舱门打开，从中唰唰唰地跳下了好几个全身被白色包裹的便宜武装医护人员，不禁感叹：
    白金的vip，就是爷！
    “尊金的白金vip客户白川女士，请问哪些是需要救援的目标？”
    为首的白衣恭敬地问道。
    “就只有那个男孩，其他的你们不用管。”白川若夏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医护人员的态度改变分毫，她冷漠地问道：“这是jt-35型吧，给我和这位小姐准备好私人空间。”
    “是。”
    白衣人点头，招呼着浮空车的驾驶员降到地面，再由另外几个医生把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加西亚抬上担架，直接给他强行送进了紧急医护室。
    “两位女士，请往这走。”
    等到其他的白衣人都上车后，他才对白川若夏和原清濯指向浮空车的另一个刚刚打开的入口。
    白川若夏率先迈步走了进去，她熟悉地靠坐在真皮座椅上，疑惑地看向浮空车外被震到了的原清濯：“怎么还不进来？”
    这辆车会值多少个万？
    此时，原清濯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和老狼一起浮现了这个想法。
    光是一个所谓的“私人空间”就摆上了真皮沙发，一冰箱的高档红酒，水晶吊坠顶灯……更别说还有能够隔断几乎一切通讯的复合材料墙壁。
    该死啊，天杀的资本，天杀的公司真是该死啊！
    原清濯看着白川若夏那一副早已习惯的模样，真想给她来上一拳。
    但最后他还是先走进了浮空车，坐下后，用起子啪啪啪地连开三瓶红酒。
    白川若夏不解：“你干什么？”
    “薅沟槽的公司的羊毛啊，我直接把这些全tm喝完！”
    “……”
    “你开心就好。”
    白川若夏摆手拒绝了原清濯递来的杯子，在确认舱门完全合上后，平静地对正咕噜咕噜爆鲨红酒的原清濯说，
    “你现在，很可能已经被【荒川药业】和【福音科技】盯上了。”
    今天状态比较好，今天试试日个万
    成功的话，之后在日之城篇应该都能日万了
    (本章完)

 第77章 攻守之势异也

    第77章 攻守之势异也
    “你现在，很可能已经被【荒川药业】和【福音科技】盯上了。”
    啪嗒。
    原清濯将喝完的空酒杯放在了将二人隔开的小木桌上，他露出一口尖锐的牙齿：“白川组长何出此言？”
    “你不相信。”
    白川若夏没有用疑问句。
    “要让人相信，总得需要证据，若是空口无凭就叫人信了你的话，到时候恐怕只会被当枪使吧。”
    “漩涡帮和福音科技的外围组织已经签订了互助条约，伱杀了他们的人，自然就会被盯上，而我想他们正愁没人拿来立威呢。”
    “那荒川药业难道不是仁和组的合作伙伴吗？”原清濯反问：“别把我当傻子白川组长，大街上的广告牌上都写着【荒川药业】是【上杉制药】的下级组织。”
    荒川药业，乃是由上杉制药在外环区发展的二级组织，把控了外环区东部与南部的大部分医疗制药产业，并将部分收益直接上缴给了上杉制药。
    这算得上是所谓的“二次税收”，至于一次税收……那当然是交给了日之城唯一的超级巨企日冕集团。
    至于政府？
    什么，日之城居然还有政府的吗？那个市长叫谁来着，算了吧！谁当市长都一样！
    并且，荒川药业还遵照着他们那世界大战前国家的传统，形成了上下级关系森严的家族式企业。
    故而荒川这个企业外人极难加入，凝聚力与效率也超出其余的企业不少。
    想来会特意与仁和组在某些地方联手，除却白川若夏的个人潜力，也是考虑到了那已经消逝的“同一国籍”的影响吧。
    “的确如此。”
    白川若夏松了松胸口的领带，露出了形状精致的白皙锁骨，长舒一口气：“所以我想，你的资料现在大概已经被摆到荒川药业董事长的桌子上等待批阅了。”
    “等那家伙看到你的资料的话，等着你的可就不会是温柔的会谈了，无主的高潜力三次基因觉醒者，要么，要么……”
    原清濯又开了瓶红酒，以玛莉娜现在的体质，喝这种红酒哪怕一百瓶都没什么关系，他边喝边含糊不清地说，
    “你在威胁我？”
    “这是善意的告知，玛莉娜小姐。”
    白川若夏又拿出了根烟咬住，她朝着原清濯示意，在见到后者无所谓地摆手后点燃了，
    “如果是我想威胁你的话，就绝不可能独自一人来见你还坐在这里和你谈话，你应该不会不明白这种简单的道理。”
    她翘起二郎腿，整个人陷入了柔软的沙发里，原本一直绷着的冷淡表情也松懈了下来：“其实我找你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道歉而已。”
    “道歉？”
    “对啊，道歉。”白川若夏一口抽掉了半支烟，她带着些烦躁说道：“最开始嘛，我记得应该是我让底下的人去拿一块新用来建设开发的地皮。”
    “我说要是有人，就每人给些钱打发走，我记得……我还亲自拨了五万块下去。”
    白川若夏嬉笑着吐出烟雾：“你猜怎么着？那群贪心又没脑子的家伙没两天就把那五万块挥霍光了，然后就拿着几把手枪想要硬生生地把别人居住的地方给抢走。”
    “强制用武力驱赶普通人，让他们的下场大概率变成死亡……”
    “这怎么行呢，这不行的吧。”白川若夏把没抽完的烟支弹在了晶莹剔透的烟灰缸里，“所以他们被人杀死是活该，反倒是我管教不力才对。”
    说到这里，白川若夏突然站起身，走到了和原清濯的同一侧，在他愕然的注视下跪了下来。
    双膝跪地，头伏地面。
    颀长的黑色长发铺洒在地面上。
    “在这里，我以仁和组组长的身份向你道歉，玛莉娜小姐。”
    白川若夏要让原清濯以为她是因“道义”才来道歉，而并非因自身的“忌惮”来道歉的。
    这二者间，对聪明人，特别是对她眼前正义感爆棚的“玛莉娜”来说有着本质的区别。在经过先前不短的交流与试探后，白川若夏已然大概摸清了“玛莉娜”的三观与做事的想法。
    所以她才用了一根烟的时间，才勉强接受了现在的日之城里居然还有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逆天家伙。
    更离谱的是，对方居然出身于贫民窟。
    白川若夏很难想象到底需要具备多么强大的意志，才能让自我不被外界潜移默化地扭曲成它所希望的那副模样。
    现在，从“直接用自己来道歉”变化成“不能让她看出我的道歉意图”的计划再次改变。
    变为，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这样的计划，想来对于“玛莉娜”来说，肯定要比单纯的利益吸引化解矛盾来的更加有效。
    可白川若夏道歉的话语也并非全是虚情假意假话，她承认，这的确是她的过失。
    若从一开始她要是就能预见那些帮众的行为，大概还能与玛莉娜结下善缘吧。
    “道歉，我可以不接受的吧。”
    在最初毫不理解的惊愕后，原清濯重新恢复了如初的平静，他欣赏着少女背部美丽的曲线，同时想着：
    ——这家伙，肯定在打着些什么小心思小算盘。
    “自然可以，我想表达的是——这是我的态度。”白川若夏依旧低着头，声音从底下传来，“至于接不接受，就不是我的事了，也并非我能左右的。”
    “态度……”
    原清濯伸手，在柔顺的黑发中探到了那个手感极佳的下巴，他将其捏住，然后抬起，质问：“你的态度，就是让底下的人来追杀我？”
    “这是两码事，那几个没脑子的混蛋可以在回来后由我反复处决，却唯独不能由你这个外人动手。”
    “既然他们是死在你手中的，我就必须拿出一个交代，不然没有人会服……”
    白川若夏正说着，却感到一股温柔的力道通过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开始按摩着她的整个面部的肌肉与骨骼，令她觉得分外舒畅。
    她的眼角微跳。
    失……失策了。
    既然“玛莉娜”现在能让自己觉得舒服，自然也就能在瞬间让自己再也感受不到舒服。
    零接触的距离，哪怕是她动用灵能恐怕也不会管用，就算有效果也是在五五之数，但这次就不是赌仁和组的存续了。
    而是赌自己的性命啊。
    白川若夏缓缓地闭上嘴，再认命般的合眼，在心中重重叹息：
    自己实在是过于大意，过于相信理性所作出的判断了。
    以至于忘却了人是一个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做出不同选择的复杂生物，而并非能用一个“性格”“人格”，几张标签随便概括的。
    绝不该，让这家伙接触到自己的身体的啊……
    等到白川若夏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迟了。
    “我看到了你的态度。”
    原清濯将面前闭眼抿唇的美丽面容用力抬起，微笑，
    “那么，你的诚意呢？”
    (本章完)

 第78章 白川若夏的诚意（第三更！）

    第78章 白川若夏的诚意（第三更！）
    “喂喂喂，白川大组长，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是不想说了吗？再不说我可就要发癫了哦。”
    就在白川若夏还在思考应对策略的时候，原清濯就开始自顾自地在嘴里哼唱起了语调怪异的歌曲，
    “曼波~曼波~哦马自立曼波~”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私人笑声。
    “啊嘿嘿嘿嘿，咯列~“啊嘿嘿嘿嘿，咯列~”
    正思考对策的白川若夏忍不住怒吼：“闭嘴！”
    原清濯停下了私人笑声，拍拍白川若夏的脸蛋，露出邪魅狂狷的笑容：“女人，你知道你现在在对谁说话吗？”
    “现在，我给你个机会，让伱把这句话重说一遍。”
    白川若夏的身体颤抖，深吸了一口气后用弱气的语调重复道：“闭……闭嘴。”
    “这就对啦！”
    原清濯哈哈一笑，打开在这个救援浮空车里几乎没有人会使用的录播电台，随手整出了个频道。
    然后电台中陡然就放出了一阵强劲的dj电音曲。
    “还没想好吗，没事，那就先听我唱唱歌吧。”
    原清濯跟着节奏踏着脚步，他瞥了眼不说话的白川若夏，便继续哼起家乡的小曲折磨对方的精神，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wao↑wao↑”
    这下，从见到白川若夏以后一言不发的玛莉娜都变了脸色，翻着白眼跌坐在地上：“禁止，禁止对自己人开腔！”
    而老狼却拍着手，跟着一起发出了私人笑声，让玛莉娜陷入了双重折磨中。
    “兄弟集美，come on我们一起，咯咯咯咯↑老司机，老司机带你吃鸡，woooo↑”
    眼见白川若夏还在苦苦忍耐支撑，原清濯微顿，唱起另一首金曲：
    “马云你听我说~今天我来说说你~咯咯……”
    这句词还没唱完，原清濯的嘴就被一只柔若无骨的白嫩小手给堵住了。
    “我招了，我全都招了！”
    白川若夏喘着粗气，一颗颗汗珠从她的鬓角淌下，她用力地咽了口唾沫，确认再没有逆天的私人笑声发出后说，
    “你不是要我的诚意吗，好，我现在就展示给你看！做给你看！”
    她松开手咬着牙说道，正当原清濯想要展现出胜利者姿态发言时，他却发现嘴好像又被什么东西给夺走了话语权。
    但这一次不一样，不是从外部挤压走空气从而将嘴部的动弹能力压制住。
    而是从更深处的内部，令他的唇舌无法再顺着自我的意志动弹。
    甜甜涩涩薄荷烟草味一股脑地冲上他的脑门。
    原清濯的瞳孔微缩。
    她是什么时候接近的……
    片刻后，白川若夏从地上站起，拿开那只握着自己下巴的大手，冷淡地擦拭嘴角，就像看穿了原清濯的疑问那样回答，
    “这也是我的灵能之一——【主观加速】，可以让我的主观时间观念在限定的时间内不断加快，就比如刚刚，我加速了两百倍。”
    白川若夏整理着稍显凌乱的发丝和领带：“加速了两百倍，暴露了无人知晓，只打算在升上五阶后才向外人展示的第三种灵能，却只对你做了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她冷声道，
    “——这就是我的诚意。”
    原清濯的面容抽搐，在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后才一巴掌拍在了木桌上，咆哮：
    “阿米诺斯一格德米拉！妈的这是老子的初吻，你这个要什么什么没有的中专小太妹拿什么补偿我！”
    初吻？
    日之城的贫民窟里怎么可能还有人有这种复古老旧的概念？！日之城里居然还有看重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的人！
    二十几岁还在日之城保有初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吧！
    居然拿这种话来框我……
    ——这明明是我的初吻才对！我留了这么久的初吻给了这一个见面不过一天，说话不过几百句，胸大有点脑的兽耳娘，愤怒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白川若夏气得要发疯了，想要立马给原清濯来上两巴掌。
    冷静。
    白川若夏，冷静。
    她的胸口起伏，然后平息如初。
    “可这的确就是我的诚意，玛莉娜小姐。”白川若夏手指颤抖着再次取出一根烟，咬住：“我把自己拥有的第三种灵能暴露在了你的眼中。”
    “再没有什么比这诚意来的大了。”
    她垂下眸子，语气低沉，
    “只要把这个消息告知任何一家大公司，包括【上杉制药】，你就可以兵不血刃的祛除我这个潜力巨大的敌人与对手。”
    “——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人会允许第二个六阶灵能者的出现。”
    玛莉娜眨眼，到现在才戳戳身旁的老狼：
    “唉？这是什么情况，老狼你给我解释一下。”
    望着这一副对她来说怪到不能再怪的场面，玛莉娜挠挠头，贫瘠的大脑陷入了不断循环的宕机中。
    “好似，开香槟咯！”
    老狼盘着玛莉娜装着疑惑的大大脑袋，直接乐的开始手舞足蹈。
    老狼根本想不到会在无聊的试探与利益交换中产生这等乐子，她笑得都快直不起身来了。
    可原清濯却不笑了。
    信息量有点大。
    他先将这些还没办法短时间整理好的多余感情摆在一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朝白川若夏问道：“六阶灵能者？”
    “是，和这座不夜之城的主人，日冕集团的董事长——安德烈·华纳一样的，六阶灵能者。”
    白川若夏接了杯冰水狠狠漱口吐掉水，接着继续说：“初次觉醒灵能的时候，潜力越大，所觉醒的灵能数量便会越多，一开始用不出来只不过是没发掘到而已。”
    “觉醒一种灵能的上限是四阶，两种是五阶。”
    白川若夏将水杯抛至空中，杯子受到重力的影响掉落在地面叮当作响，可水却留在了半空，在原清濯狡黠地眼前画了个圈。
    “而我，觉醒了至少三种灵能。”
    少女收缩五指，令流水在半空爆开，细碎的电流在其中涌动。
    白川若夏扬起自傲的笑容，为原清濯解释：
    “能隔空操控一切纯水物质的【水元素操纵】。”
    “让我的主观时间观念在限定时间内不断加速的【主观加速】。”
    “能隔空用秒速数万千米的闪电攻击他人的【电流推动】。”
    (本章完)

 第79章 有人在资本的掌心中跳舞（第四更！！！）

    第79章 有人在资本的掌心中跳舞（第四更！！！）
    在费了数分钟理解白川若夏给出的庞大信息量后，原清濯抬手指了指她，
    “秒速数万千米的闪电……你要是能发出这种等级的攻击的话，我还能坐在这里说话？”
    “在你刚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已经用闪电攻击了你一次了。”
    白川若夏放下手掌，抱着胸不屑说道：“只不过是伱感知力太低没发现而已。”
    攻击？
    原清濯没感觉身体缺了哪部分。
    莫不是在唬我？
    为了以防万一，原清濯还是默默地武道意志扫视了一遍全身。
    嘿，您猜结果怎么着？
    他还真在手背上发现了一个……一个将他手背上某根汗毛勉强烧掉了一半的“闪电攻击的痕迹”。
    要问原清濯为什么能发现这种完全算不上攻击的攻击，都得归功于万能的武道意志。
    “你还真发现了？”
    白川若夏诧异地张嘴，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觉察到她单次的超高速闪电攻击。
    ——要知道秒速数万千米的闪电根本就毫无攻击性好吗！哪怕连续攻击一百次普通人的表皮，也无法让对方察觉到痛感。
    原清濯的危险性在她心中又被提高了。
    “原来如此，是这种类型的能力。”
    速度越快，攻击性就越低，反之应该也一样。
    乍一看这能力其实挺一般的，但若是再搭配上水导电，成为水雷双系魔法师就已经了不得了，雨天的战斗力会直接爆炸。
    更别说，白川若夏还拥有时间加速能够去构思战术布置。
    她拥有对手数十倍数百倍的时间去做更多的事，绝大部分对手应该反应不过来就会被秒杀。
    更离谱的是……在孱弱灵能者的外表下，她还是一个隐藏的高阶基因觉醒者。
    这能力搭配，换做一般四阶，甚至五阶都根本打不了。
    面板厉害，机制也多到爆炸。
    怪不得他觉得白川若夏不是一般的强。
    幸好，现在白川若夏已经朝自己说明了她拥有“三种灵能”的事实，她说日之城不会允许有第二个六阶灵能者的出现。
    这点原清濯相信，因为白川若夏没有必要在这种随口一问就能证伪的事情上做文章。
    所以不管怎么样，她的命脉已经被自己把握在手中了。
    得亏先前抬下巴的神之一手，让他不用和这个数值机制怪正面对上。
    “那……”
    原清濯正要开口，房间内就开始回荡起了冷漠的机械女声。
    “尊贵的白金vip客户您好，本车在三分钟内即将抵达目的地，该房间舱门将在五分钟后准时为您打开，请您做好下车准备。”
    “倒计时已经为您显示在屏幕上。”
    话音落下的同时，墙壁上出现了一个五分钟整的数字，红的很鲜艳诱人，活脱脱像是即将引爆的炸弹上的倒计时。
    紧接着，机械女声又用逐渐变小的声音重复了两遍一模一样的话才结束。
    “byd还挺人性化，白金客户就能这么享受……果真是该死的公司。”
    原清濯用手刀切开红酒的上半部分，直接把其中的酒液咕噜咕噜地倒入嘴中，喝完后还骂骂咧咧的：
    “真tm难喝啊，跟个马尿似的，我的评价是不如快乐水和三块五的冷冻国窖一根。”
    白川若夏重新将领带系好，对着镜子确认外表一切正常后疑惑地问：“你还有受虐倾向……？”“你才是m呢！你全家都是m！”
    原清濯又干掉了一瓶红酒，忍不住yue了一下：“每一个能薅资本羊毛的机会都要牢牢抓住，这样训练自己后，才不会错失任何一个关键时机懂吗！”
    “……”
    白川若夏抿着嘴，侧过眸子看着正和红酒对着干的原清濯。
    ——训练自己，从而不错过任何一个关键时机。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了一连串玻璃摔碎的声音，她回头，见到原清濯直接化身冰箱清理大师，把里面的红酒全都拿出来摔碎了。
    这是什么操作？
    原清濯手中拿着最后一瓶完好的红酒，对愣住的白川若夏问：“我‘不小心’弄碎的，这会影响你的vip身份？”
    “这些倒是免费的……”
    “那就好了！喝不完也得全砸了！”
    上杉制药的直属私立医院停车场中，救援浮空车缓缓落下。
    已经做完了伤情鉴定和紧急处理的加西亚转头，居然颇为熟稔地朝身侧的白衣人问道：“我们到了吗？可以进医院了？”
    “我的侧腹忽然有些刺痛……”
    这也不能怪他居然只用了半小时不到就被“俘虏”了。
    ——因为这些医生对他的态度实在太温柔，也太好。
    这辈子除了妈妈和那个兽耳大姐姐，就没人再这么温柔地对他说过话了。
    无微不至的关怀，冷静严谨的操作，光是这些医生基本的职业素养就能让加西亚沉沦在其中。
    然后，这一切都在下一刻被打得粉碎。
    “不行，紧急处理套餐已经结束。”
    白衣人冷漠地回绝：“还有两分十一秒，你接下来作何处理，要等到白金客户出现后再说。”
    “啊，哦……是这样吗。”
    加西亚的的腹部再次涌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的牙齿沁入嘴唇，淌出了一丝血。
    所以他开口向白衣人求取一片伸手便能在左侧药罐中拿到的止痛片。
    “还有一分五十七秒。”
    方才温柔的白衣天使如是回答。
    “我只要一片，等会儿会支付费用的……嘶！”
    加西亚断断续续地开口，得到的却是不耐烦的回绝：“你没有这个权利。”
    在剧烈疼痛的昏沉中，加西亚的眼神忽然又清澈了起来，他的嘴角扬起一丝讥讽的笑。
    紧急处理……套餐么。
    用钱就能买到的幸福，真廉价啊。
    也真虚假。
    后来的事，加西亚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只模糊地听见在自己被推到外面后，在身旁闹出了很大动静，似乎是有很多人被打了之类的吧。
    在这之后，加西亚所能让自己确信的就只有一件事。
    不要变成这样的没有感情的，冷漠的机器。
    永远不要。
    今天就四更了，写不动了
    明天继续冲击日万境口牙！
    养书的兄弟们，当然可以养，但是记得把自动订阅点一点口牙！不然会养似的
    我要狠狠码字口也！
    (本章完)

 第80章 这个世界上的选择由【可能】【也许】构成（7k）

    第80章 这个世界上的选择由【可能】【也许】构成（7k）
    “你不该那么冲动的，停车库里全是监控，要动手也该等到没人的地方。”
    “小原，虽然我不喜欢这家伙，但她说的确实挺对。”
    “对？错错错完辣！只是打一顿怎么能解气，就应该把这群披着白衣的吸血鬼全都狠狠地轰碎口牙！”
    上杉私立医院的三楼，装潢精致却颇为冷清的过道中。
    白川若夏和原清濯一起坐在挂着“手术中”牌子的手术室外边的座椅上。
    她用手指捏着被撕开了一半的西服袖口，想了想，干脆把整一圈都撕下来了。
    干脆的布帛撕裂声在安静的过道中清晰可闻。
    原清濯默默地看着她的动作，低头道谢：“刚刚那波我的，谢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
    “没有你拦着，那群白衣人大概活不到现在。”
    原清濯笑着说：“到那时候可就麻烦了……可你想，哥们好不容易救下那小子一条狗命，本来好好的，居然差点被这种离谱的原因害死了。”
    “气得我当场就想把那群没人性的玩意的脑袋给拔下来。”
    白川若夏知道这不是说笑。
    因为在走出浮空车，看到情况极差的加西亚的一瞬间，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原清濯的冰冷杀意。
    在觉察到原清濯意图的一瞬间，白川若夏就下意识地开启了主观加速，然后扯住他的手掌猛然电了好几下。
    这才让原清濯从杀人变成了揍人。
    现在再想想，其实她不该拦的。
    只不过是死了个无关紧要的平民少年，但结果却能让握住了她的命脉的原清濯直接对上【上杉制药】，这简直是大赚特赚啊。
    而她若是再在暗中推波助澜一番。
    ——就能很轻松地清除这个大威胁。
    失策啊。
    白川若夏把手撑在膝盖上捂着眼睛，忍不住叹息——今天自己的判断能力实在是有很明显的下滑，刚刚的阻拦是，浮空车上被捏住下巴那次也是。
    大好的局面能被自己玩成这样，要不是身上没有加装义体，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患上了赛博精神病的早期症状了。
    “请问……两位女士，伱们哪位是病人的监护人？”
    怯生生的询问让白川若夏回过神来，她连忙拍拍脸颊，挤出了职业性的和善微笑，对着抱着病历单的护士说：“给我签字就行。”
    “啊，好，好的。”
    小护士连忙点头，递出表格，朝着白川若夏的身边小心地凑了凑，不敢再去看那离自己更远一点，一言不发的兽耳大只佬。
    她现在只想赶快等到这位小姐赶快签完字，把表格上缴后，就立马去请假半天。
    护士想，
    ——怪不得那妖艳剑货要跟我换班，原来是碰上了一个这么危险的人物。
    她又扫了一眼气质显赫的白川若夏——这该不会是哪个帮派大佬带着她的私人保镖吧。
    那里面那个男孩就是她的私生子？
    想到这里，护士又忍不住偷偷望了眼在白净瓷砖地面上留下浅浅印记的大码红褐色鞋印。
    一般人可能以为这是工地上的红颜料泥水之类的，但从专业的医科大学毕业，早早就进入了上杉制药的直属医院实习的小护士一眼就能看出。
    这是大量的鲜血和泥土混合起来的特有印子，待会还要去提醒一下清洁工记得快点把这里都给拖一遍，不然留下了印子可是要扣工资的。
    还有这个兽耳娘身上的味道，绝对是新鲜的血腥味吧。
    于是，一本至少能写十几万字的逆天狗血言情剧在小护士的脑中顿时开演了起来。
    白川若夏扫了一眼熟悉的合约与费用，将自己的名字签上后重新递给护士。
    她柔和地微笑：“后面的手续我也先签好了，不用麻烦你多跑一趟了。”
    护士正想反驳说这不符合手续，可在看见“白川若夏”后跟着的大大的【白金vip】后便立刻立正，结结巴巴地鞠躬感谢道：“尊敬的女士，感谢您的体谅。”
    说完，护士便转身，想要从这恐怖无比的兽耳娘的注视下离开。
    这时原清濯却突然想到了件事，他伸手拉住了护士的手腕，正想开口询问：“请问一下，手术大概会……”
    “啊！”
    护士立刻害怕地高声尖叫了起来。
    我草，什么b动静！
    原清濯猛然松手，触电般的缩了回来，举起双手投降示意自己啥也没干。
    可这声尖叫已经在安静的三层中回荡了很远很远，引来了许多好奇人士的注意。
    护士摸了摸完好无损的脖颈，这才反应过来原清濯不是想杀她，她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她有些尴尬地转身，对原清濯不好意思地连连鞠躬：
    “那个……女士，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其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护士的声音也是在微微颤抖的，因为她听朋友说，帮派人士特别喜欢一言不合就杀人，无论何时何地。
    “我就是想问一下，手术大概什么时候会结束而已。”
    原清濯很疑惑啊，这护士怎么看上去这么害怕，他难道不是日之城守法好公民吗？
    更何况，玛莉娜的外表难道不是呆呆傻傻萌萌的兽耳狗子吗？
    “我查看一下！最多也就四个小时，女士，您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好家伙，怎么还给人家敬语都飚出来了？
    “没了，谢谢。”
    在原清濯说出这句话后，护士如获大赦地哒哒哒小跑出了这条过道。
    原清濯无奈地回过眼神，看向半透明的玻璃窗，对着它摆了两个pose。
    ——狗子这不是挺可爱的吗。
    搞不懂刚刚那个护士为什么会吓跑。
    原清濯重新坐回座椅上，既然还有几个小时，那他就顺便帮狗子的身体顺一顺，帮她把体内的暗伤什么的来一个全面大扫除。
    正准备开始闭目修行的原清濯不小心瞥到了面无表情发呆的白川若夏。
    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和狗子从地下诊所出门后，是准备直接找到仁和组进行一个高效率的大灭门的。
    明明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忌惮，试探白川若夏，却在无意间抓到了对方的生死命脉，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了起来。
    以至于自己现在能和白川若夏相安无事地坐在了一起，甚至还接受了对方的帮助。
    真是世事无常。
    白川若夏同样这样想着，她边用脑后芯片接受信息，外加电流推动模拟着义眼功能处理仁和组的日常事务，边思考着该如何在与原清濯的相处中夺回主动权。
    第一次试探与接触，以她的完败告终。
    被迫将性命交到了他人手中，这种感觉对于白川若夏很不好受，哪怕她大概率知道原清濯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也一样。
    若是换成一般人，她早就出手秒杀将他丢进下水道里了，可问题是原清濯在实力上也能和她五五开。
    真打起来，就是纯粹的赌命。
    白川若夏，最讨厌赌了。
    但她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她向原清濯卖了两个人情，又朝他证明了“白川若夏的道义”“白川若夏说到做到”。
    不论是【理性】亦或者【感性】上，原清濯都没有杀她的理由。
    ——多卖他人情，会有用吗？
    可能会有用，但不多，他像是那种会把人情还的很清楚的那种人。
    ——还是说直接使用金钱和权力攻势腐化他，让他离不开仁和组的经济援助？
    金钱倒还好说，可从浮空船上的事件来看，他似乎十分厌恶公司和资本……
    若是把权力给到这种家伙手上，什么时候惹到巨企头上，把自己拖下水都说不定。
    白川若夏用了十分钟将今天的日常事务处理干净，用手指摸了摸嘴唇。
    如果他先前说的话是真的……
    ——那用自己与感情缠住他，会不会更好？
    哈。
    我真是疯了，那种话怎么可能是真的，他可是贫民窟出身。
    好烦。
    怎么这么麻烦。
    久违的疲惫感涌上白川若夏的心头，她已经有多久没遇到过这种满眼望去都是“也许”“可能”的情况了。
    上次，是什么时候呢……
    她用手撑着脑袋，在被原清濯用武道意志隔绝了声音的座椅上，慢慢却又不可抗力地合上沉重的眼帘。
    上次，是白川若夏已经记不太清的七岁的时候。
    “请装上义体吧，白川大小姐。”
    那时所有人都是对她这么建议的，包括她的父亲与母亲也在苦心劝导。
    因为她觉醒灵能的弱小，因为倘若她只用灵能的话，什么也做不到。
    “我也可能在灵能上成功的，灵能的上限更高不是吗！”
    ——【可能】。
    她是如此回应的。
    那时的白川若夏是如此自信的，以至于坚信这份【可能】会在她的身上变成【必然】。
    大家被白川小姐坚定的意志力感动了，于是便不再劝她装上义体。
    因为仁和组的大家都知道，这并非白川大小姐的任性或者玩闹，而是她赌上了自己的未来与过去所放下的【承诺】。
    极道总是看重承诺的。
    白川若夏自然也不例外。
    “白川同学，你确定要以文化课为主报考日冕高校？我们学校向来就只有第一才有资格。”
    老师苦口婆心地劝导：“如果你用剑道报考体术方向的话，是百分之百能进入的啊。”
    “这次我是第三，也许呢，也许下一次我就会是第一，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吧。”
    ——【也许】。
    白川若夏抬着下巴，对老师说：“我讨厌被确定的事，也讨厌没有挑战性的事，毕竟……”
    “——我可是白川若夏啊。”
    小学部的老师们被这份强大的拼搏精神所震撼，于是便不再劝她用剑道报考日冕高校。
    小学的上学总是很晚，放学总是很早。
    更重要的是，还几乎没有作业。
    所以每天白川若夏回到家中后，都会愉快地拿起竹剑。
    “今天又遇见好事了啊，白川同学。”
    她听见父亲对她这样说。
    “对啊！”白川若夏系好腰间的绑带，藏不住小脸上洋溢的喜悦：“今天我又看见有初中部的坏蛋在欺负上杉同学，我就拿着木棍就好好揍了他们一顿。”
    “那不是很厉害嘛。”
    父亲对她举起竹剑，然后在一番激烈的缠斗后被打落了手中的剑。
    “剑术又精进了，白川同学。”
    她听见父亲如是感叹：“单论剑术，恐怕在日之城里已经找不出多少比你厉害的人啦。”
    毫无疑问，这是事实。
    所以白川若夏用手背拭去下巴的汗珠，坦然领受这份夸赞。
    “那当然，因为我是白川若夏啊！”
    这份独一无二，天下无双的【确信】，便是让白川若夏能够朝着外人频频说出【可能】与【也许】的根基。
    .
    “狗屁的可能，赌狗能不能去死啊……”白川若夏半梦半醒地呢喃着，她忽然感觉自己踩空了一脚，所以心跳咚咚咚的猛然加速让她醒了过来。
    眼前模糊的景象迅速清晰起来，白川若夏眨了眨眼，轻嗅着鼻尖萦绕的消毒水味，发现她现在居然在医院的座椅上睡着了……
    ——自己居然睡着了？
    这是哪里？
    哦，是上杉直属的私立医院。
    她是为啥来病院来着，明明这医院里到处都是看不对眼的上杉制药中层……
    她揉了揉眼睛。
    太久没睡觉，这一觉睡得脑袋都要不清楚了。
    啊对了，是为了带那个兽耳娘的弟弟来医院治疗。
    那个兽耳娘又叫什么名字？
    “哼，哥们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玛莉娜！医院条例上哪里写了这一条规矩了……你想让我滚出去行啊。”
    因为顾虑这里是医院的缘故，原清濯用最小的声音说着最嚣张的话：“要不你跟哥们打个赌，现在就给我叫人来看能不能让我滚出医院，搞死我。”
    他盯着这人模狗样，穿了身西服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菲住中年男人冷嘲：
    “我滚不出去你就跪下来给哥们磕头，一路从日之城南边磕到北边行不行？”
    顶着肚腩的地中海男人大怒，正准备叫来认识的黑帮，等这浑身廉价衣服的女人一出医院，就让她被碎尸万段。
    “你——”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声响了起来。
    “平野先生，在放出狠话前，你最好考虑到这是我的人。”
    白川若夏连正眼都没去看这男人，她只是轻声说：“你当然可以在现在逞得一时之快，但就连我都很难保证你的人身安全，除非……你永远不来外环区？”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区区一个外环区的小帮派，给我们公司当狗的东西而已，嚣张什么！
    中年男人气得浑身发抖，他大声嚷嚷着：“你的人？你找来的什么家伙，还敢先推搡上杉制药的高管！立刻让她给我滚出这里！”
    白川若夏想都没有想就说：
    “她先招惹你？那要不把医院院长找来，我们当面对质？”
    白川若夏踮脚，伸手捂住想开口插嘴的原清濯，平静地和怒气冲冲的平野对视：“如果是她先招惹的你，我就在当众跪下道歉，再赔礼一百万可好？”
    她盯着已经不敢再与她对视的平野，补充道：
    “如果不是，那就等着被起诉丢掉工作吧。”
    白川若夏面带微笑的看着汗流浃背的中年男人，
    “哎呀，怎么不说话了呢，我想问的是——您的意下如何，平野先生？”
    “我，我想起还有紧急的工作要处理，是上杉经理亲自交给我的，先告辞了，白川小姐。”
    平野顿时结结巴巴地说着，最后用厌恶的眼神狠剜了原清濯一下，就快步离开了。
    望着那个仓皇逃离的背影，白川若夏冷嗤：“满脑肥肠的垃圾……打狗也要看主人吧。”
    原清濯啊了一声：
    “我怎么就成狗了？”
    “你不是狗？”
    白川若夏让他坐下来，然后摸了摸原清濯头顶耳朵的内侧，让他浑身一激灵——没想到玛莉娜的敏感带在这里。
    “我超有话好好说别乱摸！”
    原清濯登时与白川若夏拉开距离，撑开双手，再让她摸下去还了得？
    直接就要受不了了。
    白川若夏也没追击，她随口问道：“过去多久了？”
    “三个小时多一点。”
    “这么久啦……”她伸了个懒腰，表情上有难得的惬意：“我好久都没像这样好好睡过觉了。”
    白川若夏看着无动于衷的原清濯，丰沛的精力外加主观时间加速的本能使用，几乎让她在瞬间就制定好了“对原策略”。
    所以她说，
    “刚刚周边没声音传来是因为你吧，我这个人只要听得到一点声音就睡不着……谢啦。”
    “没事，你要过意不去的话，就用这个人情来抵债吧。”
    原清濯随意地朝手术室努嘴。
    “好啊。”
    ？
    “我就只是口嗨一下啊哥们。”
    “别小看睡觉，我可是已经快一个月没熟睡过了，让我能够睡着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更何况这种小事，无所谓的吧。”
    白川若夏寡淡地弯了弯嘴角，却看上去分外有风味。
    原清濯咂咂嘴：“彳亍口巴。”
    这一幕又给一旁站着的玛莉娜看急了：“老狼你快给我劝劝小原，让他把身体还我，不能再让这小东西这样作威作福了！”
    “还牛魔啊，这时候就该狠狠攻略这仁和组组长，有大米，又长得好看的富萝莉不给我狠狠拿下站起来蹬，然后让她变成atm机狠狠爆米？”
    “先给你身体整到三次四次觉醒，到时候牢原玩腻了就换我上！”
    老狼疯狂地进行幻想，发出脑髓吸食的怪音：“急急急，你好急啊玛莉娜，我都不知道你在急什么！”
    “我不许你再说！”
    玛莉娜狠狠地捂住老狼的嘴，二人就这样在过道里开始了女子角力和摔跤。
    原清濯瞟了眼这俩活宝，没说话。
    因为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所以在白川若夏醒后没多久，一直挂着“手术中”绿色灯牌熄灭了。
    很快，就有医生推着加西亚出了手术室。
    “芜湖！牢加的复活赛打赢了。”
    原清濯手舞足蹈，要是手中有瓶香槟指定已经狠狠开起来了。
    那高大的医生直接略过一身便宜货的原清濯，跟白川若夏说：“病人的状况良好，虽然医院大概率会建议他住院，但我个人的建议是直接办理出院手续即可。”
    白川若夏朝原清濯看去，他则敲敲加西亚的耳畔大声说：“活着扣1，死了扣2。”
    “111111，大姐姐我现在状态简直好到不行啊！”
    加西亚中气十足地说着。
    白川若夏点头：
    “那当然，我给他选的可是深度治疗套餐，小子，你这辈子估计都舍不得整第二次了。”
    她对高大医生说，
    “成，那就给他办理出院吧，签字手续都拿来给我。”
    .
    在白川若夏这个白金vip的带领下，原本以“程序繁琐”著称的上杉私立医院在十分钟之内就把加西亚给放了出来。
    “今天真是太感谢啦，玛莉娜大姐！”
    “清扫个垃圾而已，没什么。”原清濯摆手：“要感谢的话，还不如感谢这位替你出了全额医药费的大款呢。”
    “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大姐……姐？”
    兴高采烈的加西亚在这句话说到最后的时候，低头看着比自己还矮的白川若夏就和所有正常人一样，迟疑了一下：“姐姐你今年几岁？”
    白川若夏忍不住眯起眼，冷笑：“我几岁和你有什么关系。”
    “额……”
    加西亚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
    “算了，没事。”
    白川若夏还不至于去跟个还在上中学的小孩哥置气，她摇摇头，对加西亚问道：“比起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我倒想问问你，加西亚·塞西蒙德。”
    “——你愿不愿意加入仁和组。”
    闻言，原清濯都不禁停下步子——白川若夏想招人想疯了，都招到刚刚打赢复活赛的学生哥身上了？
    招收童工啊这是（震声）！
    不过，这对于加西亚来说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他不用担心钱不够用了，去苦哈哈地卖超梦和芯片了。
    “啊，我？”
    加西亚可是十分清楚名字听起来挺正派的“仁和组”是个怎样的地方。
    “嗯，我是仁和组组长。”白川若夏没去看加西亚的目瞪口呆的表情，只是在走出医院后迅速地拿出烟咬住：“你要想的话，我点个头就行。”
    听到这句话后的加西亚不再无谓的震惊，也不再胡思乱想。
    他迅速，且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了一点。
    ——毫无疑问，这是自己人生的关键转折点。
    仁和组的组长，以往不敢想象的大人物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朝他递出了改变命运的橄榄枝。
    所需要的，就只有自己的接受。
    只要他点头就行。
    漫长的思考。
    白川若夏抽完了一支又一支的烟，甚至在脚尖前落下了一层烟灰。
    可她并不心急，因为她知晓这样的抉择对于这个男孩来说到底有多么重要。
    作为向他抛出这个问题的人，耐心的等待才是应该的。
    而且，如果把加西亚抓在了手中，就更多了一枚或许在关键时刻可以影响原清濯的棋子。
    她又不需要付出什么，加西亚的素质本来就挺优秀，当成正常的吸纳人才都不亏。
    稳赚不赔的买卖。
    “抱歉，白川组长。”
    出乎意料的回答从加西亚的口中冒出，白川若夏能看见他向自己鞠躬。
    他拒绝了？
    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虽然这样想，白川若夏也没有把内心的不快表露出来。
    她只是问：
    “你想好了？”
    “嗯。”
    “因为我想一步一步爬到日之城的最顶端。”加西亚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他凝望着彼端落下的夕阳，脸庞羞涩的通红，“而待在外环区的帮派里是做不到那个地步的。”
    若不是看在原清濯在场的份上，白川若夏都想笑了。
    这小孩，在做梦吗？
    白川若夏懒得去出言反驳，这样的人她见过太多……其中大多都不知道死在了哪个下水道里。
    既然他想做梦的话，那就溺死在梦里吧。
    可原清濯却搂住加西亚的肩膀，对他狠狠地竖起大拇指：“牛笔，是真男人！哥们第一个在精神上支持你！以后活不下来也可以找我来要口饭吃嗷。”
    加西亚嘿嘿地笑着，连连点头。
    白川若夏又咬住一支凭空燃烧的烟，吐出烟雾，又让风把脚尖前的烟灰吹走了。
    她看着乐呵呵的原清濯和加西亚，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在心里想：
    他的确【可能】会爬到日之城的顶端，【也许】也会成为日冕集团的总裁。
    但这份微不足道的可能性又有多少呢。
    在实现这份可能性之前，又会失去多少呢。
    白川若夏只是笑了笑，说了句“挺好”。
    7k大章，很好吧
    看了看调研结果，有些人觉得1好，有些觉得2好
    我想冲均订，所以选择更大章
    但我又觉得不能亏待读者
    所以选择多更大章
    怎么样，牢诺很善解人意吧
    凌晨没更新了，不用等，凌晨写的大概率合章到明天下午
    (本章完)

 第81章 【荒川药业】的野望（4k）

    第81章 【荒川药业】的野望（4k）
    同一时间，【荒川药业】总部顶楼。
    荒川药业的总部地表上六十层，底下六层，共计六十六层，总高一百八十八米。
    “在一百八十八米的高度，从全面的单向落地窗朝外看去，就能看见最美的夕阳西下。”
    荒川龙二双手交握，在说完这句话后便眺望着夕阳，直到它全部没入彼端林立的小平层之下。
    没入那像是垃圾一样涌动的人群之下。
    “雷藏，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在荒川龙二说出这句话后，他身后一直站立着的壮硕青年垂眸沉思，随后答到：“我想，大概是因为我们要比其他人站得更高，又能够阅览其他人，而其他人却无法发现我们。”
    这个时间点，荒川龙二其实已经看过了玛莉娜——准确的说，是原清濯操纵下的玛莉娜虐杀三个混混以及之后来袭的漩涡帮的视频。
    当然，还包括一切结束之后原清濯与白川若夏的交涉，以及最后上杉制药浮空车的到来。
    虽然远处的监控并不能听清具体的声音，但这份溢出屏幕的惬意与强大是不用声音也能轻松地体现出来的。
    而既然白川若夏带走了原清濯，那么之后会发生什么荒川龙二简直都不用想。
    以白川的人格魅力与交涉能力来看，如果对方并非什么心眼多到数不清的家伙，那绝对已经被笼络了大半了，甚至当场加入了仁和组也不一定。
    荒川龙二了解白川若夏更胜于她了解她自己。
    毕竟，从小白川若夏就叫他叔叔。
    他看着她长大。
    她的母亲被他的死士杀死。
    她的父亲也因他而死。
    唯一的遗憾是让白川若夏活到了现在。
    荒川龙二又怎么可能不了解白川若夏呢。
    他欣赏着落日最后的一抹余晖，笑着回道：
    “这不是答的很不错嘛，雷藏，果然让你去【狩龙卫】进修是正确的选择。”
    被称之为雷藏的青年认真点头：
    “我在那里学到了很多，董事长。”
    “不，在这里不必称呼我为董事长，今日并非公事，而是私事。”
    荒川龙二转动座椅，拿出两个纹繁杂的小白瓷杯，又端起了一旁温着的茶，熟练地沏着，而后对青年说：“坐吧，雷藏。”
    “是，父亲。”
    荒川雷藏坐在了对面，用双手恭敬地接过荒川龙二递来的茶杯，微抿一口，忍不住赞叹道：“多日不见，父亲的手艺也有所进步。”
    “做人，总不能经常原地踏步啊。”
    荒川龙二也喝了一口，他望了眼手旁的日历，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前几日让你办的事……”
    荒川雷藏点点头，
    “【莱迪药业】拒不合作，一家上下已尽数被我带着十二位【影葬者】斩杀，这次把罪名安在了漩涡帮头上。”
    听到漩涡帮再次遭重，荒川龙二也忍不住笑了：“【晚钟军工】才刚刚和漩涡帮签订互助合约，这下可要头疼了。”
    晚钟军工，福音科技手下的二线组织。
    可它与福音科技的关系却又和“上杉——荒川”这样严密的上下级关系有所不同。
    与其说是上下级，一二线，倒不如说是“加盟商”的合作模式。
    晚钟军工表面上从属于福音科技，并为其研发新技术与供给部分军工装备，可实际上的掌权层却几乎与福音科技没有关系。
    而它最近与漩涡帮联手，据荒川龙二所知好像也是为了一个正秘密进行的关键性技术突破——为了有更多的活人用来直接进行人体实验，以求突破。
    所以这个“玛莉娜”在这种关键节点上杀了漩涡帮这么多人，也绝对会被晚钟军工纳入眼帘。
    对她动手，也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但自己这边拿到消息和第一手视频的时间绝对比晚钟军工要快，那么现在他的选择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至少三次的基因觉醒者么。
    荒川龙二低头，瓷杯中的茶叶沉浮，
    “雷藏，归来一周多，想必伱也已经体验过了权力的滋味……很美妙吧。”
    正准备继续喝茶的荒川雷藏沉默许久，想要出言反驳，可最后还是有些不甘地闭目点头：“的确如此，若我没经历过狩龙卫的训练，恐怕已经沦陷在其中了。”
    “这点你倒是比你弟弟诚实的多啊！”荒川龙二大笑：“风行那小子，哪怕被我撞见正在享受，也拒不承认他的自我已经被那些唾手可得的东西腐化了。”
    荒川雷藏无奈叹息。
    “女人，金钱，名望……可去享受，去体验，却不可去沉沦于其中——雷藏，你当知晓，这些物质与精神尽皆起自权力。”
    荒川龙二轻声告诫，接着向自己的儿子发出疑问：
    “那么，我们所拥有的，这些高人一等的权力又是从何而来呢？”
    荒川雷藏沉思，而后默默摇头。
    “——暴力。”
    他将白川若夏，玛莉娜，医生，甚至是米莉的详细资料一并摆在了荒川雷藏面前，淡淡说道，
    “权力起自暴力，所谓说不清道不明的权力本质就是这样丑陋的东西而已。”
    荒川雷藏将手中的资料一份一份地仔细看着，他在白川若夏的资料上了尤其多的时间，甚至比视频中的主角玛莉娜还要多。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异色。
    有过往的模糊记忆浮现在脑海——万人围观，自己发出必将胜利的宣言，穿戴护具，手握竹剑，而后在三招之内被打到竹剑脱手，跪倒在地。
    被那个年龄比自己小，身高比自己矮，力量比自己弱的女孩不解地质问。
    “明明战前就让你投降了，怎么不听呢。”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尝到失败与屈辱的滋味。
    荒川雷藏的嘴角扯起狰狞的笑，把这张原本已经逐渐淡去的面孔重新清晰无比的刻印在了心中。
    白川若夏。
    这个女人，值得自己去打败求取，而后握在手中。
    “而握在手中的暴力，永远没人会嫌多。”他听完荒川龙二的话语，掌心雷光跃动，将这些资料尽皆烧成了辨识不出的焦炭。
    黑色的残渣窸窸窣窣地从他的指缝间落下。
    “怎么，雷藏你还对白川有意思？”
    荒川龙二记得那次震撼全校的剑道大比，就是因为那件事，他才会让雷藏转学的。
    “是啊，父亲。”荒川雷藏少见的没压制住情绪，略显兴奋的说：“还有什么比俘获曾经打败过我的女人来得更加爽快的事呢？”
    “志向不小啊，白川可是哪怕在整个日之城都算是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啊。”
    荒川雷藏把手搭在了腰间伤痕累累的剑柄上，上面有着十四条刻痕，就代表着他已经杀死了十四个三阶灵能者及以上的存在。
    “这样征服起来才更有成就感不是吗？”
    “不愧是我的儿子啊。”荒川龙二指着背后电子荧幕上玛莉娜的大脸，“白川暂且不论，这次任务的关键在于她这个新兴的三次觉醒者。”
    “若她加入了仁和组，则格杀勿论，若没有加入……”
    荒川龙二将瓷杯中的渐凉的茶水一饮而尽：“无论用什么方法，斩断她加入仁和组的可能性，当然，最好还是让她进入我们公司。”
    荒川雷藏随意地瞟了一眼玛莉娜的照片，又想起方才的米莉的资料，心中已然有了计策，不在意地点头，
    “我明白，父亲，就和以往一样您只需等待结果即可。”
    “只有一个问题，这一次您会给我多少【影葬者】的调动权。”
    荒川龙二没有即刻回答这个问题，他指向那挂在墙壁上样式古老的三味线，示意儿子给他拿过来。
    待到沉重的乐器落入怀中，荒川龙二才抚着它平淡回答：“全部。”
    简短的回答让荒川雷藏愣了一下，接着他便听见父亲大笑着说：“我儿既有如此志向，那做父亲又怎么可能不支持呢。”
    “且让为父为你奏上一曲送行。”
    三味线的琴弦发出低沉的旋律，荒川龙二低着头，手指拨动铁弦，声音已然混合在旋律里，无法分辨是说还是唱：“祇园精舍钟声响，诉说世事本无常；娑罗双树失色，盛者转衰如沧桑……”
    这是《平家物语》的开场诗，讲述的就是曾经盛极一时的平氏如何在源氏的猛攻逐渐衰落，最后归于尘土的故事。
    这样只记载于书本上的故事已经几乎没人保存下来了，这样久远的乐器也几乎没有人会用了，也唯有父亲还记得这样古老的故事，还会用数十乃至上百年前留下的三味线。
    在这样古老的旋律与唱词中，荒川雷藏感受到了父亲支持他的决意与期待，于是郑重地站起，朝着荒川龙二深深鞠躬。
    直起身后，他沉默地朝着门外走去，静静地倾听身后传来的那飘忽不定的沙哑弹唱，
    “骄者难久，恰如春宵一梦；猛者遂灭，好似风前之尘……”
    彼时彼刻的平氏与源氏，恰如此时此刻的上杉与荒川。
    数十年如一日的暗中耕作，长远到看不尽头的布局谋篇，终于要在近日瓜熟蒂落了。
    无数昼夜的辗转难眠，无数次的栽赃嫁祸，无数次的小心试探，无数次的情报打探。
    荒川龙二终于把梦寐以求的那句话证实为真了。
    在这滚滚而下的时代浪潮下，无论是自小便没能扼杀，天赋出众的白川若夏，还是这近日表现出彩的玛莉娜。
    她们都只是微不足道的拦路石子，与路边的微尘罢了。
    若顺服，就收入麾下；若挡路，便清除就好。
    “雷藏，武运昌隆。”
    “哎呦，这不是小米莉嘛，什么风又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常规的经典款弄潮结束后，医生拿着无菌布擦擦双手，笑着想要摸小小一只的米莉的头，却被后者躲开了。
    “来安装一个全套厨师芯片，你这应该有吧。”
    米莉面无表情，说出的内容却让医生咂舌，不禁发出疑问。
    “我靠，你上次来不是还说要整个肌肉模块和肺部吗，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说你要去当厨师？”
    医生的手捏做拳，狠狠砸着义体陈列箱：“厨师芯片有个球用！在被腐乳后被爆炒前举起双手说‘哎呀我还会做菜’吗？！”
    “这样只会让对方更加兴奋地大叫着说‘那就边炒菜边炒你，菜做的好有奖励，做不好有惩罚哦’！”
    医生对这种奇奇怪怪的玩法意外熟练，几乎是随口就说出了典中典遭遇。
    “我安装了肌肉和新型肺部就能打爆几十个漩涡帮的家伙吗？”米莉主动坐到的手术台上，自己回答道：“不能的吧。”
    “额……那怎么可能啊，漩涡帮里随便跑来个家伙都能打十个你吧。”
    医生看出米莉心意已决，于是在身后装着未开封的芯片里翻翻找找，最后整了片最大的出来：“受什么刺激了？”
    “什么都没，只是认清了现实而已。”
    米莉趴在手术台上，挽起头发，露出脑后的芯片接口：“玛莉娜独自一人在卡特工厂虐杀数十个漩涡帮帮众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据说‘缝合巨人’也在死亡名单汇总……医生，你还是少自娱自乐吧。”
    “和这样的室友住在一起，我变强一分两分对她而言有任何区别吗？还不如做点好吃的给她吃，提供情绪价值不让我被抛弃来得好吧。”
    医生满脸不信，她给玛莉娜订购的【一次基因觉醒药剂】可还在路上。
    要这事儿是真的话，那玛莉娜就是以一个“潜在觉醒者”的身份拿下了包括曾经击杀过数个二阶灵能者，甚至与三阶灵能者对抗过不落下风的“缝合巨人”在内的数十人！
    就算她是三次觉醒者，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吧。
    医生觉着她吹牛都不敢这么吹。
    切。
    信聊天记录？不如信我是日冕集团董事长！
    不过，有人送米为啥不赚。
    “大厨级厨师芯片，一个2000嗷。”
    “别废话了，快装，我等会还要去买菜赶在她回来前把晚饭烧好呢。”
    医生被这句话整无语了，她还依稀记得上次米莉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把左轮，半张小脸都染着血说“给我能够变强的义体”。
    现在直接成厨娘了。
    只能说，乐。
    下一更估摸着在晚上11，12点，是6k大章捏
    (本章完)

 第82章 玛莉娜家今天的饭（4k）

    第82章 玛莉娜家今天的饭（4k）
    “この美しき残酷な世界では，まだ生きていること何故と問うばかりで……”
    在这美丽又残酷的世界，我不断反问自己你为何还活着……
    黑色高级车内，驾驶位上开车的白川若夏顺着车内的旋律，轻轻哼唱着这首来自新纪元之前的歌曲。
    她的手指轻敲着方向盘，朝着一旁表情古怪的原清濯说着：
    “听起来肯定很奇怪吧，其实这是新纪元前某个动漫的主题曲，我挺喜欢这部叫做《巨人》的动漫来着，特别是里面那个叫做希丝特莉亚的角色……”
    “哦，你应该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动漫吧，动漫其实就是……”
    白川若夏本想解释，但她见到原清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笑了一声：“算了，无所谓。”
    “不，你们家乡的小曲还是很好听的，多唱点我爱听。”
    原清濯心道原来白川若夏还是个二刺螈，怪不得他说这几天杜卡特大街上响起的歌曲怎么味儿都这么浓。
    原来关键问题出在这。
    好家伙，每天中午晚上在大街上放自己喜欢的私人音乐，这跟中学饭店广播电台似的。
    之前原清濯还奇怪为啥把加西亚送回去的时候不坐便宜的电车，非要特地整辆仁和组的专用汽车，白川若夏还要自己开。
    ——看来是听歌跟唱瘾犯了，必须得找点歌溜溜。
    果然，二刺螈真可怕。
    不过白川唱歌还是好听的捏。
    原清濯静静地享受着。
    不过，后座上的玛莉娜可不这么想，她的手疯狂来回穿过白川若夏背后的座椅，妄图以灵体形式影响现实，
    “小布丁欺负我不会唱歌！哼，哼哼！其实我也是会唱的，小原伱给我听好了！”
    没有经受过教育的纯真声音顿时被玛莉娜发出：
    “抽~嗦着锐科抽着电子烟，没有对错只有天赐缘……”
    原清濯仅仅两三秒就不堪折磨，选择让大脑自动过滤这部分声音。
    只剩下玛莉娜一个人在苦中作乐。
    因为就连老狼都没有去管她，她自从上了车之后就沉默地双手抱胸，只是任由窗外的景色在眼前迅速闪过。
    “对了，你是不是为了保持自然度都没有装脑后芯片？”
    白川若夏瞥了好多次原清濯的后颈了，她惊讶地发现原清濯居然就连人手一片的芯片都没。
    不愧是贫民窟中出来的家伙。
    她也没见过原清濯拿出过通信终端或者手机之类的设备。
    那么，他先前让自己转钱的账号的主人是谁？
    从之前的表现来看，原清濯绝对是十分缺钱的那种人，而能让他放心地交出这么一大笔钱让其暂时保管的，又是何方神圣？
    白川若夏当即做出决定。
    ——得去看一眼，这关乎自己之后的策略。
    “这很奇怪吗。”
    原清濯的五指收紧，又松开：“保持纯度而已。”
    其实只是没钱买有最高级的防火墙的芯片。
    所以玛莉娜的身体一旦掺入电子元件，就很容易被黑客攻击，这在战斗中可是尤为致命的弱点。
    “那去整个三防手机吧，我买单。”白川若夏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兜中拿出黑不溜秋的板砖：“不然转账都有些麻烦啊。”
    她在试探原清濯和那个账号主人之间的关系。
    若是二人关系好到不行，那原清濯就根本无需多带一个手机，哪怕是她买单也是一样的结果。
    如果关系一般的话……
    “你买单？”原清濯双眼一亮，这不是又有羊毛可以薅了：“肘，这不赶快整一个。”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某专门贩卖电子设备的线下实体店。
    在大款白川若夏的小手一挥下，自然就买了个五位数的，堪称“三阶灵能者都打不坏”的小板砖。
    所以最费时间的，居然是给“玛莉娜”注册电子个人账号以及伪造一个虚假的个人信息……
    白川若夏惊的眼睛都瞪大了，她原本以为原清濯只是没钱，用不上账号。
    不是，哥们。
    ——这也没那也没，那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年纪的？
    在日之城，居然还有人从来都没有开通过个人账号，还是纯纯的黑户……这事儿比随手找一个路人就是秦始皇都离谱。
    “用卖废品的钱买营养膏吃。”
    ——站在原清濯身后的玛莉娜即答。
    合着孩子这么久就吃营养膏了，原清濯心说怪不得玛莉娜会郑重对待每一粒米饭和海克斯科技食品。
    原清濯当然很开心拿到了摔不坏的手机，也十分感谢白川若夏让玛莉娜开通了个人账号。
    “——所以你为什么要跟我回家？”
    米莉家又破又小的门前，原清濯嘴角忍不住抽搐。
    站在他身侧的，是背着小书包，穿着一身jk制服+过膝丝袜的白川若夏。
    白川若夏反问：“今天帮了你这么多，饿了都不准我蹭顿饭吃？”
    蹭蹭蹭，你蹭个牛魔。
    天知道你要蹭什么。
    这家伙要真只是单纯过来吃饭，原清濯直接表演一个倒立不用筷子嗦两大碗面。
    可事情却又如白川若夏所说的那样。
    人家今天帮了他这么多，哪怕二人的关系称不上朋友，甚至还能说是潜在敌手。
    总不能饭都不让人家吃一个。
    原清濯原本心想总算可以把身体还给玛莉娜了。
    ——今天不仅战斗了一天，还高强度用脑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脱离让狗子吃饭自己休息了。
    现在不行了。
    白川若夏的手中还提着几大袋菜，她声称你做不来饭也无所谓，我会出手。
    “道理我都懂，可为什么又要特意换一身公司开设的高等私立学校里才有人穿的jk？原本那些衣服怎么你了？”
    原清濯有些摸不着头脑。
    “当然是为了不被猜出仁和组组长的身份啊。”白川若夏伸手敲了敲门，回头轻声说道：“你也不想给你的朋友带来什么麻烦吧。”
    这话说的很符合白川若夏的身份和血统，原清濯无言以对。
    房屋内。
    正在使用电磁保温设备来维持晚饭温度的米莉听到敲门声，立刻站了起来咚咚咚地跑到门前。
    她面无表情地，拧开把手。
    映入眼帘的却并非是玛莉娜傻乎乎的大头，而是一个穿着jk校服，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陌生少女。
    走错了？
    这是米莉的第一个想法。
    也许可以把她绑起来要笔钱改善生活。
    这是米莉的第二个想法。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她听见这个陌生的jk回头说：“玛莉娜小姐，你的朋友好像并不怎么喜欢我啊。”
    “我猜她肯定在想要不要给你一枪。”原清濯从背后推着白川若夏背上的书包：“去去去，快进去别挡路啊。”白川若夏在大力的推手下忍不住迈出脚步。
    米莉下意识地侧开身子，看着这个某企业高管的大小姐提着大袋小袋走进自己的房子，脑门上几乎要跳出问号。
    ——合着玛莉娜今天出去不仅爆杀了漩涡帮，还捡了个大小姐回来？？？
    哦不对，通常来说这两件事应该是一起发生的——玛莉娜为了救这个大小姐才对上了漩涡帮。
    这样的逻辑才比较通顺吧。
    米莉依旧面无表情，她看着对她咧嘴的原清濯，突然想起玛莉娜中午就被人叫出门了。
    她还没来得及问中午发生了什么呢。
    米莉也没太多的心思，她想到就问：“你中午的事办的怎么样了？那群人有为难你吗？”
    走在前面，正在弯腰脱鞋放菜的白川若夏动作一顿，沉默地回过头来。
    和白川若夏眼神对上的原清濯眉头一跳——小东西问啥不好怎么偏偏能一脚就精准踩雷。
    “为难？”原清濯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摊手：“他们可没为难我，不如说几个大哥是社区送温暖的啊，问我身体好不好之类的话嘘寒问暖，热情到让我十分感动。”
    真的假的？
    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已经成为了这片房区房东的米莉可从来没听说过还有“送温暖”这样的高端活动。
    搞不懂……
    米莉也没去多想，毕竟从中午那些人十分恭敬的模样来看，也不会对玛莉娜干些什么不好的事。
    她便继续说道：
    “还有我晚饭已经做好了，但是按两人份做的，现在也许有点不够吃。”
    “米莉你还会做饭吗？”
    原清濯探头，望见了已经变成了大桌子上的四菜一汤，颇为震惊。
    他记着中午玛莉娜和她还是吃着科技量满满的便当，当时原清濯变出一手赛博大餐吃得那是津津有味。
    怎么晚上米莉就能整出卖相这么好的菜了？
    不过便宜的也是自己。
    原清濯对着扯着他的手，口水都快流了一地的玛莉娜眨眨眼，示意身体还不能换回来哦。
    中午吃赛博大餐的是他，晚上能品尝美味佳肴的还是他。
    可现在玛莉娜却只能空着肚子眼巴巴地在一旁看着。
    原清濯直接笑嘻了。
    这简直是双赢。
    他爽两次。
    “不——！吃吃吃吃吃，我要吃口牙！小原把身体还我！”
    玛莉娜整个人已经扒到他的身上来了，鬼哭狼嚎着，可怜的简直要挤出两滴眼泪来。
    但和白川若夏待在一起的时间里哪能任由狗子乱来。
    所以他无情地把玛莉娜推到墙上，示意老狼逮住她，然后才走进室内。
    十二平米出头的房间，若是两个人待着还不算太挤，可一旦有第三个人进来后，空间就好像顿时变得狭小起来。
    让人喘不过气，特别是一米八多身高的原清濯。
    他盘腿坐下，扫视了一眼不多不少的菜式。
    若是两人吃，就算玛莉娜的身体需要摄取更多养分，也差不多吃个八分饱了。
    但现在白川若夏来了。
    若她的胃口和米莉一样小倒也好说，可基因觉醒者哪个不是常人的两三倍饭量？
    更别提她今天明里暗里还和自己交锋了这么多次，甚至途中都累的睡着了。
    原清濯叹气。
    那就只好让我来露两手……
    “我再去炒两个菜吧，很快的。”
    并腿坐着的，从进门后就化身“安静jk”的白川若夏轻声说，
    “那，那怎么好意思呢，明明是你到我这来吃饭……”
    话虽如此，但原清濯的身体还是很诚实地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白川若夏站起来，眼角余光里带着无语和嫌弃地瞥了一下原清濯。
    其实这倒没什么。
    原清濯网上冲浪的时候被天天攻击，他也依旧乐呵呵。
    但关键的是，就原清濯现在这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哪怕坐下来，只要稍微抬头就能看到小土豆白川若夏美妙的裙底风光。
    这其实也没什么，他原清濯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可这两种元素不经意间的融合，却在瞬间就触动了原清濯的某个好球区。
    他重重地咳嗽两声，头顶的耳朵绷直了，立马把目光重新放在了桌上的饭菜上。
    可却没什么心情吃饭了。
    一旁本就不愉快的玛莉娜看到自己的身体外部变化，哪里还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是大好的开局，怎么才半天不到就要被偷家了！？
    我们和这个白川若夏不是敌人吗？！
    不是还说好要马上灭门仁和组吗？！
    玛莉娜咬着牙看着白川若夏一言不发地去洗菜切菜，又看向脸色稍稍有些不太正常的原清濯，是又惊又怒。
    更离谱的是，这还是在自己的眼前发生，由自己全程见证的！
    白色相簿都没有这么扭曲吧！
    玛莉娜已经要抓狂了，可她既无法强制让原清濯下线，也知道现在由原清濯占着她的身体是有极为正当的理由的。
    所以她就只能看着自己的敌人一点一点地提升攻略进度，本人却只能眼睁睁地无能狂怒。
    老狼：乐。
    但老狼也不说话，因为这时候说了话阻止掉，就没乐子好看了。
    白川若夏洗菜切菜的动作很熟练。
    最开始装着大厨级厨师芯片的米莉还想来一起帮忙。
    可却在被前者一眼看穿并提及“你装了厨师芯片吧”而灰溜溜地下场，但是得到了原清濯的点赞和鼓励。
    就在这时……
    咚咚咚。
    是敲门声。
    门外还有好几个脚步。
    原清濯有点奇怪，这大晚上的谁会敲门。
    难道有醉鬼认错门牌号了？
    他说，“我去开门。”
    白川若夏关闭水龙头，用抹布缓缓擦去双手的水珠，再划去芯片中传来的信息，淡淡说，
    “不，我去吧。”
    少女就这样系着围裙，赤足朝门口走去。
    凌晨也许还会更一章2k或者4k，但也可能合章到明天下午
    不用等
    码不动了，休息一会
    (本章完)

 第83章 待明日（3k）

    第83章 待明日（3k）
    门外现在站着的是什么人，白川若夏的心里一清二楚。
    ——“荒川药业本部的影葬者数量减少，或有大动作”。
    这是白川若夏安插在荒川药业中的线人，在两小时到十分钟前陆陆续续告诉她的消息。
    用“安插线人”的方式来获取情报乃是必要的手段，这点与私人感情无关。
    哪怕明面上仁和组与荒川药业是合作关系。
    哪怕她一直敬重着荒川龙二这位自小以来便在许多地方帮助她的叔叔。
    ——因为白川若夏无法忍受与她合作，与仁和组的生命力息息相关的荒川药业之中，有太多她不知晓的情况存在。
    这种可能性，这种无法掌控的不确定性令她厌恶。
    无论是什么事情，白川若夏都会极力避免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做出决策。
    故而，她在荒川药业中安插了不止一个线人，并且这些线人互相还都不知道身份。
    每逢重要情况的时候，白川若夏都会同时验证好几条消息一样后才做出决定。
    这次也一样……
    不，这次不一样都无所谓。
    因为白川若夏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荒川制药还是会按照之前的一贯风格做事。
    监控捕捉到潜力股——资料被放在荒川龙二的桌上——向潜力股递出高薪和邀请函——加入荒川制药，起初待遇很好，然后不到三个月开始被压榨。
    至于不加入和拒绝……
    被看中的潜力股的确有实力。
    但无论是什么人，总有家人，朋友，关系亲密的人吧。
    首先是恐吓与骚扰，寻找周围游手好闲的混混上门威胁，让你不厌其烦。
    如果能扛过去的话。
    那么没两天，你那些关系亲密的人大概率就会被外环区的“某个帮派”绑票勒索。
    或者是莫名其妙遭遇重大债务危机，但会向你伸出援手的只有“好心”的荒川制药。
    只要伱接受了荒川的合同，那么接下来的一辈子就被它套牢了。
    甚至就连仁和组也被荒川制药栽赃过。
    但是那一次被敏锐的白川若夏发现了，在她亲自上门质问后，就再没有出过类似的事情。
    拧开门把手。
    绿绿的颜色撞入白川若夏的眼帘，她默默地抬头，便听见了调笑的声音。
    “居然是个妹子……小妹妹这么晚一个人在家啊？”
    “这么晚了，要不要请我们进去坐坐啊？哥哥们可是很有钱的哦。”
    两个勾肩搭背的混混满眼放光的盯着白川若夏，若不是顾忌到给他们钱，让他们过来的人太过吓人，就已经直接上手再说了。
    他们的纹身纹满全身，甚至脸上都有着歪七扭八的龙飞凤舞，也在鼻子嘴唇上打了许多奇奇怪怪的铁钉，搭配着廉价的冲锋衣，浑身上下充满了非主流的气息。
    属于是，buff拉满。
    白川若夏本想露个面就赶走外面的这些家伙，可现在看来，这简单粗暴的计划大概是要破产了。
    她和两个混混对视了一会儿，微微皱眉：“你们不认识我？”
    虽说荒川药业的手段一直以来都被她所不齿，但好歹企业的业务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恐吓的力度，绑架的话术一直以来都十分娴熟。
    因为企业需要的不是陷入疯狂的玉玉症，亦或者，而是一个能为它们贡献价值的灵能者或者觉醒者。
    所以一般来说，找来的虽然都像混混，但都是干这一行干了许久的职业人士。
    一个字：专业。
    可怎么这次上门的是连她的面孔都不认识的底层混混？
    进入荒川药业后会不认识白川若夏……这种事从来就不会发生，因为新员工进入荒川的时候，只需要认识三个人。
    自己的直属上司，药业的董事长荒川龙二。
    最后就是绝对不能招惹的白川若夏。
    “我们认识你，喂，漂亮妹妹你穿成这样却待在这种地方……”左边的混混拉长了语调：“不会是在拍超梦吧！”
    “这样的话，也让我们来参与一下呗，我们可不需要出场费，而且非常——非常持久哦！”
    右边的混混凑近脸庞，用露骨的视线打量着后退了半步的白川若夏。
    啧。
    真底边？
    白川若夏回头隐晦地瞥了眼原清濯——他的运气难道真就有这么差？
    中午被自己的人找上门，下午碰见漩涡帮，晚上回家都会遭遇无妄之灾，估计凌晨还得被荒川药业折磨一次。
    虽然白川若夏很想一拳打爆这两个杂碎的脑袋，但她现在的身份是“玛莉娜的普通jk朋友”。
    是普通人。
    若非必要，她不想把那个叫做米莉的女孩牵扯到她和原清濯的事件里来。
    反正已经确认过，米莉和原清濯的关系甚至还比不上她，而且看起来又笨又傻，那又有什么可担忧的？
    更何况，“不随意牵扯无辜群众”也是白川若夏一直以来奉行的做事原则之一。
    像是两个帮派在马路上火并，从而导致少年失去了自己的母亲这种事，至少在仁和组内从来没发生过。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我好像不认识你们。”说罢，白川若夏就想直接关上门。
    她也很顺利地关上了门，甚至拧动了古老的门锁，又上了一道保险。
    可下一刻，一条明显经过改造的手臂穿透这扇轻薄老旧的木门，狠狠地将它连根拔起。
    令人牙酸的声响回荡在狭窄的室内。
    “哎呀，就连门好像都很欢迎我们嘛小妹妹。”
    其中一个混混把木门扯出丢在过道上，夜晚略寒的风便吹进来了。
    “所以，要不要邀请我们进去坐坐。”
    这种不知所谓的东西……
    白川若夏没回答，有点想直接把他们给丢出到几百米外。
    两个混混是这样想的：禁止我们强制进入室内，但里面的妹妹邀请我们进去，总不算强制吧。
    他们当然知道给他们钱，发布任务的人的意思。
    所以这就是纯粹地钻一个语言的漏洞，两个混混还以为自己非常聪明。
    事实上，任何一个帮派人士都不敢说去用小聪明钻这种漏洞。
    只有底层混混敢这样做。
    ——因为他们没有亲眼见识过真正帮派的狠辣行事与残忍手段。
    不知道什么叫黑手！
    原清濯循声望去，不禁烦躁地扭动着脖子起身。
    怎么今天怪东西这么多。
    “牛魔了个酬宾，吃个饭都不让人好好吃了！”他骂骂咧咧地朝着门口走去，“就是你们两个小瘪三敢他妈拆我门是吧！哥们直接给你头拆下来！”
    原清濯走到低着头的白川若夏身旁，有些疑惑她怎么不自己出手解决掉这两混混，随意开口问道：“这两鬼玩意你朋友？”
    白川若夏退到他的背后，深深叹气：“朋友会这样骚扰我吗？”
    “那成，你继续做菜吧，这里我来处理。”
    简单交流完后，原清濯看向那两个眼睛都瞪直了，嘴里喊着“大大大”的家伙，直接探出手一手一个地抓着他们的脑袋，直接朝外边丢去。
    在惨叫声与骨骼和地面猛烈接触的断裂声里，他直接大骂：
    “大你妈的……给爷滚！”
    扫除了门口的垃圾之后，原清濯没好气地走回来坐下，喃喃有词：“小头接管大头了属于是，真的虾头啊兄弟们。”
    至于两个混混有没有因为这十米的高度摔死摔残，那就不在原清濯的考虑范围内了。
    他只知道下次如果再看到这两家伙，一人一拳直接爆破脑袋。
    “白川和目标在一起……”
    某家酒吧中。
    距离米莉家至少有五公里以上的荒川雷藏单方面关闭了和两个混混的共享视听，他摇晃着手中的玻璃杯。
    从最开始两个混混就不知道自己的义眼其实已经在转账的一瞬间被黑掉了——当然，现在也没有必要知道了。
    因为在荒川雷藏关闭共享的一瞬间，影葬卫留下的病毒后手就直接绕过那简陋的防火墙，直接烧掉了两个混混的大脑。
    目标没和混混废话，选择直接动手解决，在他的预料之中。
    ——可为什么白川会穿着那种衣服，系着围裙和目标待在一起？
    从资料上来看，就在今日中午，包括仁和组的若头在内，四名干部都死于名为“玛莉娜”的目标之手。
    按照资料上白川的一贯做法，即使今日没有直接动手复仇，也绝不可能和敌人这样有说有笑的待在一起。
    有问题。
    荒川雷藏简单地判断：目标很可能已经加入了仁和组。
    如若不然，白川若夏没有理由会以这种方式与曾经的敌人待在一起。
    那么能直接让三次基因觉醒者屈服，加入仇敌组织的原因呢？
    荒川雷藏露出狰狞的笑。
    ——很简单，只要白川若夏足够强大就够了。
    这种事他也干过啊。
    在日之城，强大就是真理。
    “啊，先生您手中的酒杯碎了，您没被碎片划伤吧？”
    兔女郎担忧的声音让荒川雷藏转过头，他打量着脸蛋身段还算不错的兔女郎，大笑一声，直接伸手将她搂入怀中揉搓着。
    起初，兔女郎还想推开这个不知所谓的客人。
    可兔女郎望着账户上突然增加的一万快，她的动作顿时就由反抗变作了迎合。
    荒川雷藏抱起怀里的兔女郎，直接朝着酒吧外走去。
    等到明天有空的时候，就先去取了那个叫做玛莉娜的项上人头，把它当做许久不见再见白川若夏的见面礼吧。
    白川若夏……
    每次一想到这个女人荒川雷藏就难以按捺心中的躁动。
    今天没啥状态
    但是12点前还有一更，下一更应该能写的挺好
    我尽量写5k
    (本章完)

 第84章 狗子只是蠢，狗子有什么错

    第84章 狗子只是蠢，狗子有什么错
    “我吃好了，多谢款待。”
    白川若夏放下筷子，摆正，对着原清濯以及米莉双双低头。
    正吃着碗里最后一点的原清濯不解地问道：“这就是霓虹人多到完全没必要的礼仪吗，真新奇啊。”
    白川若夏没有对这句话做出回应，她拿起几乎什么都没装的小书包，重新背在背上，站起身轻声说：“既然吃好了，在下就先告辞了。”
    她闭目微微躬身，就准备朝着门外走去。
    ——白川若夏不打算将荒川药业对玛莉娜有想法，并且或许已经开始采取行动的消息说出来。
    这并非因为她与荒川药业互为盟友，站在了同一条利益战线上的让步与容忍。
    不如说恰恰相反。
    白川若夏打算在荒川药业还未动手的情况下，就替原清濯将这些潜在的隐患在暗中除掉，不让它影响到原清濯的正常生活。
    这样一来，他就会欠自己一个很大的人情，到时候无论想让他在什么地方偿还都可以。
    也能用在关键时刻，让他们的关系更近一步，以此来将他更牢固地捆绑在自己手中。
    反正，荒川药业的这些小动作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新意，无非是把玩过的套路重复几遍。
    在有线人供给情报的状况下，她想保住原清濯简直轻而易举。
    白川若夏想着。
    可惜她唯有一点不知晓。
    那就是，
    ——荒川雷藏已经回来了。
    这就意味着此次行动中，关键决策已经不用被汇报给荒川龙二，自然也就不可能被她的线人知道消息。
    当然，白川若夏不知道这些。
    除却荒川龙二与影葬卫之外，没有人知道那个在数年前就进入内城区学习训练的荒川药业少主已经回来了。
    就在白川若夏还没跨出两步的时候，原清濯忽然放下碗筷说道：“我来送送你吧。”
    “不，不必了……”
    原本白川若夏是想要这样婉拒的，可当她正准备弯腰穿鞋时，看见了微笑着的原清濯，听见他用力地重复一遍：
    “我来，送送你吧。”
    “……”
    “好。”
    白川若夏穿好小皮鞋，冷淡地颔首。
    听到这话的玛莉娜再坐不住了，张开双臂横拦在原清濯正前方：“小原！你难道真的迷上这个坏女人了吗！”
    怎么可能。
    望着直接挡在他面前的玛莉娜，原清濯的额头都要流汗了。
    ——这就意味着如果他要向前走出这个仅供一人半通过的通道，就必须用身体顶开拦路的玛莉娜。
    狗子也没吃撑啊，合着咋没事找事了？
    现在白川若夏又在看着自己，原清濯当然不能和玛莉娜解释原因，或者对她进行一顿棍棒教育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能打。
    其实原清濯想要“送送”白川若夏的理由很简单。
    ——监视她。
    以防她在脱离自己视线后，整出点什么高科技窃听器摄像头之类的，或者用灵能整出点原清濯不是直接看见就理解不了的东西。
    就只有这个理由而已。
    如此简单。
    可以狗子贫瘠的大脑哪里可能想得到那么多，狗子只是希望伱不被其他的坏女人抢走，只是想和你待在一起。
    狗子有什么错？
    原清濯给老狼使着眼色，可后者就只是乐呵呵地站在一旁看戏，并对玛莉娜说加油加油把他给抢回来。——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东西。
    原清濯暗骂一声，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用玛莉娜的身体，就这样顶着玛莉娜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怎么突然想到要送我了？”
    白川若夏用脚尖点点地面，皮鞋与水泥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呜哇呜哇你先回答我吧小原！不要和这个坏女人说话口牙！”
    原清濯估算着以白川若夏大概到玛莉娜的哪里，于是就这样俯视着玛莉娜被挤压的欧派投去视线。
    他怎么在看我头顶……？
    ——白川若夏奇怪地想。
    “这和突不突然没关系吧。”原清濯尽量保持着语气的正常，“我得看着你。”
    这家伙，警惕心也强过头了。
    以他的实力，哪怕我做些小动作也没用……
    想到这里的白川若夏不由得一愣。
    既然没用，那他为什么要“看着我”？
    明明他和屋里那个叫米莉的女孩的关系也不算特别好，甚至那个女孩还需要临时安装厨师芯片来讨好他……
    那个叫米莉的，死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吧。
    白川若夏没多问，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反正原本她就没想多做什么手脚，今天的收获已经够足了。
    “回去，小原，给我回去——”玛莉娜的身子一点一点地被挤出门外，她脸上表情都快难过地哭出来了：“不，要，跟，坏，女，人，走！”
    靠，玛莉娜真是蠢到一定的境界了。
    ——狗子是真疯了，鉴定为没吃东西饿蠢的。
    原清濯在心里无奈叹息，他强行用武道意志把哇哇乱叫的玛莉娜按在墙边，步履平静地跟在白川若夏的身后。
    “刚刚在想些什么，怎么这么慢才出门？”
    白川若夏的声音让原清濯心中一凛——这样都能被发现不对劲，口也，这就是强者的感知力吗？！
    “门被老馋混混拆了，今天觉要睡不好了！”
    原清濯咬着牙说——他特意找了个真事儿真情绪出来，主打的就是一个真实！
    “说起这个，我建议你们最好快点换个地方住。”
    白川若夏沉默着走到楼下停着的车前，在拉开车门前还是多说了句话提醒。
    “不懂就问，哪里还有不要钱的房子住？”
    原清濯的反问让白川若夏微微摇头。
    “不，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边空间太小了而已。”
    汽车发动，随后扬长而去。
    站在原地目送着白川若夏开车离开视线范围后，原清濯听着楼上传来的玛莉娜的大叫，无奈地抓着头发。
    ——这愚蠢的狗子，真得好好教她一下合理动脑了！
    他大步地重新往回走着，一言不发地来到闹麻了的玛莉娜身前，松开武道意志的束缚。
    然后在后者朝他扑过来之前一把将其重重按在了墙壁上。
    原清濯拧起眉毛：
    “蠢狗子，现在就来狠狠教育你一顿！”
    写不出，写不出一点
    今天就5k了
    明天看看能不能继续8k吧，要到一个重要剧情点了，得好好写
    其实我也想一直8k往上，这一天5k就直接少吃好多智能推了难绷
    (本章完)

 第85章 全世界，最喜欢玛莉娜了（4k）

    第85章 全世界，最喜欢玛莉娜了（4k）
    教育，当然不能任由玛莉娜处在灵体状态混混就过去了。
    而是，要让她用身体好好感受！
    只是顷刻间，原清濯就用大手硬生生扯着玛莉娜，让她回归了她自己的身体。
    在脱离高大强壮的身体后，原清濯感受着视野的突然降低与无根无垠飘忽感，稍感不适的晃晃脑袋。
    自己这身高直接对着面前挥拳的话，怕不是直接要变成什么不能播的频道。
    不过，也不是多碍事。
    跳起来，就行！
    原清濯微蹲起跳，朝着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回到肉体上的玛莉娜就是一个重重的头槌！
    “呜啊！”
    玛莉娜捂着额头顿时委屈地叫出声。
    “狗子啊，以后……”原清濯再次跳起，在她耳旁说道：“别再那么蠢了！”
    “做事之前，难道就不能看看我的脸色吗！”
    随之而来的是一左一右两记勾拳，让还在懵逼状态的玛莉娜直接被打倒在了地面。
    原清濯骑在她的腰上，挥动着双拳，同时大吼着：
    “没看见今天从见到白川若夏的第一秒起，我一直都在和那家伙暗中交锋吗！”
    一拳。
    “光是和她说话，不露出破绽就已经累得不行了，结果你一直还在旁边吵吵闹闹！”
    重重的一拳。
    “你看着，你看着我呀！如我这般喜爱狗子伱这样天真可爱，傻里傻气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被白川若夏那种女人简单的腐乳呢！”
    又是无比强劲的一拳！
    这给一旁的老狼都看震惊了——感情你说的教育是这种“拳拳到肉”的教育。
    她刚刚还以为，会是那种大家伙都喜闻乐见的剧情呢。
    这下看不成了……
    老狼叹气。
    这时，原清濯扯着已经被揍的头昏眼的玛莉娜的衣领，将她微微淌血的面孔扯到自己的面前，“喂”了一声，叫醒了玛莉娜。
    “玛莉娜。”
    原清濯轻声呼唤着狗子的姓名，让感到世界天旋地转的她在重影中确定了前者的位置。
    “我其实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白川若夏那个女人胜过了你？”
    “大概……”玛莉娜的脑海中开始不断重放着最初原清濯对她伸出手的画面，以及不久前原清濯那面对站起来的白川若夏，脸上那一瞬间变化的表情，“是因为直觉吧。”
    狗子的声音低沉。
    神他妈直觉。
    你的直觉，这么好用的吗？
    原清濯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疯狂吐槽，可他意识到，狗子是真的有点失落，那他就不好在这里抖机灵了。
    他微微叹气。
    “那么，就由我来亲口告诉你。”原清濯抵着玛莉娜的鼻尖：“你的直觉是错的。”
    玛莉娜呆愣地眨眼。
    他直视着玛莉娜的双眼，慢慢地，一字一顿地用力说。
    “全世界，我最喜欢的就是玛莉娜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在这个世界，原清濯一共就熟识玛莉娜，老狼，米莉，白川若夏还有医生五个人。
    虽然白川若夏的段位爆高，但在她是潜在敌手的情况下，玛莉娜作为他最先观察，最先遇见的家伙，好感度最高是十分正常的。
    傻fufu，天天为你着想，一般情况还十分听话的棕毛大狗子，谁不爱？
    可这句话对于自出生以来就没被人肯定过的玛莉娜而言，却是完完全全的另一番感受与体验。
    小，小原说什么？
    全世界，最喜欢我？
    喂喂，开什么玩笑，我这样的蠢货，真的会有人喜欢吗？！
    玛莉娜在内心中不断否定着自己。
    可就像是被看穿了内心的想法那样，原清濯坐在狗子的腹部上，俯瞰着那张涨红着的脸，认真颔首：“当然会有啊，就比如我。”
    他他他他他，说的真的是真的吗？！
    伴随着这一句话，玛莉娜一天以来堆积的苦闷，不解与嫉妒，都在这一刻全然消散，并且化作了更加浓郁，更加深沉的信任与爱意。
    再然后，
    短时间内数次大起大落的玛莉娜，陷入了百分百的宕机之中。
    “我超，怎么昏了？”
    原清濯愕然地眨眼，连忙举手示意自己的无辜，对一旁一直看戏的老狼说：“你也看见了哈，我可没有用力揍她，是她自己晕过去的。”
    “这不是你用言语攻击？”
    老狼摆出意义不明的动作，大叫：“应该说叫精神攻击才对，牢原，没想到你还是能直接电击肉体的究极网络黑客啊！”
    “我是个牛魔！”
    原清濯连忙从晕乎乎的狗子身上离开，直接进行一个神圣分离者的使用。
    他不解地摸着下巴：“不是，这好好的咋就昏了呢。”
    “你不问问自己？”
    老狼反问，嫌弃地后退两步离开原清濯的身旁：“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难道是真的？”
    “难道还能是假的？！”原清濯痛心疾首地说：“你难道不知道假话对于一个孩子的伤害会有多大吗！”
    就在他们两个展开祖安论战的时候，房间内的米莉终于发现，过道上的玛莉娜从一个人在那里呱呱乱叫的状态里脱离了。
    ——呼，她终于结束发病了。
    不过玛莉娜小姐的发病还挺轻的，只会自己一个人搁那折磨自己。
    不用太过担心。
    米莉心想。
    然后女孩跑到昏过去的玛莉娜身旁，抓起她的一条手臂就往房间里拖。
    虽然过程艰难，不过倒是把地板上的灰都顺便清理地一干二净了。
    “玛莉娜牌吸尘器，很好用吧。”
    老狼指着光洁如新的地板嬉笑着说。
    “你说的对。”原清濯点头，看着已经开始平稳呼吸起来的玛莉娜，无聊地抢先抢占唯一的床铺，“不过狗子直接昏过去的话，我们就没事儿好干了。”
    玛莉娜做了个梦。
    在梦里，
    她并不是什么无父无母，有人生没人养的黑户小孩。
    也从来没有睡在豪华大豪斯里，没有每天依靠卖掉门口随机刷新的垃圾来买营养膏续命的经历。
    更不可能有人会对她拳打脚踢，来抢劫，欺负，辱骂她。
    在梦里，她住在全城市最高的楼层中，穿着私人设计师为她量身定制的衣物，每天吃着顶级大厨为她专门制作的大餐。
    她睁开眼就有人专门为她洗漱，出门的时候鲜就会铺满前方的道路。
    每一个路过见到她的人都会对她恭敬行礼，而她只需要报以简单微笑就能让任何一个人心悦诚服。
    而玛莉娜就在这样优渥到难以想象的环境之中逐渐成长，识了字，学习了必要的礼仪，懂得了该如何交友，又明白了什么时候该拔剑，什么时候不该。
    玛莉娜在短短数年内，就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蜕变为举手投足间都写满了贵气的少女。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她上初中的前一天。
    那一天，也正好是她的生日。
    在生日宴会上，有人好奇地问她：“您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呢？”
    她凝视着蛋糕上的蜡烛，想了许久，双手合十着祈愿：“——要是能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就好啦。”
    “这也是我的梦想哦。”
    她朝着宴会上众人说了出来。
    在许久的沉默后，有人回应道：“您的梦想会实现的。”
    片刻后，
    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回应道：“您的愿望，肯定会实现的。”
    原来大家都这么支持我的梦想吗。
    玛莉娜朝每一个人道了谢，然后带着满足与快乐入眠。
    等到第二天入学的时候，玛莉娜在生日宴会上许的愿就完成了一部分。
    因为她交到了此生的第一个朋友。
    是个金发傲娇双马尾大小姐败犬。
    接着就是发生一些大概会被原清濯称之为典中典的剧情。
    ——玛莉娜隐藏身份被人看不起，然后那些人被大小姐的身份震惊，反转打脸；紧接着又是一波学院祭体育祭，各种小事件堆积在一起让二人成为了知心朋友。
    没多久，玛莉娜又交到了第二个朋友。
    是个黑发无口腹黑小萝莉。
    然后典中典的剧情继续发生，已经来过的套路又重新套了个皮全部整了一遍。
    这下，玛莉娜和小萝莉也变成了好朋友。
    很快，玛莉娜又结交到第三个朋友。
    是个天降粉发温柔大凶转校生。
    这次发生的是没那么典中典，但依旧能被白川若夏这个高浓度二刺螈称之为典的剧情。
    过程自然无需多说，反正结果是转校生也成了后宫番男主玛莉娜的好朋友。
    既然三人都在一个班里成为了玛莉娜的好朋友，接下来发生的自然就是喜闻乐见的修罗场和反复拉扯。
    就是如此，
    ——玛莉娜的校园恋爱喜剧，就要就此展开啦！
    但在展开这种校园恋爱喜剧的同时，自然玛莉娜用来锻炼自身的时间就相对减少了。
    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玛莉娜的实力进展慢了，后果自然就很严重。
    在第二年的生日宴会上，金发傲娇大小姐问她：“您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呢？”
    玛莉娜的回答没有变。
    黑发无口腹黑小萝莉不解：“您的梦想会实现吗？”
    天降粉发温柔大凶转校生疑惑：“您的愿望，真的会实现吗？”
    “会实现的。”
    玛莉娜回答。
    所以，三人点头，回答道：“那我们选择，相信您。”
    那一晚玛莉娜没睡好。
    虽然很开心，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傲娇大小姐会用敬语吗？
    无口萝莉会说话吗？
    温柔转校生会直接发出这种疑问吗？
    她们不是互相有点不对付吗，怎么像是突然和好了一样？
    真奇怪。
    玛莉娜带着疑惑不解入眠了。
    在新的一年里，喜闻乐见的装比打脸剧情依然频频发生，但玛莉娜和三个朋友的关系却没有更进一步。
    因为她一直都只是单纯地把三人当做单纯的朋友而已，没有任何多余的其他想法。
    只是可惜，她沉浸在学习与和朋友们的快乐生活，个人实力却并没有提升。
    有一天，金发傲娇大小姐突然问她：“你的梦想真的会实现吗？”
    “难道现在的生活不幸福快乐吗？”
    玛莉娜不解地反问。
    许久，金发傲娇大小姐继续发问：“可是，现在的你真的守护的了这一份虚假的幸福快乐吗？”
    当天，玛莉娜还不解金发傲娇大小姐为什么会对她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可在第二天，
    挥之不去的噩梦发生了。
    玛莉娜一如既往地穿好校服，走出家门，来到学校的教室门口，打开了教室的门。
    浓郁的血腥味几乎让她瞬间呕吐出来。
    可玛莉娜没有，她用手捂着嘴，重新抬头看去，
    ——悬挂在她眼前的，正是金发傲娇大小姐那已经被折磨到不成人样的赤裸尸体。
    黑发无口腹黑小萝莉拿着滴血的餐刀从尸体的背后探出头来，愉快地对玛莉娜说：“因为你太过弱小，所以她才会被我杀死哦。”
    “因为……我？”
    玛莉娜无法理解黑发萝莉的口中在说些什么，她茫然地开口：“你和她，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谁要和你这种弱小的生物成为朋友？”
    以往一个月都不曾说一句话的黑发萝莉冷笑着。
    她单手提起了天降粉发温柔大凶转校生的脑袋，把一直重复着“快来救我啊”的转校生拉到身前。
    “来杀了我吧，不然……”
    黑发萝莉嬉笑着说着，把餐刀架在了泪流满面，却一直机械重复着求救语言的转校生的脖颈上。
    “——我就把她在你面前剁成一千份哦。”
    玛莉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没两秒就把梦里的内容忘了个一干二净。
    “三个k带一对！”
    “沟槽的牢原，你妈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十七张牌你能秒我，我当场，就把那个昏迷不醒的玛莉娜吃掉！”
    “你说得对——所以王炸，飞机，四个二。”
    “玩nm！啊玩nm！出千是吧！啊，出千！”
    “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
    她看着正盘腿坐在床上面目狰狞狂笑着打牌的二人。
    一人面目狰狞，另一人狂笑。
    米莉则坐在她身旁，在发现玛莉娜终于醒了后，指指桌上：“夜宵做好了哦，要吃吗？”
    “吃，我肯定吃啊，小米莉真好！”
    玛莉娜傻乐了一下。
    ——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生活。
    码不出来了大伙，有大纲，但是写不出来
    就和干看着几百个游戏却一个都不想玩一样，大伙懂这感觉吧
    明天，我将如闪电般归来
    (本章完)

 第86章 可以相对信任的对象玛莉娜大危机！

    第86章 可以相对信任的对象……玛莉娜大危机！
    “麻婆豆腐，很好吃吧。”
    原清濯看着呱呱呱吃得一言不发的玛莉娜，又看了眼坐在一旁对她自己做的夜宵熟视无睹的米莉。
    几乎要把整张脸都埋进盘子的玛莉娜带着大盘狠狠点头。
    米莉依旧是一副沉默的样子，她的义眼闪动，看起来像是在溜视频。
    其实原本是做不了麻婆豆腐的，但是白川若夏带来了很多食材，而这小破地方的冰箱又小得可怜，不冷藏的话，这些菜没两天就都要坏掉了。
    所以米莉多做了份夜宵，反正玛莉娜也不可能吃不完。
    麻婆豆腐，番茄炒蛋，青椒炒土豆丝……再加一大盆米饭，好家伙，碳水+碳水是吧。
    ——而且怎么全是中式菜肴？
    米莉可不像受过中式文化感染的样子。
    那就是安装的厨师芯片里掺了私货？
    比起见到奇怪之处就要想想为什么的原清濯，玛莉娜可管不了那么多，她只知道好吃，好吃，还tmd是好吃！
    因为门被破坏的缘故，饭菜的香气从屋子里缓缓飘散出去，引来了外边流浪狗子兴奋的叫声。
    流浪狗子们：这是何等……何等强劲的气味口牙，光是闻着就要饱了!给我吃，给我吃口牙！
    就在群狗嘹亮的叫声中，玛莉娜咽下了最后一口饭，径直靠在了窗沿上，拍着已经顶开衣服的圆滚滚的肚皮吗，惬意地戳着米莉的脸颊，
    “怎么就突然想到要装厨师芯片了，这个好像可不算便宜吧。”
    米莉眼中闪动的数据停下，她不带多少感情地回答：“因为我不想变成赛博精神病。”
    玛莉娜：“？”
    “米莉姐，能说点我听得懂的吗？”
    “玛莉娜，我知道你在今天下午一个人杀了数十位漩涡帮的帮众……也许你对此没什么实感。”米莉微微失落地低下头：“哪怕是那里面最弱的一个人，都要我拼了命的加装义体才有那么一丁点可能赢过。”
    玛莉娜惊讶地摸摸头——她看原清濯打的时候不是一拳一个小朋友吗？
    “在短时间内安装太多义体，最终的结果只可能是变成赛博精神病。”
    米莉伸出原装手，又指了指肺部：“所以，我把原定要安装的两个义体都取消掉了，因为没有什么意义。”
    玛莉娜顿时摇头：“让自己变强的事，怎么能叫没意义呢？”
    “就是没意义。”
    米莉回答：“因为有你在。”
    “倘若面对的是连伱赢不过的敌人，就算我再怎么费金钱，忍受痛苦的改装也不可能赢得过——除非我不介意自己在一个月里成为赛博精神病。”
    “可……”
    玛莉娜还想反驳，可随即就被米莉捂住了嘴。
    然后听见她平淡地说：“我选定你了，玛莉娜。”
    已经连续虐杀老狼十把的原清濯甩出四个q：“狗子起飞了就一定要带着她一起飞？谁给她的自信？”
    “现在是，幻想时间！”
    老狼看了看被丢出的炸弹，又看了眼手中稀碎的牌型，忍不住把牌一把丢在了原清濯的脸上：“把把有炸弹，出千的狗东西！我甚至幻想不出能赢你的场面！”
    “打的菜还狗叫？”
    “开挂有脸说？”
    床上的唇枪舌战并没有影响到底下的玛莉娜和米莉的对话，就在狗子还在思考该如何回话的间隙里，米莉继续说道，
    “像你这样强大的人，在出名之后绝对不会缺乏趋炎附势者的，也更不可能需要我这种只会用枪的战斗力的帮助……其实我选定你并没有意义，重要的是，你能够接受我。”
    “所以，我需要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米莉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自己的头和桌上的菜肴。
    “——啊，为什么我会不接受你啊？”
    狗子歪头疑惑.jpg
    米莉沉默少许，盯着玛莉娜，在确认她并非故意作假后忍不住让嘴角弯了一下，紧接着叹气：“或许你现在还会留我在身边，可长此以往，在你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后，我大概就会被遗忘吧。”
    她说：“日之城的铁则是——没有价值的，就会被丢弃。”
    玛莉娜听得大脑狂转，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但出乎意料的，她居然觉得米莉说的挺对。
    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啥意思，但总觉得“啊对对对，对的对的”。
    聪明的人说话，总是有很多道理呢。
    所以玛莉娜呆呆地点头。
    没有什么心机与城府的米莉就直接说道：“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在第一次见面就救了你一命的——一个可以相对信任的对象。”
    “她可以在你每天睁开眼的时候就把烧好的早餐放在你面前，也可以保证在危险的情况下给你提供安全的食物。”
    米莉收起盘子，走到了唯一的水龙头前，在拧开放水后回头淡淡说：
    “——这就是我能展现出的价值。”
    啪啪啪啪。
    原清濯鼓起了掌。
    “有一说一确实，怪不得突然转行当厨娘了，哥们就喜欢自我认知清晰的兄弟。”
    老狼撇嘴：“价不价值关我屁事，我只知道平常玛莉娜根本就不让我出来，热乎的都吃不上一口。”
    原清濯正想和玛莉娜商量确实可以把小东西留下来当专用厨师，却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说起来，狗子怎么从醒后就一直没和我说过话？
    “喂，狗子……”
    “呜啊！”
    在被原清濯摸到肩膀后，玛莉娜再没绷住，惊叫一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依稀能从指缝间看见通红的脸庞。
    老狼都懒得看——自家养了这么久的狗子一下就被天降原清濯骗走了。
    这牢原长的也没有帅的惊天地泣鬼神啊，不就是皮肤稍微白了一点，五官稍微立体了一点，身材稍微健壮一点，性格稍微好了那么一点而已。
    难道牢原就是传说中的魅魔？
    还是说古人诚不欺我，青梅果然不敌天降。
    更可恨的是她还打赌输了，不能朝玛莉娜输出自己的观点……所以这段时间都只能旁观。
    “咦，这天气很热吗，狗子怎么直接红温了？发烧？”
    原清濯奇怪地想要摸摸玛莉娜额头，后者却直接往旁边挪了挪，用手扇着脸庞说道：“哎呀，确实很热呢，热死我啦……”
    奇怪的自言自语在引来米莉的注视后，玛莉娜又连忙改口：“我其实是想说，米莉当厨师不是很好嘛，烧的很好吃呀，决定了，以后就由米莉姐你来帮我做一日三餐吧！”
    ——明明一开始自己在面对原清濯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着得找个时间给他办了，还想好了要让他狠狠求饶。
    可为什么到了现在，在小原都对她说出了那种话之后，类似的想法却几乎都消失不见了呢，取而代之的是却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感？
    玛莉娜搞不懂。
    她只知道，现在她正面临着原清濯盘问的大危机！
    该死的，这该，该怎么回答！有没有人，能来救救我口牙！
    就仿佛是听到了她的求救声一样，一声清脆的“叮”在玛莉娜的腰间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冰冷机械，却无比悦耳的提示音。
    【乌托邦信用提醒您：高级vip客户****已向您成功转账，您的个人账户已到账2000000.00元，请注意及时查看。】
    “哇哦，怎么这个时间还有好朋友向我转账，让我看看是谁……”
    玛莉娜慌不迭送地从腰间掏出黑色的小板砖，正要大声宣读上面的内容，表情却在一瞬间僵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点了一遍上面的零，然后揉揉眼睛，又点了一遍上面的零。
    最后，茫然地抬头：
    “二，二百万？？？”
    “这恒河理，四五十个人，一个人身上光义体就有个好几万吧，更别说加上还没凉透的血和器官，哪怕算上快速出掉的折损，这也算得上是个合理的价格。”
    原清濯摆摆手：“在日之城，只要不被万恶的企业压榨，那实力=金钱，这次不等式都秒不掉。”
    玛莉娜还是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吧？”
    “那你敲个电话问白川就行，她肯定会接的。”
    “那还是不问了，就是真的！绝对是的，轻松是的！”玛莉娜举起双手，大喊：“好耶好耶！”
    “那我们是不是能换个好地方住了！”
    玛莉娜眼神闪亮——正好这大门都成渣渣了，房东也早就似了，等找到个好地方，就能直接拎米莉入住了。
    二百万巨款在手，个十万租房或者买房不算奢侈吧。
    然后直接该吃吃该睡睡，直接启动睡觉到自然醒，每天早上睁眼就能吃饭的少爷生活。
    玛莉娜嘴都要笑裂了。
    这一夜，在欢呼声中度过。
    次日，早晨七点。
    米莉推了推迷迷糊糊的玛莉娜，对她说：“医生来电，她让我转告你，说是‘到货了’。”
    打坐冥想的原清濯登时睁眼。
    ——一次基因觉醒药剂到了。
    虽说【一次觉醒】特殊性在基因觉醒者的道路上比不上能够“觉醒特长”的【二次觉醒】，也不如【三次觉醒】对身体全方位提升来得多。
    可它是最重要的。
    在【一次觉醒】中获得的提升与根基，乃是衡量一个基因觉醒者潜力的标准。
    一般来说，在【一次觉醒】中身体素质的提升越大，就代表着【二次觉醒】获得的特长能力会越强。
    可这同时也意味着，哪怕经过了【一次觉醒】，基因觉醒者也还只是一个力气大，跳得高跑得快的超级兵而已——可与此同时的灵能者已经可以把灵能开发出各种精妙的用途了。
    当然，玛莉娜这种超超超级兵不在正常的讨论范围内。
    并且想要在这条路上走到尽头，就必须保持身体的“纯度”，不能让过多的义体侵占肉身。
    灵能者就不会有这个问题存在。
    所以基因道路除了相对便宜，根本就没有什么优点。
    ——除了穷鬼，谁会来没事找罪受嘛！
    玛莉娜整个人呈大字型摊开在床上，香喷喷地睡着，米莉的叫唤声也只能让她咋呼一下，接着继续抱着被子翻身。
    在再次尝试了几番无果后，米莉就放弃了
    原清濯可不会这么惯着她。
    既然叫不醒……
    他站在床上，冷笑一声，对准熟睡中的玛莉娜的腹部就是一击重击。
    砰！
    玛莉娜整个人在瞬间翻滚好几圈，重重撞在了墙壁上，把正在做早餐的米莉吓得手一抖，好险没切到自己的手指。
    “咳咳咳……什么情况，军队打过来了？”
    玛莉娜人形凹槽中缓缓爬出，用手扇开了面前的烟尘。
    “起床！”
    原清濯从床上跳到她的面前，连续在玛莉娜脑门上弹了好几个脑瓜崩，让她清醒了过来：“药剂到货了，直接去医生那注射升级，顺便预定二次觉醒药剂的货。”
    玛莉娜晃晃脑袋，揉着发红的脑门嘀咕着：“这才几个小时……还没睡醒呢，这么急催命啊！”
    “我催命？我再不催你起床来催命的就是天杀的公司了！”原清濯直接把坐在地上开始小鸡啄米的玛莉娜整个人抬起：“你忘了昨天白川若夏说的【荒川药业】和【福音科技】？”
    “那倒是没忘……差睡觉的这几个小时吗？”
    再度在睡眠状态中被打断的玛莉娜叹了口气，拍拍脸颊，原本浑浊的双眼变得清澈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现在，直接打车去。”
    原清濯补充道：“没必要省这点钱，而且……你不正好还可以在车上睡一觉。”
    “那倒是……”
    玛莉娜恍然地呆呆点头，随手套了件衣服，穿上鞋子就拿出黑色小板砖准备出门。
    这一幕给米莉整不会了。
    ——她刚刚不还是在睡大觉，叫都叫不醒吗，怎么突然就出门了？
    米莉朝衣衫不整，就连头发都乱成一团蓬松的杂草的玛莉娜问道：“三明治已经做好了，玛莉娜你要吃吗？”
    “吃吃吃——”
    玛莉娜昏昏欲睡的表情在顷刻间消失，她连忙回过身，一把抢过了米莉手中那个温热的三明治，大步踏出了门口。
    按常理来说，她会在几个小时后成为一次基因觉醒者。
    医生关闭通讯，喃喃自语：“特殊基因觉醒试剂？”
    她笑了笑，望着没多久之前与自己通讯过的米莉，
    “——这不，刚好就有个天赋绝佳的试验品吗？”
    过度日常章节，略显平淡
    8k复活赛今天打输了
    正在和牢大打复活赛中……
    (本章完)

 第87章 礼赞万机之主（4k）

    第87章 礼赞万机之主（4k）
    “医生你变了。”
    玛莉娜跨进半掩着的大门的一瞬间，居然看见了医生手端着咖啡，低头站在原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的经典弄潮开局呢？
    医生将手中的冰咖啡一饮而尽，捏了捏鼻梁：“也不看看现在才几点，我在你的印象里难道是从早到晚都在干这种毫无意义的事的人吗？”
    “拜托，我可是日之城的少有的名医。”
    “冥医，我懂的。”
    玛莉娜嗯嗯点头，引得一旁听懂了这个谐音梗冷笑话的原清濯哈哈大笑：“狗子你还有吐槽天赋啊！”
    不经常玩抽象溜梗的医生笑了笑，还真以为玛莉娜是在声明对自己的认可，她弯腰，打开冷库，从中取出了一支还包裹在塑封包装中的湛蓝针剂。
    医生将它小心地放在一旁的凹槽中，先戴上了一次性的无菌丁腈手套，然后才缓慢而熟练地褪去了针剂的外包装。
    伴随着层层保护的脱落，强化玻璃管中的药剂全貌终于暴露在了玛莉娜的眼前。
    ——澄澈湛蓝的药液在冷白led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无比干净，毫无杂质，唯有微红色的双螺旋在其中缓缓反复流转。
    不知为何，玛莉娜的心中突然跳出来了对它的评价：
    稳定而静谧。
    在药剂的末尾，还贴有两个小小的标签。
    【一次基因觉醒药剂·通用版8.92】
    【上杉制药出品】
    玛莉娜直勾勾地盯着医生手中尚未插上针头的试剂，仿佛那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女一样。
    狗子已经快流口水了。
    原清濯替她擦了擦——真淌下来了该多丢人。
    “这可是好东西。”医生用手指弹了弹玻璃壁，发出清脆的声响：“上杉制药在一周前才刚改良出来的最新款，目前还没正式在市面上开始流通。”
    “觉醒深度提升4%，效率提高2.7%，副作用发生概率再次减少1.1%，我好不容易才托关系从内部拿到了一支。”
    医生的话让玛莉娜面色一变，
    “嘿嘿，怎么样，够意思吧。”
    这算得上是医生的对玛莉娜的投资。
    在看到昨天漩涡帮中队被全灭的新闻与玛莉娜的背影后，她就毫不犹豫地做出了“投资”的决定。
    ——尚未正式一次觉醒就有如此实力，那等到她三次，甚至四次觉醒后还了得？
    医生可是知道玛莉娜的自然率保持在百分之百，故而也更清楚她那看不到顶的潜力。
    说不定，她正在亲眼见证一个日之城新任传奇的冉冉升起。
    “所以，伱的意思是要加钱？”玛莉娜补充道：“强买强卖？”
    医生的动作停滞了片刻，随后大概理解了玛莉娜的想法，不由得大怒：“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难道是那种奸商吗！”
    “不用加钱？”
    “当然不用加钱！”
    “那难道是你馋我身子！？”
    玛莉娜更害怕了，双手护着胸后退半步。
    “确……呸呸呸！免费的！就当是交你这个朋友！”
    医生对刚睡醒呆巴巴的玛莉娜没任何想法，她指指手术台，示意玛莉娜躺上去。
    玛莉娜轻车熟路地乖乖照做。
    医生在药剂的顶部装上专用的昂贵针管，问道：“这次真不需要麻醉和意识分离套餐，你在宰了漩涡帮那帮人后应该有不少钱吧。”
    原清濯对玛莉娜缓缓摇头，于是她便说：“不用这种东西。”
    “不愧是我看好的家伙……”医生走到她的身边，和之前一模一样地安装好借以牙齿咬住的柔软硅胶，又用两根压力较大的复合绑带捆住了玛莉娜的腿部和脊背。
    医生对疑惑的玛莉娜眨眨眼：“一次觉醒的烈度更大，为了防止你乱动踢坏我的东西。”
    然后，医生走向玛莉娜。
    在针头即将触碰到她手臂上的静脉的，那注射的前一刻——
    医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装作随意地，说出了这次见面中至关重要的一句话：
    “——对了，玛莉娜小姐，前两天我朋友说，她那里刚到了一批纯度更高的基因觉醒药剂。”
    她用酒精擦拭着玛莉娜白皙柔嫩的皮肤，“无所谓”地问，
    “你要不要试一试。”
    “试。”
    原清濯即答。
    “试。”
    玛莉娜毫不犹豫地复读。
    “不过，和上杉制药出品的通用型有些不同，那些药剂虽然效果更好，但是相对的危险性也会有所提……”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玛莉娜如此简洁快速的回答整不会了。
    “啊？玛莉娜小姐你说啥？”
    “试。”
    ——虽然小原没有说原因……但是小原这么肯定说的话，那就绝对没有错。
    医生早已准备好的话术在肚子里不断翻滚着，却根本用不出来。
    ——玛莉娜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一般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问个清楚，再问个为什么吗？
    更有可能的是直接拒绝，那样医生就有的说服了。
    可她却唯独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随口”说的话，居然被直接同意了。
    事已至此，那就继续吧。
    医生沉默了片刻，才替玛莉娜解开绑带：“事先说好，我的确会带你去那里，但最终的决定权——决定注射哪种药剂来觉醒，是由你来决策的。”
    原清濯听到这句话直接笑了——这医生还算有点良心，但不多。
    很明显，这个“纯度更高的基因觉醒药剂”的危险度不是一般的高，而且还亟需一个活体试验者。
    那么，还有谁比潜力觉醒后就如此之强的狗子更合适呢？
    “嗷，我明白。”玛莉娜打了个哈欠：“那你朋友在哪里？”
    “日之城，城外以北。”
    医生回答：“我开车带你去。”
    原清濯跟在她们的背后，哼着前两天白川若夏唱的小曲，坐上车的后排。
    ——只要狗子能得到实际的好处就行。
    而潜在的威胁……无论那里有什么阴谋与危险都无所谓。
    原清濯抬头，望着出城后变得一片碧蓝的干净天空和悬挂在上面的好太阳。
    因为我会出手。四个小时后。
    由于医生和玛莉娜之间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再加上狗子早上也是被迫起床的，所以这四个小时完全是睡过去的。
    车子在来到日之城北后，又行驶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驶入了一个从荒地上打开的隐秘入口。
    紧接着，出现在车窗外的，就是与日之城外环区截然不同的冷白色调，高科技风的装修。
    对此，玛莉娜都一无所知。
    当然，原清濯将这些全都给用双眼记录了下来。
    “我们到了。”
    医生停好车，对副驾驶上依旧在熟睡的玛莉娜说道。
    原清濯闻言没有犹豫，左右开弓给了狗子力度适中的两巴掌。
    “唔！到了吗！我知道了！”
    玛莉娜从睡梦中骤然惊醒，想下意识地立正，结果头顶直接大力地和经过防弹改装的车顶重重地撞击在了一起。
    狗子顿时发出了一声痛呼：“痛口牙！”
    医生望着车顶明显的凹陷，陷入沉思。
    我记得这车顶不是合金做的吗……到底哪个是铁做的？
    就在医生怀疑人生，狗子捂着脑袋痛呼的时候，车外传来一声近乎没有感情的淡漠女声，
    “礼赞万机之主……许久未见，特蕾娅·冯……”
    “别叫那个名字，拉娜。”
    医生推开车门，皱着眉回道：“现在叫我医生就行。”
    车外站着的那个女人看了一眼玛莉娜，说道：“那医生，她就是你说的‘绝对可以成功的人’？”
    医生“嗯”了一声，然后摊手：“如果她都做不到兼容，那你这里放的那些玩意，我可不知道谁才能用得上。”
    “初次基因觉醒暴打几十个义体改造者，哪个正常人能做到……”
    医生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玛莉娜的疑问所打断，
    “你刚刚说了什么？”
    她跳下车，直愣愣地望向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灰发女人，重复了一遍：“你刚刚，说了什么？”
    拉娜转头直面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玛莉娜，平静地复述：“那医生，她就是你说的‘绝对可以成功的人’？”
    “不是这一句。”玛莉娜的眼瞳竖起，化作针尖大小，她能清晰地听见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比擂鼓还响，“上一句。”
    拉娜依旧满足着玛莉娜，满足着这个或许能够满足自己的条件的，极为少见的基因觉醒者的要求：“礼赞万机之主……许久未见，特蕾娅·冯……”
    医生眉头都竖起来了：“我tmd都说了别叫我这个名字了！你这老女人就这么宠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家伙！？”
    玛莉娜缓缓抬头，瞳孔涣散，呆呆地说：“你刚刚，说了‘礼赞万机之主’。”
    “对吧……”
    “原清濯！”
    原本还在车上玩着原清濯造出来的赛博手游的老狼，终于觉察到了外边似乎不对，急忙探出头咆哮：“原清濯！阻止她！！！”
    已经迟了。
    就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瞬息，玛莉娜的脚已经踩着粘稠的血浆，放下红色的右拳，俯视着那具倒下的无头尸体，一字一顿地说，
    “你说了，‘礼赞万机之主’，对吧！！！！！”
    医生呆愣在原地，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
    “老狼你他吗的司马了啊！关键时刻在车上玩手游，玩尼玛的，这tm到底什么情况，过来跟我说！！！”
    原清濯一把把老狼从车窗中拖出，扯着她的衣领，指着那个站在血泊中，还在一拳一拳鞭尸的玛莉娜质问：“狗子怎么突然发疯了，都跟我说清楚！！！”
    “问我有牛魔用，先把狗子身体给占了！”老狼头槌了一下原清濯，大声说：“这种情况，我没办法直接替换玛莉娜，只有你可以！”
    “别管那么多，先把她换下来以免发生更多意外！”
    “啧，等着，今天指定要给我说清楚。”
    短暂的半秒不到，原清濯已经费了比以往多上数十倍的功夫，强行占据了玛莉娜的身体，将失去了大部分自主意识的她给挤掉线在一旁呆呆站着。
    “这什么b情况啊。”
    原清濯能感受到狗子身体每一处都在咆哮，嘶鸣，在朝他的意识输出着名为愤怒与仇恨的情绪。
    大量激素的分泌让原清濯都不由得感到了一阵亢奋和晕眩。
    他深呼吸，运气，让飙升到二百一心率的心脏的跳动速度缓缓降下，
    “呼——”
    手枪上膛的声音响起，医生直接举枪，对准蹲在地上的原清濯扣动扳机，同时大声质问：“为什么杀了拉娜？”
    原清濯迅速后仰，一个后空翻躲开了这两发子弹。
    ——我tm怎么知道狗子为啥突然无征兆地发疯杀人了？
    ——我也满头问号啊！
    要知道，在遇见原清濯之前，玛莉娜可是遇见人就直接滑跪，接受挨打的究极窝囊组！
    还不止，她有时自己都快饿死了都会救济一下另一个快饿死的家伙，然后喜提被骗次数加一。
    就这样的傻狗子，按道理来说怎么可能会去毫无征兆地杀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
    唉，等会……
    原清濯望向那具已经变得稀烂的无头拉娜的尸体，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停停，我说婷婷！听我说！有误会，有误会啊！”
    回应他的又是两枪。
    原清濯连忙躲到车后——开玩笑，真要把医生也给打成医生酱，谁来给狗子升级？
    他大声喊：“这个叫拉娜的家伙，没死——扣1就能复活了，我先扣！”
    “111111——！复活吧，拉娜小姐！别再装死在监控里看我笑话了！”
    啪嗒，啪嗒。
    车库的彼端，有清脆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那和先前一无二致的冷漠声音，
    “说说吧，你发现我没死，和突然杀我的原因。”
    拉娜重新走到车子面前，对稍稍脱力靠在墙上医生点头，瞥了一眼地上的残渣：“这样，之前的冒犯我就既往不咎了。”
    原清濯探头，默默地看着玛莉娜在灵体状态下又再次跑到拉娜身前，不断地对她的头部挥出重拳。
    ——如果把身体给玛莉娜，这灰毛拉娜就又死一次了。
    原清濯不禁暗骂：
    什么仇什么怨要这样疾速追杀。
    狗子升级道，伏笔道，堂堂连载！
    大家要追订口牙！
    我的追订要掉没辣！
    凌晨必再更一章！
    什么？你问我能不能打赢复活赛？
    ——绝对可以，轻易可以口也！
    ————————————————
    推荐本四组抽象新书，唉，怎么我们四组全是抽象哥
    (本章完)

 第88章 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第88章 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你是人偶，并非由电能驱动的机器人，也不是由血肉之躯组成的人类……”
    原清濯能很清楚地看见先前那个拉娜的尸体上浮现出的面板，
    “我没的应该说错吧。”
    【拉娜（家用型）】
    【等级：0（已破损，无法显示）】
    【称号：械之城的遗民，万机院首席】
    【属性：0（已破损，无法显示）】
    【曾经的械之城万机院首席拉娜所制作的家用型仿真人偶，处于破损状态，类似的人偶还有许许多多。】
    【警告：拉娜正与极高危boss“万机之主”处于高度敌对状态，请尽量远离。】
    这一次先知的探查之外，除却基本的面板还多了两条提示……说实话，先知的技能对原清濯来说属实是有些鸡肋。
    能一眼看穿的大概率也能一眼打死，比如漩涡帮的那堆杂鱼。
    一眼看不穿的，大概率原清濯也不会和他动手，比如一个探查下去，只显示名字和超高等级的白川若夏。
    而这职业所加的属性点，在目前的日之城副本中完全就用不上——因为原清濯所使用的甚至不是自己的身体。
    不过，这一次倒是有些用处。
    如果记得不错，狗子刚刚在一拳打爆那个拉娜的头的时候说的话是——你说了礼赞万机之主对吧。
    也就是说，狗子听到“万机之主”这名头后就突然失控了。
    踏马的，这万机之主又是个什么玩意。
    前面完全没有铺垫啊。
    怎么什么犄角旮旯里都能窜出个大boss，真是活见鬼了，难道说狗子也是主角命？
    牛魔的主角命。
    原清濯都想要流汗——哪个主角会窝囊地随便来个路边混混就能欺负，而且一直这样窝囊几年。
    要不是自己成了她的金手指老爷爷，估摸着这会儿狗子还在捡垃圾换营养膏吃呢。
    “你知道我是人偶，既然如此怎么还会……”拉娜的语气中掺杂了一丝惊讶：“不，不对。”
    她愕然却毫不犹豫地指着原清濯说：
    “——伱和之前的她不是一个人。”
    “先前的你对我，不，应该说是对万机之主充满了仇恨，所以才会来抑制不住愤怒杀我的。”
    拉娜分析道：“但现在你的语气里却找不到任何一点多余的关于怒火的情绪，这很明显不合理。”
    “灵能……不是，你的周身没有灵能因子的波动。”
    “还是万机之主的触手……但你对emp没反应，也不可能刚见到我就爆发这么强烈而无意义的情绪。”
    拉娜在十秒之内看穿了她想问的问题与玛莉娜的状况：“所以，你是她的另一个人格。”
    “该如何称呼你，你应该和她用的不是一个名字。”
    嗯，这就被看穿了他一直想要在白川若夏面前掩饰的弱点。虽然被这样简单地看穿，的确是有一部分现在的他和几秒前的玛莉娜过于不同的原因在其中。
    但果然，还是讨厌和聪明过头的家伙交流。
    “是，不过名字无所谓，叫我玛莉娜就行。”
    原清濯点头承认，他从医生的车后方走出，能明显的感受到这车库里有数十甚至上百道富有威胁的“射线”在瞄准着他。
    这里的安保程度比原清濯预料的高。
    不过这也正常，如果没有这种程度的防御级别，恐怕早就被那个现在还不知面貌的超高危boss给拿下了。
    可现在有一个疑问。
    ——为何拉娜明明与万机之主处在敌对状态，出场时的第一句话却是“礼赞万机之主”？
    如果不是这句话，狗子也不会发疯。
    “现在你还没回答我，为何会怨恨万机之主——这也算是为何会攻击我问题的延续。”
    在看了眼自己的尸体后，拉娜又补充道：“另外，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在并非灵能者的情况下，分辨出来那个我是人偶的吗？”
    原清濯不耐烦地皱眉：这家伙身上全是谜团也就罢了，b问题怎么还这么多。
    站在一旁，拿着手枪的医生更是一头雾水：
    ——怎么拉娜死了又活了？她又成人偶了？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万机之主这个东西的吗？玛莉娜怎么突然有不同的人格了？
    拉娜看见了他们二人的神情，放弃了直接在这里追问一切的想法，说道：“既然不想回答，就算了。”
    “你来这里是为了基因觉醒的吧，那就跟我来，特蕾娅……医生你也跟上。”
    拉娜转身向着车库的尽头走去，刻意放慢脚步等待着原清濯来到她身后才开口：“玛莉娜，现在的你应该不像之前那样冲动，所以我希望在我的实验室中不要让之前的你出现。”
    “然后，我会和你讲清楚利弊关系。”
    拉娜来到一扇黑色的合金门面前，验证了瞳孔，密码和另外一些原清濯看不出的东西后走入其中，而后反复数次。
    “首先，我们没有任何敌对的理由，我并非万机之主的触手——现实与网络上都是。”
    拉娜说：“要验证这点很简单，待会儿我直接大喊它的名字就可以，如果我是触手的话就会把它引过来，下一刻所有的我都会被接管并且开始攻击你。”
    “这是它现在的一个底层逻辑——你知晓它，并且对它表现出了敌意，那么它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清除你。”
    什么规则怪谈。
    原清濯在心中吐槽着，却并不能分辨拉娜话语的真假。
    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万机之主的触手”这类专有名词的含义，说到底原清濯连万机之主的本质是个啥都不知道。
    ——关键还是在还没变回正常模样的玛莉娜，和那个不愿意透露信息的老狼身上。
    等代替狗子升级完，就把老狼逮过来一顿揍……好家伙，就他一个人纯纯地闷在鼓里。
    拉娜想要继续说，可谁曾想原清濯却干脆地摇头，
    “我不关心这些。”
    “不管是什么万机之主，械之城，还是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原清濯歪着头，嘲弄地摊手：“这些都与我这个后来者无关。”
    “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一次基因觉醒。”
    无论如何，先给狗子把等级练了再说。
    唉，轻松打赢牢大
    没难度只能说
    (本章完)

 第89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

    第89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
    拉娜盯着原清濯看了一会儿，最后什么也没多说地点头，
    “合理的诉求。”
    没两秒，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拉娜就从与他们来时相反的方向，推着一个装载着小冷库的推车走了过来。
    在打开冷库取出药剂前，拉娜开口：“如果决定要注射我制作的药剂，那么有一个简单的条件。”
    “你说。”
    “——在你基因觉醒的过程中，我要用仪器记录下你身体数据的变化……我正缺乏真正的活体实验数据，不然也不会将珍贵的药剂用在外人身上。”
    拉娜不知做了什么操作，让原本显得分外空旷的房间中心升起了简单的床铺，与各式各样的手术用具。
    “这个可以。”
    在原清濯点头同意后，第二个拉娜便蹲下身子，打开便携小冷库，用戴着手套的手取出了数支鲜红欲滴的药剂。
    与上杉制药出品的湛蓝色通用型基因觉醒剂不同。
    拉娜手中的鲜红药剂中不仅没有稳定流动的双螺旋，甚至从冷库中取出的第一瞬间，内部就开始不断产生出微小的气泡……
    不，应该说是“沸腾”更为准确些。
    常人将这种东西注射到体内的话，瞬间就会毙亡吧。
    拉娜将五支鲜红，却相互之间的色泽略有区别的试剂摆在了原清濯身前的洁白台布上。
    她指着这些试剂说：
    “五支一次基因觉醒的试剂……分别代表着进化的五个方向——力量，敏捷，体质，脑力与玄之又玄的意志。”
    “伱来选定一个自己喜欢，亦或者说适应性更高的方向，然后开始一次进化。”
    原清濯身前的拉娜继续解释：
    “毋需担心短板，它们会在二次觉醒的时候被补齐增强，并彻底超越所谓的通用型基因觉醒药剂。”
    “当然，与上杉那已经被压缩到2%以下的死亡率的通用型试剂相比，它的死亡率在以我的克隆体为试验品的情况下，高达70%以上。”
    70%？
    这叫拉娜的家伙还真舍得折磨自己啊……不过克隆体真的能算得上她吗？
    原清濯随意地朝着其中的一支药剂丢了个技能上去。
    【一次基因觉醒药剂·敏（拉娜制）】
    【效果：注射后，进入特殊状态“一次基因觉醒”中，觉醒过程中极大幅提升敏捷属性，大幅提升另外四维属性。】
    【曾经的械之城万机院首席的得意之作，虽然她并未在“基因”方面耕耘许久，但已有一定成果。
    ——同时注射五支也许会有奇效？】
    探查并未给原清濯显示警告的提示，这也和他的直觉以及预想的一样。
    ——也许对于常人来说，注射这支赤红的试剂会产生极为严重的副作用，甚至有不小的概率会当场死亡，为拉娜贡献一份平平无奇的死亡数据。
    但区区这种纯度的试剂，对于玛莉娜这幅潜力无穷的肉体，以及他这个把武道意志玩出来，甚至能欺骗现实的老登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够看。
    “为什么要分出五个进化方向，非得等到二次基因觉醒再说呢？”原清濯指着医生拿出的湛蓝药剂问：“怎么不做的和上杉的药剂一样，整全面进化呢？”
    “全能，同时也意味着平庸。”
    拉娜无感情地叙述：“在这个世界上，平庸往往就意味着和死亡划上了等号。”
    “医生说你是天才，那么，就请你按照我所知的天才一样，请尽管用心中的直觉辨别那最适合自己的方向吧。”原清濯低头，凑近往每支药剂上都丢了一个技能，不解的问：
    “既然如此，那就把这五支药剂的最长处都聚合在一起不就可以了，这不是遥遥领先？”
    拉娜没有说话，不过原清濯看她冰块一样的表情，大概就能猜到对方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你是故意找茬是不是？
    “我可不是故意找茬啊。”
    原清濯咧了咧嘴，手指拂过五支不同药剂的光滑管壁，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做不到，那我来把五支一起打到身上就行，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聚合。”
    拉娜皱起眉。
    正常人能说出这种话，长兽耳的是不是脑子都不太好使？
    拉娜高声说：“不是做不到，是没必要。”
    “将五种特长集中在一起形成的药剂浓度，根本不是正常的潜力觉醒者能承受得起的。”
    她调出数据，在原清濯的面前形成光幕：“所有在尝试注射聚合三种及以上特长的我，无一例外，全都暴毙而亡。”
    原清濯摊手：“菜就多练。”
    拉娜：“？”
    两个她都同时不快地转向原清濯，问道：“先前的事对你有刺激，故意想找死？”
    “我寻不寻死，和你有关系？”
    原清濯一一为那些赤色的试剂管装上了针头，直视着拉娜那与常人一般无二的眼瞳，就好像是要透过它看见那个真正的万机院首席。
    他说：“我要更强的力量，你要的是活体实验数据，二者并没有冲突不是吗？”
    拉娜摇头：“你死了，这些药剂就都白费了。”
    “那就把它当成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失败实验吧。”
    原清濯望向身旁在挣脱老狼的怀抱后，依旧在对拉娜不断挥拳的半透明狗子，无奈地咂咂嘴：
    “可如果要是成功了呢，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实验数据和例子——为了这种程度的数据，合理的赌博与损耗应该完全可以接受。”
    良久的沉默后，拉娜不再拯救这个自信过头兽耳娘的性命。
    她嗯了一声，等到又有几个她出现后，就准备开始进行束缚的布置了。
    和医生对原清濯进行简单的束缚同理。
    纵使这里并非拉娜的手术室或者实验室，她也不想被“死前的玛莉娜”大闹一通，弄碎这些昂贵的器材。
    原清濯躺在了被无菌白布覆盖的已经延展开来的大床上，脱下外衣丢在一旁：
    “啊对了医生，顺便帮我把那上杉的药也拿过来，我六支一起打。”
    五支药剂的纯度可能略有不同，那就用通用型的一次觉醒药剂来中和一下！
    主打的，就是一个以毒攻毒。
    今天出门扫墓了，太累了，休息一下少更点
    明天多更捏
    ——————
    算了，凌晨再更一章
    (本章完)

 第90章 进化，要开始了（4k）

    第90章 进化，要开始了（4k）
    听到原清濯狂妄的“找死”要求，拉娜并没有多余的反应，反而是让新来的她先把数据接收存储装置布置好。
    ——同时注射五支她制作的特殊基因觉醒药剂与第六支通用型药剂。
    这是哪怕在明知道必死的情况下，拉娜都没有去尝试过的配方。
    原因无他——根本就没必要记录数据。
    不管用多少个自己试药，其中的区别也无非是死的好看一点死的难看一点罢了。
    所以她已经让某个自己把清扫装置都推入了房间的角落，就等原清濯爆体而亡，再给他扫到一起火化装入罐中一条龙呢。
    原清濯见到拉娜顺从的态度，满意点头。
    而就在他想要把狗子召回来，重复“狗子岁月静好，牢原负重前行”的基因觉醒流程时。
    原清濯这才想起玛莉娜直到现在，都还在孜孜不倦地用拳头捣着身旁每一个拉娜的脑袋呢。
    何等强大的意志。
    再看老狼那一副坐在地上生无可恋的表情，就知道狗子的疯魔程度已经不可按常理计了。
    原清濯都无法理解。
    拉娜不就是说了句万机之主牛笔，卧槽至于吗？
    这tm的玛莉娜到底和这万机之主有到底多大仇多大怨？
    ——难不成这家伙在玛莉娜幼年时将她的家人尽数斩杀，还被狗子亲眼见证了？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但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人会像之前他看到的那样窝囊？
    明显不可能吧。
    算了，在升级前夕探究狗子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显不现实。
    还是先来两记人格修正拳吧。
    在感受到身体被一根又一根的强力绑带束缚住后，原清濯对拉娜说：“等我开口让你开始，再把药剂注射到我的体内。”
    他闭上眼睛，最后说道：“我先需要调整一下状态。”
    说是调整状态，其实是要把挥拳的狗子打醒，然后塞回她的身体里吸收更多的“升级经验”而已。
    在闭上眼后的深度冥想中，原清濯将自己抽离出玛莉娜的身体——原本在这个时候，玛莉娜应该会即刻回归到身体中。
    可现在没有。
    她还是在妄图跨越虚与实的界限，来把所有的拉娜都当成西瓜一样打爆。
    “打不到都看不出来吗，狂犬病犯了？”
    原清濯不满地嘀咕着，要是那个最初的拉娜并非人偶，而是本体的话，那不仅这次的升级之旅泡汤了，就和医生的关系都会直接降至冰点。
    幸好那个啥子首席留了一手，才没有让玛莉娜得逞。
    原清濯走到她的背后，拍拍肩膀，直接拿出日常杀手锏：“狗子你再闹下去不给你吃晚饭了。”
    玛莉娜毫无反应，看上去像是真应激了。
    既然如此，就得出重拳狠狠教育了。
    他先是捏紧拳头，然后开口轻声说：“礼赞万机之主。”
    玛莉娜的动作瞬间一滞，机械又僵硬地转过头来，本能般地想要挥拳，却在看清了原清濯的面孔后硬生生停下了迅若雷霆的拳头。
    原清濯凝视着停在自己鼻尖前的拳头，笑了。
    还知道谁能打谁不能打。
    唉，狗子人还怪好的嘞。
    他拨开拳头，再次地大声咆哮：“礼赞，万机之主！”
    ——tmd现在让我不得不礼赞伱这个牛魔，等狗子醒后问清楚，指定到你家门口，把你头套给薅一地！
    原清濯能看见玛莉娜的瞳孔骤然缩小，耳朵像是炸毛了一样耸立而起，整个人都迸发出了莫大的可怖敌意。
    她再度挥出拳头，可最后却软趴趴地落在了原清濯的脸颊上。
    不痛不痒。
    看来，还有的救。
    ——这样吧，你这种问题我挺常见的，打一顿就清醒过来了。
    原清濯愉快点头。
    直接逮住玛莉娜的头，双拳朝着她的身子就是一顿狂轰滥炸。
    纯粹透彻的劲力瞬间如针刺般蔓延到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找寻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绽放，开始刺激玛莉娜的意识。
    然后绽放出的劲力便如法炮制地继续重复着最初的过程。
    如此反复，直至将玛莉娜的精神刺激到完全脱离被情绪支配的地步。
    这让玛莉娜直接摔倒在了光滑的地板上，痛苦地不断蜷缩身子，发出了嘶哑的低吼。
    原清濯下手没有丝毫的含糊，看似是云淡风轻的平a，其实已经在一瞬间交出了大招。
    ——快，准，狠！
    天知道狗子现在要有多疼，这一波大概能直接让她对“礼赞万机之主”这句话脱敏。
    嘿，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他可没那么多时间去好好说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这可是升级的关键时刻，身为主角怎么可以发电临阵脱逃呢。
    原清濯就站在那里，看着玛莉娜闹出的动静一点一点减小，便露出了微笑。
    看见没，这小眼神一下就清澈了。
    “好点了没？”
    他蹲下来，用手轻摸着双眼泛白，面容抽搐的玛莉娜的头顶，紧接着便听见了后者气力微弱的回答。
    “小原……你下手怎么这么狠……”
    “这就叫因地制宜的治理环境，懂又不懂？我不这么整你还得跟个海德拉二傻子一样在那挥拳。”
    怎么你对万机之主有这么深的仇恨。
    这句话原清濯暂时没问。
    他把疼得近乎失去自理能力的玛莉娜拥入怀中，揉了揉她软趴趴到塌在头顶的耳朵，
    “喏，看见没。”
    原清濯指指现实中那闭眼躺着的玛莉娜的身体，说：
    “大伙都在等你呢，赶快回到身体里去，不会痛的，纯粹感受就行。”
    玛莉娜轻轻点头，可在看见满屋的拉娜后却又下意识地龇起牙，眼瞳中写满了挥之不去的敌意。
    正准备放开玛莉娜的原清濯重新把她拉入怀中。
    ——又被嘲讽了？
    “玛莉娜。”
    原清濯叫了她一声，让狗子回过神来。他用拇指搓了搓玛莉娜的脸颊，不解地问道：“以前这叫拉娜的家伙惹过你？”
    玛莉娜垂下眼里，说出否定的回答：“不……没有。”
    “那你为什么想杀她？这不像你。”
    似乎是玛莉娜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在漫长的沉默后，她摇头：
    “我也不知道……但就和人活着需要呼吸，太阳第二天必定会从东边升起一样，这种事是不需要原因的吧。”
    她的眉宇间写满了忧愁：“我的本能和身体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所以你想做一个被这些东西任意操纵的野兽？”
    原清濯刮了一下玛莉娜的鼻梁，
    “是这样吗？”
    玛莉娜再次付之以沉默。
    她现在也很混乱啊。
    自己的理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断档的呢。
    大概就是在听见那个灰发白大褂女人说出的第一句话的时候吧。
    ——“礼赞万机之主”。
    嗯，是从这句话开始。
    只要一想到这句话，玛莉娜就能感到自己的心中开始如潮水般地涌出了各式各样的负面情绪。
    仇恨，愤怒，厌恶，痛苦……
    诸如此类，源源不断。
    这些情绪想要再次吞噬她用以思考的理智与判断，想要让她去做出最简单的，最不用思考的事情。
    ——杀了她。
    只要杀了她就好，一切就都会变回原来的模样。
    本能是这样告诉她的。
    可玛莉娜甚至没听过“万机之主”这四个字，她根本不知道这名号代指的是谁。
    她不知道万机之主曾经做过什么，也不知道它的好坏，它想要去做些什么，它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一切的一切，都不知道。
    可就是如此，自己也还会去干出方才那样的蠢事。
    ——去杀掉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简直就像巴甫洛夫的狗那样，成为了被一句话，一条语音驯化的野兽。
    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可笑的离谱。
    如果继续被这样没头没脑的本能操纵，一句话不问地顺从于它。
    那自己这些年来所坚持的道德观，所恪守的为人的底线，那些在见到悲惨之人的于心不忍，那些在见到残忍之事时发自内心的觉得不应该，她的同理心与行事准则……
    这些，又算得上什么呢？
    所以玛莉娜摇头，缓慢，却又前所未有的坚决：
    “绝对，不想。”
    原清濯露出笑容，用手掌撩开那些散落在玛莉娜额前棕色的发丝，然后闭上眼轻轻地吻了两下她的额头，送上真挚的祝福，
    “那么，就请去把自己的本能与身体握在手中，告诉它们谁才是真正的主人吧，玛莉娜小姐。”
    在数秒的硬控僵直后，玛莉娜挣开原清濯的怀抱，低着头咬着嘴唇，嗯了一声。
    她走向自己的身体，然后融入。
    玛莉娜重新睁开了眼，凝视着拉娜那已经戴起白色口罩的面庞，说：
    “开始吧。”
    拉娜不可置否点头，开始指挥其他的她操作仪器收集数据。
    原清濯紧随其后地融入玛莉娜的身体，这一次他只取走了一半的“痛苦”，
    ——既然狗子的决意都这么强了，那么这点小疼小痛想必也一定能挺住的吧。
    当然，他也不是瞎摸鱼的嗷。
    先前原清濯就在想，倘若【机械改造】是让不断进步的义体来替代自身，依靠的是科技的进步。
    【灵能】是不断发展，深挖自己觉醒的特异能力，直达再无法寸进极致。
    那么【基因觉醒】就不应该是单纯的提升力量，提升神经反射，提升这种浮于表面的东西。
    在第一次觉醒提升“面板白值”，在第二次觉醒觉醒出个人的【特长】，并在之后的觉醒继续提升白值与觉醒的特长。
    ——那这不是就变得和觉醒灵能没有区别了么。
    难道【灵能】与【基因】之间的区别就只是精神层面与肉体层面的分别而已？
    原清濯觉得不然。
    诚然，肉体能力的确重要。
    超级兵的数值强大到一个程度也能一拳砸死满级英雄。
    但为什么不换个方向想想呢？
    超级兵就只能是超级兵吗？
    谁规定了，超级兵就不能再进化了。
    故而，原清濯认为【基因】这条路上，能让人收获最大的并非【肉体的强化】，也不是【能力的觉醒】。
    而是对体内基因更深层次地挖掘，是某种更本质东西的改变。
    ——【进化】。
    原清濯当然不知晓其中的科学原理。
    但没关系啊，他有“武道意志”这个堪称bug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上，他可以做到“心想事成”，从而跳过其中无比复杂的过程与原理。
    原清濯只需要明白——“对基因的更深挖掘与探索能带来更强的力量”这个结论就行。
    更何况，现在还有六支觉醒药剂的帮助，他只需要去稍加引导，就能为这些药剂加上buff。
    “那么，要开始了。”
    原清濯的声音在玛莉娜的脑海中响起：“一定要坚持住。”
    她默默地张嘴，咬住了材质未知的柔软护嘴。
    血红与湛蓝的药液被一点点地注入玛莉娜的体内。
    它们混合在血液里，如雷霆般轰隆地奔袭在玛莉娜的耳畔。
    进化，要开始了。
    晚上12点前再来个大章
    今日就8k以上咯
    (本章完)

 第91章 一阶普通？四阶超凡！

    第91章 一阶普通？四阶超凡！
    原清濯能感受到，拉娜最先注射进来的，大概是【一次基因觉醒药剂·体】。
    先尽量让玛莉娜的体质提升，再让她接受其他药剂的效力以降低死亡率。
    虽然在她本人看来聊胜于无。
    在原清濯看来，所谓的“提升体质”，换成游戏术语来说就是“加血条”。
    其现实中更加本质的就是“生存能力的提升”。
    所以他在这药剂上加的buff是【生存】。
    朝着【生存】的方向进化，就能在相同的恶劣情况下更耐操，比身边的人都活得更久。
    玛莉娜闭着眼，上下犬齿已经深深地嵌入口中柔软的套中，她能感受到原本就蕴含着澎湃力量的身躯变得强壮，心脏的搏动更加有力，肺部的摄氧量也同时在增加……
    同样也能感受到在冥冥之中，自己产生了某些未知，却更好的改变。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轮又一轮的钝痛，自每个神经末端迸发而出，如浪潮般摧残着她的意识。
    玛莉娜闭着眼，将这些痛苦丝丝咬碎，不断地在脑海中回放方才原清濯激励自己的场面。
    还没等她适应，第二支药剂就被推入了体内。
    这一次，是【一次基因觉醒药剂·敏】。
    原清濯判断这还在玛莉娜轻易承受的范围内，便又转动意念，在其中加上【反射】的buff。
    这要比所谓的生存要更好理解，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外部的某种情况先发生，然后再有生物发现，并对其作出相应的反应。
    发现的过程，反应的过程。
    这些就是反射。
    原清濯现在做的，就是要缩短玛莉娜发现与反应的过程。
    当然，玛莉娜的肉体强度，面板白值也在时间的流逝中不断增加。
    第三支，是【一次基因觉醒药剂·力】。
    这没有什么好说的，力量提升，就是纯粹的面板叠加，纯粹的强大。
    因此，原清濯加的buff也更加简洁明了。
    ——【力量】。
    玛莉娜因抑制不住的疼痛深呼吸。
    可其过于强大的肺活量却在极短的时间内形成了一小块真空，离谱地在空旷的空间里形成了气压差，导致周围的空气迅速地涌来，差点带倒了拉娜身前的仪器。
    她伸手拉住。
    “这数据……”
    拉娜沉默地凝视着仪表上平地起飞的数根曲线，第一次开始怀疑起了这叫玛莉娜的是不是万机之主秘密制造的生物兵器。
    正常未进行一次觉醒的碳基生物，哪怕注射安全稳定的通用型觉醒药剂，也会根据个人体质进行一段至少数十分钟的吸收过程。
    她手中药效更加猛烈的试做型就更不用说了。
    反观这家伙，完全就没有应该与药剂的融合时间。
    拉娜所看见的，是注射——吸收——数据提高——再注射——再吸收——数据再提高……
    这都第四支打完了，而不过短短三十秒，拉娜就又看见仪器上的曲线又齐齐飙升了一大截。
    她认得出这种曲线，在她自己实验的时候，偶尔就会出现这种十分罕见的曲线——这代表着极完美的吸收与消化。
    异变反应呢！
    神经紊乱呢！
    生体排斥呢！
    这完全没道理吧。
    拉娜沉默着疯狂记录数据，医生淡定且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玛莉娜愈发健硕完美的体格。
    而原清濯依旧在给注入玛莉娜体内的药剂加buff。
    脑力药剂上的buff是【直感】，进一步增强狗子的直觉与她那堪称可悲的理解能力。
    意志药剂上的buff则是【自我】，原清濯希望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玛莉娜都能在保持自我的情况下去做出抉择与行动。
    最后，则是那湛蓝的通用型药剂。
    对此，原清濯丢出的buff是【调和】，用来平衡提高狗子长短不一的能力，让她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六边形战士。这也是通向强者之路的第一步。
    因为真正的强者是没有足以一击致命，足以被外人利用的弱点的。
    倘若想要击败他们，就只有自身比他们更加强大才行。
    玛莉娜很奇怪。
    她奇怪为什么身体上的疼痛感会随着注射药剂的增多，反而变得越来越弱。
    难道是自己在这期间变得越来越强，已经能够免疫这些微末的疼痛了？
    好像理由也只有这个了。
    因为，她现在，简直强的可怕。
    倒不是说能清晰地感知到身体的各项数据，亦或者是单纯的进阶后的错误感知。
    这只是，她对自己实力的清晰认知而已。
    能同现在的自己抗衡交手的……
    玛莉娜想了想，脑海中蹦出了那张可恨的冷漠小脸。
    ——白川若夏！
    只有她了。
    不过现在，我可不会把小原让给你了。
    玛莉娜如是想着……
    但真正的疼痛减弱原因是原清濯没说话，默默又多调了20%的疼痛到自己这儿。
    ——一开始还好，可后面随着药剂数的增多，原清濯发现玛莉娜可能撑不住了，心想这不成啊，要真把狗子折在这里了该咋办。
    那这把日之城养成不就白开了，他得多心疼。
    所以原清濯又悄咪咪地多吃了一大口疼痛，疼得他都龇牙咧嘴的。
    六支药剂全都注射完毕的十分钟后。
    “生命体征良好，各项指标处于水平线以上，没有大量遗传病被诱发，基因链结构完整……”
    负责记录数据的那个拉娜把手中的钢笔都握断了：“完美，适应。”
    在场的所有拉娜缄口不言，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这一次没抱着成功希望的实验完美成功……她收获了以往，甚至以后也绝不可能记录到的独一无二的数据。
    这本应该是大喜的事情，应该开香槟开礼炮来庆祝。
    可拉娜此时心中却倏无哪怕一分一毫的喜悦。
    现在哪怕是不相信也没用了，先前的惊愕，嗤笑，冷嘲热讽更是都没有意义。
    她低头，凝视着由另一个她所撰写的，那无比清晰的简单结论。
    在一个无比圆滑的深红色圆形底下，写着这样的一句话：
    ——【根据单纯准确的数据表现，决定忽视其“一阶基因觉醒者”的确切身份，初步将其威胁度判定为“四阶超凡”基因觉醒者】。
    刚入一阶的数值=标准的四阶数值。
    这还不算其他，也许已然觉醒的【特长】。
    那二阶呢，三阶呢……等她真正抵达了四阶，甚至五阶又会发生什么？
    哪怕是日之城的那些已经活了上百年的老东西，乃至于居住在“天上”的那位日冕……或许都不能对她进行有效的制衡。
    拉娜又想到了玛莉娜最初对她的一击必杀，与原清濯直言不讳的多重人格。
    这个世界，要变了。
    这是可以预见的事实。
    拉娜将文件数据递给负责后勤的她，望着用手指将一根根绑带轻易自中心挑开的玛莉娜，缄默地闭上眼，忽然有种想要将玛莉娜扼杀在这里的冲动。
    她到底，释放出了一个怎样的怪物啊。
    手腕有点痛，写不出来了捏
    (本章完)

 第92章 唏，我可以不进去吗？

    第92章 唏，我可以不进去吗？
    要做吗，就在现在，就在这里？
    “当场杀死玛莉娜”这样的想法只在拉娜的脑海中存在的一瞬间，就被她轻轻地掐灭了。
    ——因为成功率太低，风险又太高。
    没有必要。
    可即便如此，拉娜也看见玛莉娜用不带感情的冰冷眼神瞥了她一眼。
    然后又在她这想法结束的时候转开。
    毫无疑问，这不是巧合。
    拉娜没必要对玛莉娜动手，她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必须的利益与目标冲突。
    她方才会产生这种想法无非就是因为玛莉娜带给她的第一印象不太好，未来的可能性又完全看不到上限。
    所以才会有把“变数”扼杀在摇篮中的想法。
    原清濯从玛莉娜的身体之中脱离出来，疲惫地喘了两口气，抹去额前不存在的汗水对她问道：“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哪怕拉娜的仪器数据上显示玛莉娜现在健康到不能再健康了。
    可这种事，还是要以自身的感受为准，尤其是在玛莉娜的直觉被大大加强之后。
    玛莉娜用指尖切断所有绑带，朝着悬空的洗手台里吐出一口血水，拭去嘴角的血沫。
    她闭目，慢慢地深呼吸，感受着氧气一点一点地灌入她的肺腔，血液，细胞，品味着身体发麻的滋味，露出畅快的笑容，
    “我现在，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玛莉娜吐气，无视了一旁朝她走来的拉娜，一个箭步上前在原清濯尚未反应过来的瞬间便抱住了他。
    被狗子广阔胸怀和有力臂膀夹紧的原清濯微微一愣——哪怕刚才他的确在分心发呆，有点累的不行，但玛莉娜的速度居然快到了他来不及反应……
    在被嘿嘿笑着的玛莉娜不停狂蹭，夹在中间的原清濯想：
    她对于暴涨力量的掌握居然这么快么？
    就在那用手指切开绑带的时间里，居然就已经能使用大部分新的力量了。
    若是他有这个掌握速度还说得过去，可玛莉娜不根本就是一个顺着本能和直觉战斗的门外汉吗？
    成长了啊，玛莉娜。
    原清濯勉力仰起脖颈，想要透透气，却正好对上了玛莉娜那低下的，满盈笑意的澄澈双眸，
    “谢谢你，小原。”
    原清濯听见她在众多拉娜的环绕下旁若无人地说，然后又看见她伸手，抓住自己的后领，将他提起。
    被两根手指掌握了行动能力的原清濯大惊：“我超狗子你要干嘛！”
    “小原你不觉得旁边都是这家伙闷的慌吗，而且伱还没有她们高……”玛莉娜微蹲，把原清濯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抬头笑道：“这样，就不会了吧。”
    “呃……”
    原清濯确实想夸狗子是个天才，但他现在只要低头，就什么都能看见，堪称是一览无遗。
    而玛莉娜现在再次进化后的黄金身体比例，与完美的身体线条也确实能打动他。
    他下意识看了好一会后才抬头，不禁在心中直呼罪过罪过。
    “当然。”
    玛莉娜又勾了一下嘴角，对原清濯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小原你应该也是第一次骑大车吧。”
    原清濯：“……”
    他有点不敢回玛莉娜了，怎么一次觉醒之后狗子的性格又变得开放了这么多，按这样下去，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岂不是自身难保？
    在和肩膀上的原清濯交流完后，玛莉娜才重新看向那一直站在她正前方的拉娜。
    不是生物……
    玛莉娜简单地判断到，接着双手抱胸平静地问：“就是你和万机之主那家伙有关系啊。”
    “是。”
    拉娜没有否认这一点，因为在这种直觉强大的天才基因觉醒者面前说谎，无异于自掘坟墓。
    玛莉娜若有所思地点头，接着抬手，指着拉娜，再问：“那么，你和万机之主是什么关系？”
    “敌人。”
    拉娜的回答言简意赅，让玛莉娜眯起眼，顶了顶头才撇嘴：“那你为啥一开始要说那句话，这不是找打吗？”
    “因为我们是敌人，所以我才更加要避免它的追随者与手下。”
    拉娜无感情地回答：“械之城的幸存者大多无比憎恨它，而我却开口就赞美它——这是最基本，也是最廉价的隐藏手段。”
    “对我而言，憎恨这种情绪毫无意义，只有杀死它的事实才值得庆祝。”
    拉娜说着，在与许多自己短暂交流数据情报，并由那个她最终决断后说：“有什么需求吗，我可以帮你。”
    拉娜的想法十分直接简单——既然放弃了扼杀玛莉娜这个明日之星，她们又都和万机之主不对付，那么又为何不去投资玛莉娜呢？
    投资玛莉娜的收益，是显而易见的，是绝不会亏的。
    ——这家伙说的都是真话。
    那就暂时没有敌对的必要……
    不过玛莉娜没弄明白拉娜突然想要帮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先摇头：“没想好，你这有浴室吗，我想洗个澡。”
    “现在感觉身上油油的，难受死了。”
    拉娜点头，而后伸出手：“自然是有的，请直接往那边走吧，让那个我带你去。”
    “好耶！”
    玛莉娜抓住原清濯垂在她身前的小腿，蹦蹦跳跳地小跑起来。
    老狼却没跟过去，她站在原地，盯着那认真研究数据的拉娜，不知在想些什么。
    十分钟后，面积堪称大澡堂的浴室前。
    赤足的玛莉娜探探头，发现了左边是一整个装满了清澈热水的超大浴缸，右边则用金属板隔出了一个个供单人淋浴的小隔间。
    设备齐全，还带门锁的那种。
    玛莉娜欢呼起来——这么多天终于可以好好惬意地洗一次澡咯。
    之前虽说在米莉家也洗过澡，但那里的淋浴间实在太过逼仄，甚至干湿还没分离，玛莉娜自然是没有一洗洗一个小时的欲望，随便冲个凉就算完事。
    但这次不同。
    看这反光的大理石地面，看这散发着滚滚热气的大浴池，看这光是外包装就昂贵到不行的沐浴露和洗发水。
    玛莉娜随手将上衣扯掉丢在一旁的浴桶里，要比先前色泽更加明亮的发丝垂落，盖住她半截洁白有力的脊背。
    再然后是三两下脱下剩余的衣物。
    做完这些后，玛莉娜回头望向原清濯，对他招了招手，难掩眼神深处交织成丝的占有欲：
    “小原你别在那干站着啊，快来快来。”
    原清濯默默地咽下口水，用力地后退半步，伸手拒绝：
    “唏，我可以不进去吗？”
    还有更，凌晨12点
    (本章完)

 第93章 除你之外的其他，我全都不在乎

    第93章 除你之外的其他，我全都不在乎
    那当然是不行的。
    也由不得他说不行。
    在玛莉娜成功一次觉醒之后，原清濯惊愕地发现，单纯的比拼速度他已经对玛莉娜不占优势了。
    倘若不想伤到玛莉娜就从她的手中逃离，那更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被那只柔嫩的大手握住手腕后，原清濯就放弃了挣扎。
    “这才对嘛，小原同学。”
    玛莉娜嬉笑着为他褪去那些用意念做出的虚假衣物，然后听见原清濯小心翼翼地问：“玛莉娜女士，这可还在外边，在潜在敌人的大本营里，你应该不会对我做些什么事的吧？”
    可谁曾想玛莉娜眨着眼想了一下，天真又不解地问道：“我只是想要帮你搓搓澡，回馈一下你先前对我的鼓励……”
    她轻轻地咬着字，露出狡黠的微笑：“小原伱在想些什么？”
    “对不起我的错什么都没有谢谢，就这样吧。”
    原清濯僵着脸连连点头，在衣服全被丢在另一个浴桶后，感到了浑身上下掠过一阵微微的凉意。
    “小原你要是不适应的话，就走在我后面吧。”
    昏黄的灯光下，玛莉娜微笑着拍拍原清濯的肩膀，让他面容抽搐着点头，迈着间距相等的步子走入了这异常宽敞的浴室。
    他默默地看向那伫立在地上的，被固定住的小凳子——好家伙，经典搓澡道具都有。
    还有那凳子前的半身镜。
    原清濯慢慢地朝那里走去，啪嗒啪嗒的沾水脚步声从他的身后传来，让他觉得分外渗人。
    总觉得，这剧情怎么这么像他前世在某咔某漫上看到的打着“全彩”“开大车”“筋肉”“黑皮”之类标签的漫画小本本？
    ——被看上去很和善的大姐姐好言相劝骗到只有两个人的浴室，然后借用搓背的理由接近……
    接下来的剧情，似乎不用多说了。
    已经品鉴过太多次了，还是快点端下去罢。
    ——我要玩的是《日之城·玛莉娜大帝养成计划》那种短平快鲨鲨鲨的爽游，不是现在的冲师逆徒美少女galgame啊！
    他打了个寒颤，坐在了意外有些温润的复合材料小凳子上，抬头在镜子中看见了在他背后盘腿坐下的玛莉娜。
    ——在一次觉醒后变得更长，颜色也由棕色变为了金棕相间的柔顺长发，头顶在直立起来后，变得更加宽大的两只毛绒耳朵。
    淅沥沥~
    洒被打开了。
    蒸汽升腾而起，开始一点点地朝着镜子上爬去。
    水的热度从原清濯的后颈开始向下流淌。
    裸露在他身体挡住部分之外的白腻肌肤上布满闪耀的小水珠，它们顺着玛莉娜白腻的锁骨和手臂滑下。
    明明手臂与大腿线条那么柔顺修长，又那么好看可口，却又能在每一次的细微发力时透露出无与伦比的爆炸性力量感，两种鲜明的反差被糅合在一起，已经快让原清濯看愣了。
    若隐若现，鲜明分布着六块腹肌轮廓的小腹，还有那在灯光映衬下白里透红的脚底，和因脚趾蜷缩而生的可爱褶皱。
    原清濯闭上了眼。
    然后就听得更清楚了。
    以他强大的感官，甚至能从听觉里分辨出一滴水珠在滴下前经历了多么大的弧度。
    咔哒。
    洒被固定起来了，水从他的头顶洒下。
    随之而来的还有玛莉娜十根力度适中的手指，她的手指拂过原清濯的头顶，让水流充分浸透发丝。
    再把那包装精致的洗发水，那泛着泡沫的白白粘稠液体挤在手心中揉搓着，重新放到原清濯的头顶。也许这样的景象在他人看来，是玛莉娜一个人在不知所谓地对空气做动作。
    可是对于玛莉娜，对于原清濯来说，无疑是真实的。
    “小原。”
    玛莉娜安宁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浴室中，她边替原清濯洗着头发，边说：“我感觉，现在的我已经足够强大……唔，至少不用担心外环区随时可能刷新，没事找事的帮派了吧。”
    原清濯点头。
    “那我就想着，反正还有这么多钱……我们是不是能买一栋内城区边缘的大房子，就这样开始安安静静地生活呢？”
    玛莉娜取下洒，帮原清濯冲去头顶的泡沫，
    “不管那些企业想对我们干什么，在内城区明面上他们总该遵守着法条，我也不是能被那些暗中秘密部队轻易打败家伙，到时候企业两三次碰壁应该就会放弃。”
    玛莉娜又挤出沐浴露，铺洒在原清濯的背上，他听着她说：
    “到时候，有米莉做饭，我就负责在家里打打游戏，无聊就出门遛遛弯，没钱了就去外环区揍两个混混。”
    玛莉娜的指尖穿过泡沫，她有点兴奋地说：
    “而且，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不是说可以满足我一个要求嘛——就让她给你做具身体吧！我早就发现了你和老狼不太一样，她是只能用我的身体，小原你不是。”
    也许如此。
    原清濯在心里想着，感到了意识的阵阵放松——玛莉娜搓背的力度控制的十分老练。
    不过这也正常，她都相当于一般的四阶觉醒者了。
    “那等你有身体了，我们就能天天过着没羞没躁的日子啦。”
    玛莉娜探出头，捏捏原清濯的脸颊，让他睁开眼看见了双眼闪亮，面色酡红的玛莉娜。
    听着她从晶莹的唇齿间吐出热气，轻声问道，
    “到时候，我给你生一堆小玛莉娜好不好？”
    原清濯眼角狂跳，连忙转过头，咳嗽了两声，硬硬地回答：“听起来挺好。”
    “不！这怎么是听起来挺好，就是很好！不接受反驳！”
    原清濯能感受到背后传来沉重却柔软的挤压感，压力分布十分清晰。
    “那难道就任由这些企业，任由高居在整座日之城的顶端压榨人们？任由与你类似的外环区的惨剧不断发生？”
    玛莉娜听到这话，垂着眸笑了笑，反问：“你是想毁灭它吗，小原？”
    她问：“那如果我真的把它毁灭了，就能保证建立起一座更好的城市吗？就能保证死的人要比现在少吗？”
    “死的人只会更多吧，惨剧也只会更多吧，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秩序也会在烈火中付之一炬……”
    “那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原清濯皱着眉开口，却在说到一半的时候被更加柔软的东西用力地堵住了。
    “我不像你那么伟大，原清濯。”
    “那些陌生人，那些我不知道名字的家伙怎样都好吧，无论过的好与差，只要没被我看见，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玛莉娜收回探出的身姿，轻柔地捧起他的脸，单膝跪地平视着呆滞的原清濯，缓慢却清晰无比地咬着字：
    “除你之外的其他，我全都不在乎。”
    为什么没有一个好心又可爱的狗子替我搓澡……
    唉，洗个澡去:(
    (本章完)

 第94章 你曾是我遥不可及的梦

    第94章 你曾是我遥不可及的梦
    “还有白川若夏，你不能和她再有什么拉扯。”
    听到这句话，原清濯立马反驳：“我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之前只不过是意外，是她主动……”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
    玛莉娜……
    她的鼻尖微动……
    “实际上，我就是这样自私的家伙。”
    第二次被玛莉娜……
    完全，推不开来。
    见鬼的，她的数值已经远远超过处在这种状态下的自己了。
    如果不用武道意志去直接伤害狗子让她退让，原清濯已经对她没什么办法了。
    ——可他又怎么可能故意去伤害玛莉娜？
    为了这种事，去对狗子动真格的……
    不值得。
    玛莉娜感受到了肩膀处传来的不大不小的推力，用身体把两只排斥她的手挤开，轻嗤：“无谓的挣扎。”
    ……玛莉娜……说道：“我当然也知道，像我这种烂人的缺点，简直要多到数不清了。”
    “好吃懒做。”
    玛莉娜轻声说。
    “胆小怕事。”
    ……………………
    “占有欲强。”
    ……………………
    “没有大局观。”
    ……………………
    “又笨又傻，经常不理解别人在说些什么。”
    双手用力……
    “经常会有无谓的圣母心，却和真正想对这个世界做些什么的你差远了。”
    玛莉娜把他从那个小凳子上抱下，却又用手臂替原清濯做了护垫。
    “可在那个晚上，就算看见这样的我，这样自私自利，哪怕被欺辱也不敢还口还手的我，”
    “——伱也还是对我伸出了手。”
    她俯视原清濯，看着他……说：“这和人怎样无关……哪怕是换成另外的人，我想我也会伸手去帮他的。”
    在当前这种氛围和情况下，原清濯的话语毫无疑问相当于明确的拒绝。
    就差没有动手了。
    如果换成一般人，也许就退缩了。
    玛莉娜不会。
    “没错，我知道你是会这样做的人啊，原清濯。”
    但在听到这样的答案后，玛莉娜非但没有失望，反而露出了愉快不已的笑容：“可那又如何呢？”
    她低下头…………一字一顿地说，
    “我喜欢的，正是这样的你啊。”
    原清濯……说：“玛莉娜……”
    “你说，我在听。”令他意外的是，玛莉娜居然就这样停下，然后待在他的眼前翘首以盼地等待着：“你想要对我说什么呢？”
    水珠从那淡金色的发梢末端滴下，原清濯凝视着玛莉娜的双眼——她的眼神是多么的平静，又是多么的坚决。
    原清濯沉默了两秒，……，指出了最可能的，最为现实的一点：“也许我不会一直待在这里，你所期待的未来的平静生活也可能不会到来。”
    在他的注视下，玛莉娜慢慢地颔首，却没有回答原清濯的问题。
    “也许是偶然吧，也或许是某种直觉……总之，在方才一次觉醒的过程里，我明白了一个绝无可能有错的道理。”
    “——那就是不要犹豫。”
    她说，
    “倘若见到了自己无论如何都想得到的东西，就要毫不犹豫地将它握在手中。”
    “未来？”
    玛莉娜不禁嘲弄地嗤笑：“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又怎么可能看得到？”
    在水滴在地面碎裂的滴答里，她垂眸，直视着原清濯的眼瞳轻言：“我只握得住‘现在’。”
    ……让玛莉娜又扬起了轻快的笑容，
    “………………………………”
    “玛莉娜，你真是倒反天罡了你……”
    原清濯咬牙，用力想要挣脱玛莉娜的束缚，…………………………。
    ……………………
    倒不是……………………，而是事情再这样下去就真不妙了……
    他原以为狗子就算想做些什么，也会和以前一样把握住应有的分寸，可谁曾想到这次玛莉娜直接动真格的了。
    ——是先前基因觉醒带来的变化？
    真是失策。
    “要拒绝吗？”
    玛莉娜问道…………。
    她………………的声音便传来：
    “那就请尽管拒绝吧……”
    ……
    “——……………………。”
    ………………
    她嘿嘿一笑，在原清濯的身前笑着说：“怎么样，我……。”
    原清濯看着这一切，深深地吸着气，放弃了挣扎。
    他苦笑着用手捂着额头，将那些最后的杂念与忧虑抛却。
    好吧。
    原清濯得承认，至少在今天，在现在，………………。
    第一次的，原清濯将双手按在了玛莉娜的肩膀上，却并非为了推开她。
    而是……认真地开口，
    “玛莉娜你要知道，………………。”
    金发铺洒带有星点水珠的地面上，玛莉娜搂住原清濯的脖颈，柔声说：“你曾是我遥不可及的梦。”
    完成了那个自见到原清濯第一眼便诞生的梦想的玛莉娜微笑起来，
    “——现在不是了。”
    ———————————————————————————————————————————————————————————————————————————————————————————————————————————————————————————————————————————————————————————————————————————————————————————————————————————————————————————————————————————————————
    被拿下了
    删了太多太多，影响阅读体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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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号：808892790
    群答案是：原清濯
    群号：808892790
    (本章完)

 第95章 白川若夏在喝茶

    第95章 白川若夏在喝茶
    白川若夏在喝茶。
    她抿了一大口温热的茶水，再放到桌上。
    身后站着的女仆便端起茶壶，为她添上新的茶水。
    ——有一点很奇怪。
    荒川药业怎么还没采取行动？
    按照常理来说，她的线人在现在应该已经接到消息了，然后她就能拿着这些消息提前截堵那些对玛莉娜有想法的家伙。
    之后再找个不错的时间和地点，“无意”地把自己帮助了玛莉娜的消息透露给她就行。
    这样就能再度加深他们之间的关系。
    白川若夏打得一手好算盘。
    可荒川药业人呢？
    白川若夏浏览着眼前的通讯人目录。
    她再三确认过了线人们都还正常的存活，也没被发现并刻意隐瞒。
    那荒川龙二为什么不动手……明明【影葬卫】都已经出动了，可配套的明面上的“招揽需求”却还未发布。
    虽然这样直接把目标贴出来的招揽需求会显得很蠢，但同时也能起到一个驱赶其余势力与帮派的作用。
    至于在“招揽需求”发布后还留下的，想要与他们争夺目标的？
    抱歉，那你就是荒川药业的敌人了。
    要说荒川药业对玛莉娜不感兴趣那是不可能的。
    可以往，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白川若夏沉思着。
    “需要我为您按摩吗？”
    一直笔挺站在她身后的女仆捕捉到了白川若夏无意间透露的细微疲惫，便问道。
    “谢啦，但是不必。”
    白川若夏摆手，继续用电流推动打磨锻炼着自身的躯体的每一分每一寸，每一个细胞。
    无论如何，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玛莉娜的位置和安全吧……
    嘀——嘀——
    无人接听的声音回荡在白川若夏的耳畔。
    打不通。
    现在这个时间点，甚至再过上数个小时，都自然是打不通的。
    当然，白川若夏是不可能知道的。
    她沉默地放下手机，不快地啧声。
    虽然玛莉娜自身的安全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可真要让荒川的那些人绕过她被玛莉娜发现了，那这波刷好感度的机会不就落空了么。
    她站起身，对身后的女仆点头说你可以去休息了。
    ——先去昨晚去过的玛莉娜家看一下吧。
    米莉在做菜。
    在日之城，买菜当然是方便又快捷。
    只需要在网络上随手下单，只要不处在各个帮派或者企业的私人区域，亦或者究极贫民窟中。
    那在十分钟之内，日冕集团的智能送货机器人就会抵达你的家门口，将想要买的菜递到伱的手中。
    一次性消费20元以上，还会赠送铝制的保温袋，说实话性价比简直超高……
    米莉手起刀落，闪烁着银光的刀锋切出一片片薄如蝉翼的五肉。
    ——没错，这把新菜刀也是在日冕集团的app上下单购买，和菜一起送来的。
    哪怕米莉一直不怎么待见巨企这种一直盘踞在人们头顶吸血的玩意。
    可有一说一，【日冕集团】出品的东西性价比真的十分的高，服务态度甚至也远超其余的巨企。因为她居然真的成功投诉过——一般来说，投诉通道这种东西的象征意义绝对要大于实际意义吧。
    它的诞生对于非vip的客户与用户简直毫无意义。
    米莉边哼着曲调轻快的歌边将切好的五肉撒上调料，再送入油锅中。
    也不知道早上医生叫玛莉娜小姐过去干啥……
    不过米莉想，大概率是有关于基因改造提升实力一类的话题，如同玛莉娜小姐这样的天才药剂注射间的“冷却期”要短的多也显得很正常。
    要不就是义体改造，玛莉娜小姐居然连脑后芯片都没有安装，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传统派……可太不好联系了。
    昨晚她们还商量过要去哪几个区域看房来着，现在却根本连手机都打不通了。
    而且医生也联系不上，都好几个小时了还没结束吗？
    刺啦啦啦~
    油脂沸腾的声音响起，米莉翻炒着锅中色泽金黄的五肉，再撒上葱。
    她的眼瞳里倒映着黄蓝相间的火焰。
    无论如何，先把玛莉娜小姐的中饭给用心做好吧。
    让她能一回来就见到足以填饱肚子的大餐。
    这大概就是我对她而言的“价值”了。
    准备将做好的第三碗菜送入保温装置，低下头的米莉却忽然僵住了脚步。
    她记得，保温装置里明明有着一大盆米饭和她不久前放进去的前两碗菜的。
    ——现在去了哪里？！
    “身材不怎么样，不过菜倒是做的不错嘛，女人。”
    轻佻的男声自米莉的背后传来，她转头，看见了一个大咧咧坐在以往玛莉娜坐着的位置的男人。
    荒川雷藏。
    他此时正动着筷子将那原本为玛莉娜准备的饭菜塞入口中，毫不在意盯着他的米莉。
    “请问您是？”
    米莉并没有因这个未知男人的无礼而有半分的生气，反而直接放低了姿态，对荒川雷藏躬腰小心地问道。
    同时米莉在心中用仅有的信息分析着：
    他大概率是厉害的灵能者亦或者基因觉醒者……再搭配上一些辅助义体的高手。
    绝不可能是纯粹的机械改造者。
    因为纯机械改造者若是想要无声无息直接穿过她背后，只有使用类似于斯安威斯坦这类的义体了吧。
    ——可在这种小事里使用斯安威斯坦这种高负荷的义体，未免太过离谱。
    米莉在心中为荒川雷藏框定了一个范围，并放弃了反抗的选项。
    反正，手枪对他肯定没有用。
    “玛莉娜。”
    米莉僵在了原地。
    荒川雷藏大口扒着饭，以补充昨晚消耗的体力。
    原本他理应在凌晨就位，对玛莉娜动手，可谁叫那兔女郎的滋味太让人着迷，一不小心就过了时间……
    “啊对了。”荒川雷藏忽然转头，对着身旁问道：“和我昨晚待一起的那个女人处理干净了没？”
    “已经火化了。”
    干哑沉闷的声音在空无一物的半空响起。
    “那就好……米莉小姐”
    荒川雷藏笑了笑，放下筷子，望向一动不敢动的米莉，
    “——能请你告诉我，那个叫玛莉娜的现在在哪里吗？”
    (本章完)

 第96章 理想

    第96章 理想
    理想就和流星一样，都会在前进的阻力下慢慢的，一点一滴的解体，最后归作虚无。
    犹疑，迟钝，恐惧……
    ——人总会对自己应当的所作所为发出疑问，从而错失良机。
    他人的看法，公司的压迫，总在关键时刻出现的麻烦事……
    ——现实总会无孔不入地包裹住那些温度不一样的想法，令其回归平常的冰点。
    旧的理想被消磨殆尽，于是新的理想便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诞生。
    如同无垠之草。
    而后重复，愈来愈快，愈来愈短。
    直到将独一无二的闪耀人性化作万千流星背后的，那些与所有同类并无不同的好看焰尾。
    日之城里垃圾堆中数之不尽的齿轮，每一家公司巨企中那些用完即弃的零件就是这样逐一诞生的。
    苦难与悲伤的经历或大多不同，但单调的结果却总是一样。
    理想会坠入虚空，棱角会被社会磨平。
    “现在不会了。”
    玛莉娜的双手环绕，怀里抱着原清濯，缓缓沉入盛满了热水的浴池中，那没扎紧的发丝飘荡在水面上，她笑着呢喃。
    “什么不会了？”
    原清濯惬意地靠在背后的柔软上。
    有一说一，在放弃了某些可笑的坚持从而选择顺从和接受后，选择享受得到的体验简直不要太棒。
    起飞。
    可这又意味着什么？
    原清濯扭了扭身子，换了个姿势靠着。
    他久违地感受到了一丝说不出的沉重。
    ——无论是在对抗自天外来袭的邪神的时候，还是在拯救苏茜所在的泰拉世界的时候，都未曾有过这种感觉。
    因为，他只需要尽全力就好。
    尽全力，去做到自己能够做到的事便能问心无愧。
    可现在不行。
    如果现在还在说“尽全力”这种话，就完全是懦弱和不负责的表现了。
    ——有些事，尽全力就够吗？
    原清濯想是不够的。
    所以以往他才会特别地与苏茜划出明显的界限，每当她要靠近的时候原清濯就会后退一步。
    原清濯喜欢和人保持这样明确无比的距离感。
    这样的话，哪怕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意外，哪怕他失败了，苏茜还是成了剧情里原来的模样，原清濯也不会有太大的负罪感。
    因为他确确实实地尽力了，把应该做的都做完了。
    这样就好。
    其实对于玛莉娜他也是这样做的。
    斟酌着该对她付出多少，小心翼翼地把控着二人间的距离……只不过狗子的进攻实在太猛烈，抓住的时机又太好。
    甚至还找准时机，一把抓住了他性格上的缺陷，赌他不会强烈反击，就这样被强制拿下了。
    但凡狗子想要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一点攻略，都绝不可能成功。
    原清濯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可这一不小心，居然就让她得逞了。
    毕竟，谁又能想到狗子在一次基因觉醒之后突然变得不仅敢想，敢口嗨，还真敢就在这种环境里对他直接下手。
    “不，没什么，我是在想肚子有些饿了……也不知道小米莉会做什么给我吃。”
    玛莉娜将脑袋中曾经的胡思乱想全部塞了回去，用下巴蹭了蹭原清濯的脸颊：“还有，爱你。”
    原清濯皮肤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说点正常的。”
    话虽如此。
    可原清濯知道，狗子就是喜欢打直球攻击，喜欢毫无保留地展示自己的爱意。
    事已至此，还是先溜溜贴吧给大脑降温吧。
    免得在狗子的不断攻击下成为了恋爱脑。
    那才叫真坏了。
    “正常的？那就来说待会让那个白大褂给你整个身体吧。”
    玛莉娜用手指轻捏着原清濯的脸颊。
    他则边像做每日任务那样领取着打分贴带来的些许无关紧要的奖励，边看着几个老熟人水贴。【海德拉（苦难领域大神）：下个世界的苦难难度，会赢的。】
    【海德拉（苦难领域大神）：不是，哥们，你不会以为我们反反复复来回打穿了十来遍炼狱还能败走苦难难度吧？我可是全游第一个通关苦难的大神！】
    在又一次被海德拉的狂言逗笑后，原清濯回答：
    “没必要整什么身体，到时候不是不能上号帮伱代打了？我现在用你的身体可是强的离谱……”
    他撇嘴，“而且，如果基础身体素质太弱的话，有时候反而还需要你来保护我，吃撑了没事做搞这些呢。”
    “不好不好不好不好。”
    玛莉娜抱着他一阵撒娇地摇晃，把浴池里的水搅得稀里哗啦地溢出来：“就要就要就要！”
    原清濯叹息，
    “呼——”
    啪。
    水底下，稍显沉闷的声响传来，让不断撒娇的玛莉娜呆了一下，随后原本就红的面孔更是变得通红。
    ——效果不错，至少狗子没继续说话了。
    不过……
    原清濯捏了捏拳头，嗯，手感真好。
    “听我说，玛莉娜。”
    他关掉用以消遣的贴吧，从玛莉娜的怀中钻出，和她平静地对视着：“我知道，倘若我真的想要拒绝的话……哪怕你多么想，也是不会反对的。”
    凭借原清濯对玛莉娜的理解，如果他再拒绝一次，这样的事就肯定会发生。
    原清濯笑了笑：“可我的目的又不是要一味地否定你的想法，你也不是我想法的依附者。”
    在停顿了十数秒，给予玛莉娜充足的思考时间后，原清濯才在水下牵起她的手，摩挲着熟悉的手心与手背，
    “所以，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想让我拥有身体吗？”
    他认真地问，
    “我很好奇——我想听取你的意见。”
    于是，他能看见玛莉娜的颊侧变得更加红了，鲜红欲滴地仿佛能掐出水来。
    她盯着眼前郑重的原清濯，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多的男人。
    玛莉娜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
    因为这将她从黑暗泥潭中一把拉出的希望，来临的是如此突然。
    没有那些絮絮叨叨的提前告知，也没有小说影视中应有的铺垫，就这样不容她拒绝的，猝不及防地闯入了她的生活里。
    然后，她又做出了此生唯一一次地毫不犹豫的决定，成功抓住了这随时可能逃走的人，成就了现如今绝无仅有的幸福。
    距离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才过去几个小时呢？
    好像不太长。
    玛莉娜很笨，之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又经常打乱生物钟，前一天睁眼是白天，后一天睁眼却是黑夜。
    所以对时间不太敏感，记不太清具体的时间。
    她缓缓低下头，凝视着清澈水波中那个荡漾到模糊不清的，脸颊红彤彤的自己。
    这是自己啊，和以前真不一样。
    玛莉娜抬起手，握住了左胸前的空气，然后将拳放在心脏的位置上，静静感受着它的跳动。
    ——可如这般炽烈的，真诚到不掺杂一丝多余的东西的情感是能够用单纯的时间铸就的吗？
    她想不是的。
    所以，所谓的时间于她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原清濯看着不说话的玛莉娜，以为她陷入了“唉我刚刚为什么要说这种话”的思考中，便先开口：
    “那我先说吧——我不想拥有身体，至少在现在不想拥有身体的理由是因为日之城还有很多敌人，没必要连累你。”
    他说不想连累我。
    真好。
    于是水面上的玛莉娜笑了。
    ——我经常会顺着本能做出一些不该做的动作，也会下意识说出一些不经过思考的话，再去想为什么要这样说话。
    她是有点傻，是有点呆，因为这样才能在日之城活得更轻松。
    但玛莉娜的心里比所有人都更加清楚：
    唯有这次，不是的。
    唯有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
    玛莉娜露出灿烂的笑容，握拳的手松开，和另一只手一起反过来握紧了原清濯手掌，毫不犹豫地说：
    “我想，从现在开始就和原清濯你一辈子都待在一起。”
    ——哪怕这也许是终究会幻灭的理想，我也绝对义无反顾。
    (本章完)

 第97章 现在

    第97章 现在
    玛莉娜的理由是如此的简单又纯粹。
    她想和自己待在一起。
    从这一刻，这一秒开始。
    原清濯感知着手掌上传来的38c的体温，忽然想到之前看到的某个句子：
    时间有没有可能是一个矢量？倘若我们从此刻携手出发，就会抵达相同的未来。
    如果我们就此分开，就会奔向截然不同的未来。
    在现在，玛莉娜在向自己发出走入同一个未来的邀请。
    那么，要拒绝吗？
    “好吧，被你说服了。”
    ——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
    玛莉娜都这样对他说了，他又怎么可能会去选择去辜负这份期待，令她失望呢？
    “好耶！”
    玛莉娜顿时拉着原清濯的手在水中晃来晃去，让她整个人都在水里乱动着，乐的跟个什么一样。
    原清濯笑了笑。
    狗子从最开始，其实就没怎么变过啊。
    她可以是傻傻的玛莉娜，可以是冷静果决的玛莉娜，也可以是原清濯的玛莉娜。
    但一切前提是，她是玛莉娜。
    玛莉娜问：“那你想要什么样的身体？”
    “要不要整个和我差不多强壮的。”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玛莉娜的上半身从水里钻出，她摆出了一个正展肱二头肌的展示动作。
    原清濯欣赏着全然不自知的玛莉娜一会儿，指着自己，
    “就这样就行，我来调参数让高科技造出来的身体和我一样，原装不好吗？”
    玛莉娜挑挑眉，不解地问道：“这样就行吗？”
    原清濯倒是没预料到玛莉娜会有这种反应，他问，
    “你难道不喜欢？”
    玛莉娜顿时支支吾吾起来，手指来回地点着：“我怎么不喜欢……我可太喜欢了……我就喜欢伱这样小小可爱的……”
    她抬起头，在看见原清濯沉默又古怪的表情后连忙摆手：
    “我不是说你不长这样就不喜欢你了！小原你怎么样我都……我，你……”
    “哎呀——！”
    在一番话成功烧掉自己的cpu后，玛莉娜抓狂地朝原清濯扑来，追着他就是一顿乱啃。
    很快，她双手叉腰，没有再试图解释，
    “懂了吗？”
    “不是哥们，这么虾头的吗？”
    原清濯砸吧了两下嘴：“说话就好好说话，怎么突然间就动手动脚的。”
    玛莉娜哼声挺胸：“蒸馍，你不服器？”
    “？”
    “跟谁学的？”
    原清濯寻思狗子也妹装芯片装义眼啊，平常也不能上网，昨晚一晚上刷刷手机就能说出这种话来？
    不行，这下真得好好教育一顿。
    他没多说，冷不丁地就是一个进入水中的下潜抱摔。
    数小时后。
    拉娜的脚步点着地，就连一贯对时间无所谓的她都在门口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洗个澡能洗几个小时，这不把皮都搓秃噜了？
    要不是澡堂里没装摄像头，她倒还真想看看玛莉娜一个人在里面做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呼——”
    伴随着神清气爽的呼气声，重新穿好衣服的玛莉娜从身后紧闭着门户中走了出来。
    她对面色冷漠的拉娜挥手，打了个招呼，
    “抱歉啦，让你等了这么久。”
    “？”
    她对自己的态度怎么一下变了这么多？
    而且看样子，这也不是另一个人格出现的情况。
    拉娜欲言又止，望着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快乐轻松氛围的玛莉娜，能深刻地感到她的某种本质改变了。
    就在刚刚的几个小时里。可洗个澡又能改变什么？
    洗的越干净实力就会越强吗？！
    不，不对。
    拉娜回想起，在基因觉醒者多次觉醒后，是会有多余的药剂残留在体内无法被一下吸收的。
    玛莉娜一次性打了六支，也相当于“多次觉醒”。
    常规的觉醒者要用数周甚至数个月才能将那部分效力吸收完毕……
    难道说，她用洗澡的借口，在这数个小时里吸收完了药剂剩下的所有效力，又抵达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吗？
    拉娜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了，绝对是了！
    她的五维数据必定又提升了一大截。
    ——此子恐怖如斯，断不可留！
    但很快，拉娜就无奈地丢掉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留也没办法了……玛莉娜之前就有了四阶的实力，现在再对她出手，是纯纯的想把自己这座研究所给毁了。
    玛莉娜的声音让拉娜回过神，
    “拉娜你刚刚说，可以帮我解决需求的吧。”
    拉娜颔首：“尽管提，大部分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我都可以帮你做到。”
    “我想好了。”玛莉娜背着手说：“就帮我做一个没有意识的克隆人出来。”
    克隆人。
    没有意识的克隆人。
    ——她怎么会提出这种古怪的要求？
    “人偶不行？我这里有很多高性能人偶，强力的甚至堪比浑身装载着军用义体的改造人。”
    拉娜毫无感情平静地试探了一句。
    玛莉娜摇头：“不行。”
    于是拉娜明白了。
    ——玛莉娜是想把她脑海中的其他人格分出去。
    两个人格天天待在一起，想必肯定被折磨的睡都睡不好，十分痛苦吧。
    可下一个问题随之而来。
    人格这种东西，该用什么方法从一个人的身上转移到另一具空壳上？
    而且像玛莉娜这种直来直去的人能说出这种话，对她提出这个要求，就代表着她有把握做到这样的事。
    拉娜很好奇。
    好奇地现在就想要开口询问方法。
    但她知道自己大概率是见证不到的——除非她能拿出与之相媲美的筹码。
    所以拉娜把不断生长的好奇心重新硬生生地塞回心底，对她招手：“那就跟我来吧。”
    ——能合理控制自身的欲望，是作为科学家的必要素养。
    基因克隆改造实验室中。
    “性别？”
    “男。”
    “年龄？”
    “……15。”
    “想加入基因中的特殊能力呢，先说好，无法在正常人的身体中加入过于强力的基因。”
    “？”
    “这种特长……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真的想要这种特长……？”
    在得到玛莉娜的又一次肯定后，拉娜居然久违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很久，都没见过这种奇怪的要求了。
    她沉默着按下按钮。
    “等十二个小时就好。”
    凌晨还有一章加更
    没了
    合到明天下午大章里捏
    (本章完)

 第98章 区区玛莉娜，喽啰而已（6k）

    第98章 区区玛莉娜，喽啰而已（6k）
    五个小时前，米莉家。
    “——能请你告诉我，那个叫玛莉娜的现在在哪里吗？”
    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是为了玛莉娜而来。
    米莉暂时没有说话，她正在打量着荒川雷藏的外貌与打扮，这能更有助于她辨别出对方的目的以及斟酌自己的话语。
    首先，她要判断对方对于“玛莉娜”的态度如何。
    超乎常人的肩宽，毫无疑问是在体内塞入了诸多义体。
    面料考究的外套，锃亮的尖头皮鞋，可却没有打领带，下身穿着的也是偏休闲风的喇叭裤。
    ——公司狗？
    米莉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也许比这一层次还要更高。
    也就是说，对方很可能是个非一般公司能雇佣的起的高级打手。
    改造者，灵能者，基因觉醒者。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找到玛莉娜，好像还认识她？
    米莉迅速在脑海中分析着当前局势，思索着她该说的话，可这样的思绪却被一根木筷子切为两半。
    在筷子划过空气的尖啸声里，它擦过耳畔，从米莉的颊侧带出一缕鲜红的血迹。
    而后半根没入水泥浇筑的墙壁中。
    “你在观察我啊。”
    荒川雷藏用手撑着下巴，拿起另一根筷子对准米莉的面庞，咧嘴：“下一次，可就不是瞄着你身后的墙壁了。”
    霎那间，米莉能感受到天地安静了下来，她僵硬地抓住围裙侧边，不敢再去抬头观察荒川雷藏。
    这个男人，绝对会说到做到的。
    会死。
    如果再多像这样拖延时间，就会死。
    ——说出玛莉娜在早晨去了医生的诊所。
    直接交代玛莉娜去向的想法在米莉的脑海中闪过。
    她几乎已经要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可话到口中，米莉却又整个人僵住了。
    面对这样残忍的“精英公司打手”，就算她顺从地说出玛莉娜的位置，就能活吗？
    大概率会被直接杀掉吧。
    等等……
    这个公司打手都已经找到自己家里来了，难道不知道她和玛莉娜与医生的联系？
    好像不太可能。
    所以，她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
    不管怎样，先试试吧。
    “玛莉娜早上就出去了。”
    米莉低着头，身体发抖，音调颤颤地说：“她在那个……她去了一家地下义体诊所……说是要去采购新型的脑后芯片。”
    这是实话。
    先说出对方大概已经知晓的实话，用来增强自己的“信用”与拖延到足够的时间让自己能思考下一句话说些什么。
    同时，米莉还在试图拨通玛莉娜的号码向她求救。
    幸好通讯是能打通的。
    这些公司的走狗没有在周围进行信号屏蔽。
    ——米莉并非想要诓骗玛莉娜来自投罗网，将她当做不被眼前的公司狗杀死的投名状。
    她还没有冷血到这种程度。
    米莉只是想通知到能独自对抗漩涡帮的玛莉娜，来让现在自己看见一个可能活下去的希望。
    ——因为米莉也害怕死呀，就和日之城的绝大多数改造程度低的自然人一样。
    在神经没有被机械过度压迫前，如玛莉娜那般不恐惧死亡的又有多少人呢？
    至少，米莉不算。
    可玛莉娜没有接。
    无人接通的单调嘟嘟声回荡在米莉的颅内，她默默地挂断电话。
    只能靠自己了。
    米莉在心里说。
    荒川雷藏没去管米莉的小动作，有点疑惑地朝背后的影子看去，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了然地颔首。
    米莉没看懂他为什么突然要转来转去。
    “那个地下诊所现在没人。”荒川雷藏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闪烁着寒光的短匕，用它剔着指甲：“我刚刚去过了。”
    他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两下嘴角：“虽然是没用的信息，但我喜欢诚实的孩子。”
    另一根筷子在米莉眨眼的瞬间，擦着她的头皮深深钉入身后的水泥墙壁。
    全根没入。
    米莉愣了愣，不禁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许久才重新感觉到身体的知觉。
    没死。
    她低下头，惊魂未定地吐气，心脏咚咚咚的乱跳，几乎就以为自己已经交代在这里了。
    差点尿了……
    米莉好不容易制止住了打颤的双腿，然后便听见荒川雷藏继续说：“鉴于刚刚的表现，我相信伱的说辞，也愿意放你一命，只要你告诉我……”
    “——玛莉娜现在到底在哪？”
    荒川雷藏表现的并不着急，在这等待的闲暇里，他还有心思在掌心玩弄着细碎的雷电，以此锻炼自己对于灵能的控制力。
    “日，日之城的北方，我只知道她往那边去了。”
    其实米莉根本不知道玛莉娜往哪儿跑了，她只知道，医生的诊所在偏南的方向，所以她往“北”这个反方向指，指定没错。
    这样这公司狗去找“不存在的玛莉娜”的时间也会更长。
    ——自己用以逃跑的时间也能多一些。
    米莉可不会傻到在公司狗放走自己后，还留在这个无人知晓的老房子里。
    米莉在心中做好打算。
    等他走了五分钟，就立马离开这里。
    去内城区自然是最好的打算，一般的公司狗可不敢在内城区的大街上随便杀人。
    但就自己这副模样和账户里的这些钱，恐怕会被拦下。
    那就只能去没有监控摄像头的贫民窟。
    最好往人多的地方钻，人越多越好，这样才能增加他们寻找自己的难度。
    米莉心想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大鱼，公司看重的是玛莉娜，所以应该也不会大力气来找自己。
    “日之城北方？”
    荒川雷藏点头，看上去不疑有他。
    他站起身，在最后看了米莉一眼后便朝着大门外走去。
    一句话没说。
    米莉坐在原地，紧紧盯着他面色平静的消失在屋内。
    女孩呆了一下。
    这公司狗这么笨的吗，居然就这样相信她的话，直接走了？
    米莉有点不敢相信，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在原地坐了快一分钟，在几乎确认
    可就在她刚要站起的时候……
    荒川雷藏的脑袋突然从门框处探出来，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惊恐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回来杀人灭口了！
    ——为什么自己没有立刻从窗户逃走？！
    他看着满脸写着恐惧和后悔的米莉，笑了一下：“你中午做的饭菜，很好吃。”
    接着，荒川雷藏什么都没多做，便再一次消失在米莉的眼前。
    啊？
    米莉呆在原地，手脚发软动弹不得。
    在短暂的时间里她经历过了数次生死起落，身体已经动弹不得了。
    直到数分钟后，米莉才勉强支撑起了身体，将那只毛绒小熊抱在了怀里，接着，她又往小熊背后的豁口装入了几个弹匣。
    打开窗户，丢下小熊，再借着几个早已安装好的隐蔽落脚点来到了一层的外侧。
    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她也特意避开了周遭的摄像头，走着那些阴暗小巷中的隐蔽路线。
    看上去似乎很成功。
    只是米莉没有发现的是，自己背后的影子好像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更加深邃了。
    .
    荒川雷藏重新回到了米莉家。
    他环视着已然空无一人的房间和摇晃的窗户，没在意地又一次坐在了坐垫上。
    这个叫玛莉娜什么的基因觉醒者……像这种无关紧要的小喽啰其实无所谓。
    早一天被他抓住也好，晚一天被他抓住也行。
    哪怕就在早上死在了某个角落里都可以——区区三次基因觉醒者而已，这种家伙他十刀以内就能砍成好几块。
    别来烦他。
    荒川雷藏只在意白川若夏。
    其他的，都和他无关。
    单单一个白川若夏的价值，在荒川雷藏看来就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父亲这些在外环区年搜罗来的各类灵能者，觉醒者。
    父亲没有真正对上过白川若夏，没有和她交过手，所以不知道。
    那个女人的剑……
    荒川雷藏搭在剑柄上的手不由得一颤。
    “公司内，没有传出我们的消息吧。”
    他朝着新来的影葬卫问道。
    “是，按照您的吩咐，除了影葬卫内部，我们没有把消息透露给第二个人。”
    “自然，也阻止了内山经理发布‘招揽需求’。”
    在昨晚的观察中，荒川雷藏发现白川若夏似乎和这个玛莉娜关系不错。
    而他也清楚，自家公司之中必然白川那女人安插了眼线，虽然找不出来，但这是不用多问的事实。
    所以荒川雷藏才会特意先告知她“荒川药业要对玛莉娜下手”，然后再切断了白川若夏的这条信息渠道。
    为的就是让她着急，让她被未知感驱使着去联系寻找玛莉娜。
    原本的计划，是先使用米莉来抓住玛莉娜，再用她引来白川若夏。
    不过现在计划可以改一改。
    荒川雷藏不是什么迂腐的人。
    从方才特意没有屏蔽通讯信号，让米莉求救的观察来看，“玛莉娜”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似乎也无法被联系上。
    当然，就算刚刚她是假装的也无所谓，反正有一个影葬卫在她的旁边，荒川雷藏能对米莉的情况了如指掌。——只要米莉一拨通玛莉娜的通讯，他这里就会收到消息。
    那就刚好。
    荒川雷藏笑了笑，他将腰间的太刀摆在了圆桌上。
    在得到确切的消息前，就先在这里等待着白川若夏的出现吧。
    守株待兔。
    荒川雷藏闭上眼，和在这座房子的阴影处埋伏起来的十三个影葬卫一起。
    三阶灵能者，三次基因觉醒者……这对于荒川雷藏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对手，可这些名头的后面冠上了四个字。
    ——【白川若夏】。
    这四个字，在荒川雷藏的眼中就代表着无可逾越的天赋，也是盘踞在他心中许久的心魔。
    所以他要打败她，再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无论用什么手法。
    荒川雷藏发出沉闷如奔雷的呼吸，进入浅层的冥想，将状态逐渐调整到了最佳，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白川若夏。
    那白川若夏此时在哪儿？
    ——白川若夏在门口。
    她只身站在门口，对灵能【元素感知】的熟练运用，能消弭她在自然界发出的一切动静。
    ——能调用所有已知自然元素的，如此强大的灵能，当然不可能在那个感知中与自己旗鼓相当的“玛莉娜”面前暴露。
    说出自己有三种灵能已经过于冒险，
    白川若夏的心还没有那么大，把自己手里握着的底牌在一个刚认识的强者面前揭开。
    【水元素操纵】这个灵能已经足够稀有强大，也能解释得通她当时展示出来的手段。
    白川若夏打量着屋内坐着的荒川雷藏，忽然觉得这张面孔有些说不出的熟悉，却想不到什么时候见过。
    她其实站在影葬卫的红外，热成像等等探测仪器的范围内。
    但【电流推动】又能使几乎所有义体的探测手段对她不起效果。
    光是两个灵能的简单运用相加，就能让白川若夏化作一个几乎无法被观测到的顶尖刺客。
    ——至于在浮空车里，说的什么“释放秒速数万千米的闪电”当然也是糊弄“玛莉娜”的。
    那叫【静电释放】，是她8岁时玩剩下的灵能。
    电流推动，又怎么可能只有这点可笑的功能。
    白川若夏做得到用电流推动的效果模拟义眼来办公，自然也能化身黑客随意黑入他人的脑后芯片之中。
    倘若说寻常黑客需要破解各种各样的防火墙才能成功下手，那她就只需要一拳打出，把一切都轰碎至渣就行。
    不仅如此……
    心中的【第六感】还在告诉白川若夏，房间内待着的不止荒川雷藏一个人。
    保守估计，在十人以上。
    既然是荒川的人，那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影葬卫了。
    ——可他是谁？
    白川若夏站在门口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实在没有认出变化颇大的荒川雷藏。
    放弃了。
    其实这也正常，她当年持剑打败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天才才有当她对手挥剑的资格，被称为妖孽不知被她打趴多少。
    荒川雷藏不过其中无比平庸的一个，凭什么能让“日之城最年幼的剑圣”记住？
    “玛莉娜不在，通讯也打不通……就连昨天那个小厨娘都不在房间里。”
    “要是玛莉娜真在他们手里，可不好动手。”
    白川若夏思忖着，没有闻到血腥味的她决定先与这个大概率在荒川制药中地位不低的家伙谈谈。
    然后，她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跨越了影葬卫们的探测，在将感知最大化的荒川雷藏面前盘腿坐下。
    “你在等谁？”
    白川若夏放弃了最大的优势，于一瞬之间撤去了所有伪装，按住了荒川雷藏已然放在了剑柄上的手，冷声问道：
    “等我吗？”
    荒川雷藏睁眼，凝视着面前这张他所憎恶的，绝不可能忘记的绝美面孔。
    死寂，突如其来。
    ——是什么时候？
    他自始至终，就没有觉察到有人进入房间。
    可这种事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那个女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白川若夏——！”
    荒川雷藏咆哮。
    时间点回到现在。
    在听到“十二个小时”的漫长时间后，玛莉娜有些无聊地伸了个懒腰——毕竟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她都在拉娜可以看到的公共场所里。
    哪怕玛莉娜不是非常在意隐私问题，也不喜欢把自己颇具反差的另一面展露给不熟的人看。
    她又转动视线，看见了那个面带疤痕，依旧在沉思的家伙。
    更何况，还有老狼。
    天知道老狼看到后会怎样嘲笑她……虽然她不怕嘲笑啦，但如果还有老狼这种家伙在旁边看着，还是很奇怪的吧。
    而且就算她愿意，小原也不会答应这种事的吧。
    他和老狼的关系可没好到那种程度。
    既然如此，那就刷刷手机吧，网络上那些光怪陆离的信息和现实中学不到的知识，可是让她颇为着迷。
    玛莉娜从兜里拿出了那个白川若夏为原清濯买的小板砖，开心地打开某推送消息网站。
    可就在她正准备刷起来的时候，玛莉娜突然望见了手机左上角叠了一堆的红色通话小标志。
    她不解地点了好几下才点进去。
    然后看见了密密麻麻的未接通电话通讯。
    上面统统标着两个字的前缀。
    ——“米莉”。
    玛莉娜的心中顿时浮现了不好的预感……可她才和原清濯离开了几个小时？
    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事？
    她凝视着这些鲜红的未接听提示，下意识地散发出了冷峻的威严，引来了原清濯与拉娜的注视。
    玛莉娜沉默地准备打回去，看看是否还能打得通米莉的通讯。
    在时间又一次抵达整点的这一刻，鲜红的未接通页面化作来电界面。
    玛莉娜的手指恰好直接按在了接听键上。
    滴答。
    电话被接通了。
    “玛莉娜？”
    不是米莉的声音，反而是一个带着明显怒气的男声从其中传出。
    “是我。”
    玛莉娜连忙回应道，紧接着问：“米莉本人呢？”
    突然的，通讯对面的男声冷笑了两下，然后传来了沉闷的击打声：“我听说你是她的好朋友啊，怎么一直不接通讯呢？”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玛莉娜听得很清楚，在这击打声之后，紧接着的就是还有细碎的闷哼声。
    所以刚刚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原清濯皱着眉走到玛莉娜身旁，看着她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
    可玛莉娜的语气却意外的平静：
    “米莉还活着吧。”
    似乎是没有想到玛莉娜会如此冷静，对面的男人大笑了两声：“活着！当然活着！不活着我们怎么用她钓你出来！”
    “来！做饭很好吃的米莉小姐，和对面的玛莉娜说说话吧。”
    一阵沉默之后，是轻微又断断续续的呢喃声：“不要来……玛莉娜……是荒川……快跑……”
    米莉的呢喃被重击声打断，取而代之的是男人愤怒的咆哮：“该死的玩意是不是不想活了！叫你说话都说不来？！啊？还敢暴露老子的身份！”
    在又一阵连续的击打声过后，男人再度开口：“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荒川雷藏！荒川制药的下一任董事长！
    “——给我在8个小时内赶到红枫大街旁的冶铁工厂里！”
    “不然的话……”荒川雷藏冷笑，发出失望的叹息：“我就只好把米莉小姐一片片地切开，当成我的晚餐了。”
    说罢，不等玛莉娜回话，通讯就被挂断了。
    嘟——嘟——嘟——
    刺耳的挂断声回荡在实验室中，玛莉娜抬手，轻轻按下了挂断键止住了这刺耳的声音。
    原清濯看着她。
    一般来说，这时候已经经过基因觉醒的玛莉娜就该说要狠狠揍死他了，如果更愤怒一点，就该说杀了他。
    可出乎意料的，狗子居然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气急败坏地把手中的手机摔在地上。
    他只是看见玛莉娜对他浅浅地笑了一下，然后指着手机说：“小原你也听见了，这家伙绑架了说要给我做饭的米莉。”
    玛莉娜想了想又说，
    “而且，这个叫荒川雷藏的家伙好像把米莉给我做的中饭给吃掉了。”
    原清濯咽了口口水……这语气怎么看也不像愤怒吧。
    不对，玛莉娜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
    玛莉娜抓着头发，叹气：“你再想，米莉一开始见到我都这么好心救了我条命，后来还约好了当我们的厨娘的。”
    她把手机塞回兜里，忽然对原清濯说：“我要去他说的那个地方。”
    “这明显是陷阱啊，就等着你跳进去。”
    听到原清濯话后的狗子点点头，她说，
    “我知道啊，这么明显的事儿，我没那么傻吧。”
    “那你还去……”
    玛莉娜用手捂住原清濯的嘴：“都绑架我们的厨娘了，这不就相当于明晃晃地阻碍我们两个的幸福么。”
    “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不用了，你要是也走了……拉娜一跑，身体说不定就没了吧。”玛莉娜指了指老狼：“老狼跟着我去就成。”
    原清濯听得出来，所谓的“身体没了”不过是玛莉娜的托词。
    ——这一次，她不想自己跟着去，也不想让自己上号代打。
    很明显，玛莉娜不想自己插足。
    现在的她也的确有这样的资本说出这句话。
    更何况，还有老狼兜底。
    就让她稍微任性一次吧。
    原清濯沉默了几秒，无奈开口：“那你小心。”
    “嗯，你放心。”
    玛莉娜回头吻了吻他的唇角，然后与原清濯抵着额头，温言细语地说，
    “我会把那些家伙，一个不留的全部杀掉的。”
    (本章完)

