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福妻致富忙》 第1章 滚出去!别碰我 第1章 滚出去!别碰我 “滚出去!别碰我!” “又不是没碰过,一个大男人矫情什么!” “安海棠!” “你放松,我轻一点,你这样犟着,弄疼了可别怪我!” 八十年代的老式雕床上,蚊帐放下了一半,安海棠盘坐在文武的身边,手里捏着几枚银针,又气又笑,为了让文武配合,她累得俏脸绯红,光洁的额头已经布满细密的汗滴。 男人狠狠瞪着她,粗粝的双手紧紧拽着被子,倔强地和她僵持,即便躺在那里,也丝毫不影响他目光炯炯,英气逼人。 安海棠歇了一口气,这倔驴子,看样子非得让她用强的了。 她先收起银针,没等男人反应过来,她已经跨到他身上坐下,一边嚷嚷:“你最好别乱动,小心把我搞流产了!” “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我一会就让你知道,我都是为你好!”她扯下自己的裤带,和男人见招拆招,一阵纠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他的双手捆绑住了。 看得出来,他还是心软,忌讳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然她根本捆不住他。 他怒目圆瞪,又气又恨,那样子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安海棠也不管他,从他身上下来,跪坐在他身旁,使劲将他侧翻。 外面婆婆和小侄子把门捶得天响,哭着喊着让她别虐待文武。 安海棠吼一嗓子:“别捶了!我弄不死他!” 若不是看在他是抗洪英雄的份上,她也犯不着这么辛苦,非要上杆子爬到他身上给他治病。 “这里痛吗?”她摸到文武的脊椎穴位。他的后背宽阔精壮结实,因为瘫痪时间不长,并没有影响到他发达的肌肉。 他咬牙切齿,就是不说话。 “问你话呢,你不想站起来了?”安海棠大声。 “你别装神弄鬼,你会什么?”他冷笑。 安海棠懒得理他,手指往旁边的穴位移动,运力按下去,文武没提防,又痛得龇牙咧嘴。 安海棠记住他疼痛的位置,手指继续游走。抗洪抢险,他不仅伤到了腰,身上还有多处伤痕,硬朗的后背和前胸,有两道伤疤触目惊心。扶着他平躺后,她坐在床沿,捏住他的脚趾,用指甲掐他。 “有感觉吗?”她问。 他盯着她,炯炯的目光如刀,两道浓眉紧锁,还是犟着不出声。 安海棠头疼,放下他的脚,沿着他的腿往上,去探寻穴位。 “你干什么?”文武厉声呵斥。 安海棠白他一眼:咱能干什么?咱还能大着肚子爬上去干掉您?再说您现在也不行啊! 这憨货只被原主耍手段睡过一次,被逼成婚后痛恨原主,一直分居,偏偏那一次原主还怀上了。 想到大肚子她还糟心呢,自己在上一世母胎单身,穿过来肉没吃到,啥都没体验,却先怀了个崽。 她又从腰带的内衬口袋里面摸出几枚银针,说来奇怪,穿进剧本,她什么都没带过来,只有这根随身多年的祖传腰带一起过来了。 这几枚银针可不能小瞧,身为安家第六十八代易理针灸嫡传弟子,这几枚针,是要和阎王爷爷抢人的,俗称鬼见愁。 她在文武的脚趾头刺了一针,文武龇牙“啊”了一声。安海棠微笑,有知觉就好,他这个情况,她三天就能让他下地。 “你别装模作样了,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又不是不知道!”文武冷声。 安海棠停下手,抬头问:“什么主意?” “给我乱戳几针,然后抢小茶的功,说是你治好的,完了和你兄弟勾结,又来讹钱!” “哈——” 抢安小茶的功? 安海棠被他气笑了,她安海棠要抢他初恋安小茶的功劳?真是笑话! 关于更新:每天中午12点连续更新两章。 关于加更:评论每天超过50条加一章(刷的不算哦) 500字以上长评加一章 月票每超过100票加一章 推荐票每上升500票加一章 请宝子们多留言,多发书评~ (本章完) 第2章 三个多月身孕了 第2章 三个多月身孕了 安海棠气得收回银针,不给他治了。 她这个身子的原主和文武的初恋安小茶都是可恨的堂妹用两人真名塑造的剧本角色,在这个设定在1985年的剧本里面,安小茶是圣母光环闪闪发光的女主,原主是又蠢又坏恶毒到极致的对照组女配。 安海棠昨天刷到这个网剧时差点气死了,没想到竟然穿越到剧本里面。 她郁闷地从床上跳下来,文武不屑盯着她,好像他真看透了她,一针见血点破了她一样。 唉,算了,反过来想想,文武不相信她也正常,原主空有脸蛋和身段,脑子却不大好使,不学无术,哪会针灸。 按照剧情,安小茶也在替他治疗之中,剧本中治疗方案一笔带过的,她好奇安小茶到底怎么治疗的,毕竟她的好堂妹,真正的作者安小茶对医学可是一窍不通的。 房间虽然是新房,却家徒四壁,空空如也,窗户上的窗和双喜被撕得零零落落,墙壁还砸烂好几处。 一屋子家当,昨天原主的哥哥安大强如鬼子进村一般全都搬走了,当时她刚穿过来,身子虚弱,无力阻止,但亲眼见识了她那个便宜哥的蛮横无耻。 可怜文武,堂堂七尺男儿,热血青年,从前威风凛凛的军官,转业后领着他一帮子战友兄弟干运输,豪气冲天、风光八面,现在却瘫痪躺下,只能眼睁睁任人欺凌。 她把门打开,婆婆一边咳嗽喘息,一边气恨地瞪她,挤开她冲进房间,小侄子小侄女紧紧牵着手,跟在奶奶身后。 他们给文武松绑去了,安海棠整理一下衣衫和头发,出了家门。 * 安海棠刚走进商店里,就看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鄙夷与嘲笑看向她,有两个老婆娘还朝地上“呸”了几口口水。 她懒得理会,进铺子里拿了一瓶米醋,一瓶龙凤酱油,称了一斤白,一斤水果,还拿了几包酸梅粉。三个月身孕了,嘴馋,想吃酸的。 她让老板记文武的账,提着东西从商店出来。门口坐着原主的婶娘,鄙夷地啐一口:“臭不要脸!好吃懒做,尽文武的钱!” “文武是我男人,我我男人的钱,关你屁事?” 安海棠怼一句,侧身从她身边过去,婶娘却突然伸出一条腿,想要绊倒安海棠,安海棠反应极快,顺手抓住婶娘的胳膊,身子假装摇摇晃晃,重心不稳,手上暗暗用力,一拽一甩,婶娘一个狗吃屎摔在地上。 这婶娘就是安小茶的娘,明知她有孕还想害她,别怪她不客气,给她个见面礼,让她长点记性。 坐在商店外面晒太阳的婆婆奶奶一堆,妥妥的村口情报站,她们拉的拉扯的扯,把婶娘从地上扶起来。 安海棠抱着东西大摇大摆走了,身后辱骂声顿起,几个鼻涕娃娃在大人的教唆下拍着手唱起来:“臭海棠,不要脸,没人要,讨人嫌,自己爬上文武床,睡了文武还讹钱!” 安海棠深吸一口气,没理会他们。 “文武瘫了,这不要脸的臭货还能守得住?三天两头要弄掉孩子,寻死觅活闹离婚。” “就是,昨天跳水塘里寻死,逼文武离婚还想讹钱,她那兄弟还在文家闹事呢,把一屋子家具砸得稀巴烂,造孽啊!” “唉,造孽啊,造孽!” (本章完) 第3章 敢伸咸猪手,整不死你 第3章 敢伸咸猪手,整不死你 安海棠在她们的议论声里过了石桥,心里郁闷得紧。 拜堂妹所赐,她笔下的原主起初羡慕文武有钱英俊,不管人家是堂妹的青梅竹马,不择手段睡了人家,据为己有,后来文武瘫了,她又开始作天作地,寻死觅活,肚子里这个孩子是她要挟丈夫一家的利器。 石桥这一头有个肉摊,摊子上的肉很新鲜,应该是一早杀的猪。安海棠和摊主打了招呼,让他砍两斤连精带肥的肉,再砍两斤排骨。 “丁叔,记文武的账。” 丁屠户用两根稻草扎起肉,递到她手里,顺手摸了一把安海棠白嫩的手,胖脸上眼睛眯成一条缝隙,笑得极其猥琐:“海棠,听说文武废了,你若是想那事呢,找叔解决,这肉你想吃多少来拿就是,叔不要钱。” “老色皮!”连孕妇都不放过! 安海棠顺手扣住他的手腕,略微用劲,便将他手腕卸了,痛得丁屠户惨叫。 敢伸咸猪手,整不死你! 丁屠户不敢说实话,嗷嗷喊痛。 安海棠心里冷笑,提着肉想走,丁屠户老婆肉球一样冲了出来,一把从背后拽住她的长马尾,满嘴脏话,唾沫星子飞溅:“小狐狸精,敢来勾引老娘的汉子,老娘不灌你几口黄汤,你以为枫木村没人治得了你!” 这娘们虎得很,比苗条纤细的安海棠高半个头,差不多宽了一半,她揪着安海棠的头发往墙角拖,墙角有一个尿桶,她死命拽着安海棠的头发,把安海棠的头往尿桶那边摁。 桥那边看热闹的一窝蜂涌过来了,婶娘一马当先,围住她们起哄,为丁屠户老婆拍手助威。 “灌她!” “丁嫂子,让她喝几口,长点记性!” “灌!灌她!死不要脸的,成天就盯别人家汉子!” 安海棠和丁嫂僵持,不堪入耳的辱骂声越发失控,她婶娘更狠,扑上来给丁嫂助力,抬脚逮着她肚子狠狠踢了过来。 安海棠不想用蛮力制胜,让这帮娘们看出她有功夫,她首先装作惊恐挣扎,躲开婶娘,犟着脖子和她们僵持片刻,忽然将身上所有的力气卸掉,身子微微往旁边侧开。 丁嫂和婶娘不提防,劲收不住,噗通一声全摔在一堆,丁嫂拽着安海棠头发的手松了,她和婶娘两个人的脸全部怼进尿桶里面,尿桶打翻,淋了她们满头满脸,其他几个助威的娘们也雨露均沾。 安海棠摸摸被扯得生痛生痛的头皮,撇撇嘴,快步过了马路,远离现场。这两个老娘们平时在爱村里嚼舌根子、挑拨是非、欺善怕恶,并不是好东西,教训教训她们没问题。 马路对面有一间低矮的平房,是村里唯一的诊所,老赤脚医生正站在窗台,探头探脑看外面的热闹。 “简爷爷!买药!” 