 第99章 我的幸福，不容他人染指（4k）

    第99章 我的幸福，不容他人染指（4k）
    日之城以北，尘土飞扬的黄沙荒原之中。
    有粗野的改装吉普以一百六十码的高速疾驰在一望无际的公路上。
    “玛莉娜你tm会开车？！”
    副驾驶上的老狼转头，望着窗外已经被拉扯成一条黄绿相间的直线的景色，颇为不安的朝座椅上靠了靠。
    她可记得很清楚，这是玛莉娜有生以来第一次摸到汽车的方向盘。
    ——然后就已经几乎飚到了这辆吉普的极限。
    “不要紧张，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主驾驶上的玛莉娜微低头，让从医生那顺走的墨镜滑下鼻梁。
    那对已经变作淡金色竖瞳的眼眸里擎着寡淡的笑意。
    老狼见玛莉娜看向自己，便直接惊声尖叫：“看路看路看路！别给自己撞似了！”
    “紧张什么，这么慢的车速我可不会失误撞到东西。”
    说着，玛莉娜的一只手松开方向盘，她摇下车窗，把左手伸了出去搭在车身上感知风的温度。
    “虽然我记得那个药剂是‘一次觉醒’吧，但老狼你后来没用过我的身体可能就不知道……”
    玛莉娜的脚在老狼的注视下重重地踩了两下油门：“这样的车，哪怕速度到三百码以上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生命威胁。”
    “好吧，你想开多快就开多快。”老狼摊手，把座椅摇下，然后把双脚交叉搭在了前面：“似了才叫好，那我就可以天天出来嗨了。”
    老狼正想要叫后排的原清濯给自己整个赛博快乐水，可在伸手后才发现原清濯这次没跟过来。
    她眨眨眼，把手收了回来。
    “——为什么不叫原清濯一起来？”
    老狼打了个哈欠，拉下遮阳挡板，不快地在柔软的座位上蠕动两下：“哪怕我不愿意承认，可他的实力要比我强是毋庸置疑的事，他也对如何用伱的身体发挥出最大实力有经验。”
    “如果说你能发挥出自己身体五成的实力，我可以发挥出十成，那他就能用出十二成甚至更多。”
    老狼嗤声：“荒川制药可不是漩涡帮那种依靠数量取胜的小喽啰，这次不叫他过来，不仅米莉可能保不住，就连我们自身都可能有危险。”
    砰，咚咚咚。
    “唉老狼，你说这电台咋打不开？这也能坏？”
    碧蓝天空上的太阳火辣，照得侧着目光的玛莉娜眯起眼，她用手敲着二人中间颇为复杂的车载电台系统：“看我来修一下。”
    老狼看着玛莉娜的动作无语道：“想听歌还敲是吧，等会非得砸烂了你才满意？”
    咚！咚咚！
    就在老狼话音落下的时候，玛莉娜又重拳出击，甚至把上面的一个按键都捣烂了。
    可车内音响却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在一阵微弱的电流声闪过后，奇迹般地开始吐出音节。
    歌声在车里响起来了。
    玛莉娜见状欢呼起来：“孩子们，请叫我天才修车手玛莉娜！”
    乱打乱砸真能修好？
    老狼不解地摸头，可在真听见有歌声响起后也不追究玛莉娜的修车手法了，她只接着之前说：“还有，那个说什么白大褂会溜之大吉也是你的借口吧，你根本不想让他来。”
    “对啊，怎么了。”
    玛莉娜瞥了她一眼，果断应下，接着反问，
    “有问题吗？”
    “问题可大着！”老狼把赤足顶到了车的挡风玻璃上，她朝着玛莉娜龇牙：“白白的最强战斗力放着不用，你脑子进水了？”
    玛莉娜伸出车窗外的手突然捏到了一枚小石子，在一阵轻微的刺痛感过后，她把它捏碎成了灰色的粉末。
    她直视着前方绵延到彼端的城市巨影的公路，轻声说：“有些事情不是这样算的，老狼。”
    玛莉娜正想说下去，可她意识到老狼可没有见证她和原清濯之间的关系变化，也没有听过她向原清濯所说的承诺。
    所以她把下句话咽了回去，先铺垫了一手：
    “我对小原说过，他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的。”
    “哦……嗯？？？”
    老狼原本想象征性地点头，却发现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他能同意你这b想法？！”
    玛莉娜露出了让老狼颇为恶心的温柔笑容：“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在看到这个笑容的一瞬间，老狼就什么都明白了。
    ——妈的，畜生啊！你他妈的是真该死啊牢原！你是真他妈的狗啊！
    怎么自家从小养到大的狗子，一下就这样被牢原神不知鬼不觉的拐走了！
    那具体是什么时候……
    老狼啪的一下就想到了。
    ——洗澡的时候！
    哪个正经人洗澡能洗这么多个小时，两个人一起进的澡堂，还在里面待了这么久，要说什么都没发生，鲨了老狼她都不相信！
    怎么能这样……
    “呜——”
    老狼发出了一声轻微短暂的悲鸣——我家狗子这么可爱，沟槽的牢原是怎么舍得对她下手的。
    什么b动静？车里进脏东西了？
    玛莉娜有些诧异地瞥了老狼一眼：“那老狼你如何评价我们的关系。”
    老狼用手抓着脸，发出低吼：“天杀的牢原！我要把他砍断！切开！剁碎！”
    玛莉娜愉快地笑了笑：“那看来你挺看好我们的。”
    没待老狼回答，玛莉娜就继续开口：“别看我之前笨笨的，其实我能看得出来，小原他不想和我产生过于紧密的联系，所以也就不想……甚至是抗拒和我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他的这点，我也很喜欢。”
    “所以，我才更加不想容许，看着他一步步后退，后退，后退，最后和我之间产生不可逾越的天堑。”
    “等到那时再后悔，还会来得及吗？”
    在又两句话把老狼沉默后，玛莉娜的手朝着半空中虚握，
    “于是我主动抓住了属于我自己的幸福。”
    “我又对他说，要一起过一辈子——这就是我想要的。”
    玛莉娜抓着方向盘的手稍稍用力了点，她的语气平淡：“可现在，有人想要来破坏我的幸福。”
    她说，
    “若是遇到这点算不上阻碍的阻碍都需要原清濯来解决，那我的承诺，我的愿景，我的决意又算的上什么？”
    “是我主动去抓住的他，束缚的他，却还要他来守护我的话，那我这份对于自己追求了一生的幸福平淡的生活的理想又算得上什么？”
    玛莉娜继续脚压油门，墨镜后冰冷的竖瞳闪烁，她的声音混进了车内带着些许电流的空灵歌声中，
    “倘若有人想要阻止我去握住自己的幸福，那我就只能把这些拦路者全都撕碎。”
    “无论是荒川制药，是白川若夏，还是日冕集团，甚至日之城……”
    玛莉娜平淡地说，
    “我的幸福，不容他人染指。”在吉普车愈来愈快的呼啸中，狂风自窗户吹入，让玛莉娜那淡金色的发丝狂舞，猎猎作响，电台显示屏上的进度条也正缓慢地走到一大半。
    老狼听出了电台里满音量放着的歌是有点熟悉英语歌，于是不可置否地凝视着远方的日之城，跟唱起来：“set aside my doubts， won't hesitate，i've been waiting through all of my life……”
    “真是一直都没变啊。”
    老狼侧着眸子看见了玛莉娜那在日光映照下显得轮廓分外坚硬的面庞，瞧着那淡漠的神情，轻声地继续哼唱：“i can fly beyond the distant， new horizon forever……”
    抛下所有怀疑和犹豫，一生的等待就是为了此刻……
    我永远能飞跃那遥远而又崭新的地平线。
    两小时后。
    红枫大街，冶铁工厂对面。
    “那里就是那个叫荒川雷藏说的地点了。”
    玛莉娜的瞳孔转动，很快就隔着一条街的距离“看”到了工厂内的米莉和荒川雷藏。
    而且，似乎还有其他的人？
    看不太清。
    老狼站在她身边，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偷偷潜入进去？”
    “首先，要尽量保证米莉活下来。”玛莉娜掰着手指算道：“然后，要把这群家伙杀光。”
    老狼嗯嗯嗯地点头，冷笑一下：“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在米莉身上绑炸药，下只有他们才有解药的毒，然后以米莉来要挟你束手就擒？”
    “到时候，你强行拒绝我来操控身体放弃米莉，在被抓住后，还得要牢原以身犯险来救你。”
    “所以我说，尽量。”
    玛莉娜朝她露出洁白的牙齿，重复了一遍。
    老狼不说话了。
    ——如果换成以前的狗子，绝对不会有这样果断的想法。
    她想着：
    纵使有不变的地方，也有改变的地方么。
    “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把米莉救出来防止他们拿着米莉来对我要求。”
    正在规划战术的玛莉娜居然显得颇为冷静：“只要我接触到了米莉，就不会再有来自外界的攻击伤害到她。”
    “这么自信？别到时候被分成2.5半了。”
    老狼的话并没有让玛莉娜分心，她十分费劲又认真地地让脑子转动着：“关键是米莉被救出来后怎么办。”
    “救出来后直接被荒川小丑启动神经毒素！”老狼像是举着两瓶香槟一样大笑：“直接好似重开了！”
    “面对这种情况……”
    玛莉娜掏出手机，看上去有些不情愿地拨通了某个电话号码：“交给白川若夏更合适。”
    老狼被这出乎意料的回答整不会了——玛莉娜主动求助白川若夏？
    天啊，我是在做什么梦？
    也不知道牢原给她下了什么迷药，现在狗子真和以前不一样了……
    很快，电话被接通了，那边传来了一贯的冷淡声线：“什么事？”
    “荒川雷……”
    玛莉娜的话还未说到一半，就被白川若夏打断了。
    “我不会出手帮你。”
    白川若夏的声音继续传来：“先前我就已经被荒川雷藏袭击过了，这会儿荒川的董事长正和我赔礼道歉，我是抽空出来接通讯的。”
    “明面上，仁和组和荒川制药是盟友，所以我不能帮你去杀荒川雷藏。”
    “没事。”
    玛莉娜说：“我只要你帮我过来接个人去医院。”
    没两秒，通讯对面的白川若夏就反应过来玛莉娜说的是谁了——就是她之前看到的那个小厨娘。
    荒川雷藏那玩意果然去用这种无趣的下作手段了。
    想来用米莉把玛莉娜引过去的目的也是为了自己吧。
    白川若夏冷笑了一下，并没有将这消息告知荒川龙二的想法——她没当场打死荒川雷藏已经算是仁慈了。
    不过他这算盘可打错了，玛莉娜可不是什么能任人捏扁搓圆的弱者。
    “哦，她啊……救人倒是可以，不过我不承诺其他。”
    “这就够了。”
    玛莉娜正要挂断电话，却听见了诚挚的道歉声。
    “之前我和荒川雷藏在你家打起来了，对不起。”
    玛莉娜愣了一下，脑海中闪过她，原清濯，和米莉在那个小房子里待过的短暂时光。
    “没事。”
    她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塞回兜中。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人总是得向前看的。
    老狼看着玛莉娜居然能心平气和地和白川若夏聊完，挑着眉说：“这就能保证米莉活下来了？”
    “嗯……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一定’的做法呢？”
    玛莉娜脱去冲锋衣外套，半蹲的她从地上站起，然后踩着螺旋的水泥楼梯缓缓下楼。
    橡胶靴底与粗糙的水泥摩擦碰撞，在无人的烂尾楼里发出丝丝响动。
    她回头，看着站在窗旁凝视着她的老狼：“我只能说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救米莉，可我不会为了她而朝着荒川跪下，那种狗血的剧情我演不来，小原也看不惯吧。”
    老狼笑了，笑得很大声。
    老狼跟在玛莉娜背后，边看着她扭动手腕活动身体，边听她说着这些话。
    “如果真没救得了她，来年非要说用什么来祭奠的话……”
    “——那就用【荒川药业】，我看那大楼不是挺高的么。”
    她从烂尾楼中平静地走出，大街上是神色匆匆的稀疏来往人群。
    忽然间，有风吹来。
    玛莉娜用手指撩起遮住了双眼的发丝，抬头，发现原本日之城雾蒙蒙的天空已经被铅色的乌云笼罩覆盖了。
    要下雨了。
    (本章完)

 第100章 进击的玛莉娜！（上）

    第100章 进击的玛莉娜！（上）
    愤怒在血管里沸腾，撕碎敌人的欲望在脑海中翻涌。
    只要一想到有人想要来阻止她渴望的平静生活，玛莉娜就战栗的浑身发抖。
    但现在的玛莉娜能克制住这些本能，并且很清楚自己现在要做些什么。
    ——救出米莉。
    如此简单，这就是首要目标。
    所以，先潜入。
    在被发现的一瞬间，再朝着米莉用极速冲去。
    玛莉娜的竖瞳中倒映着尚且用烟囱朝外吐着黑烟的工厂，也倒映出其中米莉的位置。
    她没有遮掩身形，也没有借着阴影移动。
    就这样，迈开步子，大摇大摆地从马路中央走了过去。
    可诡异的是，居然没有一个路人对身高一米八五以上，浑身上下有着健美肌肉的绝美兽耳娘投去自己的目光。
    ——她的“存在感”被降低了。
    这也是【生存】的许许多多的小功效之一，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就已经被玛莉娜挖掘出来了。
    来到冶铁工厂关闭的大门前，玛莉娜安静地停下脚步。
    直觉告诉她，再往里走哪怕一步，就必定会被里面的未知手段给发现。
    所以，这里就是最近距离了。
    她扫了两眼没什么厚度的铁皮门，确定了一件事。
    ——门后也有陷阱。
    既然如此……
    哗啦啦——
    骤然而至的落雨打断了玛莉娜的思绪，她仰起脑袋，脸颊上被冰冷的雨水打湿了。
    圆润的雨珠落在她的额前，刺刺的冰凉让她倍感舒适。
    在滂沱的暴雨里，玛莉娜抬脚，又踩下。
    在没有听见脚步落地的声音后，她捏了捏拳头，轻舒一口气。
    这雨来得真及时。
    轰隆——！
    蜿蜒的雄伟雷光自天穹中一闪而逝，照亮了玛莉娜的瞳孔，发出层叠不止的声浪，令她眼前的铁皮门微微震颤。
    “这雨，这雷，就与我现在的心情一样啊。”
    玛莉娜缓缓抬手，收紧五指。
    那些轻松与笑意尽皆消失不见，余下的只有摄人心魄的冷漠与隐藏在更深处的涌动怒火。
    然后，重重地轰出！
    铁皮的碎裂声与螺丝脱离水泥的爆裂声混在一起朝工厂内部迸发开来，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超过了整片天地中暴雨的动静。
    这一拳连带着周遭的墙壁与早已安好的陷阱都粉碎至渣。
    “荒川雷藏，滚出来领死——！”
    玛莉娜的咆哮回荡在颇为空旷的工厂内。
    可比她的声音更快一筹的，是已然伏低身子朝着工厂深处被吊起来的米莉冲去的玛莉娜本人。
    “终于肯露面了，你这区区三次觉醒者——”
    距离米莉不远的荒川雷藏怒吼着拔刀，脖颈心口面庞各有一道深邃伤疤的他看上去甚至比玛莉娜还要愤怒。
    荒川雷藏？
    几乎与声音的速度同步的玛莉娜朝右侧瞥了一眼，双脚在遍布灰尘的地面画出了一个圈。
    她侧着身子以毫厘之差躲过了这刀愤怒的居合。
    而后，继续朝着十数米外的米莉奔袭而去。“十号！”
    荒川雷藏将刀刃从地中拔起，朝着那个方向怒吼。
    于是玛莉娜背后的影子动了。
    在玛莉娜心中出现危机感的一瞬间。
    暴起！
    长约五十公分的短刀刃面反射着凛冽的寒光，只要影葬卫站直伸手，这一刀就能直直地刺入玛莉娜的后心。
    这个在工厂半段潜入玛莉娜影子中的影葬卫想——能将她绝杀在此地。
    “你们只会耍这种小手段吗！？”
    被称为十号的影葬卫还没反应过来，玛莉娜就已然用他无法理解的速度转身，空手捏碎了高强度合金做的刀刃。
    然后，一拳直直地打中了他那被复合材料头盔包裹住的头部。
    福音科技出品的军用级防护头盔【圣盾】，号称能抵抗住一辆轿车冲击的全部力量而不伤到佩戴者分毫。
    可没有用。
    在清脆的碎裂声中，影葬卫的思绪窸窸窣窣地化作了齑粉。
    下一刻，他整个人和身上的所有装备一同爆裂，混杂着金属义体与复合塑料的红白色朝着四面八方溅去。
    “你的手下就是这般的废物吗！？”
    玛莉娜冷笑，她已然冲到了米莉身前，以掌为刀切断了吊着米莉的粗壮麻绳，将她接入怀中。
    被温暖的体温所刺激的米莉微微睁眼，从底下看见了玛莉娜那对仿若燃烧着的金色竖瞳，
    “玛莉娜……小姐。”米莉艰难地喘着气，她张了张嘴：“他们其实在我体……”
    “给我闭嘴！”
    玛莉娜的吼声在瞬间盖过了米莉的话语，她的瞳孔极速转动，在短暂的半秒内再次选定了一个最优的突破口。
    “我才不管伱会不会死，又在想些什么！”
    她俯下身子，化作金色的幻影朝着工厂顶端侧面的大窗户前行，毫不留情的话语继续轰击着米莉的耳朵：“我会救你出去。”
    “给我记住这点就行！”
    玛莉娜的脚尖嵌入地面，在大片水泥出现裂纹后借着反作用力踏上墙面。
    危险！
    她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硬生生控制着身体吃下速度高达上百米的惯性，避开了在眼前炸裂的这一道响雷。
    ——荒川雷藏的灵能？
    玛莉娜没时间多想，玻璃的碎裂声在她的头顶响起，与此同时传来的是火药味与枪械的轰鸣。
    当她抬头时，那原本应该出现在视野中的影葬卫已然消失不见。
    ——斯安威斯坦！
    玛莉娜深知不能再拖，她用战斗状态中肌肉虬结的手臂将米莉牢牢护住。
    在又一次大幅度机动转向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工厂。
    砰！
    玛莉娜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用头顶穿了工厂的顶部，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一枚子弹带着疼痛嵌入了背部，被她死死夹紧。
    不过，她已经冲出来了。
    控制着肌肉缓缓吐出弹头，暴雨中的玛莉娜朝着那已然站在大街上的西服丸子头女人冲去。
    “胆小鬼！只会逃跑吗，给我滚下来一战！”
    荒川雷藏的怒吼从底下传来，借着他的怒吼的掩盖，数个影葬卫以极快的速度接近着玛莉娜。
    “蠢货！等我送走米莉，回来把你们全撕成碎片！”
    玛莉娜回头，鎏金的竖瞳在落雨中燃烧。
    (本章完)

 第101章 进击的玛莉娜！（中）

    第101章 进击的玛莉娜！（中）
    可甚至还未等玛莉娜的话音落下，数个使用了军用级斯安威斯坦的影葬卫便已抓住了这个极为短暂的空档，纷纷自工厂中冲了出来。
    枪口的爆炎吞没豆大的雨滴。
    玛莉娜在一瞬间将对手的位置尽收眼底，却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数百米外的白川若夏狂奔而去。
    枪林弹雨之中，被催发到极致的直觉令玛莉娜如同杂技演员般辗转腾挪。
    一颗颗炙热的子弹以远超音速的极速划过她的身侧，可就是无法真正触摸到玛莉娜的皮肤。
    砰！砰！砰！砰！
    这是玛莉娜踩在冶铁工厂的棚顶发出的巨响，短暂的四次落脚后，玛莉娜居然已然横穿万千坠落的暴雨，自十数米的高空落下。
    可随她一同下坠的，却还有连续开启了五次斯安威斯坦的一名影葬卫！
    哪怕他的口鼻已经溢血，影葬卫握枪的手也依旧没有半分颤抖。
    扭转身体，调转枪口。
    瞄准目标，扣下扳机。
    米莉半睁的眼眸里倒映着这个浑身漆黑，对着她们举起枪口的冷漠杀手。
    玛莉娜惊觉似地转头，在几乎化作了黄绿色的缓慢世界里，她用手捂住米莉的双眼，轻声说：
    “别怕。”
    砰砰砰！
    枪口的火在这段时间中闪烁了三次。
    三发脱离枪口就抵达了超音速的黄澄子弹螺旋着，下个0.02秒就可以吞没这段不过二十米不到的距离。
    玛莉娜大幅度地侧过身子，以毫厘之差躲过了第一枚瞄准心脏的子弹。
    第二枚子弹则恰好从她的腰侧划过，带来了些微的疼痛与烧伤的滋味。
    血尚未洒落，就已然被蒸发成了稀疏的蒸汽。
    可这个时候，精准至极的第三枚子弹已然抵达了玛莉娜的鼻尖前！
    玛莉娜甚至没有时间去想自己被这枚子弹击中会怎么样，会不会死。
    在短暂的无法思考的时间里，她毫不犹豫地张大嘴，咬合肌的分离度清晰可见。
    然后，瞬间咬下！
    在准确无误的直觉与这个世界上最为顶尖的战斗本能的引导下，齿尖铆合弹身，恐怖的咬合力在瞬息爆发！
    巨大的冲击力与震荡让玛莉娜眼前的世界为之一颤，可与此同时，这枚钢芯穿甲弹中所蕴含的动能也消弭一空。
    玛莉娜能看见那个影葬卫暗色面罩后的面孔剧烈地抽动了一下，他再度启动了斯安威斯坦。
    但已经不用去管他了。
    玛莉娜的双脚踩在了坚实的大地上，浅淡的泥水只在瞬间就朝着四周爆裂开来，她甚至没有用哪怕半秒来缓解身体上的不适感。
    她再度化作雨中幻影朝着不远处的白川若夏疾驰而去。
    开启了斯安威斯坦的影葬卫紧随其后，他再度抬起手中的枪，这一次就连手臂中经过改装的一次性手炮都展开了。
    义眼转动，数据分析，预测玛莉娜的落脚点，瞄准玛莉娜的后背。
    最后，开……
    “都到了我面前了还想开枪。”
    白川若夏摘下犬齿咬着的烟支，抬起的右手中无数的金属粉末落下，她疑惑地看着近在咫尺，已经被废掉一只手的影葬卫，
    “蠢货吗？”
    伴随着话音落下的，是滔天的海流与影葬卫的身体。
    数吨，甚至数十吨重的水流化作沉重的水柱自天而降，将这个追击至她面前的影葬卫字面意义上地碾杀至渣。
    沥青马路上的星点血色证明着曾经影葬卫的存在。
    哪怕身处于暴雨之中，白川若夏昂贵的西服衣摆也依旧干燥如初。
    那些砸在人脸上生疼的豆大雨珠只要一进入白川若夏周身的半米处，就纷纷驯服地停滞住，而后如同流入岔道的河流般缓缓地滑入她的身后。她把烟支弹入下水道口，缓缓吐出烟雾，看向浑身湿透了的玛莉娜和她怀中的米莉，笑了一下：“把她给我吧。”
    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白川若夏心想。
    她凝视着这个金发金眸的玛莉娜，虽说【第六感】告知她面前的“玛莉娜”要比她昨天见到时更加危险——实力上是毫无疑问的。
    可白川若夏总觉得……哪怕只隔了一天的时间，她见到的玛莉娜都不像一种人。
    奇怪。
    玛莉娜将口中的子弹吐在了水泊里，沉默而郑重地将米莉放入了白川若夏的怀中，对她微微低头：“米莉，就交给你了。”
    “嗯。”
    白川若夏瞥了眼马路对面追出来的荒川雷藏与一两名影葬卫，朝她承诺道：“我不会让外部人为因素伤到她。”
    玛莉娜再次说：“多谢。”
    “不用谢，荒川雷藏那家伙本来就是奔着我来的，小事而已。”
    白川若夏走向自己的专属座驾，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玛莉娜说：“还有，那家伙的灵能是蓄能放电，也经过基因觉醒，还植入了斯安威斯坦等加速知觉的义体。”
    “一个建议，尽量不要和他在有水的地方打吧。”
    玛莉娜点头。
    接着，她们听见了荒川雷藏的问询声：“白川！你这样做是要与我为敌吗！？”
    隔着暴雨，这声音有些不甚清晰，但玛莉娜很快就听见了白川若夏疑惑不解的呢喃，
    “——这种话也能说得出来，荒川龙二怎么教的……他是什么古早小说里的无脑反派吗？”
    暗自的吐槽结束之后，便有庞大的水流在半空中升起，汇聚，凝合，最后化作了两个硕大的字母。
    ——s b。
    “把她放在我这你就放心。”
    白川若夏最后对愤怒表情有所缓解的玛莉娜颔首，
    “加油。”
    汽车的启动声响起，伴随着格外不真实的轮胎与干燥地面的摩擦声，很快，便消失在了玛莉娜的视线中。
    最后的束缚于此消失不见。
    玛莉娜感到了分外的轻松。
    她用手背蹭去腰间往下流淌的血，然后将它们放在了鼻尖前，轻嗅了一下。
    是铁的味道。
    也是死的味道。
    人如果流出过多的血，就会迎来死亡。
    ——这是清晰无比的事实。
    玛莉娜垂下手。
    可为什么，我却感到了如此愉快呢？
    她躬身，下蹲，蓄力。
    然后，冲刺。
    (本章完)

 第102章 进击的玛莉娜！（下）

    第102章 进击的玛莉娜！（下）
    有那么一瞬间，玛莉娜能感觉到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无论是下落的雨，远方奔逃的人群，还是用高科技义眼死死盯住自己的影葬卫。
    他们都好像僵直在了这个静谧的世界里。
    就好像，只有自己能一步一步地感受着脚掌与地面的接触，发力，摩擦，清晰无比地品味体内血液流动时的震颤，每一丝电信号传过神经元时的酥麻感。
    简直像，能肆意玩弄掌控这个世界一样。
    直到那个明明干了令人十分愤怒的事，本身却还满脸怒火荒川雷藏动弹了一下，如蜗牛般地转动眼瞳，将如刀般锋利的视线对准她。
    玛莉娜这才倏地反应过来了。
    原来，不是世界意外地静止了。
    而是她在这一瞬间变得太快了。
    先前一次觉醒注射时残余的星点药液在这一刻发挥出了最后的效果。
    原清濯之前借用玛莉娜身体所残留下来的肌肉记忆，也被她在下意识间理解运用。
    该说是天才般的天赋吗？
    可哪个天才的天赋能触摸到现如今的玛莉娜？
    “他还没有启动斯安威斯坦。”
    如是的想法在玛莉娜心间闪过，浑身沐浴在暴雨中的她抬头，同荒川雷藏对视。
    不能和他在雨下打么……
    电光石火间，玛莉娜做出决断。
    那么，
    ——自己有一拳的机会。
    砰！
    借着横跨数十米的巨大动能与荒川雷藏尚未启动斯安威斯坦的间隙，玛莉娜扭转了整个身体打出的的右勾拳重重地击中了荒川雷藏的胸腹。
    一米九多的男人顿时化作破空的炮弹，在空气被压缩炸裂的爆响声里穿越层层雨幕重新被砸入了冶铁工厂。
    直到玛莉娜来到了站着的一个影葬卫身前挥出拳头时，他们才稍显慌忙地启动斯安威斯坦。
    可惜，已经迟了。
    就仿佛无师自通一样，借着右勾拳尚未消散的力道，玛莉娜三百六十度地扭转身体。
    左腿的回旋高扫踢直接将离她更近的那个影葬卫的脑袋连同脊柱一同踢出。
    颀长的白骨落在地上，滚烫的血尚未落下，玛莉娜就朝着速度明显快了不止一截的影葬卫冲去。
    可惜，还没有她快。
    于是理所应当的，
    下潜，单手入胯，抱摔！
    在玛莉娜堪称窒息的巨力下，影葬卫连掏出高热离子刀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如玩具一样轻而易举地高举，而后在尖鸣的呼啸声里被整个世界砸入黑暗。
    “杂鱼。”
    凝视着同泥与水混合在一起的血肉，玛莉娜不屑地啐了口唾沫。
    二连杀。
    明明没有学过这些高深的格斗技巧与应对措施，可玛莉娜却能本能地把这些杀人技运用在同敌人的厮杀中……
    为什么？
    金毛的狗勾顿时反应了过来。
    ——好像是因为小原。
    哪怕没有直接施展过这些技巧，但只要原清濯使用过玛莉娜的身体，那这些印刻在他肌肉与神经中的技巧就会缓缓体现在玛莉娜的身体里。
    虽然一般来说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至少要在几个月后才能体现的出来，在现在也是不可被人直接运用的。
    但现在的玛莉娜何许人也？
    ——就连天才二字都不足以形容她的格斗……不，应该说是肉身近战侧的奇才。
    “没想到小原在这里也能帮到我啊。”玛莉娜的嘴角勾了一下，接着继续朝向冶铁工厂之中跑去。
    她尽情地汲取着原清濯留下的“知识”，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正随着时间推移，一点一滴地变强。
    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比这种变强滋味的体验更爽了。
    在狗子畅快地高呼声里，荒川雷藏从地面上爬起，对着那个从雨幕中冲来的金色幻影举起刀。
    敌人的强大略超出他的想象，让他不得不付出了四个影葬卫的代价才完全试探完毕。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没有携带远程热武器，没有能够一击毙命的高科技设备，没有令他在意的格斗技巧，也没有复杂古怪的灵能。
    ——荒川雷藏只知晓了方才两个影葬卫的死亡，却并未来得及看见他们是怎么死的。
    只是纯粹的肉体力量……
    “呵。”
    他冷笑了一声，按压剑柄的开关。
    于是能将合金当做豆腐一般切开的高周波刃，附着在了传统的日式太刀上。
    荒川雷藏又从腰间抽出福音科技制造的小口径“灭绝”手炮。
    看似口径不过9mm，却是能发射出初速度超过8000m/s子弹的便携电磁手炮。
    虽然一共只能使用三次，不过敌人只有一个倒也完全够用了。
    在玛莉娜即将冲出工厂的前一刻，荒川雷藏的意识下达指令。
    ——“加百列级”斯安威斯坦，启动。
    不同于普通的军用级斯安威斯坦，“加百列级”哪怕在福音科技之中，都是位于顶端产品线中的匠心之作。
    除却福音科技直属的人员，所能接触到它的，也唯有其他巨企的尖端人员与日冕集团的“狩龙卫”了。
    恰好，荒川雷藏先前就在狩龙卫中待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在荒川龙二付出了大价钱后，他也终于安装上了这件副作用强到爆，可效果则更加爆炸的超级义体。
    哪怕是他这样精英中的精英，一天也仅仅能使用两次，最多不超过三次而已。
    在斯安威斯坦的7s的作用时间内，整个世界都会为他放慢脚步。
    荒川雷藏凝视了一会儿从幻影变至清晰无比的玛莉娜，冷笑了一下，却没有直接对她开枪。
    反而是饶有闲暇地整理了一下褶皱翻卷的衣领。
    “这就是科技的代差啊。”
    他感叹道。
    赛博时代下，哪怕是同一个制造理念，会产生同样效果的义体，因为制造公司科技水平的不同，都会让义体之间产生巨大的差距。
    更别提尚未改造的自然人。
    简直是原始人碰上热武器——自寻死路。
    接着，荒川雷藏把手炮调整为智能辅助模式，让自身的义眼也开始超负荷运转。
    玛莉娜的移动速度确实很快。
    就先打碎那双腿吧。
    荒川雷藏如此想到。
    下一秒，他扣下扳机。
    (本章完)

 第103章 五秒之内，厮杀终止（第三更！）

    第103章 五秒之内，厮杀终止（第三更！）
    死亡。
    死亡的凝重感突兀地降临在了玛莉娜的身上，令她炽热的血液骤然冷下。
    明明荒川雷藏才刚刚站起，距离自己还有数十米远。
    可为什么……
    玛莉娜没有去思考为什么，也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
    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告诉她，什么都不要想，把一切交给战斗直觉与如神般冷漠果决的战斗本能。
    思考，就会死。
    这样的事实划过了玛莉娜的脑海。
    于是她猛然发力，朝着泥水之中翻滚而去。
    下一刻，凄白的雷光划过玛莉娜原本身处的位置。
    空气，雨水，泥土，大地。
    一切都被洞穿。
    除了仿佛能预见未来提前闪开的玛莉娜。
    打空了？
    荒川雷藏不禁愣了一下。
    这闪避，是在他已经扣下扳机，子弹却尚未击发时做的。
    也唯有这一刻，荒川雷藏才无法去调转枪口重新锚定玛莉娜的位置再开枪。
    ——运气？
    ——意外？
    ——巧合？
    不，这下靠的应该是所谓的“直觉”。
    荒川雷藏很清楚，高阶的基因觉醒者里会有部分天赋较好者觉醒这类天赋。
    预知危险，明悟吉凶，觉察尚未到来的危机……
    他暂且垂下枪口，将身体的重心放在了刀刃上。
    ——看来，是个远比寻常人强大的三次觉醒者。
    值得亲手斩杀。
    荒川雷藏露出嗜血的笑容，在斯安威斯坦的持续时间里，他先用手指隔空对玛莉娜释放了一道微弱，却速度极快的电流。
    测距。
    这是这道电流的主要目的。
    作为灵能的拥有者与掌控者，经过许久地狱式训练的荒川雷藏能将“电流”这个概念玩出来。
    若是让他去到外面的空地上，一瞬间就可以让玛莉娜失去战斗能力或者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错估了玛莉娜的速度以及战斗力，以至于被一拳重新打进了厂房中。
    不过，哪怕如此，荒川雷藏也不会担忧自己敌不过区区一个纯肉身侧，还没有出名的实战经验的三次觉醒者。
    更何况，还有七个影葬卫埋伏在各处的阴影之中随时而动。
    虽说父亲允许了自己调动全部的影葬卫，可他还远没有真会把公司内部的影葬卫全都都调出来的愚蠢智商。
    至少留一半。
    所以荒川雷藏这一次只带了十六个影葬卫。
    先前被白川若夏杀了五个，方才又想要迅速制服玛莉娜从而折损了四人……
    在荒川雷藏看来，这已经是莫大的损失了。
    不，简直是耻辱！
    不仅被那个白川若夏再一次羞辱不说，甚至就连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都能同自己对峙换招了。
    荒川雷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何等耻辱！
    庞大的电流自他的周身亮起，又流窜至体内的每个细胞，压榨激发出它们的潜力。
    噼啪的爆响自荒川雷藏的身体上发出。
    于是，他能够看见，玛莉娜的速度又明显的慢下了一截。
    已经比他要慢了，粗略估计要慢……
    就在荒川雷藏如是想着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义眼一直锁定着的那道金色幻影消失了。
    什么时候……
    噼啪！
    即使荒川雷藏尚未反应过来，他周身早已设置好的灵能雷电便已一股脑地击打在了玛莉娜的身体上。
    以雷霆产生再发射的速度，是躲不掉的。更何况，荒川雷藏甚至省去了“产生”这一步骤。
    狂暴的雷霆击打着玛莉娜的身躯，使原本光洁的皮肤泛起焦糊的表面，令她浑身的肌肉忍不住痉挛。
    又让她感到了五脏六腑仿佛都在与其一同战栗颤抖。
    在几近令她昏厥过去的剧痛里，玛莉娜将的倾入了中心的前脚塞入了水泥地中，怒吼：
    “就凭你也想杀我？！”
    可她的拳头却比声音更快。
    淌着血的拳头轰然击穿荒川雷藏的侧腹，露出了其中色泽诡异的血肉与大幅度的义体改造器官。
    大量的肾上腺素与高新药剂自动注入荒川雷藏的体内屏蔽疼痛与受伤侧的知觉，他反常识地转身了。
    迅猛的，挥刀。
    与可观的伤害相对的，玛莉娜也来不及后撤了，她只能极大幅度的朝后仰去，以此求取伤害的最小化。
    滋滋滋——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玛莉娜自左侧的锁骨直到右小腹都被高周波刃切开了一条巨大的伤痕。
    不过幸好，足够敏锐的直觉让她避免了被一分为二的结局。
    血肉的焦糊味飘出，紧接着要流出的应该就是大量的血。
    以往令她避之不及的死亡即将加诸于身。
    可玛莉娜的眼神里却倏无以往的恐惧与退缩，她仿佛毫不受影响地将腿自坚硬的水泥之中拔出。
    而后倒下身子，借着手掌撑地一个强力的低扫让荒川雷藏失去了站立的平衡。
    荒川雷藏整个人“浮”在了半空。
    这一瞬间正是荒川雷藏第一次开启斯安威斯坦的结束时间。
    简直是，完美的时机。
    哪怕他能在瞬间再次启动斯安威斯坦，并在知晓玛莉娜恐怖的近身战能力后选择迅速拉远距离。
    最后再依靠着丰富的游击战经验与七个影葬卫硬生生磨死玛莉娜。
    可现在的玛莉娜，就是能一把抓住这种电光石火的瞬间，并硬生生将其扯出的人。
    化不可能为可能！
    ——也只有这样，才能用自己的双手守住小原！
    金色眸子中的竖瞳倒映着这一切。
    玛莉娜用撑地的手指短促地发力，让几乎已经与地面贴在一起的身体再度转动。
    开始旋转起来的，贴地飞行！
    此时此刻，来到荒川雷藏面门前的，正是玛莉娜贴地旋转三百六十度，汇聚了全身重力与动能后的，全心全灵的腿部砸击！
    一切，都在此刻终结！
    更大功率的雷霆与尖锐的刺痛感贯穿玛莉娜当做武器的脚后跟。
    即便是现在的她，也忍不住痛苦地低吼出声。
    不过，这一切的苦痛是值得的。
    玛莉娜沉默地将右腿从金属碎渣中抬起，颤颤巍巍地再度站起。
    化作血人的她垂着眸子，看着失去头部，身体还在跟着生物电反应抽搐的荒川雷藏，嘲弄地笑了笑：“战前吹得这么厉害，结果就这？”
    厂房内的其余影葬卫在看到这一幕后，都愣住了。
    快，太快了。
    快到二人的生死厮杀在五秒之前开始，又在五秒之后结束。
    这些影葬卫根本就没来得及分析二人间胜负的局势，再选择是否启用剩余的斯安威斯坦的次数插足战局。
    所以一切都已经迟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老狼走到她的身旁，扫了两眼她堪称致命的伤势，又见到了手指直到现在还在因为后怕而动弹不止的玛莉娜。
    久违的，老狼没有抖机灵，反而是关心道：“接下来的，要交给我吗？”
    短暂的沉默后，玛莉娜仿佛劫后余生地深吸一口气，血沫从她的嘴角和胸膛处溢出。
    她低头，凝视着战栗的五指，将它们狠狠收紧，然后再拭去面庞上的血。
    玛莉娜轻轻摇头，平静地回答，
    “这是我的战斗。”
    看到了有读者说我上一章断章
    不，孩子们，我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呢
    只是还在码第三更而已
    大伙养书可以，先开个自订，不然会养似的口牙！！！
    (本章完)

 第104章 会赢的2（76k大章）

    第104章 会赢的x2（7.6k大章）
    （本章bgm：symphony no. 9 in e minor， op. 95“from the new world“， iv. allegro con fuoco）
    伤势很严重。
    鲜血从高周波刀刃切裂的伤口里汩汩流出，腿部被高强度的合金贯穿后，就连重心都有些放不上去了，背后还有一两处尚未愈合的枪伤。
    玛莉娜只要一低头，就能瞧见伤口中露出的森森白骨。
    还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肌肉与些微的内脏表皮，看上去可怖的很。
    在高烈度厮杀停下来的第一瞬间，玛莉娜就不由得在心里说道好痛啊。
    痛得她几乎要当场流出眼泪，去找原清濯哭诉。
    也难怪老狼会对自己说换人的事。
    玛莉娜细细打量了一会儿这道狭长伤口——一般人的话，现在早就因为失血过多昏厥倒在地上，紧接着就会因为流血过多而亡。
    不过，自己似乎死不掉——流血的速度已经减缓了，方才还在往外淌，现在却几乎已经完成了止血这一步骤。
    而且伤口处的皮肤与肌肉还有缓缓蠕动的迹象，大概没多久就能完全恢复过来了。
    这恢复力真强啊。
    玛莉娜感叹了一声，然后便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仍旧快速徘徊在厂房之中的数个影葬卫身上。
    她想这些家伙大概还在观察自己的状况，或者是呼叫支援。
    倘若一旦被他们发现了自己状态不是非常好，大概就会像狼群那样一拥而上把自己分而食之。
    不过这样好。
    玛莉娜想。
    不然的话，不就被他们逃走了么……如果都朝着不同的方向逃去，自己还真没有办法全都杀掉。
    ——先前原清濯交给她的那招“直线斩”，就是将所有逃跑的人视为一条直线，再想象自己的手有无限长的那一招。
    这招玛莉娜能用，但还没有时间去精通，用在寻常人身上倒还勉强会有效，可若对上影葬卫，那还是差了一截熟练度的。
    “所以先假装虚弱，把他们都吸引过来吧。”
    玛莉娜席地而坐，咀嚼着口中的铁味。
    十分钟后。
    “暴雨还在下啊……稀里哗啦噼里啪啦的，吵死人了，还天天打雷，生怕不知道有你一样，byd存在感还挺高。”
    玛莉娜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冶铁厂房的门口，朝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又咳嗽了两声后，眯起眼望去。
    浓厚的雨幕中，朝着四周释放着光芒的红蓝色的霓虹被模糊了，只余下零星的大光斑闪烁着。
    滴滴嘟嘟的鸣笛声穿插在雨声里，仿佛近在咫尺，可仔细听去却又觉得遥不可及。
    玛莉娜有些吃味地叹气。
    ——这种模糊暧昧的天气，要是能和小原一起待在高层中大大的落地窗前，边看着外边的暴雨和车群，边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就好了。
    让暴雨一直下个三天三夜仿佛要淹没整座日之城，而她和小原就注视着这一切，然后从早到晚，再从晚到早，困了就睡，饿了就叫米莉做饭送进来。
    玛莉娜都不敢想那会有多舒服。
    这群没眼力界的混蛋。
    ——她的身后，是遍地的血色，惨白的骨茬，散乱的义体与不成人样的数具残尸。
    这群被她示敌以弱吸引过来的影葬卫全灭。
    在这个被氤氲掩盖的世界里，唯一看得清的，是那条空旷马路的对面仍旧开着，却门可罗雀的【ln-hifi店】。
    因为用的是纯白的led大灯招牌，所以哪怕在这样大的暴雨里也能让人看得非常清楚。
    玛莉娜握了握手中那把不久前还差点将她一分为二的太刀，又把福音科技出品的手炮塞入兜中。
    ——也许荒川雷藏的真实实力要比他朝自己所表现出的强的多，只要他一开始就拿出全部的底牌，说不定自己连他的身就近不了，甚至还会落荒而逃……
    不过没事儿。
    反正，现在是自己赢了。
    这是事实。
    她忽然对着身旁望着天空，站着一言不发的老狼说，
    “我感觉有点想听歌了，老狼。”
    老狼切了一声，伸出手接了点雨水，然后帮玛莉娜洗干净了被血污覆盖的面庞：“想法真多，之前咋不见你有那么多奇思妙想？”
    她为玛莉娜指了条明路：“要我说，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包扎伤口，再服用抗生素和消炎药美美地睡上一觉。”
    “——然后再被荒川制药杀到家门口？”
    玛莉娜反问。
    老狼翻了个白眼：“伱tm是网络二极管是吧，我让你包扎伤口，你却说荒川制药会找上门，我又没让你当缩头乌龟，这不是纯纯的没有逻辑。”
    “要我说，还真是。”
    玛莉娜靠在厚实的铁墙上，指着大腿，腹部新添的数道伤口，有些晕晕乎乎地说：“血流得太多，话都要说不明白了……所以我才说要不整点歌听听。”
    “你知道的，我动手战斗不太需要用脑子，只需要跟着感觉律动就可以。”
    说罢，玛莉娜还把双拳举在胸前，一左一右地开始摇摆身体，扭动起来。
    老狼绷不住地捂嘴：“神金，害我笑了一下。”
    转而老狼又问道：“那要听点什么，重金属？后现代？还是电子……总别跟我说是二次元。”
    玛莉娜后退半步，露出嫌恶的表情：“二次元别来沾边。”
    可转而，她又指着自己嘿嘿一笑，
    “反转了，我就是二次元捏。”
    老狼语塞：“玛莉娜你……”
    “算了，还是谈谈要听点什么吧。”
    她跟在玛莉娜的身后一起离开了满是血腥味的冶铁工厂，走入暴雨之中。
    在身后没有追击者的情况下，玛莉娜这几百米走的很慢，她还特意等了个红灯才踩在已经不成模样的斑马线上过了马路。
    在她带着雨水的脚步跨入店门的一瞬间后，干巴巴的机械女声回荡在狭小的店铺内。
    “欢迎光临临临临……”
    就仿佛卡壳了一般，摆在店门口上方的那个小喇叭不断重复着“临”字，直到玩着手游的老板一巴掌把它干挺了。
    玛莉娜挠挠下巴：“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这么古老的小东西。”
    老板瞥了她两眼，回到了老板椅前嘀咕着：
    “稀罕，下大暴雨还有人上门呢……随便挑，标签上就是价格，不接刀嗷，要是敢屠龙刀我就敢刀你。”
    听到这话的玛莉娜顿时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两步：“我靠，老东西你可别乱来啊。”
    老板没回她，只是低头似乎在翻找着些什么。
    “玛莉娜，你说买个啥能在暴雨里好好听歌？”
    老狼随意地在店里走动着，这看看那摸摸。
    “老板，哪个耳机降噪好啊，能在暴雨里听歌，还不容易摔坏。”
    玛莉娜直接问道。
    听到这话的老板直起身子，指向摆在店中央的精致礼盒：“那必然是这个！金属磨砂外壳，ip68级防水，虽然是用的是十几年前的协议，可平板单元……”
    玛莉娜看了看标签上的六位数。
    “太贵，下一个。”
    “算了。”
    玛莉娜抬手抓抓湿透了的头发，随手捞了个mp3和几十块的无线耳机一起放在了柜台前：“就这俩吧。”
    ——反正也是一次性用品，挑啥呢。
    没等老板回话，玛莉娜便直接转好了账，接着把mp3揣入兜里，又把无线耳机塞入耳中。
    可就在玛莉娜要跨出店门的时候，她那廉价无线耳机的降噪功能没防住老板的呼喊：“小姐！看你伤势这么严重，先送你板止痛药！”
    “——要赶快去医院啊！”
    一个小塑料板落入玛莉娜的手中，她把装着八枚药片的药板翻转过来，清晰地看见了背后的生产厂家。
    ——【荒川药业提醒您：该药品保质期为二年，请在保质期内服用，一次服用的剂量最好在1.5mg……】。
    她笑了笑，伸手把八枚药片的锡箔全部撕开，然后像是吃豆一样地倒入嘴中，把酸酸涩涩的雨水当做了服药用水。
    玛莉娜嚼了两下，全部吞了下去：“咋没味儿呢……”
    “谁跟你这样吃药，也不怕吃死了。”
    “就这几颗哪吃的死我。”
    玛莉娜砸吧砸吧嘴，走到了一张满是五颜六色涂鸦的城市规划图前，好整以暇地打量着。
    哦，自己在这儿……
    我找找。
    荒川制药在这儿……
    好家伙，还挺远。
    “买了mp3，听啥歌呢说一声。”
    老狼搂住玛莉娜的脖颈，看向她手中拿着的那个小玩意。
    “那个，那个……叫啥来着？”
    玛莉娜的手指翻动着，从一层层的分级页面往下找着，最后点开那张充满了古风的页面。
    老狼大惊：“玛莉娜你还欣赏得来古典？？？”
    “欣赏牛魔。”
    玛莉娜点开那首自己想听的音乐，在暴雨里闭上眼开始摇头晃脑，远远看上去就像溜大了一样。
    “好汀不就行了？”
    《自新世界》的旋律缓缓从劣质的无线耳机之中流出，玛莉娜用手指估摸了一下从这里到荒川制药距离。
    “呜哇，好远。”
    玛莉娜当即在手机上下单了一台滴滴送行，于是没两分钟就有一辆黑色轿车从雨幕中奔袭而出。
    玛莉娜拉开车门，老狼紧随其后。
    “通讯号xxxx？”
    “嗯。”
    玛莉娜轻声应道。
    她原本想在靠着车后座上小憩一会儿，却没有想到司机居然是一个好心又健谈的中年男人。
    “小姑娘这么大雨天不打伞就一个人出来？”
    “是不是被男朋友气到了，要不跟我说说呗？”
    “目的地是荒川制药，姑娘你这么年轻就是博士了吗，厉害厉害，那可大有前途！”
    “唉？也不对啊，我咋记得荒川这两年不太招人了吧。”
    “难不成小姑娘你是去试药的？那可不行！听我说，小姑娘你还这么年轻可不能没钱就去把自己后半辈子的人生埋掉咯！”
    见玛莉娜还没回话，甚至还开始打鼾后司机更急了：“小姑娘，你要还不说话，我可不去荒川制药了啊！”
    玛莉娜懒得说话，因为一旦司机接单在接到了乘客之后，没去到订单地点可是要扣百倍以上的罚金的。
    她想休息一会儿。
    可司机突然疑惑起来：
    “咦？小姑娘你听的什么歌……德沃夏克的自新世界？”
    “妈的什么黑心商家！卖的耳机还tm的漏音？！有脸挂出来的？！”
    玛莉娜顿时开口鸟语香，把老狼又给逗乐了：“谁叫你整个几十块的便宜货，三位数都不肯，待会儿开打就熄火。”
    司机见玛莉娜开口了，便也放心下来，他再问：“小姑娘，这暴雨天的，你去荒川那吸血鬼公司干啥？”
    “嗯……抱歉哈。”玛莉娜温和地笑了一下：“司机先生，原因我真的不太方便说，怕你听了不舒服。”
    其实是怕说了真正原因后司机就不敢带她过去了。
    到时候又得时间叫辆车，麻烦。
    “但，不是试药。”
    玛莉娜摇头：“我还没有走投无路到那种地步。”
    司机大叔听到这话连连笑着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他又注意到了玛莉娜手中拿着的太刀。
    “我听说最近那个什么二次元活动搞得挺风靡的，你这浪人形象也挺对的嘛。”
    “小姑娘你是不是也是去那儿的，要是的话，叔直接给你载到哪儿也省得你淋雨了。”
    司机从后视镜看见了玛莉娜那错愕的表情，便连忙说：“不是也没关系，也没关系的，就当叔认错了。”——啥玩意，把我当成傻卵二刺螈了？
    玛莉娜满头问号地拿出手机打开地图找了找，发现现在还真有个漫展开在荒川总部的不远处。
    而且半小时后就要开始检票，时间还tm恰好对上了！
    这下百口莫辩了。
    司机的这一出给老狼乐得满车乱爬打滚。
    “司机大叔啊。”
    玛莉娜沉默了一下，决定说点实话，要不然人家真给自己载到漫展那可离大谱了：“我是去找荒川龙二有点事儿，他欠了我点东西。”
    玛莉娜靠在柔软的靠背上，透过其上爬满雨珠的车窗望向雨中的日之城。
    虚幻的就像一副画卷。
    大概没过多久，等到雨停之后，满载广告的汽艇会再次升空，天候机器人们就又会出来清扫公司高楼的墙壁和窗户了。
    “但是荒川龙二自己大概是不会想给我的，他还拿了自己的儿子出来抵债……这可没有用。”
    “杀人的刀和杀人的人之间，我还是分得清区别的。”
    玛莉娜垂着眼眸，轻声说：“所以我会自己去拿。”
    这一连串谜语人给司机的cpu干烧了，他尴尬地笑了两声，但还是打消了把玛莉娜送去漫展的念头。
    于是剩下的路程就在这样诡异的沉默里度过。
    直到已经能看见荒川制药总部的那栋高楼，司机才按捺不住好奇心最后问道：“小姑娘，你说荒川龙二那狗玩意欠了你东西，大概是什么呢？”
    玛莉娜没回话。
    她在等汽车停下。
    司机也以为玛莉娜不想回他了，所以没有再多问。
    直到十数秒后，汽车在距离荒川制药的总部不到百米处缓缓停下，玛莉娜打开了车门，在下车前对司机说了声谢谢。
    然后又转头看向略带遗憾的司机，对他笑了一下，补充道：“荒川龙二欠我，是他的命。”
    司机这才看清了玛莉娜胸腹处那狭长而渗人伤疤，于是顿感悚然。
    冷汗从他的额头处滴下。
    暴雨里，玛莉娜转动瞳孔，倒映出了那站在荒川公司门口，对着自己举枪不定的门卫。
    她知道他们隔了太远，看不清自己的脸。
    “想要杀人的人就要做好被杀的觉悟，这该是最基本的知识。”
    玛莉娜对车子的后视镜摆了摆手，后者则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个现场，溅了她一身的泥水。
    她笑着摇了摇头，静静地聆听着耳机中满是杂音的自新世界，轻哼着交响的曲调，一步一步地朝着荒川制药的大楼走去。
    “首先，我们来打个招呼吧。”
    玛莉娜随意地拿出电磁手炮，对着不到百米的大门扣下扳机。
    于是，就在提琴与暴雨的和鸣声里，闯入了一个暴虐却时机极佳的音符。
    玛莉娜吹了个口哨：“一枪串两个！串串烧！”
    她跳着滑稽到不成模样的踢踏舞步慢慢滑到了大楼的台阶下，又一个后空翻站在了被击成粉碎的防弹玻璃门前。
    “喂？荒川龙二先生在家吗？”
    玛莉娜对准大厅内的监控喊了一句，然后把手放在的耳廓旁，作出收听状：“哦我的朋友们，吸血鬼当然是在家的，公司就是大家的大家！但是当了缩头乌龟不敢露面捏！”
    “那可怎么办？”
    玛莉娜顿时又惊恐无比地朝自己问道。
    “那当然是——”
    她大踏步地直接朝着大厅之中走去，第一脚将门口的绊线连同周遭五米的地砖一同踩爆，第二脚将触发式诡雷一脚踢到了百米之外，第三脚就已经站在了整个科技感十足的大厅的中央。
    玛莉娜仿佛演讲一般昂首挺胸地朝周围嬉笑着高声宣告：
    “用小火，用中火，用大火一点一点地把它烤到不得不出来啊，孩子们！”
    荒川总部的第六十层中。
    荒川龙二看着监控屏幕之中的玛莉娜，又凝视了片刻荒川雷藏的电子死亡报告，面无表情地下令：“半个小时内，我要见到她的尸体。”
    在下达了绝杀令后，荒川龙二漠然地叹息。
    然后，他又见到监控瞬间被玛莉娜狰狞又愉快的金色竖瞳塞满了：“你现在肯定在看着我吧，我没猜错吧，绝对没猜错吧！”
    她狂笑了两声后，便突然平静地收回面庞，咳嗽了两声，在手中展开了虚无的讣告：
    “傻比的荒川龙二畜生，在此宣读对你的审判，你因涉嫌吸血罪，压榨穷人罪，攻击玛莉娜罪，让玛莉娜不爽罪，让玛莉娜受伤罪……”
    读到一般的时候，玛莉娜突然捂着脑袋鬼叫起来：“盖亚——太多了不读了！”
    此时，劣质耳机中自新世界的旋律正进行到高潮部分，玛莉娜便顺着情绪，对准监控咧嘴说道：
    “荒川先生~我来杀你了哦，要快点被吓得缩头跑跑哦。”
    砰！
    监控画面被荒川龙二一拳砸碎了。
    他重重地在木桌上砸出了一个坑，压抑着声音中的愤怒：“光我！”
    “在。”
    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出现在荒川龙二的影子处，随即，一个高挑的身形在他的背后缓缓凝聚成型。
    “你去把这个跳梁小丑的脑袋带到我面前！”
    “龙二阁下，我是安德烈先生派来专门保护您的安全的。”
    片刻的沉默后，荒川龙二意识到了自己武力的薄弱之处，他愤怒的情绪逐渐消减下来，对身后的人影问道：“那依你看，她有多强？”
    光我打开了另一个监控画面，画面上，是玛莉娜大笑着在一群机动卫队中左冲右突。
    一拳一个脑袋，好不快意。
    “四次基因觉醒者。”光我又看了两秒，补充道：“最顶级，实战经验最丰富的那种。”
    “那和你相比呢？”
    “我同样是顶级的四次基因觉醒者。不仅如此，我还是三阶灵能者，安装有福音科技最新款的各种战斗义体，龙二阁下。”
    “基因，灵能，义体在一个人身上的关系并非做加法，而是做乘法的。”
    光我平静地关闭画面，亮出指尖处的纤细光剑。
    “——让我处理她的话，不用超过一分钟。”
    消灭这些杂鱼，根本就不需要一分钟。
    之前在冶铁工厂受的伤外表几乎已经全部愈合，在止痛药的帮助下，玛莉娜根本就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她只是倾听着耳旁的交响乐，在枪林弹雨中极速前行着，然后把那些戴着头盔，死忠于这种吸血鬼的家伙的脑袋一个个像西瓜一样地打爆。
    “哼，哼哼哼哼哼，登，登登登登~”
    第二层。
    第三层。
    第七层。
    第十层。
    玛莉娜毫无阻碍地一步步向上，只在路上留下了一具具的无头尸体。
    可在她来到第十一层的时候，有人拿着扩音喇叭对她喊话：“现在束手就擒，我能做主让荒川董事长放你一马，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如加入我们猎狼兵团发光发热！”
    听到当场招揽语音的玛莉娜低骂了一句：“他妈的，搁这骗鬼呢？”
    “那我也说一句——”
    玛莉娜隔着墙大喊道：“孩子们，放下武器不要再反抗了，这只会白白增加我的kd好吗？”
    听到劝降失败，为首那个身高两米多的改造巨汉吧扩音喇叭捏碎了：“我就说这玩意不好使。”
    他指了指自己粗壮如树干的义体手臂：“这玩意才好用！”
    “兄弟，这点你倒是说对了。”
    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搭建起来的临时战壕中的玛莉娜赞赏的点头，直接一拳打爆了壮汉的大头。
    顿时，血如喷泉般狂涌而起，把整块天板都涂红了。
    “不过，你这muscle好像有点中看不中用啊，什么力大无脑。”
    玛莉娜摇头，从壮汉的手中接过超大口径霰弹枪，对准周边一脸茫然的猎狼兵团成员就是狠狠扣动扳机。
    “哥们就是狼，就是你们这群不环保，不绿色，不想保护野生动物的家伙tmd来猎我的是吧！”
    “死死死，都给我死！偷猎者给我原地爆炸吧！”
    在火药和硝烟的味道里，噼里啪啦的焦黑碎肉溅了满地。
    “byd还挺香。”
    玛莉娜咂咂嘴，把枪管已经烧红了的霰弹枪随手丢在地上，继续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在狭窄的过道中走着。
    大概是因为前几层荒川总部中常备的护卫队就聚集起来被她杀光了，恰好待在荒川总部的雇佣兵也被她消灭。
    这一下，荒川总部的守备卫队就近乎为零了。
    “你们人还怪好的嘞。”
    玛莉娜对着无处不在的监控笑着挥挥手。
    估计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应该就是那些比较厉害的，浑身黑乎乎还有斯安威斯坦的家伙了。
    那会在哪一层埋伏着自己呢？
    唉，反正也是一群手下败将，要说是那么多荒川雷藏她还会转头跑……
    影葬卫？壮点的蚂蚁罢了。
    一般来说，日之城维持资本家治安的特种部队会在一个小时内赶到，这里是荒川总部，应该还要快点。
    就算半小时吧。
    那自己现在才用了几分钟？
    玛莉娜路过一个工位，在里面翻翻找找之后掏出了块镶钻的机械表。
    ——才四……哦！五分钟了！
    她居然还足足剩下二十五分钟的时间来随手虐爆那些手下败将，最多再赶点路。
    这样一看，不是轻轻又松松吗？
    说不定还能个五分钟和乌龟龙二叙个旧。
    一想到这里，伤势越打越少的玛莉娜就忍不住露出了一口干干净净的洁白牙齿，化身阳光开朗大女孩。
    然后又用五音不全的大嗓门开始唱着随手捏出来的词：
    “敢惹我和亲爱的小原~”
    “我就要杀光你们全家呀~”
    “踢爆荒川雷藏的头还不够~”
    “我还要一拳一拳地把荒川龙二轰爆呀~”
    “我就要让日之城知道，什么叫做不能惹的厉害呀~”
    在如此愉快的语调里，玛莉娜没有像之前那样用头撞爆天板上楼，而是径直走向了电梯之中，毫不犹豫地直接按下六十层。
    直达荒川老贼的办公室。
    他现在绝对在那里当缩头乌龟。
    ——有方便快捷的电梯，为啥子还要走楼梯嘞？
    电梯，中！
    楼梯，不中！
    线缆与滑轮组的摩擦声，在现如今无比寂静的荒川总部内显得是如此清晰。
    玛莉娜双手插兜，闭眼哼歌，一副“我才是荒川老总”的既视感。
    直到电梯来到第四十四层。
    玛莉娜睁开眼，看了眼这个特意选出的数字：“原来在这等着我，日本人怎么对这种细枝末节的玩意有这么多稀奇古怪想法。”
    没再多做思考，玛莉娜知道，电梯门对面的家伙已经对她出手了。
    那她当然也要……
    礼尚往来！
    玛莉娜的大手撕裂用两层薄薄合金板制作的电梯门，直直插入了朝电梯扑来的一个影葬卫的脑门里。
    她搅动五指，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十四层高呼：
    “晚上好，打工人们~”
    没有第二个影葬卫回答她，只有玛莉娜手中的那个还在发出本能般的哼哼声。
    她不爽地捏碎手中的脑袋，
    “靠，好歹是大公司的战力门面，咋这么没礼貌？”
    玛莉娜从影葬卫的后腰处拿出经过改装的冲锋枪，颇为熟练打开保险，检查了一下弹匣是否满仓。
    随后她一脚把身旁的影葬卫尸体踢出了楼内，对着依旧无声无息的四十四层挑眉：
    “敌不动我不动？”
    玛莉娜认同似地认真颔首：“要我说，如果是想拖延时间，那这招用的还真不错。”
    “可惜，在我这已经不行了。”
    她忽地咧嘴，把枪口对准了那张离她最近的办公桌的底下：“因为啊，我已经完完全全地记住你们的味道了！”
    枪口火焰大作，将藏匿在那来不及开启斯安威斯坦的影葬卫射成了筛子。
    剩下的，还在写
    (本章完)

 第105章 处刑人【光我】（5k）

    第105章 处刑人【光我】（5k）
    “她……玛莉娜越来越强了。”
    “一开始尚且会受伤，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影葬卫却连伤都伤不到她了。”
    “伤势的愈合逐渐加快，挥拳的动作愈加利索，恐怕除却消耗那么一星半点的体力之外，他们只得白白给玛莉娜增长经验罢了。”
    “龙二阁下，且让他们退去吧。”
    六十层的办公室内，光我下了如此明确的判断。
    “——算了，好像来不及了。”
    光我摇摇头，为这笔不属于自己的资金的损失感到略微的心痛，而后他朝远在内城区中央的那位提出申请，紧接着在半秒之内得到通过。
    他向面色如冰的荒川龙二问道：“龙二阁下，是否要由我去诛杀此獠呢？”
    “你别……”
    荒川龙二的回答却与先前有了本质的区别。
    可他没有将这句话说完，而是凭借着那属于日式家族资本家的可悲尊严，在半秒后将后半句话硬生生吞下。
    “——胜机呢，有多少？”
    “这个嘛……”
    光我逗弄着指尖的光剑，将它们变作一个又一个复杂的图案。
    他的回答也和先前有了不同：
    “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事的，特别是生死厮杀。”
    “不过——”
    光我走了两步，用认真思虑的语气回头对想要将他拉回的荒川龙二说：“如果龙二阁下你要拉住我，拖到特种卫队来的话，那我想玛莉娜就不会落在你的手上，甚至连再见一面都难。”
    他漠然地指了指监控上那个已然坐下开始喘息，舔舐伤口的少女：
    “——安德烈先生，对她的兴趣可不止一星半点。”
    荒川龙二沉默了。
    他低着头，额前的青筋暴起。
    荒川龙二凝视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忽地感到了说不出的丑陋与厌恶。
    “伱去吧，光我。”
    荒川龙二仿佛被抽走了气力与脊梁说道：“提着她的头，来见我。”
    “自当如此。”
    光我收起十指上的光剑，消失在了原地。
    ——有这样的对手出现，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在光我走后，荒川龙二再维持不住表面上的威严，他疲惫地将头磕在了桌边上，凝视着桌下的黑暗，回想着自数小时前的种种损失。
    倾力雷藏死去，三十余众的影葬卫也尽皆覆没……
    原本那能轻而易举推翻上杉的计划，现在已然变得全然不可能了。
    数十年的铺垫与努力，三代上下的隐忍和渗透都已化为乌有。
    他用力地捂着脸，指缝中传出一丝又一丝的叹息。
    上天啊……为何要如此对我。
    三十秒。
    这是玛莉娜给予自己的休息时间。
    哪怕她先前就与影葬卫交过手，自从进入荒川总部后实力也迅速进步了不少。
    可面对人数如此之多的影葬卫，哪怕没有受重伤，可体力消耗剧烈是不可避免的。
    “现在荒川龙二那家伙，肯定在顶层惴惴不安地等待着救援吧……或者是等待着铡刀落下。”
    玛莉娜和老狼背靠着背，防止有人从视觉死角处偷袭。
    玛莉娜冷笑，对摄像头比了个中指：“他肯定没有想过，那些被他盯上的人们都会有这种情绪。”
    在老狼不可置否地应声后，玛莉娜有些疑惑地用后脑勺点了点对方：“怎么自从进了这里面之后，你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这不是怕打扰到你鲨鲨鲨么，我看你闹的不是挺起劲的？”
    老狼轻嗤，想伸手硬生生摘下玛莉娜的耳机，可她的手行至半空却又落在了地上。
    她想，这是玛莉娜做出的选择。
    无论好坏，尊重她。
    ——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需要自己在关键时刻出手的受气包，也不是那个需要自己为她规划人生方向的傻狗子了。
    这很好。
    接下来，玛莉娜无论是拉着她的原清濯一路向前跑去，还是松开手独自一人去面对杀死那只存在于过去的记忆，老狼都无所谓。
    伴随着长长的呼吸声，老狼知道玛莉娜休息够了。
    是时候起身。
    去到六十层结束这莫名其妙的一切了。
    咻——
    时间倏地被拉长了。
    老狼想要大喊。
    “玛莉娜危——”
    可按照声音在空气里的传播速度已经来不及了。
    老狼只得转身拥抱玛莉娜。
    于是，就在光我略带疑惑的视线里，玛莉娜原本即将站起，那重心悬空的身体诡异地向左凭空移动了一寸。
    躲开了原本刺入心脏的必杀一击，甚至还恰好避过了肺部这样的重要器官。
    直觉吗？
    ——真有趣啊。
    没有选择继续追击，光我笔挺地站在原地，朝着玛莉娜……不，现在应该说是老狼摘下面具。
    露出了一张帅气又正派，少年感十足的脸。
    “初次见面，玛莉娜小姐，我是来自日冕集团的处刑人光我……”
    他朝着老狼做着自我介绍，可老狼根本懒得听这隶属于公司的npc叽里呱啦地说些什么。
    反正到头来都是要一拳打爆脑袋的，讲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
    她扭了扭脖子，被耳机里的交响乐震得难受：“果然，我还是听不惯这沟槽的古典，哪怕把它换成黑人说唱都更好。”
    老狼摘下了两个耳机，朝着破碎的窗外随手一抛。
    只是一瞬间，它们就和德沃夏克的交响一同消失在雨声里。
    所以世界就安静的只剩下雨声了。
    老狼舒爽的伸了个懒腰，瞥了眼一旁站在那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玛莉娜：“这下清净多了。”
    光我还在说：“其实日冕集团的董事长安德烈先生十分尊敬您的实力，倘若您能答应加入日冕集团，这一切就可以既往不咎……”
    “加入牛魔，跟你一样变成被指令操纵的傀儡和木偶人吗？”
    ——这人再熟悉不过的语气和外形的设计理念，听着看着都烦啊。
    老狼扭着手腕，发出爆响，她对着光我招招手：“boss已经进入二阶段咯，敢不敢一个人开怪？”
    ——关底守门怪很强，光是刚刚的那一击，就能看出他的强大。
    如若不是她替换玛莉娜过于果断，现在狗子就该倒在地上了。
    老狼心想。
    不过，我更强。
    要是这家伙把我和玛莉娜相提并论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时间剩的不多了。
    还得挤出点时间给玛莉娜上楼叙旧呢。
    “三分钟，解决你。”
    老狼竖起三根指头。
    第一分钟试探对方能力的种类，强度，招式。
    第二分钟尝试着比拼消耗，测试对方的极限。
    第三分钟，在对所有信息了如指掌后，实施决杀。
    战斗与打架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无脑的拼拳与换血，这里点名批评玛莉娜……
    有细若绳丝的光剑冷不丁地自地面冲出，划破了老狼的特意没及时收回来的手臂。
    细密的血珠渗出。
    倘若被这样的光剑扫过脖颈，那等待她的只会是死亡。
    他知晓我的速度是强项，现在在布置陷阱，压缩我的活动空间。
    ——想要骗我近身，用还没使用的招数瞬间解决我。
    喂，这意图也太明显了。
    老狼熟练地拔剑，高周波的光刃攀附到太刀的剑刃上。
    无数的闪光丝线从老狼的视觉死角处升起，它们共同交织成名为死亡的大网。
    光我就站在距离老狼的十米远处，这距离近的只需要迈一步就能抵达，然后便能进入老狼最擅长的近身战与贴身缠斗。
    ——如果这样想的话，才大错特错。
    谁知道那能将她轻易切断的丝线会被摆在何处。老狼毫不留情地放弃了“三分钟策略”，转而想要用最短的时间斩杀光我。
    ——给他的时间越多，这片封闭空间中的丝线就越多，拖到后面，只怕连逃都逃不出去。
    短暂的思维博弈在一瞬间开始，又在一瞬间结束。
    老狼将泛蓝的剑尖对准光我的身体中线，她又费了两秒来适应玛莉娜如今的身体。
    第一剑，就用全力。
    就在光我以为老狼会继续观察他，以给他布置战场的时间时，在最为平常的一次呼吸后，老狼动了。
    毫无征兆。
    她化作了一条模糊不清的金色闪电。
    光我的义眼里记录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这个名为玛莉娜的女人，现在无论是血压，心跳，呼吸，甚至于肌肉的发力程度都没有变化。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和上一刻没变。
    就好像，她仍然处在警惕而并非出手的状态。
    可与这现实正相反的，是已然割裂了数十根灵能丝线，抵达了光我头颅正中央的剑刃。
    高周波剑刃穿透了光我的头颅。
    可却并无血液洒出，也没有血肉骨骼被切开后散发的焦糊味。
    因为从一最开始，哪怕是偷袭的那一次，光我都不在这里！
    他直到现在都没有暴露出真正的位置。
    被强制挤出下线，化作灵体状态的玛莉娜不由得大声惊呼——她都没看出来，这居然只是幻影！
    无数能切金裂铁的丝线自四面八方向老狼涌来，恰如铺天盖地的潮水。
    老狼沉思片刻，看穿了这恐怖景象的本质。
    ——光我的灵能，是“光”。
    体内的义体可以释放出致命的流光丝线，而他的灵能则可以制造出成百上千倍一模一样的“丝线”。
    所以在这无数模样相同的丝线中，真正能对她造成伤害的少之又少。
    但一般的对手，绝对会疲于应对吧。
    玛莉娜想开口让老狼即刻跳出窗外，更换楼层再进行战斗。
    可谁曾想到老狼却缓缓地将那太刀如欧式大剑一般轻负在背后，对玛莉娜咧嘴。
    她将食指放在唇前，深邃地微笑道：
    “预料之中。”
    下一刻，被高周波刃包裹的太刀忽地像是化作流水般展开，不仅化作了“球”将无数丝线斩断吞噬，而更是将更外侧的那些灵能丝线全部包裹起来。
    然后，轰然炸开！
    这已经是玛莉娜完全看不懂原理，也不知该如何操作的技艺了。
    剧烈的灵能波动与劲风几乎将四十四层的一切清空，只余下了几根孤零零的承重柱。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又何必去管？”
    全部斩断便好。
    在觉察到风遇上人形物体的一瞬，老狼就转动眼瞳，和天板上使用的光学隐形，面色凝重的光我直直对视。
    她做出口型，无声地漠然嘲弄：“万机之主的走狗，还活着啊。”
    没有给震惊的光我思虑的时间，老狼冲出四十四层的窗外，借着滂沱的雨幕一个翻身进入了四十六层。
    这样一来，在隔着两层的情况下——没有使用义眼高级检索功能的光我定位不到她，而老狼则能那股她刻骨铭心的气味定位到光我。
    下一个瞬间，高周波刀刃就割裂水泥，在瞬息横跨两层七米的距离，让老狼手握太刀直直地将其插入光我的心脏。
    光我甚至还以为老狼暂且退去，所以沉浸在了那句“万机之主的走狗”的震惊之中。
    砰！
    没给光我反应的时间，在刀刃刺入左侧心脏的同一瞬间，老狼的右拳砸爆了他右侧的假心脏，正式将这个强敌的生命拖入倒计时。
    啪嗒。
    世界静止。
    福音科技的最高科技结晶之一，“上帝级”斯安威斯坦在光我生命垂危的瞬间里启动。
    器如其名，在它启动生效的两秒内，使用者就等同于上帝那般在静止的世界中随心所欲。
    哪怕是光我的全盛时期，一天也仅仅能使用一次。
    现在他的两颗心脏被同时打爆，哪怕转头杀死了老狼，也会在短时间内陷入死亡。
    不过……光我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老狼，指尖弹出光剑。
    已经足够了。
    光剑先是贯穿老狼的脖颈，然后将脊柱全根斩断。
    再贯穿脑门，自上而下地切断头颅与大脑。
    最后则是插入心脏，一点一滴地绞碎。
    三重要害打击，防止任何一丝复活的可能性。
    做完这一切的光我对她道别：“再见，玛莉娜阁下。”
    他说，
    “你是个可敬的强者。”
    啪嗒。
    世界恢复正常。
    光我因地心引力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可原本正想安静死去的他却愕然地瞪大了双眼。
    ——那个被他斩断脊柱，切开大脑，绞碎心脏的玛莉娜，居然连一分一毫的血都没有流出。
    反而，是在空中缓缓消散了！
    光我的面容抽搐了一下，大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呕出。
    难以想象，这居然只是一个真实到足以以假乱真的残影。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怎么可能想得到，又做得到……
    何等冷静。
    血滴在地上的声音混合着沉闷的脚步传入他的耳中。
    光我的义眼艰难地抬起，窥见了那张被血染红的嘲弄面孔。
    他的双手指尖隐秘地动弹了一下，还想要反击，却被一旁蹲着仔细观察的玛莉娜指了指，老狼便挥刀斩下了他的双手。
    在金属肢体断裂的呲呲声里，光我的躯干又幅度极小地抽动了数次。
    已然，奄奄一息。
    “就许你骗我，不许我骗你了？”
    老狼笑了一声，脖颈侧边有些微的裂口，殷红的鲜血从中窸窸窣窣地滴落。
    但这已经伤到动脉的致命伤势，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玛莉娜阁下……”
    老狼抬起脚，把靴底重重地踩在了光我的脑袋上，她又将手搭在膝盖上，将整个身体的重心压了上去，
    “你说，我在听。”
    光我的嘴被用力压扁了，所以他接下来的话也断断续续的：“你怎么知道……我是伟大主人的……演员……”
    “你也是……械……”
    砰。
    光我的脑袋被老狼一脚踩爆了，少量的血肉混合着大量的金属元件爆了一地。
    老狼收回脚，一脚将光我剩余的躯干踹飞到了窗外，看着它在雨中绽放出一朵数十米大的大烟。
    她对表露出哇酷哇酷的表情的玛莉娜笑了一下，然后将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了她。
    重新化为触摸不到现实存在的老狼转头，眺望着这独属于日之城的雨夜。
    冷寂又绚烂。
    那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别再整什么过去的事追上的现在的自己这种老套的戏码了。
    没人爱看。
    也没人再会爱听那不知道几百年前的古典乐了。
    朋友，这里是日之城，不是械之城。
    所以，那些老一套都到此为止吧。
    接下来上演的，该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东西。
    玛莉娜在发现耳朵上没有耳机后呆呆地掏了两下口袋，在没有发现耳机后便放弃了。
    重归回来听不到音乐后，心境莫名不再那么亢奋的她对老狼招手：“别看雨了到时候有的看，快走快走。”
    “别让人家给等急了。”
    说罢，玛莉娜拉着老狼，朝着大体尚且完好的消防楼梯走去。
    很快，就来到了紧闭着门的六十层前。
    玛莉娜慢慢地握住把手，一把扯断了需要输入十六位密码才能打开的智能锁。
    接着，玛莉娜拉开厚重的大门，朝荒川总部之中最后的幸存者走去。
    她还特意在进门时，用地毯蹭去靴子上的雨和血。
    玛莉娜抬头，对着那个坐在正对大门的主位上的中年男人施以和善的微笑，
    “让您久等了，龙二先生。”
    别说我断章，下一章还在写
    (本章完)

 第106章 雨，很好看吧

    第106章 雨，很好看吧
    大雨还在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雨势非但没有一丝变小的痕迹，反而愈发地加重了。
    雨雾在蔓延在整座城市里，攀附在这六十层，近二百米高的防弹玻璃的边缘。
    隶属于荒川制药的两个小天候机器人正亮着绿灯，在不厌其烦地擦拭着玻璃的外表面。
    玛莉娜走到窗边，对它们分别笑着打了一下招呼。
    小天候机器人没有回应，而沉默地看着这一幕的荒川龙二紧握茶杯的力量又加重了一番。
    “真无趣。”
    玛莉娜耸了耸肩，接着重新朝坐在主位上，身着昂贵而考究的西服的荒川龙二走去。
    桌子对面，特意放了一张一模一样的椅子。
    就好像是专门给她准备的。
    玛莉娜也不避讳，一把将它拉出来翘着二郎腿坐在了上面，又低头看着自己身前还烫着的茶水。
    于是她便对面如铁色的荒川龙二笑了笑：“你人还怪好的嘞。”
    荒川龙二没有回话，可玛莉娜听见了他压抑到极小的舒气声。
    整挺好。
    玛莉娜没有喝桌上的茶水，她把食指伸进去搅动着，丝毫不在意水的温度是多少。
    这样的死寂持续了数十秒。
    忽然，玛莉娜问：
    “有烟吗？”
    就像是终于打开了话匣子那样，玛莉娜开始喋喋不休起来：“有一说一我也有好几天没抽烟了吧，其实很早以前我就知道烟这玩意不好，却总是想有事没事儿来上那么一卷。”
    “烟确实是很伤身啊，特别是没有滤嘴的纸烟……”
    玛莉娜接过荒川龙二递来的全新的烟盒，用手指拆封塑封，
    “但是人嘛，活着总得有个盼头。”
    她从中取出了一根，咬在嘴里继续说：
    “以前，那种到处搜集来的稀罕烟草就是我的精神支柱。”
    “什么时候被人打了，什么时候快要饿到不行了什么时候好想哭……嘿，就来上那么一卷。”
    “你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只要过肺上那么一口，那些俗世里的烦恼和苦闷就轻飘飘地飞起来，离你而去了。”
    “这世上没有再比那更爽的三分钟了。”
    玛莉娜又接过荒川龙二递给她的防风火机，在齿轮刺啦一声的转动中点燃了烟。
    烟草的尖端泛红，烟雾袅袅升起。
    玛莉娜同样抽了一口，过肺后淡淡吐出，问道：
    “龙二先生，伱难道就不想知道，依靠烟草才能活到现在的我为什么现在想要戒烟了吗？”
    她能看见荒川龙二的眉角愤怒的抽动了一下，也能清晰无比地听到他的心跳越发的急促，像是现在就想要扑过来把她生撕了一样。
    可结果却是荒川龙二咬着牙，用力地吸着气恭敬地问道：
    “请告诉我，玛莉娜小姐。”
    玛莉娜这时候本来应该捧腹大笑的，但说到最关键的地方了。
    所以不行。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这一生都可以相信，可以追随，可以依靠的挚爱。”
    玛莉娜轻声说，
    “所以，我已经不需要烟草和尼古丁这种虚幻的东西当我的精神支柱了。”
    只燃烧了半截，尚未熄灭的烟落在了绒毛地毯上，将它烧了个焦黑的大洞。
    她朝荒川龙二笑了笑，
    “这支烟，就当是和过去的我告别吧。”
    明显的，荒川龙二松了口气——就这样继续安抚着她的情绪，再过十分钟等到最顶级的特种部队赶来，她连个水都翻不起来。
    在沉闷的雨声里，
    模样狼狈的贫民窟少女抬头，直勾勾地凝视着满脸正派的企业家，突然不解地发问：可是龙二先生，你为什么想要来摧毁我的幸福呢？”
    “我记得上次看见你名字的时候，还是在好几年前汽艇的广告牌上。”
    玛莉娜骤然起身，一把抓住了荒川龙二的衣领，攥紧他的领带，万分平静却又一字一顿地问道：“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你就想把我的一切毁掉？”
    “嗬嗬嗬……”
    窒息使荒川龙二的面部涨红，逐渐发紫。
    他想要拨开玛莉娜的手，可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直到玛莉娜主动松开了手，让荒川龙二整个人重新瘫倒在了座椅上，劫后余生般地扯开领带大口喘息。
    玛莉娜就这样站着，吊灯的光从她的背后打来，那对赤金竖瞳溺在深沉的黑暗里，满带疑惑，“我谁都没去惹，也谁都不想惹……就连曾经与我同为贫民的可怜人我甚至都想视而不见——我自私到什么都不想管，也谁都不想救。”
    她平静地发问：
    “所以，请告诉我。”
    “——你们为什么想要杀我？”
    玛莉娜等待着荒川龙二的回答。
    可她等来的只有愤怒到极致的咆哮。
    荒川龙二同样站起身，朝她嘶吼着：“等着吧人兽杂种！就算你毁了我的一切，现在在这里把我杀死也无济于事！特种部队会追杀你们，日冕集团会追杀你们，整座日之城都会追杀你们！”
    “没两天，你和你的贱种情人会死无葬身之地！”
    唾沫溅到了玛莉娜的脸上，她无言的从旁边扯了张纸巾拭去，然后用手扼住荒川龙二的脖颈，施加压力。
    玛莉娜将他提起到半空，看着他涨红到极致的面庞和不断摇摆着的双腿，叹了口气，
    “真丑陋啊。”
    “荒川龙二，你明明是万人之上的大企业家吧，出生时含着金汤匙被赋予期待，死前也该保持着庄严肃穆的模样啊。”
    她掐着荒川龙二的脖颈，然后用纸巾替他擦去嘴角溢出的血沫，
    “怎么现在会弄成这个样子，就连骂人都只让人觉得好笑。”
    玛莉娜就这样不轻不重地掐着荒川龙二的脖颈，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
    雨珠噼里啪啦地打在透明的玻璃上。
    “雨，很好看吧。”
    就在玛莉娜准备用荒川龙二撞爆玻璃的时候，办公室内突然响起了严肃的播告声。
    “——日之城公民玛莉娜，我们是日冕卫队，请立刻停止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以及严禁对荒川先生造成人身伤害。”
    玛莉娜站在原地，沉默地听了好几遍广播，直到荒川龙二快要撑不住了之后才松开手，突然说道，
    “好啊。”
    听到这话的荒川龙二大喜，整个人躺倒在地上，对着玛莉娜露出嘲弄的表情。
    可就在荒川龙二以为自己已经活下来，想要继续对玛莉娜放出狠话的时候，他却看见少女一脚踢碎了大半面落地窗。
    狂风冷雨灌入了温暖如春的办公室。
    玛莉娜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两条绳索，将它们小心地穿过荒川龙二的身体，做了个五点式悬挂保护。
    然后，将瑟瑟发抖的荒川龙二放在了原本窗户的位置。
    玛莉娜把绳索在桌腿上打结，指着那正朝这里迅速赶来的小天候机器人，鼓鼓掌笑着说：
    “我记得，天候机器人也设置了自动清洁系统的吧。”
    于是，就在荒川龙二惊恐的注视下，小天候机器人飞到了他的面前，将他当做了毁坏玻璃的元凶。
    它缓缓抬起自己的铁拳。
    “卫队长，荒川先生已经逝世了，我们还要冒着危险上前吗。”
    荒川总部的不远处，一辆贴有日冕集团标志的浮空车静静地悬停在那里。
    在仿佛要淹没整个世界的大雨中，熊熊燃烧的赤色大火自荒川总部的底层升起，蜿蜒扭曲着将这座外环区的标志性建筑一点一滴地吞噬。
    此刻，浮空车里的所有人都凝视着荒川总部的顶层。
    那个坐在六十层高楼的边沿处，摇晃双腿，抬头仰望着天空的兽耳少女。
    这是他们需要抓捕的目标。
    除此之外，
    还有悬挂在她身侧的，那一具在暴雨里随风飘荡已经脸面模糊的苍老尸骸。
    以及对着这具尸体仍旧不断挥拳的天候机器人。
    能看见，即便是狂风骤雨也浇不灭她那显而易见的愉快心情。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少女的目光似乎被什么吸引了。
    随后她举起双手放在头顶，朝着某个方向欢呼着，比了个大大的爱心。
    哪怕吃了一嘴的雨也没关系。
    卫队长看着这一幕，沉默许久，闭上眼。
    浮空车的车门关上了，就好像不曾来过那样。
    “我们走，禀报安德烈先生即可。”
    (本章完)

 第107章 午夜恋爱映画（一）（4k）

    第107章 午夜恋爱映画（一）（4k）
    原清濯低头，站在即将被烈火吞噬的顶楼上，他摸了摸狗子连连凑上来后特意低下的脑袋。
    于是就沾了一手和血，硝烟，火药混在一起变得黏不拉几，拉出了长长细丝的雨水。
    玛莉娜的眼神闪亮，她惊呼般地半蹲着围着原清濯打量了好几圈才欢呼了一声，带着一身伤扑进原清濯的怀里，
    “好久不见！”
    原清濯被撞地朝后退了两步，微微一愣，而后刮着玛莉娜的鼻梁笑道：“好久不见。”
    也许对他来说只是寻常的数个小时，可对于玛莉娜来说远远不是这么简单能概括得了的。
    救出米莉，斩杀荒川雷藏，单人杀入荒川总部，一路杀上顶层。
    最后将荒川的董事长的尸体挂在了外边。
    ——谁能想到这是此前只小打小闹过一次的玛莉娜能干出的战绩？
    其实，原清濯早在玛莉娜在四十四层屠完影葬卫的那个时间点，就已经站到了不远处高楼的楼顶上在看了。
    在见到光我出现的那一瞬间，原清濯就想要出手。
    不过想到老狼的存在，原清濯便暂时按捺下了这个冲动。
    后续的事实证明了哪怕没有他在，玛莉娜也能独自解决这些不在预料之中的危机。
    这很好。
    原清濯能够这么快地赶到，除却他用武道意志“催熟”了克隆身体制造的时间以外，还使用了在上个世界获得的藏品【全自动量化贩卖机】制造出了能够一次性瞬间移动的道具。
    为此原清濯耗费了足足500点数。
    他不得不心疼三秒。
    “小原，你变成真的了！”
    玛莉娜伸出那在茶水中洗净的手指戳了戳原清濯的脸颊，在认真凝视着原清濯一边的脸颊凹陷进去后长长地“哦”了一声。
    “虽说拉娜的为人不怎么样，想在这具身体里做点小动作还被我发现……不过相对的，她的技术没什么问题。”
    原清濯用手轻轻移开玛莉娜的手指。
    ——现在这具身体的不适与排斥感已经尽数消失不见，除却属性白值只和上个世界打独眼巨人时差不多，再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什么！她还想对你做小动作，我一早就看出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玛莉娜顿时耸动鼻子，想要嗅出点什么不对劲。
    要知道，在经过多次战斗进化后的她，在【感知】这块，在发现细微的不对之处的方面可是非常之强的。
    可最后只闻满了一鼻子她喜欢的气味，弄得自己快要被迷晕了。
    原清濯无语：“不是说被我发现解决了吗……”
    “哦！是这样啊。”
    玛莉娜恍然大悟地抬头，憨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外边雨声太大，没听见。”
    原清濯看着她头顶在说话时抖了两下的耳朵，不禁在心里冷笑——他妈的吃豆腐就吃豆腐，搁这装蠢骗谁呢。
    他松开玛莉娜，指着依旧被小天候机器人一顿狂揍的荒川龙二：
    “有一说一啊狗子，你这下把他给杀了吊在这，那接下来的事儿可真不太好办了。”
    玛莉娜听到这话，气得把嘴鼓成了小包子：“那小原伱的意思就是我不该杀他咯。”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断章取义？”
    原清濯开始翻找荒川龙二的办公桌，看看里面都藏了些什么好玩意，
    “我刚刚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不过我举双手赞成你的做法。”
    “嘿嘿。”
    玛莉娜仰头，双手叉腰。
    很快，原清濯就捞出了一把大额现金，几块金条，还有一个上锁的密码箱。
    现金塞在拉娜送的风衣兜里，金条用随手扯的袋子装住，密码箱紧紧地拿在手里——这里面的玩意想都不用想，肯定很值钱。
    玛莉娜看着原清濯左搜搜，右刮刮，很快就把整个人扩大了两圈，不禁笑出了声：“小原你连茶杯都不放过吗？”
    “反正衣服质量好放得下，多拿点。”
    原清濯正要拿起木桌上的茶壶的时候，却听见玛丽娜的惊呼从背后传来，
    “——小原，有警察来了！好多浮空车！”
    “快跑呀！”
    原清濯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到一条有力的臂膀环过自己的腹部，把他整个人凌空带起。
    刚刚碰到的茶壶自不必说，直接摔到地上成了个粉碎。
    但就连原清濯刚套在指头上，还没来得及塞到口袋里的名表都因惯性飞到了窗外的半空中。
    已经被玛莉娜公主抱在怀里原清濯连忙伸手：“我超，我的表！”
    “别管它啦！”
    玛莉娜感到了怀里这与体重完全不符的沉甸甸重量，扑哧地笑了一声后说道：“小原别乱动了，真要飞出去了我可救不到。”
    紧紧握住密码箱的原清濯翻了个白眼：“玛莉娜你把我当小孩哄呢。”
    玛莉娜缓缓蹲下蓄力，随意找了个上百米之外的高楼作为落脚点。
    她看了看那些正浮在半空朝荒川总部赶来的警车，大声倒数：
    “三。”
    “二。”
    “一！”
    砰！
    六十层的部分楼面几乎是在瞬间塌陷，玛莉娜借助这股强大的反作用力冲入雨幕中，怀里抱着原清濯高呼：
    “起飞咯！”
    冷冷的水珠拍打在脸上，红蓝相映的危险灯光闪烁在雨中，玛莉娜愉快的高呼回荡在耳旁，脚下是几乎被橘红大火燃尽的企业大楼。
    他朝不远处的高架桥望去。
    上面亮着的川流不息的橘黄前灯。
    高架下方是呈十字交错的人行道，密密麻麻的人群像雨水里的垃圾一样被裹挟着向前。
    他的视线与自空中摔落的表盘交错，时针与分针交叠。
    现在是十二点整。
    原清濯的眼睛被天空上突然出现的白光晃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原清濯还以为月亮钻出乌云，照亮了这个沉闷的雨夜。
    可谁想到，当他定睛一看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架经过特殊改装的超大型浮空艇。
    数盏纯白的探照灯转来转去，巨大的彩色电子横幅飘荡在空中，极富蛊惑感的女声从超大的扩音器中传到地面：
    “【乌托邦信用】的最新款理财基金已经发布！现在购买不需要九十九万八，不需要九万八，打开app即可下单……”
    原清濯能清晰地看见，那浮空艇的驾驶员透过舷窗看到了他们并露出了惊讶羡慕的表情，甚至在最后还对他们友好地挥了挥手。
    他又转头看了眼那明显追在他们背后的警车队。难绷。
    原清濯不禁大笑起来。
    玛莉娜的双脚稳稳落在另一栋高楼的楼顶，强大的冲击力被她的身体尽数吞噬，她低着头，大声问道：
    “小原——你笑什么！”
    “我笑你一天没吃饭了！”
    “？”
    原清濯稍显生疏地操纵脑后芯片，用义眼打开了外环区地图，抬手指了个方向：
    “我们朝那边跑，跑快点别被追上还能吃顿烧烤！”
    “这么多房子，我哪认得哪里可以吃饭？”
    “到时候听我指挥！”
    玛莉娜想先问你咋知道，然而她的双腿先于她做出反应，已经又哒哒哒地踩碎水泊向前跑去了。
    尖锐的鸣笛声很快被她甩飞了。
    在快到连雨滴都反应不过来自己已经被撞碎的奔跑速度里，已经闻到丝丝香味的玛莉娜不禁问道：
    “——小原你怎么知道店的位置的？”
    “人手一份的高科技，你值得拥有。”
    原清濯指指拉娜送的义眼，正色着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唉——？能随时找到吃的地方啊这么好用的吗，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装一只？”
    “我是纯打辅助的小菜鸡可以装，玛莉娜你可不行，你是要踩在日之城顶端让所有人跪下来叫爸爸的究极强者口也！”
    原清濯锤了一拳玛莉娜的胸口，在拳头被啵的一声弹回来后他才发现玛莉娜左侧锁骨那道深邃的疤痕。
    他忽然止住话语，问道：“谁砍的？”
    正想回他上句话的玛莉娜也疑惑地低了下头，在见到原清濯目光的位置无所谓地笑了笑，
    “荒川雷藏那家伙啊，我告诉你这一刀可痛了，还好我一脚把他的头踢了个大爆炸！”
    玛莉娜摇了一下腰，让刀柄碰到了原清濯的肩膀：“现在这刀就变成我的咯。”
    这一副邀功的语气……
    原清濯不禁莞尔，便夸道：“这么厉害！”
    “那当然！我可是玛莉娜！”
    伴随着最后一次从高处下落，玛莉娜把原清濯轻轻地放在地上，鼻尖耸动，目光便在瞬间锁定了一家挂着红门帘的小店。
    店面招牌上的英文字母已经看不清了，能看见的只有不远处那些打着大伞，无惧暴雨也来店里用餐的形形色色，年龄各异的客人们。
    他们可不是那些被资本脑控了的公司狗，哪怕第二天就有生命攸关的手术要做，今早也要赶去公司打卡上班。
    这一幕只能证明——
    “这家店肯定超级好吃！”
    玛莉娜欢呼着，然后躲到一个聊胜于无的遮雨棚下，把黏在背后的金发一根根地用手捋到前面，将其中的水分全部挤出。
    原清濯走到她旁边，看着破碎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肌肤，挑挑眉，便脱下了身上的超大号风衣丢给玛莉娜。
    “穿这个吧。”
    这样的举动就连玛莉娜都能读出其中的意味，她对着原清濯俏皮地眨眨眼睛：“谢啦。”
    可在玛莉娜穿的时候却发生了原清濯没有预料到的状况。
    ——穿在他身上都能把地板拖干净的超大号风衣，一到玛莉娜身上反而变成了一件手都不好伸出来的狭窄小袄。
    还是玛莉娜废了好大劲，才左扭右扭地钻进衣服里，在把手从解开了扣子后的紧巴巴的袖口中伸出。
    最关键的，当然是要把胸前左右的扣子给扣起来。
    在原清濯的帮助下，风衣成功完成了属于自己的历史使命，虽然处于极限的紧绷状态，随时都有可能蹦的一下爆开来。
    这下，玛莉娜便迫不及待地朝店里大步走去。
    原清濯看着这个魁梧的背影，摸着下巴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牛魔的，怎么感觉又变大了？”
    玛莉娜头顶的耳朵微动，她把手负在身后，转身朝原清濯笑嘻嘻地问道：“哪里变大了？”
    “肩膀，还有肌肉。”
    原清濯即答。
    他想都不用想，就能从狗子的眼神还有她的小动作里看出对方脑子里现在在想些什么事。
    就在原清濯打算用肉喂饱玛莉娜的时候……
    玛莉娜直接走过来抱着他的手臂蹭着，娇滴滴地问道：“原先生，玛莉娜我的账户被冻结了唉，能不能请我吃一顿大餐呢？”
    原清濯下意识地想要抽出手臂，却被玛莉娜锁住了，然后滚烫的话语在耳畔响起，
    “我会，好好报答您的哦~”
    他面无表情地转头，撞碎了那滚烫的视线：“饭不吃了？不吃那我可走了。”
    “吃！”
    玛莉娜一秒破功，她松开原清濯的手臂，眨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乖乖地跟在了他的身后：“我肯定吃啊，都要饿昏掉了。”
    原清濯特意在门外淋了两秒雨凉身才走入店内，他坚定的干饭意志居然在刚刚动摇了那么一下。
    他在心里暗暗腹诽：拉娜这家伙，也不知到在造他这身体的时候输入了什么参数。
    原清濯当然不知道他的这具身体拥有什么特长。
    因为当时玛莉娜是和拉娜单独聊的。
    走入店内，原清濯找了个靠墙角的地方坐下，直接用义眼扫码进行点餐。
    各类名贵的鱼类，各类烤串和串烧，大把的肉肠和淀粉肠，林林总总地几乎点了两三百大串才停下。
    原清濯估摸着他吃几十串就撑死了，但玛莉娜这体格可不一样……更别说她刚刚战斗完进化完，又奔波劳累一天没吃饭了。
    于是他又点了百来串，放在半小时后。
    这种恐怖的量，就连店里唯二的服务员都忍不住走来朝他们问道：“先生，本店倡议的是吃多少点多少，您可以先吃完再点的。”
    你们对玛莉娜恐怖的饭量一无所知。
    原清濯指了指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叫的玛莉娜：“她是基因觉醒者。”
    这下服务员不说话了，他瞥了眼坐在那都快要比原清濯站着高的玛莉娜，露出古怪的神色，沉默了一下才点头走开。
    凝视着桌上五分钟的上菜倒计时，原清濯提议道：
    “先两打柠檬可乐吧。”
    休息一天，今天只更这4k
    明天继续爆
    (本章完)

 第108章 照亮我灵魂的光，点燃我生命的火（4k）

    第108章 照亮我灵魂的光，点燃我生命的火（4k）
    日之城内城区中心，日冕大厦。
    顶层。
    咚咚咚。
    实木制的厚重门板后，有沉闷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
    模样壮年的男人的声音无视了空间与距离，清晰又准确地传入了门外人的耳中。
    于是门把手被转下，门就意外轻松地被打开了。
    西装革履的精英恭敬地走入其中，来到男人的身侧，用双手朝他郑重地递出印着鲜红“绝密”二字的纸质文件。
    “安德烈先生，这是《有关于荒川制药的袭击报告》的唯一一份的纸质文件，根据中央智脑的要求已经做了最高级别的加密了。”
    “好。”
    安德烈·华纳接过用红漆封存的文件，挥手示意手下的情报部门副经理离开。
    在又一次的恭敬道别后，副经理安静地走出了门外。
    片刻后，轻微的惨叫传入安德烈的耳中。
    就在他翻开手中文件的那一刻。
    “这下你又得换一个副经理了，最近……最近可真是人才紧缺啊——我们福音科技的研发人员好几班倒都不够用，更别提试验耗材了。”
    安德烈背后的阴影处，走出了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灰发女人，她用手搭在安德烈的靠椅上，轻嗤着说道。
    “不会浪费的，在经过手术改造后他会为我和公司继续工作。”安德烈翻过综述的第一页，神色漠然：“倒是你，别以为主人赐予了你姓名，给予了伱高度人格自由化的权利就能如此肆意妄为。”
    “——拉芙娜。”
    “你以前可不会对我这样说话，安德烈。”
    拉芙娜把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安德烈的靠椅上，她凑近，想要看清他手中那份文件的细节，可却被后者一手顶开了脸。
    “注意你的举动拉芙娜，‘【绝密文件】查看时不该让第二个人知晓’——这是不可逾越的红线。”
    安德烈的声线里倏无感情，宛若一台人型的精密机器：“我能让你留在场，已经是‘安德烈·华纳’本人所留下的最大宽容与忍耐了。”
    “是吗？那我是不是还要对你说声谢谢？”
    拉芙娜翻了个白眼，整个人摊在在另一张柔软的靠椅上，她用手指来回把玩着几颗银色的小球，不爽地叹气，
    “啊啊……代餐文学什么的真是够了，我宁愿和你一样理解不了人的情感。”
    莫名的叹息声回荡在办公室中，拉芙娜不快地扯了扯身上的白大褂，
    “那个叫‘拉娜’的家伙到底有多好，能让主人一直念着她，还把我的名字改成和她差不多的，又让我染了一头灰发还天天披白大褂。”
    “你该当把这当成主人的恩赐。”
    安德拉翻动文件的手停顿了一下，他凝视着白纸上特意用昂贵彩墨印刷出来的兽耳少女大头。
    这是一个少女。
    一个兽耳娘少女。
    一个笑着的兽耳娘少女。
    一个从脖颈上的线条就能看出十分强壮的棕发棕眸兽耳娘少女。
    “玛莉娜……？”
    愕然，惊讶，不解，惊喜，冷漠，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恐惧。
    第一次的，这样多种混合的复杂情绪出现在了新生之后的安德烈的眼眸中。
    他并不理解自己这种情绪的由来。
    安德烈对自己能叫出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女的姓名感到不解。
    所以他开始快速在主人给予他的记忆之中开始检索。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在安德烈·华纳所能查询的记忆范围内，并没有任何对于这个少女的概述或者她过去的信息。
    他对这个名为玛莉娜少女的理解，唯有通过目前能掌握的信息来分析。
    从这份报告上看，玛莉娜毫无疑问拥有了足以媲美五次基因觉醒者最底线的实力——因为监控拍得清清楚楚，她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杀死荒川雷藏，一个人屠尽影葬卫，也是一个人杀死他派去监视荒川龙二的光我。
    ——嗯……光我和荒川都死了的话，计划被迫中断，仅存的上杉就不是那么好吃下了。
    薰那家伙，可是已经开始怀疑起主人了。
    安德烈的记忆库中，那张拥有着纯真笑脸的黑发女孩的照片上浮，让他的思绪微微静滞了片刻。
    随后归于平静。
    ——如果十四个月内还无法完成渗透的话，自己就亲自动手去杀了上杉薰吧。
    安德烈下了如此的判断，而后把注意力重新转到了“玛莉娜”身上。
    ——可区区一个普普通通的五次觉醒者而已，为何能让他产生如此多样的情感？
    这已经是数年都不曾有过的情感波动了。
    更何况安德烈很清楚，这并非他自己的记忆库中产生的情感，而是伟大的主人植入的，那对他封锁的记忆库之中传来的波动与涟漪。
    安德烈沉默片刻，用手指切开纸张，裁出了那张玛莉娜的大头照：“拉芙娜，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
    拉芙娜先是无所谓地答道，可紧接着，她又凑近了身子，摸着下巴开始严肃的思索：“虽然不认识，但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一样。”
    “那就好。”
    安德烈颔首。
    在有了“拉芙娜”的同样错觉后，安德烈排除了脑内芯片出错的微末可能性，开始将这部分数据上传，以告知他们的主人。
    【数据正在上传至记忆库……】
    【数据已储存至记忆库中。】
    【编号001“安德烈·华纳”，选择将数据上传至最高序列……】
    【最高序列处于深度休眠状态，是否选择唤醒？】
    【“是”。】
    【重复：最高序列当前处于深度休眠状态，是否选择唤醒？】
    【“是”。】
    【您的请求已通过，数据上传中……】
    【正在唤醒最高序列·万机之主……】
    “为了这种小事唤醒他？为什么？”拉芙娜的脑海中同样收到了讯息，她的语气顿时沉了下来。
    相较于安德烈这种人性被压缩到最小，以避免抉择错误迟疑的存在，拉芙娜的人格自由度保持的相当之高。
    高到像是被植入了思想钢印的正常人。
    无论如何，一旦在万机之主苏醒后，她的自由就会化作一个又一个监控摄像头下的受制于人的自由。
    “因为我记忆库中的警报已经响了。”
    安德烈指着自己的大脑，冷漠回答：“这就是必须唤醒主人的情况。”
    拉芙娜一开始还想要反驳两句，可她在看到义眼视野中已经开始走动的进度条后就闭上了嘴。——唤醒万机之主的程序已经启动，不会再有可能停下。
    现在她说什么都没用了。
    拉芙娜回想起几年前万机之主在暗中操纵一切的时候……那真是宛若地狱流水线一般的场景。
    她不禁扶额叹息：“也不和我商量一下。”
    安德烈没有回话，万机之主的技术能够保证他不会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上浪费精力。
    他们都只是默默地看着进度条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里走满。
    【最高序列唤醒进度：97%……98%……】
    又过了三分钟，最后的这百分之几空缺被淡蓝色的荧光条填满了。
    就在这一瞬间，无论是身处日冕总部顶层拉芙娜，在上杉制药总部会议中的上杉薰，甚至是在外环区某医院小憩的白川若夏，都同时感到了被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窥视的感觉。
    仅仅只有这一瞬间。
    日之城中所有摄像头，窃听器，能够获取视觉听觉等五感获取到的信息的电子器械，甚至是那些保密等级不够高的脑后芯片，都被同一者掌控了一瞬间。
    从而让刚刚苏醒的“他”获取到了当前状况下日之城的大致处境和情况。
    ——没有意外也没有偏离轨道，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安德烈，此次唤醒我所为何事？】
    在好似错觉般的被窥视感过去之后，拉芙娜能看见半空中突兀地出现了一道深蓝色的字符。
    六阶灵能者，曾经日之城的掌权者安德烈恭敬地低头：“伟大的主人，我已将相关数据上传至您的数据库中。”
    【好。】
    在简短的回答后，办公室内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沉默。
    漫长的沉默。
    拉芙娜在时间的流逝里稍显不耐烦地朝窗外看去——都几十分钟了啊，一般万机之主处理这种小事不是最多几秒吗？
    都有人的大头照了，应该一瞬间就能从数据库中找出匹配的人吧。
    而且看这显示的……算力也没有被调用啊。
    拉芙娜在心中想：早知道不来了。
    “安德烈。”
    办公室的寂静被沙哑的声音打破。
    唉？
    拉芙娜望着在半空中突然出现的半透明人影，吓得直接肃然起敬。
    他们的主人居然露面了？！
    哪怕是以投影的方式。
    要知道在以往，只有在最后同安德烈对战的时候，万机之主才以人类能接触的到的方式降临到这个世界过。
    这是第二次。
    “你做的很好。”
    万机之主的投影对安德烈轻轻点头，然后把目光投向了那张被放在桌上的玛莉娜大头。
    他沉默地看着那张照片。
    该说是久违呢，还是宿命般的相遇呢？
    拉芙娜能看见中央智脑的计算占用在一瞬间飙升至99%以上，她颇为不解地查看了一下调用进程。
    ——可现在万机之主除了站在那，还做了其他的什么吗？
    万机之主的投影站在原地，默默地凝视着那张实体照片。
    【玛莉娜……啊，我的玛莉娜，我亲爱的玛莉娜，好久不见，许久不见，不知近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不知这些日子里你有没有受苦，有没有受累，有没有被辱骂，被欺凌。】
    【不知你在这离开我的两千八百零四十二天里，你成长了多少，又变强大了多少？】
    【你交到新的朋友了吗，你遇到新的老师了吗，你有了此生可以托付的第一个恋人吗？】
    【你的梦想实现了吗，你的愿望实现了吗……你是否就能如此幸福快乐地过上一一辈子呢？】
    【玛莉娜，我的女儿，我一生的挚爱，照亮我晦暗灵魂的光，点燃我干枯生命的火……啊，玛莉娜……】
    万机之主时隔近九年，再一次地，却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她逃走似地轻轻读出这个名字：
    “玛，莉，娜。”
    拉芙娜发现，万机之主以往那一成不变的，沙哑冷漠的男声居然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柔和。
    挖槽，什么情况。
    拉芙娜又动了两下眼神，看着玛莉娜的那张照片——这和寻常人比也没什么不同啊！
    这样普通的兽耳娘少女，在日之城没有个十万也有八万吧。
    万机之主怎么会对这样普通的少女感兴趣？
    ——就因为她单枪匹马毁了荒川制药？
    可那也只不过是外环区的外围组织罢了，被毁灭了重建便好，连万机之主留在那的触手也只有四阶的“光我”一个。
    她证明了她的价值要大于光我。
    这样的话，直接将那个名为玛莉娜的基因觉醒者抓回来改造就行，至于外界的话，就随便拿个替罪羊杀掉顶罪就行。
    所以拉芙娜开口：“主人，就让我去抓她吧。”
    ——这样恰好还能放水去摸很长时间的鱼，唉嘿。
    万机之主转身，声音重新变得无比平淡：
    “我和她，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拉芙娜，在那座已经化作废墟的械之城里。”
    拉芙娜有些讶异地问：“她是械之城的遗民？”
    万机之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算力使用逐渐下降，他只是说：“在模拟人格化的道路上，我们起了一些分歧和争端，但最终——”
    “选择逃跑的是我，而并不是她。”
    拉芙娜立正了：“我忽然想起福音科技的新兴产品研发到关键节点了，要不就交给安德烈处理吧。”
    “不过，从当前这些影象中来看，她的确和之前差距大的不像是一个人。”
    万机之主没有在意抖机灵的拉芙娜，算力使用又在这一刻暴涨，他居然略感欣慰地说：“看来她选择了可以通往幸福的那一条道路。”
    这很好。
    这也很不好。
    最后，万机之主下达指令：
    “去抓捕玛莉娜吧，将她送到我的手术室里——但要注意，不要刺激到她也不要伤害到她。”
    “在以后的日子里，这座城市会是她的游乐园。”
    拉芙娜问：“那玛莉娜小姐身边的那个少年，还有那个白川若夏呢？”
    拉芙娜能看到算力占用从99%一瞬间滑落至0%。
    ——【清除】。
    (本章完)

 第109章 午夜恋爱映画（二）

    第109章 午夜恋爱映画（二）
    “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吃的，我tm吃吃吃吃，我直接跳上桌子进行一个螺旋大吃！好吃呀，太好吃了口牙！小原你也赶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呀！”
    很难想象，当一个能单人挑翻整栋荒川总部的的超级基因觉醒者敞开了肚子吃会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最开始，原清濯见玛莉娜还是十分“矜持”的。
    她和自己碰杯，然后慢慢地，小心地一口把手中的柠檬快乐水给闷掉了。
    她说好喝。
    可接下来，事情就开始往有些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小原，你的钱应该够吃吧？”
    玛莉娜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然后原清濯就点头了。
    于是十大听加了大把柠檬和冰块的快乐水就被放在了玛莉娜的脚旁。
    迟疑放下快乐水的服务员：？
    周边好奇的群众：？
    原清濯：？
    “太渴了啦~”
    玛莉娜吐了吐粉红的舌头，直接拧开一听快乐水的瓶盖，很快嗷，一口就拿下了这一听快乐水。
    “后面还有好多烤串呢玛莉娜……”
    原清濯伸手想要她别一下给自己喝撑了，但玛莉娜拍拍肚皮，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可是喝不饱的。”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食物和饮料只要一进入我的身体，就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被分解成我需要的能量——可真的喂饱我需要多少能量？”
    玛莉娜说着，又喝了半听解馋，她嬉笑着耸肩：“至少这点肯定不够咯。”
    “所以对我来说，口感棒就可以啦！还有肉呢？我要吃肉，吃肉口牙！”
    在接下来的烤串战斗中，往往都是原清濯的目光移向了哪一串，就会被玛莉娜抢先一秒拿走吃掉。
    在反复多次之后……
    原清濯凝视着玛莉娜身前那一堆还没有吃过的烤串，摆了摆自己的短手，在确认不起身就够不到后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
    “玛莉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无敌了。”
    “嗯？小原伱怎么不吃？”
    玛莉娜从身前的烤串堆拿出一串，张开泛着淡淡油腻光泽的嘴唇，用牙齿撕去了一半的烤肉，然后把剩下的一半举在了原清濯的眼前，
    “来，张嘴，啊~”
    原清濯笑了一下，摆在桌上的手掌在武道意志的加持下瞬息腾空，想要抓住玛莉娜的手腕。
    可令原清濯没想到的是，在这个时间里烤串居然已经先一步把他的嘴堵住了。
    玛莉娜甚至还有余裕将手收回，翘首以盼地期待着他的反应。
    原清濯面无表情地吃了一口。
    别说，末端甜甜的，还真挺好吃。
    但现在问题不是这个吧。
    ——玛莉娜要比和他分别时强上太多太多了，如果说之前是迅猛到能拖出残影的猎豹，那现在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疾风。
    原清濯直到现在才真正发觉这点。
    是我有些迟钝了吗？
    他在心里想。
    然后片刻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原清濯依旧能在瞬间判别出现在烧烤店中坐着的每一个人的实力，能在他的手上撑上几秒。
    所以，只是对她而已，对她。
    玛莉娜对自己来说毫无威胁，那自然对她的感知就会弱上一分。
    那就意味着，只要玛莉娜不想，他就吃不到烤串。
    这小动作的用意之明显，原清濯都懒得动脑去想。
    他只是冷笑一声。
    ——几个小时不见，就倒反天罡了？
    现在就让狗子看看，哪怕是阳谋对我来说也是没有用的。
    在玛莉娜略带期待的目光下，原清濯在她的对面起身，然后在冷哼一声后坐在了她的身旁。
    玛莉娜默默挺直了脊背，连忙“不紧不慢”地把右手的五根手指嗦干净了，然后再用纸巾擦了一遍。
    就在她抬起右手，想越过原清濯的肩将他狠狠搂入怀中一顿揉搓疼爱时，玛莉娜的手被无情打开了。
    原清濯的嘴里嚼着味道丰富的烤肉，不解地挑眉：“我是来吃烤串的……玛莉娜小姐，你想干什么？”
    他的双眼捕捉着玛莉娜那只不安分的右手，不快地啧声：“别整天想着动手动脚的，你得清楚我们现在处在怎样的状况里。”
    原清濯趁玛莉娜被他说停的时候狠吃着：
    “外面还有至少几十辆警车在嘟嘟嘟地到处追捕我们，ok？”
    “你要是打爆了几十辆，下次来的就会是几百车装着灵能者，基因觉醒者的面包人。”
    “要是有那么多面包人我就把他们全都吃掉……”
    望着无法反驳自己从而变得稍显失落的玛莉娜，原清濯用胳膊肘戳了戳她侧腰的鲨鱼肌，
    “快吃吧，以后可能就不会有那么轻松的时间坐在这，吃这么好的食物了。”
    玛莉娜深以为然地点头，然后果断朝服务员下单了几大听啤酒。
    原清濯不解地看着玛莉娜拧开酒瓶瓶盖：“现在喝酒？淋雨烧的脑子不清楚了？”
    玛莉娜摇头，委屈巴巴地望着看得见摸不着的原清濯，
    “我就想多和小原你亲近一下都不行……本来想抽根烟的，可是我已经说过不抽烟了那就不能抽。”
    她举重若轻地晃了晃手中的按升计的啤酒：“那就只能喝这个了。”
    似乎是看出了原清濯又想开口，玛莉娜便率先说道：“放心，不会误事的，可能我是会喝的醉醺醺晕乎乎的，但只要你开口叫我一声玛莉娜就行。”
    她咧开嘴，
    “这点酒精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原清濯无奈地继续啃着烤串。
    玛莉娜都这样说了，他还能怎么办呢？
    不是说他不想和玛莉娜玩一些大家都喜欢的小游戏，不想继续盘她。
    现在的问题是，巨企肯定会费大力气来搜捕他们，毕竟玛莉娜公然烧了荒川总部，而他们也没找好下一步去哪儿。
    原清濯浏览着义眼上网站的信息。
    ——可他们的通缉令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发出来？
    他的眼神迅速掠过日之城官方通缉令的前十，发现了上面的家伙要不就是几十年前都不可考究的老东西，要不就最多是三阶灵能者这种相对来说的小虾米……
    那么大概率的情况是，他们被某一个巨企“看中”了。
    或是想要暗杀，或是起了招揽的兴趣，亦或者是单纯地要替荒川复仇，可能性很多，但终归和巨企有关。
    沉思中的原清濯忽然抬头。
    他听到了警笛声。
    (本章完)

 第110章 洗手台溺水事件（4k）

    第110章 洗手台溺水事件（4k）
    她听到了警笛声。
    白川若夏从浅睡中醒来。
    在医院过道上垂着脑袋小憩的白川若夏疲惫地睁眼，她瞥了一眼已经过去数个小时依然毫无变化的手术室。
    【手术中】。
    手术室的牌子亮着如此的绿色。
    那也很正常，数个小时的时间对于手术来说的确不算长——特别是这种精密的外科手术。
    ——因为自己送来的及时，所以米莉的确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也只不过是断了十几根骨头，大面积擦伤，内脏中度出血，颅内损伤……
    其实这些都是小问题。
    关键的是荒川雷藏在她的体内放了那种微型炸药——还是会变换位置的那种。
    可玛莉娜当时太过果断又显得太过冷漠，荒川雷藏便没有直接引爆。
    他还想着在之后留作后手，可却没有想到自己没有以后了。
    虽说此类微型炸药大多都自带着防腐蚀的强力保护膜，可还是取出来最为保险。
    不然谁知道哪一天这保护膜就会过保质期，慢慢失去效果，然后砰的一声给米莉炸成“十利”。
    白川若夏揉揉眼睛，走到卫生间的洗手台前凑近掰掰眼皮，看了看自己的黑眼圈。
    嗯……又大了一圈。
    她打开水龙头，接了一会儿5c的冷水，然后深吸一口气，把整张脸浸了进去。
    刺骨的寒意顿时争先恐后地钻入每个毛孔，在短短的数秒之内让白川若夏的思维速度回到了正常状态。
    在冷水的浸泡里，白川若夏有些不快地想到：
    自己最近的熬夜真是越来越严重了，不说基本没有完整的睡眠时间。
    就算有，她也总会因同一个噩梦从长时间的睡眠中惊醒。
    再这样下去迟早得神经衰弱吧……
    在这样可悲的睡眠状况下，白川若夏不由得想起了“玛莉娜”，在上杉医院里的那个下午，真是她近几个月睡得最舒服的时候了。
    不过，以后或许不太好见到了。
    大概。
    因为白川若夏也不知道那个玛莉娜会不会为了活命或者其他什么的，把“白川若夏拥有三种灵能”的事告知那几个巨企。
    依她来看，大概率不会。
    但这种与命相关的事，这样的可能性白川若夏是不会再去相信的。
    如果巨企找上门来的话，那就直接与仁和组切割，再付那些贪婪的吸血鬼一点好处和利益就行。
    失去了白川若夏的外环区小帮派仁和组，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威胁。
    但为了避免仁和组在突然失去自己的情况下发生内乱，就得先预留一下“白川若夏的遗嘱”。
    至于自身……到时候就凭本事吧。
    在冷水的浸泡下，白川若夏刚起床的杂乱思绪顿时被捋平成顺畅的直线，她静静感受着这份冷意，忽然起了“休息”的念头。
    休息啊……自己也好久没休息了。
    想到就做。
    白川若夏停止了用“电流推动”持续摩擦强化自己的细胞和身体，于是那份被束缚在这具外表柔弱的躯壳中的力量在一瞬间奔涌至四肢百骸。
    随之而来的是难言的疼痛与如释重负。
    已经有过多次经验的白川若夏知道。
    这只是阵痛。
    三个月前自己的身体素质能媲美最普通的五次基因觉醒者，这次应该能摸到高段。
    过几日就注射四次基因觉醒药剂吧，这样一来五阶内自己的对手应该就不多了。
    白川若夏吐了点泡泡出来。
    最近几天发生的事真是有好有坏。
    好事是自己的实力更进一步，距离砍下安德烈那老狗的头的日子也不远了。
    坏事是玛莉娜实在有点太过无谋了，直接把荒川龙二给杀了，还顺带点着了整座荒川大厦。
    这下她肯定要被巨企疾速追杀了，说不定追的最狠的就是上杉。
    切割切割。
    死了可以，不要把我拉下水。
    这兽耳肌肉女也太莽了……怎么做事都不过脑子呢？
    原本白川若夏以为玛莉娜最多也就会玩个虐杀荒川雷藏，那到时候她还准备出手在荒川龙二面前保她一手——毕竟是荒川雷藏先对的她和玛莉娜下的死手，白川若夏便有正当的理由护住她。
    而且，白川若夏十分了解荒川龙二这个老东西……倘若荒川雷藏没死，那他倒还会下定决心对玛莉娜出手。
    可如果荒川雷藏确认死亡，失去他能带来利益后，那与她交恶的概率便不高了。
    这样不仅能把玛莉娜这个高级战力拿到仁和组里来，也能让她欠自己人情，进一步降低她把自己的秘密暴露给巨企的风险，横竖看看都不亏。
    可这样精妙的计划却被一个胸大无脑的莽夫给毁了。
    白川若夏有些无奈。
    算了，都是已经发生的事，就没必要再去想它了。
    浑身酸痛啊。
    ——待会儿回组里的时候，让女仆给自己准备冰水浴吧。
    然后久违地，在冰水浴里美美地睡上一觉。
    就在白川若夏如是想着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个焦急的声音。
    “唉？洗手台怎么有人低着头？嗯？！”
    那声音迅速地由远及近：“怎么有人还会在洗手台溺水？！”
    有人在洗手台溺水？
    白川若夏听到都忍不住笑了，又吐出一连串的小泡泡。
    开什么玩笑。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逆天的蠢货吗？
    等过会儿她绝对要好好看看是哪个小天才。
    这样想着的时候，白川若夏忽然感到那个声音的主人来到了自己的背后，然后慌不得送地用手抓住了她的肩膀，连忙将她从洗手台前拉了出来。
    冷水洒了一地，也溅到了白川若夏的衣摆上。
    白川若夏疑惑地擦去眼前的水珠，正想发问，却看见了满脸焦急的小护士正开口问着“你还好吗”“你还有意识吗”之类的话语。
    她并不笨。
    所以白川若夏只要稍微把脑筋转个弯，就能想到这身高甚至比她还矮的小护士刚刚说的人是谁。
    ——原来，那个所谓的洗手台溺水的家伙，是我自己？
    该死。
    “咳。”
    白川若夏用手指整好衣领，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好心的护士小姐，我没事。”
    她能很明显地看到小护士站在原地呆了一瞬间，仿佛下一刻头顶就要冒出问号。
    淡淡的羞红爬上护士的脸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那个……女士，我刚刚看到您的垫着脚尖的脚在地上动，所以我就……”
    小护士再度对白川若夏道歉。——妈的。
    这种细节也能被发现。
    这该怎么和小护士解释那不是她溺水了，只是舒服地过头，有些让身体放松的表现罢了。
    可这样会被当成变态吧，还是那种带着主人的任务的特殊限定版本。
    虽然白川若夏并不在意这种细枝末节，可她对于好心人的耐心与在意通常会更多些。
    就像她对于原清濯的态度也和以往对待同样等级强敌的态度有所不一。
    小护士在她看来就是日之城里难得一见的好人，无论是从刚刚开始的言语，她的感知上，亦或者现在在她面前的表现来看，都是。
    或许是刚步入社会的中产家庭的女孩儿吧……也许在几年后也会变得和随处可见的路人没什么两样。
    但至少，现在白川若夏还是愿意对她付出一份稀薄的善意的。
    所以白川若夏严肃地开口：“刚刚，我是在练功，同时借用一下保持神智的清醒。”
    “啊，哦，是这样吗。好的我完全理解了女士。”
    小护士保持着如僵尸般棱角分明的微笑连连点头——鬼才会相信这位看上去就很贵气的女士的说辞……话说这位女士怎么看上去比自己年纪还要小？
    她也不小了，哪怕先前一直在学校里闭门造车般地学习，今天才是她踏出校门来实习的第三天。
    但她好歹都十八岁了，这种知识还是多少了解一点的。
    为了不继续尴尬下去，小护士决定先用来这里的借口朝着白川若夏道别：“那女士，我就先告辞了，我还有单子要让正在手术中的监护人签呢。”
    说罢，她扬了扬手中的药品的费用单子。
    “你说的正在手术中的病人……名字是不是叫米莉？一个小女孩。”
    “啊是的……女士您怎么知道？”
    小护士刚要迈出去的左脚又给收了回来，她继续尬笑着。
    “我就是送她来的监护人，单子给我签就行。”
    扯出两张纸巾在擦拭完了面部的水珠后，白川若夏发现了一件稍显奇怪的事。
    ——雨声里的警报声不但没有逐渐变小，反而距离这家医院越来越近了。
    有什么在逃嫌犯在这里接受治疗或者躲藏？
    拜托……这可真是麻烦事。
    这里可不是上杉的地盘，警察打起来可不会管个三七二十一。
    白川若夏叹气。
    这一次为了避免有些不必要的麻烦和可能出现的意外，白川若夏没有选择更高效，安保更足的上杉私立医院给米莉治疗。
    反而是随便找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公立医院就给米莉送了过来。
    治疗外伤，从体内取出异物……这种手术也就费点时间，实际上的技术含量并不高。
    白川若夏也是有一定的伤情鉴定能力的，在判断米莉的伤势能被普通医院治好后，她就直接放弃了上杉医院这个选项。
    毕竟荒川和上杉总会有些她不知道的联系。
    到时候，要是米莉手术到一半被人威胁可就真不好办了。
    白川若夏对自己口中说出的承诺是很看重的。
    更何况，几个小时前的她可不知道荒川制药会被某兽耳肌肉女连根拔起。
    “啊，好，单子给您，您只需要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几个地方签字……”
    小护士将手中的单子递给白川若夏，然后走到她身旁下意识地想要为她指出复杂单据中的签字之处。
    因为在她学的知识和潜意识里，比她年龄还小的少女肯定没来过几次医院。
    ——更别说这位女士看上去就家世不凡，那独自前来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别的不说，至少这部分“识人”的功夫，她可是在全校都排在前列的。
    “不必指了，我会签。”
    白川若夏朝小护士温和一笑，手法熟练地在单据上签下了自己狂放却意外看上去有些隽永的姓名。
    “好了。”
    她将单据重新递给看上去有些呆呆的小护士，然后听见了那些此起彼伏的微弱警报声在医院的楼下停止。
    一辆，两辆，十辆……几十。
    越来越多。
    “白川……若夏，这是您的名字吗？”
    小护士读了遍白川若夏的姓名，可她再抬头时却发现对方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啧。”
    白川若夏皱起眉，没想到这种超梦中才会发生的事此刻居然降临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种数量，他妈的哪个排行榜上的家伙没事找事光明正大地来公立医院？
    不懂得去地下诊所看病吗？
    她现在身处医院的七层……但愿那逃犯的位置比自己低吧。
    可不要影响到正在手术的米莉，不然她可没办法和玛莉娜交代。
    白川若夏抬手，握了握拳，冷漠地自言自语：“最好别让我逮到，不然一拳打爆伱的狗头。”
    唉？！
    小护士在白川若夏的身边悄悄立正了，冷汗从她的额前滑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我难道说错什么话了吗？白川小姐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差！而且她的气场也太强了，压到我要喘不过气了……
    “护士小姐。”
    白川若夏突然开口，让小护士突然高声地应道：“嗯！”
    ？
    她有些奇怪地看着应激般的小护士，说：“我建议你现在不要离开七层……最好的话，是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这一番话又把小护士弄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她张张嘴，有些脸红地说道：“白川小姐，我还有工作要做呢……”
    此刻谁也不知道小护士的内心活动有多强。
    “工作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白川若夏反问道，接着走出卫生间解释道：“你们医院里有逃犯被发现了，底下来了几十辆警车正等着逮捕呢。”
    “唉——！？逃犯？！”
    小护士发出惊叫，白川若夏无奈地转头，想要对她说不要在手术室外大声喧哗影响手术。
    “护士……”
    砰。
    血色溅了白川若夏一脸。
    那尚且稚嫩的惊叫声戛然而止，如同断裂的琴弦。
    白川若夏愣了半秒，转头望向破碎的窗外。
    无穷尽的暴雨中，佩戴着无光黑色头盔，身着刻有日冕标志的士兵正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
    突如其来的死亡，浓郁粘稠的血色，还有永不停息的暴雨。
    白川若夏沉默咬牙，闭上双眼。
    一如那个燃烧的雨夜。
    (本章完)

 第111章 被追捕时，桌下的趣事（4k）

    第111章 被追捕时，桌下的趣事……（4k）
    他听到了警笛声。
    原清濯停下了手中和玛莉娜的争夺烤串的小动作。
    他打量了两眼不算狭窄的店门口，在思索片刻后决定重新坐到玛莉娜的对面。
    倘若隐蔽失败的话，从同一个方向发起攻击总是没有两个方向快的。
    原清濯想这大概是日之城警察的大范围搜寻。
    因为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雨夜里，哪怕是高科技摄像头也不一定能拍得清人脸，更别提玛莉娜还基本上处在超高速移动中，自己也特意给她划定了避开摄像头的区域赶路。
    既然并非是认定他们在这里，那他和玛莉娜就没必要冒着直接暴露身份的危险逃离。
    让玛莉娜藏起来，或者自己用武道意志扭曲光线隐身，亦或者直接更改那些进入店铺的警员看到他们的模样都行。
    隐藏就行。
    当然，在这之前，他眼疾手快地分走了玛莉娜身前一半的烤串。
    没去在意玛莉娜“恶狠狠”的龇牙，原清濯心安理得地开始吃起来——谁叫刚刚玛莉娜吃饭的时候没事找事。
    接着，他继续认真地听着店铺外正在移动的警笛声的位置。
    逐渐接近，逐渐接近……
    然后分散开来。
    “警察来了。”
    玛莉娜头顶的毛绒耳朵微动，她顿时变换表情，露出了略带杀意的认真神色。
    ——gotta lock in！
    狗子的战斗模式启动！
    紧接着被原清濯一句话驱散：“不用担心，他们只是知道了我们大概在这片街区，但还没有确定我们的具体位置。”
    “所以，现在我们主动出击反而是正中他们下怀，自投罗网。”
    原清濯看着把烤串放下，屏息凝神盯着店门口半透明帘子后的雨幕的玛莉娜，笑了笑说：“只需要我略微出手就行，继续吃吧。”
    “哦，这样吗？”
    纵使那些不断接近，逐渐形成包围圈状的警笛声让她的心中有些不安，可玛莉娜没有半分怀疑原清濯的话语。
    她点点头，连忙吃了好几串肉，顿了顿又问道：“瞒过那些警察很简单吗？”
    “比和你抢肉吃都简单……”
    原清濯同样持续注意着外边的声音，还在不断上网浏览着一些最新消息。
    在听到玛莉娜这奇怪的问题后，他有些疑惑地反问：“问这个做什么？”
    “玛莉娜担心你呀。”
    狗子眨了眨扑闪的大眼睛，满脸真诚的说着。
    虽然原清濯知道狗子确实会这么说话……
    但怎么总感觉有些奇怪？
    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原清濯环顾四周，确认了没人将视线对准他们后开始使用武道意志扭曲周遭的光线，以达到改头换面的效果。
    这可是个技术活——所需要的实力并不用很高，但它所耗费的精力和注意力是实打实的。
    更别说为了防止周围的人产生——“我超这桌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变的不一样了？”的想法，原清濯还得把作用范围限定在进入搜寻的警察和他戴着的设备上。
    这时搜索这部分店门的警员正朝着烧烤店赶来——听声音是从左至右，的确是按照顺序搜寻的。
    “玛莉娜，待会儿别乱说话，不要露出杀意，也不要去看来的警察。”
    原清濯知会了一声狗子，在得到后者的肯定答复后将心思沉下，开始维持武道意志的运转。
    没错，用心维持。
    其实原本原清濯对于武道意志基本上是收放自如的，但也不知道拉娜往这具身体里加了什么奇怪的元素，只要和玛莉娜凑的近些，他维持武道意志就会出现滞涩的情况。
    贴的越近就越严重。
    啧，真怪。
    原清濯的思绪到此结束。
    警察来了。
    防水皮靴和水泥地拍打的声音迅速靠近，红蓝色的光芒出现在外面的黑夜里。
    啪嗒啪嗒。
    伴随着枪械的机械上膛声，两个身材高大的警察出现在了店面门口。
    在半透明的雨帘被他们推开的一瞬间，原清濯能明显地感受到整个烤肉店都安静了那么半秒。
    毕竟，能在日之城混的不错的家伙，谁手上没带点事儿？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原清濯很快地分析出了两个警察的大致战力。
    没有灵能的波动，但是手中的枪械是福音科技的新式步枪，四肢均比正常人要粗，肩宽也不自然……义体改造部分得有个40%？
    ——精英。
    “我们是隶属于日之城内城东区的刑警，此次行动是为了抓捕烧毁了荒川大厦的凶手，各位无需惊慌，我们几分钟后就会离开。”
    为首的警察补了一句，他耸了耸肩：“我们对普通的……没有兴趣。”
    此话一出，烤肉店里又恢复了寻常的热闹——这警察已经把自己的身份和来意表示的很明显了。
    内城区的家伙惹不起，又不会对他们出手。
    何须在意？
    在烤肉店恢复正常的氛围后，原清濯轻轻地咳嗽一声，对玛莉娜轻声说道：
    “随便聊点什么都行……”
    他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便感到有什么柔软的热热东西在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脚踝。
    原清濯愣了片刻，把视线转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玛莉娜脸上。
    此刻她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大口大口地吃着烤串，喝着冰啤酒。
    “玛……”
    “烤肉，真好吃啊。”
    话音落下的同时，原清濯感受到小腿处的裤管被什么掀起了，然后温暖湿热的足尖不轻不重地按压在了他的小腿内侧上。
    原清濯面无表情地垂下视线。
    两条白皙的大长腿已经交叉着架在他的小腿旁了，其中一只还穿着厚重的马丁靴，可另一只已经从闷热的皮革制长靴中脱离出来了。
    此刻在哪儿，不言而喻。
    原清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劝你最好现在收回去，别玩的太过火了。”
    他的目光转动，示意了一下正用严肃眼神打量着烤肉店中的每个人的警察们。
    “其实这也没关系吧。”玛莉娜无辜地用手背撑着下巴，思索片刻说道：“就算被逮住了，我也可以带着伱一起跑哦，就是浪费了点烤肉而已。”
    在原清濯漠然的注视下，温热的足趾自上而下地滑落，形状完美的白嫩小脚重新暴露在了空气中。
    这还差不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
    她狡黠地舔了舔唇，对着原清濯抛了个飞吻：“我完全相信小原你可以克服这点困难的嘛。”
    这一次，两只带着闷热的水珠和香汗的小脚一起放在了他的座位中晃悠着，十根晶莹的青葱玉趾对他弯了弯，仿佛在打着招呼。
    武道意志的维持出现了片刻松动，但很快又被原清濯稳固了。
    原清濯算是看出来了，玛莉娜现在分明是在报复他刚刚的夺食以及拒绝她的行为。
    “呵呵……狗子你也就嚣张这一会儿了，等吃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带感情的冷笑后，原清濯能明显地感觉到有压力隔着轻薄的布料传来，混合着些许湿润和劲力控制极为巧妙的旋转摩擦。
    如此精妙的力道控制，大概也唯有玛莉娜这种等同于高阶的基因觉醒者做得出来。
    “嗯？小原你在说什么呀。”玛莉娜嘎吱嘎吱地咬着肉，然后把手放在嘴前，将食指与大拇指闭合做出环状，微微张开：“我听不太懂唉。”
    两个警察看完了另一边，紧接着朝着原清濯这一侧走来。
    原清濯依旧面无表情地维持武道意志。
    可在脚步声靠近的时候，玛莉娜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脚的高度微微上升了一截，又一截。
    “小原你怎么不吃烤肉了，再不吃要冷掉了哦~”
    玛莉娜双足发力，将增长的高度重新压下去，她伸手慢悠悠地在原清濯的面前取过一串烤肉，在他的面前晃了晃：“那我拿走了哦~”
    “还有几分钟，狗子你可以再猖狂一下试试看……”
    玛莉娜听到这外强中干的威胁话语，再看着原清濯强装镇定的面孔，便挑着眉，将双足一左一右地摆放好。
    然后，朝着各自的对面方向稍稍发力。
    玛莉娜便能看到原清濯咬牙闭上了嘴，发出了不清不楚的闷哼。
    “呃……”
    根本不需要用出多大的力量就能让比自己强大的多的小原变成这样……
    玛莉娜就仿佛找到了新玩具，打开了新世界大门那样，两眼放光地开始了小游戏新玩法的求知之路。
    左左右右上上下下baba。
    顺便还带上了“适度的汗水”这个buff。
    如果说对于一般人是debuff，那对于玛莉娜这种完成了一次觉醒，堪比“超凡”的基因觉醒者来说，这带着体香的汗珠完全就是一个大龙buff。
    并且，由于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能力很高，玛莉娜甚至还能在部分范围内控制体表体液的排放数量，可以轻易地实现脱水。
    所以还没等警察检查完这边的一半，玛莉娜就打出了一套丝滑小连招，让原清濯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仿佛被乌云压顶了一样。
    “笑容没有变少。”
    玛莉娜指了指自己，这样的力道操纵不知道要比方才的烤肉争夺简单多少，可效果却远超先前的百倍千倍。
    她勾了勾嘴角笑道：“只是转移到了我的脸上。”
    “你再给我动一下试……呃……”
    “就动就动就动，略略略略略略。”
    玛莉娜对着原清濯晃着脑袋，嚣张地吐着舌头，从她头顶不断弯曲又耸立的毛绒耳朵来看，狗子的心情现在很不错……
    不，何止不错，岂止不错！
    简直是十分不错，百分的舒爽口牙！
    我还要，我还要继续这样随心所欲地操纵小原，看着他沉默变换的表情口也！
    玛莉娜从未有过如现在这一刻那么感谢天天在日之城里转悠，不断收贿赂小费的出生警察。
    就像是操控着ps5的手柄摇杆一样，向前推，向左转，然后按压打开地图，接着再芜湖地莫名其妙转上那么两圈。
    弄的原清濯是攥紧双拳，苦不堪言。
    玛莉娜在身体操纵，亦或者说是近身肉搏战上的天赋是着实不低，没几十秒，原清濯就能切身体会她的操作段位正在不断地，极速地上升。
    起初他还能放两句狠话让玛莉娜做出鲜明的应对动作。
    可现在原清濯的话还没说出口，就会被玛莉娜发现并打断施法。
    如此不断反复，再加上玛莉娜愈发精深的对线技巧，仍旧在拼命维持武道意志的原清濯的脑子都要烧成一团浆糊了。
    他艰难地用双手撑着桌子，眼睛死死地盯着这样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食之无味的烤串。
    若是按正常情况来说，怎么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吧……
    没道理。
    这种强大到不讲道理的激素释放连他的意志都能影响……
    原清濯狠狠地咬着牙，双腿都有些微微颤抖，哪怕在这种绝境下也一下找出了罪魁祸首。
    拉娜，肯定是拉娜！
    ——他妈的，拉娜到底在克隆这具身体的时候掺了什么奇怪的玩意！
    “哦呀哦呀？我问你好多话小原你怎么都不回呀，是不喜欢我了吗？”
    玛莉娜不解地独享烤串，同时继续施展着大师级的控线技巧。
    以及她刚刚从原清濯腿部的一小阵颤抖后连忙停下，才悟出的进阶技巧。
    ——快慢刀。
    此时，警察走得很近了，他们虽然没有直接打扰食客，但也在用自己的义眼和身上的身份识别器来辨别面前人的身份。
    “先生女士，请问你们认识这个人吗？”
    警察照例用虚拟光幕出示着玛莉娜的大头照。
    原清濯默默地低着头，倾尽全力地维持着武道意志的运转。
    而玛莉娜自然是看不见义眼才能看见的虚拟光幕，她嘟着嘴天真地摇头：“不认识唉，不过好像和我推的爱豆‘泳雏taffy酱’的风格有些类似唉，警察先生你们也推……”
    玛莉娜当然不看这些毫无意义的电子陪酒女，不过她也在这两天的冲浪中扫到了几个名字。
    她的话还没说完，两个警察便汗颜地略过在日之城极为流行且恶臭不堪的管人痴，朝着下一桌走去。
    ——tmd管人痴怎么可能有胆子犯罪。
    玛莉娜回头望了眼警察的背影，翘首以盼地看向面如石人的原清濯，她的大招悬而不发，
    “嗯……来对我说些什么让我放过你吧，我亲爱的原清濯先生。”
    “咕……”
    (本章完)

 第112章 磁场，给我他妈的转起来！（4k）

    第112章 磁场，给我他妈的转起来！（4k）
    血的温度逐渐在白川若夏的面庞上冷去。
    难以言喻的死寂降临在了白川若夏的周身，令被人为祛除了前额叶的日冕卫队端枪的手不由得一抖。
    可她凝望着近在咫尺的日冕卫队，却反常地后退了一步。
    远离了护士小姐的遗体，拦在了手术室的门口。
    白川若夏的双瞳里倒映着那个可憎的黑色头罩，本人却倏无动作。
    她侧过眸子，看着依旧碧绿的手术中灯牌。
    【“我不会让外部人为因素伤到她。”】
    这是一份承诺。
    她对玛莉娜的承诺。
    承诺的意义对于白川若夏来说的份量到底有多么重呢？
    ——承诺的，就必须要去做到。
    ——倘若做不到，那就不要承诺。
    换言之，就是“白川若夏死之前，米莉不会被人伤到”。
    事情，就是那么简单而已。
    “那还，真是摊上大麻烦了。”
    白川若夏烦躁地叹息一声，运用电流推动疯狂加强自身的感知和五感后，整座医院的立体三维地图便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了。
    简直比她用双眼看到的还要更加清晰。
    一二三……五十，一百？
    近一百的日冕卫队，还有根本数不清的精英警察。
    这个数量，在和她开玩笑吗？
    寻常的日冕卫队就等同于四阶灵能者及以上，队长级人物更是有五阶的实力，这一百来个人，好说歹说也得有五个五阶。
    五个五阶，一百个四阶一起到外环区的小医院里抓捕通缉犯？
    鬼才相信。
    所以，这些家伙要不就是冲着米莉来的，要不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自己当然是没可能的。
    因为没道理。
    她从来没有招惹过巨企，相反，白川若夏为了求取无事发生的平安，甚至还月月上贡。
    总不可能是安德烈那老狗突然发疯，说“我看这个白川若夏不顺眼，今天就把她的人头给我提过来”。
    那就是因为那个叫玛莉娜的家伙。
    ——没想到，真是许下了个麻烦到要命的承诺啊。
    她用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尖。
    嗯，有铁的味道，还滑滑的。
    白川若夏同这七层唯一的日冕卫队对峙着，她知道对方在等援军上来。
    后退，后退。
    然后，一脚踹开了手术室封闭的大门。
    白川若夏迎来了手术室中数位医生的愤怒且惊恐的注视。
    她没时间多说，也没在意那几个医生对她破口大骂了些什么。
    白川若夏只是看了眼仍旧处于麻醉状态的米莉，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我能把她安全带走？”
    在半秒的沉默之后，白川若夏将透明的水刀凝聚在主刀医生的脖颈前轻轻地割开一丝血线，再度开口：
    “回答我。”
    在清晰地感受到疼痛后，主刀医生再不敢对这位疑似外环区某帮派老大的白川若夏说些什么。
    他咬了咬牙，开口道：
    “四十分钟，最少也要四十分钟！”
    这话一出，周围的医生们面色都僵硬了一下，明显有人想要开口劝阻。
    “那我给你们一个小时。”
    白川若夏的话让医生们闭上了嘴，她竖起两根手指，
    “第一，无论听见了什么，不要问也不要出来，安心治疗她即可。”
    “第二，完成了能活，完不成就死……我来亲手杀你们。”
    没再多说哪怕一句话，白川若夏重新关上手术室的门。
    她当即用电流推动切断了手术室与外界的电磁联系，又用元素操纵将这扇柔弱的铁皮门解构再合成为一堵稍厚的铁墙。
    就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她的视野里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日冕卫队了。
    “我想在动手之前我们可以谈谈，我可以直接交出脑后芯片。”
    白川若夏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还想稍作转圜。
    因为成年人的世界里总是利益往来与妥协，而并非热血上头的打打杀杀。
    她是很愤怒，可是愤怒又如何呢？
    再深邃的愤怒，也不能化作实质性的火焰吞噬他们。
    在这里任由自身耍了性子，那之后自己和仁和组的大家的日子就能好过？
    怎么可能。
    白川若夏的余光又看到了小护士那已经被踢在一旁的遗体，然后听见了她所能选择的两条路：
    “自杀，我们收下你完整的尸体，或者尝试一下殊死搏斗，最后死的连渣滓都不剩。”
    某个日冕卫队长用毫无感情的合成电子音说道。
    他们给予了白川若夏思考时间。
    足足五秒。
    “就不能再——”
    白川若夏求和的话语被剧烈的枪声打断了。
    在超音速子弹划破空气，朝着白川若夏的头颅射来的时候，她却弯了弯嘴角，愉快地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显得那么轻松。
    就好像卸下了身上背负着的千钧重担。
    “可是伱们先要杀我的，没办法……”
    白川若夏居然还有时间在面前的弹雨中站定身子，不紧不慢地从内衬里拿出两个发圈，一个咬在嘴里，另一个则套在手上去扎起头发。
    利落的黑色单马尾垂落，白川若夏再一颗颗地解开扣子，脱去最外面被血染红的西服，朝着身前丢去。
    下一个瞬间，无数子弹将这件没来得及因重力下降哪怕一厘的西服打成了筛子。
    可其背后的白川若夏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开启斯安——”
    在场的日冕卫队即便不是身经百战的老战士，也是在无数次模拟实战中脱颖而出的顶尖士兵。
    所以在这一幕传递至几位队长的脑海中后，他们便毫不犹豫地通过延迟近乎为零的专用通讯频道下达了这个指令。
    “可惜，迟了。”
    在【主观加速】下作用过程被缩短至极致，通过【电流推动】模拟而成的emp在顷刻间朝着四面八方倾斜而出。
    除了被她特意保护着的手术室。
    方圆数百米的电子设备与义体在这瞬间登时失灵，当然也包括这些日冕卫队正要启用的斯安威斯坦。
    不如说，emp在他们正要启动的时间里刚好发动，所能造成的瘫痪时间才最长。
    初步估计，有半分钟以上吧。
    白川若夏，成功抢占先机……吗？
    她同隐藏在人群中那个毫不起眼的日冕卫队对视，轻笑了一声。“嗯……看来还是有强敌的。”
    而且还不止一个。
    然后她将身前这因未能启动斯安威斯坦，导致速度在她眼中近乎为零的日冕卫队的头颅连根拔起。
    泛着金属光泽的义体带着血肉挥洒在空中，白川若夏将它扔在一旁，熟练地从日冕卫队的腰间摸出一长一短两把实体刀刃。
    用拇指顶刃出鞘，白川若夏凝视着银白流刀刃上自己的倒影。
    时隔漫长的时间，在同样的无光雨夜中，她再一次地握紧同样的刀刃。
    少女不禁失笑：
    “这么久了，位置也还没变啊。”
    从小，白川若夏就愿意去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可能性。
    因为白川若夏有着天下无双的技，也有握在手中能斩退一切敌人的刀刃。
    她确信【也许】和【可能】会变为【一定】。
    恰如她从未怀疑过她自己与手中的刀一样。
    ——“我们这样的人，就和地里的秸秆一样，风一吹来，就会倒下。”
    这是母亲曾经在深夜对她说过的话。
    白川若夏当时不懂，她只是在无意间许下承诺：“妈妈，我会保护好你的。”
    她沉迷于自己无人可比的技艺之中，并为此沾沾自喜。
    直到那一夜。
    在雨和火里，她所承诺的，所坚信的一切被一个日冕卫队，一具钢铁义体轻而易举地击得粉碎。
    外边下着雨，父亲在组里，她与母亲二人待在家中。
    一个日冕卫队破窗跳入她们家中，无视了对他举起真剑的白川若夏，对准她的母亲开枪。
    白川若夏斩在他躯体上的剑刃碎成了两半。
    她记得很清楚，那个日冕卫队的动作没有半分停滞。
    伴随着砰的一声，一切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了。
    仿佛永不停息的暴雨，和突如其来的死亡。
    白川若夏来不及发怒，来不及质问，更来不及悲伤。
    因为她没有想过母亲会死，她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她以为母亲还会再跟着自己好多好多年。
    而那个日冕卫队甚至都没有多看她哪怕一眼，在开出那一枪后便离去了。
    就好像，她是和外边的路人一样无关紧要的存在。
    那一刻，白川若夏才深切的体会到了母亲那句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可是，代价呢？
    被子弹贯穿身体之后还能站起来继续战斗，还能强撑着一口气把没有说完的话说完……那些超梦里的场景，动漫里的剧情，还有小说中的情节。
    其实都是假的。
    全威力弹贯穿身体，白川若夏甚至来不及在二十秒内与几乎未经改造的母亲去道别。
    等到她握着断裂的刀刃不再朝着离去的日冕卫队低吼时，等到白川若夏恍若初醒地丢下手中感到刀刃，回头时。
    母亲已经死了。
    就那样，双手伸向白川若夏，躺在地上，连眼睛都没来得及合上。
    她想要保护自己的女儿……可惜死不瞑目。
    血在母亲身下流了一大滩，还有些血溅到了自己的身上。
    就和今天的场景一模一样。
    白川若夏跪在那里，哭不出来，也感受不到哪怕一丝真切的悲伤。
    她只是觉得剑好没用，呼吸好困难。
    她只是觉得自己必须得向什么复仇，得去做些什么。
    那一刻，纯粹的意志凝聚而出。
    直到她出席母亲的葬礼时，站在那张黑白色的照片前。
    白川若夏才恍然地意识到：
    ——那个每天会给自己讲睡前故事，会在自己难过时安慰自己，会在自己感到饿的时候把饭端给自己，那个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女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她再也见不到她了。
    于是悲伤化作流水，悄无声息地淌过她的脸庞。
    那一刻，白川若夏捧起了自己的心。
    在拥有了【意志】与【心】后，【静电释放】终于消失。
    【电流推动】因此而成。
    白川若夏迈出了灵能之路的第一步。
    可是，代价呢？
    “——代价就是你们这群鬼东西都要……给我去死！”
    两把高周波刀刃从她的脸颊左右侧如雷霆般划过，切碎了她鬓角垂落的发丝，让她的皮肤感受到滚烫的高热。
    可白川若夏的眼瞳却倏无波动。
    千百层冰盾在她的身后顿时交织成盾状结构，将秒速过万米的电磁弹格挡而去，瞬间撕碎了医院的顶层，让暴雨自天而降。
    折射的光线里，突然窜出了一柄无比滚烫的灵能之刃，直直戳向白川若夏的眼球。
    她抬手，将那火元素之刃紧握，捏碎，又在顷刻将身前的那一片区域化作数千上万度的高温地狱。
    细微的闷哼声响起，白川若夏的刀刃便如天罚一般精准无误地落在那一处人眼所视无物的空中。
    鲜血和火自脖颈中喷涌而出。
    白川若夏后退八厘米，那最后一刀沾染了致死毒液的刀尖割裂她的鼻尖前的空气。
    细碎却狂乱的电流在她漆黑的眼瞳中亮起，炙热的气流涌动在她的周身，形成不可视的空气护罩。
    白川若夏平静无比地说：“感谢各位，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面对毫不留情的现实时，逃避，交易与投降都是没有用的。”
    狂涌的火焰遮蔽她的视线，灼烧她的皮肤，暴增百倍的大气压挤压她的内脏，让她忍不住口溢鲜血，无色无味的毒气让她的气力削弱。
    日冕卫队多种灵能的同时配合运用，在瞬间就将白川若夏方才所营造出的优势消弭一空。
    死亡，死亡，死亡。
    第六感强到爆炸的死亡预警几乎要顶破她的天灵盖，几近令她晕眩呕吐。
    然后，这一切，被那极速转动的电流尽皆绞碎，吞噬。
    “——如果现实想要强迫我去做什么，那就去把现实给他妈的草死！”
    面对着自四面八方袭来的五阶强者，白川若夏横拦在手术室的门口。
    她紧握刀刃，垂下眸子，而后咆哮出声：
    “不管你是电流也好，磁场也罢，现在都给我他妈的转动起来——！”
    这两天状态实在不好，调整一下，更新少了点非常抱歉，调整完马上回来
    -
    另，a手的向晚于今日毕业，望周知
    (本章完)

 第113章 更快，更强，更劲口也！（42k）

    第113章 更快，更强，更劲口也！（4.2k）
    不管是童年的伤痛也好，方才来不及阻止的惨剧也罢。
    ——过去的事已无法挽回，再后悔哭诉也无济于事。
    “就让这些记忆被我永远地铭刻在心底，活到我被送入坟墓的前一刻。”
    不管面前的是日冕卫队也好，还是其他伪装成日冕卫队的人也罢。
    ——所有人，都不可越过她来到背后。
    “因为这是白川若夏所作出的承诺。”
    不管是电流推动也好，磁场转动也罢。
    ——现在，都给我他妈的动起来，转起来！把力量都灌入到我的身上！
    “想杀我，好，那就来比比谁先死！？”
    白川若夏张开先前紧闭的嘴，将那些混杂着致命毒气的高致密气体一股脑的吸入体内。
    那些压强高到爆炸的气体进入白川若夏的气管，将其中的表皮撕得一团糟，让血液杂乱无章地自血管之中涌出。
    那气体之中蕴含的毒素便在下一瞬间蔓延到白川若夏的整个身体中。
    高酸碱性的毒素开始腐蚀血肉，神经毒素则快速地顺着血液流遍白川若夏的全身，强大的凝血毒素则在在迅速将血液化作固态。
    发黑的血从她的七窍滚滚流出，甚是恐怖。
    血肉破碎又再生，细胞死亡又重组。
    运转到极限的滚滚电流力量正在疯狂地愈疗白川若夏的身体，为她的内脏与血液去芜存菁，同源源不断的死亡对抗。
    光是敌方营造出的战场环境，就已经快要将她瞬间杀死了。
    可白川若夏却没有已经走到死亡边缘的自知，她将所有的痛与所有的折磨压于自己坚硬如礁岩，璀璨如钻石的意志之下。
    全部镇压。
    她一如既往地紧握刀刃。
    五阶日冕卫队长所拥有的斯安威斯坦大多是极为强大的，所以白川若夏同样将自身的灵能·主观加速压榨到了极限。
    加速，加速，再加速。
    不能落后于他们之中任意一人的神经反射，不能只甘于等同于他们对于异常情况的应对速度。
    要快。
    要更快！
    要比这些不知所谓的钢铁义体和斯安威斯坦更快，更快，更快！
    自遮蔽视线的滚滚烟尘之中，白川若夏在瞬间感受到了来自三个不同方向的凛冽杀意。
    第六感清晰地将他们的位置告知于白川若夏——
    正前方，头顶。
    还有，背后！
    ——格挡住正前方，躲避过头顶，然后回身杀死从后方过来的那个。
    没有时间给白川若夏多想，她的双刀如凄白的雷电那般同正前方袭来的，在与她刀刃接触的一瞬间才显现而出的冷白刀刃交错。
    剧烈的高频震动在刀刃接触的一瞬自对方的手中传来，白川若夏毫不犹豫地松开手中好不容易抢占了先机才夺来的刀刃。
    可她却抓住了震动传来前的最后一刻，施展出了那快到足以割裂光线的奥义。
    天然理心流奥义·平青眼——二天一流改式！
    双刀在瞬间在高频震动的摧残下崩解为肉眼无法捕捉的微粒。
    可在这之前，冰冷的金属已经切开头盔，切开这个日冕卫队五阶强者的头骨与大脑，切开数十米的空气和医院走廊尽头的外墙，最后散于半空。
    借助施展出奥义的这一股反作用力，白川若夏极速后退，以毫厘之差躲过了来自上方的高周波刃的斩击。
    炙热的高温烧焦了她的皮肤，灼烧她的血肉，却无法令她的动作与思绪迟滞哪怕半分。
    可后退如此之多，已然让背后的双手剑剑刃抵达她的侧背部，眼看就要斩入她的左肺部，再一路绞碎心脏。
    “这可——还远远没有结束呢！”
    借助最后的余力，白川若夏终于转过身，她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快若流光的剑刃。
    她抬起空无一物的双手，那份常人所不能企及的恐怖天赋，那日之城最极致的技在这一刻展现于世间。
    柳生新阴流·无刀取！
    接触，格挡，消力，引导，紧握。
    尚未等这位从背后偷袭而来的日冕卫队长明白发生么了什么，他手中的双手大剑就已落入白川若夏的手中。
    然后，斩！
    少女和敌人的身形在顷刻前后交错。
    血色喷洒而出，狭长深邃的斩痕一直从左侧腹部延伸到了脖颈的右侧动脉，诸多器官几乎被分为两半，就连心脏都被切开了一半。
    这原本该是必死的伤势，可伴随着小臂间深红色药剂的注入与体表不知名金属液体的涌动，这名日冕卫队长居然还留有余力极速后退。
    来不及追击。
    白川若夏握着这柄欧式的双手大剑，鲜血汇聚到她的下巴上滴落至剑身的浅薄血槽。
    她漠然而利落地做出血振。
    那些沾染在剑身上的血肉，骨骼，金属一同在她的身前溅出了一个半圆形的血弧。
    仅仅是不到两秒的照面，白川若夏就已然将两位五阶的日冕卫队长斩于手中，重伤了一位。
    那些被她抢了先手，没来得及开出斯安威斯坦的普通日冕卫队，甚至还根本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白川若夏也与死亡擦肩而过数次。
    若她没有能与顶尖斯安威斯坦比肩的【主观加速】，若她没有能提前觉察一切危险的【第六感】，若她没有能万金油般地运用在战斗中的【元素操纵】。
    若她没有拥有这世上无人能比的最顶尖的技艺，和能够无视痛苦的最坚韧意志的话——哪怕缺少其中的任意一样，她大抵也已经死在了方才的两秒钟里。
    白川若夏甚至还差点被这些高阶灵能者们所共同营造的环境给一度逼死。
    幸好电流推动被自己开发到了极致，勉强维持住了自己的生命。
    也许电流推动还没有突破到下一个全新的阶段。
    可白川若夏能用第六感清晰无比地感受到她的【电流推动】与那大概名为【磁场转动】的全新境界只隔了一层窗户纸。
    一捅便会破。
    只需要一个微妙的契机，她就能跃入全新的境界。
    但很显然，在这种半秒钟就能决定数次生死的厮杀搏斗之中，并不适合白川若夏去寻找这样微妙的契机。
    那个被她所重伤的日冕卫队长的伤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没错，字面意义上的肉眼可见。
    那些古怪诡异的金属液体像是拥有智慧般，疯狂填补着那副健壮无比的义体之躯。
    白川若夏艰难地呼吸着，她的嘴角顺着呼吸涌出大量的血沫。
    少女却只是用剑尖点着地，站在这一片死亡之域中平静发问：“还要打吗？”
    她吐出一大口紫黑色的血，凄惨的面颊上却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要打的话，我可以奉陪到底。”
    白川若夏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日冕卫队，说：“就是不知道，你们的主子能不能接受这么大的损失。”
    她耸耸肩说道：“我是倾向于停手的。”
    ——开个玩笑，怎么可能停手。
    都打成这样了，明明已经完全是不死不休的状态，还指望我乖乖停手引颈就戮？
    拜托，我的的确确是利益至上的和平主义者，但也没有蠢到敌人打到家门口，已经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时还指望何谈。更何况就算不提背后的米莉，我们也还有两笔账没有算清……
    停手？
    别开玩笑了。
    现在只有两个结果——她死，或者没逃走的日冕卫队变成一地哈基碎片。
    明面上剩余的三个日冕卫队长没有动作，也没有回答她。
    ——在询问安德烈？
    ——还是在等待我的emp效果减弱甚至结束？
    不过没关系，我也是同样的打算。
    白川若夏隐蔽又大口地深呼吸着，强行压榨主观加速的副作用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迅速褪去。
    “喂喂，我可是真想要和谈的，你们几个应该也见过我不止一次吧……”
    白川若夏露出和善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可在流血的七窍的映衬下却显得分外恐怖：“伱知道的，我一直是日冕集团，上杉制药，还有乌托邦信用的优质合作伙伴。”
    暴雨哗啦啦地从天空往大地上倒着。
    所有的日冕卫队都将视线放在了她的身上。
    白川若夏知道，也许在这样的死寂又吵闹的环境里，这些日冕卫队都在疯狂地在队伍频道中商讨该如何杀死自己。
    那么，稍微来思考一下吧。
    刚刚自己表现出了怎样的灵能——或者说，多少种能力？
    其一，明确写在对方情报中的【水元素操纵】。
    其二，同样是明晃晃写在自己的人物介绍中的“堪比剑圣的剑技”。
    其三，未写在对方情报中的“恐怖抵抗力与恢复力”。
    其四，大概被认为是有次数限制的，时间较短的斯安威斯坦的【主观加速】。
    第六感大概不会暴露，而【元素操纵】的其他方面也被她捂得严严实实的，方才也只用在了对战斗几乎没有影响的地方。
    很好。
    白川若夏微微一笑。
    那就继续讨论该如何消耗我的“斯安威斯坦”的使用次数吧，那就继续制定要与我拉开距离，用远程手段杀死我的战术吧。
    但唯有一点要记住
    要谨记。
    ——不能暴露出自己“拥有明确的第三种灵能”的事实。
    倘若这样的信息被日冕卫队上传至安德烈的脑海中，那白川若夏想自己大概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并非白川若夏悲观。
    而正因为自身足够强大，她才更明白“五阶”与“六阶”之间那道巨大的，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说各位老哥们啊，我寻思我平常也没招惹到日冕集团啊。”
    白川若夏不解地摊手：“咋突然华纳老总要对我痛下杀手了，我觉着至少我也可以自缚双手去和他聊聊吧——毕竟你看我才十五岁，前途一片光明啊。”
    原本白川若夏以为这次同样不会有人在现实中对她的话语做出回应，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一个日冕卫队长发出冷漠的机械声。
    “你的潜力巨大，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他说：“我的女儿曾和你在剑道上一较高下，也曾被你亲手保护，曾经我还对你道谢过，所以我们之中大概没有人比我更懂你的天赋到底有多么璀璨。”
    与我在剑道上一较高下，又被我保护过，还被其父亲亲自道谢……
    白川若夏微微一愣。
    那不是……
    一个长着圆圆的包子脸的黑发女孩的形象在她的记忆中一闪而逝。
    危机！
    在第六感的驱使下，哪怕白川若夏的思绪还停留在愣神之中，可她的本能已经启用了主观加速，并在启用的瞬间就让其抵达了加速的最大值。
    对方使的招数是最快，最直接的，毫无哨的牙突。
    一般来说，这样的招数除了躲避之外只能硬接格挡。
    但是……
    在我面前玩剑术？
    白川若夏的十指紧握大剑的剑柄，在一瞬间解析完成，并做出了完美的应对。
    ——以快制快！
    剑神流奥义·光之太刀。
    倘若想要跟我比速度，我只会比你更快。
    大剑的剑身在白川若夏的手中仿佛化作了一缕纯白无瑕的晨间光线，笔直地横扫过了来袭的日冕卫队长的腰间。
    ——谁说小说动漫中的招式不能成真！
    然后，白川若夏使用元素操纵将手中剑刃的质量增加数倍，让它的惯性让自己更快地转身。
    回旋斩！
    几乎没有间隔的十字斩痕将这位意图叙旧来让白川若夏愣神，从而进行偷袭的日冕卫队长的生命终结。
    连同他身上绝大部分的义体一起。
    可白川若夏却在这唯有二人进入的极速之中听见了微弱至极的劝诫声：
    “不要相信拉芙娜，去找薰阁下……还有……一直以来，千代子都谢谢你了……”
    主观加速结束。
    分裂成四瓣的尸体淅淅沥沥地洒落在白川若夏的身后。
    刚刚在交错的瞬间，白川若夏看得很清楚。
    ——他真的是上杉千代子的父亲。
    是那个曾经领着女儿，上门道谢的那个男人。
    还有这一招牙突。
    和千代子的牙突一模一样。
    白川若夏提起剑。
    所以，他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白川若夏的眼神就变得茫然且不可理喻起来。
    “呀吼~大家晚上好。”
    从雨幕外鱼跃而入的，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出现此时此地的福音科技董事长·拉芙娜。
    白川若夏见到穿着白大褂的拉芙娜愉快地鼓掌。
    “赶快完成任务吧，我还想去逛一逛呢。”
    绝对有哪里不对。
    可现在自己不能后退，也不能逃走。
    白川若夏握紧剑柄，回头看了一眼未被摧毁的电子钟上的时间。
    她浑身的伤口都在隐隐地抽搐。
    妈的，怎么才过去了三分钟。
    操他妈的米莉，操他妈的玛莉娜。
    (本章完)

 第114章 汪汪队蹲大牢（4k）

    第114章 汪汪队蹲大牢（4k）
    “叫你嚣张，叫你给我狂，叫你不过脑子的玩火！”
    咚，咚，咚……
    玛莉娜捂着脑袋在暴雨里到处乱跑，每次原清濯手刀敲上去的时候，就会发出清脆至极的响声。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区区一个傻狗子罢了，闹麻了！”
    在连敲了七七四十九下，把玛莉娜眼中的天地和周遭的房屋都敲得歪歪扭扭之后，原清濯终于停了下来。
    他有些疑惑地望了远处一栋不断发出爆响的医院高楼，接着踮起脚来揪着玛莉娜毛绒绒湿哒哒的耳朵问道：“下次还敢吗？”
    “不敢了不敢了，小原伱赶快松手呀！”
    玛莉娜委屈地低下头。
    原清濯见她服软才松手，闭目抬头，淋着暴雨说道：
    “很好，那就来聊聊接下来的打算……”
    可这时，玛莉娜却突然开口：“小原，老狼说她有些话想和我们说。”
    “老狼？”
    原清濯挑眉。
    说实话，他都快忘了这老东西还在……那刚刚的事儿不是被她全给看见了，见鬼的。
    唉，这种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关键是，老狼居然在这种微妙的时刻直接表示发话……原清濯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妙。
    ——难不成老狼其实一直在对他隐瞒着些什么，现在大的终于要来了？
    他没理由不去听老狼的话。
    无论是作为玛莉娜的……呃，全世界最最好的超级好朋友，马上就要被她拉着去结婚的那种。
    还是老狼的朋友来说，他都没理由拒绝老狼的要求。
    所以原清濯点头：“不用让她替换你，我自有办法看见……”
    原清濯的话拖长了一些，他半眯的眼神和玛莉娜骤然冷峻的目光交错，以二人的默契根本不用多说哪怕一句话就能明白对方心里现在在想些什么了。
    不过，这样的狗子倒还真挺帅的。
    想狂rua耳朵，然后猛吸再舔一口。
    “敌人有三个。”
    原清濯与玛莉娜的心中同时浮现出如是的想法。
    那就，
    ——先，解决掉一个。
    无需言语的交流，原清濯和玛莉娜同时朝着前方迈步。
    他们互相掠过对方的身侧。
    砰——！轰——！
    在近乎凝滞的时间里，玛莉娜能透过暴雨，，见到原本空无一物的黑暗处浮现了一个人影的轮廓。
    和那些在他身前那些同时碎裂的半透明水屏障一起。
    径直通往对手的道路已被划给玛莉娜。
    敌人的位置，敌人的防御手段，只在一刻就被小原用她所不知也不理解的手段所抹除。
    可这不是正好嘛。
    她只需要向前迈步，然后杀死敌人即可。
    炙热的白汽从玛莉娜唇齿的缝隙间流淌而出，她无比愉快地咧开嘴。
    真是……
    ——从而有过的爽快啊！
    自兴奋的嘶吼中，玛莉娜那棱角分明的拳头已然落在了纯黑的头盔上。
    “那么，我的作用大概就是拖住你们了。”
    原清濯先朝着两个依旧在隐藏身形的对手丢了个探查。
    雾草，两个五阶，还都是三次基因觉醒者，身上的义体都数不过来。
    署名都是日冕卫队卫队长。
    ——日冕集团的私兵。
    一个都不好打，还来俩……真是出门撞大运成二次元了。
    浓郁的疑惑在原清濯的心中升起：玛莉娜纵使一把火烧了荒川，但讲道理也应该是上杉来管这件事吧。
    日冕集团的手怎么会伸得这么长？
    是因为安德烈对玛莉娜的表现有兴趣想要招揽她——就和荒川所要做的事一样，却比荒川要来的更加直接。
    亦或者安德烈是后宫之主，一句话就能让上杉薰变得服服帖帖的，再让他来处理这事儿？
    不管了，先祈祷玛莉娜那边能先收拾完毕来帮自己吧。
    原清濯快速地扫过两个对手的基本信息，灵能种类和会的技能，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把最弱的那个交给玛莉娜了。
    而且有了自己方才击碎水屏障的提示，她应该也对此有所警惕。
    “好了，两位先生。”
    原清濯拍拍手，暗中将一直攒起来没地方用的属性点划到了“体质”一栏，让其顿时突破90大关。
    他露出微笑：“为什么还不把我和你们一起放进扣扣空间呢？”
    原清濯能感受到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距离他不过十几米的两个五阶强者陷入了犹疑之中。
    这正好给了他掌控突然暴涨的体质的时间。
    没错，面前的这两个敌人的其中之一的灵能居然是空间系的……这在小说或者影视动漫中可是人上人的一等天龙人能力。
    能和公认超强的“空间”系灵能相比的想必只有大名鼎鼎的冲击波“时间”系灵能了。
    但就和白川若夏的“主观加速”这种稍微有些残缺的时间系灵能一样，这个卫队长的空间系灵能也同样不完整，甚至可以说是残缺到离谱。
    ——【独立空间】。
    这就是这个卫队长的空间灵能的全名。
    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制造一个临时的异次元空间，由其主人控制谁能进入。
    但却又限制颇多。
    例如什么时间有限，制造空间后主人必须进入，在决定了进入人选之后就不可以再反悔，也不可以让人随意进出，还有人选只能选感知范围内的等等等等。
    可就算如此，一个“能防止对手逃走，以群殴vs单挑的密闭空间”也已经强到不得了。
    倘若这里的日冕卫队的数量超过十，那么无论如何，原清濯都会拉着玛莉娜毫不犹豫地立刻逃走。
    但，现在只有两个对手。
    那可就不一样了。
    原清濯的余光注视着缓缓降下的漆黑天幕——明明能一瞬间完成的事，现在这样，是想刺激自己逃走露出破绽？
    况且自己手里有情报优势，而对方大概率根本就收集不到他这个突然出现的杂鱼的信息。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优势在我。
    原清濯站在原地，巍然不动。
    他正在以极速适应暴涨的力量。
    异次元空间闭合。
    100x100的黑色立方体突然出现在了此处，暴雨的哗啦声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深邃的漆黑充斥在空间之中。
    ——用无光的环境来尝试限制自己的视觉。
    好决策。“可没有用。”
    纯粹地依靠视觉去捕捉敌人，那是只有新手才会做的傻事吧。
    “为了防止援军，就速战速决吧。”
    黑暗中，原清濯轻声低语。
    .
    玛莉娜扭头啐出口中的血水，用指尖摸了摸颧骨侧的伤痕，全力一脚踢在了无头尸体的双腿之间，将这具尸体直接爆出了数百上千个零件。
    她的五指嵌入碎裂的头盔之中，下方正晃悠的是大半截斯安威斯坦和近乎全部的血色脊柱。
    “明明看起来跟个杂鱼一样，可怎么感觉比那个光我还强啊……”
    玛莉娜松手，让手中的头颅与脊柱跌落在水泊里。
    她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玛莉娜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破损的风衣，便又踹了两脚这头颅。
    做完这些后，她便看向那个看得见摸不着的黑色立方体。
    小原在里面。
    “你看起来不担心原清濯？”
    老狼双手抱胸站在她的身侧。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小原能做出这样的决策，那他就肯定有把握。”
    玛莉娜正说着，便看见那个黑色的立方体啪的一下消失了。
    于是便从中走出来了个双手插兜，衣衫有些不整的少年。
    “喏，你看，小原都没爆衣。”
    “差点就死在里面了……”
    原清濯不快地嘟囔着，他摸了摸喉咙上那一抹细碎到几近没有的血痕——这是他在方才那场厮杀中唯一受到的可见伤势。
    看上去轻松的很，实则原清濯只要走错一步就会身首异处。
    他一次也不能失误。
    面对高周波刃，电磁轨道枪，微型炸弹这种擦着就伤碰到就死的高科技，原清濯的防御力几乎可以说是0。
    也幸好这些日冕卫队长的技艺并不高，要是换成白川若夏拿着高周波刃站在他面前，那他怎么也得躺进icu变得进气多出气少。
    “完全变成一个玻璃大炮了啊。”
    原清濯寻思着自己也得打两针基因觉醒药剂，或者往身上按一大堆又高又硬的义体，那样就不会被一刀毙命。
    得叠点甲啊，至少得增加个一次两次的容错来防奇招。
    “玛莉娜，和他说我要接着说之前的事吧……”
    老狼低头，拉了玛莉娜一把，正对她努嘴的时候却发现狗子指了指前方。
    ——原清濯正对她笑着挥手。
    “要说事儿的话，找个稍微安全点的地方吧。”
    原清濯走到老狼的面前，手指用力地放大缩小了好几次眼睑才满意地点头：“虽然我能听得出来老狼你说的事应该很重要。”
    “是那种十分关键，能够影响到剧情走向，一开始就应该告诉我们的事。”
    原清濯指了指玛莉娜和自己。
    站在老狼身旁的后者却没有反驳，反而点点头。
    “可再继续待在这儿的话，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日冕集团的援军逮住吧，到时候知道也得噶掉。”
    “先去不需要身份证明的地下旅馆呆一晚上……”
    说到一半，原清濯却停了下来，他突然从破损的缝隙中把手伸进玛莉娜的腋下和乳下的衣服里，混合着雨水，在温度高到稍稍有些烫的柔软肌肤上摸索了好一下。
    然后又用力地掐了她一下。
    弄得玛莉娜原本就疲惫的身体一阵发软。
    “这里是不是……有些太……”
    玛莉娜欲拒还迎着。
    原清濯有些无语地望着她那红透了的脸庞，他把抽出的手放在玛莉娜的眼前，对她晃了晃指间夹住的，不到半毫米大小的微小器械：
    “还有，狗子你以后打完之后记得检查一下身上啊，别被敌人的追踪器给黏上了，到时候可就是汪汪队蹲大牢了。”
    玛莉娜的双眼凝视着这个毫不起眼的黑色元件，方才的羞赧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话的尴尬。
    原清濯的耳朵微动，他随手把追踪器一丢，丢到了恰好从一旁阴暗小道中疾驰而过的，一条真正的流浪狗子身上。
    “汪汪队要立功哦！”
    回应他的频率极高的啪嗒啪嗒的踩水声。
    在对着火速离去的狗子摆手后，原清濯揉了揉玛莉娜低下的脑袋，牵起她的手：“无需自责，记住这一次，反正被我发现了就算小事。”
    “嗯……”
    玛莉娜沉默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她差点就把他们两个人一起拖入了深渊——倘若原清濯没有发现这个隐蔽且几乎不可能自行脱落的追踪器。
    原清濯和一言不发的老狼对视一眼，二人皆无所谓地耸耸肩。
    “好了，我们走吧。”
    .
    “单人间一晚两千信用点，不是哥们你tm是来抢钱的？”
    “爱住住不住滚。”
    一把通体黝黑崭新的霰弹枪被摆了上来。
    中年老板身前嚣张跋扈的少年顿时焉了下去。
    “那一千九百……”
    “成交。”
    少年在接到密钥后愣了愣，双手在柜台上猛地一拍。
    咔嚓。
    霰弹枪上膛的声音响起。
    “好嘛好嘛！”
    少年连忙害怕地举起双手，一溜烟地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丧丧的祝福从楼道里传来：
    “祝老板你明天死不掉。”
    走过楼梯，来到过道，抵达门前。
    开门，再关上。
    原清濯撤去了扭曲光线的武道意志，对捂嘴憋笑的玛莉娜眨眨眼，
    “怎么样，演得是不是还不错？”
    “小原你不会是本色出演吧哈哈哈哈哈！”
    玛莉娜笑得满地打滚。
    “也是时候了……”
    原清濯一把按在翻滚的狗头上，对着老狼开口：“说罢，把你那些有关于狗子的黑深残的事实真相都倒出来。”
    ——一般来说，游戏或者动漫中不都是这样写的吗。
    原清濯如是想着。
    玛莉娜听到这话，连忙止住了笑声，跪在地上一副悉听尊便的表情。
    老狼却显得并不急，她坐在那张意外有些洁白到异常的柔软单人床上，平静地指了指有着磨砂玻璃的浴室：
    “你们先去洗个澡吧，我也需要一些时间来好好想想我到底该从何说起。”
    老狼的十指交握，撑在下巴上，她看了看靠在一起的原清濯和玛莉娜，突然嘲弄地一笑：
    “毕竟，这事关玛莉娜一生的幸福。”
    (本章完)

 第115章 玛莉娜维德索托夫斯科德艾嘉

    第115章 玛莉娜·维德索托夫斯·科德艾嘉
    说什么一生的幸福……也亏自己能够把这种话说出口。
    真是够了。
    老狼看了看那浴室中攒动的人影，叹了口气，一头倒在了柔软的床上，凝视着暗黄色的天板。
    ——原清濯是值得托付的人吗？
    这种问题，想都不用想吧。
    毫无疑问，是的。
    虽然老狼一直对他的来历抱有微妙的怀疑。
    比如原清濯神秘的来历，原清濯是怎么以这种形态莫名其妙出现在她们面前的，原清濯和玛莉娜的关系与她和玛莉娜的关系有什么不同……
    诸如此类。
    但这些怀疑在她所见所闻的事实面前都不值一提。
    在原清濯出现后的时间里，在她与原清濯对赌输后，老狼就更多是以第三者的视角来观察原清濯的所作所为，和他对于玛莉娜的影响。
    直到现在，老狼得出了一个简单至极的结论。
    ——“原清濯”。
    毋需其他，这三个字本身就能代表一切。
    来历诡异？形态奇怪？目的未知？身上的谜团简直多到爆炸。
    但没关系。
    因为……他可是原清濯啊。
    老狼笑了一声。
    这就够了。
    原本的话，她现在应该已经可以对玛莉娜松手了……她已经成长到了足够自立的地步，也拥有了自身的追求与可以依靠的人。
    可现在有个问题。
    ——万机之主并没有依她过去所预料的那样，和械之城一同湮没在历史中。
    哪怕整座城市都化作了废墟，目所能及之处没有任何一个活物出现，也阻止不了他的再次复苏。
    ——在远隔上千公里的日之城中。
    哪怕舍弃了他所给予的力量，抛弃了所有的过去，过了数千个日夜。
    也还是再一次同他相见。
    宛若天意。
    老狼想：是自己太放任玛莉娜了吗？
    倘若她不让玛莉娜去烧掉荒川总部，不让玛莉娜出现在那些巨企的眼中，从而被大抵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的他所发现。
    放弃米莉，让玛莉娜和原清濯一起逃出日之城去到另一个遥远的城市里，就那样不问世事地过下去。
    ——那玛莉娜所期望的平静生活是不是就会到来呢？
    也许。
    可她这一次已经做出选择，玛莉娜也已下定决心用双手守护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不想要有悲伤，也不想要再次失去。
    ——如果有人想要阻拦她取得幸福，那就撕碎所有拦路者。
    老狼能无比清楚地感知到玛莉娜未说出口的信念：“不将人生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命运上——如果有人会倒在路上，那也只会是自己。”
    哪怕为的目的不同，身边的人也不同，可实施的手段就和她以前做过的事一模一样。
    “那就去重蹈覆辙吧，玛莉娜。”
    老狼轻声呢喃着，她闭上眼，往昔的回忆浮上心头。
    去杀死，去破坏，去毁灭。
    这一次，去将那个只会躲藏在晶体管，电子元件和信息海潮中的万机之主给彻底扼杀。
    然后将人生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所需要做的事，就是这么简单。
    .
    “芜湖~”
    身上只裹着浴巾的玛莉娜欢快地跑出浴室，唰的一下扑在了老狼的身上，把她整得够呛。
    老狼伸手把胡乱凑过来的狗头挡开，问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开心？”
    “因为小原说你接下来应该会说些我忘掉的事儿，他还让我要暗搓搓地多从你嘴里套点话，叫我不要跟你说来着……”
    说到这里，玛莉娜陡然捂住嘴，意识到了自己好像不该把最后的这句话说出来。
    玛莉娜扭过头，对着后方吐了吐舌头：“唉嘿~”
    老狼抬头望去，那是脸黑成一团的原清濯。
    “唉……算了。”
    原清濯把几件外衣从烘干机中拿出，套在身上，看向老狼：“有话，就快说。”
    他同时浏览着表层网络和深网，观察着其中大量细微却无处不在的变化。
    有什么东西，在暗中入侵整个日之城的网络。
    也许是和之前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有着和关底大boss一样的名字家伙有关……
    “那我就直接说结论。”
    老狼一巴掌按在玛莉娜的头顶，仿佛按下了什么开关那样让她闭上了咋咋呼呼的嘴。
    “——万机之主没有死。”
    狗子先是在听到瞬间愤怒地龇起牙，仿佛现在就想同他厮杀一番，但很快她又一溜烟地跑到镜子前，不解地看着镜子中异常愠怒的自己。
    她指着镜中那个炸毛的玛莉娜，疑惑发问：“这是什么，应激反应吗？”
    “可以这样理解吧。”老狼摊手：“不如说，伱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就失去神智摔门而出，反而能发现自己的问题，已经算是十分大的进步了。”
    她笑了笑：“原清濯教的很好。”
    紧接着，老狼与一言不发的原清濯对视着，说出了接下来的话：“就当是为了玛莉娜，你也一定要去杀死那个名为万机之主的家伙。”
    短暂的沉默之后，原清濯闭上眼睛，发问：“是这样吗？”
    老狼毫不犹豫地颔首：“是这样的。”
    停下了从只能翻找到一百多年前的零星资料的贴吧，原清濯朝着老狼做出承诺：“那我向你保证，我会死在她之前。”
    听到这种悲观话语的老狼不禁嗤笑：
    “这么没自信吗？”
    “这和自信无关吧。”
    原清濯说：“承诺之所以是承诺，那就是因为我一定能做到，去承诺可能做不到的事……那还能被称之为‘承诺’吗？”
    “那叫‘吹牛比’‘大言不惭’才对。”
    他耸耸肩。
    老狼愣住了，随后点头：“说的有道理……那把玛莉娜交给你也足够让我放心了吧。”
    听着老狼仿佛托孤一般的话语，原清濯紧紧凝视着她的双眼，然后听见了唯一一次的轻声恳求：
    “好好对她。”“byd还要你说？要不是我狗子都要被你玩坏了吧。”
    原清濯直接对老狼进行一个指指点点。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别拿一刻当永远！”老狼指着那个疑惑的狗头说道：“这家伙以前窝囊成那副模样，天天被人拳打脚踢，不用黑暗流疏导疏导能成长？”
    原清濯挑眉：“那我问你，狗子现在好不好？”
    “好！太他妈好了！”
    原清濯纳闷了：“草拟吗那你说牛魔，我寻思我也没用黑暗流疏导她啊，天天给一只纯良的狗子灌输鲨鲨鲨肏肏肏，利己主义，斩草除根之类的思想，你是希望她嘴里哼着什么‘落魄谷****，***鸣少年归’这种玩意是吧？”
    二人就玛莉娜的教育问题发表了一阵激烈的讨论。
    这一番对话让一旁乖乖听着的狗子疑惑挠头。
    不懂就问，怎么自己身边突然跑出了两个谜语人，能不能用拳头揍他们一顿醒醒脑？
    事实证明是不行的。
    因为玛莉娜刚被“那你就这样走了？”“你们两个以后好好过嗷，不然我弄死你”之类的话勾起兴趣。
    但很快，连续十几二十句不带重样的攻击性抽象话语就弄得她cpu转烧了。
    于是玛莉娜往床上一躺，盖起小被睡大觉：
    ——算了，这俩人谁爱管谁管。
    玛莉娜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只要闭上双眼，就倏地进入了空无一物的深度睡眠。
    也幸亏狗子没有费力地去心思了解二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然的话她闹起来才算真的麻烦。
    在玛莉娜的呼吸变得安静而平稳后，老狼和原清濯的心里同时略过这样的想法。
    “那就要说再见了？”
    原清濯咂咂嘴：“总感觉有点突然，不太真实。”
    “我与她融为一体，她才会变得更强，变得不会拖你的后腿。”
    老狼拂去玛莉娜额前的发丝，朝原清濯伸出手掌：“这世上的事，大多都是突然的。”
    “她会突然明白自己生活在怎样的地狱里，械之城会突然毁灭，我也会突然诞生在宛若白纸的玛莉娜的身旁，然后突然来到这座听都没听过的日之城。”
    “你会突然来到玛莉娜的面前，玛莉娜会突然成长从而灭掉荒川，原本应该死去的万机之主也会突然复活……”
    “所以，我也会像现在这样，理所应当且突然的离去。”
    老狼望着与自己握在一起的手，疤痕交错的面庞上就咧起了释然的笑容。
    “原本我打算将这份过去的记忆物归原主，但现在……”
    老狼看着这张无比可靠的脸，这世上大概没有再比这个人更加可信的存在了。
    玛莉娜的过去指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似乎有更好的选择。”
    “连自己都对自己的过去都一无所知，一个外人却知道地一清二楚……这种事你还没过问过玛莉娜的意见，你得给她选择的权力吧？”
    原清濯摩挲着玛莉娜的手背，平静地反问。
    “得了吧。”
    老狼嘲弄地摊手：“这种烂透了的事我藏着掖着还来不及最好一辈子都塞在我的脑子里，如果有选择的话，哪里还会给玛莉娜呢？”
    她指着原清濯：“你说的做法就相当于进了厕所沾得一身味儿的人，还兴奋的要死，找了个干净的路人对他说‘唉我进了那个厕所你知不知道，你也要进来！’，简直是在大街上随处乱搬史啊。”
    “那这样的记忆你来给我……我算什么？”
    原清濯被这奇妙的比喻弄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除史机？垃圾桶？还是扫地机器人？”
    “扫地机器人只会把这些摸匀吧……”
    “算了！这种无所叼谓的比喻怎样都好吧！”
    老狼不耐烦地用双手握紧了原清濯的手，无比郑重地对他说：“原清濯。”
    他叹了口气：“我在。”
    “接下来，就请你来见证，见证玛莉娜·维德索托夫斯·科德艾嘉的一生，过去，以及她曾失去过的东西，流过的血和泪，她的愤怒，悲伤与孤独，还有那些在拥有意识之前的漫长到无以复加的时间。”
    “——能请你见证她的一切，以证明曾经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吗，原清濯？”
    “好啊。”
    原清濯毫不犹豫地应声：“这是当然的。”
    他轻吻了一下老狼的额头……不，应该说是玛莉娜的那部分过去，那名为玛莉娜·维德索托夫斯·科德艾嘉的人。
    “——玛莉娜·维德索托夫斯·科德艾嘉，我将见证你。”
    在最后的呢喃中，原清濯听见了老狼那褪去了粗野与沙哑，变得如释重负的嗓音。
    她说：“谢谢你，原清濯。”
    啊，喜提好人卡+1。
    不过这张好人卡还是很有含金量的，因为老狼这种脑子里只有杀和肏的家伙才不会随随便便给人发好人卡。
    这可比狗子的好人卡要来的值钱的多。
    不也挺好吗。
    在原清濯沉默的注视里，老狼的身影逐渐淡去，淡去，再淡去，最后化为了一抹难以觉察的虚影融入了正酣睡的玛莉娜的体内。
    取而代之的，是庞大如海潮般的灰色与血色记忆将他整个人都覆盖住了。
    哪怕只是一瞬间，原清濯就已经完全理解了为什么老狼会养成这个见人就是杀和肏的b性格。
    以及她为什么想让玛莉娜也最好变成古早黑暗文中，那种纯粹利己的主角性格。
    这还真是……理所应当啊。
    所以原清濯不禁发问：倘若自己身处那种环境之中，就能保证不变成老狼这样的性格吗？
    答案是否定的。
    漫长的时间过后，原清濯有些疲惫和费力地睁开眼，他转过头，凝视着满脸安宁，还在呼呼大睡的玛莉娜。
    他轻声道别：
    “再见。”
    以及，还要对那在之后睁开眼的玛莉娜说一声：
    “你好。”
    以下是原清濯在贴吧的找到的零星的相关资料：
    【苦难领域大神·海德拉：这一次是代发，相关情报由已逝去的玩家“曼巴out”获得，与该情报唯一相关的世界是《后启示录：新纪元》的“苦难”难度。】
    【苦难领域大神·海德拉：本帖禁止玩曼巴和牢大梗，一经发现，直接赠送黑名单加五十年口球。】
    【以下是由玩家“曼巴out”无私分享的重要情报。】
    【■■■■000·新世界，乌托邦之前】
    【序列■■001·信械之潮】
    【■■■■009·世上最强的生物】
    (本章完)

 第116章 人是由认知构成的怪物

    第116章 人是由认知构成的怪物
    玛莉娜的电话响了。
    是白川若夏打来的。
    原清濯接通了。
    他听见的第一句话是：
    “——杜卡特大街仁和组遗址，你们来把米莉接走。”
    ——这个世界，是怎样的呢？
    “傻批的要死的赛博朋克世界观，上层全是装得跟斯文败类一样的吸血鬼，中层是甘愿被城市抽干一辈子的无主零件，底层是互相倾轧的无脑小丑，早该放把火全给烧的死死了。”
    如果是原清濯的话，大概会这么说吧。
    “不知道，反正有一个算一个没什么好东西。总之，来了敌人就全杀掉连着有关系的九族一起斩草除根，有好看的就抢过来狠狠地肏，先爽一把再说。”
    如果是老狼的话，她应该说出的是这种没有营养的话，不然也不会想着去翻百宝箱里的地偶嗨丝用来弄潮了。
    可我既不是原清濯，也不是老狼。
    我叫玛莉娜。
    只是玛莉娜。
    哪怕我很尊敬他们，也十分爱戴他们，可却不能强行认同自己没办法肯定的观点。
    所以，我眼中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呢？
    ——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我实在太笨的缘故……不过这也正常吧，因为我又没上过学，也有很多字不认识，有时候就连加减法都算不明白。
    如果要让我对这个世界说出一句带有总结性的话语的话，那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玛莉娜想。
    不过，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我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还远远，远远不足。
    我看见了恶，也看见过善，明白了那些不得不做的事的原因，又在对这个冰冷的世界快要彻底失望的时候遇见了那一束自己的光。
    这样一来，是否就窥见了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呢？
    玛莉娜觉得自己不知道。
    她太笨了，笨到以至于只愿意去相信自己用双眼看到的，用双耳听到的一切。
    “可不知道又如何呢？”
    飘忽不定的意识空间里，玛莉娜朝着那个问询她的声音反问道：“从来都没有人规定我第一次睁开眼后，就是为了去弄懂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
    “我只需要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又该为这份愿望付出多少，如此便好。”
    玛莉娜摇头：“太复杂的事情我想不明白。”
    “是啊，太复杂的事想不明白……这是我在看见你的第一时间后便产生的期待，现在看来，倒是误打误撞地成功了。”
    “虽然我挺后悔把你引导成打不还手，只敢动动嘴皮子反击的窝囊废的，不过现在想想，这不也挺好的么。”
    人影缓缓凝实在了玛莉娜的眼前，待到她完全看清对方的长相之后，那种“梦中的虚幻感”便在瞬间消失不见。
    玛莉娜的意识在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惊呼道：“老狼！？这是哪儿？”
    “伱睡着了，然后你问我这是哪儿？”老狼翻了个白眼，两个大嘴巴子抽在了迷迷糊糊的玛莉娜脸上：“这还用问！当然是你自己的梦里！”
    玛莉娜更加迷糊了：“我好好地做梦你还能进来，乱来看到点不该看的该咋办，你要逆天了不成？”
    “逆天也就逆了，这最后一次就算我想要暴揍你一顿你也得给我好好受着，然后跪在地上叫‘狼爷揍得妙’。”
    老狼双手抱胸，凝视着表情变化地如调色盘般精彩的玛莉娜，不禁笑了一下，然后平静地说道：“玛莉娜，听我说。”
    “人是由认知构成的怪物。”
    “一个人最终会成长为什么模样，他的三观会在何种程度定型，他所谓的性格是什么……这些有关于人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由【认知】构成的。”
    “一个具有明确自我意识的生物在意识到个体存在的第一个瞬间，就会开始不断接收到外界向他传递的信息。”
    “——他听到的每一句话，看到过的每一个字，耳畔流淌过的每一个音节，都会沉淀在他的灵魂和意识里，潜移默化地将他塑造成环境所期待的模样。”
    “还有那些关键的转折点，那些会给予人以成长和挫折的重大选择，它们会令‘人’这个怪物变得与众不同。”
    这一番长篇大论把原本十分伤感的玛莉娜都弄得开始打哈欠了：“老狼你终于发癫了？怎么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望着一副没心没肺模样的玛莉娜，老狼沉默了两秒，释怀地笑了：“人活着，就必须要做出选择，玛莉娜……”
    揉眼睛的玛莉娜抬头。
    “现在我做出了最后一次选择。”
    “——我想证明，哪怕同样成为了玛莉娜·维德索托夫斯·科德艾嘉，已经补全了你自睁眼后就缺失的那一部分的人格。”
    老狼一把拥抱住了玛莉娜，用力地环抱着她，期待又平静地说：
    “哪怕你已经不再单纯的只是玛莉娜——立足于现在的你，与从那一天开始，就一直活在过去的我也是不一样的。”
    “弯弯绕绕的，有完没完啊……”
    玛莉娜扭了扭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的脖颈，在吐吐舌头后简单地总结道：“也就是说，老狼你要消失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对吧。”
    “嗯……按照道……”
    “别他奶奶的多bb，老东西回答我，是！亦或者不是！”
    玛莉娜的声音如惊雷炸响，回荡在无垠的意识空间里。
    “是。”
    老狼的回答再无迟疑。
    所以玛莉娜就陷入了难言的沉默之中。
    “那还真是……让人有点不太习惯啊。”玛莉娜抬头望着纯粹的白色，有些失落地叹气：“都快习惯老狼你天天早上当我的免费闹钟，还有遇到真事儿时的滴滴代打了。”
    老狼嗤笑，
    “那不是还有原清濯么，你们关系那么好恨不得天天腻在一起，要我干什么？当24小时电灯泡吗？”
    玛莉娜摇头：“那不一样……我还有小原和你两个可以依靠的人，你却只有我一个朋友，不一样的。”
    老狼不快地切声：“byd小东西不是说我有完没完吗，怎么到现在磨磨唧唧的，废话一堆。”
    “好吧，那就不多说了。”
    玛莉娜在老狼的脸上用力地“啵”的亲了一口：“那我和小原do的时候，我也会喊你的名字让你多少也有点参与感的。”
    “可得了吧。”
    老狼直接露出了流汗黄豆的表情。
    所以，接下来就再没有类似的废话。
    寂静之中，老狼像是一团影子那样融入了玛莉娜的身体……准确的说是玛莉娜的意识之中。
    告别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了。
    “再见，我的朋友。”在体会到莫名的孤独感之后，玛莉娜轻轻地闭上眼，向着老狼，向着她自己道别：
    “再见，祝你有永远吃不完的肉……”
    玛莉娜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原清濯紧皱双眉的面庞，以及他刚刚挂断的电话。
    ——哦，那个电话还是自己的，应该是因为不久前自己还在睡着，所以原清濯就代为自己接通了。
    “怎么了？”
    玛莉娜问道。
    一旁的原清濯听到动静后，向她转过了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没有开口说他第一次想说的话，只是告知了自己电话中的消息。
    “白川若夏说，让我们去杜卡特大街仁和组那儿接米莉，她已经没有余力再把米莉亲手送到我们这儿了。”
    原清濯把手机递给从床上直起身子的玛莉娜：“还说要快，慢点儿她可能就死了，也就保护不了米莉了。”
    “啊，这样么。”
    玛莉娜慢慢地点头，伸了个懒腰，勾勒出了完美的身体曲线：“那确实要快点赶去把米莉给抢回到手上呢。”
    在说话的同时，她轻而易举地发现了原清濯在用余光偷偷摸摸地看着自己，似乎有些担心，但又藏着掖着，不好直接说出来。
    看样子是担心老狼那家伙和自己融为一起后可能存在的副作用？
    切，小男人真是多事儿。
    玛莉娜动作利落地穿好床边的风衣和长裤，又在用脚后跟磕了磕地板，确认靴子绑紧后直接跨坐在了原清濯的腿上。
    他愕然地抬起眼瞳。
    玛莉娜居高临下地看着原清濯，没给他任何的反应时间与拒绝的机会，直接用手攥起衣领，强硬地堵住了他的呼吸。
    数秒后，再放下。
    玛莉娜用手拍拍稍稍有些恍神的原清濯的脸颊，站到了地面上，对他抬了抬下巴，咧嘴笑道，
    “喂，小原你别他妈的发呆了，现在赶紧救米莉才是正事吧。”
    她抬头望着天板，摇头晃脑地想了一会儿，语气暧昧地晃动着手指：“关于我变化的那些小事儿……之后我们再在床上慢慢地，好好地，事无巨细地一点一点谈。”
    说完这句话后，玛莉娜重新正色起来，朝着原清濯递出手掌，
    “现在，我们要赶快做的只有一件事——所以别再废话和犹豫。”
    原清濯握住了她的手掌，站起，忍不住露出笑意：“原本我还稍微有点担心……不过现在看来，又成长了啊。”
    无比骄傲的金发少女抬头挺胸：“那是当然的，我可是玛莉娜。”
    玛莉娜朝他笑着，语气里满是说不尽的自豪与自信：
    “——原清濯的玛莉娜！”
    下一刻，他们和被撞碎的玻璃碎片，还有楼下老板与霰弹枪的怒吼一起冲入雨幕的狂流。
    白川若夏蹲下身子，把雨伞撑在了只能睁开眼睛的米莉身前。
    豆大的雨珠打在雨伞单薄的布料上，让它们凹陷进去，发出了噼里啪啦的脆响。
    可躺在如此大的暴雨中，仅仅凭借一把雨伞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完全拦住那些因大风从四面八方不断飘来的雨水。
    这把雨伞只能保护住米莉身上最重要的地方。
    那些没被挡住的雨水渗入已经变成黑红色的医用绷带中，让米莉发出了轻微的闷哼。
    如果白川若夏能使用元素操纵来形成一个水流屏障，来阻挡米莉周身落下的雨水就好了。
    这很简单，几乎不需要耗费什么精力。
    可白川若夏现在已经没有余力了。
    一点都没。
    她现在就连能正常地呼吸一口，让气流贯通全身都是奢望。
    肮脏的雨水沉积在肺腔之中，脏器的边缘暴露在空气里，被白川若夏用冰针简单地固定住。
    火辣的疼痛遍布肉体上的每一处神经，再经由莫名其妙的灵能被百倍放大折磨她的意志。
    可其实这些都无所谓。
    白川若夏带着米莉逃啊逃，逃啊逃，等到逃到了仁和组，期待有人如往常那样接应自己的时候。
    ——留给她的只有一片火焰中的废墟。
    并非尸横遍野，也不是血流成河，而是一片在雨水的冲刷中，滋滋地冒着白烟的焦黑废墟。
    就好像，一切都早已经结束了一样。
    真他妈见鬼啊。
    白川若夏忽然就觉得很没意思了。
    她低着头，对气息随着时间推移渐渐虚弱下去的米莉开口：“米莉，我只能帮你做到这么多了，如果你还是死了的话，那也就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白川……小姐……”
    米莉艰难地嗫嚅着嘴唇。
    她从醒来的那一刻起，所见到的就是白川若夏带着她一路奔逃的景象，可无论追赶的敌人有多么强大，多么冷酷残忍，她都没有受到过来自敌人的一丝一缕的伤害。
    哪怕白川若夏因此受伤，因此断臂，因此濒死。
    哪怕这个娇小却无比强大的少女几乎要因她死去，她自己都没有被外界伤害过。
    米莉不知道是什么，能让她为自己这种没什么价值的人做到这个份上。
    但她唯一能肯定的毫无疑问的一点是——白川若夏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因白川若夏而活。
    所以米莉强忍着每说一个字就加剧的疼痛，断断续续地朝着白川若夏道谢：“谢谢……您……”
    “道谢这种话就不必说了，还是留着力气活下去吧，这对我更有用。”
    白川若夏用仅剩的右手捡起她放在地上的长刀，那对漠然的瞳孔里倒映着道路尽头朝着自己款款走来的女人。
    那接电话的家伙说和玛莉娜十分钟不到就会赶来。
    ——十分钟不到？
    神他妈不到，不到是多久？
    半分钟还是九分五十九秒？
    等待，等待，又他妈的等待。
    无穷无尽的等待。
    她不快地啧声，口中的鲜血像是不要钱的番茄酱一样稀里哗啦地洒落，染红了一片水泊，又很快地被冲淡了。
    “真是够了……”
    (本章完)

 第117章 如此种种，皆为我磁场转动，成！

    第117章 如此种种，皆为我——磁场转动，成！
    黑发饱蘸雨水，凌乱地紧贴在皮开肉绽的鲜红肌肤上，纯白的内衬与长裤也被撕成了散乱布条。
    往日高贵惬意的气度不再。
    仅仅是活着，就已经倾尽全力了。
    ——那个女人，在玩弄自己。
    白川若夏望着那副愉快不已的面孔，用长刀支撑着身体，费力地喘息。
    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不然的话，自己应该早就死在医院的门口了。
    拉芙娜很强……啊，是很强啊，强到虽然同为五阶，却与自己和那些日冕卫队长有着本质般的差距。
    不过居然想要玩弄我，将我当做随手可宰杀的废物……
    白川若夏感受着身后两道同样期待的注视，一道虚弱不堪，另一道则比前一道更加飘忽不定，简直就像是已经死掉了一样。
    她将口中的铁味与血一同咽下，单手持剑摆出了极为标准的中段式。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因为，我可和那些平庸的家伙不同。
    啪嗒。
    啪嗒。
    明明依旧下着暴雨，但拉芙娜轻轻点入水中的脚步却如同响雷一般在白川若夏的耳畔炸开。
    白川若夏锁定着她。
    所以其他的一切就都变得不再重要。
    无论是暴雨，人群的喧嚣，还是那些陆续从远方赶来的日冕卫队，甚至逐渐步入死亡的米莉，和更远处不愿意被死神带走，死皮赖脸地滞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人都被她所忽略，忘却。
    ——拉芙娜就是需要她倾尽所有和全部，才有那么一丝可能打得败。
    在点滴时间的流逝里，白川若夏甚至连自己都忘记了。
    主观加速无意识地用最大功率折磨着大脑与视神经，第六感无时不刻在如针扎般刺激着她的每一块肌腱，元素操纵如本能般被布置在周围，微妙的电流似水淌过她的一切。
    她听到拉芙娜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打起架来真厉害啊。”
    “白川若夏。”
    她听见自己说。
    “白川若夏，啊对，白川若夏……那个只有十五岁的当代剑圣，日之城百年以来的唯一担当得上这个称号的人。”
    拉芙娜挥手斥退那些想要动手的日冕卫队，看着那身体逐渐支撑不住而软下去的白川若夏，端着腔说，
    “那么，要跳槽到福音科技，成为我的手下吗？”
    她感到自己一愣。
    “——先别急着拒绝。”
    “拉芙娜阁下……”
    有日冕卫队走到她身旁，迟疑地开口，想要制止她临阵招揽的行为。
    啪。
    “闭嘴。”
    拉芙娜甩去手上的红白之物，笑盈盈地继续对白川若夏说：“我会给予你一切所需要的晋升资源，让伱去做到一切想要做的事。”
    “无论是成为六阶灵能者和六次基因觉醒者之后再在身上安满义体，亦或者想要一把火烧掉日之城，都可以。”
    拉芙娜的语气充满诱惑：“你可以随心所欲。”
    “——只要你能承受得住紧随其后的代价。”
    “但想必以你的天赋，到时候打败，甚至杀死我都不是什么难事吧。”
    “可能你会疑惑为何我会做出这样的抉择，但回答其实很简单——我看中了你的价值，白川若夏。”
    “——你值得我付出这样的代价。”
    她遥遥相隔着数十米距离，朝着白川若夏伸出手掌：“怎么，是不是十分有诚意的合作建议？”
    诚然如此。
    第六感告诉白川若夏，拉芙娜的话语中没有哪怕一句假话，一个有歧义的字。
    她充满诚意。
    现在投诚来避免死亡，然后再在晋升到六阶后将这些仇人尽数斩灭杀死，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就是成功率百分之百的生存之路。
    是【一定】。
    “那么，米莉能活吗？”
    她听见自己问。
    “你是说你背后那个小女孩？”拉芙娜瞟了两眼，摆摆手：“她又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当然可以活，你只要答应，下一刻最顶级的临时战地医疗所就会在她的身旁搭建起来。”
    这再好不过了，米莉不用看运气的脸色决定她能不能活下去……这样承诺也算完成。
    “那仁和组的事情和你有关吗？”
    她又听见自己呢喃出沙哑的声音。
    “不是的。”
    拉芙娜摇头：“去对一群无关紧要的家伙费尽心思地动手动脚，还卡在你回来的时间里完成，我可还没有无聊到这种程度。”
    依旧不是她做的。
    这样一来，白川若夏就已经没有了再与拉芙娜对峙的理由——哪怕她方才差点杀死自己。
    与死亡擦肩而过这种小事，对于白川若夏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所以白川若夏也并不会因此愤怒，甚至会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要投降吗？
    她近乎凝滞的思绪转动了一下。
    白川若夏说：投降，投降，投降，投降，投降，投降，投降，投降，投降，投降……
    白川若夏说：没有再比这更好的选择了，现在就让她来救米莉完成自己的承诺。
    白川若夏说：还在犹豫什么，她看中价值选择招揽我，我珍惜生命选择放下，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白川若夏说：……
    白川若夏说：……
    可现在比起投降和与这种公司狗搏命厮杀，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吧。
    ——这样的念头驱使她做出动作。
    她呆呆地丢下剑，在拉芙娜满意的眼神里朝着仁和组昔日的废墟中走去。
    楼房的火焰已经被暴雨浇灭了，血肉，木料，还有各种各样的焦炭混合在一起散发出的气味着实令人敬而远之。
    可这对于她来说什么也不是。
    穿过浓浓的白烟和雨，她来到了一片较为空旷的空地上。
    那里只有数块倒塌的巨木焦炭和一个模糊又熟悉的人影。
    寂静里，她听见有人呢喃出声：“若夏……是你吗……”
    她走近了。
    便看见了那个在雨水的冲刷下依旧不愿阖上双眼的女性，与她身上那些已经黏腻在一起的黑白布料。
    ——是那个会为她天天斟茶，捏肩，安静地倾听自己的烦恼，再温柔地给予自己膝枕的女仆小姐。
    ——是那个不由分说，永远会站在背后支持她的上杉千代子。
    千代子无力地躺在地上，紊乱的发丝紧贴在她苍白的面孔上，她的下半身被那些炙热的木料压着，流出的血都已经被烤干了。她是未经过大量改造与基因觉醒的普通人。
    所以受到这样的伤势，千代子早该死掉了。
    可千代子没有，依旧滞留在这个灰色的世界里不愿意走，就好像还在等着谁来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只冰凉的手掌，就如同许多年前，千代子朝着自己伸出手一样小心。
    “是我，千代子……”
    她闭目，有些悲伤地吻了吻那失去温度的手背：“抱歉，我来晚了。”
    可千代子没有回答她的话，双目渐渐失去焦距，只是轻轻地说着，
    “他们原本想要招揽我，用我当做威胁你的筹码……我拒绝了，很厉害吧……”
    “嗯。”
    “我好像快要死掉了，那以后要记得找人说说话，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放在心里哦……”
    “嗯。”
    “呼……”
    “那接下来的时间，就劳烦你一个人去走啦……我好像，真的走不太动了……”
    “好。”
    她轻声道别：“晚安，千代子。”
    “……”
    “……”
    “白川若夏……白川若夏！”
    在那友人最后的呼唤声里，白川若夏忽地睁眼，一双眸子变得清澈且透亮。
    那些单调到只剩下杀戮的念头，不断激增而起的愤怒与悲伤的情绪，还有作为白川若夏这十五年来的所见所闻，对自己设下的规矩与枷锁，那些与这个世界的让步和妥协。
    一切的一切，都因这一声呼唤被统合在一起。
    白川若夏倏地反应过来，想要做出最后的感谢。
    可迟了。
    千代子已经永远的合上了眼睛。
    她早该死了。
    只是为了见到白川若夏最后一面，对她做最后的道别，不想无声无息地抛弃她一个人留在这样的世界里，才勉强停留到现在。
    现在道别完了，最后拉了她一把，就立刻走掉了。
    ——可你刚刚甚至想过强行吊住她的命，让她以什么都做不了的植物人形态继续苟延残喘在这个世界上，就为了满足你的一己私欲。
    暴雨里，白川若夏忍着悲伤自嘲出声：
    “真自私啊，白川若夏。”
    但片刻的停滞后，她却又平静地放下了千代子的手，重新站起，在心中想到：“可我就是这样自私的人啊。”
    她承认自己的自私，白川若夏理当如是自私。
    在经过世事的洗礼，那个变得市侩又自私，用利益比较事情，不会被以前的她所承认的白川若夏。
    那个只想着自身被玩笑侮辱，所以就要用手中的剑报复回去的单纯的她自己。
    还有那个不愿让自私玷污这份纯粹的友谊的，那个上杉千代子的挚友。
    还有玛莉娜眼中的白川若夏，米莉眼中的白川若夏……许多许多，数不胜数……
    如此种种，皆为我。
    她们都是白川若夏，可白川若夏却不只是她们。
    所以白川若夏自私又慷慨，纯粹又复杂，满腹诡计却又一诺如山，所以她会在深思熟虑，觉得拉芙娜的提议十分适合她接受的时候……
    ——拒绝它！
    “原来，所谓的【自我】其实是这么一个玩意吗？”
    白川若夏笑了：“倒还真是……足以令人称奇。”
    微末的电流在白川若夏的周身开始亮起，炸碎了不断落下的水珠，却没有再往外延伸哪怕一分一毫。
    赫然，已经违反了自然规律！
    微末的电流，细碎的电流，明亮的电流……
    紧接着的是，交织如水的电流，狂暴如龙的电流，那些蜿蜒的电流互相链接而起，穿透了声音与空气。
    无数伏无数匹的电流在白川若夏的身上接连炸起。
    如天穹落雷般耀眼！
    “无双无对的【天赋】。”
    “远胜钻石的【意志】。”
    “剔透如冰的【心】。”
    “毫不动摇的【确信】。”
    “还有最后的……那一份善的恶的，好的坏的，过往的，现在的，未来的都是我的，都是白川若夏的……”
    “——【自我】！”
    已然液化成水的雷霆在瞬间化作虚无，落入白川若夏的掌心。
    所有的被推动的电流尽皆在一瞬消失不见，那令众人窒息，令拉芙娜惊叹的狂暴无匹的电流就此变得无影无踪。
    从这一刻开始，灵能天赋【电流推动】正式在白川若夏的身上消失，就如同六年以前【静电释放】在见证母亲死亡的她身上消失那样。
    所以绝无仅有，仅此一份的【磁场转动】便自其遗骸中诞生！
    源源不断，永不停息的磁场便正式开始转动起来！
    也是在这一刻开始，白川若夏才能摆脱了那些不知所谓的身份的束缚，那些来自于他人的期待，真正地成为了一个接受所有，又不被所有影响的自己！
    拉芙娜微微皱起眉，她盯着似乎与方才并无区别，只是重新将插在地上的剑拿在手中的白川若夏。
    怎么感觉，从白川若夏释放出的那些电流消失的一瞬间开始，就有哪里不对。
    是错觉吗？
    “嗯……让我想想，现在该吟一首什么诗好呢？”
    白川若夏体味着这一份掌握自如的强大，凝视着银白剑刃上那依旧狼狈的自己，闭上眼想了想，于是就愉快地决定了下来。
    在也许大概可能是真实的历史里，有一个叫做织田信长的男人在自己的宏图大业即将化作泡影时，对着无比强大的敌人发出了决死一击。
    他的心情，也就和现在的自己没什么区别。
    在出征之前，他便如此吟道：
    “人间五十年，如梦亦似幻……”
    白川若夏打断了织田信长的话语，傲慢又言辞恳切地纠正道：
    “不，现在该是人间十五年，如梦亦似幻吧，不要把我这种只活了十五年的天才和你这种老东西比啊。”
    磁场转动已成，白川若夏能感受到她相比前一刻的自己不知要强大了多少。
    如果现在带着米莉逃跑，想必一定就能成功逃出生天。
    但若是要对拉芙娜发起决死的冲锋，那么死亡的阴影依旧会盖过胜利的希望。
    可白川若夏不愿意逃。
    不想逃。
    仅此而已。
    她选择满足自己。
    因为所谓的白川若夏，就是这样自私的家伙。
    (本章完)

 第118章 来自一百五十六年前的问好

    第118章 来自一百五十六年前的问好
    有哪里不对。
    拉芙娜如是想。
    可不对又如何？
    她可是荟萃了福音科技所有高新科技在身上的董事长，在一百年前便已双双跨入灵能基因双五阶。
    ——谁还不是个天才了？
    如今过去整整一百个年头，近四万个日升月落，除却那个早已站在六阶的安德烈与神秘莫测的主人之外。
    ——还会有谁是自己的对手？
    看着就不顺眼的常雯不行，那个曾经差点一剑斩杀自己的上杉薰也不行。
    “喂，白川小姐。”
    拉芙娜抬起手指，于是目所能及之处的雨水全都静止了下来。
    喧嚣在顷刻消散，偌大的世界变得一片寂静。
    这就是她的灵能。
    同白川若夏一致的——【水元素操纵】。
    “我给过你活命的机会了，可是你好像没把握住。”
    她望着重新握紧剑柄的白川若夏，有些失望地叹气：“其实我还真想看看，那个被上杉薰称赞的剑道天才的家伙的潜力到底有多么巨大。”
    “可惜，现在倒是没机会……”
    “那便看好了，拉芙娜。”
    白川若夏瞥了眼缺失的左臂，汹涌的磁场力量在瞬间转动，完成了这一处身体的修复。
    她控制着自血肉的断口之中重新生长出来的崭新手掌，虚握了两下。
    简直，与原来别无二致。
    所带来的副作用，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晕眩一瞬而已。
    于是，白川若夏在拉芙娜惊讶的注视中缓缓上举剑刃，摆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示现流架势。
    ——说是奇怪，因为白川若夏的动作也并非将剑刃高举过头顶，而是就这样停在了额头的右侧，两厘米处。
    不上不下，卡在了上段与中段之间，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犯错。
    若是叫普通的剑术教习看见，就已经要挥着竹条打到她的后背上了。
    “就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天才’好了。”
    白川若夏闭上眼，于是整个世界陷入了深邃的黑暗。
    可在黑暗之中，她却能看得更远，更长，更清晰，就像是拥有传说中，故事里大剑豪的“心眼”一样。
    紧接着，再转动磁场力量增幅心眼。
    这一刻，方圆五百米的一切都在白川若夏的心眼中纤毫毕现。
    每一处，每一分，每一毫。
    她能见到每一个日冕卫队的凝重，也能见到拉芙娜眼白处的每一根血丝。
    白川若夏轻声说，可声音却不知原理地抵达了拉芙娜的耳旁，让她缓缓蹙起双眉。
    “有趣。”
    拉芙娜左拳虚握，将漫天的雨水凝聚成肉眼可见，深邃如墨的数滴水珠，又从更高层的天空上抽调出数十上百吨水汽，将它们凝作了遍布战场的无形水线。
    在简单的布防完成后，拉芙娜又费数秒在身前凝聚出一副黝黑的盾牌。
    这样一来，她只需要注意白川若夏需要更长时间攻击的背后即可。
    “所谓天才——是只要想，就能越过无数日夜的勤学苦练，越过无数次搏命厮杀，顷刻间将潜力转化为实力的，完全不讲道理的家伙。”
    扑通，扑通，扑通。
    痊愈的心脏缓慢而沉重地跳动着，起初同频了白川若夏呼出的气，可第二下时，便让大地也陷入了同样的震动之中。
    等到第三下时，就连拉芙娜用灵能凝聚的所有水线布防都与其发生了共鸣。
    微妙的震动自拉芙娜操纵水汽的指尖导入，让她的感官尽皆轻微地一震。
    紧接着，是视线里反复旋转的天地。
    水汽布防没有用。
    无往不利的万层共振水盾没有用。
    复合材料皮肤，纳米金属隔层……还有更多更多的义体，都会被一刀两断。
    哪怕启动了福音科技最顶级的义体“时间停止”，拉芙娜都没有捕捉到白川若夏哪怕一丝的踪迹。
    看不见，便无法用出手段反制。
    ——她会死于0.00128秒后的未来。
    同样抵达五阶的灵能【未来视】，将这样的必死未来呈现给拉芙娜。
    可拉芙娜却并不急躁，反而了一瞬来为之感慨。
    啊，有趣。
    有趣，有趣，太有趣了。
    自己，居然会死于这样的杂鱼，这样不被自己所重视的小卒手中吗？
    “不愧是薰看中的家伙啊……倒还真是，有趣至极。”
    拉芙娜无比愉快地轻声笑道。
    然后，戛然而止。
    在这一刻，如同触发了早已设好的开关那样，她银白的瞳孔如命运的螺旋般开始收缩起来。
    千万重，百万重……百重，十重……
    无穷无尽的螺纹，最后尽皆归于一处。
    【未来视】的五阶灵能在这一刻骤然消失，就仿佛寿命抵达了极限的瓷器那样发出碎裂的声响。
    名为“拉芙娜”的半机械人格意识被其当做一次性的踏板轻而易举地碾碎，消失在了庞大的记忆与意识之海中。
    取而代之的，是【击碎末日的勇者】安德烈·华纳的青梅，“序列计划”的发起者，万机之主“信械之潮”最初的缔造者，械之城万机院首席·拉娜的原型，不被人理解的冷酷圣母……
    【洞悉未来的贤者】——拉芙娜。
    她早已窥见了“拉芙娜”在这一刻的死亡。
    在一百五十六年前。
    这是被观测到的，不可改变的事实。
    所以拉芙娜亲手杀死了被万机之主塑造好的“拉芙娜”，并以她为跳板，自一百五十六年前的过去来到现在。
    ——万机之主在检测到“拉芙娜”的半机械人格损坏后，设定的自毁程序就会在三十秒后触发。
    “无所谓啦，反正我只有十秒时间。”
    拉芙娜舒气，如释重负地轻笑。
    幸好，成功了。
    幸好。
    一百五十六年前，拉芙娜看见了两个未来的片段。
    一个是这个世界会莫名力量的影响下，在数十年到上百年内走向黑暗的末路，他们，还有这个世界上其余的同伴所缔造的光明一切都将化作短暂的泡影。
    无论是安德烈，常雯，薰，还是自己都没有摆脱这样的命运。
    也许他们从自己的口中得知消息，并反抗过，但最终依旧会变成她所见的这副模样。
    第二个是一百五十六年后自己的死亡。
    那一瞬间，拉芙娜无比愉快地想：
    ——能杀死自己的，未来的天才啊。如果将毁灭这个黑暗旧世界的重担交给她的话，成功的可能性绝对会比自己要大得多吧。
    然后，
    为了防止这一百多年的时间流逝对她的人格与理想的侵蚀，为了防止未被窥见的未来对她想要说出的话进行影响。
    在那一刻，拉芙娜在制定好几个关键的计划节点后，毫不犹豫地杀死了自己，用那世界上唯一的未来视将她送到了一百五十六年后的现在。
    十秒。
    这是她能存在的时间。
    不过……
    曾经的贤者微笑。
    现在似乎还要跨过一道难关。
    她望向白川若夏——
    心眼收缩。
    自五百米的圆缩小为一个人形。
    第六感指定目标。
    这一瞬间，白川若夏只能感受到拉芙娜的存在。
    主观意识进行加速，无穷无尽地加速。
    仿佛连迷蒙的光线都开始具有形状，缓慢地流动了起来。
    澎湃的磁场流淌在白川若夏的肉体与意识之中，将所有的力量融合为一。
    0.00128秒后。
    白川若夏睁眼。
    宛若幻梦的流光掠过空间与时间的缝隙中。
    将沿途的万物……
    一刀两断！
    “所谓天才。”
    白川若夏垂下刀刃，平静地说，
    “——就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奇才。”
    “啊，伱好像说的不错哦这位小姐，不愧是能杀死我的天才呢！”
    拉芙娜用双手捧着自己那被斩断的人头，大量的鲜血与火自两处的脖颈喷涌而出。
    就算现在意识仍然存在，可照这样下去，不用半分钟就会死去。
    然而拉芙娜并不在意，她用双手摆正了脑袋的视线，顺便还对惊愕转头的白川若夏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被斩首了还不死，什么鬼！
    白川若夏下意识地就想提剑再斩。
    “唉等一下等一下！”
    拉芙娜连忙后退了两步：“这位小姐你我无冤无仇，可否先听我一言再斩！”
    不待白川若夏回答，拉芙娜就抓紧时间操控着水震动发出声音：“请您去看看安德烈还有没有救吧，要是您觉得没有救的话，就请替我清理门户狠狠地把他砍成碎块！”
    “然后再把这座城市，这个世界上其他与这座城市一模一样的城市，全都去毁灭掉吧。”
    她抱着自己的头颅，朝着白川若夏深深鞠躬。
    拉芙娜的话语硬生生地止住了白川若夏的行动，让一旁的日冕卫队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也让连忙赶到此处的二人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这这这，我记得这不是那个福音董事长吗？！小原你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刚好从数十层的顶楼帅气下落的玛莉娜听到了这一番简直令人无法理解的话语。
    原清濯：“日之城巨企版的我们之中出了一个内鬼？”
    拉芙娜觉察到了动静，她看着疑惑的二人，在瞬间判断出了他们与白川若夏之间的大概关系，于是重复了一遍话语。
    这让原本还有点动手意愿的二人头顶巨大的问号。
    ——他们都做好了恶战一场的准备了！
    于是原清濯和玛莉娜一起望向白川若夏，眼神就好像在说：“白川，解释一下情况。”
    我不到啊！
    白川若夏提着剑悬在拉芙娜脑袋的正前方，想了想，还是把它放下了。
    她对二人摇摇头：“我不清楚，前一秒她还不是这样的……”
    白川若夏比划了一下：“我就是这样一下斩断了她的脖颈，接着这拉芙娜好像就像发疯了一样说出这些话来。”
    这样的说辞就连原清濯都要发笑了，他没有管白川若夏放在自己身上那抹好奇又疑惑的视线，而是对断头的拉芙娜直接问道：
    “原因，我需要一个按照你说的做的原因。”
    ——本人还在这，并且没有对他们发起攻击也还没死，那直接问本人不就是最方便的解惑手段么。
    至于其中的真假，原清濯自会分辨。
    “哎呀就剩五秒啦……唉？！问我原因吗！好的好的我想想能不能说个有点信服力的理由出来！”
    拉芙娜的双手顿时做出思考状，然后在不到半秒的时间里回答道：“我是一百五十年的那个受大家爱戴的超级大贤者拉芙娜哦，我想让那位天才剑圣小姐替代我毁灭掉这个世界。”
    “所以用了灵能我才能短暂的来到这个时间点，作为证据……”
    “——四秒之后我就会死去，然后，二十四秒后我的身体会因万机之主设定的程序爆炸……”
    说到这里，拉芙娜露出了明显失望的表情，自言自语道：“准备万全的【信械之潮】计划居然也失控了么，原来日之城变成那副模样还有我的一份责任……”
    真话。
    真话？
    听到“信械之潮”四个字的原清濯只感到头皮发麻，然后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疑惑之中。
    ——倘若眼前的这个拉芙娜说得都是真的，那她跨越一百多年的时间，来到现在的目的就仅仅是为了朝白川若夏传个话？
    未免，有些太儿戏了吧。
    这其中的疑问点太多太多了。
    等会。
    为什么拉芙娜能确信，在相对于以百年为单位的这一小段时间里能见到“天才剑圣白川若夏”？
    原清濯来不及多想，如果拉芙娜说的都是真话，那她就只剩下不到四秒的生命了。
    他只得连忙问道：“我是问你让白川若夏去杀死安德烈，毁灭这个世界的理由，安德烈不是你的丈夫吗，你又是福音科技的董事长，有什么理由去毁灭日之城？”
    听到原清濯的疑问，拉芙娜反而皱起眉，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我在一百五十六年前看见了日之城和这个世界会不可避免地落入黑暗的藩篱，所以就想让这位能杀死我的天才小姐，代替我去毁灭它们。”
    “除此之外——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不不不，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原清濯还想重新问一遍，问得更清楚。
    可他却忽然愣住了。
    好像，似乎，大概……拉芙娜的确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看见了黑暗，所以要毁灭。
    除此之外，的确不需要多余的理由。
    可这种他妈的离谱到家给离谱他妈开门的想法，不应该自己的思维模式吗？
    ——一个资本巨企的董事长，一个活了一百多甚至二百年，早就被资本异化成非人生物的拉芙娜，怎么会，怎么可能这样想！？
    拉芙娜却没有再回应。
    她只是带着点不舍和眷恋，缓缓地扫视着周遭那些只会出现在计划蓝图中的建筑。
    清澈的泪水从眼角处滑落，拉芙娜轻声呢喃，
    “让我，再好好看这个世界一眼吧。”
    (本章完)

 第119章 怪物小姐，天才小姐（4k）

    第119章 怪物小姐，天才小姐（4k）
    “成，那就照你说的做吧。”
    在场众人中身高最矮的原清濯却第一个点头，朝着拉芙娜说：“你的祈愿，我听见了。”
    这番话引来了白川若夏奇怪目光的打量。
    ——这小孩是谁……我之前可从来没见过，可好像又和玛莉娜的关系很好？
    在短暂的时间里，白川若夏反复地打量着面容平静，仿佛在叙说着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那样的原清濯。
    嗯，怎么感觉这家伙有点熟悉？
    白川若夏又重新在记忆之中好好地检索了一遍，发现的确查无此人。
    她又分出部分注意力观察着玛莉娜，发现玛莉娜的目光似乎落在了这个小孩的身上，有点崇拜，有点欣喜，甚至还带着点占有的意味。
    靠，原来玛莉娜居然好正太这一口，怪不得当初对自己爱答不理。
    不过自己这种他人眼中的情绪大转盘都可以看出来了呢，磁场进化的倒是真是彻底。
    白川若夏心想，然后听见了拉芙娜的回答。
    “我会下令让这些日冕卫队自爆……其余的，我就帮不了你们啦。”
    拉芙娜无比平静地合上眼眸，再睁开，她眼中的那些多余的情绪便消失不见了。
    所剩下的，便唯有淡淡的企盼。
    拉芙娜轻声问道：“在最后，能告诉我伱们的姓名吗？”
    “原清濯。”
    “白川若夏。”
    “玛……玛莉娜！”
    拉芙娜颔首，愉快地朝着三人道别：“那么，剑圣白川小姐，天才玛莉娜小姐，还有……”
    她望向那个站在高大强壮的玛莉娜身旁，显得有些矮矮的少年身影，微微一笑：
    “小原清濯先生。”
    “虽然你们没有照我说的去做的义务，不去做也不会影响你们走完自己的人生，去做了反而可能会提前被杀死。”
    “但我仍旧希望，仅仅是我个人希望……你们能够满足我的一己私欲，去将这个秽乱不堪的旧世界点燃。”
    “——让它们知道新的秩序要从废墟之中诞生。”
    拉芙娜无奈地合上眼，
    “我想，大概我就是这样自私的人吧。”
    因为我想看日光穿过浅白的云层照拂春芽，我想看人们的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我想看瓦蓝的天，想看被压低身子的稻谷，想看家庭和睦团圆，想看所有的付出皆有所得……
    所以我就可以为此不惜一切……
    如是想着。
    拉芙娜的意识逐渐如瓷器般破裂，一点一滴地沉入无光的黑色之中。
    再无声息。
    原清濯挑眉。
    byd还特意把我挑出来是吧，怎么的，瞧不起未成年人拯救世界？不是我说，虽然有些中二病是装的，但有些中二病可不是病，而是真的。
    不过，又不是真的小孩。
    原清濯哪里会在意这种看错年龄的小事。
    他轻嗤了一声，拍了拍拉芙娜那颗被她自己捧在手中，合上了双眼的头颅，大喇喇地答应：
    “哎呀我都说可以了，现在你扣下1，我立刻就杀穿日之城内城区好不好，然后再把安德烈那个老登拉出来爆一爆金币放在你的坟头前。”
    原清濯越说越起劲：“接着，再把万机之主那种杀千刀的玩意从因特奈特中狠狠拔出，对它进行极致侮辱，让它臣服于我做言听计从的星怒口牙！”
    他还想要对拉芙娜讲述一些逆天的计划，可下一句话还没有开口，就被玛莉娜用手指戳了戳脸颊。
    原清濯这才发现，拉芙娜已经悄无声息地永远地合上了双眼，混合着电火的鲜血淅淅沥沥地从断口中涌出。
    就如她自一百五十六年前来时那般令人猝不及防。
    原清濯回头——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日冕卫队果然一个接一个地自爆起来，像是大号烟火，绽放出的光亮美不胜收。
    “这样啊，老登美少女似的真快。”
    他叹了口气，然后收敛起面皮上那些不着调的调侃和笑容，说道：“那么，就答应你了，从很久很久的以前来到现在的拉芙娜小姐。”
    无论是查看安德烈的情况，判断是否应该杀他，亦或者毁灭这只会不断吸着底层人鲜血的沟槽的日之城，还是其他那些被天杀的资本控制的城市。
    你的这些希冀，你的这些祈愿。
    我都听见了。
    所以，不用再去担心。
    原清濯扭头，他的目光越过浓厚的雨雾，越过林立的钢筋水泥森林，再越过数十上百公里的距离，仿佛同那个端坐在日之城顶端的男人对视。
    “周围的敌人都死光光了，所以小原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去看米莉咋样了？”
    有些急不可耐的玛莉娜拍拍原清濯的头顶，让他摆摆手：“去吧去吧，米莉这样子估计又得送医院了。”
    在狗子的欢呼声里，她踩爆了脚下的水坑，把泥渍溅了原清濯一身，顿时化作残影来到了连话都说不太出来的米莉身旁。
    场上就暂时只剩下了白川若夏和原清濯两个关系微妙的人。
    他自然认识白川若夏。
    白川若夏却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副模样，当然是认不出这个瘦瘦矮矮的家伙当初其实也是“玛莉娜”。
    可第六感又让她对原清濯有着熟悉的感觉。
    所以就，很奇怪。
    “看啥子？再看给你一拳。”
    原清濯对着白川若夏挥了挥拳头，然后颇为自来熟地对她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不愿意和安德烈还有其他巨企敌对的话，就赶快夹着尾巴逃走吧。”
    “别到时候整一出背后捅刀子的戏码就行。”
    白川若夏则懒得回这小屁孩。
    ——她看重的，不愿与其敌对的，是那个能独自打爆荒川的玛莉娜。
    可不是这种细胳膊细腿，在暴雨中都站不稳，大风一刮就会被刮跑的吃软饭的小白脸正太。
    区区一个后勤罢了，能有上战场的勇气的确可嘉，方才对拉芙娜说的话也颇得她的认可和喜爱——虽然中二了点，玩梗玩的多了一点，但看起来人品还是有保障的。
    但可别以为这样就能收获她的认可。
    白川若夏一直都认为，倘若单纯地因为自身弱小而死亡，是怨不得他人的。
    因为如果自己足够强大，来杀死自己的他人，就会反被自己所杀死。
    这是她的基本价值观之一。
    更别说是仁和组都覆灭的现在了。——这样弱小的，可能被随便一个敌人杀死的家伙根本不配与她为伍。
    更何况，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来调理磁场力量与身上自带的第六感之间的错综复杂的关系。
    磁场力量太过于强大与来的突然，导致第六感出现了些微紊乱。
    白川若夏还需要好好上几个小时去细心地梳理一番。
    然后再将第六感也完完全全地融入着她感觉“万物皆包”的磁场力量中去……说不定主观加速和元素操纵也可以。
    这样这两种灵能的消耗可以大大减少，而开启时间则可以大幅缩短。
    不愧是需要如此多前置条件才可以修成的【磁场转动】，果然强大。
    “不说话装高手？”
    原清濯用脚尖踢了两下白川若夏的靴子，见对方还是不搭理他，便双手抱胸冷笑道：“三十秒河东三十秒河西，莫欺少年穷！”
    说罢，原清濯运转起武道意志，再次如法炮制地朝着白川若夏的靴子踢去。
    这一下，可触发了白川若夏的第六感，让她提起了磁场力量下意识地朝着原清濯反击而去。
    脚尖点地，避开踢击。
    进入极为短暂的腾空时间。
    自水的起落之间，白川若夏用双手撑地朝着原清濯的头颅使出了一个回旋踢。
    可踢到一半的时候，还在思虑着事情的白川若夏才猛然反应过来对方是玛莉娜带来的小白脸。
    于是她在一瞬间收住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力道。
    啪嗒。
    原清濯稳稳地用五指接住白川若夏的踢击，有些意外地咋舌：“怎么才这么点力，今天早上没吃饭？”
    可他心里想的却是：我超，白川小太妹该说不说还挺厉害，一瞬间能收这么多力，打架打一半也能进化是吧，什么主角模板。
    唉，主角。
    唉，临阵突破的龙傲天。
    他松开五指，原本还想多嘲讽两句，可在见到了白川若夏不善的眼神和搭在剑柄上的手后便咳嗽两声，不再抖机灵，
    “别不回答了，那边的玛莉娜也以我为首。”
    原清濯故意大声地说道，然后不远处的狗子就像打桩机那样，迅速而猛烈地点了点头给白川若夏看。
    “拉芙娜的话你也听到了……不如说她一开始就是对你说的，我们只是添头。”
    原清濯问：“那么，你的回答是？”
    ——现在，立刻就得确认白川若夏的意向。
    原清濯要以此来确定未来的计划与打算——白川若夏作壁上观，白川若夏成为同伴和白川若夏投敌，他有不同的应对措施。
    “我现在还站在这里，答案就已经很明显了。”
    “原清濯，我们的利害关系一致——都想要杀死安德烈·华纳，摧毁那几个巨企。”
    白川若夏低头俯视，同原清濯四目对视，她朝这个好像有点实力的小白脸递出手掌：“反正仁和组的大伙都死了个一干二净，那我和玛莉娜之前的那点仇怨也就一笔勾销吧。”
    原清濯听到这话差点绷不住。
    什么地狱笑话。
    你他妈的，这也太好孝了。
    不过……她说的确实是实话。
    原清濯握住了白川若夏的手掌，礼貌性的一触即分，接着先对她问道：“那么，你现在的打算是？”
    “先暂时休养两天吧，我需要这些时间整理自己的力量。”
    白川若夏的磁场力量开始转动，她的算力在顷刻间暴涨十倍百倍，一瞬间就从地图中找到了几处还算安全的地点。
    她把这些地点朝原清濯发去，继续说道：“安德烈坐在那里又不会跑，日冕集团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毁灭，它们都还好好的，会等着我。”
    “等待太长时间可能等着我们的会是陷阱和大量的杂兵，现在就冲过去的话未免也太过鲁莽。”
    她等到抱着米莉的玛莉娜走来，才说：“所以我的建议是，休养四十八小时。”
    四十八小时。
    这是一个稍微有些微妙的数字。
    原清濯想了想，对白川若夏问道：“你有没有基因觉醒药剂？二次，三次，四次，五次的都行。”
    “你要用？”
    “如果有多的话，我可以用，但关键是玛莉娜她才一次觉醒，多觉醒几次的话她的实力会出现显著的上升。”
    白川若夏闭上嘴，在静静地凝视了玛莉娜几秒后才释然一笑：“原来你才一次觉醒吗，怪物小姐。”
    玛莉娜眨着眼点头，似乎并不对这个称呼反感。
    “有倒是有，不过依我来看四次以下的基因觉醒药剂对她的作用不是很大。”
    白川若夏先招呼着二人开始离开杜卡特大街，边走边说：“基因觉醒药剂的本质是挖掘人体内沉睡的基因，每一次的药剂都会挖掘更深层次的基因，而倘若基因已经苏醒并被使用……”
    她摊了摊手：“自然就会失去效果。”
    原清濯无所谓地说：“总要试试，又不亏。”
    白川若夏叹了口气，
    “——好吧，谁叫她是怪物呢。”
    等到他们二人交谈玩，玛莉娜指了指她怀中的米莉，让原清濯点头。
    他开口：“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先去把没什么战斗力的米莉安置好。”
    “米莉怎么样，是死是活现在已经和我没关系了。”白川若夏摊手，带着两分不快地看向那个虚弱的少女：“反正我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又把她交给你们了，我之前的承诺就算完成。”
    听到白川若夏的话，玛莉娜才蓦然反应过来——米莉身上纵使都是血迹和水渍，可却没有一处看得见的外伤。
    也就是说，模样那般狼狈的白川若夏居然护住了……
    不，也许正是因为米莉，白川若夏才会陷入他们赶来途中，从远处第一眼看到的惨状。
    想到这里，玛莉娜郑重地朝着白川若夏道谢：
    “谢啦，天才小姐。”
    白川若夏没转头，声音从前方传来。
    “说到做到而已，算不上什么……不客气，怪物小姐。”
    她朝着原清濯说道：
    “先去取我存放的基因觉醒药剂吧。”
    (本章完)

 第120章 遇事不决，升个级先（4k）

    第120章 遇事不决，升个级先（4k）
    外环区，某地下黑市。
    “你管这叫取存放的药剂？”
    原清濯有些无言地看着白川若夏将那个浑身发颤的男人甩到一旁，然后毫不在意地走到了那贴有天价标签的基因觉醒药剂前。
    伸手，取下。
    “这家伙把我让他保存的药剂当正常的商品卖了，我还是给过他保管费的……现在只取药剂，不取性命难道还不算仁义吗？”
    白川若夏说着，动作极快地又将几支基因觉醒药剂扫荡一空，塞入了同样是在黑市中随手拿来的包里。
    “好了，差不多就这些，够你们两个用上三次了。”
    将包挎在背后，白川若夏回头对原清濯说。
    “那载具还得去那边的车行‘借’？”
    原清濯从这家店中探头而出，在接连受到了几个陌生人不怀好意的视线后终于忍不住，用武道意志隔空绊了他们一跤。
    “不用那么麻烦。”白川若夏摇头，走到这家店的老板——也就是那个瘫坐在地上的男人面前，朝他漠然地伸出手：“车钥匙。”
    “喂喂……白川组长，你把我店里的药剂都拿走也算大赚特赚了，这部分算我没本事，赔伱的。”
    男人的面皮抽动了两下，露出干硬的笑：
    “但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将近一小半的身家都在车上，我也有老婆和孩子……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在觉察到微末的电磁反应后，白川若夏眼瞳微动，再次将男人身上的绝大部分义体瘫痪，重复道：“车钥匙。”
    浅淡的血痕在男人的脖颈上显现，皮肤在他尚未反应过来的时间里便被切开。
    伤痕距离动脉仅仅只有数毫米。
    “——谢帕德，看在我们之前稳定交易过几个月的份上……这话我不想再说第三次。”
    数秒的沉默后，一个菱形的哑黑色小方块被放在了白川若夏的掌心之中。
    男人低着头，咬牙说道，
    “密钥是******，快离开我这吧！”
    谢帕德不忿地吐字而出：“——曾经的仁和组组长。”
    “走吧。”
    白川若夏就像是没听到这话一样，面无表情地招呼着原清濯二人跟上。
    到那改装的钢铁猛兽前，一路无话。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可就在白川若夏已经开启车门，即将坐上去之后，戴着兜帽的玛莉娜突然开口：“小原，替我抱一下米莉。”
    原清濯接过米莉，用手背测了一下女孩额头的温度，稍稍皱眉：“不管是什么事，快去快回。”
    玛莉娜捏捏拳头，嗤笑出声：
    “三秒就够。”
    然后，无论是外貌还是处事态度都与以往大相不同的兽耳少女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了原地。
    紧接着，就在原清濯心中的秒针啪嗒到第三下时。
    除却拳头上染着血以外，与方才没有任何区别的玛莉娜重新回到了他面前，朝着他伸出手讨要米莉。
    玛莉娜说是三秒，那就是三秒。
    白川若夏见她回来，便招呼他们坐上了这具高逾三米，通体以防御12.7mm的穿甲弹为标准的防弹装甲制造，有着巨大油箱和不止一处的重火力，最大时速超过280km/h的钢铁巨兽上。
    伴随着密钥被输入，白川若夏手法熟练地驱动了车子。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原清濯与抱着米莉的玛莉娜都坐在后方，副驾驶上空无一人。
    白川若夏并不在意。
    她用磁场力量接管车内的系统，切断通讯与定位系统，然后在脑海中具现出原清濯给她的坐标。
    这时，她忽然听见后座上的原清濯出声：
    “对了，方便说的话，狗子你刚刚干啥去了？”
    “没什么，一拳把刚刚那个店老板打死了而已。”
    玛莉娜靠在颇为柔软的头枕上，打了个哈欠回答道：“这种问题可别问我为什么啊小原，你可别说没感受到他那根本藏不住的杀意。”
    听到玛莉娜回答的白川若夏稍稍一愣，垂了一下眼眸，默默地叹气，然后操纵着磁场力量，轻易地就隔空放出了歌。
    “别人都一百分地想杀我了就差没动手，为什么我不能杀他？潜在敌人少一个是一个不是吗？”
    玛莉娜轻嗤一声，理所当然地回答。
    原清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挺好。”
    “这样至少不用担心你以后被随便欺负了。”
    “靠，这算什么理由啊小原。”
    玛莉娜爽朗地揉了揉原清濯的头顶，然后被后者拍开。
    二者很快又陷入了躲开手掌的互动小游戏中。
    唯有主驾驶上的白川若夏不禁回忆起了一张与那店老板颇为类似的幼小女孩的脸——黑发，蓝瞳，还扎着小辫子，每次见到自己就会甜甜地叫一声“若夏姐”。
    还有那沏茶手艺比自己更好的那位温柔的夫人。
    这下，她们会怎样呢……
    呼。
    其实玛莉娜做的没错，是现在的自己心软了。
    白川若夏撇嘴，倘若放在以前的话，如果被日冕集团这样的巨企追杀着，她肯定不可能放过谢帕德。
    现在就不一样。
    ——果然，圣母是强大者的特权么。
    真他妈矫情，惯的。
    她不再去想这些破事，轻轻地哼起歌来。
    一路上，后座欢声笑语，前座无言，唯有轻轻的歌声飘荡。
    .
    在白川若夏强大车技以及这辆钢铁巨兽的车速加持下，这次只用了玛莉娜赶来时一半的时间就抵达了拉娜的实验室中。
    “我可不记得自己说过欢迎你们。”
    一身白大褂的拉娜站在车库门口，皱着眉对下车的原清濯说道。
    “别这么绝情嘛，至少我们现在有一个目标是相同的。”
    原清濯说着，却发现拉娜的眼神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
    他顺着对方的眼神看去。
    ——白川若夏？
    没错，拉娜正怔怔地盯着刚从车上一跃而下的白川若夏，呆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刚刚的感觉是，是传说中的灵能【电流推动】？
    拉娜有些不确定地愣在原地，然后就这样十分不礼貌地直接把想要和她说话的原清濯晾在了一旁，开始从感官记忆之中调取数据，上传到主脑处。
    上传，读取，分析。足足过了二十秒，拉娜的双眼才重新回过神，像是没事人一样地对原清濯问道：“相同的目标？你指什么？”
    “——干爆万机之主咯。”
    原清濯摊手，仿佛在说一件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他趁着拉娜还未回答时补充道：“其实我们是要把安德烈也给干趴的，但这事儿应该和你没啥关系，所以就一个万机之主就行。”
    拉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头再次看向白川若夏：“那她呢？你们擅自带人进来，至少得说一个能让我信任这个未曾谋面的家伙的理由。”
    “其实她才是干爆万机之主的主力，我和玛莉娜都是一旁给她举着彩球欢呼打酱油的。”
    原清濯咧了咧嘴，搂着拉娜笑着说：“她叫白川若夏，别看这细胳膊细腿的，可是名副其实的超顶级五阶实力，前不久还独自斩杀了福音科技的董事长拉芙娜呢。”
    说到这里，原清濯不着痕迹地用武道意志观摩了一下拉娜的表情和肌肉反应——毕竟一个叫“拉芙娜”一个叫“拉娜”，很难想象二人没什么牵连和关系。
    但遗憾的是，拉娜却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反应，就像是听见了一个强大的陌生人被斩那样，只是露出了些微惊讶的表情。
    也或许是拉娜这具身体并非真人，而是人偶的缘故。
    拉娜微微颔首，在短暂的时间里确认分析了原清濯话语的可信度极高后，她直接朝着白川若夏问道：
    “你的灵能，是【电流推动】吧？”
    白川若夏和身披白大褂的学者四目相对，平静地回答道：“是可以，但准确一点来说，现在应该叫做【磁场转动】。”
    “磁场转动？”
    拉娜呆呆地呢喃了一声，随后自数据库中找到了有关于这个词语的描述和解释。
    ——五阶灵能【电流推动】的理论上的完全境界，最终进化版，但实际上并没有人达到过这个境界。
    除此之外，便没有更多的解释了。
    简直和其他详细到宛若百科全书般的详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是，现在自己的眼前，有个绝对不超过二十岁的少女说，她抵达了磁场转动的境界。
    虽然拉娜很难想象，一个正常人到底怎样才能通过那“电流推动”之中的漫长折磨与修行，才能一窥更高的境界。
    ——因为她就尝试过通过大量的灵能觉醒来得到灵能【电流推动】，紧接着耗费了多年时间不得寸进。
    但毫无疑问，这是真的。
    因为没必要是假的。
    她与白川若夏是第一次见面，她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
    更何况……她说出了“磁场转动”这四个字。
    数据库中有简略的记载——虽然实际上并没有人抵达过这个境界，但电流推动的拥有者们无一例外地，将下个境界称为磁场转动。
    拉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白川……女士。”
    她朝白川若夏微微低头：“能否请您协助一下我的研究，并不是特别难的事，只是需要您提供一下自己的毛发，血液，还有施展一下磁场转动的功能以及解释一下其感受。”
    “那我能得到的呢？”
    白川若夏没有拒绝，而是直接反问道。
    言下之意就是，她要是能得到看得见的好处，那么就可以替拉娜完成相关的研究。
    不问原因，也不会多问理由。
    “一副……为您，为磁场转动者量身打造的战甲。”
    拉娜平静地回答：“倘若您能协助我完成这史无前例的研究，那么这幅战甲也应当给您。”
    白川若夏却没有立刻答应，她转头朝原清濯问道：“可信？”
    “算个科学家，肚子里有真货，是大概率。”
    原清濯摊手，笑了一下：“不过这下我听见了，所以如果是小概率事件的话，我会和你一起出手讨到应得的东西。”
    就在他们和拉娜说话的时间里，玛莉娜早就跑到那实验室门口，将烧到昏迷的米莉交给了第二个拉娜，在十分礼貌地拜托了对方后才走了回来。
    “好。”
    白川若夏点头，朝着拉娜伸出手掌：“我答应你，不过一切都要在一天之内完成，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自然，时间是最为宝贵的资源。”
    拉娜颔首，安排另一个自己把露出感兴趣之色的白川若夏领走，接着看向站在一起的原清濯和玛莉娜。
    “——那么，二位除却救助那个女孩之外，又是所为何事？”
    “简单的很。”
    原清濯朝拉娜展示了一下背包中琳琅满目的药剂：“我们是来基因觉醒的，觉醒完，就该直接去找上安德烈那老登了。”
    拉娜：“……”
    良久的沉默后，拉娜第一次揉揉太阳穴，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觉醒完直接去找安德烈？就凭你们？”
    “迟则生变。”
    原清濯平静回答：“以万机之主作为敌人，主动权得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等对方挖好陷阱再跳进去，是否有些过于愚蠢了。”
    ——就算原清濯没有见过万机之主，也并不知晓对方的资料。
    但是从先前拉芙娜透露出的只言片语之中不难推测出，万机之主大概率已经拿下了包括安德烈在内的绝大多数日之城高层。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对方所能掌握的资源与人力是恐怖的。
    要是真等上十天半个月，估计自己这边刚踏入日之城内城区半步，天上的地上的长枪短炮就要给自己打成筛子了。
    “有理。”
    拉娜点头。
    然后有些迟疑地看向原清濯：“虽说有理，但我还是不希望你们去白白送死。”
    “哪怕那位白川小姐能牵制，甚至抗衡安德烈。”
    拉娜所言并非不无道理。
    在她的眼中，玛莉娜还是个等同于四阶的基因觉醒者，而自己这幅身体最初是十分孱弱的，哪怕算上之前展现出来的技巧，也顶天算成第二个玛莉娜。
    这样，就是两个四阶。
    可现在战力已经膨胀到，随便来一个日冕卫队都是四阶打底，这样一看，他们确实像是送菜的。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原清濯咧嘴：“打不打得过是我们的事，拉娜小姐你管升级就行。”
    拉娜无言，只得默默转身。
    “那你们跟我来。”
    孩子们，有点迟了，所以先写4k，欠的在今天下午或者晚上的更新里补出来
    大家晚安
    (本章完)

 第121章 开什么玩笑！

    第121章 开什么玩笑！
    “拉芙娜死了。”
    日冕集团的顶层，安德烈平静地宣读出这个由万机之主传递给他的消息。
    “接下来该做什么，主人？”
    “上杉呢，上杉是否已经制服？”
    空旷的室内回荡着机械的电子声，而后安德烈颔首：“上杉制药的所有控制权已落入我的手中，只是其董事长上杉薰似乎认出了您，并没有臣服……”
    “逃走了？”
    万机之主分出一丁点算力停留在安德烈的办公室中，听着他的回答。
    “不。”
    安德烈摇头，顺即有些沉默地开口：“她在被我击败后，于我身前即刻自刎。”
    “抱歉，主人……她的速度太快，我来不及拦她。”
    “无妨。”
    万机之主不急不缓的声音传出：“五阶而已，只要还处在五阶的范畴之内，哪怕要比寻常五阶强上太多也不紧要，依靠数量总可以打败。”
    “比起这个……玛莉娜的踪迹呢？”
    “暂无。”
    安德烈漠然回答：“但似乎是和斩杀了拉芙娜的白川若夏待在了一起，出城去了。”
    漫长的沉默后，万机之主发出了一声人性化的叹息：
    “如此么，那将所有的控制权交予我，安德烈。”
    “是，主人。”
    “就和我预料的一样，二次三次四次基因觉醒药剂已经对她不起作用了。”
    拉娜将那些只用了一点的通用版基因觉醒药剂随手丢入垃圾桶，引来了原清濯的心痛注视。
    看着他那悲伤的眼神，拉娜有些无语地说道：“你的身体别想和玛莉娜一样一次打那么多针，一次觉醒一针就已经是极限，多的话身体基因就容易崩溃。”
    “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寻常的基因觉醒药剂。”
    “也是。”
    原清濯叹息一声，没有去反驳拉娜的话语——相较于之前虽然变年轻，但仍旧属于自己的躯体，这幅拉娜使用科技制造出的身体的的确确具有颇多限制。
    可都已经从虚影变成实体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玛莉娜那边怎么样？”
    乖乖地躺到手术台上，原清濯摇头示意自己不需要咬着东西，随后选择了体质增强方向的药剂。
    拉娜闭目：“稍等。”
    没两秒，她回答道，
    “她说既然低阶的都没有用，那就把高阶的全给她用上。”拉娜缓缓挑起眉：“我这里只有三支试做型的五次基因觉醒药剂，都被她选走了。”
    她呆了瞬间和另一个拉娜隔空交流着，随即补充道：“三支一起用的话，死亡率很高，我先问问你的意见免得待会出事。”
    “放心，死不了。”
    原清濯随意地摆手——嘿，别人或许不知道，就连玛莉娜自己也不知道。
    但他可是知道。
    老狼，或者说曾经的玛莉娜·维德索托夫斯·科德艾嘉的记忆中说的清清楚楚。
    玛莉娜，就是万机之主亦或者说信械之潮，按照曾经的拉芙娜的序列计划所人工培育出的……嗯……
    ——【潜力最大的碳基生物】。
    那么，也就可以很轻易地解释清楚，为何很久以前玛莉娜能独自挣脱万机之主的束缚与限制，只凭肉身一人毁灭了整座械之城，并将部分人格强行塞入了万机之主的“脑中”。
    以至于曾经只是由单纯的数据与代码构成的万机之主，开始了永无止境的人格化进程。
    而拉娜为何不认识玛莉娜？
    答案不要太过简单。
    曾经的械之城全都在万机之主的掌控之中，而它不愿意拉娜见到玛莉娜，那拉娜自然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玛莉娜。
    二者唯一的一次见面，还是在玛莉娜浑身浴血，一脚踢爆了整座万机院的时候。
    随后玛莉娜继续鏖战万机之主的流水线机械兵和触手们，拉娜便独自匆匆离开了。她们之间的对视甚至不超过半秒。
    那时候的拉娜还没有拥有现在能够调取记忆数据的人偶身体。
    在这种前提下，原清濯当然不担心玛莉娜会被区区几支基因觉醒药剂拿下。
    而注射药剂所带来的痛苦的话……原清濯倒是想去帮玛莉娜分担一些，可若是真跑去如今的她的面前，对她说这事儿的话。
    恐怕玛莉娜还不乐意。
    她大概会揉搓着自己的脑袋，然后摆着手让他离开。
    玛莉娜已经长大了。
    所以也不会红着眼眶对自己说好痛好痛小原你帮我分一点掉吧。
    一念至此，原清濯伸出手臂，
    “那么，就麻烦帮我把一二三四五次全注射一遍吧。”
    “伱又不是她，想死？”
    “只是同次觉醒时不能注射多支，又没说不能连着注射，连着觉醒——身体基因又不会崩溃。”
    “理论上是。”
    拉娜随手调出一份数据，指着上面起飞飙升的折线图说：“但在短时间内这样做的话，精神承受的压力会呈指数倍暴涨。”
    连这样的详细数据都有，很难想象拉娜日日夜夜折磨了多少个自己。
    “刚好，区区精神意志罢了。”
    原清濯笑了笑，毫不在意那一路冲天的恐怖直线。
    “——我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可拉娜却没有被他简单的一句话给说服，她先是给玛莉娜身旁的那个自己传话，朝她说明这件事。
    一定要让对方先知晓。
    不然的话，要是原清濯真承受不住在这里两眼一翻噶了，隔壁的那兽耳肌肉女估计得发疯把自己这实验室全给拆了。
    片刻之后，拉娜那宛如人偶般的淡然小脸上流露出一抹错愕。
    因为，玛莉娜只说了一个字。
    ——“好。”
    她默默叹气，又接收到了那个陪着白川若夏的自己传来的惊人数据，不由得在心中感慨：
    “想来怪人才会和怪人待在一起吧。”
    .
    在再次经历一遍数据演算后，拉娜确定了五支药剂之间的注射间隔，然后端坐在了一个恰似个人pc的主控屏幕前，用扩音器对原清濯严肃地说道：
    “第一支，开始注射。”
    伴随着深红色的药液被打入原清濯的身体，拉娜能见到眼前电子面板上的数据开始缓慢上升。
    约莫十分钟后，拉娜注视了一会儿过于平稳的曲线，再次通过扩音器问道：
    “现在感觉如何？”
    “我已出舱，感觉良好！”
    原清濯就那样躺着，将手抬起，对着拉娜竖了个大拇指。
    在得到当事人的首肯后，拉娜按下第二个按钮。
    “第二支，开始注射。”
    二十分钟后。
    “第三支，开始注射。”
    一小时后。
    “第四支……第四支，开始注射？？？”
    拉娜几乎把眼睛都贴在了屏幕上，她死死地凝视着那与最初并无不同的，简直平稳的像是机器人浇筑的混凝土地面一样的精神压力曲线。
    连续在短时间内注射三支特制的基因觉醒药剂，承受超过千倍的剧痛与折磨，但精神状态稳定的就像是睡觉一样。
    开什么玩笑！
    这还是人类吗！？
    凌晨还有一更，不用等
    (本章完)

 第122章 我从磁场转动中悟出了一式绝学

    第122章 我从磁场转动中悟出了一式绝学
    “早说了，我最不缺的就是意志这种东西了。”
    在五次基因觉醒药剂注射完的六个小时后，原清濯有些艰难地从手术台上爬起，活着拔掉了身上的电极片。
    拉娜愣愣地看着那左手边猪突猛进的身体数据曲线，又转头，看了一眼右手边平稳如大海般的精神曲线。
    原清濯在短时间内进行五次基因觉醒获得的身体素质，哪怕使用了拉娜的加强版药剂后，提升也要比正常人都少上一截。
    这是正常的情况。
    作为拉娜在短时间内人工培育合成出来的身体，基因潜力低于一年才出生的人类实在是十分正常的事。
    可这都倒还在其次，都在拉娜的预料之中。
    但连续五次的觉醒，呈指数倍增长的疼痛潮与无边无际的神经压迫，居然没让原清濯的精神曲线波动？
    就连之前人偶化99.99%，用这样的手段屏蔽绝大部分痛觉，几乎抛弃了基因觉醒带来的好处的自己都做不到。
    她会直接在手术台上精神衰弱而死。
    这家伙，是人类？
    如果不是做不到的话，拉娜很想将对方的“灵魂”或者说“意志”，“自我”这类东西找办法抽出，然后切片研究。
    沉默良久，拉娜问道：
    “感觉如何？”
    “很不错，一拳就能打爆之前的自己。”
    原清濯十分生涩的坐起身，缓慢地转头望向拉娜，紧接着有些迟滞地跳下手术台。
    拉娜让一旁的机器打印出一份细致的文件，放在了手旁：“那先按照我刚刚捏出来的计划，争取在二十四小时内掌控现在的身体吧。”
    可等到原清濯的双脚踩到地面，拉娜却愕然地发现对方的动作已经和先前没有丝毫区别了。
    顺畅，丝滑。
    掌控自如。
    全神贯注了数秒才基本掌握突然暴增后的力量的原清濯捏了捏手掌，有些疑惑地看向拉娜，
    “你说什么？”
    “……”
    拉娜瞥了一眼手旁那细致到分钟的恢复计划，将它翻过面，平静道：“没什么。”
    片刻后，她再开口：
    “既然你已经能熟练掌握基因觉醒的力量，那么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大概就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别想着送头的时候一起带上我，也别想着我再耗费自己的底蕴送伱们多少东西。
    就这些基因觉醒药剂与暂时庇护他们，也还是看大家一起是对付万机之主的敌人的份上拉娜才会掏出来。
    “应该的。”
    原清濯颔首，在拉娜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白川若夏在哪儿？我有些事想要找她探讨。”
    拉娜在顿了数秒后，回答道：“没太大的事的话，我建议你不要打扰她，她正在和另一个我探讨磁场转动力量的运用，并尝试使用那套战甲。”
    她平淡道，
    “你们不是只有四十八个小时么，时间宝贵。”
    “是啊，时间宝贵。”
    原清濯笑着点头，双手交握伸了个懒腰，指了指拉娜：“正因为时间宝贵，所以才更应该带我一起去和白川讨论……还是你这种外人不要打扰我和她之间的交流。”
    “——毕竟，磁场力量什么的，我也想要拥有啊。”
    “原清濯说要过来。”
    运转磁场的白川若夏的身旁，正在疯狂记录着宝贵数据的拉娜顿了一下，略有不满地说道。
    “他过来干什么？”
    白川若夏愣了一下，没想明白这小白脸这时候找自己做什么——再怎么说，他都应该先去找玛莉娜而并非初次见面的自己吧。
    拉娜尚未再次回答，那道感应门就缓缓打开。
    原清濯从中走出，笑着对白川若夏挥手，然后无比诚恳地开口：“当然是因为，想要认真学习一下你的磁场力量。”
    ——我哪有时间和你这种……
    白川若夏的嘴还没有张开，就感到有一只温润的手掌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她缓缓闭上了嘴。
    有意思。
    第六感怎么没有向我说明他的危险？
    哦……原来如此。
    白川若夏的思绪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完成，她收敛周身的磁场力量，正式朝着原清濯伸出右手：“打的话费时费力，不如就握个手先？”
    盯着那只朝他伸出的小手，原清濯哑然失笑。
    ——tmd我们练武的是不是都喜欢和摸不清底细的糕手用握手来当开场啊。
    而且白川你明明是练剑的吧，什么无师自通。
    不过虽然在心中吐槽了许多，但原清濯还是“老老实实”地伸出了手。
    在伸出手的过程中，原清濯下意识想起之前的欧若拉还有他的师父。
    不由得，勾起嘴角。
    居然要和我握手，还是太年轻了啊……
    你可能不知道，我除了拥有武道宗师这种烂大街的杂鱼称号之外，还被人称之为“握手战神”。
    拉娜站在旁边有些不解地看着。
    她只看见白川若夏提议握手，原清濯点头同意，然后二人就平平无奇地将手握在了一起。
    两秒。
    白川若夏的身体微微一颤，原清濯气定神闲地收回手。
    然后分开。
    除此之外，拉娜什么都没有看出。
    可白川若夏的态度却在这握手之间产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不知原兄对我这‘磁场力量’有何见解？”
    白川若夏将那只还在隐隐发颤的手掌握拳，不着痕迹地同原清濯拉开半米以上的距离，将磁场重新放出，并萦绕在原清濯的身旁。
    她在内心不快地啧声。
    没想到，自己还有看走眼的时候。
    ——原以为他只是吃玛莉娜软饭的小白脸，可没想到居然是能在短短半秒内在手掌间，同自己的力道过招千百次并更胜一筹的技艺大师。
    “我不到啊。”
    原清濯摊手：“我要是能有个不是臆想的见解的话还至于找过来让你演示演示吗——速速给我演示一遍磁场力量的用法！”
    一旁的拉娜看见二人有说有笑地走到空旷的实验室中，不禁发问：“那我呢？”
    “俺寻思也没打扰你记录数据啊，这不还可以记录两份吗，这都不乐意？”
    在白川若夏的逐渐熟练的演示与原清濯的极速学习中，二人开始有来有回的探讨起来。
    时间极速的流逝。
    磁场力量，在原清濯的细致研究之下发现它实则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灵能。
    或者说，与其他灵能，例如同样是白川若夏的【水元素操纵】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先前原清濯就能从仁和组那个使用念力的小弟的身上发现灵能的“线”，并能对此施加影响。
    水元素操纵同理，原清濯依旧能看见，但相对来说影响就不太容易。
    可磁场力量不是如此。倘若说其他灵能是在用“自我”影响“世界”，以达成各种各样奇妙效果。
    那么磁场力量就是努力在让“自我”等于“世界”，借由天地的力量发挥出令人胆寒的力量与能够随着使用者想法实时变化的效果。
    这点倒是和他的武道意志有些许类似，不过也不尽然相同。
    因为武道意志的本质是“自我”就是“世界”。
    增加力量，提升反射速度，读取思维，断肢重生，还有更多更多的提升力量和速度，这都是磁场力量能做到的范畴之内。
    “电磁力么……”
    原清濯轻声呢喃，如果他要去掌握磁场力量的话那还真就是从零开始。
    不说上个三五年，但至少也得上个三五天才能入门。
    而入门会有什么作用呢？
    入门＝【静电释放】。
    对着六阶的安德烈放静电，会有个毛用？
    故此，原清濯放弃了从头开始练习磁场力量，而是打算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观摩白川若夏的磁场转动从而领悟出一门足以改变胜负的绝学。
    放在常人身上自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可原清濯不同……
    除却普普通通的天姿和比常人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的悟性，他可还有近乎开发到极致的武道意志这个外挂。
    相对而言漫长的时间过后……
    被鲜血淹没的半封闭式手术台上，玛莉娜艰难地从血池中爬出，白皙如玉的双臂搭在了树脂围栏上，朝着记录数据的拉娜露出了一个十分野性的笑容。
    虽说过程痛苦异常，但同样收获巨大。
    先前自己一次觉醒时获得的力量就能等同于他人的四次觉醒，而现在自己可是同样进行了超规格的五次觉醒……
    在一切结束后，玛莉娜便直接开始了短暂的静坐，以求尽快来将那些被基因觉醒打乱的思绪厘清。
    约莫一小时。
    在拉娜递来湿毛巾进行擦拭，重新穿好衣服后，完美完成了超级五次觉醒的玛莉娜吐气，闭目聆听这个世界的声音。
    却突然听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老东西，别给我逃了，快让我看看！让我仔细研究研究！”
    是小原的声音？
    “口瓜！小东西你不要掂它口牙！”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不认识。
    “这，这是什么，原兄能让它不要动，让我凑近仔细看看吗？”
    这喘着粗气，快要流口水的声音，是，是……
    ——白川若夏！？
    玛莉娜登时睁开冷冽的双眼，在瞬息跨越了数百米距离。
    来到了原清濯和白川若夏研究磁场力量的那间实验室其中。
    “还敢给我动——！”
    可眼前的景象却不由得让她微微一呆。
    ——原清濯正在追着一个身体半透明的男人满屋子乱跑，嘴里正叫着师父师父不要逃。
    ——白川若夏却步步紧逼着一个同样身子是半透明，却手持提灯，披着黑袍沉默寡言的女人，女人正步步后退，似乎十分害怕。
    “啊？”
    玛莉娜抓了抓头发，想问问拉娜这是什么情况。
    但待她走进一看，发现拉娜那大部分时间都是无口的脸上却浮现着难以形容的狂热，她的十指化作幻影，极速地在实体键盘上敲打着。
    玛莉娜疑惑地摸了摸下巴，环视四周，发现每一个视线里的拉娜都处在工作状态中。
    既然十分专心，那打扰人家好像就不太好。
    还是从小原那下手吧。
    打定主意后，玛莉娜紧盯着身子都被拖出残影的原清濯，在心里满意地点头——小原这速度也变快了好多。
    不过，相比起自己来说就没有那么进步巨大。
    嘿嘿，
    她清了清嗓子，
    “好了……”
    玛莉娜的身影瞬息来到了原清濯的背后，想要伸手抓住他的衣领。
    却蓦地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人握住了。
    动弹不得。
    “这位小姐，什么话都不说就到别人的背后动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玛莉娜抬眸，同这个身形半透明的白衣男人静静对视。
    她并没有即刻挣脱，反而正奇怪一件事。
    力道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远远不如自己。
    可既然力量不如，速度自然也不如——那又是怎样抓住自己的？
    “你是……”
    “鄙人姓白名河。”
    白衣男人平静无比地回答，想了想又说：“或者现在称呼我为【武神】比较合适，我毕竟不是他。”
    “武神……？”
    玛莉娜露出颇有趣味的笑容，正想动手试探一番，腰却被某人一把抱住了。
    “别打啊别打啊，你们这样打是死不了人的！”
    原清濯连忙将被称为武神的男人和玛莉娜隔开，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顺即，他朝着玛莉娜解释道：“这位是在我幼年便收养我的师父，白河。”
    玛莉娜：“？”
    然后他又朝着武神解释道：“老登，这就是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个温柔可爱的玛莉娜。”
    武神：“？”
    白河，或者说是武神松开手，挠挠脑袋：“牢原你再重复一遍刚刚说的话。”
    “——老登，这就是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个温柔可爱的玛莉娜。”
    白衣男人盯着身高接近，或许超过一米九的兽耳肌肉少女陷入沉思。
    ——这女人和温柔可爱这两个字有半毛钱关系？
    他有看了眼不到一米六的少年形态原清濯。
    ——这样下去，我这好徒儿真不会变成干尸？
    而单单是原清濯的这一番话就直接干烧了玛莉娜的cpu。
    “不是，小原……”玛莉娜十分不解，指着朝她做着鬼脸的武神问道：“你什么时候又有了个便宜师父？”
    “很简单。”
    原清濯指了指一旁轻手轻脚向黑袍女人摸去的白川若夏：
    “我和白川讨论很久，然后从她的磁场转动之中悟出了一招绝学。”
    (本章完)

 第123章 【地狱武神】

    第123章 【地狱武神】
    “【地狱武神】。”
    原清濯对玛莉娜说：“这便是我从磁场转动的一部分本质中剖析出的，可称之为绝学的招式。”
    “效果是能召唤出我记忆中的人们替我作战。”
    “缺点是需要拥有如我这般不可动摇的武道意志，与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才可发动成功，并且发动成功之后每时每刻都是对意志的巨大消耗。”
    原清濯的意思很简单。
    ——狗子，你学不会。
    玛莉娜却没听出这隐藏在话语底下的真实含义，她咬着指尖想了好一会儿，有些开心地说道：“那是不是以后，哪怕我们分开了你也可以把我召唤出来一起打架？”
    望着双眼发光的狗子。
    原清濯一怔，随后颔首，
    “理论上，是的。”
    “好耶！”
    玛莉娜直接将原清濯从地上捞起，亲亲抱抱举高高，几个强制性的深吻弄得原清濯快要喘不过气来。
    也让一旁站着的武神眉头微挑。
    ——就自家这天天刷贴的抽象货，真有女孩会被他吸引？
    真是他妈的见了鬼了。
    “byd两个小东西，别把师父我当成空气啊！”
    他咳嗽一声，让玛莉娜停下动作，把原清濯抱在自己的胸前看向武神——她大概已经理解面前的白衣男人对自己来说是什么身份了。
    “师父您请说！”
    玛莉娜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好家伙，不愧是能和小原待在一起的女孩，这么快就叫上了。”
    武神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两下玛莉娜，片刻后，不得不满意地点头。
    妈的，原清濯哪里找来的这么漂亮好看又强大的媳妇，真是他娘的出狗运了。
    武神磨了下牙，然后瞥了眼背后被白川若夏堵在墙角的海德拉，沉思片刻朝原清濯问道：
    “暂且不论你召唤我出来的原理，可既然都找到师父我了……”
    白衣男人淡淡说：“那肯定是有要事相求。”
    曾经被称之为武神，现在却拿它来当做自己的名讳的男人不屑地弹了弹手指，
    “先说好，无趣和欺压弱小的事我可不做，纵使伱这小子现在挥手就能把我散去，可控制我却是暂时还做不到的。”
    悬在半空的原清濯微微一笑。
    “以能够统御一座城市的人工智能，与拥有数种奇诡灵能的强大炼体者作为对手，不知师父意下如何？”
    “灵能？”
    “您也可以理解为，修仙手段……只不过并不能延长寿命罢了。”
    在原清濯这句话说出后，玛莉娜能看见武神的表情发生了些许的微妙变化。
    他平静地抬抬下巴，
    “小子，还不带路。”
    “唉，又急。”
    原清濯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把自家师父的兴致挑起了，若不是他不知道敌人在哪儿，恐怕现在已经拿着一双肉拳冲进日之城大杀特杀了。
    可最终的结果大概率也是被人海淹没。
    且不论召唤出的“武神”只是自己所见的一小部分师父而已。
    哪怕是完全体的师父过来，估计也打不过那漫山遍野的机器人和数十上百的日冕卫队——毕竟身体素质的上限摆在那。
    大概吧。
    原清濯看向武神，说：
    “听我说，你先别急。”
    “我们这次要面对的敌人很强，你是孤家寡人没错……”原清濯撇撇嘴：“直接被我召唤过来，啪一下脑袋一歪似了也没啥关系，但对我们来说可不是这样。”
    “——我们得赢。”
    原清濯平静地叙述，仿佛阐述真理。
    “有一说一确实。”
    武神不太愉快地把视线从亲昵的玛莉娜二人身上移开，然后定定地望向已经将磁场驯服的如同手足般的白川若夏。
    “那么虽然不太乐意，但还是先和我共享一下情报吧。”
    武神迈出半分脚步，然后招来了白川若夏淡淡的注视，于是他咂咂嘴收回步子，口中喃喃着不错不错是个好苗子。
    “——拥有情报的我，可是超大杯概念神级别的，落地0秒点火，0秒回转，虽然高攻低防玻璃大炮，但是100%闪避，天下无敌说是。”
    “你可少玩点傻卵手游吧，都多大年纪了还天天往纸片人游戏里氪648，也不知道买点好的给我吃。”
    原清濯翻了个白眼，招来了武神悻悻的笑。
    “那边的白川……还有海德拉过来一下。”
    白川若夏没再给海德拉反抗的机会，一把扛着身娇体弱的脆皮大海老师走了过来。
    原清濯先问：“海德拉你还能使出技能不？”
    “技能！？什么技能！”
    武神的双眼宛如被放入了两颗百瓦白炽灯，亮的人睁不开眼。
    室内放远光灯……
    原清濯有些无语——这种阴险又抽象的武学，想来也只有师父会学会用得炉火纯青了。
    躲在黑袍里的海德拉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怯怯地摇头：“好像不行。”
    不行？
    不行还留着你浪费我精神力干什么。
    果然是那劳什子系统的星怒，离了系统实力=0。
    “什么废物。”
    原清濯挥手，散去了海德拉，顿时便感到紧绷的精神一阵放松。
    一旁的武神发出一阵爆笑。
    原本大概最多能维持数个小时的【地狱武神】瞬间时长暴涨，变成了近二十小时。
    原清濯陷入短暂的沉思。
    也就是说，自己要不就选一个记忆中最强的人来长时间地帮自己作战，要不就是在决战中一下召唤出许多人来群殴对方。
    那么自己一下最多能召唤多少人呢……
    试验一下。
    “出来，出来，出来……”
    伴随着原清濯的挥手，屋内陡然出现了数个身影。
    满脸茫然，却突然看向武神与白川若夏变得无比兴奋的欧若拉。
    刚被散去又被召唤出来的咬牙切齿，即将褪去胆怯伪装实现超进化的海德拉。
    还有双手抱胸一脸严肃的老狼。
    可当老狼真正出现，还未说话的一瞬间，原本尚能维持近半小时的【地狱武神】戛然而止。原清濯感到自己的思绪停滞，出现了极为短暂的空白。
    断片了……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然后倒在了玛莉娜广阔的柔软胸怀中。
    直到快一分钟，原清濯才重新睁开眼，晃晃脑袋对着头顶的玛莉娜问道：“过去多久了……”
    “一分钟不到，五十一秒？”
    盘腿坐着的武神随口答道，引来了原清濯奇怪的皱眉注视：“师父你怎么还在？”
    明明其他人都瞬间消失了，可为什么复刻了自己师父的武神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靠，你这小子是在小看我吗？”
    武神不屑地撇嘴：“刚刚那一个放不出技能的纯废物，一个见了人就想顺着本能打架，浪费了一大车天赋的究极蠢材，还有一个只想着鲨鲨鲨的逆天，哪里比得上你天才师父我？”
    “过了这么久，我好歹也是对你研究出来的这门武学有了点微末的见解。”
    久？
    抱着原清濯的玛莉娜一愣，距离自己过来有半小时吗？
    原清濯则并不感到奇怪。
    有其徒必有其师父嘛，很正常。
    “还有这位叫白川的小姐周身的磁场力量……着实神奇。”
    武神的指尖冒出了明亮的电流，不禁感慨：“一条暂时见不到尽头的宽阔大道，或可比得上三五气，亦或者炼精化气。”
    这下轮到白川若夏愣神了。
    ——【电流推动】？
    她朝着满不在意的武神看去——单单接触了她几分钟，就已经能从她周身环绕的磁场之中反过来倒推出前置灵能【电流推动】？
    哪怕初始的电流推动在磁场转动面前就像是一个齿轮与一座工厂的区别。
    可这一共才几分钟？
    这天赋……
    白川若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陷入沉默。
    “哦对了，原清濯你听着。”
    武神收起指尖，碾灭电流，对着原清濯指了指自己：“依我来看，你的【地狱武神】应该会有一个比较致命的缺陷。”
    看见师父熟悉的神情，原清濯从玛莉娜的怀中坐起，引得狗子面露疑惑。
    他的面容严肃起来：
    “请说。”
    “——隔了长时间……我暂时将这时间定性为二十四小时吧，再用【地狱武神】召唤我们的话，我们处在这种状态时的记忆应该会全部清零。”
    “这个过程是渐进的。”
    “换言之，等到下次再召唤我们的时候就要从头开始，每次都要和我说一遍当前的情况。”
    原清濯知晓，师父说话不会说的太满，所以他口中的“应该”就是99%。
    “这样么，我知晓了。”
    原清濯点头，有些疲惫的揉着太阳穴。
    方才一瞬间召唤出第四个“地狱武神”时，对他的精神负担瞬时过大，就像是过大的电流淌过细小的电线之中，根本承受不住。
    那么，现在的自己所能负担的极限应该就是三个人，三十分钟了。
    考虑到自己同样需要战斗，不能将精神逼至极限，那就是二十分钟。
    这三个名额可得好好考虑。
    “既然如此，师父你就先消失吧，我需要休息一下……反正我下回召唤你出来的时候只要说说恐怖的敌人，你就会迫不及待地扑上去乱啃吧。”
    “至于交流情报，到时候你就吃我过滤过的，十分钟足够。”
    “你这小登怎么说话的！”
    武神正要上前教训一顿徒弟，却发现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真正的虚幻。
    “沟槽的原清濯，卸磨杀驴都要提刀吧！你出门买菜电驴必没电……”
    武神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消失在了原地。
    唯留下不甘的怒吼回荡。
    “噗。”
    玛莉娜忍不住笑出了声，重新把原清濯揽入怀中，嬉笑着使出脑垫波：“你这师父还真挺有趣的。”
    “老登一个罢了，仗着自己有点天赋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一样。”
    原清濯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掰着手指暗搓搓地呢喃：
    “早上起床要人叫，前一分钟信誓旦旦许下的承诺后一秒就能忘得一干二净，懒得做饭，懒得打扫卫生，要不是我在一年都可以不出门，就连网上被骂了都要让我用小号当水军喷回去。”
    玛莉娜笑着听完。
    “那和万机之主死战的时候，他会帮我们吗？”
    白川若夏仍然沉浸在武神几分钟拿下电流推动的震撼之中。
    “他必定是冲在第一个的。”
    原清濯切了一声：“真要有什么天大的事儿来了，他肯定是第一个顶上去的，死也肯定是第一个死的，这点没得黑。”
    “就像日冕集团压榨全城的人，万机之主意图将日之城化作机械工厂这种事，哪怕我们都不在，只有他一个人，也不会对他的决策产生任何影响。”
    玛莉娜听得若有所思，扯了扯原清濯的脸：“那这算是遗传吗？”
    “神他妈遗传！我和老登可没血缘关系，充其量是他的为人处世还算看的过眼吧。”
    原清濯叹气：“算了，不提这老登了。”
    他看向拉娜，平静伸手：“说好的情报。”
    那个离他们最近的拉娜点头，然后指了指门口那个推着小推车进来的拉娜：“纸质资料是给玛莉娜看的，至于电子资料她会与你们对接。”
    在看到那一车白纸黑字的时候，玛莉娜顿感一阵眩晕，头都要大了。
    打架之前还要读这么多书……
    原清濯似是看都不看就知道了背后玛莉娜的想法，于是他淡淡开口：“狗子你不用看，我看完之后帮你总结就行。”
    “小原天下第一！”
    玛莉娜举手欢呼起来，然后从原清濯的侧身探头，用火热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想要什么奖励可以直说……”
    她轻声说，湿热的暖流打在了原清濯的耳廓上：“我都可以满足哦。”
    白川若夏皱眉，咳嗽一声。
    原清濯借势推开玛莉娜，连忙和她拉开距离：“别吵别吵，我要看情报了，这里很关键！至少也得等看完再说！”
    “那我就等你看完哦小原~”
    玛莉娜笑嘻嘻地摇晃着身子。
    于是原清濯就开始认真扫过这些拉娜搜集而来的情报，将它们与老狼记忆之中的万机之主对应。
    近三十个小时后。
    原清濯一行人准备出发。
    当然，时间紧任务重，玛莉娜的奖励也是在休息时间里用了一两个小时拿到手了。
    (本章完)

 第124章 此路，可得长生，但我不取

    第124章 此路，可得长生，但我不取
    遥远的彼端，已经能够看见日之城海拔最高的那栋高楼的虚影。
    日冕高塔。
    原清濯盯着那在阴云覆盖下显得压迫感十足的影子一会儿，挥手：“武神，出来。”
    下一刻，原本只坐着四个人的装甲车内突然多出了一个白衣男人的半透明身影。
    白河睁眼。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看见下山游历了十年，被称作天下第一的原清濯，第一次回来见他的时候。
    这里是……
    他转头，看见了自己的徒弟，坐在他身旁的兽耳少女，还有前座抱着剑小憩的黑发少女和开着车的奇怪机器人。
    这是什么情况？
    白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然后不待原清濯发话，他便了然地颔首：“不用叫我白河或者师父，叫我武神吧，原清濯。”
    武神知晓，自己大抵不是真正的白河，而是由自家便宜徒弟用了什么他尚且不了解的手段复制……或者具现化出来的家伙。
    自己只是一个残缺不全的假货罢了。
    这种简单的事情，只要随便审视一下自身就能发现记忆的奇怪之处。
    原清濯无奈地笑了一下：“果然不管来几次，师父你的接受能力还是这么强。”
    “几次？”
    武神这次露出了愕然的表情，随后没好气地拍了下原清濯的脑袋，
    “要打谁，说话。”
    根本不需要原清濯来费时间解释，武神就能完全理解原清濯召唤自己出来的目的，与当前自己处在一个怎样的处境中。
    自己和这便宜徒弟一起待了这么久，可不是白待的。
    而觉察到了紧张氛围的武神，也没有像上次那样故作高傲说不愿意出手。
    “这是敌人的情报，先看。”
    原清濯将一小沓总结性的文件放在了武神的手中。
    “时间紧迫，师父你边看边听我交代给你的任务。”
    “说。”
    武神以极快的速度开始阅读这些相对于自己来说无比新奇与陌生的情报。
    阅读，分析。
    然后理解。
    不会质疑，不会退缩，也不会发出没有意义的疑问。
    “白川若夏负责那些杂兵和数量庞大的日冕卫队，我和玛莉娜负责安德烈与几个顶尖五阶董事长，至于伱，师父……”
    “因为我存在着没有暴露的优势，与高机动性的特点，所以要我去探寻所谓的‘万机之主’的藏匿地点的可能性，并且最好不出手暴露自身。”
    “此次的核心目的，是斩杀万机之主。”
    武神合上文件，平静地朝原清濯叙述道：“对吧。”
    “正是如此。”
    原清濯颔首，没有丝毫的讶色，就好像早就习惯了一样。
    可一旁的玛莉娜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那折磨了自己足足一个小时的总结性文件，又呆呆地看向若无其事的武神。
    茫然地，完全不解。
    刚刚明明才过去十秒多……十秒钟吧。
    还有，小原明明还没有告知他任务，可他居然就能大差不差，不，是一模一样地猜出来！？
    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小原的师父这么牛。
    武神朝着窗外一片荒芜的原野望去，露出了淡淡的不快之色，然后问：“还有其他事情要交代吗？”
    “没有了……”原清濯盯着那笔挺的背影，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抱歉哈，让师父你看见这么强大的敌人，却连手都不能动。”
    “你他娘的还知道。”
    武神轻嗤，而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良久，他盯着荒原淡淡开口：“这点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你们这一副要去拼命的模样，可我却还任由自己耍性子的话，未免也有些太愚蠢了。”
    “你师父我是想找人切磋的武痴，而不是那种提着拳头就嗷嗷叫冲上去的煞笔。”
    原清濯张了张嘴，没说话，但是笑了。
    玛莉娜却有些迟疑地开口，连带着微微点头，语气中是真挚的谢意：“谢谢师父。”
    这话一出，原本一直维持着淡定的武神疑惑地转头，在见到紧贴在一起，至少距离自己有个二十公分以上的二人后明白了一切。
    所以才露出了颇为不爽的表情。
    这原清濯什么狗运。
    他不快叹息，然后献上武神式的祝福：
    “别失败。”
    “是，师父！”
    玛莉娜咧嘴，对他敬了个礼。
    .
    近了。
    更近了。
    十公里，五公里，三公里。
    等到装甲车抵达了外围区三公里外时，没有披上拉娜的皮的真·机器人发出了机械的声音：“我就只能送你们到这了，再近就会有被发现的危险。”
    “祝好运。”
    待到众人下车后，他们就目睹着那车开了没多远，然后自爆成了一团黑不溜秋的烟火。
    抱着剑的白川若夏缓缓睁眼，从腰间掏出一个拳头大的小球，灌入磁场力量。
    “展开。”
    她轻声说。
    于是，在瞬息间，小球分解为漫天的纯白纤薄护甲，然后紧紧贴牢了白川若夏的肌肤。
    紧紧贴牢？
    不，这只是视觉效果罢了。
    实际上，特制护甲与白川若夏的皮肤和身体之间有着极为狭窄的空隙，强大的磁场力量便充盈在其中，化解来自外部的冲击力。
    在未受到攻击时，这些恰似鳞片的护甲也能化作最锋利的暗器切开一切。
    这就是能用磁场力量所操控的那具战甲。
    原清濯的目光微转。
    ——还有那把看似平平无奇的黑色铁剑，同样是为磁场转动使用者量身打造。
    在磁场力量的灌注下，几乎是无物不斩。
    “狗运。”
    他同样暗骂了一声。
    “别叽叽歪歪了，该上路了。”
    武神来到他的背后给了原清濯一拳，在对方想要释放武道意志屏蔽众人身形以及气息后制止了，
    “不要有无谓的消耗，我来。”伴随着话音落下，那似乎比原清濯更熟稔一分的武道意志笼罩而下，并在白川若夏的磁场力量下意识想反抗的同时，将其轻轻地包裹，然后压制下去。
    没有让磁场力量散发出任何的动静。
    白川若夏转头，同微笑的武神对视，紧接着听见他说：“这十几分钟，我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做的。”
    “嗯，不过是有点武道意志的简单运用而已。”
    第二次见识到武神那略有些抽象的悟性的白川若夏沉默，一言不发。
    于是，就在武神的武道意志的笼罩下，四人大摇大摆地朝着日之城敞开的大门走去。
    “所以，白川小姐，你真的不考虑当一下我的徒弟吗？”
    在身后原清濯的注视下，武神毫不在意地露出了蛊惑的笑容，比划着：
    “你瞧你的剑术天赋还有悟性如此恐怖，能够独自钻研出磁场转动这种通天大道，估计小时候就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平常一个人肯定也很寂寞吧。”
    原清濯无奈地捂脸。
    白川若夏只是瞥了他一眼。
    就好似在说：似人别说话。
    “老登，你怎么不说白川天赋其实吊打你，随便超过我呢，一直夸她说不定还有点收徒成功的可能性。”
    在见到日之城大路上监控设备明显更新了的原清濯回头，吐槽道。
    “那不行。”
    武神摇头，眼神掠过那些身体上有明显义体改造，还有浑身散发出灵能气息的路人，眼神十分跃动。
    就差没有直接动手了。
    “小登你别把别人当傻子啊，睁眼说瞎话可不行吧。”
    闻言，走在最前方的白川若夏握着剑柄的手掌稍稍用力，而后又一把松开。
    因为，这确实是实话。
    除却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剑道之外，那名为原清濯的家伙的其余天赋，还有这个被他召唤出的恐怖老登那让人无法理解的悟性都要高于自己。
    这是事实上的不足，她得承认。
    见白川若夏没有回应，武神缓缓慢下步子，来到原清濯身边，饶有兴致地问道：“小登，距离……嗯，你最后一次见我过去几年了？”
    “挺久。”
    原清濯咂咂嘴：“记不太清。”
    “byd这都记不清！给我狠狠地艾草！”
    听到这话，原本一直在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玛莉娜凑了过来，指着原清濯说：“什么！？哪里可以！我可以！我绝对可以口牙！”
    武神：“……”
    好家伙，忘了你小子现在发达享福了，脱离了我们美妙的单身师徒二人家庭。
    真该死。
    武神不太想去看兴奋的玛莉娜，因为这大抵会让他脆弱的心脏受到一百万匹的冲击。
    还是说回正题吧。
    武神正了正神色，面带古怪地打量着原清濯：“既然都这么久了，那你选的哪条路——现代的纯粹炼体？近代的三五气？还是等着传闻中的灵气复苏的传统炼精化气？”
    “三五气吧，我试过。”
    听到原清濯的话，武神露出了一副“你小子果然如此”的神色，紧接着便听见了第二句话。
    原清濯纠正道：
    “应该说——我曾经试过。”
    “三聚顶，五气朝元的确是一条十分不错的路子，比那些国学大师傻乎乎的淬体要来得更快，也要比那些一宅就宅在家里几年的老道们的练气要更不依靠天地。”
    “那是因为你这byd悟性跟开了风灵月影一样，换个正常人来，别说一百年，可能一千年都聚不出这最简单的三瓣三。”
    武神若有所指地看向傻乎乎的玛莉娜。
    “看我家狗子干啥，她都不需要练这些个狗屁倒灶的东西。”
    原清濯挡住了武神的视线，然后摇摇头：“不过三五气虽好，无论是对肉身还是精神的提升都十分巨大，再往后走应该还能成就道基，一念通神，畅游太虚……
    “若是在所谓灵气充足的天地里宅个或者玩个千八百年，最后练出个长生仙都未尝不可。”
    原清濯献上称赞：“此路，可得长生。”
    武神嗤笑：“前期难度能和后期一样？幻想时间罢了……”
    他说着，语气却陷入了莫名的疑惑之中：“可既然你能对后续道路窥得如此清晰，那你的三五气呢？”
    ——是啊，既然原清濯能说得头头是道，那他现在就应该头顶三朵牛笔plus的琉璃莲，然后内脏涌动着沉渊似海的五道气息。
    “斩了。”
    原清濯朝师父露出一口白牙。
    武神先是一愣，紧接着发现原清濯并没有说笑。
    “你tm……”
    他扯住原清濯的衣领，眼角抽动，却还在和原清濯一起不浪费时间地朝日之城内部平行移动而去：“这玩意你他妈也敢斩！？狗东西真不怕死啊！”
    自斩，说得倒轻松。
    可一刀下去斩灭本我的精气神，还有已经将五气作为根基的肉身……这几乎就相当于肉身陨灭，魂飞魄散了。
    更何况还是自己亲自下手。
    武神光是想想都头皮发麻——当初那脸上还带着稚气和高傲的年轻一代天下第一，怎么转眼就变成了这种自残起来毫不犹豫的疯子。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是没办法啊，你瞧，这不一下给我斩到这里来了，要不是玛莉娜估计我到现在都还是孤魂野鬼。”
    原清濯叹气：“叫你师父的第一天我不是就说了吗，这些记在在古籍上的，被众人口口相传的，还有诸位先贤摸索出的大道都并非我所求的路，所以不取啊不取。”
    “三五气倒尚可自斩逆转，但等到道基完整后就真要被绑死在那里了，所以我犹豫个什么劲儿？”
    师徒两人的辩经都快给玛莉娜整迷糊了，她使出自动脱离技术，将她所感知到的所有强者都放置在了内心死记住的那一张地图上。
    “可给你牛比坏了……”
    武神倒没有去问更深层次的原因，就像原清濯不会去过问为什么他的房间里一直挂着一件女式道袍一样。
    “所以你现在在打完这守关boss后，还是要去追求你那无上大道？”
    武神发现了一些动作有些不太流畅丝滑的行人，并将他们归入了那万机之主操控的范畴之中。
    原清濯直接骂道：“狗屁的无上大道，老登又给我扣高帽子是吧！我可从来没说过这几条路不好，只是……”
    他叹息：“每个天才不都有这种年少轻狂的时候么，我也只是暂时还不愿意低头罢了。”
    徒弟对那同样以相对脆弱的肉身运着武道意志的师父说：
    “或许等到我快要老死的那一刻，就会忍不住低头去聚三凝五气，然后就成了个所谓逍遥自在的长生仙。”
    原清濯笑了笑：“人活一口气，这种事等我这口气快没了的时候再说吧。”
    “德性。”
    武神听着徒弟那市侩的语气，不快地摇头，盯着那耸立在面前的第二道城门，还有那直冲云端，仿佛近在咫尺的高塔阴影，
    “到了。”
    (本章完)

 第125章 利益至上的理性怪物（4k）

    第125章 利益至上的理性怪物（4k）
    “到了，就此分别吧。”
    在武神的武道意志之内，原清濯先出手将其覆盖，然后再让武神将自己的武道意志收回。
    交接完成。
    在武神的身影即将没入黑暗的前一刻，他的身后传来了原清濯的声音：
    “师父，保重。”
    他站定脚步，凝望着即将再下出一场暴雨的阴云层，侧过头对原清濯无感情地笑了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放心，死之前会给你位置的。”
    话音尚未传入三人的耳中，武神便如墨水般融入了占据了这座钢铁森林一半以上的阴影处。
    “就这样交给他，没问题吗？”
    浑身披甲的白川若夏嗓音有些沙哑，她的眼眸里涌现出些许担忧。
    若是对方是真人的话，在见识过那份恐怖的悟性与实力后她自然不会多说些什么。
    可那被称为武神的男人，毕竟只是原清濯从她的磁场转动之中悟出的一式武学召唤出来的思念体。
    担忧是难免的。
    “虽然只是不完整的师父，但这也意味着他的那份生命也是他手中的一枚筹码。”
    原清濯率先朝着那座守卫森严的高塔走去，他不在意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白川，你以为他凭什么被天下人叫做武神？”
    距离此处数公里外。
    浓稠的黑暗里，武神漠然地将手从尚且冒着火金属脑壳之中抽出，轻声自语：
    “这就是所谓的日冕卫队么……高强度义体与强悍的肉体结合，还有概念上的【发现生命体征】，哈，倒是新鲜。”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伴随着叹息声与潮湿的风拂过，钢铁与血肉尽皆化为肉眼看不见的微尘，散于天地间。
    ——哪怕没有留下痕迹也没有暴露自身。
    可他出手了。
    武神知道，这是他的失误。
    日冕集团总部，顶层。
    “有日冕卫队突然失去联系，主人。”
    安德烈从华贵的柔软座椅上起身，漠然开口。
    在他的身后，则站着整整齐齐，一脸冷漠的另外三大巨企的董事长。
    乌托邦信用的董事长常雯，本该死在白川若夏手中的拉芙娜，还有在安德烈眼前自绝的上杉薰。
    其中，三人里又以常雯逸散出的灵能气息最为强大。
    “是吗。”
    不带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回荡在室内。
    沉默片刻后，万机之主回答：“是她来了。”
    是玛莉娜来了。
    和以前一样，纵使她隐藏踪迹，有时还是忍不住出手。
    但这一次，绝不会是先前事件的重演。
    ——一路杀到它眼前，最后将它的核心一点一点的碾碎这种事，绝不会再次发生。
    万机之主“扫视”过日冕总部楼中大量的四阶五阶，还有它眼前这个强大到有些不可思议的安德烈·华纳。
    若不是后者的意志经过岁月的冲刷从而变得虚弱，它绝不可能有机会控制住这与其余三个董事长有着本质区别的安德烈。
    “收缩战力吧，她不会去漫无目的的逛来逛去，最大的可能就是直奔日冕高塔。”
    安德烈的眼前闪过几条讯息。
    “我暂时将剩下的十几号复制体的控制权全都交予你，同时会解开伱的半人格化进程，你会拥有一定的意识自主权。”
    万机之主的语气中不带感情：
    “但同时，我也会构建出‘背叛即死’的底层逻辑，别想着能重复一遍拉芙娜的事情了。”
    “是。”
    人格全部机械化的安德烈漠然回答。
    万机之主的主要算力离开日冕高塔，似乎是忙于其他事了。
    紧接着，在“叮”的清脆一声中，安德烈原本晦暗的瞳孔逐渐亮了起来。
    会将万机之主称为“主人”的机械人格安德烈就此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曾经拯救了这个陷于战乱数十年的废土世界，又在这片荒原上建立了一座人人向往的乌托邦，并亲手将它变作资本运作的深渊的日冕集团的董事长。
    被时间与名利腐化的勇者，安德烈·华纳。
    但不完全。
    可就算是这样，安德烈周身的灵能波动也与前一刻发生了巨大的异变。
    倘若说前一刻的安德烈是明显超过在场的其余五阶的“唯一六阶强者”，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与其余三人产生了天堑般的差距。
    好似两种不同的物种。
    ——这也是万机之主开放安德烈半人格化进程的原因，纵使会产生某些不可控的走向，但他的实力也会因此实现巨大的提升……不，应该说取回么。
    毕竟，玛莉娜也是实打实的超乎常人想象的怪物。
    比起安德烈死在玛莉娜的手中，它的手中失去关键的一张底牌，做出些许的让步与容忍，简直是微不足道的事。
    反正，
    ——这一天的安德烈·华纳与万机之主的根本利益与目标一致。
    作为日之城统领的安德烈瞬息就想通了这点，于是深呼吸，不快地吐气，
    “区区一个趁虚而入的人工智能罢了，也能使唤我了……见鬼。”
    暗骂一声后，安德烈挥手，
    “拉芙娜，赶快替我召集人手和布放。”
    “薰，领着狩龙卫力求以最快的速度发现敌人的踪迹，相关数据我已经发给你了。”
    “雯，帮我完成数据收集与总结，两分钟内我要看到报告。”
    三道简短的命令下去后，安德烈听到的却不是熟悉的回应声，而是三个平静而冷漠的脚步。
    他微微一怔，随后才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回头看着那熟悉而陌生的三人，发出了怒不可遏的低吼。
    安德烈很快便从记忆中寻找到了答案。
    拉芙娜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死了，眼前的这个是残缺的复制体。
    薰在自己的眼前自刎，而他甚至来不及去救下她，这个同样是复制体。
    至于常雯……由于没有时间，她被万机之主强行控制洗脑，又施加了数道思想钢印，想让她和自己一样半人格化，拥有自主意识是不可能的事了。
    明明只是如同以往那般短暂的小憩，可待到自己再次醒来后，三位他立誓要守护的妻子却都已经不在了。他却只得在记忆之中找寻她们的痕迹。
    沉默，长久的沉默。
    那彰显着工作效率摩擦声此时在安德烈的耳中却显得异常刺耳。
    “万机之主……”
    安德烈将这四个字从牙缝中挤出，他的眉角不断地抽动，朝着办公室内的一切电子物品怒吼：“给我滚出来！”
    “我在。”
    半透明的蓝色虚影显现在安德烈的眼前，万机之主的声音温和而醇厚，可它在此处的算力使用却无限接近于零。
    这是早已预设好的回答。
    “别太得意……别太得意！只是在我沉睡的时候入侵的窃贼……！”
    安德烈撕开脖颈前的领带，眼瞳通红，宛若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猛兽：“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等着被我放入算力炉中折磨一千一万年吧……”
    “至少现在，你不会。”
    万机之主的语气仍旧温和。
    “你依旧如以往那般舍不得日之城，也舍不得放弃如今的身份。”
    “玛莉娜的资料我清清楚楚的给你了，你应当清楚，她是与你同级别的【规格外】，而她可不会听取你那巧舌如簧的话术同你谈判，与你高薪聘请的精算师算清利益得失，再和你和平握手，划分地盘。”
    “倘若她视你为敌人，那就只会一步一步的上前，将你拥有的一切撕成粉碎……直到一方被彻底毁灭之前，她永远不会停下。”
    “很不幸的是，你已经被她打上了敌人的标签。”
    安德烈狂怒的动作在万机之主的话语下不断减小。
    “如果想要放水的话，在我被他找出之前你的一切大概就会被丢进下水道——因为，你才在明面上，在她的眼前。”
    “要知道，形似野兽的怪物可不会放着近在咫尺的猎物不去猎杀，反而去费时间精力去找躲藏在暗处的敌人。”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直接触动我设下的底层逻辑，在原地自爆，那站在日之城顶端的男人，自然就不会被我这种可笑的人工智能所利用……我也会被玛莉娜找出撕碎，嗯，是个玛莉娜喜欢的结局。”
    在这些预设好的话语的说明之下，男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万机之主的解释十分明了，将一切都摆在了台面上，哪怕他再怎么愤怒都没有用，因为二人已经同处于同一辆战车之上，要与另一头名为【玛莉娜】的怪物相撞。
    ——不然的话，他的半人格化进程也不会被松开。
    他的情绪是毫无意义的。
    无论愤怒，无论悲伤。
    所以，拉芙娜，薰，还有雯儿的死也是没有意义的吗？
    安德烈回头，看着三个形如机器的身影，不禁在心中发出疑问。
    ——倘若是二十岁的他来面对这一切，是否就会有所不同呢？
    他想，是会的。
    如果是二十岁的安德烈站在这里，绝对会在恢复意识，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第一个瞬间，就跪下对她们道歉，然后笑着自爆。
    死也要给这狗屁的人工智能添堵。
    可这是一个伪命题。
    因为二十岁的安德烈不会任由资本操纵这座城市，也不会目睹万千苦难却无所作为。
    如果那个自己真的出现在现在，想必最想杀死的，肯定是自己吧。
    没有意义的幻想到此结束。
    没有人能跨越一百多年的时间将过去的意识送到现在。
    也没有人能强行将世界的指针拨回一百多年前。
    哪怕是他，世界上唯一的六阶时间系灵能者也不行。
    “停下那些你们的复制体的出动布放。”
    安德烈轻声道。
    然后得到了“拉芙娜”的反驳：“主人下令说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帮到您……”
    安德烈的眉角抽动，而后瞬息来到了拉芙娜复制体的身前，紧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顿地开口，
    “我说，停下——！”
    拉芙娜的表情倏无波动，仍旧在按照之前的命令行事，直到一秒后，她的眼瞳里闪过一行数据才平静地开口：
    “您的权限得到更新，拉芙娜002号将遵循您的意志，安德烈阁下。”
    “拉芙娜，上杉薰，常雯的复制体已停止原定计划的布放，请下达指令。”
    “你们也都给我待在这里，一步都不许离开。”
    安德烈默然地松开复制体的下巴，冷漠开口：“纵使我是个死多少次都不为过的资本家，也没有看自己的家眷送死的习惯。”
    他将身上狭窄的西服褪去，丢在一旁，望着窗外已经开始淅淅沥沥下起来的小雨，还有根本不见踪迹的所谓怪物敌人。
    “这是我的城市。”
    他如是宣告。
    安德烈扫了眼来自万机之主的提示——【只需要注意玛莉娜，其他人至高五阶，不足为虑】。
    他不屑地嗤笑一声，摇头：“人工智能果然还是人工智能，就连不能小看任何敌人的基本原则都不知道。”
    末了，安德烈随手将数厘米厚的防弹玻璃击碎，自数百米的高空一跃而下。
    他那壮硕的身躯率先落地，使周围数十米的地面遍布裂纹，紧接着那不屑的声音传遍半个内城区。
    “不管你是怪物，还是剑圣——来，面对我！”
    “来面对这座城市真正的主人！倘若能杀死我，那就试试看！”
    “不管你是怪物，还是剑圣——来，面对我！”
    距离日冕高塔不足一公里的原清濯停下步子，再度将贴吧情报中安德烈主角小队四人的信息和拥有的技能扫了个遍。
    然后不带感情地呵呵笑了一下：“我是杂鱼？也好。”
    玛莉娜搂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被无视了呢，小原。”
    “这是好事才对。”
    白川若夏的眼瞳掠过自阴影中掠过的每一个残影，她提议道：“可以让玛莉娜先上，你给予致命一击。”
    玛莉娜想了想，接着赞许地点头：“好像是这么个理唉。”
    “没这种必要。”
    原清濯摇头。
    他可不想让狗子陷入大危机甚至濒死之中，到时候失手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的白川若夏面色微变，语气严肃：“你在小看安德烈？小看一个年龄超过两百年的六阶灵能者，六次基因觉醒者？”
    “我可没说过小看，只是……”
    原清濯从玛莉娜的背后取过一柄平平无奇的铁剑，用手指弹了弹剑刃，漆黑的眼瞳底部清晰倒映出那个站在日冕高塔下的男人。
    “他有那两百年的经验与见识，我也有能够逾过着区区二百年的天赋而已。”
    (本章完)

 第126章 【时间倒流十五秒】（为“花开唯心”加更）

    第126章 【时间倒流十五秒】（为“开唯心”加更）
    “为了避免初见杀，就先来试探深浅一下吧。”
    原清濯掂量着手中轻便的“铁剑”，脑海中掠过方才看见的，安德烈·华纳最为著名的灵能。
    ——【时间倒流】。
    二百年前，五阶时安德烈所能做到的极限是一次倒流二十秒。
    那二百年后，原清濯保守一点，先将这条线先划定为二百秒吧。
    十倍。
    这已经是考虑到万机之主大概率还在爆兵和做一些小动作后，进行的十分保守的估计了。
    不然原清濯高低要等个一小时再说。
    原清濯用武道意志操控着拉娜打造的——那除却坚固以外毫无特点的长剑飞窜到了距离他们一公里以上的某处小巷阴影之中。
    面对机制怪，谨慎一点是必须的。
    原清濯可不想下一刻就看见一双拳头把自己砸入地面。
    这时，他的脑海中又闪过一个想法：“现在没有被安德烈发现的话，那就说明200秒的确在安全界线之中？”
    但也有可能是安德烈已经进行过时间倒流，却没有识破他“人剑分离”的操作，所以显得尤为谨慎。
    犹疑片刻后，原清濯没有再加长或缩短等待时间，只是让白川若夏全力警戒着周围，而后自己同样用武道意志隔空锁定着日冕高塔前的安德烈。
    然后便是等待。
    等待，等待。
    200秒的时间在此刻显得尤为漫长。
    十秒钟过去后，安德烈同样如此觉得。
    情报中显示，无论是怪物还是剑圣，先前所拥有展现的手段都是近战攻击，那么哪怕她们明明知晓他拥有时间倒流的灵能，至少也应该露面了……
    不。
    安德烈默默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倘若对方知晓自己可以时间倒流，那么所求的目的就很简单了。
    ——一击毙命。
    让自己没有使出时间倒流的机会，这才应该是最优解。
    也就是说，那两个近战怪物现在大概率躲藏在暗中细致地观察着自己。
    那么他的应对手段就十分简单。
    安德烈不动声色地通知如今正掌控着内城区城防炮的日冕卫队总队长：“将日冕高塔方圆五百米夷为平地。”
    ——如此一来，不知底细的暗中交手就将变为对他极为有利的正面对抗。
    可这下，他能明显地感受到那位平日里冷漠至极的总队长的迟滞。
    哪怕只有半秒。
    然后总队长问：“密钥。”
    “*******”
    “密钥正确，再次确认指令——【将日冕高塔方圆五百米夷为平地】。”
    地下总控室内，总队长的语气有些颤抖，他浑身发冷地将手指放在了那个通红的按钮上……
    以日冕高塔为中心的方圆五百米……汇聚了全日之城的菁英，高楼数量最多，最繁华，也是人流量最大的地区。
    在尚未疏散人群的现在，会有多少人？
    十万，还是二十万？
    亦或者更多？
    自己的同僚们，还有自己曾经的妻子和儿女……
    双手早已被鲜血染红的总队长忽然有些恐惧。
    “确认。”
    但在听到这两个字的那一瞬间，总队长沉默地合上了双眼。
    他在周围几个漫不经心的同僚的注视下，用力地按下那个鲜红欲滴的按钮。
    于是，
    毁灭瞬息而至。
    自四面八方的天穹顶端降下的，不止有冷冽的雨水，还有无穷尽的光与热。破坏力近似于小型核弹，却拥有高安全性，高稳定，高可控的“蚀灭弹”熔铸了电子屏上的红圈范围。
    一分不多，一丝不少。
    那些痛苦的惨叫与悲伤的泪水尚未发出落下，便与周遭的钢铁丛林一同融化成了人眼所看见的蒸汽。
    “他妈的，那叫安德烈的狗贼疯了！？”
    玛莉娜的竖瞳收缩至极限，她浑身的毛发炸起，下意识地就想拉着原清濯朝后奔袭而去。
    却被原清濯用手拦住了。
    因为现在的后退没有意义。
    她看见少年的眼瞳冷漠，他发出一声不快的叹息：
    “麻烦。”
    ——自己，似乎有些太过大意了。
    .
    方圆五百米化作了人间炼狱。
    安德烈却只是微微挑眉。
    居然，那两个敌人都没有出现，没有趁着这一刻无处藏身的机会冲出。
    他咧咧嘴。
    说什么玛莉娜只是会无脑前进的怪物，白川若夏只会一手剑术……
    这不是早就看出了自己的灵能，并加以试探吗？
    五百米都试不出来，可真够谨慎的。
    早说了，情报什么的都不可信。
    可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安德烈轻轻打了个响指。
    【时间倒流十五秒】。
    于是总队长颤抖的声音再度响起。
    “密钥正确，再次确认指令——【将日冕高塔方圆五百米夷为平地】。”
    “不，更改指令。”
    安德烈没有一丝迟疑：“更新指令为——【将日冕高塔方圆一千米夷为平地】。”
    “……”
    “请再次确认密钥。”
    “密钥正确，再次确认指令——【将日冕高塔方圆一千米夷为平地】。”
    “确认。”
    指数倍的蚀灭弹再度从天而降。
    “开什么玩笑——！走——！”
    比玛莉娜的嘶吼更快的是白川若夏，她在感应到蚀灭弹发射的一瞬间便搭建好了磁场力量的防护，然后才被玛莉娜扯住后颈，以极速向后退去。
    在半径一千米的绝对毁灭降临的前一刻，玛莉娜仿佛都感觉自己的意识要燃烧起来了。
    明明只是数十米的距离，可她却不由自主地朝后后退了一百米甚至还要更多！
    “啧。”
    玛莉娜看到手中的原清濯的面色不知何时陷入了令人发寒的冷漠，她正想要开口说话，却听见了原清濯稍显沉闷的话语，
    “我的错，小瞧了敌人的心性。”
    原清濯无比平静地说，
    “因为见过了拉芙娜，所以我原以为哪怕安德烈经过了这么多年，哪怕在时间倒流之中，也应该因为这几十万人犹豫片刻。”
    他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自己的问题，然后说：“两位，我们现在要面对的，并非日冕集团的董事长亦或者万机之主的触手，而是一台为了能够达到目的，无视一切代价的杀戮机器。”
    原清濯却没有说更多，因为现在的话语在时间倒流之前没有意义。
    下一次，他们或许就逃不出来了。
    【时间倒流十七秒】。
    一切，再次倒转而去。
    (本章完)

 第127章 相信的心就是你的魔法

    第127章 相信的心就是你的魔法
    “密钥正确，再次确认指令——【将日冕高塔方圆五百米夷为平地】。”
    安德烈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灵能，有些怀念地拨弄着时间与光的指针。
    自己有多久，没有同所谓的“敌人”，所谓的“革命军”动过手了？
    啊，当然这一次并非革命军，而是那在过去毁灭了人工智能的强大敌手。
    他毫无压力地传讯道：
    “更新指令为——【将日冕高塔方圆两千米夷为平地】。”
    方圆两千米。
    已经是小半个内城区了。
    在比上两次更长久一分的沉默中，总队长执行指令。
    .
    远在一千米之外的原清濯微微抬眸，制止了玛莉娜想要拉他后退的动作。
    “来不及。”
    他冷声道。
    “以日冕高塔为中心的两千米范围，下一秒就全都会毁灭——虽然不知道是几次，但他大概率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原清濯无比冷静地分析道：“倘若想在一秒内撤离千米以上，发出的动静毫无疑问就会被安德烈注意到……以时间倒流为代价，换取处在暗中的我们的情报。”
    “——这就是他的目的。”
    原本乌黑天穹上的雨水与云层尽皆被蒸发殆尽，只留下了一片又一片的赤色红霞。
    毁灭的红霞。
    “白川，展开防御。”
    原清濯收缩武道意志，唯有留下了一线在安德烈身上，他再次从玛莉娜的背上抽出一柄铁剑，用指尖将原本就布满裂纹的它击碎，化作了流砂般的隔层，
    “我来助你。”
    原清濯不仅要协助白川若夏进行防御，同样要保证三人的隐蔽，以防被安德烈发现他们的位置，从而进行下一次的时间倒流……在闹市中进行隐蔽和在荒地中隐蔽的难度差的可不只是一星半点。
    等会。
    原清濯突然反应过来。
    倘若他们选择逃走——会引发巨大的动静。
    倘若他们选择留下——在散去隐蔽的那一刻，甚至在没有被汽化的一瞬间，就会被安德烈所发现。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安德烈的第二种灵能——【光】。
    操纵光，释放光，压缩光……天知道身为六阶灵能者的安德烈能将普通的光线玩出多少样。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在一个平面上操控方圆两千米的光线制成一张检测网，去扫过除却他们三人以外一无所有的荒地，对于安德烈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那么，要赌他的武道意志能够瞒过安德烈的光线检测吗？
    原清濯的眼瞳冰冷。
    答案是……
    ——不赌！
    “白川，顶住，不然大家就一起死在这。”
    原清濯放弃了协助白川防御的想法，将武道意志尽皆积攒在了那一柄早已等待良久的铁剑身上。
    “放心。”
    白川若夏周身的磁场抽丝剥茧般流动起来，化作了一个半圆。
    原清濯深吸了一口气。
    去赌一半一半的可能性，可不是他会做的出来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比主动出击更好的选择了吗？
    主动出击，让安德烈捕捉到攻击的方向，然后再次时间倒流去调动所有的蚀灭弹攻击铁剑所处的方向。
    ——这不正是对方想要做的事吗？
    而当安德烈再次倒流时间的那一刻，机会才会真正来临。
    这是安德烈所不知道的手段。
    情报优势的机会，直接接近安德烈，以防他使用蚀灭弹进行饱和打击的机会，只有一次。
    可十几秒之前的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如今的想法？“玛莉娜。”
    原清濯忽然开口，迎着狗子疑惑的视线露出一抹温和冷硬的笑：“靠你了。”
    尚不待玛莉娜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就在毁灭前的安宁中，原清濯的双手已然化作残影，结出了同古籍中古代炼气士操控飞剑的，一般无二的法印。
    毋需考虑消耗。
    安德烈会替他承担。
    就在蚀灭弹落下的一瞬间，那柄平平无奇的铁剑的速度由静止的零直接飙升至数倍，甚至十倍音速。
    跨越一公里所需的时间甚至不到三分之一秒。
    剑的速度，要比炮弹落在半空再爆炸的时间更快一分。
    铁剑自背后穿透了安德烈的腰腹，而后横扫！
    竟轻松斩断了安德烈的半边腹部。
    鲜血同大地上的日冕一同洒落。
    这一次，安德烈的双眼中终于流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讶异。
    不过，随之而来的还有嘲弄。
    ——纵使惊讶于白川若夏能够使出千里飞剑般的手段重伤于他，但这无所谓……杀不死他的伤害，没有意义。
    只会白白暴露了位置而已。
    那方向，一千米左右。
    安德烈回头，望向那铁剑飞驰而来留下的雪白栈道，平静地合上眼。
    【时间倒流二十二秒】。
    “密钥正确，再次确认指令——【将日冕高塔方圆五百米夷为平地】。”
    “取消指令。”
    安德烈漠然开口，而后毫不犹豫地朝着铁剑袭来的那个方向迈步。
    全力，奔袭而去！
    “通知全体日冕卫队，朝我所划定的区域包围而去，无需掩藏身形。”
    在这道通讯发出去的一瞬，安德烈健硕的身躯已然越过百米，达到了亚音速的恐怖速度。
    路途中的行人，车辆，还有多余的东西尽皆被他全部掀翻。
    远在一千米之外。
    感受到安德烈突然的位置移动的原清濯露出一丝茫然的表情。
    玛莉娜和白川若夏第六感中的大危机消弭不见。
    但原清濯下一刻就发现，安德烈所奔跑的方向，正是他安放在那里的铁剑！
    “这是……什么意思？”
    原清濯犹疑了瞬间，不知安德烈此举的目的与动机是什么。
    那么，要继续潜藏等待吗？
    “机会。”
    玛莉娜轻声呢喃，金色的竖瞳收缩至一根笔直的竖线。
    ——绝不能放过的机会。
    而后在原清濯伸出手拉住她的前一刻，有着璀璨金发的怪物便已然化作一道虚无的闪电，脱离了原清濯武道意志的隐藏，朝着那座日冕高塔前行而去。
    “玛……啧，白川，跟上。”
    原清濯暗骂一声，同样追寻着玛莉娜的脚步极速前去。
    (本章完)

 第128章 斩

    第128章 斩
    机会。
    机会的味道流淌在大气之中。
    玛莉娜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问都不问地就跑出来，也不知道自己跑到还看不见的地方想要做些什么。
    但这些都无所谓。
    因为她的身体，她的本能，她的直觉无一不在告诉她。
    ——要抓住这个机会。
    不能让它从自己的指缝间溜走。
    如果这是自己的失误，那么玛莉娜认为现在的她也有足够的资格去承担其后果。
    向前，向前。
    自马路中，自墙壁上，冷冽的玛莉娜奔袭在氤氲着水汽的大气中。
    数百米一簇而过。
    安德烈以亚音速的速度朝着铁剑的地点赶去。
    而玛莉娜用了三秒追上他。
    纳入视线，锁定敌人，再用五感记住。
    玛莉娜潜入无处不在的背影与人声中，就像是水流入水中那样自然。
    不发出一点多余的动静。
    鎏金般的眼瞳炽热又冷漠，仿若倒映着安德烈的死亡。
    在这一刻，她明白了直觉所指的“机会”的意义。
    极速奔袭的玛莉娜自翻滚中顺畅地抽出一柄平平无奇的长剑。
    她会，猎杀猎物。
    “怪物，剑圣……会是怎样的敌手呢？”
    安德烈弯了弯嘴角，哪怕绝对的优势在他手中，他也依旧将灵能放置在时间倒流的“指针”上。
    这是他在漫长的时间中研究出的一种小技巧。
    这样一来，原本需要零点三秒才能发动的时间倒流，就只需要零点一秒即可完成发动。
    这看似微不足道的提升，却能成为强者厮杀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哪怕早已物是人非，安德烈也不想再经历一次零点二秒的绝望。
    “抵达现场的日冕卫队，报告情……”
    安德烈的思绪尚未收回，却清晰无比地通过人造神经舔舐到了铁器穿过血肉的疼痛。
    就和时间倒流之前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上一次剑刃是擦着脊骨斩断了他的半截腰腹，这次却精准无误地穿透绞碎了他的左胸腔的心脏。
    是剑圣吗？
    从四面八方无死角包裹而来的高能激光在安德烈的身后骤然合拢，他却没有感受到击穿或者烧焦实物的
    退走了么。
    安德烈下意识就想启动时间倒流，只需要零点一秒，甚至加大灵能灌注还能缩减百分之一的时间……
    只需要这点时间，他就可以将时间倒退回几秒前，然后直接对从身后袭来的剑圣进行回击，甚至一击必杀。
    然后这样的念头被他冷漠地按灭。
    安德烈环视着四周杂乱无比的街道和惊恐的人群。
    退走了？开什么玩笑！
    他的【直觉】可无比清晰地在说着：
    ——那偷袭家伙就在他的十米之内。
    现在启动时间倒流，也行。
    哪怕对方在自己的十米之内，可哪怕自己的头颅被斩下，脊椎被分成两半也不会立刻死亡。
    所以他被瞬息杀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也不是没有……
    如果对方并非【剑圣】，而是那个万机之主都在恐惧的【怪物】的话。
    在一个素未谋面就能贴近自己背后十公分的六阶强者面前直接使用时间倒流，无异于将性命交到对方的手中。
    安德烈从来不赌。
    安德烈不将自己的命运置于虚无缥缈的可能性上。
    最少，也要等试探三手之后。
    更何况，有些奇怪。一模一样的铁剑和触感，却从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袭来。
    是剑圣与怪物分开了？
    还是说……
    有隐藏在暗处的第三个未知强者存在？
    “一个人就敢来直面我……我到底是该夸你是魄力十足，还是勇气可嘉呢？”
    不过短短两秒，安德烈心口处的贯穿伤就已经几乎愈合完全了——对于他来说，心脏被绞碎，也不过只是身体暂时丧失了一个比较重要的动力源而已。
    对他来说，这样的动力源在身体中自然的有六个，非自然的有四个，外置的紧急液体动力源还有两管。
    原本平平无奇的【肉体强化】，在抵达六阶之后也会迸发出令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潜力。
    例如要害几乎被消灭，又例如义体改造无上限……
    所以，这样的小伤无关紧要。
    安德烈再次分析局势。
    对手躲藏在人群与建筑中。
    那么他要做的依旧很简单。
    ——消灭人群，蒸发建筑。
    于是，下一刻有光在安德烈的背后亮起。
    数千上万度的高温在安德烈思绪转动的第一个瞬间，便无差别地降临到了这条在两分钟之前还繁华无比的街区上。
    而对于那些高耸的建筑，则有激光先将它们切块，再由高温一同蒸发。
    “妈妈……我怕！”
    “快跑，快跑啊！”
    “这是……日冕集团的董事长安德烈先生！”
    “是了，是安德烈先生！”
    那些嘈杂的呼喊声，年龄，身份不同的人们，强弱有别的灵能者，在这一刻得到了同样静谧的蒸发。
    安德烈在近乎奢侈般地挥霍灵能。
    不过短短一秒，安德烈便化作人形蚀灭弹将这条街区一扫而空。
    并且，轻而易举。
    在这样的高温炼狱之下，唯有一道沉默的身影半蹲在焦土上。
    距离他……不过五米！
    就连衣物都完好无损的玛莉娜抬头，一切多余的情绪被她暂且吞吃。
    澈金的眼瞳爆裂出摄人的寒光。
    斩！
    安德烈的脖颈前半段，皮肤血肉和喉管被轻易斩开。
    可也仅限于此。
    在迅速的后退中，安德烈有些疑惑地想着。
    来者不是剑圣倒还在他的预料之中。
    可是，野兽居然也会用剑？
    不，正是能够轻易使用所有杀人的兵器，才会被称作怪物吧。
    还有，有谁在帮她抵挡高温……
    安德烈的脑海中有灵光如闪电般划过。
    ——五米的距离，哪怕自己的反应再怎么快，怪物也不可能只出了一剑便停在原地。
    她是故意要逼退自己！
    【时间倒……】
    “斩。”
    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每一处空间之中。
    安德烈进入了他的武道意志的范围之内。
    这是必中的一剑。
    于是铁光自天而降，从上而下将不小心闯入领域的安德烈斩成了两半。
    【……流五秒】。
    在最后一刻，被分为两半的安德烈，同那被披露在烈阳阴影之下，毫无感情的眼瞳相中对视。
    安德烈笑了。
    “原来，最大的敌人是你。”
    时间再度倒转而去。
    (本章完)

 第129章 无所谓，我会斩杀

    第129章 无所谓，我会斩杀
    一切回到了五秒之前。
    稍显惊恐的人群攒动，而这次安德烈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调动千束万束激光朝着玛莉娜潜藏的地方直射而去。
    滋滋滋。
    激光与什么东西相交而产生的高温蒸汽不断冒出，模糊了安德烈的眼瞳。
    没效果？
    安德烈的瞳孔进一步收缩，望见了他所瞄准攻击的对象。
    被极高温汽化的金属蒸汽升腾而起，而在其之后，有身披冷白鳞甲的少女同他漠然对视。
    ——白川若夏！
    磁场力量涌动，在取下下身的鳞甲裙摆汇聚成巴掌大的小剑，化作一道流光直直地朝着安德烈的脖颈飞去。
    “什么时候交换的位置……还是他？”
    未知的手段。
    安德烈的脑海中瞬间掠过数个念头。
    然后果断地做出决定。
    ——先杀那个男人！
    倘若能够让他躲在暗处，没有压力地肆意交换怪物与剑圣的位置，那么也许在大量的日冕卫队到来之前，自己就会陷入死亡的威胁之中。
    哪怕如今时间倒流后的安德烈尚未受到一丝伤势，也做出了如是的判断。
    所以，按照他之前斩杀自己的位置……
    安德烈汇聚流光，毫无征兆地出手。
    可大量的光却只照射在了空无一物的大气之中，将不远处的建筑洞穿出了摄人的大洞。
    ——不在！
    安德烈微微皱眉，可他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能在初次见面就差点将自己逼入死局的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已经进行时间倒流的事实。
    所以改变藏身之处是自然的。
    用不知何时覆盖了铁甲的拳头将纯白的小剑砸成粉碎，安德烈一转想要找出原清濯的动作，反而径直朝着白川若夏冲去。
    ——先解决一个在明面上的，那躲藏在暗中的男人自然也无人可交换。
    强大无匹的生物磁场闯入了白川若夏周身转动的磁场当中，令她对“战甲”的操纵出现了一丝松懈的空隙。
    安德烈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背后的最顶级的斯安威斯坦在这一瞬启动。
    时间在此刻被拉长千倍以上。
    刚好，同白川若夏的主观加速相互抵消。
    故而她也有余力触动原清濯叫她在此刻才能触发的“机关”。
    随着身形一阵闪动，安德烈身前已然换做了另一个浑身肌肉爆棚的兽耳少女。
    ——那男人的反应速度有如此之快吗？
    安德烈想要调用光线洞穿玛莉娜的身体。
    可玛莉娜的速度近乎与他等同，无愧于万机之主先前所说的“怪物”二字。
    来不及。
    “换人。”
    玛莉娜狞笑着，过于强大的肉体与他人身上绝无仅有的激素，让她即便没有类似于斯安威斯坦拉长主观时间的义体，也能跟上这钻入时间缝隙之中的安德烈的动作。
    当然，代价是……无比疼痛。
    可只是疼痛而已，疼痛只能让怪物变得更加兴奋，也更加愉悦。
    一记平平无奇的鞭腿跨越这微末的空间，轻轻地撞在了安德烈及时抬起的左臂上。
    这一瞬间，安德烈感官中的天地静滞了下来。
    唯有这与他肉体接触的鞭腿爆裂出了远远出乎了他预料中的澎湃巨力！
    他没有丝毫犹豫。
    【时间倒流十秒……】
    “斩。”
    仍旧是那声淡漠的声音。平平无奇的铁剑自天而降。
    将安德烈那千锤百炼，宛若精钢也塞入了精钢的高大肉躯再一次地斩为两半。
    意识仍未消散的安德烈第二次地同那悬浮在半空的黑发少年对视。
    这就是他的敌人。
    ——尚且不知道他被斩成两半也不会立刻死去的强大敌手。
    唯有瞬间被摧毁身上的所有动力源才会死去。
    这是他目前所剩下的，唯一的信息差优势。
    被斩为2.5半的安德烈勾了一下嘴角。
    他上次甚至还认为是“碰巧”“不小心”或者“唯一”。
    可这少年居然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逼入了接近于“必死”的境地……
    安德烈在心中赞叹道：
    ——这是何等果断的决策力。
    所以，我必杀你。
    ——安德烈的灵能储备剩余80%。
    时间倒转，回到十秒前。
    原清濯刚追上玛莉娜，停稳脚步，正分析着当前的局势想让白川若夏做些什么的时候……
    一轮灵能大日毫无征兆地降临在这街道的半空。
    人群与建筑又一次化为毫无意义的飞灰。
    “防御。”
    原清濯的话语与白川若夏操纵磁场的时刻相同。
    玛莉娜正想要越过那数米距离洞穿安德烈的心脏，就被原清濯扯回了身旁。
    “我差点就能抓出他的心脏了，拉我回来干什么……”
    玛莉娜嚷嚷着。
    “看他果断的动作和熟练度，不止一次了。”
    原清濯的表情倏无波动，一切战场中微不足道的信息都涌入他的大脑中，然后被拆解分析，再组合为有效的信息，得出结论。
    现在的原清濯，前所未有的冷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冷漠。
    面对能够进行时间倒流的不讲道理的敌人，所需要做的事有三件。
    其一，试探出对方时间倒流所需的准备时间。
    其二，抓住任何能够抓住的机会，将其一击毙命。
    其三，绝不能犯下一次失误，绝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不能犯错，不能犯错，不能犯错。
    在原清濯的视角之中，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两次几乎成功斩杀的安德烈，只是未能斩杀彻底而已。
    他只知道，自己三人被安德烈用灵能光线发现位置，失去了偷袭和先手优势，大概率就要陷入苦战之中了。
    倘若方才任由玛莉娜出手的话，或许能够击碎安德烈的心脏。
    可玛莉娜呢？
    也许会被时间倒流而来的安德烈一击毙命。
    在不知道心脏是否为安德烈死亡的条件时，原清濯当然不可能冒着这种风险去用玛莉娜赌博。
    “只是的时间要长一些了而已，无妨。”
    “玛莉娜，主攻。”
    “白川，去预测他的意图进行防御，自由发挥。”
    原清濯撤去自身武道意志的掩藏，暴露在了安德烈的视野之中，他提着那柄斩杀安德烈两次的铁剑，连看都没看安德烈的眼睛一下，轻声说，
    “我负责，将他一剑斩杀。”
    (本章完)

 第130章 守护之拳转动一百万匹！（4k）

    第130章 守护之拳转动一百万匹！（4k）
    想要斩杀除玛莉娜以外唯一的六阶灵能者，六次基因觉醒者，拥有着赖皮般的时间倒流灵能的安德烈·华纳……
    其实很简单。
    如果只有原清濯，玛莉娜，或者白川若夏三人中的其中一人很难做到这件事，甚至于不可能做到。
    但此时三人站在一起，同时面对着安德烈，原清濯忽然就觉得整件事就变得简单起来了。
    他还不知道安德烈为何要抛弃优势位置，朝着自己先前安放的铁剑冲来的原因，但大抵跟时间倒流之前的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关。
    其实原因根本无所谓，重要的是他这样做了。
    而玛莉娜把握住了这样的机会。
    如此一来，在短时间内安德烈不会有日冕卫队和几个董事长的支援，原定清杂的白川若夏就能腾出手来和他们一起对付安德烈。
    至少要在这个时间里，重伤安德烈。
    原清濯想，
    ——安德烈似乎在某些地方，是和他一样的人。
    倘若战斗，就要把主动权掌握在手中。
    哪怕为了拿到这主动权，从而放弃了原有的些许优势，让自己暂时性地落入下风。
    因为像他们这种人。
    ——绝不可能将任何一丝胜利的可能性放在敌人的手中，以期待敌人可能会失误犯错。
    “你们两个，不要抵抗我的力量。”
    原清濯漠然地同安德烈对峙着。
    他有些费力地让武道意志钻入白川若夏严密的护体磁场与玛莉娜强大的生物磁场中。
    这样一来，原清濯的声音就能够无视短暂的空间距离，直接回荡在她们的脑海之中。
    其余二人的声音同理。
    这样的“小队频道”，就节省出了声音在大气之中传播的时间。
    同样，他耗费一定的精神也能用武道意志随意更换三人的位置。
    如此一来，在由原清濯直接统筹全局战斗后，击杀安德烈的第一个条件形成。
    ——最大程度地削减安德烈用时间倒流产生的“先知先觉”的优势。
    白川若夏能使用磁场增幅第六感与主观加速的连招。
    玛莉娜也能通过近乎恐怖的直觉模糊地感受到安德烈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可白川根据现状的反应终究需要一瞬的时间，也有可能被安德烈骗招。
    玛莉娜的直觉也不可能每次都精准无误。
    但原清濯不一样。
    在知晓安德烈三大灵能的情况下，对方只要抬手，实战经验丰富到可怖的原清濯就能知道安德烈下一步想要做什么，又大概想要用什么手段达成。
    他想安德烈在摸清了自己三人所有的能力之后，也能做到这点。
    ——能够做到“先之先”。
    这是一个“强者”的基本素养。
    白川缺乏足够的实战经验来磨练，而玛莉娜则在战斗中不太喜欢动脑，强行让她动脑的话反而会适得其反。
    可……
    “我不会给你这个时间。”
    原清濯同安德烈对视，皆在对方眼中见到了平静如水的澄澈杀意。
    于是二人同一刻笑了。
    这样的死寂被玛莉娜的怒吼打断。
    “吸血鬼笑什么笑，给爷死——！”
    这一声怒吼几乎把原清濯和白川若夏一块儿送走。
    “他妈的，忘了让狗子调节‘音量’了……”
    ——白川若夏能够反应过来并自动把“音量”调节到正常程度，可如果不和玛莉娜说的话，她可不会。
    原清濯的面容僵硬，只觉得大脑被一百万匹的杀鲸霸拳狂轰滥炸了一波。
    自无数高能光束的空隙之中，玛莉娜已然贴近了安德烈身前的一米之处。
    眼看就要一拳轰出。
    原清濯没有犹豫。
    换人。
    身上叠了不知多少层磁场甲的白川若夏径直抬剑，朝着安德烈斩去。
    而她周身的磁场护甲已经与一层光线“平面”开始碰撞，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轰！
    安德烈的胸膛处浮现出一条深邃的血痕，跳动着红光的内脏清晰可见。
    但白川若夏同样被一瞬间击碎所有护甲，被结结实实地打中一拳，朝着远处的高楼倒飞而去。
    “继续。”
    平静的声音回荡在已然又站在安德烈面前的白川若夏脑海中，作为代价，原清濯在撞碎了数层水泥墙壁后用武道意志停下了自己的身体。
    紧接着，他与玛莉娜交换，继续紧盯安德烈，让狗子时间赶过来……
    可刚刚与玛莉娜交换完位置，一道硕大的拳影就已经不知用什么方法跨越白川若夏的阻拦，卡在了他思绪转动近乎虚无的“冷却时间”上。
    即将落在他的鼻尖处。
    ——他用了几次时间倒流了？
    原清濯来不及闪躲，只得用脸“硬吃”了这一拳……
    两拳三拳四拳……甚至于数十拳！
    在玛莉娜赶来，白川若夏回头的零点零几秒，已经足够安德烈对原清濯全力输出数十拳了。
    “啧。”
    “小原——！”
    在另外二人发出的声音里，被打成了一个角速度大到恐怖的陀螺的原清濯，对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安德烈露出了一个笑容，
    “武术，很神奇吧。”
    ——消力。
    众所周知的是，只要消力的熟练度足够高，又让使用者拥有足够的消力距离，那就几乎能免疫绝大多数的物理攻击。
    ——特别是拳头一类的钝击。
    原清濯就是如此。
    熟练度极高的消力技巧将安德烈拳中近乎所有的力道，都通过不断加快的旋转防了出去。
    而剩余一些的绝大部分，也被他使用武道意志创造出只对于他存在的空间距离消去。
    所以这一顿时机绝妙，原本能将原清濯殴打致死的连招，除却拳脚表面附着的高温光线磨去了原清濯的皮肤，从而削减了他的部分血量……
    那近乎所有的恐怖力量，全都被防出去了。
    这是安德烈此生以往绝没见过的，纯度极高的武道技术。
    这个世界在新纪元前的确存在武术，可只不过是从未被人重视的微末小道而已……这个世上没有武神白河，也没有原清濯。
    自然也就诞生不出消力这种绝无仅有的绝技。
    可即便如此，那也是他的……
    ——失策。
    安德烈垂眸，日之城性能最强的斯安威斯坦启动，身形极速朝后退去。
    同时，无数的光聚集在他身前，一部分化作了向前疾驰而出的光剑雨，另一部分则化作了护住头颅的光之壁。时间倒流也在此启动。
    【时间……】
    “敢打小原……”
    在与原清濯交换位置后，同样极速转动的玛莉娜将这份恐怖的转速化作了自己的力量。
    差点以为原清濯就此殒命的玛莉娜眼瞳血红，在撕裂罡风的转动与光线溶解血肉的剧痛中，她嘶声咆哮着出拳：
    “守护之拳，转动一百万匹——！”
    【时间……】
    【时间倒……】
    【时间倒流……】
    安德烈硕大的头颅与小部分上半身在顷刻间消失无踪，仿佛被什么无比锋利的刀刃切开那般光滑。
    在其后，是倒塌成为废墟的数十栋高楼大厦。
    “白川若夏，磁场借我一用——！”
    在原清濯同步的调动之中，白川若夏松手，尽全力将白剑上的磁场转动加速到最大。
    皮肤被焚烧大半的原清濯浑身焦黑淌血，他仅剩的一只眼瞳依旧如最开始那般冷冽如冰。
    在毫不滞涩的印法下，猩红的剑指对准了那安德烈剩下的半截身躯。
    “斩！”
    原清濯平静出声，白剑如绚烂的长虹般划过半空，将平整的街道，错落的高楼还有飘荡的雨水与如城厚重的乌云一同斩成两半。
    日光倾泻而下。
    【时间倒流十……】
    【时间倒流十……】
    【时间倒流十……】
    啪！
    噗！
    轰轰轰轰轰！
    “叫你敢动我家小原！踩死伱这狗种！死玩意！”
    在震耳欲聋的怒吼里，原清濯看见玛莉娜不断抬脚再踩下，抬脚，踩下，抬脚……
    如此反复。
    直至周遭上百米的废墟都被震为窸窸窣窣的齑粉，处在漫天灰尘中的玛莉娜才稍微停下脚，胸膛起伏着喘了口气。
    紧接着又开始继续跺脚，砸拳，仿佛想把安德烈仅剩的那几丝血肉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不远处，白川拿起了被融化到只剩下一小截剑柄的白剑，看向了浑身焦黑，被烫化了一只眼球却依旧和先前那般平静的原清濯。
    于是不由得心生半分敬佩。
    白川若夏的眼前发黑，便止住脚步，问道：
    “安德烈死了？”
    “他要是没死，你现在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原清濯咳出了点被蒸发干了水分的身体碎块，声音难听又干哑：
    “草了，差点被一顿偷袭带走……还好不用去和牢大打复活赛，不然就这最近的风评回转来说，还指不定谁赢呢。”
    白川若夏深呼吸好几下，才抹去方才那一瞬超频使用磁场力量的负荷，恢复了视野，让眼前重新亮起来。
    沉默了两秒后，她说，
    “刚刚那两招，漂亮。”
    “想学？”
    原清濯转头，背后随之掉下了一堆焦炭碎片，他毫不在意地咧嘴，面容恐怖地像是从焚化炉里跑出来的死人尸体：“叫我爹我教你啊。”
    在玛莉娜殴打大地的背景音中，白川若夏沉默两秒后笑了一下，
    “本来想救你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我超别！”
    原清濯又稀里哗啦地呕血了一阵，然后才断断续续地说道：“别啊……区区一个无关紧要的安德烈死了而已，不还有沟槽的万机之主等着我们去杀呢。”
    “卖队友也不是这个时候卖的吧……”
    “你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些垃圾话的？”
    白川若夏不解地皱眉……受到如此之重，甚至可以说是致命的伤势还能毫不在意地和她说烂话聊天。
    ——难道这是在什么超梦或者游戏中吗？
    她默默地调动滞涩，却突破了一段上限的磁场力量，小心地缓缓灌入濒死原清濯的体内。
    “我超，要装不下了，好多！”
    “说人话。”
    “慢点灌磁场力量大姐，我这小身板一下受不住太多。”
    话虽如此，但白川若夏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原清濯说话不再有气无力。
    那些被焚烧坏死的血肉也逐渐脱落，被新长出的粉红肉芽替代，紧接着再是皮肤与神经的一点点覆盖再生。
    这过程看得白川若夏都头皮发麻，天知道会有多痛。
    可这反而对原清濯来说是最微不足道的事情。
    原清濯感受着左半边黑暗的视野在一瞬间伴随着疼痛恢复，他有些不适应地转了转头。
    而后便看见了走路一顿一顿的玛莉娜从那可怖的深坑之中踱步而来。
    无数个细小的血洞遍布在她的身躯之上，有些尚且还在淌着血，有些却已经表面愈合完毕了。
    “狗子，搞这么惨啊。”
    “这惨什么。”玛莉娜啐了口血沫，不屑地拭去嘴角的灰与血：“敢打我家小原，管他什么安德烈鸟德烈，用什么时间倒流时间加速的，直接一拳跟他爆了。”
    她走到了原清濯的身前。
    高大的阴影自上而下投射而来，替他挡住了阳光火辣的炙烤。
    “谢了。”
    原清濯抬头，有气无力地勾起嘴角。
    “谢什么，你才辛苦。”
    玛莉娜有些疲惫地喘着气，试探着问道：“安德烈……死了吧？”
    原清濯指了指那堪称奇观的深坑，
    “这不是被你砸的灰都不剩了吗？”
    “那就好。”
    玛莉娜长舒了一口气，环视着周遭的平地焦土还有远处的满目疮痍，有些不适地揉了揉鼻尖。
    血腥气太浓了。
    原清濯看到这一幕，掐了一把玛莉娜的大腿：“别太在意，往好了想，说不定一大堆资本家也被我们连带鲨了呢。”
    玛莉娜张了张嘴：“可有很多无辜的人因我而……”
    “没办法。”
    皮肤已经差不多愈合完毕的原清濯温和地笑着：“没办法不是吗？从你开始追他到现在，一共过了有两分钟吗？”
    两分钟？
    甚至不到一分钟。
    “光是击杀一个安德烈就已经倾尽我们的全力了，再去关注周围来不及逃跑的群众……抱歉，我实在做不到。”
    他叹了口气。
    “小原你道歉什么？！”
    (本章完)

 第131章 打不过？无所谓，祖宗会出手

    第131章 打不过？无所谓，祖宗会出手
    “小原你道歉什么？！”
    玛莉娜想要伸手去拍原清濯的肩膀，或者揉他的头顶，却在看到那些仍在愈合中的鲜红血肉后将伸在半空中的手收回。
    “原因不是很简单吗。”
    原清濯在二人的搀扶之下稍显不稳地站起，将这些废墟与远方哭喊的人群尽皆纳入眼中，
    “因为，这些人的的确确就都是因我而死。”
    他感受着奇妙的磁场力量在体内流动的感觉，然后试图去记住这种能够极速愈合身体的感觉，在这个过程中，他补充道：“倘若我不选择在今天来杀安德烈，那么这些人就不会在今天死。”
    “无论他们还会被压榨多久，也无论他们过得好坏与否，无论他们过得生不如死还是怎样——至少，死亡这个事实是存在的。”
    原清濯捏了捏新生完毕的拳头，深呼吸，让气力重新灌入体内：“此处人们的死亡是因为我的能力不足而导致的，我的确心存愧疚……”
    他说着，毫不犹豫地朝这片废墟的尽头走去：
    “——可这又如何？”
    原清濯并不显得失落与茫然。
    反而显得神采奕奕。
    也不得不神采奕奕——因为哪怕强如安德烈，他也只是万机之主的“触手”之一而已。
    还有更大的难关横亘在近在咫尺的眼前。
    很难想象当初玛莉娜是怎么一点一点地把整座械之城都拆成零件的——哪怕在原清濯看过那些过去的记忆之后他也依旧这么想。
    “玛莉娜，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都能做到，从来不犯错误的人的。”
    原清濯不是神。
    他同样会犯下令自己沉默的失误。
    就如今天。
    可他不会去为此悲伤，为此落泪，因为悲伤与落泪皆无意义。
    他只是见证，记住。
    然后继续向前。
    这些失误与错误，永远都只有产生一次的机会。
    “是我们。”
    玛莉娜没在意他说的这些话，反而龇了龇牙，纠正了他几句话以前的说法。
    “好，是我们。”
    原清濯笑了笑。
    他强忍着脑海的疼痛，将武道意志化作大网展开了一瞬，结果却并没有发现朝他们战斗之处赶过来的日冕卫队。
    “没有……”
    原清濯的眼中掠过一瞬疑惑，可不过片刻他便恍然——在安德烈死后，哪怕万机之主并没有去掌控每一个日冕卫队，但它也肯定将其他董事长掌握在了手中。
    如此一来，这些日冕卫队也就相当于直接听命于万机之主。
    这样的好处是他们能够安稳地依靠白川若夏恢复状态——磁场力量，真好用啊。
    不过，提前清杂的机会就没了。
    “收缩防御圈……万机之主那边，到了关键时刻了么。”
    原清濯闭目，试图通过武道意志来链接通话此时不知身在何处的自家师父。
    可就在他刚刚尝试触动的一瞬间，一道熟悉的声音便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是从对面主动链接过来的。
    “打完了？”
    武神友好地问候道：“死了几个？你的小女友应该还活着吧……哎呀，不过那个拿剑的我还真想教上一教啊，她这样的天赋，没引路人可太可惜了，她不会死了吧？”
    原清濯冷笑：“很抱歉，一个没死。”
    “那挺厉害的。”
    武神夸赞了一声。
    “老登别废话了，直说那家伙的藏身地点在哪儿？”
    “福音科技的地底三十三层，它的主脑和供能核心都在那儿……至少五分钟之前还在。”
    原清濯骂了一声：“别tm卖关子了，直说！”
    “怎么说呢……伱看我这种老年人对电子产品也不是很敏感，对这样的情况判断不准。”
    “所以我猜它的主脑还在福音科技总部地下，但是也许已经将供能核心从福音科技下面的那个，换成了整个日之城的能源核心。”
    “不过，也有可能主脑也正在转移，不过进度摸不准。”
    “虽然不太清楚原理，但只要把这两部分全都打爆，那绝对就可以暂时断绝那个叫万机之主的电子生命在现实中的活动，之后就由你们来想办法。”
    原清濯看着电子地图上两个相差颇远的地点，沉默两秒问道：“你在哪儿？”
    武神答：“——福音科技地底三十二层。”
    “日之城能源核心在哪儿？”
    武神又答：“——日冕高塔地底。”
    “那你负责福音科技那，我们负责日冕高塔这里。”
    “这……还真有点难办啊，小子，你尽给我找这么难的差事，有你这么使唤师父的吗！”
    “使唤就使唤了，你死了我也能重新召唤，往好了想这不是有无数条命给你打打杀杀？”
    “……”
    “也是！”
    武神一拍脑袋，夸张地咧开了嘴。
    站在第三十三层螺旋楼梯之前的武神凝视着那不远处满满当当的五阶复制人，再不压抑自己那份好战的喜悦。
    “成，那那边就交给你们了，不要变成东一块西一块的就行。”
    他断开与原清濯的“通话”，撤去武道意志的潜藏，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跨入万机之主最核心的防护层，对着满目的敌人张开双臂大笑：
    “孩子们，我回来了！”
    近百位拥有不同灵能的五阶复制人在一瞬间锁定了武神的身影，又在下一瞬间在视野中丢失了他的存在。
    骤至的诡异黑暗中，武神的呢喃响起：“反正死了还能活，那就先来试试我偷来的这招……”
    他愉快地高呼道，
    “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按照不知从哪个废弃古墓里摸来的大概率是骗人，能在大街上卖九十九一本“修仙功法”的描述，武神在瞬息完成了“金丹”的凝结。
    然后，将其重重吐出。
    刺目的金光顿时充斥了庞大的三十三层。
    给我爆！
    无穷尽的高温与射线自碎裂的金丹涌出，即将蔓延至整个三十三层，毁灭其中的一切。简直就好像一个在密闭空间里被引爆的小型核弹。
    可下一刻，这些光与热却诡异的消失了。
    是空间系灵能。
    有复制体强制替换了那一片空间。
    “什么时候烟都不让人放了……我说你，别太出风头。”
    武神将那些那些因自爆金丹而从七窍中淌出的，好似正常人体内血液的半透明物质汇聚成一个小球，丢入口中在瞬间消化完毕。
    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知何时，他已经从一个高瘦的影子中钻出，将那遍布裂纹，宽厚有力的手掌搭在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肩膀上。
    于是，千万次的震动迸发而出。
    将武神的右手与男人的躯体一同震为不可见的齑粉。
    其余的复制人齐齐地看向他，如同一个人那样，脸上一同露出了嘲弄的笑意。
    ——只是杀死了百分之一，就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
    “当真是莽夫。”
    流淌在信息栈道之中的万机之主如是评价道。
    可下一个瞬间，武神的右臂却又从无到有凭空生出。
    甚至快在他钻入黑暗之前。
    那些复制人脸上的笑意便倏地凝固了。
    “喂，别小看我好吗，我好歹已经认真琢磨了半个多小时磁场力量了。”
    武神的声音从每个人的影子里以相同的分贝和频率发出。
    ——不说真正把磁场运转起来，但用永远留下后遗症的代价愈合个断肢什么的，还是轻轻松松的。
    “那么……让我想想，到底该怎么把你那存在异空间里的脑子拔出来呢？”
    在武神不断说话的时间里，有复制人开始使用光线，火焰，毒气等等扫荡整个三十三层，更有甚者用出了连武神都看不懂的手段。
    他在心里感叹道：
    灵能，很神奇啊。
    不过，就像他暂时搞不懂这些灵能一样，如果他自小赖以生存的保命技巧被这一下就破解的话，也可以不用说话，直接remake了。
    “空间啊……空间，这可太麻烦了没咋见过啊，正经人练武谁练能打爆空间的招式啊，不在我会的范畴之内啊。”
    武神的语气显得有些苦恼。
    见他没什么办法，万机之主原本因“紧张”情绪暂时提高的算力降了下来，它“看”了一眼已经走到83%的进度条，便操控一个复制人开口，
    “未知的强者，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什么？你也是谈之巨人？”
    武神显得有些震惊，不过他就像想到了什么，语气里很快就盈满了笑意：“我承认，我的确对你这另类的龟壳有点束手无策，强行提升力量打碎空间什么的也太不现实了……我可不是小登的年纪。”
    “那我想更可以谈谈了，强者。”
    可武神却完全没有理会化身谈之巨人的万机之主，他笑道：
    “但，我有的是经验，懂吗？”
    “我有的是，经验。”
    他意味深长地说着，伴随着一些神神叨叨的念话：“祖师爷在上，朝闻道第九十九代弟子白河在此，以至纯之武道，求索之仙道，不知道是什么的神道为证，向诸位之魂灵求取一丝助力……”
    不解的万机之主听着这呢喃。
    “出来吧！黄金大世之中，第三十代到五十代中的任意一个修仙的老登！”
    可三十三层之中除了武神诡异的招魂呼唤，再无任何动静。
    武神又继续叫了数遍。
    万机之主看着上涨了3个百分点的进度条，疑惑这骗小孩的话术对这未知的强者居然如此有用，便又说：“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
    “出来吧！第三十代到五十代中的任意一个练气修仙的老登！”
    这已经是第九遍的呼唤了，就连武神都不禁心想：“难道是我只会武术武道的缘故？”
    话虽如此，但武神其实完全没有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狗屁不通的老祖宗头上，这种蠢事他还不会做。
    武神正试图解析所谓的“异空间”，再像爆金丹那样整出一个能弄废身体的大活来应对它。
    可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冥冥之中似乎有大恐怖的存在苏醒，跨越无穷尽的空间与时间距离降临于此处：
    “——他妈的哪个小比崽子扰道爷清梦？”
    武神大惊：“我去，我就试试，还真能召唤出老登啊！”
    冥冥中的声音：“……”
    “嘿，瞧您说的，没别的，就想让祖师爷您出手敲爆这一碰就碎的空间蛋壳。”
    武神机灵无比地回答道，然后开始怀疑自己小时候看的那些跟故事书没什么两样的烂白话道书里面写的都是真的。
    “就这？这不都是写进义务教育里的东西——‘奇变偶不变，空间看频率’，我嘞个豆，这还要人教吗？”
    武神：“老登别叫，快出手。”
    “嘿，还给道爷我犟上了，指定给你好好上一课，等会……这天资……不对！你他妈的是第几代……？”
    “九十九。”
    于是那个冥冥中便没有再说话，陷入了死寂的沉默，似乎在积蓄力量打破万机之主用以藏身的异空间。
    用尽一切手段也没有发现第三个声音是何时来的万机之主，默默地产出了一行又一行的冗余数据代码。
    ——这声音出现的原理是什么？
    ——难道他真有办法在不拥有灵能【次元贮藏】的情况下找出我？
    万机之主的算力使用无谓地提升了一个百分点。
    太诡异了。
    无论是杀人手段，藏身技巧还是这不讲道理的恢复力，都隐隐超出了万机之主的数据库与理解。
    当然，也并非不能用灵能来解释。
    ——可难道这神秘的强者是同安德烈一样的三灵能六阶？
    更何况还有这莫名出现的第三个声音。
    这又是什么原理？
    ——不过没事，还有十二个百分点。
    ——等到主脑转移成功，整个日之城都将化作它的手足。
    万机之主想。
    “呼，找到了……以后这功能还是少用吧，多说两句都不可以，而且太不安全了……”
    那突然变得沙哑的冥冥中的声音对武神回应道。
    “祝好运……”
    伴随着这声迅速远去的“好运”的，是如同被人用拳头敲碎玻璃那样发出的清脆又刺耳的声音。
    武神看见了。
    那自破碎的异空间暴露出的，万机之主炽红的钢铁主脑！
    (本章完)

 第132章 都说了，相信的心才是你的魔法！（4k）

    第132章 都说了，相信的心才是你的魔法！（4k）
    处在全日之城最繁华的cbd中心的，那仍旧伫立的日冕高塔前。
    有三个人从那条延伸数百米甚至上千米的，钢铁城市中的荒路奔袭而来。
    【各单位注意，请阻挡这三人进入日冕高塔底部四分十二秒。】
    【各单位注意……】
    这样的信息重复了三遍，浮现在了每个复制人和日冕卫队的义眼前。
    “四分十二秒？”
    受到指令指引，从总控室中来到日冕高塔前的日冕卫队总队长沉默了一瞬，随后不禁笑道：“六阶的董事长都死在了这三个怪物手底下，就依靠我们这些虾兵蟹将想阻挡他们四分钟？”
    他掰着手指头算着：“从六百米外赶过来还要两秒，破除陷阱和早已设下的诡雷需要五秒，把几十个四阶日冕卫队杀光十秒，再用二十秒把我们几个五阶的老东西干掉……”
    “嘿，这样算来才三十七秒，兄弟们，你们不会以为那些个复制人能比董事长撑得还久？”
    总队长摘下头盔，动作极快地撕下了后颈的隐藏芯片，同时用极为熟练的黑客手段暂时性地切断了万机之主对自己的生死掌控。
    他的黑客技术不算顶尖，所以也只能趁万机之主无法腾出手的时间里这样做。
    可哪怕如此，没多久他的生命又会重新受到制约，这是加入日冕卫队所无法避免的代价。
    ——大概，五分钟就能恢复。
    但是，五分钟之后世界上还有“万机之主”这鬼玩意存在吗？
    总队长笑了起来。
    他并非是对素未谋面的原清濯三人抱有期待，而是对曾经发誓效忠的对象安德烈的强大有着极为鲜明的认知。
    那是常人无可比拟，甚至无法想象到的强大。
    可现在安德烈都死了……他们这些个小鱼小虾待在这儿不就是纯粹拖延时间的炮灰？
    拜托，他为安德烈效命是因为对方救了自己的命，所以自己就要用性命以回报。
    可这个几个小时前跑出来的“万机之主”是谁？
    没听过。
    不关心。
    也不想关心。
    万机之主怎么样，是活了死了，还是发布什么狗屁的指令，都与他无所谓。
    “所以，各位，我希望你们在送死之前先想想，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能活到今天，又是为了什么才加入日冕卫队的。”
    总队长随手抛下了那个久经沙场的斑驳头盔，愉快地吹了个口哨，在狂风的呼啸和大地的轻鸣声中扬长而去。
    就在他离开的同时，不远处已经有诡雷的轰鸣声传来。
    速度极快，就好像有人将数十辆钢铁巨兽排雷器排在一排，一同向着日冕高塔进发那样。
    在这样令人心悸的声音里，便又有数位甚至十数位有能力暂时切断与万机之主的联系，并且想要逃走的日冕卫队赶忙离开。
    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多出了十几个制式头盔。
    “还有想要走的吗？时间差不多咯~”
    自喧嚣的爆鸣与漫天的黑色烟尘之中，浑身链接萦绕着磁场的原清濯冲出。
    他抬手，于是身后的那些颗粒物与烟尘就都倏地凝聚而起，化作了黑灰色的利刃。
    就地取材，主打的就是一个不浪费！
    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有停下商量……在老大都润了的情况下还在这儿当炮灰。
    这些家伙，不是蠢货就是脑残！
    所以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去给他们。
    给这些家伙又一次犹豫和活命的机会，那谁给他们杀死万机之主的机会？
    原清濯听武神那边的意思大概是说得在一定时限内干爆万机之主，不然的话对方大概就会开启二阶段。
    到时候【万机之主】就有可能会变成【日之城·万机之主】。
    那他妈的还打个鸡毛？
    况且不说打不打得过，如果真让万机之主成功，就以原清濯从过去的记忆之中看到的那副德行……
    它除了不会弄死玛莉娜，其他的一概都不会管。
    如果日之城变成了一个超大号机甲之类的玩意，那日之城里住着的绝大多数普通人还有低阶灵能者。
    这几百上千万人估计都得在一瞬间就都死翘翘，被房屋砸死，被地面吞噬……普通人能死的原因可多了去了。
    剩下的，就越强活得越久。
    原清濯都不敢想那会是有多抽象的死亡地狱。
    “苦不得大伙，那就只能先苦一苦你们了。”
    原清濯叹气，在最初的烟尘小剑爆炸用以遮蔽日冕卫队的视线之后，玛莉娜和白川若夏就从他的一左一右冲上前去。
    在总队长和一些尚未被万机之主“换脑子”完全控制的五阶队长离开之后，剩下的这些四阶小卡拉米真的支撑不了多久。
    几乎没有一个人能接得住玛莉娜一拳一腿，也没有人能在白川若夏挥出一剑之后还保持着完整。
    “关键是……”
    原清濯的眼眸略沉，感知到了那一排排守护在日冕高塔入口处的三个董事长的复制体。
    不久前一个拉芙娜就弄得白川若夏重伤濒死，更遑论十数倍的数量与翻了一倍的灵能数量的配合。
    哪怕复制体会比本人要弱，可数量上的绝对优势与那悍不畏死的精神可不好办。
    原清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上杉薰和常雯的灵能……还好，常雯的灵能都比较寻常，没有安德烈的“时间倒流”和拉芙娜的“未来视”那样变态。
    而上杉薰根本没有灵能，只是手里都握着剑。
    于是，一个个计划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开始浮现。
    ——先无视其他人，杀完拥有未来视的拉芙娜？
    ——从最弱的常雯开始下手？
    ——还是用风筝战术瞄着一个个上杉薰打？
    不。
    他们的任务可不是来杀完这些复制人的，而是要进入地底，赶在那个最后的死线到来前，先砍爆万机之主。
    所以，面对如今这种情况的计划与决定，不是早在出发时就想好了吗？
    “白川。”
    原清濯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脑海中：“我和玛莉娜直接冲入日冕高塔的底部，伱来挡住这些复制人。”
    将最后的日冕卫队斩杀完毕，白川若夏黑色的眼瞳中平静地倒映着那人数多到一个中队的复制人们。
    他妈的这对狗男女，是真不想让人活啊……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白川若夏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应了下来：“放心。”
    不去犹豫的道理很简单，因为在之前她就答应过由自己来负责“杂兵”。
    这同样也是她的“承诺”。
    承诺了，就要做到。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可不能因为“杂兵”变得稍微有些强大，就将这承诺作废。
    “跟紧我。”
    在轻声的低语之后。下一刻，白川若夏整个人近乎伏低到了地面之上。
    原本转速缓慢的磁场顿时以白川若夏为转轴极速地转动起来，发出了闪耀刺目的雷光。
    转动转动转动转动！
    磁场，给我转动起来——！
    这一瞬间，白川若夏觉得全世界都慢了下来，而同时她感到意识在燃烧，身体在燃烧，手中的白剑在燃烧，整个世界都在燃烧。
    全世界都是一片白光。
    炽白的剑刃如白昼流星朝前飞驰而去，轻松无比地斩碎融化一切拦路的土石，水盾和剑刃，为他们开辟出了一条仅供双人通行的畅通小道。
    一言不发的玛莉娜从后方赶来，一把将跑动速度不到她一半的原清濯扛在了肩上，用尽极速紧贴在白川若夏背后的十几厘米处。
    原本应该充满艰辛的上百米距离，在这一片炽烈的纯白之中转瞬即逝。
    玛莉娜听见了前方传来的浅淡声音，
    “——跨过我。”
    没有半分犹豫，玛莉娜微曲双腿瞬间发力，从白川若夏的头顶越过，一个翻身撞碎了大厅中无比厚重的防弹玻璃。
    那些受万机之主操纵的自动武器组正想要启动，就被原清濯用武道意志掐断了电线，直接让其陷入了宕机之中。
    “小原接下来的路该往哪儿走？”
    “狗子，它怎么可能还会给你留着路？”
    原清濯从玛莉娜的肩膀上跳下来，有些晕乎地揉了揉太阳穴，指着大厅中遍布碎玻璃渣的地面：“没有路，直接把路修出来不就行？”
    “说的也是。”
    玛莉娜咧了咧嘴，抬起右脚。
    全力以赴的……
    ——正跺！
    门外。
    白川若夏转身，狂涌的磁场自白炽中展开，一瞬间内将从她背后袭来的各类攻击尽皆消弭不见。
    殷红的血从她的七窍之中缓缓流出，可白川若夏却只是握紧破碎之后又重组的白剑，在地面上轻轻地划出一条鲜明的直线。
    她踩着那焦黑的血肉，凝视着同阶的数十个复制人，平静无比地说道，
    “我死之前，你们不可越过此处。”
    而就像是为了回应她这的纯粹无比的决意与话语那样，那寻常无法用肉眼看见观测的磁场发出了兴奋的鸣叫与嘶吼，在她的周身旋转环绕，最后化作了宛若流苏般一丝又一丝的湛蓝细线。
    复制人们面色如冰，不愿意浪费哪怕一句话的时间。
    白川若夏笑了一下，提剑。
    她说，
    “来。”
    .
    轰轰轰轰轰！
    狂暴的轰鸣声自日冕高塔的一层大厅之中响起，仅仅是在一秒之中，玛莉娜就已经全力跺了数十脚，弄得自己浑身发麻。
    可反观那大厅的地面……只有周围的几块碎的不成样子，下陷了约一米左右，可天知道这地面有多厚。
    “全是超高强度的合金啊小原。”
    玛莉娜整个人打了个颤，猛地握紧双拳消除这种状态，接着便又想继续开始全力跺脚。
    方才的话语只是微不足道的抱怨，而并不影响玛莉娜的行动。
    五十脚跺不开？
    ——那就五千脚，五万脚！
    玛莉娜就不相信区区死物合金，能硬的过她的脚！
    “等等！”
    原清濯像是发现了什么那样高声喊道，他瞥了眼外边已经浑身浴血的白川若夏，深知继续硬拼下去太过浪费时间。
    便对玛莉娜说道：“我发现了这一块地面是中空结构，你一脚绝对就能跺穿。”
    见到原清濯笃定的模样，玛莉娜不做他想，连忙瞬移到他旁边，看向那块他指着的，与其他地方并无区别的银白地面。
    “就是这？”
    “就是这！”
    “好。”
    玛莉娜一句都没有多问，只是抬脚。
    然后跺下！
    原清濯在这一刻将武道意志加持在玛莉娜的脚上。
    瞬间，厚达数米的高强度合金层如薄脆的饼干那般稀里哗啦地碎裂开来，站在上面的原清濯在瞬间失去了重心。
    玛莉娜接住一下没反应过来的原清濯，不由得惊呼：“小原你真厉害！这都能发现！”
    发现？
    哪里有什么发现？！
    原清濯只是装作“发现”，告诉了玛莉娜这一块地面能一下跺穿，然后再在她发力的时候施加以武道意志。
    就连原清濯本人都完全不可能去相信这一块与其他地方丝毫没区别的地面，能被一脚拿下。
    可玛莉娜就相信了他说的话。
    没有迟滞，没有怀疑，一瞬间就完全地相信了他这可信度为零的谎言。
    只能说，不愧还是那个傻的可爱狗子！
    在落到下一层地面的空隙里，原清濯抱着玛莉娜的脸蛋狠狠地亲了一口，弄得后者疑惑地看向他。
    这就是我们之间深厚无比的羁绊，百分之百的信任啊！
    你们有这样的信任吗？真是信信又任任啊！
    不过两秒，他们就落入了第二层中。
    这一层之中什么都没有，想必除了提前将贵重设备与人员撤去的原因，也有原本安德烈就想用其来保护地底深处的重要之物的原因。
    只不过，现在那个重要之物变成了“万机之主”而已。
    原清濯只是装作认真思考的模样，只是一两秒便又指着一块平平无奇的地面说道：“狗子那里，那里同样脆弱无比。”
    “好嘞！”
    玛莉娜一脚跺下，让二人落入了第三层。
    紧接着，原清濯发动自己的“观察能力”，继续故技重施……
    地下九层。
    身处加起来有数十米厚合金防护的万机之主，在通过监控看到这离奇的一幕后陷入了沉默，而同时，它的算力极速上升试图解析其原理。
    玛莉娜的力量它是知道的。
    之前至少需要半分钟才能打穿一层，那很正常，在它的预料之中。
    可现在怎么突然就变得一次就行了？
    一次打碎数米厚的超高强度合金。
    这又是什么原理？
    没有这种道理啊……
    万机之主的视线扫过周围几十个不同于三大董事长的复制人，看着那缓慢攀爬的进度条。
    ——来得及吗？
    (本章完)

 第133章 救我口牙，师父！（5k）

    第133章 救我口牙，师父！（5k）
    “那自然，是来不及的。”
    武神自距离万机之主的“大脑”不过五米之外的，粘稠黑暗之中走出。
    【异空间被击碎了……！？】
    他身前的复制人立马反应过来，想要动用灵能。
    可是在复制人的神经信号传递从大脑传递到躯体的那一瞬间，脖颈就已经仿佛被什么东西斩断了。
    于是灵能鼓动，却无回应。
    如此的景象，在一瞬间之内复制了十数次，甚至数十次。
    万机之主的“意识”正在急速抽离此处，它稍显焦急地望着还差最后一小截的进度条，却有些无法理解的通过监控和复制人的眼睛看见了这一幕。
    武神只是挥了一下手，然后那些强大的灵能复制人的头颅就稀里哗啦地掉了下来。
    简直和原清濯在工厂使出的招式，如出一辙。
    但万机之主可没见过，所以大受震撼。
    它觉得，今日见到的暂时无法用理论与科学来解释的事情有些多了。
    无论是现在这一幕，还是玛莉娜能将数米厚的合金层当做薄脆玻璃一样轰碎。
    于是就这样，武神轻轻迈步，踩入了猩红的血泊之中，来到那炽红的主脑之前。
    在他的身后，剩余的半数复制人纷纷抬手，有空间系灵能，元素系灵能，还有某些万机之主留作底牌的概念系灵能。
    可来不及。
    因为武神已经握紧了拳。
    漠然的俯视，接着，是毫无哨的一拳轰出！
    全力以赴。
    武神的拳锋轻而易举地洞穿那主脑表面上千度的保护层，而后砸入了正不断沸腾的数千度金属溶液之中。
    隔着这些不知作何用途的金属液体，隔着十数米，将最最核心的部分击碎半数！
    只是一瞬间，浸入液体中的皮肉骨血就几乎要被焚化一空。
    但与之相对的，是万机之主“眼前”如潮水般涌现的猩红的【报错】指令。
    【进程已发生错误……】
    【进程已发生错误……】
    【请求重新连接……】
    重新连接个鬼！
    重新连接上去然后被打爆吗？！
    万机之主在绝密的信息栈道之中怒吼，它通过复制人的双眼凝视着那个沉默的背影，再没有半分犹豫。
    ——断开连接！
    就以这百分之九十的自我，百分之九十的算力，以残缺不全的“我”来御使这座日之城的核心能源。
    传输进度缺失百分之十可不是什么能随意补充，无视的小情况。
    对于人格化进程极高的万机之主来说缺少这百分之十，就像是把人脑挖去了百分之十那样严重无比。
    倘若还能进行思考和计算就已经是完全胜利了。
    这是万机之主放在最后的决策。
    可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这样做的情况了。
    因为不讲道理的事太多。
    ——眼前这个宛若从土里蹦出来，在此之前没有一点信息的男人杀五阶像是砍瓜切菜，还拥有无法被探测到的隐匿手段，远比任何人都要更快的反射神经，堪比六阶自愈灵能的恢复力，还能用未知手段砸碎异空间……
    不仅如此。
    ——还有安德烈那边居然被玛莉娜，连同前两天还是未来可期的白川若夏和另一个同样像是从土里蹦出来的家伙一起斩于马下。
    ——万机之主原以为安德烈能迅速结束战斗然后来此处帮它。
    如果安德烈来了，哪怕这男人再强大，也不免被拥有时间倒流的安德烈拖住几分钟……几分钟对它来说足矣。
    可安德烈死了。
    在两分钟之内。
    如此种种原因之下……
    它只得，
    断尾求生！
    ——舍弃这百分之十的自我，逃！
    逃！逃！逃！
    万机之主用那已经开始进行报错，变得杂乱不堪的意识想到。
    ——不消十秒，它就即将进入日之城的能源核心，掌握日之城，成为日之城！
    然后用这座日之城，来将这些威胁到了它伟大生命的，渺小的碳基生命尽皆抹除！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
    武神的第二拳尚未挥出。
    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将只剩大半截的左臂收回，回望了一眼宛若失去了魂魄的复制人们，不快地叹息一声。
    这电子生命的反应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些，严谨点来讲，要比他快上百倍以上。
    武神还是第一次面对反应速度比他快上百倍千倍的敌人。
    所以他就和之前一样，下意识就用了相同时间内效率更高的连打，而不是单次的重拳。
    不要欺负不会用电子产品的老年人啊。
    他皱眉，然后连通了原清濯：
    “——万机之主逃到你那边去了。”
    “逃……我这边？”
    刚刚落地的原清濯从玛莉娜的肩上一个翻身落地，他已经明白倘若现在还不阻止就会发生怎样的事了。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不，应该说，稀少至极。
    五秒？十秒？还是半分钟……
    半分钟的话，绝对不可能。
    他看向那一个个面容陌生的复制人……拥有未知手段的灵能者啊，想要阻拦他们十秒可太过容易了。
    不如说，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力气。
    如果说让这些稍显死板的复制人和他们正面战斗的话，那原清濯还可以和玛莉娜一起把他们慢慢磨死。
    但只是阻拦……随便用上两个他没见过的灵能就行，万机之主见过的灵能种类绝对比他多几十上百倍。
    难办。
    太难办了。
    可难办也得办。
    那么，有什么能让玛莉娜一路畅通无阻地去击碎日之城的能源核心的办法吗？
    原清濯的瞳孔闪烁。
    他们距离那能源核心最后的金属壁障不过一百米出头，玛莉娜使出全力的话，半秒都不需要就能抵达。
    所以，原清濯的任务就是阻拦或者强控所有的复制人一瞬间，或者在一瞬间之内将他们尽数斩杀。
    防止他们针对玛莉娜放出灵能。
    时间在原清濯脑内急速的思绪运转之中被拉的无限长。
    ——现在临阵突破，然后彻底被三五气缠上？
    不行，哪怕是二次突破，需要的时间也是以秒来计的。
    更何况，原清濯能自斩一次，却并不代表能自斩第二次。
    被斩去再诞生的三五气会变得无比强大，也就是说，倘若原清濯还想要借用一下这一道的力量，就会彻底被绑死在上面。
    ——和玛莉娜说，只要迈出一步就能直接跨过这其中的空间，去到能源核心之前？
    看上去可以，但实则根本做不到。
    因为无论是原清濯还是玛莉娜都没有见过那道金属大门之后的场景，而就连原清濯的武道意志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渗透进那道材质特殊的金属大门。
    强行让玛莉娜去“相信”，后果很可能就是不知道被转移到哪里，甚至直接卡在那道门的中央都有可能。
    ——让白川若夏下来，用武道意志增幅她的磁场，在一瞬间里作为玛莉娜的防护罩隔绝她和外界？
    也不行。
    且不论白川现在都可能在日冕高塔外边差点被一刀斩死，就算她留有余力，但拥有未来视的拉芙娜必然能看见她想要离开。
    从而拖延白川若夏下来的时间。
    要是有这个时间可以浪费，原清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束手无策。
    但是，还有一个稍微折中一些的办法。
    告诉玛莉娜迈步就能直接去到大门前，告诉她门一拳就能打碎，然后再想办法阻拦那些复制人反应过来后的一瞬间，不让那些诡谲的灵能影响到他们。
    可这个“一瞬间”，到底要怎么才能挤出来……
    武道意志。
    理论上的确可以。
    但现在的原清濯身体素质太过弱小，如果想要输出这种功率的武道意志，那么他必定会爆体而亡。
    耶稣都救不回来。
    那么之后的局势呢，该怎么办？
    原清濯可不敢保证这次死了之后，还能化作所谓的灵体留在玛莉娜的身旁。倘若原清濯低头顺应了走三五气的道路，亦或者之前就去尝试古代炼气士的法子，想必以自己的天赋，这种小手段肯定是随便用的。
    他咧了咧嘴。
    所以，某种程度上，他也算是因自己的傲慢自掘坟墓？
    嘁。
    走一步算一步吧。
    干在这里想，待会儿时间都要流完了。
    “玛莉娜，闭上眼迈步，我能一下带你到大门前。”
    没有犹豫，原本用着冷冽目光扫视着复制人们的玛莉娜闭上眼，直接迈步。
    原清濯同她一起迈步，武道意志随之而上。
    跨越空间的消耗让原清濯感觉胸口一阵发闷。
    玛莉娜睁眼，看见了那横亘在眼前的金属巨门。
    近在咫尺。
    复制人们抬手，红黄蓝等色彩大作，而真正对他们有威胁，可以阻拦他们的灵能则隐藏在这些元素灵能其中。
    原清濯闭眼，还有什么方法吗？
    能在一瞬间……甚至是两个瞬间，半秒钟之内隔绝这些复制人们灵能影响的方法。
    因为玛莉娜还需要时间击碎其中的能源核心。
    久违的，原清濯陷入了艰难的沉思。
    有没有，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扭转这种无力的局势。
    原清濯甚至已经开始幻想。
    出现在我的面前吧，白川！
    ——地面上，日冕高塔前白川若夏无力地躺倒在血泊中，她的左臂处空荡，有一条从右眼球横亘至左腹部的巨大裂口正在汩汩流血，一切生机正在迅速抛离她而去。
    断裂的白剑倒插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她的身前血肉与混凝土结合而成的废墟绵延数百米，而在她的身后，日冕高塔居然没受到任何损伤。
    仅余一人的复制人拉芙娜拖着重伤之躯，漠然地走到了她的身前，抬起手中冰冷的剑刃。
    转身一拳把敌人全都轰碎吧，玛莉娜！
    ——可哪怕是在与安德烈的战斗后领悟了一百万匹的守护之拳后的玛莉娜，也无法做到隔空轰碎数十个五阶灵能者。
    而武神刚刚还在福音科技的底层，根本没有可能赶来。
    快用你无敌的武道意志想想办法啊，原清濯！
    他在心中怒吼。
    可现实是，没有办法。
    零点一秒都不到的瞬间，此刻却对原清濯来说如同天堑。
    于是，原清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唯一的远程通讯频道中大喊：
    “——师父，快救救我口牙！”
    同一时间，近乎没有延迟的，原清濯的脑海中响起了略带笑意的声音。
    “小东西，还知道摇人啊……长大了之后怎么都要把传统艺能忘了。”
    武神的声音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是……
    ——浪潮拍打在礁石上的响动从四面八方传来。
    原清濯睁眼，陡然发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来到了一条望不见尽头的长河之上。
    这是在哪儿？
    “好久不见，小登。”
    熟悉而淡定的声线响起，让原清濯不禁转头，看见了那个永远穿着一袭白衣的男人。
    “武神？”
    原清濯下意识地开口，然后发现眼前之人的神情好像并不是那个自己捏出来的“武神”。
    而是……
    “师父……？”
    原清濯迟疑地开口，便见到了武神……不，现在应该说是白河点了点头。
    “从伱下山之后感觉其实也没多久而已，但居然一下都已经长到这么高了。”
    白河用手在半空比划着，迎着原清濯愕然的目光促狭地笑了一下。
    原清濯正想开口，可却被白河伸手打断了：“具体情况我已从武神那里知晓……嗯，【地狱武神】，还真是一门令人惊叹的武学。”
    白河少有地直言夸赞着：
    “不，该说是武学好还是道术好呢……算了，这些细枝末节其实也都无所谓了。”
    “首先，不要急，在这里的时候外界的时间不会流动。”白河用了个手刀把原清濯表露出的点滴焦急砸碎：“先和你讲一下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你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吧。”
    “——武神作为被你召唤出来的‘思念’，参透了你【地狱武神】之中的一部分，然后点燃自己，把作为召唤者的你和这个时间点的我链接了起来。”
    原清濯露出些微匪夷所思的神色：
    “还能这样玩……”
    “那当然，你师父还是你师父。”
    白河笑了一下，指向二人脚底奔腾不息，混杂着许许多多看不清的东西的河流：“这是我的人生。”
    原清濯微愣，而后听见白河问道：“你一下最多能承受几个我出现？”
    他便答，“三个，二十分钟。”
    “只有三个啊……”
    白河摸摸下巴，而后颔首决定，
    “——那我会截取我人生里最强大，最容易信任你的三个时间点作为‘武神’降临到你身旁。”
    “不过作为代价，就是你的【地狱武神】再也不能以我为原型召唤武神，原谅那个残缺的我吧，他能在这点时间里分析出这么多，还能链接上我已经算很厉害了。”
    何止厉害……
    原清濯暗骂了一声：这用法他都没想到过，不敢想到过，白河这老东西简直变态！
    跨越无穷尽的空间和时间联系到记忆，或者说思念中的另一个人，还能让对方在人生中截取不同的自己同时降临……
    这tm是纯纯的唯心啊，是真的一点道理都不讲啊！
    原清濯觉得自己之前好像有有点小看自己这个便宜师父了。
    “不过，既然这条河约等于人生的话……一般三四十岁就能看不到尽头吗？”
    原清濯眺望着那湮没在视线彼端的河流，有些不解。
    “唉？小原啊，我说过自己是三四十岁吗？”
    白河反问。
    原清濯“啊”了一声：“那老登难不成才二十几岁？”
    “一般人活了四五百年，人生经历比普通人长一些无可厚非吧。”
    白河平静的话语让原清濯呆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四，四五百年？
    不是，这天天懒的要死，衣服不洗饭不做，还经常往二次元手游里氪金的老登居然活了几百年？
    这就和突然跟你说那个住在你隔壁，天天赖床开摆的白毛邻居是活了千年以上的大魔法使一样离谱。
    开什么玩笑，逗我玩吗？
    “怎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师父我之前干了好些牛比到爆炸的事，能没跟你说过吗？”
    白河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又陷入了深重的沉思。
    好像，大概，的确是没有和自家这个天赋好到爆炸的徒弟说过？
    因为大多时间他和原清濯的对话都是：
    “老东西给我起床教学！——不要啊叠再让我睡半小时吧！”
    “晚饭烧好了放你桌上。——原若不弃，河愿拜为义父！”
    “小原这个招式应该这样练，我先口述一遍……——我会了。”
    正因如此，白河与原清濯的对话大多偏向日常化，甚至于白河并没有将原清濯当做晚辈对待……所以他根本就没在徒弟的面前说以前的事来装个杯。
    于是白河有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好像是哈。”
    “是牛魔……”
    原清濯本来想骂两句，但一想到现实中耽误不了哪怕一刻的情景就没这个心情了。
    他叹了口气：“师父你这次最好靠谱点，一不小心的话要死上百万人呢。”
    白河只是笑着点头：“好。”
    “那我会靠谱的。”
    “但愿。”
    原清濯对白河点头，他摆摆手，就想重新回到现实。
    “师父我也对你下山之后的这段时间的经历很感兴趣啊。”
    原清濯停步，回头。
    便看见白河摸了摸他的头顶，微笑，
    “有时间的话，和我说说吧。”
    (本章完)