简爷爷找到老镜戴上,颤颤巍巍回到柜台,使劲摆手摇头:“打胎的药不卖!” “不是打胎的药,给我婆婆买药。”安海棠凑他耳边大声。 老爷子震惊地盯她一眼,摆着手说:“砒霜不卖,你去别家吧。”安海棠“噗”一声笑了,原主在村里真真是臭名昭著啊,这老头要嘛以为她要打胎,要嘛以为她要买药去药死文武母子。 安海棠拿出单子给他,让他照着单子抓药。老爷子老镜加放大镜,瞧了半天后说:“妙啊!妙!这生脉地黄汤的搭配如此变动一下,老家伙平时想都不敢想!” “嘿嘿,没问题的话,您就抓药吧。”安海棠笑笑。婆婆日夜咳嗽,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小茶开的吧?丫头越来越厉害了。”老爷子念叨着,拿着小撑杆,颤巍巍抓药。 安海棠没说话,只在心里大写了一个“呸”字。 账依然记在文武头上。穿过来身无分文,她也没办法,先记着,等她赚了钱再来还账。 往回走时,那些娘们还没散,但几个最虎的都洗澡换衣服去了,其他的只会起哄,不敢闹事,她从她们身边过去,只被指点一番,倒也没再被为难。 出来和回去她都绕道了,没走原主的娘家,不想被便宜娘和那个混蛋便宜哥哥缠住,烦球得很。安大强还有暴力倾向,对原主非打即骂,昨天就是安大强唆使威逼原主寻死,讹文武的钱,差点把孩子都作没了。 虽然现在原主换芯了,不怕他动手,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晦气。 回到家门口,婆婆老远看到她,赶紧转身进屋了,安海棠觉得奇怪,看她的样子,好像是有人在作案,她在放风。 打开篱笆门,进了院子,堂屋里出来一个女孩子,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她跨出门槛,和安海棠四目相对,怨恨地瞪着她。 安海棠盯着她,吓了一跳,这就是剧本里的安小茶,在本子里面她和原主的关系也是堂姐妹。 堂妹竟然连样貌都是照着她自己的模样塑造的,乍一看还以为她也穿过来了,安海棠闷着一肚子火气,差点拽住她,抽她几个大耳刮子。 安小茶眼泪盈盈,伸手指着她:“安海棠,你太过分了,文武哥他太可怜了……” 安海棠斜睨着她,不屑地说:“喊这么大声是怕文武哥听不到,不知道你心疼文武哥哥吗?” 她声音也很大,安小茶在文武和原主结婚后,随即嫁给了文武的隔壁邻居沈勇军,她这么一嗓子,安小茶婆婆沈大娘保准能听到。 剧本设定,沈大娘外号沈老泼,那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极品泼妇、悍妇、恶婆婆。 安小茶脸色顿变,瞪一眼安海棠后,从她身边跑过去了,她还没出篱笆门,沈老泼的咒骂声已经传过来了。 我让你来心疼哥哥,骂不死你! 锁上篱笆门,安海棠笑嘻嘻提着东西进屋,两个小萝卜头站在婆婆李秀梅身后,女孩子不过三四岁,看上去很畏惧胆小,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手里的果和肉,男孩子五六岁的样子,目光带着冷冷的警惕,超出他年龄的成熟。 李秀梅不断咳嗽,扫一眼她手里的东西,面露愁容。 肯定又都是赊账,文家原来条件好,但文武瘫了,安家又唆使原主一而再地寻死觅活讹文武的钱,现在已经家徒四壁,捉襟见肘,往后连吃饭都成问题,儿媳妇却还买这么多肉和! (本章完) 第4章 喊那么亲热,怪恶心人的 第4章 喊那么亲热,怪恶心人的 安海棠没理会婆婆,把肉放砧板上,其他的东西放碗柜里面,还拆了颗水果去喂给小女孩,女孩赶紧躲在哥哥身后,怯怯盯着她,男孩护着妹妹,也不说话,很仇恨地盯着她。 剧本上原主作死地虐待这两个孩子,就这之前几天她还摁把侄女的头摁在水缸里,差点把她溺死了,怪不得不敢吃她的果。 她没勉强,把果塞自己嘴里,转身到灶台拆了一包中药,在碗柜底下找到瓦罐,洗刷一下后,把药倒进去,先用冷水泡上。 “妈,草药浸泡半小时,一会烧点柴火,先大火烧开,再小火熬着,别熬干了。”安海棠温言叮嘱。 “什么药?”李秀梅一脸惊疑。这个儿媳妇,嫁过来后何曾叫过她妈,和她这么温和地说过话,还好心去买药,莫不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安海棠回答:“给您治咳嗽的。” 李秀梅扶着灶台,咳得喘不过气,眼神疑惑又警惕。 安海棠抓住她的手,手指掐住她大拇指根部、手腕横纹处的太渊穴,缓缓运气。 李秀梅剧烈的咳嗽逐渐缓和,却不知道安海棠在给她治病,穴位的痛感让她下意识想甩开安海棠的手。 她喘息着说:“你别琢磨害我们,我刚和文武商量了,结婚给你的彩礼,还有你们安家陆陆续续从这里讹去的钱,我们都不要了,只求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来养,你和文武离婚。” 安海棠瞧她一眼,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她手指在她穴位的力道加大,转动手指揉捏,疼得李秀梅龇牙。 “放开奶奶!”小侄子冲过来,狠狠地推她。 安海棠闪开,坚持了一会才放手,这两分钟的功夫,李秀梅已经停止咳嗽,一会吃了中药,今晚应该能好好睡一觉安稳的了。 她拉下脸,故意盯着婆婆质问:“安小茶刚才在我家干什么?你们母子联合一个外人一起对付我吗?是不是咱文武还想着人家?” 屋里传来文武的闷吼:“胡说八道!我和小茶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鹾!” 安海棠哼一声。小茶小茶,喊那么亲热,怪恶心人的! 堂妹写的剧情,文武被逼结婚,心里那口气一直还没散,一直不愿亲近原主,但原主使坏的那一次,却怀上了文武的孩子,她把孩子作流产后,落下毛病,还失去了生育能力。 堂妹真是顶着最毒的剧情诅咒她,好在她穿过来,孩子保住了,那她偏要好好生下来,养个最聪明漂亮的崽崽或者闺女。 外面传来吵闹声,沈老泼背着锄头,气势汹汹地打过来了,家里瞬间鸡飞狗跳,安海棠往窗外看,这狠心婆娘竟然一锄头挖死了两只鸡,大黄狗也被挖了一下,痛得惨叫,狂吠着边退边和她对峙。 “大黄!”侄子文河跑到窗边,气得发抖。小侄女文文紧紧抓着哥哥的衣襟,吓得大哭不止。 沈老泼嘴里污言秽语,扛着锄头到了门口,怼着门挖了过来。 “哎呀!这可怎么得了!怎么得了啊!”李秀梅吓得赶紧搬了桌子去挡门。 沈老泼的咒骂不堪入耳:“文武这个死瘫子,瘫了还不死心,还惦记勇军媳妇,我来锄死他!” 安海棠大怒,这老婆娘,竟然骂文武!她推开桌子,伸手去开门,李秀梅一把拉住她:“你出去做什么,不怕她一锄头挖死你!” “她敢!”安海棠推开婆婆,猛地将门打开。 沈老泼估计没料到他们敢开门,举着锄头愣住了。 安海棠就知道这个老泼样子吓人,但真要伤人还是不敢,她无非是欺负文武瘫了,李秀梅病弱,过来闹腾撒野一番,捡两只鸡回去,就是她的胜利了。她拍着自己脑袋,冷笑说:“你要锄文武,你先往我这招呼试试!” “你以为老娘不敢?”沈老泼唾沫星子四溅,但她却将锄头扔了,朝安海棠生扑过来,膝盖怼着她肚子顶。 李秀梅护孙心切,一把将安海棠拖开,身子护住她,替安海棠挡了一脚。 “沈老泼,你敢伤我的孙子,我和你拼了!”她扑向沈老泼,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沈老泼也揪住了她的头发,李秀梅咬牙切齿,虽然人比沈老泼瘦弱多了,但她拼命的样子也挺吓人的。 安海棠一直以为李秀梅只会哭,没想到病弱的李秀梅发威的样子这么厉害,很像农村里面死命护着自己崽崽的老母鸡。 行啊,这婆婆能处! 安海棠假装吓得不得了,带着哭腔拉架,其实死命在后面抱着沈老泼,假装拉拉扯扯的时候,将她肩胛卸了,让她被李秀梅揪着头发猛甩了几个耳光。 沈老泼痛得惨叫,把文家祖宗十八代一顿乱骂,两个小屁孩本来吓得躲在角落,文河一直护着妹妹,这会看沈老泼占了下风,撒腿跑过来,抱住沈老泼一条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小兔崽子!”沈老泼再次惨叫,奈何这条胳膊脱臼了,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文武在屋里听着灶屋的吵闹,几次想起来,但腰却一点劲都使不上,一时之间急火攻心,胸口一阵剧痛,喉头咸咸的,吐出一口鲜血。 他用尽全力,伸手摸到床边的搪瓷缸,朝门口丢了过去。 安海棠和李秀梅都听到房间内“哐当”一声,安海棠赶忙把沈老泼往屋外推,将她一个狗吃屎推倒在门口后,马上锁门。 “妈,你和文河快去找村干部,让村支书带您去镇派出所报案,我去看看文武,咱们这是正当防卫,而且这个死悍妇欺负的是村里的抗洪英雄,你腰杆子直点,不要怕!” “啊!好!我去找干部!”李秀梅转身打开后门,牵着文河从山后操近路往村支书家跑。 安海棠来不及管沈老泼,抱着文文进屋,看到文武双手拽紧,脖子僵直,眼睛也直了,胸口的被子沾染了鲜血,吓了一跳。 她放下文文,快步走到床边,摸出三枚银针,扎在他的人中穴、合谷穴、内关穴。 她用手抚着文武的胸口,柔声说:“文武,你别急,咱没吃亏,妈去派出所报案了,一个泼妇,咱怕她啥呢?” 文武悠悠醒转,怔怔盯着她。 “好点没?”安海棠问。 文武心头舒服多了,但他没说话,他再看一眼安海棠,又看看他手腕和虎口的银针,满脸疑惑。 安海棠说:“我在家自学过的。” 文武盯着她,自学他相信,安家的祖辈都有点医术,但她有多厉害,他却不认同,估计刚才几针也是瞎猫撞耗子而已。 安海棠说:“村里现在报名培训赤脚医生了,我打算去参加,回头考个赤脚医生证,不知道你支不支持。” 文武皱眉,支持的意思肯定是要报名费和生活费、学习费用,刚才安小茶过来,也和他提了考赤脚医生的事,他不想欠安小茶的人情,结算了一下她最近给他开中药和针灸的医药费,把家里仅剩的五元钱付给了她。 安海棠早知道他枕头底下的五元钱,现在钱没了,家里又只有安小茶来过,她不又得发飙撒泼寻死觅活闹腾? (本章完) 第5章 一屋子战友帅哥真养眼 第5章 一屋子战友帅哥真养眼 文武担心安海棠吵闹,在她提到那五元钱之前抢先说:“你求上进是好事,报名费我会给你。” 安海棠瞅着他,他那紧张的样子,心思都被她看透了。 外面传来说话声,她朝窗外张望,文武听着声音,激动地说:“我的战友来了!” 安海棠眼睛亮了,她打小就喜欢兵哥哥,赶忙起身,快步出去。 “老大!” “老大!” “班长!” 五个高大魁梧、气宇轩昂的兵哥哥快步到了床边,文武和他们拉住手,试图动一动,却无能为力,不禁长叹一声,猛虎落泪。 为首的兵哥哥拉住他的手,眼眶一下子红了,说:“班长,首长说了,让我们接你去军区,好好治病,一定要让你站起来!” 李秀梅站在一旁,激动得抹眼泪:“拜托大家了,一定要带文武去治病,他还年轻,不能这样瘫下啊!” “会治好的,阿姨!”两个兵哥哥扶着她安慰。 安海棠张罗着茶水,一屋子帅哥,太养眼了,把她看得喜上眉梢。 他们要接他去军区看病,文武却紧锁眉头,沉默不语。 “费用你不必担心,一来你是因公负伤,医疗费用会报销,二来我们兄弟几个也凑了些钱,你出去的日子,家里老少的家用应该也够了。” 为首的同志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文武和李秀梅都警惕地盯着安海棠。文武双手挡住:“钱我们不要!我们每个月领了抚恤金,生活没有问题!” 安海棠尴尬了,若是原主,文武收了这笔钱,肯定又要被她和安大强榨干,不收这笔钱,她会把文武和李秀梅骂死。 “大家说说话,聊聊天,我去做饭!”她主动从房间退出。 屋内李秀梅和文武对视一眼,都烦恼地紧锁眉头。 文武说:“你们快别拿钱,我们家这位,唉……” 李秀梅在窗户张望,皱眉说:“她今天不知道唱的哪一出,但今天表现还可以,就怕搞不清她心里的主意。” 文武说:“兄弟们在,咱们不说她,说别的。” 安海棠先去找家里的大黄,看到文河和文文已经给大黄处理了伤口,她才拐弯去沈家讨沈老泼锄死的两只鸡。这悍妇刚回去时,把两只鸡捡回去了。 沈老泼正站在墙头,朝这边张望,安海棠不客气地吆喝:“把我们家的鸡还给我们!过来和我婆婆认个错,不然一会解放军同志和派出所的警察同志都会找你谈话!” 沈老泼一只手耷拉着,地下的两只鸡已经用开水烫了,正准备褪毛,沈老汉推推她,小声说:“还给人家吧,你上人家里闹事,小心抓你去关几天。” 沈老泼狠狠瞪一眼安海棠,十分不情愿地把两只鸡丢到安海棠的脚边。 安海棠哼一声,捡起两只鸡回家。幸好不是两只生蛋的母鸡,不然太可惜了,这两只小公鸡刚好回去做个姜炒仔鸡,招待文武的战友。 安小茶挑水回来了,沈老泼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散,逮着她一顿臭骂。 “你死人啊!看着我膀子这样了,不会给我板正吗?成天就惦记着给野汉子治这治那……” 安海棠进了灶屋,劈了一堆柴,生火烧水,淘米煮饭,一边竖着耳朵听沈家的动静,沈老泼痛得直叫唤,老半天了,安小茶还没给她脱臼的膀子复原。安海棠心里奇怪,剧本里面,安小茶不是满级金手指吗,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 她烧开了一锅水,把两只鸡处理干净,买回来的排骨和五肉也都放锅里焯水备用。 文文趴在窗外,怯怯地看着她,嘴巴砸吧了一下,咽下口水。 安海棠一笑,温柔说:“文文,婶婶做好吃的,一会咱吃肉肉。” 文文没说话,眼巴巴看着她碗里的肉,文何过来,冷着脸把她拉开了。 安海棠挺心疼,因为早些天,文文就是多吃了一块肉,被原主拽着推到水塘里,差点弄死她。 孩子们对她又怕又恨,她得慢慢去接近他们,温暖他们。 “文河,你去地里扯一点小白菜,扯几根蒜叶!”她冲窗外喊。 文河看她一眼,脸色冷冷的,带着警惕和疑惑。但他没有拒绝,牵着文文去了地里,一会便扯了一把小白菜和几根大蒜回来,还在水缸里打了水,清洗干净。 农村的孩子虽然小,但做事已经很麻利了。 李秀梅进了灶屋,看到安海棠风风火火在弄饭菜,着实惊呆了,她这个儿媳妇,平时懒得饭都要送手里,今天太阳西边出来了吗? “妈,你去洗两块姜,洗几个辣子,把火烧得旺旺的。” “哦!好!”李秀梅满心疑惑,去地窖拿了姜和辣子。 “你看今天多凑巧,我买了菜,家里就来了客人。” “嗨,你说得还真是。” 安海棠哼着歌儿,麻利地砍了鸡,砍了排骨,五肉切成了片。她在上一世是资深美食爱好者,和爷爷两个吃货除了研究中药和易理针灸,就是研究美食。 婆媳俩前所未有地配合默契,一会儿工夫,热火朝天地做出了一桌子饭菜,灶屋的香味飘出,馋得大黄都摇着尾巴进来了。 文文和文河却没有进来,文文可怜巴巴的盯着灶屋,小声抽泣,大大的眼睛蓄满眼泪:“哥哥,我要吃肉肉,我想吃肉肉。” 文河不说话,只紧紧拉着她的手。 安海棠找了一个托盘,把一小份没放辣椒的炒鸡,一小份排骨和一小份五肉放托盘里,还盛了一小碗鸡蛋酸菜汤,半碗蔬菜,两碗香喷喷的米饭,对李秀梅说:“你把这个送你房间去,放小桌子上,让他们洗手,带小板凳进去,两个人好好吃饭,慢点吃,别噎着。” 小孩子认生,还怕她,坐一桌子反而吃不好。 李秀梅惊诧看她一眼,接过托盘,在窗口喊文河和文文洗手,让他们俩去房间吃。 李秀梅出去后,文河带上房门。文文已经咽了很多口水了,她开心地坐下,指着红烧肉:“哥哥,要吃肉肉。” 文河脸色凝重得不像个孩子,他从18岁重生回来,也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红烧肉,亮晶晶的,一层瘦一层肥,夹在筷子上颤巍巍的,尝一口,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哥哥,好吃吗?”文文眼巴巴看着他,馋虫都快从嗓子眼里飞出来了。 文河点点头,夹了一块肉,吹凉后,喂到妹妹嘴里。他开始很担心饭菜会有毒,因为他根本不相信那个毒妇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好心,给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做这么多好吃的,但转念一想,今天叔叔的战友来了,谅她也不敢乱来。 妹妹吃得满嘴流油,指着排骨,要哥哥给她夹排骨,她奶声奶气说:“哥哥,婶婶以后是不是不会打我们了?她今天也不骂人了,还帮奶奶打架,还做好吃的肉肉。” (本章完) 第6章 嫂子看上去很贤惠 第6章 嫂子看上去很贤惠 文河轻轻梳理一下妹妹的头发,心里的警惕一点都没放松。妹妹五岁的时候被这个毒妇活活冻死,奶奶在那一年也被她虐待致死,她那么坏,哪能突然有什么好心,一定是另有目的。 重生回来,这一世他再不鲁莽行事,只想保护亲人,用法律将那个毒妇送进监狱。 文家的堂屋摆了一张八仙桌,李秀梅和安海棠摆好碗筷后,进房间请战友们出来吃饭。李秀梅把地窖里的米酒拿出来,但大家说纪律不允许喝酒,李秀梅只得以茶代酒了。 “妈,您陪客人,我去给文武盛饭,我和文武一起吃。”安海棠双手在围裙上擦了一把,笑嘻嘻说, 文武的战友和她客套一番,安海棠很礼貌地应对,她盛了饭,拿了给文武备好的那份,轻盈地进房间去了。 战友们落座,为首的大张和李秀梅挨着坐着,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嫂子看上去很贤惠嘛。” 李秀梅满脸疑惑,小声说:“昨天还闹腾得慌,和她兄弟把家都差点拆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变了个人似的。” “若这样变好了,倒是班长的福气。” “难说呢。”李秀梅想想儿媳妇的过往,还是心有余悸,不敢太乐观。 安海棠端着饭菜进了房间,文武大为惊异,冷峻的双目紧紧盯着她。 “你的战友真是个顶个的帅!”安海棠眼睛亮晶晶的,把饭菜放床边的小桌子上,笑嘻嘻和他搭讪。 文武眸光闪过不屑,这个女人在他瘫了后,在村里丑态百出,被人说尽闲话,脸都被她丢光了,今天见着他的战友,大概老毛病又犯了,怪不得这么殷勤。 还真是会装模作样,知道他的战友不会喜欢轻浮的女人,所以假惺惺进来陪他吃饭,平时别说和他一起吃饭,从这个房间外面窗户路过,她都要恶毒地呕吐几声,毫无掩饰的嫌弃他。 不过不管怎样,她不在战友面前给他丢脸,还做了一大桌子菜,他已经谢天谢地了。 安海棠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他心里想什么,她基本能猜到。