 第134章 日之城万机之主

    第134章 日之城·万机之主
    原清濯重新睁眼。
    玛莉娜仍旧是那一副抬手的模样，身后的灵能者们也即将释放出众多与众不同的灵能将他们进行短暂的隔绝。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有三个人影突兀地出现在了原清濯的背后，正正地面对着那些灵能者。
    ——幼小的，年轻的，还有原清濯最熟悉的那个。
    “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吗？”
    少年模样的白河颇为讶异地回头，瞥了眼原清濯，而后指尖微动，熟练无比地掐动法决。
    一个个寻常人难以用出的法决像是流水那样分别奔涌向原清濯那边，还有复制人的另一边。
    “禁域：诸法不侵。”
    “矩阵：乱魔。”
    “赐福：山君。”
    “禁域：十万八千里。”
    于是在瞬间，所有复制人手中即将释放出来的灵能消散了，再然后，是一层庞大的压力自天而降，禁锢了他们大部分灵能波动。
    相当于一个领域将所有复制人从五阶压制到了四阶。
    而仅有的几个释放出灵能的复制人，却见到他们的灵能——那些稍显简单的火球与雷电无比快速地朝白河等人飞去。
    可哪怕无比快速……也只能在那半空中一点一滴地挪动距离。
    原因很简单。
    少年白河使用了禁域“十万八千里”，在短时间内将他们与复制人们之间的这一片空间从百米拉长至十万八千里。
    那些一瞬跨越数百米的火球自然远远无法打到他们。
    “——我去，我以前还是个精通这么多道术的炮台法师的吗？”
    原清濯最熟悉的那个白河目瞪口呆，然后便见到那个颇为年轻的白河从腰间缓缓拔出三尺青峰，淡然开口：
    “撤掉一瞬间，我要上去救人。”
    “无需冒这种风险，闭眼，我直接送你上去。”
    少年白河抬眸，再次掐动法决：“缩地成寸，界定距离三百米。”
    下一瞬，年轻的白河消失在了地底，陡然出现在了两百多米的高空。
    他感受着周围呼啸的疾风，微微挑眉，颇为不快地啧声：“少年意气真的是……”
    躺倒在地面的白川若夏瞳孔微缩，她看到了什么……半空中怎么会璀璨的光华朝她的位置落下。
    白昼流星啊……临死前的幻觉么。
    她不屑地嗤笑了一下，闭上眼。
    再然后，轰然的爆裂声自她的身侧响起。
    .
    “看什么？还不去做你们该做的？”
    少年白河斥责了稍稍看呆的原清濯，让他带着古怪的感触回头，对还不知道发生了啥的玛莉娜说：“狗子你应该能感到自己被强化了吧，直接用脚踹这扇门的底部，一下就能踢爆它！”
    “好嘞！”
    玛莉娜黄澄的竖瞳兴奋地跃动，她后仰起脚，只觉得力量如江流大河般在体内奔涌不息，比起前一刻何止强大了数倍？
    伴随着武道意志的灌入，日冕集团施以重金铸造的最后一道防护门轰然破碎。
    厚重的金属碎块如子弹般四散迸飞，让后方的少年白河都忍不住回头，自言自语地发问：“这是怎么做到的……”
    师父白河一眼便看出了其中门道，他轻笑一下：“伱没有武道意志当然不懂。”
    “武道意志？”
    少年白河心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师父可没教过他，藏经阁里的数万本古籍之中也没有一本提到过。
    难不成，是在以后的岁月里才有的全新道术？
    少年白河很感兴趣，可倘若只有他一个人的话，可维持不了这些消耗极大的禁域和矩阵多久。
    “你在一旁看戏吗？想不到我活了几百年后会变成这幅油腔滑调的模样。”
    “我倒也不想看戏啊，但这隔着十万里你说我咋打到他们，强行跨越这么多的距离也是很累的好吧。”
    白河无奈地摊手：“至于道术，这种老古董玩意早被淘汰了，别说我几乎不记得了，就算还隐约记得一点也用不出来。”
    他朝着少年时的自己展露着身躯：“——因为，我的体内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
    .
    被踹碎的防护门后。
    玛莉娜的声音在金属烟尘还未消散的时间里出现：“那个，就是日之城的能源核心？”
    她的语调有些疑惑，又带着些……恐惧？
    尚不待原清濯看清并回答她，玛莉娜已然跨出漫天的金属烟尘之中，借着那份山君的赐福，将百兽之王的威势与力量尽皆吞吃。
    将这份临时的赐福，永久固化为了自己的力量！
    而后，倾尽全力地，挥拳！
    地动山摇般的动静自数十米深的地底一路向上发散而开，令雄伟的日冕高塔产生了大幅度的摇晃。
    灼热，碾碎，疼痛，穿透。
    由先至后，四种感觉在玛莉娜的脑海内一一闪过。
    片刻后，玛莉娜收回焦黑的拳头，漠然地凝视着那被她用拳头粉碎，从而产生的空无一物的黑暗。
    手臂并没有如预想中那样融化，能将整个日冕高塔轰碎的大爆炸也并没有发生。
    这意味着什么，哪怕是从来只用单线程思考的她也很清楚。
    “逃走了……”
    玛莉娜轻声呢喃。
    她朝着原清濯看去，稍显悲伤地垂下了眼眸：“是我的错吗？”
    因为哪怕单纯如她，不在乎他人如她，也会知道即将会出现怎么惨烈的地狱场景。
    “不，玛莉娜。”
    原清濯走到她的身侧，沉默地望向那边缘焦黑，底部深邃的空洞，平静地摇头：“谁都没有错。”
    “非要说有人错了的话，那就是万机之主吧。”
    他握紧了玛莉娜焦黑的手掌，感受着那份灼烧的痛楚：“倘若它能因日之城的能源核心而死，那我想它大概也不会被叫做万机之主，而是在最初便被另一个人工智能所取代。”
    玛莉娜看向他，那对好看的眸子里透露出了清澈的愚蠢。
    原清濯便耐心地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日之城是万机之主的主场，哪怕我们能以信息差优势取得一次又一次的阶段性胜利和优势累积。”
    “但，如果万机之主愿意断尾求生，舍弃那些对它来说无比重要的东西，以快速抵达它最初的目的的话，那我们就几乎不可能真正地阻止它。”
    “就像是它大概舍弃了部分自我躲开了师父的追杀，又像现在舍弃了这日之城的核心装置，只留下了日之城那庞大的能源作为驱动能源。”
    玛莉娜似懂非懂地点头，问道：
    “——那接下来怎么办？”
    原清濯沉默片刻，凝望着玛莉娜期待的表情，又回头见到了开始对骂的两个白河，最终还是没有把“等死”两个字说出口。
    他摇摇头，说：
    “先撤出地底吧。”原清濯已经能够感受到脚底有微妙频率的震动传来。
    “好。”
    玛莉娜颔首，搂着原清濯来到两个白河的身旁，继续朝他问道：“那这些复制人？”
    “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
    原清濯看向少年白河，对他说：“麻烦师父你把这些家伙全困在地底，十分钟就够。”
    “我居然还会收徒弟……”
    少年白河蹙眉，眼眸中流露出几丝不解但很快消失不见，他知道此时不是想这个的时间，于是对另一个白河说：“带我跟在他们后面，再给我争取出半分钟时间。”
    “byd小登真会使唤人。”
    而玛莉娜不待他们行动，已经迈步从这些明显变弱了许多的复制人中间穿行而过，用了不到一秒钟就已经重回地面。
    “回来了，怎么样？”
    正在和白川若夏交谈的青年白河朝他们问道。
    原清濯沉默两秒，正考虑着该用怎样的语言回答他。
    但青年白河已然看出原清濯这幅表情下隐藏的事实，便微微颔首，
    “我知道了。”
    “那么，接下来是需要我救人，还是……”
    他用剑尖戳了戳脚底，语气淡然而平静。
    “师父你……”
    原清濯语塞两秒，抿嘴，然后问道：“那师父你觉得自己去做什么最好呢？”
    “救人的重任我力有不逮，还是交给少年的我吧。”青年白河调动着紫府纯化九次，如传说中的“一元重水”般沉重的真气，闭目聆听着万机之主从每一寸钢铁之中传出的怒吼声：“对付超大型妖兽，我还是颇为熟练的。”
    “对了，关于武道意志的事，能麻烦你和我交流一下吗？”
    青年白河脸上漠然如冰的神色在顷刻间消失，他温和地笑着，说：“磁场转动大概是什么个理我摸清了，但你和以后的我所用的‘武道意志’……这种神奇的力量我倒还不太理解。”
    师父不理解武道意志，反而要自己去教……
    什么倒反天罡？
    可原清濯这时候反应了过来，他估摸着万机之主大概还有多久能开始移动日之城的同时，问道：“师父你走的什么路子？古代炼气士？”
    “嗯，算是结合吧，炼气化神外加上我年少时用的紫府道基……至于后面的路看不太清啊。”
    青年白河摇头：“有多数大能一齐绝地天通，导致天地不予，我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
    意思就是，完全没走过武道？
    让不懂武道的人去理解武道意志。
    原清濯摇头：“师父，我建议还是别浪费这个时间好。”
    “好。”
    青年白河也没有过多纠缠，他带着一抹浓郁的好奇朝远方的钢铁丛林看去：“所以，我们现在身处在待会儿要斩杀的敌人体内吗？”
    “是。”
    原清濯点头，看向那垂着脑袋坐在地上，至今一言不发的白川若夏随口问道：“还活着？”
    “我来晚一秒，她大概就死了。”
    青年白河的目光敬佩：“总之，现在她是没有战斗力的，不需将她考虑进去。”
    原清濯也没有应声，询问白川若夏的死活对他来说现在只是无关紧要的微末小事而已。
    现在最重要的是，万机之主掌控日之城的复苏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要怎么尽量多的救人，还有怎样才能杀死万机之主才是他现在要考虑的事。
    己方战力这边有拥有武道意志的自己，曾经毁灭过械之城，如今在吸收了山君之后变得更强的玛莉娜，还有三个特别能打的白河……
    除此之外，没了。
    满打满算就五个人。
    还有三个约莫十五分钟后就要消失。
    而自己的对手是【日之城】。
    由当前神智不明的万机之主操纵的，整座日之城。
    那么不妨先来算算日之城的长高宽吧。
    算上外环区的话，日之城约莫二百平方公里出头，就算20000米高，10000米宽好了。
    哪怕有诸多面积需要消耗成厚度，日之城巨人也有万米高。
    除却消耗对方的能源直到耗尽为止，原清濯不太想得到能取胜的办法。
    当然，万机之主也有可能会顾虑日之城的千万居民，从而只使用日之城中的电子武装和城防炮来攻击他们。
    但玛莉娜曾经的记忆告诉原清濯——这是件不太可能的事。
    因为就连械之城的居民万机之主都能当做耗材那样用来做试验，随随便便的遗弃……而更加与它无关的日之城？
    你的队友：算上自已一共五个人，在平均身高不超过一米八。
    你的对手：身高接近甚至超过万米，体内高科技无数的巨型城市机器人。
    这不管怎么攻击，不都是给万机之主挠痒痒吗……
    就算一拳打爆100x100x100米的体积，对万机之主来说也就是一个不痛不痒的皮外伤。
    至于体内被搅成肉泥的千万普通人？
    它可不会在意。
    不过半分钟后，另外两个白河也从地底飞出，其中少年白河的面庞稍显苍白，他喘了两口气后问道：“所以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这不是废话？听我的乖徒弟吩咐就行。”把他抗在肩上的白河说道：“我们是来救火的，没点情报还想自作主张？”
    “哦。”
    如此，三个白河，身侧的玛莉娜，还有原本垂着头的白川若夏都将目光放在了许久一言不发的原清濯的身上。
    五道目光的压力落在了他的肩上。
    地面震动频率越来越快，万机之主正在极速地掌握整座日之城。
    不知在这十几分钟之内发生了什么的无知群众的叫喊声从远方传来。
    原清濯的牙齿稍稍咬紧，平静地抬头，望向黢黑深邃的天穹。
    与当前的处境绝对无关的想法，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内。
    要下雨了。
    (本章完)

 第135章 幸运之吻

    第135章 幸运之吻
    有哭泣声从远方传来。
    十分清晰。
    “妈妈，我怎么站不稳了？”
    正因为周围没有除却震颤之外的动静，原清濯才能听得这么远。
    “小地震，是小地震，没事的，一下就会过去的。”
    有母亲温和的声音接着传来。
    可是地震警报根本就没有发布。
    而且比起一无所知的人们，待在气象局中的研究人员才更加疑惑——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发现震源，却能用双脚和身体清晰地感受到自四面八方传来的震动。
    他们不知道的是，也许在半分钟——最多一分钟之后，这场所谓的“找不到震源的小地震”就会在顷刻间吞噬掉日之城中绝大部分的生命。
    无论身份，无论人种，也无论好坏。
    一切的一切，在死亡面前都似乎显得意外平等。
    唯有足够强大才能为自己争取到哪怕一丝的生存机会。
    倘若现在逃走。
    嗯，原清濯现在让白河带着自己，玛莉娜还有白川从日之城逃走。
    在武道意志的掩护之下，万机之主是绝对发现不了他们的。
    这样万机之主会白白耗费能源，原清们只需要等到万机之主的能源耗尽，待它再度变为破烂的城市之后过来收人头就行。
    而代价？
    抱歉，是没有代价的。
    对于万机之主这类只能依靠摄像头，义眼，热成像之类观察世界的信息生命来说，武道意志就是它绝对理解不了的存在。
    只要逃出日之城，原清濯甚至能用武道意志笼罩自己三人一辈子。
    “走吧。”
    少年白河突然发声，让另外两个白河都愕然地看向他。
    万分不解。
    如果是自己二人倒还有可能会建议先行撤退。
    ——可那个年纪的自己，那个在心中笃定绝对要成为英雄，嫉恶如仇，最意气风发的自己……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
    少年白河没有在意另外两个自己的视线，只是瞥了眼早已到强弩之末的白川若夏，还有消耗了大半气力的原清濯和玛莉娜。
    他只是朝原清濯问道：“这座城市，值得你为它付出近乎生命的代价吗？”
    不待他回答，少年白河就说：“不值得吧。”
    “亦或者，这是你的故乡吗？”
    少年白河再度摇头：“我想也不是。”
    原清濯沉默。
    “另外，这位应该就是你的道侣了吧。”
    少年白河看向懵懂的玛莉娜，再度把目光转到原清濯身上：“伱在她心里的重量压得过这世间的一切，那么你就一定要保护好她。”
    原清濯没有说话。
    玛莉娜乖乖地站在他背后，只是警惕地警戒着四面八方，一言不发。
    “是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和道侣一起战死在异乡，还是与她一起离开这处是非之地……原清濯，我想这么简单的道理不需要我教你。”
    少年白河语气平静地说道：“并非我感到怯懦，而是你有需要保护的人，你有更重要的东西值得付出自己的性命，而不是同我一样将人生浪费在这些素未谋面的人身上。”
    “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另外，倘若这整座城市真能化作一个整体，那么我大概也想不到什么击败它的好办法吧。
    “螳臂当车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少年白河指尖掐动法决，朝着白川若夏身上释放了几束治愈之光：“所以，原清濯……我未来的徒弟，带着她们先走吧。”
    少年白河说得对。
    他说的很对。
    其实，就和玛莉娜一样。
    ——日之城其他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玛莉娜在原清濯心中的地位要高。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因为原清濯也是人，原清濯也拥有七情六欲，倘若力所不能及，那么便要进行抉择……
    吗？
    “师父。”
    许久，原清濯终于开口了。
    “你说。”
    原清濯轻声问：
    “您觉得，我是未成年人，还是成年人？”
    少年白河一愣，然后回答：“虽然外表还没有成年，但毫无疑问，你是完完全全的成年者。”
    于是原清濯笑了。
    “所以，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
    他说：
    “——成年人当然是选择全都要了。”
    站在原清濯身后的玛莉娜跟着连连点头，朝着身材纤细的少年白河展示了一下雄伟的肱二头肌。
    “原清濯，你要面对的敌人很清楚，你需要保护的人也很清楚。”
    少年白河平静地凝视着面带笑容的原清濯，万分平静地告诫：
    “所以你得明白，这已经称不上勇敢，而是纯粹的圣母与鲁莽了。”
    青年白河握着剑柄的手忍不住用力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少年白河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看见原清濯忽然抬起手示意他停下话语。
    “师父。”
    原清濯闭上眼，轻声呢喃，
    “你听见没，有人在哭。”
    白河默然。
    原清濯重新睁眼，看着他沉默的表情，严肃地竖起手指：“这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而是要不要去做。”
    “这一点很关键，师父你要分清。”
    他身后的玛莉娜眼神闪烁，只差没有在这么紧张的场景下狠狠地抱住他了。
    少年白河转头，看了另外两个自己的表情一下，便问：
    “那么，这就是你的决定了？”
    原清濯揉了揉玛莉娜的头顶，说：“因为我淋过雨，所以就决定要为路过的所有人撑伞。”
    他看向师父白河，
    “——这一点，师父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我没意见。”
    师父白河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全心全意支持便宜徒弟的决定和做法——反正死的也不是他。
    “那我也不多话了。”
    少年白河深吸了一口气，双眸轮转绽放出了紫金的色彩：“你下令，我去完成。”
    原清濯看了师父白河一眼，又隐晦地看了玛莉娜一眼，在后者颔首后应声：
    “多谢。”
    “玛莉娜。”
    原清濯开口：“哪怕万机之主掌握了这座城市，可以操纵日之城，但也必须要通过城市地底的诸多电缆来运输能源。”
    这样一来，就能拖慢万机之主将日之城融为一个整体的时间。“我来切断它？”
    玛莉娜握紧双拳，看向水泥地面跃跃欲试。
    “是，我来找到并给你标记地点，你只需要挥拳即可。”
    原清濯调出了拉娜给予他的日之城地底线缆总览，用不到一秒的时间将其背记在脑海中，而后对玛莉娜开口：
    “两点钟方向，七百米，地底七十米。”
    “那是一条重要的能源运输管道……”
    原清濯的话语尚未落下，远方的轰鸣声便伴随着剧烈的火光和漫天的灰尘，在两秒不到的时间里传来。
    “之后呢？！”
    玛莉娜的语气并没有多激昂，可她依旧没有掌握调小“音量”的方法窍门，所以显得一句平常的问句都无比响亮。
    “五点钟方向，三百米……”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再一次在废墟之中响起。
    “一点钟方向，八百米……”
    “十二点钟方向，六百五十米……”
    待到看不见玛莉娜的背影之后，师父白河才走到面无表情的原清濯身旁，对他咧了咧嘴，问道：
    “你真和刚刚说得那样想？”
    “说假话四个马。”
    原清濯回了一句，随后语气有些复杂地说道：“不过，玛莉娜她待会儿就交给你们了。”
    “嗯？她这么强还需要我们干什么……拖后腿吗？”
    师父白河不解——先前的眼神交流归交流，可原清濯真把这事儿摆在台面上之后，他还是不太懂个中原因。
    “万机之主就是冲着她去的。”
    原清濯回答：“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人，在万机之主的眼中都和机器没有什么区别，唯有玛莉娜才最值得它重视。”
    “应该说，如果没有玛莉娜的话，我根本就不可能和日冕集团以及万机之主敌对，他们也没有理由找区区一个烧了荒川大厦的四阶灵能者。”
    “所以，我要请你们带走玛莉娜。”
    原清濯恳请：“就和保护带走那些普通人一样。”
    他抬头望天，不断地给予玛莉娜指令尽可能多的拖延万机之主复苏的时间，同时也在尽可能多的消耗她的力量。
    “想法很好。”
    师父白河挑了挑眉：“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她的感受就是死也要和我死在一起，死不在一起也要和我埋在一起。”
    原清濯无语地耸肩，
    “犟种一个，这太蠢了，我接受不了。”
    “说到底，我和这样做事不动脑子的蠢货就不太合得来啊，你看哪怕我想要救她都需要费精力设计支开她，如果是苏茜……另一个女孩的话，只要和她说一声一切就都会迎刃而解。”
    师傅白河凝视着原清濯，表情古怪：“有一说一，你应该对着镜子看下你现在的表情的。”
    “怎么？”
    “——你他妈的温柔到让我想要呕吐了孩子。”
    原清濯久违地乐了一下，他聆听着那些从广播与扩音器之中传来的万机之主的质问与怒吼声，忽然说道，
    “我有一计。”
    原清濯的计划还没来得及说出，他就听到了响彻天地的机械电子声。
    “不会……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玛莉娜·维德索托夫斯·科德艾嘉……听着，你已经错过了最后向我臣服的机会！”
    万机之主的声音断断续续：“我给予你新生与改正错误的机会……你不接受……”
    “那么……很好！”
    一切的广播喇叭的声音都被调到了最高，它嘶声怒吼着：“我将给予你死亡！”
    “真像求而不得的小丑啊，都不知道低头弯个腰就能捡到自己的鼻子。”
    原清濯出声感叹，他将武道意志凝聚成线，通过某个尚在发生的广播接入电缆，开口说道：
    “小丑之主，我想你弄错了一点，那就是……”
    他一字一顿地宣告主权：“玛莉娜现在是我的女人，所以和她说话，首先要通过我的意见。”
    呲呲呲！
    万机之主陡然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随后，百万匹千万匹电流狂涌至原清濯接入的那个破烂广播，将它瞬间化为了肉眼不可见的气体。
    狂涌的电流如雷龙般将方圆上百米的地面电为一片焦炭。
    师父白河眼皮微跳：“这种时候说些有的没的干嘛，吃饱了没事做吗？”
    “这叫拉仇恨，你懂什么。”
    原清濯随口回了一句，紧接着在频道中将在短时间内已经把周围能源通道完全瘫痪掉的玛莉娜唤回。
    “干得好。”
    他对身旁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玛莉娜夸赞道，然后便听见了后者满带喜悦的回答：“刚刚小原你的回答，我可是听见了！”
    “哦？怎么？要指责我物化女性？”
    原清濯正考虑着什么方法能让玛莉娜瞬间入睡……她的身体素质可不比常人，要是现在抬走的只有白川若夏可太轻松了。
    一敲后颈就完事儿。
    可对待一拳能打死暴龙的玛莉娜可不能这样做。
    “唉？那是什么？”
    玛莉娜不太理解这种拳师常用的词汇。
    少年白河正想上前给玛莉娜施展恢复道术，却被师父白河连忙拦住，用眼神狠狠地剜了一下。
    ——我嘞个豆，原清濯想要弄昏玛莉娜让我们带走，你还想给她加buff加抵抗，真不怕他当场生撕了你。
    刚刚在思考如何救更多人的少年白河：？
    “不，没什么。”
    原清濯摇头，而后忽然目光严肃地望向玛莉娜说道：
    “狗子，我有一计可使得万机之主万劫不复。”
    玛莉娜直起身子，低头认真地看向原清濯：“你说。”
    “只不过，嗯，稍微需要点运气。”
    他沉默片刻，扬起额头，对着近在咫尺的金发金眸的少女轻声说：“能拜托你，给我一个幸运之吻吗？”
    玛莉娜愕然了一瞬，随即畅快地咧嘴。
    乐不可支。
    她将原清濯楼入怀中，低头，俯身将淌着血与汗的唇瓣印在了他的额前，仿佛主人为自家的宠物打上印记，
    “那是，当然的啊。”
    这一刻，双份触发式的武道意志施加而上。
    ——“让玛莉娜昏睡十分钟”。
    就是这样的武道意志。
    触发条件则是极为严苛的——“玛莉娜亲吻原清濯的额头”。
    昏沉，只在一刻便侵袭了玛莉娜的全身，令她双眼昏黑，意识堕入混沌。
    在坠入无光的漆黑前，她只看见原清濯沉默着，同样踮起脚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然后，握紧了她的双手，对她郑重无比地说了声谢谢。
    玛莉娜想要伸手去抓住他，可力气这种东西仿佛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身上，所以她就只能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离自己愈来愈远，愈来愈远。
    直至背影破碎。
    直至消失不见。
    (本章完)

 第136章 卷末 若得我命皆由我，才能火里种金莲

    第136章 卷末 若得我命皆由我，才能火里种金莲
    玛莉娜睡着了。
    时限差不多是十分钟。
    考虑到她不断增长的身体素质的话，那就按八分钟来计算吧。
    可八分钟也完全够了。
    “口出狂言的人类，给我滚出来！”
    万机之主暴怒的声音回荡在日之城里。
    它掌控日之城的速度，因这份怒火被再一步地削弱。
    这很好。
    可原清濯不知它还需要多久就能消弭这种负面状态，重新化作不会受到情感影响的人工智能。
    就在这上百分贝的响动中，原清濯抱起满面安宁开始呼呼大睡的玛莉娜，将她郑重地交到了师父白河的手中。
    “拜托了。”
    他说。
    师父白河颔首，把玛莉娜背在了身上。
    “需要帮忙吗？”
    白川若夏和青年白河一同握住剑柄，轻声向他问道。
    少年白河则一言不发，只是往原清濯身上套了一层又一层的buff，几乎要把他套成发光人了。
    同时开口的二人颇为惊讶地朝对方望去，而后相视一笑，最后得到了原清濯的回答：“那就请帮我尽量多救些人吧。”
    “拥有玛莉娜过往记忆的只有我，知晓万机之主这个秘辛的也只有我，那么自然，也应当由我来帮她斩断这纠缠不休的过去。”
    原清濯转身，朝着日冕高塔走去。
    他平静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我有一计——但这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
    “十分钟后，我的师父们会消失……白川，之后就拜托你了。”
    “一定。”
    白川若夏稍显费力地起身，朝他点头承诺。
    原清濯重新走到了日冕高塔的一层大厅，他凝视了片刻玛莉娜之前打出的大洞，又听着身后的动静迅速远去。
    很快，周遭除却愈来愈大的震动外什么都不剩下了。
    就连人群都被白河救走了。
    又只剩下自己一人了。
    原清濯就这样站在大厅的中央，在监控摄像头的范围之下毫不顾忌地撤下了武道意志的掩盖。
    没有任何征兆的，暴露在了万机之主的“视野”底下。
    他仿佛没有看见这些摄像头一样，平静地踱步到已经启用备用电源的，坚固无比的电梯前。
    伸手点亮上行，走入电梯，再点亮了最顶层的按钮。
    呼呼呼。
    电梯门缓缓闭合。
    原清濯先前消失的是那么突然，如今表现的是那么的平静，出现的又是那么的没有征兆。
    以至于万机之主都暂时放下了人格中产生的愤怒，动用电梯中小型内置的播音器朝他问道：“你……是怎么出现的。”
    暂时的等待对于万机之主并没有坏处，它能感受到自身对于日之城的掌控程度愈来愈高。
    约莫在这架电梯到达顶层的时候，它就能完全融入日之城。
    等到那时，哪怕他能够杀死安德烈，也无法对自己造成哪怕一丝威胁。
    同时，万机之主也发现玛莉娜突然的消失不见，哪怕它动用近乎百分之十的算力都根本找不到她的一丝踪迹。
    就仿佛她从这个世界上倏地消失了一样。
    可刚刚见识过原清濯凭空出现的万机之主知晓，玛莉娜的消失与原清濯的出现大概都是一个道理。
    原清濯抬了抬眼皮，用余光见到电梯已经走了三分之一，便回答道：
    “想学？”
    他原本想像计划中那样吊起万机之主的胃口，从而令自己有充足的时间登上日冕高塔的顶部。
    可话到嘴边，原清濯却还是不屑地嗤笑出声：“拉芙娜养的电子宠物罢了，还想学会你人类主子才会技能？”
    原清濯抬头，对着电梯中那个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微型摄像头竖起中指：
    “下辈子吧。”
    “人类……”
    低沉的呼啸声奔涌在电梯井内，原清濯能明显地感受到万机之主的“人格化情绪”再次受到了他语言的影响。
    “伱，很好。”
    这句话过后，万机之主便没有再回话，而是陷入了死寂的沉默之中。
    原清濯知道，它是在尽全力快速融入日之城，然后便能封锁玛莉娜的出路，再杀死自己。
    可惜，玛莉娜这会儿大概都快出城了。
    但杀死自己嘛……机会倒还挺大。
    因为哪怕是原清濯，也不太觉得这具脆弱的肉身能对整座日之城造成多大的伤害。
    不过这无所谓。
    这种小事，无所谓。
    因为只要让他登上日冕高塔的顶部，看见万机之主是怎样杀死他的，又是从哪里开始来杀死他的就行。
    电梯极速的上行。
    原清濯面无表情地站在其中，感受着气压的变化，又凝视着闪烁着的楼层按钮抵达最上端的那个。
    叮咚~
    电梯门打开了。
    没有任何敌人，也没有任何阻碍。
    这大抵是白川若夏的功劳。
    此刻，呈现在原清濯眼前的是整洁到异常的办公室与破碎的落地窗。
    “看得很清楚……”
    原清濯在心里想到，而后走到安德烈撞碎的那个巨大的窟窿前，朝着整座日之城眺望而去。
    那些原本类同于整座城市的螺丝钉的人群，此刻正如黑潮般涌来涌去。
    恸哭满地。
    那些原本巍峨伫立的，冷厉的灰黑高楼，此刻却尽皆蠕动而起。
    钢铁丛林之中，龙蛇起陆。
    所有的灯光在一瞬间消失不见，所有的电能在此刻第一次自日之城的能源管理局和巨企掌管中脱离而去。
    整座光怪陆离的日之城，在骤然变得漆黑一片。
    变得朴素又缄默。
    就好像要开始执行它原本那身为战争兵器的职能那样。
    可现在操纵兵器的却并非人类，而是一个……拥有部分人格化进程的人工智能。
    隆隆的响动自地平线的彼端响起。
    原清濯的瞳孔收缩，异于常人的视力让他瞬间确定了那就是外环区的东部。
    “人类……”
    万机之主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你用玛莉娜刺激我，给予了我以怒火……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要感谢你。”
    “我的人格化进程，已经快要抵达满值……”
    这就是自己的对手。
    原清濯想。
    一个目前从物理层面上近乎无法击败的对手。
    他没有听那些万机之主的长篇大论，只是回想起先前与师父的眼神交流。
    ‘计划？什么计划？’
    ‘对付万机之主的计划。’
    ‘那家伙还能对付？别开玩笑了，赶紧润才是王道……等等，真有？’
    ‘嗯，很简单啊。’
    原清濯朝着白河微笑：
    ‘——我成为万机之主不就是了？’
    区区依靠算力与硬件的人工智能而已，又怎么可能比得上我这千锤百炼，破碎无数次又重铸无数次的人之意志？
    数分钟后，万机之主将它漫长的心路历程讲述完毕。
    同时，也正式宣告了它对于日之城的完全掌握。
    “最后的机会，人类，要臣服于我吗？”
    原清濯缄默不语，只是死死盯着尚且平稳的大地，不愿放过哪怕一处细节。
    “可惜。”
    于是，有高楼倒塌，人群哭泣，数百上千米的电缆自地底深处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极速与其他诸多碎片和零件交织成了一只高达数百米的巨大手掌。
    这一刻，原清濯无比清晰地看清了。
    电缆是从何处腾空而起的，这只手掌又是从何处开始聚积而成的。
    奔腾的能量，齿轮与零件的铆合，再然后是钢铁手掌跨越漫长的距离，朝着他的头顶笼罩而来。
    有关万机之主的一切的一切，都在原清濯的双眼下纤毫毕现。
    不过片刻，原清濯就大概理解了万机之主躺在信息海洋中，却能轻松操纵日之城的大概原理。
    所以，倘若那是它的手掌的话，那么真正的概念上距离核心最近的地方就在……
    原清濯的眼瞳微动，却并没有选择立刻动手。
    受到少年白河丢出的诸多道术的加持的武道意志涌动，轻而易举地将日冕高塔的顶盖掀起，揉搓成了一个数十米大的三角状锥刺。
    下一刻，钢铁巨手自天而降。
    令人窒息的撕裂声与风压从原清濯的耳旁掠过，同样高达数百米，地基无比坚牢的日冕高塔几乎是瞬间崩塌，化作了满地废墟。
    绵延千米的冲击波朝后扫去，将诸多楼房与人群一并掩埋。
    唯有原清濯依旧屹立在数百米的高空。
    方才搓出来的锥刺已然破碎摔落在地，可与之相对的，是原清濯从那只钢铁手掌之中硬生生地穿过去了。
    悬浮在空中的原清濯将声音化线，对注视着一切的万机之主开口：“如果只有这种程度的攻击，那你一辈子也杀不死我。”
    “还有安德烈·华纳那种级别的强者的话，就派来吧，那种人或许能杀死我。”
    就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语那样，日冕高塔的废墟自地面浮起，在瞬息被熔铸凝固，化作了数柄巨大的长剑环绕在原清濯的周身。
    整个过程，他面无表情，仿佛毫无消耗。
    ——这当然是假话。
    哪怕整了四个空有外壳的数十米级别的钢铁大剑，原清濯就已经快要被抽空了。
    万机之主只要反复再来上个十几二十次，原清濯绝对会狠狠坠机，最后被噼里啪啦地砸成肉酱。
    可万机之主不知道。
    就和原清濯不知道内城区的城防炮里装着的是蚀灭弹，万机之主如今还能随意使用它一样。
    万机之主缄默不语。
    只有又有一只钢铁手掌自相反的远方升起。
    原清濯予以确认。
    那是第二只手。
    原清濯将万机之主塑造两只手的位置在脑海中的地图之中标点，又估摸了一会儿二者塑造时间的差距。
    然后便得到了一处地点。
    内城区北部，园大道西侧。
    大抵是那里。
    可那处地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原清濯边思虑着，边看见第二只钢铁手掌已然迫近，而第一只手掌先前被他造成的数十米长宽的伤口则已经完全愈合了。
    天色骤然黑下，两只手掌同时从前后包夹而来。可原清濯只感觉疑惑。
    ——想单纯使用手掌的拍击来杀死我。
    未免，有些太蠢了吧。
    因为光是原清濯能从手掌上看见的大口径枪炮就有不止一百处……
    倘若万机之主让它们火力全开的话，自己定然不可能如现在这般轻松。
    虽然也算不上轻松，但比起漫天弹雨的地狱场面，原清濯觉得如今这单纯的物理拍击实在不算困难。
    ——是做不到，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数把空有外壳的钢铁巨剑在瞬间被两只巨手挤压成废铁。
    下一瞬间，他就将会被压成纸片送入二次元。
    在最后片刻的犹豫后，身处两只巨手中心的原清濯在脑海中具象出【园大道西侧】的细节场景。
    武道意志，发动。
    缩地成寸。
    原清濯瞬息跨越数公里来到了虽然没有变成废墟，却依旧因为震动和远处传来的冲击波受损严重的高档小区之中。
    住在其中的居民非富即贵，再不济也是某个公司企业的高管，所以大抵已经收到消息纷纷离开了。
    此刻小区中空无一人。
    “这里……”
    用武道意志掩盖身形的原清濯微微皱眉。
    似乎有些熟悉。
    “等会，我记得拉芙娜居住的地点好像就在这里。”
    原清濯立刻迈步，没两秒就来到了之前根本没怎么认真记过的【福音科技董事长·拉芙娜】的住所。
    他站在大别野的外侧，通过透明的窗户观察着拉芙娜的房子。
    昂贵的电视，昂贵的顶灯，还有各种昂贵的外饰……房间内没有任何出格的东西。
    看上去和平常高管的家并没有什么本质性的差距，充其量不过是其中的东西更稀有，更昂贵了一些。
    可当原清濯推开窗户，想要进入其中一探究竟的那一瞬间。
    上百分贝的警报声顿时响彻整座小区，万机之主冷漠的机械音随后而至：“人类——！”
    原清濯望向地底，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
    来对了！
    不过万机之主的新核心地点怎么会选在这里？
    ——难道它睡觉的时候还想要妈妈陪吗？
    原清濯来不及多想。
    他没有像玛莉娜那样企图用拳头砸开地面，而是直接用武道意志包裹自身，像是水珠一样直接融入大地。
    这个潜入的过程会在碰到厚达数米的金属防护层后停止。
    ——让我来看看，你的防盗门在哪里！
    结果是，甚至不到二十米，原清濯的身形就重新在地底深处显现。
    土石的压力自四面八方袭来，原清濯没有呼吸，只是用脚尖摩挲了一下这无比坚硬，也许用蚀灭弹一下都打不穿的金属隔层。
    以手作刀。
    武道意志，给我斩！
    在咔嚓的碎裂声里，原清濯落入了这座遍布高精尖科研装置的巨大研究所之中。
    不待他看清四周的环境，万机之主低沉的声线就开始回荡了起来：
    “人类，你想再一次破坏我的能源核心？”
    拉芙娜的这处地下研究所知道的不会超过五个人，还有数米厚，能够隔绝电子信号的金属隔层作为防护，所以研究所内根本就没有任何能供万机之主操控的武器。
    甚至连复制人都没有一个。
    因为它从最开始，就没有想过还有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发现它选择的二次藏匿地点。
    可这一次，万机之主却没有像先前那样焦急地想要逃离。
    反而是漠然到令人惊讶地缓缓转动摄像头盯着原清濯，再用扬声器说话：“你大可以试试，从先前你的表现来看，你大概拥有两种空间系的灵能……单纯的物理防御对你来说自然无用。”
    “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尝试斩灭我这一处的能源核心，看看这座日之城是否会从我的掌控中溜走。”
    伴随着万机之主的话语落下，齿轮铆合的声响回荡，数秒后一处直径数十米的半圆形金属球暴露在了原清濯的眼前。
    “来，毁掉我这处能源核心吧。”
    万机之主的语气中甚至略带笑意：“让我看看你启动空间转移的速度，和能源核心湮灭周围一切的速度哪个更快。”
    万机之主自然有恃无恐——哪怕此处的能源核心被毁灭，对于接管了整座日之城能源系统的它来说，顶多也就算得上是不痛不痒的损失。
    而用一处无关紧要的能源核心，来换取一个拥有至少两种空间系灵能的强敌的死亡。
    哪种选择对它来说更加占优，已经不用多说了。
    只不过这一处能源核心，距离徜徉在整座日之城的信息海洋中的它的距离稍微有些近。
    这是最为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
    ——最近！
    原清濯未曾想过事情居然会如此顺利。
    他在落入这处研究所之前从未想过，不仅没有再一次受到数十个复制人的拖延和干扰，反而是万机之主主动把能源核心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怎会如此顺利了！
    ——难道这是万机之主的阴谋？
    不。
    原清濯几乎是瞬间在心中否定道。
    万机之主说的几乎都是真实存在的事实。
    也就是说，哪怕他一拳轰爆了这能源核心也无济于事，撼动不了大局。
    反而很可能将自己葬送在这里。
    原清濯笑了一下。
    只是，可惜它弄错了一点。
    原清濯朝着面前不过数十米的能源核心猛然迈步前去！
    ——我所希望的，就是在这能源核心之中，堂堂死去！
    在最后的武道意志之中，原清濯毫不犹豫挥手，如热刀切黄油般将这处覆有厚重保护膜的能源核心一分为二。
    于是足以令任何人绝望的光与热在一瞬之中，以破碎的能源核心为奇点朝四周爆发开来。
    原清濯渺小的身影只一瞬就被吞没殆尽。
    可就是在这样的热寂地狱之中，却有微末的武道意志震动仅余的骸骨，令畅快的大笑声响起。
    “——万机之主，傲慢的人工智能，你我的厮杀从这一刻才正式开始啊！”
    日之城无穷尽的信息海洋之中，堪比整座日之城大小万机之主的眼前。
    有一顶天立地的璀璨人形凝聚，重重坠入了碎片化的海啸之中。
    它的五官缓缓清晰起来，自最坚忍卓绝的意志本能下凝聚。
    万机之主惊疑不定地浏览着这道人形，而后得到了一束并非用二进制构成，而是用文字……凝聚而成的信息？
    ——这不可能！
    万机之主几乎惊叫出声。
    【拉芙娜养的人工智能，给我记好了，老子叫原清濯。】
    【哪怕我的肉体与意识都被焚灭，残留下的本能也足以将你抹杀。】
    零跳动，零传输的信息之中，万机之主抬头，窥见了那个甚至要比它庞大百倍千倍的怪物。
    与原清濯面孔一模一样的人形也望向了它。
    低头。
    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
    同一时间，日之城外。
    金红色的落日被大地吞吃半边，另外半边则悬浮在地平线之上，为这个世界的今天带来最后的余晖。
    白川若夏背上原本沉睡着的玛莉娜睁开双眼。
    空荡的失落感充斥着她的心间。
    软弱的无力感让她甚至不想跳下白川若夏的脊背。
    “过了多久？”
    玛莉娜平静地问道。
    “你醒来的第一句话居然问的是这个，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在荒野上迈步的白川若夏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打昏我然后跑回去的呢。”
    “这是小原带给你的刻板印象吗？”
    玛莉娜再次问道，
    “所以，现在过了多久？”
    “五分钟。”
    白川若夏回答道：“只有五分钟。”
    “那——”
    玛莉娜的双眼骤然瞪大，白川若夏几乎能在瞬间感受到背部传来的力道增幅了千百倍。
    差点就把她的腰给压断了。
    她不快地皱眉：
    “我的玛莉娜女士，您做事之前能稍微动一下脑子吗。”
    “等会……”
    这时，玛莉娜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白河呢，小原他师父呢？怎么突然都消失不见了！”
    白川若夏帮她补充道：“原定是送我们走十分钟，但现在只过了五分钟就都消失了。”
    死寂，骤然而至。
    原本想要转身回头的玛莉娜又软下了身子，无力地趴在白川若夏的后背。
    她回望了一眼彼端已经小到不能再小的，那座在火中燃烧的城市，又转回头，眺望着地平线处看不到尽头的公路和荒野。
    白川若夏继续走。
    又是过了一会儿，她才有些奇怪地说道：“我以为你会回头重新回到日之城里去的。”
    “那你跟我一起吗？”
    玛莉娜问。
    “送死的事，我才不去。”
    于是玛莉娜咧嘴，拍拍白川的头顶。
    “——那就对了。”
    在白川若夏的沉默之中，金发的少女稍显失落的垂下眸子：“我回去既产生不了什么正面的效果，也不可能对付整座日之城……所以何必让费尽心思让我来到这里的小原白费功夫呢？”
    她叹着气，笑道：
    “我已经是一只成熟的狗子啦，所以不会再做让可能会让主人担心和失望的事。”
    白川若夏沉默不语。
    忽然，玛莉娜把手伸在到了她的脸颊旁勾了勾，讨要道，
    “有烟吗？”
    白川若夏停步，示意她下来。
    玛莉娜从善如流地一跃而下，踉跄了两步，在地上晃晃悠悠了好几圈才站稳。
    没忍住，又往日之城的方向瞥了眼。
    她看见白川从兜里掏出包装精良的烟盒，先拿出一根咬在嘴里，再从中抽出一支递给她：“之前怎么没见你抽过？”
    玛莉娜接过烟，熟练地用狭长的犬齿咬住烟嘴，含糊不清地回答道：“唔……”
    她凑过头去借火，便能看见齿轮在火星四溅中转动。
    火苗窜起，点燃了细碎的烟草。
    她深吸一口，从唇齿间吐出稀薄的烟雾，寡淡地笑了一下。
    “——嘿，那是之前。”
    ——第二卷·早上好，日之城·完——
    (本章完)

 第137章 孩子们，这并不好笑（4k）

    第137章 孩子们，这并不好笑（4k）
    【你已获得成就——地狱开局】
    【地狱开局：额……我的朋友，我的意思是说，这是字面意思，你的确就是在地狱之中出生。】
    【奖励：体质+10，灵魂强度+10，获得英雄【轮回圣女】的赐福。】
    【轮回圣女的赐福：你的恢复力大幅增强，伱的思维变得更加活跃，“七重深渊”对你的侵蚀速度减慢50%。】
    【提示：请尽快积累能量，以开启第一次进化。】
    ——他妈的，毁灭之拳一百万匹给我转动！
    ——万机之主给我受死！
    下意识地，本能令原清濯倾尽全力地，挥出了柔软的小粉拳。
    然后，他感到自己的拳头被一只温暖的手掌给牢牢地包裹住了。
    “法兰黛尔，这孩子看起来挺有活力的呢。”
    “他是【英雄】后裔？”
    “啊，这倒不是。”
    “普通人类的话，如今再来多少也只能当做炮灰吧，安。”
    “这话我可不赞同……因为这些孩子，都是未来的希望呀。”
    “那就随你开心吧。”
    原清濯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然后，完完全全地愣住了。
    我草，这是哪儿？
    映入眼帘的，是披戴着黑白布料的高耸雄伟的两座山峰，再往上看去，便是一张恬静的温柔面庞。
    原清濯能看到，正是她抓住了转动了一百万匹的“毁灭之拳”，此刻正笑盈盈地摇晃着自己的毁灭之拳。
    ——修女？
    原清濯想。
    但怎么这么大？
    未免，有些大得过头了。
    按比例来算的话，这比自己的头都大吧喂！
    等会……
    原清濯像是猜到了什么一样连忙转头，于是便看见了陌生的天板，一排排的婴儿床，和站在它们旁边的修女。
    当然，还有抱着自己的温柔修女安，与一旁坐在轮椅上，脸臭的像是死了个马一样的棕发少女。
    ——她就是那个叫法兰黛尔的？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吧！
    原清濯连忙甩了甩头，然后柔软地碰壁。
    他张着嘴，有些不敢置信：
    ——该死的，自己，好像变成了个摔到地上就会寄的新生儿？
    所以，
    ——我将以婴儿形态出击击碎苦难难度？？？
    不，原清濯，冷静一下。
    他长舒了口气，
    先整理一下现状，毕竟谁又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一个【苦难】难度的副本世界？
    ok，先打开一手许久未见的贴吧老朋友。
    他朝着安的胸前伸手，引得修女勾起嘴角。
    贴吧，启动——！
    【原清濯】
    【年龄：3天】
    【位阶：零阶】
    【体质：11】
    【灵魂强度：∞】
    【赐福：轮回圣女的赐福】
    【成就：地狱开局】
    【进化次数：0】
    【进化进度条：0%】
    原清濯：？
    你这贴吧怎么和我之前用的那个不一样啊？
    就仿佛是为了解决原清濯的疑惑，不消片刻，一行提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检测到当前环境为“极危”，并且“贴吧用户114514”以“完美评价”通关《葬送的芙蓉王》《后启示录：新世界》。】
    【故此本系统进行部分良性改变，以适应当前环境。】
    byd系统还挺智能，懂得。
    原清濯砸吧了两下嘴，又用意念倒腾了两下，找到了原本的贴吧界面点开。
    哟，没变。
    一样能浏览帖子，甚至他在等级升上去之后还能随意回复发帖。
    原清濯改了个名，搜索海德拉的大名，然后狠狠攻击了一下她。
    嗯，确实能回帖。
    只不过，发帖奖励没了。
    这是小事儿。
    关键的是……让我找找这是不是某个苦难难度的世界。
    想到这，原清濯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修女，又瞥了眼那个开始闭目养神的棕发少女。
    修女的名字是“安”，另外一个轮椅司马脸是叫“法兰黛尔”？
    先用“法兰黛尔”搜索一下吧。
    【希望·海德拉攻略《终焉的镜莲》【苦难】难度记录贴（精华）】
    【沉淀海：纵使被法兰黛尔守泉水暴打十几次，我海德拉依旧无敌于世间！】
    原清濯：？
    他带着疑惑看了下去。
    然后，很轻松地就确定了他如今所在的确实又是一个【苦难】难度的世界《终焉的镜莲》。
    因为海德拉贴的“法兰黛尔的截图.jpg”简直和他旁边的这张司马脸一模一样。
    很快，原清濯就大概了解到了当前世界的背景与大环境。
    反正就是世界要被深渊侵蚀啦，要毁灭啦，玩家要成为救世勇者去拯救世界哦……
    如此种种。
    大多是没什么参考性的。
    因为贴吧中大多数的帖子说的，都是如何让世界避免被深渊侵蚀。
    而原清濯发现——他现在大概就身处在深渊之中。
    所以那些世界背景他也就当个故事看看。
    嗯，“地狱开局”的成就出现的的确十分合适。
    在弄清楚基本的环境之后，原清濯正想研究一下新出现的【进化】功能怎么用，就听见了耳旁传来一阵古哇古哇的哭声。
    就在自己旁边。
    于是，不哭的原清濯被放回了婴儿床上，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看见安连忙抱起了那个正在哇哇大哭的女婴。
    原清濯的瞳孔微缩。
    因为，他居然看见了女婴的头顶有着两个黑色的小凸起！
    ——龙？
    刚刚浏览过贴吧的原清濯心中冒出来如是的想法。
    “不哭不哭……小拉什不哭哦，饿了就来吃奶奶哦。”
    安说着，便拉开胸前的布料。
    原清濯立马十分有礼貌地转过头去，看见了放在自己床头空荡荡的小奶瓶。
    咕噜噜~
    强烈的饿意顿时涌上原清濯的心头，饿得他两眼一黑。
    ——安姐，安姐来救一下啊！
    可瞬即他又意识到，自己多大的人了，又不是真的婴儿……就算修女安不介意，那他可是介意的很啊。
    毕竟现在奶瓶就放在自己的眼前，他只需要大声地哭出来就可以吸引到修女给他灌满奶粉……或者类似奶粉的东西。
    毕竟，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原清濯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武道意志，给我动！
    “哇哇哇——！”
    在微末的武道意志的增幅下，原清濯嘹亮的哭声顿时引起了周围数个修女的注意。可当他满意地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一张冷漠至极的脸横亘在了婴儿床前。
    法兰黛尔。
    坐在轮椅上的少女疑惑挑眉：“哭啊，怎么不哭了？”
    我再哭会不会死……
    原清濯用指尖勾着奶瓶，暗暗咽了口唾沫，乖巧地闭上嘴。
    只是又晃了晃奶瓶。
    一旁的修女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妙手回春啊法大夫。
    “想喝？”
    法兰黛尔的视线落在了他手中的奶瓶上。
    原清濯小心翼翼地“哇哇”了两声。
    “等着。”
    法兰黛尔毫不客气地拿走他的奶瓶，随后划着轮椅离开原清濯的视线。
    “饿饿饿饿……”
    没几秒，原清濯就疲惫地陷入了昏睡之中。
    果然，以三天的婴儿之躯催动武道意志，还是太过勉强了么……
    .
    【进化能量+1……进化能量+1……】
    待到原清濯恢复意识后，他已经尝到了嘴里香香甜甜的奶的味道了。
    看着眼前不断跳动的进度条，还有饿意的压迫下，原清濯用出吃奶的力气吸着柔软的奶嘴。
    【进化能量+1……进化能量+1……】
    一瓶奶还没喝到一半，原清濯却已经发现那个所谓的“进化进度条”已经走到一半多了。
    这让他大为震撼。
    自己现在喝的难道是什么天材地宝？
    法姐，我滴超人！
    原清濯抬眸，透过婴儿床高高的护栏望见了法兰黛尔那张万年不变的，仿佛谁欠了她几个小目标的冷漠面孔。
    她也发现了吃奶的原清濯正在看着她，于是低头，和他四目相对。
    冷的原清濯浑身一颤。
    还是转身吧家人们。
    原清濯费力地带着奶瓶翻了个身，然后看见了正对着他正伸着手，在咿咿呀呀的小拉什。
    头顶着两个黑色小疙瘩，长着些许稀疏的银发的女婴眼中满是好奇。
    似乎是在说——你怎么吸的和我不一样，这么小？
    原清濯笑了一下，对她比划了一个手势。
    ——你那个吸着爽，我这个吸着强！
    因为不管怎么想，修女安奶水的营养价值也不会超过自己手里的这瓶“天材地宝”吧。
    拉什呜哇呜哇地张嘴，两只白嫩的小手虚握，仿佛在和原清濯吸着同一瓶奶。
    就在这咕噜咕噜的动静中，原清濯眼中的进化进度条满了。
    【进化进度条：100%】
    【你已满足一次进化的条件，请选择进化方向】
    【1.幼年期人类猛兽：成长速度全面增幅少许，使你在同年龄段获得更加强大的体质与精神力量。】
    【2.稀薄的异兽血脉：体内出现某种稀薄的未知异兽的血脉，你的身体构造会因此改变，有些微可能获得“破碎的传承”（可进化）。】
    【3.微末的英雄后裔：获得某个不知名弱小英雄的破碎传承，你的成长速度与天赋会因此改变（可进化）。】
    这三条提示一出，让原清濯惊的甚至放下了手中的奶瓶——搁这玩肉鸽是吧，进化方向还能选。
    只能说，是非常经典的三选一。
    原清濯本以为会是两眼一黑开始进化什么的，没想到现在的系统如此的人性化，不愧前身发帖就能狠狠爆奖励。
    选择，稍显艰难。
    虽说原清濯以前一直用的是原装的人类身躯，但毕竟来到了新的世界，也拥有了变异的系统……
    有机会的话，哪怕是原清濯也想尝试一下练练不同的号。
    因为以单纯的人类之躯，如果不想走上那几条前人的老路的话，能做到的事的确不多。
    而若是再走一遍三五气，之前就说过几乎就斩不掉了……炼精化气炼气化神那一道更不用说，练到大成后一刀下去，几乎就相当于紫砂。
    这个世界似乎也有自己的修炼道路。
    不过完全陌生的道路的话，到时候斩起来也会相对容易轻松很多。
    越不同，到时候丢起来就越容易。
    所能给予自己的见闻与经验也会更多。
    唔……
    原清濯转了转头，又看见了待在他的床旁边的法兰黛尔。
    ——既然这个能随手虐爆海德拉的司马脸小登待在自己身旁的话，那哪怕系统提示在“极危”地区，开局前几个月也大概率不会遇到什么致命危险。
    就算遇到了，两三个月大的他又能做些什么？
    给小山那么大的怪物表演一个狠吸奶嘴吗？
    那么，就决定是你了——！
    【你已选择进化方向“稀薄的异兽血脉”！】
    【你获得了“稀薄的恶魔血脉”！】
    【你的身体构造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你的成长速度极微小上升。】
    【很遗憾，你并没有获得传承。】
    ？
    恶魔也算异兽？
    这是什么新时代高端理解？
    头顶稍稍发痒，感觉要长脑子的原清濯又吸了一口奶，顿感不妙。
    现在我可是出生在修道院修女窝里，等过两年长大变成了恶魔不是纯纯找死送头？
    孩子们，这并不好笑。
    原清濯的小脸略微抽搐，只能将奶瓶中的最后一点奶喝完聊以慰藉。
    嘬完最后一口奶后，原清濯把奶瓶随手丢到一旁，感受着巨大的饱腹感，对着不远处盯着他，正在咯咯咯笑的拉什翻了个白眼。
    小东西，你笑牛魔呢。
    原清濯扭了扭头，觉得稍稍有些不舒服。
    而等到他的手往头顶一摸才发现，他的头顶居然也出现了两个微微凸起的小疙瘩！？
    手感上，感觉就和拉什头顶的那两个没什么区别。
    他沉思片刻，回想起先前安和法兰黛尔的对话。
    ——既然她们提到了“英雄后裔”，那么是不是说系统与其并列的“异兽血脉”同样是这座修道院所接受，甚至所乐意看见的呢？
    镜子，现在得找个镜子来看看自己的模样。
    可婴儿床里哪里有类似镜子的反光物……
    不对。
    如果以他的眼力的话，倒是能从女婴的眼睛里看见自己。
    想到就做。
    原清濯眯起眼，在嘻嘻哈哈的拉什的淡红色眼瞳里窥见了自己如今的模样。
    ——头顶着和拉什同款的两个黑色小疙瘩。
    一样。
    原清濯松了口气。
    至少这样不会不会在几个月，或者几年后被修女们当做异端活活烧死了。
    解决了生存问题后，原清濯又把眼神放在了手中空荡的奶瓶中。
    ——这可是加点的资源啊。
    虽然现在喝不下，但不妨碍他留一瓶在手中饿了就喝啊。
    如是想着，原清濯又翻了个身。
    对着法兰黛尔递出奶瓶。
    新卷开局，大伙别急
    (本章完)

 第138章 恶魔之子，受洗之刻（4k）

    第138章 恶魔之子，受洗之刻（4k）
    正想打起瞌睡的法兰黛尔顿时瞪大了双眼。
    ——这小孩，什么玩意？
    这才几分钟，这个出生不过几天的小东西就把一整瓶350毫升的【天使乳汁】全部喝完了？
    要知道，她可是特意为了避免麻烦，才给这个平平无奇的婴儿灌满了一瓶昂贵且稀少的天使乳汁。
    一般来说，普通的人类婴儿能喝上整整一个月。
    哪怕是修道院内食量最大的，体内流淌着龙血，被称之为“未来的英雄”的卡洛琳当时也足足喝了三天才喝完这么大一瓶。
    皮肤苍白的棕发少女缓缓挑眉，望着“无意间”把空奶瓶递给她的原清濯，默不作声地接过奶瓶。
    准备再给他灌一瓶试试。
    等会。
    法兰黛尔凑近看了看床上的婴儿，最终，把目光放在了他头顶的两个黑色小疙瘩上。
    ——她记得，原本这里应该是光滑的。
    .
    我草，好可怕。
    面对这张从天而降的大脸，原清濯吓得连忙翻了个身。
    面无表情的冷漠，还有那极具压迫力的审视目光……法兰黛尔的压迫感实在太足。
    更别提现在原清濯整个人还没对方一张脸大。
    ——法兰黛尔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超大型巨人。
    在翻过身后没两秒，原清濯就听见了轮椅滚动在木质地板上的声响逐渐远去。
    他看着对面已经突然睡得香甜，哈喇子流了半张脸的拉什，忽然觉得法兰黛尔好像……也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可怕？
    也许刚刚的观察只是她对我食量的好奇？
    原清濯在心里想。
    【你正在食用“天使乳汁”，进化能量＋1……】
    【你正在快速食用“天使乳汁”，进化能量＋1+1+1……】
    很快，距离原清濯来到这个被系统称之为“极危”的世界已经过去一周了。
    这一周里，他完全没感到有哪里是危险的。
    反而是吃奶吃了个爽。
    从第二次喝奶开始，原清濯就发现自己奶瓶里的奶居然被系统称作【天使乳汁】。
    还特意标金了。
    我嘞个去，这么珍贵的精英化材料也是我能喝的？
    那还不赶紧趁法兰黛尔没反应过来之前，狠狠薅她的羊毛。
    一天三顿，顿顿喝奶。
    原清濯愿称之为最爱喝奶的一集！
    当然原清濯也不仅仅只是喝奶。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也费了一些时间精力，从那些照顾他们的修女的闲聊里逐渐勾勒出了这个世界……
    至少是这座修道院的大致面貌。
    在这座【圣三一修道院】之中，新生儿自一出生之后就会被这座修道院所抚养，从婴儿到成年，一切的养育负担都由修道院所承担。
    而且，所有的新生儿似乎都并没有血缘上的父母。
    但“父母”这个概念居然还存在着。
    就比如原清濯，名义上他就是法兰黛尔的“孩子”。
    所以，原清濯也十分奇怪他们到底是怎么出生的……反正他不可能是这个天天摆着臭脸的病弱少女生出来的。
    而在新生儿出生一个月后，大家就都要被抱去洗礼堂，然后经历关键的【受洗】。
    之所以说是关键，那是因为大多数新生儿会在那一天觉醒天赋，本身的“阶级”也会在这一刻被定下来。
    这是来自于一位修女长口中的话语。
    ——当然，也有例外。
    “呜哇——”
    正费力嘬奶的原清濯咬了咬奶嘴，有些头疼地看着一床之隔的拉什又开始莫名其妙地大哭起来。
    不用多说，包是又尿床了。
    对于这个原清濯最有感触，因为他靠的最近，所以味大无需多言。
    啪嗒啪嗒。
    没两秒，原清濯就看到值班修女从远处一路小跑着赶来，熟练地一把抱起哭着的拉什，带着她去了盥洗室。
    片刻后，又是一个修女赶来，替拉什更换了湿透了的床单和被子。
    虽然动作上没有偷懒，可却不快地皱眉，嘴里轻声自语着：“果然又是这个恶魔之子，只有她天天那么多事，要我说这种残次品就该丢掉。”
    “院长也真是，怎么会把这样的害虫留下来。”
    没错，这个例外就是——【恶魔】与人类的混血儿。
    “头顶长有黑角的雏形”，这点从出生起就能看得出来，所以根本不需要等到受洗，就能实现全修道院最底层的阶层划分。
    比如拉什。
    又比如原清濯。
    想到这里，原清濯看着这个修女的眼神微微变冷，用力咬了一口奶嘴。
    嗬嗬，你已有取死之道！
    【叮！】
    【进化进度条：100%】
    原清濯眨了眨眼，眼神亮了起来。
    来了来了！
    自己费力吸了一周的奶，吸得腮帮子都酸了。
    这进度条终于满了。
    原清濯可是醒了就吸，饿了就吸，睡前还吸一口带着涨意入睡。
    毕竟，谁能拒绝进度条的诱惑！
    【伱已满足二次进化的条件，请选择进化方向。】
    【1.幼年期人类猛兽：成长速度全面增幅少许，使你在同年龄段获得更加强大的体质与精神力量。】
    【2.微薄的恶魔血脉：体内的恶魔血脉将进行一次纯化，你的身体构造会因此改变，有些许可能获得“破碎的传承”（可进化）。】
    【3.微末的英雄后裔：获得某个不知名弱小英雄的破碎传承，你的成长速度与天赋会因此改变（可进化）。】
    其实，在知晓了恶魔混血身份的坏处之后原清濯本想先选择【幼年期人类猛兽】以增加自己的成长速度的。
    但他转念一想，虽说拉什天天被人在暗中鄙视攻击——但自己可从来没有过。
    因为法兰黛尔每天都会顶着那张臭脸到他的床旁边待着，少说一两个小时，多的话甚至抱本书过来，能在他旁边待上个一整天。
    简直像玩养成游戏一样，天天就等着他嘬完奶给他换下一瓶。
    原清濯都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
    总之，自己也不哭不闹，所以轮不到普通修女来照顾自己。
    更关键的是，如果点了【幼年期人类猛兽】，到时候更快长大，没这金色品质的奶喝了该怎么办！
    这可不行。
    所以……
    原清濯回望了眼，在没看见法兰黛尔后深吸一口气。
    恶魔血脉，给我进化！
    【你已选择进化方向“微薄的恶魔血脉”！】
    【你的恶魔血脉经过了一次纯化！】
    【你的身体构造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你的成长速度微小上升。】
    【你的体质+2。】
    【很遗憾，在本次纯化血脉中，你并没有获得传承。】
    第二次进化不同于第一次的毫无感觉。
    在用意念确认进化的一瞬间，原清濯就能感受到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心脏处迸发到四肢百骸。
    他顺便还将奶瓶中最后剩下的几十毫升一口嘬完，用以进化的供能。思维更快，力量更强。
    在原清濯对自身的清晰审视下，他能够发现全身的各个方面都齐刷刷的增长了明显的一小截。
    不仅如此……
    他伸手摸了摸头顶的已经冒出尖尖的黑色小角。
    这特征发育的未免有些太快了。
    在暖流褪去后，原清濯打开了个人面板。
    【原清濯】
    【年龄：10天】
    【位阶：零阶】
    【体质：14】
    【灵魂强度：∞】
    【赐福：轮回圣女的赐福】
    【成就：地狱开局，奶水猎手】
    【进化次数：2】
    【进化进度条：0%】
    体质还额外增加了一点，不错……
    嗯？
    这新成就什么时候拿的，还有，这什么b名字？
    【奶水猎手：七天，二十二瓶，是过去历史记录的十几倍，孩子，你是修道院中无可比拟的吃奶奇迹！】
    【奖励：幼年期成长速度+10%，对能量的汲取效率提升10%。】
    原清濯：“……”
    算了。
    都是好事。
    吃奶多是好事，拿了成就也是好事。
    就是法兰黛尔什么时候过来，她不来可没人给自己的奶瓶添奶。
    在二次进化过后，原清濯又感到肚子变得空荡荡的，虽说不到饿昏的程度，但嘬完一整瓶奶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普通的修女可打不到金色的天使牌奶水，顶多往里面放营养程度不到其十分之一的【制式奶水】。
    不说味道有些腥腥的没天使牌的好喝，就连进化能量涨的速度都慢到令人折磨。
    法姐，该过来爆奶水啦！
    有人过来了。
    是已经换了身衣服裤子的拉什。
    这里肯定有人要问，尿床了换裤子不就行，为什么还要换衣服？
    原清濯一开始也很好奇。
    直到某天晚上他闻到什么味儿醒了，睁眼一看，才发现时拉什在床上嘻嘻哈哈地爬来爬去，翻来翻去弄得浑身都是，然后还对着他用力拍手。
    十几厘米的距离，很容易溅到——原清濯。
    紧接着等到拉什玩冷了之后，就会触发丝滑小连招，再狠狠地尿一次然后大哭。
    简直是先天爆改圣体。
    弄得原清濯当场爱哈基人的冲动就狠狠高涨了。
    原清濯默默地看着眼眶通红的拉什，叹了口气……才出生十几天的小孩嘛，正常正常。
    自己要对小家伙多点宽容。
    如果等到两三岁了还这样，那也再爱不迟。
    “咯咯咯~”
    也不知是原清濯干了什么，拉什刚把目光放到他身上，就忽然破涕为笑，原本还在慢慢流下来的眼泪也都不见了。
    原清濯打了个哈欠……进化完好困，还没有奶喝。
    睡个觉先。
    而这一幕，恰好被走来的安给看见了。
    “两个小家伙感情倒是不错嘛。”
    安走近，逗弄了一会儿拉什，对她问道：“要不把你们放在一起？”
    拉什也不知听懂没，反正是顿时鼓起了掌。
    于是安抱起她，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熟睡的原清濯身旁。
    修道院差不多大的孩子其实有很多。
    但她唯独更爱拉什。
    因为“恶魔之子”，唯有拉什一人……或许现在还要加上她旁边睡着的那个小家伙。
    在修道院，有着恶魔血脉的孩子天生就会被绝大部分人歧视，哪怕大家明面上不说，也会在暗地里编排。
    这很正常。
    不如说，如果大家不歧视恶魔才叫不正常。
    ——人类能落到如今的地步，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恶魔的功劳。
    不仅如此，在深渊里，恶魔混血儿被侵蚀的概率也会大大增加，很多时候都会导致一支原本存活概率很大的队伍团灭。
    可这些孩子是无辜的。
    安从未想过去强行扭转，改变大家对恶魔混血儿的认知。
    因为那是刻在他们血脉和骨子里的仇恨，是清晰写在每一个英雄的历史传承上的血与泪。
    因为这样的认知，并没有错。
    恶魔曾经残杀过无数人类，恶魔混血儿也的确因自身导致过许多死伤。
    这样的事实，安承认。
    可倘若用过去臆想现在，那美好的未来就永远不可能诞生。
    其他人怎样想，都无所谓。
    但作为院长，安自然就要给予这两个孩子更多的关爱，以此来弥补他们缺失的关怀与爱。
    安用手指刮了一下拉什的鼻梁，又笑着轻吻下她的额头。
    “晚安。”
    夜色温柔，有人在床头轻声哼唱。
    静谧的摇篮曲如月光缓缓淌出，将尚且一无所知的拉什送入安宁的梦乡。
    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受洗的日子了。
    直到今天，原清濯还很难想象二十天以前睁眼就看见“拍手拉什”的自己，到底是怀着何种心情用哭喊声呼唤修女过来的。
    直到今天，第三次进化的进度条已经攒到了87%，法兰黛尔的日常天使牌奶水支出不止多出一筹，原清濯被尿冷醒的次数也不下两位数了。
    直到今天，拉什已经跟他混成纯纯的兄弟姐妹了，甚至敢在他睡觉的时候放着自己装满的奶瓶不喝，非要喝他那只剩下一点的。
    望着慢吞吞滑着轮椅过来的法兰黛尔，还有其他抱起婴儿的修女们……
    原清濯不客气地拍拍拉什的脸蛋让她苏醒。
    他回忆着几个修女谈话之中【受洗】的神异之处，有些后悔没有更卖力地吸奶，让自己在此之前完成第三次进化。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已经迟了。
    终于，到了要受洗的那一刻了。
    ——唉唉唉，其他人都小心地抱着，法姐你怎么像抓小鸡崽一样的一手一个把我和拉什提起来？？？
    (本章完)

 第139章 璀璨烈阳，黑曜大公（6k）

    第139章 璀璨烈阳，黑曜大公（6k）
    法兰黛尔提着两小只的后颈，把他们随意地丢在盖着毯子的大腿上，然后再开始推动轮椅慢慢地前进。
    在轮椅略有起伏的前行中，像个小粽子一样的拉什略一翻身，差点就从大腿上滚了下去。
    法兰黛尔连忙低头拦住她，用指尖点了点原清濯的脑门：“把小拉什抱住了，别让她摔着。”
    被特意用软布包裹着，只能勉强伸出两只手的原清濯挣扎了一下，露出流汗黄豆的表情。
    ——您老乐意就好。
    接着，原清濯又听见法兰黛尔无意间不快地呢喃：
    “天天吃那么多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真是个饭桶。”
    原清濯：……
    .
    从待了一个月的婴儿小屋中出来，虽然是躺在她人的大腿上出来的，但原清濯也终于得以一窥这座修道院的景色。
    从婴儿小屋到洗礼堂的距离似乎并不是很远——因为他听见路过的修女说，受洗仪式二十分钟后就要开始。
    而法兰黛尔还在不紧不慢地转着轮椅，用比他全力爬动还要慢的速度前进着。
    将目光从路旁灰白的立柱与地面收回，原清濯颇为无趣地撇嘴。
    他原以为被冠以“圣三一”之名的修道院，怎么样也得是个到处都是鎏金立柱，高级雕浮雕外加大理石地面的装修吧。
    没想到建筑风格能和工地上的烂尾楼有的一比。
    不过，看上去倒是分外沉稳。
    很符合这个悲惨世界的背景。
    抱着奶瓶的原清濯扯住拉什的小手，防止她一骨碌地滚下去坠机。
    “你有没有听说，这次受洗是由安院长主持的？”
    “早上大家都知道这消息了吧，我说你，别每天都和那小孩待在一起有求必应的，会宠坏的。”
    “嘿嘿，我不管，安院长可是前几天说我家这孩子，继承的很可能是英雄【璀璨烈阳】的传承唉！”
    “【璀璨烈阳】吗！这……能不能让我也捏捏他的小脸，沾沾好运？”
    有两个快步走着的修女的交谈声传来。
    原清濯在听到安居然是修道院院长的时候惊讶了一下——明明是院长，居然还这么关心拉什。
    安还真是个好人呢……
    如是想着，原清濯却突然见到法兰黛尔的面色变得如铁石般冷硬。
    嗯？
    法姐怎么了，受刺激了？
    还是说，她和那个叫【璀璨烈阳】的英雄有关系？
    原清濯好奇地想要问道，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
    法兰黛尔没有在意吱声的原清濯，只是转着轮椅，压着二十分钟的死线抵达了洗礼堂的门口。
    原清濯，顿时就瞪大了双眼。
    高近十五米的巨大拱门敞开着，满满当当的修女们抱着刚刚满月，或者是不满两月的婴儿，几乎填满了洗礼堂的空隙。
    道路两旁则有浑身着重甲的骑士们持剑而立，维持秩序。
    而整座洗礼堂的最中心，纹繁杂的法阵正中，那需人拾级而上的台阶之上，高耸而起的祭坛与洗礼池前。
    安站在中央。
    手握权杖，衣着纯白金边的主教制服，肩挂青金缎带的安平静地站在那里，面色平和而肃穆。
    原清濯见她朝自己……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朝法兰黛尔微微颔首。
    而后洗礼堂的大门便彻底关闭，紧接着便有两名骑士为法兰黛尔开道，同样将她送入了修女们之中。
    于是，原清濯能立刻感受到了有很多厌恶的视线落在他，拉什，还有法兰黛尔的身上。
    甚至还有人与人附耳窃窃私语着，在用十分恶毒的言语诅咒着他们。
    法兰黛尔面色不变，罔若未闻。
    而原清濯可不惯着她们，小手一甩，便狠狠地将奶瓶砸在了那个诅咒他们的修女身上。
    那修女脸色一变，当即就想要叫喊出声。
    可安开口了。
    只见祭坛中央，安对所有人说着：
    “主啊，为教团舍命的救主，感谢你！”
    于是，所有修女顿时缄口不言，就连那个恶狠狠看向原清濯的修女都面色肃穆地转过身，虔诚地朝着祭坛中央合拢双手。
    “今天我在伱的面前，为着这些听信福音而作你儿女的朋友们举行施洗的仪式，求你垂临并祝福我们。”
    这大概是受洗开始前的祷告词。
    原清濯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抱着孩子们的修女都十分虔诚地闭眼，双手合十，而维护秩序的骑士们也纷纷放下剑，朝着祭坛单膝跪地。
    甚至拉什都像是感受到了周围的氛围，紧闭小嘴，把脸都板了起来。
    看上去分外严肃。
    唯有法兰黛尔除外。
    她仍旧摆着那一张臭脸，冷硬地面对一切，包括安口中所谓的“主”。
    “哦哦……”
    原清濯惊讶地吧唧嘴。
    看来法兰黛尔要么就不是修道院的人，要么就应该在修道院里的地位不低啊。
    “主啊，照你的应许保守今天的施洗仪式，使施洗的与受洗的都在你面前蒙福……”
    “主啊，使你将为今天受洗的孩童们赐下真名与福音……”
    安说完最后一句轻柔而虔诚的祷告词，轻轻舒气，在胸前画了一个有些奇怪的符号。
    所有的骑士在这一刻站起，紧接着，是所有的修女睁开眼，在胸前画了一个与安一模一样的符号。
    下一刻，那座庞大的祭坛……不，甚至包括整座洗礼堂的地板，墙壁，立柱都亮了起来！
    璀璨无比。
    那些铭刻在洗礼堂中的繁杂纹路在这一切尽皆被点亮，绽放出温和的金芒。
    顿时，有许多修女对此感到无比惊讶。
    光是原清濯听到了就有“洗礼堂居然还能被全部点亮的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璀璨的祝福之光！”“不愧是院长大人啊！”“孩子们有福啦。”……
    但依旧，唯有一个人与这环境格格不入。
    “里胡哨，毫不实用。”
    法兰黛尔边掐着原清濯的脸蛋，边冷漠地点评道。
    周围没有修女去在意这个不合群的家伙，只是稍显兴奋抱着孩子，想要立刻去到祭坛上让他们受洗。
    原清濯也没有过多地去在意这些对法兰黛尔没好脸色的修女，反而还对用语言攻击他们的人吐着舌头，做起毫无杀伤力的鬼脸。
    虽然法兰黛尔的性格的确臭的要死，也没给过任何人好脸色看。
    但她每天都会来看望自己，还会给他爆天使牌奶水喝。
    光就这两点来说，原清濯就已经对她感激不尽了。
    要不是法姐，他到现在连二次进化都可能达不到。
    没有多言，原清濯把注意力放在了祭坛上的安和那些受洗的孩子身上。
    能看见安往每个孩子的头顶都洒下几滴受洗池中的水，而后念出一段稍显复杂的祷告词。
    在这之后，这同时受洗的十二个孩子周身就会开始绽放光芒。
    有苍白的，璨银的，甚至还有孩子身上绽放出纯粹无比的耀光。
    同时，那些异兽血脉的来源，或者传承的英雄虚影也会在立柱的映照下显现。
    当然，也有身上毫无光芒的。
    这时候抱着那个孩子的修女就会有些遗憾地叹气，并在孩子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因为这就代表着这个孩子的身上，既没有哪怕一丝异兽血脉，也没有破碎的英雄传承，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类而已。
    整个流程从开始到结束约莫五分钟上下。
    洗礼堂中所有的孩子加起来估摸着得有六七百人往上了，那就说明安还要连续重复这样机械化的流程好几个小时……
    为他人洗礼也是一件体力活啊。
    而安的眼神里却没有哪怕一丝的不耐。
    安姐伟大，无需多言。
    原清濯看了好久，大概总结出了一些规律。
    首先是很大概率会冒出的苍白光芒，这部分的人数大概比啥也没觉醒的普通人都还要多。
    紧接着是每一轮里大概率有一两个的银光，原清濯愿称之为十连保底sr。
    最后则是他看了十几轮，一共就只有三四个是纯粹的，带着金芒的光束，这几个孩子身后的立柱上的异兽或者英雄虚影也分外清晰。
    这大概就是概率不足2%的ssr了！
    而那些抽到ssr孩子的几个修女，有的喜极而泣，也有的不知为什么突然十分悲伤，总之看起来情绪波动十分的大。
    原清濯瞥了眼如同石佛的法兰黛尔，心想哪怕自己和拉什都是ssr，这家伙大概也不会笑。
    唉，不过自己能是个sr就谢天谢地……毕竟，正常人谁能对“微薄的恶魔血脉”，这种一看就是杂鱼的称谓有什么指望呢？
    “下一批……”
    祭坛上，安的副手神官高声宣告，于是陆续有修女将婴孩摆到祭坛上的十二个温润的玉石坑位中。
    最后一位，轮到了法兰黛尔。
    原清濯精神一振——轮到自己了吗！？
    有位全甲骑士沉默地踱步到她的身前，朝着法兰黛尔恭敬低头。
    法兰黛尔用双手小心地抱起拉什，将女孩放在了骑士的臂弯中，少见地直起身，朝他微微鞠躬，
    “有劳。”
    骑士不再言语，带着盔甲链接处丝缕的血腥气走远了。
    原清濯揉了揉鼻尖……什么嘛，来都来了还不能把拉什和自己放一批，人骑士还得跑两趟。
    不过也好。
    能仔细看看小拉什是什么级别的卡。
    要是ssr，就赶快从婴儿阶段培养感情等将来抱大腿。
    哦，那个之前一头金发，好像是什么【璀璨烈阳】传承者的孩子也上去了。
    原清濯在法兰黛尔的大腿上翻了个身，四舍五入也算是被美少女膝枕了。
    这一次他看得格外认真，能清晰地看见拉什好奇地在坑位里翻来翻去。
    只是又有窃窃私语传入了原清濯的耳中。
    “唉你看，那不是恶魔混血儿吗？”
    “呜哇，头上真的长角，好恶心。”
    “光是看着就要吐了，不知道安院长会有多恶心……”
    其实，有时候原清濯宁愿自己听力差一些，听不到这些让人火大的言论。——因为他现在还是个婴儿，根本无法出手啊！
    就连唯一可以当做武器的奶瓶都投掷出去了，一个月大的原清濯还能有什么办法制裁这些稍微有点坏的修女？
    无奈之下，原清濯只能用手指堵住耳朵，听不见心不烦。
    原本正打着哈欠的法兰黛尔在意外看见原清濯的动作后，稍显讶异地挑眉。
    这小子，已经能听懂周围人话语里的意思了？
    搞不好，除了吃得多以外真是个天才啊。
    “我们现在奉圣母、圣女、圣灵的名受洗……”
    在这一轮的最后一句祷词念完之后，安稍显疲惫地擦去额头的汗珠，带着一份企盼看向那个尚无姓名的金发男婴与拉什。
    原清濯也等着未来的大腿出现。
    白色普通，白色普通……白色普通……金色……我靠，好耀眼的金色！
    原清濯连忙闭上眼。
    ——要把人的眼睛闪瞎了！
    几乎是一瞬间，原清濯就能感受到整座洗礼堂都沸腾了起来。
    “【璀璨烈阳】！真是璀璨烈阳！是那个古往今来最耀眼的圣骑士！”
    “传奇，是传奇吗！？”
    “不，看着光芒不是【传奇】，但【铸芯】应该没得跑了，璀璨烈阳一生中在铸芯位阶待得时间最长，所以劳伦骑士获得她铸芯位阶的传承，也是十分正常的事。”
    待到光芒慢慢褪去，原清濯睁眼，便看见了那金发男婴的真名【劳伦·萨利维亚】
    劳伦背后的立柱上有一位同样有着一头金发，双眸璀璨如太阳的骑士伫立于此。
    那样的光，既耀眼又温暖。
    大概比先前所谓的ssr还要珍惜。
    “卡洛丝特啊……”
    原清濯突然感到法兰黛尔摸了摸他的手，语气模糊的呢喃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想干啥。
    周围的惊叹与赞美声此起彼伏，以至于原清濯都快忘了其实这一轮受洗还没有完全结束。
    还有一个，被所有人忽略的那个恶魔之子。
    拉什，还没有完成受洗。
    滴答。
    倏地，整座洗礼堂安静了下来。
    同时，也暗了下来。
    因为拉什背后的立柱，正在缓缓自无色转变为深邃的漆黑。
    首先，印在其上的是【拉什】这个由安取的姓名，如今化作了纯色的黑。
    而后，有一个伟岸的虚影缓缓在立柱之上成型，带着远超璀璨烈阳的邪恶气息。
    这一瞬间，洗礼堂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就连那些维持秩序的骑士都忍不住看向那根立柱，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恶魔……是恶魔！”
    “是黑曜，传奇大魔！院长，快净化这——”
    安身后的神官反应最快，她的双腿不禁战栗，却依旧准确无误地抬起手中的法杖，径直对准了还在美美地嗦着手指头的拉什。
    耀眼的光束凝聚而起。
    然后被安的手掌握在其中，熄灭。
    “不要那么紧张，蕾欧娜。”
    安平静地将手掌收回，温和地摸了下副官的头顶，朝着所有人宣告道：“是传奇，而并非传奇大魔。”
    安的话语在这座修道院里一直很管用，这次也不例外。
    没有人再直接叫嚣着杀掉拉什，想要对拉什动手，骑士们也把手从剑柄上移了开来。
    但绝大部分人，依旧极度紧张地盯着拉什的背后。
    深邃的墨色先是缓缓浸染了整根立柱，那个虚影才真正凝视起来。
    那是一个身形魁梧，双眸赤色，头顶漆黑螺旋双角的伟岸恶魔。
    毫无疑问，那就是杀戮了无数人，奴役了无数人，将无数强者的头颅取下的传奇大魔……
    ——黑曜大公！
    传奇。
    原清濯表示大为震撼。
    ——我滴个龟龟，拉什的血脉原来这么牛皮？？？
    十数秒的死寂过后，原清濯忽然见到那魁梧的虚影动弹了一下。
    居然，扭动着不存在的脖颈，看向了祭坛中央的安。
    骑士们又将手放在了剑柄上，安身后的副官已经浑身战栗，连手中的法杖都要拿不稳了。
    黑曜虚影朝安残忍地咧了咧嘴，用手指在脖颈上划出横线，做出口型：
    ‘修女，许久不见……’
    “你不会成功的，黑曜。”
    安罕有地冷漠回应，她眼神肃穆：“拉什不会成为你苏生的容器，反之，你只会成为她成长的资粮而已。”
    那大魔虚影又笑了一下，才面色凝重地看向了一旁伫立着的璀璨烈阳。
    ‘那就，拭目以待……’
    这一刻，摄人的大魔虚影与似乎他身侧的璀璨烈阳一同消失不见。
    洗礼堂中庞大的压力在顷刻消逝一空。
    安听见身后的副官对她羞赧地小声说：“院长……能稍微换个班吗，我有些顶不住了。”
    “无事，去吧。”
    安颔首，再走到拉什的身前抱起她，一步步地走下祭坛，越过无数修女与骑士，亲手送到了法兰黛尔的怀中。
    “辛苦了。”
    安稍显歉意地说。
    法兰黛尔接过已经睡着了的拉什，凝视了一会儿她头顶的螺旋双角尖，平淡道：“帮你带下孩子而已，小事罢了……况且她还没我家这饭桶吃的十分之一多。”
    ？
    怎么突然拐到我身上来了？
    原清濯翻了个白眼。
    “那我顺便把他也带上去吧。”
    安温柔地抱起原清濯，手法与法兰黛尔不能说十分相似，只能说是天壤之别。
    原清濯想翻个身，却发现被什么东西挡住了，翻不过来。
    是什么蒙蔽了我的双眼！
    “嗯。”
    法兰黛尔无所谓地点头。
    接下来，因为是安亲自抱着他上祭坛的缘故，一路无言。
    原清濯看到自己被放在了刚刚拉什待的坑位里，嗯，恶魔气息很浓，很暖很安心。
    待到其余十一个孩子同样被放上来后，这一轮的受洗仪式便正式开始了。
    伴随着清凉的水珠落在头顶，原清濯又一次听见了安的声音。
    “我们现在奉圣母、圣女、圣灵的名受洗……”
    “主啊，请呢喃他们的真名，并为他们施洗。”
    【检测到你正处于高等仪式·受洗中……进化能量+100，进化能量+100……】
    【你已满足三次进化的条件！请选择进化方向！】
    原本感受到些微困意的原清濯大惊，马上睁开双眼，真的看见了蓄满的进度条和那待自己选择的三个进化方向。
    【1.幼年期人类猛兽：……】
    【2.稀少的恶魔血脉：体内的恶魔血脉将进行二次纯化，你的身体构造会因此改变，有些许可能获得“破碎的传承”（可进化）。】
    【3.微末的英雄后裔：……】
    还有这种好事？！
    原清濯自知时间稀少，所以没有丝毫犹豫。
    【你已选择进化方向“稀少的恶魔血脉”！】
    【你获得了“稀少的恶魔血脉”！】
    【检测到你正处于高等仪式·受洗中……】
    【检测到你的施洗者为安·诺亚……】
    【“稀少的恶魔血脉”获得祝福，已再次纯化！】
    【恭喜你，获得了“恶魔血脉”！】
    我去！
    还有高手？
    感受着不断有力起来的身体，原清濯忍不住喜笑颜开。
    【你的身体构造发生改变！】
    【你的成长速度中等上升！】
    【你对这片天地的亲和度隐隐提高。】
    【很遗憾，你并没有获得传承……】
    【检测到你正处于高等仪式·受洗中……】
    【检测到你的施洗者为安·诺亚……】
    【恭喜你！你破格获得了传奇传承·恶魔心语！】
    啊？
    等会，我获得了什么？
    【恶魔心语：你将能有选择性地，强制感知到同族的情绪波动，并在双方实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强制性地倾听到对方的内心想法。
    同样，你也能有选择性地让对方感受到你的情绪波动，让对方倾听到你的内心想法。
    无视距离。】
    【——你是大公？军团长？还是亲王？皇室？哈，怎样都无所谓了。记好了，这可是传奇大位用以统御手下，拟合人心最重要的传承之一。】
    原清濯有点发愣。
    他看着自个那根黑到发紫的立柱，看着那一个个凝聚而成的，漫山遍野的恶魔虚影，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因为，已经有无数道厌恶，惊恐，甚至是满带杀意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甚至比起拉什还要多得多。
    什么时候，狗运也降临到我身上来了？
    但这泼天的富贵，我可承受不住啊！
    (本章完)

 第140章 彼岸双生（6k）

    第140章 彼岸双生（6k）
    【原清濯】
    这样奇怪的，从来没有见过的真名深深地印刻在那紫黑色的立柱之上。
    有那么一瞬间，安是觉得自己眼了。
    可当她从漫长的愣神之中反应过来，才发现这在【受洗】时就觉醒了传奇天赋·恶魔心语的男孩是真实存在的。
    那立柱上漫山遍野的大魔与将领虚影，甚至有很多是她叫得出名来的。
    所以，这个叫原清濯的孩子，的的确确是觉醒了这个在前线近乎人尽皆知的传奇天赋……
    原清濯感觉自己要被那么多人用眼神压成“原清濯.jpg”了。
    虽说他从没在意过他人的目光与看法，可在这种确实存在着超凡力量的世界里，那么多超凡者的眼神对于他这个满月的婴儿毫无疑问是充满着压力的。
    于是原清濯强忍着困难的呼吸，转身，看向了祭坛中央的安。
    想让她和之前保护拉什那样，来说点什么消弭这些落在自己身上的压力。
    可原清濯看见，安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盯着他。
    往日充盈着温柔与些许溺爱的眸子中此刻尽是惊愕，茫然，还有几分……十几分……不，是多到他已然数不清的狂喜与希冀。
    原清濯眨了眨眼。
    唉？抽出我这张勉强擦到ur的边的卡难道让安姐这么开心吗，说起来，我这场面不还没刚刚的小拉什壮观吗？
    人多是多，但没有一个能动那么一下的，都是样子货罢了。
    更何况我才是普通的“恶魔血脉”，而拉什体内流淌的则是传奇恶魔大公的血脉……
    先前请求换班副官正好从盥洗室走出，拍拍自己的脸颊，板起脸来才从洗礼堂的后门慢步走入。
    可她刚一走来，就下意识地看见了原清濯身后那根立柱上的某一个大恶魔虚影。
    “——弥雷尔！”
    副官忍不住惊呼出声，脸色惨白，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直到身体战栗了好几下，她才反应过来这只是立柱上的虚影。
    而并非是那个在她还是见习神官外出历练的时候，将团队其他人屠戮殆尽，还斩下了自己四肢取乐的大恶魔。
    下身的水渍与大理石地面接触传来的冰凉感让她不禁捂紧裙摆，羞红了脸。
    “传奇级别的恶魔链接……”
    有胸挂数枚勋章的骑士长低声喃喃，铁盔下的眼神逐渐由温和化为坚定，最后转为不情愿的彻骨冷漠。
    这样的人若能成为助力那当然无论对谁都是好事。
    可倘若他在未来的某一日，在抵达了【传奇】位阶之后被侵蚀成真正的恶魔了呢？
    曾经拥有同样天赋的传奇大魔统领军团在前线肆虐的场景，在骑士长的脑海中掠过。
    让那些被侵蚀种之中多出一位拥有【恶魔链接】，能统合绝大部分侵蚀种的传奇大位……
    等到那时候，如今的修道院还承受得住这个后果吗？
    ——此子断不可留！
    ——让我来承受这样做的后果，让我来背负这样做的骂名，也无所谓。
    那一瞬间，有人拔剑。
    原清濯头皮顿时炸起，妈的他能感受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瞬间，骑士长化作铁色的流光腾空而起，又在一个瞬间之后，他被剔透的晶刺贯穿胸膛，钉入地底。
    血色飞溅。
    剧烈的轰动回荡在整座洗礼堂，使得诸多修女脸色微变，让婴孩们的哭声此起彼伏，也让所有骑士的目光汇聚到了同一个人影身上。
    “下一次，在动手之前先想一想，是谁抱着他过来的，又是谁，在未来会自愿成为他的‘教母’。”
    法兰黛尔冷淡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洗礼堂之中，她不紧不慢地摇动轮椅，来到了那被晶簇贯穿身子的骑士长面前。
    “法兰黛尔……他觉醒了什么天赋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你怎能放任这样的祸害成长？！”
    她漠然地低头，同呕血的骑士长对视。
    “——是又如何？”
    钢盔之下，骑士长的面容抽搐。
    他还想要抓起落在手旁的长剑，用投掷将原清濯杀死。
    原清濯的小脸扭曲，已经做好了打复活赛的准备。
    啪嗒。
    已经被拾起的铁剑，被骑士长主动松开，重新落在了碎裂的大理石地面之上。
    盖因是一条白金镶边的缎带垂落在了骑士长的眼前。
    并且，轮椅上的那个人对他说：“放下剑。”
    于是骑士长只能松手，不甘的放下剑。
    法兰黛尔便继续摇动轮椅，来到了祭坛边缘。
    他颇为失望地合上眼。
    “法兰黛尔，你会后悔的……不，可能就连后悔的机会都不会有吧。”
    就仿佛是为了应和骑士长的话语那样，周围的低语声骤起，像是夏夜的蚊子那样烦人。
    然后，原清濯看见了那个已经快要到自己面前的法兰黛尔揉了揉鼻梁，无奈地叹气。
    披挂着白金缎带的法兰黛尔转头，无比平静地朝所有人反问：
    “——既见圣女，为何不拜？”
    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那样，所有的讨论与低语倏地不再，那些满溢着恶意与杀意的视线于顷刻消逝。
    修女们纷纷低首，缄默不语。
    就连所有的骑士也都在瞬息朝她单膝下跪，恭敬地垂下头颅。
    法兰黛尔又看向那被晶簇钉在地中的骑士长，轻声问：“兰德，伱呢？”
    骑士长沉默地将晶簇自胸膛内拔出，颤抖着爬起，再朝着法兰黛尔单膝下跪，呕着血说道：“谨遵圣女之意。”
    于是法兰黛尔就笑了。
    “早这么做不就得了，非得干一些不可能成功的事。”
    她微抬手指，隔空将玉石坑位中一脸懵逼的原清濯取出，重新放在了大腿上。
    少女用手指戳了戳原清濯圆润的脸蛋，挑着眉轻嗤，
    “吃了那么多，勉勉强强还算有点效果吧。”
    卧槽。
    环视着周围朝法兰黛尔下跪的骑士与低头的修女们。
    原清濯只觉得惊，大惊，巨惊！
    我去，俺还寻思法姐天天摆着张臭脸以后不好交朋友，感情人家不声不响，其实是他妈的踩在那么多人头顶上的教会圣女！
    这下破案了。
    怪不得法兰黛尔整天跟个冰块一样，原来是防止大家都要来巴结她啊。
    刚刚骑士长拔剑那一刻，那强烈的死亡预感都让原清濯差点以为自个儿下一秒就要身首异处了。
    他甚至都想问一句，婴儿阶段去和牢大牢师打复活赛赢得了吗？
    ——也不知道离自己最近的安姐在想些什么。
    原清濯透过法兰黛尔腰侧的缝隙朝后看去，发现安虽然已经平静了下来，但感觉还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
    唉，安姐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想到这，原清濯不禁在法兰黛尔的大腿上翻了个身，挤掉拉什的黄金位置，再用小手抓住了落在衣物上的白金缎带。
    在后者嫌弃的眼神里蹭了蹭。
    身体一阵发冷的原清濯感受着大腿的温度，长吁了一口气。
    该说不说，还是我法姐靠谱。
    刚刚那一幕瞬秒骑士长，只能说安全感爆棚。
    “原清濯……吗，倒是个好名字。”
    法兰黛尔收回目光。
    没有再去管这个在自己大腿上滚来滚去，不知所谓的婴儿。
    她转动方向，明明坐在轮椅上，却俯视着众人。
    然后轻轻地咳嗽一声，借用扩音术式让整座洗礼堂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诸位，原清濯……嗯，我的教子，他确实是恶魔混血儿，也确实觉醒了传奇级别的天赋【恶魔链接】。”
    圣女漠然地俯视着所有人：“我知道你们之中有许多人想要将他扼杀在摇篮之中，不想让他打破人类与侵蚀种之间的平衡，也不想让他的存在威胁到修道院。”
    “无论尔等是为了私心，还是大义来杀他，我都无所谓。”
    法兰黛尔的手指轻敲着轮椅扶手，没有去看原清濯哪怕一眼：“我不会阻止任何人来扼杀他，我既没有这个权力，也不愿意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但前提是——”
    她冷漠的声音回荡在洗礼堂之中，
    “——你们要做好与九位传奇大魔同时搏杀的觉悟。”
    直至此刻，那些对原清濯抱有杀意的，稍稍有些见识的人才突然想起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女的来历。
    她并非借由选票或者推举上台的瓶，而是用鲜血与京观累起硕硕威名的强者。
    【法兰黛尔，目前职位教团圣女，主要战绩——在六重深渊前线指挥作战时被九位传奇大魔同时潜入指挥部袭杀，血战后将其全部枭首，亲手置于前线城门前，吓退六重深渊敌军数年有余。】
    目前处于重伤休养状态中……
    法兰黛尔的意思已经表达的非常清楚了。
    ——如果我还没死，那你们就不可能碰到他哪怕一下。
    意思就是那么简单。
    于是众人缄默。
    没再多言哪怕一句，法兰黛尔带着满脸惊讶的原清濯与熟睡的拉什，沉默地离开了洗礼堂。
    在刚跨过洗礼堂的门口时，在婴孩的哭闹声里，原清濯听见了空灵的歌声，便好奇地探头望去。
    便见到了安正用好听至极的圣咏抚慰着剩下的婴孩与修女们，还有那个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分外显眼，甚至有点奶水还没有喝完的奶瓶。
    ——我靠，陪了我一个月的奶瓶！
    原清濯连忙伸手指着那边，咿咿呀呀地叫了几声，想让法兰黛尔帮他回收一下。
    咚。
    法兰黛尔收回把原清濯锤得晕晕乎乎的拳头，头也不回地朝外面滑去，
    “小东西给我闭嘴。”距离那一次闹得沸沸扬扬的“洗礼堂事件”已经过了三个月。
    虽然外界和大人之间几乎天天都有人谈论，但原清濯还是觉得这三个月过得分外安稳。
    大抵也是法兰黛尔最后的发言的效果吧。
    嗯嗯，法姐流啤。
    原清濯嘬着奶想到。
    值得一提的是，第三次进化的当天原清濯的面板就进行了一次更新，并且冒出了一个全新的选项。
    ——【里程碑】。
    【完成“里程碑”即可获得相对应的效果与奖励。】
    【注：本版块与“成就”略有区别，成就系统注重于“人生的高光时刻”，而里程碑系统则更着手于“是如何一步一步地迈到人生的高光时刻”的。】
    这个新多出来的小版块很好理解。
    原清濯有些无语地用意念点开【里程碑】，能看见他已经点亮了十几座里程碑。
    【里程碑：存活百天】
    【达成条件：存活100/100天（已完成）】
    【达成奖励：体质上升0.1（已领取）】
    【里程碑：从今天开始，我要自己上厕所】
    【达成条件：独自上厕所10/10次（已完成）】
    【达成奖励：感染肠胃相关病症的可能性略微下降（已领取）】
    这十几座里程碑加起来，总共给原清濯提供了0.5的高额体质还有杂七杂八的小buff。
    这恐怖的奖励幅度……就连原清濯都不禁给出了一个大大的赞。
    赞个牛魔。
    不是，这全都是逆天的蚊子腿奖励啊。
    ——这和我o神幽默的成就系统有什么区别？
    原清濯愿称之为“能吃苦就会一直吃苦模拟器”，因为他还完成了爬行十万米的里程碑，然后获得了高达0.2的恐怖体质奖励。
    “呀，唔……”
    身侧女孩的叫声让原清濯回过神，他平静到近乎麻木地瞥了眼拉什身下变成深色的床铺。
    ——沟槽的小东西又尿床了。
    他先是朝着拉什的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然后才开口叫道：
    “修女小姐，修女小姐——！”
    原清濯“呆呆”地喊了两声，然后等待着一般来说没什么好脸色的值班修女的到来。
    其实原清濯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能抱着拉什走路，也能帮她更换床单，衣物什么的。
    不过考虑到同龄的孩子大多还是如拉什这样只会爬来爬去，咿咿呀呀，最厉害的也不过会小走几步，然后说几句简单的话而已。
    ——就是那个拿到【璀璨烈阳】传承的劳伦。
    自己要是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成年人的成熟与稳重，未免有些太耸人听闻了。
    其他人倒是无所谓，原清濯就是怕法兰黛尔发现这点，然后开始仔细研究他成熟的原因了。
    ——法兰黛尔的好奇心很重。
    重到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就会抱着几十本大部头在他床边通宵好几个晚上，甚至都不带吃饭的。
    弄得原清濯都没办法刷爬行任务的步数。
    啪嗒啪嗒。
    值班的修女走过来了。
    原清濯眼神一亮。
    因为这朝他们走来正是洗礼当天，站在安姐背后的副手神官——克里斯汀。
    抛开当天被自己立柱的虚影吓尿的事不说，克莉斯汀可是个好人。
    不仅没有寻常修女对恶魔之子的疏远，哪怕克莉斯汀曾经差点被大恶魔杀死，哪怕她对恶魔抱有极其浓郁的敌意，也对他和拉什关爱有加。
    这很难得。
    此刻，她来到床前，一眼就明白了原清濯为何叫她而来。
    “唉，果然又是小拉什。”
    稍稍抱怨了一句，克里斯汀便动作熟练地捞起拉什放在地上，再迅速整理起床铺。
    “要是人人都像小原清濯一样让人省心就好了。”
    听着克里斯汀无意中的呢喃，原清濯不禁咧咧嘴。
    虽然不知道这种小事有什么好自豪的，但还是先偷笑一手。
    “原清濯，那就先拜托你看一下小拉什哦。”
    克里斯汀抱起被褥，准备拿去先洗着，再给他们换上一床。
    原清濯点头，接着看见地板上的拉什边哈哈笑着，边在地上打滚，边把地板弄得一团糟。
    他当即就是一个大耳巴子扇到拉什的犄角上。
    ——byd小东西还挺自豪是吧！
    四肢朝天的拉什愣了愣，看着佯装愤怒的原清濯，没绷住，哈哈大笑起来。
    原清濯：流汗黄豆.jpg。
    他妈的，说到底不过是四个月大的小孩尿床这种控制不了的事，真打根本不忍心打，假打一下就能被拉什感受出来。
    这他玩个集贸啊！
    嘎吱……
    房间的木门再一次被推开。
    “我还在想怎么大早上的，就听见你们这有人大声喧哗。”
    稍稍有些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正想着怎么整治拉什的原清濯抬头望去，便看见了一个矮矮的金发男孩。
    他摇摇晃晃地迈步走进来，双手抱胸看着拉什：
    “原来是两个恶魔杂种，怪不得这么没有素质。”
    原清濯皱了下眉——怎么是劳伦？
    一个月不见，不仅对方能组织起有条理的话语了，甚至还能跑到这里，对拉什和他表示鄙夷。
    一个月前他的眼神里还透露着清澈的愚蠢，怎么一下就有变成哈基人的倾向了？
    草。
    原清濯不快地捏了下拳头——妈的怎么有人从小就把逆天幽默的观念灌输给孩子？
    他看见劳伦又不太稳地朝他们这儿走了几步，略过了自己，直接对拉什嘲笑道：“杂种果然是杂种，哪怕运气好拿了传奇传承，现在也连话都说不出来。”
    拉什的确还说不来话。
    但她能听懂，也能很清楚地感受到面前这个陌生的男孩对自己抱着强烈的恶意。
    还对自己说着恶毒的话语。
    可她好像也没做错什么。
    于是，女孩的鼻头一酸，就坐在地上呜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劳伦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拉什这么容易就哭了。
    所以他也有些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原清濯可不惯着他。
    他会觉得小孩不懂事，会给予不懂事的年轻人以谅解……
    可唯独，不会宽容纯粹的恶。
    在劳伦尚未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他整个人就被一只小手给提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朝地上砸去！
    紧接着，那只手又张开五指，轻而易举地扼住了他的喉咙，其主人又用这膝盖压迫着男孩的胸膛，令劳伦难以呼吸。
    “唔呃……嗬……”
    原清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不断挣扎着的劳伦，漠然地说：“向拉什道歉。”
    他松开了扼着劳伦脖颈的手，然后听见了恶狠狠的辱骂：
    “杂种果然都只会报团取暖……”
    原清濯乐了。
    小孩好像对死亡没什么概念。
    ——那他妈的，给你两巴掌看你还发不发癫。
    下一刻，一左一右两个大耳刮子便落在了劳伦的脸上，把他后面还没有说完的话全都给扇进了肚子里。
    辱骂声戛然而止。
    单是这一下，原清濯便能看见劳伦张了张嘴，迅速涨红成猪头的脸上流下了两道泪水，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道歉。”
    原清濯站起身，抓住想要逃跑的劳伦的后衣领将他扯回，大声地再次重复。
    在那个白晃晃的巴掌的威胁下，劳伦惊恐地吸着鼻涕，边掉着小珍珠边对拉什鞠躬道歉：
    “对不起，拉什，我错了唔唔唔……”
    说罢，他还小心翼翼地望了原清濯一眼。
    原清濯切了一声，像是赶蚊子一样的摆手示意他出去。
    劳伦顿时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这件婴儿小屋。
    而看着这一幕的拉什有些呆呆地眨眨眼，看了眼落荒而逃，泣不成声的劳伦，又看了眼站在她身前，颇为不快的原清濯。
    顿时，拉什也不哭了，看向原清濯的眼神变得亮晶晶的。
    好厉害！
    还没等原清濯想好该怎么应对对方“家长”的质询，他就感到有人扒拉了一下自己，然后侧脸上就传来了清脆的一声“吧唧”。
    原清濯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拉什那张笑嘻嘻的小脸。
    【叮！】
    【你已受到恶魔大公（混血）“拉什”唯一性指定技能“彼岸双生”的指定。】
    【你的血脉纯度持续提高……】
    【你的成长速度持续提高……】
    【你共享了拉什的部分天赋……】
    (本章完)

 第141章 麦片杀手！未来的红龙女王？（6k）

    第141章 麦片杀手！未来的红龙女王？（6k）
    【你已受到恶魔大公（混血）“拉什”唯一性指定技能“彼岸双生”的指定。】
    【你已获得恶魔大公（混血）“拉什”的唯一性赐福——彼岸双生！】
    【彼岸双生：在拉什死亡前，你的血脉纯度将会持续提高！伱的成长速度持续提高！你共享了拉什的部分天赋长处，拉什共享了你部分的天赋长处。你与拉什的位阶差距越大，低位阶者成长速度就越快。】
    【——由新生至死亡，自共存到毁灭，我们一同。】
    瀑布般的提示在原清濯的眼前划过，他不禁愣了下，随后颇为认真地看了好几眼这个赐福的提示。
    ——这赐福的效果，未免有些太过变态。
    持续提高血脉纯度，持续提高成长速度……而且原清濯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身体之中的微妙变化。
    ——这也正证明，这两行文字提示的效果无比强大。
    更何况，共享部分天赋，还有先强带动后强什么的，这顶级的成长机制是真实存在的吗？
    不过，拉什有什么突出天赋？
    原清濯突然想到这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他回头，看见了那个趴在地上却抬头看着他的女婴，不禁挑眉。
    ——总不能是尿床吧，那这种天赋我可不要。
    如是想着，原清濯突然有了个点子——拉什虽然说不来话，不过还是听得懂别人说话的吧。
    于是他朝着拉什问道：“拉什，你觉得自己什么方面最厉害？”
    同时，原清濯启动了自己在受洗仪式上获得的传奇天赋·恶魔心语，开始感知拉什的情绪和她心中的想法。
    没出乎原清濯的预料，这个过程十分容易就达成了，而接着，猛烈如潮水般单纯的情绪朝他涌过来。
    大致分一下就是，快乐，喜悦，崇拜，还有那被这些正面情绪几乎冲散的一丝丝的苦闷。
    至于心里的话……
    “厉害！”
    “好呀！坏家伙走了！”
    “哦哦，好看好厉害！”
    嗯？
    原清濯听着这些意义不明的心里话，然后朝着拉什慢慢地，一字一顿地重复了刚才的话语。
    拉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接着他再听：
    “我会爬哦！”
    “唔会苏华苏华（我会说话说话）！”
    “你，厉害！”
    原清濯：……
    得了。
    看来进行这种对于自我审视的复杂思考对于拉什来说还是过早了。
    劳伦是劳伦，士别一月刮目相看。
    拉什是拉什，自己天天和她待在一起，就不该对她抱有什么不存在的期望。
    原清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拉什会共享到自己的什么天赋长处。
    等过几年再问吧。
    “小原清濯，我刚刚看见小劳伦哭着跑出去了……”
    克里斯汀端着散发着淡淡的阳光气味的全新被褥走来，从被褥小山后探出头，好奇地问道：
    “发生什么了吗？”
    原清濯还没开口，拉什就兴高采烈地开始拍起手，拖着他来到克里斯汀面前，叉着腰指着他，纯纯一副邀功小子的模样。
    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把劳伦赶走的呢……
    原清濯抓着拉什头顶的两个螺旋小角摇晃了两下，然后才对克里斯汀说：“他莫名其妙地跑过骂我和拉什是恶魔杂种，拉什都哭了。”
    “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
    闻言，克里斯汀当即把装着被褥的盆丢在了地上，撸起修女服的宽大袖口，恶狠狠地龇起牙：“看我去好好教训他一顿！”
    ——然后被对方一通连珠炮说到两眼通红，泛着泪回来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前不久，他就亲眼见证了克里斯汀那令人悲哀的打嘴炮能力，不说冠绝整座修道院，也只是说能和劳伦勉强五五开吧
    “修女小姐别去！”
    脑门冒汗的原清濯连忙拉住克里斯汀的衣摆，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克里斯汀眨了眨眼：“你揍他了？”
    “让他给拉什道歉，他不干，我就抽了他两巴掌他才道歉。”
    原清濯指了指门口，撇嘴：“然后他就哭着跑出去了……也不知道是谁先欺负人。”
    ？
    小原清濯这么厉害，连劳伦都打得过？
    克里斯汀心里有些惊讶。
    ——要知道，劳伦可是隔壁房的孩子王，有几个同样学会走路说话的孩子都被他一顿胖揍过。
    好家伙，深藏不露啊。
    克里斯汀心道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圣女果然还是有眼光的。
    紧接着，她便听见了原清濯小声和她知会着：
    “还有，这件事别和法姐说哦……”
    ——原来这小家伙这么点大就开始担忧那个大魔王整他了，真是未来可期啊！
    克里斯汀顿时拍了拍十分有料的胸脯，对着原清濯竖起大拇指，
    “放心，我可是团队里人人信赖的好家伙神官，保证守口如瓶！”
    .
    第二天，“恶魔混血儿原清濯揍哭了璀璨烈阳传承者劳伦”的消息传遍小半个修道院。
    法兰黛尔自然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克里斯汀，昨天是你在值班吧。”
    法兰黛尔放下手中厚重的古籍，平静地开口：“能和我说说，原清濯和劳伦事情的具体经过吗？”
    ——从前线退回来后几乎没有朋友，消息闭塞的克里斯汀低头盯着脚尖，局促地摩挲着手指，宛若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
    自己可是答应过别人守口如瓶的，如今怎么能轻易因为大魔王的一句问句败下阵来！
    昨天累了一整天，倒头就睡的克里斯汀当然没有想过——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哭得稀里哗啦劳伦会回家告家长。
    而他的“家长”又交友广泛。
    虽知晓自家孩子吃了亏，但在问清楚后，也觉着现在吃个教训是个好事，所以便逢人就说，并夸赞了原清濯一番。
    说那孩子至少现在还是个大好人哩。
    而修道院内，喜欢和不喜欢恶魔混血儿的人自然都有。
    于是就仅仅在一天之内，这事便发酵到走到路上都能听到人谈论的地步。
    毕竟，“觉醒传奇传承的恶魔混血儿”和“璀璨烈阳的传承者”这两个词天生就具有十分的话题度。
    自然，也就传到了这两天一直都坐在藏书馆中的法兰黛尔的耳中。
    ——可克里斯汀不知道啊！
    “呃……唉，真的有这事儿吗？”
    克里斯汀“茫然”地扭着头，摸摸下巴：“我只记得昨天小拉什又尿床了，哎呀，圣女殿下您说那孩子真是，好歹也是黑曜的指定传承者呢，怎么这么没有分寸……”
    法兰黛尔平静地听着，点点头：
    “所以，你就是‘刚好’在原清濯和劳伦起冲突的时候，抱着拉什的被褥离开了，又在回来之后‘刚好’没去注意原清濯和拉什的变化，一句话不问地就继续值班去了……”
    她突然微笑起来：“对吧？”
    “对的对的！”
    克里斯汀连忙如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圣女殿下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法兰黛尔默默地用手捂住嘴，几秒后才吐出一口气，略带笑意地陈述道：
    “那我猜，他肯定也和你说过——‘别把这事和法姐说’吧。”
    “啊是的是……？”
    克里斯汀脸上洋溢的笑容僵住了，她倏地沉默，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又抓耳挠腮了抬头看了下看过几百遍的天板：“唉？圣女殿下您说这浮雕的历史意义到底有多……”
    十几秒后，克里斯汀不说话了。
    因为法兰黛尔双手交握地撑着下巴，就这样，略带森冷笑意地看着她。
    随后，才淡淡地说：“这浮雕不是在七十年前就编入了必修教材吗，我记得，克里斯汀你的历史水平是同期第一吧。”
    “——知情不报，欺瞒上级，该当何罪？”
    一言不发的克里斯汀汗出如浆，登时立正。
    十分钟后。
    平静如初的法兰黛尔身旁站着脊背笔挺的克里斯汀。
    她若有所思地颔首：
    “也就是说，原清濯是为了让劳伦给拉什道歉，才动手扇了毫无抵抗能力的劳伦两巴掌，并在对方道歉之后才放他走，对吧？”
    “嗯嗯嗯！”
    法兰黛尔用手撑着下巴，右手中则转着魔导钢笔，对着一旁紧张心脏狂跳的克里斯汀摆手：“我知道了，好好休息去吧。”
    克里斯汀茫然地歪了下脑袋——我二十钢鞭，绕军营一百圈和填线二十四小时的经典套餐呢？
    像是看出了她的不解，法兰黛尔不禁失笑：“这又不是前线，无需那么紧张。”
    “哪怕从前线退下来了，可还是有着这份难得的义气在怀……放在如今，便该算你有功无过了。”
    面对着这个傻里傻气，就连撒谎都撒不来的神官，法兰黛尔又不禁想起了那当初陪她一起受罚的，那五个让人火大的家伙。
    于是曾经的指挥官闭目，歉意叹息：
    “请好好休息吧，【战略神官】克里斯汀。”
    “——你梦寐以求的休假到来了。”
    “所以法姐，【战略神官】是什么？”
    “与【审判官】【净罪师】【骑士】【远知员】【戒律修女】五者并称为教团六大兵种的存在，却是其中最为稀有和珍贵的。”
    “每一位战略神官都是力压同期的天才，是近乎不可再生的宝贵资源，他们学习的是最繁杂的术式与炼金术，与这座深不见底的七重深渊共鸣……他们的每一次出手都能扭转小范围的战局。”
    “故而至少要经过远知员的细致探查，骑士与戒律修女的不眠不休的守护，战略神官才会准备动手。”
    “——而在这一切之后，还需要【净罪师】帮忙净除污秽。”
    细致的解释后，法兰黛尔便一把拿去了原清濯手中那一直摆在婴儿小屋的房门旁，却从来没有人去看的《宝宝必须要知道的一百个教团常识》。
    她点了一下原清濯的脑门，
    “转移话题也该有个限度吧，以你对劳伦做的事来说，不可能不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原清濯的小脸抽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草，克里斯汀你tm坑我啊！
    ——整天宅在婴儿小屋里吃奶的原清濯当然也不知道，这件事如今已经发酵到人尽皆知的程度了。说罢，法兰黛尔看着那在床上爬来爬去，眼神蠢萌的拉什，语气里也有两分疑惑：“天天和拉什待在一起，你是怎么这么快就能做到自知的？”
    “我想，大概是因为拉什在受洗那天觉醒的天赋。”
    原清濯沉思了一会，回答道。
    ——没错，他要将锅全都推到拉什的身上，反正拉什不会反驳，也根本听不懂他们两个人的谈话。
    “天赋？”
    “是，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血脉浓度与思维速度在与日俱增，法姐你没发现我这段时间吃的也变多了吗？”
    法兰黛尔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吐字：“彼岸双生？”
    “呃……好像是。”
    于是在瞬息，原清濯能观察到法兰黛尔的脸色变得无比精彩，有疑惑不解，有遗憾懊恼，但更多的是难言的复杂。
    ——即便是法兰黛尔也想不到，这前置条件大概率无比复杂的唯一性传奇传承，就这样被四个月不到的拉什无意间用掉了。
    不过还好，没有用在修道院路旁的狗身上。
    法兰黛尔垂着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还没她腿高的原清濯淡淡开口：
    “要记得，要对拉什好。”
    ——如果拉什在无意间将原清濯定为了彼岸双生的指定者，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不如说，倘若原清濯这样还打不过劳伦，亦或者没现在这么聪明，那他也白喝那么多奶，白瞎了拉什的彼岸双生了。
    凝视着法兰黛尔的面孔，原清濯缓缓颔首。
    作出承诺。
    “我会的。”
    “那就好。”
    法兰黛尔没有过多地沉浸在计划被打乱的挫败中，她摸着下巴，思考着怎样才能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培养原清濯……
    不，倒也不需要最快。
    毕竟在他之前，还有那个傲气的小家伙可以顶上去。
    如果是她的话，或许净化整个三重深渊都不成问题，到时候就把原清濯和拉什一起空投到二重深渊吧。
    所以尽可能地全面培养原清濯，然后从中寻出他的最长处并倾斜资源。
    ——这才是她需要做的事。
    “这本书，看完了？”
    法兰黛尔重新把那本《宝宝必须要知道的一百个教团常识》拿到原清濯面前。
    原清濯能感受到，这或许是个对他来说有点关键的问题。
    短暂的沉默后，他摇头，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不是看完了，而是已经全背下来了。”
    “好。”
    预想之中的震惊并没有到来，法兰黛尔平淡地应声，接着说：“我会给你挑几本儿童读物来，你可以慢慢看。”
    “也会和值班修女们说你可以随意出入这里，外边的训练场和藏书馆你也可以随便进……拿着这个。”
    法兰黛尔随手抛来一个冰冷泛青的铁十字勋章。
    原清濯接住，疑惑地看了两眼：“这个有什么用？”
    “进训练场和藏书馆的时候出示就行，要是有大人想找你麻烦，也可以把这个给他们看。”
    法兰黛尔最后问道：“还有什么需求，和我提，我会满足你。”
    她看见原清濯略怔，皱眉，深思，恍然。
    最后，无比严肃地说：
    “——我要喝更多的奶！”
    沉默里，法兰黛尔下意识地挺了一下叹息之壁，不快地回道：“四个月大了，还喝奶？”
    “人家卡洛琳两个月大的时候就吃起黄金麦片了。”
    【叮！】
    【你已触发成就任务：麦片杀手】
    【任务目标：一年内吃下七百袋“黄金麦片”】
    【任务介绍：曾经的你是修道院的吃奶之王！而现在，你需要在一年内食用足足七百袋黄金麦片，以证明你依旧能拿下那个弱小无助但能吃的红龙女王，无敌于整座修道院！】
    “好！”
    原清濯毫不迟疑地点头：“我吃！我狠狠地吃！”
    于是，法兰黛尔满意点头。
    .
    【你正在食用“黄金麦片”，进化能量＋3+3+3……】
    次日深夜，费力地吃完了第二袋黄金麦片的原清濯喘着粗气，感受着几乎要被撑裂的胃部倒吸一口凉气。
    一天吃两包，稍微有点太勉强了。
    而就算是这样勉强一年，也就才刚刚好擦边完成这成就任务。
    那么为了不被单纯的吃东西折磨一年，原清濯把目光移到了刚好蓄满的进化能量条上。
    ——系统，给我进化！
    【你已满足四次进化的条件，请选择进化方向！】
    【1.少年期人类猛兽：成长速度中幅增强，消化能力中幅增强，使你在同年龄段获得更加强大的体质与精神力量。】
    【2.浓郁的恶魔血脉：体内的恶魔血脉将进行第四次纯化，你的身体构造会因此改变，必定获得随机的“破碎的传承”（可进化）。】
    【3.英雄后裔：获得某个英雄的破碎传承，你的成长速度与天赋会因此改变（可进化）。】
    依旧是三个进化方向，不过原清濯这一次可是带着明确的目标来的。
    血脉有拉什的彼岸双生给他慢慢纯化。
    而这种所谓的破碎传承大概率就相当于受洗仪式上看见的n卡和r卡，都是烂大街的货色罢了。
    甚至还不如自己去看书学习。
    所以……
    【你已选择进化方向“少年期人类猛兽”！】
    【你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大了！】
    【你的灵魂变得更加强大了！】
    【你的成长速度中幅上升，消化能力中幅增强。】
    【你在同龄人面前的气场变得更加强大，你说的话会更令同龄人信服。】
    约莫五分钟的进化结束。
    灵魂强度暂且不论，体质至少在这五分钟里上升了四分之一。
    已经是十分大的提升了。
    原清濯刚睁开眼，就看见原本贴着他睡觉的拉什有些怯生生地躲到了床的另一边，眼神有些担忧地望着他。
    ——这是气场变得更加强大的效果？
    他不禁莞尔，然后小心地凑了过去，动作轻柔地摸了摸拉什的小脑袋，又顺手搓了下她的螺旋小角。
    拉什有些疑惑地阿巴阿巴着，难道刚刚那陌生的气场是她的错觉？
    好像是吧……
    在原清濯双手的盘弄和摇篮曲的环绕下，拉什很快就放松了警惕，重新贴着原清濯睡着了。
    原清濯见她睡着后，又悄无声息地泡了一袋黄金麦片来填肚子。
    【你正在食用“黄金麦片”，进化能量＋3+3+3……】
    变强，时刻不停。
    “今天我怎么听说，小原清濯经常会去训练场干扰训练，我记得他不是才两岁左右吗？”
    “许久不见，安。”
    藏书馆顶端的独立房间内，面色苍白的法兰黛尔朝着推门而入的修女颔首。
    她按动术式开关，关闭手旁的沙盘投影，疲惫地瘫在了轮椅上。
    见她没有立刻回答，安也不多急着问，而是先给自己泡了杯红茶，然后再用标着【法兰黛尔专用】的咖啡豆煮了一大杯咖啡，紧接着朝其中丢入了方。
    十块。
    只有修女迈步的静谧里，吞吐着方的热腾腾咖啡被推到了法兰黛尔的手旁。
    安在她的面前坐下，抿了一口红茶。
    “辛苦了。”
    “分内之事。”
    法兰黛尔重新睁眼，强忍着呕吐的反胃感将咖啡一口喝掉了小半。
    喉头艰难地滚动，全部吞下。
    感受着神经突触再次受到了强烈刺激的法兰黛尔稍微恢复了点精神。
    她迟缓地移动眼神，朝着训练场上正艰苦训练的少年少女，还有那坐在一旁，老神在在啥也不干，时不时还点评两句的原清濯投去目光。
    “两岁的原清濯，比那些十二岁的见习小家伙要强得多，也要聪明得多。”
    出差了近乎一年的安放下红茶，愕然道：
    “他成长的这么快吗？”
    “嗯……别看他只是在看，但《术式导论》《灵质流动原理》这类书他都早就读透了，就连剑术境界，我想他大概也要比那些退役的骑士教习要强。”
    法兰黛尔平静地陈述，让安的表情愈来愈惊讶。
    “——这就是彼岸双生的效果，安。”
    安盯着红茶中自己的倒映沉思了一会儿，犹豫地摇晃着茶杯说：“所以……”
    “所以，我想让他来引导卡洛琳走上正轨。”
    法兰黛尔将甜腻的咖啡一饮而尽，如是断言：“他的年龄比卡洛琳更小，他比卡洛琳更具智慧，也一定，会比卡洛琳更加强大。”
    “——安，倘若你想让卡洛琳走出那座自我的樊笼，那么没有人会比原清濯更加合适。”
    感谢“星空与灯火”的盟主！
    加更加更加更……
    (本章完)

 第142章 碳水教父的日常，法兰黛尔的请求（6k）

    第142章 碳水教父的日常，法兰黛尔的请求（6k）
    近日，无论是训练的热火朝天的训练场上，亦或者禁止闲人进入的藏书馆，还是每天正午傍晚人满为患的大食堂之中。
    无论哪里。
    人们总会看到一个长着漆黑螺旋双角，身高还不到一米，十个他的年龄加在一起还没大多数人的鞋码大的男孩，抱着一个巨大的碗在吃吃吃吃。
    没错，一直在吃。
    但不仅仅是吃。
    就比如，如果他早上来到训练场。
    就会边吃着似乎是加了牛奶的黄金麦片，边站在一旁的高台上，对着底下汗出如浆的少年少女们伸手。
    会叫出其中一个人的名字，然后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指点。
    也比如，如果他下午去到藏书馆。
    就会把碗放在脚底下，取出其中没有气味，吃起来不会打扰到他人，却难吃到令人绝望“军用快速能量补充棒”，一根根地塞进嘴里。
    边吃着，还会边认真地研读眼前厚重的大部头，一丝不苟地做着读书笔记。
    据某天在藏书馆值班的战略神官说，他的嘴一下午都没有停过，仿佛那是什么下一刻就会被哄抢而空的珍馐美食。
    食堂也因为他连夜多召集了好几位厨师，并使得每日新鲜食材的消耗增加了五分之一。
    没错，这个在人们面前永远在吃的恐怖小孩，被人们称之为“碳水教父”。
    ——【碳水教父】原清濯！
    而此刻，这位有着恐怖食量的碳水教父面色却异常苍白，他惊恐地不断后退，挺着自己滚圆的肚皮，口中呢喃着：
    “吃不下了，真的吃不下一点了……”
    “不行哦，自己泡的麦片，就要好好吃完哦~”
    端着小碗的拉什步步紧逼，用铁勺挖起用天使奶水泡的黄金麦片。
    她强行将热腾腾的麦片硬塞进了原清濯的口中，嬉笑道：“是濯哥你说不能浪费食物的。”
    伴随着强行的吞咽，原清濯躺倒在床上，只觉得整个人要被胀的爆开了。
    时至两岁半的原清濯双目无神，颊侧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早知道，就不该让拉什在睡觉前再给自己泡一袋麦片的。
    ——事情的起因还要回到半年前。
    当时，一年的时间终于过去，原清濯也顺利完成了【麦片杀手】的成就任务。
    【麦片杀手：一年，七百袋麦片，恭喜你麦片杀手，你用实际行动向修道院之中的所有人证明，至少在幼年时期，哪怕是伟大的红龙女王的食量也无法超过伱！】
    【奖励：成长速度永久提升+15%，对能量的汲取效率提升20%。】
    而就在他以为吃吃吃的成就任务就要告一段落，是时候该来点狠活的时候，成就任务几乎是间不容断地再次出发。
    提示几乎是如瀑布般飞流而下。
    让原清濯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叮！检测到你已完成成就任务前两环“奶水猎手”，“麦片杀手”。】
    【你已触发成就任务最后一环：碳水教父！】
    【任务目标：五年之内摄入的碳水量需超过40000单位，每天摄入的碳水量不少于20单位。】
    【任务介绍：从出生的第一天开始，你就立志成为这座修道院里最能吃的孩子。
    而你也的确在婴孩时期成为了令所有孩子自愧不如的“奶水猎手”。
    也跨越时间，击败了同时期的最能吃的红龙女王，成就“麦片杀手”之名。
    现在，龙与英雄的血脉让卡洛琳在这个时期的食量开始突飞猛进，她用了五年时间站在了这座修道院的顶端。
    而你是要选择挑战她，赢得“碳水教父”的尊称，还是说甘愿低人一头，安于现状？】
    【此任务可选择接受/不接受。】
    【选择接受，将正式开启成就任务最后一环“碳水教父”，并在完成之后获得大量奖励。】
    【选择不接受，成就任务将就此结束，将会立刻获得少量奖励。】
    【警告：成就任务“碳水教父”失败后该成就将永远关闭获取途径，且不会获得任何奖励！】
    选择大吃特吃还是就此不吃，这是个问题。
    直觉告诉原清濯，这任务似乎并不好完成……
    光是看到两个限制条件他就知道这任务的难度大概率十分吓人。
    这就意味着，在这五年之内，哪怕一天没有摄入相等或者超过“20单位”的碳水，成就任务就会宣告失败。
    但他原清濯又岂是易于退缩之辈！
    绝对不是因为“大量奖励”的原因。
    赌上“奶水猎手”“麦片杀手”之名，他原清濯绝对会成为“碳水教父”！
    【你已接受成就任务最后一环——“碳水教父”！】
    简单的提示过后，让原清濯在无形之中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每日20单位的碳水摄入量……那么首先就要看看，所谓的20单位到底是多少。
    “拉什，能帮我拿一下放在那边的麦片和水吗？”
    “好哦好哦。”
    在睁开眼后，原清濯戳了戳正趴在床上搭着积木的拉什的小脸蛋，让后者连连应声，刷的一下就从快有半米高的床上跳了下去。
    朝着二人房间的小角落里，一路小跑过去。
    满岁之后，绝大多数的孩子都会从有着一屋子里住着数十个婴儿，几乎没有什么隐私的婴儿小屋之中搬出。
    常规情况的话，都是六人一个宿舍，并且不再有随叫随到的值班修女。
    这样既能培养孩子们的小集体意识和独立能力，也能为未来六人小队的作战打基础。
    但原清濯与拉什是例外。
    安破例让他们二人住一间宿舍，而不是与其他孩子同住。
    这是因他们血脉的特殊做出的调整。
    不如说，如果两个在受洗当天引发了异象的恶魔混血儿，能和其他孩子相安无事地住在一起才算是奇怪。
    到时候不说小打小闹，要是有孩子不小心受到了英雄传承的影响，在深夜迷迷糊糊地对拉什动手才叫吓人。
    “泡好啦泡好啦~”
    端着小碗的拉什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把勺子和碗一起递给了原清濯，奶声奶气地说道：
    “濯哥快喝吧~”
    原清濯露出了一抹讶色，没想到拉什现在居然变得这么聪明。
    让她帮自己拿过来，她居然都能帮自己泡好还不打翻碗和水瓶了！
    他摸了摸拉什的小角：“谢谢。”
    于是拉什便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眼巴巴地看着碗里的麦片：“能给我也吃一口吗……”
    “这是当然的。”
    说着，原清濯便用勺子将碗中浓稠的麦片划成泾渭分明的两半——只吃一半，效果也一样。
    【你正在食用“黄金麦片”，进化能量+3……】
    【你摄入了2单位碳水，今日还需摄入18单位碳水。】
    沉默地将剩下半碗麦片递给兴高采烈的拉什，并给她换了个勺子之后，原清濯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神他妈才2单位……也就是说，自己一天至少要吃五袋黄金麦片，才能够刚好满足每日最低的碳水摄入需求。
    而自己哪怕在杀麦片最多的日子里，一天也就吃了三袋多一点的麦片。
    一天吃五袋不难。
    难的是天天都要吃五袋。
    并且原清濯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倘若要完成任务的话，平均一天就要摄入22单位左右的碳水。
    如果真的一天只吃20单位，那等待着原清濯的必定是任务失败。
    可以说20单位的日摄入量，的确是系统的仁慈了。
    在拉什的嬉笑声里，他沉重凝视着那标着“99.99%”的第五次进化能量槽。
    四次到五次的进化能量槽格外难蓄满，哪怕是原清濯也用了一年半的时间才几乎将其拿下。
    现在如果不进化的话，“碳水教父”的成就任务对他来说几乎……不，完全就不可能完成。
    想到这里，原清濯有点绷不住的笑出声——他从未见过会被吃不下东西难住的情况。
    要是武道意志有专门能帮助消化的功能就好了……
    如今的两岁身体，实在是经受不住武道意志那“跨越过程，抵达结果”的恐怖消耗。
    “拉什，再帮我拿一袋麦片。”
    “濯哥，吃这么多的话以后会胖成和食堂大叔一样的球的哦……”
    搭完了积木城堡的拉什有点担忧地说道。
    原清濯表情复杂地叹气，主动跳下床去。
    一无所知的小拉什还以为他是嘴馋忍不住偷吃一手，谁曾想他的味蕾早已经被黄金麦片覆盖，只是去进食完成任务罢了。
    【你正在食用“黄金麦片”，进化能量+3……】
    在又强忍着饱腹感吃完碗里这堆麦片后，原清濯稍显紧张地看向新刷新出来的系统提示。
    现在也唯有进化，才能助他成就碳水教父之位。
    【你已满足五次进化的条件，请选择进化方向！】
    【请注意，本次进化较为关键，请谨慎选择进化方向！】
    【1.青年期人类猛兽：成长速度大幅增强，消化能力大幅增强，使你在同年龄段获得更加强大的体质与精神力量。】
    【2.恶魔骑士：体内的恶魔血脉将进行第五次纯化，你的身体构造发生改变，必定获得随机的高品质“传承”（可进化）。】【3.英雄后裔：获得某个英雄的完全传承，你的成长速度与天赋会大幅提升！（可进化）。】
    原清濯的目光几乎没有犹豫，就落在了第一个选项上。
    现在的他，看似有的选，实则根本没有选择也没有退路！
    我tm吃吃吃！
    可在他用意念确定前，眼前的文字选项又发生了改变。
    【检测到你的年龄不到三岁，本次进化奖励大幅上升……】
    【检测到你完成了三个成就，拥有五十一座里程碑，本次进化奖励上升……】
    【现在，未来的希望之光，请选择你的进化方向！】
    【1.人类猛兽：成长速度极大幅增强，消化能力极大幅增强，使你在同年龄段获得更加强大的体质与精神力量，伴随着年龄增长，体质与精神的增长幅度会越来越大。】
    【2.恶魔勋爵：体内的恶魔血脉将进行大幅度纯化，你的身体构造发生大幅度的良性改变，必定获得战斗类/辅助类（可选择）的高品质“传承”（可进化）。】
    【3.英雄之赐：可挑选战斗侧/辅助侧（可选择）的十个知名英雄其中之一的完全传承，你的成长速度与天赋会大幅提升！（可进化）。】
    原清濯屏住了呼吸。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选择【英雄之赐】。
    因为这个选项给出的自主选择机会实在太大。
    如果说【恶魔勋爵】是相当于指定方向单抽的话，那【英雄之赐】就是指定方向十连，并从这十连中挑选品质最好的一个传承。
    而他拥有彼岸双生，所以【恶魔勋爵】之中最诱人的血脉纯化对原清濯来说的吸引力并不算强。
    ——选择进化方向【英雄之赐】！
    本应该是这样。
    原清濯沉默着给拉什的小城堡添砖加瓦，也在沉默中选择了第一进化方向【人类猛兽】。
    不然的话，“碳水教父”的成就任务就近乎不可能完成。
    那么，只能央求成就任务真的能给出“大量奖励”了吗？
    不，并非如此。
    原清濯伸手，将袖珍王座摆上了城堡的正中心，听到了身侧拉什传出的欢呼声。
    ——谁说传承只能靠进化给，靠上天给？
    倘若如此的话，那么那些最初充当传承原本的英雄们，他们的传承又是从何处来的？
    答案只有一个。
    ——学习。
    去训练场观摩剑术揣测这个世界的近战技艺，去藏书馆阅读书籍，通晓术式的使用方法……谁说不依靠系统就学不到技能？
    【你已选择进化方向“人类猛兽”！】
    【你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大了！】
    【你的灵魂变得更加强大了！】
    【你的成长速度极大幅上升，消化能力极大幅增强。】
    【当前年龄为2岁，你的体质与精神增长幅度增幅为20%。】
    【你的气场变得更加强大。】
    【你话语的信服度上升，弱小的生物将会无条件地相信你说得话。】
    “濯哥……？”
    正想拉着原清濯庆祝一番积木城堡建成的拉什歪头，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原清濯的手臂：“为什么拉什感觉，你变得有点吓人了？”
    “错觉。”
    原清濯微笑着摊手，将放在床头的故事书拿来，又将积木城堡端下床，再拍拍枕头：“都这么迟了，小拉什也该睡觉了哦。”
    在看到原清濯拿起故事书的第一时间，拉什眼里那些微不足道的疑惑就全都散去了。
    因为，已经到了她最喜欢的睡前故事环节啦！
    拉什钻入被窝，牢牢地盖紧肩膀，只把小脑袋路在外边，她两眼放光地看着原清濯：“今天是什么故事？”
    “今天，就讲一个不管重来多少次，都要拯救人们的圣女的故事吧……”
    在原清濯轻声的朗读里，拉什闭起双眼，缓缓坠入了故事史诗中那个充满了希望和爱的世界里。
    时间回到现在。
    两岁半的原清濯回想着昨晚硬生生把整碗麦片塞到他肚子里的拉什，又看着碗里一模一样的早餐，味同嚼蜡地一勺勺将它们塞入口中。
    【你正在食用“天使麦片”，进化能量+5+5……】
    而在吃着麦片的同时，原清濯也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不远处已经开始自主训练的那一群少年少女。
    现在是，用脑时间！
    思维快速地转动，分析他们动作之中的缺点与不足，再思考该如何补足和拆解。
    在进食的同时，大脑cpu也在飞速运转着消耗能量，这样就能让自己更快地饿下去，以此吃掉更多的食物。
    原清濯愿将这招称之为——边吃边拉！
    “唉对，那个黄头发的，对对对！别看别人，就是你！”
    原清濯喝下最后一口麦片，指着一个左顾右盼的金发少年大声说道，
    “你反手无力，正手不精，脚步松散，反应迟钝，就连最基本的框架都搭不起来，根本没一个动作像样，就你还想在今年年末之前成为正式骑士，去做你的美梦吧！”
    “来，我来教你该怎……”
    后面的话金发少年已经听不清了。
    被一个小娃娃在偌大的训练场上当众教训，哪怕他已经被大部分见习训练生们认可，证明他的确有剑术水平，说的话也的确有助于大家的实力增长。
    哪怕如此！
    十二岁的金发少年也不可能忍受得住被一个还没自己大腿高的小孩，这样当众贬低的耻辱！
    于是他涨红着脸，神志不清地拿着训练用的尼龙剑大步走到已经在思考中午吃什么的原清濯身前，指着他大声喊道：
    “只会打打嘴炮算什么英雄，是个男人就拿起剑和我一决胜负！”
    两岁半的原清濯：？
    其他十二岁的少年少女：？
    顿时，就有人嗤笑着开口：
    “埃米你他娘的也好意思！你多大人家多大，你两岁半的时候还会尿床吧！”
    “没错，更何况人家碳水教父刚刚吃完早饭！”
    “嘁，碳水教父好心指点你，你还杠上了，你让两岁半的教父和你打，要不你只用嘴咬他？”
    围观群众们顿时发出了嘘声，让金发少年埃米的脸涨红的像是猪肝一样，他整个人颤抖着，也意识到自己太蠢了。
    可没办法，话都说出来了。
    于是他只能破罐子破摔般地把剑丢到原清濯脚尖前，大吼：“原清濯！光说不练有什么用！你敢拿剑吗？”
    “唔……”
    原清濯揉了揉肚子，打开个人面板。
    【原清濯】
    【年龄：两年七个月】
    【位阶：零阶】
    【体质：102】
    【灵魂强度：∞】
    【赐福：轮回圣女的赐福，彼岸双生】
    【成就：地狱开局，奶水猎手，麦片杀手】
    【进化次数：5】
    【进化进度条：29%】
    自从点了【人类猛兽】吃得越来越多，外加【彼岸双生】猛猛发力后，原清濯不仅感觉自身的血脉纯度快要触摸到那一层【贵族】的门槛了，而且体质增长的也快到离谱。
    时至今日，已经有足足一百零二点的恐怖体质了。
    如果现在对此没有什么概念的话，那原清濯预估眼前名为埃米的十二岁见习骑士的体质，约莫在90点上下。
    也就是说，两岁半原清濯的体质，已经超过了一般十二岁的见习骑士。
    想到这，原清濯把碗放到一旁，站起身，平静地抬头：
    “也好，那就当成饭后消食的小运动吧。”
    在众人不敢置信的注视里，原清濯拿起了剑，对着埃米笑道：“点到为止哦。”
    埃米也完全没有想到原清濯真的敢拿起剑，他的表情数度变幻，最后在心里打定主意多放点水不弄伤他，咬着牙说道：
    “好，算你是个男人！”
    紧接着，自知理亏的见习骑士在众人的见证下多发了一个誓言：
    “——如果这场比试我输了的话，我就当场叫你一声父亲，并且以后我就尊你原清濯为老大，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此话一出，训练场周围的空气顿时快活起来。
    但也没人觉得埃米真的会输，毕竟年龄和体型差距摆在这。
    可三分钟后……
    全场死寂的训练场之中，跌倒在地，剑柄脱手的埃米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同样一脸懵逼的其他人。
    最后，僵硬的如同尸体一样的少年，像是认清了现实那般委屈地，撕心裂肺地大吼道：
    “——父亲！”
    “唉！在这呢！”
    原清濯乐呵呵地应声——随手打个架认个干儿子这种事，想来是没有多少人会拒绝。
    正要传来法兰黛尔口信的拉什疑惑地挠挠尖角——濯哥明明矮上那么多，为什么那个少年要叫濯哥父亲？
    啊，脑袋好痒，感觉要长脑子了。
    拉什索性不再去想，屁颠屁颠地跑上训练场，来到原清濯的身旁，还没开口说话呢。
    那瘫坐在地的埃米又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了原清濯一眼，接着表情痛苦地大叫了一声：
    “——母亲！”
    原清濯：？
    “濯哥，法兰黛尔姐姐说你如果没事的话，立刻就去她那里一趟，说是有十分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在众人的环视下稍显胆怯的拉什扯了扯原清濯的衣袖，轻声说道。
    “我知道了。”
    原清濯点头，接着又听见了拉什天真无邪的疑问：
    “还有，这个哥哥为什么要叫我妈呀？”
    (本章完)

 第143章 唯一性成就任务，驯龙高手（58k）

    第143章 唯一性成就任务，驯龙高手（5.8k）
    在对好奇的拉什一顿糊弄之后，原清濯拍拍她内部已经转起来的脑袋。
    然后，走到了跌坐在地上的埃米身前，朝他伸出手。
    埃米有些受宠若惊地握住原清濯的手掌，但没有借多少力就依靠自己起身了。
    他正想对原清濯说些什么，看表情似乎是惊奇于挑事的自己还能被这样对待。
    而先他一步的是原清濯。
    原清濯核善地笑着，朝着埃米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在少年的耳旁冷声低语：
    “以后再敢说这些教坏小孩的话，信不信我能把你的腿打断。”
    说罢，原清濯用眼神示意着一旁站着的拉什。
    埃米愣了愣，紧接着疯狂点头……听语气碳水教父可不是说着玩的。
    拉什：(⊙o⊙)？
    拉什挠挠头，十分不解。
    “那你回屋，我就去法姐那里了。”
    原清濯转身，轻轻地捏了一下拉什的小脸蛋，让她从疑惑的状态之中脱离了出来。
    “好哦。”
    后者轻轻点头，紧接着在原清濯离开之前问道：“濯哥，中午要我帮你在食堂打饭吗？”
    “不用了——午饭我干脆吃能量棒就行了。”
    原清濯摆摆手，在拉什和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训练场。
    在见到他真的离开之后，拉什又重新跑到了比她高出了许多的埃米身前，小声却无比好奇地问道：“这位哥哥，所以伱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额……”
    埃米嘴角一抽。
    他是真想把一分钟之前的自己抽一巴掌，没事这么多话干嘛！
    藏书馆顶部，法兰黛尔私人房间前。
    原清濯停下脚步，在寻思着这会儿法兰黛尔找自己干啥的同时，伸手轻轻地用指节叩了三下。
    “进来。”
    木门后传来了法兰黛尔颇为虚弱无力的声音。
    原清濯推开木门，便又见到了轮椅上满脸苍白，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法兰黛尔。
    说实话，原清濯倒是不太懂为啥法兰黛尔能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为啥还天天虚弱无比，仿佛精力亏空那样。
    “原清濯啊……能帮我泡杯咖啡吗？要加。”
    她惫懒地抬了一下眼睑，随后就像是睡着了那样闭眼靠在将人体工学做到了极致的轮椅上，发出了悠长而平稳的呼吸。
    像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丝休息的时间。
    “法姐我怎么每次在这里见你，你都看起来这么困？”
    原清濯踮起脚取下特制咖啡豆，然后动作熟练地开始泡起咖啡。
    “知道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法兰黛尔的声音冷淡，不过紧接着她说道：“但你好奇？”
    “只是好奇，法姐你不说也没关系。”
    苦到让原清濯龇起牙的纯黑咖啡液蓄满了半杯，紧接着他将一颗颗的白色方投入其中。
    直到咖啡和方加在一起盛满了整个杯子。
    法兰黛尔接过，抿了一口：
    “这种事，告诉你其实也没关系，反正迟早你也要知道的。”
    就在原清濯略带好奇的目光里，法兰黛尔抬起手指，晦暗的灵质波动淌过，她的指尖有微型术式闪耀。
    于是空旷异常的房间正中，陡然出现了一个十分拟真的虚拟沙盘。
    她轻声说：
    “——来到这里之后，我会接管二重深渊前线的指挥权，成为代理总指挥官指挥与恶魔还有侵蚀种的作战。”
    “三条战线，五大战区，超过百万战士和共计六千五百三十二支的教团六人小队……”
    法兰黛尔暼着目瞪口呆的原清濯，用白皙的手指搅动着咖啡，然后又喝了一大口：
    “我接收他们传来的所有信息，对所有的局势做出判断，再在短时间内对下级指挥官分配指挥权，或者直接为他们下达指令。”
    哈？
    原清濯愕然歪头。
    不是，哥们？
    ——这是什么人形超算，人形万机之主？
    最近原清濯可是经常见到法兰黛尔待在这藏书馆的顶楼，一待就是好几天，弄得他能量棒吃完后只能去找安要。
    原本他还在奇怪法兰黛尔在里面干啥，怎么看上去这么累……
    现在破案了。
    原清濯凝视着那张苍白疲惫的面孔，略显沉默。
    “法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快点解决吧，你也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可谁曾想法兰黛尔却已经深吸一口气，将面容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她直起身子，平淡说道：“安还没来，我先照例帮你解答一下术式上的疑惑，等她来吧。”
    原清濯看了眼已然空空如也的咖啡杯，没多说，而是将随身携带的小册子递给法兰黛尔。
    “如何加速术式的底层逻辑构成，确保连环术式触发的成功率……”
    法兰黛尔挑了挑眉，对着已经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听模样的原清濯勾了下嘴角：“这问题很简单，不如说，没有比它更简单的问题了。”
    “您说。”
    原清濯拿出另一本小册子，右手则已经拿出笔，准备随时记着笔记。
    “原清濯，你到现在是不是还没有看过《当代位阶详解》？”
    “是，因为那对两岁半的我来说有些遥远，我认为暂时没必要把精力浪费在那上面。”
    原清濯颔首。
    “嗯，好想法，可惜你弄错了一件事。”
    法兰黛尔的手指在桌板上轻轻叩动，
    “——天才如你，抵达超凡并非是遥远的七年半以后再次站上祭坛，祈求神明与英雄的那一刻，而是近在咫尺的事。”
    “法姐，过誉了。”
    原清濯咳嗽两声，都要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过度谦虚的天才真让人犯恶心，不过这居然也算得上是好事。”
    圣女用颇为不快的眼神扫了原清濯一眼，接着开始为他科普这个世界最广为人知的超凡知识：
    “首先，你要知道绝大部分术式之中，驱动它的灵质都是来自于施术者体内，所以我们暂且不提其他小技巧，就单纯地基于这个理论，便能很直接地得出一个理论。”
    “——与灵质总量无关，施术者的位阶越高，施术速度越快，施术成功率也就越高。”
    “那些在第一位阶·【白铁】的手中难以做到的连环术式，在第二位阶·【水银】的眼里就会变得简单异常。”
    笔尖的沙沙声传出，原清濯记下了这简单易懂的理论与两个关键词。
    “能否请您详细解释一下这两个词语？”
    “——原清濯，你要知晓常人的魂灵之中是没有奇迹存在的，所以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也根本无法释放出代表着‘奇迹’的术式。”
    法兰黛尔拿起桌下的大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两口才接着说道：“那么所有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的灵魂得以承受奇迹。”
    她望着原清濯，笑了一下：“或者直接一点，直接让灵魂变作奇迹，那当然就能释放术式。”
    “您在说我。”
    原清濯做完笔记后头也不抬地应道。
    “是，所以你才是天才——奇迹般的灵魂，混有恶魔血脉并持有彼岸双生的体质，还有这份难能可贵的矜持与自省。”
    原清濯没有回答，所以法兰黛尔就继续说：
    “在拥有了这样的灵魂之后，就将举行最初的晋升仪式，迈入道途的起点，去看见你自己，成就第一位阶·白铁……”
    “那么，【水银】呢？”
    原清濯在“晋升仪式”这四个字上画了个圈并打了个小小的问号，可在他再次开口时，门外就又已经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快进快进。”
    下一刻，安推门而入。
    “——我刚刚听见，你在给原清濯科普位阶知识？”
    安见原清濯对她点头，便摸摸他的头顶，温和地眨着眼说道：“是我打扰你们了？要不你们先说完？”
    法兰黛尔摇头。
    “他又不是和卡洛琳一样不识字看不懂书，位阶的知识随时都可以去书里看——你那边才是真正刻不容缓的问题吧。”
    原清濯看见法兰黛尔用浮空术式将角落里的靠椅移到她的身边，再示意安坐下。
    安自然从善如流。
    法兰黛尔闭目，双手抱胸：“你说。”
    安却难得地苦笑了一下，语气有些迟疑：“我在思考该怎么和小原清濯开口，让他能够理解和接受这件事。”
    原清濯有些疑惑——身为修道院院长的安姐也有做不到的事？
    难道说，大的要来了？
    可安姐都没办法的事，那他这两岁半的小家伙过去不就是纯送吗。
    一念至此，原清濯抢先说道：“安姐你就尽量客观的说出事情，还有你的要求就行，如果有什么能帮的地方我一定会帮。”
    安以前还没遇到过两岁半就能说出这种话的孩子，所以还稍稍愣了一瞬间。
    “啊，好的。”
    安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费了几秒种时间组织好了语言：“卡洛琳，卡洛琳·诺亚，小原清濯你知道吗？”
    卡洛琳？
    就是那个经常在碳水系列成就任务里，经常刷存在感的“弱小无助但能吃”的红龙女王？
    可他对于卡洛琳的印象就仅此而已。
    等会，诺亚……？
    原清濯愕然地看向安，还没说话便得到了安的回答：“就是你想的那样，卡洛琳和我的关系，就和小原清濯你和法兰黛尔的关系一样。”
    “所以我居然没有姓氏吗？”
    听到原清濯疑惑的呢喃，法兰黛尔睁眼，不快地挑眉啐声：
    “——我就是个垃圾堆里没爹没妈的孤儿，蒸馍，你有意见？”
    “我没意见！”
    原清濯顿时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在法兰黛尔冷哼一声后悻笑了一下。
    看着二人亲密互动的安又叹了口气，拨弄着手指说：
    “卡洛琳这孩子，虽然说天赋不错，但根本不喜欢学习，也没有朋友，都快十岁了甚至就连字都不认识，术式也凭着本能释放，就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门里锻炼。”
    “过去我也给她找了好多老师了，可那孩子却根本看不起他们……直言那些老师又蠢又弱。”
    说到这里，安抬头直视着幼小的原清濯，那澄澈温和的眼瞳之中第一次涌现出了浓郁的乞求与希冀：“我在想，你们两个都是超乎了常人认知的天才。”
    修女的双手交握：
    “——所以小原清濯，你能尝试着去成为卡洛琳的老师吗？”
    【叮！】
    原清濯低头，看似陷入了沉思。
    实际上，划过他眼前的提示让原清濯的瞳孔略微缩小。
    【你已触发唯一性成就任务：驯龙高手！】
    【任务目标：五年之内，将卡洛琳·诺亚的好感度提升至“信赖”。】
    【任务介绍：在第十九任老师任职三个小时，被卡洛琳一脚踢出阁楼后，圣三一修道院的院长安尝试着邀请你成为卡洛琳·诺亚的第二十任老师。
    安由衷地企盼你能够成为卡洛琳名副其实的老师，并希望你能够引导她不再只是待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而是走出去，去尝试看见这个并非只存在强与弱的世界。】
    【此成就任务可选择接受/不接受。】
    【接受该任务后，任务期间内，你将能查看任何人对你的好感度，并能够查看卡洛琳·诺亚的部分状态面板。】
    【警告：该成就任务不可与“英雄之影”同时接受！】
    唯一性成就任务！
    听起来就牛皮到爆。
    玩了不知道多少游戏的原清濯想都不用想——如若完成这任务之后，奖励必然嘎嘎多。
    但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可不止【驯龙高手】这一个成就任务。
    【你已触发唯一性成就任务：英雄之影！】
    【任务目标：五年之内，将卡洛琳·诺亚的位阶提升至“铸芯”。】
    【任务介绍：你拒绝了圣三一修道院的院长安的邀请，并不打算去成为卡洛琳·诺亚的老师。
    因为天才总有着属于自己的世界观与价值观，这是外人所改变不了的。
    但你认为，卡洛琳的天赋与能力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的确至关重要，所以你希望能够成为卡洛琳的“影子”，在不干涉她自己的想法的情况下，去助力她更快地成长。
    让她能够在一切的终焉来临之前去救赎这个世界。】
    【此成就任务可选择接受/不接受。】
    【接受该任务后，任务期间内，你能够查看卡洛琳·诺亚的全部面板。】
    【警告：该成就任务不可与“驯龙高手”同时接受！】
    用了短暂的时间将两个目标截然不同的唯一性成就任务看完，原清濯这下是真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驯龙高手的目标，看上去是刷卡洛琳的好感度，可实际上是让自己去尝试扭转卡洛琳那大概率十分扭曲的世界观。
    去教导，指引，去让卡洛琳至少不再会让安头疼成这副模样。
    “驯龙高手”——这成就任务简直名副其实。
    而另一个成就任务“英雄之影”，则是让原清濯用自己的经验与见识，去单纯地提升卡洛琳的实力。
    虽然不知道【铸芯】大概是个什么实力，但考虑到卡洛琳原本就能被法兰黛尔与开了挂的自己并称天才……想来这任务的难度应该低于驯龙高手。
    那么，选哪个？
    原清濯缓缓地抬头，重新看向安：“安姐，在真正做出选择之前，至少能带我去见一面卡洛琳吗？”
    “无论我先前听到过什么消息，也无论安姐你怎么向我描述她，都没有我亲自去见到她这个人要了解的更快。”
    “小原清濯你说的对。”
    安摸着起伏的胸口，长长地叹了口气：“也是我过于紧张了，居然想让你在这里就作出决定，抱歉。”
    “那安姐，我们现在就出发？”
    原清濯试探着问道。
    安连忙起身，对他点头：“当然可以。”
    然后，修女对着已经又闭上眼的法兰黛尔问道：“法兰黛尔你去吗？”
    “唉让我去干什么，有这时间，还不如多补补觉呢。”
    法兰黛尔摆手，打着哈欠：“去去去~”
    在跟着安离开房间之前，原清濯听见了背后传来的慵懒声音。
    “安你记得，只要把活着的原清濯带回来就行，其他我管不着。”
    怎么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原清濯默默抬头，和微笑着的安对视了一眼。
    “小原清濯不要怕哦，卡洛琳她本质上还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她最好是。
    .
    接下来在到卡洛琳住房的一路上，安都在和他说卡洛琳虽然没朋友，爱揍人，还是文盲，但是绝对是个好孩子。
    听得原清濯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安姐这么喜欢唠叨……
    看来她是真的希望我们弱小可怜无助但能吃的红龙小姐，从自闭状态中走出来。
    “前面那栋房子就是了。”
    安指着那栋格外大的三层高阁楼说道，让原清濯稍稍感慨了一下——一个人住这么好，房子还挺大。
    待到二人走到那紧锁的大门前，安先示意原清濯站在原地，而她则迈步走到门前轻轻敲门。
    “卡洛琳~现在有空可以出来一下吗？”
    瞬即，原清濯就听见阁楼内传出的轻微的喘息声停止了，紧接着有嘲弄的女声透过房门，从其中传出：
    “哦？不会又是给我找来了新老师吧。”
    安语塞了一下，正想用新话术先把卡洛琳骗出来的时候。
    原清濯却突然抬眸。
    嗤——！
    铁质的剑刃在瞬息贯穿轻薄的木质房门，在巨大的声响里有小半截剑刃穿透而出，抵达了安的右侧，约莫一米七的位置。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安都吓了一跳。
    而下一刻，整扇木质房门被其主人硬生生地由外至内连根拔起，再将楔入其中的长剑拔出。
    一套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仿佛排练过了百遍千遍。
    自晨间日光的照耀之下，绚烂的红发如流火摇曳垂下，晶莹的竖瞳散发着独属于顶级掠食者的气息。
    尚且稚嫩的龙女呼出炙热的吐息，将铁剑扛在肩上，抹去额前的汗珠，就这样踩着破碎的木门，用竖瞳漠然地凝视着一米七的位置。
    她咧嘴，露出尖牙：
    “新老师，你好……？”
    话说到一半，卡洛琳才拔剑四顾心茫然地转头看向安，不解地摸着下巴：“妈，这根本就没人嘛。”
    安拍拍胸口，见到原清濯毫发无伤之后松了口气，指着卡洛琳说道：“小原清濯，这位就是卡洛琳。”
    “哈？”
    扛着剑的卡洛琳抓了抓头发，十分不解：
    “妈你在和谁说话？”
    无语的原清濯终于举手发话：“我在这……”
    卡洛琳循着声音望去，接着就看到了这个身高甚至还没到她腰部的小豆丁。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卡洛琳的大笑声轰然传出，就连铁剑都不禁脱手而出，摔在了地上。
    她指着原清濯大笑：
    “哈哈哈哈哈！妈你没搞错吧，让这小不点当我的老师？难道要他来教我怎么在睡觉的时候尿床吗哈哈哈哈！”
    安张着嘴，看看卡洛琳，又看看原清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原清濯对安眨了眨眼，示意我来解决。
    接着，原清濯就这样站在原地，等待这卡洛琳笑完才无比平静地说：“安姐让我来当你的老师，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龙女用极富侵略性的目光审视着他，忽地咧嘴一笑：
    “看在你这么小还没有被吓到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来，说吧。”
    “好啊。”
    原清濯微笑，当着安的面，朝着面带不屑的龙女认真开口，一字一顿，
    “因为，你很弱。”
    死寂，骤然而至。
    卡洛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凑到了原清濯的鼻尖前，猩红的竖瞳缓缓缩缩成一条笔直的细线，漠然发问，
    “——你说，我很弱？”
    (本章完)

 第144章 驯龙高手 ，即将踏上强者之路的龙女（62k）

    第144章 驯龙高手 ，即将踏上强者之路的龙女（6.2k）
    【你已选择接受唯一性成就任务“驯龙高手”！】
    【——你见到了炽红如烈日的巨龙，闪耀如流星的英雄……你意欲同她握手，伱选择成为她唯一的战友。
    哪怕这只是你的选择。】
    【注：你现在将能查看任何人对你的好感度，并能够查看卡洛琳·诺亚的部分状态面板。】
    简略的提示刷过，原清濯便见到了卡洛琳头顶了一条不仔细看就看不清的微红色状态条。
    【卡洛琳·诺亚：冷淡（↓↓↓↓↓）】
    如果转头，就能看见安头顶的绿色状态条。
    【安·诺亚：信赖（↑）】
    ——安姐对我的好感度倒还挺高，如果这个任务是以安姐为目标的话就已经完成了。
    “喂！小豆丁，你转头看别的地方干什么！”
    见到原清濯甚至丝毫“不在意”她的威胁，卡洛琳那张淌着汗液的姣好脸蛋甚至因愤怒而扭曲了起来。
    她的唇齿间溢出高温的蒸汽与丝缕火星。
    卡洛琳抬起拳头，捏紧，狞笑着一字一顿地说：“今天，给我解释清楚了，不然我会让你爬着回去。”
    原清濯又看了两个远方的路人头顶显示的【中立】，才转回头来，感受着如山般压迫而来的龙威，全然不在意地挑眉，
    “那就来啊。”
    原清濯不在意地抱胸，语气平淡：“那就在安姐的面前揍我吧，捏紧你的拳头，把我的双腿砸断，让我瘫痪一辈子……或者更直接一点，直接拿起你的剑把我枭首。”
    听到这些的话的安抿起嘴，面容越发的严肃，她整个人蓄势待发着，防止卡洛琳做出任何一点可能伤害到原清濯的行为。
    而自出生就与安待在一起的卡洛琳，自然也能够感受到她的紧绷。
    所以卡洛琳只是张嘴怒吼，让龙威更加凝实：“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看来【人类猛兽】的进化效果，似乎能抵御卡洛琳的部分龙威。
    并没有感受到特别大压力的原清濯想着，接着嘲讽地笑了。
    他摊手：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于是，原清濯就又将之前的话完整无比的，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
    咻！
    夹杂着龙威的粗砺小拳头顿时撕裂空气，在咆哮声之中，将原清濯的头发尽皆吹起。
    若是一拳打实，原清濯想自己大概会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飞出去几十米。
    可那只拳头却只定定地停在原清濯的鼻尖前，再难寸进分毫。
    因为安站在他的身旁，轻轻地握住卡洛琳的手腕，想要说话，却又在想到原清濯先前对自己说的话的时候闭上了嘴。
    原清濯则平静地将脸从这只棱角分明的白皙拳头前移开，对着面容狰狞，不断喘着粗气的卡洛琳摊手，
    “生气吗？愤怒吗？”
    他对着卡洛琳做了个鬼脸，十分欠揍地说：
    “——可是，有用吗？”
    卡洛琳再次踢出腿，然而又被安给稳稳抓住了，没有碰到原清濯哪怕一根毫毛。
    原清濯就绕开她的腿，慢悠悠地来到卡洛琳的面前，说：
    “如果可以的话，那就用你引以为豪的拳头来揍我吧……可惜，我想你做不到。”
    卡洛琳看着这个欠揍的低矮小豆丁不解摊手，
    “——所以你的愤怒，这些费力气的吼叫又有什么意义？”
    咯咯咯。
    卡洛琳的牙齿交错，咬得嘎吱作响。
    却无可奈何。
    因为安时刻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以她对自家妈的了解，现在的自己无论用出什么招数，都绝对不可能伤到原清濯。
    紧接着，卡洛琳又紧紧地看到原清濯叹气：
    “所以我才说，你很弱。”
    “——滚！”
    卡洛琳将手腕从安的手里抽回，又把腿也收回，用力地踩了好几下地板之后，指着原清濯大吼：“滚！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给我滚——！”
    她甚至连安都没多看一眼，就带着一百二十分的愤怒转身，重新大步跨进了室内。
    “卡……”
    安的手还没有伸出来，就被原清濯踮起脚来轻轻按住了。
    “安姐，不用急，都在我的预料中。”
    原清濯将一枚提前凝聚好的微型术式符号塞入安的掌心中，紧接着没再多说。
    他跟在卡洛琳的背后，在即将跨入她的家门前高声喊道：“我就有办法让你揍到我。”
    呼——！
    原清濯能听到不足十米远外的卡洛琳发出的尖厉的深呼吸，然后见她转过头，双目赤红，皮笑肉不笑地咬牙切齿地说，
    “我让你滚，你听不见是吧……”
    原清濯却像听不见这逐客令一样，走到卡洛琳的身边指了指楼梯，又指了指被他专门放置在大门外的安，疑惑发问：
    “你不是想要揍我吗，现在我们一起上二楼，安姐就看不到我们，你也可以如愿以偿地狠狠拿我发泄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原清濯能够感受到卡洛琳自上而下地注视着他，这目光里有不解和疑惑，有审视与思索，但更多更多的……
    是狂喜的愤怒！
    就好像在说——我拿你没办法，可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想必如果真上了二楼，卡洛琳一定会毫不顾忌地抬起拳头，将自己揍到浑身瘫痪走不了路。
    沉默之中，卡洛琳的面色由无法声张的愤怒变为带着狞笑的阴沉，她不再言语，而是一步一步地朝着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
    原清濯云淡风轻地跟在她的身后。
    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撕碎了卡洛琳的“逐客令”，还有她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的“滚”，跟在其主人的身后走上了几乎没有人来到过的二楼。
    说实话，卡洛琳家的整洁程度和布置有些超乎原清濯的预料。
    原本听安说，卡洛琳天天像个自闭儿童一样地把自己关在家里，那家中和房间内必定是一团糟。
    原清濯甚至都想象过内衣和袜子垃圾丢在一起的场面。
    可如今真的走进来，原清濯才发现，一楼除却方才被拆碎的大门以外，客厅之中的地板，桌子，家具全都光洁如新。
    有着时常被人清洗的痕迹。
    嗯，除却那客厅中稍显突兀的一部分人形深黑色木板——卡洛琳刚刚应该就是在那里锻炼的，汗水浸染木板就会变成这样。
    很正常。
    并且所有的东西都是两套，想来另一套就是安的了。
    就连楼梯的边角处都没有蜘蛛网之类的……
    如果不是安天天跑来帮卡洛琳打扫的话，那这个不太聪明，爱生气的龙女的爱干净程度可能超乎他的想象。
    啪嗒啪嗒。
    不过半分钟，原清濯就跟在卡洛琳的背后，看着她伸手缓缓扭开二楼的木门。
    “进。”
    卡洛琳站在门旁，依旧咬着牙面色阴冷，看来是想先确认原清濯的进入。
    关门打狗……
    不对。
    瓮中捉鳖……
    原清濯在心里对自己翻了个白眼，怎么尽想出这些幽默的成语。
    “那就，多谢卡洛琳小姐邀请我进来了。”
    原清濯一节一节地踩着台阶，来到了卡洛琳家的二楼。
    他的眼睛又稍微惊讶地睁大了。
    除却通往三楼的竖直楼梯之外，整个二层就都是一个开阔的空间。
    南面的一整块巨大单向玻璃能保证充足阳光的照射，而其他三面墙壁也多多少少有开窗保证通风与光线。
    而除此之外……
    原清濯看去——西面摆放着的是皮甲，锁子甲，重板甲……各类防具，与教团六大兵种的制式服装，还有各式各样的鞋子和靴子。
    每件防具或者衣物的磨损程度都有，但能看得出来，主人把它们保养的很好。
    北面则有着一长排的兵器架，剑枪斧锤，还有镰刀，钉锤等各式各样的小众冷兵器。
    与防具一样，这些武器的使用痕迹一眼就能看出。
    最后甚至还有满载了微型术式，原清濯只在书上见到过的【战略神官】的“祈祷枪”。
    至于南面，则是刻画了些原清濯看不懂的术式开关，与从轻到重完完整整的锻炼器械。
    不仅如此，二楼之中残留下来的龙威简直要比卡洛琳本人身上散发的还要重，弄得原清濯都有些稍稍不适。
    啪！
    就在原清濯沉浸于二楼的纯粹的时候，木门被关上了。
    伴随着骨节的嘎吱作响，卡洛琳的狞笑从背后传来：
    “把自己送上门来被我揍的蠢货，我还真没见过……那我就下手稍微轻一点，送你十套心肺复苏吧！”
    原清濯转身，便见到了迫不及待抬起拳头的卡洛琳：“你该不会以为你比我小，我就不会揍你吧——！”
    拳头下落的同时，微型术式被原清濯点亮。
    下一刻，卡洛琳便又感到自己正准备落下的拳头被熟悉的手掌攥紧。
    她眨了一下眼，稍显茫然地呢喃：
    “……妈？”
    站在安的身后，底气十足的原清濯朝着龙女展示着手中闪闪发光的微型术式：
    “哎呀，真可惜，说我是蠢货的卡洛琳小姐不仅又没有如愿以偿地揍到人，还让我这蠢货进了你的家门。”
    自知被欺骗了的卡洛琳额头青筋暴起：“你……”
    她气急败坏地抽回手，只得指着原清濯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喇叭！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没去在意这种毫无攻击性的辱骂，原清濯困惑地揉揉太阳穴，
    “我有些不太懂啊，为什么我嘴里说什么卡洛琳小姐你就会信什么呢？”
    他在原地转着圈，装出一副沉思的模样，而十几秒后恍然大悟地拍手，看向卡洛琳：
    “——难道，是因为卡洛琳你太蠢了？”
    “你他妈的……”
    安立刻板起脸：“小卡洛琳不能说脏话哦。”
    “……”
    “你这个小喇叭……”
    【卡洛琳：仇恨（↓↓↓↓↓）】
    “不，我想不是吧。”
    随即，原清濯自己否定了这一种说话，他收敛起了脸上那些令人厌恶的，不着调的笑容，隔着安的背影朝愤怒的龙女平静开口：
    “不如说正与之相反，卡洛琳你实在过于聪慧，以至于我甚至要说部分‘真话’才能勉强诓骗到你。”
    【卡洛琳：仇恨】哈，怎么一夸这龙女她就不行了，没朋友的小孩果然是这样。
    这才刚开始呢。
    “你想要揍我，甚至对我抱有一丝杀意，我想这很正常。”原清濯毫不避讳地直视着龙女的竖瞳：“因为我就是特意去挑起你的怒火的，倘若说你不会因此愤怒，才是我的失败。”
    “——也许，你会想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原清濯叹了口气：“那我问你，如果我不这样做，能踏入你的家门吗？”
    卡洛琳不说话。
    原清濯就继续说：“这是安姐对我第一个请求，所以我想不管怎样……就算会被你揍一顿，哪怕会因此再也站不起来也要尽力去完成它。”
    “但我终究只是一个远远不如你强大的孩童，为了避免最坏情况的出现——让安姐站在我的旁边只是一种必要的保护手段而已。”
    原清濯抬头，坦然说道：“我还想要变强，所以不能让自己的未来在你手中断送。”
    “——这是弱者的智慧。”
    漫长的沉默后，卡洛琳将手从安的阻拦中用力抽回，冷冷地注视着他，生硬地问道：
    “你，多大？”
    “两岁零七个月。”
    卡洛琳的竖瞳缩了一下。
    【卡洛琳：冷淡（↑）】
    凝视着龙女头顶的状态条发生变化，原清濯心道最初最初的第一步总算完成了。
    真是没想到，光是去尝试接近卡洛琳，站在她的旁边不被动手揍开都这么难。
    不过还好是小孩，接触过的人太少，本身的三观也不太成熟……
    若是再过上两年，原清濯想自己无论说的多天乱坠，都会被卡洛琳拒之门外。
    卡洛琳的世界观在他看来很简单。
    ——慕强。
    并且，卡洛琳本身就是她世界观中必然成为最强的那个。
    哪怕她现在的确不是，但卡洛琳也绝对相信她在未来会成为那个【最强】。
    这样根本无法被普通人所理解的傲慢和自负，早在原清濯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能清晰无比地嗅出。
    ——因为，自己儿时也曾经这样想过。
    故而，方才的话语与计划才会被原清濯脱口而出。
    ——当一个强者对她认知中的弱者毫无办法，并且那个弱者还公然承认自己的确比强者要更弱的时候。
    强者【卡洛琳】，自然就会对弱者【原清濯】产生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丝兴趣。
    这就够了。
    这一丝微末的兴趣，会在“两岁半”这个年龄的加持下被慢慢放大——因为哪怕原清濯不承认，外界不承认。
    ——卡洛琳也会在心底将他认作“尚且孱弱的天才与未来的强者”。
    令卡洛琳自己去尝试相信去印证，可比外人说一万遍十万遍来的作用大不知道多少。
    所以，从这一刻开始，卡洛琳自然就不会用对待以前那些“蠢货与弱者”的老师的态度，来对待原清濯。
    “妈，你还有事吧。”
    卡洛琳扭动着手腕，冷冷地说道：“只要他不再故意挑衅我的话，我不会揍他的。”
    闻言，安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她从未想过原清濯仅用一天就能不被卡洛琳赶走。
    其实直到前一刻，她都对原清濯和卡洛琳之间的关系持悲观态度。
    因为原清濯已经故意嘲讽她太多次了，之后路过不被卡洛琳揍死都算幸运的。
    没想到……
    安对着矮矮的原清濯感激地微微点头。
    原清濯面不改色，只是目送安的离开。
    现在，空旷的二楼内就剩下了卡洛琳和原清濯两个人。
    卡洛琳不知该说什么。
    原清濯则在想该怎么进一步提升卡洛琳的好感度。
    所以异常诡异的沉默就降临在了此处，弄得平日里都一个人待着的卡洛琳浑身像是有蚂蚁在爬。
    “没事的话滚去一楼吧，我还要锻炼。”
    最终还是由卡洛琳发声，她拿起两个巨大的合金哑铃，扭头对原清濯漠然地说道。
    在哑铃的上下浮动之间，原清濯还能听见龙女不屑的嗤笑：“也不知道妈叫一个三岁不到的小孩过来干嘛……”
    ——看来卡洛琳对自己的成见还是很深啊。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事。
    想到这，原清濯也没回话，而是沉默着走到卡洛琳的不远处，稍显吃力地拿起了两个最小的哑铃开始与她做起同样的动作。
    下个瞬间，他便能感受到来自于卡洛琳的视线笼罩。
    原清濯也不闲着，而是边用余光瞥着卡洛琳的动作细节，边查看着她的部分面板状态。
    【卡洛琳·诺亚】
    【当前好感：冷淡（↑↑）】
    【年龄：九岁七个月】
    【位阶：二阶·水银】
    【体质：9127】
    【灵魂强度：9999】
    【赐福：深红主宰传承者，命定之赐，己之注视，勇者……（后略89种）】
    wtf？？？
    原清濯看着刷屏的大片提示和字幕，只觉得大为震撼。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厉害了，三岁不到就有用百点体质，可……
    这是什么数值怪物？
    四位数，不，接近五位数的体质与灵魂强度，光是这白值就能碾压他见过的绝大多数的人吧……
    原来刚刚卡洛琳居然还手下留情了。
    除此之外，还有根本数不过来的赐福，让卡洛琳的真实实力少说翻了个五六七八倍。
    只能说，有一种强度的美。
    “喂，动作做错了。”
    伴随着两个哑铃的落地，原清濯能感受到自己的脸上先是被来了一拳，然后卡洛琳就开始帮自己细致地矫正动作。
    不过只是一个单纯的哑铃锻炼动作而已，所以两三秒钟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待到原清濯回过神后，她就又已经开始沉默地撸起铁来。
    似是觉察到原清濯的目光，便有沙哑的声音在组间停顿中传来：
    “训练时，别分神。”
    原清濯不说话，只是沉心训练开始慢慢刷起好感度，主打一个对孤寡龙女的陪伴。
    当一个曾经的武道宗师来认真锻炼后，那自然是无可挑剔的。
    在日轮的炙烤下，无论是动作质量，还是短暂到极点的休息时间，原清濯都用着小重量与卡洛琳保持了一致。
    倘若卡洛琳不休息，那他也不会休息。
    对于将要一个在强者之路上漫漫跋涉的武人来说，这就是最好的陪伴。
    ——没错，卡洛琳虽然易怒，自负，高傲还蠢笨，但毫无疑问的是，她有着一颗剔透的求道之心。
    哪怕她实际上还未真正地踏上那条隶属于自己的强者之路，还只是一个在门外徘徊迷茫的稚子而已。
    “你才十岁不到吧，为什么力气这么大？”
    在最长的，长达两分钟的组间休息中，原清濯任由汗水滴落，好奇地看着卡洛琳脚旁那两个大概率有好几吨重的哑铃。
    “水银阶。”
    卡洛琳往自己的手中缠着绷带，冷声回道：“重塑骨血之后，你也同样可以做到。”
    在简短的回答后，卡洛琳没有再多说哪怕一句话，而是放下哑铃，在开启了某个术式开关之后开始练习近战搏杀技巧。
    原清濯没有贸然跟着练，而是站在一旁聚精会神地盯着卡洛琳动作之中的每个细节，开始迅速地学习其中的精髓。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沉默了四个小时之后。
    浑身像是被水浸泡过的卡洛琳才关闭那个术式开关，整个人停下动作后骤然松弛了下来。
    疲惫的原清濯也略微颔首——他想自己大概已经掌握了这一套搏杀技巧，并看出了卡洛琳动作中几个稍显致命的空缺。
    “我其实挺好奇，你为什么要对之前的老师持有那样的态度呢？”
    这是明知故问。
    卡洛琳皱着眉瞥了他一眼，懒得回答。
    可下一瞬，一根长条形的物体被抛飞到卡洛琳的身前，她伸手接住，看清了其上的字样。
    ——【军用快速能量补充棒】。
    略微沉默后，那稍显不情愿的简短回答传来：“因为他们都是不自知的弱者，我很不喜欢……弱者不配与我为伍。”
    说着，卡洛琳将包装剥开，直接塞进嘴里咬了一口。
    她顿时面露苦色。
    ——这是人吃的玩意？
    卡洛琳沉默着将这玩意吞下，想起原清濯刚刚在前两个小时一直在不停地吃这玩意。
    于是她三下五除二的把一整条能量棒吃完，接着冷硬地说：
    “我要洗澡了，你还打算留在这干什么？”
    “——那我不会是。”
    原清濯津津有味地将最后一口能量棒咽入腹中，在离开前，踮起脚试探着用指尖点了下卡洛琳的肩膀，
    “你的那套动作里，至少有三个致命缺陷，明天我来帮你纠正一下。”
    望着那个还没自己一半高的小孩离开的背影，卡洛琳先是反胃地干呕了一瞬，而后马上捂住嘴。
    双眸中第一次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本章完)

 第145章 卡洛琳诺亚（45k）

    第145章 卡洛琳·诺亚（4.5k）
    在目送那个名为原清濯的小孩完全消失后，卡洛琳默默收回困惑的目光，捂着肚子发出了轻声的干呕：
    “呕……”
    卡洛琳的眉头紧蹙，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又压下了不断升起的反胃感。
    ——这样难吃的东西，那小孩是怎么能一口口地品尝那么久的？
    不过，虽然难吃，可其中蕴含的能量却着实不少。
    倒是替自己省去了吃午饭的时间。
    ——或许以后就可以将这【军用快速能量补充棒】作为日常的午饭。
    在如此简单地做出决定后，卡洛琳没有继续多想，也没有去在意原清濯先前说的“自己的动作之中有致命缺陷”的问题。
    她将几个哑铃与方才拿来练习的刀剑用干净的抹布沾水好好擦了一遍，再用干燥的抹布擦了第二遍。
    最后，将它们全都归回原位。
    紧接着，卡洛琳要去照例行事。
    她来到一楼，用着思索的目光凝视了会儿空荡的大门处……这倒是个问题，晚上和妈吃饭的时候说一声吧。
    卡洛琳从老地方拿了两条换洗内衣，脱去长靴，直接迈着步子走入了颇为宽敞的淋浴间。
    在感知到卡洛琳踏入淋浴间后，某个微型术式瞬间被触动，于是原本黑暗的淋浴间被温暖的淡黄色所充斥。
    虽然整栋房子似乎都是用与木头没什么区别的材料制成，可淋浴间内却大有不同。
    用洁白条纹大理石拼接而成的地板，既好看又防滑。
    墙壁旁悬浮着三个微型术式的开关，分别是【释放冷水】【释放热水】【释放常温水】。
    卡洛琳无声地褪去长袖与热裤，用摆放在门旁的毛巾先擦了擦腋下和乳下的汗水，接着便按下了【释放常温水】的开关。
    与外界温度一致的水流伴随着术式的打开，自天而降。
    “比上个月长高了2厘米，这里也变大了……”
    卡洛琳注视着镜子中的那个日渐成长的自己，用手掂了两下感受质量，而后不快地叹了口气，沉默着用香皂将身体的每一寸清洁干净。
    这个过程用时约莫五分钟。
    而在全身的汗水都被冲掉之后，卡洛琳走到了那个长达二米五的大浴缸前，按下【释放冷水】，又按下了只有浴缸旁才有的【释放冰块】。
    于是不过三十秒，浴缸之内便盛满了能越过坐下的卡洛琳胸口，直抵她脖颈的冰水混合物。
    泡冰浴。
    泡冰浴的好处有很多——比如能够尽快消除肌肉疲劳，帮助自己恢复精力，同时还能减少高强度训练对身体的破坏……
    这能为她节省出更多的时间。
    而坏处？
    卡洛琳毫不犹豫地一脚跨入冰水混合物中，满脸平静地将身体浸入其中，感受着浑身上下传来的如针扎般的刺激。
    没有坏处。
    她闭上眼，在零度的冰浴之中开始冥想。
    在冥想的时间里，卡洛琳的心跳跳动三十下就代表着过了三十分钟。
    哗啦啦~
    卡洛琳倏地起身，跨出硕大的浴缸，用干燥的毛巾再将身体上滞留的水珠一寸寸地擦干。
    而在午间的冰浴休憩之后，便是下午的枯坐打磨了。
    依旧是没有任何犹豫，她换上尺寸稍微变小了一些的内衣，一言不发地重新走上二楼。
    来到巨大的单向玻璃前，卡洛琳盘腿坐下，沐浴着日光的炙烤。
    闭目。
    开始枯坐，于无声中找寻着灵魂升华的道路。
    自原清濯离去后，卡洛琳没有再多说过一句话，动作之中也没有哪怕一丝的犹豫。
    她知晓现在要去做什么，也知晓下一步要去做什么，所以就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思考。
    日复一日地变强，变强。
    肉身会在锻炼与打磨之中成长，灵魂也会在冥想之中变得更加纯粹。
    所谓强者，就是要承受孤独的。
    数个小时就这样一晃而过。
    时间来到了傍晚。
    卡洛琳周身一圈湿润的地板已然被满溢而出的汗水浸透，而此刻的日轮还未完全落至地平线之下。
    仍有一半，滞留在天穹之上。
    而就在这样的寂静之中，有修女的声音从楼下的门口处传来：“卡洛琳……小卡洛琳你在吗？”
    紧接着，又有稍显担忧的声音在空旷的阁楼内回荡着，
    “门好像是被暴力拆解的，要赶快告知安院长啊……不对，还是要先看看小卡洛琳在不在……”
    在饭菜香气自一楼传来的同时，修女的脚步也踩上了楼梯，发出吱吖的响声。
    一直枯坐在此处的卡洛琳睁眼，炽红的竖瞳中闪过一丝费解的暴虐。
    担忧的修女很快就来到了二楼的门口，而双手抱胸，紧皱眉头的卡洛琳正站在门口等待着她。
    在见到卡洛琳的一瞬间，修女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啊，小卡洛琳……”
    “我不是说过把饭菜放在门口就行吗——！？”卡洛琳直接大吼，打断了修女的话语，她稍显愤怒地质问：“为什么要说话！为什么要走进我的家！？”
    “……”
    修女被这大吼吓得浑身一紧，从卡洛琳身上逸散出来的龙威让她颤抖着，脑子忽地变为一团浆糊，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见到修女不说话，卡洛琳便又上前，恶狠狠地道：
    “你打断了我的冥想知道吗！？我一整个下午的修行差点因为你白费！”
    她高声喊道：“所以——！”
    而这一瞬间，修女终于承受不住委屈与龙威的双重压迫，连忙转身顺着楼梯逃走。
    而在离去之前，她还用惊恐的余光瞥了那站在二楼门口怒气冲冲的卡洛琳一眼。
    啪嗒啪嗒。
    在卡洛琳尚未反应过来的时间里，修女战栗地逃走了。
    “——以后伱要记得把饭菜放门口，不要敲门也不要说话就好了……”
    自然，这样的忠告也没能被卡洛琳说出口。
    卡洛琳张了张嘴，在原地沉默地站了好一会儿。
    她没有去追上修女，说出这句话。
    而是在深吸了一口气后，无声地走下了楼。
    去到门口，一眼就找到了那大概是被逃走修女不小心绊倒的大饭盆。
    卡洛琳走到饭盆前，蹲下身子，用手将洒到台阶上的每一粒米饭和肉片都重新拾回碗中。
    然后，她再走回到空无一人的饭桌前，拉开椅子，再把饭盆放在了桌子中央。
    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地祈祷。
    既是为了感激那些种出粮食的人们，也为自己能够吃得饱饭而感到幸运。
    在简单的祈祷过后，卡洛琳开始吃饭。
    沉默地进食。
    张嘴，咀嚼，吞咽。
    如此反复。
    “刚刚，赫莉对我说她以后不愿意给你送饭来了。”
    安的声音突然出现。
    卡洛琳却没有抬头，而是依旧用勺子挖起一大勺饭和肉塞进嘴里，品尝着相较于中午那顿的难得滋味。
    安也没有对卡洛琳动手，她抿起嘴，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在全修道院，赫莉修女是最后一个愿意为你送饭的女士了。”
    卡洛琳低着头，吃饭。
    “她跟我说，她觉得有一瞬间你想杀了她，她吓得腿软甚至差点跑不掉……实话实说，你有过这样的想法吗卡洛琳？”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回应安的只有沉默与咀嚼声。往日里面对任何人都端着一副温和笑意的安板起了脸，她缓缓叹气：“至少回答我一下，卡洛琳。”
    吸溜~
    在最后一粒米饭被送入腹中后，卡洛琳毫无羞耻地用颀长而灵活的舌头将碗中剩下的油脂与饭渣舔去。
    饭勺与空荡的饭盆被置于桌上。
    从这一刻开始，卡洛琳才抬头看向安。
    “好，以后我会自己去拿。”
    “知道了。”
    “从来没有过，我只是想教训她一下。”
    “妈，我没有错，错的是赫莉修女，她擅自走入我的家里，已经让我一下午的苦修都白费了。”
    “还有，您对我说过吃饭的时候要心怀感激地好好吃饭，所以我刚刚才没有回答您。”
    卡洛琳有条不紊地说出了五句话，分别对应着安在长达十分钟左右问出的五个问题。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安愣了一下，她正严肃起来的神色在瞬间崩塌：
    “小原清濯在晚饭时跟我夸你的时候，我其实还不太相信呢……”
    “我不需要他人的夸奖。”
    卡洛琳拿起碗勺，走入厨房中仔细地清洗着，将它们洗得就如送到自己这里之前那样干净。
    安站在她的背后，突然间思绪有些混乱。
    “——难道错的真是赫莉？”
    就在安独自沉思的时间里，卡洛琳又已经拿着沾水的抹布还有肥皂，把自己弄湿的那部分木板擦了个干净。
    最后，她在路过安身旁的时候抬头，说道：“妈，我已经在浴缸里放好热水了，你待会直接进去泡澡就好。”
    “唉？那小卡洛琳你要去干什么……”
    “——我去山巅枯坐，弥补下午的缺失。”
    在看着安半欢喜半忧愁地走入淋浴间后，卡洛琳却并没有按她所说的那样去修道院旁的山巅枯坐。
    而是走上二楼，穿上了【戒律修女】的制服，戴上面罩，又取走了一柄镰刀，一把双手剑和一把短匕。
    没多久，卡洛琳就独自来到了修道院的深处，一处有着重兵把守的祭坛旁。
    “我申请使用转移祭坛，目标地【二重深渊，东部战区前线，横断城第三转移点】。”
    身披重甲的骑士将视线移到这个头顶双角的矮豆丁身上，问道：“代号。”
    “——【红龙】。”
    二重深渊，东部战区前线，横断城第三转移点。
    人头攒动的转移祭坛旁。
    “都快七点了啊队长，那个叫红龙的家伙怎么还没来？”
    身披【审判官】制服的少女转动着掌心的短剑，不满地嘀咕着：“要是耽误了任务，她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这可是总指挥官亲自下达的任务。”
    “我们五个都是白铁阶，朝上找了一个水银阶，还是战功赫赫的外援……要我说，她卡点来都算看得起我们的。”
    一身拼凑起来的重甲的【骑士】少年耸肩。
    “——沉默，但却可靠。”
    【净罪师】少年抬眸：“红龙从不早点，也不会迟到……你们应该在求助她之前就知道这件事。”
    “好啦好啦，你们几个不要吵啦……虽然只是侦查任务，但也是有关【升华阶】的大恶魔的，可不要粗心大意哦。”
    被称作队长，一身昂贵装备的【战略神官】少女摆摆手，严肃批评了一下审判官和骑士。
    “她来了。”
    一直没有开口【远知员】轻声说。
    于是五人尽皆转头，窥见了那个从闪亮的祭坛之中走出的……意外有些矮小的人影。
    “头顶双角，面罩遮脸，身上武器样式众多还穿着戒律修女的制服，应该就是红龙。”
    审判官少女咂咂嘴：“不过，怎么这么矮？”
    她朝着卡洛琳递出手掌，露出了开朗的笑容：
    “嘿，你是红龙吗？”
    卡洛琳没有回话，沉默地掠过她，径直走到了少女队长的面前，抬头：“【白铁】阶小队队长，战略神官格蕾？”
    “啊！我是！”
    格蕾立正了，对着卡洛琳敬了个礼，同时瞥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的的确确是七点整，甚至没有迟到哪怕一秒！
    “嗯。”
    卡洛琳平静应到：“我来复述一遍，此次我的任务是接替小队中【戒律修女】的位置，帮助你们完成‘侦查大恶魔熔河及其军团的大致踪迹’直至将消息带回前线基地，对吧？”
    一旁的远知员点头：“是。”
    卡洛琳却没有管他，而是定定地看着眨着眼的格蕾，直到好几秒后，这位年轻的队长才倏地反应过来：“是！就和红龙小姐您说的一样！”
    “嗯。”
    卡洛琳点头，惜字如金：“那就出发。”
    她身后的远知员皱了下眉头，几欲止住自己多嘴的欲望，最终却还是忍不住开口：“红龙，刚刚我都说了是了吧，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跟在格蕾身旁寸步不离的卡洛琳有些疑惑地转头，问道：
    “你是队长？”
    远知员一愣：“不，不是……”
    卡洛琳顿时蹙起眉：“那我在向小队队长确认任务，你又在多嘴什么！”
    “我……额……”
    远知员支支吾吾，想要用他们远知员的“行规”来无理取闹一下，却在见到了那双兜帽下的幽红瞳孔猛然闭上了嘴。
    汗流浃背。
    不愧是水银阶，还是那个红龙，好恐怖……
    “嗤，一个新来的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队长呢。”
    审判官少女用手揉搓了两下远知员的头，嗤笑着耸肩。
    “至少人家尽职尽责。”
    骑士快步跟在了格蕾的身后，与卡洛琳并肩，守护在战略神官的一左一右。
    “有这么个强力外援不是好事吗，也不知道你们两个在计较些什么……”
    净罪师从他们的身旁走过，撇嘴：“死人难道还能复活？真他妈的矫情。”
    “我草，谁不知道那天你哭的最响！”
    审判官顿时追上净罪师一顿打闹，远知员慢慢地将自己藏匿于影子之中无奈地看着这一幕。
    而这身后的一切，尽皆与卡洛琳没关系。
    她沉默地走在格蕾的身旁——在自己死去之前，这个弱者不会受到哪怕一分一毫的生命威胁。
    卡洛琳行走在二重深渊之中，尽全力压抑着方才灵魂中暴虐的怒意，期待并享受着即将到来的未知危险。
    她顺着拥挤的人流走出城门，却兀的觉得不断向前迈步的却只有自己。
    她想，
    ——强者之路，总是独行。
    与此同时。
    坐在家中，正吃着天使麦片，满脸错愕的原清濯听着安焦急的声音：
    “小原清濯，你有没有看见卡洛琳？！”
    原清濯还没来得及拿出嘴里的勺子，不解地歪头：
    “哈？”
    今天牢诺生日，就少更一点了
    抱歉啦
    (本章完)

 第146章 “濯哥，你愿意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吗？”，恶魔公爵原清濯（6k）

    第146章 “濯哥，你愿意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吗？”，恶魔公爵原清濯（6k）
    “不是，安姐？”
    原清濯又挖了一勺浓稠的天使麦片送入嘴中，正想说两句把安的情绪先安抚下来，却见到了后者脸上出现了他从未见过的急切表情。
    “帮我放好拉什。”
    “哦？哦……哦。”
    把装着麦片的小碗摆在一旁后，原清濯边在心里叹着气边上前朝着连门都没有敲，就夺门而入的安走去。
    “卡洛琳不见了！”
    安走进来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问题儿童事情多。
    原清濯心底浮现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
    但他还是开口说道：“安姐你先不要着急，把事情和我说说。”
    “小原清濯，你刚刚有见到过卡洛琳吗？”
    安连忙蹲下，抱着他的肩膀问道：“她有没有和你说过要去哪儿？”
    “我们中午分别之后今天就没有再见面过了……”
    原清濯摇头，紧接着无所谓地摊手：“安姐伱其实不用这么着急的，以卡洛琳的实力，修道院里甚至修道院外，有多少人可以威胁到她？”
    听到原清濯话语的安表情一滞。
    因为如果仔细想想，那确实是这个道理……
    虽然卡洛琳现在才十岁不到，但以她水银阶内几乎遇不到敌手的实力还有修道院周边的安全程度来看，哪怕她消失不见，自己也不太需要着急。
    需要担忧的，反而是修道院外的那些零星的魔物们会不会在一天内死个精光，导致这几个月新人们无怪可杀。
    除却正规的恶魔与侵蚀种军团，还有其他几重深渊的恶劣环境外，哪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卡洛琳的性命？
    而她总不可能跑去前线。
    想到这里，安着急的表情总算稍稍缓解了一点，她叹了口气，接着对原清濯说：
    “先前她和我说是去山巅坐一会儿，可我把周围的山头都跑遍了也没有找到她的人影。”
    “——抱歉，是我刚刚有些失态了。”
    “哦……所以安姐你才这么着急。”
    原清濯点了两下头：“情有可原，情有可原，那我之后见到卡洛琳的话，会来告诉你的。”
    “那就太感谢了。”
    安又重新恢复了镇静，至少是在表面上。
    她对着原清濯颔首，准备去多叫几队骑士帮忙找一找。
    在微笑着送走安后，原清濯一屁股坐在了拼城墙的拉什旁边，吐了口气：“害，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刚刚安姐怎么看上去那么看着急啊，濯哥？”
    没听懂刚刚那一连串对话的拉什感觉脑袋又发痒了。
    “就是之前吃晚饭的时候和你说的，那个脾气差的跟什么样的龙女走丢了呗……我都不敢想我要当她的老师好几年啊。”
    原清濯瘫在了遍布廉价地毯的地面上，用手捞起被拉什特意放进未完工的城墙里保护着的麦片小碗，笑了笑，
    “还是我们的小拉什好，懂事可爱又乖巧。”
    “嘿嘿。”
    拉什不好意思地笑着，接着眼巴巴地看向继续吃着麦片的原清濯，突兀问道：
    “——那濯哥，你能和我在一起待一辈子吗？”
    原清濯吃麦片的动作猛然一僵，他凝视着小脸上满是认真，头顶好感度【爱恋】的拉什，干笑着摸了两下她头顶的小角，
    “额……”
    就在原清濯想尽一切说辞想要暂时避开“无忌的童言”开溜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炸开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喂喂喂！原清濯你听得见吗！听得见扣一！听得见扣一！”
    突来的巨响把原清濯整个人都震得七荤八素的，他连忙晕乎乎地大喊道：“二二二！法姐你声音太大了！”
    呲呲呲~
    “喂？那现在好了吗？”
    正常音量的声音传输到原清濯的脑海中，让他说：“好是好了……不过法姐，你这隔空说话是什么原理？”
    眼巴巴的拉什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甚至没有得到一个回答。
    她有些失落地咬了下嘴唇，不过很快就又被原清濯奇怪的反应动作所吸引了注意力，忘掉了这茬事。
    “濯哥，你在和谁说话？”
    “小拉什听话，安静哦……法姐好像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说。”
    原清濯把手指竖在嘴唇前，示意拉什不要多言。
    于是女孩就乖乖点头，不再纠缠原清濯，自顾自地去搭可拼接的城墙积木了。
    见到这一幕的原清濯几乎要感动的流泪——要是卡洛琳能这样听话，他还废什么事去当驯龙高手，直接选择“英雄之影”狠狠鞭策卡洛琳前进。
    “原理太复杂说了你也不懂……不谈这个，刚刚安是不是来找过你了？”
    法兰黛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法姐你咋知道？”
    原清濯将最后一口麦片吃完，不解地回道：“安姐刚刚才从我这里离开，你找她有事吗？”
    法兰黛尔却没有在意原清濯的问题，而是用问句回答问题，
    “——你不是要当卡洛琳的老师吗？想必那家伙的脾气肯定很差吧。”
    在安不在的情况下，原清濯无奈地说了实话：“实在是，脾气差的死脑筋蠢货一个……”
    “哈，这才对。”
    法兰黛尔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问道：
    “那你，想不想和她打好关系？”
    “那还用问吗，这就是安姐交给我的任务啊！”
    在原清濯果断的回答之后，法兰黛尔轻声笑道，
    “——那么，她人现在就在二重深渊的前线，要去救她吗？”
    伴随着法兰黛尔话音的落下，僵如石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原清濯眼前突然被大量提示刷屏。
    【叮！】
    【你已触发紧急任务：熔河之视！】
    【任务目标：将卡洛琳·诺亚活着带回圣三一修道院。】
    【任务介绍：在抵达第二位阶·水银的巅峰后，卡洛琳平日里经常化身二重深渊前线的雇佣兵“红龙”帮助各个小队完成任务，希望在可能到来的生死危机之中看清自己灵魂的本质，以求升华。
    这一次她的任务是跟随一支“白铁”小队去侦查大恶魔熔河及其军团的大致踪迹。
    若在以往，她毫无疑问能全身而退。
    可这一次，似乎因为你的出现，令卡洛琳的心态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任务奖励：卡洛琳好感度上升。】
    【任务失败惩罚：卡洛琳可能死于二重深渊。】
    【此紧急任务可选择接受/不接受。】
    【警告：该紧急任务难度极大，请谨慎接取！】
    令人窒息的死寂，骤然而至。
    原清濯凝视着面前一行行的任务介绍，不禁屏住了呼吸，然后在下一刻就有些气笑了。
    ——byd卡洛琳，安姐找你找的要死，居然还骗她一个人跑到了死几百上千人都是家常便饭的前线去……
    “唔，觉得怎么样？原清濯你怎么看？”
    法兰黛尔像是喝了点什么东西，然后声音又精神了起来。
    “我躺着看……”
    这种熊孩子死了随她去吧。
    有一瞬间，原清濯都想这样说了。
    ——看这抠抠搜搜的任务奖励，标着难度极高的警告提示，明眼人一眼就知道这风险和收获不成正比。
    可这次的任务介绍中，第一次出现了【任务失败惩罚】的字样，可惩罚提示中，却写的是：
    ——“卡洛琳可能死于二重深渊。”
    正常来说，这样的失败惩罚，和待在圣三一修道院里的他会有什么关系？
    八竿子都打不着！
    原清濯啧了一声。
    ——除非，卡洛琳对于这个世界有着无可比拟的重要程度。
    除非，她死在二重深渊这个事实，就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有一说一，法姐。”原清濯稍显费解地问：“就算卡洛琳自个跑去前线了，你就不能调点人去守着她吗，非要我这个两岁半的屁孩去管这管那？”
    “——你手下比我厉害的人可多了去了吧！”
    面对原清濯的质问，法兰黛尔给出的回答则是：
    “我这不是想给你进步的机会么，就看你把握不把握的住了——这龙女的臭脾气我也清楚，你想用寻常的手段接近她少说要以年为单位来计。”
    事实的确如此。
    因为原清濯本就计划，用每天和卡洛琳的一同训练来缓慢提升她对自己的好感度。
    等至少到了“朋友”阶段，才会再去尝试干点其他的事儿。
    法兰黛尔平静发问：“来，给个准信——去，还是不去？”
    似是觉察到了原清濯的犹豫和沉默，法兰黛尔便又抛出了两枚筹码：“放心，我会全程跟你连线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还有，你不是对位阶感兴趣吗？【熔河】可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晋升材料，不想在两岁半就晋升为第一位阶·白铁吗？”
    “——这可比卡洛琳还要快。”
    这句话被说出的同时，原清濯的眼前再度跳出一堆提示。
    【叮！】
    【你已触发紧急任务分支：熔河之死！】
    【任务目标：斩杀大恶魔“熔河”！】
    【任务介绍：你在见到传闻中的第三位阶·升华的大恶魔后，又看了眼身旁的卡洛琳，忽然意识到，他也许是能够被杀死的……】【任务奖励：卡洛琳好感度上升，完美的白铁位阶晋升仪式x1，熔河之躯x1，法兰黛尔的赐福，大量教团功勋，个人声望大幅上升。】
    【警告：该紧急任务难度极大，请谨慎接取！】
    原清濯凝视着极为丰富的任务奖励，又在瞥了眼【进化进度条：90%】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法姐，我需要帮助。”
    法兰黛尔那边传来了啪嗒的清脆响动，紧接着是她略显轻快的声音：“说。”
    .
    在告知拉什晚上要乖乖按时睡觉后，原清濯就穿着一身便服，顺着法兰黛尔的指挥拐了十几道弯，来到了一处隐蔽的草皮前。
    嘎吱~
    在生锈转轴的响动里，草皮被人用手缓缓顶开，并从中探出了一张原清濯有些熟悉的面孔。
    ——克里斯汀。
    “进来吧进来吧。”
    她对着原清濯招着手。
    然后在草皮被重新闭合后，走在前方的少女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这么晚法兰黛尔大人叫你过来做什么……”
    法兰黛尔的声音适时响起：“——别多嘴，她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走过简陋的地下过道，拐过了几个弯，克里斯汀带着原清濯来到了一扇遍布繁杂纹路的石门前。
    来到这里后，她对着原清濯摆摆手：“拜拜咯，我就只能带小原清濯你到这里……还有，要记得早点睡觉才能有好身体！”
    “克里斯汀姐姐拜拜。”
    原清濯也笑着对少女摆手告别。
    在身后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法兰黛尔才继续说道：
    “密钥是********，打开门后，进去左转打开第三道门。”
    原清濯照做。
    在密钥被完整输入后的一瞬间，原本神秘的石门就瞬息消失不见。
    只留给原清濯一条与先前截然不同，格外平整仿佛使用刻刀切出来的甬道。
    原清濯走入其中，待到他下一刻回头后，却又发现石门陡然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于是他不禁问道：“法姐，我要是输错了会怎么样？”
    “被上帝之杖biubiubiu地射成筛子咯……开玩笑的。”
    法兰黛尔的心情似乎格外不错，她对着松了口气的原清濯补充道：“被传奇术式击中，当然是连灰都不会剩下。”
    原清濯：“……”
    怪不得他刚刚觉得这门恐怖异常，感情是手抖一下就得寄。
    原清濯不愿意再去接法兰黛尔的地狱笑话，他沉默地走到左拐第三道门前，直接向下拧开把手走了进去。
    “——这就是你要的东西，随便挑一个吧。”
    推开门，三个摆放着奇奇怪怪东西的透明罩子便位列在了原清濯的眼前。
    【叮！】
    【恭喜你发现了传奇位阶红龙·维塔什的部分血肉与头颅！】
    【恭喜你发现了传奇位阶恶魔大公·黑曜的心脏！】
    【恭喜你发现了传奇位阶独眼巨人·新的部分血肉！】
    三条金色的提示刷过原清濯的眼前，让他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居然敢在修道院的地底藏这些东西。
    ——法姐，你玩嫩大啊！
    被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的原清濯眯起眼，回想起方才见到不说有十几扇房门，但七八扇总是有的。
    还有右边……
    只能说，不愧是圣女大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原清濯走到了三个透明展台的前方。
    原本他是想让法兰黛尔给自己准备一些能量特别高的食物，以此让自己蓄满六次进化条的最后10%，进行第六次进化提纯恶魔血脉的。
    因为这次任务是去面对恶魔军团，次要任务目标还是杀死大恶魔。
    不管怎么说，恶魔血脉的纯度高点总是好的。
    但这下，可有点高得过头了啊……
    原清濯盯着那颗似乎是被等比例缩小的红龙首。
    他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能跳出面板的物品。
    【维塔什的头颅】
    【品质：传奇】
    【用途：观赏，食用，或作为晋升第五位阶·传奇的主要材料之一。】
    【——曾经肆虐一时的恐怖天灾，毁灭了数十个湿地，树林，屠戮了数万人与教团三个成建制的骑士大队的传奇红龙。
    后被教团大裁判长法兰黛尔斩首致死，置于收藏屋中。】
    【黑曜大公的心脏】
    【品质：传奇】
    【用途：使得黑曜大公苏生的基础载体之一，或作为晋升第五位阶·传奇的主要材料之一】
    【——曜月双子之一，恶魔王庭成员之一，只记载的存世岁月就逾万年之久的传奇位阶恶魔大公，在七重深渊尚且还是六重深渊时，就被教团视为大敌。
    曾同月曜大公一同覆灭医院骑士团，统治曾经的北方十六公国，重伤还处于升华位阶的【璀璨烈阳】……
    在七重深渊彻底成型的一瞬间里，被教团大裁判长法兰黛尔所斩首致死。】
    【独眼巨人的血肉】
    【品质：传奇】
    【用途：食用，或作为晋升第五位阶·传奇的辅助材料之一】
    【——二重深渊中自然诞生的无智无识的独眼巨人，其眼中绽放的死光能在瞬间消解任何事物。
    在二重深渊游荡捕食时，被教团大裁判长法兰黛尔所斩首致死。】
    原清濯愣愣地看完全部介绍，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法姐，是不是有点过于喜欢斩首了？
    他摸了摸自己有些凉嗖嗖的后颈，听到了法兰黛尔不耐烦的声音：“随便挑一个赶快吃了啊，难不成还要我叫大厨来给你整个五分熟，七分熟，煎烤蒸煮来一套，撒满香料才愿开尊口？”
    “不是……法姐，这些东西给我吃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原清濯凭借强大的想象能力，完全能联想出三尊恐怖虚影屹立在自己眼前——他可还是个两岁半的无助孩子啊！
    “——我寻思我不就你一个教子吗，不给你吃给谁？”
    法兰黛尔反问：“死小孩卡洛琳吗？”
    这话有理！
    原清濯开始迅速地在三者之中挑选起来。
    毫无疑问，无论是任何一者，来填满自己这剩下的10%进度条都是轻而易举的。
    那么决定自己去吃一点无关紧要的独眼巨人或者红龙的血肉，还是啃掉唯一的黑曜大公的心脏的原因就是……
    【——在食用高品质物品后，进化效果会视物品品质等幅增强。】
    在原清濯的手指触摸到独眼巨人血肉的一瞬间，他看到了这条提示。
    那么，剩下的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原清濯将目光转到正中央的，那颗如黑曜石般闪耀，似乎还在微微跳动的【黑曜大公的心脏】。
    他轻声问道：“法姐，我吃这个行吗？”
    法兰黛尔毫不犹豫地回答传来：
    “——可以啊，当然可以。”
    可她在原清濯拿起那心脏的时候又补充道：“只不过，这原本决定是给小拉什的晋升主材料，你以后可要好好补偿她。”
    紧握着这颗尚且温热，仿佛刚被取出的黑色心脏的原清濯微微一滞，无比平静地回道：
    “我会的。”
    而后，原清濯将这颗心脏，一口吞下！
    【你正在食用“黑曜大公的心脏”，进化能量+10000……】
    【你的六次进化条进度已满！】
    【你已满足六次进化的条件，请选择进化方向！】
    【检测到你的年龄不到三岁，本次进化奖励上升……】
    【检测到你在本次进化过程中食用了传奇品质物品“黑曜大公的心脏”，本次进化奖励极大幅上升……】
    【本次进化奖励幅度已至上限！】
    【现在，未来的人类勇者，请选择你的进化方向！】
    【1.英雄：我即英雄！】
    【2.公爵：公爵，您的名讳将被王庭记载，您将会获得黑曜大公/月曜大公的传承！】
    【3.英灵殿：你将进入“英灵殿”，从中挑选任意三项传承！】
    望着与以往全然不同的三个灿金色的，简短到甚至有些谜语人的选项。。
    就连原清濯的心境都忍不住波动了一下，产生出了“我全都要”的念头。
    要是能全都要就好了……
    在用了足足三秒摒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原清濯平静地用意念选择第二选项“公爵”。
    【尊贵的公爵冕下，您已选择进化方向“公爵”！】
    【您的恶魔血脉正在纯化……您的血脉已纯化为恶魔公爵。】
    【您的身体构造发生了巨大的良性改变。】
    【您的成长速度巨幅上升！】
    【您的体质+100。】
    【您对于血脉纯度低于“伯爵”的恶魔将产生强大的血脉威压！】
    【您的名讳已被王庭所记载！下一次王庭议会时，您将会收到无面眠者送来的邀请函，请注意查收。】
    【恭喜您，在本次进化之中获得了恶魔大公·月曜的传承！】
    (本章完)

 第147章 降临深渊前线，你也可以拉起一支军团（58k）

    第147章 降临深渊前线，你也可以拉起一支军团（5.8k）
    【恭喜您，在本次进化之中获得了恶魔大公·月曜的核心传承——“月”！】
    【月】
    【品质：传奇】
    【效果一·夜：当黑夜来临后，你的体质翻倍，你的灵魂强度翻倍，你的恢复力翻倍，伱的灵质上限翻倍，你的视力大幅增加，你的存在感会大幅下降，你将视黑夜如白昼。】
    【效果二·链接：你将可以选择任意一人进行链接，在对方同意后链接生效，二人受到的所有伤害将由你自由分配，同时在链接双方之中，较强的一方将使较弱的一方的属性全方位提升，最高上限为一倍。】
    【效果三·月华：你在斩杀任意生物后，可获得不等数量，不等质量的“月华”！
    月华可直接用作提升身体素质或者灵魂强度，可服用恢复伤势，也可用作位阶突破的晋升材料。
    提纯月华后，将能从中获得你所击杀者的部分记忆，部分传承，或者部分赐福！】
    【效果四·同辉：该效果暂未开启。】
    【——白昼若日，黑夜如月。】
    原清濯的身体一震。
    再震，猛震！
    这一次的血脉纯化不似最初两次的近乎毫无感觉，也与拉什的“彼岸双生”的潜移默化的改变截然不同。
    从未到【勋爵】的血脉纯度一跃而至到【公爵】，此间的跨度实在太大。
    也亏得原清濯方才吃下的是一位传奇恶魔公爵的心脏，才能勉强做到这点。
    宛若有一团冰冷的烈火从心脏的部位烧起来，在瞬息蔓延至四肢百骸，几乎将原清濯整个人都给笼罩在其中。
    他沉默以对，只是细细感受。
    身体与外表的变化大抵有以下几个。
    首先，是身体的结构强度往上翻了至少三个档次。
    若说之前的身体是表面坚硬，实则镂空的板砖，那么现在的身躯就是由一整块1095高碳钢反复锻打淬炼而成的利刃。
    既富有柔若无骨的弹性，也并不缺少坚硬如铁的刚性。
    虽说现在的体质依旧是200点出头……哦，现在应该是400点出头了。
    但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公爵】级别血脉的1点体质，少说能抵得上他先前那便宜恶魔血脉的5点体质……
    想到这，原清濯忽然意识到——那卡洛琳的八千多点体质该有多强？
    那可真是，纯纯的面板怪物。
    然后，原清濯能感受到，这个世界将更广阔的一面展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与以往能够隐隐感受到某种无处不在的物质在暗中流动不同，现在的原清濯几乎能够直接去感知到它们了。
    或许用言语很难形容，但如果硬要比喻的话，原清濯愿概括为——【世界亲和度上升】【灵质亲和度上升】。
    如果放在修仙小说中，那大概就是下品灵根直接进化成了极品灵根。
    最后，则是头顶原本只冒出了一两厘米的螺旋双角尖，直接像是打了生长激素那样迅速长出，长成了六七厘米的完全体。
    直立的漆黑螺旋双角暴露在空气中，通体宛若细心打磨抛光后的黑曜石那般华贵而富有光泽。
    原清濯晃了晃脑袋，居然意外地没有感到什么不适感。
    挺神奇。
    但自己的背后没长出遮天蔽日的翅膀，也没有会摇晃的细长尾巴……果然书上的东西也不能全部相信。
    这很好，十分的好！
    原清濯只要一想到以后自己走路的时候，背后还会跟着一根摇晃的尾巴就有些不寒而栗。
    可上述这些，似乎都没有自己新得到的这个传奇传承珍贵。
    效果一夜晚战神，效果二抱大腿神技，而效果三……
    更是纯纯的“系统”！
    光是看看描述就能明白了吧。
    ——杀怪能升级，杀怪能爆药水，杀怪还能掉宝爆材料。
    这不是“系统”是什么？
    原清濯轻轻地握了一下手掌，远超数分钟以前的澎湃力量自他的掌心中传出。
    这样的握力，绝对可以轻松将一整块大理石握成齑粉。
    在这之前，原清濯很难想象一个两岁半的小东西居然可以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只能说，不愧是传说中的“恶魔公爵”么。
    天生的起跑线，就已经遥遥领先于同龄人，甚至比他多跑十年都不一定赶得上。
    ——但拉什不是黑曜大公的继承者吗，怎么看起来傻乎乎的？
    “——感觉怎么样？”
    法兰黛尔的语气中带着一分好奇。
    “比刚刚强上太多了。”原清濯故作平静地回答道：“让我不死在那边的信心多上了一些。”
    “有我帮你望风，一般来说是死不了的哦。”
    法兰黛尔的声音里忽地出现了几分玩味：“但是原清濯，你要知道，我将黑曜大公的心脏就这样应着你的要求给你吃下，不是为了听一句‘比刚刚强上太多了’这种无关紧要的套话的。”
    私人房间内，法兰黛尔的指尖在一枚纯白的“主教”上打着转，她毫无感情地微笑着，声音动听地宛若千年冰泉：
    “——来，好好和法姐说说，你比刚才强在了哪儿？”
    ——法姐能看见我？
    这是原清濯的第一个想法。
    但随即他就排除了这个想法——如果法兰黛尔能直接看到他的话，何故还要多此一举地发问。
    更大的可能性是他的血脉在纯化至【公爵】层次时的气息，被同在修道院内的法兰黛尔给感受到了。
    别说什么距离远，那么多人都在怎么就她感受得到这种废话。
    原清濯默默地回了下头。
    ——要知道，这里的好东西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法兰黛尔亲手带回来的。
    所以原清濯实话实话：“我的恶魔血脉纯度，在吃下那颗心脏后抵达约莫公爵层次了。”
    他明知故问地问道：
    “——你不会大义灭亲吧，法姐？”
    因为倘若法兰黛尔想要对他下手，那早在他开口前就应该身首分离了，哪里还会有给他嘻嘻哈哈的机会？
    “怎么会。”
    法兰黛尔带着笑意说：“这是好事，都是好事。”
    “那法姐你，是不是还要叫我声冕下？”
    这次法兰黛尔没有回应，原清濯猜测她大概是懒得回这种明显的玩笑话。
    不过这也从侧面印证了一个事实——法兰黛尔与修道院中的绝大多数人不同。
    她对于恶魔混血儿，甚至于血脉纯度高到爆炸的恶魔，都并不会抱有强烈的敌意和杀意。
    反而，原清濯还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由衷的喜悦。
    该离开了。
    原清濯想。
    他前往深渊前线的第一个诉求已经完成，并且还是大大的超额完成。
    那么现在就该去完成第二个诉求了。
    如此想着的同时，原清濯顺手将紧急任务和分支任务【熔河之死】都接取了。
    【你已选择接受紧急任务“熔河之视”！】
    【——熔河的注视已悄然降临。】
    【注：你现在已经可以查看卡洛琳的大致健康状况。】
    【卡洛琳当前状态为：健康。】
    【你已选择接受紧急任务分支“熔河之死”！】
    【——自流淌熔岩的红河中爬出的稚子，也会有拥抱死亡的一天吗？】
    可在离开这间房间的前一刻，原清濯忽然发现，房间的角落里突然多出了一口血红色的棺木。
    如此突兀。
    他沉默地眨着眼，记得之前那一块明明是空无一物的。
    而他的感知也没有丝毫提示。
    面板上也只是显示了一个大大的【？】。
    不是哥们。
    ——怎么突然要变成恐怖片了？
    “法姐，问个问题。”
    “说。”
    “为什么，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口血红色的棺材？”
    “……别管它，直接走就行。”
    法兰黛尔的声音罕见地夹杂着负面情绪。
    原清濯也没多问，他光是想想之前的传奇材料，就知道这玩意肯定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不过话虽如此，他在离去前还是多看了两眼这个像极了从传统中式恐怖片片场，穿过来的血红棺木。
    然后他就依靠着大幅增长的视力，看见了一个颇为奇怪的符号。
    ——一个螺旋上的笑脸，左右两旁还有两个类似火柴人一样的东西。
    原清濯将这个颇为抽象的符号记在脑中，快步离开了地下。
    “出来了？接下来就去八号仓库……你知道地点？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次不用法兰黛尔指路，原清濯便用极快的速度，照着脑海中记下的修道院地图一路抄小道来到了八号仓库前。
    中途他还撞见了好几个提灯夜巡，防止有熊孩子落在外面的修女……她们倒是被身旁掠过的一阵阴风给吓了一跳。
    “直接推门进去，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原清濯没有犹豫，将八号仓库厚重的大门推开了一条只留一人通过的空隙，然后便挤了进去。
    等会……
    背后有人？
    觉察到一缕冰冷气息的原清濯镇定地转身，正巧与那个正想要把仓库大门关上的黑衣人对视上。
    他能看到，那黑衣人冷漠如镜面的瞳孔极短地缩小了一瞬。
    在见到对面没有立刻攻击自己后，原清濯便装作熟络的模样轻声道：
    “哦，你是那个……”
    而实际上，原清濯则已经在“频道”中疯狂叫道：
    “法姐？法姐！法姐！！！”
    也不由得原清濯不紧张，因为他只要稍微释放出武道意志的触角，便能清晰无比地感受到，眼前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黑衣人本质上是个怎样的怪物。
    要是现在的自己真和他动手的话，胜率不说是五五开，也勉强也能有个1%吧。
    ——自己随便在修道院里溜达一下也能碰到超级boss就尼玛离谱！
    “原清濯你急什么……哦，这样啊。”
    法兰黛尔不急不缓：
    “本来现在指路的时候顺便说的，你一说不用指路，我也就顺带着忘掉了。”
    法兰黛尔的一句话将沉默的对峙化解为无形，
    “——这是十九，由他负责激活临时祭坛，带你去前线。”
    感情原来是友军。
    原清濯不快地松了口气，便听见眼前的黑衣人十九开口说道：“原本我是想关门吓一下你的，没想到居然被发现了……不愧是大人的弟子。”
    十九朝他伸出手，原清濯则盯着那包裹着黑布的手掌沉默了片刻说道：“如果想表达善意的话，我的建议不要把麻药抹在手上。”
    十九愣了愣，看向原清濯的眼神中的少许审视终于消失了，他微微颔首，打开了仓库中的灯。
    于是，有丰富的资源被展示在原清濯的眼前。
    能被面板识别出来的珍惜武器和防具，较为珍贵的药品，还有大量的食物和淡水。
    在它们之后，是一座简陋的石质祭坛，看其上还在往下掉着石粉的纹路，似乎是刚刚才刻画完成。
    “这些，您都可以随意拿取。”
    十九说着，又抛出了一枚十字模样的印记：“这是空间印记，您灌入一点灵质就可以将其刻入身体之中，之后其中三立方米的空间就任您使用了。”
    原清濯接过。
    【裁判所印记】
    【品质：升华】
    【用途：灌入灵质后，你将会获得可任意支配的三立方米异空间，并在取放物品时不需要消耗灵质。】
    【——教团裁判所的制式储物装备，在成为正式审判官后即可拥有。】
    他的双眼一亮。
    这么久了，总算是让自己碰到了传说中烂大街的“储物戒指”。
    不过，似乎要比传统的储物戒指要方便的多。
    原清濯将这长宽不到一厘米的小东西放在手背上，灌入了体内可怜的一点灵质。
    顿时，他的手背上就绽放出了一小道光泽。
    没有任何疼痛，也没有多余的步骤。
    原清濯只要尝试着用意念去触碰手背上的印记便能“看”见一个不大不小的白色空间。
    我去，真神奇。
    原清濯打定主意以后一定得给这玩意好好研究一下，把这功能添加到武道意志中去。
    接下来的事，便乏善可陈了。
    ——补给完备，装备齐全的原清濯站在了简陋的祭坛上，祭坛则由十九灌入灵质来驱动。
    “法姐，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开玩笑，这可是我亲手画的传送术式，怎么会有大问题？”
    “大问题？”
    “因为这毕竟只是临时祭坛，要传送到什么东西都有的前线，小问题总是难免的。”
    十九结束了灵质的灌输，他沉默地注视着原清濯，做出了一个“祝你好运”的手势。
    “什么小问题……比如？”
    “比如……和预想中的位置稍微偏了点。”
    .
    借着头顶双角，身高能勉强触碰到一米大关的原清濯沉默地站在血沙飞扬的荒原上。
    稀薄的月相挂在铅灰的天穹顶中。
    原清濯踢了踢脚下还黏连着肉片的骷髅头，转头一眼望去，居然没有任何一个能动的活物。
    唯有尸横遍野。
    他在周围走了一圈，静下心来分析了下当前能获取的信息。
    右侧，隐隐传来了连绵不绝的喊杀与轰隆声，就连天空都是血色的。
    ——法兰黛尔直接说道那就是前线战场之一，你的运气不错。
    左侧，则是一个望不到底的漆黑空洞，原清濯丢了块石子下去，一分钟都没听到回声。
    ——法兰黛尔想了下，便说那是二重深渊的绝地【无底洞】，之前有个独眼巨人就是从里面爬出来的，你的运气十分不错。
    后方，也就是往卡洛琳坐标走去的方向。
    ——法兰黛尔结合局势略作分析，说正巧有一个恶魔领主的军团驻扎在那里，往好了想，你至少不是睁眼就碰到了一位十分不好说话的领主。
    “那他妈的照法姐你的说法，我是不是还鸿运齐天了呢！”
    原清濯望着唯一安全，却与自己的目的地截然相反的前方，在沉思片刻后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想想，旁边都是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恰好降临在三个危险区之中唯一的安全区，这还不是狗运？”
    法兰黛尔略带笑意地说着，接着笑声变得越来越大，还伴随着三两下手拍肚皮的声音。
    法兰黛尔很少如此开心……
    原清濯的面部不禁抽搐，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大当。
    ——法姐的嘴，骗人的鬼！
    要是有下次，他绝对不会相信法兰黛尔的一面之词，怎么说也要带两个帮手过来……比如那个十九就很不错。
    可来都来了。
    原清濯深深叹息。
    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看了眼卡洛琳状态，嗯，还是【健康】。
    挺好，臭脾气龙女少见地让人省心了一回。
    ——那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依旧算是“夜晚”，自己有着双倍的体质和恢复力，还是比较能打的。
    可能打有个屁用？
    原清濯已经大概算过了，自己现在的战力打爆寻常白铁阶是很轻松的，对付一般的水银阶也不成问题。
    可若是碰上了第三位阶·升华，哪怕是最弱的那一批……原清濯估摸着就算自己动用武道意志也就五五开。
    而这里是二重深渊的前线战场。
    白铁阶就是死一千一万个都不心疼的炮灰，水银阶多得不如狗，寻常升华阶都能满大街乱窜！
    “法姐，这次我可真是要被你害死了……”
    原清濯换掉身上教团风格明显的外衣，取而代之的是用带兜帽的风衣掩盖面容，只将两只角露在外面。
    “这还不是局势大好，完美开局？”
    法兰黛尔倒是对一个两岁半的小孩独自闯荡深渊毫不担忧，她笑着说：“你不是要去救卡洛琳吗？据我所知，她们面对的大概率是【熔河军团】。”
    “要说这熔河军团，说强不强，说弱倒也不是很弱……也就是其军团主【熔河】还比较能打。”
    开始边吃东西边跋涉的原清濯警惕地注意着四周：“法姐你有办法就直说。”
    “那我可就说了……你东边不是前线吗，先往那儿走。”
    原清濯强忍住骂街的欲望：“……理由？”
    “你之前说过，你的血脉已经是公爵层次的了吧。”
    “那又怎么了？”
    “笨啊！太笨了原清濯！”法兰黛尔顿时叹气：“要不是我，这么好的机会你都把握不住！”
    没有多卖关子，法兰黛尔言简意赅地说道：“前线溃逃的恶魔军团逃兵数不胜数，贵为公爵的你，想要收拢他们不是轻而易举？”
    “——到时候，你直接拉起一支恶魔军团去对上熔河，哪怕是杂牌的不也比你一个人去胜率大多了？”
    可行。
    这方法，太可行了。
    难道法姐真是天才？
    原清濯越想，脚步就迈的越快，就连行进方向都已经改为朝着前线战场前进了。
    “可那些恶魔难道看不出我是一个恶魔混血儿，实则是教团的人？”
    “还有，难道就没有恶魔敢于出手绑架，或者取了我的首级去邀功？”
    这是唯二需要担忧的问题。
    面对这种只有没上完义务教育的文盲才会问出的问题，法兰黛尔不屑一顾：
    “其一，以你公爵层次的血脉，对方少说也得是伯爵才能看出你是混血儿。”
    “其二，你现在就可以去恶魔王庭前的石碑看看你的大名……寻常恶魔敢对你动手？哈，那无异于打整个恶魔王庭的脸。”
    法兰黛尔的话让原清濯稍微安心了些。
    他正想回话，便见到了数百米外，一个浑身是伤，面带惊恐的虚弱恶魔奔跑着撞入了他的视线。
    好家伙，这逃兵真有这么多？
    (本章完)

 第148章 吾乃拉什大公！熔河军团的幽魂（48k）

    第148章 吾乃拉什大公！熔河军团的幽魂（4.8k）
    好运在逃。
    他一直在逃。
    但已经记不得逃了多久，又逃了多远了。
    他只是依稀能想起，在军团长被那个自称萨利维亚的骑士斩杀后，整个军团就顿时化作鸟兽散了。
    因为军团中有太多的雇佣兵，成立的时间也太短了。
    他看见有一大批同族被自天而降的紫火沾染，紧接着痛苦地嘶吼直到死去，又见到地中升起大量灰色的气体，许多同族在吸入后十几秒便摔倒在地。
    变幻的气压，灼热的空气，有太多太多好运从未见过的术式与异象朝他们砸过来。
    同族们只能逃。
    他也只能逃。
    那些在第一时间没有死，绝大多数的和他一起逃的同族都死在了那些全身披着古怪铁皮的骑士剑下。
    在审判官的包围网外，甚至还有一圈由黑衣人类们拉起的诡异术式——大部分的同族只要一撞上，身体就会被腐蚀殆尽，更有甚者甚至直接化作了无神无智的侵蚀种。
    可他在穿越那术式包围网的时候，却分毫未损。
    好运想，这大概是因为自己名字的力量。
    好运。
    可就算侥幸逃出了包围圈，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庆祝的。
    因为会有许许多多的审判官从四面八方来追杀他们。
    所以他就只能跑啊跑，一直跑。
    好运知道自己不能停。
    因为一停，那些身披白衣的恶鬼就会像嗅到了血味的泥鲨那样来索命。
    要直到跑到没力气为止，等到那时候，要是还能被追上的话，那也就说明自己这名字到头了。
    那就认命吧。
    好运想着。
    他眼前的天与地开始缓缓扭曲旋转起来，耳旁也逐渐回荡起了那个很久很久以前就离去的人的温柔的呼唤。
    好运仔细认真地听着一字一句，然后笑着应声。
    可他依旧没有停下双腿，就这样，直直地越过了那座满载回忆的城市与温馨的小屋。
    因为他知道自个不能死在这，至少现在还不能。
    直到他的双腿在瞬息里因本能发软了一瞬，而后整个人就愣愣摔倒在了地上。
    他趴倒在血沙里，重重地咳嗽两声，那些扭来扭去的幻觉，轻言细语的问候都在此刻消失不见。
    ——被令人窒息的血脉威压所取代。
    “逃兵？”
    好运听见，有一个淡漠的声音响起，尚未待他去用视线确认，便能感受到那道宛若实质般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于是好运战栗地俯首。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骨子里那驳杂的血脉在因这份不快而悲鸣。
    ——尊贵的子爵阁下，还是伟大的伯爵大人？
    ——这样尊贵的大人，怎么可能会来到这种地方……还遇上了我？！
    可同时他也带着半分窃喜与侥幸想到：
    ——倘若这位大人不对我处以极刑，那我是不是就能够活下来了？
    “士兵，你的名字？”
    那份过于稚嫩的声音让好运条件反射般地回道：
    “——好运！”
    “好运……哈，是个好名字，倒也人如其名。”
    他听见那位大人笑了笑，接着说道：
    “那么好运，抬起你的头。”
    好运不敢犹豫，抬起了自己那张遍布血痕与疮疤的粗砺面孔。
    同时，也见到了这位尊贵大人的真面目。
    螺旋的漆黑双角，淡漠的淡紫色眼瞳……还有那幼小过头的脸庞和令人忧虑的身高。
    这年纪，或许比隔壁那老炎魔的孙女还小吧……有没有十岁？
    而且，还是独自一人？
    这样尊贵的阁下出行，居然没有家中长辈陪同？
    好运突然间有些失落了——因为他并不指望这样年幼的，在家族斗争之中失势的，拥有着子爵血脉的恶魔幼子能帮助到他多少。
    哪怕血脉的确尊贵，可其实力却大概还比不上自己吧……
    “你很失望？”
    在得知自己失望的情绪被看穿后，好运也没觉得有什么。
    他只是叹息，然后费力地从地上一点一点地爬起，对着孤独的稚子给出建议：“尊贵的阁下，这里是危机四伏的前线战场，哪怕尊贵如您，一着不慎也有可能命丧于此，前方的战线已然崩溃……”
    “我正是为此而来。”
    那带着笑意的声音打断了好运的话语，他不解地抬头，望见了那张幼嫩却充盈着野望的面容。
    幼小的男孩咧嘴，
    “有幸第一个遇见我的士兵，好运……且谨记吾的名讳！”
    他高声宣告：
    “——吾乃拉什，拉什大公！最年幼的王庭议员！乃是未来的恶魔之王，王庭之主！”
    “此次独自前来前线，既是为了一人完成古老的成年礼，也自然要挽回这吾早已看不下去的糜烂局势！”
    好运呆愣地趴在原地，便见到那自称大公的男孩对他伸出手掌，期待地发问：“现在，人如其名的好运……”
    这一刻，独属于恶魔公爵的气息毫无保留地爆发。
    “——伱要，和我一起来夺取这个天下吗？”
    等到好运回过神，他发现自己已经丢弃了手中视如性命的武器，转而握住了那只看似柔弱无力的手掌。
    “很好，好运，你做出了正确的抉择。”
    原清濯微笑着，用双手握着好运的手掌，将他一把拉起。
    随后再给予药品和食物。
    好运单膝跪地着接过。
    “冕下，感激不尽。”
    “无需称呼冕下，战场上叫我拉什即可。”
    原清濯满脸平淡地让还在家中乐哈哈搭积木的拉什背下这锅。
    而直到站起，好运才发现眼前的男孩的真实身高。
    自己身高接近两米，而大公冕下才……一米不到？
    好运服用着撕去了标签的教团特制药，感受着伤势恢复的同时不禁问道：
    “冕……拉什大人，敢问您的年龄？”
    被打断了和法兰黛尔通讯的原清濯回眸，不解地反问：“我来此处只为【成年】和挽回大局，好运……”
    “什么时候，年龄也成为了评定功绩与是否可信的标准了——是王庭里那群尸位素餐的老东西让你如此以为的吗？”
    原清濯摘下兜帽，再度审视着这自己第一个遇上的恶魔士兵。
    大面积的血肉裸露在外等着感染，能见到的伤势数不胜数，内脏估计更严重……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这就是水银阶的顽强生命力么。
    好运立马捂住了嘴，只管嚼着肉干——拉什大人敢肆意编排王庭，可他要是乱说话，被发现可是要砍头的。
    在见到好运不再多问后，原清濯终于有机会去面对笑个不停的法兰黛尔了。
    “拉什……哈哈哈哈哈你居然跟别人说你叫拉什！小子，拉什的名字可也是刻在石碑上的哈哈哈！”
    法兰黛尔拍着手大乐：“前几分钟小拉什还吵着说要见你呢，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你把黑锅给她背会是什么想法！”
    “——谁说她背的就是黑锅了？”
    原清濯看着好运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对法兰黛尔冷嗤：“就不能是人在家中坐，功从天上来？”
    不再管怪笑的法兰黛尔，原清濯重新看向好运，平静说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与我就此分道扬镳，继续去当你的逃兵保全性命——我并不似其余的老古董一样，对事不可为的逃兵深恶痛绝，我理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
    “若你想走，我并不会阻拦，但也请放心，之后并不会再有追兵袭来——因为我已经来了。”
    眼见好运没回答，原清濯便在心中笑了：
    “亦或者，在此刻选择成为我的士兵，同我一起去将这些个只会叫大家送死的废物斩杀，再把尔等在此处争执的根本原因整治掉。”
    犹豫？
    好运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这个方才才从战争的泥潭中侥幸逃得一命的战士向原清濯恭敬地俯首：
    “从今以后，您的意志便是我的意志。”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倘若说拉什大人只是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子爵血裔，那么他只会在感谢后匆忙逃离。
    可事实上，拉什大人是毋庸置疑的大公。
    身旁暂且无人，还未成长起来却已有王者风范的幼年大公……好运怎么也想不到，这样幸运的事居然有一天能落在自己的身上。
    “那就拿起剑，走吧。”
    原清濯继续朝着前线战场迈步而去。
    距离他近些的恶魔战线和军团已然全部溃败，此刻在追杀他们的便是教团的骑士和审判官。
    那么现在已然无需担忧那些强大的恶魔军团主……至于视恶魔为死敌的教团士兵？
    “法姐，给个指令呗，让大伙把逃兵恶魔都往我这赶，尽量少杀一点，也别让我们撞上了。”
    “——小问题。”
    房间中的法兰黛尔两道指令下去，那些正在前线追杀恶魔的审判官们便纷纷疑惑地开始挠头。
    怎么上头一副让我们放过这些恶魔的意思……
    但瞬间就有人反应过来。
    ——懂了，是想围点打援，再用这些虾兵蟹将吸引来几个军团主打歼灭战！
    而反应不过来的审判官也没关系。
    因为相较于其他兵种，【审判官】对指挥官指令的遵循程度可谓一等一的高。
    哪怕法兰黛尔现在让他们全部在原地罚站，审判官们也会不过问原因直接照做。
    于是不多时，原清濯便又看见了一小队慌不择路的逃兵。
    来兵咯！
    他不禁喜笑颜开。
    与此同时，熔河军团临时驻地，中央营帐。
    “大人……有只老鼠一直驻地外围在窥视我们，要除掉吗？”
    通体赤色的大恶魔旁，响起了幽冷的声音。
    “为何？”
    熔河将盏中的酒液一口闷入口中，大笑着反问：“现在就捉出来的话，又怎能找出老鼠背后的窝？”
    “许久了，都成幽魂了却还是改不掉这个急切的毛病啊，乌多。”
    名为乌多的幽魂带着歉意说：“抱歉……”
    “这样没有诚意的道歉我可不接受。”
    熔河瞥了身旁的空处一眼，随手将酒盏丢下：“想要取得我的原谅，那就不要只会嘴上说说。”
    “是。”
    目送着幽魂的离去，熔河颇为无趣地打了个哈欠：“明明在战场上，却尽是些无趣的人与事，当真扫兴……”
    .
    “熔河军团的驻地坐标是xxx，xxx，xxx，队长，记住了吗？”
    远知员少年宛若死物般躲藏在树丛中，他默默地注视着一队队恶魔士兵巡逻而过。
    其中强大恶魔散发的气息更是让只有白铁阶的他不禁战栗。
    “我记下了，梅斯，快回吧。”
    队长格蕾的语气里带着两分担忧。
    “无妨，两小时内我会回来，若没有回你们就先行离去吧。”
    “一切小心。”
    在中断通讯后，藏匿在一处洞穴中的格蕾忧虑叹息了一声，却又不禁露出了两分喜悦的表情。
    这次的任务功勋可是丰厚，更何况【红龙】小姐强调过不需要她的那份……
    寂静无声中，洞穴另一侧的卡洛琳突兀回头：
    “你刚刚在和远知员通讯？”
    “啊……是，他已经确定了熔河军团的坐标是xxx……”
    “闭嘴，如果你还想要活着回去的话。”
    格蕾还没把坐标报到一半，就被卡洛琳粗暴地打断。
    在无视了对她怒目而视的审判官小妞后，卡洛琳无比严肃地开口：“有太多恶魔术士可以通过特殊的数字来定位了，如果对方的术士格外博学强大，那我们的位置就已经暴露了！”
    “还有，你不该让远知员和你通讯的……灵质波动会暴露他的位置。”
    卡洛琳的语气中尽是不快。
    “我们在这里报坐标还能被十几公里外发现？红龙你这是在危言耸听吗？”
    审判官少女不屑地摊手：
    “临时驻地的坐标还能包含术式，我可从没有听过……”
    “无知的蠢货就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
    卡洛琳龇起了牙，一步步地走到那少女身前，发出威胁的低吼：“这种简单的事，不说我妈，就连我都可以做到！”
    审判官少女凝视着那对赤红的竖瞳，没来由地后退了半步。
    她咽了口唾沫想要道歉，却在想到卡洛琳一直以来对她不好的态度后嘴硬着反问：“可以做到，那你就给我试试啊！”
    “——我可以试试先撕了你这张嘴！”
    卡洛琳再难压抑心中暴起的愤怒，她从未在战场上见过如此蠢货。
    弱者不向强者虚心学习，反而却以无知为荣。
    “停停停！尤娜你赶快给我向红龙小姐道歉！红龙小姐你也不要动手啊！”
    就在龙女丢下镰刀准备提起拳头的一瞬间，刚才从幻想时间中脱离出来的格蕾就连忙挡在了二人中央。
    “这里毕竟还是前线战场，红龙小姐能拜托你先消消气吗？”
    格蕾面露苦色，握住那只尚未打出的拳头，朝着卡洛琳连连鞠躬，又立马回头给了审判官少女一拳。
    这一拳让审判官少女痛呼一声，却也仅此而已。
    格蕾不敢想如果红龙的一拳真打实了，尤娜还能不能站着。
    “——尤娜，给我道歉！”
    格蕾拧起眉头斥责道。
    嘴异常硬的审判官少女双腿这才一阵发软，意识到自己根本反应不过来刚刚红龙对她打出的那一拳。
    好像，有点恐怖……
    她又看了看生气的格蕾，便不情不愿地朝着卡洛琳小声道了个歉。
    ——卡洛琳却没有再管这种愚昧的跳梁小丑。
    她道歉与否，都与自己无关。
    卡洛琳只是走到岗位处，拍了下骑士的肩膀示意换班。
    一直如雕塑般沉默着的骑士回应：“暂无异常。”
    “辛苦。”
    “抱歉……”
    骑士也对卡洛琳低了下头。
    “我很少遇见你这样一丝不苟的好骑士，为什么要给我道歉？”
    卡洛琳费解地问。
    “我们是队友。”骑士歉意地对卡洛琳颔首：“她刚刚做错了事，我替她道歉，也是应该的……反过来也一样。”
    卡洛琳眯了眯眼，没再说话。
    她只是将感知释放到方圆数百米，事无巨细地摸索着任何一处。
    一切都没有异常……暂时。
    直到一个半小时后。
    卡洛琳的感知边缘，出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
    “——是远知员梅斯，他回来了。”
    洞穴内的众人顿时大喜。
    “草他妈的，怎么会有这么多蠢货！”
    还不到一瞬，卡洛琳的面色便发生了剧烈变化，她咬紧牙咆哮出声：
    “熔河军团的人跟在他背后过来了，敌袭！”
    (本章完)

 第149章 逐渐成型的拉什禁卫军，要夹着尾巴逃走的审判官们（42k）

    第149章 逐渐成型的拉什禁卫军，要夹着尾巴逃走的审判官们（4.2k）
    卡洛琳暴怒的话语落下。
    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是格蕾。
    早已费许多时间铺陈在洞穴周围的大型术式亮起，同时她对卡洛琳大喊：
    “短距传送术式已激活，等到梅斯回来就能启动！”
    “启动你个小喇叭！来人跟我一起出去把跟在远知员背后的那家伙剁碎了！”
    卡洛琳看都没看疑惑不解的格蕾一眼——熔河军团的人都跟到这了，要是这大型术式还能发动哪怕一下，那她明天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前提是还能有明天。
    没有多余的犹豫，卡洛琳整个人如出膛的炮弹朝着数百米外的小心翼翼潜藏身形的远知员奔袭而去。
    砰砰砰砰！
    卡洛琳全力迈步，脚底的血沙抛飞而起，黑白双色的修女长袍猎猎作响，蜿蜒的银色镰刃割裂空气。
    只一瞬，那个自以为伪装的天衣无缝的远知员就露出了惊容。
    但尚不待他开口，卡洛琳的咆哮声便迎面而来：
    “——低头！”
    远知员瞥见了那对满盈暴怒的威严赤瞳，于是下意识地顺从，伏低头颅。
    在他低头的同一时刻，镰刃呼啸，席卷而来。
    却没有砍中的手感。
    空的——！
    卡洛琳感知着自掌心传来的震动，愕然地同半空中那对噙着笑意的眸子对视。
    “初次……”
    幽魂想要开口，可卡洛琳却只是趁着这个时机抓住了远知员的领子，将他一把朝着洞穴的方向丢去。
    然后，狞笑出声：“梦魇，亡骸还是幽魂？不管了……既然来了，就别想再跑！”
    伴随着话音落下，炽烈的灵质流火流淌翻滚在颀长的锋刃之上。
    与此同时，卡洛琳呼出的气体以三十八度为基准点开始迅速上升。
    五十度，一百度……一路飙升，直至一千零六十度。
    赤色的术式纹路在体表亮起，炼狱般的高温将卡洛琳幼小的躯体化作熔炉，火星与蒸汽迅速从她的口鼻涌出。
    灵质翻涌。
    “禁。”
    古老的语言自卡洛琳的口中落下。
    早已抵达升华位阶，并没有将这个区区水银位阶的红龙女孩放在眼中的幽魂的意识静止了一瞬。
    或许不止意识，还有那无法被常人所触碰到的幽魂躯体和其体内所有流淌的灵质，都为尊贵的古龙语静滞一瞬。
    而后炽烈的镰刃斩过。
    “呼——”
    高温迅速从卡洛琳的身躯上褪去，她微微转头，看着那已然被自己一分为二的强大幽魂。
    古龙的火焰侵蚀着他仅剩的躯体，卡洛琳能够清晰无比地窥见那眼瞳里的茫然，不甘，和绝望。
    ——一刀斩杀升华位阶的强者……哪怕是抓住了一个绝无仅有的时机。
    这样的事，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干呢。
    于是先前的愤怒和紧迫被上涨的喜悦淹没。
    卡洛琳满意颔首。
    她转身，带动被底部被热流弄的卷边的修女服，抬了抬下巴：
    “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幽魂默然。
    只觉得自己无能又自大。
    片刻，他感受着即将被吞噬殆尽的自我，认真地望向卡洛琳：“请告诉我你的尊名，红龙之女。”
    “哈……”
    卡洛琳愉快地咧起嘴，品味着这份来自升华阶幽魂的敬意。
    而后，明知这是恶魔向她设下的陷阱与想要套出的话，也还是一字一顿地朝着死去的敌人道出自己的名与姓，
    “——卡洛琳·诺亚。”
    “倘若想要施咒的话，那就看看谁的位格更高吧，如果想要来找我寻仇，我也不介意再多杀一个。”
    即将被焚灭的幽魂平静说道：
    “那么，卡洛琳……熔河大人会将你的头颅呈至吾等的墓碑前。”
    “是我会让他下去陪伱才对。”
    在数秒的休养后已然恢复到圆满状态的卡洛琳轻笑，注视着幽魂消逝殆尽。
    没过几秒，体表多出了好几处擦伤的远知员带着九分的不敢相信和一丁点的怒气跑来，朝着卡洛琳问道：
    “有敌人偷摸在我的背后？”
    “嗯，熔河军团的升华阶幽魂，不过已经被我斩杀了。”
    卡洛琳脸上的喜色在同远知员说话时迅速消去，她皱着眉淡淡说道：“被敌人跟踪实属正常，可既没做出处理也没有告知队友……你甚至不知道这件事。”
    她的语气毫不留情：“——回见习营再沉淀沉淀吧。”
    远知员正想反问，可她这时候才注意到了前方数十米大片被火焰焚灭的树林，所以刚要脱出口的骂句就又缩了回去。
    没再去在意面色急剧变化，宛若调色盘的远知员。
    卡洛琳看向赶来的格蕾，在前者尚未开口时就说：“传送术式行不通？”
    格蕾连忙点头。
    “那就按预定的路线撤离——熔河军团大概率已经得知我们的位置……剩下的格蕾，你是队长你做决定。”
    “哦！好的！”
    没去反驳卡洛琳的话，格蕾连忙将所有已知信息与队友们交流一遍，紧接着撤离计划得到了一致的全票通过。
    作为战略神官的格蕾直接给所有人上了急行军的buff，以最快的速度按照预定的撤离路线撤退。
    而这份由卡洛琳参与制定的撤退路线中，便正巧有着一座峡谷。
    嗯，一座最狭窄处，仅余两三人一同通过的峡谷。
    .
    “乌多死了，而现在呈现在你们面前的，是敌人的移动坐标。”
    熔河军团的临时驻地中，坐在凭空而起的高塔之上的熔河朝着漫无边际的恶魔们发问：
    “熔河军团的战士们，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下一瞬，鸦雀无声的驻地中升起了震天动地的吼声：
    “以血洗血，以牙换牙！”
    .
    卧槽，什么动静。
    正在沉默地跋涉前行的原清濯疑惑抬头。
    而见到走在最前方的原清濯停下步子，他身后的上百位伤势不一的恶魔们也都停下了脚步。
    “拉什大人，何事让您在意？”
    原清濯的右侧，一位身形修长笑眯眯的山羊角恶魔微笑着问道。
    ——他名为瓦尔纳·阿尔博莱达，是原清濯收拢了上百恶魔中罕有一个正常姓名的家伙。
    当然，一位水银阶的咒术大师，经商天才，祖上乃是勋爵的恶魔拥有姓名也实属正常。
    就是不知为何会沦落到前线战场之上……
    不过原清濯暂时也不关心这种事。
    与好运等大多数追随者不同，瓦尔纳只是单纯地看重了原清濯“幼年恶魔大公”的身份，在他的身上进行了“下注投资”。要说信任或者是忠诚，哪怕他一天说上一百遍，原清濯都不会信其中的一个字。
    “熔河军团。”
    原清濯淡淡开口：“熔河军团开拨了，目标大抵是我的一位友人。”
    ——因为卡洛琳的状态条在不久前跳动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健康状态。
    他能够用一丝余光很清楚地瞥见瓦尔纳的神色从微笑变到凝重，再到忌惮：“大人，您的意思是说要我等去那声名远扬的熔河……”
    “那就看你想不想，和那位同样年幼的龙女交个朋友了。”
    原清濯挥手，让恶魔们继续向前走。
    “龙女……？”
    瓦尔纳面上的忌惮如冰雪般消融，他带着不多不少，富有礼仪性的好奇问道：“敢问大人，您的那位友人又是……”
    “深红的嫡系血裔，龙巢史上最年轻的水银阶。”
    原清濯用法兰黛尔告知他的特殊名词回答道，他挑了挑眉，带着两分敲打的意味轻笑：“现在便满意了？”
    “果然是大人的朋友，天资甚高。”
    瓦尔纳顿时端起了谄媚的笑容，原清濯甚至感觉比他最开始对自己的笑还要真挚几分。
    “可这样尊贵的阁下又为何……”
    “——要做的事虽与我不同，但目的却类似。”
    ——那龙女要突破到升华阶？！
    瓦尔纳小心地观察着原清濯的表情，却只能从其中读出一片浮于冰面之上的面具。
    ——狡猾的小东西。
    他在心中暗暗嘀咕着，同时更坚信了原清濯开始那说的“我来此处只为【成年】和挽回大局”的话。
    ——因为那些侥幸获得血脉传承的小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拥有“拉什大人”这般处变不惊的气度与广阔的人脉。
    “既是如此，那拉什大人您又为何要去打扰到她？”
    啪嗒。
    原清濯再一次停下了脚步，他负着手，将独属于公爵层次的血脉压制落在了瓦尔纳的身上。
    “瓦尔纳，收一收你那令人发笑的小聪明吧。”
    男孩漠然地俯视着已然单膝跪地的咒术大师，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如果想要知道的更清楚的话，那过两日你可以到王庭中去质问那些个老家伙，再不济，让她带你去逛一圈龙巢也不是不行。”
    原清濯微笑，
    “意下如何，我尊贵的咒术大师？”
    瓦尔纳感受着那将他包围起来的恶魔战士们的冰冷视线，又看了眼笑里藏刀的原清濯，便将另一条腿也平放在了地上，俯下头颅：
    “不……不敢！能为伟大的拉什大人服务已是瓦尔纳的毕生荣幸，在下哪敢要求更多！”
    “我早说过，你可以选择离去的。”
    原清濯平静地收回手与血脉威压，他遗憾地叹息：“既然选择留下，我便不希望你有这些过分多余的想法。”
    年轻的恶魔公爵向前走去，连带着那一排排的战士们。
    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仅此一次，瓦尔纳。”
    ——在简单敲打了心里有十万个想法的瓦尔纳后，原清濯重新与法兰黛尔通讯连线。
    “熔河军团已经出发了法姐，我剩下的时间可能没有那么多。”
    “——那你也没必要在他们接触之前就赶到。”
    法兰黛尔无所谓地说。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原清濯稍显不快地磨了下牙，便听到法兰黛尔继续说：“原清濯，你当真清楚卡洛琳是个怎样的人吗？”
    “在她与熔河军团接触前就带走她或者引开熔河军团，别说感激你了，她不当场给你一拳锤进地里就好了。”
    法兰黛尔接着说：“在她的一切手段用尽之后，濒临死亡而触摸不到突破门槛的那一刻你再出现，你才能最大限度地获得她的好感度。”
    原清濯难得的笑了声回应：“法姐，你把熔河军团当什么了？”
    “——放心放心，这不是有我在嘛。”
    法兰黛尔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而稳定。
    原清濯叹了口气，问道：“下个坐标？”
    “下波可是个大的，向东北方走九百米，那个小河谷中有着上百恶魔……我都把剧本安排好了，那些审判官一看到你就会被吓得连连后退，到时候可别出手。”
    原清濯又笑了，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笑：
    “也不知道审判官们接到这命令的时候会有什么想法。”
    ——当然是产生了“指挥官还在微操？脑子是不是给狗吃了的！”想法。
    就很离谱。
    接近三十人规模的白衣审判官中队停留在干涸的河谷上方。
    下方则是数百个浑身带伤，从各地被赶到此处瑟瑟发抖的恶魔逃兵们。
    底下胆战心惊。
    上面则面面相觑，脑门上恨不得顶着十万个问号，互相确认着指令的真实性。
    【将追杀的恶魔赶至河谷】这个指令大家倒还能理解——一锅端嘛。
    不过……
    【禁止对来到河谷的恶魔动手】是什么鬼？
    【在见到了新出现的头顶螺旋双角的小恶魔后，就立刻装作惊恐的模样逃离】又是什么鬼？？？
    这河谷中的数百恶魔就放走不管了？
    是指挥官被恶魔上身了，还是那byd小恶魔是指挥官亲儿子？
    不仅不能对眼前的恶魔动手，还要在【小恶魔】出现后闻风丧胆地逃走！
    这简直闻所未闻！
    在问号碰撞消散后，审判官们便纷纷忍不住在掌心中搓出各式各样的神奇术式。
    迫不及待地想要请底下的恶魔朋友们，来感受体验一下烧烤，清蒸，油炸……是什么感觉。
    可不行！
    因为煞笔指挥官说只能蹭蹭不进去。
    这他妈的看得审判官们手指和大剑发痒啊！
    “投诉！我绝对要投诉！”
    有审判官大吼，引得了周围一群同僚的应和。
    “严查内部！我要成了大裁判长，绝对要发动一场彻查上下的大清洗！”
    “我奥古斯都·普拉斯实名举报！严重怀疑指挥层里进了不纯洁不干净的东西！”
    一场激烈的口诛笔伐在此展开。
    忽然间，有人指着河谷的对面的人影开口：“你们看，那恶魔小东西的头顶是不是长着螺旋双角？”
    “还真是！”
    “真有？真有？真有？”
    于是，名为奥古斯都·普拉斯审判官缓缓地说：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夹起尾巴，尖叫着，无比惊恐，慌不择路地逃走了？”
    这两天有点卡文，牢诺尽量过几天日8补一点吧
    (本章完)

 第150章 卡洛琳的阵前挑战，权限狗的实力（4k）

    第150章 卡洛琳的阵前挑战，权限狗的实力（4k）
    “——是，你现在就要逃。”
    卡洛琳平静回应着不敢置信的格蕾，然后对其余所有人说：“除却格蕾外，都给我留下。”
    “为……为什么是我？红龙小姐？”
    “因为你是队长，你是战略神官……要论价值大小的话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伱，至于坐标信息，一个人知道也就够了。”
    狭窄的峡谷入口处，卡洛琳对着小队中神情各异的几人说道：“不敢的话，也都跟着格蕾一起跑吧，就当是护送她吧。”
    她嗤笑一声，将颀长的镰刀扛在了肩上：“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话一出，审判官和远知员的脸色便发生了几分变化，想要出声反驳，可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开口，带着一丝侥幸回到了格蕾的身边。
    格蕾用复杂的眼神凝视了卡洛琳的背影几秒。
    第一次历经课堂上所说的残忍状况的她，在理论测试中拿了满分的她……哪怕是最后也没有做出任何有悖于标准答案的行为。
    她一言不发地朝后逃去。
    很快，三人的脚步声远去了。
    可峡谷口还剩下三人。
    骑士站在峡谷口的另一侧，沉默如初。
    “你呢？”
    卡洛琳看向背后沉默寡言的净罪师。
    “我负责给你们收尸，安葬。”
    面色有些苍白过头的净罪师淡淡开口：“从记载来看，熔河没有那么难说话。”
    “那你可能是白等在这了，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希望如此。”
    卡洛琳眯起眼眺望着地平线处飞扬的尘土。
    她知道，那是数百上千人行军才能营造出的动静。
    要来了。
    第一次面对正式军阵的龙女不禁心潮澎湃，她只觉得心脏跳得咚咚快，全身都好像要被无形的火苗给点燃了。
    没有哪怕一分的胆怯或恐惧。
    卡洛琳的眼神中跃动着企盼。
    早已，迫不及待。
    “骑士，待会先不要出手。”
    她伸了个懒腰，将套在外层的碍事的修女长袍给尽数褪下，露出了附着在体表的强韧轻甲。
    卡洛琳的左手握着片手剑，右手则紧攥修长镰刃的末端：“我先来试试敌人进攻的烈度。”
    “好。”
    没有任何的质疑，持着铁塔大盾的骑士后退，将第一次接触的正面留给了卡洛琳。
    轰隆隆，轰隆隆。
    唯有亲眼见证过军阵的士兵，才能细致地描述出那种旁人不太能理解的，所谓战场上独有的窒息与压迫感。
    这与自己或敌人的手中是否染过血无关。
    因为哪怕一个刽子手斩下过一万颗头颅，也无法理解一千个披着铁甲的战士以相同的频率在面前踏步时的震撼。
    卡洛琳见到了。
    所以她觉着自己已经要沸腾起来了。
    “来……”
    她轻声呢喃。
    来用这望不见尽头的敌人，用这不可小觑的恶魔们的生命来检验她许久以来磨砺灵魂，苦修肉身的成果。
    这对旁人来说避之不及的象征着死亡的场面，卡洛琳却甘之如饴。
    未满十岁的龙女的竖瞳中近乎冷漠地倒映出所有恶魔的面孔，可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面带喜悦，朝前重重地迈出一步。
    也就是这一步，让端坐在后方的熔河抬起了惫懒的眼皮。
    他抬起手：
    “停止行军。”
    军令在瞬息遍传，于是距离卡洛琳仅剩百米左右的恶魔军阵静止在了原地。
    峡谷上方的净罪师松了口气。
    骑士紧握塔盾的左手也下意识松了松。
    唯有卡洛琳皱起了眉。
    下一刻，恶魔军阵的后方传来了带着两分兴致的浑厚声音：
    “峡谷前方的战士，报上名来。”
    卡洛琳面无表情，切了一声：“藏头露尾的鼠辈，让别人报上姓名前，先得报上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单单这一句话，就让落在卡洛琳身上的杀意和眼神多了十倍不止。
    她的心跳因此加速，可表面上却并没有任何改变。
    短暂的静滞后，偌大的恶魔军阵中裂开了一条宽敞的通路。
    卡洛琳能清晰无比地望见，在数百米外有身披大氅的恶魔走来。
    通体赤红，眼如熔岩，头顶断角。
    两旁的恶魔还都朝他单膝跪下。
    “熔河……？”
    卡洛琳下意识地说出了这个名字，却让那远处的大恶魔愣了愣，随后不禁大笑，
    “——这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
    熔河大笑着，一步一步地带着三两个同样强大的恶魔走到了距离卡洛琳约莫数十米远的地方停步：“既然无需再自我介绍，那便请告知我你的姓名，战士。”
    卡洛琳竖瞳中那广阔的恶魔军阵已然消失不见，此刻存留在她眼瞳中的，唯有这名为“熔河”的赤色大恶魔。
    “卡洛琳·诺亚。”
    龙女的嘴自己报出姓名，可除却稍稍动弹嘴外，她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保持着最高程度的紧绷与戒备。
    ——熔河。
    毫无疑问，这是强者中的强者，是一个不经意间的疏忽就能被其取走性命的敌人。
    低矮的龙女同那高大的恶魔对视。
    ——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自己的磨刀石了。
    现在卡洛琳的脑海中几乎只剩下“和他厮杀”“与他战斗”“同他搏命”这样的念头。
    但仅存的理智告诉卡洛琳，她站在这里的目的不单纯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战斗欲望。
    ——拖延足够长的时间。
    这才是她留在这里的主要目的。
    所以卡洛琳在心里骂了两句逃跑都跑的慢的要死的格蕾几人，可却没有轻举妄动。
    “诺亚……？”
    熔河粗犷的大脸上闪过一丝思索。
    ——难不成是那个诺亚？
    哈，这倒是有意思了。
    “那么乌多是你杀死的吗，战士？”
    熔河的声音能扩散到很远。
    “哦，你是说那个跟在我队友身后偷摸过来的幽魂？”
    卡洛琳不屑地勾起嘴角：“升华阶也能被我一刀斩杀，当真可笑。”
    伴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卡洛琳感受到的杀意程度又多了不止一筹。
    她坦然领受。
    恶魔军阵肃杀无比，可熔河却忍不住嘲弄大笑：“早和乌多说过要小心，可没想到他居然会把同一个死法实践两遍，我也是大开眼界啊！”一直站在卡洛琳背后的骑士趁此时机终于换了一口气——方才的压力太大，他甚至都忘了正常呼吸。
    大笑没一会儿便停了下来，紧接着的是漠然的问询：“那么，可有人自荐将此人斩杀？”
    熔河下令：
    “将卡洛琳斩杀者，重赏。”
    “一招之内将卡洛琳斩杀者，赐副将之位。”
    “……”
    “开什么玩笑？”
    从最开始就满脸平静的龙女忽地龇起牙，额前青筋暴起，露出愤怒之色：“熔河，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可大恶魔却只是饶有兴致地俯瞰着她：“并非如此，只是想着以大欺小总是不合适。”
    熔河微笑：“我很欣赏你，战士。”
    卡洛琳的面孔上隐去的术式纹路骤然亮起，绽放出如流淌熔岩般的赤色。
    她的唇角抽搐着咧到最大，呼出了百度的高温蒸汽。
    愤怒使她不再言语。
    卡洛琳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将敢于上前的恶魔斩开剁碎。
    很快，就有第一头浑身着甲的水银阶恶魔菁英在请示过后来到了卡洛琳正前方。
    “水银阶……还是小孩，嘿。”
    恶魔挥舞着剑盾，愉悦地低语：“这种好事还能让我碰上了。”
    他正想用游走战术摸清卡洛琳的打法习惯和技艺熟练度，却惊愕的发现龙角女孩将右手的镰刃和左手的片手剑一起丢弃在原地。
    就这样，赤手空拳的，踏步上前。
    “这也太自大过头了——”
    恶魔的这个想法还没闪过，他就忽地发现卡洛琳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他下意识地举起圆盾。
    下一瞬，在熔河略微挑起的眼眸中，那恰好护住了要害的圆盾连同着恶魔的整个上半身一同爆成了稀里哗啦的碎片。
    自升腾而起的蒸汽之中，卡洛琳一脚踩在了恶魔剩余的下半身上，漠然询问：“就这？”
    “这倒是……有意思。”
    熔河的视线瞟过卡洛琳头顶的龙角。
    “大人，我来吧。”
    熔河身旁，有威压强大的独角恶魔面无表情地持剑上前，他冷漠地凝视着卡洛琳，眼瞳之中杀意狂涌。
    升华阶。
    “想为乌多报仇吗，那尔多？”
    熔河笑了声：“小心点，她可不简单。”
    “大人放心。”
    名为那尔多的恶魔摘下头盔，想要开口，却发现卡洛琳已然越过剑刃外围的距离，抵达了近身范围。
    千锤百炼的战斗经验令那尔多没有半分惊慌，他松开长剑，于是短促的匕首便自袖口滑落被他重新握在掌心。
    然后，朝着卡洛琳的面孔重重斩去。
    咔……！
    将短匕一口咬碎，卡洛琳将口中的鲜血混合着滚烫的蒸汽一同朝着那尔多吐去。
    后退，后退，后退！
    那尔多的动作极快，在躲开喷吐攻击后连连后退想要重整旗鼓。
    可卡洛琳却如同鬼魅紧随其后，强大过头了的身体素质甚至能让她压着升华阶的恶魔打。
    “麻烦……”
    那尔多周身的灵质涌动，数个干扰术式在同一时间被他释放。
    重力场域。
    ——无效。
    卡洛琳的速度没有减慢分毫，扛着数倍重力行动自如是她数年前便完成的修行。
    感知错乱。
    ——无效。
    那些繁杂的咒文在来到那颗银光璀璨的灵魂周围后不攻自破。
    沸血巫术。
    ——无效。
    卡洛琳体内的血液从最开始就因愤怒而升温，区区数百度的巫术对着上千度高温的龙血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反而是那尔多因为释放术式的缘故动作要慢上了半拍。
    卡洛琳抓住了这个转瞬即逝的破绽。
    “你在，动些什么小聪明！？”
    龙女咆哮，整条手臂在瞬息化作炽红，她任由数枚带毒的铁片斩开皮肤。
    轰！
    那尔多狰狞地望着自己被洞穿的腹部，口中的鲜血如流水般滑落。
    自己……是怎么死的？
    那尔多甚至想不明白这个原因，他只觉得在和这龙女试探交手，然后想要用术式拖慢对方拉开距离……这明明是他不能再熟练的技巧。
    可为什么，下一刻自己的身体就被洞穿撕裂了？
    对方甚至还是水银阶。
    那尔多眼瞳中的光彩在龙焰的侵蚀下迅速消失，可就在这样的濒死之际里，他缓缓开口：
    “死灵巫咒……”
    古老的恶魔语被他呢喃而出，那些尚未被龙焰吞噬的躯体在顷刻化作漆黑的咒文，纷纷朝着卡洛琳的躯体上涌来。
    ——这是一种古老的巫术，会同时蚕食施术者和受术者的肉躯和灵魂，无比残忍阴毒。
    可痛苦转瞬即逝。
    滚烫的龙血与璀璨的灵魂一同将这微不足道的黑暗浇灭。
    卡洛琳弯腰拾起那尔多的剑，穿透他的心脏，将其一把丢在了熔河军阵的正前方。
    龙女呼出热气，再度看向熔河，啐声：“你的人，就这点水平？”
    熔河回望一片寂静的军阵，不禁咧嘴，褪下大氅。
    他无比愉快地开口：“来，尚不知天高地厚的龙女，来尝试面对下真正的强者吧。”
    卡洛琳回身拾起镰刃，眼神嘲弄：“强者？”
    “就你？”
    “唉法姐，你的人怎么还不转身就逃啊？难道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了？”
    原清濯立于河谷之上，与对面那同自己正对着，丝毫没有后退迹象的审判官们对视。
    他身后的有些恶魔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可更多的是已经两股战战，恨不得转身就逃。
    这可不行。
    说好的把这些家伙给自己当垫脚石的呢？
    “棋子也会有自己的生活和想法，这很正常。”
    法兰黛尔叹了口气：“这种明显不对的事，指望他们相信一次性的指令也不现实。”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把同样的指令复制一遍，然后加红，加粗，加急，往上面写着【不这样做等回去就吃三十年牢饭】再发送就可以。”
    “这也太狗……咳咳，啊不，是权限太大了！”
    原清濯凝视着对面那些满面肃杀，迫切地想要挥剑把恶魔杀个尽光的审判官们，在心里为他们默哀了三秒钟。
    于是，下一秒，原清濯便看见了一场京剧变脸大会。
    今天还是有点卡文，只有4k了抱歉
    (本章完)

 第151章 七重深渊，熔河的请求（4k）

    第151章 七重深渊，熔河的请求（4k）
    “退，退，退！”
    “口瓜！是拉什大公口牙！”
    “怎会在这里遇见拉什了！！！”
    伴随着法兰黛尔的紧急指令发出，对面的审判官们纷纷露出了或凝重，或紧张的神色。
    他们所有人都只紧紧盯着那被众恶魔环绕的原清濯。
    有审判官“恍然大悟”地变脸，朝着同僚们高声说道：“是那个拉什！不想死的话现在就离开！”
    “区区一个小恶魔罢了，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怕成这样！”
    有审判官“十分不屑”地冷哼，作为捧哏发声。
    “蠢货！”
    为首的审判官，那个名为奥古斯都的男人怒斥：“拉什在这里，你难道想让我们全死在这里吗？！”
    说罢，他做出后撤的手势，让数十位审判官同时警惕的后撤。
    这一幕看得原清濯身后的恶魔战士们愣愣的，更是让河谷之中等待着死亡降临的恶魔们恍惚一瞬，接着不禁欢呼起来。
    而就像是为了防止“拉什大公”偷袭似的，男人的手掌虚压，一道横逾百米的洁白壁障便陡然浮现在半空中。
    “无咏唱术式……瞬发超大型的圣域壁垒？”
    原清濯的身后，巫术大师瓦尔纳愕然地呢喃出声，紧张地握紧了手中只剩半截的法杖。
    ——这至少是升华阶内的高手。
    冷汗从他的额前淌下。
    可瓦尔纳下一刻便反应过来，那能瞬发这术式的审判官是因为见到了自家的大人才会后退，也才会放出这除却防御之外一无是处的超大型术式。
    他屏住呼吸，扭头看向了那个站在所有人之前负手而立，默然不语的男孩。
    ——难道说，拉什大人并非只是空具潜力，而是已经将一部分未来的潜力转化成了实力。
    可自己为何感知不出拉什大人的位阶？
    ——难道是大人与自己的实力差距略大，还懂得隐匿气息的术式？
    甚至已经独自出手，让教团造成了不少的减员？
    只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没发觉而已？
    是了。
    有可能，非常有可能！
    ——不然怎么解释那么多审判官在见到拉什大人后，就纷纷面露凝重，朝后退去的事实？
    瓦尔纳越想便越心惊，他回想起自己先前对原清濯的试探，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原清濯当然不知道这一秒他身旁的瓦尔纳心里闪过如此多的想法。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从法兰黛尔口中传出的情报：
    “河谷里升华阶一个，但重伤了，还有水银阶八十九个，白铁阶五十三个。”
    “怎么水银的比白铁都不值钱了？”
    原清濯审视的目光从左往右扫过河谷中的一众恶魔，他先将公爵的血脉威压释放出来，让他们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
    “因为都死了个尽光……白铁阶哪里跑得过水银阶？”
    法兰黛尔细致地解释道：“前线战场的绞肉机里，白铁阶的大多都是炮灰，所以教团几乎都不会派白铁阶的新人们去正面战场作战，而是会派发给他们各式各样的小任务以达到磨练的目的。”
    原清濯反问：“那恶魔的命就不是命？”
    “不然呢？”
    法兰黛尔忍不住嗤笑：“我用脚都能写出比恶魔所谓的【王庭制】更好的社会制度，一种制度流传了数万年还没被废除也是种水平。”
    “要不是占了个二重深渊原住民，发展时间是我们的几百上千倍的优势，还有我们需要把兵力和人数分散到整整六层深渊之中的的缘故，哪里还轮得到和他们打得有来有回？”
    让好运带兵去接收底下的恶魔，原清濯将瓦尔纳留在身旁当护卫，他便继续听到法兰黛尔说：
    “二重深渊的【恶魔王庭】，三重深渊的【众神之都】，四重深渊的【巨人之杯】，以及五重深渊及以上的【侵蚀种】。”
    法兰黛尔的声音稍显疲惫：“我们的对手可不止单纯的恶魔。”
    原清濯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发现还漏了根手指头，于是便开口：“那一层呢，一层的敌人是哪个？”
    可这一次法兰黛尔却没有及时的回答。
    原清濯只能听着她的呼吸声，默默地看着那些恶魔们被好运给带上来。
    直至原清濯问过恶魔们的去留，留下了绝大多数恶魔之后才听见法兰黛尔无比平静的声音再次出现：
    “——【我们自己】。”
    “——终年处于混战之中的一重深渊被教团暂时放弃……联合纵横的【北部公国】，种族繁多的【顿里德尔联邦】，自由民主的【罗尔希德共和国】，强权至上的【希斯顿帝国】，还有幽深海的人鱼和塞壬，冰原上的雪灵，南部的精灵王庭……”
    原清濯仿佛能看见法兰黛尔在嘲弄地摊手：“既然都落入深渊还想要勾心斗角，那就让这些蠢货在窝里斗一辈子吧。”
    原清濯让瓦尔纳治疗了那位升华阶的大恶魔，在得到了后者的宣誓效忠后微微颔首。
    同时，他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既然如此的话，那法姐，你口中抵抗多重深渊的【我们】，指的又是谁呢？”
    “字面意义上的我们，已经褪去了前缀名号的教团。”
    法兰黛尔正想继续为原清濯科普历史知识，可话语却不禁一顿，转而说道：“卡洛琳和熔河碰上了……据我得到的情报来看，状况和我想象的稍微有些出入。”
    “计划有变，别再召集恶魔了，最多顺路收编吧，如果拖久了我怕卡洛琳撑不住。”
    她的话音刚落，原清濯就得到了卡洛琳状态变化的提示。
    【卡洛琳：健康】→【卡洛琳：轻伤】。
    嗯？
    轻伤而已，急什么？
    就在原清濯如是想的时候，法兰黛尔开口：
    “卡洛琳想在a3峡谷处一人挡住熔河军团的追击，借由地形优势她可以挡很久，倒是好想法……但伱猜怎么着？”
    法兰黛尔像是被什么东西逗乐了那样语调上扬。
    原清濯回想了下那龙女的臭脾气，试探着问道：“她把熔河激怒了，让对方直接出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原清濯想自己可得全速前进了。
    “不，恰恰相反——熔河十分欣赏那小家伙。”
    啊？
    原清濯下意识地觉得有哪里不对，以至于他都停下了脚步，将一旁瓦尔纳背后的冷汗又惊了出来。
    “法姐，你再说一遍？”“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
    法兰黛尔呼气：“如果卡洛琳愿意臣服的话，我想熔河不仅不会对她动手，反而会将其立刻提拔为副将——甚至再用下自个子爵的名头为卡洛琳背书，让她进入王庭去当议员都不是不可能。”
    原清濯现在只想扣出几个问号。
    “所以我说，这就是【王庭制】落后的原因所在了。”法兰黛尔冷笑：“哪怕处于战争状态，恶魔之中也存在着熔河这般家伙……换做是我，绝对会第一时间拔除卡洛琳尚未成长起来的天才。”
    “那个臭脾气的龙女要是会对区区熔河跪下臣服的话，我立刻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让卡洛琳对恶魔俯首称臣，原清濯认为还是他明天就捡到超级至宝再度纯化血脉的可能性高点。
    “所以我才让你加快赶路——你也知道那小家伙不可能低头，那不妨来猜猜，她到底做了什么才让我说出刚刚的话？”
    原清濯挥手让后方的恶魔战士们加快脚步，自己则和新收服的升华阶恶魔，还有好运，瓦尔纳等几个实力强劲的恶魔先走一步。
    法兰黛尔说要加快脚步，那就最好现在就能到。
    虽然法姐时常整点莫名其妙的地狱笑话，但真有事儿的时候还是靠谱异常的，堪称百分百情报准确率。
    “都这种时候了就别卖关子了法姐，有事儿就快说。”
    “无趣。”
    法兰黛尔顿了两秒后，便将a3峡谷口的情况准确地播报给原清濯：
    “卡洛琳被熔河欣赏，以至于整个军团停下脚步，再然后开始阵前挑战，很快卡洛琳就斩掉了他手下两名战士。”
    原清濯疑惑：“不仅拖延了时间自身还没有受太多伤势，这不是好事吗？”
    “接着，卡洛琳指名道姓地说要和熔河单挑。”
    原清濯无言：“什么煞笔……”
    .
    此刻，峡谷前方。
    “卡洛琳·诺亚，不知汝年龄几何？”
    熔河接过一旁两名恶魔用双手递出的大剑，将它缓缓拔出拄在地上，咧嘴一笑：“仅算是我的个人喜好，不想回答也无事。”
    卡洛琳体内的血温再度开始上升，她眯了眯眼，轻嗅着从熔河手中大剑上传来的那浓稠欲滴的血腥味。
    仅仅是对峙，自熔河身上传来的威压都让她的肌肉有些战栗。
    甚至于右手握着的镰刃都发生了一丝摇摆。
    比熔河更加强大的家伙她不是没见过。
    可以这样的人作为生死厮杀的敌手，还是第一次。
    卡洛琳有点呼吸困难。
    有那么一瞬间，卡洛琳甚至想转身就逃，或者是控制肌肉震碎安嵌在她心脏中的那份呼救器。
    ——这样做的话，就肯定能活下来。
    以自己的潜力和天赋，不出五年，再见到熔河时就肯定能按着他打。
    可她最终还是站在了原地。
    ——不过是强敌而已，总要遇见的。
    倘若连以弱胜强的勇气和信念都没有，那自己又谈何强者？
    倘若现在就逃走，那她一直以来所坚持的“强者之道”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所谓的强者，是否拥有着十全十美的智慧与包容一切的善念，她不确定。
    ——可一定不是只敢以大欺小的家伙。
    沉默片刻后，她淡淡道：“九岁零七个月。”
    卡洛琳抬头，能见到熔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也能见到鸦雀无声的恶魔军阵，甚至回头就能看见骑士那对掩藏不住惊愕的双眸。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绝对的死寂和沉默之中。
    不过这无所谓。
    自己正好能用这个时间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卡洛琳垂着眸子，感受到体内的血液逐渐变作了滚烫的熔岩，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烫化了一样。
    片刻后，她听见熔河开口：“我改变主意了……卡洛琳，不，诺亚阁下。”
    那通体赤色的大恶魔先是扫过她头顶的货真价实的龙角，而后无比严肃地望着她，居然带着两分希冀和期盼地问道：
    “能请您，成为熔河军团的军团长吗？就让我辅佐您成为王庭的新任魔王。”
    同样的话，如果放在教团里第二天就会被处以极刑——教团唯独忍受不了背叛者的存在。
    可奇怪的是，他身后的那些恶魔居然没有发出质疑的声音，反而露出了几分期待的神色。
    卡洛琳歪了下脑袋，一下不太能理解熔河话语中的意思。
    可在数秒过后，她的面容就逐渐开始扭曲起来。
    龙女的眉角抽动，她的竖瞳之中满溢质问和怒火，暴怒咆哮：“你在把我当傻子耍，在羞辱我吗，熔河？”
    “——想让我成为恶魔的军团长，成为魔王？你他妈的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卡洛琳不再忍耐心中翻腾的怒焰，她的身影在瞬息消失在原地：“想辅佐我？可以啊！”
    冲天而起的炎柱中，卡洛琳的声音直冲云霄，传出了数千米之远：
    “——那就来斩去我的四肢，不断地折磨我，让我乞求着说出‘同意’这两个字！”
    镰刃化作幻影，自间不容发的瞬间掠过熔河周身不止何时显现的元素盾牌，同对方重剑的剑刃猛烈地撞击在一起。
    一瞬间里，卡洛琳只觉得浑身发麻。
    抬剑格挡的熔河吐了口气，抹去脸上那些丑陋的笑意，认真开口：“十分抱歉，卡洛琳阁下，的确是我唐突了。”
    “我不该——”
    身经百战，沐血无数的大恶魔朝前迈步，用重剑轻灵地将左右袭来的镰刃与剑一并精准无误地挡开。
    再一拳砸中卡洛琳的腹部，将龙女渺小的身体与咆哮声一拳锤入了不远处的岩壁之中。
    “——蔑视了你战士的身份，从而说出如此自私的要求！”
    【卡洛琳：轻伤】→【卡洛琳：伤势较重】。
    (本章完)

 第152章 法兰黛尔十分自私，【真龙形态：解放】（45k）

    第152章 法兰黛尔十分自私，【真龙形态：解放】（4.5k）
    【破败的月华】
    【品质：无】
    【效果：直接服用可获得星点体质，捏碎使用有些许可能获得“低贱破碎的传承”】
    原清濯将剑尖从地上蠕动的拳头大小的蜗牛身上收回，他把从蜗牛身上爆出的拇指大小的灰色月华拿起，凑近看了看。
    这是什么垃圾……
    没再多看，原清濯将月华抛入口中，三两口就嚼碎吞了下去。
    别说，卖相虽然不怎么样，但有一说一味道还是挺好的。
    像是薄荷。
    于是原清濯立刻就能感受到一股微弱的热流从腹部传出，但如果从面板上看，则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因为这团月华带来的提升还不到1点体质，或许0.1都没有？
    这也很正常。
    原清濯也没指望一个一脚就能踩死的蜗牛爆出什么好东西，更多的则是尝试【月】这个传奇传承的一部分。
    接着，他又在赶路的空隙里随手杀了好几只在二重深渊简直有些泛滥成灾的蜗牛，获得了几团几乎一模一样的灰色月华。
    这下倒是能确定“月华”这东西是百分之百都能爆出来的了。
    但前提是，这个生物必须是自己杀的，如果被抢了人头可就爆不出月华了。
    ——这点他也让不知为何冷汗直冒的瓦尔纳尝试过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原清濯开始杀蜗牛吃月华后，他就感觉瓦尔纳看着自己的眼神变得有些害怕。
    总不能是害怕自己冷不丁一剑砍了他爆月华吧？
    原清濯把这种幽默的想法抛去脑后，却在看见不远处那个同样迈开四条腿奔袭的魔物后眼前一亮。
    他问道：“那是什么？”
    瓦尔纳即刻回答：“铁蹄牛蜥……白铁阶魔物，驯服后可是干活的好帮手，但似乎近些年经常会神志不清地发疯顶人，所以持有率就低了不少。”
    白铁阶。
    倒是不会拖延时间。
    “瓦尔纳，打断它的腿，但注意别杀了我来杀。”
    听到命令，巫术大师顿时抬起半截法杖，繁奥的咒文在法杖周围的一圈亮起。
    随后，原清濯便能看见四道半透明的咒文突兀地环绕在了魔物的四肢上，仅一瞬间，就将腿部的关节绞碎了。
    原清濯便稍稍蓄力，一个箭步来到了摔倒在地，还想要挣扎一下的魔物身前，一剑将其斩首，没有给它留下多余的痛苦。
    然后就能看见一个拳头大小的浅白色月华从它身上爆了出来。
    【破碎的月华】
    【品质：白铁】
    【效果：直接服用可获得一些体质，捏碎使用必定获得“低贱破碎的传承”】
    除却品质和一点描述上的变化之外，原清濯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称道的改变。
    ——如果必定能够获得“低贱破碎的传承”算是大改变的话。
    “继续赶路。”
    原清濯对着身后的几人招呼了一声，正想捏碎月华看看能获得个怎样幽默的传承，便觉察到了瓦尔纳好奇的视线。
    “怎么？对这个有兴趣？”
    瓦尔纳登时回过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不不，拉什大人，我只是觉得这个球的外观比较好看。”
    你tm骗小孩呢。
    “我猜你是想问，是不是杀恶魔也能爆出这玩意。”
    原清濯一把捏碎了月华，略显无语地盯着新冒出来的传承，继续说：“——答案是肯定的。”
    这话一出，瓦尔纳的表情便瞬间绷住了，一言不发。
    原清濯也不管他，凝视着面板上的传承说明，
    【快速耕地】
    【品质：无】
    【效果：背上耕地器具后，耕地效率增加5%。】
    什么牛马专属传承。
    原清濯乐了——这魔物爆出的传承都是用来耕地的，还有个专门的“背上耕地器具”的限制，好兄弟你不去耕地谁去耕地？
    【卡洛琳：伤势较重】→【卡洛琳：重伤】。
    全新的提示让原清濯双眼一眯，他稍稍估计了一下自己和法兰黛尔所说的a3峡谷的距离。
    ——大概还要三分钟才能赶到。
    卡洛琳能撑住三分钟吗？
    就仿佛是为了回答他的疑问那样，法兰黛尔那仿佛三天三夜没睡觉的疲惫声音再度响起：“再慢点的话，卡洛琳就要死在那边了哦……”
    “这蠢货……”
    原清濯叹气：
    “法姐伱就不能隔空出手帮帮她？事后我再和她说说这事儿，让她报答你呗？”
    “瞧你说的，我就是个坐轮椅上的残废哪能干什么事？”
    “……”
    原清濯是发现，法兰黛尔在“网上”是真不比现实中。
    “网上”的法兰黛尔要比真正的她喜欢笑话多了，也幽默多了。
    “唉，不开玩笑不开玩笑，你当我没尝试过吗？”法兰黛尔的手指啪嗒啪嗒地敲着桌板，也有些无语：“可我的指令又无法隔空传到卡洛琳的脑海里，怎么帮她？”
    指令无法传输的理由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原清濯只关注现在到底怎样才能让卡洛琳安全地撑过这三分钟。
    他道出自己的疑问。
    然后法兰黛尔弹着手指，不急不缓地回答：
    “死就死了呗，小鬼头自己想找死难不倒我还能给她救回来？大不了到时候我去安那边赔礼道个歉。”
    这是真话……？
    原清濯又问了一遍，于是法兰黛尔就又回答了一遍。
    只不过这一次的回答显得更加轻佻和不屑。
    “——这也是她自己做出的抉择，那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尊重她呢？”
    原清濯倏地陷入沉默。
    说到底，法兰黛尔就没有把卡洛琳的性命放在心上。
    原清濯想：
    从最一开始，她在意的，就只是“原清濯在关键时刻救下卡洛琳能够刷高卡洛琳的好感度”这个能帮助自家孩子的事件而已。
    顺便还可以帮他攒攒深渊里的恶魔军团班底。
    至于卡洛琳死了？
    啊……没事，那只是小意外而已。
    虽然活着更好，但死了也无所谓。
    关键的是原清濯，原清濯没事就行。
    在意识到法兰黛尔这一重卡洛琳隐形的生命保障不再后，原清濯啧了一声。
    ——他早该想到的。
    因为从最开始，法兰黛尔都只是做任务般地播报卡洛琳的情况，可在帮他收集恶魔班底时，给出的情报却异常清晰。
    精准到多少多少米，有多少恶魔，又有几个审判官注意不要碰到他们。
    法兰黛尔口中出现“卡洛琳”这三个字出现的频率，甚至没有“恶魔”这个词的十分之一多。
    “法姐，真不能帮一手？”
    “——你要是想的话，我现在就能接你回来。”
    法兰黛尔的意思已经不用更清楚了。
    他想怎么玩，法兰黛尔都可以给他兜底。
    法兰黛尔的确靠谱，但只对于他一个人来说。
    至于卡洛琳？
    抱歉，别人家的孩子而已，真不熟。
    安现在甚至都不知道卡洛琳来到了二重深渊的前线……原清濯有点怀疑这也是法兰黛尔干的好事。
    虽然这样的概率微乎其微。
    算了，不想这些阴谋论了。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
    他转头对瓦尔纳说：“用咒文把我的速度变快，身体加强。”
    看着慢了半拍的瓦尔纳，原清濯登时大吼，幼小的面庞上爆发出了与其截然不同的威严：“快！”瓦尔纳便条件反射式地将一连串的增益咒术丢到了原清濯的身上。
    数个月没有动用过的武道意志在这一刻猛然爆发。
    天与地的距离在一瞬缩短。
    在瓦尔纳和好运等人目瞪口呆的眼神里，原清濯拉出一道狭长的弧线消失在他们的眼中。
    他的声音随后传来：“你们也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
    肋骨断裂五根，肝脏大出血，面骨破裂，肺腔积液，心脏错位，动脉瓣破裂，正在极速失血……
    皮肤也好烫，大概是被血烫的。
    根本不需要动脑去想，身体的状态就本能般地浮现卡洛琳的脑海中。
    她呕出了一口带血的胃酸，用力地将手指嵌入住岩壁的外围，将自己从峡谷的岩壁之中扒了出来。
    单手剑已经折断了，镰刃倒还是完好无损。
    不过右手现在有些发麻，还不太能握住武器，得缓个三秒。
    卡洛琳抬起头，这才发现头发乱了，看不清前方。
    她笑了一声，将一簇头发打结当做发圈，然后用一秒钟的时间给自己扎了个高马尾。
    啪。
    卡洛琳重新捡起镰刃，望向武德充沛的熔河，对他招手，嘶哑却愉快地开口：“来啊？”
    于是熔河无言地迈步。
    劲风呼啸。
    在所有恶魔和后方骑士都看不清的间隙中，二人已然交手数十次。
    卡洛琳再一次倒飞着砸向岩壁。
    可这一次却有些不同。
    熔河用手指拭去脖颈处流下的丝缕血迹，不禁感慨：“精彩的技艺，绝妙的时机。”
    卡洛琳也没有如上次整个人嵌入其中，而是在半空中翻滚了数十圈后稳稳地落在了岩壁上。
    她再次呕出一大堆血将地面融化出小坑，然后将断裂的右臂骨硬生生地掰正，再将大量的灵质聚集在其中，加速再生和愈合。
    这一幕看得峡谷入口处的骑士眼角抽动，但他却不敢随意动弹。
    实力的差距，实在是令人绝望……
    虽然他也想尝试去帮助卡洛琳挡下一招两式，为她分担一些伤势，可连二人交手的动作都看不清又谈何帮助？
    反而是如果乱动吸引了熔河的注意力，令他注意到自己，让卡洛琳丧失了那唯一的一点主动权才叫帮倒忙。
    所以骑士宁愿一动不动。
    ——强，好强，简直强到近乎无法还手。
    卡洛琳脚步虚浮地重新站定，炙热的血肆意地淌过那遍布血坑的肌肤，她虚着眼凝视着同样注视着她的熔河。
    这家伙，甚至还没认真起来吧。
    “诺亚女士，我还可以给您最后一次尝试的机会。”
    重剑剑尖直指卡洛琳，熔河冷漠开口：“但也别将我当做可随意戏耍的家伙了。”
    你看，他根本就没认真起来。
    还说什么给我尝试的机会。
    被戏耍的是我才对吧……
    ——为什么反倒是他能说出这两个字？
    这个答案，卡洛琳不用想也知道。
    因为傲慢。
    强者大多傲慢。
    如眼前的熔河，也如她卡洛琳。
    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所以就常常会说出一些不过大脑的话。
    这当然行。
    “但也要看看……”
    卡洛琳昂起头，竖瞳之中有璀璨的银光绽放。
    自水银阶的【重塑骨血】得到的绝无仅有的超人天赋自此解放。
    【真龙形态：解放】！
    暴怒的龙吼令恶魔军阵中诸多的菁英士兵下意识后退半步。
    “——是在谁的面前！”
    熔河惋惜地垂眸，升华阶磅礴的灵质首次开始翻涌。
    面对那自凄白的蒸汽走出的人影，他可不敢再托大了。
    熔河低吟道，【燃烧】的权能虚影在灵质的灌入下被点亮：
    “火啊……听吾号令。”
    灵质的连携尚未完成，那身披赤色鳞甲的身影就已经抵达他的面前，一脚踢开横斩而来的重剑，而后张口。
    无比复杂的术式瞬息完成。
    深紫色的龙炎如浪潮般将熔河的身影吞没，甚至末端点燃了几个不慎沾到的恶魔士兵，将他们瞬间化为了一地枯骨。
    “你是，没听见我说什么吗？”
    熔河于紫炎浪潮中屹立不动，他再次开口：“火啊……”
    只是一瞬，远超方才“浪潮”规模的火海自天而降，先是封锁了卡洛琳可能逃离的每一处地点，紧接着以极快的速度汇聚，化作了一支通体流光的长矛。
    “当然不啊。”
    卡洛琳的随口吐出一道龙炎，她感受着自己的愤怒在体内作为薪柴迅速燃烧，被角质层面甲覆盖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火太大，稍微发泄一下而已。”
    话音刚落，天穹之上的长矛便悚然落下。
    躲不过啊……
    无比冷静的卡洛琳将视线扫过目所能及的所有地点，无一例外地感受与站在原地相同的威胁感。
    “权能这种东西，真是赖皮啊。”
    卡洛琳轻语。
    此刻她所有的愤怒作为燃料，那么自然就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冷静与漠然。
    所以这才会是她的最强状态。
    拥有远超正常情况的躯体，却又不会被愤怒的情绪影响判断。
    她眯眼看了会熔河的周身，放弃了一个打算，自语着：
    “那就硬接吧……呵，不过依靠升华阶的便利而已。”
    她高举镰刃，朝着自天而降的炎枪斩去：“旁门左道，不值一提。”
    那一瞬间，有两道白光闪烁。
    炎枪被一分为二。
    卡洛琳的手臂也被一分为二。
    避开了要害的卡洛琳飞速朝后退去，她瞥了眼那随着手臂被一起斩飞的镰刀，心道似乎不妙了。
    真龙形态还能持续不到四十秒，而现在武器不在手中，自己也被斩去一臂，熔河却近乎无损……
    “被逼到走投无路了啊。”
    卡洛琳笑了笑，歪头躲开剑刃挥砍，感知到真龙形态又增加了数秒。
    可这几秒的变化根本无法改变局势。
    现在，唯有突破升华阶才能从根本上改变自己落败死亡的结局。
    唯有在现在选择低头，去舍弃从三年前至现在的坚持，去硬生生突破升华阶，获得一个未知且随意的权能虚影……
    才能挽回自己的性命。
    别无他法。
    “那就这样吧。”
    卡洛琳的五指嵌入熔河的胸口，她森然地朝着近在咫尺的强敌咧嘴。
    倘若选择低头才能苟活，那就这样吧。
    那这种舍弃尊严才能得到的生命，不要也罢。
    可下一瞬。
    ——直至重剑剑刃完整地斩过身体，她却没有感知到哪怕一分的疼痛。
    (本章完)

 第153章 “老师”，古老的角斗盟约（4k）

    第153章 “老师”，古老的角斗盟约（4k）
    与卡洛琳的链接异常顺利。
    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滞与拒绝，迅速赶到的原清濯顺理成章地就用【月·链接】同卡洛琳链接到了一起。
    首先是整整翻了一倍的体质。
    紧接着的，便是一道几乎将整个身体斩开的斩痕浮现在了原清濯的身体上。
    差点将他一分为二。
    “草他妈的……”
    原清濯呕出一大口血，从储物空间之中掏出了一瓶翻滚着的赤色圣水。
    他拔开塞子，猛地将其倾倒在口中。
    .
    不痛？
    ——是熔河斩偏了？
    卡洛琳几乎没做思考就将这个选项撇在了一旁，也将为什么自己没受到伤害这个事实放在一旁。
    因为这些都不重要。
    透彻冰寒的紫色竖瞳冷如明镜。
    重要的是，她与熔河几大要害的距离不过数十公分。
    ——哪里还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龙女噤声，无视了面露一丝惊愕的熔河。
    她上步，体表的无数术式纹路在同一刻亮起，磅礴的灵质在瞬息里被压缩入仅存的左手之中。
    斩击！
    深紫色的龙焱璀璨无比，却伴随着掌刀掠过的痕迹在转瞬消失不见。
    此刻才生出气力的熔河暴退，他捂住几乎被斩开了一半的脖颈，暗红色的血落入了他周身飘起的火焰之中，被吞噬后不知去处。
    重创！
    可熔河的目光之中除却森冷之外还有浓郁的不解。
    因为他清晰无比地记得，
    ——自己方才，应是的确斩中卡洛琳的身体了。
    但她却毫发无伤。
    这又是什么新型术式……只是数年不见，人类那边的术式就已经更新迭代到他也发觉不了的地步了吗？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听见卡洛琳背后的峡谷上有一道冷然稚嫩的嗓音传出：“卡洛琳，用嘴接着。”
    或许是因为体内链接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卡洛琳居然没多做思考，便抬头张开了嘴。
    下一刻，一颗不知被什么力量凝聚成赤色小球的沸腾液体丸就落入了她的口中。
    磅礴的生机自卡洛琳的体内涌出，仅仅片刻，体内那些骨骼和内脏的损伤都已经被清除，就连断裂的右臂缺口处都已经开始新长出肉芽。
    在肉体愈合的疼痛之中，龙女的竖瞳缩小了一下。
    ——裁判所的疗愈圣水？
    会是谁？
    她忍不住朝着那峡谷上的人影望去。
    可得到的答案却远远出乎她的预料。
    卡洛琳微张着嘴，碎裂的面甲之下脸色茫然。
    怎么会是他！
    怎么可能……会是他？
    龙女凝视着那个站在峡谷之上，缓缓摘下兜帽，同样低头看着她，却满脸都写着不爽的男孩。
    那是中午她还见过的人儿。
    在喝下裁判所疗愈圣水的那一刻，卡洛琳觉得可能是某一位路过的裁判长发现了她，也觉得可能会是前线的那位骑士，甚至想过是圣女法兰黛尔看重她的价值救下了她。
    可唯独没想过会是原清濯。
    唯独没有想过会是一个仅有两岁半的男孩，那个她甚至在中午还没有承认的，安带来的便宜小老师。
    所以，刚刚没受伤的原因，也是他吗？
    卡洛琳默默想到，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真龙形态的时间又延长了十几秒。
    因为被救了所以生气了么……
    哈。
    真是丢脸。
    【卡洛琳当前好感：冷淡（↑↑）】→【卡洛琳当前好感：中立（↑↑）】。
    还好卡洛琳只是单纯的蠢，而不是那种会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原清濯望着那猛涨一大截的好感度，切了一声。
    自己也算是及时赶到了，不过……
    他扫了眼底下近千人的恶魔军阵和那勉强能算得上是重伤的熔河，心底微微一沉。
    ——看来依靠自己临时拉起来的班底剿灭熔河军团的想法并不现实。
    那么，首要考虑的，就是要直接带着卡洛琳离开，还是同她一起将熔河斩杀在这里。
    离开倒还算好办，难的是到底该怎样杀掉熔河……
    熔河也不是傻子，如果他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胁，这近千人的恶魔军阵必定会齐齐出手——而且这大概率还只是他带出来的军队。
    如果再拖上几小时，那么战场上就有可能出现数倍于现在的敌人。
    所以，自己需要做的，就是让这近千人的恶魔军队只能干看着，而不能出手。
    “看来也是及时赶到了……哦，和你说下现在卡洛琳处于【真龙状态】中，一般来说持续时间不会超过一分钟。”
    法兰黛尔的声音打断了原清濯的思考：“如果到时间了，真龙状态结束后的半小时她的实力大概会下降一半。”
    那还打牛魔。
    不到一分钟，现在估计只剩下不到三十秒了。
    还是直接带卡洛琳润吧。
    原清濯在心中电光石火般地作出决定，正想行动时又听见法兰黛尔说道：“但是她的这个形态是以【愤怒】为原料的。”
    “也就是说，她越愤怒持续的时间就会越长，你可以尝试用言语激怒她延长这个形态——同理，既然愤怒都被用来维持这形态了，那卡洛琳就会处于绝对的冷静之中，这时候的她是个十分不错的伙伴。”
    原清濯的心思再次变动，他撇了撇嘴：“不早说。”
    法兰黛尔平静回道：“那你也没问啊。”
    “不和伱拌嘴了法姐，接下来如果没要事的话别打扰我。”
    原清濯深吸了一口气，将赶路时一直收敛着的公爵威压全都释放而出。
    他对法兰黛尔说：“好好看，我是怎样将熔河斩于马下的。”
    “那我拭目以待。”
    办公室中，法兰黛尔十指交握，语调中满盈笑意。
    ——公爵？
    第一个觉察到那新出现的人影身上的血脉等级的，是熔河。
    他抬头，看着那救助了卡洛琳的稚嫩面孔，缓缓蹙起了眉。
    ——是真的没见过的新面孔？还是那些拥有千面，变幻无常的老怪？
    也感知不出位阶，那么少说是高位铸芯么。
    熔河已经心生退意。
    对方明显是想保下卡洛琳，如果自己还不识趣的话，那对方大概也不会介意手中多覆灭一个军团。
    没有人比熔河更加了解王庭里那群老怪的恶劣秉性。
    有天天睡棺材里，但一醒来就要血祭一座城市的；有独自游荡在整个深渊之中，遇上天才与好手便想要与其对战，残杀他们的；也有永远在挑起战争，沉溺于战争之中的……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熔河的故乡就是因其中一人毁灭，他的名字也是因那一人而来。幼时自翻滚的熔岩之河中攀爬而出的大恶魔心想：
    哪怕新出现的小鬼＝老怪的可能性不足一半。
    可没必要拿自己与整个军团的性命来尝试。
    想到这里，熔河没有犹豫，直接朝着原清濯恭敬地单膝跪下。
    他身后的恶魔军团同时下跪，朝着原清濯俯首。
    “尊敬的冕下，熔河军团向伟大的您致……”
    “你就是，熔河？”
    那峡谷之上的幼小公爵忽地开口，令熔河顿时闭上了嘴。
    “你可知卡洛琳是……算了。”
    那公爵无谓地轻笑一声，转而肃穆宣告：“毋需对我毕恭毕敬，大恶魔熔河。”
    “纵然我确是大公，是王庭一员。”
    那自称大公的男孩用严厉的目光扫过底下的军团，令整个军阵都深深低头，默不作声。
    “——可我尚未成年，尚且稚嫩，也是事实。”
    熔河的面色发生了一丝变化，他不再低首，而是大胆地抬头，去仔细凝视着那张面孔。
    一位尚未成年的大公，出现在了前线战场……
    熔河的心中杀意忽起，又在瞬间被隐藏下来。
    “你可以称呼我为拉什，熔河。”
    那男孩自峡谷上纵身一跃，轻飘飘地落到了地面之上，落在了卡洛琳的身侧，引得龙女忍不住细细地打量他。
    然后确定了他就是那个中午给自己吃能量棒的原清濯。
    ——这变化也太大了。
    卡洛琳心想。
    “也不用再对我跪下，我不似那些老怪喜欢繁杂的礼节。”
    听到原清濯的话，熔河也没犹豫，便直接站起了身。
    他心想：真是幼年过头了的大公……如此能说会道，也不知家中长辈是哪个老怪。
    不可交恶。
    可就在熔河在心里为原清濯打上这个标签的时候，他却听到对方说：
    “此次我现身在这里，只为一件事。”
    原清濯露出森然的笑意，一步跨出，来到了卡洛琳的身前，他对着不远处的熔河说道：“你差点杀死了卡洛琳……”
    他带着隐而不发的怒气漠然开口：
    “——你可知，她是我最喜欢的宠物之一！”
    极端的怒火转瞬即逝。
    还来不及出拳的卡洛琳砸吧了下嘴，发现真龙形态的时间陡然延长了一分钟。
    他是故意的。
    她摩挲了一下指尖，想着回去后该怎么握住原清濯头顶的双角抡起大摆锤，让他哭着求饶。
    不过嘛，现在就算了。
    卡洛琳轻呼出气，低头看着这个矮小的背影，轻捏了下对方软软的脸蛋，破碎面甲下的嘴角忍不住勾勒出弧度。
    真是，好助攻。
    ——宠物……？
    熔河不解地张着嘴。
    将九岁半就能走到这个地步的龙女当做宠物，还是之一。
    难不成那群老怪将这小孩当新任魔王来培养？
    熔河不敢多想，就想再跪下紧接着告辞。
    可原清濯的话语比他的动作更快。
    说出的话也远比单纯的下跪要有分量的多得多：
    “大恶魔熔河，遵循古老的王庭盟约，在魔王意志的见证下——我，恶魔大公拉什向你发起决死的角斗。”
    如是的话语瞬间将熔河与他的军团切分开来。
    熔河背后的恶魔们不约而同的把崇敬的目光放在了原清濯身上——幼年大公朝着他们的军团长发起角斗。
    无论双方的生死，这对于见证了这场角斗的他们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誉。
    是能吹嘘到死的资本！
    原清濯凝视着面色难看的熔河，拉了一下卡洛琳的手，用眼神示意着她要重新开始战斗了。
    可这一次卡洛琳却没有露出嗜战的表情，她反而无比认真地说道：“和熔河战斗，你会死的。”
    卡洛琳反握住他的手，上面残留着的龙血烫的原清濯生疼：“逃走吧，原清濯……哪怕你想带着我一起跑也没关系。”
    “之前打不过的时候，你不跑，现在能够打过了，你又想带着我一起灰溜溜地逃走？卡洛琳，你这是什么愚蠢的想法？”
    原清濯忍不住摇头嗤笑。
    在让真龙形态加了二十几秒的同时，他听到卡洛琳的回答：“原因很简单，我害怕你会死……你救了我，我就不该连累你死掉，这原因还不好理解吗？”
    出乎预料的回答。
    极短暂的沉默后，原清濯抬头，同卡洛琳对视，十分不解地反问：
    “——你不是自称强者吗？那就来保护我啊。”
    闻言，卡洛琳张着嘴陷入了深沉的缄默，身上的龙炎却不禁涨了三分。
    在那些狂涌而出的愤怒尽皆化作柴薪之后，龙女才轻叹着摇头：
    “年纪这么小，蛊惑人倒是有一套，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乖乖地站在我的背后提供支援吧。”
    她握了握新长出的右拳，站在了原清濯的前方，声音平淡：
    “——老师。”
    现任的魔王之位当然是空缺的，所以自然也就没有魔王意志的见证。
    可古老的王庭盟约是一直存在的，并且效力从古至今都在延续。
    所以当一位恶魔朝着另一位恶魔提出“决死角斗”之时，特别是在其中一人还是恶魔大公，王庭成员之时。
    ——角斗的盟约会在瞬间成立。
    于是，熔河就不能逃走，也不能借用身后军队的力量。
    而原清濯，这位主动提出角斗的，勇气可嘉的幼年大公，稍稍借用一下“宠物”的力量也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血脉的高贵使得公爵们总是有稍稍任性的权利。
    就连不可侵犯的盟约都偶尔会为他们松开微末的缝隙。
    这一次，也不例外。
    “拉什大公，你说……角斗？”
    熔河已经用火焰暂时填补住了脖颈的伤口，他问道：“你确定？”
    原清濯平静回道：“大公之言，重若千金。”
    于是熔河咧开嘴，忍不住露出喜悦的笑容。
    真是没有想到，这样的好运居然会砸在自己的头上。
    “那就来吧。”
    哪怕是在升华位阶之中也能称作至强的大恶魔举起重剑，选择遵循了这古老的盟约。
    (本章完)

 第154章 熔河之死，婴儿形态的卡洛琳？（45k）

    第154章 熔河之死，婴儿形态的卡洛琳？（4.5k）
    “暂且后退吧，不然我不好保护你，原清濯。”
    龙尾带着幽深的紫焰轻轻晃动，卡洛琳感受着心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链接”，正想开口问道：“这是……”
    熔河的巨剑与卡洛琳的拳锋碰撞一次，二人短暂的分离之时，原清濯的声音便从后方传来：
    “——你又在说什么蠢话了？”
    真龙形态+15秒。
    卡洛琳挥舞镰刀，再次被熔河击退。
    可她却有些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手臂并没有像先前那样因强大的震动变得麻木。
    反而，活络异常。
    那链接又变粗了一些，于是卡洛琳便能感受到原清濯的声音直接在她的脑门里回荡着：
    “听好了，臭脾气的龙女，别给我逞什么英雄，也别想着一个人能解决这事儿。”
    真龙形态+20秒。
    卡洛琳特意用面庞去擦了下熔河的剑锋，却发现本应出现伤口的面甲上毫发无损。
    ——是他帮我承受了伤害？
    原来如此么。
    作为代价，她被熔河抓住破绽，击飞到了半空。
    “别把你那一套狗屁不通的强者之道砸在我脸上……妈的要我说就是安姐太宠溺，把伱给惯坏了，仗着自个儿有点天分有点实力就目空一切了。”
    真龙形态+20秒。
    原清濯把手按在地上，稀薄的灵质流淌而出，由法兰黛尔教授的唯一一个大型场域类术式的雏形缓缓成型。
    紧接着，在肉身不断复原又迸裂的剧痛里，武道意志将其塑造完成。
    ——【术式·模型建立】完成！
    方圆百米的一切，于原清濯的感官之中纤毫毕现。
    无论是熔河，还是卡洛琳，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的“模型”都因为高强度的厮杀，顺着术式在原清濯的心中迅速建立。
    而这一切在熔河与卡洛琳的剧烈交手中显得微不足道。
    他冷声道：
    “这世界上强者海了去了，谁又没有点坚持了，要是你还想一个人解决这事儿，哥们我转身就走。”
    真龙形态＋50秒。
    似乎是卡洛琳终于找到了该如何通过这条“链接”线来说话，她喂了两声。
    紧接着倏无波动的女声传来：
    “我知道现在是我们两个一起杀他啦，现在的我不会感情用事，嗯，至少是在五分钟左右不会。”
    卡洛琳的身形翻飞，哪怕不会受伤，用着以伤换伤的打法，也被熔河逼得步步后退，
    “所以你无论是想把我当做棋子还是当做剑来用都行，原因什么的都不需要，只要能够杀死熔河就行……快点下令吧老师，嘿，怎会变得婆妈了？”
    “好，那就听我命令。”
    “好嘞。”
    感受着心口再次出现一道伤痕，原清濯将最后一枚疗愈圣水丢入口中。
    他抬头，同面无表情的熔河对视。
    ——熔河已经发现了卡洛琳没受伤的缘由。
    这很正常。
    “放弃防御全力龙吼，接着上步用镰刀挡开巨剑。”
    原清濯捂住被洞穿的喉咙，再尝试着用武道意志将手臂上的麻木消去，他没有犹豫继续下令：
    “松开镰刀。”
    卡洛琳松开十指，镰刀如银色流星般倒飞而出。
    此刻熔河用力已老，新力未生，若是在此刻一拳打穿他的心口再附以龙焱灼烧，那么胜利的天平就会朝她这边倾斜。
    “别动！”
    真龙形态+20秒。
    卡洛琳顿时如老僧入定，全身紧绷地站在了原地。
    一动不动。
    近乎虚无的流火在一瞬出现在了熔河身前的十公分处。
    这是熔河借由【火】之权柄的虚影，一日才能用出一次的杀招。
    近乎没有前摇的瞬发，又有能够灼化一切的高温。
    可此刻却打了个空。
    “该说不愧是公爵么……”
    熔河咧嘴，感受着卡洛琳用手掌搅烂了自己半灵质化的右肺，却放着更致命的心脏处置之不理。
    压缩到极致的爆炎一瞬之后便消散了。
    又一重杀招被看破了。
    熔河再度看向原清濯，却只能从那冷漠的眸子里窥见自己的模样。
    “如此天资，当真是，让人欣喜啊！”
    致命的龙焱在他的胸腔之中翻腾，熔河却忍不住发出赞叹之音。
    他挥舞重剑，斩下卡洛琳的右臂。
    可下一刻，卡洛琳却用右手持着倒飞而来的镰刃斩断了自己的脖颈。
    他一拳震裂卡洛琳的五脏六腑，可她的动作却根本没有半分停滞。
    自己的心脏终于被那防不胜防的尾刃洞穿。
    龙焱在熔河的身躯上吞噬翻腾，他的血液也在火的包围下越发的少。
    熔河见着面色愈来愈苍白的原清濯，看着他不断呕出的鲜血，大笑：“公爵啊，那就来看看，到底是谁能撑得更久！”
    ——谁和你比来比去的。
    原清濯的嘴角弯了一下。
    “来，卡洛琳，蓄满力量，放空大脑让我进来。”
    通过武道意志与【月·链接】的双重紧密链接，原清濯将自我的意志无比短暂地降临到了卡洛琳的拳锋上一瞬。
    真龙形态的卡洛琳没有哪怕一丝的犹豫，在真龙形态时间的增加下直接照做。
    于是，便在熔河大笑完的下一刻，卡洛琳与原清濯的声音同时冲天而起：
    “——杀招·龙霸惊世拳！”
    紫黑色的龙焱随着卡洛琳右拳的挥出笔直前行，如海洋行军，将抵挡在面前的一切尽皆碾碎，融化，烧毁。
    无论大气，无论灵质，也无论熔河的重剑还是熔河本身。
    任务完成的提示同时跳出。
    在此世唯一一份的武道意志的增幅下，卡洛琳的这一拳舍去了原本缓慢异常的抬手时间。
    在瞬息完成了蓄势，瞄准，运转，打出四个步骤，用不到原来百分之一的时间达成了一模一样的伤害。
    不仅将熔河与其笑声统统融毁，甚至还将远处观战几个的恶魔士兵同样化作了丝缕青烟。
    可恶魔战士们却没有露出恐惧之色，也没有为熔河的死亡感到悲伤。
    他们反而在短暂的震撼后回过神来。
    紧接着，居然发出了庞大至极的欢呼声！
    “那几个灰飞烟灭的兄弟能看到军团长与公爵大人如此劲爆的厮杀，便是死也值回票价了呀！”
    还有恶魔惊疑不定：“这，这龙女使出的又是什么招数了？！竟然将军团长瞬间打杀？”
    也有恶魔摇头叹息：“看来这场古老的角斗是公爵大人胜了啊。”
    原清濯的自我和武道意志，仅仅降临到了卡洛琳的拳头上一瞬便收了回来。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见到了卡洛琳这【真龙形态】的部分本质。
    ——这不仅仅是燃烧【愤怒】，而是燃烧卡洛琳的所有【情绪】，只不过愤怒在其中占据最主导的地位而已。
    虽说从卡洛琳刚才的反应暂时看上去像好事，但原清濯觉得这变身可不兴用啊。
    可“龙霸惊世拳”？
    这是什么抽象招式名。
    卡洛琳未免也太中二了吧。
    疗愈圣水的效力缓缓消退，原清濯也不再感知他展开的术式。
    在精神松懈的一瞬间，他一个踉跄，差点就一头栽到了地上。
    有一双炙热有力的臂膀将他捞起。
    “辛苦。”
    原清濯抬头，见到的是半张女孩平静的面孔和半张龙的狰狞面甲。
    看上去意外的靠得住。
    他凝视着那既无击败强敌的喜悦，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的平静竖瞳——很难想象，它的主人在中午，甚至是十分钟前还是个动不动就暴怒，动作永远比脑子的快的小蠢货。
    原清濯不禁感叹：“小卡，要是你能一直保持这个形态就好了。”
    伴随着话音落下，卡洛琳皱了下眉头，叹气：
    “你还是别说话了吧，再说下去我这形态都要结束不了了。”
    她将原清濯搀扶而起，感受着淌了她半边身子的鲜血，在心中感到由衷的佩服的同时解释道：“我现在还不能自由开关这个形态，所以只能等它自己结束……还有四分多钟。”
    “而且我在退出这个形态之后，会变得十分虚弱，维持的时间越长就会越虚弱。”
    说到这里，卡洛琳迟疑片刻才开口：“这次维持的时间会比以前加起来还长，所以我也不确定自己会发生什么变化。”
    “合理。”
    原清濯点头，望着熔河爆出的那个鎏金的月华和一颗深红色的珠子，就露出了一丝好奇之色。
    ——既然熔河已经死去，那么自己作为用正当名义与其角斗的公爵，接收一下他的残部也是合情合理的。
    想一口吃下整个熔河军团显然不太可能，但是把在场目睹了这场战斗的绝大部分恶魔收入麾下，却是没有问题的。
    先趁着卡洛琳战力还在，把这些恶魔的问题解决吧。
    至于任务奖励还有熔河爆出的东西，那就等会再看。
    简单地做出决定后，原清濯将手从半蹲着的卡洛琳的肩上收回，他正想上步去对恶魔们发表讲话，却不由得想到了个奇怪的问题。
    ——那峡谷中，无论是骑士还是顶上的净罪师都流露出了浓烈的不信任，警惕，还有极其强烈的杀意。
    毫无疑问，那是因为自己“恶魔公爵”的身份。
    若非他用行动证明自己暂时对他们还无害，原清濯想对方大概已经要拿剑砍过来，来捡漏了。
    ——可卡洛琳为什么没有？
    不说杀意，就连哪怕一分的警惕和不信任都没有。
    明明她先前还差点被同样身为恶魔的熔河斩杀。
    于是原清濯道出自己的疑惑。
    然后得到了卡洛琳看傻子一样的目光：
    “问什么废话啊，能救下我的命，还一直替我受伤的家伙，我有什么资格去怀疑他？”
    龙女用拳头锤了下原清濯的胸口，干巴巴地勾起嘴角：“这和什么狗屁的恶魔人类有他妈的什么关系……说白了，我的命现在都是你的。”
    ——这小屁孩的观念真是简单过头了。
    也不知道安姐平时是怎么教她的。
    在心中打定主意以后要狠狠给卡洛琳大力注入更多的文化知识后，原清濯松开她，用双手整了整几乎被血浸透的外衣。
    他向前走。
    卡洛琳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
    他走到了兴奋不已的恶魔军阵前，在捡起战利品后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恶魔们，一言不发。
    直至他们自觉地慢慢闭上嘴，全员噤声，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原清濯的脚尖前。
    然后同样是在原清濯没有开口的情况下，全员恶魔不约而同地朝他单膝跪下——包括那最后一名副将。
    所有恶魔无比恭敬地俯首。
    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等愿誓死追随拉什军团长。”
    这一幕倒是有些出乎原清濯的预料，他疑惑地问：“我很奇怪，诸位曾宣誓誓死追随熔河，可如今却没有人想要为他复仇的吗？”
    有许多恶魔不解地抬头，可在清晰见到了原清濯幼态的面孔后便纷纷露出了然的表情。
    那立于所有恶魔最前方的副将开口：“拉什大人您尚且年幼，可能有所不知，上任军团长熔河大人并非死于敌手或内乱，而是在魔王与盟约之下，在古老的角斗之中死去。”
    “于王庭见证下的角斗而死的恶魔，魂灵会回归至光辉的英灵殿——那是无数无家可归的恶魔们渴求一生的荣耀。”
    那副将开口：“您便是王庭成员，自然，这次角斗也就成了吾等求而不得的荣耀。”
    “如此……我知晓了。”
    原清濯颔首，心想熔河还是个好人，死了之后也免去了自己收编的功夫。
    接着，他继续高声问道：“有想要离去的吗，我并不希望有人违反本心待在我的麾下。”
    军阵之中一片寂静。
    所有人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开玩笑，如此年幼便能击败熔河军团长的恶魔大公，未来必定不可限量，要是有人愿意放弃这个天大的机会离开，那脑子才叫不正常。
    这么容易？
    这可比自己收整逃兵要容易多了。
    原清濯看着这近千的菁英战士，心中隐隐浮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过，这还是等自己实力更强后再来吧。
    数分钟后，瓦尔纳和好运带领着数百的恶魔战士们出现在远方。
    然后，就看见了拉什大人站在峡谷上，对着疑似熔河军团的军阵说：“都起来吧。”
    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那近千战士在同一瞬站起了身。
    瓦尔纳颤颤巍巍地开口：“不，不会是我们来迟了导致拉什大人已经被熔河拿下了吧……要不，我们先转身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观察一下？”
    好运瞥了他一眼：“蠢货一个，拉什大人肯定早就发现我们了。”
    “什……什么！”
    瓦尔纳如受雷击，背后冷汗直冒，就觉得似乎那峡谷上方的人影在对他隐隐微笑。
    他哈哈笑了两声：“那我们还是赶快过去吧。”
    峡谷上。
    “我这形态的持续时间也快结束了……”卡洛琳看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原清濯，低声说：“之后就麻烦了。”
    “嗯，交给我吧。”
    说着，原清濯就见到卡洛琳全身的鳞片，龙甲，包括龙尾和周身的龙炎都消失不见。
    幸好他早有准备，半分钟前就给卡洛琳披了件防火披风。
    一抹仅有他可见的白腻的雪色在眼前晃过，原清濯连忙小心地拉住龙女的手臂，生怕多碰到了些就被对方冷不丁地来上一拳。
    “喂喂喂，能自己站起来吗？”
    原清濯瞥了眼离他有几十米远，依旧十分警惕的骑士和净罪师，在卡洛琳的耳旁轻声问道。
    “唔……”
    伴随着手臂上让原清濯一阵恶寒的柔软触感，他看见卡洛琳茫然地转了转头，而后呆呆地看向他，露出可怜巴巴的神色：
    “爸爸……”
    原清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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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155章 知识学爆卡洛琳，完美的白铁位阶晋升仪轨（43k）

    第155章 知识学爆卡洛琳，完美的白铁位阶晋升仪轨（4.3k）
    【叮！】
    【你已完成紧急任务：熔河之视！】
    【卡洛琳好感度上升。】
    【卡洛琳当前好感：中立（↑↑）】→【卡洛琳当前好感：朋友】
    【——来自大恶魔的注视已然消失。】
    【你已完成紧急任务分支：熔河之死！】
    【卡洛琳好感度上升。】
    【卡洛琳当前好感：朋友】→【卡洛琳当前好感：朋友（↑）】
    【你已获得完美的白铁位阶晋升仪式x1！】
    【伱已获得“法兰黛尔的赐福”！】
    【你获得了大量教团功勋，你的个人声望大幅上升！】
    【——熔岩之子死于你手，死于一场荣耀的角斗。】
    【……】
    随手关掉还没来得及看完的刷屏提示，原清濯把沉重的目光放在了眼前这个趴在自己身上，叫着十分不知所谓的台词的龙女。
    ——当前弄清楚卡洛琳变成这样的原因和持续时间才是大问题。
    “啊呜啊呜……爸爸……要抱抱……”
    卡洛琳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张着嘴朝原清濯张开双臂。
    原清濯顿时心生退意，他看了眼底下那还等着自己发言的恶魔军团。
    得快点解决掉卡洛琳的问题。
    想到这，他准备直接用语言激怒卡洛琳，被揍就被揍吧，反正省下时间了：
    “——你这不带脑子的蠢货龙女，还不快醒来！”
    “呜呜……哭哭……”
    可谁曾想到，卡洛琳非但没有如以往那样暴怒地骂人挥拳，反而是露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委屈表情，就连眼角都泛出了些许泪。
    这下直接把原清濯沉默了，他切换了个“频道”，然后对那一言不发，但也许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法兰黛尔问道：
    “法姐，你看得见吗？”
    等到原清濯重复了数遍之后，法兰黛尔的声音才重新传来：
    “嗯？叫我吗？”
    原清濯戳了戳龙女的脸蛋，让后者转悲为喜，咯咯咯地笑了出来。
    然后他一摊手：
    “法姐，你看卡洛琳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可法兰黛尔却反问道：
    “这种好时机，你不抓紧刷卡洛琳好感度，反倒叫我来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干什么？”
    “？”
    似乎是觉察到了原清濯浓烈的不解，法兰黛尔边抽着什么东西边开口：“虽然是不能直接看见，但我想现在的卡洛琳大概是因为维持了太久的【真龙形态】，以至于【情感】被剥离的时间过长。”
    “现在所有的情感一下子都回归，她理应是会有几分钟回归到幼年……甚至是刚出生的那种一无所知的白纸状态的。”
    “白纸么……”
    原清濯低头看了看卡洛琳清澈而愚蠢的竖瞳，认可了这个说法。
    接着他给卡洛琳系紧兜帽大衣，在后者疑惑的注视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乱跑，
    “那这种状态大概会持续多久？”
    “不长，所以我叫你抓紧时间。”
    法兰黛尔长呼一口气，用带着笑意的语调说道：“要知道，虽然卡洛琳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但这部分的记忆是毫无疑问存在的，也能被之后的她给‘以另一种方式’回想起来。”
    “——甚至于因为这是她第一次陷入这样的状态，所以这部分的记忆会尤为突出。”
    她笑了一声，给出自己的建议：“要是我，就会趁这个时间用能想到的一切手段和办法，去侮辱，折服，折磨，掌控卡洛琳，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上的手段都要用上。”
    教团的圣女幽幽开口：
    “这样一来，在她恢复正常后，你大概率就能新收获一条言听计从的小狗，而并非是要像现在一样去降服一头傲慢的巨龙了。”
    从法兰黛尔口中说出的“办法”远远超出了原清濯的预料。
    并非是觉得这种办法有多么惊世，多么不可理喻。
    而是原清濯想：原来法兰黛尔居然是会说出这种话，会去这样做的人么。
    是单纯的自己之前忽略了，没有发现。
    还是她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极端恶劣的人，只不过对待自己和拉什有些过于温柔了呢？
    结合法兰黛尔可以眼睁睁看着卡洛琳死在这里的做法，原清濯觉得可能性大概率偏向第二种。
    他沉默了两秒，接着回道：“法姐，你说的这些话，回去后我会和安姐好好交流一下的。”
    这下轮到法兰黛尔那边沉默了。
    伴随着什么东西被大力吸入的声音，法兰黛尔寡淡的笑声传出：“说啊，那你就去和她说吧……看她会怎么教育你。”
    不知道是不是原清濯错觉，他还听出来法兰黛尔的语调里混着些许等着看笑话的嘲弄声。
    原清濯“嗯”了一声，便再一次开始打量起卡洛琳来。
    ——这个懵懵懂懂的状态，的确是可以朝她输出一些比较正向的价值观。
    当然，也不是强行将他的价值观注入卡洛琳的脑海中——一切的选择权还是要交到他自己的手中。
    这便是原清濯和法兰黛尔的教育手段之间的不同了。
    原清濯为人指引方向，希望一个人能够去看见，去见证更多，明白善也知晓恶，并在最后借由那个人自己的意志去做出只属于他自己的抉择。
    哪怕最后是同他的希冀相反也无所谓。
    而法兰黛尔则更喜掌控，将一个个人当做人偶与棋子，推动到她想要的那个位置。
    法兰黛尔的意志就是他们的意志。
    “那该从哪里开始呢？”
    原清濯摸着下巴，首先考虑到的就是卡洛琳特别容易生气的问题。
    但这一点不能抹除，因为卡洛琳的最强形态就是借助【愤怒】延长时间的，那些杀招大概也要消耗大量的【愤怒】。
    如果卡洛琳变得和他一样极少动怒的话，那她早就退出真龙形态了，刚刚就绝对打不赢熔河。
    有了。
    原清濯思虑片刻后，拉着卡洛琳的手腕走到高处峡谷的边上，然后低头看向底下的恶魔军团。
    他朝着恶魔军团们高声问道：“大家说，生气了之后能直接动手打人吗？”
    卡洛琳听到这话，呆呆地低头，阿巴阿巴地盯着原清濯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底下的恶魔军团就要长脑子了。
    他们纷纷头顶问号，不知道大公在搞些什么。
    原清濯下一刻就用起传奇传承【恶魔心语】对着恶魔军团咳嗽两声：“诸位稍微帮我个忙，我说了什么回答，你们就跟着说就行。”
    有了大公的准信后，虽然恶魔们还是不知道他在搅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大公的声音是用什么神奇的方法传入他们的脑海中的。
    但遵循上级的命令是不需要理由的。
    更何况是这种无伤大雅的轻松命令。
    原清濯散开武道意志，回答道：“不可以！”
    于是底下的恶魔军团们也回答道，声音震天动地：“不可以！”
    “呜啊！”
    卡洛琳被吓了一跳，直到原清濯又在她耳旁重复了一遍，恶魔军团也重复了一遍她才大致理解了这些话语中的含义。
    毫无疑问，卡洛琳也是绝对的天才。
    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么几下里就能大概理解这些语言的意义。
    紧接着，原清濯又开始输出“要坚定自己的道路”“要明辨善恶”“要懂得把怒气藏在心里”“要尊重他人”“遇见邪魔外道要狠狠惩罚”之类的话语。
    在恶魔军团极大声势的辅助下，卡洛琳无一例外地迅速理解了这些话语的含义。所以，如果真的按照法兰黛尔刚刚说的做……
    原清濯回想着能毫不犹豫说出那些话的法姐，在心里给她的大头贴了个红色危险的标签。
    这标签后面要变成怎样，还得靠后续观察。
    .
    “唔……好晕。”
    漫长的迷糊之后，卡洛琳缓缓睁眼，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和另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她头脑发涨，仿佛要裂开了一样。
    幸好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掌，才让她免于摔倒。
    卡洛琳眯起双眼，看清了这个近在咫尺的人影：
    “原清濯……老师？”
    她迟疑了一下没有直接抽出手再给原清濯一巴掌，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原清濯的手腕上，再说道：“谢谢。”
    原清濯适时地收回手，心道成果似乎还不错。
    她捂着头，紧皱双眉坐了下来：“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还是二重深渊，只不过我换了个地方，然后先让你的两位同伴回去了。”
    原清濯把目光放在那身前横亘数十米的巨大古老术式，或者说是【仪轨】上，接着对卡洛琳说：
    “我留在这里是想要直接突破到第一位阶·白铁……周围的恶魔现在都是我的手下，无需紧张。”
    “就是麻烦你稍等一下了。”
    “无妨……等等。”
    卡洛琳松开了捂住头的双手，愣愣地看着他，歪着头问道：“突破白铁？你不是才两……”
    “是。”
    原清濯朝她笑了笑：“有什么问题吗？”
    卡洛琳并没有为自己多年不得寸进感到羞愧，也没有被他人超越的愤怒，反而是认真地点头：
    “那你就比我厉害多了，老师。”
    这一声老师，与原清濯之前的教诲无关。
    她心服口服。
    妈的，自己两岁半还在吃奶吃麦片呢，人家却已经和自己一起携手斩了深渊里的大恶魔了。
    卡洛琳环顾四周，见到了那些恶魔们有些狂热的期待眼神——因为他们在见证一个未来强者迈出属于自己道途的第一步。
    她回想着原清濯那无比精准的判断与哪怕断肢也无法动摇的意志，想到：
    我也，很期待啊。
    原清濯把目光放在了眼前的“3d”晋升仪轨上。
    说是3d，就是因为它并不只像寻常术式那样拥有“前后左右”，而是有着“上下前后左右”六个方向。
    【完美的白铁位阶晋升仪轨】
    【品质：传奇】
    【效果：十分完美的白铁位阶晋升仪轨，自带有足量的“奇迹结晶”“事象咒文”“恒定时沙”“抵抗枝条”，无需使用者收集此类通用耗材。
    同时，开放了“献祭耗材”的通道，使得使用者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献祭耗材以调整仪轨的导向。】
    【——起始源点·铁石之灵。】
    原清濯走入仪轨的中心。
    他抬头看向盛放着金色结晶的头顶。
    【完美的奇迹结晶】
    【品质：升华】
    【效果：奇迹的结晶，晋升仪式的基础之一。】
    【——一切奇迹诞生的基础。】
    他再看向脚底的灰黑色古奥文字。
    【完美的事象咒文】
    【品质：升华】
    【效果：记载着晋升者过去事象的咒文，晋升仪式的基础之一。】
    【——汝等之事，皆在此中。】
    根据法兰黛尔来说，单是拥有奇迹结晶和事象咒文就可以铸造一个晋升仪轨。
    所以，剩下的两个是干什么的？
    【完美的恒定时沙】
    【品质：升华】
    【效果：维持晋升者仪式失败后的灵魂不变，一重保险。】
    【——魂灵之态，于此恒定。】
    位阶的晋升当然会失败。
    失败之后，晋升者的灵魂轻则出现迷茫，遗忘掉一些记忆，重则破损甚至破碎。
    最后则是后方放着枝条的地方。
    【完美的抵抗枝条】
    【品质：升华】
    【效果：防止晋升过程中深渊对灵魂的侵蚀，又一重保险。】
    【——深渊呢喃，拒之门外。】
    这东西法兰黛尔说以往是有些，但近些年都没怎么见过了……因为修道院或者教团的大型据点里都有更完整的超大型术式来隔断深渊的侵蚀影响。
    而绝大多数人的晋升都是在安全地点中晋升的，这抵抗枝条自然就没什么用了。
    “不过原清濯，你是从哪儿弄来这些的？”
    法兰黛尔提出自己的疑问，接着笑了声说：“要不要我给你送点献祭耗材来？”
    原清濯看了眼标注着上限的【献祭耗材】，他对此早有准备：
    “哦，突然跑来了个叫什么【无面眠者】的家伙，说什么我是王庭的未来，就把这些东西送我了。”
    把锅丢到恶魔王庭头上就行。
    然后他便听见法兰黛尔嘟囔着：“草了，几个死抠门老不死怎么这下变得这么大方了……别急，回来之后法姐给你更好的玩意。”
    “那我就期待一下咯。”
    原清濯回应道，接着从印记中掏出两颗颜色不同的“珠子”丢入标注着献祭耗材方位之中。
    【熔河之躯】
    【品质：升华~铸芯】
    【效果：熔河死后因“火”之权柄残留下的身躯，用途颇多。】
    【——熔河死于恶魔大公拉什之手。】
    【战至癫狂的月华】
    【品质：铸芯】
    【效果：直接服用可获得大量身体素质，捏碎使用必定获得“熔河的战斗技艺传承”……此外用途待使用者自行发掘。】
    将来自于熔河的两颗珠子丢入其中后，原清濯能看见那献祭耗材的数字发生了变动。
    35/100。
    还需要65份方能达到仪轨承受的最大值。
    看似是个挺大的数字。
    但原清濯试过了，不仅是现实中的耗材能放入其中，就连他的【赐福】和【成就】，甚至是进化的选择都可以丢入其中。
    在随手丢出几个成就拉满献祭条后，原清濯收回它们，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这倒是要好好斟酌一下。
    (本章完)

 拉什大公的日记（1）

    拉什大公的日记（1）
    【新历1037年6月1日】
    今天是法兰黛尔姐姐定的儿童节，说是拉什和大家都可以很开心地去玩。
    有好多好多没见过的零食，拉什带了好多在身上，想给濯哥尝一尝。
    然后想和濯哥一起在中午吃好饭，就让他陪我去比较远的那个小游乐场。
    游乐场哇，游乐场！（加粗）
    拉什想坐那个摇摇狮鹫好久了。
    还有大积木城堡，摇摆小马，抓人偶机！
    听法兰黛尔姐姐说，游乐场有很多很多好玩的呢。
    拉什一定要玩到很晚！
    中午在训练场的时候，拉什被一个大哥哥叫“母亲”，那个大哥哥叫濯哥“父亲”。
    我问濯哥是为什么，濯哥说他也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濯哥不知道的事情唉。
    好神奇，拉什明天要去找那个大哥哥问一下。
    说起来，拉什进去的时候，训练场那个门卫叔叔有点可怕呢。
    但拉什忘了把特别好吃的小熊饼干给濯哥吃，也没有和濯哥一起吃午饭，有点可惜。
    不过法兰黛尔姐姐肯定是有急事才让我去叫濯哥的吧。
    去找了克里斯汀姐姐要了两张游乐园晚上的门票，这样就算濯哥忙到傍晚回来也可以去玩呢(*^▽^*)。
    濯哥回来的时候看起来有些累。吃晚饭的时候说了很多关于卡喏琳·落亚小姐的事情。
    原来濯哥是去当她的老师去了。
    不知道这个脾气火爆的姐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安姐晚上突然找来了，问濯哥卡萝琳小姐的事情，看上去很着急。
    不过濯哥和我都不知道。
    晚上濯哥在吃麦片的时候夸我了，很开心。
    但没来得及回答能不能和拉什在一起待一辈子……因为法兰黛尔姐姐又叫他有重要事情了。
    不过拉什想肯定是可以的。
    濯哥去帮法兰黛尔姐姐做很重要的事情了，临走之前，还记得和拉什说要按时睡觉。
    拉什帮濯哥把剩下的麦片吃光了，不浪费。
    然后把积木围墙和城堡都拼完了，还装了好几个小房子，好开心！
    濯哥要安心哦……
    拉什今天也乖乖地按时睡觉了。
    （页附两张陈旧却完好的游乐园门票）
    今天请假一天，想想晋升后的技能
    大家儿童节快乐！
    (本章完)

 第156章 第一位阶白铁，999的上限（55k）

    第156章 第一位阶·白铁，999的上限（5.5k）
    【原清濯】
    【年龄：两年七个月】
    【位阶：零阶】
    【体质：462（231x2）】
    【灵魂强度：∞】
    【赐福：轮回圣女的赐福，彼岸双生，法兰黛尔的赐福】
    【成就：地狱开局，奶水猎手，麦片杀手，斗神（未解锁）】
    【进化次数：6】
    【进化进度条：0%】
    在已经丢入【熔河之躯】和【战至癫狂的月华】后，原清濯只是丢入了【地狱开局】，与【法兰黛尔的赐福】就已经快要将进度条塞满了。
    而说起法兰黛尔的赐福……
    原清濯把目光放在了那简短的介绍上。
    【法兰黛尔的赐福：使你获得了唯一性传承“锚定现在”】
    【——人活着就是为了去缔造理想的未来。】
    【锚定现在】
    【效果：每二十四小时内，你可以将自身状态倒流至十秒前，至多十次。死亡时被动发动。】
    完全不讲道理的时间系能力。
    理论上来讲，原清濯每天都拥有十次可以作死的机会，与卡洛琳链接后更是完全不用担心一下伤害溢出导致自己死亡的情况。
    而对于原清濯这种强者来说，更多的想法与妙用也几乎是在瞬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技能简直和安德烈的【时间倒流】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锚定现在】所能作用的时间范围比较局限。
    故而。
    原清濯才想尝试着把【法兰黛尔的祝福】也投入晋升仪轨之中。
    想尝试一下能不能用仪轨融合技能，然后获得更强大的时间系能力供他使用和研究。
    可惜献祭条上方出现的几个虚影——几个技能名称的颜色最多也就是和【锚定现在】一模一样，而甚至有的技能还要比它品质更差。
    ——这就是需要斟酌的地方。
    原清濯取出熔河月华，在看见那进度条变成20/100后再次尝试将自己所拥有的成就与赐福进行排列组合。
    最后，终于完成了100/100的“壮举”。
    真别说，排列组合小游戏还挺费脑子。
    原清濯随手将熔河月华捏碎，获得了一个升华阶的战斗类技能。
    不过现在并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
    因为【熔河之躯】【地狱开局】【人类猛兽】【轮回圣女的赐福】【法兰黛尔的赐福】已经被他一同丢入其中。
    接着，献祭条的上方浮现了一排赤金色的【？】。
    毫无疑问，品质的颜色的的确确要比【锚定现在】要更加好。
    “也不知道能不能按照我的想法来进行融合升级……”
    他奶奶的，简直就和傻软二游的抽卡一样。
    什么时候能不再有抽卡的坏风气。
    原清濯暗骂了两句，感受着缓缓在仪轨之中流淌的纯净灵质，重新检查了一遍仪轨的完整性。
    一切准备就绪。
    他缓缓将自己的灵质灌入献祭坑位之中，一点便够。
    于是此处的晋升仪轨正式启动。
    “开始了。”
    卡洛琳就站在仪轨之外，用凛冽的目光扫过任何一个想要尝试靠近仪轨的恶魔。
    可恶魔们却浑然没有在意这不知所谓的龙女。
    只是狂热而静谧的凝视着仪轨中央的原清濯，凝视着他们的“拉什大公”。
    能够见证稚嫩大公的首次晋升，何其有幸……
    原清濯闭目，在一个瞬间之后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在大量灵质的裹挟下坠落。
    在这之后，时间与空间的概念被模糊，一切就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哪怕是原清濯这系统无法计算的灵魂强度，也只能隐隐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似乎在仪轨，或者说仪轨带去的某个神秘之地中度过了一小段漫长的时间。
    首先，似乎是在坠落时穿过了一扇无上无下，看不见立足点，也没有尽头的大门。
    然后，自己在弄清楚情况后，便去迈过了看不见尽头的道路。
    最后，则依然是自己独自淌过了一条漫长的河流。
    一切在此结束。
    原清濯能感知到自己的灵魂在完成了这一切后，便自那河流的尽头缓缓上升，最后回归到了如今的体内。
    漫长而短暂的白铁晋升仪式于此结束。
    原清濯重新睁开了眼。
    【您的灵魂穿过了纯白之门——灵魂强度大幅提升！】
    【您的灵魂迈过了朝圣道途——体质+200！您获得了赐福“苦行者”！】
    【苦行者】
    【效果：自我行走的道路越长，体质增加的越多。】
    【——阶梯已断，苦路独行。】
    【您的灵魂淌过了漫漫长河——抗侵蚀能力大幅提升！】
    【恭喜您，解锁了新属性“灵质”。】
    【当前灵质上限为134/488。】
    【恭喜您，已晋升为第一位阶·白铁。】
    【注：今后的技能与传承都将归类于赐福之中。】
    这是最为基本的晋升通知。
    加了点体质，加了点灵魂强度。
    原清濯的确能感受到身体素质一下翻了好多倍，双眼看东西都慢的不行，抬腿都有些轻飘飘的。
    而且，似乎已经抵达了某个“上限”，暂时提升不了了。
    至于灵魂的话……稍稍凝实了一点，便算是聊胜于无吧。
    “——他晋升完了？”
    卡洛琳能感知到仪轨周围萦绕的灵质几乎是在启动后的片刻后消失不见。
    自己只是走了个神而已。
    这时间有多短？
    三十秒？还是二十秒？
    亦或者更短？
    女孩有些不快地咬起牙——那岂不是说，原清濯晋升的速度比自己还要快？
    ——妈说过，晋升的速度越短，就变相地意味着晋升者的天赋越强。
    这不是意味着，这小家伙的天赋能比她卡洛琳还强？
    开什么玩笑！
    妈明明说过她是这个世界上天赋最强的人！
    虽然只是睡前随口说的，但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没有去在乎一旁卡洛琳身上突兀传来的莫名敌意，原清濯缓缓吐气，将心思放在了接下来的提示上。
    下面，才是这次晋升的大头。
    【恭喜您，获得了赐福“深渊猛兽”！】
    【深渊猛兽】
    【效果：成长速度x5，消化能力x5，体质x2，灵魂强度x2。
    受深渊侵蚀速度减慢60%，同时受深渊侵蚀的时间越长，抗侵蚀能力就越强。
    自一重深渊开始计算，每上升一层，体质增加10%，灵魂强度增加10%，恢复力增加10%。】
    【——成长，消化，体质，灵魂，恢复，抗侵蚀……深渊之中，独行的猛兽总是没有短板。】
    【注：在抵达五重深渊后，赐福“深渊猛兽”将发生重大变化。】
    原来如此。
    方才自己感受到的周围变化的些许异样来自于这儿。
    要说所谓的“深渊侵蚀”是什么感觉的话，哪怕是原清濯也不太能形容的出来。
    虽然与它的无形无质有些关系，但更重要的是，这二重深渊前线的深渊侵蚀几乎淡的可以忽略不计。
    打个比方，现在的深渊侵蚀就像是一千米外有个普通人在轻声呼喊“原清濯”这个名字。
    而拥有了【深渊猛兽】的赐福后，这效果就变成了两千米，甚至三千米外的呼喊声。
    这样一来，原清濯就连“看”都看不清那个“人”的样貌，就更遑论具体形容了。
    这个赐福，大概是“人类猛兽”与“地狱开局”的结合。
    效果简单粗暴，就是为了提升自己在幼年期的成长速度。
    果然，由自己主动去引导仪轨中的灵质流动，能使得获得的赐福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合成么。
    那么，想必剩下的三种也融合为一了。
    五个赤金色的赐福平行地排列在了原清濯的眼前。
    他微微一愣，而后满带疑惑地看向了卡洛琳。
    这未免也太……
    他记得，自己晋升的这不是第一位阶·白铁吗？
    【请注意，你只能在以下赐福中任意挑选其一。】
    【——请谨慎挑选。】
    【未来瞳视·明日】
    【效果：伱可以以自己为视角，去看见明天发生的一切事情，无使用上限。】
    【——一切的未来蕴含在明日之中，而明日将落入你的眼底。】
    预知未来。
    虽然只能预知短暂的一天，但原清濯很容易就能想到其理论上的最佳用法。
    只要使用过一次它，就能让现在的自己知晓原来的“明日”，那么第二次的使用，第二次看到的“明日”就立足在了第一次使用的基础之上……
    以此类推。
    可以无限地如此反复。
    无限使用的话，就可以得到明日之中某件事的最佳理论解。
    当然，也可以借助它去获取情报，尝试更多今日不敢去做的事情……有太多太多的可能性了。
    只能说，不愧是自己喂了两大目前b格赐福才能诞生的赐福。
    简直强的令人忍不住喷水。
    但先别急。
    继续往下看。【未来瞳视·节点】
    【效果：你可以模糊地看见未来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重大事件发生的节点与画面，看见未来历史的模糊流向。】
    【——未来，节点，流向，那些可能性，理想与希望……漫长到无可计量的未来，已然倒映在了棋手们的双眼之中。】
    pass。
    想都不用想，原清濯忽略了这个与上一个赐福的方向截然相反的赐福。
    ——因为他穿越进一个又一个的世界的时间，满打满算才多少？
    和苏茜在一起待了一两个月，从第一次见到玛莉娜到离去的时间更是不足一月。
    而就算是时间最长的“终焉的镜莲”，也仅仅只有两年半而已。
    真把这里当什么一闭关就动不动几百年几千年过去的修仙小说了呢……
    原清濯摇头。
    百年太长，我只争朝夕。
    所以，他继续向下看。
    【锚点】
    【效果：可以设置当前的时间点为锚点，在未来的七日内，使用者在死亡后会回归到设置锚点的时候。
    锚点设置后一周之内不可更改，单次锚点时限内的死亡上限为十次。】
    【——锚定于此，回归于此。】
    毫无疑问，这就是原本的【锚定现在】的正统进阶。
    将原本的“二十四小时”进化成了“一周”，将原本的十秒倒流进化到了至多倒流一周时间。
    也将“倒流自身”进化到了“倒流整个世界”。
    如果说没有下面两种赐福的话，原清濯毫无疑问就会在它和【未来瞳视·明日】之间考虑了。
    可惜。
    “这他妈的也叫白铁阶……”
    原清濯释然地笑了。
    【轮回时体】
    【效果：你受到的任何伤害，异常状态都会被平均地转移到未来的一天之内——以秒为单位，你受到的所有伤害，异常状态会被平均地转移到未来的86400个你身上。】
    【——要杀死现在的你，就意味着要同时杀死未来86400秒内的所有你，就意味着要连续斩下86400次你的首级。
    想要毒杀你，就需要要用上86400倍的毒素。
    而时间是流逝的。
    当然，请放心，你不需要吃下86400倍的食物才会饱腹，也不会感受不到正常范畴内的快感。】
    86400倍的血量。
    这未免有点太开挂了。
    饶是以原清濯的见识，都不由得稍稍沉默。
    他只需要稍微试想一下就可以……斩杀86400次熔河，或者斩杀86400次安德烈。
    做得到吗？
    做不到吧。
    而这样可怕的赐福，居然出现在了位阶的起点·白铁阶的赐福之中。
    或许对于常人来说，这只是单纯的血量增加，更挨揍了几万倍而已。
    可对于原清濯来说，不是这样的。
    原本的武道意志局限于物质世界中相对脆弱的躯体，过量地使用武道意志，就容易导致身体受损。
    ——所以原清濯就不能全力地，肆意地发挥武道意志，哪怕偶尔用出全力，也仅仅只能维持极为短暂的一瞬。
    可一旦拥有了轮回时体，就完全可以了。
    86400倍的伤害削弱，能让原清濯轻而易举地将武道意志收放自如，功率瞬间拉满又归零。
    就拿熔河举例。
    一拳打爆他，几乎不是问题。
    原清濯喃喃道：“这战力膨胀的未免有些快了。”
    他不知道这是常规的白铁阶进阶就送的赐福，还是说自己往里面丢的轮回圣女和法兰黛尔的赐福都有点重量级了。
    【未来战神】
    【效果：可以将未来的自己的力量投影到现在的自己身上，理论上来说可以召唤出未来自己的最强状态。
    但在使用时需要付出力量的代价，所寻求的时间越远，力量越强，所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后来者听着！不要选！不要选！不要选它！！！】
    与原清濯自己曾经开发的【地狱武神】稍稍类似的赐福。
    只不过地狱武神是向过去和思念求取力量，而这未来战神是向未来的自己借取力量。
    如此说来，还是未来战神的潜力要稍稍大些。
    “不要选……”
    原清濯眯了眯眼，没有过多的犹豫，放弃了未来战神这个选项。
    原本的话，他还需要在轮回时躯与它之中权衡比较一番，虽然最后大概率还是会选更与自己契合的轮回时躯，但抉择终究需要时间。
    可这一道与众不同的留言便让原清濯直接放弃了它。
    因为原清濯可不像那些顽劣的孩童，不是听到大人说“不要碰那根线”还要去好奇触碰高压电线，然后以他残躯化烈火的手贱之人。
    倘若有人警告的话，略做听从便是了。
    【您选择了赐福“轮回时躯”。】
    单纯的简短提示闪过。
    没有强大的力量涌出，也没有任何所谓的对时空的掌控感。
    这也令原清濯没什么实感。
    直到他略作思考抬头，用武道意志将天穹中的那轮猩红的烈日放大了十万倍，也依旧看得清清楚楚，纤毫毕现，甚至能隐隐看到那轮烈日之中有个人形的轮廓……
    而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眼瞳刺痛之后，
    原清濯才骤然发笑。
    “强……”
    有那么一瞬间，原清濯甚至想要去向卡洛琳炫耀这份无可比拟的强大力量，然后在她的面前自称强者。
    不过下一刻，他就在心中对自己嘲弄地笑了一声：
    “——原清濯，原来你还是孩童啊。”
    在小孩面前炫耀来炫耀去，算什么本事？
    就在此时，新的提示跳出。
    【恭喜您，完成了白铁位阶所有的晋升流程！】
    【恭喜您，受到了深渊的注视。】
    【恭喜您，获得了深渊赐福“白铁之殇”。】
    【白铁之殇】
    【效果：你的生命上限永久减少10%，你的灵质储备永久下降10%，当你身处深渊时，提高灵质上限将更为艰难。
    深渊侵蚀你的速度提高50%。】
    【——此为来自深渊的祝福与慈爱。】
    嗯？
    这也恭喜，恭喜个牛魔啊。
    byd深渊给我上debuff也要恭喜是吧。
    不过片刻，原清濯就又能听到极远方传来了“深渊的呼喊”，快要和之前差不多了。
    真是可喜可贺。
    没再去在意这种叫上一百年也影响不了丝毫意志的细枝末节，原清濯再次打开个人面板，查看与先前的区别。
    【原清濯】
    【年龄：两年七个月】
    【位阶：白铁】
    【体质：999（999x2）（已达当前位阶上限，不可提升）】
    【灵质：134/488】
    【灵魂强度：∞】
    【赐福：苦行者，彼岸双生，轮回时体，深渊猛兽，白铁之殇，恶魔心语，熔火之躯】
    【成就：奶水猎手，麦片杀手，斗神（未解锁）】
    【进化次数：6】
    【进化进度条：0%】
    “熔火之躯……？”
    哦，原清濯想起来了。
    这是他在晋升之前，随手捏爆的月华产生的新赐福。
    【熔火之躯】
    【品质：升华】
    【效果：火元素抗性增加至50%，你将可以主动激发效果“熔核”。
    主动激发熔核后，你对火元素的抗性增加至90%，受到致命伤时，你的伤口将被火元素暂时覆盖，此效果将持续消耗灵质。】
    只能说，聊胜于无吧。
    还有新出现的那个还未解锁的成就“斗神”。
    【斗神（未解锁）】
    【与强者在任何方面战斗一百次并取胜，即可解锁此成就。】
    【当前完成挑战次数1/100。】
    那理论上讲，是不是可以去找法姐刷刷刷把这个成就刷出来？
    ——法兰黛尔肯定算是强者了，无论对于现在的他还是对于这个世界。
    这个暂且放在一边。
    原清濯将意识凝聚在【体质：999（999x2）（已达当前位阶上限，不可提升）】上面。
    先前他所感受到“束缚”就是这个么。
    这一刻，原清濯想起了卡洛琳面板中9999的灵魂强度。
    那也是上限么。
    那以此类推，升华阶的上限就是99999？
    ——可为何这个世界之中会有“上限”这一说？
    不觉得很可笑吗？
    但这是自然形成的，还是人为的，还有待商榷……
    沉思片刻后，原清濯向法兰黛尔道出这个问题。
    这章数据和赐福写的我头都大了
    晕晕
    (本章完)

 第157章 楔入黄金律法的上限，自深渊中归来

    第157章 楔入黄金律法的上限，自深渊中归来
    “——法姐，我晋升到白铁阶了。”
    那边的法兰黛尔显得平静异常：“嗯，好啊，恭喜。”
    原本准备把深渊猛兽的大致提升告知法兰黛尔的原清濯愣了一下
    ——他还以为法兰黛尔开口就会问他在晋升到白铁阶后获得了什么赐福或者传承。
    不把深渊猛兽的效果说出口，可没办法继续自己接下来的问题啊。
    于是原清濯开口：“我在晋升到白铁阶后获得了……”
    他把“深渊猛兽”的效果用口语化的表述朝着法兰黛尔说了一下。
    “很好啊，是不错的赐福，这个再配上你的彼岸双生的话，你的成长速度就会变得很快。”
    法兰黛尔的语调听起来依旧没什么起伏。
    “所以法姐，我想问的是，我在晋升到白铁阶之后忽然感到自身的体质受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束缚，感觉就像……暂时无法再变强了。”
    原清濯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原因？”
    这一次，法兰黛尔倒变得精神起来了。
    她颇为讶异地问道：“你刚突破，就已经触碰到‘桎梏’了？”
    原清濯甚至能“听清”法兰黛尔袖口衣物与桌角的摩擦声，他听见法兰黛尔那边响起了“呲”的一声。
    接着，伴随着漫长而惬意的吐息，法兰黛尔的话语传来：“伱会对这个感到好奇，实属正常……毕竟高个子感受到天板太矮总会不舒服的。”
    看样子，体质被限定不能提升是颇为常见，或者说必定会出现的情况。
    原清濯在心中暗道。
    “——这是教团的【黄金律法】的效果之一，它会将处在白铁位阶与水银位阶的我们的身体素质与灵魂强度分别限定在一个可见的范畴之内……生效范围则是所有人类。”
    黄金律法。
    没听过的新名词。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这“桎梏”是教团人为创造的？
    原清濯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这样做的优点与好处所在——要知道人类现在可是身处危机四伏的深渊。
    ——什么脑缠。
    他皱起眉。
    “我猜，你现在肯定很想问是哪个脑抽了的煞笔把这种逆天的‘律法’楔入黄金律法之中的。”
    法兰黛尔笑了：“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顿时，二人之间的氛围陷入到了难言的沉默之中。
    原清濯立刻把“法姐说说是哪个幽默小鬼整的活”这句话吞回肚子里。
    他听着法兰黛尔轻声叹气：
    “你们天才是这样的，只需要不断提升位阶让自己的上限被锁死就可以了，而我在给黄金律法楔入律法的需要考虑的就多了，就比如要将每个位阶锁死的上限限定在多少，要限定几个位阶，实在是烧脑，足足了我三个小时……”
    原清濯：“法姐你要想讲笑话的话可以等我回去再慢慢讲，我能听一下午不笑。”
    法兰黛尔继续叹气：“害，小孩长大了，连我说的话都不愿意听完了。”
    原清濯则懒得回话。
    数秒后，法兰黛尔咳嗽了两声说道：
    “其实说白了，所谓的桎梏就只存在于第一，二位阶，等你到了第三位阶·升华，黄金律法的桎梏自然就不复存在了。”
    原清濯：“理由？”
    “——因为抵达第三位阶后，无论是多么弱小的第三位阶都会拥有【纯粹魂灵】，如此一来，就不会再惧怕‘因为所掌握的力量过强被深渊飞速侵蚀’的情况。”
    “而在这之前……打个比方吧，就比如卡洛琳——如果没有桎梏的话，她的身体素质与灵魂强度至少还会翻个几倍。”
    法兰黛尔嘲弄地咧嘴，问道：“那么，如此强的力量会带来什么后果呢？”
    “——身处在七重深渊之中，那自然是在深渊的呓语之中被迅速被腐化侵蚀为侵蚀种，以前这些家伙多得城门都挂不下……”
    “对了，卡洛琳这臭脾气和这点好像也有些关系来着。”
    原清濯瞥了眼正不断转头警惕着周围恶魔的卡洛琳，听着法兰黛尔说：“越强就会越疯越癫，越疯越癫就会越强——所谓的深渊侵蚀不外如是。”
    “如此一来，通过人工手段制造上限几乎就成了一种必然——其他种族多多少少也与我们一样，做了类似的限制。”
    原清濯细心的听着，脑海中浮现出了永远对他人无比温柔的安，现实中永远冷着脸的法兰黛尔，还有动不动就暴怒要打人的卡洛琳，当然，也有那听见死斗后反而露出笑容的熔河。
    “至于为何【纯粹魂灵】可以抵挡这些，还有【黄金律法】是什么我就不多赘述了，你要是有兴趣的话自己去找书看。”
    “好，辛苦法姐了。”
    原清濯颔首，将注意力从对话之中收回。
    原清濯和法兰黛尔之间看似漫长的交流只费了数秒钟。
    他收敛周身环绕以及仪轨上残留的灵质，在随手附加上大量的武道意志后这一过程几乎是瞬间完成。
    灵质储备一下便恢复了满值。
    卡洛琳的目光也几乎是在瞬间落到了原清濯的身上，审视中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愕然。
    她心想：“怎么感觉，原清濯忽然变强了这么多？”
    正常来说，无论是谁晋升后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适应这个陡然变强的过程，哪怕是变化相对最小的白铁阶也是如此。
    可在原清濯身上，她没有感知到这个过程。
    别看他能说会道，也做了这么多他人做不到的事……可要知道，他的实际年龄可才两岁半。
    卡洛琳无比意外。
    原清濯没有朝卡洛琳隐藏自己这相对弱小的灵质储备。
    于是龙女看着他，先是拍拍手鼓励道：“晋升费的时间很短，你的天赋很好……再结合上先前的战斗情况，倒也算得上是强者之姿。”
    不过随后，她一抬下巴，食指与拇指之间摆出了一截空隙：
    “不过，距离我还是有一段明显的距离。”
    原清濯笑而不语。
    小孩姐要嘴硬，就让她再嘴硬一下吧。
    直接对她展示完全态的武道意志来秀秀肌肉，且不说没有必要还显得特别幽默。
    况且这也不利于提升卡洛琳的好感度。
    接触到现在，原清濯算是有点看明白卡洛琳大概是个什么愣了。
    你对她说要去自己很厉害，她是不会信的。
    她非要自己发现你很厉害，才会深信不疑。这时候，你再去对她说自己不厉害她也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卡洛琳就是这样一个只相信自己的臭脾气小孩。
    “诸位，久等。”
    没去管臭屁的卡洛琳，原清濯释放出了比先前强大了数倍不止的血脉威压，让周围围成圈，眼神肃然而狂热的恶魔们顿时纳头就拜。
    瓦尔纳率先下跪，也率先高呼：“恭喜伟大的拉什大人回到他忠诚的白铁阶！”
    于是所有恶魔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恭喜伟大的拉什大人回到他忠诚的白铁阶！”
    卡洛琳被周围的氛围刺激的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不快地搓搓手臂，冷哼一声，想着未来有一天我也要让所有人诚心诚意地向我跪下。
    当然，原清濯这个天赋不错的小屁孩也要向我宣誓忠诚。
    卡洛琳开始了自己的幻想time。
    ——瓦尔纳这家伙，气氛组还当的挺好。
    原清濯朝他们颔首，紧接着说道：“诸位，或许再过不久我们就即将分别。”
    狂热的氛围瞬间一滞。
    “我想，诸位肯定对我的这个决策感到疑惑与不解——因为明明我正晋升完，前线的战线也正在继续拉长，这正是扩大军团规模的好时机。”
    原清濯踩到了一个高高的土坡上，朝着众人说道：“可我却并不满足于区区的白铁阶……我想要进阶水银，迈入升华……直至成就传奇。”
    “所以现在我的，需要回到王庭去获取更多的，那些我应得的资源，为了这些宝贵的资源不被那些尸位素餐的老东西糟践。”
    恶魔们纷纷一怔，随即更为期待地看着他。
    原清濯就继续开口：
    “倘若你们还对我的天赋心存哪怕一分疑惑，那我就来告诉你们，我的——拉什大公的真实年龄吧。”
    在众恶魔的视线环绕下，原清濯重重地吐出两个字：“三岁。”
    “如今的我，也才三岁而已。”
    “这便是我无可计量的未来与投资价值。”
    三岁？？？
    哪怕是被原清濯敲打多次，现如今已经是最为忠心的一批手下的瓦尔纳心中也不由得升腾起一抹下意识的怀疑。
    因为哪怕是公爵，大公们，也不可能在三岁就上前线吧。
    更何况拉什大公刚刚才和这十岁不到的卡洛琳携手，斩杀了年逾百岁的熔河军团长……他们二人的年龄加起来有军团长鞋码的一半大吗？
    原清濯笑了：
    “有人不信？那是自然的，不信的人便可以去到王庭前的石碑进行查阅，那里便写有‘拉什’与‘三岁’。”
    恶魔们再度一窒。
    因为那的确是无从改变的事实，王庭前的那一座石碑上，确确实实刻着每一位王庭成员的姓名，年龄与种族。
    可如果拉什大人真的只有三岁……
    他们究竟是有多幸运，才能在这个时间点碰到这位大人？
    “多余的话，道别的话，我想也不必多说……因为‘拉什’这个姓名终究再度响彻在各位耳旁，响彻在这座深渊里。”
    原清濯周身窜起蓝火，将他稚嫩的面庞映照地棱角分明：“——那时候，就是你们重回我麾下的时间。”
    恶魔们不再言语，不再疑惑。
    只是俯首，以表忠诚。
    “现在，有请诸位为我重伤这深渊之中的魔物，而后送至我的跟前，由我宰杀。”
    逾千人的恶魔军团瞬间站起，发出整齐的应声：
    “遵命！”
    至于原清濯本人，就带着卡洛琳朝着和前线基地稍稍偏开的方向走去。
    路途中则由恶魔军团来捕杀魔物成重伤，再将这些魔物送到他的跟前给他爆出大量品质不算高的月华。
    当然，这些月华原清濯都会暂时先收着，因为用了也无法提升抵达上限的体质。
    “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会画大饼的，好好交代是从哪本书里偷学来的？”
    “和我说实话，你不会真是恶魔王庭的成员，是叛徒卧底吧？”
    法兰黛尔与卡洛琳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弄得原清濯一下差点没绷住。
    感受到卡洛琳那盈满了疑惑的呆傻目光，原清濯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绷住：“我说卡洛琳啊，这种骗人的话你也会相信吗？我骗骗他们就得了，你也能被骗到？”
    卡洛琳的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冷哼一声：“我可是听的很清楚明白的，你刚刚的意思就是说变强之后再召集他们，好弄成一个大恶魔军团供你驱使对吧！”
    “你说得对，所以我叫拉什？”
    “唔……哼！”卡洛琳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像是终于弄明白了前因后果，立刻双手抱胸道：“可别把我和那些蠢货恶魔相提并论，刚刚只是在检测你思维灵不灵活。”
    “啊对对对，我们家卡洛琳真是天才啊，真是天天又才才。”
    “哼，这还差不多。”
    卡洛琳的小脸一红，明显十分受用，完全听不出来原清濯话语中更深层的含义。
    远在千里之外的法兰黛尔感叹：“真蠢啊，也不知道安平常是怎么教她的。”
    和原清濯聊了两句简单易懂的卡洛琳后，法兰黛尔突然问道：
    “不需要我给你实时播报那些比较强大的魔物的位置吗？”
    “没必要。”
    原清濯尝试把一个释放火球的小术式在濒死魔物的口中是释放出，收取月华后回道：“这一路上，我从来都没碰到过除熔河军团外任何一个强大的魔物或者恶魔……是法姐你一直在管吧。”
    法兰黛尔稍愣，随后笑道：“哦呀，被发现了。”
    “所以法姐你就别再操心这点琐事了，赶快去睡觉吧别猝死了。”
    原清濯补充道：
    “还有，记得把手里的那支烟掐掉，这半小时里你抽了多少根了？吸烟有害健康啊。”
    “好好~”
    伴随着一阵呲呲声，法兰黛尔如释重负的声音响起：“那我先睡一觉，等你回来后，和你聊聊【武神祭】的事情吧。”
    原清濯眺望着地平线尽头露出的白色方尖三角形和那个熟悉的标志，不快地啐了一声：
    “说牛魔，我也想睡大觉了。”
    今天肚肚痛痛，只能更4k了
    明天多更点补回来
    (本章完)

 第158章 卡语四级，沉默的安（5k）

    第158章 卡语四级，沉默的安（5k）
    在收获了数百枚品质不一的月华放在印记空间后，即将抵达教团前线基地警戒线前的原清濯遣散了他今日暂时召集来的恶魔军团。
    “你多费了几个小时，就是为了拿这些东西？”
    卡洛琳疑惑的目光里带着两分怒气，她看着手里把玩着一颗白色月华的原清濯。
    要是后者没有给出一个稍稍合理些的解释，那她可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她可不会惯着小孩。
    原清濯轻嗤一声，把月华抛到卡洛琳的手中：“你吃一个就知道了。”
    卡洛琳便没有多问，把月华丢入口中，三两下就给嚼碎吞下去了。
    顿时，她便面露难色。
    “咕……”
    这玩意，好苦。
    实在是太苦了，差点都快让卡洛琳要吐出来了。
    但在苦涩之后，卡洛琳便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壮了那么一丝。
    虽然只提升了微不足道的一丁点——但毫无疑问，这就是自己刚刚吃下去的那颗淡绿色圆球带来的效果。
    要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体强度，要用药物什么的来再做提升是十分困难的……而绝大多数的药物，都会让她产生有什么东西被强行塞入体内的不适感。
    所以更关键的是，她没有在其中感受到任何外来之物的排斥感。
    卡洛琳的双眼一亮，眼角都好像要流口水了。
    “好东西。”
    而像类似的圆球，卡洛琳记得原清濯手里还收了数百颗……
    “咳咳，刚刚的几个小时，确实是的物有所值。”
    卡洛琳不着痕迹地朝原清濯靠近了点，看似无意地把手掌平摊，放在了原清濯的眼前。
    她自言自语道：
    “这个小玩意味道还挺不错的呢~”
    原清濯回忆着方才递出去的月华上的描述【味道极苦，小部分就可引人呕吐】。
    他笑了笑，不说话。
    只是装作没有看见卡洛琳的手掌，换了件崭新的兜帽斗篷，继续朝着教团的前线基地走去。
    ——新斗篷能遮住恶魔角，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恶魔军团没有尽到原本预想之中的效果，但平白赚来这么多月华也是不亏的。
    至少这一次来到深渊之中的目标和任务都完成了。
    所以剩下的，就是回到基地，然后通过传送祭坛回去了？
    思绪到这，原清濯便又想起一件事：
    “不过卡洛琳，你不需要和这次出任务的几个同伴打个招呼吗？”
    提到正事，卡洛琳便不情不愿地慢慢收回手掌，撇嘴：“打什么招呼，熔河都死的不能再死了，恐怕剩下的军团都全都解散了，这任务还和我有什么关系。”
    卡语四级的原清濯大概能听懂。
    卡洛琳的意思就是——让我自己说要去打招呼是不可能的，只有伱带我去打招呼我才会“不情不愿”地去。
    ——也就是说，之前的队伍里有人招惹卡洛琳了？
    原清濯回想着任务介绍中的“白铁小队”，十分疑惑哪个不长眼的白铁小哥会去在深渊这种地方故意弄得卡洛琳不高兴。
    “那还是要去一下的，至少把你杀了熔河的事和他们说一声，再在交付任务的地方把这事也说一下。”
    卡洛琳撇头冷哼：“哼，我不想去，要去你就一个人去吧。”
    如若只听这句话，那随便一个人都会觉得卡洛琳就是不想去。
    可如果再稍稍认真些，注意到龙女竖瞳之中压抑不住的期待和耳根处的些许绯色，那就能得出“卡洛琳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跑去在众人面前邀功，受到夸奖，狠狠装上一番”的结论。
    典中典的口是心非说是。
    于是原清濯做出一副失落的模样，稍微加以引导：“其实我很想去告诉你那些队友熔河已经被你杀了，正好也能去交付任务处直接结算一下获得的功勋。”
    卡洛琳眼见原清濯满脸“遗憾”的表情，连续眨了好几下眼，抿了下嘴把喜色压抑下去，然后才皱着眉，十分无奈地摊手叹气道：
    “既然你想去，那我也就不得不陪你去一趟了吧。”
    随后，她还强调一下：
    “记住，这可不是我要去说。”
    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
    原清濯差点都要绷不住笑喷出来——就以卡洛琳这堪忧的智慧水平，很难想象她的队友是怎么把她当小孩哄的。
    那么和实力强大的小孩之间有点摩擦也实属正常啊。
    就在原清濯这样想着的时候，却发现眼前不知何时又飘来了一只晃来晃去的手掌。
    讨口子是吧。
    原清濯从印记之中取出一颗便宜大路货月华，一把抓住卡洛琳的手腕，在后者也许下一刻就要开始红温的脸色出现前，将它放了上去。
    他平静地开口：
    “以后想要吃这个的话，就直接开口问我要吧。”
    迎着卡洛琳那小计谋被戳破，有些无处闪躲的慌乱目光，原清濯松手，耸肩：
    “——毕竟，我是你的老师，也算是和你一同战斗过的战友了。”
    卡洛琳没多说话，立马收回手，在跟蚊子叮似得说了句谢谢后便转头，立刻将月华丢入口中。
    “哕……”
    这一次，原清濯给的是特别标注有酸溜溜的月华。
    ——byd好东西可不会全给你吃了。
    .
    在分别出示了身份证明与裁判所印记后，二人便顺利进入了前线基地之中。
    “好多术式……”
    原清濯回头看了眼那平平无奇的三十米高城墙，光是这粗略的一眼看上去，就至少能辨别出七八十种他认识的术式。
    不认识的术式更是在十倍以上，这一眼没看出来的术式量估计也在发现的十倍以上。
    可以想想当这座前线基地被进攻时，无论什么类型的攻击对其都不会生效。
    而这三十米的高度，会不会突然翻上了几百倍也难说。
    倘若想要攻下城墙，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把术式中所有的灵质消耗殆尽了吧。
    原清濯把目光从那十步一岗的升华阶卫兵身上收回，又千百倍地展开武道意志，发现了每隔几百米就会隐藏着更强大的存在。
    在这之外的四面城墙上，以及基地中心里，更是有着共计五道恐怖无匹的气息……这大概是现在的自己也无法抗衡的存在。
    “传奇大位么。”
    原清濯在心中暗暗思忖，可下一刻，他就迅速地将所有武道意志收回体内。
    盖因是基地中心里，有人不快地用手指在空中写道：
    【谁家小孩这么没礼貌？再看给你叫家长了。】
    被发现了。
    原清濯颇有兴趣地抬头，对基地中心那座塔中的人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因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可以感受到他延伸出去的武道意志。
    哪怕他没有做丝毫的掩饰。
    但很可惜，周围攒动的人头让身高不到一米的原清濯什么也看不见。
    卡洛琳烦躁地从又一个人群中挤出，紧紧抓着原清濯的小手，把他也给扯了出来：
    “抓紧，走丢可就麻烦了。”
    她这一次是真心实意地叹息：“这基地哪里都好，就是人太多了。”
    “正是因为这基地哪里都好，人才会多吧。”
    原清濯为了不撞倒其他人踉跄了一下，接着他终于见到了这前线基地的“任务派发处”。
    相较于大街上已经其他建筑之中的人山人海，这派发处之中的人相对来说就少上很多了。
    一是因为这里只针对白铁阶的新人小队开放，更高阶的队伍都会直接接受来自教团精准下达，匹配队伍实力的任务。
    二是因为这里只是单纯的起到了“接收任务，交付任务”的一个简单至极的作用。
    最多也就加上个“等待同伴”。可哪怕是等待同伴，很大一部分的业务也被“传送祭坛”给抢走了——就比如卡洛琳来的时候。
    他们会来这，是因为卡洛琳一早就和格蕾定好了，要在这里人少的集合。
    这样费的多余时间就不会多。
    “爱信信不信滚。”
    “——你要我信水银阶的红龙杀了熔河，要我信你见了恶魔公爵还能活着回来，还不如信我是教团圣女的女儿！”
    “所以我说了还有一个恶魔公爵小孩去帮的红龙……你看，队长，我说了她也不信。”
    “你们两个先别吵了……等红龙来了一切疑问都会解决的。”
    卡洛琳停步，把目光转向了一处角落。
    原清濯挑眉：“那就是？”
    “嗯。”
    卡洛琳应声，然后扯着原清濯走上前去，对着一人没少的小队走去。
    她直接开口：“是我杀了熔河。”
    人未至，声先到。
    于是格蕾和其余几人转头，立刻看向了出现的卡洛琳，神色各异。
    格蕾紧握着的手终于松开了，她呼了口气：“没事就好……”
    骑士耸肩：“不信，可以让红龙跟你说她是怎么一拳打爆熔河的。”
    审判官少女先是恭喜了下卡洛琳安全归来，然后便目露明显的不信：“你一个人杀了熔河？未免也太耸人听闻了。”
    谁曾想卡洛琳却摇起头。
    “不是我一个人杀的，还有救了我一命的恶魔大公，没他我也做不到，说是我们两个一起杀的比较合适……嗯，叫他拉什就可以。”
    说罢，卡洛琳就一把摘下了原清濯的兜帽，颇为自豪地朝小队成员展示道。
    让他的两根螺旋犄角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卡洛琳你的脑袋是否清楚？？？
    原清濯一惊，在周围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开始变化时迅速朝他们展示带有裁判所印记的手背：“就算是恶魔大公，也是有着正规教团编制的大公！”
    审判官少女看了看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印记：“哈？”
    可随即审判官少女看见了原清濯稚嫩的脸庞和矮小的身高，便笑道：
    “红龙，你随便找了个教团里的恶魔混血儿就是想圆这个谎？”
    见识过让恶魔军团纳头就拜的骑士，净罪师：“你他么可少说两句……”
    “圆谎？我可从不说谎。”
    卡洛琳不屑地瞥了眼这个井底之蛙，拉着原清濯就来到前台交付任务处，对着身着戒律修女制服的修女开口：
    “我来说一下，我和这个有裁判所的恶魔大公一起把熔河杀了，熔河军团也因此解散了。”
    正懒洋洋地透过穹顶的玻璃晒太阳的修女一愣：“啊？”
    修女无比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这位女士，可以麻烦您再说一遍吗？”
    于是卡洛琳就在原清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注视下，一字一顿地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修女的脑门上长出了一排问号。
    明明水银阶，熔河，裁判所，恶魔大公这些词她都能理解，可为什么这些话连一起她就听不懂了呢？
    在沉默之中，修女看了看声音稚嫩的卡洛琳，又看了看另一个估计不到五岁的恶魔混血儿。
    修女想到：“看这孩子的坚决之色，恐怕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会说自己的话是错的吧。”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
    修女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刚刚这些话，能请您在黄金律法的验证下再说一遍吗？”
    一旁的审判官少女已经大笑起来，这大概是她这个月见过最幽默的事。
    “麻烦了。”
    ——卡洛琳这时候还挺有礼貌。
    原清濯有些苦恼的揉揉额头——卡洛琳真会给他加戏，明明没有必要，却还要说他是什么恶魔大公恶魔公爵。
    要是不哥们背景过硬，还真要给她好心办坏事了。
    于是在修女说出一小段祷告词后，她的正前方就突兀地出现了一个金色的迷你小球。
    修女垂下双手，对卡洛琳颔首：
    “请您再说一遍吧，如果上述话语属实，属于您的功勋会在三个工作日内发放至个人账户。”
    然后卡洛琳就不厌其烦地再说了一次，这一次还尤为强调了原清濯在斩杀熔河，遣散熔河军团中的作用。
    “啊您看黄金律法说您的话不是……”
    修女正想要把俩小孩打发走，却发现眼前的金色小球绽放出了一阵阵纯金色的光芒。
    不应该是银色吗……？
    代表着黄金律法的小球在此确认——上述话语属实。
    修女长大了嘴，思维极速转动，语言系统却已经紊乱，不知该说啥了。
    为了防止大伙对自己这个“深入敌阵”的恶魔大公起什么不好的心思，原清濯也开口说道：“我出生在修道院里，是圣女的教子。”
    又是一阵金色光芒绽放开来。
    众人：？
    刚刚口嗨的审判官少女：？？？
    “能确认是真的了吧。”
    卡洛琳朝着修女俯身，小脸板起，认真而严肃地问道。
    “啊……那个，这个……我，他真的是恶魔……是，是真的！”
    修女扒拉扒拉说了一大堆，最后连忙晃头，重重地颔首。
    “——经由黄金律法确认，您的话语均为属实，在人工再次核实后，功勋会自动打入您的账户之中，请注意查收。”
    说完，修女又忍不住看了眼满脸生无可恋的原清濯——这就是传说中的恶魔大公吗，还是圣女大人的教子，教团特供版……看上去好可爱，能不能捏捏他的脸。
    修女小声地朝着原清濯提出这个请求，然后被后者连忙后退，义正严词地拒绝了。
    ——口瓜，是大车呀！
    感受着周围那些崇拜与惊叹的目光，还有审判官少女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卡洛琳就忍不住抬起下巴，连笑起来的语调都高了三分：
    “哼哼。”
    在随意数落了审判官少女几句后，卡洛琳就懒得再和这种不知所谓的弱者计较，直接拉着原清濯朝着传送祭坛的方向走去。
    按她的话来说，是这一次离开的有点久了，再不回去就可能被安给发现了。
    ——其实你在一开始就被发现了……
    原清濯看着乐呵呵的卡洛琳，没把这话说出来。
    .
    “最后确认一次，传送地点是安心院修道院。”
    “是。”
    卡洛琳点头。
    随后一阵光芒闪过，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二重深渊的前线基地之中。
    .
    伴随着一阵恍惚，原清濯眼前的便出现了熟悉的人影……
    略低着头，满面阴影的安。
    等会，怎么会是安姐？
    安姐怎么在这儿守着了？
    安姐不是不知道卡洛琳去前线……法姐和她说的？
    ——草了，那个坐轮椅的老东西不是睡觉了吗，怎么这么会来事？
    原清濯心道要坏事。
    因为这种表情的安，他这辈子都没见过。
    想到这里，原清濯便也转头，看了眼卡洛琳如今的神色。
    简直就像是半夜偷摸爬起来玩电脑，正玩的差不多了马上要关机，却正好被起夜的父母抓包了的僵硬神情。
    慌乱，紧张，茫然，惊愕还有尴尬……
    一连串的原清濯从未在卡洛琳脸上见过的神色纷纷浮现而出，甚至连一直抓着他的手都下意识松开了，只在他的掌心里留下了滑腻的汗水。
    他能看见卡洛琳张了好几次嘴，却只能无声地开阖。
    方才那些开心与愉快，那些乐不可支的耀武扬威的情绪顷刻在她的身上消失。
    直到最后，才对一直沉默的安深深地低下头说道：
    “妈……”
    安一言不发，径直走了过来。
    (本章完)

 第159章 于是苦涩也变成喜悦，所谓【武神】（62k）

    第159章 于是苦涩也变成喜悦，所谓【武神】（6.2k）
    难言的窒息感与死寂伴随着安沉闷的脚步声降临，就连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了起来。
    ——安永远是在微笑的，永远是温柔的。
    原清濯原本是这样以为的。
    直到现在，直到这一刻，他才发觉原来褪去笑容的安居然是如此的……令人心生畏惧。
    ——嗯，至少对于身旁的卡洛琳来说是这样的。
    原清濯不着痕迹地慢慢踱着步子，同卡洛琳拉开距离。
    别人的家事罢了，他可不想多管……更何况安姐的育儿水平他是认可的。
    最好是狠狠地揍这乱跑的龙女一顿，把她按在地上锤，让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当然，这不太可能。
    在安走到卡洛琳身前的时候，原清濯已经悄无声息地后退到了五米之外，却突然感到自己的背后撞到了什么冷硬的东西。
    他倏地回头，同一对自铁盔的缝隙中穿出的冰冷目光对视而上。
    这灵质波动，少说是一位【大骑士】。
    原清濯眨眼，对一直守护着传送祭坛的大骑士展示了手背上的印记。
    于是瞬间，他就能感受到这目光从满带敌意的冰冷转为略带惊讶的欣赏。
    这转变速度堪比奥楚蔑洛夫的脸。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裁判所的印记真好用。
    法姐那家伙，还是给了点有用的东西吗。
    就在原清濯化敌为友的短暂时间里，卡洛琳已经觉得过了十分钟甚至半小时了。
    她艰难地咽下口中发涩的唾沫，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地开口：“那个……妈……我……”
    卡洛琳想过，自己没有去所谓的山巅修行，而是偷跑去前线的行为可能会被发现。
    等到那个时候，她就和妈说是去更远处打杀魔兽就行……或者多找些诸如此类的借口都可以。
    可她从未想过安能在她出现在传送祭坛的一瞬间就看到她。
    所以，卡洛琳现在根本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安就这样沉默着，一直听着语无伦次的卡洛琳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
    直到后者同样陷入沉默，一句话都憋不出来后，安才意外平静地问道：
    “想说的，都说完了？”
    卡洛琳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手掌不安地叠放在一起，嗯了一声。
    “好，那我现在问你。”安轻声细语，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刚刚，是从哪里回来的？”
    安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卡洛琳许久不开口，她才继续问了声：
    “不说吗？”
    一直憋着气不敢大声呼吸的卡洛琳磕磕绊绊的说道：
    “二重深渊的前……前线……”
    听到这个预料之中的地名，安垂了下眼眸，她的胸口重重地起伏着，似乎是用了好几秒才压下喷薄而出的怒气。
    然后，她才尽量用最最最平淡的语气说：“卡洛琳·诺亚，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无数次，不要去前线了吧。”
    卡洛琳肩膀微微发颤，无言以对。
    因为这是事实。
    从出生开始，安就几乎没有对她做出任何限制，也没有责备她哪怕一次。
    她今早说出想要什么，安晚上就会替她拿回家。
    她想要一个人待着训练，安就会专门为她建起一座周围不会走过人群的房子。
    她说不想要跑去食堂，安就会安排修女为她送饭来。
    卡洛琳的愿望与想法，安都会不留余力地去完成。
    安给予了自己所能给予的一切，让卡洛琳肆意成长。
    而唯独前线，是安唯一强调绝对不能去的地方。
    原因……大概也很简单。
    因为会死。
    前线之中，升华铸芯阶横行，就连传奇大位都不在少数，卡洛琳这一身实力虽然在同龄人之中称得上无敌中的无敌。
    但其实完全不够看。
    倘若这一次没有法兰黛尔在大后方调遣人手牵制诸多强大恶魔。
    也许卡洛琳朝着熔河报出自己真名的一瞬间，就会有拥有特殊能力的传奇恶魔自天而降，斩下她的头颅。
    倘若这一次没有原清濯及时赶到，卡洛琳也许就真的会死于熔河的手中。
    俯视着呼吸急促却依旧没有回答的卡洛琳，安愤怒地吼出了声：“我明明和伱说过不要去前线了吧，卡洛琳！”
    原清濯凝视面庞因愤怒到不住扭曲的安，忽然间有点恍惚。
    ——这一次，安姐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为什么要去！？啊！我问你，为什么要去！”
    安一把攥起卡洛琳的衣领，让自知有错的女孩不得不抬头，却见到安的眼角两旁淌出了透明的泪水。
    两行泪水淌过愤怒到抽动的双颊，汇聚到下巴处滴落。
    原本想要流泪卡洛琳不禁呆住了，不知所措的张着嘴。
    妈为什么要哭？
    安姐为什么会哭？
    一旁的原清濯同样心生疑惑。
    他回头，发现身后的骑士大哥同样露出了呆滞的目光。
    ——看来大家想法都一样……
    原清濯回过头，于是在下一刻就看见了安松开了抓着卡洛琳衣领的手，转而紧紧地抱住了女孩。
    卡洛琳还是那样，不知道安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安为什么要像现在这样做。
    就只是站在原地，摊着双手也不知道抱紧安，看上去呆呆傻傻的，手足无措。
    原清濯则在一旁静静地凝视着安眼底之中抑制不住的庆幸，看着她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颤抖的双手……
    还是不打扰她们母女了吧。
    如是想着，原清濯无声地朝着骑士大哥道别，离开了此处，快步地朝着家中走去。
    安姐为什么会愤怒，又为什么哭呢。
    ——他想，大概是因为恐惧吧。
    恐惧会失去卡洛琳的可能性。
    .
    从始至终，安姐似乎都没有发现自己和卡洛琳待在了一起。
    这挺好的。
    原清濯熟门熟路地走到家门口，对门口的把手暗暗使了使劲。
    打不开。
    他便满意地笑了笑。
    因为拉什确实按照他说的做了——晚上睡觉后要锁门。
    而打开门的钥匙……
    原清濯蹲下来，把手掌按在脚下的木质台阶中，稍稍用了点力，打开了暗格从中取出了钥匙。
    嘎吱~
    木门轻轻转动的声音在无人的午夜之中显得特别清晰，哪怕原清濯已经做到了最大程度的轻手轻脚，却还是让木板稍稍弯曲，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毕竟没有必要在走路的时候也动用上武道意志。
    他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间的门，看了眼早已躺在床上睡着，发出平稳呼吸的拉什。
    很好，拉什也乖乖地按时睡觉了，而不是上演了一番“今天濯哥不在家”，狠狠去搭玩具城堡。
    那自己也睡觉吧。
    如是想着，原清濯又抬起衣袖闻了闻，顿时蹙紧了眉头。
    因为他的衣物上，沙土，硫磺和恶魔的血还有一堆奇奇怪怪的味道混在了一起，分外难闻。
    这要是他一躺上床，明天要洗的就不止一身衣服了。
    早知道学一下清除气味和衣服污垢的术式了。
    可现在这个点，除却修道院角落中给那些路过此处，将此处作为暂时休憩点的战士洗浴的临时洗浴间还开放着，其他所有的地方都关闭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原清濯觉得还是算了。
    在家里洗的话，又肯定会把有些敏感的小拉什给吵醒。
    原清濯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武道意志也不能用来洗澡和清洁，很没用吧。
    算了，还是直接靠在地上睡一觉吧。
    原清濯摇摇头，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他走到房门后的角落，正准备坐下开睡的时候，却意外地在木桌上发现了一张崭新的，画着可爱小动物图案的……门票？
    拉什想要去玩么。
    原清濯没多想，把它随手放在了木桌上的另一本拉什的小册子上，以此来提醒她别忘了空了之后就去玩。
    做完这一切，原清濯直接坐在地上，把披风解开倒过来盖在身上当成被子来用。
    没几秒，他就沉沉地睡去。
    只是困极了的原清濯没有发现，被他随手放到小册子上的“一张”门票，却在他收回手后露出了第五个角。
    原清濯睡着几分钟后。
    床上的拉什做完了今晚的第六个坏梦，她发出了一声稍显苦闷的呻吟，连带着被子翻了个身，习惯性地用手揉开沉重的眼皮。
    然后，便看见了角落里那个在月光照耀下无比清晰的人影。
    “濯哥……？”
    拉什顿时睁大了眼，想到了两张游乐园门票直到今天中午都还在使用期限内，便露出喜色。
    但同时，她也闻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奇怪味道。
    女孩下意识地就想要开口，可她哪怕是在刚醒的状况下，也能清楚地看见那披风之下的血迹和原清濯疲惫至极的面孔。
    所以那些想说的话就消散了，那些刚刚升起的些许失落，也化作了安宁喜乐的注视。
    想必刚刚濯哥肯定去了什么危险的地方，但他现在完好无损地安全回来了。
    坐在床上，头发散乱的女孩看了眼那被放在了日记本上的游乐园门票，先是叹了口气，可她在看见墙角处睡着的原清濯后，又弯了弯嘴角。
    于是苦涩也变成喜悦。
    这才是最好的礼物，不是吗？
    .
    第二日正午。有带着暴躁气息的嘟囔声从门外传来：
    “我靠，这里还是教团么，一屋俩恶魔大公……要我说这明明就是恶魔窝点吧。”
    “那个姐姐我们不是……”
    那人却打断了女孩的话，笑着说：“头上长俩小角，看起来和普通混血儿没啥区别，不过可别想骗过我……这味道简直和他身上一模一样，闻着都让人不爽，哕哕哕~”
    “姐姐我没干过坏事……”
    紧接着，一阵哭声在门口响起。
    “啊？怎么这就哭了，别啊，小家伙你咋哭了？”
    那个声音带着纯真的疑惑：“那个……小恶魔，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于是哭声更大了。
    哭声和大喇喇的问句不断传来，把原本靠在墙角处睡得安安稳稳的原清濯整得不得不睁开双眼。
    “怎么一大早就有人叽里呱啦的吵得要死……”
    原清濯晃晃脑袋，捏捏鼻梁，想要将身上的披风丢在地上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又多了两条原本就要洗的衣服。
    是拉什放的么，怕自己着凉……还专门用了脏衣服。
    原清濯把几件衣物全都丢在了地上，伸了个懒腰。
    难道她真是天才？
    这时，外面又传来了声音：“别哭别哭，小恶魔你先冷静一下……”
    “呜哇哇哇哇——”
    拉什在哭？
    原清濯登时就精神了，清醒了，半分睡意都没了。
    他顿时撸起袖子，大步地拉开门，走向门外。
    他倒要看看是谁还敢招惹他们家小拉什！
    而等到原清濯走到了才发现，卡洛琳正围着拉什转圈，嘴巴里念叨着什么“小恶魔别哭”之类的话。
    她每说一次，拉什就哭的更大声。
    简直像是在跳大神，做法一样。
    “卡洛琳你没活了是吧……小孩也欺负？”
    妈的，还是昨晚安姐太温柔了，这byd龙女打一顿就乖了。
    还得是棍棒教育。
    原清濯一把把拉什扯回来，对着满脸尴尬的卡洛琳挑眉：“没事欺负我家小拉什？她哪里惹到你了和我说说呢？”
    而拉什一看到是原清濯来了，也顾不得他身上的血迹，就直接一把抱了上来，疯狂在他的胸口上蹭着鼻涕和眼泪。
    “濯哥~呜哇哇……她骂我们，还说我闻着就臭……”
    卡洛琳连忙摆手：“她又没惹我，我可不会无缘无故骂小孩！”
    看到原清濯怀疑的表情，龙女又赶快说道：“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哭了！”
    这话原清濯倒是信了。
    沟槽的卡洛琳天天可以在无意间说出攻击性极强的话语，他原清濯倒是没事，要是换成任何一个正常的同龄小孩，估计都得和拉什这样哇哇大哭。
    “拉什不哭拉什不哭……这个姐姐她其实也没有想骂我们哦。”
    卡洛琳满意地点头，认为这个解释十分不错。
    原清濯摸着拉什的头顶，微笑着对女孩说：“这家伙就是太蠢了，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别往心里去就行。”
    拉什眼泪巴巴地抬头：“是这样吗？”
    “不信你问她。”
    原清濯看向瞬间叠了一半怒气值的卡洛琳，后者瞬间就想抬起拳头给他来上一拳。
    可当被她弄哭的无辜小拉什也看向她的时候，卡洛琳就自知理亏地垂下了手。
    “啧……”
    卡洛琳十分用力地压下怒气，挤出了一个森然的可怖微笑，对拉什缓缓说道：“我可不蠢哦……但我确实没想过骂你。”
    在和拉什道完歉——至少是主观上的道完歉后，卡洛琳就立刻怒气冲冲地看向原清濯：“吃好饭就给我滚过来！”
    说罢，她就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原清濯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去你那干啥？”
    “不是你这小喇叭昨天说我动作有错吗，我倒要看哪里有！”
    一根笔直的杂草从原清濯的颊侧划过，卡洛琳头也不回地朝远处走去。
    原清濯便把手收回，给拉什展示着掌心的杂草：“拉什你看，这家伙一言不合就会打人，整整一个单细胞生物，所以她刚刚围着你转，那样就是单纯的不知道怎么安慰你而已。”
    拉什若有所思地点头：
    “那个姐姐，原来这么笨吗？”
    原清濯感慨：“对啊，和我们家小拉什完全没得比。”
    拉什便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原清濯先去洗了个澡，接着去食堂吃了口热乎的——在“深渊猛兽”的加持下，完成碳水教父的成就任务已经变得稍显简单了。
    所以从现在开始根本不需要像以前那样一天都在精打细算地吃，随便吃吃就能满足一天的碳水摄入量。
    至于卡洛琳说马上去她那儿？
    原清濯嗤之以鼻。
    她说去就去？
    要搞清楚，谁才是老师！
    上课可不是这学生想上就能上的。
    因为比起指点卡洛琳的动作，去刷上那么点微不足道的好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克里斯汀姐姐，你今天有没有看到法姐？”
    嘿，路上逮住一个路过的克里斯汀。
    “圣女大人吗……没看见过。”
    克里斯汀摇头。
    原清濯便点头说知道了。
    没看见，那他就知道在哪里了。
    ——老东西估计还隔那轮椅上睡大觉呢。
    自己都要睡那么久，还没完全睡好，那远比自己疲惫的法兰黛尔自然要睡得更久。
    一念至此，原清濯就先去揣了几根能量棒在兜里，又去藏书馆找了本《升华，铸芯与纯粹魂灵之间的关系》来看。
    接下来的事儿就很简单。
    原清濯直接捧着书坐在了法兰黛尔的门口，边看书边啃着能量棒，等法兰黛尔醒了之后再去敲门。
    他安静又快速地阅读着：
    【在拥有“纯粹魂灵”之后，被深渊侵蚀的可能性便大大减少，而若是本人意志坚定，那所能拥有的力量就更为恐怖。】
    【所以写到这里，我突然有一个暴论——一万个弱升华加起来也打不过一个强升华，强大的升华阶甚至能斩杀传奇，甚至于真理阶。】
    【可升华阶终究只是用以过度的位阶，倘若在升华阶的时候拥有了过于强大的力量，那就更难铸造出自我的“芯”，来突破到第四位阶·铸芯。】
    【这里就引申出了一个关于贪婪的抉择——在升华阶时掌握的力量越强，突破成功的概率就越小，可如果用越强的力量突破，就会变得更加强大。】
    【这就是需要取舍的地方。】
    【当然，过于贪婪之后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那就是放弃升华阶所积蓄的所有力量，突破成为最为弱小的一类铸芯。】
    【这里我们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例子，那个所有人都绕不开的名讳——被所有人崇拜的首席，“璀璨烈阳”卡洛丝特·萨利维亚……】
    看到这里的时候，原清濯合上了看到一大半的书本。
    因为房间内已经传出了舒爽的哈欠声和火苗窜起的声音。
    老东西睡醒就抽？
    原清濯没有敲门也没有犹豫，当即破门而入。
    “还敢抽？！”
    已经叼起烟，指尖漂浮着火苗，却还睡眼惺忪的法兰黛尔露出愕然的神色：“原清濯，何时来的？！”
    “抽抽抽，睡醒第一件事就是干这个，没完没了了是吧！”
    原清濯跳起来一把夺过法兰黛尔口中的烟，把它丢在桌上：“睡醒一根烟，那是不是睡前还要一根，法姐你无敌了！”
    “这不是为了更快清醒嘛。”
    法兰黛尔靠在头枕上，咂咂嘴，在见到原清濯夹着的厚重书本后，突然忍不住露出了笑意：“我还在寻思你怎么可能这么巧就进来了……肯定是早就在门外等着我睡醒吧。”
    原清濯无所谓地耸肩：“我睡觉也不喜欢被吵醒。”
    “好习惯。”
    法兰黛尔点头，接着抬头发了会儿呆，猛地一拍手说：“想起来了，你今天过来找我，是因为我之前说的有关【武神祭】的事情吧。”
    实在看不惯这一晚就从干净整洁，变得脏乱差的环境的原清濯开始帮法兰黛尔收拾着，然后回答：
    “我还没闲到没事找事的地步。”
    法兰黛尔用术式整个串丝滑小连招来洗漱，接着说道：“看你还有空帮我收拾房间，这不是挺闲的嘛。”
    看着法姐顶着两个纯黑的眼圈说这种话，哪怕是原清濯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挺有说服力的。
    原清濯将堆成小山的烟头和咖啡粉末一起扫入垃圾袋。
    “辛苦。”
    “说这个有什么鸟用？”法兰黛尔不快地摆手：“还不如给我拿个【武神】的名头回来，就算没用，好听也好听点啊。”
    在把垃圾清扫完毕后，原清濯坐在法兰黛尔对面继续啃起能量棒：“所以详细说说，这是个什么玩意？”
    法兰黛尔十分罕见地喝了清水：“简单来说，就是半个七重深渊的斗蛐蛐，晒小孩大赛。”
    “一重的各个国度，二重的王庭，三重的天堂，四重之中的各类种族，还有我们教团——半个深渊的天才与强者会汇聚在一起，然后在我们的注视下，去决出其中的最强，最具有天赋者。”
    法兰黛尔轻声道：
    “——那就是所谓的【武神】。”
    可原清濯却不由得皱起眉头：“那么，意义呢？”
    这样做，这样虚无缥缈的名头，对于法兰黛尔这样的人来说会有什么意义吗？
    然后，
    他看见法兰黛尔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将一根手指放在了唇前。
    .
    而此时，卡洛琳的家中。
    一直坐在门口打坐，强装镇定的龙女终于忍不住跺起脚来，破口大骂：
    “这都几点了？！几点了？！那小喇叭是死了吗！！！”
    她仰天咆哮：
    “原清濯，给我滚出来——！”
    (本章完)