她也不爱多话,拿了被子,帮着他垫在后背,让他靠坐。 “你去军区手术吗?”安海棠问。这压根不用手术,他如果去的话,她决定想办法阻止,免得他白白去挨一刀。 文武没说话,她给他垫被子,人跪在床上,身子和他挨得很近,柔软的秀发时不时拂在他脸上,女孩子特有的馨香忽然撩拨了一下他的心弦。 “嗯?”安海棠歪着头看他,脸和他的脸隔得很近。 文武忙收敛心神,闷声回答:“不去!” 安海棠笑了,他可真俊啊,俊里带冷,冷中带倔。 “也好,先保守治疗,实在不行再去手术。” 她双手想叉到他腋下,被他一把挡住,“干什么!” “再坐直一点,”安海棠皱眉,“你别挡着,我们一闹,外面听着呢。” “你哪能搬动我!”文武紧绷着脸。 安海棠打开他的手,手伸进他腋下,鼓足劲,奈何他太高太沉,又一点劲配合不上她,她累得脸色绯红,汗也出来了,没搬动他,反而一下子扑入他怀里。 这个胸膛真够结实的,安海棠第一次撞入这么结实的男性胸怀,还是自己的便宜老公,不禁乐了。“你干什么!”文武怒斥,将她推开。 她又开始作了吧!指定是惦记着战友凑的那笔钱! 这个女人太令他痛恨了,第一次被她使手段夺走,还要挟他娶她,拆散他和小茶的良缘,看他瘫了又嫌弃他,一心只打钱的主意,现在看到家里有新转机,又想玩狐媚手段了! 安海棠白他一眼,她拿过枕头,塞在他后背,把饭菜端到他手里,笑着说:“我干什么?我这不是伺候你吗?态度好点行不行?” 她忙乎了一上午,肚子也饿了,端起她的那碗,美滋滋吃起来,边吃边夸自己:“不错不错,这十里八乡怕是没谁比得过我的厨艺了。” 文武瞪她一眼,饭菜可口,但她坐在身边,他心里不畅快,没什么胃口。 安海棠看他半天不吃,猜着他心里烦她,只得起身出去。心里嘟哝:“不是看在你是英雄的份上,我才懒得这么委曲求全,你们爱咋地咋地,老娘我拍拍屁股走人了!” 堂屋里,战友们吃得正欢,看到她出来,大家一个劲赞扬她的手艺。 “嫂子,你今天辛苦了,坐这来吃!”大张起身,请她坐李秀梅身边。 李秀梅问:“海棠,你坐下吃吧,做这么多菜,确实辛苦了。” “没啥。”安海棠走过去。 和一桌子帅哥吃饭比看文武那张苦瓜脸香多了。 战友们吃过饭后,去房间陪文武聊天,安海棠泡了热茶给他们解腻,放下茶后便出去收拾厨房卫生了。 李秀梅陪客人,文文和文河吃好了,文河把碗筷收拾好,端了出来,默默地去灶间烧水。 “文河,婶婶烧的菜好吃不?”安海棠和他搭讪。 “好吃。”文河老实回答。 文文寸步不离哥哥,躲在哥哥身后怯怯地说:“婶婶烧的菜好吃。” “谢谢。”安海棠想去拍拍文文的小脑袋,吓得她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柴草堆里。 文河警惕地挡在文文前面,怒目盯着安海棠。 “哦……你们别这样,婶婶……决定痛改前非,以后再不打你们了。” 安海棠道歉的时候,心里把堂妹又骂了八百遍,她塑造的好角色,害得她好好一个人,莫名其妙跑到剧本里来痛改前非! 隔壁传来安小茶的尖叫,沈老泼和沈老汉竟然联手在揍她!沈老汉揪着她的头发,从屋里拖出来,骂着脏话,将她头往墙上磕。 “小贱人,给野男人治病你千能万能,给老娘治病你就故意整老娘是吧!”沈老泼一边骂,一边对安小茶又掐又踢。 安海棠皱眉,一码归一码,小茶虽然讨厌,但被沈家虐待她还是看不惯。她手往抹布上一擦,快步出去,跑到沈家篱笆外面,冲沈老泼嚷嚷:“沈老泼!沈老汉!你们放开她!再不放开,我喊人了!” 大张和几名战友从屋里冲出来,沈老泼往这边瞧一眼,赶紧揪着安小茶进去了,大门立即被沈老汉锁了。 (本章完) 第7章 教训蛮横的便宜哥 第7章 教训蛮横的便宜哥 大张领着几名战友进了沈家,敲了好一会门,沈老汉才开门。 大张对他们进行严厉批评和警告,沈老泼开始装可怜,说她膀子被安海棠打折了,心情不好才打儿媳妇。 “你儿子呢?” “外出务工了。” “你心情不好就可以打儿媳妇?如果是你自己的女儿嫁到别人家,被别人家的公婆殴打,你怎么想?” “解放军同志,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去写一份悔过书和保证书送到村支书那里,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直接送派出所拘留!” “我们保证不会再有下次。”沈老汉陪着笑脸,点头哈腰。 大张给沈老泼的胳膊复位,说:“你上文武家里闹事,被他们打折胳膊,那是他们正当防卫,以后不能这样蛮横无理!” 他忽然使劲,痛得沈老泼惨叫。 “好了,你自己去抓点药敷一敷,文武是抗洪英雄,是我们部队重点保护对象,你再上门闹事,直接拘留!” 安海棠在一旁看着,心里纳闷,安小茶是故意不给她治还是咋的呢?剧本里面,鬼见愁银针是在她手里,她也有功夫,谁欺负她,出手就能放倒对手,她咋的还能任凭公公婆婆殴打? 带着满腹疑问,她和战友们从沈家回来。文武满脸担忧,正扯着脖子看窗外,看她随着战友进房间,想问又憋住了。 安海棠瞧他一眼,不以为然,剧本这么设定的,人家青梅竹马的恋人,担心一下正常。 战友们还聊了一会,文武拒绝了马上和他们去军区手术,他想再保守治疗一段时间,战友们凑的钱他也坚决拒绝了。 送走战友们后,安海棠听了一下沈家的动静,和站在窗下的安小茶四目相对,安小茶冷冷的目光有点瘆人。 沈老汉推着单车出来,载着沈老泼出去了,老婆子一路还在骂骂咧咧。 安海棠回房,李秀梅和文武都警惕地看着她,两个小朋友站在门角落,默不吭声地盯着她。 她感觉他们都如临大敌一般,扯扯嘴角笑笑:“你们干啥呢?都这么看着我。” 文武和李秀梅面面相觑,战友们都走了,她的戏也不用演了,她咋的还不闹腾。 外面有人影晃动,文武瞧一眼窗外,两道剑眉顿时紧锁。 安大强来了,他肯定是观望半天了,猜着战友可能会送钱,人家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登门了。 安海棠肯定是等她兄弟来了才一起闹,就说怎么可能跟变了个人似的呢! “我们没有收战友的钱,你和你兄弟怕是要失望了!”他冷冷说。 安大强进来了,双手叉腰,一脸蛮横,伸手将安海棠一把拽到自己身边,声音跟打雷似的:“你今天都盯着了吧?真的没给钱?” 安海棠假装害怕的样子,一个劲摇头:“没,没给,今天真没给。” “他们拒绝了?”安大强气急败坏,“他们拒绝你不会偷偷问他们要啊?你傻啊?有钱不要?”他压根不管这是在文武家里,当着文武一家子,抬手就朝她的脑袋一巴掌狠狠打过去。 安海棠假装害怕,惊叫着抱头躲避,躲过了安大强的拳头。 李秀梅不顾一切过来护她,安大强猛力推开李秀梅,李秀梅往一边栽倒,文河一个箭步冲上来,安海棠一边假装哭喊,扶住李秀梅,身子装作站不稳,摇摇晃晃,趁着混乱一条腿忽然伸出,绞住安大强的腿,使劲一绊,安大强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狗啃屎栽倒在地。 文武在床上看着,怒吼了几声,捶着床板,却无能为力,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安海棠会莫名其妙将安大强绊倒在地。 “杀人啦!杀人啦!今天不赔我千儿八百的,休想把我从文家抬出去!”安大强趴在地上撒泼,他嘴巴磕在小板凳上,两颗门牙给磕掉了,流了满嘴的血。 李秀梅吓得护着安海棠和文河文文往后退,跺着脚说:“这可怎么得了,怎么得了哦!” 文河不出声,文文已经吓得大哭,文武不能动,像困兽一样发出狂吼。 安海棠看着文武心疼,心里想着,一会若安小茶不过来,她还是不管那么多了,先给文武治病。 她清清嗓子,反过来护着李秀梅,对安大强说:“刚才文武的战友说了,文武是英雄,你来英雄家闹事,我们是正当防卫,你如果耍赖,我们就报警,抓你去拘留。” 安大强气急败坏地瞪着她,吼道:“安海棠,你胳膊肘往外拐吗?哥哥弄点钱,还不是为你的将来打算,你守着个瘫子还能守一辈子啊!” “我听信你的话,昨天差点被你害死,你弄走的钱也没给过我一分,我昨晚想明白了,文武和我婆婆,还有文文文河才是我的家人,我帮你才是胳膊肘往外拐,我以后就守着文武了,再也不听你的鬼话了!” 文武睁大眼睛,大为诧异,李秀梅和文河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滚,麻利一点!”安海棠指着门,“再不滚我们这就去村里找干部了!新帐老账一起算,我看你今年都得在局子里呆着了!” 安大强从地上爬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她,手指指了指她:“好,安海棠,你敢跟老子做对,你等着!” 安大强灰溜溜走了,安海棠不以为然地理一下皱了的衣服,把被安大强绊倒的凳子扶正。 李秀梅拉着她的胳膊问:“海棠,你刚刚说的,你真的那么想的?” “当然呀,我差点死了,死过一回的人,就会悟出很多道理。”安海棠很认真地点头。 文河一眼不眨地盯着她,若有所思。她真的会变好吗?他还是不敢相信,她若是真的变好了,上一世的血案肯定不会发生了。 文武也盯着她,她今天的表现,让他狂躁的心情好转了很多。 李秀梅坐在床沿,说:“文武,现在沈老汉沈老泼都出去了,要不让妈去把安小茶请过来,给你做治疗。” 