 第160章 永远唯一的武神，心情不错的拉什（53k）

    第160章 永远唯一的武神，心情不错的拉什（5.3k）
    卡洛琳的咆哮并没有丝毫影响到藏书馆顶楼中法兰黛尔的讲解。
    她的眼眸微转，无所谓地轻笑一声后放下手指：
    “秘密哦。”
    意思就是，不能说。
    “想要知道武神祭为何而召开，至少也要等到你拥有纯粹魂灵抵达升华阶之后了。”
    法兰黛尔无奈地摊手：“这可不是我故意的刁难，而是不得不的保护哦。”
    原清濯啃着能量棒，回答：“你说是就是。”
    “什么叫我说是就是？”
    法兰黛尔不满地拍桌。
    “你说是啥，我就信啥，哪怕伱说这武神祭是明天就召开我也相信……就是这么简单。”
    原清濯：“就看法姐你有没有良心，会不会骗我了。”
    “看你说的，法姐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就差没往身上写下‘良心’两个字了。”
    原清濯不可置否：
    “所以，你要我参加的武神祭多久以后开始？”
    “大概，是五年之后吧。”法兰黛尔咕噜咕噜干掉了一大杯清水，沉思片刻后详细地解释道：“武神祭，也分为【青年组】与【成年组】……所谓的青年组，就是只有十八岁以及升华阶以下才能参加的——青春版武神杯。”
    正用武道意志增强着听力的原清濯挑了下眉，发现卡洛琳居然没吼几声就安静了下来。
    看来还是有成长的。
    “两个条件都要满足？”
    “是。”
    法兰黛尔颔首：“我要你参加的，就是青年组。”
    ——要我参加天才小孩打架杯么……既然升华阶以下的上限都被框死了，那么理所应当的，压力就会变小很多。
    原清濯想着。
    “——如此一来，去夺取所谓的冠军，拿个武神的名头应该也不难。”
    他看见法兰黛尔勾起了嘴角：“原清濯，你是这样想的吧。”
    所以我还想问能不能参加成年组呢。
    如是想着的原清濯看见眼前瘦削的少女朝他递出手掌，向着他手旁的还未拆封的能量棒。
    于是为了解锁法兰黛尔的下一句剧情，原清濯乖乖地拆封能量棒，投喂给了法兰黛尔。
    她一口咬住，嘎吱嘎吱地吞下，紧接着含糊不清地讲道：“但很可惜，武神祭中的武神……哈，永远都只有一人。”
    原清濯的眼神凝聚，他没再去尝试听远方卡洛琳传来的动静，而是前倾身子：“永远，只有一人？”
    如果法兰黛尔的话语属实，那岂不是就意味着，倘若想要夺取到【武神】的名号，那就不止需要击败【青年组】亦或者【成年组】的所有人。
    而是青年组的冠军要继续打穿平均实力更为强大的成年组，或者反之也有可能。
    而在此之上，还得要击败上一届，甚至上上届或者更久远的那个或许已然数度卫冕的，比这一届中的所有人都要更加经验丰富，那个真正能配得上这个称号的强大之人。
    好像，有点有趣。
    原清濯露出了笑容。
    ——不，应该说是……十分有趣吧。
    于是他没耐住好奇，朝着法兰黛尔问道：“那法姐，你当过【武神】吗？”
    “那当然是……”
    法兰黛尔面无表情地吐了吐舌头：“没有的了——我可是在这比赛创建出来不知道多久以前就已经成就传奇了，传奇大位可不能参加武神祭。”
    原清濯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也就是说，武神祭的作用就是，用来筛选传奇之下的最强者？”
    “对了一半吧。”法兰黛尔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困倦，“顺便一提，安就蝉联了好多好多届的武神，每届的最强者碰上她，无一不是被毫无悬念地打倒在地，击碎道心的……”
    原清濯啊了一声，愣了一下：“安姐？”
    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那个身着修女服，和蔼可亲的安姐和“武神”这两个字划上等号。
    在原清濯的印象里，武神要不就是他师父那样三天两头发癫，天赋才情冠绝天下的幽默神人。
    再不济也得是和他一样表面正常，实则见到强者就想一拳一拳把对方打倒在地做星怒的战斗狂。
    可安姐……？
    “每次在三两招把别人轻松打倒的时候，还露出一副‘啊你有没有受伤’‘不要紧吧我马上就会给你治疗的’‘对不起没控制好力道，打伤了你真是非常抱歉’的歉意表情……”
    法兰黛尔翻了个白眼：“简直是杀人还要诛心啊。”
    原清濯想象了一番那样的场面，片刻后便深以为意地点点头。
    在此之前，原清濯甚至没有怀疑过安的实力——他一直以为安只是个文职人员，是个会些术式的大神官。
    没想到安姐也是深藏不露的强者，看来这座修道院的安全程度远远超出他原本的想象。
    怕是前线基地爆了这里都还没问题。
    片刻后，他又开口：“那除却打败上任武神，在这之前的武神祭赛制呢？”
    “不知道，我又不是主办方人员，哪里能使出暗中操纵的大手给你保送决赛……而且你不会以为我真想让你七岁就当武神吧，孩子，我还没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你就是去公费旅游的——谁叫教团的经费现在这么好批，随便填个由头上去就会有真金白银从天上掉下来，用都用不完。”
    说到这里，法兰黛尔对着原清濯摆手：“去去去，要问的事差不多都讲完了吧，给我泡杯咖啡就出去吧……别等会又让卡洛琳闹起来了。”
    提到卡洛琳，原清濯也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熟练地为法兰黛尔泡好加入了致死量分的咖啡：“也不知道要几年才能改好她那个臭脾气。”
    .
    这样无缘无故的生气，不太好。
    在把家门前的木台阶又一次跺碎后，卡洛琳沉默着将它们扫进一旁的垃圾桶中，如是想到。
    ——因为原清濯之前就没有直接答应自己要过来，也许说不定，他会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先做呢？
    嗯，就是这样。
    卡洛琳深吸了一口气，又盘腿坐在了家门口。
    那就再等一会儿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卡洛琳内心的气愤却每秒都在成倍增长。
    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无缘无故的生气，一直在这样说……
    “去他妈的无缘无故——！原清濯你给我滚过来——！”
    卡洛琳大吼着再次踏出家门口：“你这小喇叭，说好当老师你跑哪去了？！”
    正巧，有个修女正抱着一个装满脏衣服的大木桶从卡洛琳家门前路过。
    于是卡洛琳便啪啪啪地踏步上前，拦在了修女身前，大声问道：“修女，你知道原清濯在哪儿吗？！”
    完全没有被吓到的克里斯汀停下脚步，从木桶后探出脑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刚刚还在问我圣女大人的位置呢，但我也不知道，所以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说罢，克里斯汀提了下木桶，对卡洛琳努努嘴：“卡洛琳小姐，你要去找就去找啊，别挡我道。”
    “唔……”出乎意料得到了一点回答的卡洛琳气呼呼地让开身子，嘴里不断呢喃道：“该死的小喇叭，宁愿去找不知道位置的法兰黛尔，也不愿意来找我……”
    星点的龙炎从她头顶呲溜溜地冒出，分外显眼。
    所以刚从远方走来的原清濯就惊呼出声：“卡洛琳你怎么突然烧起来了？”
    卡洛琳就像被触发被动的那样转头，一对竖瞳在顷刻间锁定不急不缓的原清濯，身形化作流火直冲而去。
    “——小喇叭我鲨了你啊啊啊啊！”
    面对少说有六七分愤怒的卡洛琳，早已加持了武道意志的原清濯当然不慌不忙，他想了想，说：“刚刚法姐把我喊过去，跟我说了武神祭的事情——你要参加吗？”
    仅仅是一句话，原清濯就把自己从卡洛琳的“不守时，主观放了我鸽子！”的印象中摘了出去。
    然后轻而易举地用“武神祭”这件事，把锅推到了正喝着咖啡的法兰黛尔头上。
    而仅仅是有着一半多的愤怒，依然存在着理智的卡洛琳自然不可能去找法兰黛尔的麻烦。
    所以卡洛琳一下就停下了步子，陷入了难言的沉默之中。
    原清濯看她这幅好拿捏的模样，就继续装作没发觉卡洛琳愤怒的情况说道：
    “其实我刚刚走在路上的时候就一直在想，如果武神祭我一定要和另一个人一起参加的话，那该选谁。”
    他叹了口气，陈述道：“好像，没有比你更好的选择了。”
    “哼，是吗。”
    卡洛琳双手抱胸，冷哼了一声：“也不看看我是谁。”
    女孩头顶的火星在瞬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小脸上那压抑着的一抹难以觉察的笑意。
    “但我参加武神祭倒也是可以，不过就你这年纪上去不是被人揍吗？”卡洛琳弯腰，用手指点了点原清濯的额头：“我可不想带个拖油瓶老师。”
    原清濯看着怒气已消的卡洛琳，感觉已经掌握了浇灭龙女怒火的卡脖子核心科技。
    夸夸就能拿捏这家小孩，简直没有难度。
    要是给卡洛琳送进夸夸群，那不是能乐一整年？
    到时候都能被当电子宠物养了。
    “武神祭正式开始，那都是五年之后的事了，拖不拖油瓶……也到时候再说吧。”
    “说的也是。”卡洛琳稍显认真的眯起眼：“那老师，你能不能当我队友也到时候再说吧。”
    她转过身，朝着自家走去，声音则从前方传来：“可为什么拖了这么久？”
    “法姐有令，不得不待啊……就比如安姐叫你去她那边，你也不可能拒绝对吧。”
    原清濯对着卡洛琳的背影抛了根能量棒，啐声道：“也不知道那个坐轮椅的老家伙干啥，天天事儿这么多。”
    紧接着，原清濯能看到卡洛琳好感条肉眼可见地的上涨。
    这家伙……
    也太好对付了。
    接下来，就是十分简单，无需赘述的动作指导时间。
    “这里要这样，这里，对夹紧，这边要放松……”
    “嗯……哦，啊！是这样……哼~谢了。”
    无论是实战还是理论经验都十分丰富的原清濯，自然能发觉卡洛琳那套动作之中几个微妙的错误。
    或许也不能叫错误，只是原清濯用了更好的角度予以改进而已。
    在原老师的指导时间过后，便是卡洛琳给原清濯传输冥想，打坐来淬炼灵魂，打磨肉身的知识。
    卡洛琳只是稍微演示，讲解，就让原清濯窥见了又一条宽广的大道——哪怕这条道路有些过于蠢笨呆滞了点。
    可毫无疑问，这些知识是全新而深奥的。
    也绝不是单纯的打坐与冥想能够概括的了的。
    所以原清濯认真点头，朝卡洛琳躬身：“卡洛琳老师，请你教我吧。”
    女孩乐的都转过了头，嘴硬着冷哼：
    “那可就给我好好学咯，我可只教一次。”
    在原清濯认真的学习之下，很快，就时至傍晚。
    火红色的烈日已然快要沉入地面之中。
    原清濯轻易地退出冥想状态，朝着正在挥剑，大汗淋漓的卡洛琳问道：“那么提升灵质储备，也是一样的道理？”
    “喝！”
    卡洛琳挥出了能轻易将寻常升华阶恶魔斩杀的一剑，她没有犹豫地点头：“原理是一样的，不过细节上多有区别，毕竟灵质不同于肉体。”
    原清濯轻呼出气，感受着轻松了一分的身体，郑重说道：“那明天也麻烦你了。”
    “简简单单。”卡洛琳挥手，抿了下嘴后，将铁剑擦拭完毕摆在一旁；“这方面，有什么不懂的就随便来问我吧！修道院里还没有什么人比我更懂怎么打坐冥想。”
    多若流水般的汗珠从她的面庞下淌落，火红的高马尾在夕日的映照下显得分外鲜艳。
    女孩的小脸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晒的还是热的。
    打坐了一下午心境如水的原清濯想了下在出门前和拉什约定的时间，便朝着卡洛琳问道：“待会儿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个饭，我把拉什也带上让你们熟悉一下。”
    “她心思细，以后总是被你弄哭就不好了。”原清濯站起来说：“熟了后就没关系了。”
    拉什？
    哦，是早上那个有着恶魔大公血脉的小孩嘛。
    其实还挺对不起她的。
    “那你等我洗个澡，冲个凉一下就好。”
    卡洛琳抹了把额前的汗水，竖起手指：“五分钟。”
    已经完成了20碳水摄入量的原清濯摸了摸依旧扁平的腹部，满意点头：“没事儿，慢慢洗，离定的时间还有不少。”
    卡洛琳却直接推开门走下了楼，声音从下方传来：“我说五分钟，就是五分钟！只会少不会多！”
    唉，小孩。
    ——卡洛琳说的果然没错，她只了四分钟，就吹干了长发穿着全新的衣物走出门来。
    坐在门口的原清濯正掰扯着待会该吃什么：“这么快？”
    “走了，带路。”
    卡洛琳走到他身边，用脚尖点了点他的大腿
    原清濯便对这神速洗澡衷心地夸了句：“厉害。”
    “那还用说？”
    卡洛琳哼声。
    好感条又跳了一下。
    .
    说是让他带路去食堂，可原清濯没想到自己真成带路的了。
    卡洛琳跟在自己背后，居然时不时地就朝周围好奇地张望——就好像是好几年没回过故乡发现故乡已经变了很多的游子。
    但她是一直待在修道院里的啊。
    ——这家伙好像是一直待在家里狠狠修炼当家里蹲，连食堂的位置居然都不知道。
    根本不社交，也不出门，就一个人待在家里和无人的地方，每天就维持着同样的作息，一个月都说不上几句话，这样反复数年。
    简直是自虐般的自律……
    原清濯把目光从背后的好奇宝宝的脸上收回。
    ——这卡洛琳这样也能动不动就生气，也是神人了。
    “濯哥——这里！”
    隔着很远，原清濯就能看见食堂门口的人流旁，有个小不点在对他们高声叫着，挥着手。
    就连卡洛琳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一想到早上卡洛琳随随便便就能无心地弄哭拉什，原清濯便放慢脚步，在她的耳旁强调道：“不要叫拉什什么小恶魔，恶魔混血之类的，直接叫她拉什或者小拉什都行，还有不要特意提及她头顶的角……”
    在临近拉什的数十米里，原清濯给卡洛琳加急科普一系列常人眼中的常识。
    “放心放心！”
    卡洛琳拍着初具规模的胸脯保证道：“看我随随便便就和她打好关系。”
    而这一幕原清濯为了让卡洛琳，拉什二人维持良好关系的科普行为，落在拉什的眼中，就理所当然地成了他们之间关系十分要好的表现。
    “这明明才两天吧……”
    拉什在挥手的时候想着：“濯哥就和卡洛琳小姐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么。”
    女孩的心里有些痒痒的。
    ——不过，这是好事不是吗？
    濯哥交了新的朋友，自己该开心才对啊。
    嗯，自己也要努力和有点蠢蠢，但是很帅气也很漂亮的卡洛琳小姐成为朋友！
    在食堂吃完晚饭后，原清濯松了口气。
    卡洛琳在自己明里暗里的暗示指点下说话聪明了不少。
    而拉什看起来心情也不错。
    看来，今天让二人消弭间隙，至少要成为熟人的作战，真是大成功啊。
    晚饭过后，拉什就回家开始乐呵呵继续搭起了那一整套还没搭完的帝都积木。
    让原清濯有些奇怪的是，她居然绝口没提要去游乐园的事……既然没提的话，就说明拉什不想去或者已经去过了。
    因为拉什至少在他面前，是个有话就说的孩子。
    她有什么要求就会提出来——以往都是这样的。
    现在看来，小拉什是完全沉迷积木了啊……这是不是在未来会和胶佬有共同话题？
    收紧思绪，原清濯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书籍上描述的，各种各样的加快“提升灵质储备”的术式上。
    他沉思了一会，忽然想：
    ——要是用武道意志来模仿叠加这些术式，自己灵质上限提升的速度是不是会起飞？
    没有过多的犹豫。
    原清濯想到便开始做。
    (本章完)

 第161章 第七次进化，十二岁的觉醒仪式（44k）

    第161章 第七次进化，十二岁的觉醒仪式（4.4k）
    倘若想要从第一位阶·白铁进阶为第二位阶·水银。
    除却要拥有最基本的晋升仪轨之外，所需要满足的唯一一个额外的条件便是让自身的灵质储备抵达白铁阶的上限。
    ——也就是999。
    至于体质与灵魂强度这种相对来说更难提升的方面，则没有硬性要求。
    这也是许许多多水银阶容易被深渊侵蚀的原因之一——拥有了水银阶的力量，却还只是白铁阶的灵魂强度。
    因为晋升为水银阶的难关……或者也可以说是福利——【重塑骨血】只是单纯地改造肉体，并不会提升哪怕一分的灵魂强度。
    而重塑骨血到底是难关还是福利，也与晋升者的自身态度有着很大的关系。
    原清濯拿着拉什给玩具小人画编号的红色彩笔，在地板上照着书上画了个加速提升灵质储备上限的术式。
    在拥有实体后，无论是灌输灵质还是叠加武道意志都会更轻松，也会更效率——哪怕这实体只是一副单纯的涂鸦。
    “对于怯懦者来说，重塑骨血往往是顺带的福利——因为他们得过且过，能让肉体强上一分便已。”
    拉什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走过来，坐在原清濯的身旁读出书中的句子：
    “可对不满足于此的勇敢者来说，这便是关乎到生死的关隘——倘若要获得十份的力量，那自然就要付出一百份的风险。”
    “想要获得额外的收益就必须要付出风险，而风险往往远大于收益，深渊之中向来如此。”
    拉什呆呆地读着，发现自己看不懂也读不懂。
    每个字她都看得明白也读得出来，但为什么把这些话连在一起读出来后自己就完全不懂了？
    奇怪，奇怪。
    “濯哥，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呀？”
    拉什只是问着，没去打扰原清濯手上的动作，也没指望原清濯回答。
    于是正专心画着术式的原清濯随口回道：
    “——就比如安姐今天发果，每人都能发到一个，但是拉什你想要吃十个果，可安姐不给啊，所以你就只能去偷偷摸摸地拿。”
    “可安姐可比你自己更懂伱，要是被早就等在那儿的安姐发现了那就不是吃果，而是吃板栗咯。”
    “呜啊。”
    拉什被原清濯生动形象的比喻吓得吐了吐舌，她正想点点头说“我明白了”，可小家伙随即就反应过来：
    “如果我要十颗果的话，安姐姐肯定会给的呀！”
    “给你爽到了啊拉什，原来安姐也开小灶。”
    原清濯放好彩笔，停顿了一下，在等地板上的颜料完全干了之后将手掌印上去，他对一旁的拉什说：“别碰到这个术式了，可能有点危险的。”
    于是拉什就乖乖地把小鞋子脱掉，收起两只白嫩的小脚，盘腿坐在了床上看着原清濯。
    那么，首先是灌注灵质，看看术式能不能被触发。
    在拉什的注视下，谈不上复杂，甚至可以说她都能复制的简单术式微微地亮了一下。
    “濯哥，亮了唉。”
    既然验证了术式能够被触发，那就先尝试一下它能够提升多少效率。
    原清濯坐在了术式中央，费了三秒钟进入冥想状态，然后开始尝试吸收逸散在天地之中的无主灵质。
    吸收空气之中的灵质，提升自身的灵质上限的原理有其二。
    其一是吸收外部灵质——也就是说外部环境的灵质浓度，纯度越高，吸收起来就越轻松越快。
    其二是将吸收的外部灵质用于提升自身的灵质上限——这一步的关键点在于外部灵质要突破肉身阻隔，以及进入身体的灵质同化，化作自身的灵质上限。
    以上是原清濯在书里看来的，一些比较基础幼儿的理论。
    所以他也知晓，这些理论有八分甚至九分的可能是错误的，只是为了让低阶的孩子们更好理解，从而进行了一些稍稍有些错误的简化。
    这和初中的知识到了高中是错的，高中的知识到了大学是错的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一分钟后，原清濯睁开双眼，朝地上看去。
    得出了一个略显幽默的结论。
    ——这个简单的术式，在他武道意志全开的感知下，约莫能提升百万分之一的灵质上限的提升速度。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根本就感受不出来吧
    怪不得书里说这个术式是给幼儿入门的基础款，就连作者本人都没有对它抱有任何具有实用性的期待。
    一旁床上的拉什则根本看不懂原清濯在做什么，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吃饱了就有些困……
    拉什躺倒在柔软的床垫上，便看着原清濯用武道意志对地上的术式进行无声的魔改。
    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女孩的呼吸不一会儿就变得平稳了起来，连被子都没来得及盖，便微张着小嘴，无忧无虑地睡着了。
    等到拉什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像是要把自己吸走一样，于是她就在梦里一脚踩空，哗地就惊醒了。
    “啊！”
    拉什小声地惊叫出声，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怎么老是在梦里踩空啊……”
    而等到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发现好像自己的双脚好像……的确是悬在了半空？
    简直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拉扯走了那样！
    “濯哥你怎么浑身冒蓝光了！”
    起身想要救回自己双脚的拉什惊讶地张大嘴，下一刻，整个人就被骤然加大的吸力从床上拖拽了下来。
    “呜啊啊啊！”
    啵~
    拉什的惊叫声还没完全发出，她就发现自己似乎是跌落到了一层十分柔软的……蓝色液体上？
    “不要惊讶，这是半液态化的灵质。”
    原清濯睁开眼，看着已经飙升到了530/543的灵质上限，用手捞起一把湛蓝的灵质在拉什眼前晃了晃：“刚刚对这个术式进行了一点小的改动，但好像吸过来的灵质有些多了。”
    “于是我就又改进了一下术式，让原本把整个房子都变得乌烟瘴气的灵质变成了周围的这点东西。”
    “来，拉什你不要怕，也来吸这个灵质……多吸点对身体有好处。”
    原清濯看着已经开始在灵质史莱姆上畅游的拉什，扯了一下她头顶的小角。
    “怎么吸？”
    正在仰泳的拉什做出了一个呲溜溜的吸面条的动作：“这样吗？”
    “这玩意可不能吃，有毒的。”原清濯故意恐吓道：“只要你坐在上面，闭上眼睛一直在心里念着‘吸收灵质’就可以。”
    “哦！那我试试！”
    眼见拉什也开始吸收灵质后，原清濯便有些沉吟地望向窗外——改进后的术式能够提升灵质上限提升速度数百上千倍不假，但这样大规模的挪用其他地方的灵质……
    估计没多久法姐安姐就要找过来了。
    就如原清濯所料，法兰黛尔没两个小时就扣响了他家的房门。不过在打开门后，原清濯看见她只是对身后找上门来，却无比震惊的众人说了一句：“我早说了不必惊讶，让他吸吧，吸够了就行。”
    两年半的时间转瞬即逝。
    【碳水教父】的任务进度条已经度过了大半，卡洛琳的好感度也已经距离【信赖】不远，大概不需要五年就能完成这个唯一性的成就任务。
    卡洛琳这种单线程的单细胞生物，哪怕已经把肉身也淬炼到了9999的上限，可在原清濯二十四核四十八线程的顶级处理器的日夜玩弄下，好感度想不上涨都难。
    虽然每天只能像是完成“日常任务”那样涨个那么一两点，不过日积月累下，也是十分可观的。
    而除此之外，最关键的是，在今天原清濯的七次进化条已然蓄满。
    又一次的进化到来。
    原清濯之所以没有早日突破第二位阶·水银，就是想要看看这第七次的进化选项之中有没有足以对他产生重大帮助的选项。
    进化，启动！
    【你的七次进化条进度已满！】
    【你已满足七次进化的条件，请选择进化方向！】
    【1.限制解除（白铁）：使得你的体质，灵魂强度，灵质储备上限上升为9999。】
    【2.耀眼魂灵：受深渊侵蚀的程度减少50%，在受到深渊侵蚀时，同步提升你的灵魂强度，并缓慢降低你的侵蚀程度。】
    【3.水银之血：提前纯化体内的血液，将其转化为第二位阶·水银“重塑骨血”后的血液，以此提升“重塑骨血”的收益。】
    【检测到你的年龄不到十岁，本次进化奖励上升……】
    【检测到你在本次进化过程中抵达第一位阶·白铁，完成了七十七座里程碑，本次进化奖励大幅上升……】
    这一次没有抵达所谓的“进化上限”么。
    看来还是得吃好东西才能让进化奖励变得更好——不过类似于黑曜大公心脏的传奇物品可真是不多见。
    【未来的人类勇者，请选择你的进化方向！】
    【1.限制解除（不完全）：使得你的体质，灵魂强度，灵质储备上限上升为99999！】
    这个一眼排除。
    既然法姐都说了抵达升华阶后，黄金律法的上限就会完全解除，那么完全没有必要图在水银阶强大的一时之快去选择这个选项。
    更何况，99999的上限天知道要多少时间才能蓄满。
    灵质与体质的磨练难度可不是呈加法运算的，而是呈现出一种稍显恐怖的曲线增长。
    这一点原清濯在足足了三天才把灵质上限提升到999的时候深有感触。
    【2.璀璨魂灵：受深渊侵蚀的程度减少80%，在受到深渊侵蚀时，迅速提升你的灵魂强度，并迅速降低你的侵蚀程度！】
    从升华阶的纯粹魂灵，到自己的赐福深渊猛兽，再到如今的这个璀璨魂灵的进化选项。
    好像这个世界无一不在处处警惕，针对所谓的“深渊侵蚀”。
    原清濯想自己目前完全没有感触，大概率是因为长时间待在安全的驻地范围内的缘故。
    ——如果自己长时间待在前线战场，或者更极端一些，独自进入三重四重五重深渊，应该就能感受到真正的深渊侵蚀。
    不过，自己这个暂时还处于“∞”的灵魂强度，目前大概不需要这一进化方向的庇佑。
    原清濯就继续往下看。
    【3.去芜存菁：去芜存菁，重塑骨血——以此成就圆满的第二位阶！】
    依旧是简短的介绍。
    可光是这一句话，已经胜过了上面两项冗长的描述了。
    因为，这就是自己所需要的！
    这一次的进化选项比较丝毫不需要犹豫，原清濯直接选择了第三选项。
    【你已选择进化方向“去芜存菁”！】
    【你的体内发生了一些莫名的变化，或许需要突破到第二位阶·水银后才能发觉。】
    ？
    byd跟我玩谜语人这一套是吧。
    那好，哥们现在就当场突破到水银阶看看你这谜语人到底有几张脸——
    ——不过，还是先等今日卡洛琳要去的【觉醒仪式】结束后，等她在众人的环簇下晋升升华阶结束后，自己再做突破。
    ——都等了两年半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这两年半里从法兰黛尔那里学会了无数术式，还把卡洛琳所有会的技巧摸的透透的原清濯如实想到。
    十二岁的【觉醒仪式】，就和满月时的【受洗仪式】一样重要……甚至说前者的重要程度更甚于后者——前者每年一次，而后者顶多两月一次。
    绝大多数的孩子也都会在这觉醒仪式上，通过教团庞大的仪轨去抵达第一位阶·白铁。
    然后再结合自身所拥有的天赋和自己的个人意愿，去选择往后的路途。
    ——有勇敢的孩子想去二重深渊同恶魔作战的前线，自然也有惜命的孩子想去后勤文职部门。
    除此之外，也有放心不下亲人想留在修道院的孩子，和主动请缨想去另外几重深渊镇守的……疯子。
    “时间差不多咯，该上路了。”
    卡洛琳家门口。
    特意换上了一身小礼服的原清濯朝着门里探了探头，看着那已经对装束纠结了一个小时的红发少女，疑惑问道：“还在想要换什么发型？”
    下一刻，房间里便传来了不快的哼声：“算了！就这样吧，我能去这觉醒仪式可是因为妈主持的，和其他那些弱者和杂鱼可没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扎着经典高马尾的卡洛琳便风风火火地踏出门口，多瞥了几眼站在门口的原清濯，对他招手：“走吧走吧！”
    原清濯盯了会儿那个挺拔的背影，没说话，跟了上去。
    他稍稍有些忧虑：
    让卡洛琳那尖锐的性格去面对全是陌生人的环境，
    ——接下来到底该说是众星捧月，还是众矢之的呢？
    原清濯遗憾就这么两年的时间还没有完全把卡洛琳的性格扭转过来。
    也许卡洛琳现在对待他和拉什的容忍度颇高，可对完全不熟的陌生人来说，卡洛琳还是那个许多年前的卡洛琳。
    原清濯没再多想。
    因为拉什已经站在洗礼堂的门口朝他们二人招手了。
    “濯哥——！卡洛琳姐姐——！这里哦~”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平均海拔远高于他的少年少女，感受着自己被卡洛琳用超大的力气不由分说地牵着后，叹了口气。
    看来想当神圣分割者是不行了。
    然后，他就跟在趾高气昂的卡洛琳身后，一起迈进了这座与记忆之中并无区别的洗礼堂。
    (本章完)

 第162章 前人之路我不取，只能看着的拉什（4k）

    第162章 前人之路我不取，只能看着的拉什（4k）
    洗礼堂还是那座洗礼堂。
    数年的时光还不足以让屹立于此数百年的它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只是周围与洗礼堂之中的人流发生了清晰无比的变化。
    若说满月之时，洗礼堂里站着的都是抱着自家孩童的修女们。
    那如今十二岁的觉醒仪式上，便都是一排排穿着同样服装的，每上百人由一两位成年的骑士亦或者神官带领的少年少女。
    原清濯粗略地扫了一眼——约莫是有个千人以上，再算上自己的身高所能看见的范围的话，数量再翻个倍也不算什么。
    “大概是以班级的形式吧……也许更先进？”
    原清濯并不太清楚寻常孩童是怎样获取知识和上课的。
    因为无论是他，拉什，还是卡洛琳都是拥有开小灶的特权的。
    卡洛琳自然不必说，能和其本人一年到头说的上话的，就只有老师原清濯，好朋友拉什，母亲安还有她打心底敬佩的法兰黛尔。
    而原清濯和拉什都拥有着“大公”级别的血脉纯度，这相较于寻常的孩子来说实在是过于超标。
    且不说修道院之中很多孩子都对恶魔混血儿拥有着极大的偏见……如果是在三重，亦或者一重深渊的教团驻地之中，对恶魔的歧视和偏见就不会有那么严重。
    当然，就算不存在这些外在因素，法兰黛尔也不会让那些寻常的庸才来拖慢他们的成长速度。
    虽说是“开小灶”，可他们也没有获得更多的额外资源——充其量不过是可以不用像普通孩子那样去上课。
    而拥有“随意进出藏书馆的权利”，“时常受到法兰黛尔的教导”……
    这部分，就是法兰黛尔私人给予他们的了。
    总的来说，教团还是一个十分公平的组织。
    想要资源倾斜？
    当然可以。
    只要拿出足够的功勋，就连让一整个圣殿骑士团给你唱生日快乐歌都未尝不可——当然，团长在看到这种逆天的要求后肯定会把要求功勋改成无数个9。
    而若是没有代表着“实事”的功勋，那无论你是恶魔混血儿还是英雄后裔，都只能享受同样的基础设施与福利。
    周围传来的气息十分杂乱，既有大部分未入阶的，也有少部分已然抵达白铁阶与那极罕见的几位水银阶。
    令原清濯奇怪的原因有一点。
    那就是这些位阶不同的少年少女，并没有被进行“分班”——也即是天赋的分流。
    这样一来，就会导致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那些未入阶的“学渣”们，绝对会在日常之中无形去拖累水银阶“学霸”的前进脚步。
    这可就与法兰黛尔的观念截然相反了。
    “止步。”
    沉闷的声响从铁盔之中传出，卡洛琳的脚步顷刻停下，让正专心思考着事情，在机械迈步的原清濯直愣愣地撞在了少女白皙的后背上。
    砰。
    原清濯感到自己的鼻尖一阵发疼。
    拉什也同样止住了步子，站在二人的身侧，看了眼和铁桶似的骑士，又看了眼正揉着鼻头的原清濯，似乎有些紧张。
    “日安，圣殿骑士团的骑士……你在和我说话？”
    卡洛琳先是恶狠狠地回头瞥了眼正晃着脑袋的原清濯，接着回头，毫不避讳地抬头，同气场里好像带着血味的骑士对视。
    骑士漠然地回答：“不是伱，是你身后。”
    卡洛琳侧身，露出了矮上一大截的原清濯，她有些不解地戳着他头顶的角问：“这我老师，带他进来有什么问题吗？”
    “顺便一提，后面的那位是我老师的妹妹。”
    拉什张了张嘴，最后有些害怕地没说出话，只好提起裙摆的两侧，对着骑士微微鞠躬。
    卡洛琳摸着下巴说：“我记得洗礼堂也没禁止说只能带一个人进啊。”
    这不应该是恶魔王庭的使者吗？
    守着内门的骑士的头顶缓缓凝聚出一个问号——他早就觉察到了人群之中这两道鲜明无比的恶魔大公气息。
    刚刚从前线被叫过来临时当一天守卫的圣殿骑士，对于恶魔的血脉纯度可是无比敏感的。
    所以他才叫停了这两位来自王庭的幼年大公。
    毕竟，若是没有请帖便来的话……
    头盔笼罩的黑暗处，有冷冽的杀意迅速闪过。
    而后卡洛琳便重新挡在了原清濯和拉什二人的面前，收敛起面容上的敬意：“什么意思？”
    骑士冷硬地回答：“和你无关，龙女。”
    他再度投下视线，与平静的原清濯对视：“我问的，是你身后的这位恶魔大公。”
    “哈？”
    卡洛琳正要好好治治这无理取闹的骑士，就感到自己连着马尾被人一把轻轻扯到了后面。
    “唉唉唉，你干什么！”
    原清濯则上步，对着骑士展示着手背上的印记：“我是法兰黛尔圣女的教子——如果是因为血脉原因给您造成了困扰，那我很抱歉。”
    骑士：“？”
    他似乎记得，那位圣女的确是收了一个恶魔混血儿当教子。
    可也没人说这混血儿是恶魔大公啊。
    而且，一下还是两位。
    骑士转动目光，看向了那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和一直和卡洛琳互动的男孩的拉什。
    他正想和原清濯说稍等，可下一刻脑海中便传出了那个他十分熟悉的声音：
    “放他进去放他进去，都是真的……也怪我睡过头了忘了和你们说。”
    于是刚给完原清濯一拳，正想继续给骑士一拳的卡洛琳便看见那骑士“知难而退”。
    这下少女终于松开了原清濯的手，叉着腰笑道：
    “哼哼，算你还知道什么人不能惹”
    骑士：“……”
    就在围观群众的注视下，一个知名的问题儿童带着两个恶魔混血儿走进了洗礼堂。
    “这么多人全挤在洗礼堂里，真没有关系吗？”
    用武道意志一直暗中环绕护卫着拉什，帮她推开周围人群的原清濯感受着几乎是人挤人的人口密度，不由得感叹道。
    “嗯，所以别松手到时候给人踩死了。”
    卡洛琳随口回道，她扯着原清濯的手腕，一股脑地往人群的更内部钻去。
    “啊，濯哥……”
    小步紧跟在原清濯身后的拉什伸了伸手，想让原清濯也拉着自己。
    可她一看到自己周围异常空旷的状况，就乖乖地把手收回来了。
    濯哥在给自己开路呢，就不要再去麻烦他了。
    很快，三人就从外部的人群挤到了最前端，得以看见了那远处站着，正与几位神官交谈的安。卡洛琳一分也没犹豫，瞬间就松开了原清濯的手腕，瞥了眼原清濯说：“刚刚只是为了你不被人群挤走，可别多想了。”
    原清濯“哈哈”一笑：“牢卡倒也是挺幽默的。”
    听不出话中含义的卡洛琳自然没什么表示。
    等到拉什也顺利钻出人群，原清濯便回头对她抱以微笑：“在人群里挤了这么久，也是辛苦我们小拉什咯。”
    拉什连忙小跑到他的身侧，嘿嘿一笑：“其实一点都不累哦濯哥。”
    在摸摸拉什的头后，原清濯把注意力放在了那祭坛上与受洗仪式之中截然不同的复杂术式上。
    “如果流程和受洗的时候差不多的话，那安姐不是要忙一周？”原清濯想了想，对卡洛琳问道：“卡洛琳你有没有了解过觉醒仪式的流程？”
    卡洛琳轻嗤，一脸骄傲地抬头：“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也是。
    原清濯叹气……问卡洛琳战斗和修行之外的事，真是为难她了。
    这时，努力鼓着嘴思考的拉什说道：“拉什在书上看到过，教团的觉醒仪式只需要单次激活术式就可以了哦，只需要激活一次术式，就能让洗礼堂之中所有符合条件的人们觉醒。”
    原清濯颇为惊讶地看向拉什：“意思是一瞬间就可以？”
    “不。”拉什摇头：“书上说，天赋越差的人觉醒的越快，所获得的传承和提升的力量就越少，一般是这样。”
    “不入阶的孩子可以借此机会进入白铁阶，抵达白铁阶极限的孩子们就会在这里进阶水银，以此类推……”
    说着说着，拉什就看向了卡洛琳：“卡洛琳姐姐，你今天要晋升到升华阶吗？”
    升华阶。
    这个在今日的洗礼堂中几乎不会被提及的词语光是出现，就让周围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纷纷投来了视线。
    “不会。”
    卡洛琳即答。
    她对早有预料的原清濯弯了下嘴角，然后迎着拉什疑惑地目光说道：“前人之路，我不走。”
    她先是指了指自己的龙角：“深红主宰？”
    又指了指洗礼堂中的浮雕和壁画：“过往英雄？”
    最后少女摇头，点了下拉什的额头，咧嘴轻笑：
    “都不如我。”
    这番自大的话语自然引来了周围许多同龄者的嗤笑，可卡洛琳已经不是几年前的那个被杂鱼挑衅一下就会愤怒到六神无主的小屁孩了。
    若说这两年多她除却技艺之外还在原清濯身上学到了什么……那就只能是“自信”。
    并非毫无由头的单纯“自大”与“傲慢”。
    而是因漫长的磨练与苦修后，那份自心底而生的“相信自我”。
    【卡洛琳·诺亚】
    【当前好感：朋友（↑）】
    【年龄：十二岁】
    【位阶：二阶·水银】
    【体质：9999（已达位阶极限）】
    【灵魂强度：17221（破限）】
    【灵质：9999（已达位阶极限）】
    在这份面板的佐证下——毫无疑问，卡洛琳有着能说出这番话的资格。
    因为哪怕是原清濯，直到今天也没有弄明白属性破线的原理。
    哪怕他的灵魂强度同样破限，可体质与灵质却无论怎样都突破不了黄金律法的封锁。
    如果用武道意志去“作弊”的话，的确可以像是卡bug一样地绕过黄金律法的限制。
    可一旦撤去武道意志，一切就都会恢复原样。
    “但是卡洛琳姐姐，书上说觉醒仪式中觉醒的传承都是十分强大的，我觉得还是不要浪费为好……”
    “不浪费啊。”卡洛琳随意地摊手，指向原清濯：“实在不行的话，我丢给他不就行了。”
    拉什一阵哑然无言。
    她低头，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就在原清濯想要开口安慰的时候，安的声音传来：
    “诸位，肃静。”
    于是洗礼堂骤然一静，就连骑士们铁甲之间的摩擦声都不再发出。
    安环视着这群十二岁的少年少女们，目光也在卡洛琳身上稍微迟滞了一分便收回。
    “今日我为诸位举行觉醒仪式，不为其他，只希望诸位现在能够有所收获，未来可以死得其所。”
    安慢步走上祭坛的中央，声音遍传洗礼堂：
    “诸位，还请闭上眼感受。”
    在原清濯武道意志的感知下，磅礴如海的灵质在一瞬间包裹了整座洗礼堂，也填满了那祭坛中央所需灵质量深不见底的繁杂术式。
    原清濯伸手，轻轻扰动着肉眼见不到的灵质之海。
    “——此为教团的祝祷，安的祝福。”
    不似受洗时有着诸多的开场白，也没有各种拖沓的环节。
    原清濯能够无比清晰地感受到：
    觉醒仪式，现在已经开始了，也即将在数秒后结束。
    所有身着同一制服的孩子们都不约而同地闭上双眼，双手交握。
    只有卡洛琳还好奇无比地和原清濯一样伸手，扰动着极其复杂的灵质环流的运行，直到被原清濯戳了好几次腰间才不情不愿地闭上双眼。
    不到十秒，原清濯就能感受到陆续有少年少女的灵质波动陡然猛涨了一节，快要抵达了未入阶的极限。
    约莫一分钟上下，洗礼堂之中的白铁阶就呈现了井喷似的增长，这一刻白铁阶的人数已经占据了一半以上。
    五分钟，是新出现的水银阶们的孩子们，兴奋地说着自己获得了新的传承的议论声。
    十分钟，绝大部分的少年少女都完成了“觉醒”，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跨越了数年的修行。
    二十分钟，在众人震撼的惊呼下，一位抵达了水银阶极限的少年受到纯金光柱的洗礼，成功借此机会晋升为了第三位阶·升华。
    然后原清濯看向了身旁身着华丽赤色礼服的少女，小声嘀咕：“有点慢啊……”
    “有点慢吗？”
    卡洛琳强行张开竖瞳，唇齿间溢出炙热的蒸汽。
    少女弯起唇角：“我也觉得啊。”
    下一刻，她便猛然抬头，对着那头顶悬而不发的炽烈红柱伸手。
    今日状态十分甚至九分的不佳，只有4k
    望周知……
    (本章完)

 第163章 三属性破限，我们后勤部门考虑的就多了（42k）

    第163章 三属性破限，我们后勤部门考虑的就多了（4.2k）
    卡洛琳伸手。
    五指虚握。
    于是，那盘桓在半空之中的赤色红柱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握紧了一样，被蜿蜒扭曲地朝下拖来。
    “虽然我挺理解你啦，迈入真理的英灵……哪怕早就死了架子也大的不得了，想让我们都在这里等你个一两个小时。”
    卡洛琳的唇角掀起，她轻蔑地叹气：“可是理解归理解，但让素未谋面的老家伙随便在大伙面前摆架子，我可还远远没有宽容到那种程度。”
    “所以……”
    她收敛起了那些佯装的笑容，龙的肃冷就从她的面颊上散发而出：“给我下来！”
    在洗礼堂之中众人的围观下，那红柱疯狂扭动着想要维稳自身的地位，可最终还是被卡洛琳一把从空中扯了下来。
    最后，云淡风轻地一把塞入了口中。
    一切的异象伴随着卡洛琳小嘴的闭合，消失不见。
    吧唧吧唧吧唧~
    “嗝~”
    卡洛琳微张着嘴吐出一口气，似乎有红色的光芒想要逃窜而出。
    她便再次闭上嘴，将这道绝无仅有的传承扯断撕碎，摄入体中。
    十数秒后，卡洛琳在众人愕然的环视下做出评价：
    “味道一般，但很筋道。”
    尚不待围观群众从这份强制摄取赐福和传承的震撼之中反应过来，他们便看见卡洛琳浑身开始冒起了纯白色的光芒。
    原清濯首先反应过来，好奇地说道：“它想让你突破升华阶了。”
    他将拉什扯到身旁用武道意志牢牢保护——防止待会卡洛琳整个人爆炸伤到小孩。
    “是啊……”卡洛琳不快地捂着腹部，小脸上露出阴森的恶意：“老东西死都死了，想法还这么多。”
    听着卡洛琳一口一个“老东西”，原清濯拍拍拉什的头，指着满嘴烂话的龙女说道：“没想到卡洛琳和我待了这么久就学到这玩意……拉什以后可要当个好孩子，不能像卡洛琳姐姐这样说话哦。”
    女孩便用力点头：“哦哦！拉什会的。”
    然而在与体内英灵传承的巨大力量抗争的卡洛琳，却并不能听到这番埋汰她的话。
    她赤色的竖瞳缩至针尖大小，操纵的体内的灵质将这份外来的力量不断撕碎，然后漠然地对体内的传承说道：
    “要么顺从，要么就被我撕成粉碎。”
    似乎是觉察到了卡洛琳巍然不动的意志，赤色的传承游离了一下，最后还是驯服地归入了她自身的灵质流动之中。
    原本龙女周身冒出的白光便也倏地收回，消失。
    这倒是有些超出周围少年少女们的常识了。
    一般来说，能够突破的机会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更别说是在这种超大型的仪轨保护之下，在超高阶的传承的助力之下……
    更何况，这龙女卡洛琳得到的传承可还是隶属于【真理阶】的传承。
    真理。
    何谓真理？
    这群初出茅庐的孩子们根本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第六位阶的伟大，因为他们甚至没有在书本中学习过。
    但原清濯知道。
    ——倘若说第五位阶·传奇是行走在深渊之中的人形奇迹，人形神话，是不折不扣的“半神”。
    ——那么第六位阶·真理，就是一言间能使得天地互换，让方圆千万里的深渊变为温室的神灵。
    当然，以上也就是他从书里看来的知识。
    根据原清濯的推论的话，一般的真理阶应该是不会有描述的这么强的……
    一般。
    ——可卡洛琳却放弃了这个在真理阶传承助力的情况下突破至第三位阶·升华的机会。
    反而是对抗其好心的意志，硬生生让自己滞留在了水银阶。
    为什么！
    这一幕不知让多少差一丁点就突破位阶的少年心痛万分。
    “将这份力量精确无误地引导至目标地点，没有浪费哪怕一分一毫，很厉害啊……”
    原清濯感知着不远处从卡洛琳身上传来的某些生命本质的变化，他又拍拍拉什的头顶说：“但卡洛琳姐姐这个想法和做法是不错的，这个可以学。”
    拉什又点头：“好哦！”
    【卡洛琳·诺亚】
    【当前好感：朋友（↑）】
    【年龄：十二岁】
    【位阶：二阶·水银】
    【体质：13444（破限）】
    【灵魂强度：17221（破限）】
    【灵质：18891（破限）】
    不仅仅是三维属性全部破限。
    原清濯还注意到了卡洛琳获得了一个全新的赐福——【升华水银】。
    只可惜具体的赐福内容原清濯无法看到，这点算是稍显遗憾。
    “这小家伙天赋好是好，可就是野心太大了啊。”
    不知何时，原清濯发现自己的身侧出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棕发少女，她半眯着眼看着卡洛琳：“三破限啊……幸亏还在修道院的笼罩范围内，不然……”
    原清濯对神出鬼没的法兰黛尔没什么表示，反而是拉什被稍稍吓了一跳：“不然的话就会怎样，法姐？”
    “当然是‘啪批噗’的一下变成怪物咯。”
    法兰黛尔慵懒地在轮椅上挪动了下：“卡洛琳的意志强归强，可灵质和体质一下变得更加强咯，还别提她大部分的体质都来自于龙血……嘛，不过就算变成怪物，她也是天赋最高的那一档。”
    说着，法兰黛尔有意无意地瞥了原清濯一眼。
    “一下就会？不是只说是有概率吗？”
    “其他人的话倒不会，可如果是卡洛琳的话，一下就会。”
    法兰黛尔把手指竖在了嘴唇前，微笑了一下：“人家女孩子也有秘密的么，不要多问。”
    在周围众人的哀叹声中，原清濯若有所思地颔首。
    而不过片刻，他就顺着法兰黛尔的视线朝前看去。
    安缓缓地从祭坛的中央走下，俯视着正握着拳感受着全新力量的卡洛琳，眼神居然有些……悲悯？
    “伱主动选择了一条更为艰难的道路，卡洛琳。”
    安的声音就像是环境音的开关，在她开口的不过数秒内，整座洗礼堂便重归于安静。
    “是啊，人生总是要有些挑战性。”卡洛琳随手比划了一下，空气中便出现了尖锐的爆鸣声，而只是下一瞬这些爆鸣声便被她握入掌心，消于无形之中。
    在安沉默的注视之下，卡洛琳愉快地咧了咧嘴，指向后方：
    “而且，我还有原清濯老师呢。”
    面对安转来的视线，原清濯稍显歉意地颔首——因为要是没有他和卡洛琳接触的话，他想今天的卡洛琳大概就会突破至升华阶吧。
    因为这份传承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
    只可惜在原清濯的言传身教之下，卡洛琳的“纯度”变得有些高——倘若就这样顺从驯服地走上了前人的道路，哪怕是一位真理阶强者的道路，那也不算真正的强大。
    “如此……”
    安默默地叹息，吻了吻卡洛琳的额头，将她拥入怀中，给予了听上去稍显奇怪的祝福：“那么，愿你此行能有所得。”
    猝不及防的卡洛琳则瞬间就整张脸就变得通红——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被妈抱住了……
    喂喂喂，开什么玩笑，她卡洛琳可不是什么妈宝女！
    于是她连忙从安轻柔的怀抱之中钻出，咳嗽了两声：“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在卡洛琳迅速转身后，安略显平静的声音只传入了她一人的耳中：
    “那待会儿，你和原清濯一起留一下跟我过来吧。”
    嗯？
    卡洛琳与原清濯的视线交错，前者哼了一声连忙就逃出了洗礼堂，而后者挑起眉，觉得卡洛琳绝对有什么话要说出来。
    不过现在人这么多，也不好去找她。
    也不差这点时间了。
    原清濯逗弄着拉什的小角，看了眼一旁打起哈欠无所事事的法兰黛尔——也不知道法姐来这干什么，纯粹凑热闹吗？
    在卡洛琳拒绝升华的，有些震撼的小插曲过后，所谓觉醒仪式的最后一个流程便到来了。
    分流。
    就和前面提到过的一样，教团只有义务将这些孩子们抚养至十二岁，觉醒仪式结束的这一天。
    而在这一天结束之后，孩子就将【成年】。
    安重新回到了祭坛之上，她听着底下传来的有关于卡洛琳的窃窃私语，没有在意。
    她略作沉思，在将每一位朝气蓬勃的少年少女的面孔纳入眼中后，轻轻开口：“今后想要就此留在修道院之中的，请去往东门之外，修女长在等待你们的到来。”
    东门。
    披着宽大修女袍的壮硕修女沉默地屹立在门口，宛若廊柱。
    在低声的议论中，约莫五分之一的孩子们起身，大多面带歉意地朝着东门走去。
    原清濯就听见法兰黛尔默默吐槽：“啊，这一届妈宝男妈宝女怎么这么多。”
    安只是微笑，继续说道：“想要进入后勤与文职部门的，请去西门，a先生在那里等候着。”
    西门。
    梳着大背头，一身高级西服，全身都是涌动着灵质的稀有挂饰的男人朝着所有人笑着挥手。
    这一次起身的孩子们却不多，只有十分之一。
    且原清濯发现，其中大多是面色略显苍白，身形略显瘦削的孩子。
    法兰黛尔不禁窃笑道：“你看，这些被骗过去的小家伙还没入门就被压榨成这样了……这两个月又可以轻松一段时间咯。”
    “法姐，教团后勤的精神面貌……”原清濯用眼神刮了两圈法兰黛尔深邃的黑眼圈，疑惑发问：“都是像你这样的吗？”
    法兰黛尔嘿嘿一笑，十分开心：
    “我们后方是这样的。前线的填线宝宝只要全身心投入到战场中，听指令行事，奋力杀敌就可以，可是我们后方人员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原清濯正想对法兰黛尔表示疑惑，就看见她凭空扯出一张单据。
    只见法兰黛尔歪嘴一笑：
    “这是二重深渊文职部门的日均睡眠时间，和平均加班费。”
    原清濯定睛一看，只发现前者是一个大大的，由一堆毫不起眼的小数字相加而起的“1.1”，后者则是一个大大的“0”……？
    0……？
    原清濯：？
    法兰黛尔：(≧▽≦)
    原清濯几乎没有见过法姐露出如此真切喜悦的笑意，他听法兰黛尔愉快地拍着大腿：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好啊，都这么有上进心，有集体荣誉感，还都说一定要自愿加班！给加班费就绝对不干了！”
    他的背后涌起一股寒意——资本家都没有这么能剥削压榨劳动力吧，这教团的后勤和文职部门到底是怎么才能存在这么久的？
    “想要前往二重深渊前线同恶魔作战的，请往南门走，圣殿骑士团的大骑士在那里等待你们，优异者可被圣殿骑士团直接录用。”
    南门。
    那个曾与卡洛琳对峙的骑士站在那里，又与原清濯对视一眼，让后者感到了一分歉意。
    伴随着安的话音落下，剩下的洗礼堂之中绝大部分的少年少女便都纷纷朝着南门涌去。
    争先恐后，唯恐落后了他人。
    法兰黛尔摊手：“毕竟是在二重深渊的修道院里，在从小的耳濡目染之中，想亲手怒斩恶魔的家伙肯定多嘛。”
    “但就是不知道有多少能够跨越【见习】的门槛咯。”
    在修女长，a先生，大骑士带着各自的队伍离开之后，整个洗礼堂瞬间就变得一片冷清。
    除却原清濯三人之外，就只有窸窸窣窣十数人站在其中。
    其中有强到那个在刚刚突破到了升华阶的少年，弱至没有抵达白铁阶一个少女。
    本能让原清濯觉得接下来的事情应该不简单。
    “诸位。”
    安俯视着余下的十几人，沉默了片刻后问道：“已经决定好了，要去成为【灯塔】了吗？”
    她对众人说：“再犹豫，再思考，再做决定，也不迟。”
    可回应安的，只有坚定无比，宛若连成城墙的沉默。
    原清濯不禁好奇地发问：“法姐，这是……”
    “一个死亡率高达100%的职务……先感谢他们吧。”法兰黛尔盯了一会那个升华阶的少年，叹息：“具体的话，你以后会知道的。”
    于是在原清濯的注视下，安让那十几人聚集在一起，然后依次拥抱他们，给予祝福。
    最后，十几人被一个浑身笼罩在冷白色工作服里的家伙带走了。
    之所以说是“家伙”，是因为原清濯用武道意志感受了一下，发现那工作服里的东西不太像是人类。
    觉醒仪式的所有环节，到此结束。
    原清濯正准备一手牵着拉什，一手推着法兰黛尔离开洗礼堂，可谁曾想到卡洛琳却再次从门口跑了进来。
    “跟我来！”
    说罢，卡洛琳二话不说，一把把满脑问号的原清濯生拉硬拽地从拉什手里扯走，留下了在原地面面相觑的拉什和法兰黛尔。
    (本章完)

 第164章 无面眠者的邀请函，深渊的命定勇者（4k）

    第164章 无面眠者的邀请函，深渊的命定勇者（4k）
    洗礼堂之中。
    拉什望着被卡洛琳一把扯走的原清濯，看着后者那茫然的表情，稍显不解地发出疑问：
    “法兰黛尔姐姐，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谁知道。”
    轮椅上的法兰黛尔无所谓地耸肩，若有所思地望向已然消失的安的位置，微笑：“不过我想，大概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所以才没有把拉什你也一起叫过去。”
    看着原清濯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拉什轻轻咬了一下唇，附和道：
    “啊，这样么……是因为拉什的年龄太小了吗？”
    “与其说是年龄小，倒不如说是各方面的稚嫩吧。”
    法兰黛尔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口提道：“之前原清濯就为了救卡洛琳去过深渊前线，这份弥足珍贵的经验也是安会叫上他的原因之一吧。”
    拉什眨着眼，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听到“前线”这个象征着危险的词语。
    而且濯哥是什么时候去的前线？
    就算他说话做事都特别像大人那样成熟可靠……但不管怎么说，他的年龄也没有比自己大几天啊。
    拉什是孩子，濯哥也是孩子。
    “——是什么时候呢？”
    最终，拉什还是没有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很久以前的事了。”法兰黛尔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狭长的眼眸略微眯起：“具体是哪一年记不太清，但反正是在前两年的儿童节上吧。”
    啊，儿童节。
    拉什记得十分清楚——那一天濯哥直到深夜才带着一身血味回来，一言不发地睡在了墙角。
    自己晚上还偷偷起来给濯哥盖了衣服呢。
    可那个时候，濯哥的岁数不才……
    拉什陷入了难以置信的沉思。
    ——那个年纪的濯哥，去前线？
    她还记得，自己那一天还为了没有和濯哥一起去成游乐园失望呢。
    这一瞬间，拉什忽然感到自己和原清濯的距离被拉得远远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所以濯哥和卡洛琳姐姐的关系才会这么好啊。
    ——因为他救过卡洛琳姐姐的命。
    拉什弯了弯嘴角：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就在拉什沉浸在失落的情绪之中的时候，法兰黛尔微抬手指。
    于是那对疲惫无害的棕色眼眸便在顷刻化作一片冷漠澈然的青金。
    她轻声开口：
    “我记得，安可没有邀请过你这种只敢藏身活动于他人的阴影之中，甚至把自己名字都亲手抹去的胆小鬼吧？”
    法兰黛尔的指尖上，数百甚至上千种术式于一瞬叠加而起，将那个无形无质，无论是用肉眼还是用灵质都感受不到的人影硬生生地拔出：
    “是吗？不请自来的恶客……这位恶魔王庭的无面眠者？”
    无面的苍白瘦削人形突兀地浮现，被交错的咒文紧紧束缚，扭曲着瘫倒在拉什的脚旁，让正思虑着的女孩被吓了一跳。
    “法兰黛尔姐姐，这是……”
    “来，我给伱三秒钟说清楚来意。”
    法兰黛尔用左手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右手指尖则轻轻敲打着轮椅扶手。
    在拉什发现不了的地方，瘫倒在地的无面眠者的眼中，有无比绚烂，成百上千种的防御术式紧紧护卫着女孩。
    在这种情况下，他哪怕能够挣脱束缚伸手，也绝对触摸不到这位尚且年幼的大公。
    所以无面眠者没有哪怕一秒的犹豫，嘶哑地开口：“此行，我的目的是要将下一届王庭议会的邀请函，亲手交付给两位遗落在教团之中的年幼大公。”
    “拉什大公，和原清濯大公。”
    伴随着话音落下，无面眠者的手中浮现了两张黑红色，装潢精致的邀请函。
    只是碍于法兰黛尔的术式束缚，他连动弹半分都做不到。
    法兰黛尔瞥了眼满脸茫然的拉什，反问：“就这样？”
    “只是如此，绝无冒犯安冕下与法兰黛尔冕下的意图。”
    于是法兰黛尔眼瞳中的冷漠褪去，她咂咂嘴，弯腰伸手接过两张厚重的邀请函。
    再在无面眠者的注视下，亲手交给了小手像是伸缩机一样，不知该不该接过来拉什：
    “好了好了，你也看到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吧。”
    无面眠者艰难地扭动身躯，恭敬俯首：“感谢冕下的仁慈与宽容。”
    “嗯，所以作为恶魔随意闯入教团驻地的惩罚——我要将你于此斩杀。”
    这并非谈判或者其他的什么心理攻势，只是单纯的，来自本人十分好心的宣告。
    法兰黛尔的眼瞳之中，无面眠者瘦削狭长的身躯倏地僵硬。
    她的指尖再度微抬：“还有什么遗言吗？”
    一片死寂。
    数秒的沉默后，伴随着法兰黛尔手指的落下，无面眠者的头颅像是骨碌碌地掉落在了地上。
    可令人奇怪的是，无面眠者在身首分离后，伤口切面却一片平整干净。
    根本没有任何会令幼儿不适的血腥场面。
    “——简直就像玩具积木一样。”
    捂着嘴却意外感到了一丝有趣的拉什在心里想到。
    法兰黛尔看了眼神色如常，片刻后便放下手的拉什，不禁在心里感叹：“现在的我，真的很温油。”
    为了避免对拉什的心理造成不良的影响，法兰黛尔还特意用术式掩盖了无面眠者死后的可怖而扭曲的场面。
    就连那些原本会自动萦绕在附近恶魔耳畔的呓语都被她全都一把抓起，丢入灵魂之中。
    ——这玩意只是一种单纯的警告，其根源在恶魔王庭的内部，哪怕是法兰黛尔也做不到灭杀。
    所以只能换个人来承受，反正时间到了也会自动消失。
    一般来说，只会让人心惊胆战，睡不好觉。
    ——快半个月都在高强度工作，没睡过觉的法兰黛尔嘴角痉挛，又在拉什视线扫过来后装作一片正常。
    很快，有一位骑士走来，用视线询问这具常人看到一眼就会不断呕吐的尸首该怎么办。
    法兰黛尔便干巴巴地回答：“整个拖走，挂到最外边的城墙上去。”
    骑士颔首，用随身携带的铁剑像是串串串烧一样地串起无面眠者的尸体，朝外走去。
    短暂的无言后，拉什将手里拿着的两张被火漆密封的王庭邀请函递向法兰黛尔：“法兰黛尔姐姐，这个给你。”
    “给我干什么？”法兰黛尔朝她翻了个白眼：“那边的王庭指名道姓要交给你和原清濯的……更何况我又不是恶魔，要了干什么，喂给林子里随机刷新的哈基米吃吗？”
    拉什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
    女孩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询问：“那……我留着？”
    “这是你的东西，想怎么处置都随便你，就算是现在丢在地上踩烂也和我无关。”
    法兰黛尔指了指自己轮椅背后的空位：“比起这个，小拉什你还不如帮我来推推轮椅，自己转起来很费劲的好吧。”
    “哦……哦！好的！”
    拉什又看了两眼手中的邀请函，想起了与卡洛琳姐姐日渐熟络的濯哥，又想起了法兰黛尔刚刚同自己说的濯哥的经历。
    ——那些事情，好像都距离自己很远。
    五岁的女孩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它们一齐塞进了兜中。
    口袋中沉甸甸的，就仿佛兜住了什么实质的决心一样。
    .
    此刻，洗礼堂内部的密室之中。
    早早等待于此的安转头，看向把原清濯一把甩进来的卡洛琳。
    “安姐？”
    正想要回头和卡洛琳角力的原清濯愣在了原地，而后恍然：“你让卡洛琳带我来这里的？”
    “是。”
    安颇为无奈地看了眼关上了门后便双手抱胸，鼓起嘴的红发少女：“如果卡洛琳刚刚的行为给你造成了什么困扰……先抱歉了。”
    听到安的道歉，卡洛琳就又用脚尖踢了下原清濯的小腿肚。
    原清濯边在心里对着自己说小孩不懂事，边想着明天饭里给卡洛琳下什么新品种的泻药。
    接着他摇头：
    “这个没关系，主要是安姐你找我和卡洛琳一起来有什么事吗？”
    原清濯停顿了下说：“如果是和教学有关的事，那我也已经做好了一份简短的报告，就是放在了家没带过来……”
    安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让我看到卡洛琳的学习情况。”
    卡洛琳：“？妈你特意叫我带他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安没有回答保持着上半身不动，却用脚尖一直踢着原清濯的少女，她稍稍低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对不起。
    安在心里对原清濯说道，而后再无犹豫。
    修女平静无比地开口：
    “这一次让卡洛琳特意带你一起过来，既是为了解答你的一个疑惑，也是为了……”
    安看着卡洛琳，闭上眼说：“希望往后你能和卡洛琳同行。”
    ——气氛似乎有些意外的沉重。
    原清濯满腹疑惑，却还是静静地听着。
    可卡洛琳却不乐意了，她比划着原清濯的身高，不屑地说：“我才不要！就他这种小豆芽，到了那边不得一直拖我的后腿？”
    安的嘴角下弯，眼神流露出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悲伤：
    “她想要保护你，原清濯。”
    “啊？哈？！我保护他，妈你有没有搞错！”卡洛琳像是炸了毛一样，恶狠狠地说：“就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小孩，谁要和他待在一起！”
    伴随着听起来真实不虚的话语，原清濯眼中红发少女的好感条“砰砰砰”地不断上涨。
    “觉醒仪式之后，所有的孩子无论愿不愿意，都走向了通向各自愿景的道路之上。”
    安垂下眸子：“可卡洛琳没有，之前的你……或许是以为我一贯地在溺爱她吧。”
    听到这话，卡洛琳又开始反驳吵闹起来。
    可无论是安还是原清濯，都没有去制止这份早已熟谙的叫声。
    对的不能再对了。
    原清濯暗道。
    ——安既然能让卡洛琳一个人待在一起，让她一个人住一间房子，能让修女每天给她送饭，满足她的各种要求……
    自然，也就能让卡洛琳无所事事地，独自一人去修行，享受着资源变强——一如既往。
    原本他是这样以为的。
    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嗯，就如你所想。”安看向卡洛琳，平静开口：“卡洛琳的命运，她将要走上的道路，早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定好了。”
    时间点滴流逝，就连卡洛琳的吵闹声都缓缓地沉寂了下来。
    她有些愕然地看向安，似乎是没有想到她如今的做法。
    在原清濯沉默的倾听里，安将宛若史诗一般的笑话娓娓道来：
    “她是流淌着龙与英雄血脉的子嗣，她的天命就是去杀死所有所有的英雄，吞噬所有所有的污秽，令永恒螺旋的七重深渊走向崩灭。”
    安毫不迟疑地开口：
    “——她是命定的恶人，生来就肩负着葬送所有的使命。”
    死寂中，万分不解的原清濯看着满脸平静的安，又看向面庞轮廓变得前所未有坚定的卡洛琳。
    安再度无可奈何地叹息：“当然，这也是她自己的愿景与希冀。”
    原清濯沉默地闭上双眼，然后睁开。
    闭上，又睁开。
    最后，扯出一抹干巴的笑容，说：
    “安姐，你要是现在对我说这是用来活跃气氛的，我还可以笑一笑。”
    安惋惜而悲伤地看向卡洛琳：
    “很可惜，并不是。”
    红发少女也冷哼说道：“对啊，不是。”
    所以一千万分的难以置信就涌上原清濯的心头，他歪着头问：“难道教团的强者，士兵全都死了个一干二净，要把这样的重担交到一个人，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的身上？”
    如果今天不是安在和他说这件事，卡洛琳不在他的身旁，那原清濯根本就不可能相信这种笑话一般的说辞。
    因为根本没有道理。
    少女皱着眉头说：“小老师你在说我幼稚吗，我可比你大多了！”
    原清濯却只是看着安。
    然后看见安缓缓抬手，指向了那一对哪怕是此刻也依旧温和无比的双眸：
    “原清濯，我可以看到未来。”
    “——很远很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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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165章 “这些，都无所谓吧”，赤色武神？（41k）

    第165章 “这些，都无所谓吧”，赤色武神？（4.1k）
    安……可以看见未来。
    原清濯没有怀疑，几乎是下意识就回想起了许久以前自己在晋升为白铁阶时，得到了一个选择。
    ——未来瞳视·节点。
    他还清晰地记得那技能的效果。
    ——你可以模糊地看见未来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重大事件发生的节点与画面，看见未来历史的模糊流向。
    或许如此。
    但原清濯认为，安看到未来的能力，大概远远要比这未来瞳视更加强大。
    因为这只是区区白铁阶获得的赐福而已。
    而安呢？
    最少最少也是第五位阶·传奇。
    在短暂的思考确认了安话语的真实性后，原清濯开口：“那么，安姐你将这种事告诉我的目的就仅仅如此？”
    他沉思，而后问询：
    “——就只是希望得知此事的我，在未来的时间里也可以与卡洛琳站在一起？”
    “喂，小老师你给我听清楚了。”卡洛琳听到这话之后竖起眉毛，指指点点道：“这事就是我的使命……所以我可没有说过希望。”
    “是是是。”
    原清濯应付着嘴比钢铁还硬的卡洛琳，接着看到安缓慢颔首：
    “诚然如是。”
    安闭上双眼，将她所见的未来一一道出：“可无论是我，法兰黛尔，亦或者整个教团，还是王庭，天堂……所有种族，所有拥有灵智的物种都做过挣扎。”
    “可最后的结果。”
    她顿了顿，平静道出终局：
    “——依然是不断螺旋的七重深渊。”
    “在漫长到无可计量的时间过后，一切都将湮灭，唯有永恒螺旋的七重深渊恒在。”
    说到这里，安才望向卡洛琳，温柔注视：“只有卡洛琳，只有在她的身上我才窥见了一丝结束这一切的未来希冀。”
    “——哪怕那是一切都将步入死亡的终末末日。”
    听到这话的卡洛琳昂首，勾起嘴角。
    看到这一幕的原清濯也不知道为什么被选成工具人的卡洛琳反而要洋洋得意。
    他说：“可这一切，不过是安姐伱在过去对未来的窥视吧，都只是可能变动的，虚假的未来。”
    原清濯认真地盯着安，然后看到她颔首。
    安微笑着承认：“是啊，这都只是从我口中说出的一面之词而已。”
    她踱着步，移开视线：
    “我说原清濯你在未来能够帮到卡洛琳，在你身上也同样看到了一缕改变的希望，充其量也不过是一种过于乐观的臆想。”
    安停下了步子，走到了卡洛琳的身旁，双手交叉地将已经和她一样高的少女搂入怀中：“可我愿意去相信这份虚无缥缈的未来。”
    “所以，你会选择相信我，相信卡洛琳吗？”
    安轻柔缓慢地咬着字：“去相信我看到的一切终将成真，去相信卡洛琳就是这个行将陨灭的世界里的唯一希望。”
    而卡洛琳都已经想好在原清濯说愿意之后自己要推脱几轮，再不情不愿地接受这个拖油瓶跟在自己的背后了。
    “——不愿意。”
    几乎没有犹豫，这个出乎预料的相反回答让卡洛琳的瞳孔骤缩，也令她脸上原本残余的那些表情顷刻崩塌。
    “这样么……”
    安却没有什么意外的表示，她只是点头，摸了摸红发少女的头顶。
    紧接着，原清濯便看到了卡洛琳头顶好感度条的剧烈变化。
    【卡洛琳：朋友（↑）】→【卡洛琳：中立（↓↓↓↓↓）】
    这就是话说一半的坏处吧。
    原清濯想。
    ——要是这是什么狗屁三流小说的烂俗桥段，作者就应该在这里断章了。
    紧接着卡洛琳就会挣脱安的怀抱，咬着牙冲出这个房间，然后自己再连忙追上去，结果一不小心就跟丢了她。
    直到最后，自己才在深渊的某一处遇见了她的墓碑，后悔莫及。
    所以原清濯嗤笑着摇头：
    “安姐，我从来都没有把所有的希望押注在另一个人身上的习惯。”
    卡洛琳眯起眼，挣开了安的怀抱，冷冷地剜了原清濯一眼：“切，说的谁想要你跟着一样了！”
    紧接着，她就想要往外边走去。
    可还没迈出两步，少女就大声地“唉”了一声，差点栽倒在地。
    原清濯攥紧了卡洛琳长长的红色马尾，并在后者即将出拳时收回手。
    他无奈叹气：“为什么不好好把别人的话听完呢？”
    卡洛琳捂着后脑，捋了好几下被扯得生疼头发后恶狠狠地龇牙：“你这狗嘴里能吐出什么猛犸牙！”
    “——安姐你看到的未来是真是假都无所谓，卡洛琳是不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也无所谓。”
    原清濯平静地摊手：
    “这些，都无所谓吧。”
    他的话让安呆滞了一瞬间，也让卡洛琳把双颊缓缓充起气，重新站在了原地。
    原清濯凝视着修女面庞上的一缕茫然，反问：
    “安姐，是什么让你认为，我是会因为那种所谓的‘已经看见的未来’而去改变这一刻的想法与决定的胆小鬼呢？”
    在母女二人的注视下，他抬起拳头，然后攥紧：“和什么乱七八糟的未来无关，和她生来就是什么命定的英雄也无关。”
    原清濯无比平静地说，宛若陈述事实：
    “既然安姐你请求我教导卡洛琳，既然卡洛琳希望我与她同行，那我就会回应你们的期待。”
    名为卡洛琳的少女的眼瞳中倒映着这个远比自己幼小，远比自己孱弱的男孩。
    “——倘若未来要让我同她对立，那我就撕开未来；倘若命运要令我于此转向，那我就击碎命运。”
    原清濯朝着安伸手，平静耸肩：
    “我所需要做的，就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这一刻之后，他能看见安眼里闪过了无奈的苦笑。
    也能看见少女那鼓起的包子脸在一瞬瘪掉，在一瞬化作难以抑制的狂喜，又在一瞬严肃板起。
    清脆的提示音接踵而至。
    【卡洛琳：中立（↓↓↓↓↓）】→【卡洛琳：信赖（↑↑↑）】
    【检测到卡洛琳·诺亚的好感度已抵达“信赖”！】
    【恭喜你，你已完成了唯一性成就任务“驯龙高手”】
    【恭喜你获得了唯一性成就·驯龙高手！】
    【驯龙高手：漫长时间里的陪伴，生死危机下的相救……无论你用了何种方法手段令命定终末——卡洛琳·诺亚取信于你。但最终的结果已然显现。
    卡洛琳对你投下了信赖的目光。】
    【效果：令卡洛琳·诺亚在突破第三位阶·升华时获得唯一性赐福“璀璨魂灵”。】
    尚不待安去握住这只伸出的手，另一双稍显粗糙，却又洁白有力的手掌就已经抓紧了原清濯的手掌。
    然后，将他一把拉入炙热的胸怀之中。
    “哈哈哈哈！没想到小老师你还挺会说大话的吗！！！”
    卡洛琳将这份喜色转化成嘲弄的大笑，她把手掌压在了原清濯的头顶，乐不可支：“瞧瞧你刚才说的话……我倒是后悔没有录下来给十年后的你听听看。”
    “你还当我是小孩么，卡洛琳。”
    原清濯感受着脸颊两侧不断挤压而来的滚烫柔软，艰难地发出声音：“不管是十年后，还是二十年后我的回答都不会改变。”
    “哈哈哈哈哈！这话我可记得一清二楚了，十年后肯定要再在你面前复述个十遍八遍！”
    卡洛琳都快笑翻了。
    “随你……”原清濯感受着卡洛琳不断升温的娇躯，用手顶开了她的腹部：“要呼吸不过来了……”
    低头俯视着硬生生用力量把自己顶开的原清濯，卡洛琳的小嘴一撇：“怎么，小老师还不乐意被慷慨的卡洛琳姐姐抱抱了？”
    说罢，原清濯就十分清晰地感到那双环绕自己身体的手臂上传来的力量不止翻了一倍。
    滚烫炙热，富有韧性，却又意外的柔软，让人忍不住想要陷入其中。
    这便是原清濯再度被少女用力抱住的第一印象。
    而下一刻，他就把头伸到旁边，大声咳嗽：
    “咳咳咳……”
    哪怕在轮回时体的影响下，这种程度的力道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可难受还是会难受的。
    “卡洛琳你要勒死我了——”
    为了早日脱离魔爪，原清濯装出一副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模样，面色青紫地高呼。
    看到这一幕，卡洛琳也冷哼一声后把双臂松开：“我都抱你了还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活该被勒死！”
    随即，她又忍不住嘲笑道：
    “就这幅孱弱的模样还说什么撕开未来击碎命运，简直要笑死人了。”
    原清濯装作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跪倒在地，趁机查看着新跳出来的提示。
    【检测到你完成了唯一性成就任务“驯龙高手”！】
    【你已完成前置条件！】
    【你触发了唯一性成就任务：赤色武神！】
    【任务目标：令卡洛琳·诺亚夺得下次武神祭的“武神”之位。】
    【任务介绍：强，更强，更加强……要一步一步地，迈向最强。
    卡洛琳从不需要用“武神”的名号来证明自己的天资绝伦，反而“武神”二字将以被她冠戴而上获得盛大的殊荣。
    武神并非终点，而是起点。】
    【此成就任务可选择接受/不接受。】
    【注：此成就任务可选择与唯一性成就任务“过往未来皆为我”同时接受。】
    byd触发唯一性连环任务了是吧。
    而且还和上次一样连续触发了两个……等会儿。
    原清濯往下看去。
    好像和上次不太一样。
    上一次是在【驯龙高手】和【英雄之影】之中二选一。
    但这一次，是两个任务能同时选择？
    【检测到你完成了唯一性成就任务“驯龙高手”！】
    【你已完成前置条件！】
    【你触发了唯一性成就任务：过往未来皆为我！】
    【任务目标：在下次武神祭中亲手击败卡洛琳·诺亚夺冠，并将卡洛琳·诺亚的好感度提升至“亲密”及以上。】
    【任务介绍：来，去亲手击碎的骄傲，朝她证明何为至强。】
    【此成就任务可选择接受/不接受。】
    【注：此成就任务可选择与唯一性成就任务“赤色武神”同时接受。】
    【赤色武神】是要让卡洛琳夺得武神之位。
    而【过往未来皆为我】则是要求自己去击败卡洛琳夺得这一届的冠军，并没有要求自己或卡洛琳拿到所谓的“武神”的称号。
    ——唯有每一届的冠军才有挑战武神的资格。
    这是武神祭的规则。
    所以，没有空子可钻。
    趴在地上，捂着喉咙的原清濯忘了自己现在还趴着，陷入沉思。
    ——那为什么自己能同时接取这两个不可能同时完成的任务？
    ——原清濯不会真差点被自己勒死了吧！
    正故作气愤的卡洛琳忍不住偷偷瞥了眼倒在地上的原清濯，过了两秒，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怎么还在地上趴着！！！
    ——不会真要死了吧！！！
    如此想着，卡洛琳隐隐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笑吟吟看着这一切的安。
    没耐住少女目光的反复乱射，安无奈开口：“他在想事儿呢，好像忘了自己还趴着。”
    卡洛琳歪头：
    “唉？”
    片刻后少女就反应了过来，发出疑惑的长调。
    “哈——？”
    卡洛琳强忍着骂人的冲动，一把抓住了原清濯（趴着思考型）的后颈，：“小老师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说到这儿的时候，红发少女的颊侧也忍不住微微一红，染上绯色，用着厌恶的语气说道：
    “喂喂喂，该不会是在回味刚刚我身上的触感吧……”
    而刚刚才同时接受了两个任务的原清濯就这样悬在空中，满脸认真地看向卡洛琳：
    “我在想在武神祭上，我是要不出手让你捞个武神当当，还是要上场亲手把你打倒在地。”
    卡洛琳：(◣_◢)！！！
    “——你再给我说一遍！！！”
    .
    “法兰黛尔姐姐，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是吗？”
    藏书馆的顶层，拉什朝着法兰黛尔微微躬身。
    “啊~小拉什真厉害，辛苦辛苦啦。”法兰黛尔笑着转过头，早看出了女孩的手一直有意无意地朝着腰间摸去：“不进来坐一坐休息一下吗，我也可以给你解释一下这邀请函的作用的。”
    却未曾想到拉什摇了摇头：“谢谢法兰黛尔姐姐的好意，之后吧。”
    女孩咧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安姐姐肯定有很重要的事和濯哥说，所以我想濯哥肯定会很累……这时候就需要拉什啦。”
    (本章完)

 第166章 下定决心的拉什，四重深渊巨人之杯（4k）

    第166章 下定决心的拉什，四重深渊·巨人之杯（4k）
    待会是去带濯哥一起去食堂，还是自己在家做饭呢？
    食堂似乎是方便一点，但觉醒仪式刚结束没多久，想必这个时间点的食堂肯定人满为患吧。
    虽然自己才刚学做饭做菜没多久，不过已经向克里斯汀姐姐请教了几个关键的家常菜了。
    还有甜品自己也会做，千层酥和水果挞之类的。
    也先给克里斯汀姐姐尝过了，说是味道还不错。
    ——决定了，今天就自己做饭给濯哥吃吧！
    快步赶回洗礼堂，在和守门的骑士先生说自己在等人的拉什一捏小拳头，暗暗在心中想着。
    等到拉什送法兰黛尔离开，再赶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不少了。
    所以理所应当的，没过几分钟，安就对正打闹着的二人说再没有多余的事情了。
    密室中，安尝试拉开卡洛琳的举动再次失败，她叹了口气：
    “虽然我说了卡洛琳要去深渊深处净除污秽，那也只不过是未雨绸缪而已。”
    修女用手指点着下巴，估算了下说：“最快的话，也要在七八年之后。”
    安露出笑容，对他们温柔地捏拳鼓劲：“现在，就先慢慢地变强，不要急躁，为之后的武神祭做准备吧。”
    “好好好~知道了啦！”卡洛琳对着安咧嘴点头，紧接着一臂弯夹紧原清濯的脸颊，用手指戳着他：“就你这小身板还想打败我？再等二十年吧！”
    原清濯：……
    要不是安还在背后看着，原清濯保证小手一动就能让卡洛琳在半空中翻一百个跟头。
    武道意志能把卡洛琳玩到前后左右都分不清。
    眼见着卡洛琳就这样拖着自己朝门口走去，原清濯也无奈地叹气——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安在见到卡洛琳后会那么喜欢叹气了。
    看人家十二岁都那么成熟，都能自愿加班了，怎么这红发小孩还天天闹个不停。
    原清濯随口用言语挣扎了一下：“也差不多把我放下来了吧。”
    “就不就不！”卡洛琳笑嘻嘻地说道：“除非你向我认错道歉。”
    “那你开心就好。”
    没从少女身上感到哪怕一分负面情绪的原清濯咂咂嘴，就这样让卡洛琳夹着自己打开了密室的门。
    “濯哥，晚上我们回家，我做……”
    ——出现在拉什眼前的，是和卡洛琳贴在一起走出来的原清濯。
    ——当然，以拉什的角度，是看不见原清濯现在状如咸鱼的表情的。
    拉什站在原地，呆呆地张着嘴，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她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哦这不是小拉什，伱怎么还在？”卡洛琳一把放下已经化作咸鱼的原清濯，朝着女孩跑来：“快让姐姐摸摸抱抱举高高。”
    强颜欢笑后，拉什和卡洛琳互动了一番，原清濯也终于得以脱离魔爪，好好整理了一番衣着。
    在深呼吸好几下压下了心中莫名的奇怪情绪后，拉什朝着嘻嘻哈哈的卡洛琳问道：
    “那个……卡洛琳姐姐，安姐姐刚刚叫你们进去有什么事吗？”
    没有犹豫，龙女抬起手指，在自己的嘴前比了个“x”。
    “不能和拉什你说。”
    女孩也没有追问，只是看向已经恢复正常的原清濯：“那濯哥知道吗？”
    “他？他当然是知道的了。”
    谈到原清濯能够毫不犹豫地选择在未来和自己一起去深渊深处，卡洛琳便忍不住小脸上的笑意。
    少女眉飞色舞的神情被拉什尽收眼底。
    女孩沉默了一下，在对着原清濯轻轻点头致意后，便再稍显犹豫地朝着卡洛琳问道：“所以卡洛琳姐姐，我不能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我的实力不足吗？”
    “没想到拉什你也这么关心我啊！”
    心情再度高涨的卡洛琳一把抱起拉什，嘿嘿笑道：“实力算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各方面因素叠加起来吧……不过拉什你不用担心，这些危险的事就都交给姐姐我吧！”
    实力算是一方面。
    拉什垂下眼帘，开始回忆着自己的实力到底处于一个怎样的等级。
    可想了好一会儿，她都不知道自己这刚刚能调动灵质的力量，该被称为什么阶段。
    ——简直是完全的，不入流……
    因为自己的时间都费在了怎么洗衣服，怎么缝衣服，怎么做饭做甜点，打探濯哥的喜好……费在了那些各种各样的琐事上面。
    啊，原来如此，是这样么。
    拉什在心里失落又平静想到：
    原来并非濯哥不愿意让自己知道这些，而是自己太过太过弱小了……
    倘若濯哥想要保护自己，那让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最好的。
    可这样的话，以后濯哥说些什么，自己就都听不懂了呀。
    可这样的话，以后能和濯哥说话的人，就只剩下卡洛琳姐姐了。
    所以。
    所以——
    拉什正摇摆不定的紫色瞳仁坚定了下来。
    ——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濯哥。”
    拉什突然从卡洛琳的怀抱里跳下，她对跟在后面，正想着该怎么突破水银阶最好的原清濯说：“晚上我做千层酥给你吃吧。”
    虽然并不知道拉什为什么要突然说晚上吃什么，但原清濯还是颔首，摸了摸女孩的头顶：
    “好啊。”
    .
    【亲爱的拉什公爵：
    您好。
    我是王庭议会的发信人，罗兰·斯库里奇。
    如果不介意，您也可以称呼我为老罗兰。
    近日，您的威名在王庭与议会之中广泛流传，上至各位理事下至寻常的王庭议员，都想要借此机会见识一下您的尊容。
    故而王庭议会委派在下为您撰写了这封邀请函。
    如果您有意愿参加11天2时之后的下一届王庭议会，可以在会议开始之前抵达以下坐标（略）。
    届时，会由王庭派人专门接送——您无需担忧路途的遥远与困难。
    最后，无论是恶魔贵族，王庭议员还是诸多繁目的氏族，都随时欢迎您的到来。】
    在将千层酥端给原清濯后，受到了一番夸奖的拉什回到屋内，独自打开邀请函，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至于原清濯的那一份，则被心思复杂的女孩给偷偷藏在了床底下，不准备让原清濯知道这件事。——毫无疑问，这就是自己同濯哥拉近实力的机会。
    恶魔王庭，王庭会议……
    拉什看着邀请函上不断变短的倒计时，准备明天就去向法兰黛尔姐姐询问一下具体情况。
    如果有太大的危险的话，就不去了。
    因为这种能让自己变强的机遇虽好，但也不可以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给濯哥和大家带来麻烦。
    “我出一下门去找法姐，拉什，可能回来的早也可能晚。”
    在兜里揣了几块没吃完的千层酥，原清濯打定主意要让法兰黛尔也给尝尝——该说不说，拉什好像还真有做饭的天赋，第一次做千层酥居然就这么好吃。
    在出门之前，原清濯回过头看向身前的女孩：“要记得按时睡觉哦。”
    “嗯。”
    拉什点头，注视着原清濯的背影直到消失。
    藏书馆顶层。
    “原清濯同意了？意外的说出了让你都震惊的话……安你还是和他接触太少了。”
    平躺模式的轮椅上，法兰黛尔半睁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回应着通讯对面的安。
    她扯了扯已经盖到脖颈处的小被，疲惫地蜷动了两下，忍不住露出惬意的笑容：
    “那你先忙吧，我要睡了。”
    “好不容易偷到两天假，先睡满四十八个小时再说。”
    在挂断了安的通讯后，连续加班了三个月零十二天的法兰黛尔的意识迅速下沉。
    或许在几秒之后，就能进入到外边打起仗来都醒不过来的超深度睡眠。
    可这一切随着一声轻轻敲门声中止。
    原清濯敲了两下门：“法姐在吗？”
    下一秒，木门被打开了。
    露出了法兰黛尔神采奕奕的面容。
    她挑眉，眼瞳微转，在细致的感受了一番原清濯身上的灵质波动后便开口：“想突破水银阶了？”
    原清濯将兜里的千层酥递给法兰黛尔，笑了下：
    “什么都瞒不过法姐。”
    法兰黛尔接过还热热香香的千层酥，咬了一口，眼角就忍不住向上扬了半分：
    “毫不掩饰灵质波动到我这来，就差没把‘想要突破’这四个字拍我脸上了。”
    “只是想咨询一下。”原清濯把随身携带的书籍拿出，指着上面说道：“除却这几种常规的进阶方式和仪轨，还有没有其他更方便，或者更圆满的办法？”
    “什么几千年前的老古董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法兰黛尔看都没看原清濯手中的书籍一眼，她挥挥手示意原清濯让开，接着指指轮椅的后背把手：
    “去传送祭坛吧，顺便把你藏着的千层酥都给我。”
    传送祭坛？
    原清濯稍微一愣——不是在问如何更好地突破么，怎么还能牵扯上传送祭坛？
    “愣着干什么！”法兰黛尔回首一把抢走了原清濯手里甜丝丝的千层酥，边吃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目标是四重深渊——巨人之杯！”
    “快推快推！”
    没有去质疑法兰黛尔为何要突然带着自己一起去传说中凶险异常的四重深渊。
    原清濯稍稍运起武道意志，开足马力地推着法兰黛尔穿梭在了修道院的道路之中。
    于是不一会儿，二人就来到了安训话卡洛琳的传送祭坛前。
    值守的两位骑士转身，丝毫没有在意原清濯的恶魔犄角，反而不约而同地朝着法兰黛尔沉默敬礼。
    就在即将踏上传送祭坛的前一刻，法兰黛尔突然回头问道：“传送术式临时调整过了吧？”
    “是，传送术式的目的地已调整至四重深渊——暴食与节制冕下所镇守的巨杯。”
    法兰黛尔欣然颔首，在对两位骑士说了声辛苦后就用语言遥控着原清濯踏入祭坛。
    没有听懂骑士说了些什么，原清濯在踏入祭坛的一瞬间就感到天与地在顷刻间旋转了几千几万圈，紧随着就是那些无意义的呓语被放大了成千上百倍。
    漫长的时间在一瞬里流淌而过。
    ——这是远比传送至二重深渊前线大的多得多的副作用。
    重新感受到脚踏实地的触感传来的原清濯在心中如此评价道。
    数秒后，法兰黛尔的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
    “感觉怎么样？”
    “——理论上来说，是不是先传送到三重深渊，再传送到这里的副作用会小得多？”
    “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大脑还很清晰嘛！”
    法兰黛尔笑着抬头，于是原清濯便跟着她一同抬头。
    蔓延在大气的稀薄雾气。
    深青色的巨杯，深青色的藤条，深青色的巨木。
    无穷无尽的深青巨杯自目所能及的深渊之中自下而上地长出——便有无数的奇形生物在其上生存追逐。
    哪怕原清濯运转武道意志目极远眺，将视线延伸到了数十公里之外，见到的也依旧是一处处交错生长的深青巨杯。
    ——当然，还有略显稀疏，在上面来回走动的教团工作人员。
    浓郁到仿佛要化作水滴落下的生机萦绕在原清濯的感知中，他再低头，看见了同样是刻画在深青木板之上的术式。
    “补充一下，你现在看见的所有景象，都只是‘靛青’的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法兰黛尔平静的声音响起：
    “总之，欢迎来到想象力的极限，包罗万象的四重深渊——巨人之杯。”
    原清濯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感到呼吸道出现略微的刺痛后，便皱眉问道：“法姐，这大气里含有微量毒素吗？”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法兰黛尔倒是呆了一下，紧接着捂着小腹哈哈大笑起来：
    “别急别急，这是节制标记了一处地点……过不了一天他就会找上门的，到时候问他要张通行证就行。”
    神他么标记了一处地点……
    原清濯刚想吐槽，却看着周围每一个生物都在呼吸吞吐着这稀薄雾气。
    他沉默了下问道：“法姐，这雾气的范围有多少？”
    “希腊奶。”法兰黛尔摇头，在无视了此处同样对她敬礼的两个值班人员后，随口回道：“你会知道一滴水融入大海之后的范围吗？”
    “不提这些细枝末节了，往前走吧。”
    “——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水银阶晋升仪轨。”
    (本章完)

 第167章 靛青巨人的遗愿，兄弟你好香（41k）

    第167章 靛青巨人的遗愿，兄弟你好香（4.1k）
    水银阶晋升仪轨？
    出乎预料的名词让正准备推动轮椅的原清濯发出了疑惑的嗯声。
    自己明明是刚刚才来咨询法姐的……
    所以，这晋升仪轨是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
    就仿佛是猜出了原清濯心中在想些什么似的，法兰黛尔平淡回头：“就和你想的一样，这里早就开始为你晋升准备仪轨了。”
    法兰黛尔点了点原清濯的手指，示意他别站在原地该向前走了。
    待到轮椅缓缓地朝着传送祭坛外行去的时候，法兰黛尔才继续说道：“但无需去想我在这方面给你多了多少资源——因为根本就没有费资源。”
    “非要说的话……这算是为了回收某个家伙的剩饭剩菜吧。”
    在从有着传送祭坛的房屋中走出的一瞬间，原清濯耳畔就响起了各种生物的鸣叫声。
    满目的深青色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视野范围内，与充满了西式建筑风格的传统教团建筑不同，这里的所有建筑或者道路都是依托着天然形成的深青色树木而建。
    故而原清濯只要稍稍转头或者低头，就能看到脚下数百米甚至上千米活动着的生物与自己这块没什么不同。
    ——简直就好像这千米左右的高度对生态圈无法产生影响。
    而比起熟悉的修道院或者二重深渊那人满为患的前哨基地，此处的人口密度简直可以用稀疏来形容。
    没有去对即将要见到的有关晋升仪轨的消息刨根问底，原清濯伸手搓了一把木质道路旁的围栏，用鼻尖嗅了嗅。
    然后迟疑道：“法姐……为什么我感觉这周围的道路和建筑都给我一种活物的感觉？”
    说到这，原清濯并指为刀，在将木质围栏斩出了一条微末的斩痕后，便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可以把‘感觉’两个字去掉。”法兰黛尔惬意地躺在轮椅上，平静回道：“你知道为什么四重深渊被称为【巨人之杯】吗？”
    ——当然是因为有很多巨人生活在此处。
    ——教团幼儿教科书中是这样写的。
    “当然不是因为有莫须有的巨人生活在这里，不如说……那种高傲到极点的种族根本就不可能忍受堕入深渊的结局。”
    法兰黛尔笑了笑，说道：“原清濯，你听说过……‘拒难之役’的故事吗？”
    原本还在好奇观察着四周小动物的原清濯双目一亮：“是没听说过的故事，法姐快把它快端上来罢。”
    “但很可惜。”法兰黛尔转过头，把手指竖在了嘴唇前，卖着关子：“不能说……至少在四重深渊里，不能说。”
    在用力隐去面庞上流汗的表情后，原清濯才看到法兰黛尔伸手接住了一只通体湛蓝的小鸟，逗弄了它几下后才开口：
    “但唯有一件事是毋庸置疑的。”
    法兰黛尔用指尖顺着蓝色小鸟头顶的呆毛，轻声说：
    “——现在四重深渊的所有生物，所有文明，所有部落，国家，种族，公司都是因这些屹立不倒的巨人而存在。”
    她似乎悄悄地和小鸟说了些什么，接着抬手让蓝色小鸟朝着远处的浓雾之中疾驰而去。
    望着那拖出了一道颀长音浪的小小背影，原清濯把原本的“没想到法姐你还挺爱护小动物”的语句吞回去。
    取而代之的，是理所当然的疑问：“这些巨人？”
    法兰黛尔的语气稍有些感慨：“是啊，这些巨人。”
    原来如此。
    自己现在行走在古老巨人的遗体之上么。
    那周围如此多的树木，又该是有多少身高逾越千米的巨人了？
    原清濯环首四顾：“原来这些深青色的树木原本都是巨人的躯体……那这一片大概有多少巨人？”
    “我没说过吗？”
    法兰黛尔稍显不快地皱眉，重复了一遍先前所说的话：“我们如今所见的一切，都只是‘靛青’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用更简单直观一点的话来说，那就是这周围数百上千公里都是依托靛青存在的生态圈。”
    原清濯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所以语气迟疑：“靛青……？”
    “是，一位身高上千公里，平平无奇的巨人而已。”
    身高，上千公里？
    这tm已经不是能用“高”来形容的长度了吧。
    简直已经把正常人的巨物恐惧症碾在地上摩擦了。
    原清濯再次低头，一眼望见了站在此处能看见的最底层——又是一块与此处并无二致的深青建筑。
    也就是说，自己这往下看的高达万米的一眼……也不过是在巨人的皮肤上移动了一小块？
    法兰黛尔说：
    “而你所说的这些像是活物的深青色树木，都只是附着在靛青身上长出的一层薄薄的苔藓和一些植物群落而已。”
    周围沿途的教团工作人员在见到法兰黛尔后，每一个都下意识地挺直脊背，对她敬出最标准的礼。
    而轮椅上躺着的圣女则毫无表示，只是继续充当便宜导游解说道：
    “在对你解释这些巨人遗骸的重要性前，伱先需要明白四重深渊一些微小的特性。”
    没过多久，那只方才飞走的蓝色小鸟又飞了回来，这一次是落在了原清濯的头顶。
    只可惜他并没有听懂小鸟叽叽喳喳地在说些什么——哪怕动用了武道意志也无济于事。
    因为，小鸟口中说的鸟语好像经过了特殊的加密方式？
    所以只能用于和动物进行最基本交流武道意志也就派不上用场。
    就在小鸟的欢脱叫声之中，法兰黛尔继续说：
    “——距离绝对零度仅差零点零零零零一度的【冰原山脉】；永远保持着真空的【死寂平原】；外表温度高达数千万度，与天空挂着血日并称为‘第二個太阳’的【地上烈阳】；还有我们脚下这一块【瘴气沼泽】……”
    她摊着手：
    “四重深渊里的死地简直数不胜数，除却会相互交融成长，还可能随机互换位置……嗯，寻常铸芯阶以下都活不下来吧，一些更危险的绝地甚至能让传奇陨落。”
    与敌人无关。
    倘若想要在四重深渊中存活，那就必须要先拥有对抗这堪称天灾的自然环境的能力。
    “而这些直至死去都屹立在大地之上的巨人分布在四重深渊之中，伴随着时间流逝形成了一株株通天巨木。”
    法兰黛尔的眼神似乎有些追忆：“哪怕到最后一刻，他们也没有浪费自己的生命磁场，而是违反了坠入深渊的第一日所立下的誓言……形成了能够庇护弱小生物不受外部环境影响的【力场】。”
    听完法兰黛尔不带什么感情的第三视角导游式解说，原清濯心中并无感觉，反而又涌出了几个疑惑。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直到他在推着法兰黛尔过弯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一截突出的树枝。
    于是，那一份悠久，温和，而充满期待的情感纷纷涌上他的心头。
    就好像有人一直站在他的背后，用一双宽厚的大手拍着他的肩膀，说着类似“加油啊”“去成长吧”这样鼓励的话语。
    没忍住好奇心的原清濯自然释放出了武道意志，通过这一截与自己短暂接触的树枝与“靛青”进行了更为深度的交流。
    “怎么了？”在觉察到原清濯停下脚步数十秒后，法兰黛尔回头问道。
    “只是……嗯，有些震撼。”
    原清濯挤出了一个笑容，他将手从树枝上收回，继续推着法兰黛尔，按照她的手指方向前进。
    ——因巨人遗骸而生的力场，与依托巨人遗骸而诞生的生物。
    力场孕育生物，力场护佑生物。
    而愈来愈多，愈发丰富的生物，便会慢慢增强力场的强度。
    “在很漫长很漫长的时间之后，吾希望还能再次见到你们啊，美丽的生物们……”
    那是靛青会对每一个深入到此处的生物所说的话。
    原清濯这才意识到：
    巨人们似乎并没有完全死去。
    而是将苏生的希望，去毁灭，去杀死曾经的一重深渊的希望，放在了漫长到无可计量的时间之后的未来。
    ——这便是原清濯方才用武道意志在靛青体内所短暂感受到的一切。
    .
    不多时，原清濯便在法兰黛尔熟谙的指引下绕过了数百道弯，走到了人迹罕至的深青色荒林之中。
    “要不是法姐你亲自带我到这边来，我都怕被割腰子啊。”
    原清濯边嘀咕着，边再次绕过了一个大树桩，就听见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传来。
    只是再走近两步，二人就看见了那正趴在地上，用尖牙咀嚼着食物的衣衫褴褛的小女孩。
    嘎吱嘎吱嘎吱~
    鳞片被撕碎，肌肉被扯烂，骨骼被咬断。
    鲜血喷涌的到处都是。
    一条直径超过三四米的巨蛇安详地躺倒在大片的空地之上——如果忽略那正不断用它进食的小女孩的话。
    原清濯朝着不远处的几个站着的教团成员看去，发现一半人神色自若，饶有兴趣地看着被吃的大蛇，仿佛在看一场好胃口吃播。
    而另一半则佯装镇定，身体颤抖着汗流浃背，就差没有直接撒腿就跑了。
    法兰黛尔用手指敲了两下扶手，道出开场白：
    “这就是今天的伙食？看上去不错么，【暴食】。”
    听到法兰黛尔的声音，正在埋头进食的女孩停下嘴中的动作，回头，咧出了一个满带血腥味的笑容：
    “早餐四个小时前就吃完了，节制那家伙哪有那么好心，会把养殖的冥狱蟒送给我……”
    被称作暴食的女孩说到一半捂住了嘴，接着对法兰黛尔露出一个森然却带着两分讨好的狰狞笑容。
    看上去颇有一番原始风味。
    如果忽略那咧到了耳后根的唇角的话。
    法兰黛尔耸肩：“这不算什么——前提是你在报告里没有对我撒谎。”
    “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擅长撒谎。”
    暴食擦擦嘴角的血迹，用可惜的眼神瞥了眼被特意盘在地上的冥狱蟒尸体，接着张大嘴。
    一口吞下了整条长逾百米的巨蛇。
    她摇了摇头，摸了摸一片平坦的小腹：
    “一口吞果然没什么味道啊……”
    “吱吱吱！唧唧唧！”
    原清濯头顶的湛蓝小鸟在见到暴食吞下大蛇后发出了欢快的叫声。
    “哦！这不是蓝酱嘛！快到我嘴里暖暖！”
    暴食双眼一亮，再次张嘴一口吞下朝她疾驰而来的小鸟，让正准备呼唤它回来的原清濯愣在了原地。
    “被吃……吃了？”
    原清濯没有想到似乎学会了高级密语的传讯小鸟，会以这样草率的结局结束生命。
    “蓝酱可是帮我监视着节制那家伙的好朋友，我怎么会吃他。”
    暴食对着发出疑问的原清濯张嘴，便能看见一只湛蓝的小鸟在那粉嫩猩红的舌头上活蹦乱跳。
    甚至还能看见它还在啄着牙缝中的大蛇肉丝当零食吃，玩的不亦乐乎。
    “等会……”
    原清濯看见暴食的鼻尖耸动了几下，露出了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
    接着涎水就止不住从她裂开的唇角滴落。
    再下一刻，那原本远在十数米之外的女孩就已经来到了原清濯的身前。
    暴食的那双小手仅仅抓着原清濯的衣角，狂嗅的鼻尖都快贴在他的手臂上了。
    “——兄弟，你好香！”
    在原清濯的审视下，女孩愈发地止不住口水以及眼中浓郁的渴望。
    只听她喘着粗气，挤出了一大堆眼泪，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说道：
    “就给我吃一口……啊不，尝一口吧……”
    见原清濯似乎还在思考，暴食便摇身一变，化作了头顶恶魔双角，身高一米七的超大魅魔，用万分诱惑的语气说道：
    “我浑身上下都可以给你随便乱透……只要给我尝一口你的肉……”
    看到原清濯还没同意，眼睛越来越红的暴食便开始了一场变身秀。
    少女，熟女，人妻，小男孩，伪娘，扶他……甚至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魔物，用各种诱惑的语气和利益加以引导，只为让原清濯同意被她尝上一口。
    见到似乎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暴食一咬牙，变成了身着审判官制服（黑丝破洞版），满脸冷漠的法兰黛尔。
    然后朝着震惊的原清濯，用一副冷淡的语气开口：
    “把自己的老师，教团圣女按在地上狠狠摩擦的机会，不想试试吗？”
    抱歉，不想，对不起，没事。
    原清濯沉默着后退，看向了一旁不知何时已经露出灿烂微笑的法兰黛尔。
    (本章完)

 第168章 四重深渊充当仪轨，女孩纯粹的愿望（4k）

    第168章 四重深渊充当仪轨，女孩纯粹的愿望（4k）
    法兰黛尔轻轻地拨弄指尖，露出微笑。
    可暴食的眼里已经全都是香香软软的原清濯了，她的五感和大脑全都被食欲弓形虫占据，根本就连一些基本的思考都做不到。
    眼里哪里还有一丝法兰黛尔的影子。
    所以她就这样毫不掩饰地拿着法兰黛尔的模样，开始在原清濯眼前掰扯衣物，搔首弄姿。
    但原清濯此时的心中却倏无其余的情感，他只想绷不住地笑出声来。
    ——暴食，会死吗？
    答案是……
    “想吃啊。”法兰黛尔撑着下巴，那张噙着淡淡笑容的小脸在一瞬间占据满了暴食的眼瞳，她冷漠地勾了下嘴角：“那就，嗯，请你吃个饱吧。”
    “噫——！”
    原清濯很难想象，方才还将一整条巨蛇一口吞食的暴食能发出如此胆怯惊惧的声音。
    “对不起法兰黛尔大人我错了请您惩罚我吧刚刚脑子不清楚了做了错事真的很抱歉。”
    暴食重新化作最开始的小女孩模样，匍匐颤抖在法兰黛尔的脚尖前。
    令原清濯真正惊讶的是，正在不断颤抖暴食身下居然缓缓蔓延出了一大滩浅黄色的水渍。
    原清濯算是看出来了，暴食这份对于法兰黛尔的恐惧，绝无虚假。
    不如说，有点真的过头了。
    他忍不住捏住鼻子，后退了两步。
    ——法姐到底在之前对她做了多恐怖的事。
    “所以，你以为装成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了吗……敢变成我的模样乱搞就算了，可你刚刚居然想对原清濯出手？”
    法兰黛尔忍不住嗤笑：“最开始就拿出来的手段还要再用一次吗？”
    伴随着法兰黛尔缓缓开口，原清濯就能看见暴食那娇小躯体的抖动越来越厉害，直至最后，她再耐不住心中的恐惧，尖叫一声后从一旁的栏杆空隙处跳了下去。
    跑了？
    原清濯稍一探头，就能见到双眼泛白的暴食在半空中做着螺旋自由落体运动，撞断了好多根树枝。
    大概没多久就会撞到一处足够结实的地面，变成一团黏糊糊的爆浆肉饼。
    这一切发生的有些快。
    原清濯还没弄清暴食和法姐之间的关系，前者就纵身一跃逃走了。
    不过面对突然开始发癫想要吃掉自己的暴食，法姐的表现还是足够令人安心的。
    不然要和友军动起手来，还是比较令人头疼的。
    原清濯收回目光，问道：“她这样跳下去没事吗法姐？”
    “放心，就算被教团运兵车反复来回碾上一百遍，碎片洒满一整条大街都没关系。”
    法兰黛尔笑了下，她摇摇头：“懒得追了，下次再找她算账。”
    “还是先来看看你的仪轨吧。”
    这一次法兰黛尔自己用术式转动轮椅，在前面带着路。
    她伸手示意无需表情各异的教团成员的帮助，在从这个大平面下降了约莫一百米，再穿过一层半透明的隔膜后。
    一座血肉屠宰场呈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各式各样的残缺肢体与血肉被随意丢弃在一个个角落之中，而若是细看，便能发现这些血肉残肢占据了十二個角落之中的八个。
    “嗯，别的不说，吃饭的效率倒是还挺高的。”
    法兰黛尔深吸了一口遍布血腥味的空气，对身后站着的原清濯招手，指着几乎被掩埋到看不清楚的巨型术式说道：
    “这就是你的水银阶晋升仪轨，怎么样，整的还凑合吧。”
    望着眼前的血海尸山，原清濯回想起自己的白铁阶晋升仪轨，所以就开始怀疑这玩意和“仪轨”有没有哪怕半分的联系。
    就好像是读出了原清濯沉默之中的思绪，法兰黛尔伸手，擦去了那层将原本的术式纹路覆盖了的血污：
    “之所以要把你的晋升仪式放在四重深渊之中，一是可以免费利用暴食平常浪费的那些食物，二嘛……”
    法兰黛尔咧嘴，用灵质扫除那大片凝固的血污，让大部分术式展露在了原清濯的眼前：“不觉得这所谓的晋升仪轨，很像一种术式吗？”
    听到法兰黛尔的话，原清濯眯了眯眼，知识的力量让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献祭术式？”
    “宾果~”
    法兰黛尔指着那些什么成分都有的残肢说道：“流动的溢彩云，龙息的核心，曼波的脑袋，还有各种强大生物的核心组成部分，寻常的晋升仪式根本不可能用到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所以，这些东西都是用来献祭给这四重深渊……或者说是巨人之杯吧。”
    原清濯听到她开口：“以酒盈满杯沿者，巨人当以礼馈之。”
    “放在这个年代，这些早已变成大树的家伙又不可能揭棺而起来喝酒，那就只能给他们上贡点爱吃的了。”
    令眼前的金光溢彩的【发现古老晋升仪轨】的提示散去，原清濯来到了这术式的边缘：“那法姐，我具体要怎么做？”
    “走进去就好，什么都不用做。”法兰黛尔咧嘴，一把把原清濯推入了术式当中。
    她的掌心绽放璀璨的术式，愉快笑道：
    “——自有巨人之杯充当你的晋升仪轨！”
    血海尸山如冰雪般消融，刺目的血光在顷刻冲天而起。
    同一时间。
    “法兰黛尔姐姐刚走了是吗，谢谢姐姐回答。”
    在对着藏书馆管理人道谢后，兜里揣着邀请函的拉什沉思着走出藏书馆。
    那接下来，该找谁去询问有关恶魔王庭邀请函的详细情况呢？
    女孩在门口独自站了一会儿后，在心里缓缓列好了一个表单。
    理所当然的，温柔博学，地位又高的安的序列排在了最上面。
    ——那决定了，就去找安姐姐吧。
    如此做出决定之后，拉什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几个安常去的地点。
    先去一个一个找吧。
    女孩正迈开小碎步，但跑了没多远就听到了一个熟悉无比的疑惑声音：“小拉什，伱在找什么？”
    拉什转头，发现了是那个已经换了一身常服打扮的红发少女。
    是藏不住笑意的卡洛琳。
    虽然现在不太想和卡洛琳交流，但因为要找安的缘故，女孩还是开口说：“我有点事找安姐姐。”
    “哦！找我妈啊。”卡洛琳抓着头发做出思考状：“虽然她刚刚是在洗礼堂，可现在就不一定啦~”
    说着，心情颇为不错的卡洛琳对拉什伸手：
    “要不我带你去找吧，我背你还能快上不少。”没有立刻答应卡洛琳的邀请，拉什反而问道：“那卡洛琳姐姐原本是想干什么的呢？”
    “当然是去藏书馆看书啊。”
    卡洛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发现拉什的小脸上露出了五分疑惑五分“原来如此”的表情。
    当然，卡洛琳只能发现这个现象，却完全看不懂。
    ——让卡洛琳主动去藏书馆看书的难度不亚于第二天醒来后就发现教团毁灭了恶魔王庭，占领了整个二重深渊。
    拉什想起了原清濯亲口说的话。
    所以女孩就稍稍撇了下嘴。
    ——你那是想去藏书馆看书吗，我都不想揭穿你！
    “那卡洛琳姐姐，就麻烦你带我去找安姐姐了。”
    拉什露出可爱的笑容，同时在心底对自己说一定不能让卡洛琳的魔爪伸到濯哥的身上。
    再这样下去，自己和濯哥待在一起的时间都要被她抢完了！
    ——卡洛琳才没有想那么多。
    她一把抱起拉什，把女孩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嘴里边说着“嘟嘟噜”边朝着路上跑去。
    二人几乎绕了修道院一整圈，最后才在安的个人办公室找到了正在埋头批阅文件的安本人。
    “哈——妈你怎么刚主持好觉醒仪式就来工作了？”
    累出满头大汗的卡洛琳根本没有想到，安这个时间点还会待在办公室里干文职工作。
    因为妈刚刚才主持好觉醒仪式，肯定很累吧！
    这样想的卡洛琳把修道院的休闲场所都跑了个遍，却根本没发现安的半点影子。
    ——她还是在拉什的指示下才半信半疑地来到办公室。
    结果安还真在里面。
    看样子还已经是待了很久了。
    拉什则在原清濯吐槽的耳濡目染之下，已经对教团成员们纷纷疯狂加班的现状见怪不怪了。
    安看上去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她撩起耳畔的发丝，放下手中的钢笔问道：
    “卡洛琳？还有小拉什啊……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卡洛琳将肩膀上的拉什放置在地上，在眯起眼想着自己是不是能帮安鲨掉一半文件的同时说道：“是拉什找你，我带她找过来的。”
    于是安便将目光放在了将将有办公桌高的拉什身上。
    而考虑到还站在自己身后卡洛琳的拉什张了张嘴，对着微笑着的安眨了眨眼。
    安心领神会地看向卡洛琳，问道：“那卡洛琳你还有事吗？”
    红发少女一攥拳头，露出坚毅的神色：“我能帮妈你批阅文件吗？”
    安先是愣了一下，面露一丝喜色，紧接着便笑着摇头反问道：
    “你认得字吗？通用语，帝国语，恶魔语，古人类语，西大陆语……还有很多很多，你认得几种？”
    卡洛琳：(o_o)!
    “好像，都不太认识……嘿嘿嘿。”
    只认得寥寥几个大字的少女尬笑着摸着后脑，接着后退两步退出门外：“那我不打扰了，我先走了哈。”
    她还十分好心地关上了门，以防安看到自己小脸涨红的糗样。
    “唉……早让她识字了，连通用语都不会改如何是好啊。”
    安叹气的神情被拉什收入眼底，女孩想了想，稍微试探了一句：“那不是还有濯哥在么，濯哥会的可多了。”
    提到原清濯，安就露出了安心的表情，她点点头：“说的也是，不过就是有点麻烦小原清濯啦……还是得让卡洛琳多学点东西。”
    听到安的话语，拉什不着痕迹地抿了下嘴唇。
    “不说这个了，小拉什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呀？”
    安离开了座椅，绕过堆叠着厚厚文件的办公桌，蹲下刮了下女孩的鼻梁。
    “安姐姐，我想问一下这个。”心中产生了些许紧迫感的拉什从兜里拿出了那张王庭的邀请函，“安不安全……还有我想要去的话，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哦？让安姐看看是什么……”
    笑着接过邀请函的安在看清其上文字的一瞬间凝聚了眼神。
    罗兰写的邀请函……
    “拉什，能告诉安姐这张邀请函是怎么来的吗？”
    安抱起拉什，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把女孩放在了腿上，将邀请函在她的眼前展开，让二人可以一起看着。
    “之前在洗礼堂的时候，安姐你离开之后有一个叫无面眠者的家伙拿着邀请函过来了……不过被法兰黛尔姐姐制服了。”
    拉什如实回答。
    是无面眠者送来的。
    安用手指揉捻着拉什的发丝——那就好。
    她在拉什耳畔温柔地开口：“如果小拉什想去的话，当然就可以去啦——王庭既然邀请你就说明你是他们的贵客哦。”
    安作出了断言：“只要小拉什你不去主动招惹别人，就是没有危险的。”
    “就是有很多年纪很大的陌生人会来和你搭话啦，只要拉什不怕就没事。”
    女孩摇头：“拉什不怕的。”
    被女孩坚毅神色感染到的安眉头扬了下，她捏了捏女孩软弹的脸颊，送出祝福：“那就祝你玩的开心啦。”
    同时，在拉什感知不到的时间里，一个无比强大的触发式术式被安悄悄地安置在了拉什的身上。
    ——只要拉什的生命受到威胁，被触发的术式就能变化为安的分身，发挥出传奇大位的力量。
    拉什先是点头，可在犹豫了许久之后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准备送她离开的安轻声开口：
    “——安姐，拉什想要去当魔王。”
    寂静里，拉什能够清晰地感到氛围的改变。
    无人发声的沉默后，安朝她问道：“拉什，你现在清楚你在说些什么吗？”
    “不知道啊。”
    女孩诚实摇头。
    “但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我想要变得更强更强。”
    拉什认真无比地说道：
    “要变得比卡洛琳姐姐要强，也要比濯哥要强。”
    不然的话，就什么也做不到。
    这就是女孩简单又纯粹的愿望。
    (本章完)

 第169章 50熔河的战力，烈日之赐（4k）

    第169章 50熔河的战力，烈日之赐（4k）
    该说是什么感觉呢？
    ——就像是被一双温柔的手掌拂过全身，又像是被丢入了炽烈的熔岩之中焚烧殆尽。
    肉体的神经系统已然溶解，原清濯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用灵魂的视角俯瞰自己与世界。
    这世界是青色的企盼，当然也有着满带警戒意味的薄雾。
    靛青对在祂的躯体上活动的生物们充满宽容与期待，这点原清濯在之前就见识过了。
    而这薄雾……则全是节制。
    法姐之前说，这就是裁判所的七美德之一【节制】。
    ——这些随处可见的薄雾并非是节制的手段或者技能，而就是他的本身。
    他在晋升第四位阶·铸芯后选择了一种古怪的权柄，于是就能够去化作一种古怪的存在，让自己无处不在。
    现在他的载体是【薄雾】，是因为薄雾在“靛青”之中被视为了一种自然现象，最好传播。
    将注意力从外界收回，原清濯认真地凝视着自己那还算幼小的躯体，在这将无边无际的四重深渊当做仪轨的术式中心重铸。
    溶解，再塑造。
    无论是肌肉，骨骼，神经还是器官……都在被这天与地认真而仔细地重铸。
    就好像真的有着顶天立地的巨人在挥舞着精巧无比的小锤，在眯着眼专心用钉与锤雕琢他的肉身。
    ——同时雕琢着86400个他。
    哪怕是原清濯也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虽然在晋升仪式启动的一瞬间，原清濯的灵魂便被动地断开了与肉身的链接。
    但“看”还是能看的很清楚的。
    ——原本那份笼罩在“头顶”的黄金律法倏地松开，紧接着找到了一个更高的位置紧束。
    他知道那个节点是9999。
    法兰黛尔在术式外边喝着一位见习审判官递来的橙汁，边看着正晋升着的原清濯。
    现在已经过去快半小时了。
    以他晋升白铁的时间来说，好像有点长了。
    ——这很正常。
    因为不单单只有一個原清濯在进行着【重塑骨血】，而是有86400个他在同时进行着【重塑骨血】。
    哪怕是那些专心雕刻的“巨人们”，看到这数量也不由得烦躁地皱起眉，而后骂骂咧咧地继续为这久违的客人完成晋升。
    【您已突破第一位阶·白铁……】
    【您正在进行第二位阶·水银的晋升……】
    【检测到您正在使用特殊仪轨·巨人之杯进行晋升，晋升过程发生特殊改变。】
    【您的肉身经历了初次重塑骨血的改变——您的体质已提升至第二位阶·水银的上限！】
    漫长的烈火煅烧一瞬即逝。
    灵魂重归于肉身的原清濯得到了远比之前灵敏强横无数倍的五感。
    他只要稍稍握拳，就能明白如今这幅躯体的力量到底有多恐怖。
    说是吊锤之前的一百个他，都不为过。
    原因很简单，1x100和100x100的算数谁都会算……更何况体质上升又不是单纯的加算。
    ——而这，居然是在晋升的瞬间就得到的。
    原清濯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中因此而升起的些许念头，然后看向法兰黛尔。
    他平静地说，如同告知：“法姐，我的体质来到水银阶的上限了。”
    “我知道啊——这就是我想要达到的效果。”法兰黛尔用犬齿咬着扭曲干瘪的吸管头，看着处变不惊的原清濯，眼神颇为满意：“因为你能掌控这份力量，你早就能。”
    原清濯低头。
    ——耳畔就传来了远比先前清晰深沉了无数倍的，那来自深渊的呼唤与呢喃声。
    如果认真去听的话，加持武道意志的原清濯都快要能听清楚深渊对他说了些模糊的字句了。
    迷茫了一瞬的原清濯收回武道意志，稳固心神。
    确实，如果灵魂强度不够的话，恐怕在灵魂回归肉体的一瞬间就会被猛涨的深渊呢喃声所侵蚀。
    而这甚至还是在靛青的力场范围之内。
    “还没结束呢。”
    法兰黛尔从兜里捻起细长的烟支，抬了抬下巴：“看我做什么。”
    伴随着法兰黛尔话音的落下，大量的提示再度出现。
    【您的灵质经历了二次重塑骨血的改变——您的灵质已提升至第二位阶·水银的上限！】
    汹涌澎湃的灵质在原清濯的体内川流不息——面对这突兀的改变，原清濯倒还真有点不适。
    因为过于敏锐的五感能让他感受到每一丝灵质在体内的位置。
    这种体验，就好像常人能够感受到血液在体内流动那样奇怪。
    不过，因此带来的好处就是现在的原清濯只要精力足够，就能够在同一时间，在肉身上勾勒出成百上千个的术式。
    这还是水银阶么……
    原清濯不禁回想起他在修道院所见的一个个水银阶——毫无疑问，在进入了水银阶之后便可称作“小超人”。
    一拳轰碎数米高的巨石是轻轻松松，可能够斩开百米高的人造巨岩方块的却寥寥无几。
    可自己呢？
    原清濯有自信，现在的他只要稍微叠加上百倍武道意志挥拳，就能将曾经那与卡洛琳携手才能艰难打败的熔河轰杀至渣。
    而所谓的数米，数十米，上百米巨石在熔河面前，就和稚童的玩具没什么两样。
    如果将熔河当做战力单位的话，那原清濯觉得自己现在少说也有50熔河的战力。
    可晋升还没结束。
    不如说，才刚刚开始。
    【恭喜您，已晋升为第二位阶·水银！】
    【——您获得了位阶赐福“自然守护”！】
    【自然守护：……】
    新生赐福的文字还没有出现，原清濯便见到了全新的提示将其覆盖。
    【检测到您正在使用特殊仪轨·巨人之杯进行晋升，赐福“自然守护”已变更为赐福“万法不侵（缺）”。】
    【万法不侵（缺）：外部自然环境对你的影响减少99%，并且你的躯体会在任意自然环境的影响下继续提升抗性，直至完全免疫该自然环境影响。】
    【——天灾于我与清风何异？】
    免疫自然环境的影响……
    原清濯想到了法兰黛尔之前对他说的四重深渊的恶劣环境。
    四重深渊特化赐福么。
    【您可以选择投入成就/赐福，补全赐福“万法不侵（缺）”。】
    【请注意：补全机会仅有一次，请谨慎选择。】
    下一刻，一条写着0/200的狭长空缺进度条展现在原清濯的眼前。
    在其下方，便是他所拥有的赐福与成就。
    ？
    还能这样玩？
    明摆着就是开了是吧。
    原清濯摇头失笑，随手将几个用不上的赐福成就丢入其中。分别是在做完卡洛琳成就任务获得的，品质很高却没什么实际作用的成就【驯龙高手】。
    幽默深渊大哥送的同样是品质很高，却是个debuff赐福【白铁之殇】。
    最后是一看就和马上要拿到的赐福作用范围重合的【熔火之躯】。
    【212/200】
    【当前投入已超过补全上限，是否重新选择。】
    没有这种必要。
    其余的赐福或者成就多多少少也有点用处，更何况浪费的也不算多。
    【您的赐福由“万法不侵（缺）”补全为“万法不侵”。】
    【万法不侵：外部变化对你的影响减少99%，并且你的躯体与灵魂会在该变化的影响下继续提升抗性，直至完全免疫该变化的影响。】
    【——道体已成，万法不侵。】
    原清濯双眼一眯，有些无语。
    他原以为补全后能来点攻击性手段，可没想到居然是更全面的纯叠甲。
    原清濯都能想象到敌人一刀刺进他的心口，拔出后却发现他一点伤都没有受的诡异场面了。
    好厚的血……
    可在拿到了这个叠甲赐福之后提示还没完，还在不断地跳出。
    法兰黛尔有些困倦地抽着烟——原清濯的晋升时间有点超乎她的预想。
    【检测到您已抵达第二位阶·水银，您受到“去芜存菁”的深度改造。】
    【您当前体内的深渊侵蚀已被全部清除！】
    原清濯感受浑身骤然一轻，却并没有看见他背后的法兰黛尔捏着烟嘴的手指在瞬间用力，几乎夹断了烟支。
    【在“去芜存菁”的影响下，您可以在以下两种赐福中选择其一。】
    【礁石之赐：你抵抗深渊侵蚀的能力受到极大幅增强！】
    【——呓语的浪潮之下，唯有礁石屹立不倒。】
    【烈日之赐：你将直接被“猩红烈日”彻底侵蚀，化作永恒追逐烈日之人。
    与此相对，伱将不再受到其他任意一种深渊侵蚀的影响。】
    【——赞美烈日！赞美烈日！赞美烈日！】
    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摆在了原清濯的眼前。
    按照常理与常识，他应该毫不犹豫地就选择【礁石之赐】的——且不说它的作用到底有多大，实在是因为【烈阳之赐】的效果描述太过诡异。
    直接被猩红烈日彻底侵蚀？
    按照书上与法兰黛尔所说，被深渊彻底侵蚀者会化作无知无识的“侵蚀种”，无一例外。
    ——也许千年万年后侵蚀种的躯体内会诞生出全新的意识，可能承接之前的记忆。
    但那绝对不是先前的那个人。
    可直觉告诉原清濯，他就应该选择烈阳之赐，不如说，只能选择它！
    没有比烈阳之赐更好的选择了！
    如此好的机会，能够免疫其余所有深渊侵蚀的机会，以后就再也遇不上了。
    沉默之中，原清濯抬头，瞳孔缩小。
    透过了无穷尽的浓雾与距离，窥见了那深青色天幕后只余一轮淡淡余影的猩红烈日。
    烈日无言，只是燃烧着朝着一切公允地投下光与热。
    要选吗？
    抉择的时机到来了。
    原清濯闭目，摒除了外界的一切影响，叩问着自己的内心与直觉。
    ——要选吗！
    法兰黛尔的声音连忙传来：“原清濯，别——！”
    原清濯依旧闭目，可已作出了决断。
    【你已选择了绝对唯一性赐福“烈日之赐”！！！】
    有那么一瞬间，原清濯感到自己无比坚硬，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受到过影响的灵魂在顷刻间就要被燃烧殆尽。
    只消一瞬，他就会变作这能同时笼罩七重深渊的唯一的光与热。
    可却有人在这之前不容置疑地拦在了他的身前，被当做燃料与柴薪点燃，再将他深深地拥入怀中。
    可言辞却并非卑贱的恳求，温柔的呢喃，高高在上的指使……
    有的，只是单纯无比的告知。
    “——能请你，去摧毁七重深渊吗。”
    ——能做到最好，可做不到也无所谓，甚至不去做也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没有人会去因此遗憾，也没有人会去因此失落。
    说到底，这只是一个不含任何个人情感的通知。
    仅此而已。
    最后，他感到自己的肩膀被重重地锤了一下，听见了畅快的笑声。
    “——还有，记得不要再流泪了，怪丢人的。”
    【——猩红烈日拥抱了你。】
    【你获得了绝对唯一性赐福“烈日之赐”！！！】
    【烈日之赐：你已被猩红烈日所赐福，从今往后，从今往前，以此刻为奇点，你将再不会受到任何深渊侵蚀的影响。】
    【恭喜您，受到了深渊的凝视。】
    【恭喜您，获得了深渊赐福“水银之殇”。】
    【水银之殇】
    【效果：你的生命上限永久减少20%，你的灵质储备永久下降20%，当你身处深渊时，提高灵质上限将更为艰难。
    深渊侵蚀你的速度提高70%。】
    【——此为来自深渊深沉的祝福与慈爱。】
    原清濯重新睁开了眼，
    他凝视了下面板栏中新出现的“烈日之赐”。
    嗯，自己的想法，好像也没什么改变……
    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原清濯却忽然感到面庞上淌下了什么湿湿的东西。
    于是他就伸手抹了抹下巴，愕然的见到了手背上蜿蜒的水渍。
    在重新看清世界样貌的这一刻，漫无边际的悲伤和愉快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所以原清濯就流泪了。
    不知为何的，泪流不止。
    术式外，法兰黛尔垂下眸子，将尚且燃烧的烟头用指尖狠狠掐灭。
    她倏地转头，面容抽搐着摊手，对着身旁一动不敢动的见习审判官嘲弄地嗤笑一声：“你看，这年头，就连死人都要揭棺而起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啊。”
    见习审判官如雕塑般静立在原地，汗出如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原清濯带着十分的疑惑和不解，用手不断抹去如连珠般滴下的泪水，就连新出现的关键提示都没有在意。
    【您经历了深层重塑骨血的改变——请在以下三个选择中选择其一！】
    (本章完)

 第170章 恐怖拉什，莫名其妙的失望（41k）

    第170章 恐怖拉什，莫名其妙的失望（4.1k）
    “——很抱歉，我一个都不选。”
    冷寂无人的荒漠上，拉什面无表情地用俯瞰的，仰视着对她微微躬身的大恶魔。
    听到女孩毫不犹豫的拒绝话语，她身后穿着一身见习骑士装束，用钢盔遮住面容的少女骑士下意识地咬紧了牙。
    喂喂喂，站在她们面前的铸芯阶以上的大恶魔啊……哪怕她听安冕下说这孩子是传说中的恶魔公爵，但也不能这么莽吧。
    要知道，这可是整整一个月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的荒漠，哪怕身份尊贵又怎么了？
    谁会知道你死在这个大恶魔的手上！
    ——早知道就不答应安冕下，还以为捞到了個轻松的活……
    水银阶巅峰的少女骑士在心中暗暗叫苦。
    “我要通过这里还需要交出灵质，货币……或者我的身体部分？”拉什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平静，回想着卡洛琳不屑时的表情，用力地轻嗤一声：“恶魔，你的胆子很大。”
    “我的小祖宗啊，你可少说两句吧……咱们俩加起来不够他一拳打的。”
    少女骑士在心中狂翻白眼，来到她的身旁，正对着恶魔。
    然后无声地将腰间的剑拔出半截。
    表皮漆灰的大恶魔维持着这幅躬身的模样，不声不响，凝视着沙土的双眼却微微眯起。
    ——看来，这位并非传闻中那位喜欢一掷千金的幼年公爵，而是另外一位……
    等等。
    另外一位？
    大恶魔一愣——最近，除了那位挥金如土的炎魔之子外，被邀请到这一届王庭议会的幼年公爵不就只剩下……
    他的心脏骤紧了一下。
    脑海之中跳出来了个被血色浸染的名讳。
    ——拉什？
    大恶魔忽然觉得脖颈凉凉的，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开什么玩笑。
    自己真是赌昏了，怎么这么蠢，居然惹到这种杀神了。
    两岁半翻掌镇压那自己都需要正眼相看的熔河，以一己之力轰散整个熔河军团……
    甚至还抛下那在战场之中临时筹备起的万人军团，独自跃下深谷，将栖息在其中的被侵蚀的骨龙杀死，令教团与王庭在此处数月的争端意义化作乌有。
    而自己这种毫无天赋，费了不知道多少年月，才在近日借助一位传奇大魔突破时的余波勉强铸造出“无有”之芯的底层铸芯居然敢招惹这种杀神。
    大恶魔压下自己逃跑的冲动。
    现在逃跑，还来不来得及？
    ——大抵是来不及了吧。
    如果现在逃的话，自己的头颅只会在瞬间落地。
    就和那个对拉什大人不敬的熔河一样。
    所以大恶魔选择将身体压下十分，超过了九十度，以代表自己的恭敬与歉意：“十分抱歉，尊贵的拉什冕下，我对您绝无对半分不敬之意。”
    大恶魔的cpu正飞速转动，企图找出一个稍微正当一点的理由能够让自己活下来。
    “——初次见面，我是安东尼奥·莱希纳，您也可以直接称呼我为小奥。”
    正准备殊死一搏，给拉什拖时间逃走的见习骑士愣了愣，发现事件的流向似乎发生了某些奇怪的改变。
    大恶魔的眼珠上下左右疯狂的转着，他听拉什还是毫无表示，只觉得自己正距离生命的尽头愈来愈近。
    ——来来来，安东尼奥，来想点什么，说些什么。
    不要死，不想死，苟活了这么久，不知道坑蒙拐骗了多少弱者的油水才勉强走到这个地步，绝对不想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死在这种寥无人烟的地方。
    “收费制度只是针对没有邀请函却还想要旁观的普通恶魔的，可有眼无珠的我方才才认出您是那位尊贵的拉什大人。”
    “以表歉意……”
    安东尼奥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用双手呈上一柄突兀浮现的，被堇紫剑鞘包裹着的单手剑。
    “这是一位大师赠与我的宝剑，在下觉得与您甚是相配，还望您满意。”
    在递出单手剑的时候，安东尼奥的心都在滴血。
    ——因为这是他在晋升至铸芯阶后，才贷了不知道多少款从一位锻造大师手中收的货。
    据说连传奇大魔都能够使用——安东尼奥原本的计划是用它提升自己的战力，去坑上一些铸芯阶的恶魔来快速回血的。
    可没想到，剑还没用过一次，就这样白白地送了别人。
    其实安东尼奥也不是没有想过在这里杀了拉什。
    可这样的想法只是浮现了一瞬间，安东尼奥就不由得想到了他被拉什随手一刀斩首的画面。
    绝对不想死。
    抱着这样的想法，安东尼奥跪了下来，并呈上了自己贷出的未来。
    拉什嘟着嘴认真思考，不知道该不该接过单手剑。
    她有点不解——既不解这恶魔的前后态度改变的为什么会这么快，也不解这恶魔的态度为什么会改变。
    可似乎这对自己来说是好事。
    拉什想到，学着以往卡洛琳那份孤傲的语气轻哼一声，将剑接过。
    ——虽然自己不太应该接受不认识陌生人的礼物，如果接受，也要回礼。
    但现在自己面前的好像是个坏人，所以这条规矩就不适用了。
    ——濯哥是这么说的。
    至于承担了护送任务的见习骑士更是震惊地头都要伸出钢盔了。
    铸芯阶大恶魔朝着甚至还没迈入白铁阶的小妹妹跪下道歉……
    这里难道是什么舞台剧片场吗？
    “安东尼奥……嗯，小奥。”
    拉什再回忆着安和她说的“如果小拉什不想被看不起的话，那就最好装得冷漠，高高在上一点吧。不知道该使出什么表情的时候，就可以学卡洛琳姐姐”。
    女孩板着脸，学着卡洛琳的语气道，颇为别扭地说：“别再在地上跪着了，难看。”
    于是安东尼奥如蒙大赦地站起，弯腰站在拉什身旁搓着手，那副精明冷静的面容不知何时已然布满了谄媚的笑容。
    “那个……您看什么时候能和在下一起去王庭那边？”
    “现在。”
    拉什遵循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惜字如金。
    在即将走入隐藏的传送祭坛之前，她将并不算长的单手剑佩在了腰间，然后转身对一路送她到此的见习骑士躬身。
    “辛苦。”
    “啊！不辛苦不辛苦的！”
    在经历过方才的事件后，见习骑士已经不再把那个路上一直甜甜地叫着自己“骑士姐姐”的女孩视作寻常的几岁小孩了。
    她同样对拉什还以小幅度的鞠躬，目送着女孩和这脊背不知何时已经弯了下去的大恶魔走进祭坛，消失在眼前。
    “今天真是见鬼了……”
    见习骑士发誓自己永远会记得这一天。
    在短暂而巨大的悲伤后，原清濯长呼了一口气，将手放在胸口，接着看向最后出现的几个选项。
    【魔王：你选择了进一步提纯你的恶魔公爵血脉，在绝无仅有的强大灵魂以及四重深渊的引导下，你的血脉变得至精至纯，你成为了如今王庭魔王的唯一备选。】
    【——魔王之位空缺千年，族群内乱千年，你觉得是时候该有一个新领导人来领导那群不知所谓的虫豸了。】
    魔王？这明明是该给拉什留出的位置才对吧。
    就和破折号后的介绍说的一样——原清濯可对领导一群整天内战的虫豸没什么兴趣。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还是这位置是给可可爱爱的小拉什留着的。
    【勇者：伱选择将你的恶魔公爵血脉全部溶解，重新变为人类，这份血脉将极大幅地提升你的体质提升与破限速度。】
    【——人类的未来，人类的希望，不外如是。】
    这波啊，这波是回归纯血人类。
    但选择融掉公爵血脉，只为了换取单纯的体质提升……似乎有些太不值了。
    因为原清濯眼下并不是很缺体质。
    【新生：更深层次的重塑骨血，你将变得更加强大。】
    【——身份认同？外表相貌？何种血脉？
    这种东西，怎样都好吧。
    只是为了变得更加强大，仅此而已。】
    原清濯没有犹豫，选择了最后出现的【新生】。
    因为这个选项后方的介绍还是和他的理念还是比较接近的。
    他人的认同，表层的样貌，还是人类还是恶魔的血脉？
    这种只能影响到弱者的东西，只能改变弱者想法，击碎弱者意志的玩意，真的会有强者会去在乎吗？
    原清濯不在乎。
    法兰黛尔也从来不在乎。
    【您选择了“新生”！】
    【……】
    【您的身体发生了些许改变……】
    【叮！您的体质已达到10000！】
    【您的身体正在持续地发生改变……】
    【您已完成了无一缺少的“重塑骨血”，您因此获得了赐福“水银·重塑骨血”。】
    【水银·重塑骨血：你的体质将不再会被束缚，你的体质将随着外界压力的改变提升的越来越快，你的成长速度将随着外界压力的改变越来越快。】
    【——一切杀不死我的，都将令我更加强大。】
    烟雾再一次升腾而起。
    法兰黛尔纯白的裙摆上已经堆积了一堆炙热的烟灰和尚未燃尽的烟头了。
    火星将素白的布料点燃，洞穿出一个又一个的窟窿。
    她沉默地注视着术式中气息不断上涨的原清濯，近百年来第一次产生了些许的后悔之意。
    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一丝。
    算了。
    法兰黛尔啧声，万分不快地一口将指间夹紧的烟支吸干，再随手丢弃在身侧。
    倘若后悔就会有用的话，那七重深渊根本就不会形成。
    就在一旁见习审判官呆到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法兰黛尔低头，抖去了裙摆上所有的烟头和烟灰。
    然后她见到法兰黛尔大人无比疲惫地靠在了轮椅的靠背上，脸上那些原本明显不快的神色尽皆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不带丝毫个人情感的漠视。
    “从一秒……到了两秒啊。”
    法兰黛尔用手撑着面颊，无比疲惫地闭眼，听见了术式中央原清濯的呼声：“法姐，我晋升结束了。”
    “是吗？”法兰黛尔不可置否地回应：“恭喜。”
    “还是要多谢法姐你为我准备的晋升仪式……”
    唤出了个人面板正在查看的原清濯眉头一挑：“怎么感觉法姐你不是很开心？我干了什么事吗？”
    法兰黛尔又抽出一支烟，咬住点燃。
    她那带着少许失落的声音伴随着烟雾一起飘起：“原清濯，你不该接受猩红烈日的侵蚀的……你甚至没有和我商量一下。”
    【原清濯】
    【年龄：五年】
    【位阶：水银】
    【体质：10056】
    【灵质：9999/9999（？）】
    【灵魂强度：∞】
    【赐福：苦行者，彼岸双生，轮回时体，深渊猛兽，恶魔心语，万法不侵，烈日之赐，水银之殇，新生，水银·重塑骨血】
    【成就：奶水猎手，麦片杀手，斗神（未解锁）】
    【进化次数：7】
    【进化进度条：0%】
    法兰黛尔的声音冲去了原清濯内心那些因晋升带来的喜悦。
    原清濯沉默了一会，朝着她说道：“除却会明显地感到悲伤，莫名其妙的流泪之外，被烈日侵蚀似乎根本没有其他副作用。”
    听到原清濯的话语，法兰黛尔的面色没有半分好转或者改变。
    ——看来法兰黛尔并非是在担心自己。
    原清濯想着，正要说两个笑话来活跃气氛，便看见了法兰黛尔转身。
    “走吧。”
    她失望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而原清濯甚至不知道法兰黛尔为何失望。
    所以，别说对症下药了，根本就没法交流。
    ——是因为自己接受了烈日的赐福的缘故？
    对了，似乎自己在接受烈日赐福的前一刻，还听见了法兰黛尔那焦急的“别——”的声音。
    是烈日赐福有什么自己意想不到的副作用吗？
    但从法兰黛尔的态度看起来，也不像。
    搞不懂。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原清濯越过见习审判官，朝着正施术整理着烟灰的她微微点头，然后追上了法兰黛尔。
    主动为她推起了轮椅。
    而法兰黛尔既没有表露出明显的抗拒，也没有表示肯定，只是任意原清濯施为。
    二人就维持着这样沉默的氛围走了许久。
    直到路途过了大半，原清濯终于忍不住开口：“法姐，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直说，不用憋着的——如果是我的错，我都会改！”
    “你的错？不……原清濯，你从来都没错。”
    法兰黛尔撑着面庞的拳头攥紧，她嘲弄地笑了一声：
    “错的是我。”
    (本章完)

 第171章 终产者与赤色联合，不在家的拉什（41k）

    第171章 终产者与赤色联合，不在家的拉什（4.1k）
    仅仅是说出了这一句，法兰黛尔便又闭上了嘴，双眸望着深青色的天穹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原清濯不爽地开口：
    “有一就说一，有二就说二……有问题就指出问题来，你这样把话说到一半算什么。”
    法兰黛尔以沉默回应。
    只有搭在扶手上的指尖微微用力。
    “谜语人能不能滚出教团啊法姐。”
    满腹疑惑的原清濯开始颠轮椅，却似乎对坐在上面的法兰黛尔没有丝毫效果。
    听到这话的法兰黛尔瞳孔缩了一下，她摇头说道：“教团里总是会有话说一半的谜语人，原清濯，你要学会习惯这个现象。”
    她顿了顿，平静地叙述着：
    “你不该选择接受猩红烈日的侵蚀的，我想说的仅此而已。”
    这和最开始的谜语人有什么区别？
    原清濯有点想一拳挥到法兰黛尔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上，可一想到大概十个自己绑起来也打不过她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没错，随着属性与位阶的越来越强大，原清濯能动用的武道意志愈来愈多后。
    他才更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坐在轮椅上的，拥有着叹息之壁的少女的强大。
    法兰黛尔的强，是全方位的，毫无漏洞的。
    倘若想要拥有击败她的可能性，那就要拿出比她强大十倍甚至一百倍的力量。
    ——原清濯所感知到的，就是如此。
    他之前也听安姐无意间说过，法姐也是一個令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天才。
    所以自己在变强的同时，法兰黛尔也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变强吧。
    也不知道安姐为什么会觉得她和法兰黛尔做不到的事，在未来能够被卡洛琳做到。
    因为在原清濯的眼中，卡洛琳勉强能够被称为强者胚子，安姐伪装的太好暂且不论……可法兰黛尔绝对是无可争议的强者。
    传奇？真理？还是更高？
    原清濯想这些对法兰黛尔来说无所谓。
    因为她足够强。
    一念闪过，原清濯在法兰黛尔的背后叹息：“这样就太令人讨厌了，法姐。”
    “那就请多讨厌我一点吧。”法兰黛尔无所谓地说：“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讨厌我的人，也不差你一个。”
    这立体防御和精神胜利法简直无敌了。
    就在原清濯想要继续想方设法从法兰黛尔的口中套出哪怕一丝的情报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出了一阵稍显熟悉的惊叫声。
    “唔噢噢噢噢呕呕呕——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吃，我还要吃呀！”
    “没关系，生产垃圾和土石能让你吃个饱。”
    “呕呕呕——我才不要吃那些恶心的东西。”
    前一个声音原清濯已经听出来好像是之前表演了一番原地标记地点的绝技，之后掉下去的暴食。
    至于后一个声音，原清濯还十分陌生。
    就在原清濯想着这些的时候，二者已经从数百米的深处来到了同一高度的平面。
    “你就是新闯入的……”
    那右手提着正张牙舞爪的暴食的瘦削男人看向原清濯这边，接着面露惊讶，闭目颔首以示尊敬：
    “法兰黛尔大人，许久不见，近日可好。”
    听到法兰黛尔的名字，暴食也不再乱叫，而是乖乖低头，一声不发。
    只是嘴角边的涎水一直往下滴着，弄的下面几百米路过的几个审判官还以为下酸雨了。
    “一点不好。”
    法兰黛尔似是无意间回头瞥了眼原清濯，接着反问道：“四重深渊最近状况如何，节制？”
    “还是老样子。”节制疲惫地摇头：“旁边一直在不知道为了个什么的打，我延伸触角的难度都大了不止十倍。”
    他停顿了一下，把暴食提起，强行抬起她的下巴露出那正不断咽着口水的小脸：
    “但若是大人您想要夺下四重深渊，我与暴食必将再一次为您所用。”
    听到这话的暴食登时瞪大双眼，扑腾着双手双脚大叫：“我可不……唔唔唔！”
    一旁的薄雾汇聚，再次形成了节制的手臂，他诚恳微笑：
    “她是在说‘我可不想就这样待在这里一辈子’。”
    原清濯看着暴食口中几乎化作实质的浓雾，乐了一下。
    ——byd馋嘴的小东西被治了吧。
    “最近没时间精力，过十几年再说吧。”法兰黛尔指了下身后的原清濯：“到时候会是他带你们攻下整个四重深渊也说不定。”
    一个水银阶的小孩……
    哦，刚刚就是他在这里突破吧。
    看起来天赋还行。
    节制没什么表示，只是在心里想着法兰黛尔好像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法兰黛尔了。
    他有些失望地想到：如果是那个将自己从覆海绞肉机之中救出的法兰黛尔大人，此刻肯定能让他的想法成真的吧。
    “谨遵您的意志。”
    节制朝着法兰黛尔颔首，然后提着暴食飘飞着离去。
    不过数十米，原清濯便又听见暴食的反抗声。
    “走吧，没必要去管他们。”
    法兰黛尔敲了敲正和暴食对视的原清濯的头顶。
    后者回过头，正想继续推着法兰黛尔，却感到脚下的地面微微一震。
    只是脚下的地面……？
    不，不是。
    原清濯抬头。
    ——是整个“靛青”都在震动。
    “无妨，先走再说。”
    法兰黛尔平静如初，甚至连眼神都懒得动一下。
    原清濯迈着步子，却感到脚下的震动愈来愈大，他忍不住朝着震动源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极远方的天穹上出现了一朵朵巨大的蘑菇云。
    甚至就在他看的时候，还在不断出现。
    核弹……？
    在原清濯的印象里，核弹爆炸的景象大概是与这差上不多的。
    “没什么好看的。”法兰黛尔打了个哈欠：“不过是终产者和赤色联合这两个邻居的消消乐而已……我们离这两货近一点，所以就能经常看见大伊万的光芒。”
    听到熟悉词汇的原清濯缓缓眯眼，与此同时，数十上百声核爆声同时传来，让他脚底的老木板都发出了吱呀声。
    “终产者……赤色联合？法姐，能详细说说吗？”原清濯补充道：“这次还别当谜语人吧。”
    “这种日常小知识你去本地图书馆一翻就能找到，有什么话说一半的必要吗。”法兰黛尔闭目养神，随口回道：“我不是早说了么，四重深渊之中什么都有。”
    “那自然所有财富资源汇聚到一人手中的【终产者社会】，与所有资源被平分给任何一个人的【赤色联合】都会存在……只不过他们刚好相邻的几率还是比较小的。”
    法兰黛尔被震的难受，指尖微抬，将整个靛青安定下来才继续说道：
    “双方互看对方不顺眼，认为对方绝对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而终产者那边能够近乎无限地产出机器人，赤色联合这里也能快速繁育出信仰坚定便宜好用的填线士兵……双方都无惧损失，这战争就一直打下去了。”
    “刚刚的动静，应该就是修炼赤色联合的‘公产纲领’到深层次后的‘公产核爆拳’。”
    神tm核爆拳，无敌了孩子。
    原清濯的心里却产生了一点兴趣，他凝视着不断升起的蘑菇云，和那些葬身在蘑菇云之中的巨型高达，问道：
    “——教团对四重深渊没什么想法吗？”
    “哈？伱蠢吗？”
    法兰黛尔十分无语：“另一个拥有格式塔意识虫群邻居暂且不论，就单单这俩玩意，就算我们把他们打到减员99%都没有用。”
    “——剩下那1%依旧会拼死反扑，引动同归于尽的手段，直到全灭。”
    原清濯听见她啧声：
    “那我们把资源投入到这里，和去打减员50%，甚至不到这个指标就会溃逃的一塌糊涂的恶魔军，哪个更有性价比？”
    答案根本不用说。
    原清濯望着那源源不断冲入核爆拳之中送死的机器人浪潮，深刻地明白了法兰黛尔的意思。
    “有把这两个家伙全灭的资源和精力，我们都能在二重深渊占下十倍的地盘了。”
    也就是说，似乎目前二重深渊前线的情况并非他想的“教团与王庭来回拉锯”。
    而是教团不断侵占王庭的土地。
    之所以他会有之前的那种错觉……也许是因为王庭的地盘实在太大了？
    也许。
    伴随着一朵超巨型，似乎高达十数公里的核爆云的升起，远方的战争似乎暂时告一段落。
    原清濯也收回了目光，和法兰黛尔踏上了一只身上印有“蓝鸟滴滴”的可爱金色图案的狮鹫身上。
    原清濯也不知道这狮鹫是什么时候来的，法兰黛尔则解释道这是四重深渊特有业务。
    ——靛青之中生物众多，开启灵智的强大生物也不少。
    但因为靛青之外就是方圆千里万里以上的死地，所以选择和教团合作，不外乎是提升生活质量的最好选择。
    ——毕竟在教团掌控靛青之后，这类强大生物也不能和以前一样随心所欲。
    狮鹫飞行的又快又稳，简直如同一个接客无数的老司机。
    它身上的羽毛也十分柔顺……原清濯甚至还看见了一个刻有术式的小冰柜，打开就能看到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十数种饮品。
    没两分钟，它就载着原清濯和法兰黛尔走完了剩下的十数分钟的路程。
    “已经到达目的地，订单结束了哦亲，请您记得带好随身物品~”
    在狮鹫在传送祭坛外的数十米停稳后，它夹着嗓子发出了柔和的少女声：
    “尊贵的客户，感谢您选择乘坐蓝鸟滴滴，如果觉得此次旅程体验不错的话，请给予一个5星好评，助力在下升至【铸芯蓝鸟】哦~”
    在原清濯心中升起的恶寒之中，体型硕大的狮鹫转身，对着法兰黛尔露出了一个甜美异常的笑容，然后躬身。
    法兰黛尔点头，在手中刚刚捏出的微型术式之中打了一连串的五星选择提交。
    于是原清濯就能看见狮鹫的笑容变得更加真实，然后取下了一根身上的青蓝相间的羽毛递到了法兰黛尔的手中。
    “感谢亲的支持~期待您的下次指名哦~”
    在最后的道别后，狮鹫平稳地起飞，朝着下一单的目的地赶去。
    原清濯只觉得大为震惊。
    终产者，赤色联合，虫群……还有方才的蓝鸟滴滴……
    似乎四重深渊朝他掀开了神秘而多彩的一角。
    只不过……
    “别愣着了，还不快走。”
    法兰黛尔把狮鹫的羽毛塞入原清濯的手中，指指正发着光的传送祭坛：“困死了都。”
    在传送祭坛亮起的前一刻，原清濯回头看去，能见到靛青之外的天穹已经小半都被尘埃云所覆盖。
    ——也不知道等到自己下一次来的时候，能看清多少四重深渊的真实样貌。
    “晋升也结束了……你自己随便玩吧，我先睡觉去了。”
    昏昏欲睡的法兰黛尔直接丢下原清濯，随手找了个路过的修女帮自己推轮椅。
    于是便留下了原清濯一个人待在传送祭坛处。
    目送着法兰黛尔离去，原清濯又重新扫视了几遍个人面板中有关于烈日之赐的介绍，又仔细用武道意志检查了几遍全身。
    除却有关于“悲伤”的情绪会更加容易波动后，也没有什么异常……
    ——算了，也不急这一刻。
    之后去问问安姐也行。
    原清濯想到这决定先回家找点东西吃吃，把今天碳水教父的每日任务先做掉。
    而回到家的原清濯才发现拉什居然没有待在家里……这时候她能去哪儿？
    先找几个邻居问一问吧。
    一番询问后，原清濯居然得知了拉什和卡洛琳一起跑走了。
    原清濯颇为不解。
    她们两个居然还能在自己之外有共同话题的么。
    不过疑惑归疑惑，还是先去找卡洛琳问问吧……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事。
    找拉什难，但是找卡洛琳可就简单了。
    只需要鼓起灵质大嚎一嗓子，她就会长啸着回应，然后在几分钟之内从天而降，把他眼前的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前提是承担好邻居和路人的不满就行。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原清濯还是觉得以后该给拉什也配上一个裁判所印记。
    ——因为女孩又不会难度颇高的通讯术式，而裁判所印记的基本功能就是短距通讯。
    “喂喂喂，卡洛琳——！”
    两分钟后，原清濯从卡洛琳口中得知了拉什去找安了。
    十分钟后，原清濯推开了安办公室的大门。
    (本章完)

 第172章 仅此一份的往事，伤心毒唯卡洛琳（4k）

    第172章 仅此一份的往事，伤心毒唯卡洛琳（4k）
    “拉什吗？”
    不知为何衣袖上染着些许尘土的安看着推门而入的原清濯，撑着下巴做思考状。
    ——看来原清濯确实一点都不知道有关王庭邀请函的事。
    拉什不想他知道么……也好。
    如果原清濯去了那的话，自己或者法兰黛尔还要跟过去跑一趟。
    天知道恶魔王庭那边对原清濯持着什么态度。
    也许他们对于拉什抱有友好的态度，可对于现如今就抵达水银阶巅峰，还能被法兰黛尔认可的原清濯来说就不一定了。
    更不用说，王庭那边能给原清濯的，法兰黛尔只会给的更多。
    安想着。
    ——那家伙对于天才从来不会吝啬。
    所以安露出微笑：“小拉什跟着几个修女去外边的大游乐园玩了。”
    拉什去游乐园了？
    原清濯起初听到安的话语时愣了下，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之前他在桌上见到的游乐园门票，还有拉什特别喜欢搭积木。
    ——哦，那也正常。
    也是自己刚好不在，所以拉什才没有机会告诉自己吧。
    对于安的回答，原清濯没有多想。
    他放下心来。
    而等到二人简短的交流结束，刚刚和蹲在大门口的小猫闹起来的卡洛琳才从门外姗姗来迟。
    少女露出一口白牙：
    “妈，原清濯说找你有事。”
    原清濯回头：“事情说完了。”
    “唉，这么快吗？”
    卡洛琳眨着眼——难道说自己刚刚和猫咪大战太久……咕，难道那不起眼的芝士小猫还能延缓时间流速不成！
    “因为本来就是小事。”
    原清濯正想对着安告别，却不禁想到了之前法兰黛尔那古怪的态度。
    事不宜迟，正好问问安姐是怎么回事吧。
    所以原清濯又转过身，露出严肃的表情看向安：“安姐，我还有些事想问你。”
    嗯……
    “那就先坐吧。”安把手中《关于东部战区未来十年婴幼儿培育方案的七种预案》摆在一旁：“卡洛琳，去搬两张外边的椅子来吧。”
    “唉——？怎么又是我！”
    卡洛琳不满地嘟着嘴，却还是熟稔地从门外的大会客室搬了两张不太一样的座椅过来。
    一张是平平无奇的软垫座椅，这是给原清濯的。
    另一张则是能舒舒服服躺在上面的术式智能化靠椅，这自然是留给她自己的。
    摆下两张椅子，卡洛琳再顺手关上门，一屁股坐上了智能靠椅，选择了【轻按摩模式】。
    安看着跟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毫不在意裙下风光泄露的卡洛琳，满脸无奈。
    不过原清濯却不怎么在意这种小事。
    他深吸了口气，在脑海中再次回忆法兰黛尔的言辞与举措，再组织语言，最后对安说道：“安姐，想必你也知道我突破水银阶了。”
    安轻轻颔首：“这我知……”
    “哈？？？小老师你怎么这就突破水银阶了？”正惬意地躺在靠椅上的卡洛琳登时伸长脖子到原清濯的脸旁，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我怎么都没发觉！”
    这下反倒是原清濯不解地反问：“为什么你觉得你能发觉？”
    “因为……因为刚刚突破的时候肯定无法收敛灵质波动的啊……”
    卡洛琳有些语塞。
    原清濯想要解释，但见到卡洛琳一副愚蠢的模样，便摇摇头：“算了，先不谈这个。”
    这些事，有多少时间和卡洛琳不好说。
    现在关键是要和安姐了解到法兰黛尔情绪变化的原因。
    所以原清濯便不再管卡洛琳，继续说道：“而我在突破水银阶之后，法姐突然就很失望，心情也很明显变得不好。”
    安正视着原清濯，然后没有犹豫地问道：“原因？”
    原清濯也没有迟疑，开口说道：
    “因为我在晋升的过程之中，接受了【猩红烈日】的赐福。”
    这话一出，原清濯能明显见到安呆在了那里。
    当然，卡洛琳还是那副吐着舌头，不服气的模样。
    不一会儿，就连卡洛琳都发现了安的异样，伸手在她的面前挥了挥：“咦？什么时候妈你也喜欢发呆了？”
    这下安才从愕然和呆愣之中脱离出来。
    她和法兰黛尔那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问道：“不是法兰黛尔带你去的四重深渊晋升的吗？”
    原清濯点头：“是。”
    “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会允许伱……”
    安说到一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所以闭口不言。
    原清濯能看见安露出了恍然和无可奈何的表情。
    又是一会儿，她才缓缓地问：“小原清濯……你从感知到这件事到接受，一共用了多长时间？”
    三秒？
    两秒？
    还是……
    “一瞬间吧。”
    原清濯想了想——也许当初他的主观时间过去了不少。
    可那本身就是在晋升仪式之中，他又在全力地聚精会神地感受晋升，所以有关两种赐福的选择他一刻便决定了。
    这其中也有他那异常敏锐的直觉的功劳。
    不然怎么说，原清濯都要迟疑一下才会在二者之中做出选择。
    “一瞬间啊。”
    安垂下眼帘，露出苦笑：“这样的话，哪怕是法兰黛尔也没办法呢。”
    又来了。
    又是谜语人。
    原清濯把拳头摆在了桌上，和安对视着，一字一顿地问道：“所以安姐，我接受了猩红烈日的赐福之后，难道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吗？”
    “——请不要和法姐那样什么都不说地糊弄我。”
    看到原清濯这幅认真的模样，安不由得想起他之前对自己和卡洛琳说过的话。
    故而，才发出怀念的感叹：
    “很像啊。”
    ——原清濯的话，的确和她很像，想必二人的相性简直高到不敢想象。那也难怪，原清濯一瞬间就选择了接受她的赐福。
    “安姐能麻烦你说清楚一点吗……”
    “我是说你和猩红烈日很像，原清濯。”
    安伸手，轻柔地摸了摸原清濯的脸颊，无奈微笑：“哪怕我只见过她的侵蚀体，也觉得你和她简直说的话简直像是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样。”
    ——安好像并不打算和法兰黛尔那样瞒着自己。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原清濯不禁开口：“她是……”
    在二人惊愕的注视下，安伸手指了指窗外那轮每日都会挂在天穹上的温暖血日：
    “猩红烈日。”
    紧接着，原清濯和卡洛琳居然看到安不加掩饰地，露出了向往和崇拜的神色：
    “——也是【璀璨烈阳】，曾经的骑士首席，史上最年轻的升华阶，那个被所有人所追赶所崇拜的圣骑士。”
    安神色复杂地吐出那個名字：“卡洛丝特·萨利维亚。”
    璀璨烈阳？
    原清濯一愣。
    等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看到过这个名字？
    他沉默片刻，开始在记忆之中搜寻。
    于是曾经的回忆片段浮上记忆的海面。
    首先，是在受洗仪式上见到的，那个金毛孩子得到的传承的主人。
    其次，是在黑曜大公心脏的介绍之中，见到的“传奇位阶的黑曜大公重伤了升华位阶的卡洛丝特”。
    最后，则是在一本书籍之中见到的，那个在升华阶之中不得不提到的人物“卡洛丝特”。
    算上这一次，已经是他第四次与这个名讳有过交际了。
    原清濯想起了那在受洗仪式上令人感到温暖安宁的光柱，又瞥头看见了那轮赤色的血日。
    ——就连那样耀眼的骑士在被侵蚀后也会化作这副模样么。
    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原清濯稍稍平复心境，没看见一旁表情凝固的卡洛琳，继续朝着安问道：
    “那安姐，猩红烈日是这位骑士又与法姐对我态度的变化又什么关系呢？”
    安有些担忧地望了下卡洛琳，但也没出言提醒。
    她摇摇头：
    “那关系可大了去了……严格意义上来讲，法兰黛尔和卡洛丝特是同辈。”
    安伸出两只手：“法兰黛尔是审判官的时候，卡洛丝特是骑士；等到法兰黛尔成为主教，卡洛丝特也成了骑士首席；而在法兰黛尔血洗信理部的那一天，只有卡洛丝特站在众人身前为她拔剑。”
    “——她们虽因为各自理念的问题称不上朋友，但却是最好的同僚与战友。”
    “比如呢？”
    “比如，有一个升华阶恶人挟持了教团圣女，卡洛丝特想的会是怎么在不伤及圣女的情况下制服恶人，或者干脆让自己替了圣女。”
    安举了个简单易懂的例子：“法兰黛尔想的却是该怎么一齐把那恶人和圣女一起完美击杀——因为她那时候正想当圣女。”
    原清濯这一下没憋住，笑了一下。
    ——但总之听起来像是十分扭曲的纠葛故事，感觉能写本百万字的小说。
    原清濯听着这些陈年旧事，而后不禁再度产生疑问——按照法兰黛尔在介绍武神祭时的说法，安很明显是她的后辈。
    可安姐是怎么知道那么多过去的秘辛的？
    但他也不是卡洛琳这种好奇宝宝，所以便把这种简单的疑惑压在心中。
    原清濯没打断安，继续听着。
    “所以说，她们两个虽然很多时候目的相同，但理念和想法简直是大相径庭……”
    安说到这里，朝着原清濯露出了一副“你懂了吧”的意思。
    大概，懂了？
    原清濯陷入沉思——可就算理念不同，但法姐也不用当谜语人，露出那么失望的表情吧。
    看来还是有更深层的原因。
    不过，今日的收获也的确算是很多了……还在安姐这里听了些绝密小故事。
    “那安姐，如果是你的话，会更支持谁的想法呢？”
    在离开之前，原清濯还是没忍住问道。
    “小原清濯，这还用问吗？”安歪着头，露出了莫名的表情：“当然是法兰黛尔女士啊。”
    这也有些太果断了。
    原清濯原以为对那个璀璨烈阳那么崇拜的安姐会说支持她，只是迫于现实跟在了法兰黛尔的身后。
    再不济，也会迟疑一会儿呢。
    就像是看出了原清濯隐藏在面庞之下的疑问，安抿着嘴叹气：
    “因为深渊里容不下那么耀眼的理想。”
    在和卡洛琳一起走出安所在的办公楼后，原清濯看着少女面无表情地跟在他背后走了很久。
    直到走到一处无人的小道后，才开始转头朝着旁边望去。
    原清濯看着她像一尊石像一样朝着周遭看了好几遍，在确认无人后……
    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半蹲下来扑到了满脸问号的他的怀里。
    “呜啊哇哇——！”
    原清濯发誓，他这辈子是第一次见到卡洛琳哭的这么伤心。
    更严重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卡洛琳为什么会哭。
    少女紧紧地抱住他，眼泪鼻涕全都流了出来，混作一团蹭在他的衣服上。
    “呜呜呜……”
    卡洛琳大声地抽泣着，抽泣着，直到肺部的空气都不够用了，整个人都瘫在地上，快喘不过气来了才无比伤心地抬头望向欲言又止的原清濯。
    “卡洛丝特居然被侵蚀了啊小老师……你知道吗，卡洛丝特被侵蚀了……怎么会是卡洛丝特呢……”
    “小时候妈每天晚上都会和我说有关卡洛丝特的故事……”
    豆大的泪珠从少女的眼角不断滚落，她悲伤地看向那轮依旧悬在半空的血日：“那样耀眼帅气，绝不妥协的圣骑士，怎么会被这个狗屁的深渊侵蚀呢……？”
    啊，原来是璀璨烈阳的毒唯……说不定安姐也是？
    原清濯回想着在选择接受赐福后的那几秒，回想起了那人影畅快的笑声。
    于是他伸手拭去卡洛琳眼角的泪珠，笑了笑：“也许璀璨烈阳不是被深渊侵蚀，而是主动选择拥抱深渊的呢？”
    “哪怕她真被侵蚀了又如何？”原清濯把哭成软泥的卡洛琳从地上捞起，拍了拍她的脸颊，抵着她的脑门说道：“卡洛琳你那么那么喜欢她，那你去把她拯救出来不就行了吗？”
    “可……可是小老师……妈说过，只要被侵蚀了就绝对回不到从前了……”
    卡洛琳吸着鼻涕，悲伤和委屈也盖不住双颊滚烫的绯红。
    原清濯盯着那对颤抖的竖瞳说：“以前没有，那卡洛琳你就去做第一个吧。”
    男孩伸手捏紧了卡洛琳的脸蛋，让她被迫做出了一个嘟嘟嘴的模样，笑道：
    “倘若连这种开创先河的觉悟都没有，还谈什么和我争夺武神之位？”
    猩红的夕阳下，赤发的少女就这样维持着这个有些滑稽的姿势，愣愣地看着身前的男孩，抿嘴止住了淌下的泪珠。
    然后狠狠地将男孩拥入怀中，用力点头：
    “嗯！”
    (本章完)

 第173章 《卡洛琳找书》，以武成就传奇？

    第173章 《卡洛琳找书》，以武成就传奇？
    卡洛琳一番哭闹之后，终于从这份对璀璨烈阳被侵蚀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她用手背用力抹去脸颊上的泪水，狠狠地吸了两下鼻涕，双手抱胸地看向别处：“那个……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不过还是谢了。”
    原清濯哑然失笑。
    别的不知道，但卡洛琳这张嘴的硬度绝对堪比传奇。
    等到不知多少年后被埋进地里再被挖出来的时候，也会奇怪怎么只有一张嘴还留着。
    少女深呼吸，让氧气充满全身。
    她沉默了一会儿，看到原清濯衣服上大片的深色水渍，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挠了挠脸颊。
    “那个，要不要去我家？”
    原清濯稍稍摇头：“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想去藏书馆找些有关于突破升华的书籍来看……”
    听到原清濯的拒绝，卡洛琳小嘴一翘，眯起那对尚且通红的双眼，学着安的语气说道：“你不是今天才突破水银么，不想着巩固境界就好高骛远了？”
    听到卡洛琳的质疑声，原清濯也只得有些无奈地叹气，不再隐藏身上早在突破的那一刻就抵达水银阶极限的气息。
    不然光靠嘴说的话，说上一天一夜也没办法说服小孩姐。
    “唔！”
    卡洛琳瞪大双眼，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指着原清濯，结结巴巴地张着嘴：“你……你你你，你不是今天，不对，刚刚才突破吗！”
    原清濯摊手：“所以刚刚突破和水银阶巅峰之间有什么冲突吗？”
    卡洛琳紧闭起小嘴。
    理论上，是没有。
    就比如妈说过，她刚刚突破的时候也是马上抵达了水银阶的极限，此外，也有很多教团的前辈有过如此经历。
    但无一例外，有过刚突破就抵达水银极限的强者们，都拥有着远超水银阶力量的心境与灵魂强度。
    如此一来，才能保证自己能够完美掌控这暴涨的力量，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无处不在的深渊呓语侵蚀。
    可原清濯才几岁！
    卡洛琳看向自己其中的一只手掌——他的岁数才这个数！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完全掌控突然暴涨的力量！
    ——就连她当年也能做到这种事，不过卡洛琳没有选择这条路，而是选择一步步苦修推进自己的力量。
    这样才能完美地掌控体内的每一丝力量与灵质。
    蠢蠢的卡洛琳当然不会想到法兰黛尔和安都考虑过这個问题，不过她们都不觉得这对原清濯会是个问题。
    所以少女有些急了。
    但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直言我担心你这类的话她根本不可能说出口，而让自己的灵魂去检查原清濯的灵魂……
    卡洛琳自认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你这样，很危险的知道吗！”
    卡洛琳板起脸，严肃地朝着原清濯说道：“在晋升的过程中直接取得大量力量看似简单，但只会让伱更容易被深渊侵蚀。”
    卡洛琳老师小课堂开课啦！
    只是原清濯似乎不太需要上这种他从习武第一天就知道的水课。
    “我可是见过太多这样的蠢货了！你猜猜他们最后怎么着？”
    卡洛琳恐吓着说道。
    原清濯无奈地当着捧哏问道：“怎么了？”
    少女张开双手，大叫一声：“都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侵蚀体了！”
    “哇，好可怕，我好怕啊。”
    原清濯无感情地棒读着。
    若是常人自然会有这种情况存在，可对于他原清濯来说，不说这区区一万点的体质，哪怕再翻上十倍百倍又如何？
    会造成更容易被深渊侵蚀的前提是，持有力量的人的心境与现有的实力不匹配。
    就好比让小孩拿着手枪，不说瞄准五十米外的人了，说不定一枪就会因为后坐力把自己给崩了。
    深渊侵蚀，就是这股后坐力。
    而心境，或者说灵魂强度，就是压制这股后坐力的大手与力量。
    那原清濯的心境如何？
    ‘也就一般般吧’，本人大概会这么说。
    虽然能比一万个卡洛琳叠起来还要多不知道多少，但原清濯也不会就因此自满。
    远的不谈。
    但原清濯心想，他大抵，是比不过法兰黛尔的。
    没错，就是那个不是在加班就是在睡觉的便宜老师……也许是因为法兰黛尔当时的失望吧。
    在四重深渊的时候，接受完烈阳之赐的原清濯敏锐地捕捉到了法兰黛尔周身轻微的灵质波动。
    然后便下意识地动用武道意志，远远地窥见了那个坐轮椅上的少女的灵魂的一角。
    用什么形容词都不能完全比喻原清濯所见的，那一角法兰黛尔的灵魂。
    原清濯只能说：
    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事情还能让法兰黛尔的意志为之动摇。
    ——哪怕是自己和所有法兰黛尔认识的人都死在她的面前，教团千年万年的谋划尽皆失败，她从有记忆开始产生的理想与抱负全都被击为粉碎，她的一切努力，汗水，牺牲都付之一炬……
    她大概都不会流下哪怕一滴泪水吧。
    这就是原清濯对自己这个便宜老师的评价。
    “怕怕怕！你怕个头！”卡洛琳皱着鼻头用小拳头钻着原清濯的脑门：“你要是真知道怕的话，就不会这样做了！”
    看着因为这种事为自己担心的少女，原清濯也是一阵好笑：
    “没听见我之前和安姐说，我已经被猩红烈日彻底侵蚀了吗，所以就不会受到其他深渊侵蚀的影响了。”
    “被完全侵蚀了？！”
    卡洛琳先是吓了一跳，在原清濯的身上摸来摸去，生怕多长出了几条手或者多长出了几个头一样。
    接着她才长呼一口气，反应过来：“不愧是璀璨烈阳，就连把人完全侵蚀了都没什么影响。”
    卡洛琳叉腰，好像璀璨烈阳是她的什么人一样，骄傲地嘿嘿笑着。
    原清濯听着这近似极端的粉丝言论，有些无语：“不，那还是有点影响的。”
    “啊！那小老师你快说感觉哪里不太对，我让妈赶过来给你治一治！”
    卡洛琳大惊，方才的那份喜色也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忧虑和急切。
    ——她在前线可见过太多的被深渊侵蚀，化作了侵蚀种的战士了。前一刻还是能让你安心交付后背的战友，被侵蚀完的后一刻就会嘶吼着扑过来和你拼命……这就是深渊侵蚀的恐怖之处。
    卡洛琳还听安说过，哪怕被侵蚀后还能保持神智，保持肉身与灵魂的完整，但无论是思维还是想法都会变得与以前大相径庭。
    原清濯连忙把她准备放出术式的手掌按下。
    ——虽然小东西脾气差，不过人其实还挺好。
    嗯，就是嘴特别硬。
    “没别的，我被完全侵蚀的后果就是更容易伤心流泪而已……毕竟，她可是璀璨烈阳不是吗？”
    原清濯安抚道，搬出了璀璨烈阳的名头。
    可这一次却不像先前那么管用，卡洛琳依旧垂着眼睛，仔细地打量着他，在确认自己看不出什么名堂后认真地开口：
    “那小老师，你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别硬撑着，要和我说，我会让妈来帮你的。”
    原清濯颔首：“好。”
    “那接下来……”
    “接下来你就去我家吧！”卡洛琳仰着头说道：“你去我家洗个澡换身衣服……我有好多没穿过的教团制式服装。”
    “至于你要的书，我会帮你全都拿回来的！”
    见到原清濯露出不可思议的愕然表情，卡洛琳双手抱胸哼声：“哼，再怎么说你的衣服会变成这样也是我的错。”
    接过卡洛琳抛来的一串钥匙，他听见少女开口：
    “我还没有犯错不认的坏习惯！”
    说罢，他就见着卡洛琳冷哼，大步朝前迈去。
    原清濯看着少女迈步的方向，忍不住张嘴提醒道：“额……卡洛琳你走错方向了，藏书馆是那边。”
    “哼！”
    少女转身再度从原清濯身旁走过，嘴里嚷嚷着：“我就是想考考你知不知道藏书馆在哪个方向，你不会迷路我就放心了！”
    面对这等究极嘴硬言论，原清濯也只能表示你开心就好。
    .
    卡洛琳怎么还没回来。
    不懂就问，拿个书需要这么久吗？
    卡洛琳家中，已经换好衣服的原清濯坐在门口，看着天幕渐渐黑下，疑惑地想到。
    不说两个小时，但一个小时绝对有了。
    ——一个小时前。
    卡洛琳直接刷脸进入了藏书馆，迈着步子就走过了书籍数目最多的通识区和白铁水银区。
    来到了第三片区域之中。
    “嗯……要我找关于晋升升华的书籍。”
    站在成排书架的卡洛琳想着，转头朝着书架上标注着的【升华权柄区】看去。
    又转头朝另一边看去，见到了【升华术式区】。
    然后，低头陷入了沉默。
    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她看不懂上面标注的文字的意思是什么。
    她，看，不，懂！
    “升华”两个字她当然看得懂，因为哪怕她不识字，但总见到有人指着这两个字说“升华”，也会明白这就是升华的意思。
    前线的“白铁”“水银”都是同理，几大位阶的文字她还是勉强认得的。
    但关键是，这里两边所有的书架上都标注着“升华”这两个字。
    文化程度不到小学的卡洛琳陷入绝大の难关之中！
    她咬着牙，环视着周围一排排的书架书籍，和上面数百上千个不同的文字，只觉得他们要比一百一千个熔河都要更加可怕口牙！
    这，这难道就是知识的力量么……
    少女有生以来第一次地被逼退，她喘着粗气，后退着来到藏书馆前台的图书管理员面前。
    见到从百米之外就一直后退着走来的卡洛琳的图书管理员：？
    ——她总不能把藏书馆当成训练场了吧。
    好像之前就有卡洛琳火烧教室的传闻……
    于是为了保护这些珍贵的书籍，管理员决定挺身而出：
    “卡洛琳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被知识海洋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卡洛琳猛然转身，无比认真地捧起主动提问的管理员，朝她说道：
    “请帮我，找一下有关于晋升升华的书籍。”
    卡洛琳的手掌微微颤抖，宛若面对什么绝世强敌交代后事：
    “拜托了。”
    不明所以的图书管理员：？
    不过虽然脑门上已经长出了两个大大问号，但凭借着过硬的职业素养，管理员还是微笑着带着卡洛琳来到了标注着【升华晋升区】的书架前。
    “这两列就是有关于升华阶晋升的书籍了，卡洛琳小姐您可以自行挑选在藏书馆中观看。”
    完全不知道已经触碰到少女“不识大字”雷区的管理员继续说着：“若想要带走，离开之前在我这里或者门口的自助借书机登记一下就行。”
    “嗯……”卡洛琳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多谢了……”
    .
    “——所以这就是你带回来两叠书的理由？”
    望着那两叠几乎比卡洛琳还要高的书叠在她家客厅，原清濯嘴角不禁抽搐。
    而且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书名：
    【什么，你想突破升华？有它就够了！】
    【一天白铁，三天水银，一周升华！a老师不得不看的晋升课程，术式链接标注在……】
    【说好突破升华，你怎么突破传奇了！】
    【都重生了谁还留在升华？】
    这怕不是一堆营销书籍和小说！
    回头看向脸色通红的卡洛琳，只听她扭过头说：“你不是也知道我不识字嘛，我就想着多带些回来，总会有你需要的。”
    不识字就跑到藏书馆去找到自己要的书……这和不会游泳就想横渡江河有什么区别？
    “算了……卡洛琳，你之后想识字吗？”原清濯叹气，在书堆之中翻找起来看看有什么有用的书：“我可以教你。”
    一旁的卡洛琳也来一起帮原清濯整理书籍，不过她还是撇着嘴说：“识字真的好学吗……我总感觉记不住那些符号。”
    “你不去学，就永远都不会。”
    原清濯双眸微微收缩，从书堆中抽出一本薄薄的书籍：“既然你在超凡和术式领域的天赋那么高，那想来识个字也是轻轻松松，只是你之前不想学罢了。”
    听到夸赞的卡洛琳双眼都弯成了月牙状，她握起拳放在嘴前咳嗽一声，装作不在意地开口：
    “那好吧，我这两天就跟小老师你学学。”
    原清濯心道夸夸对卡洛琳果然效果十分不错。
    迟早要建立个夸夸群，天天夸卡洛琳，让概念神·被夸卡洛琳一直出现。
    他将这本甚至称不上书籍的薄薄小册子抽出，目光却不由得一凝。
    《武道宗师也能成就传奇·升华篇》
    原清濯沉吟片刻，将书翻过来，看见了著作人的姓名。
    ——kaya·skurich。
    (本章完)

 第174章 受人爱戴的拉什，两门“外语”（4k）

    第174章 受人爱戴的拉什，两门“外语”（4k）
    “喂，什么时候，就连小孩都能来参观王庭议会了？”
    拉什从传送祭坛之中走出后，便听到了有粗厚的沙哑声音响起。
    接着，是一连串的笑声响起。
    她没有在意，只是朝着身旁谄媚的安东尼奥问道：“我是第一次来，还不认得路，接下来该怎么走？”
    “先得出了这条祭坛长街……然后再跟着在下走去王庭门前，递交您的邀请函便可。”
    安东尼奥不知何时已经使用了化形术式，让自己变得只有一米出头，更容易与拉什对话。
    他弓着腰笑道：“只是这边的人流量比较大，路也十分复杂，您还是要跟紧我。”
    “我知道了。”
    拉什轻声应道，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那站在右边升华阶大恶魔一眼。
    她正想和安东尼奥一起离开这祭坛处，便见到那头顶独角，面容狰狞的大恶魔拦在了二人身前。
    “老子和你说话，耳朵聋了吗？”
    大恶魔俯视着两个连他腰部都没到的矮冬瓜，释放恶魔贵族的血脉威压：“这么不懂礼数？”
    这独属于贵族的血脉威压一出，顿时让周边的恶魔们惊呼一声。
    原本这大恶魔的升华阶实力算不上什么，但这份贵族血脉可是能让他进入王庭外厅旁听，而并非和寻常的恶魔一起站在城中，借由术式转播观看。
    贵族血脉，也许走出这祭坛处的长街，进入到真正的王庭周边范围内算不上什么。
    但在此处，还是十分罕见的。
    因为血脉更尊贵的阁下，早就通过各自的方法进入王庭了，哪里还会进入这大众都能使用的免费传送祭坛？
    如果拉什聪明一些，就能明白这铸芯阶的安东尼奥是王庭特意给她配备的“保镖”。
    当然，王庭没有直接遣人接送拉什，而是拐弯抹角地在这方面下功夫，也能说明问题了……
    拉什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这凶神恶煞的大恶魔一眼。
    若是放在平时，她肯定已经吓得大哭，扑进原清濯的怀中了。
    但这里是恶魔王庭的管辖范围，而她则是王庭中两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的“公爵”血脉。
    ——安姐姐教导她虽然要保持冷淡，但也不要无端惹事。
    ‘这乡下来的蠢货乡巴佬，以为自己这杂毛贵族血脉很了不起吗？’
    身负男爵血脉的安东尼奥在心中冷笑一声，暗骂这恶魔没脑子。
    ——且不说拉什身负最最尊贵的公爵血脉，就算没有这血脉，她也是在两岁时就能掌杀熔河的大狠人！
    安东尼奥还是很难想象，怎么有人可能在这种年纪就上前线上战场，简直闻所未闻，离谱的很。
    大概这就是公爵吧……
    但拉什没有发话，便是他也不敢随便做主——他才刚刚跟着拉什没几分钟，完全还没摸清这位小祖宗的性情。
    拉什继续选择无视这大恶魔，从他的身旁走过。
    而生来就性情火爆的恶魔哪里能受得了这种无视，还是来自身高不到他一半的小孩的无视！
    “给我站住！”
    大恶魔开口，说着就要抓住拉什的肩膀。
    周围看戏的恶魔们也纷纷发出笑声——一个小孩一个老东西还敢随意来这鱼龙混杂的祭坛长街，也不怕被吃干抹尽。
    拉什依旧似无所觉地朝前走去，而暂时跟在她身后的安东尼奥则目光一闪。
    ‘公爵阁下看起来年纪小，没想到心思如此缜密，我若是不管不顾大概就有被她拿下的借口了……’
    想到这，安东尼奥一把抓住这大恶魔的手腕，原本低矮佝偻的身躯登时膨胀，超过两米。
    铸芯阶与男爵血脉的威压登时一齐放出，让那大恶魔的手臂寸步难行，压得全场还在哄笑的恶魔一寂。
    拉什停下步子，回头朝着二人看去。
    “用言语调戏我家大人也就算了，大人心胸宽广，不与你这等乡巴佬计较……”
    安东尼奥咧开一个残忍的笑容，单单手掌发力就已经让这大恶魔浑身下沉，表皮开裂。
    “可你非但不感激，居然还敢用你这脏手触碰我家大人的千金之躯？”
    没错，现在安东尼奥已经将拉什称呼为“我家大人”。
    他寻思着自己既然已经送出宝剑，总得捞点什么来补偿自己……
    这不，拉什身旁尚且没人，若是他能依靠这次碰面成为拉什的亲信，哪怕是侍卫，也能得到远比那一把剑更多更多的好处。
    这可是公爵侍卫！
    “铸……铸芯阶男爵！”
    那升华阶的大恶魔惊呼，发现自己根本抽不回手掌，整個人都在传递而来的力道上颤抖。
    随脚一踢，居然就踢到铁板了！
    但他见到那些恶魔看向他的表情带着嘲笑，于是下一刻又壮起胆子咬牙说道：“男爵又如何？我父亲可是一位尊贵的铸芯阶子爵阁下！管理着整个丹瑟领！”
    安东尼奥毫不在意地挑眉：“丹瑟？那种鬼地方的乡巴佬子爵也能叫子爵？”
    他舔了舔嘴唇，手掌更加用力：
    “跪下给我家大人道歉，或者死。”
    那大恶魔更加不服了，威胁之语频出，如果就这样下去，说不定他就要被安东尼奥一掌镇杀。
    “唉……”
    轻柔稚嫩的叹息声响起，却让安东尼奥面色一变，连忙松手退到拉什的身后：“大人。”
    那恶魔也向后倒去，浑身颤抖，喘着粗气。
    拉什看了看那满脸痛恨的恶魔，又看了看满脸驯服的安东尼奥，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缓缓开口：
    “这位恶魔，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现在怕了！？”那恶魔怒笑：“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丹瑟领领主之子，库比·丹瑟！”
    安东尼奥不再言语，只是用怜悯的眼神注视着这个愣头青。
    ——这样招惹这杀神，待会儿怎么变成肉饼的都不知道。
    “那丹瑟先生。”
    拉什掰着手指头算道：“我又不认识你，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我，还要抓我的肩膀，小奥让你道歉有错吗？”
    女孩继续说道：“但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事实上来讲，伱确实还没有碰到我，所以道个歉也就算了吧。”
    此话一出，不止是丹瑟恶魔，就连周遭无数大小恶魔都开始大笑起来。
    和恶魔讲道理？
    开什么玩笑！
    唯有安东尼奥默然不语。
    他刚刚在拉什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想要将这恶魔打杀，可脑内想法刚出现的一瞬间，他就发现拉什冷漠地瞥了他一眼。
    这小祖宗，该不会还通晓读心之术吧……虽说读心术算不上太难的术式，安东尼奥也能够使出。
    但这是建立在动用灵质勾勒术式的基础之上——但既然你都运用灵质了，见到的人自然也都会利用术式抵消。
    而小祖宗的话，估计就是已经把这读心术“永固”在体内或者灵魂之中了，所以就不用勾画术式，而是像天赋一样随便动用。
    她才几岁啊，不仅能够拥有随手打杀熔河的战力，甚至还有永固术式的闲工夫。
    真是……恐怖如斯。
    所以，她也有着“讲道理”的资格。
    “讲道理？”丹瑟冷笑：“你在对一位尊贵的子爵之子，未来的丹瑟领继承人说‘道理’？”
    丹瑟看向安东尼奥：“在你这区区男爵面前，我就是道理！”
    拉什沉默了一会，她完全想不到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么蠢的家伙。
    拥有着男爵血脉的安东尼奥都在当自己小弟，这不就是证明自己再怎么也是个子爵么，而这蠢家伙的父亲也就是一个子爵而已。
    搞不懂他哪里来的底气。
    怪不得濯哥经常说和卡洛琳姐姐待在一起很累……
    女孩叹了口气，将掩盖住的血脉威压微微释放出一丝。
    “道歉，或者死。”
    听到这话的丹瑟震怒，正想一拳打死这不知所谓的小孩，却在下一个瞬间感受到了令他窒息的血脉威压。
    不仅仅是丹瑟，就连周遭一大片感受到这威压的恶魔们都瞬间俯首。
    “不知是哪位，尊贵的公……公公公爵冕下出行！”
    望着这顿时吓成鹌鹑的丹瑟，拉什也是感到一阵好笑。
    她轻轻地咳嗽一声，朝着呆滞地看向自己的丹瑟平静地说道：“是我在和你，‘讲道理’。”
    拉什又重复了一遍：“道歉，或者死。”
    面无血色的丹瑟连忙五体投地地低俯在地面上：“先前不知公爵冕下身份，无意冒犯，万分抱歉，望公爵冕下饶我一命！”
    “嗯……”拉什抬脚，重重地踩了一下这恶魔的脑袋：“放过你啦。”
    说罢，拉什就带着安东尼奥离开了这祭坛处。
    待到走出祭坛大街时，重新变得低矮的安东尼奥小心问道：“那个……他如此冒犯您，不杀了他吗，大人？”
    “没必要。”拉什回道，抬头望了眼似乎一无所有的天空：“我是个讲道理的人。”
    在安东尼奥愕然的注视下，拉什把血脉传来的悸动缓缓下压，面无表情地说：
    “既然他道了歉，那我就绝对不会杀了他。”
    “换言之，不道歉，那就谁也救不了他。”
    女孩轻笑，眼瞳里倒映出数个衣着华贵的身影：
    “这就是我的道理。”
    .
    恶魔王庭，封闭的小议事厅。
    铺有红布的长桌前，十数个椅子列在两旁，现在却只有寥寥不到十人落坐。
    “要看也看过了，听也听过了，诸位对于这待会要与我等同座的小公爵的印象如何？”
    主位上，满头银发的老者关闭术式，平静问道。
    光头壮汉双手抱胸着闭目，不屑地冷哼：“勇猛不足，智谋有余……要是我的话，早就将那不知所谓的东西一拳打杀了。”
    正在用汤勺搅着咖啡的少年微笑，给予肯定：“我喜欢讲道理的人。”
    紫发金眸的女人轻笑，双手交握着撑着下巴，胸前白腻的波涛摇晃：“阿拉，这么可爱聪明的女孩子，姐姐好想抱在怀里疼爱一下呢。”
    “好。”
    黑发少女将目光从拉什的眼中收回，淡淡吐字。
    “喂喂喂，不管怎么看，这也就是个小屁孩吧。”
    头顶残破王冠的男人将双脚翘在长桌上，慵懒地说道：“怕是我家孙女的孙女的年龄都比她来的大，难道你们还真指望她会开口说点什么？”
    “你会服气？”他先是看向光头壮汉，再看向身旁的身着重铠的骷髅：“还是你会服气？”
    “我服气又如何？不服气又如何？”
    骷髅漠然开口：“便是魔王大人在世，也不能否认拉什的公爵身份。”
    男人摇头叹气：“果然，死板的骷髅最无聊了。”
    “我看石碑上，不是还有另一人存在吗？”
    阴影之中，扭曲的流质发出声音：“那叫‘原清濯’的，和拉什的姓名是在同一日出现，或是她的兄弟？”
    “我已发出邀请函，只是没来而已。”
    银发老者指着大片空着的席位，耸肩：“这不是很多人都没来么。”
    银发老者正要继续开口，却微微一愣，满是褶皱的老脸上露出笑容：“看来，我们那位可爱聪慧的小公爵阁下已经到门口了。”
    他站起身，待到走到门口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突然回头问道：
    “诸位，有谁要和我一起去迎接的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一片刺拉拉的声音响起。
    只见所有的座椅上都不再有人。
    老者一愣，随后便摇头大笑：
    “那你们之前一个个地都在装什么，这不是都很喜欢小孩子么。”
    与此同时，原清濯正在研读那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kaya·skurich。
    这还是原清濯在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看见英语。
    没错，英语。
    这小册子的背后的作者署名，居然并非这个世界的本地语言，而是英文。
    单单这一个名字背后的含义，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而等到原清濯翻开册子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因为，小册子中的所有文字，居然都是人用手写下来的……
    中文。
    沉默之中，原清濯大为震撼。
    “嗯嗯嗯？这是什么文字？”
    卡洛琳好奇地探头：“小老师你连外语都看得懂吗？”
    (本章完)

 第175章 有趣的武道宗师，芝士悟道卡洛琳（4k）

    第175章 有趣的武道宗师，芝士悟道卡洛琳（4k）
    “这只是大家要学习的很基本的一种语言而已，你要是正常去上课，也能看懂。”
    原清濯看似随意地随口回道，像是翻起故事书那样翻动着手中的小册子。
    ——这当然不可能是大家都会学习的语言。
    因为，这是中文。
    方才的说辞只是原清濯用来骗骗卡洛琳这种大字不识一个的丈育而已。
    无论是苏茜所在的泰拉，玛莉娜所在的日之城，还是他现在来到的七重深渊。
    自从死去的漫长时间之后，原清濯还是第一次看到来自家乡的文字。
    “就没有什么能一下学会语言的秘法吗？”
    卡洛琳不满地哼声，盘腿坐在一旁，看着原清濯翻弄着她完全看不懂的小册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罢了，继续修炼吧。
    外语？
    有什么必要学习？
    倘若有外族到来，听不懂对方说的话也无所谓，只要拳头比对方大就行。
    ——这样对方就会来学我说的语言。
    卡洛琳想着。
    至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书籍？
    怎么会有自己修行的道路强大？
    她摇摇头懒得多想，盘坐在书堆中，开始运转气血打磨肉身。
    原清濯瞥了眼径直盘坐在地上，闭起双目专心修行的卡洛琳，心说倒是帮忙了。
    不然他还要想个借口支开卡洛琳，或者带着这本小册子离开。
    虽说看着册子的书名，里面的东西应该不会太惊世骇俗，但这终究是原清濯第一次见到中文……
    他重新将小册子翻到第一页，认真地开始看起上面的文字。
    【见鬼，从我被那家伙装在棺材里一路带出二重深渊已经快有两周了，居然连她一面都没见到……不就晋升了个升华么，官威这么大？】
    嗯？
    没有绪论，序言，观前须知什么的吗？
    而且就连目录都没有。
    原清濯翻到封面，看了眼书名……
    ——《武道宗师也能成就传奇·升华篇》
    难不成，这个“武道宗师也能成就传奇”，并非武道宗师成就传奇的方法，而是说撰写这本书的人是“武道宗师”？
    而这本书上就是记载他如何成就传奇的，升华篇？
    相当于自传，日记一类的东西？
    那为什么它会混在这一堆讲述升华进阶的书籍之中？
    原清濯沉思片刻，又看了眼这书名——这书名是用通用语撰写而成，署名是英文，正文则是中文。
    那么整理图书的管理员大概率只认得书名，却完全看不懂内容，所以就放在有关于升华进阶的书架中，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因为自己最开始也是这样以为的。
    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原清濯暂时中断思绪，继续这没头没脑的第一句话继续往下看。
    【“沉淀灵魂”，“重塑骨血”，“升华铸造”。】
    【这重塑骨血我倒是能玩得明白，不就是改变样貌，重塑身体，滴血重生之类的么，可“升华铸造”的原理到底是什么？】
    滴血重生。
    原来这种近乎于神的技艺也有人练成么。
    原清濯惊叹了一下，师父白河的房间之中曾有讲述“神游太虚”“滴血重生”之类的残破古籍。
    但原清濯认为这与其说是武道，倒不如说是仙术仙法了。
    因为他在那里打坐了一整天，也没有感受到脑子有什么小手冒出。
    所以那個时候的原清濯就没有去尝试修行所谓的滴血重生，反倒是继续去修行其他的武艺了。
    现在再看，或许是因为地球上几乎没有任何的“灵质”“灵气”之类的超凡能量的缘故。
    【不过虽然不太懂，但我从隔壁牢房的哥们那听说，所谓“升华”，就是把灵魂转变为“纯粹魂灵”，然后再贴个属性标签，加个buff而已。】
    【纯粹魂灵也很好理解，不过就是剔除灵魂之中的杂质，用各种方式调教灵魂，尽量让灵魂变得强大到超过一个限度。】
    【这点，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不用管也无所谓。】
    原来纯粹魂灵就是这个意思么。
    原清濯稍稍一愣，不禁失笑——是不是自己之前太高估这个词语了。
    可下一句话再度让他的观念扭转。
    【但，“灵魂”与“纯粹魂灵”，哪怕强度，量度都相同，我想似乎也有些不太一样——毕竟我看了那家伙让自己的灵魂强行转化为纯粹魂灵的全过程，再对比我的灵魂与她的纯粹魂灵，一下就能看出其中不同。】
    【更纯粹，更无瑕，更坚固，更……万法不侵。】
    写到最后，这个英文名名为“kaya”的撰写者似乎想不出什么好的形容词，涂改了好几次，最后写了个“万法不侵。”
    【可这只是那家伙，和其他的升华阶却没啥关系……搞不太懂。】
    【其他升华阶也就那样，无非是强大点的灵魂而已。】
    什么意思。
    难道说，能不能得到真正的纯粹魂灵，还和晋升手段有关系？
    看到现在，原清濯的疑惑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多了。
    接下来的字与上面隔了两行，似乎隔了一小段时间。
    【哦，搞明白了。】
    【那家伙没有用仪式仪轨，是直接打碎灵魂丢进灵魂之火里狠狠地烧，最后让我看着晋升的。】
    【这样一来，灵魂里便不会含有任何外界杂质，而是至纯至洁，惟精惟一。】
    【两小时就想明白了，难道我真是天才？】
    这也行？
    坐在大牢里硬用脑子想两个小时就能搞明白这种问题，原清濯觉得写这书的老乡也是神人了。
    【事不宜迟，先试一手。】
    卧槽，有狼灭。
    哪怕是原清濯，也被这册子主人的莽劲整乐了。
    这灵魂，真是说烧就烧啊。
    【我超，痛死我了，还烧不动啊。】
    【好像是因为我心境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实在太平静，根本没有足够的情绪供养灵魂之火，给我煅烧灵魂。】
    【得想个办法先。】
    原清濯略微沉思，用武道意志模拟出了能够煅烧灵魂的火焰——这对他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
    因为见过，所以很容易就能想象出来。
    【有了。】
    【这次了半个小时。】
    但这册子主人可没有武道意志这种作弊器，这天赋真是……【既然目的是搞碎灵魂，再借用自己的力量浓缩它的话，那我直接用武道极意碾碎自己的灵魂，再让极意奔涌在体内狠狠烧自己，最后把疼痛化作灵魂之火就可以了。】
    武道极意，这又是什么玩意了？
    没听说过的名词让原清濯舔了舔嘴唇，突然觉得有些手痒了。
    他没听说过很正常。
    能在地球这个一无所有的幽默地方以武道入宗师的家伙，大多都有些他人无法理解的独门手段。
    只不过，有着这般绝顶天赋才情的家伙，他在试剑天下的时候居然没有听说过。
    或许和自己没生在一个时代吧。
    原清濯有些遗憾地摇头。
    【事不宜迟，现在就试……哎呀，不试了不试了，那有着一万个心眼的坏女人终于来接我咯。】
    【我和她合力斩杀铸芯的无头骑士还有魔王的代行者，血洗二重深渊足足数十公里，她倒是得了个“净化之剑”的名头，但教团居然还把我关大牢里这么久。】
    【要我说，那帮红皮老不死就是单纯的脑子有坑……说什么我情绪不稳定，担心我血洗城市，还要她给我栓链子。】
    【tmd，到时候哥们救救救救救！直接转动一百万匹的耶稣救世拳！大慈大悲救世人！全tm给救下来了，看他们怎么狗叫。】
    看到这里的原清濯没绷住，还好没喝水，不然一口水就喷书上了。
    绝了，这叫kaya的哥们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这一段下面是大片的空白，大概率下一顿文字与这里相隔的时间就很长了。
    原清濯暂时关上小册子，开始整理收获。
    虽然他只看了数百字不到千字，这撰写者还是以第一视角口吻来写的，还有许许多多的与晋升无关的废话。
    不过他依旧收获良多。
    第一点，普通情况晋升得到的所谓纯粹魂灵，和强大一点的灵魂毫无区别。
    原清濯展开内视，看着自己无比晶莹璀璨的灵魂。
    也就是说，绝大多数人，哪怕是铸芯，传奇的灵魂强度也都远不如自己。
    因为自己先前在有关晋升的书籍上，从来没看见过不依靠仪轨晋升的方法。
    ——而真正要得到强大无匹的“纯粹魂灵”，就必须打碎灵魂，然后依靠一口灵魂之火硬生生炼就不含杂质的纯粹魂灵。
    但这点只能参考，依旧需要安姐法姐几人的肯定。
    在这个世界的超凡道路上，原清濯自认还是一个蹒跚学步幼儿，还需要朝着前辈们学习太多。
    原清濯不会因为自己在武道上走的最远，就因此认为他在其他地方也依旧精通。
    就像卡洛琳比他年龄大上许多，却仍旧需要朝他请教技艺。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罢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
    升华阶，最重要的就是需要铸就一颗无比纯粹的灵魂。
    越纯净，越纯粹就越好。
    原清濯想起有关于“铸芯阶”的些许消息。
    只有拥有远比他人纯粹的魂灵，才能铸就比他人更加强大，更加深邃的“芯”。
    不过这所谓的“芯”是什么，原清濯到现在却也依旧不知晓。
    在打定主意找个时间把问题去找法姐问掉顺便去改善关系后，原清濯再一次翻开册子。
    继续，往后看去。
    【今天信理部的那群家伙居然想要审判我，两个三个脑子都秀逗了？不过还好这女人还有点良心，没把我有冠冕的事儿说出去。】
    【——但好像套着红皮的老家伙们知道。】
    信理部？冠冕？
    又是两个新的名词。
    原清濯记下，准备待会儿去查阅。
    不过“套着红皮的老家伙”……大概率就指的是教团的几位位列枢机的红衣主教了。
    看来这位kaya和教团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枢机主教团，直至今日也依旧存在，只不过并非像以往那样由各个部门的主管人员担任。
    而是，由一至七重的深渊总管人担任，外加上不存在的教皇，教团圣女，还有几位实权人物加在一起组成……
    【有一说一，东陆的理世会比西陆的教团要人性化太多了。】
    【哪怕是华国的钦天监，也最多是公事公办……谁tm会像教团那群加班佬看到血族就二话不说的拔刀？】
    大量的新名词弄得原清濯一头雾水——他在想能不能确认一下这本小册子上的时间。
    但没想到的是，kaya居然穿越成了个血族，而并非像他一样的人类。
    【草，欢愉魔女的大阵启动了，魔都要无——原来把我和坏女人派到这里来是当救火员的，他妈的老子真服了，谁家白铁阶天天入传奇的大局？？？】
    【草草草！一万个老子也打不过真理阶的鬼东西吧！赶快投诚拖慢一手速度，反正就算我被侵蚀了，似了，坏女人也能救……】
    【绝了，牧者两眼一瞪，死在我面前，原来是局中局。】
    这几段话并没有与修行有关的语句，反倒是都是kaya记录了他所遇到的事。
    不过，很离谱啊。
    原来kaya这个时候，只有白铁阶就碰到了传奇，真理这种超级大能。
    原清濯可是知道，这个999的上限有多幽默。
    那这样算的话，kaya居然在白铁阶就在二重深渊里斩过铸芯和传奇？
    厉害。
    要不是写着册子的主人kaya大概率穿越到了这世界坠入深渊之前，现在基本上是化作尘土的话……
    原清濯指定要找上门去和她切磋两招看看实力。
    但现在大概是不行了。
    他正想继续看下去，却听到了卡洛琳近在咫尺的好奇声音。
    “这书有这么好看？讲什么的？”
    原清濯微微一滞，回头见到了红发少女傲然的面容。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他问。
    哪怕他看这kaya的笔记看得入迷，但卡洛琳靠近过来的动静居然没有被他发现？
    “好几分钟了吧。”
    卡洛琳深呼吸一口气，在极其微弱的灵质波动一闪而逝后，整个人的气息就这样突然消失在了原清濯的感知之中。
    少女见到原清濯愕然的表情，不禁咧嘴抬起下颌：
    “怎么样，我新悟出的天赋如何？”
    (本章完)