文武浓眉紧锁,沈老泼怎么骂安小茶,他这边都能听到,为了给他治病,让安小茶挨骂,他心里过意不去。 安海棠一笑,说:“为什么要等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去请呢?咱们就该光明正大地去请,咱们付了费的,那是给她生意!” 她这么一说,文武的脸色豁然开朗。 (本章完) 第8章 怎么能让他们孤男寡女呆着 第8章 怎么能让他们孤男寡女呆着 “我先去搞点钱回来。”安海棠不喜欢磨叽,起身便往外走。 文武喝住她:“你去哪里搞钱?村里那几个不正经的男人,你要惹三惹四弄回来的钱,我们文家的人饿死也不会用!” 安海棠朝他做了个鬼脸,说:“谁去惹三惹四?我去找安大强。” “你疯了呀?你去找安大强,他不得揍死你!”李秀梅急了,拉住她的手,“你们别着急,我这些天聚了30来个鸡蛋,我把鸡蛋送过去,请小茶过来治病,沈老泼应该也无话可说。” 安海棠心里可心疼三十个鸡蛋了,能给俩孩子补充好多营养,如果不是为了观察安小茶的治病方案,她现在出手,一分钱不,文武三天就好了。 安小茶今天连沈老泼的胳膊都不能复位,她更加好奇这位“神医”的实力了。 “我还是去找安大强吧。”她笑着掰开李秀梅的手,一溜小跑出去了。 李秀梅急得直跺脚,文武说:“妈,你和文河跟着去看看,安大强若是打她,你们赶紧去村上找干部。” “好。”李秀梅牵着文河,跟着跑了出去。 安海棠下了一道坡,拐个弯就到了安家,安大强正坐在院子里,老母亲在用毛巾给他擦嘴巴上的血迹。 他看到安海棠过来,一跃而起,从地上摸到扁担,凶狠地朝她扑过去。 安海棠装作惊慌失措地大喊躲避,实际上脚上走的都是八卦阵位,这都是爷爷教她的本领,看上去好像左窜右逃,每走一步却都躲开了了对方的攻击。 这就样晃了两分钟,安大强的脑子晕眩了,他抓着扁担,气喘吁吁,身子摇晃几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安海棠看着他豁了大门牙,满头大汗的猪样子,忍住笑继续装,蹲在一旁喘气。 “大哥,你别……别打我……我来是和你谈判的……” 便宜娘操着扫帚出来打安海棠,安海棠跳起来躲开。 “你们别激动,先听我说嘛!” “行,你说!”便宜娘怒气冲冲指着她,“你说不出个道理,我揍死你这个白眼狼。” 安海棠心里不屑,剧本里面,这个女人重男轻女厉害,一心向着儿子,把儿子惯的无法无天,是村里的一大恶棍,尤其好赌,母子两个像吸血鬼一样,唆使怂恿威逼原主压榨文武。 她拿掉她手里的扫帚丢下,双手抱胸说:“你们昨天从文武家讹了200块,还逮了他们家5只鸡,家具也全部搬空,我却差点丢了命,你们一个子都不分给我,我心里想不过去。” 安大强眼珠子一转,换了一副嘴脸,凑上来嬉皮笑脸问:“妹子,今天文武的战友过来,真的没有给钱吗?” 安海棠白他一眼,哼了一声,却不回答。 “你说呀,到底有没有给钱?我就不信,这一帮人大老远跑过来,空手来空手回的,”他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10块钱,塞给安海棠,“你快告诉哥真话,哥哥不会亏待你。” 安海棠“呸”一口:“你们讹了200块,给我10块钱打发叫子吗?” 八十年代,两百元可不是小数目,那是文武最后一点积蓄了,而在此之前,安大强陆陆续续已经从文武这里讹走了上万块,只是都被这个蠢货赌光了。 “你要多少!”安大强拉下脸,咬咬牙又拿出五块钱。安海棠冷笑:“我昨天差点死了,昨天这200块,你就得都给我,否则你以后休想再让我配合你。” 她假装神秘的样子,凑他耳边小声:“我今天偷听了很多,他的战友过来,肯定不会亏待他。” 安大强紧锁眉头,目露贪婪,但要他掏200块出来,那简直是要他的命。 “给你100!”他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手指头在嘴里沾点口水,数了十张十元的钞票。 安海棠哼一声,脑袋一歪,不理睬她。 “你别得寸进尺!”安大强气急败坏的大吼。 “你不给我算了,那我走喽。”安海棠“切”一声,转身便走。 “站住!”安大强怒喝,“120块,再不行你给我滚。” “200块,一毛钱也不能少!”安海棠眸光冷厉倔强,和他对视。 便宜娘在一旁听着,不知道拿什么主意,只跟着安大强附和:“死丫头,你不要得寸进尺!” 外面的稻草垛子后面,李秀梅和文河躲着偷听,两人都紧锁眉头。 安大强又退了一步,拿了150元出来,安海棠有点不耐烦了,忽然伸手,从安大强裤兜里掏了剩下的票子,还夺了他手里的票子,晃了晃说:“就这样了,我走了!” “你!”安大强气得跺脚,“你敢食言,我宰了你!” 安海棠嫣然一笑:“从我们家搬走的家具,你最好给我搬回去,5只鸡也送回去,否则你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哥,以后有什么好处不记得你!” 她说完,把钱塞进兜里,大摇大摆出了院子,也没回家,直接往沈家去了。 沈老泼和老汉都回来了,安海棠往堂屋的八仙桌坐下,“啪”地将五块钱拍在桌子上,对沈老泼说:“我们家文武要请小茶妹妹去做个治疗,这是工钱,你若是要七七八八的骂她,或者心里不乐意,那我就拿钱去找别的医生了。” 沈老泼一把将钱拿走,塞进口袋,转头冲屋里喊:“小茶,你姐喊你过去给文武瞧病呢,你快去。” 安海棠冷笑,估计小茶之前把文武给她的钱都入自己口袋了,沈老泼气不过,加上来文家干架又吃了亏,才把安小茶骂得那么厉害,现在钱进了她的口袋,她哪里还会骂人。 安小茶磨磨蹭蹭出来,安海棠塞给她五块钱,装模作样伸手哈腰:“安神医,请!” 两人一前一后往文家,李秀梅和文河也回来了,大家都进了文武的房间。 安小茶说:“你们这么多人看着,我怎么治病呢?” 李秀梅忙说:“那我们出去吧。”她抱起文文,牵着文河,瞧一眼安海棠。 安海棠盯一眼文武,跟随李秀梅出去。但她出去后,便故意和李秀梅闹别扭,嘟着嘴说:“让他们孤男寡女呆着,万一出什么丑态怎么办?不行,我不高兴,我得监视他们!” (本章完) 第9章 好家伙,她往别人老公怀里扑 第9章 好家伙,她往别人老公怀里扑 李秀梅心里也担心,儿媳妇这么说,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让她绕到后面的阳沟里,搭了一条凳子,趴在后窗去偷听。 窗户用毛边纸糊的,安海棠用手指沾了一点唾沫,戳了一个小洞,偷看里面的动静。 安小茶坐在文武身边,打开医药箱,拿出银针盒,神色却有点不对,犹犹豫豫摸出银针,转头看向文武。 “文武哥,你忍着点,会有点疼。” 她娇滴滴开口,安海棠在窗外打了个寒颤。 安小茶掀开被子,把他裤腿挽上去,一只手捏着他的脚,紧锁眉头,手里的银针迟迟没有扎下去,似乎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若真按易理治疗,应该取膀胱经束骨穴、委中穴,取肾经太溪穴、阴谷穴,这会儿她怎么盯着他的大脚板,跟傻了似的。 针终于扎了下去了,安海棠差点喊出“卧槽”,安小茶根本没有找到穴位,竟然胡乱在他的两个脚趾间扎了一针,痛得文武“啊”了一声。 “是不是很痛?”安小茶神色慌乱。 安海棠盯着文武脚趾旁那根不在穴位的银针,脑子里打了一百个问号。剧本里面写得她超厉害吗,怎么连穴位都不会找! 接下来的委中位于人体的腘窝正中,腘横纹中点,位置较深,取穴难度更大,针刺过快、过强、过深都可能损伤周围血管和神经,安海棠很好奇,这丫会怎样取穴,会不会又是乱扎一针。 结果出乎意料,安小茶没有继续扎针,却扑入了文武的怀里,抱着他哭了起来。 安海棠惊呆了!卧槽!幸好监视啊!果然加戏了! “文武哥!”安小茶抱住文武,梨带雨,一声“文武哥”喊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文武脚背那根银针还扎在错位的地方,痛得龇牙咧嘴,安小茶忽然扑入怀里,吓得他双手挡驾,死死推着她:“小茶,别这样!别这样!” “文武哥,我活不下去了,你和她离婚吧,给他们家的彩礼就当喂了狗,以后你身体好了,咱再赚不是?” “不行,小茶,你别这样!”文武奋力推着她。 安小茶哭得一抽一抽的:“沈勇军对我也不好,你也知道,当时我是赌气结的婚,他也是和他先前的未婚妻赌气娶了我,结了婚就丢下我出去了,文武哥,我心里全都是你,我想离了,但沈家给我家的彩礼钱,我还不起……” 安海棠脑子转得飞快,安小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让文武给她还钱?难道她也觉得今天战友们是送钱来了? 文武动又不能动,两道剑眉紧锁,正色说:“小茶,勇军和我是发小,一道墙的邻家兄弟,你在这说这话不合适,你快出去吧,改天再给我治病。” “我不,文武哥,我求求你,你帮我还了沈家的债,赔点钱给安海棠,和他们了断后,我们在一起吧,我们去军区,你去做手术,你这个病,我可能治不好。”安小茶眼泪汪汪地摇头。 她一边哭一边解衣服,“文武,你看看我的身子,你就会心疼了……” 文武大惊,措手无策时,忽然朝窗外大喊两声“娘”,吓得安小茶赶紧停止解纽扣,捂住他的嘴巴。 安海棠看到安小茶解扣子时,本来想嚷嚷的,没想到文武会在关键时候喊“娘”,把她乐坏了。 这男人有原则,能处! 李秀梅推门进来了,安小茶满脸通红,低着头扣扣子。 “这是咋的呀?你给文武看病,你解开衣服干什么?”李秀梅不高兴了。 安小茶低着头,胡乱收拾一下她的东西,怨恨地瞧一眼文武,擦一下眼泪,飞快走了。 安海棠从凳子上跳下来,已经得出结论,安小茶根本不会看病。 剧情走向似乎有点不对了,但哪里出了问题,她还没明白。 她从后院跑出来,追上安小茶,挡住她的去路。 安小茶低着头,不敢看她。“既然不给文武看病,钱总是要还给我吧。”安海棠伸手。 安小茶咬咬牙,迟疑几秒才从兜里掏出五元钱还给她,侧身从她身边过去,低着头回沈家去了。 安海棠撇撇嘴,拿回五元算了,沈老泼那五元就不去讨了。 兜兜里一下子有了小钱钱,什么事都好办了。她哼着歌儿回家,走进房间,文武和母亲紧张盯着她,如临大敌。 安海棠走到床边,大大咧咧坐下,瞧着文武笑:“嘿嘿,老兄,表现不错。” 她那揶揄的眼神,让文武窘得脸都热了。 “她说治不好,你怎么打算?”安海棠问。 李秀梅一下子又愁苦了,心疼地看着儿子,说:“要不还是去手术吧,现在秋收过了,恰好是农闲,我们一家子都过去吧,都在一起总是有个照应。” 文武思量片刻,点了点头。 李秀梅看向安海棠,欲言又止。安海棠知道她想问那200元的事情,从口袋里掏出来,给了她180元,剩下15元留着热口袋。 李秀梅没料到她给她这么多,抽了几张票子塞她手里,被安海棠塞了回去。 “妈,您拿着,我只要5块钱拿去报名考证,10块钱做伙食费,够用了。” “你要去考什么证?”李秀梅疑惑。 “赤脚医生证,我也自学了中医和针灸,我想去参加培训,提升自己。”安海棠认认真真回答。 “你也学了?”李秀梅不敢置信。 安海棠笑道:“我上午给您掐了穴位,是不是咳嗽好多了?赶紧去吃了中药,今晚保证能睡个安稳觉。” 李秀梅想一下,她今天忙得,都忘了咳嗽这件事了,但下午真的没怎么咳了。 安海棠瞅着文武说:“我学了很多理论,但还没实践过,要不你奉献一下,给我做实验,死马当作活马医,兴许能出现奇迹呢?” 李秀梅问:“有危险吗?” 安海棠笑笑:“放心,死不了。” 文武沉声说:“这样躺着比死强不了多少,试试就试试。” 安海棠歪着头问:“那若是治好了,你还会说我抢你小茶妹妹的功劳不?” 文武浓眉深锁,瞪安海棠一眼。 安小茶刚才的行为,哪怕她是神医转世,他也不会让她继续治病了,何况她还说了,她治不好。 安海棠不开玩笑了,掀开他的被子后,从腰带里面摸出银针,扎在他几处穴位,指法娴熟,哪里像只懂理论的新手。 (本章完) 第10章 他能下地了 第10章 他能下地了 半个小时针灸加推拿,安海棠让文武动一动脚。 文武不太相信地看他一眼,尝试着拖动一下双腿,缓缓屈膝,竟然成功了! “能动了!能动了!”李秀梅喜极而泣。 文河震惊地瞧着,凑过来帮着按摩双腿,满眼惊异。 安海棠脸色淡淡的,这算什么,比文武严重多了的,她跟着爷爷,不知道治好多少例了呢。 “今天先这样,明天应该能坐起来,后天保证你活蹦乱跳。” 文武皱眉问:“你这么轻松就能治好,为什么一直不出手?” 安海棠噎住,咳了一声,说:“我这不是不抢人家的功劳嘛。” 文武:“……” 天擦黑了,安海棠和李秀梅一起做晚饭,农家的炊烟袅袅升起,土砖平房小院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文家今天喜事连连,这个家好久没有这么有生气了。安海棠把中午的剩菜热了热,还做了个回锅肉,肉有点儿肥腻,她加了一把切碎的酸菜打底,又解腻又送饭。 家里还有新收回来的落生,她还煮了一锅盐水生。 吃晚饭的时候,文武的腰也能动一动了,扶着他坐起,他能配合一起使劲了。 “我能下地,能康复,我就马上去挣钱,家里的日子还是能过好的。”他和母亲说。 李秀梅小声:“那你和海棠也正经过日子呗,过去那些,你别放心里了。 “不说这些。”他脸色冷了。。 “那赶紧吃吧,”李秀梅把饭菜送到他手里,小声嘟哝,“小茶已经结婚了,她今天那样对你,我看着挺怕,你要守住自己,不能做让人笑话的事情,害了你,也害了她。” “我知道,我会克制自己。”文武点头。 安海棠送一碗鸡蛋羹进来,在门口恰好听到这句。 她倒是没什么多大的想法,剧本设定,原主伤他太深,他厌恶原主,寄情安小茶,暗中守护安小茶半生。 她作为半路杀来的程咬金,只是敬佩这条汉子,将来彼此有感觉就处,没感觉也无碍,不伤他不贴他,等他好了,他去挣钱,她去考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她礼貌地敲门,他们母子赶紧打住话题。安海棠进去,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只淡淡笑了笑。 李秀梅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子,硬塞给她:“文武不要去手术,钱没那么紧张了,你拿着,明天去买点布料,添置两套衣服,学习培训的时候,别让同学们瞧不起。” “谢谢。”安海棠也没和她推推搡搡,她今天看了,两个娃穿的都是去年的旧衣服,已经短一截,该给他们添置秋冬的衣服了。 夜深了,李秀梅带着两个孩子睡一个房间,文武睡正房,安海棠睡在厢房。 农村没什么娱乐,天一黑万籁俱寂,一点异常的声音都听得特别清楚。安海棠竖着耳朵听着,安小茶最少哭了半个小时了。 不用说,她的哭声文武肯定能听到,这么哭下去,铁打的汉子也坐不住呀。 “嚎丧啊,大半夜的,这个家你能过就过,不能过给老娘滚!” 沈家的灯亮了,安小茶被沈老泼推搡出来,门砰的一声锁上了。 “妈!妈!让我进去!”安小茶哭着敲门。安小茶的哭喊传到文家,闹得文家的人都醒了。李秀梅到窗边张望,叹了口气,又回去躺下。 沈家的事她可不想惹,她只是担心文武,听着安小茶哭,心里肯定会不得劲。 文武心里确实难受,安小茶哭得他心慌意乱,他的双腿屈膝又伸直,来来回回,不知道如何是好。 后来他用胳膊肘撑着,竟然坐了起来。他心里大喜,这样子,真的很快可以下地了! 只要他能下地,那就是猛虎归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摆不平的! 他尝试着移动身体,缓缓到了床沿,将双腿从床上移下去,然后试图站起来。 但终究还没有完全康复,双腿太久不着地,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把床头柜子上的水杯也打落在地。 响声惊动了李秀梅和安海棠,两人都跑了过来。 “文武,你怎么起来了?”李秀梅赶紧去扶他。 安海棠过去帮忙,文武高大,两个女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扶起来躺下。 “你想去管隔壁家的事情?”安海棠问。 文武没说话,算是默认。 李秀梅小声呵斥:“你能管什么?她现在是勇军的媳妇,你自己也是快要做爹的人,你怎么管?她真有什么事,还有娘家,娘家还有兄弟,也轮不上你管。” 安海棠补了一刀:“就怕她是故意哭给某人听,不想回娘家去哦,把某些人的肠子哭断了,心一横,就抛妻弃子,带她去军区了。” 文武脸色沉沉,喝道:“你胡说什么?” 李秀梅说:“我看海棠说得对。” “你们都出去吧!”文武拿被子蒙住头,侧过身子,背对着她们。 安海棠说:“侧身没问题了,比下午又好了很多,你现在腿没劲是因为躺的时间太久,还需要做一些康复,我明天会给你做康复按摩。” “谢谢。”文武闷闷地回答。 安海棠和李秀梅出了房间,李秀梅高兴说:“没想到这会他就能自己下地了!” “嗯,过几天就活蹦乱跳了。”安海棠笑笑。 李秀梅站住脚,满眼疑惑看着她问:“海棠,你平时怎么藏的那么好呢?过门好几个月了,我们都以为你除了瞎闹,其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可能是撞的吧,我运气好,拿文武做实验,没想到一下成功了。” “是吧?那指定也是文武的运气好,他为了救人受伤,老天也看不惯他这样躺下,任人欺负。”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安海棠赶紧点头。 李秀梅又问:“你去跟你大哥讨钱,你说他们不能只看眼前,要懂得和你一起谋以后的利益,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安海棠笑道:“您觉得可能吗?我大哥自私自利,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我这次彻底想通了,以后再也不会听他的话,在文家胡闹,我那么说,只是骗他把钱拿出来而已。” 李秀梅点头:“那就好,只要你不害文武,不再寻死觅活的吵闹,我就认你这个儿媳妇,其他谁打文武的主意都没门,你也放心,文武要变心,妈这一关是断然过不了的!” 安海棠心里却说,文武变不变心不知道,你们一屋子便宜亲戚,她还不一定留这个家呢,目前也是在这里落个脚而已。 (本章完) 第11章 小茶花居然来抢功 第11章 小茶居然来抢功 安小茶哭了半夜,后半夜才求着沈老泼开门,消停下来。安海棠等她安静了才睡着,下半夜睡得特别踏实。 