 第176章 升华阶唯一重要的，做出觉悟的拉什（41k）

    第176章 升华阶唯一重要的，做出觉悟的拉什（4.1k）
    原清濯凑近双眼，又伸出手指戳了戳卡洛琳，在确认眼前的并非幻术一类的术式后，认真点头：
    “很厉害！”
    岂止很厉害。
    能完全瞒过现在的原清濯的感知——哪怕是没有叠加武道意志的“正常态”也说明卡洛琳的隐匿技巧……不，应该说这个隐匿天赋强无敌。
    所以在夸了一手卡洛琳后，原清濯在暗中尝试在自己身上叠加武道意志。
    百分之一，百分之二……直到百分之五十出头，原清濯才重新在自己的感知中发现了卡洛琳的存在。
    要知道，这可是能够承受86400倍武道意志的轮回时体的百分之五十。
    更别说原清濯现在的体质已经达到一万多点。
    那这不就是说，水银阶的卡洛琳能够凭借这一手让绝大多数的升华和铸芯阶抓瞎？
    甚至可能连那种最弱的传奇阶都有可能发现不了她。
    “那当然，这可是我从那个觉醒仪式的光柱之中悟出来的。”
    卡洛琳周身的灵质再次波动，她消除了隐匿状态说道：“虽然那家伙算不得很厉害，之后肯定会被我超过，不过这些传承的碎片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原清濯呵呵一笑。
    还就那个大言不惭说是。
    要知道卡洛琳接受的传承可是来自一位真理阶的大能，卡洛琳这种小卡拉米，除却天赋还看的过眼，估计其他没什么能入那个真理阶的眼界中。
    “你之前不是问我这书里讲什么让我看得这么入迷么。”
    原清濯挥了挥手中的小册子，颇为认真地讲道：“实际上，这里面记载了一种能够成为真正的升华阶的方法？”
    卡洛琳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顶的角：“什么叫真正的升华阶？”
    “意思就是，拥有真正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纯粹魂灵’。”
    原清濯怕卡洛琳听不懂，便用最简单的语言解释道：“而绝大多数用仪轨成就升华阶的人，纯粹魂灵之中都含有仪轨的杂质。”
    他能看见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卡洛琳明显的一窒，少女没有说话，愣在原地。
    可脑中的思维却开始因为原清濯的这一句话开始疯狂的转动。
    转动，转动，转动。
    少女觉得自己的思绪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灵动。
    卡洛琳就这样面露一丝兴奋之色地呆着，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回过神，让眼前聚焦清楚。
    她说，
    “可是这样做的话，就会导致升华之后的纯粹魂灵十分弱小。”
    头顶龙角的少女捏着下巴：“倘若没有巨型仪轨的帮助，那么在晋入升华阶时，我们就会比正常晋升的人的灵魂强度弱上数倍，十倍，甚至百倍。”
    那对赤色的竖瞳中流淌着疑惑：“要知道，升华阶的晋升仪轨几乎被称为位阶晋升之中最重要的仪轨。”
    “——因为纯粹魂灵在塑造时，是能够被仪轨加成的。”
    卡洛琳虽然不识字，但知道这些有关于晋升升华阶的知识也实属正常。
    因为她早就抵达水银阶的极限，在谋求如何改最好地进阶升华了。
    ——卡洛琳所言并没有错。
    如果有人有着超大手笔，就如同他利用整個四重深渊作为水银阶的晋升仪轨的基座一样，给晋升升华阶的仪轨之中添入无数的珍贵材料。
    那么晋升者在抵达升华阶的第一时间，纯粹魂灵就会变得无比强大。
    并且，在失去了上限的束缚后，晋升前是“9999”，晋升后是“999999”都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卡洛琳。”原清濯竖起一根手指：“你要弄清楚一个问题。”
    疑惑的少女抬头。
    于是原清濯便开口，跨越数十万年相遇两位武道宗师得出了同样的答案：“纯粹魂灵的强大并不在它的‘量’的多少，而是在于至纯至洁，惟精惟一。”
    “量的积累谁都能去做到，也都能时间去做到，但是让它变得无比纯粹的机会却只有这一次。”
    原清濯想了想，打了个比方：“哪怕是比城市还要大的，再怎么也撞不碎一块拳头大小的铁。”
    原来问题是在这里。
    一直没让自己晋升的卡洛琳缓缓瞪大了双眼，有亮光在竖瞳之中闪起。
    至纯至洁，惟精惟一。
    虽然小老师说的话挺难懂，但毫无疑问，她一直冥思苦想的，所期待的就是这一份纯粹。
    没错啊！
    升华阶需要的，唯有【纯粹】二字。
    至于所谓的仪轨带来的灵魂的暂时性强大，这些不都是能靠后天修行所达到的么。
    为了一时间的强大，而抛弃了这个唯一能够铸造出纯粹魂灵的机会，完全就是舍本逐末嘛！
    原清濯能感受到卡洛琳浑身的灵质波动像是海潮一样迭起，眼见就要拧成一股绳，去寻求更高的境界了。
    可下一刻，所有的灵质波动消失不见。
    少女疑惑的声音再度传来：“可没有仪轨引导辅助的话，那该怎么晋升呢？”
    原清濯便把从小册子上看到的方法介绍给卡洛琳。
    “我觉得这个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灵魂之火需要用情绪波动供养，这不是卡洛琳的拿手好戏么。
    得到夸夸的卡洛琳装模作样地捂了下嘴，唇角在掌心的覆盖下弯起。
    在笑意过去后，她立马松手起身：“我去问下妈，小老师你要跟着一起来吗？”
    “我就算了。”
    比起直接去问人，原清濯还是更喜欢从各种书籍资料之中进行多方印证，最后再由自身做决定。
    他耸了耸肩：
    “反正不是有你去问了么，到时候跟我转达一下就行。”
    “行！那就说好了。”
    卡洛琳明显十分开心地点头，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俯身重重地亲了下原清濯的脸庞，然后化作一道幻影冲出了家门口。
    唯有声音远远传来：“别多想了，这是给你想出这方法的奖励！”
    原清濯坐在原地，摸了摸刚刚被亲的皮肤……一阵火辣辣的疼。
    还奖励呢。
    这还能叫亲么，分明就是十倍吸力的吸尘器。
    接下来的三天里，卡洛琳向安验证了这个方法的理论可行性。
    原清濯也翻阅了许多书籍，但却没有找到相关的资料或者用这种方法成就升华阶的例子。
    这点有些奇怪，但是不多。
    因为从小册子中来看，哪怕是那位前人，武道宗师kaya，也不能随意地用这种方式炼自己的灵魂晋升升华。
    还是kaya口中的“坏女人”用这种方法晋升成功后，kaya才发现原来还能用这种方法晋升。
    言下之意，大概就是这种方法几乎不能被正常人所复刻。
    但自己可以。
    可原清濯稍稍犹豫，还是没有就这样鲁莽地成为升华阶。
    反正小册子还没看完，相关的资料也没找多少，也没有去找法姐讨论过……因为这几天法姐也不知道干啥去了，人都不在。还是等做足更充分的准备后再……
    嘎吱~
    “濯哥，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原清濯的沉思，他迅速转头，见到了那个穿着熟悉衣裳的小女孩。
    她正朝着他挥手打着招呼。
    他立马起身走过去，摸着女孩的头顶问道：
    “拉什这三天玩的开不开心呀？”
    拉什便用力点头，露出愉快的笑容：“拉什这几天在游乐园遇到了好多好多人呢。”
    说罢，她伸出雪白的皓腕，露出挂在上面的一小串莹白的小手链。
    手链的做工精致，像是在哪个小镇里买的工艺品。
    她嘿嘿一笑：
    “这是拉什的新朋友送的礼物哦。”
    原清濯一愣，接着又看见了女孩脖颈上一串亮晶晶的项链，还有头顶那顶挂在小角上的，正晃晃悠悠的小王冠。
    “看来拉什交到了好朋友啊。”
    女孩笑着点头，然后听见了原清濯不经意间的疑问：“那拉什的好朋友，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起身后的原清濯眯着眼问道。
    若是女孩便算了……如果有男的想依靠送这种小礼品靠近我家拉什的话……
    原清濯在心中冷笑一声。
    “是大姐姐哦。”
    拉什露齿一笑，接着拉着同样笑着的原清濯的手走进屋内。
    接着，勤快的拉什就给原清濯做了顿没见过的船新中饭。
    “待会拉什还要去和安姐姐说一声回来了。”
    坐在一旁看原清濯吃饭的拉什晃悠着双腿，撑着下巴说道：“濯哥你就不用跟我一起了，我一个人就行。”
    说着，她骄傲地拍了拍胸脯：
    “别看拉什没什么变化，这三天里拉什可是一个人应对了很多情况呢！”
    原清濯登时赞叹地鼓掌：“我们家拉什真厉害。”
    “嘿嘿~”
    .
    接下来，原清濯就目送着拉什蹦蹦跳跳地走出家门。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真正转身离开家门的一瞬间，拉什那张洋溢着笑容的小脸就变得冰冷一片。
    她轻呼了口气，有些眷恋地摸了摸刚刚被原清濯抚摸过的头顶，接着朝法兰黛尔所在的方向走去。
    ‘以前没有发觉，濯哥真是强大的令人窒息啊……’
    ‘所以我也要去变强，才能勉强跟在他的身后不被甩掉。’
    女孩攥紧了小拳头，在心中想到：
    “我可，不愿意就这样当个好看的瓶，变成在未来拖累濯哥的累赘！”
    十五分钟后。
    法兰黛尔的另一处稍显隐秘的办公室。
    “进来吧。”
    伴随着法兰黛尔慵懒话音的落下，拉什用力地推开这扇并不算沉重的木门。
    然后走到了法兰黛尔的正对面，坐下。
    法兰黛尔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这个与三天前气质截然不同的女孩，轻声说：“看来，这次王庭议会对你的改变挺多。”
    她还想要继续开口，却被抿嘴的拉什打断：
    “法兰黛尔……大裁判长。”
    在这个后缀被拉什说出的一瞬间，原本还面带些许笑意的法兰黛尔垂了下眼眸，平静地说：“伱叫我什么？”
    “尊敬的法兰黛尔大裁判长。”拉什对她微微低头：“我有一事相求。”
    法兰黛尔端起身前的咖啡，和澄澈咖啡中的自己对视，问道：
    “拉什，你又是在以什么身份对我说出这话？”
    女孩回答：
    “一个叫拉什的修道院的恶魔混血儿。”
    于是法兰黛尔就笑了。
    十分开心。
    她抿了口咖啡，摇头：“别叫我大裁判长了，这都是什么时候的陈年老名头了，现在叫我圣女就好啦，圣女。”
    “圣女冕下。”
    拉什有些紧张地用手指搓了搓裸露的膝盖，强压着逐渐变快的心跳说：“能请您，亲自来磨练我吗？我现在的意志和灵魂都达不到晋入白铁阶的限度。”
    此处拉什所说的限度，并非寻常人晋升白铁阶所需的灵魂强度。
    而是她想要将自身的意志和灵魂强度打磨到极限，再晋入白铁阶。
    圣女万分不解地抬眸：“那我想问，我凭什么要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来帮助你一个白铁阶都不是小孩进行锻炼？”
    “有在你身上浪费的时间，说不定我已经指挥前线，斩杀几头传奇大魔了。”
    霎时间，室内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直到良久后，拉什才试探着问道：“那……法兰黛尔姐姐？能请你用大裁判长训练直属审判官的训练强度来训练我吗？”
    女孩无比认真地说：
    “——我想变强。”
    法兰黛尔愣了一下，而后在听见称谓后忍不住摇头轻笑：“真是个小机灵鬼。”
    在见到法兰黛尔的表情后，饶是以拉什这在这三天之中经受过大量锻炼的心境，也没忍住兴奋地挥了下小拳头。
    她早在刚回来的时候就问过安，怎么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磨练自己，让自己变强。
    而她得到的回答就是——“去找法兰黛尔”。
    可与之相对的……
    “当然，你要真正做好死亡的准备，法兰黛尔在确认了你的觉悟之后可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做手下留情。”
    那时的安叮嘱道：“小拉什，我劝你最好还是做好心理准备，或者来找我，至少我不会让你倒在哪个无人知晓的犄角旮旯里。”
    “确定了？”
    法兰黛尔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接着叼起烟支，点燃，将一口浓烟重重地吐在了拉什的脸上，引得女孩连连咳嗽，
    “——我可不会给人反悔的机会。”
    被熏出泪水的拉什用力攥紧小拳头，将身上的那些小首饰摘下摆在桌上，最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很确定！”
    (本章完)

 第177章 因为山就在那里（4k）

    第177章 因为山就在那里（4k）
    法兰黛尔拿起拉什摆放在了桌上的小手链，用两根手指捻起来放在眼前。
    虽然确认了拉什的觉悟和信念，但法兰黛尔还是觉得由自己亲自监督训练她有点浪费时间了。
    因为这些训练的项目，就算换上任何一个铸芯或者传奇阶的裁判长都没什么区别。
    拉什不同于原清濯，法兰黛尔可不会好心到再去为她做一次像是“原清濯的水银阶晋升仪轨”那样极度浪费时间的蠢事。
    原清濯可是独一无二的。
    不过……
    法兰黛尔目光微动。
    他接受了猩红烈日的完全侵蚀，那也许自己需要再做一手准备。
    她将小手链放在了眼前细细打量着，半晌，才将它放下。
    接着再扫过一眼项链和时尚塑料小王冠。
    ——想要，当魔王么。
    “拉什。”
    法兰黛尔将她摆放在桌上的几件小饰品收在兜中，用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让正对面的女孩正襟危坐起来。
    “来，跟我一起说——”
    法兰黛尔轻轻开口：“黄金律法在上。”
    女孩微愣，但马上就接着说道：“黄金律法在上。”
    于是下一刻，拉什感到整个办公室中的气氛沉重的不止一筹。
    但以她的双眼还无法见到突兀充斥在这房间的每个角落的古老咒文与术式。
    “我拉什是主动提出自愿跟随法兰黛尔修行，绝无半点被强迫的情况。”
    “——我拉什是主动提出自愿跟随法兰黛尔修行，绝无半点被强迫的情况。”
    “无论在修行之中出现任何情况，任何意外，全都由我自己承担。”
    拉什犹豫了一下，可在见到法兰黛尔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后不再迟疑，一字一顿地开口：“无论在修行之中出现任何情况，任何意外，全都由我自己承担。”
    啪。
    法兰黛尔打了个响指：“契约成立。”
    黄金律法微微闪烁，见证了这份口头契约的诞生。
    见法兰黛尔没有继续说话，拉什想了想问道：“法兰黛尔姐姐，刚刚是在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防止原清濯那家伙突然发癫。”
    法兰黛尔用术式将这份契约具现化，塞入了抽屉之中。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他又不知道我们两個之间说了什么……未雨绸缪嘛。”
    因为原清濯和拉什之间是存在紧密的血脉感应的。
    平常可能没什么作用也没什么存在感，但要是一方陷入濒死或者死亡，另一边绝对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
    无论隔了多远的距离。
    这份契约就是为了防止原清濯感受到之后做出什么不妙的事。
    拉什似懂非懂地点头，从椅子上跳下，有些兴奋地开口：“那法兰黛尔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那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垂下眼眸，轻声开口。
    而伴随着漠然的声音落下，拉什惊愕地发现自己周围居然已经不再是熟悉的办公室装潢。
    她愣愣地环视着周围落下的雪。
    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一片一无所有的雪地上的？
    这里又是哪里？
    还在修道院……不，还在教团管辖的范围里吗？
    有点冷。
    她拔出陷入雪地中的脚丫，周围传来的冷气无时不刻地在提醒着她这里是零度以下的冰天雪地。
    拉什哈出一口白雾，搓了搓手。
    微弱至极的灵质正流淌在她的周身，替她抵御寒冷。
    “法兰黛尔姐姐，我需要做什么……”
    再度环视着一无所有的雪地，拉什没有看见任何敌人，也没有看见任何的，能动弹的生物。
    法兰黛尔让自己来到这种地方是为了什么？
    “——抬头看。”
    淡漠的声音自天穹上传来，拉什不解地眨了眨已经附有霜渣的眼睑，缓缓抬头。
    这不是什么都没……
    不。
    伴随着拉什的瞳孔缩小，一座超出了视界线，远远望不到尽头的，黑白相间的高峰就伫立在她身前不到十米处。
    无穷巍峨的高山与峭壁就这样横亘在她的眼前。
    ‘我需要做什么……’
    这种话已经无需再问出来了。
    所以女孩问：“我有什么？”
    法兰黛尔的声音传来：“你自己。”
    就在女孩呆愣的张嘴中，法兰黛尔平静说道：
    “你没有能够嵌入岩壁之中的工具，你没有足以应对突发情况的装备，你没有可以依靠的伙伴，你也没有足以果腹的食物和水……你也没有火。”
    “但你有已然做出判断的决意，有一具潜力无穷的身体，和一个尚待打磨的灵魂。”
    法兰黛尔顿了顿：“最重要的是，你不会死去。”
    说到这，她的语调微微上扬：
    “但请记住，那些彻骨的寒冷，身体的痉挛与抽搐，濒临死亡的痛苦都是真实存在的。”
    给了拉什几秒钟时间来理解现状后，法兰黛尔才发出最后的疑问：
    “作为‘拉什’的福利，伱现在后悔仍旧来得及……那么请告诉我你的决定是？”
    好冷。
    手好痛，脚也好痛。
    只是站在这里就已经想要哭出来了。
    但在这里，就算不争气地哭出来眼泪也会被冻住吧。
    拉什默默地咽下唾沫，攥紧生疼的双拳，让那些如针扎般的寒气灌满自己的肺腔，
    “——我十分的确定，我不后悔。”
    头顶螺旋双角的女孩，胸膛之中燃烧着觉悟的女孩如是回答。
    于是法兰黛尔便笑了：
    “那就攀上这座高达8848米高峰的顶端，去征服它，用事实向我证明你所言非虚。”
    “——祝你好运，拉什。”
    法兰黛尔的回声渐渐被席卷天地的寒风所吞噬，仅仅是数秒后就再也听不见了。
    整片天地之中，仿佛……不！
    就是唯独剩下了她一人。
    女孩不言不语，撕开那些碍事的裙摆，将它们随意地丢在地上。
    现在的她只要抬头，就能看见那与湛蓝天穹上悬挂着的日轮并肩的岩壁。
    一种渺小的触感生在了拉什的心底。
    她再脱下碍事的小靴子，光脚踩在了没有被雪覆盖的地面上。
    这下，她除却身上这条残破的连衣裙之外，再没有穿上任何的衣物了。
    寒冷彻骨。
    拉什咬紧了牙。
    要不是她体内的公爵血脉在全力帮她抵御着来自外界的寒冷，恐怕拉什现在就应该失温地躺在地上等待温暖的死亡了。
    女孩将小手摆在了第一块朝外凸起的漆黑岩壁上。
    只要爬过这两三米高的起点，就能站上并非那么陡峭的缓坡山向上走去。
    她的手……甚至没有这突出岩壁的十分之一大。
    而这处岩壁与这座高峰相比更是微不足道。这一刻，拉什呼出了气，打碎了心中最后的一点退意。
    原来自己要征服的山脉，居然有那么庞大么？
    抓紧。
    拉什生疏地让手指紧扣岩石上不规则的凸起，小心翼翼地将脚放在了另一处凸起的岩石上。
    爬，爬，再爬……
    啪！
    体温将雪融化成了水，拉什自然也就从两米多高的岩壁上重重地摔落了下来。
    骨裂了。
    但被冻的浑身发抖的拉什却并没有发觉这一点，她甚至没有感觉到身上的痛楚。
    女孩只是沉默地爬起，将全身的雪拍打下去，再度将手指扣上岩壁。
    攀爬。
    摔落。
    攀爬。
    摔落。
    如是的景象，在这一块不过三米出头的小岩壁上重复了二十甚至三十遍。
    因为拉什从没有学过攀岩，她只能依靠本能去学习，她也没有治疗身体的手段，只能将牙咬到最紧，将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硬生生咽下。
    拉什跨越起点，费了整整三个小时。
    待到她再恍惚地睁眼，已然发现整个人已经站上了一路向上的山脚缓坡起点处。
    “原来我五分钟就爬上来了么……”
    女孩喘着气，强忍着疼痛在心底为自己打气，就在她即将要迈出脚步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天外传来。
    “——要放弃吗？”
    她沉默的没有回答，只是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看着一个又一个模糊的光影从她的身旁走过。
    形形色色的光影简直目不暇接，有三两成群的，也有装备齐全的。
    一眼望去，便至少有三位数。
    “那是曾经同样想要征服这座高峰的探险家与冒险者们，他们现在的想法就和你一样。”
    绝不放弃……么。
    拉什等到体内的力气恢复了一些后，她才站起身说：“我不会放弃的。”
    法兰黛尔没有回答。
    所以女孩便赤着脚迈开步子，缓慢又坚定地朝着山峰的顶端走去。
    五十米。
    胸很闷，有点喘不过气。
    脚已经被冻的没有知觉了，仅存的些许灵质在其中回环。
    虽然公爵血脉能维持着拉什身体核心的温度，但被冻到坏死的皮肤依旧很多。
    女孩再度迈出一步，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走过的路。
    就在她回头的间隙里，数个光影越过她朝上走去。
    仅仅，只有这么一点。
    甚至还能够见到当初产生了绝不放弃的想法的起点。
    以为自己已经攀登过数百米的拉什在顷刻间鼻头一酸，抿起了嘴。
    还有多远？
    还要多久？
    女孩抬起脚掌，望着被猩红浸染的脚底，身子微微颤抖。
    自己，还要受多久折磨？
    于是，法兰黛尔的声音又适时传来：
    “要放弃吗？”
    女孩沉默许久，用手指摘下那化作冰晶的泪珠，再度摇头。
    所以，攀登就继续。
    八十米，一百米，一百五十米，两百米……
    拉什一个人流了好多次泪，但她也一次次地摘下那些被冻结的泪珠丢在脚底踩碎。
    原本难忍的疼痛逐渐被她习惯，原本会令女孩发抖的寒冷不再能令身体做出剧烈的反应。
    就连那漫长的孤独都被压缩进了一次又一次的迈步之中。
    五百米。
    拉什再次转头。
    这一次，没人再能够称她转头的短暂间隙越过前方的那一道不到半米的裂隙。
    视野中的人数也陡然减少，不足二分之一。
    无视了法兰黛尔又一次的放弃疑问，拉什纵身一越，紧接着继续迈步。
    可前方的道路已经不是迈步就能解决的平坦路途了。
    漆黑的岩壁交错，一如起点之前的那处三米小石壁。
    可这里陡峭的岩壁有多高？
    数百米？还是上千米？
    拉什不清楚。
    她只知道她要前进。
    ——女孩的手自岩壁上滑开，整个人被失重感包裹着坠下，粉身碎骨的疼痛再一次传来。
    已经记不得是多少次了。
    起初，自己还会因为一次坠落而在雪地之中痛哭不知多久，甚至朝着法兰黛尔哀求着想要放弃。
    可法兰黛尔却根本没有回应她，这甚至导致了拉什对法兰黛尔产生了浓烈的怨恨之情。
    可当怨恨被寒冷消融，痛苦被时间吞噬。
    拉什就会再一次慢慢地爬起，用着比上一次更快的脚步，比上一次更熟练的攀岩技巧朝上走去。
    两千米。
    环境愈发的寒冷，就连空气中的含氧量都因高度的上升而减少。
    能够抵达此处的人，已经不足起点处的十分之一。
    可拉什不但没有觉得难受，反而觉得浑身都像是要燃烧起来了一样。
    心脏在鼓动，血液在流淌，肌肉在欢快地鸣叫，思维远比之前灵动，眼前也前所未有的清晰。
    拉什从未有像这一刻地感到自己正如此真实地活着。
    “要放弃吗？”
    “——为什么总是这种时候问我要不要放弃。”
    拉什摇头，纵身一跃抓住了岩壁上的冰棱，整个人在转瞬间越过十数米的距离来到了下一处岩壁。
    攀爬，上升，落下。
    然后是更快的攀爬，更快地上升。
    现在的坠落已经不能够再给拉什带来哀嚎与泪水，只能让她的攀爬技巧更加熟练，让她的意志更加精纯。
    五千米。
    有手电筒的灯光与人的惊呼同时传来，让拉什疑惑回头。
    “喂喂喂，法姐在里面吗？”
    “进来。”
    话音落下，正注视着手中白色水晶球法兰黛尔便抬头，看向了探头进来的原清濯。
    法兰黛尔依旧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只是平淡问道：
    “找我有什么事？”
    原清濯抱着一本厚重的书籍走进来：“是有些比较关键的问题想要问法姐你。”
    待到他走到法兰黛尔的桌前，目光便不由得被内置着一座微型山峰的精致水晶球所吸引，
    “这是什么？挺漂亮的啊。”
    (本章完)

 第178章 第七位阶，抵达巅峰的感触（41k）

    第178章 第七位阶，抵达巅峰的感触（4.1k）
    “别人送的装饰水晶球。”
    法兰黛尔拧动了水晶球底座的发条，于是便有空灵的歌声伴随着齿轮铆合的声音从其中缓缓传出。
    如此一来，原清濯的眼神就真正的被水晶球吸引了。
    不仅外壳和底座精致，内部的雪山装饰真实，里面还有着小雪随处飘荡着，不仅如此还能发出好听的歌声。
    ——他在想是不是可以弄一个给拉什当礼物来着。
    但原清濯见法兰黛尔无比平常的神色，所以就觉得这水晶球大概是很容易弄到的小玩意。
    还是先把从那本小册子上看来的晋升升华的问题朝法姐问一下吧。
    虽然卡洛琳已经向安取得了理论成功的可能性，但来和法兰黛尔探讨一番是十分有必要的。
    倘若说安是实力无比强大的绝世天才，那么法兰黛尔就是无所不知的万事通和学者。
    至少，在原清濯的眼中是这样的。
    一个问题去问安，能得到“可不可以”的结果。
    而同样的问题去问法兰黛尔，就会知道“为什么可以”“有多少例子证明了它可以”的详细解析，以及与这个问题类似的举一反十的例子。
    当然，前提是你能听懂法兰黛尔在说些什么。
    这点还是挺重要的……
    原清濯的脑海里飘过某个不知名龙角少女的身影。
    “法姐，我从这本书上看到了一個有关于升华方法的问题。”
    原清濯将随身夹着的厚重书籍摆在桌上——他并没有将那本写着中文的小册子带来。
    一是为了避免向法兰黛尔解释自己为什么懂“中文”这门外语。
    二是如果法兰黛尔同样懂中文，并且知晓它的来历，那可就有些麻烦了……
    法兰黛尔注视着雪飘荡的水晶球，随意地抬了抬眼帘：“你说。”
    “其实书里说，用仪轨晋升成升华阶的家伙所得到的纯粹魂灵，几乎都不太‘纯粹’。”
    原清濯指着他的笔记说道：“所以，作者建议不依靠仪轨，纯粹依靠自己来晋升才能得到最纯净的纯粹魂灵。”
    “这样一来，虽然纯粹魂灵相对来说比使用仪轨的来得弱小，可纯粹度与未来的潜力却远远要超过他们。”
    等到原清濯的这一句话说完，原本惫懒的法兰黛尔终于缓缓地转过了视线，看着男孩脸上带着些许期待的表情，叹了口气：
    “这都是几万年前的老黄历了吧……现在谁还会用这种依靠机遇，浪费时间的方法来晋升？”
    法兰黛尔似乎有些累了，她把下巴放在桌上，抬着眼睛看向原清濯：“想要问的就这些？”
    原清濯愣了一下，随后回道：“嗯，就这些。”
    “真是误人子弟……用这种老掉牙的方法晋升就算了，居然连最关键的一步都没写吗？”
    法兰黛尔半眯起双眼，轻声说道：“倘若你想用这个方法晋升，所需要的最不可或缺的一点就是——见证。”
    原清濯不解地沉思：“见证？”
    “对，一个你最信得过的人的见证。”
    法兰黛尔伸出指尖，凝聚术式。
    于是一团火焰，和一团破碎的灵魂幻影就浮现在了原清濯的眼前。
    “——如果没有他人的见证，那么破碎的水银之魂就绝不可能在无可凭依的情况下重塑为纯粹魂灵。”
    伴随着法兰黛尔的话音落下，那一团洁净的破碎灵魂跌入火中，再无痕迹。
    凝视着这一幕的原清濯面色微沉，问道：“绝对？”
    法兰黛尔微动下巴，做出颔首状：“绝对。”
    似乎是觉察到了原清濯的些许想法，法兰黛尔微笑：
    “哪怕是能够一拳击沉整个七重深渊的水银阶，倘若使用了这个方法晋升，也绝对避免不了无人见证的死亡。”
    ——是自己看的太快没有注意小册子中的每一个字，还是这个注意点被kaya放在了后面？
    原清濯面无表情地想着。
    亦或者……kaya就是故意没有写出来的。
    可那个kaya这样做，除却能够坑几万年都来不到一个的老乡以外，还能获得什么好处呢？
    原清濯不得而知。
    但法兰黛尔的存在让他避免了这个致命的陷阱。
    “谢谢……法姐。”
    原清濯不由得松了口气。
    因为无论是以他还是卡洛琳的性格来讲，在知晓了这个方法之后都必定会这样晋升。
    如果没有他今天来问法兰黛尔，可能他和卡洛琳就都会倒在这个坑里了。
    虽然只是可能。
    但这一声道谢，法兰黛尔受之无愧。
    “但你确定要用这种老方子晋升升华？”
    法兰黛尔再次抬起指尖，于是一种杂糅了两种晋升方式的，有关第三种全新晋升方式介绍浮现在了半空中。
    “如果你想的话，我现在就能帮你晋升。”
    原清濯仔细看着这第三种晋升方式。
    总而言之，就是融合了二者的大部分优点——既可以在晋升后大幅提升灵魂强度，又不会得到一个强大版的“灵魂”而并非“纯粹魂灵”。
    更不会像用灵魂之火淬炼的方法那样困难。
    “但这肯定不是完美的吧。”
    没见到缺点的原清濯反问。
    “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法兰黛尔耸肩：“这缺点都可以当做没有。”
    下一刻，那唯一的缺点便暴露在原清濯的眼前。
    ——无法自主晋升至【第七位阶·冠冕】。
    第七位阶？
    也就是说，第六位阶·真理之上还有更高的位阶？
    还有，“无法自主晋升”又是什么意思。
    法姐是在和自己玩文字游戏吗？
    “利用这个方法晋升的升华阶，得到的几乎就是完美无缺的纯粹魂灵……毕竟教团这么多研究员，这么多年来也不是吃白饭的。”
    法兰黛尔摇着手指：“虽然这辈子都到不了第七位阶有点难受，但你想想，整个七重深渊也才多少真理阶？”
    “抵达第五位阶就可以被称之为【传奇大位】，哪怕是流水线上批量制造的，简直可以担当传奇之耻的那种。”
    法兰黛尔说：“放在教团里，也是足以坐镇一处前线基地，或者担当一个部门的副官的大高手。”
    “可因此得到的好处可就多了去了——不仅有着刚晋升就至少翻倍的灵魂强度，还有各种可以从教团之中兑换的【虚幻权柄】……用更简单一点的词语来讲，就是【buff】。”
    虚幻的权柄。
    原清濯知道这个，他在书中简单地看到过。
    既可以在晋升时付出大代价直接在灵魂之中添加虚幻权柄，也可以在晋升到升华阶后自己去“抓取”某个权柄的投影。
    就比如熔河，他就是依靠后天天赋与努力获得的【火之权柄的投影】。而抵达第四位阶·铸芯之前，所获得的权柄的投影越多，越真实，在晋升至铸芯后就会越强。
    虽然【铸芯】并非是指的将某个虚幻的权柄实质化，而是铸就【心之芯】。
    但虚幻权柄依旧是判断铸芯阶战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与纯粹自己晋升相比，就只有这一点缺陷。
    可当下能获得的战力加成可就海了去了。
    “这就是取舍之间的问题了。”
    法兰黛尔又瞥了眼水晶球后开口：“自主晋升，需要一个绝佳的契机来激发灵魂之火，还需要晋升者拥有绝强的意志。”
    “嗯，这个对伱来说倒不是问题。”
    “可这样的契机却不是很好遇见的。”法兰黛尔想了会：“最近的话，大概就是武神祭上吧……也唯独在那里，才会遇见与你旗鼓相当的对手。”
    法兰黛尔的意思很明确。
    现在距离武神祭大约还有五年的时间……那就是你原清濯愿不愿意费这五年的时间，来换取能够晋升到第七位阶的机会。
    可法兰黛尔不知晓的是，原清濯是能够用武道意志化作灵魂之火的。
    虽然原清濯自觉因为自己灵魂过强的缘故，这个融化淬炼升华的过程不会很快，但也绝不会耗费以年来计的时间。
    脑中繁多的思绪一闪即逝，原清濯最后点点头，站起身来。
    “最后一个问题，法姐。”
    他问：
    “——你是用什么方法晋升的？”
    法兰黛尔费力地把脸蛋从桌上拿起，慵懒地打着哈欠，却避之不谈这个话题：“不能够自主晋升，不代表就不能抵达第七位阶。”
    出乎预料的回答让原清濯微愣，不过他只是一瞬就明白了法兰黛尔的意思。
    可关于这个书籍上从不曾提及的【第七位阶·冠冕】，原清濯的心中还是存在诸多疑惑。
    他打算先自己去查书。
    原清濯在走之前多看了两眼那个水晶球，他总感觉那水晶球之中有拉什的气息——难道小拉什之前来过这里？
    “那法姐，祝好觉。”
    原清濯关上了门。
    .
    微弱的震动从脚底传来。
    和人的声音一起。
    “喂，队长你看，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徒手上来？还是个小孩。”
    手电筒的一档光芒打在了拉什的身上。
    “而且，居然还什么保暖衣物都没有穿！”
    拉什奇怪地看了这几个几近实质的虚幻人影一眼，然后对他们问道：“你们能看见我？”
    “队长，她说话了！”有人无比激动：“那个……你是超人吗？”
    另一个人惊叫道：“不，你们看她头顶，她是一位恶魔！”
    “哦！我的上帝，在数千米高的地方见到徒手攀岩的恶魔，这是神迹吗？”
    拉什懒得再管这些大呼小叫的虚影，她绕开那些打着手电筒的人们，走向了风雪中下一段无比陡峭的岩壁。
    “恶魔小姐要不来和我们一起扎营……你想做什么！这么大的风雪你会死的！而且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死吗？
    那种感觉我早体验过无数次了。
    拉什纵身一跃，伸手抓住一段突出的岩壁，在众人的惊呼中回头平静说道：
    “我在山顶等着你们。”
    女孩的身影一瞬间就消失在了黑暗的风雪中。
    遇见了能看见她，拥有自我意识的虚影不过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拉什只是感受着身体在一次次的坠落后变得更加柔韧，意志逐渐习惯寒冷与疼痛。
    哪怕身体的的确确在时间与死亡的消磨之中衰落，可精神却在一次又一次地被打磨的更加闪亮，更加璀璨。
    黑暗的暴风雪里，哪怕是再大胆的攀登者与冒险家都暂时停下了脚步，等待明日的到来，等待太阳的升起。
    唯有头顶双角的女孩孤身前进，无比灵巧又大胆地抓住每一个落脚之处，让自己所处的海拔得以上升。
    风雪再大又如何？没有太阳又如何？
    拉什的脚步与意志不会因此停歇。
    以五千米为起点，拉什每攀升一百米左右，就会遇见一伙或者数伙带着与她有相同目的的攀登者们。
    无一例外的，人们都对拉什献上了掌声与赞叹。
    这是对勇气的赞歌。
    六千三百，六千四百……
    海拔再往上，几乎已经不是人类能够生存的区域了。
    零下数十度的极寒，哪怕灌满肺腔也依旧不能满足身体消耗的氧气浓度。
    身体的任何一处都在告诉拉什，你已经到达极限了，你不可再往前。
    七千八百米。
    这就是普通人类所能抵达的极限。
    在来到这个高度后，拉什哪怕只是单纯地站着，都感到了浑身传来一阵阵乏力和眩晕感。
    哪怕是饱经磨练的肉身与皮肤都因接触极寒的空气而逐渐脱落，坏死。
    可以说，在这个高度上待着的每一秒钟，都是对拉什意志的折磨与考验。
    “可人是会适应和进化的。”
    女孩站在一处峭壁上喘着粗气，她低头望着脚下极远处的云彩，握了握无力的拳头。
    那个最初连爬三米小坡都费劲的自己，那个连爬五十米缓坡都累到不行的自己。
    会想到如今自己能够站在一块近乎九十度的峭壁上，去低头欣赏云彩吗？
    女孩在心中笑着摇头。
    怎么可能。
    极限这种东西，存在的意义从来都是为了给人突破的。
    所以，前进吧拉什。
    七千九百米，八千米，八千一百米……
    拉什从未感到自己如现在这般专注和宁静，身体与器官在因她的动作而发出哀嚎。
    可女孩的意志与那份深藏体内的血脉却无比滚烫。
    伴随着最后的一次简单无比的下蹬，女孩来到了这个被雪覆盖的，小小的平台上。
    平静的拉什费力地站稳，缓缓抬头。
    那座高峰，已然不见。
    头顶唯余晴空万里。
    (本章完)

 第179章 征服者与挑战者，决定的突破方式（41k）

    第179章 征服者与挑战者，决定的突破方式（4.1k）
    空气是如此的稀薄，可拉什却从中嗅到了香甜的气息。
    那是自由的味道。
    她依靠自己的双手征服了这座八千米以上的山峰，完成了在山脚起点处在心中说出的目标。
    倘若是以前的她，肯定早就大叫让法兰黛尔来看看了。
    可现在的拉什却毫无想要朝什么人炫耀的冲动。
    如果不算是原清濯的话。
    女孩弯腰，掬起一捧洁白的山巅之雪。
    只是觉得，身体好轻。
    “恭喜。”
    久违的，法兰黛尔的声音传来，她那慵懒的语调里带着一抹笑意：“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好，但还不够好。”
    拉什将雪摆放在自己的头顶，郑重地向着法兰黛尔道谢：“谢谢你，法兰黛尔姐姐。”
    “与其谢我，倒不如谢那个失败了成千上万次还没有放弃的你自己。”
    外界的法兰黛尔摊手：“我只是为你提供了一个简单的场所而已……倘若我感到你真的想要放弃或者你亲口说出这几个字，你短暂的旅程便会就此结束。”
    “是这样么。”
    拉什颔首，弯起嘴角，
    “那我自己，也挺厉害的啊。”
    她感受着头顶传来的冰凉，在脚下虚影的惊呼声中，自8848米的绝巅高峰上，全力以赴地——
    一跃而下！
    自大气的呼啸与恐怖的失重感中，张开了双臂的拉什大声笑道：
    “现在的感觉，才是非常好啊！”
    .
    啪嗒。
    女孩滚落在了木质的地板上。
    她愉快地挽起发丝，深呼吸着站起，朝着法兰黛尔露出笑容：“好久不见，法兰黛尔姐姐。”
    “久吗？我可没觉得。”
    不知何时将轮椅换成柔软座椅，让整个人都陷入其中的法兰黛尔指了下一旁摆着的时钟：“时间，也才过去两個小时不到吧。”
    唉？
    拉什不由得为之一愣。
    两个小时？
    这点时间的时候，自己就连一百米都没有爬到吧。
    法兰黛尔把那个内置雪山的白色水晶球推到了桌子中央：“哪怕算上水晶球里与外界的时间流速比例，你也才度过了不到五十个小时。”
    时间比例？
    听到全新词汇的拉什眨了眨眼——这倒是挺神奇，但五十个小时也远远不够自己从零开始去征服这座高峰的啊。
    “可我自己感觉，至少过去了一周吧……”
    拉什道出了自己的感受。
    法兰黛尔笑了笑：
    “你有没有听说过，倘若一个人完全沉浸在某事中，他主观感受到的时间就会被拉长，相对的，外界的时间流速就会变慢。”
    望着精气神已经与两小时之前完全不同的拉什，法兰黛尔献上掌声：“拉什，恭喜伱比别人多活出了五天以上。”
    女孩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将这份掌声坦然受之。
    “这个水晶球，就送给你当做纪念小礼品吧。”
    她将桌上的水晶球推到拉什的面前。
    拉什小心地拿起白色的水晶球，仔细地看着其中黑白相间的雪山，露出了然的表情：“我刚刚，就是待在这个水晶球里面是吗？”
    法兰黛尔点头。
    女孩露出一抹喜色，用手指好好擦拭了几下它的表面，十分欣喜地将它收入怀中：“那就多谢法兰黛尔姐姐啦~”
    法兰黛尔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补充道：“当然，不要太自满，攀登这座雪山只是对你意志最基础的磨练——如果你连这种事都坚持不下来，那我就会直接把你送回原清濯的身边。”
    “而且，这种事对于原清濯来说分分钟就能做到……他甚至不需要‘不会死’的保护。”
    她轻敲着手指，凝视着女孩逐渐收敛起脸上的喜色，
    “如果你想要追上他的脚步，就需要付出比常人多出百倍千倍的努力，再历经比常人多出无数次的生死考验。”
    “——才有那么一丝与他并肩的机会。”
    “我知道的。”
    拉什点头。
    “我早就知道的……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濯哥的厉害。”
    女孩露出甜甜的微笑：“而且，我也没想着要和濯哥并肩，如果能不被他拉得太远，能够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提供帮助和支持，拉什就心满意足啦。”
    切……这年代就连小孩也要朝我发狗粮吗，真是有够讨厌的。
    法兰黛尔微微皱眉，不快地挥手，又变出了七个模样不同的精致水晶球。
    然后，将一个通体湛蓝的水晶球推到了拉什的前方。
    不待女孩回答，法兰黛尔就迅速说道：“这是你接下来要经受的考验——【水之生灵】。”
    “你起初会待在一处直径百米的小岛上，小岛上会有一只能用灵质驱动的冲浪板供你使用。”
    原本脸上还涌现着好奇之色，想要摸摸水晶球的拉什顿时严肃起来，她认真地听着法兰黛尔说道：
    “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在十分钟后的大浪来临后，依靠这只冲浪板活到大浪结束。”
    法兰黛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她的指尖有术式绽放：“如果不巧失败了，一切就都会重新来过……但相信我，被淹死不是什么好死法，被浪头拍死或者被那些小家伙吃掉更不是。”
    拉什的双拳下意识攥紧，她感受着远比之前灵活的身躯和饱满的精神，缓慢点头。
    “顺便一提，你之前经受的考验是最基本的【命之主宰】，这个则是进阶版本的。”
    在最后的时间里，拉什问道：“法兰黛尔姐姐，我感觉自己触碰到了某个极限，是不是可以先突破白铁阶呢？”
    “不可以哦。”
    法兰黛尔微笑，
    “如果突破了白铁阶再来做这些，收获和难度就会变小太多了……成为真正的超凡前后的心态可是截然不同的。”
    说罢，不待拉什回答，湛蓝色的水晶球便爆发出了璀璨的蓝光，将拉什收了进去。
    “不知道一千次能不能成功啊……”
    .
    水晶球的内部。
    稍稍有些眩晕的拉什从温热的沙子上站起，抬头，便望见了一望无际的湛蓝大海。
    清冽的日光落下，照透了平静翻涌的蓝色海水，满目都是波光粼粼的。
    只在书籍上见过描述大海的文字的拉什一时间看呆了。
    “好美……”
    她此时生出的想法既不是要去找到冲浪板，也并非想要跳到海水之中好好玩耍一番。
    而是想把这一幕用术式给记录下来，等到回去之后给濯哥看。
    如此呆了几十秒后，拉什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只有十分钟时间。十分钟之后，法兰黛尔姐姐说就会有“大浪”袭来。
    可大浪。
    拉什低头，望着在自己洁白脚踝前撞碎的小小海浪。
    到底是有多大的浪呢？
    十米？还是二十米？亦或者更高一点……五十米！
    拉什想象了一下五十米的海浪竖起来的画面——那就是把撞在自己脚踝的这个浪放大一千倍。
    女孩忽然间有点不寒而栗。
    这可不比八千四百米高的山峰，海浪看起来可是会动的……
    拉什没再在被浅浅的海水浸透的沙滩上逗留，她回头，轻易地便看见了一间坐落在小岛中央的小房子。
    ——当然，还有那只几乎长达一米，几乎要和一个她那么高的硕大冲浪板！
    要问为什么拉什知道那是冲浪板……因为那板子的上面就标着大大的“冲浪板”三个字！
    拉什可不是卡洛琳，她可是认字的。
    她冲过去将那只靠在小房子旁的冲浪板拿起，有些疑惑地看了这房子一眼——为什么小岛的中央会有间房子存在。
    而就仿佛是为了回答拉什的疑惑那样，房间中突然传出了一个大笑着的声音：
    “——你好啊，挑战者！”
    下一刻，那薄薄的房门就被一脚踹飞，从中走出了一个身着黑色泳衣，抱着冲浪板银发女人。
    那银发女人微微低头，露出墨镜之下那双璀璨如红宝石般的双眸，朝着拉什挥手。
    看着身高只到她腰部的拉什，女人面露讶色：
    “居然还是个小孩？”
    拉什有些警惕地看着银发女人：“你是谁？”
    法兰黛尔姐姐把她丢进来之前可没有说过小岛上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
    而看她不透明的身躯，似乎也并非过去的挑战者虚影。
    “应该是我问你是谁才对……”女人嘀咕了一下，看了眼拉什头顶的螺旋双角，露出爽朗的笑容，走过来和她勾肩搭背地说道：“你可以叫我‘无所事事者’，意思就是成天吃喝玩乐啥也不干的家伙。”
    这个倒不用解释……
    拉什挣脱开“无所事事者”的双臂，她自知时间紧迫，要赶快抓紧时间锻炼使用手中这块冲浪板的技巧。
    “看来你对我的这个名字不太满意。”
    无所事事者失望地叹气，望着拉什转身离去的背影，摘下墨镜开口说道：“在这之前，你也可以叫我‘征服者’。”
    她看着回头的拉什，弯起嘴角：
    “——意思是，征服这片大海的人。”
    征服者慢步走到拉什的身旁，望着天际线彼端逐渐靠近的白色浪涌，愉快地吹了个口哨：“这浪看起来可不是一般的大。”
    正在尝试往上部一片光滑的冲浪板之中注入灵质的拉什愣了下，问道：“有多大？”
    “嘿。”
    征服者一把捞起拉什，把她往不远处逐渐开始波动的海水之中丢去：“有多大，待会儿自己体验就好了！”
    拉什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分钟。
    她手忙脚乱地扒着冲浪板浮出海面，重重地将喉咙里的海水咳出……就刚刚那一下，她至少得喝了有一斤海水。
    好咸……
    拉什干呕了一下，感受着自己被海水随意摆动的感觉，
    真不好。
    旱鸭子拉什如是想到。
    在这一刻，她又重新成为了一窍不通的初学者——因为再怎么高明的攀岩技巧，都无法在海水之中使用。
    而与狼狈的拉什相对，征服者则已经驾驭着冲浪板愉快地围着她转圈圈了。
    “怎么了，能来到这里好歹爬过山吧，难道就这点程度？”
    征服者捧腹大笑地指着拉什：
    “你该不会，连游泳都不会就来了吧？”
    拉什：……
    她费力地抱着冲浪板回到岸边，再一次尝试着把灵质注入到其中——因为如果不注入灵质，她刚踩上去就会滑落到水中去。
    如果是一般的情况，也许拉什再费个十几二十分钟，就能开始初步地使用冲浪板……
    天突然黑下来了。
    专心致志的拉什不解地抬头，便听见了征服者愉悦的笑声：“好浪！”
    浪来了。
    拉什手中的动作一滞。
    等等……这是浪？
    女孩望向那面不知有多少个百米高的湛蓝色巨墙和它头顶着的如云浪般的白色碎沫。
    这是……浪？！
    拉什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那扬起的巨浪至少距离自己还有数公里以上，可即便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天穹上的太阳也依旧被它遮蔽了。
    自己，要在这种灾难的覆盖下活下来？
    哪怕是方才才自8848米的高空一跃而下的拉什也不由得感到一阵咋舌。
    这堪称不可能……
    如是想着，拉什却见到那自称征服者的女人驾驭着冲浪板，毫不犹豫地朝那堪称天灾的浪头冲去。
    “法姐也说，这方法大体上没问题。”
    卡洛琳的家中，原清濯将自己的笔记拿出，对着早已等待着的卡洛琳说道：“但有几个比较关键的问题。”
    接下来，原清濯就将三种方法的优劣之处，还有单纯以灵魂之火煅烧生出纯粹魂灵的方法的难度告知卡洛琳。
    他原以为以卡洛琳的思维水平会直接宕机，陷入长久的沉思。
    可没想到，少女却理所当然地抬头：“这有什么难的？”
    “将突破的时间定在五年之后的武神祭里我完全没意见，正好还能继续磨练自己对于当前状态的感悟。”
    卡洛琳傲然地咧嘴：“如果太早突破，去那边虐菜打小朋友也没什么意思吧。”
    “至于见证者……”
    她挑眉，指了指原清濯：“这里不就有一个吗，到时候让你看下我的比赛很难吗？”
    原清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回答，他表情复杂的笑了一下，没有把自己现在就开始着手突破的计划告知卡洛琳。
    见证的话，是只有最后一步才需要的。
    所以，自己就从现在开始将武道意志化作灵魂之火，开始煅烧灵魂吧。
    这可是个水磨工夫活。
    (本章完)

 第180章 一口灵火吞入腹！好像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的拉什（4k）

    第180章 一口灵火吞入腹！好像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的拉什（4k）
    拒绝了想要继续把自己拉到她家的卡洛琳，原清濯关上门，开始“内视”自己的灵魂。
    如果是平常的话，他的确会跟着卡洛琳过去——哪里修行不是修行，更何况卡洛琳的家里还有一堆他没有看过的书。
    但这一次不同。
    原清濯需要充足的私人时间来尝试一下用武道意志模拟灵魂之火，然后煅烧他自己的灵魂的过程。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往后的几年里，他需要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哪怕是睡觉时。
    拉什也没回来，大概是又跑到他不知道的地方去玩了吧……
    这没关系，修道院里的话，就随便她去玩好了。
    原清濯摒除杂念，渐渐沉下心来，见到了自己的那颗远比钻石还要闪耀的灵魂。
    ——那是一个正盘腿闭目坐着的“小原清濯”。
    很好，稳定地看见了。
    这第一步就算完成了。
    紧接着，原清濯将自己的精神力化作无形的触角，触碰抚摸到了灵魂之上。
    少许的怪异感触让原清濯不禁龇牙。
    但这下也能确定，自己的灵魂是能够任由自己当玩具一样丢来丢去的——如果自己能承受后果的话。
    想到这，原清濯用精神力手指用力地弹了一下灵魂的表面。
    于是下一刻一阵微弱的眩晕感便传来，随之而来的，原清濯居然见到了那个闪耀的“小原清濯”缓缓睁开了眼。
    像是被吵醒了那样。
    而随着小原清濯的睁眼，他发现自己突然拥有了两个“视觉”。
    就仿佛看监控一样，左右有着完全不同的屏幕。
    古怪的感触让原清濯产生了瞬间的眩晕感，不过这点微末的感触不过一瞬就被武道意志所抹除。
    “这倒是神奇……”
    原清濯也是第一次以灵魂的独特视角看世界。
    如果放在修仙世界之中，那他这颗能够被自己操纵的灵魂，大概是能够被称为“元婴”的。
    “元婴老怪么……那我到升华阶，是不是都能顶起個‘化神’的名头了。”
    他无所谓地一笑，在确认灵魂如臂指使后，逐渐将无害的武道意识送到了灵魂的身旁。
    倘若是常人晋升的话，那必定是要先打碎灵魂，然后再以灵魂之火煅烧以获得纯粹魂灵。
    ——因为对于常人来说，灵魂之火燃起的时间通常根本不足以融化一整个完整的灵魂，所以才需要打碎来缩短这个时间。
    可原清濯却没有这个烦恼，他的灵魂之火理论上可以永燃。
    ——所以，他的苦恼就变成了要多长时间才能将自己这个强度被系统标注为“∞”的灵魂全部融化。
    作为尝试的第一次，就少一些吧。
    原清濯只取了不到万分之一的武道意志，将其小心地摆放在“小原清濯”的周围。
    谨慎起见，原清濯还用了一部分武道意志模拟出坩埚和能够浸泡灵魂的水——这样哪怕灵魂之火强到出乎他的预料，也会先加热水。
    那么，开始吧。
    武道意志如往常一样，顺遂着原清濯的意念化作一团微末的湛蓝火苗。
    灵魂之火。
    只要是原清濯能够想象出来的，武道意志就能将其模拟成现实。
    而灵魂之火这种他真实见过的东西，模拟出来就更不费力气。
    他将火苗置于坩埚之下，便能看见浸泡着灵魂的水开始冒出气泡。
    不多时，灵魂就感到有热感从水中传来。
    原清濯闭目，关闭外界的感官，只全神贯注地专注于灵魂这一处。
    而他感觉到了什么呢？
    ——暖洋洋的，舒服的紧。
    除此之外……
    就没有了。
    没了。
    作为灵魂的小原清濯脸上露出一抹错愕——似乎，他有些太小瞧自己的灵魂强度了。
    就这点灵魂之火的火苗别说伤到他了，就算再大十倍都不可能烧掉他灵魂的表皮。
    “这样么……”
    坩埚与水顿时消失，在原地化作了一团团的火苗。
    于是小原清濯身下的湛蓝火苗变作了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焰——这就是万分之一的武道意志的全部威力了。
    “可好像，还是差了亿点意思啊。”
    原清濯皱眉，用灵魂把这团火捞起放到了嘴中嚼了两下。
    嗯，感觉还挺新奇。
    吐出火焰，原清濯意念一动，这次召来的是百分之一的武道意志。
    别小看这微不足道的百分之一。
    要知道，在他获得轮回时体这个堪称恐怖的buff之后，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武道意志也能顶得上好几个之前的他了。
    于是拳头大小的火苗在顷刻化作熊熊燃烧的巨焰，将原清濯的整个灵魂都笼罩在了其中。
    明显的灼烧感从四面八方传来，灵魂开始有被融化的迹象了。
    可也仅仅如此。
    要等到灵魂被这点火烧化，那还不知道要几百上千年——原清濯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所以……
    武道意志，全开！
    自从获得了轮回时体后，原清濯还是第一次全力启动武道意志只为了单纯的一件事。
    湛蓝的火焰在一瞬间里由人高化作了数十米大小。
    但这依旧不够！
    现在或许只需要几十年就能完成这件壮举。
    可几十年？
    原清濯微微一笑。
    所以，给我压缩！
    那数十米高的湛蓝巨焰又在顷刻化作一团拳头大的小火苗。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可是由他所有的武道意志化作的灵魂之火……如果换做寻常人的灵魂，不说触碰了，估计在百米之外就会被点燃融化。
    而原清濯面对如此恐怖的灵魂之火，做出的选择则是……
    张开嘴。
    一口，吞下！
    轰！
    顿时，一股被烈焰由内而外焚烧殆尽的感觉覆盖了原清濯的五感，灵魂的自我保护机制在迫使他吐出这团灵魂之火。
    “不然的话，我就要被炼化殆尽了，到时候你原清濯连自我意识都没了，还拿什么晋升升华阶！”——灵魂小人的表情痛苦，似乎在如此说道。
    “很简单……”
    外界，原清濯缓缓睁开双眼，他将眼底的湛蓝火莲隐没，愉快地轻声说道：“在自我意识消失的那一瞬间晋升不就是了？”
    灵魂哀嚎着，发出迸裂的声响。
    可它依旧被原清濯稳稳地安在原处，盘膝坐着，谁也想不到这灵魂通体湛蓝的原因，是他真的生吞了一团蓝色的灵魂之火。
    “但有一点不好的是。”原清濯握了握拳，无所谓地呢喃：“接下来的几年，用不了武道意志了。”
    可这又如何。
    不说这几年大概率还在修道院中继续发育，自己所能碰到最强的对手只是空有蛮力却无技巧的卡洛琳。
    就算把他丢去前线，原清濯在不碰到传奇大位的情况下也能只手杀穿。
    【轮回时体】与【万法不侵】就是如此变态，二者叠加下，传奇之下想要真正地伤到原清濯近乎不可能。
    “嗯？拉什怎么还没回来？”
    方才对于的灵魂之火的尝试看似简短，实则烈日已经从头顶落到地平线旁了。
    天都要黑了。
    “晚上不会玩到不回来吧……”
    原清濯的眼神一凝，他的心底掠过几个危险的想法——拉什该不会跟着谁谁谁学坏了吧。
    这可不妙。
    虽然他十分尊重拉什的个人空间以及个人隐私，但原清濯还是不希望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变成“酒吧舞好姑娘”。
    决定了，要是今天晚上拉什还不回来，就去问问安姐其中的详细情况。
    就在原清濯这么想着的时候，视线的彼端窜出了一个头顶螺旋双角，穿着教团纯白长袍的女孩。
    你的拉什突然出现~
    长袍好像有些大，穿在女孩的身上像是那种老年巫师用老的，洗了不知多少次的宽大巫师袍。
    裙底都可以再躲一个人了。
    “濯哥~”
    女孩手里似乎捧着些什么，她用另一只空出的手朝着原清濯打着招呼。
    见到脸上挂着笑容的拉什，原清濯立刻就将之前那些有的没的想法丢掉。
    他有些摇晃地站起，走过去摸了摸女孩的小角。
    原清濯正想问拉什玩的开不开心，结果却见到了她怀里抱着的……水晶球？
    没错，就是那个和他在法兰黛尔办公室中见到的一模一样的，内部装着山峰的白色水晶球。
    原清濯有些好奇地问道：“拉什，这个水晶球是哪来的，很好看啊。”
    “是法兰黛尔姐姐送我的哦~”
    女孩弯起嘴角，从怀里拿出第二个湛蓝的，内部似乎有波涛翻滚的水晶球：“还有这个，法兰黛尔姐姐也一起送我了。”
    原清濯稍微感知了一下，就能知道这两个水晶球内部刻有着强大复杂的术式。
    不过术式的具体功效，他一下还看不出来。
    原清濯在心里哼声：坐轮椅的老东西……对拉什还挺好么。
    不过对拉什好就相当于对他也好，原清濯揉搓着女孩的角，笑着问道：“拉什做了什么厉害的事让法兰黛尔姐姐送你东西呀？”
    “哼哼，那可就说来话长了呢。”
    拉什一手一个水晶球，孩子气地叉着腰得意笑着，和原清濯一起走进家门。
    “拉什可是和法兰黛尔姐姐学了怎么游泳哦……”
    在血色夕阳的映照下，原清濯没有发现那纯白与湛蓝水晶球的底座上分别刻着“18821”和“3102”两个数字。
    .
    在吃完原清濯做的晚饭后，拉什揉着眼睛说有些困了，便先行回到了床上躺着。
    实际上……
    “好累，好累，好累，好累，好累……”
    将整个人缩进带着原清濯味道的被褥中，拉什蜷缩成一小团，将正张脸都埋入其中大口呼吸着。
    哪怕是现在，她的牙齿都还打着颤。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想死，好想死……”
    哪怕是以拉什如今的坚定意志，都不由得痛苦到需要猛猛补充原清濯能量才能稍微缓解。
    没有人能够想象到，她到底在那个直径只有区区百米的小岛上历经了怎样的地狱。
    与攀登雪山的孤独与疼痛不同。
    那是真正的地狱。
    当数千米高的巨浪袭来时，一切能够站立的地方都会化为乌有。
    她就和跌入海中的一张纸片没有什么区别。
    被巨浪拍死，被浪头扯碎，在被拍晕后沉入海中窒息而死，被海中游弋的怪物一点一点的玩弄撕碎……
    在现实世界的短短数小时中，拉什体验了太多太多的与水有关的死法。
    要不是有那位记忆不会被重置的征服者，一直在她的眼前演示能在这般巨浪上畅通无阻地游弋的技巧。
    恐怕拉什早就在无穷无尽的死亡之中选择了放弃。
    因为，十分钟一轮的死亡实在来的太快。
    刚刚光是在原清濯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愉快模样，就已经把拉什最后的一点气力给耗尽了。
    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不加掩饰地边干呕着边疲惫地走过——虽然拉什自从走出法兰黛尔的办公室之后就将真实情况伪装了起来。
    可唯独不能在原清濯面前这样做。
    因为拉什不想让原清濯为她担心和忧虑。
    拉什希望，她在原清濯的眼中永远是那个笑容洋溢，天真无邪小女孩，而并非什么说着要成为魔王的野心家。
    她希望自己永远能为原清濯带来快乐和轻松，而不是带去那些谁都能丢过来的负面情绪。
    拉什才不要做那些谁都能做到的事。
    将被褥用力地抱紧，拉什疲惫地眯起双眼，无意识地轻声呢喃着：“濯哥……拉什好喜欢你……不要和那个卡洛琳在一起好不好……”
    “为什么你会喜欢卡洛琳那个坏家伙呢，明明她和你不是同族，脾气又那么差……”
    “明明是拉什先和你在一起的……”
    “濯哥，濯哥，濯哥……”
    半睡半醒的拉什微张着嘴，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洗好了碗的原清濯轻舒一口气——吞下灵魂之火的第一天还是有些难熬的。
    而在夜晚的宁静之中，他似乎听见房间里的拉什在轻轻地叫他的名字。
    啊，原清濯懂了。
    是又睡不着，要他过去讲故事呢。
    害，小孩都是这样，很正常。
    没看见卡洛琳小时候也在听璀璨烈阳的故事入睡么。
    原清濯笑着摇头，推开二人房间的房门：
    “拉什，你叫我吗？”
    (本章完)

 第181章 白铁阶，晋升！时光如水流逝（41k）

    第181章 白铁阶，晋升！时光如水流逝（4.1k）
    原清濯轻轻推开房门，探头问道。
    瞬间安静下来的房间里，心率飙升的拉什把小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稍微有些不自然地说道：“那个……”
    见状，原清濯有些疑惑地说道：“我还以为是你睡不着想要把我找过来讲故事呢，原来不是吗？”
    “濯哥你这也知道？”
    拉什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抓着头发说：“原本不想打扰濯哥的……”
    “没关系，尽管打扰就行。”
    原清濯走入房中，从床边取过一本稍厚的故事书——其实他有些怀疑教团的这些故事书根本就不是故事，而是个人的纪实。
    而能够说出让拉什随意打扰他的底气，自然是原清濯现在每分每秒都在被动地用灵魂之火淬炼炼化灵魂。
    与此同时，因为轮回时体的特性与自身的强大控制性，原清濯也能随意地用气血磨练身体，而不用像卡洛琳那样专门坐下冥想淬炼。
    可以说，是行站坐动都在修炼变强。
    轻舒了一口气，原清濯翻开夹着画有两只小恶魔的可爱书签，看到了下一个要讲的小故事。
    拉什重新躺下，有些期待地眯起双眼。
    于是原清濯就开始轻声地读起书上的句子：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高傲的血族公主被审判官绑进了教团……”
    拉什就这样躺着，看着正专心致志为她读着故事的原清濯，看着他的侧脸。
    一时间，那些痛苦与疲惫尽皆消失不见，女孩有些呆了。
    她想，
    要是时间就这样静止在这一刻就好了。
    那自己就可以永远的拥有濯哥。
    .
    接下来的一周，原清濯发现每天拉什都说要外出去玩，每天傍晚还都能带回来一個法兰黛尔送她的水晶球。
    原本原清濯还想要问个清楚的，但见到那个水晶球之后，他便也就没多问。
    ——既然拉什每天都会和法兰黛尔见面，还有什么危险和学坏的可能性？
    虽然法兰黛尔这家伙的性格恶劣到离谱，见死不救十分正常，叫人送死也是常事。
    原清濯丝毫不怀疑，生命在她的眼中就单单只是个会变化的数字。
    但她对自己和拉什真是好到没话说……
    哪怕原清濯个人更喜欢安姐一点，但如果有一天教团覆灭，他带着拉什只能在安和法兰黛尔之中二选一的时候，他绝对会选后者。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人会比法兰黛尔更靠谱。
    就在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常里，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
    “濯哥，晚上见哦~”
    在被原清濯的大手一阵摸头后，拉什嬉笑着蹦蹦跳跳地走出家门。
    然后女孩无比熟练地左拐右拐，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便来到了那扇熟悉的木门前。
    拉什平静的站在门前，伸手，扣响。
    倘若原清濯现在再站在她的面前，就能发现拉什的精气神与七天前简直判若两人。
    这根本不是一个五岁女孩能够拥有的眼神。
    坚毅，冷漠，锋锐。
    反而……更像是一个与死亡擦肩而过无数次的历战老兵。
    “进来。”
    法兰黛尔的声音一如既往，就和伫立在时间长河里的礁石那样不变。
    拉什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法兰黛尔姐姐，这八项考验……”拉什和那个近日里气色好了不少的少女对视，认真说道：“我全都完成了。”
    女孩问道：“那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那就晋升白铁阶吧。”
    法兰黛尔打了个哈欠，摸着下巴说道：“原本是想叫你去碰碰十二试炼的，但回想到你现在既没有破限，也没到第一位阶，以单纯的凡人之躯面对十二试炼，难度还是稍微高了些。”
    “——所以，就先去晋升成第一位阶·白铁吧。”
    法兰黛尔双手交握，如是建议道。
    ——如果是濯哥的话，肯定没问题吧。
    极短暂的沉默后，拉什没有无谓地逞能，反而点头：“那法兰黛尔姐姐，我该如何晋升呢？”
    这下，便轮到法兰黛尔笑了，
    “这种事，你问我做什么？”
    她摇晃着手指，随后指着拉什说道：“王庭那边的老家伙不是给了你传送印记吗，直接激活它传送过去呗。”
    法兰黛尔寡淡地勾起唇角，
    “比起我，王庭那边才会更了解你，然后给出更适合的晋升仪轨吧。”
    看出了拉什的犹豫，法兰黛尔无所谓地摇头：
    “别担心，我的心胸还没有狭窄到要把你关在笼子里的程度……哪怕伱和王庭的关系很深，被那些个家伙所喜爱着，亦或者日后真正成为了魔王。”
    在拉什惊愕的注视下，她摊手：“这都没关系。”
    法兰黛尔伸手刮了一下女孩的鼻梁，嘱咐道：“拉什你记住，只要不妨碍到我，和我作对就行。”
    “嗯。”
    拉什抿了下嘴，用力点头。
    “谢谢法兰黛尔姐姐。”
    她说着，然后熟练地操控灵质激活了体内微型一次性传送印记。
    眼睁睁地看着拉什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法兰黛尔的桌上也恰好响起了术式通讯的信号。
    她接通，便有冷漠的男声从另一端传来：“圣女一号法兰黛尔现在进行报告——那个身负公爵血脉的恶魔混血儿，如今控制进度如何？”
    ——什么时候这种只会作威作福的垃圾都能当上副裁判长了。
    我看这教团，城市化程度也疑似有点太高了。
    法兰黛尔无声地打起哈欠，轻蔑地瞥了眼那个术式通讯录上的名字，大喇喇地回道：“思想钢印已经种下，精神控制完全，肉体控制权也用咒文暗中拿到了……别担心，不会影响你们的计划的。”
    “你看，现在我就在叫她舔我的靴子呢。”
    说罢，法兰黛尔打开视频通讯权限，然后藏匿于拳头中的指尖上成百上千种术式同时交错绽放。
    于是便在瞬间营造出了一个拉什正穿着女仆装，恭敬地跪在地上舔另一个法兰黛尔靴子的虚拟影像。
    可这份临时营造出来的影像在通讯的另一头看来，却完完全全和真实无二。
    通讯另一头身披白金缎带的男人眯起眼，许久，漠然开口：
    “做得很好。”
    用术式造出的虚拟法兰黛尔便点头哈腰地称是，脸上堆积出npc式的夸张笑容。
    男人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和厌恶，片刻后，通讯就被他挂断了。
    啪。
    响指响起，虚影幻灭。
    法兰黛尔撑着下巴，在男人的头像上画了个鲜红的叉：“这人已有取死之道啊。”二重深渊深处，斯库里奇城堡。
    传送祭坛黯淡的一瞬间，整日守候在此处的魅魔女仆便见到了那个头顶螺旋双角的冷漠女孩。
    ‘这就是传说中的拉什大公，魔王候选人之一吗，咕，气势好强……’
    女仆的心脏咚咚直跳，她端起职业化的微笑走上前：“尊敬的冕下，不知您此来所为何事？”
    拉什平淡地睁眼，轻易地将强大的眩晕感压入心底——这点眩晕感，她早在在空中自由落体时不知道体验过多少回了。
    她走下祭坛，对女仆轻轻颔首：“请带我去找斯库里奇阁下，有劳。”
    女仆有些惊喜地抿了下嘴，她说：“请跟我来。”
    不多时，拉什就跟在女仆身后走过了十几个岔路口，来到了一扇古旧铜门的面前。
    “请稍等。”
    女仆对拉什低头，而后轻轻扣门，在得到准许后进入。
    不过一分钟，女仆便重新走出来，对拉什鞠躬：“冕下，您可以进去了。”
    在说完这句话后，女仆依靠着肌肉记忆就想要跪下为拉什换鞋，可她想起方才老罗兰的嘱咐，于是就又直起了身子。
    拉什奇怪地瞥了女仆一眼，在原地等了两秒后，便真正走入了门内。
    走入门内的第一感觉，是柔软。
    拉什有些愕然地看向地上，这是从地上传来的触感。
    “拉什阁下，只是用点边角料做的地毯而已，不必在意。”
    那原本正阅览着古老书籍的老人微笑抬头——看模样赫然是是王庭议会上的那个银发老者！
    “罗兰阁下……”
    “不，您称呼我为老罗兰即可，若是觉得过于亲切，单纯称呼罗兰也行。”
    老罗兰打断了拉什的尊称，他笑着问道：“不知拉什阁下此次来到我这偏僻的小城堡，有何事相求呢？”
    老罗兰惊疑地打量着气质大变化的拉什，思虑片刻后不由得赞赏地呢喃：“莫非，拉什阁下您已经抵达非超凡的极限，是想要来晋升第一位阶·白铁的？”
    被看出了来意的拉什没有惊讶，她点头：“正是，罗兰阁……老罗兰，这一次有劳了。”
    “能够为您主持晋升仪式，这是我的荣幸。”
    老罗兰从位子上站起，他走到拉什面前，对着女孩报以微笑：“仪式早已为您准备好，请跟我来。”
    拉什在微微一愣后没有多问，她在心中默默记下，而后跟着老罗兰走出房间，费十几分钟来到了一处标有【禁止进入】的标识的巨大房门前。
    “请进。”
    老罗兰打开门后落后一个身位，对着拉什微微躬身。
    拉什没有犹豫，迈步走入了此次的晋升场所。
    修道院，人数稀少的儿童图书室中。
    “这个字这样读……”
    教卡洛琳识字教得快要抓狂的原清濯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嘴角抽搐，正要再把相同的东西给卡洛琳教第十一遍的时候，却忽然抬头。
    ——彼岸双生的效果，发生了改变。
    原清濯愕然地看向窗外——拉什晋升了？
    “这个词也太难的吧！！！”
    卡洛琳抓着头顶的角，靠在靠椅上蹬着腿，扭动着身子。
    “嗯？发生什么了？”
    她见到原清濯没反应，好奇地伸手在后者面前挥了挥，突然就连心里压抑的不快都消散了不少，
    “拉什……好像晋升了？”
    原清濯回想着几个小时前挥手跟他说拜拜的女孩，陷入了茫然的沉思。
    “晋升了？哦！小拉什也到白铁阶了啊。”
    卡洛琳露出思考状，一拍手：“那不是好事吗，怎么小老师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这不是好不好事的问题。”
    原清濯感受着变化越来越剧烈的【彼岸双生】，皱着眉握住了卡洛琳的肩膀，认真说道：“关键是，我完全不知道她会晋升！”
    卡洛琳不解：“这又怎么了？我晋升的时候我妈也不知道。”
    这话让原清濯一时无言，他垂眸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站起身。
    “卡洛琳你一个人先学着，我得出去问问具体的情况。”
    说罢，原清濯立刻转身，从图书馆中跑了出去。
    “唉？就这么跑了啊！把我和这一堆难的要死的文字留在一起啊！”
    卡洛琳的叫声从后方传来，引得了图书馆中另外几个正在看故事书的小孩疑惑的眼神。
    .
    “拉什晋升了！法姐你清不清楚！”
    这一次原清濯没有敲门的余裕，而是直接推门而入问道。
    正在喝着咖啡的少女喉头微微滚动，她头也不抬地批着文书：“没事儿，不用急。”
    原清濯愣了下，心中的急迫因为这一句话消散了大半，他松了口气：“法姐你清楚是吧？”
    “就是我让她去晋升的，她没和你说？”
    “是。”
    将手中的一堆惹人厌烦的文件丢入术式传送口，法兰黛尔神了个懒腰，暴露出约等于0的身体曲线：“或许她想着要给你一个惊喜。”
    原来是这样……那倒还真是虚惊一场。
    原清濯没有去看和钢板没啥区别的法兰黛尔，他松了口气，关上门就走了。
    另一边的卡洛琳还在嗷嗷待哺呢——要是没有自己制止，她估计又得自个学到红温警告，然后气不过就把那些教材一把火烧了。
    烧掉那些十块钱一大捆的便宜教材倒还没事，要是一下没控制住点着了图书馆或者吓到了别人家小孩可就不好了……
    如是想着，原清濯再次化身幼儿语言教师。
    拉什回来后的确说是要给他一个惊喜。
    卡洛琳学语言的进度令人绝望，而且进度条还时不时会倒退。
    法兰黛尔每天看上去都累得半死不活的。
    安依旧到处出差，一整个月都可能见不到一次。
    修道院内的生活安宁而稳定，原清濯也珍惜这份在深渊中尤为珍贵的时间。
    猩红的烈日每天照常升起。
    转眼间，四年多的时光如水流逝。
    这一天，学习文字到要再一次红温的卡洛琳，和被卡洛琳折磨的快要说不出话的原清濯同时听见了一个令人惊喜的消息。
    “武神祭！”
    十六岁的红发少女拍桌而起。
    (本章完)

 第182章 武神祭的规则，【兵】与【王后】（41k）

    第182章 武神祭的规则，【兵】与【王后】（4.1k）
    终于有借口可以摆脱这该死的学习了！
    卡洛琳将手中还没做完的作业和书本往天上一甩，用如同看着英雄的目光看向将这个消息带来的克里斯汀。
    十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克里斯汀已经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受洗仪式上躲在安身后，被吓得坐在地上那个年轻副官了。
    这四年多的期间里，她也曾再度赶赴战场，然后独自掩护队友后退，用禁忌神术阻拦上十万恶魔军团十数个小时有余，一度名扬小半個二重深渊。
    当然，现在的克里斯汀已经再次喜提休假了。
    如今的她，比起一个久经沙场的战略神官，反倒更像一个整日待在修道院中与孩童们作伴的温柔修女。
    “好久不见，小原清濯，还有卡洛琳。”
    克里斯汀笑着将兜中被打上火漆印的信封取出，然后熟练地递给二人——当然，也没有忘了把在更远处独自读着专业术式书籍的拉什招呼过来。
    “这是法兰黛尔女士让我交付给你们的武神祭邀请函。”
    克里斯汀说着，稍稍露出了费解的神色：“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这一届的武神祭要发那么多邀请函啊，这样效率低不说，还费人啊……”
    “——明明以前直接过去海选就行了。”
    “所以法姐说了吧，这是专门交给我们几个的。”原清濯随手拆开信封，在一眼扫过其上的内容之后，摊手笑了一下：“三重深渊的【主】啊，倒是好本事。”
    卡洛琳疑惑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开始与信封上的火漆开始较劲。
    ——无他，卡洛琳既不想损坏信封，又想取出信封中的信纸。
    因为卡洛琳突发奇想，想要把这封邀请函和马上就要拿到手的奖杯放到一起。
    这样一来，只有趁信封不注意将其中的信取出才能做到了吧。
    “哦对了！这次武神祭确实是在三重深渊举办。”
    克里斯汀敲着脑袋，沉思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说起来，这还是武神祭首次在三重深渊举办呢……也不知道七重天的那帮鸟人怎么想的，一下就开窍了？”
    话刚说完，她就捂住了嘴——不该在孩子面前乱说脏话的。
    “七重天？”
    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气质清冷的拉什走来，小心地拆开邀请函，在取出其中的信纸稍显疑惑地问道。
    “就是你们常说的【众神之都】啦！”
    克里斯汀正经地咳嗽了一声：“所谓的‘七重天’，不过是我们前线的叫法，毕竟那群鸟……啊不对，天使！那群天使能随意操纵上下七个区域的位置，每次都让我们打的很是难受。”
    “濯哥……”
    仅仅是一眼便看完了信纸内容的拉什微微皱眉，像是被其中的内容吓住了。
    送信送了快一整天的克里斯汀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怪的表情——其他一些孩子在拆开信封后可是开心的手舞足蹈呢。
    于是，她便和卡洛琳一起好奇地探头，看见了信纸上的内容。
    克里斯汀的眼瞳微缩。
    卡洛琳则露出了愉快的表情。
    “还需要【拆封的信纸】作为媒介，那个主不主的家伙，也就这点能耐了。”
    原清濯说出这句话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信纸底部赫然用加粗的红色写着一句：【被邀请的诸位，你们会在今日午后四点得到本次武神祭的真正邀请函，到时请多加注意】。
    “现在离四点还有二十三分钟。”
    拉什抬起指尖，微型的术式绽开，于是一个半透明的钟摆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不久前晋升水银阶，还暗中跟着法兰黛尔学了近五年的术式的拉什，随手用出一个用来计量时间的“小钟摆术式”简直轻而易举。
    “还有这么久啊。”
    原清濯回头看了下在和信纸沉重对视的卡洛琳——现在再让她回去学语法，背单词肯定是不可能的事了。
    那不如……
    他突然问道：“克里斯汀姐姐，你今天还有工作吗？”
    “你们三个就是最后三封了。”克里斯汀愉快地松了口气，压抑不住的笑容从脸上浮现：“后面几天也都是连休假！”
    “那就当是消遣——能不能请克里斯汀姐姐你在这点时间里和我们讲解一下有关武神祭的事呢？”
    拉什默不作声地打了个响指，于是四张半透明的靠椅在空中凝聚而成落下。
    觉察到灵质波动的克里斯汀直接坐下，翘起腿，思索了一会儿开口：“武神祭，我参加倒是参加过啦，不过都是上去两轮三轮游，连淘汰赛都打不进就成观众了。”
    听到这话的拉什微微瞪大了眼睛，她不解地问道：“就连克里斯汀姐姐都只能做到这样吗？”
    拉什不由得担忧起来——她自觉也没比几年前的克里斯汀强上多少。
    “我是战略神官嘛。”
    克里斯汀摆手，苦笑了一下：“武神祭的情况复杂，队友不在身边，随处可见的厉害对手又根本不会给我准备大型神术的时间。”
    她摇了摇头：“我自然就只能上去划划水咯。”
    原清濯点头，然后问：“那么，赛制呢？”
    “赛制的话，就我一共参加的两届来看，总体是没什么变化，都是海选——小组——淘汰——决赛。”
    说到这里，克里斯汀停顿了一下：“不过虽然都叫海选赛或者都叫小组赛，那其中的区别可比【巨大的人】和【巨人】的区别还要大。”
    原清濯自然知道克里斯汀的意思是两三米高的人类，和四重深渊那些死了不知多少年还没死透的巨人的区别。
    但卡洛琳可不知道，所以她不解地歪头：“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
    克里斯汀露出错愕的神色，正要解释时，原清濯却抢先开口了：
    “——对你来说没什么区别。”
    一句话结束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原清濯对克里斯汀露出“请继续”的表情。
    后者心领神会地颔首，继续解释道：“比如第一次我在二重深渊恶魔那边参加的海选——就是单纯地比谁击败的对手，或者魔物更多，以积分来计算，前列者晋级。”
    这个倒是很好理解，哪怕是卡洛琳也能毫不费力地听懂。
    “而我在一重深渊的【顿里德尔联邦】参加武神祭的那次的海选……”
    克里斯汀露出了如同调色盘般复杂的表情，她伸出手掌，将手指头一根根伸出：“需要参加的项目包括但不限于【开局带着三十人在冰原里发育一百天】，【拿着被打中就出局的奇怪枪械互相对射】，【选择各类故事副本进行通关】，【开船出海，尽量存活】……”
    她翻了个白眼：“总之，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一个海选能整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这样一来，前几届的武神祭赛制就确实完全没有参考性了。
    法姐果然还是没有说错。于是原清濯不再去想这些事，转而问道：“那现任的【武神】呢？克里斯汀姐姐你能不能和我们讲讲。”
    “武神，吗？”
    克里斯汀顿了顿，前倾身体，露出一副“伱小子”的表情：“你该不会想要试试拿那个名头吧。”
    还不待原清濯回答，清晰地感受到他周身凝实却相对弱小的灵质波动的克里斯汀便摇头：“小原清濯，我劝你还是不要想了。”
    一瞬间，克里斯汀感受到了三束同时射来的目光——嗯，这是理所应当的嘛。
    还没见过就让你不要去争，怎么可能么。
    毕竟，天才的心中总是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傲气的。
    “但是……现任武神。”克里斯汀笑了一下，掰着手指算道：“从第一次参加武神祭开始，他已经蝉联五届武神之位了。”
    “在水银阶的时候便能击败上任蝉联了三届的武神，而现在的他已经抵达铸芯阶巅峰了吧。”
    在三人的注视下，克里斯汀说出那个名字：“【现任武神·胜利】。”
    拉什和原清濯同时想道：这不是三重深渊的十……
    “没错，就是三重深渊招牌的【十源质】之一，胜利。”
    克里斯汀深吸了一口气，回想着那个强大到令人不禁战栗的身影，
    “自从上任胜利陨落之后，自诞生以来的七十七年中未尝一次败绩的现任武神，丰饶之神，金星天之主。”
    “——胜利！”
    “嘿。”
    终于不知用什么方法取出了信纸的卡洛琳冷笑：“那不是正好吗？就让我来赐予他第一次失败吧。”
    这一次，克里斯汀罕见地摆出了严肃的神色：“会死的。”
    在三人的注视下，克里斯汀一字一顿地说：
    “倘若向胜利挑战，那就只有生或死两个选择——而不是胜或者败。”
    龙女微眯起双眼，原本洋溢着兴奋的竖瞳变得冷漠：“因为一个名头的争夺就要杀掉素不相识的对手……”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笑道，
    “好啊，那就让我来杀了这家伙吧。”
    原清濯能听出来，卡洛琳大概是有些生气了——因为在她的世界观中，强者与天才大多是可敬的，如果素不相识，三观又不是很对立，那么在厮杀过一场之后大概就能变成好朋友。
    而不是一者生，一者死。
    这时，拉什突然开口：“我记得，上一任的那个叫胜利的家伙，不就是死在法兰黛尔姐姐的手里的吗？”
    “唉？x3”
    听到了一连串的疑问声，拉什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后便用手指抵着下巴说道：
    “大概是一千一百年前吧，三重深渊的胜利，荣耀和慈悲一起带着大军杀向教团，结果被法兰黛尔姐姐一个照面就杀了一个，重伤两个。”
    “结果三重深渊的进攻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头顶长了近乎一倍的双角的少女露出一口白牙：“这些都详细地记载在《裁判所编年史》里哦！这样看来，他们也不算什么嘛。”
    我测，什么杀神。
    原清濯回想着很久之前他看见的几个传奇物品上的介绍，不禁在想法兰黛尔在漫长的岁月里到底砍了多少颗脑袋。
    克里斯汀汗颜地抹了下额头——要是她早知道那个天天指挥自己的顶头上司战绩如此彪悍，那还怕什么胜不胜利的？
    但是一千多年前的事谁记得清啊喂！
    原清濯似有感触微微抬头——哪怕需要媒介，这份能够遍传七重深渊的力量也足以令人惊叹。
    就在她想要开口吐槽的时候，图书馆外边却突然传出了几个孩子惊愕的声音。
    “——唔啊！这是什么！”
    “——怎么我心脏里飘出来东西了！”
    原清濯转头，见到了心脏处同样在微微放光的拉什和卡洛琳。
    “不必紧张，这就是所谓的【邀请函】。”
    通过内视，原清濯能无比清楚地见到有一团光似乎想要凝聚自己的纯粹魂灵，然后从中飘出。
    只可惜，这份自三重深渊的最高处传来的力量，对他来说不算太过强大。
    更别提此处还是原清濯目前核心力量所在的位置。
    “嚯嚯嚯，心脏里还能飘出这么好看的小玩意，还挺神奇。”
    能看见，卡洛琳的掌心中躺着一个宛若琉璃般纯净，通体赤色的【兵】。
    她好奇地摆弄着这个棋子，把它放在烈日的日光下好好端详。
    “不，这是从灵魂里飘出来的。”
    拉什用指尖捏着这个漆黑到不含一丝杂质的【王后】，眉头蹙起，几个微妙的想法诞生在她的脑海中。
    外边也同时传来呼声。
    “——我靠你这是什么，好丑。”
    “——你还说我！？你看看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又是一瞬间，似有若无的波动荡漾过七重深渊的绝大部分区域。
    卡洛琳和拉什便从棋子之中立刻知晓了这一届武神祭的详细举办地点，和其中无比清晰详细的海选规则。
    能看见，卡洛琳不满地撇了下嘴，拉什则明显地松了口气。
    少女握紧了手中漆黑的棋子，转头看向原清濯：
    “濯哥，你拿到的是什么棋子……”
    “别急。”
    原清濯勾了下嘴角，内视着在自己纯粹魂灵腹部四处碰壁的那股力量，带着笑意开口：“别白费力气了，三重深渊的主人。”
    他将澎湃如海的灵质凝聚成线，接在了那股力量之中，随后武道意志攀附其上。
    原清濯微微一笑，传出意念：
    “既然你设下了这个考验，那不如我们谈谈如何？”
    (本章完)

 第183章 潜规则的神交，“魔女”的奖励（41k）

    第183章 潜规则的神交，“魔女”的奖励（4.1k）
    原清濯的意念以这份三重深渊的“主”的力量为媒介，然后用武道意志化作一根足以跨越的深渊之间漫长距离界限的“线”。
    这样一来，端坐于三重深渊最上端的那一位应该就能听到他的声音。
    可哪怕是以原清濯现在比四年前不知道壮大多少倍的武道意志，来做这件事也是稍有些勉强。
    ——毕竟，以深渊与深渊之间的距离来说，倘若不使用早已设立好的传送阵，哪怕是传奇也有可能终其一生都困于其中。
    啪嗒。
    有像是什么东西被击碎了那样的声音传来。
    正在批阅文件的法兰黛尔微微转动瞳孔，顿了一下，接着继续低头进行着惨无人道的加班。
    “考验？我可从没设置过这种考验。”
    听不出性别的淡漠声音自原清濯纯粹魂灵周边的四面八方传来。
    不知方向，不知距离，无可观测。
    ——这就是第七位阶·冠冕么。
    原清濯抬头，望着那似远又近的前方的一个模糊的影子。
    或者说，有个更简单的称呼。
    ——伟大意志。
    法兰黛尔将第七位阶的“灵魂”或者一抹微不足道的念头称为“伟大意志”。
    原因是，哪怕是第七位阶一个顿起的念头，曾经都有过抹杀过传奇的经历。
    甚至原清濯都没发现自己的纯粹魂灵是什么时候从体内，来到了这一片不着边际的荒芜星域之中。
    ——但这星域，应该也是假的。
    是依托这所谓的“伟大意志”而存在的。
    “不经允许就擅自打扰我的休息，还说想和我谈谈……”
    那意志漠然又疑惑地问：“你以为你是谁？”
    原清濯笑了声，将那张处于现实中的信纸具象化在掌心之中：“难道这邀请函是我主动发的？”
    这一问似乎让那意志陷入了微微的沉默。
    片刻后，祂稍显不快地说道：“这倒也是……毫不在意地肆意挥洒念头，却没算到还有年轻的小家伙有这个本事，算我的过错吧。”
    “叫我【魔女】就好。”
    那意志微微发光：“小家伙，怎么称呼？”
    嗯？
    怪事。
    原清濯有些疑惑地想着——哪怕自己已经将灵魂成功转化为不含一丝杂质的纯粹魂灵，晋升到了第三位阶·升华。
    但对面一個第七位阶，站在七重深渊顶点的存在，居然会看不清自己的姓名？
    “别多想……是你老师在盯着我，我也没必要犯着招惹那疯婆子的风险，强行窥探你的经历吧。”
    意志似乎有些无奈。
    这【魔女】一说，原清濯便反应了过来——在祂刚刚降临时自己还听见了一声清脆的破碎声。
    那大概是法姐在修道院里设置的警戒术式吧，毕竟对于这种存在来说，不懂变通的死板术式是起不到任何防御的作用的。
    可法姐居然这么厉害，连这三重深渊的主人都要忌惮她么……
    怀抱着疑惑，原清濯平静地说：“魔女阁下，可能有一点您弄错了。”
    在那意志的注视下，他道出事实：
    “——那就是，法兰黛尔并非是我的老师，而算得上是我的教母。”
    “哈……”
    这下，便是连魔女都发出了愕然的声音。
    原清濯能看见那一大片无可计量的明亮星云在一瞬间化作尘埃，而后化作一个正正方方的立方体靠近自己。
    “居然是真的……那家伙也会有儿子的吗？”
    立方体抽搐了好几下，随后化作一滩史莱姆：“难以想象。”
    “真是难以……？”
    “小家伙……不，你是……”
    史莱姆瞬间人立而起，变作模糊的人形，随后真正的好奇的声音被刚刚捏造出的声带之中发出：“异界游魂？”
    “我叫原清濯。”
    对于传说中的第七位阶能认出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原清濯并不感到有多么惊讶。
    ——更别提他早就感到自己的武道意志在被一些奇奇怪怪的能量环绕起来观察了。
    这好像也是第一次有人能够发现自己的武道意志。
    原清濯没有立刻将其收回，就是他对于这位名为【魔女】的第七位阶释放的一份善意了。
    “有趣。”
    在这两个字落下之后，原本模糊的史莱姆人形化作了真正的人类。
    满头耀眼紫发的女人居高临下地打量原清濯，仿佛装满了万千繁星的双目之中被好奇之色溢满：“有趣，有趣……”
    “从未见过的最高质量的异界游魂，还有这原理完全不明的唯心力量。”
    女人忍不住伸手抬起原清濯的下巴，微眯起双目：“不过，就是灵魂的力量实在有些太弱……”
    她说到一半，停住了话语。
    然后，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啊。”
    ——新获得的技能，被这位魔女看穿了么。
    之所以魔女方才会说他“灵魂弱小”，是因为原清濯在晋升到第三位阶时获得了一个全新的，可以称得上有些变态的技能。
    【万千之心：每七个自然日，会自动创造出一个全属性减半的自己来“包裹”住上一个自己，当一个自己被杀死之后，剩余所有自己的全属性提升10%。
    也可以选择自己杀死自己，但剩余的自己全属性将不变。】
    【——这是我，这是我，这也是我……你看，这全都是我。】
    而原清濯突破升华阶，虽然时间不算太久，但是也有两个月以上了。
    这样一来，原清濯已经创造出了12个自己来进行层层包裹。
    故而现在显露在外的灵魂强度，就至少被削弱了4096倍以上。
    魔女又缄口不言地打量了原清濯一会儿，面容上的淡漠之色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仿佛看着一件稀世珍宝的渴求之色：
    “原清濯，这下我对你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如果【万千之心】能被魔女看穿，那么【轮回时体】，【万法不侵】，【彼岸双生】这几个强大技能被看穿的概率自然也非常大。
    再加上魔女能认出【武道意志】是原理不明的唯心力量，她自然能明白这一套combo到底有多炸裂。
    其实原清濯怀疑法兰黛尔也能看穿他在晋升后获得的这些技能，只不过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可法兰黛尔在第一次看到晋升升华阶的他的时候，也依旧用是一副扑克脸的模样来道喜。
    反倒是几个冷笑话能逗乐她。
    所以原清濯也不能确定她到底知不知晓。魔女将脸朝着凑近，频频点头称赞，就差没有直接上手了。
    半晌，她用充满诱惑的语气开口：“一个交易。”
    盛大的星空帷幕落下，短暂地隔断了法兰黛尔保护性的注视。
    下一瞬，魔女便从半透明的人形意志化作真正能够被触碰到的实体，带着幽深体香的那种。
    ——连带着原清濯一起。
    魔女首先将一顶星光点点的王冠戴在了头顶。
    然后她指了指穿着吊带裙的自己，又指了指原清濯：“我对你实在好奇的很。”
    “所以，来神交吧。”
    过大过于离谱的转折让原清濯微愣——他实在想不到魔女作为三重深渊的主人能够亲自说出这样的话语。
    原清濯还记得他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从魔女手中捞点武神祭范畴之内的好处。
    因为在触摸到魔女的微弱力量的那一瞬，原清濯也知晓了武神祭的诸多规则。
    其中的一条，便是——【在海选开始的一瞬间，评分越高者便能获得更为完整的棋子。】
    所以原清濯想，能够通过这一点力量反向找过来，那评分不就是高到爆表了么——大概率是能获得点隐藏奖励。
    可谁tm知道隐藏奖励是这个！
    原清濯都惊了。
    ——他是真想不到起初那个宏大的意志能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后变得如此……
    “还在犹豫吗？”魔女微微弯起唇角，指着头顶闪耀的小王冠说道：“这就是我的冠冕之一【星】。”
    “与我神交的话，就能负距离感受冠冕【星】的存在与力量，能让伱一直到真理阶都畅通无阻哦~”
    “当然，与之对应的——我也能稍微弄清你的来历，以及这奇怪力量的原理就是啦~”
    魔女见原清濯还是没有开口，便低头俯身，用指尖在原清濯的面庞上轻划，温吞的语气从耳畔传来：
    “还是说……你想要更多？”
    她轻笑一声，枝乱颤：“真是贪心的小家伙呢。”
    还真是赤裸裸的眼神啊。
    原清濯很肯定。
    现在的魔女，完完全全地就是在用打量着一件“物品”的眼神看着他。
    而且，还是贴着【极强的异界游魂】【神奇的唯心力量】还有【数个强大能力】三重金色标签的超传奇物品。
    如果没有法兰黛尔在看着的话，想必自己已经被魔女抓去三重深渊了——也许这份意志不行，但多来上十份，一百份呢？
    如果没有法兰黛尔的注视，自然也就不可能有这所谓的“交易”。
    而交易？
    谁来肯定，这是真正两边平等，绝对没有后手的交易？
    他平淡地看着魔女将第二顶有些奇怪的王冠具现而出，戴在了头上的另一边。
    “怎么样，这可是冠冕【传说】哦，而且小家伙，你不想尝尝在这个年纪就把三重深渊的主人给压……”
    “不必了。”
    原清濯后退一步，微微躬身：“魔女阁下，我来此只为武神祭相关，您不必……也不需要煞费心思地从一开始就来演戏。”
    他说：“这样信息不对等的交易，我是不会接受的。”
    死寂，降临在只存在着两人的广袤星域之中。
    原清濯能感受到那炙热的目光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可最后，还是不得不一点一滴地收回。
    “呼，可惜了。”
    端坐在一颗恒星上的魔女微微叹气：“两重冠冕的诱惑都能抵抗……如果是胜利的话，肯定毫不犹豫地会把这里的我按下吧。”
    这一刻，三重深渊的主人才真正投下审视的目光：
    “你，很聪明呢。”
    原清濯平静回道：“谈不上。”
    “呵。”
    魔女不可置否地笑了一声，随后淡淡说道：“关于武神祭的奖励……我的确是没有想好。”
    “【能有参赛者通过邀请函中的力量找上我】——这点我倒确实没有想过。”
    魔女的声音倏无波动：“因为胜利也做不到这种事。”
    呵呵，你猜我信吗。
    原清濯面无表情——反正现在他就当魔女是在纯放屁了。
    因为从最开始，魔女就在布局演戏，想要将他引向看似平等，甚至更偏向于他的目的“神交”之中。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魔女一共说了几句真话。
    甚至就连【魔女】这个称谓都可能是看他是男性而临时编出来的。
    所以她说的话都无所谓了。
    只有拿到手的奖励是真的。
    ——至少，原清濯认为在武神祭的范畴之内，魔女还不至于弄些假的奖励来骗他。
    “因为你从最开始获得的就是最高一档的完整棋子【国王】，就相当于跳过了一整个海选阶段，所以棋子的完整度也无法提升。”
    魔女自言自语着：
    “让我想想该给你什么……”
    她在原清濯的前方摇晃着雪白的双腿，真空的绝对领域若隐若现。
    ——这老东西，还没放弃呢。
    原清濯在心底冷笑。
    他微微颔首：“没关系，您可以慢慢想，我并不着急。”
    虽然有些奇怪法兰黛尔为什么不把自己直接扯回去，但一看到面前正在不断施展各种招数引诱他的魔女，原清濯便也能理解一点了。
    双方都不直接出手，这也算是一种潜规则吧。
    ——“你看，是你的教子主动来和我神交的，我可没强迫他。”
    这样说的话，哪怕是法兰黛尔也不好直接对这位三重深渊的主人出手。
    许久，似乎是真的见到没有成功的希望了，魔女将置在恒星上的白嫩双足放下，漠然地开口：“那就，给予你【棋手】的权利吧。”
    一顶简陋的冠冕从魔女的手中飞出，缓缓地落在了原清濯的头顶。
    他正想礼节性地道谢，便见到眼前的无尽星空转瞬消失。
    唯有那淡漠却带着两分肯定的声音缓缓回荡。
    “——原清濯，我期待你和胜利的最终对决。”
    ——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没有放弃。
    原清濯摇头失笑。
    片刻后，他睁开了双眼。
    (本章完)

 第184章 双传说，复杂的海选规则，出发！（4k）

    第184章 双传说，复杂的海选规则，出发！（4k）
    “濯哥，你拿到的是什么棋子……”
    拉什的话音还在耳畔回荡着。
    现实世界中的时间几乎没有……不，就是没有流逝。
    是那个【魔女】静止了时间么。
    原清濯想。
    ——又或许是将时间加速了无数倍，将零点一秒或者更短的时间无限拉长。
    不管是哪一种，能跨越如此远的距离做到这种事——哪怕只是在他的灵魂空间之中。
    【魔女】也毫无疑问能配得上第七位阶这个名头。
    而且……魔女拥有不止一个冠冕。
    【星】和【传说】。
    原来第七位阶是可以拥有复数冠冕的，也就是说两座冠冕也许还不是魔女的极限。
    短暂的思考在一瞬里流逝，原清濯抬头看见了手里拿着漆黑【王后】，正在好奇地询问他的拉什。
    原清濯将原本自己所拥有的那个闪耀的，如同水晶般的【国王】从灵魂中取出，轻轻摆在了拉什的掌心里。
    与她的那颗黑色的王后并列在一起。
    少女一直平静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她微微偏开眼眸，不过下一刻又将其移了回来。
    然后若无其事地将手中的棋子放在眼前，啧啧有声地点头道：“原来这就是濯哥的棋子啊，是最关键的【国王】呢……”
    拉什微微一笑：“不愧是濯哥呢！”
    原清濯继续将那顶代表着【棋手】的小王冠取出，摸了摸拉什的角：“拉什也很厉害啊，王后不也同样只有一個么，这样说起来我们不是刚好凑一对了吗？”
    听到这番言论的拉什脸颊微微一红，接着没做出多大反应：“是呢。”
    “国王？王后？从刚刚开始你们就在说些什么呢？”
    卡洛琳摆弄着手中赤色的【兵】，歪着头问道，看起来十分不解：“难不成是什么新型的过家家游戏？”
    原清濯一拍脑袋。
    啊，忘了卡洛琳是完全没了解过国际象棋的蠢货。
    原清濯自然不必说，在还没穿越的时候他就经常在手机上搓国际象棋——和雀魂，斗地主之类消磨时间的小玩意一样打到了几乎最高段位。
    所以，国际象棋的规则自然是了熟于心的。
    而在教团之中，虽然不知道是从哪传过来的，但会国际象棋的人也着实不少——拉什也听说过看过，自然也能认出手中的棋子是什么。
    但卡洛琳就不一样了。
    别说能认出来了，长年专注于个人修行，学习语言的她甚至都没听过这个词。
    在卡洛琳的眼中，“国际象棋”和“阿米诺斯”这两个词其实没有实际性的区别。
    反正都听不懂。
    “如果这是过家家游戏的话，那你也是冲到对面脸上送头的小兵。”
    原清濯笑眯眯地指着卡洛琳掌心中的兵，让后者不满地鼓起嘴，再度一阵疑惑：“什么鬼！”
    看不下去这一幕的拉什挤了过来，开始耐心地为卡洛琳解释“国际象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一旁的克里斯汀看着氛围融洽的三人，还有他们手中的棋子，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渴望，但很快又被她给压了下去。
    自己现在可不再有空参加武神祭了……
    “那你们慢慢聊，我就先走了。”
    克里斯汀起身，对着三人笑着摆手：“期待在决赛里看见你们哦。”
    克里斯汀并不知道这一届的武神祭实际上取消掉了“青年”和“成年”的分组，如果她知道，肯定就会劝他们暂时不要参加了。
    因为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里拉开的差距，实在是有些大了。
    ——对于一般人来说。
    在和克里斯汀道别后，又足足过了十分钟卡洛琳才完全听懂国际象棋的大概意思。
    “那么……我就真的是个大头兵？！”
    用指尖捏起赤色的小兵，卡洛琳夸张地咧开嘴，十分不爽地吐了吐舌头：“这有什么用嘛。”
    “也不能这么说。”
    已经看完棋子中传递过来的所有“比赛规则”的拉什对还没开始看的卡洛琳说道：“哪怕是相同职介的棋子之间，也有着很大的不同。”
    恶魔少女将规则缓缓读出：“根据参赛者各自评分的不同，会获得完整度不同的棋子。”
    “——而将棋子正式补完之后，才能够算是突破海选。”
    “哈？”
    卡洛琳细细端详着手中的赤色小兵——毫无疑问，它完美无瑕，如同最珍贵玛瑙。
    接着，拉什继续宣读着规则：“而就算补完棋子，如果想要在之后的轮次之中获得优势，也还需要拿到【相同职介】的完整棋子来提升棋子的【品质】。”
    “——而品质大约分为以下几种：破败，黯淡，普通，精致，史诗，传说……”
    已经听得头都大了的卡洛琳微张着嘴，片刻后指着手中兵说道：“所以我的小兵算什么品质？”
    拉什摇头：“不知道。”
    因为规则里并没有提到该如何查看自己所拥有的棋子的品质。
    拉什猜想，可能这功能或许要到海选之后才能解锁。
    毕竟现在武神祭还算不上正式开始，棋子的真正功能还没有显露出来也算是正常。
    于是卡洛琳垮起个小龙批脸。
    不高兴.jpg。
    虽然她并不厌恶“兵”本身，但一下子成为棋子中最没价值，还是数量最多的大头兵还是让少女有些不爽。
    “关于这个。”
    盘弄了好一会儿王冠的原清濯开口，他思索着说道：“或许我能让你们知道。”
    沟槽的魔女居然就单单只给了王冠，给了这个所谓【棋手】的权利却没有给说明书。
    弄的原清濯还要从头开始发掘它的功能。
    但幸好，这对于原清濯来说也并不算太过困难……如果给卡洛琳的话，或许才真要抓瞎了。
    在解开王冠中第九个术式谜题后，原清濯将少许灵质灌入其中。
    于是拉什和卡洛琳瞬间便看见了手中棋子的上方跳出了一个虚拟的面板。
    二人的分别是：
    【卡洛琳】
    【职阶：兵】
    【品质：传说！】
    【拉什】
    【职阶：王后】
    【品质：史诗】
    而那个绝大部分功能已经被原清濯手中这顶小王冠取缔掉的【国王】上方冒出的面板则是这个。
    【无名的棋子】
    【职阶：国王】
    【品质：传说！】
    拉什被吓得瞳孔一缩，而卡洛琳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突然冒出来的好几个面板。她用手指戳了戳，然后发现确实是虚拟的……不如说，是用微不足道的灵质形成的可视化画面。
    “怎么这个棋子的名字和我一样？”
    卡洛琳疑惑地嘀咕着，然后便见到手中赤色的兵逐渐变化。
    不一会儿后她就看见那晶莹的底座上站着的，正是一个身披重甲，表情精致英武的微型卡洛琳！
    于是，少女方才的不快在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爱不释手的把玩。
    “嚯嚯嚯，这个真的很好看哦。”
    拉什低头，也见到了手中的王后变成了一个头顶螺旋双角，手持权杖，面容冷漠的她自己。
    她凑近过去看，发现棋子上的每一丝细节都栩栩如生。
    除却不会动不会说话之外，简直就和真的她一样。
    外边也传来了一阵打闹的声音：
    “你看你看，这上面怎么突然冒出来了个面板？”
    “让我看看……黯淡（残缺）是什么意思？”
    “蠢货！是棋子品阶的意思，哈哈哈，哥们我可是普通！”
    “区区一个小兵也敢违逆主教！该杀！”
    声音愈来愈远，似乎是持有那两个棋子少年跑远了。
    “只能单纯地激活棋子么？”
    原清濯又尝试着灌输了十倍以上的灵质，却没有见到那漂浮在空中的面板有什么变化。
    ——看来，解锁九层术式的王冠只能做到这最基础的功能。
    想要让它做到更多，就必须独自去解开其中更多的术式谜题。
    没错，魔女还很小心眼地打了【只能由原清濯独自解开】的补丁。
    不然的话，只要去找法兰黛尔，几秒钟就能把这个王冠拆穿。
    说起来，魔女还真是喜欢“考验”呢。
    不论是邀请函，在与自己见面的时候，略显复杂的海选规则，还是这个王冠……
    ——与之对应的，是三重深渊之中那些用着各个传说里的名讳的天使们。
    原清濯的心中浮现了一个模糊的猜想，但还不确定。
    这点还要等到亲眼见过三重深渊之后才能知晓。
    “嗯？棋子的面板下面怎么还多了段话？”
    卡洛琳的声音将原清濯从沉思中拉出，他顺着前者的目光一起看去。
    便在【品质：传说！】的底下见到了这样一段话：
    【——众敌手觐见证，这便是红色的骑士，赤色武神。】
    拉什眨了眨眼，看着自己和原清濯丢给她的国王底下的话。
    【——尚且稚嫩的魔王。】
    【——倘若遇到苦难，便呼唤他的姓名吧。】
    很准确。
    拉什默默咽了口唾沫——她可没有把想成为魔王的宣言在那一次王庭议会之后提过哪怕一次。
    那这棋子是如何知晓的？
    而如果这段小简介完全符合自己的话，那卡洛琳与濯哥……
    等会。
    拉什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那就是只有自己的棋子的品质是【史诗】，而他们两个都是【传说】。
    先是微妙的失落之情涌上拉什的心头，随后少女的心中便翻起了这失落情绪十倍，乃至一百倍的坚定与不放弃的情绪。
    拉什深吸了一口气，正想要将国王还给原清濯，却被后者给挡了回来。
    “这个棋子我不需要了，就送给拉什吧。”
    原清濯微笑着，指了指被当成一个饰物挂在头顶犄角上的王冠：“我有这个之后，那个棋子就不再等于我了。”
    的确如此。
    也唯有原清濯的那个国王还没有变换成他的模样，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棋子外形。
    拉什沉默着点点头，没有推辞，而是收下了这枚在武神祭之中弥足珍贵的棋子。
    “嗨呀，还夸我是传说，是武神。”
    卡洛琳面带得意地摆着手：“这种事其实大家都知道嘛，它还特意来提一下，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虽然这样说着，可卡洛琳却一直把面板往原清濯这边转过来，就差没有直接把棋子直接怼在他脸上了。
    “对了，濯哥。”
    收起两枚棋子，拉什突然问道：“这枚棋子本来应该是伱吧，为什么你突然拿到这顶王冠？”
    少女盯着邀请函，思索着：“是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额外考验吗？”
    “比以前要敏锐了不少么。”
    原清濯摸了摸拉什的头顶，然后稍显严肃地开口：“这顶王冠，是我刚刚与第三深渊的【■■】交涉，拿到的武神祭额外奖励。”
    二人都听的一愣，一齐问道：“谁？”
    原清濯就再开口：“【■■】。”
    卡洛琳率先反应过来，眯了下眼，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说不出口的名讳，是第七位阶呢。”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三重深渊，举办了这一届武神祭的那位了吧。”
    她无所谓地摊手：“算了小老师，别白费力气了，在抵达传奇之前这名字是说不出口的。”
    但随即，卡洛琳整个人就突然凑了过来：“但我很好奇啊，小老师你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那家伙不仅给了你奖励，还把真名都告诉你了。”
    “这就是我要提醒你们的地方。”
    原清濯伸手捏住卡洛琳的脸，认真地说道：“不要相信那家伙口中冒出的任何一句话，哪怕那是你们眼见的事实。”
    “——就把它说的所有话都当放屁就行。”
    拉什没有言语，默默颔首。
    卡洛琳则快速地眨着眼，平静地收回前倾的身子，可眼里的兴奋之情却简直要狂涌而出了。
    毕竟，她方才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与一位第七位阶，还是第七位阶中的顶点近距离接触了一瞬。
    ‘怪不得我刚刚感觉灵魂运转滞涩了百分之一……是因为那家伙在我旁边静止了时间的缘故么。’
    卡洛琳低头盯着掌心中的“小兵卡”，轻声呢喃了一句：“能感受到。”
    能感受到，就代表着能够看见差距。
    哪怕距离远到无可计量。
    很好，卡洛琳。
    你这五年来停滞在水银顶点的修行并非一无是处。
    她暗暗捏了下拳，对二人说：
    “走吧，是时候出发了。”
    (本章完)

 第185章 原清濯领队，参加武神祭的众人（4k）

    第185章 原清濯领队，参加武神祭的众人（4k）
    随着卡洛琳的话音落下，三人同时从拉什制造的灵质椅子上站起——因为没有谁会因为突然消失的椅子而摔一跤。
    没有奏效么。
    拉什默默地将视线从平稳起身的卡洛琳身上收回——她发现卡洛琳的实力相较于几个月前又有了突破。
    “直接通过传送祭坛去么？”
    原清濯回想起先前外边传来的有关于武神祭的呼声，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要不去和法姐说一声，说不定还有什么是需要我们做的。”
    ——他当然指的是在这个修道院中，同样要参加武神祭的小家伙们。
    比起他们三人，其余按照正常速度成长起来的孩子们着实是有点不够看。
    哪怕选择参加武神祭的的大部分人都经历过【觉醒仪式】。
    原清濯自不必说，在本身就是呱的同时还带了一个究极外挂，实力的飞速暴涨能惊爆所有不熟悉他的人的眼球。
    卡洛琳也无需多言，几年的亲身教导中，她的进步都被原清濯看在眼里——原清濯敢说，哪怕位阶没有突破，现在的卡洛琳能打爆一百个对战熔河时期的她。
    至于拉什……虽然拉什这几年无比艰辛的暗中磨练和精神变化都被她隐藏的很好。
    但是原清濯还是能通过少女体内的灵质以及位阶来判断她已经要比绝大部分同龄者要强多了
    毕竟，拉什再怎么说也拥有着强大的公爵血脉，与【彼岸双生】这种不讲理的技能。
    原清濯的强大自然能反哺到拉什身上。
    “哦对了，我还要和我妈说一声……”
    卡洛琳一拍脑袋，觉得确实是这么個理儿。
    毕竟是要出远门的，总得和安去吱一声。
    不然总会担心的么。
    站在一旁的拉什语气平淡地提醒道：“安姐姐一个月前就去一重深渊出差了，现在还没回来。”
    “是吗？”
    卡洛琳眨着眼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之前安确实叫人过来跟她说过这件事。
    不过那时候是晚上，原清濯不在身边而她又正在修行，所以就直接没管带消息过来的修女。
    外人对自家妈的消息居然比自己这个女儿还要清楚……
    卡洛琳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企图萌混过关：
    “哎嘿~”
    拉什的表情有些僵硬，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而早已习惯卡洛琳的原清濯没有多理会，直接招呼着她们朝着法兰黛尔的办公室走去。
    .
    对于“原清濯会来找法兰黛尔”这件事。
    原清濯心知肚明，那自然也在法兰黛尔的预料之中。
    毕竟方才第七位阶的魔女降临在原清濯的脑海内——哪怕只是一丁点微不足道的意念。
    更何况，就算没有这档子事儿，原清濯也还会来。
    因为他知道修道院内参加武神祭的肯定不止他们三个。
    因此，就引申出了“原清濯会怎么对待其他人”的态度。
    而法兰黛尔当然也知道原清濯会清楚这种事，也会怎么做。
    所以就早就召集好修道院内其他要参加武神祭的孩子……也不能说是孩子了。
    毕竟修道院里其他参加武神祭的，最低也有十四五岁以上了——其中最年轻的少年少女都几乎要和卡洛琳一个年纪了。
    不如说，原清濯和拉什在他们眼中才算是孩子。
    可实力可不会因为年龄的增长而线性增长……
    “进来。”
    法兰黛尔的嗓音与五年前并无分别，样貌也没有丝毫变化。
    推门而入的原清濯看到轮椅上的那个棕发少女时不禁心想——这老东西朝别人报年龄的话不会是说十七岁零几十万个月的吧。
    正打量着手中红头文件的法兰黛尔将纸板反扣在桌上，眯眼看向了原清濯。
    她问：“在想些什么？”
    于是原清濯便感叹道：“我在想法姐果然是容颜永驻的十七岁青春美少女啊。”
    法兰黛尔嘲弄地勾了下嘴角，没说话。
    反而是卡洛琳听到原清濯的夸赞认为是真的，反倒好好扫视了几眼眼前的法兰黛尔。
    乱糟糟的头发，颜色深到宛若深邃深渊的黑眼圈，单调素白的工作制服，还有纤细无力的白胳膊和一马平川的超绝飞机场。
    整个人看上去，就十分的无趣和“冷”。
    哦，还有营养不良。
    龙女十分不解地在心里嘀咕道：难道小老师喜欢的是这种？
    不过她听说法兰黛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七百三十天都在加班，除了工作之外，哪里还有时间去干其他事呢？
    ——变成这样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卡洛琳想着，然后在心里下定决心绝对不要拿到法兰黛尔的岗位——要她这样坐在一个地方一直加班，还不如鲨了她！
    “这边是修道院这一次要参加武神祭的成员。”
    法兰黛尔朝办公室的另一边伸手，原清濯和卡洛琳这时候才看见那早已坐在那儿一言不发的，身着教团各个部门制服的少年少女们。
    拉什已经在和他们点头致意打着招呼了——只不过似乎反应不是特别的理想。
    这也正常。
    因为拉什头顶的螺旋犄角实在太过显眼。
    在二重深渊的教团驻地中，无论谁第一次见到头顶恶魔犄角的存在，正常反应都会是冷淡和抗拒——不是敌视就已经算是十分理智了。
    这些个学长学姐们又不认识几乎不出风头的拉什，持着这种态度很正常。
    “原清濯，你带着他们去参加武神祭吧。”法兰黛尔轻声开口，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没事的话，记得多照顾点他们。”
    “可以。”
    原清濯耸肩同意。
    这种事，对于原清濯只能算是举手之劳。
    于是，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就这么被决定……
    “等会，法兰黛尔大人，凭什么让一个比我们还小的恶魔混血儿领头带队？！”
    有身着审判官制服的少年主动站出，不服地开口。
    “因为他比你强，比你们所有人都要强，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法兰黛尔摩挲着指尖，平淡地下了命令：“路上，都给我听原清濯的话。”
    那个少年咬着牙退入了人群之中，然后大声回答：“是！”
    于是，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就这么被决定了。
    “小老师，他好像还很不服你啊。”
    卡洛琳站在一旁憋着笑，用手指戳了下原清濯的腰间。
    原清濯回了个“无所谓”的眼神，然后朝着法兰黛尔说：“那我们就即刻出发，用传送祭坛去三重深渊了。”“不，你们先去四重深渊。”
    法兰黛尔关闭通讯页面，随意开口：“节制在那边带着四重深渊的小家伙们等你，他熟悉流程，而且明面上也需要一个撑得住门面的领队办事儿。”
    节制。
    原清濯还清晰地记得，在他降临“靛青”中的一瞬间，就被节制标记住了。
    他似乎是靛青中的主要战斗力之一吧……
    “没事。”
    看着原清濯突然陷入沉思，法兰黛尔便平静地回答。
    然后众人就看见原清濯点点头。
    除却拉什之外，所有人都不禁在心中“啊”了一声——刚刚发生了什么？两个人之间有说过话吗？
    “那我们，现在就走？”
    原清濯的言下之意是——咱俩不用单独谈有关于【魔女】的事了？
    “快走快走，别打扰我工作休息了。”法兰黛尔面露嫌弃，连连摆手：“小家伙们本事没有倒是事儿有一堆。”
    “那行，法姐晚安。”
    原清濯最后对着法兰黛尔道别，然后对办公室另一侧站着的十几人招手，让他们一起跟了出来。
    伴随着拉什最后离开后的带上门，法兰黛尔久违地面露微笑。
    跟聪明人交流，就是轻松。
    ——尤其是之前被这群真·少年少女折磨了好久。
    “不过……”
    法兰黛尔的手指敲打着钢笔，沉思着：“那家伙怎么对原清濯这么感兴趣？”
    她想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不想了。
    反正原清濯早就被烈日侵蚀完全了，任由那家伙玩出十八般手段也无法影响他。
    望着手旁最后一小叠文件，略显疲惫的法兰黛尔轻声呢喃：
    “那就先不去了吧……”
    在前往传送祭坛的路上，卡洛琳为了防止队伍中出现几个关键时刻不听话的菜狗傻卵，先朝着新入队的众人秀了一手肌肉。
    ——朝着十几个人精妙地分配了几乎要令他们当场趴下，却又不至于真的趴下的龙威。
    按需分配说是。
    原清濯惊奇地看了眼已经有一米七以上的龙角少女。
    ——什么时候卡洛琳也会做出这种事了。
    这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会不会”的问题。
    要是换做一开始的卡洛琳，有几个人不服他，那就会有几个人被她用拳头狠狠揍在地上。
    有一个算一个！
    面对原清濯的疑惑，卡洛琳的回答则是：
    “我可是一直有在认真学习锻炼的好吗，小，老，师！”
    走在后面，正在和几个少女开始攀谈起来的拉什耳朵微微一动，原本就冷的眼色更冷了一分。
    而卡洛琳这样做之后，其余人不仅没有疏远她，反而纷纷凑了过来想要和她聊天。
    卡洛琳都被众人要夸的轻乎乎地飘起来了。
    在教团里，实力强大自然会受欢迎……
    更关键的是，
    ——她又不是恶魔混血！
    ——在所有人都站上传送祭坛后，原清濯微微低头，朝着术式之中注入微末的灵质以选择地点。
    目标，四重深渊·靛青传送点。
    伴随着光芒一闪，一个陌生却又稍微有些熟悉的吵闹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放开我！！！你这个没感情的机器人！不懂得美食乐趣的家伙！！！给我放开呀！我又没真吃他们，只是闻闻而已！！！”
    原清濯睁开眼，便看见了被高明绳艺在半空中束缚起来的……暴食。
    果然是她。
    原清濯有些无语——这家伙也要去参加武神祭吗？
    虽然缺少了节制的靛青会被暴食搞的天翻地覆，但把她带过去真的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吗？
    “嗅，嗅嗅~”
    原本正在大骂节制的暴食突然停下了语句，白嫩的鼻尖微动，哈喇子便不由自主地从嘴角旁稀里哗啦地流下。
    她登时转头看向原清濯众人，被饿成赤色的双眸登时变得宛若一对血色的大灯。
    “好，好久不见……吸溜……原……吸溜……原清濯。”
    暴食擦着嘴角的哈喇子，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努力压抑着面容上的猥琐笑容：“能和我介绍一下……吸溜……你身旁的那两个小女朋友吗？”
    原清濯看向节制，然后伸出左手：“我妹妹，拉什。”
    接着伸出右手：
    “我徒弟，卡洛琳。”
    在见到节制颔首后，原清濯就指了指那个在半空中一直扭动的不明生物：“能暂时先让暴食闭下嘴吗？”
    话音刚落，暴食的嘴便被两张雾蒙蒙的超大号创口贴给粘起来了，只能让前者发出唔唔唔的沉闷声音。
    暴食面色扭曲地看向节制：“唔唔，唔唔唔唔唔！”
    节制则面无表情地对原清濯开口：“此次行程目的地为三重深渊，目标是让除我以外的所有人参加武神祭，而我作为对外交涉和管理的领队——没问题吧。”
    除节制之外的所有人？
    那岂不是说……
    原清濯瞟了旋转成大风车的暴食——这家伙居然也要参加吗？
    原来暴食还没有抵达传奇位阶么。
    如是想着，原清濯对节制点头：“没问题，这些就交给伱了，节制先生。”
    “职责所在。”
    节制侧过身，然后对修道院众人展示着身后宛若雕塑般沉默到现在的，少年青年相间的教团成员。
    “大家都是要参加武神祭的同伴……至少在海选阶段是，所以先认识一下吧。”
    面对着前方看向这边的面无表情的数百人，感受着压迫过来的气势，原清濯微眯双眼。
    ——节制这是什么意思？
    但他随即反应了过来，节制似乎没有别的意思，他也不是那种会话里藏话的人。
    所以，他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让双方认识一下。
    而自己之所以会感到不对，实在是因为……
    他默默回头，看向后方的那面色发白的修道院小伙伴们。
    实在是因为，这些小伙伴们的综合素质相较对面有些幽默。
    想到这里，原清濯咧嘴，上前一步对着节制说道：“要不，先到了三重深渊再说吧，到时候时间有大把呢。”
    节制微愣，随后颔首：
    “那就走吧。”
    (本章完)

 第186章 【女王】拉什，牛头马面的窥视（43k）

    第186章 【女王】拉什，牛头马面的窥视（4.3k）
    在节制使用过量灵质的稳固下，整个多达数百人的参赛队伍意外地十分平稳地抵达了三重深渊的某一重天的教团后方基站。
    原清濯环视四周，只看见了多达十几个的卫兵，却并没有在这个偌大的传送基站之中见到独属于三重深渊的景色。
    ——果然不管是在哪儿，教团传送祭坛这边的建筑风格是不会变的。
    “还需要传送一次，目前有人不舒服吗？”
    节制平静的疑问传遍，他等待了足足三十秒，然后再次注入灵质。
    这一次的目标，是三重深渊的第一重天。
    月球天的主城，本次武神祭的海选唯一指定入口。
    ——卡巴拉之底！
    这一次传送的时间格外的长，原清濯能感受到似乎是教团与七重天这边的传送祭坛上的术式，有些许不同的缘故。
    原本应该是无法进行相互传送的，这一次则是因为武神祭被额外开放接通了。
    原清濯和卡洛琳几人还能细致地去感受着天翻地覆的传送过程，而有些灵魂比较弱的教团成员早就发出了痛呼。
    这也是为什么节制刚刚会提出那个问题的原因。
    在原清濯的感知中，约莫一分钟后脚底传来了触地的实感。
    他睁眼，将专注的五感从术式的不同之中收回。
    刷！
    于是转瞬间，浩大而繁杂的吵闹声自四面八方灌入他的耳中，周围浓郁涌动的灵质争先恐后地朝着他的毛孔之中钻来。
    “再问一次，目前有人不舒服吗？”
    节制的语调与之前并无不同，仿若复制。
    “售卖武神祭相关消息了啊！普通消息10银一条！重要消息50银一条！”
    “什么！兄弟你居然还没看过本届【武神榜】？！我看兄弟你也与我有缘，那这样，这本【种子榜】送给你，【武神榜】就给你打個八折，80银卖给你！”
    “话说这劳什子武神祭啥时候开始，老子在这里等的腿都要生锈了。”
    “唉这位先生，您需要本地向导吗，1银就能雇我带您走遍卡巴拉之底哦！”
    不远处传来的交谈与叫喊声如浪潮起伏，混杂着不同种族的味道朝着原清濯袭来。
    “教团的人？”
    这是近在咫尺传来的，满带审视的疑问。
    原清濯的瞳孔聚焦，视线越过了他牵着的面庞平静的拉什，来到了不远处那正手持记事本，正在半空中悬浮的……
    天使？
    原清濯一愣。
    满头银发，眼眸如金，穿着一套华贵的甲胄，背后还长着一对发着光的翅膀。
    这不是天使是什么？
    同时，原清濯也有些愕然……
    原来天使真长这样。
    他还以为，深渊之中的天使会长得奇形怪状，颇有一番自己想法的呢，没想到居然还是流传最广最和蔼可亲的这种。
    “我去，小老师你看有鸟人！鸟人居然长的和人差不多还会说话！”
    伴随着衣袖被扯动，卡洛琳兴奋的声音传来。
    原清濯：……
    他能很明显地感受到卡洛琳的兴奋和好奇……当然，也能感受到看守传送祭坛的两个天使压抑中的愤怒。
    于是，他能听见那站在前方拿着记事本的天使再次重重地问了一句：
    “教团的人？”
    这一句近乎咬牙切齿——因为卡洛琳还在不断输出“鸟人”词汇。
    而思维比较简单的龙女还真没认为自己有哪里说错了——鸟会长羽毛翅膀，而这两个家伙长得又和人没什么区别。
    这不就是鸟＋人=鸟人吗！
    “教团七美德之一·节制。”
    节制淡淡开口，然后漠然叙述：“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去和一位炽天使的女儿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能在这个时间点驻守在传送祭坛的天使当然都是被精挑细选过的，所以那天使在听到“节制”这个名字时先是面容一僵。
    紧接着在听到后面一句话后脸上那些仅余的愤怒都消失不见了。
    一位等同于炽天使级别的女儿……
    天使又看了眼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卡洛琳。
    ——从现在开始，哪怕她就算叫自己现在立刻跪下去舔她脚尖前的泥土天使都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因为，上面并不会因为他的死亡而去平白无故地招惹一位那样的存在。
    他的上司不会，他上司的上司也不会。
    所以天使收敛起所有不必要的情绪——包括对于教团的厌恶，对于节制的恐惧，还有对于卡洛琳的愤怒。
    他开始公式化地记录。
    两分钟后，两位天使对着走出传送祭坛范围的众人鞠躬，用十分欢迎的语气说道：
    “欢迎诸位来到月球天的中心·卡巴拉之底。”
    待到走出了数十米，进入了第一条众多种族来往的街道后节制才嘲弄地一笑：“这些个见风使舵的鸟人……”
    接着他回头问道：
    “卡洛琳，刚刚借用了一下你的名头不介意吧？”
    “唉，原来刚刚说的是我吗？”
    双目正绽放着光芒扫视着街道周围闹市的卡洛琳挠了挠脑袋，随口回道：“这种小事无所谓啦。”
    对于卡洛琳的确是无所谓。
    但对于节制身后那些跟着的来参加武神祭的教团成员们可就意义非凡了。
    “等同于炽天使”的意思他们还是能理解的。
    ——也就是说，这个叫卡洛琳的龙女的母亲是一位……至少真理阶的存在。
    除却为首的几个表情缄默的男女之外，哪怕是先前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四重深渊的净罪师团队都忍不住低头窃窃私语了几句。
    甚至就连那个紧跟在节制身后，牵着眼冒金星，嘴被堵上的暴食的青年骑士都不由得多看了眼卡洛琳。
    “我记得距离武神祭开启还有好几天吧？”卡洛琳不知何时已经脱离队伍开始细细打量周围摊位上摆着的各类闻所未闻的小东西，对着节制问道：“我们能自由行动吗？”
    “自然可以。”
    节制先是面无表情地点头，接着说道：“但是得等一会儿，我们要先去教团临时驻地领取身份牌，然后伱们每人再领取一下我的【标记】。”
    似是怕卡洛琳不愿意，节制补充道：“这是流程，也是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考虑。”
    “理解，理解~”
    卡洛琳嘿嘿一笑，一步跨回原清濯身边，她摆弄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紫色小圆币。
    先是瞥了下挑眉的原清濯，接着卡洛琳才戳了下他头顶的犄角：“你惊讶什么，这种基本的规矩我还是懂的。”
    她懂个p！
    原清濯默默在心里吐槽一句——如果卡洛琳要是真懂的话，那就不会在见到天使的第一眼就赶在节制没有开口时说他们两个是鸟人了。不过这也算是进步吧。
    要是换做以前的卡洛琳，指定二话不说就要跑到周围开逛开玩——要是节制不同意，两个人肯定得动起手来。
    最后闹得一团糟。
    这样看来，小卡的进步还是挺大的。
    所以原清濯无奈地点头：“是是，不愧是卡洛琳，真是厉害。”
    “嗯。”
    卡洛琳微笑点头，看上去只是普通交流。
    但原清濯估计她已经在心底笑嘻了。
    因为她就是一个能被简单夸夸给狠狠腐乳的家伙。
    教团数百人的团队在闹市中行走几乎是一眼就被周围的人给发现，接着绝大部分人都能认出这是“教团来者”，紧接着这个消息又会被有渠道的人迅速传开……
    所以不到五分钟，小半个卡巴拉之底都知道教团又来人了。
    原清濯耳朵微动，周遭的交谈声便被他清晰地听到：
    “这已经是第七批了吧……”
    “是啊，这次人数还算少的呢，你小子没看见上次吧，万人的教团方阵……啧啧，我看那些路边的恶魔腿脚都在发软。”
    “万人！？”
    “你惊讶个屁，教团可是每届武神祭都有至少万人参加，而且其中还大部分都是菁英中的菁英！要不是胜利那家伙太过破格，我估计前几届里绝对会有教团的人占位！”
    数万人以上。
    这个数量有些超出原清濯的预想。
    因为在教团内部，武神祭也是有参加名额的……比如他们修道院就是20个，更大的地方应该就会更多。
    毕竟，教团也没有必要让一群凑数的杂鱼去跑这么远参加一个获取不了太多利益——至少无法与数十万教团超凡者旷工数周的利益相比的比赛。
    可数万人……真多。
    这让原清濯不禁去想了想整个武神祭的报名人数——有资格参加的，而且会来参加的有百万人？还是千万人？
    怪不得要进行海选。
    接着原清濯继续听着路旁的消息，顺手收集着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
    在抵达教团临时驻地——一座微微离地悬浮的堡垒之前，原清濯的瞳孔微微一缩。
    “我去，你看那教团队伍里的前面的，像不像那一位【女王】拉什！”
    “那个种子榜位列第一的【女王】？喂喂，想多了吧，一位恶魔大公怎么可能混到教团的队伍里。”
    “更何况，那种天才怎么可能让你给看见，肯定早就被王庭秘密护送来了。”
    “别tm不信，给老子看！”
    “我看你妈个头……卧槽，好像还真是！女王怎么跟教团走在一起了！”
    “大新闻，大消息！趁现在还没多少人发现把图截下来，赶快配个标题100银一份卖出去！”
    队伍中，原清濯停下了步子。
    “节制，我稍微离开一下，两分钟就回来。”
    原清濯松开了牵着拉什的手，对着节制告知道。
    没错，是告知，而不是请求。
    在感受到身上落下一份节制的标记之后，原清濯对着他微笑点头，然后摸摸拉什的脑袋告诉她自己马上回来。
    三两步离开队伍，原清濯便来到了先前声音传来的地点。
    他看着眼前一个牛头人一个马头人正在兴奋地拿着一张半透的图片交谈，浑然没发觉他的靠近。
    原清濯稍微眯眼，就能看清那是队伍中被清晰无比放大的拉什——最右边是被截到只剩下半条手臂的他，左边则是一位穿着教团制服的成员。
    看到这，原清濯微笑地将手搭在牛头马面的肩膀上，微笑着问道：“两位，怎么这么高兴呢？”
    牛头人看到是一个恶魔小孩，忍不住嗤笑一声摆手道：“你小子懂什么，这可是【女王】拉什的大新闻！”
    原清濯故作惊讶：“哦？什么大新闻？”
    马头人忍不住摇头：“亏你也是个恶魔……恶魔大公，教团！这两个居然待在一起，接下来还用我说？！”
    “那……什么种子榜第一【女王】又是个什么情况？”
    原清濯表现得十分疑惑，像是个好奇宝宝。
    稍显不耐烦的牛头人撇开他的手掌：“你这小孩不是参加武神祭的吧，那样的话就别来烦我们了。”
    满脑疑惑的原清濯沉思片刻，开口：“100银买一个有关于那个什么种子榜的消息。”
    说罢，原清濯伸手，其中赫然是一大把枚和卡洛琳手中毫无区别的紫莹莹小圆币。
    正对照片的流向讨论的热火朝天的牛头马面愣了下，而后对视一眼。
    ——有大怨种居然这么多钱来打听这种大路货消息！
    ——看起来像个不在意钱的恶魔公子哥啊，那是不是还能再多爆点米。
    “嘿嘿。”
    牛头马面接过钱币，“友善”地笑了笑。
    然后牛头人就十分耐心地为原清濯解释：“所谓【种子榜】，那当然就是第一次参加武神祭还可能夺冠的参赛者的排行！”
    马头人补充道：“而【女王】拉什，就是这一届种子榜的第一！是第一次参赛者中最有可能夺冠的选手！”
    拉什被莫名其妙安了个女王的称号，还是第一？
    原清濯若有所思地颔首，微笑道：“我知道了，谢谢两位大哥。”
    “不用谢不用谢，咱俩什么关系！”
    牛头人颇为熟络地和原清濯开始勾肩搭背，正想继续开口时却被原清濯打断。
    接着，他一脸神秘地开口问道：
    “那么两位大哥，想不想知道那位女王拉什，为什么会待在教团的队伍里？”
    牛头人一愣，接着瞪大双眼：“难道说小兄弟你有什么消息？！”
    原清濯愉快颔首：“对啊对啊。”
    这下连马头人也忍不住重重地咽了口唾沫——要说刚刚拍下的照片不过只能赚一时，但眼前的这消息若属实，可真的价值千金！
    马头人缓缓问道：“你这消息保真吗？！”
    原清濯重重地拍了下胸脯，认真道：“那自然是保证真实！”
    两人都忍不住了：“那小兄弟你请快说！我等洗耳恭听，事后也会给你一半的分成！”
    “因为……”
    牛头马面忍不住把耳朵凑近，仔细听着。
    原清濯的语气倏地平静了下来：
    “——我是拉什的哥哥，拉什是跟着我来的。”
    看着只用了一瞬就汗流浃背，忍不住后退的牛头马面，原清濯冷笑着，漠然询问：
    “所以，你们两个想拿偷拍我妹妹的照片干什么？”
    (本章完)

 第187章 双榜第一，机灵小卡的十万个点子（4k）

    第187章 双榜第一，机灵小卡的十万个点子（4k）
    牛头人脸上兴奋的神色顿时僵住了。
    而马头人却还在被吓到后大笑了两声，抹了一把脑门，用肩膀顶了顶原清濯：“小兄弟这玩笑说的不错啊！好了，气氛也活跃够了该说消息了吧！”
    不，这好像不是玩笑……
    牛头人的眼神从拉什的照片上端移到原清濯的头顶——那里分明有着一堆一模一样，仿佛从模子里刻出来的纯黑色的螺旋犄角。
    而且二人的年纪也相仿。
    牛头人那远比马头人机灵的脑袋沉默地思索了一下——如果那位女王是恶魔大公，王庭的常任理事员之一。
    那么这位“哥哥”，就没有理由不是。
    也就是说，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位处在“绝不能招惹榜单”中前列的王庭大公。
    哪怕只是幼年的！
    虽然！原清濯说的话可能是假的，也许他并非那位“女王”的哥哥！
    但是刚刚他可是牵着那位女王的手——就算不是大公，那也得是伯爵，亦或者女王的近侍一类的人物。
    而且还有……
    牛头人的眼珠动了动。
    而自己和小马，只是两个升华阶的喽啰而已。
    不论哪一种情况，不论原清濯说的是真是假……他们现在的处境似乎都算不上好。
    想到这，牛头人不禁打了个冷颤，看着还在和原清濯套近乎马头人顿时大怒。
    “问问问，你问你妈个头呢！”
    牛头人抬手就是一拳砸在了马头人的头顶，让他七荤八素地瘫坐在了地上，暂时闭上了那张疯狂吐着烂话的臭嘴。
    ——我草了真他妈离谱啊，这路上拍到那位女王的不谈十组人，至少也有七八组了吧，怎么偏偏就招上我们了……
    心里哀嚎着，可牛头人的动作却丝毫没停。
    他登时对着原清濯躬身，大喊着“十分抱歉”，然后用双手呈上方才偷拍拉什的照片。
    原清濯看着锃亮脑门上滑着汗水，无比紧张的牛头人，又看了看满脸迷惑的马头人。
    他摇头轻笑了一声，接过相片：
    “还算识相，那拍下这张照片的器具呢？可别跟我说这是你俩挥手画出的术式的效果。”
    牛头人立马一脚踹到马头人的侧腹上，让后者惊叫一声：“大哥你干嘛！”
    “蠢货！没看见这位先生让你交出【记录晶石】吗！”
    “这石头我们不昨天才买嘛，贵又贵的要死，还没用几次……”
    马头人十分不情愿，看向一脸似笑非笑的原清濯：“再说了，大哥你怎么突然怕这小兄弟了，说白了我们和他不就是……”
    马头人还没有把话说完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周围太安静了。
    安静到简直不像是处在日流动人口千万以上的卡巴拉之底之中。
    马头人艰难地咽了口干巴巴的唾沫，朝周围看去——第一秒还算清楚，可等到第二秒时却已然只能见到一片模糊了。
    能在闹市区不知不觉地设下这种术式结界……
    马头人觉得自己马上得变成无头人了。
    看着牛头马面的表情，原清濯适时开口：
    “所以二位的意思是照片可以给，这个作案工具就不想给了是吧。”
    “——不不不！”
    马头人顿时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都后摇的小包之中掏出一個做工精致的菱形晶体：
    “先生，不！这位尊贵的阁下！请收着！”
    这就是深渊里的“照相机”吗？
    原清濯摆弄着晶体，窥视着其中复杂的术式纹路——之前没见过，也许这种照相机是三重深渊的特产？
    费了足足两秒弄得它的原理以及该怎么使用之后，原清濯将灵质灌入，发现其中果然还残留着拉什照片的备份。
    他又瞥了变得唯唯诺诺的牛头马面，随口说道：“这玩意我就收下了，你们应该没意见吧。”
    “没有！绝对没有！”
    二人同时摇头，让原清濯满意颔首：
    “——那接下来，我们就来仔细谈谈有关于那个榜单的事情吧。”
    约莫三分钟后。
    原清濯手里翻着这本实体的【本届武神祭·种子榜】，大抵弄清楚了这些个榜单大概是什么情况。
    ——虽然并非是由武神祭官方亲自下场排的榜单，但由于榜单背后的势力庞大，情报可靠，最开始的榜单又与事实十分接近。
    于是其权威与公信力越发的强，这榜单的活也就延续了下来。
    简而言之，一共会有三种榜单。
    分别是【武神】的有力竞争者【武神榜】——虽然足足有五十人，但这也是进入者实力最高的榜单。
    并且，武神榜可不管是否在榜着是否参加了这一次武神祭。
    这也就引发了无数人大量的讨论……
    毕竟，没上场的总是最强的。
    然后就是【冠军候选】，这个榜单一般分为青年和成年两个，列出的分别是两种冠军的候选，一般都有着三十位参赛者候选。
    最后，就是他手中拿到的【种子榜】。
    而数量……仅有十人！
    其中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参加武神祭——这也是为什么明知道这上面的人大概夺不了冠关注度却也奇高的原因。
    因为种子榜每次都是全新的一批人，是潜力极高的选手，而上述两种榜单的变化则不会太大。
    “还有两本呢，也全给我吧。”
    在拿到了完整的三种榜单后，原清濯对着依旧两股战战，汗流浃背牛头马面笑了一声。
    于是就在二人度秒如年的担忧中，闹市的声音再一次从他们的身旁响起，伴随着原清濯渐渐消失的声音：
    “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原清濯没有对牛头马面动手。
    这也是当然的。
    ——如果杀了牛头马面，就能成功阻止关于拉什的消息传播吗？
    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
    方才一路走来，连牛头马面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都发现了这一幕，更别说那些大势力精心培养的情报系统和以此为生的家伙们了。
    更别说他们也只是在远处偷拍了一张拉什的背影，想拿去炒作赚钱而已。这不是什么大事儿，放了就放了呗。
    “——不过，这个临时驻地还真是拉风啊。”
    原清濯望着驻地外墙上堆叠到至少十万层以上的环环相扣的交错术式，不由得啧啧称奇。
    ——这种强度的墙壁，就算是传奇大位亲临也有可能束手无策吧。
    他又想到了当初二重深渊前线基地那堪堪刻着数千层术式的城墙——靠，能把这种东西带出来的真是狗大户啊。
    没错，原清濯在见到着临时驻地的第一眼，就看出了这玩意应该是一个类似于移动城池一样可以随意放大缩小的“法宝”。
    理论上，应该是能缩小到指甲盖那么大。
    踏上雪白的台阶，任由身体穿过术式薄膜，原清濯只感到一瞬间身后那喧闹的世界就离他而去。
    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一片沉静的肃杀之意。
    ——正在保养武器的审判官，全员缄默的净罪师，如同铁罐头一样说话都让全身震动的骑士们。
    还有说个话都要用术式掩盖音量的远知员，深处传来的肃穆而宏大的祷告声，与眼前这几个就差没往额头上刻着“我很强”三个字的战略神官们。
    好家伙，齐活了。
    果然是教团，画风就是与外边不同。
    ——如果排除不远处两个正如出笼放风的囚犯一样跳来跳去的少女的话。
    “拉什你就让我出去呗，说什么收集情报的，等到开始再说不也行！”
    “节制伱放我走——唔唔唔，脖子要被扯断，真的要扯断了！！！”
    前者倒还适当地控制着说话的音量，而后者简直就是在撕心裂肺地惨叫。
    其回声在这个数千平方米的大厅中撞来撞去。
    坐在台阶上的拉什双眼一亮，然后若无其事地对着在自己身旁转了十几圈的卡洛琳努努嘴：
    “濯哥来了，你去问他吧。”
    原清濯从一堆铁罐头之间穿过，问道：“你们有什么意见分歧吗？”
    卡洛琳吐了吐舌头，回头做出鬼脸状：“有啊，好不容易来外面一趟，看到这些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但是小拉什居然不让我出去随便玩唉！”
    二人的眼色交错而过，于是原清濯便明白了拉什的意思，所以他就开口：“拉什的意思是，玩是可以，但同时也要收集对手的情报，要分清主次。”
    坐在卡洛琳后方的少女就点点头，肯定了原清濯的总结。
    “那不是有我们靠谱的小拉什在吗？”卡洛琳双手抱胸，一阵波涛起伏：“而且还有她哥哥原清濯呢~”
    她轻哼一声：“强行让我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来帮忙，只会帮倒忙吧。”
    拉什眨了眨眼，微微皱起眉——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情报收集可是个需要耐心的细活，而让卡洛琳来不说帮忙了，能不把他们几个的信息漏的满大街都是都算好了。
    更别说就她这个暴脾气，有多容易和别人起冲突。
    卡洛琳的话确实中肯啊。
    一念至此，拉什居然对着原清濯认真地颔首。
    ——她承认了卡洛琳的说法！
    而原清濯知道，这只不过是小卡的又一次灵机一动而已。
    她的确不擅长人际交往，可要说到临时应对的点子，卡洛琳的反应可太快了。
    所以本质上，卡洛琳就是想出去随便溜达三天。
    让这家伙来搞情报的话，大概也就是多一个磨洋工的，甚至不如随便找一个信得过的远知员呢。
    “那就算了吧……你想去哪儿玩就去呗，不过记得别惹事儿就行。”
    原清濯看着嘴角忍不住上翘的龙女，无奈地掏出三册榜单：“不过在这之前，咱们先把这个看完！”
    “嗯？这是啥？”
    卡洛琳随手抽出一册，神情一滞，看向了那个正晃着小腿，尚且一无所知的拉什。
    就和周围数十上百道随意扫过的视线一起。
    只不过，卡洛琳的视线停着不动了而已。
    然后，卡洛琳又看了看手中这份【种子榜】上的语句，抿着嘴没笑出声。
    序列一，【女王】拉什！
    ——恶魔大公，王庭议会常任理事员。
    ——据说被复数常任理事员认可，有可能是未来的魔王候选（存疑）。
    ——主要战绩为两岁半时独自在二重深渊中斩杀熔河军团军团长熔河，并收编整支熔河军团！
    ——据说在斩杀熔河之后抛下那在战场之中临时筹备起的万人军团，独自镇压一头深渊骨龙（存疑）。
    ——综上所述，拉什在两岁半时就拥有了升华阶巅峰的实力，而现在的拉什为十岁，极有可能拥有铸芯阶巅峰战力，故此将其排为第一！
    卡洛琳偷偷戳了两下原清濯的腰间，用指尖划了两下【主要战绩】的部分。
    龙女轻声问道：“你那时候说自己是拉什……原来是为了这个？”
    我哪能想到这个。
    原清濯摊手：“纯粹只是想帮拉什打出点名声而已。”
    “那这不是很成功嘛！”
    卡洛琳嘿嘿一笑，也不在意自己的战绩被拉什抢走，咚咚咚地就跑到拉什的面前把这册种子榜摊到了她的面前。
    这让原本面色平淡，已经开始十指用力交握的拉什不解地“嗯”了一声。
    只见卡洛琳指着些什么，让拉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了那上面……
    ？
    少女愕然地张了张嘴，明白了从走进临时驻地后，那些从各处“无意间”扫过自己的目光的目的。
    无他，好奇而已。
    “这……这是什么？”
    拉什指着册子上面自己的“精美立绘”问道——由于拉什几乎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所以原本本人高光照片也被手绘立绘给替代了。
    “哦，我也正想问呢。”
    卡洛琳看向手持另两本精美册子的原清濯，又伸手扯过一本【冠军候选】，翻开后都瞪成了大小眼。
    序列一，【太阳】安德希亚。
    ——教团所属，圣殿骑士团末席，铸芯阶巅峰！
    最重要的是……他蝉联了三届武神祭的冠军！
    “怎么了？”
    原清濯疑惑地问。
    卡洛琳抬手指着不远处正笑着替修道院小伙伴们办着手续，笑容温暖和煦的金发男人：“这不就和那个站在那边的家伙，长得一模一样嘛！”
    (本章完)

 第188章 太阳骑士，强大的技能搭配（4k）

    第188章 太阳骑士，强大的技能搭配（4k）
    “这位小兄弟，你看……手要放在这里才行，唉对了，这不是很聪明嘛！”
    再次毫不吝啬地将夸赞抛出，安德希亚对着这位从乡下修道院来的少年竖起大拇哥，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将新生成的身份识别卡亲切地塞入他的手中。
    “好了！武神祭加油哦！下一位——”
    在鼓励完毕后，安德希亚扯动着有些发僵的面容，接着看了眼后面的队伍——嗯，大概还有十个人就结束了。
    话说，帮这群有点傻乎乎的孩子们办手续也别有一番风味嘛，也算是这长达一周的加班之中的一点调味品。
    没错，这位冠军候选的序列一已经在这里连续接待第一次来参加武神祭的同僚们七天了。
    这就是我们教团自愿加班的风气，真是猝猝又死死啊……
    啊不过这位不同——安德希亚是自己真心实意想要加班的。
    因为想当年，自己第一次来参加武神祭的时候可没一个好心大哥哥帮忙，结果就导致社恐的乡下小子被教团的高科技搞得头晕眼的。
    当时可差点就出大事儿了……
    所以安德希亚现在就站在了这里。
    ——自己淋过雨了，就得给别人撑把伞，如果有能力的话，那再多撑几十把上百把也不是没可能。
    至少安德希亚对自己是这么想的，这么要求的，也是这么做的。
    在安德希亚走神的瞬间，一个红色的身影伴随着大喇喇的声音撞了过来。
    还有插队的？
    他不由得一愣。
    听声音，好像是把原本排着队的少女撞了一下。
    安德希亚略微皱眉：“这位同学，插队行为可是……”
    “抱歉哈小珍妮，差点给你撞墙上了，这波我的。”
    尚不待安德希亚把话说完，他就见面前那红发少女一把把重心不稳的棕发麻辫少女扯了过来。
    两个少女直接撞了個满怀——当然，一者是被动的，而另一者不动如山。
    “卡洛琳我没事的……”
    卡洛琳？
    哪个卡洛琳？
    安德希亚不禁抬头看了眼红发少女头顶的龙角，愣了两秒。
    还有哪个卡洛琳！
    当然只有安冕下的女儿，身负红龙女王的血脉，在觉醒仪式一口吞了真理阶传承抗拒晋升的那个据说是天资卓越，人称暴力狂的卡洛琳！
    卡洛琳别人不认识倒是正常，可是对于经常跟在安背后攻坚，扫荡，清理战场的重要一员，安德希亚的耳朵都快被这个名字磨出茧了。
    在安当雇佣兵四处支援各重深渊前线的时候，安德希亚可没少和这位碰见。
    而且，安可不是一般的喜欢这个女儿……
    想到这，见过太多各种抽象二代的安德希亚下意识地想要护住小珍妮——那个棕发麻辫的少女。
    ——他怕卡洛琳因为被撞到就动手揍这少女！
    可接下来的事情却好像并没有朝着安德希亚预想中的情况发展。
    “喂！你就是那个人称【太阳】的安德希亚吧，”
    卡洛琳拍拍小珍妮的头顶，示意她稍微等一会儿后对安德希亚伸出手，咧嘴：“你很强啊，要不和我打一场？”
    已经做好被卡洛琳折磨一顿准备的安德希亚有些茫然，连续运转七天的cpu有点呆滞，一下没弄懂是什么情况。
    看着呆愣地张着嘴的金发男人，卡洛琳顿时产生了种被无视的感觉——她以为是自己太弱，入不了这位铸芯巅峰的法眼。
    龙女在心中模拟着安德希亚的想法：‘这家伙水银阶也敢来说这种话，真不是来搞笑的吗？我都不好意思回她。’
    于是她眯起眼，拧起眉头说：
    “我说要和你打一场行不行！你是耳聋吗？”
    出乎预料的请求。
    安德希亚从没见过这么怪的要求——和自己打一架？
    怎么还有二世祖脑袋不灵光找打的……
    短暂的时间流逝，安德希亚的思绪开始重新正常运转——理所当然的，他也感知到了从卡洛琳身上传来的气息。
    确实是水银阶。
    但是强！很强！比自己见过的绝大多数升华阶还要更加强大！
    并非是灵质总量或者肉体的强大，而是身上所透露出的这一抹“圆满”感。
    没有缺点。
    这也就意味着卡洛琳身上没有短板可找——当然，性格可能算一个。
    毫无疑问，这并非常见的用资源堆出的二代，而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战士。
    就以现在的感觉来说，自己解决她都需要好几招。
    那临时驻地不得被弄的一团糟……
    更别说还有从卡洛琳身后传来的那两束目光，一者是【女王】拉什，另一者感觉也不太好惹。
    “额，卡洛琳，女士？”
    安德希亚尝试着和这个浑身飘着火药味的龙女进行交流：“你看还有三天武神祭就要开始了，不如等到武神祭里再说？”
    卡洛琳撇了撇嘴：“这边就属你最强能和我过上两手，而且过两天哪里还会缺对手，这不是见猎心喜吗？”
    ——卡洛琳对于句末用了个原清濯不久前刚教她的词汇沾沾自喜。
    “那……能等会吗？后面还有十几个同学等着我帮他们办手续呢。”
    安德希亚对她微笑了一下，指着被她拦住的小队伍。
    “而且，我也有点累了。”
    “那不早说？快滚去睡觉吧，别加班给加死了。”
    卡洛琳不快地摆手，连对方伸出的手都没有握一下。
    然后愣愣地站在原地的安德希亚看着卡洛琳对她的两个同伴说道：
    “倒霉，我还在想这家伙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得，又是一个加班狂。”
    “卡洛琳姐，我叫伱别去打扰别人工作的……”
    “法姐二号机说是。”
    在随口回完卡洛琳后，原清濯探出头，对着看着这边的安德希亚笑着比了个拇指。
    然后招呼着两人一起排到了队伍的末尾。
    没错，三人都还没来得及来办一手临时身份识别卡呢。
    这玩意说重要也不重要，但能瞬间摇来帮手，还能进行短距离空间传送到其他拥有识别卡的人身上——这能保证教团成员在武神祭之外几乎不会出事儿。
    有总比没有好。
    而且，办张卡也不需要耗费什么精力。
    没看见前面还有个加班哥帮着大伙办手续么……
    所以没有去管到底该怎么办卡，原清濯拿出了方才只看了拉什的【种子榜】，和二人一起继续看了下去。
    种子榜的序列二，序列三，则被摆到了一起——是罗尔希德共和国的【双子星】。
    分别是妹妹维娜·伊达尔戈，和哥哥维奇·伊达尔戈。
    二人都是十六岁，而且一人是骑士，一人是术士，简直实现了远近的完美距离互补。“两年前就晋升了升华么，天赋很好啊。”
    原清濯发表感言，但并没有将这对兄妹当做真正的对手——纵使天赋再怎么不错，哪怕在武神祭举办的过程中晋升到了铸芯阶，那也就只是初入铸芯。
    原清濯抬头看了眼那和个普通人没啥区别的安德希亚。
    这都和自己很久以前在二重深渊前线那边感受的传奇气息差不多强了。
    刚刚进入铸芯的小娃娃，恐怕一打加起来都不够这家伙一只手打的。
    并非吹捧或者惧怕，而是在原清濯视角中的安德希亚，确实就是有这么厉害。
    如同一束明亮的火炬，指引众人前线。
    不过，比起自己还差上一截。
    他笑了笑，随意瞥了眼现在似乎弱到不行的面板。
    【原清濯】
    【年龄：十年】
    【位阶：升华】
    【体质：24】
    【灵质：20】
    【灵魂强度：78831】
    【赐福：苦行者，彼岸双生，轮回时体，深渊猛兽，恶魔心语，万法不侵，烈日之赐，水银之殇，升华之殇，新生，水银·重塑骨血，升华·纯粹魂灵，万千之心，群星馈赠】
    【成就：奶水猎手，麦片杀手，斗神（未解锁）】
    【进化次数：8】
    【进化进度条：9%】
    没错，就连以往显示“∞”的灵魂强度都已经露出了真容，而另外两项属性简直弱到不行，和普通人相比都没有什么区别。
    这也是为什么卡洛琳觉得原清濯没有什么威胁性，不想挑战对方的原因。
    虽然其中也有二人待在一起很久，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缘故——但更多的是卡洛琳眼中的原清濯实在太“弱”！
    这很正常。
    毕竟，卡洛琳又没有接触过“武道意志”这东西，也不知道原清濯晋升升华阶的消息。
    被蒙在鼓里的龙女自然不知道，她眼中实力数年没有长进的原清濯其实是伪装的。
    卡洛琳还以为这是天天给自己教学导致的呢。
    所以她虽然没有开口，但事实上现在还是非常听原清濯的话的。
    而为什么属性只有这么点……
    这时候，就不得不再提一下【万千之心】这个集伪装，复活，变强三位一体的强大技能了。
    现在的原清濯拥有12层万千之心。
    ——故而三项数据也全部变为了原来的4096分之一。
    所以如果是完全体的话，原清濯的体质与灵质都接近十万，而灵魂强度更是已经突破了三个亿的大关。
    两个月前，原清濯才发现面板上的“∞”变成了数字。
    怪不得之前面板显示的是“∞”——灵魂强度只要突破了一亿，显示的就都是“∞”。
    只要简单的算一下就知道，如果原清濯有幸在武神祭里被打掉了12条命，那么等待他对手的就将是三十万左右的体质和灵质。
    以及，能够接受不知道极限是多少的武道意志的，十亿以上的灵魂强度。
    更别说，【万千之心】这个技能实际上是用来与【群星馈赠】打配合的……
    再外加上轮回时体与万法不侵，简直就成了一个极难杀死，杀死后还能复活，复活后还会变得更强的bug级存在。
    原清濯自己都不知道当对手发现他越杀越强的时候会有多绝望。
    想来，传奇阶以下的敌人对自己已经没啥威胁了……大概。
    但唯有一点不好。
    就是他不能依靠【彼岸双生】的效果来快速提高拉什的属性了。
    但这也只算是小问题吧。
    让拉什一个人慢慢变强，也算是一种历练。
    原清濯想着，然后在卡洛琳的挥手下回过了神。
    他看向了册子上的长相十分符合审美的双子星，暗暗点头。
    ——但有句话说得好，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战略上要蔑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
    所以，双子星也还是需要重视的。
    “敌人很强啊。”
    原清濯如是感慨，
    拉什认真地颔首，而卡洛琳不屑地撇嘴：“这两个家伙要是敢找上门，盔甲都给他薅一地。”
    拉什听到这话，忍不住用小眼神刮了刮原清濯的脖颈，然后得到了后者的无奈眼神。
    ——数年的接触，卡洛琳的嘴里也会时不时冒出原清濯曾经的口癖。
    这该叫什么？
    同化？
    还是感染。
    拉什不知道，但她只知道卡洛琳学语言很慢很折磨，但学起这些带着点骂人意味的玩意可快得很。
    不管什么语言，骂人的话永远最好学……这倒也没错。
    在看完最薄的种子榜后，原清濯将它交给拉什，取出第二本册子。
    “接下来是冠军的榜单，嗯？前二居然都是教团的人。”
    【冠军候选】序列二，是隶属于裁判所的铸芯阶审判官【星期天】。
    据榜单上说，星期天的天赋可谓差到了极点。
    十七岁的白铁，三十岁的水银，九十二岁的升华……
    现在有没有晋升铸芯，似乎还未可知。
    这似乎还是星期天绝大部分时间一直活跃在各个前线战场之中的晋升情况。
    反观星期天头顶的安德希亚，人家的年龄还没有他的一半呢，就已经马上传奇了。
    “令人感叹。”
    而第三则是三重深渊，七重天本地的权天使，【安宁】索菲亚。
    接着就是继续翻阅。
    不得不说，【冠军候补】的平均实力可比种子榜强力多了，大家几乎都是铸芯阶，哪怕没有铸芯，也有铸芯实力和战绩作证。
    这样一想，在【成年武神祭】之中，铸芯阶以下的兄弟们夺冠的几率确实不大。
    而且，怎么没有分出【青年冠军候补】和【成年冠军候补】？
    带着些许的疑惑，原清濯将这本丢给了卡洛琳，接着翻开了手中那本最厚，最沉的【武神榜】。
    原清濯便盯着上面的文字，陷入问号风暴中的沉思：
    “这家伙怎么会在上面？？？”
    (本章完)

 第189章 武神祭，启动！（41k）

    第189章 武神祭，启动——！（4.1k）
    胜利蝉联了三届武神，第一当之无愧。
    可第二居然是……
    原清濯忍不住抬起册子，把它对准了不远处被节制用丝线紧缚，正在半空中大叫着扭动的小女孩。
    ——【暴食】？
    武神榜序列二。
    底下则是一排排的击杀记录，多到快要写不下。
    可令人疑惑的是，上面却连一次武神祭的荣誉都没有记录。
    “这家伙还能来参加武神祭呢……？”
    原以为是和节制一起来当吉祥物的，没想到居然还要参加武神祭，更关键的是她的位次居然仅次于胜利！
    要知道，哪怕安德希亚是冠军候选的第一，但到了武神榜上，他却已经被挤到了第十位！
    原清濯不知该作何表情。
    但总之，表情复杂。
    这样的话……
    “也就是说，她还不是传奇？”
    “——不是传奇，胜似传奇。”
    节制幽幽的声音冷不丁从三人的身后传来，把卡洛琳都吓了一跳，挑起眉拍着胸脯。
    感受着挣扎的程度不断上升，节制将五指上的丝线力度再度加大一分，然后平淡地开口：“拥有【暴食】的权柄，比寻常的铸芯阶强大是理所当然的。”
    权柄。
    这种东西，应该是传奇大位才能拥有的吧……还是部分。
    能在传奇位阶拿到完整权柄的，哪怕是犄角旮旯的那种小权柄，都能算得上是人中龙凤了。
    拉什不禁开口：“换言之，她只需要吃吃吃就能成就传奇？”
    “理论上如此，但她并不想就这样简单地晋升，成为无穷轮回之中的又一个普普通通的暴食……”
    节制指了指手上的丝线：“以‘节制’限制‘暴食’，这也是她的请求，现在只不过是知道我是个守承诺的人不会放她走的，在口嗨而已。”
    原清濯默默地看了眼弱小可怜又无助，还快要哭出来的暴食，又瞥了眼节制那在以常人无法察觉到的频率颤抖的微末指尖。
    我去，艾斯爱慕领域大神。
    有一说一，这小两口玩的还挺。
    原清濯装作没看见地将眼神一扫而过，咳嗽一声，面不改色地道出疑惑：“既然如此，为什么冠军候选里没有暴食？”
    “实力强大≠能夺冠。”
    节制回应：“哪怕武神名头的争夺是一对一，可之前的那些复杂的比赛规则可不是……而暴食，通常都会任由自己的性子乱玩一通，接着在海选被淘汰掉。”
    “武神这个名头，对她来说真的没什么吸引力。”
    节制指了指前面的空位，示意三人往前走：“把参加武神祭这几个字换成公费旅游还差不多——去办手续吧三位，祝你们的初次武神祭之行能夺得一個好名次。”
    原清濯颔首：“多谢。”
    卡洛琳咧嘴拍拍节制的肩膀，拉什也对节制微微鞠躬。
    三人朝前走去。
    “原来你们三个都是修道院来的……”安德希亚晃了晃脑袋，露出和煦的笑容：“差点都忘了。”
    “麻烦安德希亚阁下了。”
    原清濯对着骑士微微点头，然后得到了后者开朗的回答：“不麻烦不麻烦，能帮你们减少点困难，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称得上麻烦呢！”
    接着，三人就在骑士的帮助下迅速地办好手续。
    强大，智慧，又和蔼可亲，简直像是从故事书里钻出来的集八美德于一身的传说人物一样，无愧于太阳骑士这个名号。
    这是原清濯对安德希亚的第一印象。
    接着，三人马上就拿到了临时身份识别卡
    原清濯还是第一次见这玩意——这也自然，总共人口不过几万的乡下小修道院怎么用得上它呢。
    “那接下来呢？”
    卡洛琳尝试用犬齿咬了咬识别卡的表面，被震的一阵牙疼。
    “自然是去认真调查一下这些对手。”
    拉什抱着三本册子，低头开始掰起手指：“哪些人确定了要参加武神祭，他们这一次的实力变化有多少，大概性格是怎么样，还有表现出的能力……”
    “哎哎哎停停停！”
    卡洛琳龇牙咧嘴地捂着脑门：“别再报菜名了小拉什，听得我头疼！”
    拉什叹了口气。
    “那卡洛琳姐姐，你就出去在城里随便玩吧。”拉什看向原清濯，正想开口时却顿了一下：“我的话，想自己先去独自收集一会儿情报。”
    “那需要帮忙的话，就叫我吧。”
    原清濯随手挥了一道武道意志用于定位拉什，没有多问。
    看拉什这不舍得的小表情……很明显就是有不得不“独自收集”的理由嘛。
    至于理由是什么，原清濯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过问。
    “你不叫小老师跟你一起？”
    卡洛琳原本已经做好了一人乱逛的准备，因为原则上，妹妹拉什要求的优先级肯定比自己高……
    但拉什居然拒绝了原清濯跟着？
    那这就不能怪我了。
    “那成！小老师我们走，去外边先溜达一圈！”
    不待拉什多说，笑嘻了的卡洛琳就一把扯着原清濯的手臂跑出了教团临时驻地的门外。
    默默看着两人一同远去，半晌，拉什平静地对着那个突然用术式与自己通讯的家伙传讯道：
    “我不管你是老罗兰还是死之王的人，是什么经验丰富的情报官，这些我都不在意……要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话……”
    接下来的话，少女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通讯另一头，被死之王特意派来协助拉什的情报官忽地感觉脊背一凉，居然被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鬼给吓住了。
    她还打算着给这小公爵一个下马威看看，然后去狠狠摸鱼，就当多放一个长假的呢。
    仅仅是一个小时之后。
    “拉什大人，还请您吩咐。”
    一身黑服的血魔情报官恭敬地单膝跪地，亲吻了一下拉什的指背。
    少女默默收回手，冷声问道：“我的消息，已经收不回来了？”
    “是，保守估计，关于您的影像，照片混合文字资料已经有十万份以上在卡巴拉之底里流通着。”情报官犹豫了片刻，提出意见：“需不需要我放出有关您能力的假消息……”
    “无需。”
    拉什淡漠地瞥了情报官一眼：“我的兄长你知道吗。”
    “是……原清濯大人？”
    “既然知道，那接下来伱们就将宣传导向放在我和我的兄长身上。”拉什顿了一下，重音道：“注意，要把我们两个放在一起。”
    情报官带着疑惑低头：“谨遵您的意志。”
    “接下来，就在这里和我把我需要的情报全都叙述出来，没有的就在三天之内送到我的面前。”
    正准备拿出资料的情报官微愣：“这里，叙述？”
    “对。”
    拉什弯腰，紧紧地捏住情报官的下巴，紫眸冷漠：
    “这里，现在，把你知道的所有一字不差地告诉我。”
    三天一晃而过。
    卡洛琳乱跑玩爽了，原清濯见识到了很多书本上才有的物种，拉什也收集到了大量的情报。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濯哥，这个送你……”
    拉什从口袋中若无其事地拿出一个圆形挂饰，递给原清濯，她微微一笑：“最近两天收集情报的间隙里，也顺便买了点这里的特产，这个算是护身符吧。”
    原清濯接过，看了眼拉什脖颈上几乎同样的挂饰，便戴在了脖颈上：“不愧是拉什啊，真能干，不像某些人……”
    意有所指的某个白嫖怪冷哼一声：“看到武神祭开了，这些店家想着趁这个时间捞一笔，这些东西价格贵的吓人，简直坑的要死啊！”
    少女不快地撇嘴：“你总不能让我卡洛琳去抢别人的东西吧！”
    “没关系的啦卡洛琳姐，这个送你。”
    拉什从后腰处拿出一把刻有许多微型术式的精致匕首，递给满脸不屑的卡洛琳。
    “唉？送给我的？”卡洛琳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唉？我居然也有份吗？”
    “嗯……想着卡洛琳姐应该对这些所谓护身符一类的小玩意不屑一顾，所以就买了把待会武神祭就能用能的匕首！”
    完全正确。
    脸红的卡洛琳眨着眼，不好意思地接过匕首：“那个……小拉什，谢啦。”
    “不用谢的卡洛琳姐。”
    拉什开朗的让原清濯有些疑惑——难道她这两天遇上什么好事了？
    虽然收获了一大堆情报是不错，但这能算的上“好事”吗？
    原清濯没有时间多想，因为伴随着浩荡钟声的响起，一道令他心头微紧的气息降临在整个卡巴拉之底上。
    “吾名基础，特代吾主来月球天宣告武神祭的开幕。”
    淡漠的声音在卡巴拉之底的每一个生物的脑内响起。
    “此次武神祭，采取【自愿参加】的原则——即，哪怕现在持有棋子的武神祭待参加者处于卡巴拉之底中，也可选择不参加本次武神祭。”
    “此次武神祭，使用【拟态生命】的规则——即，所有人正式参加武神祭之后，在武神祭内的死亡并非真实的死亡，只会损失部分灵魂强度，然后即可选择成为【观察者】亦或者退出本次武神祭。”
    “十秒之后，将会有持续半小时的门扉出现在每一个待参加者的面前，选择走入门扉，将会被随即传送至第二重天·水星天的任意一处——走入门扉，即选择正式参加本次武神祭。”
    精确无误的十秒之后，淡白色的门扉与基础的话语展现在每一位待参赛者的面前：
    “——此刻开始，本次武神祭正式开始。”
    最后的话音落下，基础的气息便消失不见。
    看上去，祂的确只起到了一个简单的传话作用。
    “随机传送……”
    卡洛琳正想开口，就见到了许许多多的教团成员已然走入了门扉之中。
    不到两秒，原本人满为患的教团驻地就已经被清空了大半。
    “别急。”
    一把伸手抓住卡洛琳的肩膀，原清濯快速地说道：“虽然还不明白海选的规则，但进入后率先集合没问题吧？”
    拉什点头。
    卡洛琳认真回道：“没有。”
    “那就先定下这个目标——当然也不用一味的想着这个，如果规则特殊的话，还需要你们自己根据具体做出判断。”
    原清濯朝着二人嘱咐道，然后将【链接】丢在了拉什的身上。
    紧接着，少女感受到了自己凭空强大了……整整一倍！
    虽然让卡洛琳吃链接的收益会更大，但三人之中就属拉什最弱，所以原清濯在前期的这个做法属实没什么问题。
    没有开口道谢，拉什表情严肃地朝着原清濯点头，然后说道：“那就抓紧时间吧。”
    再没有多言，三人齐齐跨入了自己面前的那一道白色门扉。
    .
    短暂的天旋地转后，原清濯睁开了眼。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间简陋的茅草屋。
    准确的说，是他“出生”在了一间茅草屋的内部。
    在快速阅读完出现的海选规则后，原清濯微皱着眉起身。
    因为，他的面板上跳出了一个全新的状态。
    【轻度侵蚀：你正身处在深渊与现实的交界处，肉体与灵魂毫无所知地正被缓慢地侵蚀着，或许持续暴露在这种环境数十年上百年后，你会化为一头全新的侵蚀种。（因持有“烈日之赐”，已无效化）】
    “什么情况，这里难道是五重深渊以上，怎么还有侵蚀……”
    原清濯来不及更多地思索，因为屋外浓厚的血腥味已经混合着惨叫声笼罩了他。
    【规则一：参赛者将拥有特殊属性“善恶值”，善恶值会根据参赛者对于土著的行为进行变动，并且参赛者会同时拥有善与恶二者，二者不会抵消！】
    .
    “满大地都是侵蚀种的味道，是被深渊吞没之前么。”
    安德希亚面无表情地将银白长枪从身前一头的人型怪物身上抽出，却在对方倒下后将手安在了它的头顶。
    淡淡的黑线从怪物的身上显现，涌入骑士的掌心里。
    骑士闭目，炽烈的灵质如太阳般将怪物溶解为虚无。
    他聆听着耳畔的虚无缥缈的感激，轻声回道：
    “愿你安息，我的朋友……”
    然后，他朝着地平线彼端的那城市的虚影迅速赶去。
    骑士的头顶，赫然有着一道灿金色的光芒随他移动。
    【规则二：只有补完本身的棋子，才能选择进入下一轮！而拥有完整史诗与传说棋子的参赛者的坐标会在所有人眼中清晰可见！】
    (本章完)

 第190章 善与恶，被无视的原清濯（43k）

    第190章 善与恶，被无视的原清濯（4.3k）
    “哥哥，前面有人在呼救。”
    密林中，身着百斤重甲的白发骑士微微翕动鼻翼，轻声开口：“是血的味道……他们之中有人受伤了，放着不管，两分钟不到就会死完。”
    将数百根巨木连根拔起化作一根简短的法杖，于是黑发术士便感知到环境对他的束缚瞬间变小数倍。
    原本无法启用的通讯术式展开，他的声音在白发骑士的脑海中响起：
    “敌人是实力未知的侵蚀种，我们没有必要冒这种风险，想要了解信息的话，会有更好的机会。”
    可白发骑士已经拔出了腰间银光璀璨的长剑，平静地说：“可是我见到了，我想救他们，哥哥。”
    她脖颈上刻入的术式闪烁，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缓缓抬起剑尖：“你不来的话，我一个人也行。”
    黑发术士困惑地皱眉：“有好几年不见了，难道说你们骑士都是这个死倔样吗，维娜？”
    “不是的哥哥。”
    双子星之一消失在了原地，如同清风拂过树叶般悄无踪迹，又如超音速导弹在碧绿的海洋之中拉出了一条笔直的白线。
    唯有她的声音留在原地：
    “——是整个罗尔希德，只有我这样。”
    慌乱逃窜的冒险团与啪嗒掉落的狰狞头颅前，维娜垂着眼眸，将剑刃塞回剑鞘：
    “是只有我，还勉强配得上这两個字。”
    .
    血与火缓缓在村落之中消散。
    一连串的侵蚀种尸体……那些连村里的骑士老爷们都不可力敌的怪物瘫倒在了大路中央，是十几具，还是几十具？
    这些问题，是侥幸活下来的，已经成为难民的雷不会再去考虑的。
    他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才能让自己，还有妻子和女儿活下来。
    活下来啊……
    这里距离王城可还有足足上百公里啊，不说需要多久赶过去，而是像他们这种难民，只要在路上碰到哪怕一只怪物都会死完的吧。
    ——一定要抓住现在的，眼前的这个机会！
    错过了，可就再也抓不住了！
    当然，与雷想法相同的人们还有许多。
    所以，幸存的村民们就自发地汇聚起来，齐刷刷地将村子唯一的通路挡住了。
    也将星期天的步伐挡住了。
    “有事？”
    面相平平无奇的女人把玩着手中残缺破败的棋子，抬眸发问。
    在她漠然的注视下，村民们被吓住了一瞬间，可不过片刻就有人壮着胆子走上前，颤抖着问道：“大……大人！能不能请求您一件事！”
    “说。”
    听到这个字，壮胆开口的村民——也就是雷面色一喜。
    他连忙继续说道：“我们很感激您杀死了村子里的这些怪物，没有您我们肯定活不下来！”
    星期天静静地听着。
    雷深吸了一口气，跪在地上重重磕头：“但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下去，没两天我们全都会死，大人……我还有一个生产完没多久的妻子和满月的孩子，我不想她们就这么死在这里，所以……
    “我想请大人您带着我们去王城！”
    伴随着雷的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村民全都跪下——包括那名面色苍白，抱着正伸着手呀呀叫着的婴儿的妇人。
    “——请大人带着我们前去王城！”
    “说完了？”
    星期天打了个哈欠，摆手，继续迈步。
    “说完了就让开吧。”
    她从雷的身边走过：
    “我赶时间。”
    可没走两步，星期天的脚步便微微一滞。
    ——跪在地上的雷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腕。
    身着审判官制服的女人回头，有点奇怪：“你们刚刚怎么不敢对侵蚀种这样做呢，明明我比它们更强吧？”
    懒得去多想，星期天平静地吐字：“放开，不然我就杀了你。”
    雷的身子狠狠一颤，但他一想到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儿便咬紧了牙，将头狠狠地磕在了地上。
    男人流出了泪，哽咽着轻声嘶吼：“请大人……请大人……”
    “何必呢……”
    星期天摇头，再次迈步。
    而雷狰狞痛哭的头颅已经骨碌碌地滚到一旁，无头尸体正呲呲地喷着血。
    雷的妻子不敢置信地捂着嘴流下泪，而她怀中的婴儿则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开心地咿咿呀呀着。
    可又是一步，又有人抓住了星期天的脚踝开始恳求。
    审判官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只是例行公事地警告：“最后一次警告，松手。”
    没有人松手，让这个唯一得活的机会从手中溜走。
    “我可是早说了……是你们不听。”
    星期天摇头。
    三秒后，她平静地踱着步子从血流成河的村子中走出，怀中还抱着那个有些茫然，不知道为何母亲突然离自己而去的婴儿。
    “倒是你这小家伙，挺讨人喜欢。”
    星期天笑着刮了刮婴儿的鼻梁，又吻了一下婴儿的额头惹得他咯咯笑，最后叹气：“只是可惜，生在了这么个鬼地方鬼时代。”
    “姐姐祝福你呀，死的时候没有痛苦哦。”
    星期天微笑着伸出手指，涌动的漆黑灵质包裹住了一无所知的婴儿。
    随后，一切都消失了。
    没有啼哭，也没有玩闹。
    只有记着这一切的星期天迈出村落。
    她抬头，凝视着那天幕之外的深邃漆黑：“即将坠落的水星天啊……”
    星期天相信：
    一份安宁的死亡，便是最好不过的祝福了。
    【规则三：当善值大于恶值时，参赛者对于土著的亲和力会更高。
    当恶值大于善值时，参赛者可以看到任意善值大于恶值的目标的坐标。
    善恶二者平衡时，不会产生额外效果。】
    .
    “蒙主恩诏……七宗罪之一，吞噬一切的‘暴食’，此刻便是汝的死期！”
    身负六翼的权天使手持银剑银盾，隆隆开口。
    他的身后，赫然站着数量迫近上百的至少四翼的天使。
    列成军阵的天使们面色肃然，缓缓包围着正生嚼着一头侵蚀种的暴食。
    “怎么把我和百来个白色鸟人放在一起出生，搞什么呢……”
    将最后的头颅吞入腹中，嗦着手指的暴食吧唧嘴着自言自语。
    “既然汝已经放弃抵抗，主会宽恕……”
    随即，女孩的嘴咧开到了吓人的270°，她不断开合着尖牙，边流口水边舔着唇边的肉渣：
    “——这主办方也**的太偏袒我了吧！”
    不待天使们再次开口，狂笑着的暴食四肢着地，像是一头嗅到的野兽朝他们冲去。
    半小时后。
    “这次算是吃过瘾啦，好久没有这样放开肚子吃啦……节制那个小气鬼。”
    暴食拍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听到了其中那位座天使微弱的怒吼。
    她一咧嘴角，张大了嘴：“想出来的话，满足你啊！”
    紧接着，暴食将手从食道之中伸入腹部，将尚未被消化完全的座天使掏到嘴中。然后，将尚未反应过来重见天日的座天使……一口咬碎！
    钢牙如同打桩机一样迅速地上下开合，让座天使在不甘的怒吼中化作了一滩渣滓。
    数秒后，暴食有些奇怪的张嘴，然后吐出了一大堆光溜溜的，各式各样的棋子：
    “啥玩意一下消化不掉啊……好家伙，怎么这么多棋子？”
    【规则四：参赛者可以选择抢夺其余参赛者的棋子，亦或者选择在土著身上随机刷新的棋子来补完自己的棋子。
    如果参赛者不满自身拥有的棋子等级，可以使用更多的同职位棋子使棋子进阶！
    注：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获得更多的棋子，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哦~】
    王城中。
    “通讯术式暂时无法使用，联络不上濯哥。”
    王宫的中央，拉扯着身上华贵衣袍的拉什掐灭掌心的术式。
    “倒是没想到我们两个出生在一起了，这概率是有多小。”
    空荡荡的王座旁，同样莫名其妙换了身骑士重甲的卡洛琳耸肩，她抬头看着头顶赤色的光芒，咧嘴：
    “三束光芒待在一起啊，小拉什伱可要做好准备，来杀我们的人估计马上就要到咯。”
    顿了顿，卡洛琳将腰间多出的这把神兵利器拔出，凝视着剑刃上自己的反光：“还是说，我们主动出击？”
    拉什将如同装饰物一般的王冠从头顶取下丢在一旁，环视着除却卡洛琳外空无一人的王宫，陷入沉思。
    她的手指轻敲着王座的扶手，就如法兰黛尔一般。
    片刻后，“女王”拉什开口：
    “卡洛琳姐，现在重要的不是去杀人，去搞到多少数量的棋子。”
    她站起身，将碍事的多重裙摆撕得一干二净，露出了两条修长有力的白腿：“而是要弄清楚当前的状况，还有我们的身份究竟代表着什么。”
    复杂的话被卡洛琳左耳进右耳出，“亲卫队长”卡洛琳哼着小曲儿：“所以小拉什，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做？”
    拉什抿了下嘴，然后在卡洛琳的耳畔轻声说了些什么。
    而后，龙女愉快地伸了个懒腰，对着拉什举起了剑：
    “了解。”
    【——本次武神祭的海选规则到此结束，请诸位参赛者赛出水平，赛出风采！】
    原清濯迅速地扫完所有的规则，朝着窗外看去。
    满地都是死人……
    武道意志如平静的潮水般展开，笼罩了以村庄为中心的三倍面积。
    目前状况是有三个怪物冲入了村庄里乱杀，几个白铁阶的土著骑士早已经变成尸体，剩余的村民都在往村外逃，一下无法去救到。
    而且，自己的身后的柜子里还有……
    “运气不错运气不错，刚睁眼就看到个水银阶。”
    被上锁的轻薄木门被一脚踹开，身着西服的男人自言自语地走入，在看见了原清濯后一愣：“居然是小孩子？”
    “算了，小孩子也无所谓吧。”男人像是自我和解般耸肩，歪着头继续自说自话：“反正都来参加武神祭了，那就都是平等的。”
    “——说的好，那这个猎物是不是应该分我一份？”
    又是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从窗外翻身进入，他朝着西服男人咧嘴：“见者有份嘛。”
    西服男人微微眯眼。
    升华阶。
    而且看灵质波动，还和自己不相上下。
    不管对方比自己稍强还是稍弱，都不是一个好对手。
    所以西服男人露出笑容：“既然如此，那就平分吧——我没名字，直接叫我的种族·噬心魔就行。”
    全副武装的男人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身后的触动式术式炸弹上，微躬着身子谨慎开口：
    “人类，一重深渊前线的雇佣兵。”
    不好惹啊。
    双方的心中同时闪过如是的想法，紧接着互相都放下了明面上的警惕。
    “击杀参赛者后，会留下他的棋子。”
    噬心魔捏着下巴思索道：“既然是平分的话，那么这第一个不如由兄台先请？等到第二个我再拿。”
    雇佣兵眼底闪过一丝惊喜，他故作镇定地：“可以。”
    接着，噬心魔思索道：“还有关于善恶值的规则……接下来不如由我杀怪物，兄弟你去把外边剩下的村民都杀了，试试看变化？”
    雇佣兵正想点头。
    可就在此时，一个疑惑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我说，两位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雇佣兵与噬心魔同时望去，是那个水银阶的小屁孩正举着手问道。
    两人都笑了。
    一个水银阶，能翻得起什么波浪。
    “小先生，你想说什么？”
    噬心魔十分绅士地开口。
    “——你的背后有怪物。”
    原清濯抬手指向噬心魔的背后，而后者也没有半分犹豫，直接一百八十度地转身。
    一口吞下了朝他奔袭而来的侵蚀种。
    咽下。
    然后，噬心魔朝着原清濯躬身，微笑：“多谢提醒，小先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见到此状的雇佣兵的眼角微微跳了一下。
    原清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指着身后刻着一个微弱隐匿术式的柜子问：“我身后的这个小兄弟，你们打算怎么办？”
    噬心魔微笑：“如果小先生您能选择认输的话，那倒是可以放过他。”
    而雇佣兵言简意赅：“杀了。”
    噬心魔沉默了一下，无奈摊手：“那就杀了吧。”
    这一刻，躲藏在柜子中，哪怕到现在也没有发出过一丝声音的男孩绝望地抱紧了双腿。
    死定了。
    绝对死定了。
    外边的怪物一招就杀掉了以前是骑士的达肯爷爷，这个男人又一口吞掉了怪物……
    完蛋了，自己绝对活不下来的。
    ‘爸爸，妈妈，对不起让你们白死了……’
    男孩在柜子中颤抖着，无声地呜咽着。
    而即使到了现在，他也牢记着父亲的教诲，没有主动发出一丝响动。
    “唉，怎么打个游戏都要赶尽杀绝呢。”
    原清濯咂咂嘴，在噬心魔有趣的注视下热起了身。
    雇佣兵凝视着原清濯的识别卡，开口解释：“正是因为这是武神祭，是一场‘游戏’，所以我才会赶尽杀绝。”
    啧，教团的人。
    雇佣兵缓缓开口：“主动认输的话……”
    “原来如此。”
    原清濯平静地与雇佣兵凝视着，愉快颔首：
    “说的没错，那我就先杀了你们两个吧。”
    (本章完)

 第191章 怪物一般，传统剧情不要笑（41k）

    第191章 怪物一般，传统剧情不要笑（4.1k）
    有那么一瞬间，噬心魔想要笑出声。
    可是良好的自我修养与素质还是让他止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大笑。
    噬心魔憋着笑开口：“这位小先生……看在你也算是一位恶魔的份上，在下奉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做这种白日梦了吧。”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雇佣兵举起手作出枪状，指尖术式展开，切了一声：“真以为身上挂了个教团的狗牌就能保他？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咻~
    凝实的光箭虚影一闪而逝，自雇佣兵的指尖朝着原清濯的脑门飞驰而去……
    不，应该说是闪现而去。
    因为这中间的空间距离，全都被光箭略过了！
    在场除却躲在柜子中瑟瑟发抖的孩子以外，都能认出雇佣兵现在使用的是十分稀罕和强大的【空间】权柄。
    ——虽然只是升华阶拥有的“投影”，连真正权柄的一个碎片都比不上。
    可即使是这样，哪怕就凭借这一手，都能让雇佣兵成为难惹的存在。
    噬心魔微微眯眼，在心底完全放下对雇佣兵出手的打算。
    不仅拥有这份强大的权柄，还能看出方才吞下怪物是他特意露的一手实力，并以此回应。
    真是麻烦的家伙。
    ——遇到新的人后，就甩掉他吧。
    噬心魔如此打算。
    可惜，这份打算终究是要落空了。
    “说实话，空间术式的大部分原理和使用方法我算是弄懂了，但空间权柄这玩意，还真是摸不到啊。”
    抬起掌心，原清濯注视着在手中气泡中不断穿梭闪现的光箭，轻声感叹道。
    ——空间系术式“空天华盖”？
    这小子，什么时候构建的术式？
    雇佣兵的眼角微微抽动，表面不动声色，只是再次抬起手指对准原清濯。
    可是他内心已经开始抓狂了。
    “开什么玩笑！！！我使用权柄虚影全力压缩在零点一秒内释放的无限追踪箭，就这么被这小孩抓在了手里？！”
    要知道，虽然其貌不扬。
    但是方才释放的光箭，已经能算是雇佣兵的最强手段之一了。
    从抬手明显构筑普通的光箭术式欺骗敌人，再到用零点二秒将术式增强十倍以上，最后再在一瞬间里加持无视90%以上距离的空间权柄。
    更别说他的手腕上还戴着各种术式增益加持器——在光箭释放的一瞬间，诸如“破甲增强”，“毒素附加”，“速度强化”等十几个增益就会加持其上。
    更别说还能锁敌自动跟踪。
    这样的光箭，初见的理论上就几乎没有升华阶能不被伤到！
    更何况被一个水银阶的小孩用临时构建出的空间术式关在其中！
    喂喂，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吧。
    这小孩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自己该不会碰上了传说中装嫩来参加武神祭的老东西吧……
    “哦？看来你还有些实力。”
    雇佣兵装作略微惊讶的模样，笑了一下：“方才只是我百分之一实力的试探，这一次就出十分之一吧。”
    百分之一？
    原清濯捏碎掌心的空间泡，表情变得略微严肃。
    自己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全部实力？
    有可能。
    毕竟这可是号称强者遍地走，天才不如狗的武神祭。
    如果对方出全力的话，那柜子里这小孩可就有些不妙了。
    那就在对方出手的一瞬间前——先下手为强！
    雇佣兵在说话的时候瞥向一旁的噬心魔——在看到对方仍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后，雇佣兵就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幸好这家伙还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蠢货恶魔，就留在这里替我挡这怪物几秒钟吧。
    “噬心魔，帮我在前面警惕一下吧。”
    雇佣兵随意地耸肩开口：“这小子还有点实力，为了不搞出太大动静——我稍微蓄個力。”
    “小事。”
    噬心魔微笑颔首，在雇佣兵嘲弄的眼神里挡在了他的前方。
    雇佣兵抬手，缓慢形成的光箭术式的覆盖下，个人空间转移术式迅速展开。
    这可是你自己蠢……
    转移术式，完成！
    原清濯抬眸。
    一道武道意志包裹住了身后的柜子，而原清濯本人，则毫无征兆地消失在原地。
    “让开！”
    在噬心魔的耳畔，伴随着雇佣兵怒吼声落下的，是……
    无声。
    噬心魔张了张嘴：“……”
    却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原因很简单。
    因为，屋内的空气，周边的空气，以不知何时来到噬心魔身后的原清濯为中心，方圆数十米的空气尽皆消失的一干二净。
    因为一拳的挤压，因为一拳的排斥，消失殆尽。
    下一秒，周遭的大气疯了似得朝着这边涌来。
    伴随着自远方数百米传到此处的，宛若数十吨炸弹爆破轰鸣的巨响。
    噬心魔转身，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
    眺望着已经被碾成了废墟，又被第二道拳劲清空的曾经的村落，原清濯挑了挑眉：
    “居然跑了？”
    方圆数千米都没有踪迹。
    原清濯笑了一声。
    那个雇佣兵，居然这么机灵——是看准了他要在光箭术式形成的前一刻出手，所以才把转移术式放在了更加前面？
    那么，对方是从一开始就看穿了他的实力——至少是大部分实力，所以从第一道光箭释放开始时就做起了铺垫？
    甚至还考虑到了要用噬心魔拖延时间？
    真是老油条了……
    “嘿。”
    在轻舒一口气后，原清濯感受着周身传来的酥麻。
    武神祭的对手果然不容小觑啊。
    片刻，原清濯转身，对着噬心魔愉快地咧开了嘴角：
    “噬心魔先生，你还有什么手段没用出来吗？”
    望着眼前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密林，甚至连密林都犁掉了一部分的数米宽，数百米长的空无一物的通道……
    这居然只是一拳的效果。
    十个他站在里面都不够打的吧。
    搞什么……自己居然能和这种能在榜上有名的怪物出生在了一个地方。
    靠，也太倒霉了吧。
    噬心魔已经在心中为自己打上了“死刑”的标签，可他还是不愿意就此放弃，于是整个人都变成了血红色。
    秘法——血沸术！
    人类脆弱的皮囊被顷刻撑破，恶魔狰狞的低吼于此响起。
    “我就算死，也要在你身上扯下——”噬心魔张着嘴，数十道术式在他的口中交错融合。
    然后，被满脸错愕的原清濯一拳打碎。
    哗啦啦~
    噬心魔的身体化作一片血雨从半空中落下。
    “一个术士居然想在战士面前贴脸开大？”原清濯费解地揉了揉太阳穴，捏着鼻子挥了挥手：“这不是纯找死吗？难道这家伙把这当成回合制游戏了吗？”
    没想明白噬心魔的想法，原清濯弯腰，对着柜子里那双不敢置信的双眼招了招手：“喂喂喂？小孩哥在吗？你可以出来了，已经安全咯~”
    嘎吱……
    木柜的吱呀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废墟中，穿着布鞋的男孩有些茫然地从中走出。
    一切改变的实在有些太快了。
    这个哥哥，才比自己大上几岁呢？
    原本他都做好死了的准备的来着。
    “啊……那个，哥哥，谢谢你。”
    灰头土脸的男孩迅速地平复心情，先是对原清濯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有些结巴的开口：
    “虽然有些唐突也十分无礼，但是能不能请哥哥伱先去把外面的怪物杀掉呢？外边的大家应该比我还要更加危险。”
    原清濯瞥了他一眼，随口回道：“我离开的话，你可能会死哦？”
    “我只有一个人而已，而且还不一定真的会死掉。”男孩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一比几百，这种简单的算术题谁都会算吧。”
    这一刻，原清濯才真正地看向男孩。
    男孩面黄肌瘦，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身上穿的也是那种打着补丁破破烂烂的亚麻布衣。
    手指粗糙，也许是长期握剑，也许是长期干农活——但都无所谓。
    这终究只是武神祭的海选，自己与这男孩认识的时间最多不过超过一周左右。
    “虽然我觉得你的建议不错。”原清濯耸肩：“不过外边的村民好像不久前就死完了……或许侥幸活下来几个，不过那也在几公里之外了。”
    男孩愣住了，第一次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所以。”
    原清濯笑着抬头，
    “剩下俩怪物朝着我们这来了。”
    下一刻，便有两道壮硕的黑影一把撕碎木板，带着嘶吼与腥风从男孩身后鱼跃而出！
    “来，闭眼。”
    原清濯的轻笑声从男孩耳畔掠过，后者则听话地死死地闭上双眼。
    砰，砰。
    左边一下，右边一下。
    于是怪物的嘶吼声就消失了。
    像是变魔术一样。
    结……结束了？
    闭着双眼的男孩犹豫了一下，在听到了原清濯说的“没事了”之后终于睁开了双眼。
    他回头，见到了两个侵蚀种碎的满地的尸体。
    好，好强……
    这个大哥哥，好像要比之前驻守在村子里的天使大人们都要强上许多。
    如果是这个大哥哥的话，也许……不，一定能行！
    男孩注视着原清濯，后者则回头正视着他问道：
    “怎么了？”
    男孩认真地说道：“大哥哥，我叫石头。”
    这算是异世界般的贱名好养活吗？
    也不对啊，这“石头”也没有点异世界风，放在哪里都行吧
    “原清濯。”
    对着石头点头，原清濯也没有浪费时间便直接说道：“有话就说。”
    “原清濯哥哥，你能……”
    石头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问道：“带我去王城吗？现在世界上应该到处都是这种怪物，恐怕现在只有王城里是安全的了。”
    原本盘算着去找个“本地向导”问话的原清濯一愣，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对于现在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他没有想到，一个偏远村庄的孩童居然能知道些什么。
    要知道，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在这种缺乏信息交流手段的环境里，石头应该像卡洛琳一样是一问三不知的。
    哪怕是村庄里的大人应该也差不了太多。
    “说说这个世界目前的具体情况。”
    原清濯抛动着手中刚刚从其中一个侵蚀种身上爆出的白色棋子，对着石头开口：“说的好的话，我就带你去王城。”
    短暂的思索后，原清濯便听石头说：
    “世界，好像要毁灭了……”
    .
    五公里外。
    随机转移到一处山头的雇佣兵凝视着那在瞬间被清空的道路，默默无言。
    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背部。
    “草，来参加武神祭的小孩全都是他妈的怪物……”
    王城。
    卡洛琳对着拉什拔出了那把算是身份自带的骑士剑。
    “女王！现在就把王位让给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空旷的宫殿中，卡洛琳僵硬又肃冷的声音回荡许久。
    而随着话音落下的，是无比锋利的剑刃。
    她将那顶落下的王冠劈成了两半，也用剑尖划伤了拉什的脸颊。
    一丝猩红的鲜血缓缓淌下。
    拉什正想按照刚刚编好的“剧情”回话，就见到卡洛琳的嘴角忽地一翘。
    她喜悦的声音小声传出：
    “成功了……我的恶值因为这一下就直接拉满了。”
    一丝愕然从拉什的眼中闪过。
    居然成功了吗？
    普通参赛者的刀剑相向会导致这样的恶值增加吗？
    不可能的。
    那岂不是说，自己和卡洛琳的身份的的确确在这个世界上是真实的？
    自己就是预料中的【女王】。
    而卡洛琳也的确是她的【亲卫队长】。
    不然，是不可能解释为什么卡洛琳只是拔剑擦伤了她一下，就能令恶值极大幅度上升的现象。
    拉什的面色微沉，但她没回应卡洛琳，只是照着剧情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不……我最最信任的亲卫队长，我相信你只是一时不清楚，来，放下武器……”
    女王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与亲卫队长的僭越，宛若圣母一般抱住了妄图反叛夺取王位的亲卫队长。
    可这一次，拉什的善值却没有上升。
    反而纹丝不动。
    ——是善值不会因为这种行为上升，还是其他原因？
    ——这还得需要卡洛琳来验证！
    “哼！昏庸无能的女王！就由我来终结你的统治！”
    卡洛琳冷笑，一脚踹在拉什腹部让其摔倒，挥剑将她身上的长裙撕碎大半。
    然后，将剑刃压在了拉什的脖颈前。
    霎时间，卡洛琳眼中的恶值几乎上升到突破天际。
    (本章完)

 第192章 历史上的水星天，昏庸的王（4k）

    第192章 历史上的水星天，昏庸的王（4k）
    顿时，满屏的长短不一的白条浮现在卡洛琳的视野之中。
    数量比起方才，又多了不止两三倍。
    卡洛琳微微眯眼，甚至足以看到数十公里外一截颀长的白条——那大概是个好事做尽的家伙。
    拉什问道：“怎么样？”
    “很成功，一眼扫过去我能看见上千个干好事的家伙。”
    卡洛琳回答道，而后收剑——她紧紧地盯着自己那突破天际的恶值，在发现没有回落后松了一口气。
    拉什起身，整理了下衣裙又问：“看见濯哥了吗？”
    “小拉什你可能弄错了一点。”卡洛琳凝视着那个距离宫殿大门不足两百米，甚至还在缓缓接近的白条：“我能看见的只是善值大于恶值者的位置坐标，至于这些人都是谁我可不知道。”
    拉什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她缓缓颔首。
    总之，现在弄清楚了一点。
    卡洛琳的恶值的确可以用这种儿戏般的方式来实现提升，但她的善值却不能因此上涨。
    原因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现在重要的是自己不能大量刷善值以此获取大量npc信任的这个事实。
    自己目前还处于善恶平衡的状态，没有被施加任何效果。
    那么，自己的坐标当然也不可能被高恶值者看见。
    既然如此的话……
    “卡洛琳姐，先暂时把你的棋子丢给我吧。”
    话音刚落，那枚精美的赤色小卡洛琳就抛过一道弧线，落在了拉什的手中。
    “你不问我是做什么吗，卡洛琳姐？”
    拉什一愣，然后得到了后者摊着手的回答：“感觉你脑子里肯定又想着那些弯弯绕绕的计划了，说了我大概也听不懂，所以就懒得问了。”
    在拿到卡洛琳的棋子的一瞬间，拉什能感受到只要她想，就能瞬间让卡洛琳失去比赛资格从而出局。
    所以平常棋子才会融入参赛者体内么。
    凝望着头顶交相辉映的三色光柱，拉什的唇角微微掀起。
    既然无法刷取善值，快速取得npc信任这条路失败的话。
    既然plana失败的话。
    ——那么就这样坐在王座上，先伪装成一個土著女王，关底boss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就是拉什极速想出的planb。
    这也是为什么拉什让卡洛琳将棋子交给她的原因。
    一是为了增强她作为npc的可靠程度——毕竟武神祭才刚开始，怎么可能没有爆发大规模战斗就有人获取了三史诗以上的完整棋子。
    所以“攻略或者杀死女王，就能获得三枚完整的史诗及以上的棋子”这件事就会变得十分具有可信性。
    其他参赛者的力量，也未尝不可一用。
    二是为了让卡洛琳不被他人定位，她还需要卡洛琳同样伪装成npc，去搜集信息——单单的一束光是十分容易被另外的参赛者定性为拥有史诗级以上棋子的参赛者。
    “卡洛琳姐，帮我再拿一套衣裙过来吧。”
    拉什传音到卡洛琳的脑海中：“位置的话，就在出门左拐七十米的那个房间里，如果有面具的话，顺便也帮我拿一副。”
    “唉？拿衣服？”
    卡洛琳凝视着那被拉什自身扯碎的裙摆，奇怪地眨了眨眼——现在要衣服，那你之前还把这裙子弄坏干嘛？
    什么迷惑行为。
    正准备直接走出去的卡洛琳被拉什拉住，然后递来了那个沉重的钢盔。
    “给我戴的？”
    “是。”
    龙女用指节敲了敲钢盔：“虽然这玩意还挺坚硬也刻了几个有点用的术式，但是它挡视野啊。”
    看着脑门上几乎要跳出问号的卡洛琳，拉什认真地解释道：“更重要的是，它能遮住你的脸，卡洛琳姐。”
    我又不是什么榜上有名的名人……这到底是什么级别的理解？
    卡洛琳内心疑惑。
    于是拉什就仔细地为她解释了一番想要将两人伪装成真正的女王和骑士的计划。
    当然，拉什简化了其中很大的一部分。
    卡洛琳听完后惊为天人。
    “小拉什，难道你真的是天才？！”
    戴好钢盔的卡洛琳惊叹道，接着看向那个又接近了一点的白条：“有人靠近，先杀了再说？”
    毕竟在卡洛琳眼中，这是她和拉什的密谋大计，如果被人听去或者发现了可就一点用都没了。
    “那个应该是诱饵。”
    拉什冷笑了一下，
    “没有人会蠢到先冒着百分百暴露自身位置的可能性再偷偷地过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真正的侦察者还隐藏在暗处。”
    卡洛琳稍微一想，发现的确是如此。
    “但我可以把他们一起揪出来……”
    龙女碰了下双拳。
    拉什摇头：“不用，我设置了结界，他们听不见的——比起这个，卡洛琳姐你还是先当好一个女王的亲卫吧。”
    当然，还有利用这个参赛者散播“王宫中坐着持有三棋子的女王”这个消息的作用。
    不过这个就不用给卡洛琳说了。
    “那我明白了，小拉什，稍等。”
    卡洛琳正要三两步走出这个偌大的宫殿，就听见拉什颇为无奈地用传音跟她说：“之后要叫我‘冕下’或者‘殿下’，别露馅了……”
    “是，冕下。”
    望着忽然转过身对自己严肃行礼的卡洛琳，拉什绷不住地笑了一声——还入戏挺快。
    五分钟后。
    换上崭新的漆黑衣裙的拉什端坐在王座上，她凝视着手中被群星点缀的面具。
    ——它能够完全隐匿自身的气息以及灵质波动。
    这本该是意外之喜。
    但这个面具是卡洛琳从衣帽间找到的，据说就放在走进门就能看见的桌子上，好像生怕人找不到似的。
    事情有些太顺利了。
    所以，这真的称得上是意外吗？
    拉什不知道。
    这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张面具对于当下的状况十分有用。缓缓地将面具扣在面庞上，拉什感到一份柔和的触感。
    而就站在她身前的卡洛琳则诡异地感到了拉什的气息突然全无，只能用肉眼看到，摸到，却完全感知不到。
    简直就跟闹鬼了一样。
    随手用术式做了份水镜，拉什看着镜中的自己略作思索——大体上是可以，但细节还需要调整。
    比如头顶的螺旋双角，她的身高和骨架这些较为明显的特征……
    简单改变身体的易容术式，法兰黛尔也早就教给了她。
    一阵灵质涌动之后，拉什头顶的双角消失，身高也至少增幅了三十厘米达到了成人女性的水平。
    当然，面部也进行了易容——虽然有着面具保护，但面具被打落的可能性当然也需要考虑。
    最后，拉什将那个从第一次王庭议会就一直带在身边的小王冠取出，输入灵质让其恢复正常，而后扣在头顶。
    沉默数秒后，拉什发出了与以往全然不同的，沙哑的嗓音：“现在我看起来怎么样？”
    银发如流苏般垂落，群星假面后的紫眸漠然，头顶纯黑冠冕的王独自一人端坐在位于的顶点的王座上，俯瞰着整个世界。
    卡洛琳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咧嘴竖起了个大拇指：
    “简直完美。”
    女王漠然地回答：“那就好。”
    “那么，我唯一的亲卫……先去环绕王宫一圈，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吧。”
    “是，冕下！”
    卡洛琳沉默地走出宫殿，开始按照方才拉什给出的地图开始巡视。
    首先是……这家伙，已经摸到这里来了？
    眼角的余光掠过墙角的阴影，卡洛琳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
    ——她感知到几百米远的地方有三个气息十分奇怪的家伙，而更远的地方还有一模一样，同等配置的存在。
    那大概率是女仆或者卫兵一类的角色。
    而等到卡洛琳真正见到那三个“气息奇怪的家伙”时才恍然。
    怪不得不像人——原来是天使。
    耀眼的十二对光翼在她的眼前来回晃动，升华阶的气息清晰可见。
    那些正尽职地眺望着目所能及的每一个拐角角落，同样身着重甲的天使卫兵发现了她的到来。
    于是，三名天使瞬间笔直转身，朝她恭敬行礼。
    “午安，然德基尔大人！”
    卡洛琳愣了一下，而后语气平淡地回应：“午安。”
    接着她就按照拉什突然下达的指示往前走着。
    出什么问题了吗？
    钢盔之内，卡洛琳挑起眉。
    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她去询问这几个卫兵几个基本的问题，然后再往后走，再问几个问题——这样一来，不一会儿拉什就能得到充足的情报。
    而不过十米，卡洛琳脑海内就出现了拉什愕然的声音：“卡洛琳姐，他们刚刚叫伱什么？”
    卡洛琳随口回道：“然德基尔。”
    另一边，拉什突兀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要不是通讯术式还明显显示着连接，卡洛琳都要以为断连了。
    半晌后，直到卡洛琳都快走近第二队天使时拉什干巴巴的声音才缓缓传来：“如果他们叫你然德基尔的话，那你猜猜我是谁？”
    尚不待卡洛琳笑着回答，另一边的声音就猛地传来。
    “慈悲！”
    拉什的声音明显大了一号：“如果这里是水星天，你是守护天使·然德基尔，那我就是慈悲！”
    “那又怎么了？”
    几乎没学过其他种族历史的卡洛琳还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
    在她看来，慈悲就慈悲嘛，也不就是被法兰黛尔一刀砍爆的货色。
    “卡洛琳姐你也许不知道，在三重深渊之中——然德基尔与慈悲从来都是不见面的，更别提前者当后者的亲卫了。”
    拉什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叙述着：“而在三重深渊成为三重深渊之前，然德基尔也几乎是不会待在慈悲身旁的。”
    “唯独一种情况，守护天使然德基尔会紧紧守卫在慈悲的身旁。”
    王座上，拉什紧握扶手：
    “——那就是历史上的那个水星天即将坠入深渊的前夕！”
    法兰黛尔很早就和她说过，虚拟生命这类手段可以隔绝死亡的威胁。
    但可隔绝不了深渊侵蚀的影响……
    哪怕这份侵蚀存在于被人截取，来自于无尽岁月之前的历史之中。
    .
    “因为村子里的天使大人们前些日子都不见了，所以这些怪物才能冲进来把大家杀掉，虽然天使大人们离开前没有说原因……”
    石头的眸光有些黯淡：“但我猜测，也许是天使大人们都去到了王城之中。”
    “而王城之中又有史上最强的守护天使·然德基尔大人驻守着，所以王城肯定是最安全的地方。”
    说到这里，石头忍不住咬牙切齿：
    “那个昏庸无能的新王！明明让然德基尔大人出马什么事都能解决，他却只敢让然德基尔大人日夜不离地守护在自己身边！”
    ——世界要被深渊毁灭了，只剩下王城是安全的，作为战力的天使也都回到了王城，所以大家都想去王城。
    简单在脑海内总结了下石头的话，原清濯觉得无论怎么看，海选的舞台都是那个所谓的王城。
    至于为什么自己出生在这么远嘛……
    原清濯回想了一下噬心魔和雇佣兵的实力——这两个家伙在升华阶也不算弱，如果把他们和那些白铁阶的参赛者放在一起会怎么样？
    乱杀。
    所以这出生规律就很好理解了——大概是以王城为中心，距离越远实力就越强。
    升华以下出生在王城内，升华及以上出生在王城外。
    “新王？然德基尔？”
    以原清濯多年的游戏经验来说，这种连乡下小孩都知道名字的npc，肯定是剧情的关键人物。
    虽然海选是大逃杀规则，但重视关键npc总是没错的。
    “是……那个三年前继承王位的新王，在继任后不仅一次都没有打退怪物们，反而让一直勉力维持着前线战线的然德基尔大人回到王城。”
    说到这里，石头沉默了一下：“前线战事迅速崩溃……我的父亲也因此而死。”
    石头咬着牙看向变成一片废墟的村落：“现在，他又让驻守在各个村落城市的天使大人们离开。”
    男孩愤愤地长呼一口气，半晌，朝着原清濯微微低头：
    “我只知道这么多了，原清濯哥哥……”
    “够多了！”
    原清濯点头，将手中那残缺的白色兵抛给石头：
    “现在就启程带你去王城，我说到做到。”
    石头拿起那枚【兵】，微愣：“这是？”
    “你感觉一下，拿着它有没有什么感觉……”
    原清濯的话尚未说完，石头手中那枚残缺的【兵】就化作了一道流光迅速冲入他的体内！
    (本章完)

 第193章 地狱双头犬，情绪限制器和妹控（4k）

    第193章 地狱双头犬，情绪限制器和妹控（4k）
    身着略显残破的重甲，周身突兀涌动起微弱的灵质波动。
    石头有些愕然地低头看向被老旧皮甲覆盖的掌心：“这……这是什么情况？”
    棋子被石头瞬间吸入了体内？
    然后一瞬间就让石头成为了白铁阶的超凡者？
    不……这灵质波动或许还到不了白铁阶，最多只能算半个白铁阶吧。
    【完整度：43%】
    那枚被他丢向石头的兵的信息浮现在原清濯的脑海中，他眯了下眼。
    那意思就是，一个品质普通的棋子=一个普通的白铁阶？
    给npc棋子，然后让其成为超凡者……一般的参赛者肯定不会这样尝试吧。
    给自己使用补完升级棋子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给蝼蚁一般的npc呢？
    可原清濯现在还不知道，这是自身这“棋手”独有的能力，还是每个参赛者都能做到只是暂时没多少人发现而已。
    如果是后者的话倒没什么，可如果是前者的话……
    原清濯古怪地想道：
    那不就是说对于其他参赛者是大逃杀游戏，而对于自己来说则是种田养成流游戏？
    ——不过，有关于这個规则还得多尝试一下。
    “石头，你能试着把身上的甲胄收回去吗？把它重新变回我之前给你的棋子。”
    原清濯开口，让沉溺在震惊与喜悦中的石头回过神来。
    男孩连忙点头，闭着眼尝试了一下。
    果然，不过几秒，石头身上的那身破旧的甲胄化作光点消失，灵质波动同样散去。
    这过程在石头感来像是本能一般轻松。
    这一切都化作了石头掌心里的那个小巧破损的棋子【兵】。
    ——居然可以收放自如啊……但似乎需要经过棋子使用者自身的同意？
    在感到便利的同时，原清濯也发觉了这个机制需要动脑的地方。
    棋子给npc，可是十分可能会造成“肉包子打狗”的情况的。
    当然，目前也不知道打爆这样的npc之后会不会重新爆出棋子——希望石头小伙不要做第一个吧。
    没再去站在原地多想，原清濯朝着石头招呼道：“这棋子你先拿着吧，我们得出发去王城了。”
    将武道意志铺开，维持着约莫一公里直径的探查圈，原清濯带着石头开始迅速前进。
    毕竟，这地方距离王城还有足足近百公里。
    .
    “不要恋战！快跑！”
    从王城之中离开的冒险者小队迅速穿行在密林之中。
    “哪怕把这些怪物杀完了也没有用，拖延的时间只会招来更强大的怪物！”
    队中唯一的升华阶队长紧收五指，将拦路的狼型魔兽挤压成血肉模糊的尸体。
    就在这时，队尾传来了痛苦的惨叫声。
    “——队长，有几个术士要跟不上了！”
    “啧。”
    队长转身，顺势扭断两头魔物的脖颈，他感受着体内不足一半的灵质，表情不善：“我只拦它们三十秒，趁这个时间，你们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或许自己就不该做出离开王城的决定……
    不。
    王城那种地方迟早都要待不下去，如果呆呆地留在那等待着所谓天使的救援，到最后只会迎来看不到尽头的绝望。
    先将成千上万的天使召集回王城——紧接着在不到一周之内那些天使就不见人影。
    “有重要职务在身”？
    这种鬼话，或许只有蠢货才会相信吧。
    所以待在王城就是等死！王城就只是个即将埋葬无数人的乱葬岗！
    相信那个昏庸的新王能将那些怪物全都驱逐出去，带领着水星天再次伟大？
    嘿哥们，那还不如信我能成就传奇将这些怪物一扫而空！
    ——真正错误的决定，是带上了这群只有水银阶的小家伙们。
    其余的冒险者们如飓风般掠过停下的队长，他默默凝视着将巨木撞断的魔兽群，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来你们需要帮助。”
    在这句毫无感情的话语传来之前，首先落下的是那如同门板一般大小的骑士剑。
    “基础领域展开：重力场。”
    就在队长的注视之下，原本狂涌而来的魔兽群几乎是在顷刻就有一半被深深压入了地面之中，和那些泥土碎块混合在了一起。
    白发的骑士从天而降，踩在了楔入地中的骑士剑的剑柄之上。
    她默默回头，重新发问：“看来，你们需要帮助。”
    队长愣了一下，随后用力地，迅速地点头，没有去说多余的废话。
    “好。”
    维娜颔首，却没有再挥剑。
    而是在通讯术式之中开始呼叫：“把剩下的魔兽都杀了吧，哥哥。”
    “没有你这样像使唤工具人一样使唤自家老哥的吧……而且灵质波动太大会引来更强的魔兽的，维娜。”
    “那正好还能拿到高品质棋子。”
    维娜抬头望向千米高空——那个只能被她看见的，毫不起眼的黑色小点。
    “说真的，救这些实力低下的土著有什么意义，你救了他一次，难道还能救他一辈子？”
    一边在通讯术式中抱怨道，名为维奇的黑发术士开始在空中构建术式。
    术式一，锁定所有动弹的魔兽。
    术式二，分辨所有魔兽的灵质波动水平。
    术式三，根据术式二凝聚威力不同的灵质波。
    术式四，将灵质波分解为自身所使用的所有常规术式，以此测试每头魔兽的对其的耐受性。
    术式五……
    仅仅五秒后，所有剩余的魔兽被来自千米高空之上的精准打击全灭。
    队长看着这令人费解的一幕，明智地没有选择发问，而是直接感谢。
    “不需要感谢，这只是我应当做的。”
    维娜将剑化作正常大小收起，她问道：“只是我想知道，在其他人都在往王城方向赶去的时候，伱们为什么要朝着反方向跑？”
    队长先回头看了眼正在被治疗术士治愈的伤员，而后张嘴想要回答……
    维娜忽地抬眸，劲力汇聚，伸手将近在咫尺的队长推开数十米远。
    “维娜！”
    咔嗤！
    骑士的左臂被不知何时出现的巨型魔物齐根咬住。
    钢牙交错，而后嵌入骑士的骨血之中。
    魔物想要将骑士当做沙袋一样在自己火焰的炙烤下狠狠甩来甩去——死亡摇头加上魔火炙烤，以为它的敌人没有几个撑得过这招。
    可惜这一次它没有这个机会。
    剑刃顺遂着白发骑士的转身出鞘，被她的右手紧握，毫不犹豫地斩断了左臂！在这个脱身的间隙里，维娜甚至还有精力去观察出现的魔物的种类。
    她漠然地与那猩红的兽瞳对视。
    “地狱三头犬……？不，好像只是头地狱双头犬。”
    “呵。”
    不过一秒的间隙里，维娜迅速后退百米，用灵质加热剑身，而后紧贴左臂的断口。
    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与呲呲声，血甚至还没来得及流出伤口就被堵死了。
    维奇的声音从术式中传来：“维娜！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受了点小伤，不打紧。”
    维娜随口回道，然后开口：“对手是属性为【暗】【火】的铸芯阶地狱双头犬，擅长动手之前的潜行，智力水平不太高，感觉杀了大概能拿到个精致级别的棋子？”
    “那就好……我要落下来吗？”
    维奇的声音稍显紧张。
    “不，哥哥你帮我加buff然后掠阵就可以。”
    白发骑士轻轻咧嘴，朝着不远处的地狱双头犬竖起中指，她甚至还有闲心挽了个好看的剑。
    “——我一个人就能解决这杂种。”
    “小心一点，要是有什么意外直接跟我说我会……”
    “好啦好啦，哥哥你怎么每次在我开打之前都要说个不停，感觉比老妈还要唠叨啊。”
    维娜俯身冲向地狱双头犬，突然微笑了起来：
    “——维奇，我说你该不会真是传说中的妹控吧？”
    “你说谁谁妹控呢！我控谁都不会控你这家伙——还有你那边不是打起来了吗，别和我说话了！”
    千米高空之上，不断朝着骑士身上挥洒着一个又一个增益术式的维奇满头大汗。
    “切，这种血脉不纯的杂种除了偷袭哪里还能伤到我！傻狗，看我戳你眼球！”
    通讯术式中意外的活跃的话语让维奇的动作微微一滞，他的眼前绽放放大术式，勉强看清了底下维娜的身影。
    ——那个断臂的身影。
    维奇的面容微微抽动。
    怪不得自家妹妹像是打了激素一样活跃——这种程度的伤势当然能暂时冲破她那用以抑制情绪波动的术式。
    这哪里是小伤。
    他妈的再深一点都要一口咬断脖子了！
    狗东西敢伤我妹妹！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色阴沉的维奇自从来到武神祭以后第一次开口咏唱。
    抬头凝视着霎时阴沉下来，甚至遮住了冲天而起的棋子光芒的天穹，原清濯不禁发出感叹：“妹控，真是可怕啊。”
    一旁正在一株巨木后藏身的队长警惕地看着这个家伙——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五百米，一千米，两千米……
    原清濯直直地看着头顶的雷云从一两百米扩张到足足三千米。
    哪怕不是雷云的目标，原清濯都感到了一丝丝的威胁。
    那不远处在与白发骑士缠斗着的地狱双头犬更是在朝着空气狂吠——它根本不理解这份几乎要让它吓趴下的威压是如何产生的。
    “维娜，躲开！”
    隆隆响声自天穹传来，在扫兴的白发骑士弹射离开，对地狱双头犬吐舌竖中指后的一瞬间。
    粗达十米的纯白雷浆如水般自天而降！
    宛若神罚！
    原清濯的嘴角抽动，他能听见那高达十数米的狗子的声音在零点一秒内从狂怒到哀求再到虚无。
    数秒后的雷浆消散，那铸芯阶的地狱双头犬也随同一起消失了，甚至就连焦炭都没留下一块。
    转瞬即逝说是。
    所以说，不要招惹妹控……更不要招惹一个能够超视距打击你的术士妹控。
    后果，会很可怕。
    原清濯啧啧称奇——近距离见识到了双子星其一的实力的一部分，这下这趟都算没白来了。
    而且，升华阶之间的差距果然要比狗和人还要大。
    先前的雇佣兵已经不算是升华阶里的弱者了，而那种货色甚至连这被秒杀的狗子都比不上。
    远远比不上！
    因为在雷云形成之后，扩大感知圈的原清濯也完全没有感知到维奇。
    也就是说，对方是在一公里之外操纵雷云形成，然后控制雷电落点的。
    原清濯很怀疑——十个拉什加起来能不能打得过这两个家伙。
    “哈？我好不容易给他救下来了，是你说杀就能杀的？！”
    寂静里，原清濯突然听到维娜开始手指天空，骂骂咧咧地说道。
    “但是你为了救这几个无关紧要的土著，就失去了一条手臂，甚至差点就在我没防备的情况下死了！”
    维奇压抑着怒火开口：“我还不如先把他们杀了。”
    “我的命是命，他们的就不是是吧！还是说你觉得他们命的价值加起来没我大？”
    维奇压抑着怒火说：“是没有你的一根寒毛大！”
    于是维娜冷笑：“你行，你真行！维奇你就跟着那帮老不死的家伙鬼混吧，等到什么时候你把我的命当成筹码摆在天平上才好——嘿，现在老子不和你玩了，拜拜咯~”
    “你敢再说一遍！！！”
    天空上的维奇额前青筋暴起：“别给我闹小孩子脾气了维娜！现在，立刻！把你的情绪限制器重新打开！”
    在感到耳畔哥哥的声音全部消散后，维娜忍不住舒爽地伸了个懒腰。
    久违地因为意外破开了情绪限制器，不仅没有打爽不说，那冷血老哥居然还说要把这队好不容易救下的冒险者全杀了。
    维娜都不知道为什么几年前那个乐于助人的老哥会变成这副模样。
    简直离谱。
    算了，懒得想那家伙的事儿了。
    维娜瞥了眼剩余十分钟的限制器重新启动时间，对着原清濯笑着咧嘴：
    “维娜·伊达尔戈，刚才多亏你保着他们让我放心打了……不过我大概也不需要自我介绍吧。”
    她指了指自己头顶的白色光柱，接着把手搭向剑柄：“打一场？输了我就把棋子给你。”
    打到一半，然后被你哥用术式爆轰？
    暂时还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这对兄妹起冲突，棋子也不急着拿到、
    所以原清濯摇头。
    于是白发的骑士朝原清濯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掌：
    “那一起？”
    (本章完)

 第194章 好人卡发送，完全糜烂的局势（41k）

    第194章 好人卡发送，完全糜烂的局势（4.1k）
    “哈？”
    饶是原清濯，也忍不住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他听见了什么？
    双子星之一在伸手邀请他同行，还是在头顶她哥哥的注视下！
    这算什么？
    原清濯没有伸手，只是默默想道：
    兄前目犯？
    虽然不知道这个以平静著称的维娜骑士突然犯了什么病，但原清濯知道的是——在这种情况下，维娜的邀请根本不可能成立。
    在人家哥哥的注视下挖墙脚？
    如果说双方之间没有利益冲突还有那么一分一毫的可能，但……现在可是武神祭。
    哪怕还处在冲突最弱的海选之中。
    果然，不过在原清濯装作沉思的数秒之后，一个黑袍黑发的身影就从天上落了下来，拦在了维娜和原清濯的中间。
    “我家妹妹，方才有劳阁下费心了。”
    维奇满脸微笑，丝毫看不出来有一点愤怒的情绪，他朝着原清濯微微颔首：“因为维娜受了点伤进入了特殊的状态，所以还请把她现在说的话都当空气放掉就好。”
    “小事儿，小事儿。”
    望着这对火药味渐浓的兄妹，原清濯觉得自己似乎可以找个时间走了——人家的家事与自己无关，现在直接出手夺下两枚棋子更是愚蠢的做法。
    且不论二人现在才展示了多少实力在他的眼前，哪怕能够击杀对方，原清濯觉得自己大概率也会丢失一张“复活”的底牌。
    更别说，在交战的时间中会吸引来多少黄雀。
    ——虽然这些都是小事。
    可能要费一番力气才能击杀也好，会引来更多的敌人隐藏在暗中也罢，这些小事怎么样都好。
    ——无非是多挥上几拳的区别。
    关键的是，原清濯觉得在武神祭刚开场的时间就淘汰掉两个这么有趣的对手，实在太过可惜。
    哦，还有弄清海选世界的背景和大概剧情。
    在原清濯的心里，这件事的优先级排在很前面——仅次于和拉什她们汇合。
    毕竟，这一路上遇见的一個又一个被满地的残肢断臂塞满的村庄，小镇，甚至于城镇，原清濯可不会当做从来没看见过。
    而且……如果【魔女】将海选的舞台放在这种复杂到令人费解的世界里，那就肯定会有祂的道理。
    不然的话，不是直接将所有人投放在一个没有npc的世界中进行大逃杀才更加快捷便利？
    ——哪怕需要野生棋子，那也有无数种简单无比的手段可以做到。
    没必要弄得像现在这样麻烦。
    “喂，维奇，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替我决定了？！”
    维娜上步，语气不善地抓住自家哥哥的肩膀，与他对视：“你不是想赶快去王城吗？你不是想完全无视这些路人吗？当然可以啊——你一个人去不就好了！”
    “这些气话说了没有什么意义，维娜……如果想要做到什么事，或者让我低头让步的话，我更建议你仔细想想，从不带感情的利益方向想想。”
    维奇不紧不慢地说道，他指了指自家妹妹的腰间：“如果耐不住性子的话，你也可以翻翻在进来之前写给自己的笔记本。”
    ——看来，在外人面前，维奇根本不会将内心多余的哪怕一点儿的情绪，或者说弱点暴露出来。
    愤怒，失望，紧张这种事，只给自家人看就足够了。
    原清濯觉得眼前的维奇大概是这样想的。
    不过，这样在外人面前贬自己妹妹的面子真的可以吗？
    原清濯都怕他们当场打起来——到时候收获两枚棋子，也是无奈之举吧。
    略微教导了维娜两句后，维奇重新回头，对原清濯不好意思地笑道：“让阁下见笑了……嗯，还要多谢刚才阁下的出手相助，不知怎么称呼？”
    维奇的用词十分巧妙。
    没有说“你刚刚没有趁我们战斗的时候偷袭，很好”，反而将其称作“出手相助”。
    虽然这的确可以算得上是一种“帮助”，但这句话从本人口中说出所代表的意义是不同的。
    这代表着一种释放善意的态度。
    如果是普通人，现在肯定已经受宠若惊，至少会松上一口气了。
    而原清濯只是点头，轻轻握了下维奇伸出的手掌：“叫我原清濯就行。”
    维奇依旧保持着微笑将手收回，可思绪却已经开始极速地运转。
    ——原清濯？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是在哪里呢……
    在收回手的途中，抬头的维奇不免见到了原清濯头顶的螺旋双角。
    是了，螺旋双角。
    是那个和拉什走在一起，牵着对方的手被拍下来放在情报上的那家伙。
    ——和拉什的关系很亲密。
    原来这家伙就叫原清濯——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大概就只能回想到这里。
    可是维奇不同。
    他比普通人的记忆天赋更好，学的更多，对于潜在的对手与盟友也更加重视。
    所以，他想起来之前是在哪里见到这个名字的了。
    恶魔王庭前的石碑上……清晰无比地刻着“原清濯”这三个字。
    又是一位恶魔公爵级别的大恶魔——但他身上为什么也挂着教团的狗牌？
    这是维奇唯一没有想明白的地方。
    可这点不重要，无非是与教团在某些地方有些合作而已——比如这一次武神祭。
    教团在武神祭之中一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更别说这几届的冠军还被安德希亚那个变态一直把持在手中。
    两位尚未成熟的恶魔公爵参加武神祭，为了不被安德希亚提前在海选中淘汰，选择与教团合作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一切线索迅速在维奇的脑海中明晰起来。
    那么，他和拉什的关系也就很清楚了。
    兄妹，姐弟或者恋人。
    这部分倒是无所谓，维奇只需要知道，“原清濯”和“拉什”的关系无比亲密就可以。
    所以，是敌人。
    要动手吗？
    这样的想法在维奇的思绪中一闪而过，但也单单只是一闪而过。
    ——就在此地击杀原清濯的收益的确不少。
    但原清濯没有被【种子榜】收录在其中，而且也几乎没有任何情报流出，这让维奇稍微有些投鼠忌器。
    没有必要。
    手中有关对方的情报实在太少——维奇甚至不知道原清濯现在展露出的水银阶灵质波动是真是假。
    现在动手的话，收益一眼就能看得到头，风险却完全不可控。这很明显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
    迟疑一秒后，维奇用着不变的表情说道：“我叫维奇，后边那个蠢货的哥哥。”
    “久仰大名了，双子星。”
    原清濯随口恭维了一句，用余光瞥了眼自己的掌心，而后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那么，二位就在此继续安置这些冒险者吧，我赶时间就先走了。”
    维奇一把抓住了想要朝前走的维娜的衣领，朝他颔首：“那就慢走不送了。”
    目送着原清濯带着那个不知名的土著跟班从视线与早已安置好的十数种警戒术式中离开后。
    维奇沉默地转头，看向还在大骂他的维娜。
    “时间应该差不多要到了，等到限制器重新回归你就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有多蠢了。”
    确认妹妹安全后的维奇懒得与她拌嘴——维娜几个月甚至一年才会突破一次限制器，所以与这个状态下的她大吵大闹并没有什么意义。
    “这也算是限制器的副作用吧。”
    维奇叹了口气。
    长时间压抑限制自身的情感在一条极低的水平线下，等到了突然开闸释放的时候，一下子过猛导致判断失常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不如说，现在的维娜没有对自己挥剑然后跟上那个原清濯，就已经算是她恪守原则与底线的良好表现了。
    骑士会恪守自己许下的承诺，绝不反悔。
    这点在维娜的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
    ——上至发誓要遵循的八美德，下至一个月自己只能○○几次。
    如果说安德希亚是如同太阳般温暖的圣骑士，那维娜就是传统意义上的骑士标杆。
    因此，维奇方才才会让她去看身上的小本子——其中正写着进入武神祭后她不能要遵守的事。
    “伱得给我个解释！维奇——！”
    维奇只是压抑着心中的倒数：“五，四……一。”
    啪，时间到了。
    方才那如小孩吵闹的声音瞬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那个让维奇有些伤心，却又更为安心的平淡声线：“刚才，是我给哥哥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维奇刚想说没事，便又听见少女开口：
    “不过哥哥你要记着，我对于你刚刚说要杀了这些冒险者的事十分深恶痛绝——这件事是不会改变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那些人的确只会带来麻烦。”
    “我也只是实话实说，如果你要做的话，我会拦你。”
    维娜的视线放在原清濯离开的方向，补充道：“还有，刚刚我说想和那家伙一起走的事，也是不会改变的。”
    维奇一愣，眼底闪过珍贵之物被抢走的失落：“为什么？”
    “这还用问？”白发骑士宛若阐述真理般地叙述道：“因为他是个好人，我一眼就能看出这一点。”
    “好人与好人之间是会互相吸引的，哥哥你不知道吗。”
    维奇沉默，想着自己之后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是不是也应该表现的和善和蔼一点，不然维娜好像会变得越来越讨厌自己……
    “哥哥，别想着用伪善来贿赂我，那只会让我更加恶心——非要说的话，还是现在我眼前这个利益至上的家伙让我感觉要舒服一点吧。”
    维娜摇头：“不说这些了，我看到你刚刚不是往他身上丢了追踪复合术式吗，被抹除了吗？”
    “没有。”
    谈到正事，维奇也迅速抹掉那点复杂的情绪，他抬手，原清濯极速移动的坐标便显示在展开的虚拟地图上。
    维娜歪着脑袋：“他没发现？”
    “怎么可能。”
    他耸肩，凝视着那个坐标略显抽象的移动速度，勾了勾嘴角：
    “这家伙，是故意没有抹掉在警告我们呢……”
    ——指尖摆弄着方才维奇趁着握手的机会，往自己掌心丢的术式。
    这术式有点高级啊。
    而且和教团这边走的路子好像不太一样。
    原清濯想要尝试拆开，可是一旦他有这个意图，这个复杂如毛线球一般的术式就不知道被摸到了哪根毛准备爆炸。
    原清濯有告诫维奇的行为，可维奇又何尝没有以此向原清濯展示一部分肌肉的想法？
    ——“我把这些术式都放在你面前，你能动它一下吗？”
    这个一拆就会爆的术式，就是维奇朝原清濯展示的，与先前的纯粹力量不同的另一方面。
    ——这并非是针对原清濯，而是这种随手试探的小动作已经刻入了维奇的骨子中。
    能近乎没有代价地获得情报，威慑对手，何乐而不为？
    “简直像是叠千层饼啊，也亏他在那么短的时间能做出这个术式来。”
    在尝试了好几次无功而返后，原清濯张嘴，将它丢入了口中，一口吞下。
    一拆就爆？
    ——那不是正好拿来当自己的自杀道具嘛。
    原清濯乐呵呵地想到。
    .
    可拉什不乐，完全乐不起来。
    她甚至要坐在王位上默默流泪了。
    现在奇怪的事情也太多了……且不说为什么先王，上一代慈悲要将前线的然德基尔召回亲手造成战线崩溃。
    光是把驻守各地的天使召回，再用不到一周的时间让他们全都消失不见这件事就够抽象了吧喂！
    拉什粗略地算了一下，如果不召回那些天使，那么水星天的居民数量至少能翻个几十番。
    这并不夸张。
    因为普通人和那些零星的超凡者几乎没有抵抗侵蚀种的能力……说上一句血流成河浮尸万里都不为过。
    再加上越来越多的普通人被侵蚀为侵蚀种，能活着逃出来的人简直百不存一。
    现在王城里还没有超凡者起义尝试推翻她这个新王拉什也觉得离谱——这些居民都不尝试挣扎一下的吗？
    这些人能活在一个世界上是有原因的。
    拉什叹了口气。
    算了，这对自己是好事。
    在弄清楚局势已经完全糜烂之后，拉什已经抛弃了最开始的“捞历史上的水星天”一把的想法。
    因为完全就没有办法救。
    而且深渊侵蚀可是实实在在的——虽然现在很轻微，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真坐在这里等到水星天坠入深渊之中的那个时间点，被侵蚀真的就只是一瞬间！
    所以……不如现实一点。
    女王神色漠然，指节轻轻敲打着铁制扶手。
    ——还是来好好考虑能一次性坑杀多少参赛者的事吧。
    (本章完)

 第195章 拉什是这么认为的，长着毒牙的乌龟（4k）

    第195章 拉什是这么认为的，长着毒牙的乌龟（4k）
    召集一部分参赛者，将其坑杀后收获棋子，收获后离开海选世界。
    以拉什目前的身份来看，这似乎是十分简单的事。
    但这个粗略计划中的问题不少。
    因为参赛者之中可能存在着类似于濯哥，安德希亚这类无法用大威力术式一次性杀死的强大存在。
    ——如果没有杀死的话，那么拉什就相当于为他人做了嫁衣。
    这点解决起来还算是轻松，拉什只要使用自己“新王”的身份，为参赛者们颁布可以见到利益的“任务”，接着再用奖励分流强弱者就行。
    拉什只需要将弱者们杀死就可以——低品质棋子积少成多也是能够产生质变的。
    最好是能够凑齐三套品质不错的棋子再进入下一轮。
    至于海选世界在她离开之后会因为她之前的做法变得怎么样，那就已经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等到那个时候，要头疼的该是剩下的参赛者。
    手指敲打着王座的声音有节律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之中——如果原清濯在这里，就能够听出这是他很久以前教拉什唱的一首儿歌。
    拉什继续平静而细致地思索着：
    虽然依旧可能会产生“稍强者不要奖励去故意扮猪吃虎”的情况，但总归来说出意外的概率是大大减少了。
    至于“真正的强者潜伏在弱者堆里等着收人头”的理所应当的情况，拉什自有手段让他们不去这样做。
    当然，这个简单的计划还需要一个最后的，可以称之为“鬼牌”的保险。
    拉什的心中下意识浮现了那個永远可靠无比的身影。
    濯哥……
    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濯哥在完全知道自己的想法后绝对不会同意。
    以拉什对原清濯的了解程度可以信誓旦旦地说上一句：
    绝对不会！
    因为为了削减参赛者的警惕心，拉什是计划将参赛者与土著百姓们混合放置在一起的，而土著的数量又会远大于参赛者们。
    人在拥有同类的群体里是会下意识地产生安全感的。
    故而，倘若计划能够顺利无比地实施，死者的数量大概能够把王城的四个城门全部堆满吧。
    几万人？还是几十万人？
    拉什微微抿唇，用唇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一段虚假的历史而已，不用在意。
    就算虚假的水星天因为自己没有坠入深渊又如何？
    就算虚假的水星天因为自己更快地坠入深渊又如何？
    不管自己作何选择，无数年前的那个被深渊同化的水星天，那些等待着救赎的水星天的人们的命运和结局都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如果是一场游戏的话，那么就只需要去寻求最便利快捷，能够获得分数最高的通关方法不就可以了？”
    “毕竟，游戏比现实所需要考虑的可少上太多了。”
    这是法兰黛尔的教诲。
    拉什一直记着。
    而武神祭就是一场游戏。
    一场被包装的稍微有些真实的游戏而已。
    ——拉什是这样认为的。
    但卡洛琳也许不会这么想，濯哥更是在知道后会出手阻止自己——哪怕做出这件事的人是她自己，是拉什。
    骗过卡洛琳是件十分简单的事情，难度不高于解决一本习题册的压轴题。
    哪怕她从一开始就几乎与自己共享见到的所有信息，甚至拥有更多。
    难的是原清濯这边。
    所以既不能让原清濯知道这件事，又要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被动成为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底牌。
    哪怕原清濯现在还没有抵达王城，还不知晓王城中这种诡异的情况。
    “抱歉啦，濯哥……”
    佩戴着群星假面的女王闭上双眼。
    就请让我，稍稍欺骗你一下吧。
    “卡洛琳姐，那些官员还有高等天使对你和我持什么态度？”
    通讯中，拉什的语气从始至终就没有变化过一分一毫。
    “感觉，莫名的很是尊敬啊，叫他们往东就不往西。”
    卡洛琳疑惑的声音传来：“按照你讲的来看，他们会尊重我也就罢了，毕竟我劳苦功高……”
    “但这些家伙居然对你也十分敬重，明明外边的居民都想要你下一秒就猝死在王座上，就差没有人手戳一个你的小稻草人了。”
    “这很好。”
    因为，至少我的手里还掌握着能够完成计划的权力。
    为什么直到现在她还掌握着大权的深层原因无关紧要。
    拉什紧绷的神经因为这个好消息稍稍松懈了片刻。
    重要的是，这个事实。
    “我说朋友，你跟了我也有半个多小时了吧——我寻思着我头顶又没顶个光柱你找我干啥嘞？”
    王城外五公里，带着石头的原清濯缓缓站定，他双手插兜打了个哈欠：“潜行技巧的确不错，但这样一直尾随的话，小心以后会被别人当成痴汉的哦。”
    他安抚了下紧张的石头，朝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微笑：“所以，不准备出来见上一面吗？”
    周边安静，只有风吹动枯萎枝条的干哑响动。
    石头暗暗咽了口唾沫——原清濯大哥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吗？
    就这样等待了一会儿后，原清濯轻嗤了一声：
    “躲藏在次元夹层之中的方法的确巧妙，而且我想伱应该做了不止一层防护手段……再加上外界无法影响到你，你却可以从夹层之中影响到外界的奇怪手段。”
    原清濯摸着下巴：“暗杀者先生，我想你近年来的工作一定十分顺利吧？”
    可依旧，没有任何人跳出回应原清濯。
    就像是他一个人在荒野上唱着独角戏一般。
    “害羞的话，就算了。”
    原清濯无趣地摆手，然后平静地撂下话语：“但是如果你想对我出手的话，可以，就现在，我可以站着不动给你一次机会。”
    “——你能够拿到梦寐以求的先手。”
    压抑了许久战意的武者活动着筋骨，气血如龙般被他轻描淡写地呼出。
    片刻后，少年漠然地开口：
    “但如果这一次选择不出手的话，之后就请劳烦不要再继续跟着我了。”
    “不然，就别怪我把你从那个龟壳之中拉出来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一顿了。”
    又是一分钟过去，周边依旧毫无动静。
    久违被挑起战斗欲望的原清濯不满地撇嘴，无趣地闭眼，收起浑身的气势。
    可就是故意露出了这样的大破绽，那个在暗中偷窥他的家伙却依旧没有选择出手。
    “这家伙，真能忍啊……”
    “——顶级的暗杀者就是嘴里长着毒牙的乌龟。”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法姐的屁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原清濯摇头，扛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觉得大概率要有大事发生所以已经武装起来的石头，继续朝着王城飞奔而去。
    在一阵因跑动掀起的飓风后，这片荒野重新归于寂静。
    或许在数天后，会有一队逃难的难民路过此处，甚至扎营。
    也或许在更久之后，会恰好有难民在此处被侵蚀种杀死，血溅荒野。
    可至少现在，这片与其他地区并无不同的荒野，再次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但半小时后。
    重新回到一公里外的原清濯贼眉鼠眼地探头，冷不丁地将武道意志重点投放在那里。
    可结果是……啥都没有！
    没有人现身的痕迹，也根本没有离开的痕迹。
    “这家伙，真是乌龟吗？”
    原清濯的嘴角抽搐，但一想到这是武神祭也就释然了。
    武神祭嘛，什么抽象的家伙没有。
    但自己可没有时间和这缩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究极乌龟浪费时间。
    所以只好先委屈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了。
    至于强行进入次元夹层去找对方？
    别闹了……
    其他手段倒是还好说，要是被对面丢到次元乱流可就麻烦了。
    且不说时间流速可能会发生急剧变化，也可能被随机丢到七重深渊底层那种鬼地方。
    哪怕没有产生什么大意外，但等到他找到重新回来的路，估计武神祭也都快要结束了。
    对这方面一知半解的原清濯还没有自大到只身闯入他人的舒适区。
    所以，还是先去王城吧。
    拥有毒牙的乌龟么……这种感觉原清濯记住了。
    要是等到再被偷窥尾随的话，他肯定不需要十分钟，而是半秒就能发觉对方的存在。
    摇摇头，原清濯化作一道流光冲向王城。
    冷风拂过荒原。
    足足两小时后。
    同样距离原清濯当时站定方位足足有一公里的树丛中，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孔探出。
    审判官制服随风飘荡。
    “教团什么时候培养出这么厉害的小孩了……这才几岁？有十五岁吗？”
    星期天无声地想着，她又想了想自己的年龄，于是一种莫大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不过这样的挫败感早就已经被习惯了，早在她在那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虽然目测只是隐藏成水银阶的升华阶，还连一种权柄都没有掌握，但从直觉上来讲，这份威胁感几乎能与安德希亚比拼甚至超过了。”
    星期天三两口将负面情绪全部吃掉，
    “嗯……得想个办法把这个小家伙给挖到裁判所来啊。”
    怎么办？
    星期天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如果不是她长相实在平凡，用科技或者术式又会一眼被看出来的话，她早就以自身为筹码去狠狠诱惑了。
    以她丰富的生活经验，应该还是轻而易举的。
    十五岁不到的话，用什么方法吸引最好？
    金钱，权势，女人？
    但是见那孩子刚刚的表现，似乎对于战斗或者提升实力更感兴趣。
    那么，不如改变一下想法。
    星期天舔了舔嘴唇。
    ——去找一个既有金钱，又有权势，知识渊博，还十分强大的漂亮女人去诱惑他不就好？
    十五岁不到的小雏男哪里顶得住这个诱惑？
    这样的人虽然在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存在，不过裁判所里恰好就有一个。
    ——不正是被贬谪到乡下修道院的法兰黛尔大人吗？
    星期天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到时候，就去土下座磕头一万次让法兰黛尔大人同意自己的请求吧。
    ——不知为何，原清濯忽然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总感觉怪怪。
    但是那个尾随痴汉明明已经没再跟着他了。
    不太舒服地摸摸身上的鸡皮疙瘩，原清濯站在了王城紧闭的大门前——站在了这一片环绕着王城而产生的面积庞大的难民区。
    原清濯抱着科研的心态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面露苦色。
    这地方的味道简直超乎平常人的想象，和日之城的下水道有的一比。
    ——不让逃难至此处的难民进入么。
    是新王的决定？
    原清濯想大概是。
    ——因为手握然德基尔这个战略武器的新王，哪怕自身或许十分无能，但只要然德基尔还有一刻听命于他，那王城就还是以一个人的意志转动的。
    力量即是强权。
    这句话在拥有超凡者的世界中可不只是说说的。
    那么意义？
    通过武道意志原清濯能清晰地感受到王城内部十分空旷。
    装下这些难民，至少分批装下这些难民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至于因为人多产生的秩序问题——新王不是从各地召回了天使么，从中调出十分之一来管控都绰绰有余了。
    所以，就是因为那些个十分传统的典中典的原因？
    获得信息较少的原清濯当然不知道——那个王座上的“新王”只是单纯的尚不知晓有那么多难民已经堆积在了王城外。
    只能通过一个不太聪明的“然德基尔”获取外界信息的“新王”，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手下的天使军团去了哪儿。
    原清濯抬头，看向王城中心最高处那冲天而起的，无比庞大粗壮的漆黑光柱。
    方才听几个参赛者说，那是三束棋子光芒汇聚在一起的颜色。
    新王……一个至少价值三史诗棋子以上的大boss么。
    原清濯的目光再度扫过几个随处走动的光柱——那些大抵都不是然德基尔。
    然德基尔被新王紧急召回，大概率是来保护新王，替他巩固王位的——但王城中心仅仅只有一道黑色光柱。
    也就是说，杀死然德基尔大概率是爆不出棋子的。
    到了这里，事情就差不多清楚起来了。
    原清濯下了判断。
    ——问题的关键是在于，如何绕开然德基尔杀死新王！
    然后才能着手尝试其他。
    因为……
    和这些死到临头还不知晓的虫豸待在一起，怎么拯救得了水星天！
    (本章完)

 第196章 只需要乖乖听话就好，守护国王（4k）

    第196章 只需要乖乖听话就好，守护国王（4k）
    和这些虫豸待在一起，拉什实在是放不下心来。
    且不说那些剩下的官员有多少只是对她在表面敬重服从，做做样子罢了——哪怕是真的敬重又如何？
    把对于他人的敬重和自己珍贵的生命放在天平上一比，很容易就能得出结果。
    哪怕拉什其实懒得管那些有着千百个心眼的高官们，也对于他们各异的想法没有兴趣。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去召集大量的普通居民和超凡者，还有零星的天使们肯定会触动某些，甚至是这座王城里剩下的绝大部分掌权者们的利益。
    因为拉什表面上的意图是“召集有生力量抗击来自深渊的怪物”。
    哪怕她去下令，可最终的命令也需要经过一层层的传递才能够真正抵达底层。
    这可就会与那些只图自保家伙的目的冲突了。
    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从根本上消除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
    “卡洛琳姐，问清了吗？王城里还剩下多少有头有脸的家伙？”
    再次从一队巡逻的天使身边走开，卡洛琳无声回应：
    “按照你那个什么说的交叉验证法……额，还有十七个。”
    “那在不发出动静的情况下，把他们一个個带到我这边来，没问题吧。”
    钢盔下的脸蛋垮成一团：
    “呼啊……这种小事也让我干啊。”
    卡洛琳转动视线，眼中涌向王城的白条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靠近王城的白条也越来越多。
    拉什无奈的声音传来：“没办法啦卡洛琳姐，现在我只信得过你一个人，也只有你能帮帮我咯。”
    “拜托啦卡洛琳姐姐~”
    短暂的沉默后，拉什听见简短的回答：
    “真拿你没办法……”
    不愧是卡洛琳姐，夸上两句就能搞定。
    拉什笑着补充了一句：“那我在偏殿等你的好消息。”
    用术式制造了一个假身，拉什起身走入了距离主殿没有几步远距离的小房间内——十几平米的小房间，正适合用那些不光彩的手段控制他人不是吗？
    也只有亲自用术式监视这些能够影响甚至曲解她意思的家伙，拉什才能保证命令传达的万无一失。
    用一些小手段保证命令传达的时效性和准确度。
    这也是法兰黛尔教她的事情。
    很多时候，那些看上去宏大无比的计划就会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而功亏一篑。
    而不凑巧的是，拉什正是无比重视这些“小问题”的家伙之一。
    “所以，你们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假面下，沙哑的声音如冰冷的丝线流出。
    .
    “——那就拜托卡洛琳姐帮我守住秘密了。”
    用一句话让卡洛琳心甘情愿的守门后，拉什看向了这个被带到自己眼前的中年男人。
    拉什没有问卡洛琳这家伙的职位与身份。
    因为那些东西在现在，都不重要。
    “密西尔，你知晓城内大规模天使的去向吗？”
    密西尔是这个男人的名字。
    “陛下……据臣所知，这部分消息的保密等级是最高，应该只有您才知晓其中去向。”
    “是吗。”
    拉什不可置否地颔首，她指尖的复合催眠术式已经凝聚完成，咻的一下飞入了正恭敬躬身的密西尔的额头之中。
    准确的说，是灵魂之中。
    而后拉什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可得到的答案依旧与之前没有分别。
    天使的大规模消散，看来的确是这个“新王”做的事……
    让他自己一人离开，让卡洛琳在背后监视他顺便去带第二个人后，拉什便决定不再去浪费时间探究其原因。
    先前卡洛琳已经和她说过，有越来越多“善值大”的参赛者来到王城之中或者边缘。
    随着时间推移，人也越来越多了啊。
    想必，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有对自己实力十分有自信的家伙直接闯入王宫之中想要取她首级。
    这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有想跟着所谓的“剧情”走的参赛者，那么当然也有不循规蹈矩，想要直接获取关底大奖励然后一走了之的参赛者。
    可敢于在见到这三色合一的光柱还做第一个吃螃蟹的家伙，其实力绝对不弱。
    甚至可以说是，很强！
    铸芯阶的实力是最少的，来的是榜上有名的家伙也并非不可能。
    不是说拉什不相信卡洛琳的实力，只是卡洛琳再强也只是与她一样的水银阶而已。
    而在这一次并没有区分“青年”“成年”的武神祭中，水银阶真的算不上上的了台面的强者。
    哪怕卡洛琳能击败一百个她又如何，随便来一个铸芯阶都能做到这种简单异常的事情。
    “濯哥……”
    如果王城已经热闹起来的话，那么濯哥就没有理由还没到吧。
    三个小时后，在异常简单地控制完最后一个管理层高官后，拉什将手中的两个用力按压即可触发的术式器具交给卡洛琳。
    “随便找一个天使，让他把这东西朝着王宫正上方发射。”
    没有告诉卡洛琳原因，重新如木头人一样端坐在王座上的拉什朝她微微低头：“拜托了。”
    “做完这个之后，就暂时随卡洛琳姐你自己在王宫里活动吧。”
    点缀着群星的假面看不出情绪，但卡洛琳可不管这些，她高举双手大呼“好耶”。
    “当然，要把这身盔甲脱下来再说。”
    “五分钟搞定！”
    五分钟后，两个奇怪的硕大术式图案在王宫的上方绽放。
    第一个图案是“冲上破碎城墙的骑士”。
    第二个图案则是一段古怪的文字。
    十分钟前。
    王城外，难民区。
    没有选择立刻进入王城之中的原清濯抛动着手中的一小把低品质棋子。
    “光是在这里坐着就会有人送上门来，真轻松啊。”
    连续更换了两三个打窝点的原清濯如是感慨。
    没错，原清濯现在的做法很简单。
    说是守株待兔也好，愿者上钩也罢。
    因为他的善值大于恶值，那么在恶值大的参赛者中他的坐标自然一目了然。
    而原清濯只需要不加掩饰地暴露出自己的水银阶气息，再带着石头装作一副警惕的模样……
    再怎么说在过了十几分钟后，都会有一个脑子不太好使的缺德家伙朝他抄起家伙。
    接下来，就是愉快的正当防卫时间了。
    当然，不小心防卫过当也是有可能的嘛……喧闹的人群中，忽然有一道阴影化作利刃，朝着原清濯的喉管疾射而来。
    周遭也忽然变得一片寂静，没剩下第三个人的脚步声。
    “阴影结界？这展开速度倒是不错。”
    原清濯看了看手边已经消失的石头，再看向那个将气息隐藏的十分完美的暗杀者：“一片好好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洞，伱们就不会感觉别扭吗？”
    没有人与他寒暄，唯有利器与角度阴毒的术式同时朝原清濯袭来。
    自短剑迅猛的呼啸声中，原清濯似慢实快地探出手掌，精确无误地用两根手指捏紧了刀刃。
    再歪头躲过身后袭来的液体毒箭，原清濯突兀朝着面都没露的暗杀者咧嘴微笑：“你猜，在你之前有多少个自以为是的暗杀者朝我出手了？”
    依旧没有回答。
    只有比方才快上十倍以上的，纂刻满了术式的细小箭矢自四面八方袭来。
    “就没有一点新样吗？说实话你们是哪个组织的，怎么搞来搞去都是这老三样……我都怕自己团灭了你们啊。”
    第一次见到这变化数十种的箭阵时，原清濯还有些手忙脚乱的，差点就被射中然后掉一大截血。
    可这都第几次了……
    二三四五六？
    算了，懒得数了。
    怎么还有专门在王城外围虐菜的组织的？
    不过也拜他们所赐，原清濯收获的几个棋子品质还是比较不错的。
    “好，结束了。”
    在那暗杀者茫然的眼神中，原清濯轻笑着拍了拍手。
    于是下一刻，那些纂刻满了术式的箭矢，隔绝此处与外界的暗色结界，还有至今依旧隐藏着身形的暗杀者一同化作了肉眼几乎不可看见的齑粉。
    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个黑色的兵。
    勉强达到了精致品质，完整度也在80%以上。
    这只是在拥有轮回时体后武道意志的一种简单运用而已。
    ——将武道意志化作波，然后限定在一片空间里来回震荡，原清濯只需要根据对方的实力调节波震荡的快慢即可。
    虽然对身体的负荷极大，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原清濯弯腰拾起这枚兵，笑了笑。
    可还有86400个自己与现在的自己一同分担着副作用呢。
    短暂的插曲再一次结束，原清濯开始带着每一次都表现的目瞪口呆的石头离开此处，寻找下一个打窝点。
    ——虽然收获不能算很大，但总比在里边消磨时间要来的好。
    没错，原清濯认为，现在还没到进入王城的时候。
    那个新王不可能不知道有如此之多的超凡者出现在王城之中的消息，可即便到现在，原清濯也没有发现来自于他的哪怕一丁点命令。
    王城的防卫好像也形同虚设，参赛者们想进就进，简直就像是一个破了洞的大筛子。
    按照常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海选一开始把升华和铸芯阶分在了王城外，那自己这些在外边的家伙想要进入王城这个“新手区”就绝对没有这么容易。
    现在新王还没有动作，大概是他还在等人吧。
    原清濯感知着一公里感知圈中愈来愈多的参赛者人数，缓缓勾起嘴角。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接下来应该是有一个大的剧情cg要过。
    就在原清濯如是想着的时候。
    两个无比闪亮的，硕大的术式图案绽放在王宫的正上方。
    “原清濯大哥，怎么不走了？”石头望着突然停步抬头的原清濯问道：“我们要就在这里待着吗？”
    “——守护。”
    原清濯凝视着那端着断枪，骑马冲上城墙的骑士的图案，轻声读出它的意思。
    或许其他人完全不了解这种奇怪图案的含义，但这可是拉什摆在家里中心位置的其中一个小积木。
    其意为——从敌军深处杀回王宫的骑士。
    也即是“守护国王的骑士”。
    而第二个图案的意思则更明了不过了。
    “——紧急。”
    说是图案，倒不如说是拉什与原清濯儿时无聊时随手创造的一些只供二人沟通的“暗号”“密语”。
    所以，把这两个图案连贯在一起就能很明显地解读出拉什想要传递给自己的意思。
    ——守护王宫中的新王，十分紧急。
    “拉什已经和新王接触过了吗？”
    原清濯缓缓挑起眉——他没有想到拉什居然将新王视作需要他来保护的对象，并且那个被召回的然德基尔似乎不是很管用的样子。
    不然为什么需要他来出手。
    至于这并非是传递给他的意思，也没有这种可能。
    因为这两个奇怪的图案连起来，整个深渊里大概也只有他能看懂吧。
    “不过既然是拉什的意思，那就肯定有她的用意了。”
    拉什“出生”在王城之中，所知道的信息，了解的秘闻绝对要比自己多上许多。
    ——而她现在不先来见自己，而是用这种这种手段朝自己传递消息，想必拉什目前也肯定被什么事拦住了脱不开身。
    将先前的思虑和计划全部推翻，原清濯看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石头。
    要带这个小家伙进王宫吗？
    极短暂的思考之后，原清濯放弃了这个想法——如果按照拉什的意思，真有许多人想要去击杀新王，那自己也不一定能在激战之余将石头保护万全。
    “看来我们要暂且分开了，石头。”
    拍拍男孩的头，原清濯指着城墙高逾百米的王城：“进去之后我们就得分开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是因为刚刚那两个图案吗？”
    石头没有抒发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是问了这一句。
    “是。”
    “那就这样办吧。”
    石头的手有点颤抖，可不过数秒后就朝他默默地颔首：“这段时间，多谢原清濯大哥了。”
    “不谢。”
    原清濯将手中刚刚得来的黑色的兵丢给男孩：“还有，这个也给你了。”
    突如其来的告别就这样结束了。
    王宫前，没有掩饰面容的原清濯大步朝着那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举止怪异的老者走去。
    ——很明显，这家伙是在等自己呢。
    “濯阁下。”
    原清濯停步，听他僵硬地开口：
    “陛下有请。”
    (本章完)

 第197章 皮套骑士，全力以赴才是最大的尊重（4k）

    第197章 皮套骑士，全力以赴才是最大的尊重（4k）
    跟着这个明显像是傀儡一样的男人走入空旷的王宫，原清濯稍稍思考着。
    对方叫他“濯阁下”。
    第一种可能，是用他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做简称——但鉴于双方都只是第一次见面的熟悉度，所以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所以就引申出了第二种可能——拉什只告诉了那个现在大概率在通过什么方法操纵眼前这个家伙的新王，告诉对方自己叫做“濯”。
    而并没有将自己的全名告知那個他即将要去守卫的新王。
    如果是卡洛琳这样做也就算了——她粗心大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原清濯并不会多么去在意。
    可做这件事的人是拉什。
    而如果是拉什这样做的话，就肯定有她的用意在其中。
    只说了自己名字的一半……
    这样的话，很容易就能联想到拉什是想要自己可以去暂时地相信，守护新王。
    可却不能就这样一直盲目地去相信那个所谓的新王。
    这并非原清濯的无端臆想。
    一个名字的称呼方式，看起来似乎是十分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拉什就是这种善于用各种方式，或者说细节朝自己来暗中传递信息——这个现象，从拉什向法兰黛尔学习术式后就一直存在了。
    所以也可以说，这是法兰黛尔教给拉什与原清濯的一种交流技巧。
    “濯阁下，陛下就在其中，接下来的路还请您一个人走了。”
    中年男人机械僵硬地朝他鞠躬，原清濯则没有去在意这个傀儡，面无表情地朝着那敞开大门的宫殿之中走去。
    只是几个小时而已，拉什居然就和关底boss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合作。
    也是难为她了。
    啪嗒，啪嗒，啪嗒。
    脚步踩在光洁瓷砖上的声音尤为清晰，层层叠叠地回荡在无比空旷的偌大宫殿之中。
    原清濯顺畅地走入了宫殿之中，没有见到那一位传说中英明神武的守护天使·然德基尔，也没有得到预料之中的下马威。
    他原以为，这个新王说什么也不会太放心自己这个临时赶来的打手，所以怎样也得整一出胡萝卜＋大棒。
    但现在看来，对方的气度意外的大啊。
    还是说……不在意？
    原清濯抬头。
    目光同那高居于铁王座上的漠然视线相撞。
    印刻着繁星的假面仿佛要将人的灵魂吸入，那对铁色的瞳孔之中毫无情感，只是平静又淡然地倒映出原清濯自身的模样。
    不在意自己的想法，自然也不在意自己之后会去做什么。
    ——对于对方来说，自己只是现在赶来来守护他的工具人而已。
    仅此而已。
    因为如果惧怕那些杂七杂八的可能性的话，从一开始赶来的就不会是原清濯。
    ——对方给原清濯的感觉是这样的。
    这个新王，倒好像没有像传闻中的那样昏庸无能呢。
    “所以说传闻这个东西真是害人不浅啊……”
    原清濯轻声呢喃道，正想朝着新王打起招呼的时候，对方却率先开口了。
    “初次见面，濯。”
    新王的声音意外的沙涩干哑，嗓子仿佛是在沙漠中放了三天三夜那样。
    “我是水星天之主慈悲，称呼我为慈悲就行。”
    新王不知为何沉默了一会儿，才盯着原清濯接着说道：“之前遇见的那个女孩和我说，在释放了那两个术式之后会有一个名为【濯】的人前来王宫保护我。”
    果然是拉什的安排。
    这和原清濯预想的没有错。
    只是，他尚且不知晓拉什对于新王——新任水星天之主慈悲来说，是多重要的存在。
    原清濯平淡颔首：“是，我就是濯。”
    片刻后，新王那难听的声音继续传来：
    “她同我说，濯很强，十分的强，足以在然德基尔暂离的时刻将我护至周全。”新王略带审视的目光落下：“告诉我，你可以做到吗？”
    无论是谁，在见到即将要守护自己生命的人是个看上去十岁出头的小鬼的时候，内心都会浮现出一丝不相信的吧。
    这种现象，几乎没有人能避免的了。
    所以，原清濯轻轻咧嘴，然后回答：“或许我不够强，也可能做不到——但现在除却我以外，陛下难道还能寻到更可靠的守护者吗？”
    新王沉默。
    因为，答案是……不能！
    ——原清濯是这样以为的。
    不然坐在这个世界顶端的王根本就没有必要与一个突然出现，不知根知底的少女合作，再去通过她找来一个所谓的守护者。
    很明显，这个看似威严的水星天之主已经因为什么他不知晓的事黔驴技穷了。
    “你就和她说的一样，很聪明。”
    半晌，新王莫名的笑了一声：“那接下来的时间——在那件事完成之前，我就将自身的性命交付于尔了，濯。”
    原清濯见到新王朝他微低了下头，认真地说道：
    “拜托了。”
    “既然是她吩咐的事情，我会做到的。”原清濯摆手，稍稍活动了下筋骨，最后问道：“还有什么是我需要做的吗？”
    “——杀死带你来的人，穿上那一身盔甲，最后坐在宫殿的门口阻挡来者。”
    新王抬起那对光滑如镜的眼瞳：
    “仅此而已。”
    .
    ——同时独自击败然德基尔与新王的参赛者，可以获得传承。
    ——也即是，可以获得那三枚至少史诗以上的棋子。
    这样的消息从新王，从宫殿之中传出，然后被参赛者们一传十十传百，只是半小时而已，就已经闹得几乎人尽皆知。
    因为从那个端坐在王宫中心的新王发话的那一刻起，能够完成这个任务的时间就只剩下了短暂的五个小时。
    现在更是只有四个半小时了。
    看似冷清的王宫之外，实则早已被用各种手段和术式掩盖身形的参赛者挤满了——甚至同一颗树的阴影之下，都有可能挤着两个人。
    可是直到现在依旧没有任何一个参赛者出手，甚至连试探都不曾有过。
    因为，那个静静地坐在宫殿门口的，是那个传说中的守护天使然德基尔——这样的消息也早已人尽皆知。
    而然德基尔，可是少说传奇级别的天使吧……哪怕在海选中可能会被削弱，那也少说是铸芯阶中的顶尖。
    没有人想在海选阶段就这么早退场。
    自然，也就没人敢冒着退场的风险去试探“然德基尔”。“嚯嚯，都是一群胆小鬼，明明这家伙连气息都没放，他们都不敢上来打啊。”
    换了一身便服，游荡在人群中的卡洛琳摇头。
    同时随手把拉什交给她的微小的术式节点朝着那些白铁水银阶的，一看就十分孱弱的围观者身上丢去。
    虽然不知道这些小术式节点有什么用，不过举手之劳的事情卡洛琳也没必要推脱。
    “话说，小拉什你找了谁来替我？”
    “……”
    见到拉什没有回答，卡洛琳也不再自讨没趣：“好啦好啦，不问啦不问啦，你们聪明人的事儿我管不着，那我先自个玩去咯~”
    “注意安全，卡洛琳姐。”
    偷摸绕到一对兄妹身后路过的卡洛琳面色一垮：“唔啊，小拉什啊，你是我妈吗……”
    “还是没有人上啊，哥哥。”
    瞥了一眼大摇大摆离开，像是来游山玩水一样的卡洛琳，维娜收回视线。
    “这是理所当然的。”
    维奇双手负在身后，他简短地分析道：“大家都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但又没有一个人想要承担与之相应的风险和代价，那结果自然只能如此。”
    维娜不可置否地敲打着腰间的剑柄。
    维奇随手布下大片术式，耸肩：“更何况，我认为这种所谓的挑战根本就是笑话。”
    “传奇与前四阶的差距，可不是依靠简单的天赋与努力就能跨越的鸿沟——看来这次海选不是无缘无故进入的历史上的水星天，总归还是要经历一些剧情的。”
    “所以维娜你看好了，现在上去的都只是去送死的，看不清实力差距的无能者而已。”
    白发骑士注视着宫殿门口沉默的甲胄，忽地咧起唇角。
    “哥哥，我要上了。”
    “不上是正确的选择……嗯？”
    维奇正随口附和道，却在半秒后不由得一愣：“维娜，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上了。”
    白发的骑士迈出一步，从高耸的尖塔之顶上纵身跃下：“好不容易才见到一个和我是完全是同类的骑士，可不能放过这一次珍贵的交手机会啊。”
    “伱刚刚没听到我说什么吗维娜！！！”
    黑发术士的面容抽搐，他伸手，数个阻拦术式在半空中凝聚，而后被骑士大笑着踩碎。
    然后借着强大的反作用力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她那毫无波动的声音远远传来：
    “——如果死在对方的剑下，那就算我实力不济咯。”
    “维娜！你给我滚回来！！！”
    .
    银光锃亮的骑士剑自天而坠，深深地楔入宫殿前坚硬的地面。
    下一刻，散发着火热气息的冰块骑士便落在了那纤细的剑柄之上。
    白发的骑士轻轻落下，毫不在意身后传来的上千道目光，她将剑从地中拔出，朝着面前的甲胄行了个骑士礼：
    “维娜·伊达尔戈。”
    过了这么久，终于有人敢上来了。
    原清濯原以为自己还能在这里美滋滋地白坐五个小时。
    而且还是熟人。
    但这个熟人来作为第一个对手，可着实是不太美妙啊。
    原本想着要一拳打爆第一个挑战者然后给予众人震慑，可现在想来这个计划好像不太行得通啊。
    那么……加个补丁？
    原清濯想着，从地上缓缓站起，接着用武道意志改变自己的声线，让其变得沙哑沉重。
    “我会将力量压抑至与你处于同一位阶，努力……坚持的更久吧。”
    话音落下，那闪烁着银光的骑士剑就已经触摸到原清濯的钢盔边沿了。
    轰！
    自突然而至的爆鸣声中，大块的建筑碎屑与烟尘骤然冲天而起。
    所有围观的参赛者都瞪大双眼，想要从这难得的第一次交手之中窥见然德基尔实力的冰山一角。
    ——哪怕这是然德基尔将自身实力压制在升华阶的结果。
    这时候，就有很多参赛者哀叹自己怎么没有早些想到然德基尔会压低实力。
    其实哪里是没想到，只是没有人愿意去以就此退场的代价去冒这种风险而已……
    下一瞬，便有身着甲胄的人影自烟尘之中倒飞而出。
    倒飞的速度如同一道流光！
    在绝大多数的参赛者的视角下，他们甚至看不清飞出的人影到底是谁。
    因为维娜倒飞而出的速度赫然已经超越了音速。
    烟尘伴随着挥手散去，于是围观的参赛者们便见到了那副光洁如新的甲胄。
    毫发无伤！
    在与维娜半秒内的十八次交手内，几乎动用了现阶段绝大部分肉身力量的原清濯毫发无伤！
    剑刃斩来，避开，剑刃斩来，挡开，剑刃斩来……
    所谓的交手，就是这么简单的过程。
    而其中的凶险只有真正能看清方才极短暂交手的围观者以及二人本身才知晓。
    “早说了你不要冲上去，你这条手臂才刚刚长出来……”
    “维奇你这家伙，说什么呢？”
    披头撒发的维娜朝地上啐了口血沫，她将腹部凹陷的甲胄掰开随手丢在一旁，愉快地咧嘴：“这不才刚开始吗？”
    说罢，她便在维奇暴怒的吼声中以肉身突破音障，化作银色闪光再次冲向那站在原地的原清濯。
    于是接下来的场面，就变成了伤势越来越重的维娜以愈来愈快的速度冲向原清濯，接着再被以更快的速度击飞出去。
    如此反复，近二十余次！
    最后一次维娜的剑刃斩击让方圆百米除却宫殿之外的建筑都毁于一旦。
    可那个立于宫殿门口之前的身影，依旧……
    毫发无伤！
    “真丢人啊，维娜。”
    凝视着深深地嵌入地中，不断呕着鲜血的妹妹，维奇不快地感叹道。
    “丢人？啊哈哈……我可一点都不觉得丢人。”
    感受着浑身尽碎的骨骼，宛若橡皮人一样的维娜断断续续地说道：“我还遗憾他没有真的用全力和我打呢。”
    在随手按死几个想要趁虚而入的小虫子后，治愈术式如流水一般落在维娜的身上。
    然后已经气到面无表情的维奇听到自己的妹妹开口：
    “——全力以赴，那才叫最大的尊重。”
    感受着维娜身上传来的微妙气息，维奇手中的动作微顿，有些愕然地张嘴：“你突破了？”
    (本章完)

 第198章 我不做圣骑士啦！三十分之一光速的打击（4k）

    第198章 我不做圣骑士啦！三十分之一光速的打击（4k）
    极为少见地听到哥哥的疑问……在好好品尝了这个表情好几秒后，维娜才表情平淡地回上了一句：
    “算是快了，但还差上最关键的一点。”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维娜努力地伸出小舌把唇边的血都舔回来咽下。
    原本想要说出夸奖之语的维奇沉默片刻，将先前想要说的话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维娜啊，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这样做了吧，很脏的……”
    “你说归你说，哥哥，我可记得从来没有答应过你这个要求吧。”
    维娜咽下血，闭上眼。
    像是在品尝着自己的味道。
    在不久前的长时间限制器解除后，现在的维娜几乎只在高强度的战斗之中会短暂的被动解除限制器。
    而只要一脱离战斗，情感限制器就会重新让维娜变成那个冰山一样的骑士——就比如在这个坑里躺了十几秒后，维娜脸上那些兴奋的表情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在与那個叫做然德基尔的家伙对战后，我对力量控制与灵质的掌控度更深了一层——嗯，已经能够触摸得到铸芯阶了。”
    四肢扭曲的骑士淡淡开口：“但我想要铸就什么【芯】，依旧还没有想好。”
    “——学院那边不是一早就说好了要给你配备铸就【纯洁】与【光】的芯了吗？”
    维奇带着不好的预感开口——这可是在他妹妹入学时就决定好的事。
    就连晋升的仪轨材料和所需的条件都已经准备好了，但现在听她的语气，好像是想要反悔？
    就这样不走她那梦寐以求的“圣骑士”道路了？
    她不是最崇拜故事书上的一个叫卡洛丝特的圣骑士，也十分喜欢那个被叫做太阳的安德希亚的吗？
    在法师塔进修数年，也与自己妹妹数年不见的维奇似乎发现，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自己好像真的没多了解维娜。
    自己的这个妹妹，已经与几年前的那个她截然不同了。
    “哦，老头子那边好像是这么说过——哥哥你别动，就让我这样躺着吧，算是恢复也算是让我深刻感受一下现在自己的状态。”
    维娜平静地颔首，感受着自己扭曲破碎的身躯在庞大无比的治疗之力下慢慢恢复，感受着那些痛苦，那些煎熬，然后突然笑了一下，莫名其妙地开口：
    “哥哥，你知道吗。”
    白发染血的骑士轻声开口：“我的血，是铁的味道。”
    维奇的眼角一抽，感受着周围投向自己这边的好奇和窥视的目光，随手设下一个结界隔断它们，然后无奈地叹气：
    “你在说什么废话……人体内的血带着二价铁离子，当然是铁的味道了。”
    “啊啊，果然和术士聊天真是无趣啊。”
    维娜面无表情地回道，接着用灵质操纵身躯，将歪曲的脊骨全部掰正，而后坐直了身体。
    她凝视着双手上的殷红：“我的意思是，被称作骑士的我和其他所有的普通人没有区别，血都是铁的味道。”
    “——被杀了，都会死。”
    “维娜。”
    “嗯？”
    “伱是不是最近那些流行的各种小说看多了，中二病犯了？”
    “怎么会呢，哥哥。”
    骑士摇头，看向头顶那个虚幻的太阳：“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想成为太阳去照耀他人的人，肯定不少吧。”
    “这个世界上，想去拯救这个世界，想去拯救他人的人，自诩为救世主的人，也肯定多的数不过来吧。”
    “那么，这个世界上多出一个品德高洁，受人尊敬的圣骑士，亦或者多出一个高高的，远远的挂在天穹上的太阳，真的有必要吗？”
    维娜像是朝自己平静反问：“有没有我，反正都是一个样吧。”
    她指着那个站在宫殿门口的“然德基尔”：“如果要说太阳的话，那里就站着一个，城外还有一个正在赶来。”
    ——原来是这个让她受刺激了。
    维奇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看着一脸平淡的妹妹，一时间不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所以整日与知识与术式对话的术士只能沉默。
    他能解得开一万道百重术式交织的选题，却回答不了妹妹心中的一个疑问。
    周遭的人群见维奇造出结界后迅速骚动了起来——因为这也就意味着，在同阶实力的情况下，双子星之一的维娜被轻而易举地当成沙袋打来打去。
    然德基尔明显上甚至没有被消耗哪怕一点，就连盔甲都是崭新的。
    或许双子星之一耗费了然德基尔的不少体力——但这毕竟无法直接看出。
    而现场具有双子星这级别实力的参赛者又有多少？
    只能说……百不存一。
    群殴似乎是个好方法，但天知道群殴之后然德基尔会不会直接使出传奇阶的实力。
    在场的参赛者们没有真的来自于淳朴的乡下小镇，所以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传奇阶的强大。
    一个真正的传奇阶，依靠他们这些小鱼小虾是绝对堆不死的。
    不如说，一拳就能将他们全都打爆。
    也许只有【胜利】，【暴食】那样无比强大的铸芯阶才能与其对抗吧……
    绝大部分参赛者都如是想着按兵不动等着捡漏的机会，也有人自觉没有机会，离开此处去猎杀其他参赛者获取棋子。
    当然，也有几个对自己的实力认知不是很清晰的家伙上前挑战。
    ——然后被原清濯一拳一个砸成了几摊鲜红的肉饼。
    虽然因为虚拟生命的缘故不会有真正的生命危险，但整个人在一瞬间被二次元化的酸爽感觉绝对足够这些个参赛者记一辈子了。
    故而，哪怕绝对的诱惑就这样伫立在王宫之中，可现场大量的参赛者却只是站在那围观着，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如果能就这样下班就好了。
    维持着一公里范围的感知圈，在盔甲里被闷的满头大汗的原清濯打了个哈欠。
    ——正在进入次元夹层。
    ——感知屏蔽术式展开。
    ——单向通行术式展开。
    ——一级术式展开，正在测算当前湿度，风速偏向……
    ——二级术式展开，正在一次锁定目标当前坐标，二次锁定……
    ——三级术式展开，灵质充能正式开始，预计充能时间：5分钟。
    ——过载模式启动，储备灵质全部开放，预计充能时间：10分钟。
    ——个人请求在单发模式下叠加术式，申请已通过，目前已添加术式：1079种。
    滴答，滴答。
    时间如先前一样平静地流逝。
    原清濯没有感知到丝毫威胁与动静——对于那杆远在王城的边缘，还处在次元夹层之中的灵能狙击枪这种新型武器感知不到，实属正常。
    更何况，为了避免被人感知到的情况，枪口瞄准的坐标可并非是“然德基尔”本人。
    而是他的脚下。
    ——位于“然德基尔”的脚底之下足足五十千米！
    也就是说，这一发灵能子弹的目标其实是距离原清濯脚底下足足有五十千米的某个点。至于原清濯？
    那只是子弹恰好“路过”的空间而已。
    更别说还叠加了复杂的感知屏蔽术式……倘若原清濯要感知到这一枪，就必须得发觉有人想要朝自己脚底下的五十千米深处的某块石头开枪。
    对于现在的原清濯来说，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平淡如水的十分钟转瞬即逝。
    王城的边缘，位于次元夹层之中的星期天凝视着被黑褐色纹理填满的狙击镜，一秒不差的扣下扳机。
    那一瞬间，原清濯有些疑惑的抬头。
    ——有什么东……
    思绪尚没转动完毕，就连武道意志的感知圈都还没分辨出来突然闯入其中的是什么东西时。
    那束纯粹的光芒就已经吞噬了原清濯的肉体与灵魂。
    万法不侵发动，削弱来自外部的99%的伤害……
    轮回时体发动，将这剩下的百分之一的伤害分摊到未来的86400个自己身上……
    只要一瞬间没有将这86400个自己全都杀死，那这次攻击就是无效的！
    但很可惜。
    ——【天罚】式灵能栓动狙击步枪试做版，子弹初速度为300km/s，常规模式单发威力约等于铸芯阶最强者一击（理想威力约等于尚处在铸芯阶的卡洛丝特的普通一击）。
    过载模式下，子弹初速度为3000km/s，单发威力约等于普通传奇阶的一击。
    在使用灵能储备的后，预计充能时间翻倍，子弹初速度为10000km/s，单发威力约等于铸芯阶最强者的全力一击（理想威力约等于尚处在铸芯阶的卡洛丝特的全力一击）。
    使用过载模式后，本枪将陷入过载状态，72小时内将不能再次使用。
    同时，使用者可以在战备状态下为子弹添加任意术式，近乎无上限地提升单发威力。
    ——以上是【天罚】式灵能栓动狙击步枪试作版的基本说明书。
    by.连续加班第782天的法兰黛尔。
    有那么一瞬间，原清濯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瞬间烧化了。
    五感与思维在一瞬间内化作虚无，然德基尔那副无比坚固的甲胄甚至没有为原清濯争取来一个生灭的时间。
    看似无害的光柱突兀地出现在了宫殿门口，就这样维持了三秒钟，让所有正在等待着所谓机会的参赛者们为之一愣。
    发生了什么？
    在场的众人没人能够说得清楚，但他们唯一知晓的是，方才出现的那道光柱很危险，十分危险！！！
    碰上了，就绝对活不下来！
    可是……
    仿若能泯灭一切光束消失后，那个如同门神一般的守护天使然德基尔也不见了！
    简直就像是，被抹除了一样。
    谁也不知道在这短暂的时间里那些参赛者的脑子里到底冒出了几万个想法。
    但最终的结果是十数个仗着有些许实力的参赛者全力朝着宫殿门口冲去。
    然后，被同样不知何时出现的，气息强大了远远不止一倍的然德基尔一巴掌一个拍成整整齐齐的肉饼。
    众人只听他淡淡地说道：
    “群殴，可不符合规则。”
    三秒前。
    死了。
    这是原清濯从滞涩的灵魂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自己，被什么东西在来不及反应的时间里杀死了。
    来自一公里之外的，毫无征兆的，能一瞬间同时泯灭86400个自己的打击。
    原清濯忍不住在内心哈了一声。
    搞什么，海选里还有能够使用超视距打击的强力老六？
    这样的高手居然一点脸面都不要吗？
    这算什么？无限制格斗术吗，陈海皇的真传弟子？
    这一下，真是够劲的。
    虽然这只是自己的一阶段，但这真的是毫无还手之力地被秒杀啊。
    连反应都没有……
    “倒真是有趣。”
    死过不止一次的原清濯轻车熟路地用纯粹魂灵伸了个懒腰，然后随手发动了那项来自于第八次进化给予的强力技能。
    【群星之赐：以自我陨灭为前提，清除任意目标的一切负面状态，并使其全属性暂时提升100%（若指定目标全属性高于本身100%，该效果将逐渐衰减），并随机获得10个正向buff（点击查看buff列表）。】
    目标设定为自身。
    ——约莫两秒后原地复活。
    死都死了，就是不知道能白嫖这一次还是要再死一次了。
    两秒后，原清濯的视野骤然一片大亮。
    ——看来，是不需要自己再死上一次了。
    他笑了笑，然后用强上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武道意志瞬间给自身做出了一身与方才毫无区别的甲胄。
    武道意志，展开。
    笼罩整座王城。
    让我看看，是哪个老六一枪把我给毙了。
    “群殴，可不符合规则。”
    先随手碾死了几个急的连几秒钟都懒得等的参赛者，随后原清濯的意识便笼罩了整座庞大的王城。
    嗯……？
    没有？
    王城里，没有刚刚袭击自己的家伙的踪迹？
    那也就是说——这次袭击居然来自于城外？
    来自十几公里外的打击秒杀了自己。
    原清濯忍不住大笑出声。
    果然，来参加武神祭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自肉体不断迸裂和恢复的剧痛中，武道意志极速地朝城外延伸而去。
    “来，狙狗——让我看看你能往哪里跑！”
    ——打出一击，无论结果先进行位置转移。
    ——王城的三公里外，早被放置于此处的次元夹层中，星期天正拿出狙击镜想要观测自己这一击的效果。
    (本章完)

 号外：魔王陛下发现另一恶魔王庭！战争或将开启？

号外：魔王陛下发现另一恶魔王庭！战争或将开启？
    今日魔王拉什陛下突然打开异空间大门，与名为“萨卡兹”的陌生恶魔王庭进行接触。我被提名为战地记者，遂请假一天。
    望周知。
    勿念。
    明日正常更新。
    (本章完)

 第199章 胆小鬼的自我风险管控，无人能敌！（41k）

    第199章 胆小鬼的自我风险管控，无人能敌！（4.1k）
    由于狙击镜在切换的第二模式下观察的是“坐标”，所以本人位置的移动并不会对内容造成什么影响。
    在确认次元夹层中的各类常规术式后正常启动后，星期天将眼瞳贴近了边缘铭刻着无数细小纹路的狙击镜。
    然后，得到了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
    ——然德基尔的外表居然没有一分一毫的变化。
    甚至就连甲胄的光泽都几乎没有改变。
    星期天的思绪静滞了一瞬间，而后便意识到了她好像做了来到武神祭后的第一件错事。
    因为，就算是普通的传奇大位也不可能在自己的这一枪下毫发无伤。
    这并非她本人的臆想，而是由教团多次相同条件下的实验数据取平均值得出的。
    现在该怎么做？
    呵，还需要思考吗？
    次元夹层中，星期天立刻将手中的狙击枪收回术式口袋中，紧接着毫不犹豫地用灵质激活了被她嵌入胸口中的棋子。
    于是，就在武道意志刚刚抵达次元夹层并发现它的这一瞬间，星期天胸口那枚白色的，尚且处于【普通】品质的棋子便光芒大作。
    ——星期天，选择以完整度100%，进化度92%的【普通】品质棋子完成海选！
    “果然是之前跟踪我的那个偷窥狂啊……嘿，原来跑了这么远。”
    原清濯如是想着，正收缩着其他方向的武道意志准备和星期天打个招呼的时候。
    却愕然地发现了那个被隐匿的极好的，几乎没有人可以影响到的次元夹层就在他的注视下，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嗯？”
    远在王城中的原清濯整个人的动作为之一愣——因为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灵质波动或者说空间转移留下的涟漪。
    “消失了？”
    如果用寻常手段进行移动，那在原清濯武道意志的笼罩下不可能发现不了。
    而现实是，那個在王城之外偷袭他的家伙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这样一下不见了。
    难道说。
    “不是，就这样跑了？”
    ——对方选择了结束海选。
    原清濯的脑海里有些犹豫地浮现了这样一个有些不敢置信的想法。
    因为对方有着可以一炮秒杀自己的实力——先别管这实力是怎么来的，但总之对方拥有可以摸到传奇这个级别的力量就对了！
    而他也没有在这次元空间头顶，或者说王城外的某个地方看见冲天的光柱。
    也就是说，拥有着这般强大力量，如此精通于隐匿暗杀的参赛者，居然就这样心甘情愿地拿着一个最多【精致】品质的棋子结束了海选？
    而原因，仅仅是因为被自己发现了……吗？
    ——风险管控，是一门十分重要的学问。
    果断选择脱离海选后，星期天望着空无一人的，标注着【临时等候室】的房间，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房间侧边有一个头顶光环的六翼天使噙着十分营业的微笑对她开口：“参赛者【星期天】，拥有棋子职介【兵】，品质【普通】，选择主动结束海选阶段，我说的有误吗？”
    “没有。”
    星期天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习惯性地给自己身上套了几个影响他人观测的术式，接着随意地在这个临时等候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原本想就这样闭目养神等待武神祭的下一个阶段到来，却没有想到那六翼天使用颇为熟络的语气问道：
    “说起来，阁下居然真的是那位教团的【恐怖星期天】。”六翼天使百无聊赖地嘀咕着：“你居然会成为第一个主动结束海选的参赛者呢，真稀奇。”
    被淘汰的参赛者倒是不计其数，可主动选择进入下一轮的，这还是第一个。
    而且还是一个重量级人物。
    说罢，六翼天使便带着一百分好奇的笑容问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能和我说说吗？”
    星期天没有回应，只是让身体陷入松软的沙发，像是根本没有听见。
    ——不进行没有意义的对话与回答。
    但实则她的内心已经开始絮叨方才的选择的正确性：
    正如之前所说，风险管控，是一门重要的学问。
    而星期天，则是在所有同期中将这门学问掌握得最深的。
    明晰眼前的，可能到来的那些风险与绝对的，存疑的收益。
    不被时刻存在的赌徒心理所左右化身一个眼红的赌狗，也不会因为过于稳重而错失千载难逢的机遇。
    什么时候能冒风险，而什么时候没有必要——这一点星期天一直都很清楚。
    这也是她能够一直活到现在的，最大的资本！
    就比如方才。
    是，选择只带着一枚与她实力严重不符的【普通】棋子脱离海选阶段确实与预期相差很大。
    星期天原本的预期是至少将自己的棋子升至【史诗】品质，再顺带凑齐一盘【普通】品质的其他棋子。
    ——这样就能在下一轮获得很大的优势。
    但星期天的目标也很清晰——进入最终的决赛即可。
    因为说到底，这次来参加武神祭也不过是她前些日子贴身刺杀了一个某国的副议长，现在要避避风头，不好接手工作而已。
    所以武神祭只是用来填补这个工作空缺时段收获的一个手段而已。
    而只要进入决赛，星期天就能够得到足够的收获。
    所以她在武神祭中的一切手段，都是为了达成【进入决赛】这个最终目标而做。
    那么，拿着一个几乎人人都有的【普通】棋子，自己就进入不了决赛了吗？
    或许。
    但想要进入到决赛的前一轮——这一点无论各届武神祭的规则，星期天只是单纯依靠自己的实力就能做到。
    这样的话，也能够拿到一大半的预期收获。
    ——可选择留下硬拼或者逃跑的结局可就不是很妙了。
    ——那就意味着自己可能直接在海选出局，这些天的时间全都白费了，更别说被杀了之后灵魂还会虚弱一段时间，这又是一笔损失。
    所以，这样的风险没必要冒。
    只是另类的工作而已。
    星期天在心中对自己如是说。
    可她的心中却不由得浮现了那个婴孩的笑脸。
    幸好啊……自己没有对他做了什么承诺。
    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必须去完成了。
    幸好。
    等以后退休了，自己要不就去个乡下修道院开门课，就叫做“胆小鬼的自我风险管控”吧。
    星期天莫名有些失落地睁眼，对那个无聊到开始倒立悬浮的六翼天使笑了一下。
    听起来不错。
    真逃走了。什么一击脱离的胆小鬼乌龟，byd开了精神胜利了是吧。
    在用武道意志把那块地方里三遍外三遍地犁过之后，原清濯颇为无语地想到。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能一击秒了自己的家伙在发现自己“没死”后居然会选择毫不犹豫地进入下一轮。
    对方甚至在他本人还处在宫殿门口，双方距离十公里左右的情况下，没有再使用次元夹层尝试逃脱！
    真是，稳妥的可怕。
    原清濯略有不快地叹气，迅速将武道意志收回。
    那只好等海选之后再见了……
    又有人来送头？
    就在大量武道意志被收回的一瞬间，原清濯能感受到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拉入了一个结界之中。
    接着，一把匕首就毫无征兆地楔入了自己的胸膛里。
    针对天使的致命毒素瞬间蔓延至浑身上下……
    而原清濯似无所觉抬眸，伸手将心口中的匕首硬生生地掏出，然后朝着这个将自己拖入结界的黑袍人咧嘴一笑：
    “——怎么的，想和我聊些掏心掏肺的？”
    外界。
    “然德基尔消失了？”
    “那现在岂不是冲入宫殿里的好机会！”
    人群顿时议论纷纷。
    有铸芯阶术士犹疑地站在原地，在听到这些话后嘲笑道：“消失个屁！一群菜狗连他被被人关进结界都看不出来，就算进了宫殿也是白给！”
    但“然德基尔”终归是暂时消失了！
    也就是说，击杀新王的最大阻力已经不存在了——就算单个击杀新王完成不了任务，但到时候拿着新王威胁然德基尔成功的概率也比现在连续击败两人高出不知道多少。
    可关键在于，没有人知道然德基尔多久能杀死那个将他拖入结界的家伙。
    这是一场赌博。
    维奇靠在石墙上，冷眼旁观着那些蠢蠢欲动的参赛者们，忍不住低声嗤笑：“一群蠢货。”
    也许其他水的不行的术士看不出来刚刚那超视距打击的含金量。
    但维奇可是看得很清楚。
    “教团的超视距灵质打击武器，至少堪比传奇阶的一击力量。”
    他摊手：“那些家伙凭什么认为有人能这么简单地拦住一个传奇大位？”
    虽然刚刚然德基尔被打击的时候好像消失了一瞬间，然后出现——像是被杀死之后再次重生。
    虽然证明了他不是杀不死的……
    可这样一想，不是更恐怖了吗？
    被杀死之后会复活，还会变得更加强大……
    维奇叹了口气：“伤势快好了没维娜，我们不搅这摊浑水了——谁爱去谁去吧。”
    “哥哥，我爱去。”
    “你丫的皮又痒了是吧！”
    .
    短暂的五秒等待之后，终于有实力较弱的心急参赛者完成了临时交流，接着各显神通纷纷隐匿着身形朝着宫殿中的拉什冲去。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地里钻的。
    拉什抬了抬许久未动的眼眸，看着宫殿目前铭刻的术式数量。
    嗯……10211道。
    虽然都是些简单的小型术式，但是组合起来用来应对这一波水货水银阶和升华阶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为了避免之后短时间内出现同样的麻烦……
    拉什手指微动，低垂着视线仿佛完全没有觉察到参赛者的如今。
    ——那就，先来个5000道吧。
    接着，宫殿外的众人就能清晰地见到一团团血雾的浮现。
    先前的那个铸芯阶术士先是笑了一下，接着冷静地评价道：“他们的触碰触发了宫殿的自我防护术式，目前还看不到上限。”
    最后，他下了一个比较保守的观点：
    “不过，用来对付一般的铸芯阶应该没问题。”
    这话一出，那些一直待在王城中没有找到机会，所以才来此处碰碰运气的参赛者们面色纷纷一变，有些人阴沉着脸离开了，而另一些人则依旧心怀侥幸地想要在这里尝试着捞一笔再走。
    可就在众人叹气犹豫的瞬间，有一个一直站在那不动的重甲战士陡然迈开步子，发出阵阵呼啸声。
    赫然已经是用肉身撞破了音障！
    那些能够看清战士动作的参赛者暗中拉开与他的距离，但同时又不约而同地为自己加持上加速术式或者鼓动气血。
    就连即将离开的维奇都饶有兴致地回头，想要看看这家伙是怎么死的。
    王座上，拉什的指节微微用力。
    剩下的五千道术式，的确能够抵抗他一瞬间……但同时，自己的底也会被这些参赛者给摸透。
    这不算个好消息。
    将剩余的术式都调动起来，拉什已经准备开始执行原清濯来不及出现的备用计划了。
    可就在这时，距离宫殿不足三米的战士忽然感到浑身都因为周遭传来的巨大压力无法动弹了。
    他想要拔出斧头，可是手根本伸不到斧柄的位置。
    哪怕动用了【力量】权柄也无济于事！
    现在的他，简直就像是一只被封存在琥珀中的小虫子。
    “你，也想要来挑战我吗？”
    沙哑的声音缓缓回荡开来，让战士第一时间就想要离开海选——可惜，这条规则并不能依靠心中的想法来触发。
    将手中被拧成麻的黑袍人随手丢出，原清濯慢步走到那个被他用庞大的武道意志硬生生固定在半空的战士身前。
    再次发问：“你，也想要来挑战我吗？”
    战士的瞳孔骤缩，本能地想要摇头，可“凝固”的身体却根本无法让他完成这个操作。
    于是他只能欲哭无泪地等待着“然德基尔”的审判。
    全场的寂静中，依旧是那个铸芯阶术士率先不确定地开口：
    “这是……绀蓝泪滴的摆渡人？”
    他指着那个被全身都几乎被拧成麻的黑袍女人腰间匕首的标志：“没想到她居然是女人？”
    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吧……
    没有人有闲心在这个时候吐槽。
    因为，单单是一个摆渡人，就足以暗杀掉在场的绝大部分参赛者。
    而以暗杀著称的摆渡人，居然在先手优势的情况三十秒内被那铁罐子拧成麻给丢了出来。
    一时间，全场无人敢动。
    (本章完)

 第200章 位阶不代表实力，突如其来的难民潮（4k）

    第200章 位阶不代表实力，突如其来的难民潮（4k）
    原清濯有些费力地继续将那个铸芯阶战士凝固在半空。
    目前的武道意志全功率输出的话，大概还能让对方维持这个完全无法动弹的状态三十秒。
    ——看来，单纯的将武道意志当做类灵质来输出的确是一种很蠢的做法。
    哪怕对方只是在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铸芯阶，都难以用这样的手段杀死对方——仅仅只能让他维持不动的状态而已。
    实用性几乎没有多少。
    随手将部分武道意志化作极高频震动波，再附以术式增幅，原清濯只费了十分之一不到的武道意志就将肉身无比坚硬的战士震成了齑粉。
    暗中收起那枚勉强达到【精致】品质的兵，原清濯平静地转过身，透过铁盔上的缝隙观察着其余参赛者的反应。
    双子星走了，在场也没有人再敢说挑战自己了……这很好。
    说明轻易捏死这个铸芯阶战士还是有点用的。
    ——虽然只是個水货。
    倘若论战力的话，十个战士加起来大概也打不过维奇……至于维娜的话还有待商榷。
    原清濯在心里轻松地想着。
    位阶并不代表实力。
    原清濯今天算是很直观地感受到这句话的真实性了。
    单单一个升华阶中，就有上至星期天和他这种能摸一摸传奇的，下至还比不过水银阶气息的幽默家伙。
    就算到了含金量十足的铸芯阶，也会有刚刚那个战士这种不知道怎么晋升上去的水货。
    比起这完全的水货战士，刚刚那个被那些参赛者称为摆渡人的家伙不知要强多少。
    差点儿又打掉他一条命，不过幸好自己技高一筹。
    ——看来，接下来多少是能休息一会儿了。
    望着那些开始面面相觑，低声交谈的参赛者们，原清濯在甲胄中打了个哈欠，随手搓了个联系拉什的通讯术式。
    然后理所应当的失败了。
    接着他又联系了一下卡洛琳，也没有成功。
    想来二人应该都在王城里才对，拉什也许见过新王，现在不露面是因为还有其他更深的谋划。
    但以卡洛琳那性子在新王公布挑战的时候，怎么可能不过来掺和一手？
    真是奇怪。
    也不知道她们两个现在在干什么……
    卡洛琳像是勤劳的工蜂，将拉什给予她的微型术式节点撒到大街小巷路过的人的身上——当然，这点小事儿对于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比起完成拉什的任务，卡洛琳还是更喜欢逛逛现如今比较冷清的大街，然后再随便找两个勉强看的过眼的家伙打一架。
    也因此，在过去的四个多小时内，卡洛琳已经集齐了十来个精致品质的棋子——虽说其中大多是没有补完的，但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获。
    没去在意拉什那传遍全王城的“挑战就此结束”的告知，龙女坐在王城的城墙上头，眯起眼眺望着远方的那黑压压的一大群难民潮。
    一大群？
    真的止一大群吗？
    对数量没什么概念的卡洛琳开始点起大概的人头数，在点完一万下后惊愕地发现那十几公里外的人潮居然至少有十万人以上。
    “我去，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卡洛琳低头看了眼之前没在意的帐篷群——心道自己之前好像以为这只有几千上万人来着。
    于是她连忙又绕了王城跑了一圈，估摸出了单单待在王城外的难民也有大概十几二十万。
    “原来有这么多人都待外边等死呢……”
    卡洛琳皱着眉嘀咕着，她没有用挨饿或者其他更温和一些的词语，因为在她的眼中，倘若那个“新王”不让这些人入城，那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亡。
    或早或晚罢了。
    不过现在，小拉什来了就不一样了！
    卡洛琳心想拉什大概还不知道这王城外边的情况吧，于是她便主动通过通讯联系了拉什。
    ——在用群星假面屏蔽了来自原清濯的第四次通讯后，拉什偷偷地移动眼眸望着走到自己身旁的那具沉默的甲胄。
    该怎么说呢，有点开心……
    在不动声色地听完卡洛琳汇报的难民情况后，拉什先是抬头和一旁告知自己任务已经完成的原清濯说：
    “请等待我数分钟，濯阁下。”
    她的手指轻敲着扶手，边思索着有关难民的事边开口：“我暂时需要处理些事。”
    “无妨。”
    甲胄之中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听得拉什抿了下面具下的嘴唇。
    不过她很快就没有再在意自己身旁的原清濯，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难民”问题上。
    ——王城周边的难民数量倒是还能够理解，依靠着城墙上那些巡逻天使抵抗侵蚀种，还有长期的积累，有这个数量并不奇怪，
    可正在朝王城赶来的那至少十几万难民是个什么情况？
    正常来说，从其他村镇或者城市来到王城的难民都是十几人，几十人，最多的有超凡者护送的也不过百人出头。
    但现在的这个数量……
    不说这么多人是怎么在路上解决衣食住行的问题，单单是这么庞大的数量聚集在一起，随便吸引来几十个侵蚀种都能爽开自助餐了。
    按常理来说，没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赶路的道理啊……
    按常理来说。
    拉什一下就想明白了问题的所在。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不按常理来说。
    参赛者。
    “卡洛琳姐，你是不是没注意到有多少参赛者带着这批难民潮过来？”
    “参赛者？”
    “对，参赛者。”
    “那我看看白条……没有啊，嗯？等等，这原来不是天际线吗？”
    在卡洛琳一连串的大惊小叫之中，拉什听到了对方说出了匪夷所思的话语。
    “——对，是有一个参赛者带着那批家伙正在过来。”
    拉什愣了愣，没忍住反问道：“一个？”
    一个人，不仅要凑齐那么多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将十几万人带来这个地方，还要维持十几万人的秩序，保护十几万人不受侵蚀种的击杀……
    王座上，少女陷入了不解的沉思。
    这是怎么办到的？
    “我说之前怎么没看见呢，原来我把他的善意条当天际线了。”
    在沉默之中，拉什听见卡洛琳爽朗的笑声传来：“带着他们过来的，就是前几天帮我们办手续的那个大哥。”
    “——【太阳】，安德希亚。”
    于是一切疑惑都得到了答案。
    面具之下，拉什稍有烦躁地皱起眉——虽然她十分敬佩和尊重这样的行为，若是在现实中，她也绝对会倾尽全力去帮助安德希亚安置这批难民。
    可这里毕竟不是现实。
    自己也不单单只是拉什，而是他人眼中的“新王慈悲”。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即将要坑杀数十万人晋级下一轮的参赛者。
    所以安德希亚的行为只会让拉什感到又有一个不稳定的因素来影响自己的计划了。
    所谓的在其位谋其政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原本单单是解决濯哥的影响就够麻烦了。
    现在又跑出来一个更强的安德希亚？
    还带着这么多人。
    真是够了。
    在感到烦躁的同时，拉什又重新迅速梳理了一遍卡洛琳交给她的信息。
    然后，很明显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卡洛琳姐，你没看见安德希亚头顶的光柱吗？他的棋子没理由不是史诗级别以上的。”
    “这我还真没注意……咦还真没有唉小拉什。要不要我过去问问他是个什么情况？”
    “……”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而已，我才没有那么鲁莽呢。”
    拉什像是听笑话一样地掠过卡洛琳的这句话，接着开始思考安德希亚头顶光束消失的原因。
    最正常的想法，就是和自己一样将棋子交给了别人。
    但这不太可能。
    因为就卡洛琳传来的消息来看，安德希亚应该和濯哥一样把这海选的游戏世界当做现实。
    在这种情况下，他是绝对放心不下这一大批难民的，所以不会，更没必要冒风险将棋子交予他人。
    可他头顶的光柱毕竟消失了……
    在拉什无声的思考下，一个又一个的可能性流淌过她的思绪。
    可最终，她还是没有想到一个逻辑自洽的闭环。
    罢了，也没有必要去探究这种细枝末节。
    现在关键的是，不能让安德希亚与他带来的难民潮，还有他这种行为所代表的意义影响自己的计划。
    ——安德希亚理应会让城外所有的难民进城。
    如果他在见到王城内如此空旷的情况后，这是毋庸置疑会发生的事。
    那自己现在所需要做的事就很简单了。
    先面见安德希亚，与他谈判，在满足对方诉求的情况下将大局面引导至有利于自己的方向。
    ——反正，在计划完成后自己也会直接进入下一轮。
    关键点在于自己不能暴露身份。
    以及，在一切敲定之前尽量避免濯哥和安德希亚接触，以免这两个家伙又搞出什么大动静来。
    “卡洛琳姐，接下来好像又要麻烦你一下了——能请你重新穿上甲胄去接触一下安德希亚吗，要尽快。”
    “什么麻烦？这可不叫麻烦！我早就想跑过去和那家伙聊上两句了。”
    在暂时结束与卡洛琳的通讯后，拉什看向原清濯，朝他微微低头：
    “濯阁下，请你护卫一事到此结束，先前多谢了。”
    “小事儿，而且这也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来的。”
    原清濯摘下武道意志化作的头盔，朝她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她的要求，我先前其实还考虑过要不要把你这三枚棋子给拿下来。”
    “她？”
    拉什语气微顿，插入了原本不在计划中的语句：
    “濯阁下，冒昧地问一句，你和她……那位拉什是什么关系？”
    将简短的语句说完，拉什紧紧地盯着惊讶地挑眉的原清濯。
    “她把自己名字都告诉伱了？”原清濯双眼一亮，语气都亲近了不少：“那陛下，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吗？”
    “我们之间有更深层次的合作，区区姓名而已，并不是什么不能告知对方的秘密。”
    紧接着，拉什摇头：“至于位置，请恕我暂时无可奉告——只能说她现在处于一种特殊状况中，在尝试得到更多的棋子。”
    “这样么……多谢陛下解惑了。”
    怪不得自己一直联系不上拉什，原来是她进个人特殊副本了。
    小家伙运气就是好。
    想到这里，原清濯盯着这个带着假面，感觉冷漠异常的家伙——这样看来，还得多谢这新王了。
    “我和拉什之间的关系嘛，告诉陛下你也无妨。”
    的确无关紧要。
    一是新王与拉什有些合作，告诉对方这些小消息可以增加好感。
    二是新王也就是一个海选世界中的npc罢了，知道了这些又如何呢？
    原清濯对她笑着举起沙包大的拳头：“拉什可是我的妹妹哦，陛下，你要是想欺负她的话可要先问一下我的拳头。”
    “妹妹……么。”
    原清濯看见新王点了点头，接着发出了一声似乎有些……失望和遗憾的呢喃？
    什么鬼，是我的错觉吗？
    “我知晓了，那接下来，能否请濯阁下继续待在我这王宫里数个小时呢？”
    “——接下来，我还需接待一位比较重要的客人。”
    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拉什将那些没必要的情绪压下，继续对原清濯说：“当然，我也不会让阁下在此处白白护卫。”
    她动用术式，将先前收集来的一枚精致棋子放在了原清濯的手中：
    “每小时，一枚这样品质的棋子。”
    “成交！”
    原清濯收下棋子，都要笑嘻了。
    有了那些前车之鉴，那些参赛者哪里还敢来送头。
    所以现在他就和带薪休假没什么区别——要是有人不长记性还想玩潜行闯入的话……
    那就更好了！
    因为那代表着自己会有双倍工资！
    “那么陛下，我就先告辞了。”
    “请便。”
    在安置好原清濯并定位他以防和即将到来的安德希亚接触后，拉什再度拨动通讯：
    “卡洛琳姐，你那边什么情况？”
    王城外，黑压压的难民潮前。
    火急火燎地穿好甲胄的卡洛琳在不远处站定，凝视着那浑身浴血的为首之人将袭来的魔兽当做杂草一般切成碎片，
    她抬头，凝视着那些难民的头顶，
    “小拉什，我好像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了。”
    (本章完)

 第201章 长大后要当圣骑士，然后拯救世界（4k）

    第201章 长大后要当圣骑士，然后拯救世界（4k）
    疲惫的安德希亚抬头，盯着这个拦在自己身前的铁罐头。
    他没有像之前一样果断地挥动剑刃，也没有阻止身旁那些同样见到铁罐头的难民的震惊地拜服。
    “然德基尔？”
    安德希亚用那唯一勉强算得上干净的，握着剑柄的指腹拭去眼前的血污，他用力地观察着，感知着这份熟悉的气息，而后问道。
    他以前见过然德基尔。
    在战场上。
    虽然只是退走时的远远一瞥，但那也是印象十分深刻的一眼。
    ——这些身负某些天命的传奇，果然和那些普通的传奇位阶不太一样。
    也只有他们，才能被尊称为“传奇大位”吧。
    还在想该怎么让安德希亚相信自己的这个假身份的卡洛琳一愣。
    ——这大哥什么情况，我寻思我也妹说话啊。
    但既然如此，卡洛琳认为反倒是好事，还省却了她那些撒谎和圆谎的功夫，本来一搞不好被别人拆穿了可就不太妙了。
    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卡洛琳沉默颔首。
    果然是然德基尔。
    只不过这个“然德基尔”的气息稍稍有些锐利，不像他见到的那般威势宏大与沉默如礁石。
    而如果来迎接自己的是这一位守护天使的话，那王座上正坐着的是谁就不必多说了。
    “把毁灭前夕的片段截出放在武神祭上供人玩赏观看，还真是恶趣味啊……”
    微微叹息一声，安德希亚没有任何的绕弯子与虚与委蛇，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让这些难民进城，如果王城实在难以负担，那么就至少要让他们得以在城外活下来。”
    还没有接收到拉什回答的卡洛琳沉默了一会儿，率先开口：“这里距离王城还有一段距离吧，我们再走一段。”
    面对能轻易将现在的自己赶出武神祭的守护天使，安德希亚毫不犹豫地颔首：
    “好。”
    伴随着二人沉默的前行，卡洛琳发现跟在安德希亚身后的那些难民几乎都像是被他拖着走的。
    或者说，牵引。
    因为这么多人的脚步几乎都是同频，只是人与人之间有一些微妙的不同，用来防止共振而已。
    还有这些链接着人与人之间的术式链条，落在难民群最外边的随人移动的遇到危险会自动激发的光盾。
    这些迹象无一不在表明卡洛琳先前的想法猜测是正确的。
    ——安德希亚并非没有得到史诗品阶以上的棋子，而是他通过某种手段将棋子分裂，化作了守护这些人群的力量。
    虽然其中的细节还不甚明了，但卡洛琳觉得大致就是这样了。
    不然的话，单凭安德希亚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做得到完全护这二十几万难民周全。
    哪怕他是曾经与传奇交过手的铸芯阶巅峰，是冠军候选的第一，曾经做到一人镇守一城一個月力挽狂澜也不行。
    要知道，这可是二十万人……
    想要杀二十万人简单，随手几个广域术式丢下去就能杀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人再随便用点追踪术式就能再杀掉绝大部分，最多跑掉百来个幸运儿。
    可救不一样。
    杀这个数量的人容易，可想要救，那可真的叫难如登天。
    绝大多数人大概都对这个数量的人群没什么概念。
    而且，这二十几万难民还是不是一个整齐的方阵——哪怕王城周围的这块地儿比较平，视野很好，卡洛琳一眼也望不到难民潮的尽头。
    更别说，人群的吃穿住行，情绪变化，哪怕不算侵蚀种，这些随便来上一点，就能导致一大群人的伤残甚至死亡。
    所以，安德希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在收到拉什的消息后，卡洛琳将其复述而出：
    “陛下和我说，等过一会先让他们在外边等一下，他要亲自和你面谈。”
    “理当如此。”
    没有多余的表示，安德希亚并不怕他短时间的离开就会导致难民们出问题。
    ——因为在之前，方圆数十里的侵蚀种都被他亲手，或者委托给几个算是可以信任的人消灭干净了。
    而人群的情绪也有不断运转的术式可以保证。
    原本想说要不现在就和我先过去的卡洛琳凝视了一会那些捆绑在安德希亚身上的细线，没有说出这句话。
    ——安德希亚一走，这些难民大概就要停在这里了。
    所以还是先赶到预定地点吧。
    在能够在地平线看到王城外的难民们的时候，卡洛琳突然开口，用着十分疑惑的语气朝骑士问道：
    “先前我见到那些与你差不多的，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人们大多都在任由自己的性子杀人，哪怕不杀人，也大多是冷眼旁观。”
    她回头望了眼那些被光芒笼罩的难民，又看着连一发清洁术都没有丢在自己身上的安德希亚：“为什么骑士你还有闲心去救那么多人呢？”
    踱步。
    沉默又快速地踱步。
    在无数个脚步的行进中，她得到了来自安德希亚的反问：“我才想问，为什么然德基尔你会问我这个问题呢？”
    卡洛琳一惊——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wtf，我就忍不住好奇问一下人设就爆炸了？
    就在卡洛琳心里还惊疑不定直呼倒霉的时候，安德希亚轻声呢喃道：
    “因为，他们在向我求救啊。”
    “骑士你说什么？”
    “我只是说拯救他人是一个教团的圣骑士应该做的事，仅此而已。”
    ——这句倒深得我心。
    铁盔之下卡洛琳眉开眼笑，对嘛，圣骑士就应该这样给我狠狠救人！
    现在那些个圣骑士算个什么东西，天天说砍恶魔砍恶魔的，砍死一百个恶魔就能救一个人吗？
    我看倒不见得。
    砍死一百个恶魔还不如救下一个眼前人。
    于是卡洛琳又用那改变的声线开口：
    “在我看来，与你类似的其他人似乎都在把我们的世界，我们的臣民当做一场闹剧，你却没有，骑士，你很好。”
    没有吗？
    安德希亚笑了一下，说了句让卡洛琳不太理解的话：“都一样。”
    接下来，二人之间就真的没有交流了。
    一是卡洛琳怕说太多暴露身份，二是安德希亚其实也没有太多余裕来进行这种无意义的谈天。
    别看他现在还健步如飞，只是受了几处致命伤，身上脏了点而已。
    实则安德希亚每一秒都在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
    要维持笼罩二十几万人的庞大术式……还不止一个。哪怕是数个铸芯阶的战略神官在一起都难以做到，更别说安德希亚这个主攻个体与小队作战的圣骑士了。
    “骑士，接下来伱跟我来。”
    “好。”
    “那就是王宫了？慈悲就在里面？”
    “是，陛下就在里面等你。”
    “初次见面……”
    “新上任的慈悲，我的诉求很简单——让外边的那些难民进来。”
    “可。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
    ……
    安德希亚从小就是修道院里的第一。
    是被其他修女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是所有人仰慕，追赶的对象。
    第一个突破白铁阶，第一个突破水银阶，第一个取得正式骑士的资格，第一个以水银阶身份加入了圣殿骑士团，第一个突破升华阶，第一个……
    从出生开始，安德希亚无论做什么在他人的眼中，在所有的同龄人，同期之中都是第一。
    是“最好”。
    毫无疑问，安德希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别人都是这样以为的。
    没有人不是这样认为的。
    往后的夺得圆桌骑士的末席，在与恶魔作战时屡立战功的表现无一不在证明，安德希亚的才能与天资卓越。
    可本人却从不这样认为。
    反而，在焦虑，在迷茫，在恐惧，在无所适从。
    在得知了整个教团与整个艾法兰世界都坠入了曾经的六重深渊后，安德希亚几欲绝望。
    “——如果连再来一次都做不好的话，那还不如现在就去一头撞死。”
    没错，安德希亚是一个转生者。
    虽然并非那种传统意义上的，从另一个世界转生而来的那种外来者。
    但从“艾法兰”到“七重深渊”，跨越数万年再活上了一次后的安德希亚倒也能算得上是“转生者”。
    可他经常会觉得，与其让自己这种死了活着都对世界无所谓的人重活一次，倒还不如把机会让给那些真正璀璨的明星呢。
    被无数真正天才所环绕的安德希亚有这种想法，实在很正常……
    上辈子的安德希亚，也是一个圣骑士。
    一个从小就发了誓要拯救这个大厦将倾的世界，但到死都没人会去在意的，籍籍无名的圣骑士。
    像他这样的圣骑士，在教团对深渊的战争中死了没有一个亿也有八千万。
    他只是指挥官战略终端上减少的一个个位数而已。
    仅此而已。
    所以其实他死了也无所谓，可只是可惜没有完成对那个在儿时救下的自己的圣骑士立下的誓言。
    ————
    “小孩哥别哭了别哭了，那些蠢比怪物不都被我砍了吗？”
    仍然燃烧着火焰的村庄废墟中，扛着大剑的银发女人大喇喇地对着身前这个一直哭个不停的男孩说道。
    “我的母亲，父亲都……”
    七岁的安德希亚哭的更厉害了。
    银发女人拍拍他的脑袋：“这个怪我，有点事来迟了没救上。”
    “不过往好处想，不是至少还救下了你一个吗，你爸妈死后还有你给他们上一辈子的香，能吃一辈子贡品其实也挺不错了。”
    她嘿嘿一笑，地狱笑话般的说辞让男孩的哭声一时间都止住了。
    半晌，男孩盯着她的纯白制服，怯生生地问道：“姐姐，你是教团的教士吗？”
    “教士？”
    有着猩红瞳孔的女人嘴角忍不住弯起，她咳嗽了一声没露出狭长的犬齿，摇头说：“我可不是那种只会传教念经的家伙，而是圣骑士，圣骑士懂吗！”
    “惩奸除恶，拯救世界！给人以温暖！这就是圣骑士被创造出来的意义啊！”
    安德希亚的头一歪，他盯着女人脑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光环，泪水也止住了：“圣骑士拯救世界？”
    “没错！圣骑士拯救世界！我身为一名光荣的圣骑士，这种小事儿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似乎是注意到了安德希亚崇拜的目光，女人连忙郑重地拍拍他的肩膀：“虽说有一个梦想很好，但是更多的时候梦想是拿来反复观赏和想念的，而不是去实践的……”
    “现在教团人手紧缺的要命，不说五险一金了，就连加班都不发加班费，社保和公积金更是完全不给，填线宝宝倒是送的挺勤快，一点儿都不把大伙当人看啊——所以小孩哥，你还是不要来当圣骑士了！”
    “有时间去当个传教的教士，包吃包住，还能公费旅游……啧啧，多香啊。”
    安德希亚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年龄太小记不住这些，只记得圣骑士很厉害很厉害。
    说着，女人拿出一个青金色的十字印章摆在了安德希亚的手中：
    “拿着这个去最近的教团瞭望塔，和他们说你要当个教士，包管给你安排一个妥妥当当的铁饭碗！吃一辈子的那种！”
    呆呆地接过这个好似能抵挡住周遭火焰温度和狂风的印章，安德希亚下意识地问：“那圣骑士大人，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对啊，现在就要走了。”
    女人颔首，笑了笑：“我只是路过听见你的哭声才驻足片刻，有的人可要不高兴了，大概会说我现在耽搁一秒前线就会死多少多少人吧。”
    “可惜，我这个人对数字不太敏感，目光也短浅的很。”
    女人转头，最后对安德希亚告别道：
    “我只看得见眼前人，也只听得见耳畔传来的哭声。”
    安德希亚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稍稍有些瘦削矮小的白发身影便映入眼帘。
    他那个时候不认识那是谁。
    只是听见救下了他的圣骑士大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现在，我要去拯救世界啦。”
    他站在原地，紧握手中的十字勋章。
    他听到银发红瞳的血族如是说道。
    .
    所以安德希亚想，自己以后长大要当圣骑士。
    然后去拯救世界。
    (本章完)

 第202章 历史命运的惯性，慈悲的愿望（4k）

    第202章 历史命运的惯性，慈悲的愿望（4k）
    那个新王，是故意将自己支开的。
    而且，之后还大概率用得上自己。
    正在王宫园中散步的原清濯能很明显地感知出这一点——不然对方有什么理由让他“带薪散步”？
    他抛动着手中数枚精致品质的棋子，目光扫过园中唯一的一小队巡逻天使，嘀咕道：
    “不过，这王宫里的天使侍卫是不是有些少了？”
    不说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但是在这种危机即将到来的敏感时刻，至少要能保证王宫之中的安全吧。
    而自己一路走来居然只碰见了三四队天使侍卫，领头的几个是是升华阶，大部分人却只有区区水银。
    铸芯阶的天使侍卫的话，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一个。
    要知道，自己可是已经把王宫给绕了小半圈了，还是从新王所在的宫殿之中出发的。
    有猫腻。
    大部分的天使侍卫似乎都离开了自己的本职岗位。
    现在想到，似乎整座王城之中的天使都有些少得可怜，若是放在寻常倒还说得过去，毕竟一个超凡者能管辖的范围是很大的。
    一队两位数左右的天使小队，就能管理守卫约莫十分之一的王城。
    但按照石头所说，现在整個水星天绝大部分的天使都被新王给召回王城了。
    包括然德基尔。
    为此，不知道有多少城池，小镇，和村庄因此而血流成河的毁灭。
    所以王城之中的天使数量，理应是人满为患的。
    可现实情况是恰好相反。
    原清濯展开感知圈，细细点了点小半个王城中的天使数量。
    嗯，不算王宫里的话，共计三十七人，三个小队。
    简直……少得可怜。
    至于那个传说中有着传奇位阶的然德基尔，自己也没有见过——新王甚至窘迫到要与拉什这个底细不明的外来者合作，然后让他来伪装然德基尔。
    又一个术式在半空展开，一枚浅蓝色的主教落在原清濯的手中。
    他和这个半缺的主教对视，陷入沉思。
    这个屁股仿佛被黏在王座上的新任慈悲，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有人带人进了王宫。
    原清濯的感知圈中，一个小范围的空白在一直朝着王宫深处移动着。
    对方用了结界，似乎是专门为了隔绝他人的感知。
    明明有那么多种隐匿术式，为什么选了结界这种最容易引人注目的方法？
    原清濯笑了笑。
    ——难不成，是为了专门屏蔽自己的感知？
    没错，哪怕是原清濯的武道意志也无法穿越结界，直接窥探其中的景象与物体。
    因为结界的本质是另一个空间，就和星期天的次元夹层一样。
    原清濯想要看，当然可以。
    但前提是要先用暴力破开结界——无论是武道意志的暴力还是一拳打爆它。
    原清濯又抛了抛手中的棋子，想起了新王特意与他表明的“对方与拉什的关系”。
    将这两件事先后放在一起，很容易便能看出新王的意图——他看穿了自己的感知手段，所以希望额外拿了报酬的自己卖他个面子，不要窥探结界之中的人。
    “真是……小聪明一套接着一套的。”
    原清濯不禁失笑，他没有感受到有卫兵在监视自己，也没有人拦下自己询问身份，想必这也是新王特意朝他释放的善意。
    “这新王看起来呆呆的，但也算是有点手段。”
    原清濯原本想要在拿到足够棋子的前提下，试着将这个历史上的水星天从深渊之中捞出来——这也算是一次简单的预演了。
    毕竟他手握猩红烈日的赐福，这些深渊侵蚀哪怕再大上一百倍也无法影响他的神智。
    可现在，这个濒临毁灭的水星天的疑点实在有些太多了。
    原清濯到了现在甚至弄不清楚自己的敌人有哪些，队友又有哪些。
    原本想要直接制裁新王，正巧那个守护天使还不在——可没想到对方居然与拉什有着很深的关系。
    想要去找到拉什或者卡洛琳问个清楚，可到现在却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他抬头，看着那渐渐晦暗下来的湛蓝天穹，轻嗅着大气中渐渐朝深渊靠近的成分，忽然有种自己回到了那个最初的，被邪魔污染的泰拉冰原之上的感觉。
    不过那个时候，还有懂事的小袄苏茜，活跃气氛的海德拉，还有无需言语也能交流的欧若拉陪在他的身边。
    但现在……
    最坏的情况是，新王与本土npc们各怀鬼胎，参赛者们只想着快点脱离海选，拉什和卡洛琳一直被困在那个“特殊小副本”之中直到海选结束。
    这样一来，想要尝试捞一下这一片自历史中截取的片段的家伙大概就只有自己一个了吧。
    想到这，原清濯不自觉地朝整个天空伸出手，张开五指。
    ——但现在的自己，比起那时候又何止强大了千倍。
    什么狗屁的侵蚀种，传奇大位，各怀鬼胎的王和臣子，私下里阴谋诡计一套一套的……
    想苟活就窝在角落里一辈子吧，想谋划着丢下整个世界逃走也无所谓，那些人的人格有多烂，有多么蔑视这些普通人的生命和这个奄奄一息的世界……
    这些，都无所谓。
    但要是敢妨碍自己享受拯救世界的话，就全都一拳给他妈的打爆。
    原清濯躺在了修剪整齐的草坪上，朝着路过的天使露出一口大白牙，弄得后者疑惑不解，走路都同手同脚起来。
    ——不服的话，就来把我剩下的十条命全都砍爆啊。
    .
    在又收获了一枚棋子后，原清濯重新得到了新王的召见。
    “刚刚来的那人，和你谈了些什么？”
    在发觉眼前这个戴着假面的新王的心思颇多之后，原清濯也懒得伪装什么了。
    心累。
    索性他直接开口问道。
    既然自己有实力，那就随心所欲一点。
    至于新王有意见？
    那也得给我憋着！
    哪怕天塌下来，还有自个儿顶着。
    怕什么？
    “让城外的难民潮进城。”
    出乎意料的是，新王居然直接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原清濯想起城外环王城一整圈的难民营地的恶劣环境，挑眉问道：
    “那之前怎么不让他们进，明明王城一直这么空。”
    拉什很想说之前自己不知道外边的情况，因为她也才刚来，实在是对这些复杂的状况一头雾水。总不能指望卡洛琳牌摄像头直接开通透世界，然后再把这些信息完美无误地传达给她吧。
    拉什觉得自己能坐在王座上知道那么多，做到那么多，已经算是十分有实力了。
    “我有自己的考量。”
    其实哪有什么考量——安德希亚希望让那些难民进城，拉什就以这个为条件限制了对方的活动范围，以防对方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什么意外影响。
    充其量不过一次无本万利的交易罢了。
    “陛下这话，在我预料之中。”
    原清濯朝她咧了咧嘴角，让拉什屏了一下呼吸——生怕自己的身份被濯哥给看出来了。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可就都白费了。
    片刻之后，拉什又试探了原清濯几句。
    发现了原清濯好像只是单纯地对自己伪装的这个“新王”有些不满。
    不，应该说是十分不满。
    拉什面具下的小脸微僵——她很熟悉濯哥，所以如果自己之前没有自曝“新王与拉什有关系”的话，唯一破局的手段大概就是摘下面具。
    不然自己这颗脑袋说什么也保不住。
    “濯阁下，似乎对我有些不满。”
    “嗯，是很不满。”
    不愿意再弄明白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的原清濯说话直白的很，他耸了耸肩，问道：“陛下对于水星天的现状怎么看，又打算怎么办？”
    平静地凝视着群星假面，原清濯意味深长地开口：
    “总不能就看着整个水星天被硬生生扯入深渊吧。”
    看着？
    拉什甚至没打算看。
    等到几个小时后的人群聚拢，术式爆炸，再将棋子回收之后拉什就打算直接带着卡洛琳离开。
    然后等再遇到原清濯的时候，就说这些棋子是她们完成“特殊副本”得到的奖励。
    合情合理。
    放在濯哥的眼里，大概就是新王在爆炸发生后一个人用未知的手段溜走了吧。
    同样，合情合理。
    长期跟在法兰黛尔身边修行的拉什心中同样有一杆能够衡量万物价值的秤。
    而现在，这些“虚假的历史片段中的土著”就算全部加起来，都没有另一边的“能够让自己三人的武神祭变得更加顺利”要重。
    甚至可以说，是远远轻于。
    轻到拉什甚至不需要丝毫的犹豫就能做出决断。
    但这种肮脏龌龊的事情，还是不要让濯哥和卡洛琳知道来得好……
    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行。
    拉什无动于衷地摇头：“濯阁下，你应该已经发觉然德基尔与绝大部分天使的暂离了吧……那是我在为此做出努力。”
    狗屁，哪里有什么努力。
    然德基尔都被卡洛琳代替了，那些天使爱滚哪去滚哪去，拉什才懒得管在她降临之前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
    而原清濯一愣，将脸上那些不着调的嘲弄笑容收起，对着佩戴着假面的新王微微颔首：
    “如此，我知晓了。”
    三重深渊，月球天，卡巴拉之底。
    无数导播正在播放参赛选手们的第一视角或者旁观者的第三视角。
    其中也不乏有些导播正在无聊地播放整个上帝视角，就像是在上着课一样地平铺直叙着历史。
    当然，其中也包括了原清濯与“新王”的这一场对话。
    喧闹的酒馆中，顶着黑眼圈的法兰黛尔畅快地放下手中的扎啤，忍不住愉快大笑：
    “哈哈哈，不愧是小拉什……这一段不管是看几次我都想笑出声啊！”
    “有哪里好笑了？”
    法兰黛尔的身旁，吧台上的另一个长相阴柔的黑发男子轻声开口问道，他用吸管拨弄着酒杯中的冰块，平静地嘬着杯子里的乌龙茶。
    法兰黛尔勾起嘴角：“因误打误撞而恰好成就的历史，难道不好玩吗？”
    “比起这种论述，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历史命运的庞大惯性’”阴柔男子垂眸，丝毫不带笑意地说道：“大人的冠冕能模拟出它，我一直如此坚信。”
    “狗屁惯性，模拟出来的历史也能收束？只不过是表面看起来像而已！”
    法兰黛尔不屑地嗤笑，将巨型玻璃杯中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爽快地打了个嗝：“果然，还是加班后的啤酒最美味啊……咖啡那种东西简直就不是给人类喝的。”
    阴柔男子沉默片刻，摇头：
    “法兰黛尔阁下，你这是小孩子说气话。和我争论是没有用的……你的两个弟子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因命运的惯性而坚定无比地向前移动，他们终究会做出如往昔一样的决定。”
    他吸完最后一口乌龙茶，凝视着冰块折射之中的千百个自己：
    “——一无所知的棋子已然落位，历史终将重演。”
    “老板，再来一杯！”
    丢出自己手中的玻璃杯，浑身散发着酒气和麦芽香的法兰黛尔嘲弄地俯瞰着男人：“不要以为谁都会像你一样连反抗的尝试都不做就夹着尾巴逃走……”
    “——慈悲。”
    慈悲没有在意这句颇具现实意味的讽刺，他只是平淡反问：
    “巨人们因反抗尽皆化作无智无识的巨木，繁荣的恶魔王庭在抗争之后陷入不止不休的分裂，教团同样与深渊抗争数千年不止……可最终的结果呢？”
    慈悲将杯中剩下的冰块全都倒入嘴中，用力地嚼碎：“来，法兰黛尔阁下，告诉我教团现在的所在地，和那数千年抗争得来的结果。”
    不待法兰黛尔回答，他便平静叙述：“教团本部处于二重深渊，与恶魔王庭分庭抗礼，其势力在一，三，四，五重深渊皆有分布，但人数相对稀少……”
    慈悲笑了一下：“阁下，教团麾下的总人数有我们水星天的一半多吗？”
    “你也只能看到这些了。”
    法兰黛尔接过啤酒，喝了一口后无悲无喜地回答。
    慈悲却不以为意。
    “是啊，因为我的目光短浅……”
    他轻声呢喃：“我只想让我的人民们吃饱穿暖，安居乐业，过得好一些而已。”
    仅此而已。
    哪怕跪下。
    (本章完)

 第203章 颇为大气的新王，八美德？八杀德！（4k）

    第203章 颇为大气的新王，八美德？八杀德！（4k）
    “接下来我会将你们这些外乡人……唔，我暂且这么称呼你们。”
    拉什像是丝毫没有隐瞒地将接下来的计划与原清濯全盘托出：
    “我会将白铁与水银阶的外乡人置于一处，让他们率先对抗后几日来临的魔兽潮——这部分的敌人实力较弱，算是给予他们的奖励。”
    说到这里，拉什拿出一枚精致品质的棋子，放在眼前细细端详，好似不知道这为何物：“虽然我并不知晓这同样突兀出现的棋子到底有何用处，但很显然，外乡人们都很喜欢争夺此物。”
    “以至于方才有如此多的强者来到此处想要尝试斩下我的头颅。”
    她收回棋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沙哑的笑意：
    “关于这事，还是要多谢濯阁下。”
    “不过是吾妹拉什的请求罢了，与陛下无关。”
    原清濯神色淡然：“其实先前我也想来试试能否夺下陛下头顶的棋子，既然然德基尔不在，陛下原本是没有救的。”
    “呵。”
    原清濯见这新王莫名笑了一声，接着开口：“至于升华与铸芯的外乡人，我同样会将他们置于一处，用以抵抗更之后的那些被侵蚀怪物的浪潮。”
    “手握利剑者各有各的想法，恐怕他们不会听陛下的。”
    “不怕，不是还有濯阁下在吗？这也是我先前让濯阁下守门的理由之一，现在看来，濯阁下伪装的然德基尔能让他们安定下来，至少是表面安定。”
    原清濯闻言一愣，嘴角微微上扬：“陛下，这可就是另外的价格了。”
    “这个简单——待到那侵蚀怪物来临前，我会将持有的三枚棋子之一给予濯阁下。”
    假面下的声音平淡，像是毫不在意这庞大的付出。
    原清濯眨了眨眼，他原以为这新王会给予他更多完整度不一的精致和普通棋子，或者说拿出拉什来与他拉近感情之类的。
    没想到倒是意外的有决断力。
    新任慈悲，不差。
    “当真？”
    “三枚尽失却什么也得不到与用三分之一换来濯阁下的相助，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更何况，这所谓的棋子本就是天降之物，纵使尽失又如何？”
    新王毫不在意地靠在王座上，他的手指轻敲着王座，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动：“若是濯阁下能斩落深渊，保下我水星天，就算是把所有的棋子都给予阁下又有何妨？”
    原清濯拱手：“陛下大气。”
    “那接下来的时间就先请濯阁下暂时待在王宫中——到了时间我会告知阁下前去。”
    原清濯微微沉默，随后耸肩道：“彳亍。”
    ——这点时间还要自己待在王宫中，很明显是有事不想让自己知晓。
    不过无所谓，只要是人都有些小秘密。
    通过方才的交谈，原清濯能够确定这新任慈悲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家伙。
    ——通过方才的交谈，濯哥应该觉得我可以暂且信任了。
    与原清濯自小待在一起，对方又从不掩饰什么，那么他的心性拉什自然是一清二楚。
    濯哥会信任什么人，会讨厌什么人，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这些事，拉什全都一清二楚。
    目送着原清濯缓步离开宫殿，假面下的拉什轻轻呼气，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棋子与我本就都是濯哥的，哪来什么给予一说。
    但是……
    ——抱歉啦濯哥，这一次是拉什不好。
    是拉什骗了你。
    新王的声音遍传整座王城，所有参赛者，至少是处在王城中的参赛者们都知晓了那个光柱的主人，是知晓他们这些参赛者是外来者的。
    “白铁水银待一块，升华铸芯待一块？还好心给我们这些参赛者发福利？”
    某处瞭望塔的屋顶，两个天使的头顶上，维奇稍稍厘清了信息与思路，不由得冷笑一声：“画個近在咫尺的小饼给那些实力低微的家伙吃，然后再画个大饼给我们吃，真以为这样就能把参赛者当成刀剑来使？”
    “哥哥，我想不止。”
    维娜漠无感情地开口：“那个然德基尔会成为大棒，不听话的就会被砸死。”
    “——我们先前都对他的实力有清晰认知。”
    提到“然德基尔”，维奇的表情也不由得一僵——他不得不承认，他们兄妹二人加起来确实不够那也许是传奇阶的家伙一只手打的。
    “哼……我们打不过，难道所有参赛者里没有能和他碰一碰的？”
    维奇眯眼：“不说乱跑的暴食，就算是【太阳】来了都够他喝一壶——铸芯巅峰的圣骑士，哪怕那然德基尔真的是传奇也得掂量掂量。”
    维娜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接着看向那开始涌动的人群：
    “既然如此，不如我先伪装成低阶参赛者混入其中，替哥哥探探情况。”
    维奇：？
    怎么莫名其妙话题被绕到这上面去了。
    维奇眼疾手快，一下就扣紧了已然起身的维娜的后颈，用术式重新将她按了下来：“给我回来！别给我闹了维娜！”
    他算是看清了自己这妹妹，利益或者阴谋之类的都没关系，总之就是什么事儿都想去掺和一手，看到潜在的架就想去打一架。
    至于其他，都是虚的。
    也就救人能与其相提并论。
    “别想着去趟这趟浑水。”
    维奇通过术式细细观察着那因新王一道命令而像潮水一样分流的人群，还有那些同时从城门外涌入的难民。
    半晌之后，他皱起眉：“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这王城空的要死，总算肯放那些难民进来了——不过就是一下吃饭的嘴多了粮食可能不够。”
    维娜再次起身：“哥哥，要不我去维护一下那些进来难民的秩序吧。”
    维奇则再一次地将她按下：“给我乖乖坐好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而且你别看这些难民可怜，但他们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我知道。”
    维娜出乎维奇预料的没有反驳，而是颔首：“烧杀奸淫，弱肉强食，甚至在闹饥荒的地方人都会相食，秩序不会存在在吃不饱的地方，这很正常，哥哥。”
    维奇愣了一下——他这妹妹可不会像他一样喜爱读书，这些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就好像猜出了维奇的想法一样，表情不变的维娜转头，对他轻轻吐字：
    “保密。”
    维奇的嘴角一抽。
    “你是又皮痒了啊……”
    不在乎维奇这攻击性微弱的话语，维娜垂眸：“我说刚刚那些，只是希望让哥哥知道，我不是那种只知道美德和英雄史诗的呆傻骑士。”
    “好啊。”维奇突然来了兴致，他看向那些身形佝偻的难民们说道：“那我来考一考你。”
    “哥哥请说。”
    “如果是伱下去维持秩序，见到方才做了你口中说出的那些事的人，该怎么办？”
    “杀。”
    过于简短的回答让维奇沉思片刻，他想或许是自己问的不够清楚：“烧杀奸淫者？”
    “杀。”
    “提倡弱肉强食者？”“杀。”
    “相食者？”
    “杀。”
    这杀杀杀的，一套下去都要把人给杀完了……合着你就是这么维持秩序的是吧。
    说好的罗尔希德最后的骑士呢？我八美德去哪里了？
    难不成你这八美德里写的是八个“杀”字？
    维奇龇了龇牙，补充了一下前提：“那如果他们是不得不这样做的呢？”
    “那我也是不得不杀……”
    见到自家哥哥一片难言的表情，维娜费力地扯出了一丝笑容：“开个玩笑。”
    随后，维娜便平淡地开口：“恶者杀，小恶者惩，善者救。”
    维奇又问：“那又是怎么分得出善恶的？”
    维娜便回答：“我心中自有衡量判断。”
    ——都和你这样的话，那要律法也没个用处了。
    维奇在心中暗道。
    不过罗尔希德的律法的确有很大的问题啊……是得改改了。
    “但是维娜你说话怎么文绉绉的，搞得像是学历很高的样子。”
    “那都是和哥哥你学的。”
    “别闹，我可不这样说话。”
    “那就是和那些连剑都提不动的老东西学的。”
    “好了，问题都回答完了哥哥，所以我可以——”
    “坐下。”
    不容置疑的声音从维奇的口中发出，他对着维娜摇头：“不要去，其中的蹊跷实在有些多……新王没有道理对我们这些突然变出来的参赛者相信至此。”
    “——哪怕有然德基尔那个战力也不行。”
    “而且我们也不缺这点魔兽身上的棋子，如果缺的话，到时候等那些活着却更贪心的参赛者们回来就行。”
    ——这才是绝大部分高位阶参赛者不会隐藏气息，混入白铁水银群中的原因。
    毕竟等低位阶参赛者们回来，才能够收获更多。
    维奇笑了一下：“不过是一些白铁水银，替我们打工罢了，再强还能翻了天了？”
    维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下巴，接着转头看向其中一个方向的难民潮，瞳孔微缩：“哥哥，我看到【太阳】了。”
    “太阳？白天看到太阳有什么好稀奇……”随口回到一半的时候，维奇止住了话语：“你是说，安德希亚来了？”
    维娜颔首：
    “他还带着一眼看不到头的难民潮。”
    “他头顶的光柱呢？”
    “没看到。”
    “那走，我们去见见他。”
    “啊？哥……安德希亚打我们不和打……”
    “你不是说，他还带着一眼看不到头的难民潮吗。”
    “哦？哦……哥，你真阴险。”
    没几十秒，用术式进行短距离传送的维奇就来到了安德希亚的百米之外。
    他的身侧，是已经将手搭在剑柄上的沉默的维娜。
    安德希亚没有因此止步，他只是微微抬头和维奇对视了一眼，接着便继续带着难民们往城里走。
    毫不在意。
    维奇丝毫没有因为这个态度而愤怒——因为他对于那些白铁阶的小虾米的大多数时候也是这个态度。
    随手捏出一个传音术式，维奇朝着安德希亚问道：“安德希亚阁下，我想稍微问点事。”
    安德希亚没停步，但是点头，丝毫没有端起身为强者的架子，也没有其他参赛者那样的针锋相对。
    “但说无妨。”
    维奇深吸了一口气——安德希亚的态度让他有些不太爽。
    按理说他应该为能够如此轻易简单地就得到信息而感到欣喜，可维奇却没来由地感到不爽。
    不过这点小情绪顷刻就被他压了下去，接着他问道：“能否问一下，阁下是用了什么条件交换才让难民们进城的？”
    安德希亚没来之前难民们全都待在城外，安德希亚来了之后难民们就开始进城。
    接着新王便发布拿到让分流参赛者的命令。
    要说这二者没什么联系，打死维奇他也不相信。
    “这个吗？告诉你也没关系。”
    安德希亚自觉这并非什么重要的事，便将他与新王的交易告知维奇：“我想让这些难民们进城，新王以此为条件，让我不要去往白铁与水银阶们待的地方，仅此而已。”
    说完之后，他对着维奇身旁的白发骑士微微点头示意——能将他与新王的交易告知维奇，其中绝大部分的原因都在对方的妹妹身上。
    要不是维娜曾经与他在某一次任务中同行，让他印象十分深刻——不然说什么他都没有与维奇这种传统罗尔希德术士交谈的理由。
    目睹安德希亚离开，维娜也将手从剑柄上移开：
    “许久不见，太阳比以前更强了。”
    正在沉思中的维奇抬眸，冷冷地眯起眼：“维娜，你以前见过他？”
    “以前去教团研学的时候，与他一起出过一次任务而已，不算什么。”
    “原来如此。”
    维奇面上的冷意瞬间消失不见，他对自家妹妹说：“我先飞上去看看，你在这等我。”
    “好。”
    不消十秒，维奇便动作熟练地使用术式来到了数千米的高空。
    他低头望去。
    于是便见到了王城之中那泾渭分明的参赛者与大量的人潮。
    果然有哪里不对。
    只不过是自己暂时没有看出来而已。
    但如果所猜不错……
    维奇没有将自己的猜想告诉维娜，他打算谁也不帮。
    不然的话，她指定又要开始闹了。
    (本章完)

 第204章 不过区区升华阶而已，还能翻了天不成？（4k）

    第204章 不过区区升华阶而已，还能翻了天不成？（4k）
    原清濯离去后，整座宫殿里都一直维持着落针可闻的死寂。
    只有佩戴着假面的拉什无声地垂下目光。
    她在盘算着。
    盘算着她的计划之中还有哪些可能存在的变数。
    濯哥已经被自己安置在王宫之中不能随意走动，从他这里到术式节点密集的王城边缘至少有个二十公里以上。
    ——哪怕是濯哥，应该也不会长时间地维持着范围如此之大，精度还十分高的感知圈。
    她的这一手“术式节点”是法兰黛尔亲自教导的微型复合术式，哪怕是原清濯粗略地一眼扫过去也不能立马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好歹要定睛一看——倘若不知道的话，那就大概需要好几秒的聚精会神。
    而在安德希亚进城后她没有让原清濯有丝毫机会接触对方，想来濯哥直到现在应该也不知道失去了光柱的安德希亚进城了。
    再说安德希亚。
    拉什以让对方暂时待在王城西北边的要求让难民进城，所以他也绝对不会被爆炸波及到，从而导致他去保护平民，让爆炸无法杀死那些参赛者……
    数十公里的距离，哪怕术式启动的一瞬间安德希亚就能感受到，也来不及阻止。
    ——他毕竟不是传奇。
    这样一来，安德希亚这个变数也消除了。
    拉什抬眸，通过反射术式窥见了那已然退到城外的两束紧贴在一起的光柱——也许双子星看出了些自己的想法，不过他们现在的态度摆明了是要看戏。
    那么，自己也没必要再去招惹已经变成了路人的存在。
    而卡洛琳姐说，自己安置白铁水银阶的范围之中也没有任何的光柱存在，嗯，这是理所当然的。
    拥有史诗级棋子以上的参赛者们，要不是未来可期的明日之星，要么就是成名已久的高手，但他们几乎都是聪明人。
    哪怕不是，身边也有着聪明人。
    所以就没人会选择主动去和那些低位阶的小家伙们抢那所谓魔兽身上的一两枚棋子，而是待剩余的参赛者们回来再说。
    卡洛琳姐也乖乖听话没有靠近那边——呼，真是让人省心，几年前的她可不是这样，该说不说，还是濯哥调教的好啊。
    只是可惜没有把这些时间放在我身上……现在是什么时候，可不能想这些！
    被洒落出去的术式节点的数量也已经达到了32411个——法兰黛尔姐姐会的实在太多，随手教导我的术式居然就有如此效果。
    现在被我放出的消息吸引过去的参赛者们，不说上千，但也应该近千了——虽然其中绝大部分持有的棋子品质应该都是【普通】及以下品质的棋子，连【精致】应该都少有。
    而且大概率是未补完的。
    不过这不打紧，关键的是参赛者的数量足够多。
    那么多棋子，总归能合成几套精致品质的棋子。
    诸多思绪在瞬息流转而过。
    下一刻，拉什的指尖前浮现了一个简单无比的术式。
    ——一個由灵质构成的大红按钮。
    她将指尖放在其上，悬而未落。
    拉什在做最后的复盘。
    现在，自己已经最大限度地避免计划之中出现意外的可能性。
    一部分术式节点被激活后会首先展开形成结界，封闭的空间会让节点爆炸的威力达到最大，紧接着最后的几十个节点便会张开，收集参赛者们死亡掉落的棋子。
    如果再等两个小时的话，自己的确能够做出更多的后手和准备，将术式节点的数量填充至36000，以完成一个最低限度的“完整大阵”。
    但是与之相对，同样会出现更多的变数。
    拉什讨厌变数。
    就像她其实很讨厌那个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龙女一样。
    拉什喜欢把一切都掌控在掌心之中的感觉。
    所以她也是这么做的。
    白皙的指尖轻轻落下，赤色按钮就此消失。
    于是远方有第二个太阳升起，照亮了少女冷漠如镜的堇紫瞳孔。
    “——卡洛琳姐，我感到你那边有爆炸发生，快躲远点！”
    正惬意地吹着晚风的卡洛琳愣了愣，还没有转头，竖瞳就被刺目的光刺激到收缩，接着她便闭上了眼。
    可她并没有跑，因为卡洛琳能很明显地感知到，这突兀发生的爆炸伤不到自己。
    数秒过去，卡洛琳深深地皱起眉：
    “什么情况，小拉什……”
    卡洛琳正想通过传音术式与拉什对话，可没想到下一刻对方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凝视着这突然浮现在眼前的群星假面，想说的话全都因此被塞回了肚子中。
    接着便是更多的疑问升起。
    不是，拉什怎么跑出来了？
    头顶光柱也会跟着一起移动吧？
    那大伙不是要发现这新王不对劲了？
    这岂不是要完蛋？
    要是发生什么事的话，自己可不能保证一定保护好小拉什。
    卡洛琳眨着眼，cpu高速运转的她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到拉什说道：
    “卡洛琳姐，我们现在就离开海选！”
    高速运转的cpu一下子就过载停止了。
    “啊？那……”
    “别管那么多了，濯哥自有手段，但是我们可不能再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了！”
    “——相信我。”
    拉什尝试用术式将假面收起，然后小脸严肃地望向呆滞的卡洛琳，将属于她的棋子放在了她的手中。
    .
    王宫内。
    原本正哼着小曲儿的原清濯顿了顿，扭头看向那被火染红的天穹，闭眼。
    两秒后，他重新睁开。
    回头望了一眼王宫中已然消失的光柱的位置。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伸手，将那朝外肆虐的余波抓在掌心，
    “这次，算是信错人了。”
    等到海选结束后，指定要问问拉什她看中的新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
    王城西北方。正在引导安置难民的安德希亚微微一愣，抬头借用反射术式窥见了数十公里之外的场景。
    半晌，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他平复心境，看向光柱消失的王宫方向，露出些许思索状：
    “新任慈悲……”
    历史上，也会发生一模一样的事吗？
    .
    “果然……”
    第一时间捕捉到爆炸的维奇面色不变，他再看向王宫处，先是冷笑，但也不得不露出佩服之情：“能骗得过这么多人，厉害。”
    “哥哥，发生什么了？”
    “王城西北边那边产生术式爆炸，少说死了个十几万人吧。”维奇啧啧称奇：“我是想过有人会想对那些白铁和水银下手，没想到居然用的是这种手段。”
    “十几万人！”
    原本坐在树木顶端的维娜咻的一下站起，脚尖点着树枝，面容冷冽。
    然后被维奇一巴掌重重按下。
    “好好坐着，那人的手段很高明，用结界封锁那处空间再开始的爆炸，里边的人肯定死了个一干二净，外边的人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事。”
    说到这里，维奇饶有兴致地眯起眼睛：
    “而且，爆炸的余波已经被人用手段收起来了。”
    维娜一把甩开他的手说道：“那也会有人受伤。”
    “等你赶过去，那些受伤的平民早就死了。”
    维奇抬了抬眼皮：“两三分钟就足以要了他们的命，你赶过去要多久？”
    维娜沉默，然后闭上眼：“原来你之前让我和你一起到城外来是为了防止这个。”
    “算是，但不止。”
    维奇肯定地点头，而后拍了拍妹妹的头顶，语气平淡：“更重要的是，为了防止你可能被那样的爆炸波及。”
    维娜无言，只是叹气。
    .
    月球天，卡巴拉之底，酒馆中。
    山呼海啸般的惊叹声同时回荡在热闹的酒馆中，几乎是每一个关注武神祭的客人都目睹了这一场突兀起来的大爆炸，并为此惊叹。
    ——因为主舞台的导播眼疾手快，在结界诞生的瞬间就将镜头切了过去。
    有一说一，天使导播还是十分尽责的。
    不像某届在教团举行的武神祭，人家打架都打完在捡尸体的时候导播才如梦初醒地把视角转过去，简直就好像是和其他人的思维速度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事后，那一脸神游天外的导播笑嘻嘻地被教团贴在公式墙上，然后笑嘻嘻地将来自七重深渊，五湖四海，上万种族，无数观赛者的辱骂全都百纳海川。
    然后喜提三天休假，乐翻了。
    “仅仅为了在晋级下一轮的时候收获更多优势，就让二十多万人为此陪葬，该说不愧是你的弟子吗？”
    吧台上，慈悲抬头，忍不住冷笑，与周围的热闹和赞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区区二十多万人就让你破防了？”
    微醺的法兰黛尔指着慈悲，扬起嘴角：“不会吧不会吧，我看伱杀我教团成员的时候倒是挺得心应手的，难不成你也是个双标狗？”
    “还是说……”
    法兰黛尔用指尖弹了一下玻璃杯壁，嘲弄着侧目：“我家的小拉什干的事不小心碰到你的……”
    慈悲不回答。
    法兰黛尔见状无趣地摇了摇头——她原以为稍微刺激一下就能让慈悲干出些出格的事，到时候可就有借口了。
    没想到这家伙防御力还挺高的。
    虽然比不上自个儿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立体防御，但也能勉强够得上普普通通的精神胜利法了。
    “但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做的更绝。”
    回想起那个总在关键时刻心软的小家伙，法兰黛尔无奈地抿了一口啤酒，笑眯眯道：“既然都知道是过去的世界了，那把整个世界全都给打包送给深渊也无可厚非嘛。”
    慈悲依旧沉默。
    不过这一次沉默的理由不一样——因为他知道法兰黛尔说的是实话。
    无可反驳的实话。
    ——这个女人，绝对做得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因为她就是这样的生物。
    为了赢，为了变强，无论是阴谋也好，残忍也罢，哪怕是直接跪下，丢弃所有尊严，这些过程都无所谓……
    只要最后赢了就好。
    她只需要这个结果。
    半晌，待到酒馆中的欢呼与讨论都快消去了的时候，慈悲才沙哑地开口：
    “是，那个小恶魔做的事的确稍微与预料的不同——但那又如何？她只是把原本必将到来的事推得更早了。”
    “你的小恶魔弟子是逃走了，可你的那个教子可还待在海选里……他在没有获得史诗棋子之前会愿意离开？天才向来气傲，哪怕知道会被侵蚀也不会就这样离开。”
    慈悲看向一旁那毫不在意地喝着大酒的女人：“待到之后那小恶魔发现是她自己害死了你那教子，她会有多伤心？”
    他原以为法兰黛尔在听到他的话后会露出凝重的神色，再不济也会放下手中的酒杯，与他反驳上两句。
    可法兰黛尔却喝得更开心了。
    她终于忍不住用力地拍着大腿，笑出声来：“哈哈哈哈，你懂什么！必将到来的事？深渊的侵蚀？还有什么狗屁命运车轮，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对小原产生影响？”
    在慈悲愕然的注视下，她咕噜咕噜地再干完一杯扎啤，拭去了唇角的泡沫：
    “慈悲，你要知道……英雄之所以被称为英雄，就是因为他们背负着太多太多，多到每走一步就要想十步。”
    法兰黛尔顿了顿，指着那个躺在王宫园中，表情平淡的少年开口：
    “而现在，捆绑着英雄的枷锁已经消失不见了。”
    慈悲凝视着画面中的原清濯，表情没有丝毫变动，只是冷声道：“不过是区区升华阶而已，还能翻了天不成？”
    .
    “不过是区区历史里的深渊倒影而已，还能翻了天不成？”
    丛中，原清濯轻嗤。
    他能够清晰无比地感受到那在爆炸之后，在许多许多人死亡之后，有一个庞大无比的术式被动地启动了。
    就在他脚下，正下方。
    在整座王城底下。
    虽然只窥探露出的一角还无法分辨这到底是个什么术式，不过原清濯知道，能“看”见。
    ——这个世界，这片天地里在迅速地被深渊侵蚀。
    他站起身，缓慢却又不容置疑地挺直了脊背，而后轻轻掸去了衣服上的尘土，嘲弄地叹息：
    “这些各怀鬼胎的虫豸，一百个加起来都不如半个拉什。”
    (本章完)

 第205章 加速的侵蚀，骑士的选择（4k）

    第205章 加速的侵蚀，骑士的选择（4k）
    因为术式被启动了所以才导致深渊的侵蚀加速。
    哪怕并非直接原因，这术式也肯定在某个环节中起了重要作用。
    也就是说，或许将这术式击碎，就能将深渊侵蚀的趋势减缓到原来的程度。
    ——原清濯有理由这么怀疑。
    而这术式启动的条件……
    原清濯再度朝不久前发生巨大爆炸的王城东部投去目光——是死亡？是大量的情绪？亦或者是一片空间中生命总量的变化？
    理由似乎不甚明了。
    但不管怎么说，单纯地看是肯定看不出来了。
    原清濯将硕大的武道意志感知圈收归己身，接着凝聚而起，瞬间朝着地底探去，
    五十米，一百米……五百米……
    哪怕用武道意志穿过大量连续的固体物质造成的消耗会意外地大，但现在的这点损耗对于原清濯却算不上什么。
    充其量不过是延伸速度稍稍变慢而已。
    不多时，原清濯感到自己的武道意志被一个熟悉的东西给挡住了。
    结界。
    原清濯以此处为基点，开始将武道意志化作薄膜极速蔓延而开。
    不求探知清楚，只是原清濯想要借用这种办法来估量一下这个术式笼罩的范围。
    很快，他得到了一个算不得答案的答案。
    能称得上是答案，是因为目前这個结界的笼罩范围大约是比整座王城的面积还要大出一小圈。
    而说“算不得答案”。
    则是因为，这处在地底千米深处的结界同样在朝着四面八方慢慢地扩散而去。
    吸收天地中逸散的灵质，然后本能般地朝外扩张。
    原清濯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这结界之中有人在操纵这术式了，不然区区术式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
    ——虽然法兰黛尔应该可以随手用出这种术式，但要知道这水星天即将落入深渊的时候可是不知道多少万年前。
    阅览过教团术式发展历程的原清濯可是知道，教团的术式经过千年万年的迭代，哪怕是一个最简单的“火球术”，都已经被无数学者术士更新过数万遍了。
    放在几万年前，白铁阶放出个火球术基本上就宣告力竭了——而现在就连几岁大的，只能勉强沟通灵质的孩童都能随手搓出一个小火球。
    那时候的术式还能做到这种事……？
    难不成在深渊只有两重的时候盛行的是“越古越强”的说法？
    古怪。
    原清濯就这样维持着武道意志，没有打草惊蛇地用它去隔空打爆这个结界。
    ——毕竟现在还隔着千米距离，原清濯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说自己一定能制住这个未曾见过的术式。
    要对未知的存在保持一分尊重。
    这是最基本的道理。
    所以原清濯撸开袖子。
    他准备徒手潜入千米地底，去看看这结界里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天地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已经再一次站在城门口，清理着王城周边那些妄图攻击难民们的侵蚀种的安德希亚同样敏锐地发觉了在那场大爆炸之后，发生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不过那些个天使总归是还有点良心，向他保证了能够安置好城内居民，不然他也没办法腾出手来站在这里。
    “天地？不，感觉好像又不是……”
    安德希亚面色古怪地嘀咕着，他的金发早已被黑血浸染，板结成块遮挡住部分视野。
    不过本人却毫不在意，只是再度将枪刺出，洞穿某个突兀出现的铸芯阶侵蚀种的头颅，接着如同大日般的灵质便将其化作了一片微尘。
    “——我们在被深渊侵蚀？这个进度还在不断加快？”
    他愣了愣，终于发觉了这个事实。
    先前的侵蚀或许对于双子星或者拉什来说能够感知到，但对于安德希亚这种时常在深渊深处上蹿下跳的圣骑士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甚至还没有睡觉时队友打的呼噜来的响。
    其实现在也没——安德希亚再在这种环境里待到死都不会被侵蚀成侵蚀种，他的灵魂过于坚韧，侵蚀抗性也实在太高。
    不过不断加快的深渊侵蚀带来的异样感终归没有瞒过安德希亚的感知。
    ——先前那场爆炸，居然加快了深渊侵蚀。
    这是个什么道理？
    安德希亚不解。
    因为他没有感知到远隔千米还被一层甚至不知道多少层结界隔开来的术式。
    这很正常，因为圣骑士本就不专精于感知。
    不然要远知员干什么？
    六边形战士的确方方面面都好，不过培养的资源可不止某一方面突出的人才的六倍。
    ——像是原清濯那种能在术式启动的一瞬间就发现的才是究极怪胎。
    他沉默了一会儿，望向天空。
    安德希亚知道，得找出一个办法隔绝这深渊的侵蚀。
    或者，一劳永逸……
    不然哪怕他杀光这些侵蚀种，寻常没接触过超凡的平民百姓也会因为深渊侵蚀，接连地化作一个又一个的侵蚀种。
    他品味着点滴加深的侵蚀。
    得快点做出决定了。
    “远离王城这个鬼地方，收集两套棋子，然后离开这个见鬼的海选世界。”
    维奇将接下来的计划简单地告诉自己的妹妹，他早已放置在王城中的“复合型术式之眼”能够清晰地量化出深渊侵蚀速度的变化。
    同样，也能感受到这侵蚀变化是因为没有由头的“灵质变化”。
    ——这几乎就是贴着维奇的脸在大吼“这是tmd你没有见过的术式导致的！”。
    维奇其实对这个未知的术式挺感兴趣。
    没有一个学有所成的术士不会对从未见过的术式感到好奇——好奇是术士的天性。
    他的眼瞳中浮起一抹求知的热切，接着在见到身旁那个坐在树枝上的白发骑士熄灭。
    但现在深渊侵蚀在平等地对每一个人下手——它可不会因为你的身份亦或者实力就有所偏袒或者顾忌。
    相同时间相同空间内，每个个体所要承受的侵蚀量都是固定的。
    现在的“相同空间”，应该就是这整个世界了。
    只不过有些人灵魂坚韧，灵质庞大，抗性也训练了出来，等闲的深渊侵蚀对他们来说毫无效果而已。
    ——而自己又带着维娜。
    所以得快点离开这个该死的海选世界。
    毕竟，一重深渊可是可以说是深渊侵蚀最轻的地方。
    “维娜，我们走吧。”
    他站起身，伸出木质法杖敲了敲树枝上白发骑士的脑袋。
    咚咚两声，沉闷又清脆。
    骑士却恍若未闻，只是平静地眺望着那阴云下的王城。还有那些如同搬家蚂蚁一般涌入其中的难民潮。
    “走去哪？”
    骑士问。
    来了。
    维奇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去侵蚀种多的地方，杀它们也能收获棋子，我的目标不高，给我们一人凑齐一套半数精致以上的棋子就好。”
    维娜缓缓地点点头：
    “去杀怪，掉宝，然后进入下一轮是吧。”
    维奇面露讶色，但没有笑，因为他知道大的可能被藏在了后面：“难得你能听懂我的意思。”
    “自然可以。”
    维娜从树枝上跳了下来，面容却似乎与先前有些不同。
    若说之前是冷漠如机器，诸多感情都被那限制器硬生生压抑。
    那么现在就是如湖面般平静……虽然还是没有表情，但总给维奇一种柔和的感觉。
    这丫头说可以？
    维奇掌心里的术式闪烁了一下，他原本都准备好五大绑走维娜了，结果她跳下来就是一句可以？
    吃错药了？
    “真可以？”
    “真可以。”
    维奇怔在原地，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自家妹妹终于开窍不愿意去救那些普通人了！
    这真是大好事啊……真的是好事吗？
    维奇突然陷入了沉默。
    维娜可和自己不一样，并非对他人生命漠不关心的术士。
    她可是骑士。
    发了誓要遵循八美德的骑士。
    如今糜烂的罗尔希德的，最后一个正经的骑士。
    想到这里，维奇不禁犹豫了一下，再次发出询问：
    “真的走？”
    “哥哥你不是想走吗？”维娜看向他，似笑非笑地开口：“我都肯定你了，为何还要再询问我的意见？”
    “这……”
    维奇其实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的。
    只是眼前的维娜实在有些太过反常了。
    而不给维奇说出下一句话的机会，维娜便轻声开口：
    “如果你不想让我在这里晋升铸芯的话，就可以让我跟着你去野外打怪掉宝——这一点我完全没有意见。”
    空气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
    片刻后，维奇愕然地握紧了手中的法杖：
    “铸芯？”
    ——你刚刚不才是在王宫那边被然德基尔暴揍一顿后小突破过吗？
    几个小时前他还问过维娜，那时的维娜的回答是没有找到她所想要铸就的“芯”。
    可谓是前路迷茫。
    可现在只过了几个小时就找到了？
    “维娜伱想过去就直说，不用在这里和我绕弯开玩笑。”维奇收敛起惊讶的神色，皱起眉往骑士头顶敲了个手刀：“哥哥难道还会和你作对吗？”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些微疼痛，维娜忍不住弯起嘴角。
    笑了。
    “哥哥你和我作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先前我在外边出任务的时候，你可没少钱让我去安全的地方吧。”
    维娜露出狡黠的微笑：“我可是指名道姓要去红色高危区，可每一次都能因为意外把我安排到绿色安全区或者去新人小队中当保姆。”
    维奇的神色忍不住凝固。
    然后骑士挑眉：
    “每次都有的巧合可不是巧合，我可不是挥剑挥刀脑子里都长满肌肉的大傻春。”
    维奇表情僵硬：“维娜，那是……”
    “别说啦，老哥。”
    维娜叹气，用手捂住了维奇的嘴，然后眼瞳认真地开口：“我是认真的。”
    “我已经找到了我所要铸的芯，现在只差用行动与反馈去验证它是否真是我想要的那个。”
    骑士望向那危在旦夕的王城：“而现在，那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我的面前。”
    “我们现在是虚拟生命——哪怕因此而死也没关系。”
    “但维娜，议会在见到我们在海选阶段就退场后会……”
    “议会又如何？是我被赶出骑士团之后就不是骑士了，还是你被踢出法师塔之后就不是术士了？”
    维娜无所谓地开口：“哪怕被赶出罗尔希德，被那里的所有人唾弃又如何？哥哥你要清楚，我们离开了罗尔希尔不是我们的损失，而是它的损失。”
    “从上个千年到现在，我们就是罗尔希德最闪耀的双子星——而它是否还能挺到下一个千年还犹未可知。”
    维奇第一次见到了自己妹妹这远超常人的坚定意志。
    “可是你和我的老师们都不可能离开国内……”
    “这不冲突。”
    骑士一字一顿地道：“哥哥，我只是想告诉你给我铸芯的机会近在咫尺，是选择安稳地进入武神祭的决赛荣归故里，还是让我尝试在此成就铸芯。”
    她淡淡道：
    “我将这个选择权交付于你。”
    “看来是真的快要铸芯了啊维娜……去除掉了限制器之后的你说话果然是一套一套的。”
    维奇垂眸，不由得苦笑起来：“在这种关键时刻把如此重大的抉择权丢给我，真狡猾啊。”
    “这怎么能说是狡猾呢？”
    骑士已经明白了回答，所以迈步朝着王城的方向走去，她回头，朝着无奈的少年露出明媚的笑容：
    “——纯粹是因为你是我的哥哥而已。”
    王城，地底千米。
    在没有对大地造成太多破坏的情况下，原清濯像是一条鱼儿一样“游”到了这结界前。
    他用武道意志将这块的岩石清除，接着看向这一层无论是纹理，硬度还是质量都与正常的岩石一般无二的结界。
    “真是厉害。”
    原清濯不禁赞叹——如果他所料不错，这结界的厚度应该也很厚，与现在不同，现在的结界都是一层高强度的薄膜，强度高，但是碎了之后就能见到其中的东西。
    “只能说，不愧是越古越强么。”
    地底深处的黑暗里，原清濯深深地吸了一口并不存在的空气，然后对着这厚度未知的结界举起拳头。
    “就来让我看看，这古代的结界到底有什么本事。”
    (本章完)

 生病版请假条

生病版请假条
    今日感冒，十分头疼。剧情到了个稍微关键一点的节点，武神祭海选马上结束，写出来的东西没眼看。
    故而全删，明日照常更新。
    特留请假条一张在此。
    (本章完)

 第206章 让所有人都能得救的方法（4k）

    第206章 让所有人都能得救的方法（4k）
    许久以前。
    第二重天，水星天。
    ——那个无穷大的深渊即将要砸下来了，所有人大概都逃不过被侵蚀化作怪物的命运和结局。
    这是几乎所有人的认知。
    因为只要在水星天中，无论是谁，只需抬头便能见到那近乎笼罩了全部天穹的深邃漆黑。
    并且，每日早晨醒来便能见到它又变大了一些。
    如果是超凡者，眼力更好一些，就能见到那令人不安的漆黑之中，有部分长有零星的参天巨木，也有部分有水星天之中无可比拟的巨大之城镶嵌在其中。
    也正因此，这座与前一个千年似乎没什么变化的繁华宫殿之中也没日没夜地传来尖锐的争吵与叫骂声。
    “月球天早在七年前就联系不上了！你好歹也是个升华阶，难道看不到深渊里的卡巴拉之底吗？！”
    有身着厚重铁甲的将军大吼，接着转身，朝着王座之上那个看上去面容稚嫩却意外沉稳的男人拱手：
    “陛下！如今深渊即将将水星天吞入其中，若是再继续坐以待毙，只消数個月恐怕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将军说着，然后沉默数秒：“哪怕是现在，在陛下您下令让然德基尔殿下自前线回归之后，前线战况也不容乐观。”
    何止是不容乐观。
    简直是溃不成军。
    原本并非以武力著称的水星天，就只能和从深渊中跑出的怪物与被侵蚀的侵蚀种打一个五五开。
    那还是在最初的情况。
    随着时间推移，处在第一战线的月球天溃败坠入深渊，现在就由水星天替代，顶在了与深渊作战的第一线上。
    如此一来，前线战况自然是每况愈下。
    但好在还有镇守水星天数万年有余的守护天使·然德基尔在，仅仅是他一人，就能让原本糜烂的战局重归于稳定，让稳定的战线取得胜利。
    可只要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晓……这样情况，明显不可能长久维持。
    哪怕然德基尔撑得住，但是前线不断阵亡的天使与普通人的数量就足以让所有人陷入沉默。
    更别说，现在陛下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将前线的然德基尔和镇守在各个城镇的天使驻军们给撤了回来。
    ——当然，陛下发疯这种事，他们是绝对不会在公开场合说的，甚至不可能开口说出来。
    毕竟谁知道会不会隔墙有耳，也许有的人就等着这个机会弄死你了呢。
    哪怕大伙早就在心底说了几万遍了。
    王座上的男人无言，只是眺望着彩窗外的天空。
    ——一片漆黑，真是……与自己儿时相距甚远。
    此时，那将军身旁，一个身着神官样式服饰的男人咳嗽一声，同样看向王座上的慈悲：
    “其余几天已经明确表示会派兵支援我们，伟大的主上也已经在上个月道出圣言，说只要我们能够继续再坚持三个月，一切就都会变好的。”
    神官同样面容严肃，朝着慈悲深深一鞠躬：“恳请陛下勿要信了这憨货的鼓动之言，如今唯有继续维持战线，得到余下五重天的支援，帮助，才是能够取胜的王道，正道！”
    听到神官的话语，将军的面色再次大变，也顾不得在慈悲的面前，直接怒吼出声：“再维持三个月战线？！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现在前线的阵亡率与地图你可以自己拿出来看！”
    “要是真听了你这狗东西的言论，三个月之后恐怕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侵蚀种攻入王城之中！”
    神官微笑：“若是只有吾等一天自是如此，可……”
    “——放你妈的狗屁！”
    此刻，就在慈悲与余下诸重臣的面前，将军将未出鞘的长剑架在了神官脖颈之上：“等等等！从一年前就开始说有援军，可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看到半个其他天的人过来！”
    “——你他娘的是不是其余诸天的间谍！？”
    神官感受着在自己脖颈处吞吐的灵质，神色微变，正想要朝着慈悲开口时却见到了男人手掌虚压。
    “好了。不要再和米哈伊尔吵了，战争——伱们再这样吵下去也得不出个什么结果。”
    头顶点缀着群星的半透明王冠的男人轻声开口，让整座宫殿之中的喧闹之声瞬间消却了下去。
    “战争主张收缩战线，保存有生力量——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自然明白，战争说的也的确没错。”
    被称作“战争”的将军眼底流露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就被下一句话语冲淡了。
    “——但同时，米哈伊尔说的其余几位要来派兵支援水星天的消息也做不得假，我前几日还与胜利他们通过话，说是援军十五日之内就能拨出。”
    这下，便轮到神官露出笑容，朝着将军微微颔首。
    这一副欠揍的表情，几乎让将军的拳头攥的紧到能把对方的头颅给捏爆。
    “但。”
    慈悲的语调又一转，他将目光转向下方的将军：“暂时收缩防线想来也不会出错，故而在援军抵达之前就请战争阁下着手于此事了。”
    这话一出，其余的大臣们便纷纷露出了然的神色，也有人低头抿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
    这两碗水，端的可真是太平了。
    既没有偏袒神官听信对方的“援军一定会到达的”论调，也没有顺从战争迅速收缩放心减小伤亡。
    而是在中间取了个点，下了个最无伤大雅的决断。
    至于事情真的会变成什么样，那就得看战争与神官之间是如何想的了。
    两头下注。
    新任慈悲，年少得位，阅历不足，优柔寡虑，少谋少断。
    有许多大臣在内心叹气。
    不可称王也。
    哪怕做出决断，也是对自己没多大影响，锅分不到自己身上来的决断——绝大部分的事情，都被他用小聪明制衡完了。
    若不是现在处于了深渊即将吞噬水星天的关键节点，现在叛乱就等于自杀的话，早就有人对这新任慈悲提出异议了。
    哪里还会任由他肆意地将然德基尔从前线召回……
    慈悲靠坐在冷硬的王座上，感知着那细微的灵质流动，无言地看着再一次吵起来的朝堂。
    底下的问题无非是——让然德基尔重新上前线到处救火；说好的将其余城市的天使召集回王城要铸就的超大型防御术式怎么还没有展开；还有问其余天的援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
    ‘真是一群不自知的蠢货啊……’
    慈悲在心中想着——但或许也不是这样，因为能在现在这个时间点站在这座宫殿里的，几乎不可能有蠢货。
    哪怕是依靠关系上位的二代，其所受的教育应该也远超绝大部分人。
    ——所以，这些表面看上去十分着急的为国为民的家伙，心里都在盘算着该什么时候跑，怎么跑吧……
    他们现在只是还在收集信息或者找好下家，还没有真正的做出决定。
    倒是战争与米哈伊尔二人，虽然整体在吵来吵去，但终归是没有想过一走了之的——不然为什么一个要天天跑去其余天的使馆内鞠躬问候，另一个又要数个月不睡只为让死伤数字少上些许。
    但他们都想的太好了。
    其他天拨给水星天援军？慈悲光是听着都想笑出声来了。
    且不说现在深渊阻断了绝大部分七重天……哦不，现在应该说六重天了，六重天互通有无的道路。
    哪怕没有深渊阻断，应该也没有两个人会希望把压在“水星天”之上。
    虽然大家都明白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但是真到要做的时候，就又会被其他一大堆事给牵连。
    ——反正月球天的覆灭已经证明了援军之事的作用不大，那其余诸天为何还要自削实力支援水星天？
    所以等援军的这个说法……
    慈悲弯了弯嘴角，似是嘲弄。
    ——根本不可能。
    ——而至于神官说的所谓的主的旨意。
    那个就更可笑了。
    因为他从出生到现在，就从来没有见过所谓的“主”的真面目——只听得到一道道旨意或者口谕从最高处落下。
    ——然后大家就会过得更差。
    如果那个主真的有用的话，月球天覆灭的时候祂为什么不出手。
    也许对方是第六位阶顶峰的存在，也可能是在寻求突破的第七位阶……但这其实无所谓。
    关键的是，对方眼睁睁地看着月球天被深渊吞噬。
    既然如此，那这无用的主哪怕是真的又有何用？
    慈悲将求取他人施舍帮助的想法再一次从脑海中剔除，他接着想到战争的话语。
    他所说的“收缩防线，以求抵御更长时间”的说法，说白了其实就是用地盘换时间——简称慢性死亡。
    也许把战线收缩到如今的十分之一甚至于百分之一不到，的确能够抵挡更长更长的时间，但在这漫长的慢性死亡中……真的会有谁会因此感到活下来的喜悦吗？
    结局是固定的，过程是挣扎的，所见是悲苦的。
    而所得……
    抱歉，在那种日子里，除却出生，战争与死亡之外什么也不会得到。
    哪怕用守卫家园这样的口号来模糊自己与他人的心态，也绝无可能改变这个既定的事实。
    这样的等待，到底有什么必要存在呢？
    所以慈悲端平水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两个人不要再吵的这么激烈。
    倘若他们还有想要做的事，慈悲就会放任他们去做——他们想要努力，想要尝试，想要拯救，慈悲都会给予许可。
    然后等待他们失败，再无言地接纳。
    意见全然相左的会议是开不下去的，双方的想法不可能达成统一——求同存异更是完全不可能的做法。
    故而今日的会议一如既往的不欢而散。
    慈悲只是坐在王座之上，看着众人离去，而后瞥向自己身侧的那一具空荡荡的盔甲，问道：
    “然德基尔，术式还有多久完成。”
    “三十天零四个小时，陛下。”
    慈悲沉默，他在想这三十天零四个小时里又会有多少他的子民死去，又会有多少个家庭因此破碎。
    “抱歉。”
    然德基尔只能如此说道。
    慈悲没有回话，只是等待。
    等待成功。
    .
    一个月时间在这种情况下近乎转瞬即逝。
    无论是战争，米哈伊尔还是慈悲本人，都几乎没有睡觉。
    时间在主观尺度被拉长的情况下，却又在客观尺度下流逝的极快。
    ——几人大多都是这个怪异的感受。
    这一天，诸多大臣又在慈悲眼前齐聚——只不过莫名其妙地少上了几人。
    慈悲问这几人为何没来。
    便有人说是他们有的是操劳过度而死，有的则是在战场中牺牲。
    于是慈悲了然——是跑到其他天去了。
    对于几位大臣的临阵脱逃，慈悲并没有表示什么——他只是觉得，这些懦弱的家伙没有不情不愿的死去倒也算得上是一个好结局。
    没有多说废话，慈悲看向明显疲惫了不止一分的大臣们，直接开口道：“想必之前诸位都在疑惑，我从外部召回王城的天使们都在哪里。”
    静。
    没有人不好奇新王到底让那么多天使去做什么了——要知道，这么多人哪怕一股脑丢到战场上都能把战线平推会最开始的地方。
    至于之前说的让那些天使去造个防御术式……这种话谁信谁煞笔。
    如果新王真要这么做，那早就顺从将军的话语，直接将战线收缩至王城就好。
    “其实，我之前说要铸就的用以抵抗侵蚀种的大阵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慈悲望着没有多少变化的朝堂，久违地露出了愉快而松懈的微笑。
    如释重负。
    “——其实，我是去让他们化作阵基，构成了另外一种术式。”
    寂静之中，战争艰涩地开口：“敢问陛下，是什么术式？”
    慈悲微笑：“能让所有人都能得救的术式。”
    疑惑。
    不解。
    死寂。
    没有人回应慈悲，就好像不会有大人去回应小孩天真的想法。
    所以只是沉默。
    可慈悲不在乎他们的看法，只是继续说道：
    “——只要让大家在深渊真正降临前主动选择被侵蚀，这样的话，就没人再回被动地变成侵蚀种，而是在保持神智的情况下坠入深渊。”
    迎着众多干涩的目光，慈悲起身，将身旁空荡的盔甲一脚踢翻，高声笑道。
    (本章完)

 第207章 我们成功了吗？（4k）

    第207章 我们……成功了吗？（4k）
    清脆的破裂声传入原清濯的耳中。
    他缓缓收回拳头，有些疑惑地瞧了瞧只是一拳就被他敲出了个大窟窿的结界。
    不知为什么，原清濯总感觉这个结界总有些中看不中用的感觉。
    这强度，未免也太脆弱了。
    他叠加了50%武道意志的一拳还没发力这结界就爆了开来——真不知道造出这个结界的术士施工队在其中偷工减料了多少。
    暂且将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丢在一旁，原清濯沉默着，让视野被一片流光溢彩的白色占据。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因为满眼望去，尽是天使，天使，天使，以及天使。
    无数合拢羽翼，紧闭双目的天使伫立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超大型术式之上，在其中如同失去生命的尸体伴随着灵质的潮汐浮动着。
    那些在术式中缓缓凝聚而起的咒文穿过一具具天使的躯体，而后像是要将某些东西要运输到某个地方去一样。
    这下破案了。
    ——原来那些被新王召集回王城的天使们，都汇聚在了这個地底一千米的超大型术式之中。
    一个个闭着眼睛的，也对自己的到来没什么反应，看情况比起“操纵术式”，倒不如说是“化作术式”更加合适。
    这些天使，这些数以万计的天使们化作了这个术式的节点与阵基，一同构成了这个范围至少笼罩了整座王城的大阵。
    于是新的疑惑便接踵而至。
    ——新王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让如此多的天使撤回，又间接导致了无数人死亡才完成的术式到底有什么用？
    如果只是能加速所有人被侵蚀的速度，那这术式未免也表现的太过二五仔了些……原清濯都要怀疑那新王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才干出这种蠢事。
    原清濯不理解。
    但没关系，他想有人会理解的。
    就在这里。
    费了好几秒钟才蔓延开来的武道意志撑满了整个结界，自然也理所应当地发现了这个超大型术式的中心与核心在哪儿。
    当然，那个所谓的“核心”同样也发现了他。
    自己打碎了结界当然容易，但这也意味着他同样会被发现的容易。
    “然德基尔……”
    他轻声地呢喃出那个名字——因为除却然德基尔，他再想不到这个海选世界中有哪个天使能够单单只是闭目伫立在那儿，就给他来带了难以言喻的压力。
    毫无疑问的，传奇。
    甚至有可能是以上……但原清濯分辨得不太清楚，毕竟他没有见到过真正强大的传奇与真理阶的威压。
    要说安与法兰黛尔，如果只从外表看上去，那她们简直与普通人差不了多少。
    法兰黛尔倒是早有预期——原清濯几乎是一眼就能发掘这个女人是真正的强者。
    但安不一样，她就和真正的普通修女那样优柔寡断，那样温柔，那样情感丰富……
    原清濯也是在出生许久后才意外发现一直在照顾自己和其他孩子的修女安，居然是一位凶名在外的真理阶。
    然德基尔并没有回应他，这也在原清濯的预料之内。
    毕竟他对于然德基尔来说算个寄吧，自己突然出现在这种藏着大秘密的重地，人家没有一拳砸死自己就算好的了。
    所以，还需要自己先提起拳头，让对方主动来接触自己。
    原清濯微笑着——谁叫然德基尔也同样不能乱动，与其他天使一样化作了这个巨型术式的节点，还是最重要的那个。
    不能出手的传奇也叫传奇？
    原清濯又特意等了两秒，在还没有得到对方回应后攥紧拳头。
    武道意志，启动——！
    大量的武道意志汇聚在了一起，直到原清濯拥有轮回时体的身躯都出现一丝裂纹的时候，他才将拳头缓缓地脚下的术式送去。
    缓缓的。
    缓缓的……
    【这位先生。】
    来了。
    原清濯面色不变，也没有收回拳头，只是将它维持着这样的力量摆在那边。
    然后平静地开口回应道：“守护天使然德基尔？”
    【不过是一些虚名而已……这个不重要……】
    “不，这很重要。”
    原清濯摇头，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天使们闭合的眼眸：
    “我在想，现在与我交谈的到底是朝那么多天使说了好几声‘安静’的然德基尔，还是在一瞬间就决定我是个威胁，然后想着不能让我破坏术式的……”
    原清濯犹豫了片刻，然后脱口而出一个词语：“族群……不，意志集合体？”
    没有回应。
    “还是说，你做的更加绝，一个人将其他所有天使的仪式都湮灭了，因为不能存在不可控的变数？”
    依旧没有回应。
    可没有回应本身，就能让原清濯看出很多东西了。
    首先，让所有天使都保持清晰的自我意识是不可能的，几万人，在异常情况下就会有几万个想法。
    而眼前的术式精度之高是他生平仅见，别说想法多了，哪怕没有想法正常超凡者都不一定能充当得了这个转换灵质的节点。
    所以他猜想，现在的对方无论是意志集合体还是单独的然德基尔，总之“然德基尔”的占比绝对很高……
    没几秒后，似乎是做出了决定，原清濯的脑内再次响起声音。
    【你是对的，先生——我并非然德基尔，也并非术式之中的任意一个天使，而是他们所有人的集合体。】
    【单一的意志容易夹带私人情感，在漫长的时间之中又过于脆弱不堪，所以将所有人的意志熔铸为一体是更完美的做法。】
    【但你依旧可以称呼我为然德基尔，我对于这个称呼并不反感。】
    对方的坦然让原清濯微微一愣，他正想着这是为啥呢，便听到然德基尔继续说道。
    【我现在处于一种与术式融合的特殊状态，并不能攻击或者触碰到先生你，先生你应该也能感觉的出来。】
    感觉归感觉。
    但原清濯要是真一下听信了这然德基尔的话语，那他就可以改名叫卡洛琳了。
    “所以，然德基尔。”原清濯目光敏锐，却表情略显怪异地开口：“你现在，似乎是有求于我？”
    没有多余的寒暄或者绕弯子，原清濯一眼便能听出然德基尔中语气中蕴含的东西——对方这么久居然还没对自己动手，那必然是有什么地方要求自己相助。
    不然的话，自己应该早就被赶走了。
    ——哪怕被绳子紧紧束缚住的传奇，也依旧是传奇。
    到那个时候，才是看看谁的拳头更大的时候。至于现在？
    没必要。
    然德基尔都明摆着笑脸了，自己也没必要再伸手抽他两巴掌。
    ——先整来点情报和信息再说，这沟槽的世界里迷糊事儿太多，到时候弄不清楚帮了倒忙可就乐大了。
    【是。】
    简单的言语让原清濯收起拳头，他饶有兴致地用武道意志将头顶结界的空缺缝补起来，然后开口：“细说一下吧，先让我听听情况。”
    原清濯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于是然德基尔便娓娓道来……个屁！
    他的第一句话就几乎让原清濯凝固在了原地。
    【慈悲陛下不知为何离开了水星天，并且将王冠弃置于此处。】
    被然德基尔用作开场白的一句话却在原清濯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浪潮。
    新王从水星天离开了？
    如果所猜不错，是大爆炸发生之后？因为光柱也跟着消失了。
    也就是说，新王同样是武神祭的参赛者？
    ——关于参赛者，深居地底的然德基尔似乎还并不了解。
    原清濯沉默着。
    这个可能性，很大。
    但并不完全是。
    毕竟他可从来没见过能够替换npc的参赛者，并且新王的身份还有拉什做担保。
    所以……新任慈悲逃离水星天，是历史上就存在的事？
    怀抱着更大不解，原清濯沉默着继续听了下去。
    【陛下离开之后，通过术式收集而来的深渊侵蚀便失去了原有的输出口……陛下是整个计划之中最关键的一环。】
    【但作为收集，运输的转换术式，我们在所有人被深渊侵蚀完毕之前，是绝不能被侵蚀哪怕一分一毫的，所以也只能将收集而来的深渊侵蚀再度放出到其他的输出口。】
    “等等。”
    原清濯露出了疑惑之色：“刚刚的，我没有听懂。”
    “在所有人被侵蚀完之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先生，你问出了当年和我一样的问题——所谓在所有人被侵蚀完之前，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被“深渊侵蚀完毕”过。】
    然德基尔似乎笑了笑。
    【但同时，被深渊侵蚀完毕后，从而提前成为了“深渊生物”，或者说“深渊居民”的人们又不会真正地化作侵蚀种——因为所有人身上的侵蚀都被术式吸收，然后运输到了陛下的身上。】
    【而在深渊真正降临之前成为了深渊生物的居民们，是不会被二次侵蚀的，也因此——所有人就不会在深渊与水星天交融的一瞬间里，因为过大的侵蚀而全部化作侵蚀种。】
    哪怕是如此简短的言语解释，也无法掩饰其背后无数个日夜的苦思冥想和情感纠缠。
    如果结局终究是坠入深渊，让大家都变成无智无识的怪物？
    ——那就提前让所有人都变成侵蚀种不就可以了。
    可在这个过程里，所有人都变成了怪物还有什么意义？
    ——那所有的侵蚀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不就是了。
    原清濯心里闪过这样的想法——他想，当初做出如是决断的慈悲大概是这么想的。
    这样一来，水星天的所有居民都只会冠有“侵蚀种”的名头，在深渊面前拿下了免死金牌，而不会承担侵蚀种的代价。
    因为已经有人替他们承担了。
    真是……一个堪称完美的计划。
    疯子吗？
    还是说圣人？
    无论怎样，能想得出这个计划并付诸于行动的，绝对是个狂到没边的家伙。
    可现在，这个计划核心却莫名地，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原清濯的脑海中闪过那张群星假面，又回想起对方所说的那些话，便不禁感到一万分的奇怪。
    ——他见到的新王，好像和这个印象完全对不上啊。
    根本就感觉不是一个人啊！
    原清濯也不是某把肌肉和战斗练到大脑中的龙女，所以他只是稍稍呆滞了一会儿便厘清了一切。
    然后找出了那个哪怕他不愿意相信，却是绝对唯一的答案。
    “拉什……”
    没错，他在来到武神祭之后所见到的那个一直端坐在王座上的新王。
    是拉什。
    绝对是她。
    因为除了她之外，没有人会知道有关自己的这么多信息。
    而至于新王真的只是和拉什有些许联系？实际上就是新王不堪恐惧逃走了？
    ——别开玩笑了，能想出这种让人失声的办法的人，哪怕广告天下自己怕了，承受不住而自杀。
    也绝不会一声不吭地逃走。
    【先生您说什么？】
    “没什么。”
    又在脑海中滤过了一遍拉什对自己说的话和她做的事，原清濯扭转了一下拳头和巴掌，然后微笑：“请继续说。”
    【陛下离开了，战争与米哈伊尔还有其余诸多同僚也不知为何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所以我只能将输出口转接到另外一些突然多出的，奇怪的人身上。】
    原清濯顿时了然。
    ——原来这就是大伙感到深渊侵蚀加剧的原因。
    可战争，米哈伊尔？
    这又是谁？
    【但这些输出口的接受功率不大，空间坐标也一直在快速移动，更别说整体数量还在不断下降之中……】
    【奇怪，实在太奇怪了啊，陛下怎可能会选择在这种关键时刻消失，战争和米哈伊尔又怎么可能不言不语地离去……】
    【先生，我觉得这个世界，好像有很多问题。】
    “好像，是有些问题。”原清濯回应了一下，他说：“也许，你的那些同僚不在，是因为他们没被历史记住吧。”
    然德基尔等待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那么，还请先生您如实告知，我们是不是没有处在真实的水星天之中……】
    这一次，轮到原清濯沉默了。
    【如此，我知晓了。】
    又是一段沉默，然德基尔才继续问道。
    【那么能否请问先生，在现实里，在历史中，我们……成功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