一早起来,她看到文河在院子里来回走动,脸色凝重,嘴巴细碎地蠕动,好像在默记什么东西。 这孩子总让人感觉超出年龄的成熟,还特别冷清,她也就没去打扰了,反正她也犯不着去贴贴谁,一个屋檐下面,能相安无事就行。 李秀梅起得早,她煮了一锅米粥,蒸了几个红薯,配了一碟子咸菜,吆喝文河进来吃早餐。 “去喊妹妹起床,吃早餐了!” 安海棠走进灶屋,李秀梅从锅里拿出来一碗粥,一个白水煮鸡蛋。 “你吃这一碗,我另外加了肉片和蔬菜,还给你煮了一个鸡蛋。” 安海棠心里一暖,不得不说,李秀梅对原主还是不错的,从她怀孕后,哪怕自家人吃得再差,也会想办法给原主额外弄点营养的。 “您和文文文河都要补充营养,以后熬粥都加点肉泥,别给我弄单份。” “以后文武好了,还怕吃不上肉呀。”李秀梅笑笑。 安海棠到碗柜里拿了一块昨天剩下的瘦肉,切片后加一点蔬菜打了汤,让大家一起吃。 她自己吃了一碗,才去房间看文武。文武早已经吃好了,他已经能正常坐在床沿了,只是双腿无力,还不能行走。 安海棠让他躺下,先给他针灸。 家里有现成的晒干的艾叶,婆婆一早已经按照她的要求把艾叶捣成碎绒,安海棠搓了一颗颗的小艾绒颗粒,给文武的穴位艾灸。 双管齐下,加上文武身体素质好,原来计划三天,很可能今天就能下地。 她给他的双腿推拿,激活他双腿的肌肉能力,让他的双腿不断伸直、屈膝,让血脉活络。 李秀梅煮好猪食,系着围裙进来了,开心地说:“我昨晚喝了中药,真的是一声都没有咳嗽了,都已经很久没有睡这么安稳了。” 安海棠笑笑:“还吃两天巩固一下。” “好咧,”李秀梅点头,在床边坐下,“你一会儿去村里报名,我看你准行,不会输给小茶。” 文武看安海棠一眼,村里只有一个赤脚医生的名额,安海棠真的能考过安小茶吗?安小茶考不到证,不能正当行医,处境岂不是更难? 不过他也就想想,并没有阻止安海棠,只是很严肃地说:“你要好好学,好好考,你们各凭本事拿证,我不干涉,但你绝对不能耍手段。” 安海棠撇嘴,她堂堂中医学硕士,再加安家祖传绝学,能输给他的小茶妹妹?不过他没有无脑地护着小茶,说小茶太可怜,让她直接放弃名额,已经很讲道理有原则了。 “起来试试。”她让开一点,从旁边拿来一条靠背椅子,让文武试着起来,撑着椅子走动。 文武撑着凳子,咬着牙一步步往前,仅仅只走到门口,便已经满头大汗。 “歇会吧,歇会再走。”李秀梅心疼了。 文武没出声,继续往前。他是军人,毅力远远胜过普通人,他现在只想走出这个房间,去感受一下外面的太阳,瘫痪了这么长时间,他已经快要忘记阳光的味道了。“加油!”安海棠给他鼓劲。 文武继续往前,终于借着椅子的支撑迈过门槛,走出大门。 今天天气晴好,太阳已经晒到一小半院子了,文武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眼中的阴霾一扫而光。 他缓缓往前,一直走到太阳底下,沐浴到太阳,他忍不住推开椅子,振臂欢呼:“我站起来了!我终于站起来了!” 隔壁安小茶第一个跑出来,怔怔地盯着文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跑到篱笆边上,激动地大声问:“文武,是不是我昨天的针灸起作用了!” 文武愣住,转头看向她。 安海棠皱眉看向她,她脸怎么那么大呢! 李秀梅拉长脸说:“不是,是我们家海棠治好的!” 安小茶朝这边跑过来,说:“怎么可能,海棠又不懂医术,她怎么可能治好文武,一定是我昨天的针灸起作用了,只是我自己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 沈老泼屁颠屁颠过来了,叉着腰挥着手,唾沫星子四溅:“你们文家不能这样过河拆桥,昨天可是安海棠亲自来请的小茶,现在文武治好了,你们不认账了?” “海棠从来没有学过医,你们说是她治好的,传出去也是笑话呀,婶子,您和文武平时为人正直,今天怎么这么不地道了?”安小茶一脸愤然,“我倒不是来争这个功劳,看到文武能够站起来,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我只是怕某人打着这个幌子,出去招摇撞骗!” 沈老泼嚷嚷:“你们若是不承认文武的病是小茶治好的,我这就去村里放广播,免得安海棠出去骗人。” 她们俩越说越起劲,安海棠只是冷笑,懒得和她们争辩,谁有真本事,现在争论有个屁用,考证的时候自然会打她个落流水。 文武沉声说:“小茶先前给我治疗,也可能有些作用,但今天能站起来,确实是因为我爱人海棠昨晚和今天早上的治疗结果,不管怎样,我还是很感谢小茶。” 他把“爱人”两个字说得很重,安小茶听着很刺耳,安海棠听着却挺受用的,只要膈应小茶,她就高兴。 他回头对李秀梅说:“妈,你再给小茶二十元钱,作为感谢。” 沈老泼冷笑:“她救了你这个瘫子,你就二十元打发她?” 安小茶一下子抹眼泪了:“文武,你好了就行,咱也不用人谢,不用人惦记咱的好,你们心安就行!” 安海棠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淡淡问:“一个穴位都找不到的人,敢在这里说自己治好了人家的瘫痪,你咋不上天呢?” “什么穴位都不会找?你胡说什么!”安小茶脸瞬间红了,眼中闪过慌张。 安海棠一双凤眼微眯,略带嘲讽问:“那我问你,你昨天扎在文武脚趾中间的穴位,是什么穴?” (本章完) 第12章 她是不是另有什么算计 第12章 她是不是另有什么算计 安小茶被安海棠问得语塞,因为她昨天那一针根本就是胡乱扎的,人体的穴位,她根本记不得几个。 她心里又气又急,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会穿到自己写的剧本里面,当时写剧本时,女主所有的技能她都是一笔带过,因为那些技能她一窍不通,所以穿过来,她就是个小白,什么技能都没有。 “怎么,说不上来吗?连穴位都说不上来,你敢说文武的病是你治好的?”安海棠朝她走近一步,咄咄逼人。 安小茶明显心虚,强作镇静回答:“我和你说,你又不懂,岂不是对牛弹琴,浪费时间?” 她再次怨恨地看一眼文武,转身跑了,沈老泼气急败坏,想去夺李秀梅手里的二十元钱,被安海棠挡住。 “哈哈,逃跑了,连穴位都答不上来,还想要钱?到底谁坑蒙拐骗,这不是就见分晓了吗?” 文武紧锁眉头,这样的结果,是他意想不到的。 “把钱给她吧,没有功劳有苦劳,这段时间辛苦她了,咱不欠人家的情。”他对安海棠说。 安海棠就喜欢最后一句,她松开手,让沈老泼拿了二十元走人。 李秀梅搬了凳子过来,让文武休息一会,晒晒太阳。文武坐下后,若有所思,自言自语:“她怎么会被你问住呢?” “我怎么知道呢?”安海棠歪头一笑。 对面传来沈老泼在骂安小茶,说她丢了她脸,安小茶问她要那二十元去报名培训,两人吵了好一会,沈老泼才给了她十元钱。 “你考不到证,爱死哪里死哪里去,不要回来丢沈家的脸!” 安小茶气冲冲出去了,安海棠也准备出去,她看一眼文武,假装问:“这个证她考不到,沈老泼不让她回家呢,你心疼吗?” 文武没看她,回答说:“优胜劣汰,把证给医术不好的人,岂不是害了村民。” “是个明白人!”安海棠嫣然一笑。 文武忽然转头,恰好看到透过屋前桂子树枝叶的晨光照在她的笑靥上,竟然如此明艳纯真。 这三个月,他没瘫痪前她时常装模作样地撒娇使媚,令他厌恶,后来他瘫了后,她每天尖酸刻薄更让他作呕,今天这般清丽可人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她脚步轻盈地出门了,他满腹疑问,一直目送她拐了弯。 李秀梅和文河、文文站在文武身后,一家子都充满疑惑。 “她真的变了,还是另有什么算计?”文河冷冷的。 李秀梅说:“不管怎么算计,只要你叔叔能站起来,她怎么算都可以。” 文河沉思不语,文武默默点头。确实,只要自己能站起来,她爱怎么算怎么算,但有一条底线,她不能算计到她战友的头上。 他让文河去拿信纸和笔,简短地写了一封信,给了文河两毛钱,打发他去邮电局在村里的代办点把信寄了。 安海棠拐了弯后,一路小跑,在前面的水塘追上安小茶,笑嘻嘻喊:“小茶妹妹,慢点走哟,等等我!” 安小茶站住,狠狠瞪着她,冷笑说:“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你还真得意上了呢?” 安海棠哈哈一笑,俏皮地说:“你不瞎,你怎么连死耗子都逮不着呢?”“哼,安海棠,培训期间,你最好老实点,别整什么歪门邪道!”安小茶警告她。 安海棠微笑,原话奉回。 两人一前一后去村委办公室,找到接待报名登记的女干部报名。 村里一共有四个人报名,除了她们两个女生外,还有简老爷子的孙子简军,丁屠夫的儿子丁有财两个男生。 简军斯斯文文的,很有书卷气,他爷爷是老郎中,有一定家学,女干部没过多盘问,第一个登记了他。 安小茶之前在村里经常给东家的媳妇接生,西家的老人急救,在村里颇有口碑,也没费周折,登记了名字。 轮到安海棠,女干部上下打量她一番,脸色不大好看,说:“报名对象需要考察人品,你在村子里人品不好,不能登记。” 安小茶撇嘴嗤笑,坐在一旁看热闹。丁有财啧啧两声,抱着胸讽刺:“安海棠,我们可是同班同学,你上学那会年年垫底,倒数第一,你多大脸呢,敢来报名培训!” 安海棠哼一声,说:“那你多大脸,我倒数第一,你不是倒数第二吗?你还搁这骄傲了呢?” 女干部手指头敲敲桌子,“别闹了,安海棠不能登记,丁有财,你说说你的优势。” 丁有财摸摸他肥胖的脑袋,嘿嘿憨笑:“我爹会兽医,我也会点,我小的时候还和他一起去生产队给老母猪接过生!” 女干部噗嗤一笑,瞪他一眼,说:“那你下次登记兽医培训,赤脚医生别登记了。” “人和猪本质上是一样的啊!我培训的时候指定比别人学得快呀,干部同志,您不能把我刷下来!”丁有财急了。 女干部凝神想了想,把他名字登记了。 “好了,你们都回去了,明天早上七点在桥头集合,一起去县城培训。”女干部合上本子。 安小茶碰碰安海棠的胳膊,说:“走呀,海棠姐,回去吧,我真不知道你来凑什么热闹,从小到大,你最不爱念书,培训天天要背书学习,又不是去县城游玩。” “就是,不学无术,浪费资源。”女干部嘟哝,示意他们都出去,她要关门了。 安海棠郁闷了,她堂堂医学硕士,居然被他们几个讽刺不学无术,被他们直接挡在门外。 她挡住女干部,正想和她掰扯个明白时,丁屠户的老婆肉球一样朝村委跑来,一边跑一边喊救命。 “有财……你爸……你爸突然不行了,你快回去……” “小茶,你快去看看你丁叔……他快不行了哟……” 丁有财听说父亲不行了,一溜烟跑回去了,安小茶面对求救,面露慌乱,但她被丁婶拽着,不得不跟着她去丁家。 简军也跟他们走了,安海棠看一眼女干部,抓着她胳膊说:“干部同志,要不您也跟我们一起去瞧瞧呗,谁不学无术,谁有真本事,您指定能看出来。” 女干部皱眉,但还是跟随她一起出了办公室。安海棠边走边说:“干部同志,我不承认我人品有问题,您可以去我爱人文武同志和我婆婆李秀梅那里调查,村子里的流言蜚语可信不得的。” (本章完) 第13章 婆婆护着的媳妇腰杆子硬气 第13章 婆婆护着的媳妇腰杆子硬气 丁屠户躺在桥头小屋的简易木板床上,口鼻歪斜,意识模糊,还时不时呕吐,说话也说不囫囵了 “爹!爹!你怎么了?你这是要死了吗?”丁有财跑到床边,摇着丁屠户大哭,“你若是还没糊涂,快告诉我娘,咱家存折的密码!” 安海棠扶额,这可真是亲生的! 丁屠户明显是中风,耽搁越久后期恢复越差,而且有生命危险。她和简军同时走到床边,一起将丁屠户侧卧,以免误吸呕吐物,引发窒息。 “你能不能治?能治赶紧,不能治就起开些,别整废话!”安海棠看向手足无措的安小茶,眼神锐利。 简军给丁屠户探一下呼吸和心跳,二话不说,赶紧给他实施心肺复苏。 安小茶说:“丁叔这个情况很严重,你们别瞎整,我们还是尽快把他送去卫生院,耽搁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这么专业的心肺复苏你说简军是瞎整?”安海棠白她一眼,淡淡说,“大小姐,村里到卫生院有八公里路程,不先实施急救,等送到那里丁屠户还有命吗? “打120急救。”她吩咐六神无主的丁婶,给丁屠户诊脉之后,摸出几枚银针,扎入丁屠户的人中和双脚脚掌的涌泉,银针点刺十指十宣穴,挤压出血。 简军手指探查丁屠户颈动脉,对她说:“血压应该降下来一些了。” “嗯,很好。”安海棠微笑点头。 丁屠户悠悠醒转,呕吐缓解了很多,安海棠用针刺他的手脚,确认丁屠户的左边麻木没有知觉后,配合祖传易理针法,取胃经陷谷穴、足三里,脾经太白穴、阴陵泉,大肠经三间、曲池,肺经太渊、尺泽等穴位。 半小时后,急救车赶到,丁屠户心率脉搏均已正常,嘴巴歪斜恢复正常,说话也利索了,症状得到极大缓解。 安海棠收起她的宝贝,转头对女干部说:“我是不是不学无术,您可以去问问医生,看我刚才是瞎糊弄的,还是真正起到了急救作用。” 简军过来说:“海棠姐的急救措施很专业,不是海棠姐出手,丁叔生命堪忧,即便保命,左边手脚恐怕很难恢复正常。” 安海棠对他笑笑:“谢谢。” 简军腼腆地低声:“不用谢。” 女干部点头说:“行,一会我帮你登记了,你明天一早在桥头集合。” 安海棠转头看安小茶,斜睨着她问:“小茶妹妹,请问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安小茶扯扯嘴角,勉强笑着说:“想不到海棠姐偷偷自学,我要向你学习了。” 丁屠户一家跟随急救车走了,看热闹的村民焦点回到安海棠身上,安小茶的娘搂着女儿说:“安海棠这三脚猫功夫我们小茶还能不会,她就是心软心善,不忍心看安海棠连培训的名都报不上,把机会让给人家,瞧瞧某些不识好歹的那得意劲,好心怕是又喂狗了!” 安海棠惊叹,婶娘这口才也是绝了,竟然还能这样说! “干部同志,您要慎重,这样的人品,能在村里当赤脚医生吗?”婶娘咄咄逼人。 “谁说我家海棠人品不好了?她原来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改过自新了,想去求学,想上进,领导干部还能不给她一个机会?” 李秀梅挤开人群,走到安海棠身边,搂着她胳膊。 女干部皱眉问:“李大娘,我们正要去您家里调查情况,外面都说安海棠虐待老人小孩,虐待瘫痪的丈夫,不知道是不是属实。” “都是人吃饱了没事做编出来的,哪个家庭没有磕磕碰碰呀?海棠和我们一点小磕碰而已,现在我们都和解了,海棠还治好了文武的病,文武明后天就能走出来瞧大家了。” “文武能起来了?”女干部又惊又喜,“那太好了!”村民们交头接耳,惊异不已。 婶娘跳出来,指着安海棠嚷嚷:“安海棠,你抢小茶男朋友的那点下流事情甭想一笔勾销,今天你若是报名成功,我就闹到县里去,我就不信,还没人管这事了!” 李秀梅回她:“什么抢小茶男朋友,小茶和文武之前是订婚了还是扯证了?都是一个村一起长大的孩子,多说几句话就不许别的女孩子接近了?海棠可是我们文武摆了酒席,扯了结婚证,光明正大、明媒正娶的妻子,受国家法律保护,你去告啥啊?” 安海棠心里欢呼,瘦瘦弱弱的婆婆妈可太给力了,原主的那些糟心事被她几句话洗地了。 李秀梅小声说:“别怕,有妈呢。” “嗯!谢谢妈!”安海棠开心点头。 李秀梅睇着安小茶母女说:“小茶现在都嫁人了,你们死揪着海棠,也不怕勇军不高兴,都各自有了家庭,就各自好好过吧!” 安小茶母女无言以对,女干部挥手打断大家的话,说:“别闹了,安海棠,明天在这里集合。” “ok!”安海棠打了个响指。 女干部先走了,一堆村民边还在嚼舌根,李秀梅拉着安海棠的手说:“走,甭管人怎么说,你以后亮亮堂堂做人就行。” 安小茶母女气得牙齿都咬碎,眼睁睁看着她们走远。安小茶母亲恨道:“你是什么鬼,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表现,让那个小贱人抢风头!” “她为什么会治病?”安小茶紧锁眉头,自言自语。 回想安海棠给丁屠户施救的全过程,她莫名心惊胆颤,她那动作,那神态,施针的手法,和她真正的堂姐安海棠太像了,根本不是她塑造的那个又笨又蠢又坏的对照组女配了! 老天,不会是安海棠也过来了吧! 她若是过来了,自己不是死定了吗? 安小茶欲哭无泪,便宜母亲却还是骂骂咧咧。她不耐烦地说:“别骂了,烦死了!” 安海棠和婆婆一道回家,半天的功夫,文武又好了些,一个人离开凳子的支撑,在地坪里缓缓地来回走动。 看到母亲和媳妇手挽手,亲昵地说说笑笑,他一下子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 她真的彻头彻尾地变了?但是老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文武!呀,都不用撑着了!” 安海棠甩开婆婆的手,惊喜地朝文武跑过去。 站在阳光下的他可真帅,他穿的还是部队带回来的军装,扎着皮带,宽肩窄腰,硬朗魁梧。 治疗效果出乎意料地好,满满的成就感溢满安海棠心头。 她去抱他的胳膊,想扶着他再走一会,他却跟被黄蜂蛰到一样,甩开手后退,一不小心,脚绊到身后的磨刀石,因为双腿还在康复中,力道不足,他重心不稳,朝后面栽倒。 (本章完) 第14章 真倔驴子 第14章 真倔驴子 文武朝后栽倒,安海棠抓着他胳膊,尖叫着和他一起绊倒,幸好文武的身后是稻草垛子,两人相拥着倒在稻草垛子上。 李秀梅和文文都跑了出来,李秀梅看到这一幕,跺着脚说:“小心一点呀,后面没有垛子,这不又得摔坏!” 文文奔跑过来,躲在李秀梅身后,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们,她还是很胆怯,也不大说话。 安海棠嘟嘴,恼火地瞪着文武问:“你干啥啊?我手上有刺啊,我蛰你了?” 她想起身,不料草垛子被两人靠得坍塌了,她一下没起来,两人脸对脸抱在一起。 文武的脸一下子热了,她有身孕,他又不敢再推她,他双腿还没完全复原,又站不起来,一下子手足无措了。 “小心!别闪着孩子!”李秀梅赶忙过来,拉着安海棠起身。 安海棠白一眼文武,拍打着身上的稻草,把一只手伸给他:“来呀,妈一个人可没那么大劲!” 文武盯着她,倔强地用手撑着地,不要她拉,也不要母亲拉他,他鼓足劲,脸憋得通红,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只这短短的一分钟时间,他额头已经有汗珠子滚落,衣服的后背也湿透了。 “这孩子,就是倔!”李秀梅心疼地摇头。 安海棠撇撇嘴嘀咕:“倔驴子!” 不过她心里钦佩得很,果然是军人出身,顶天立地的汉子,不轻易依赖他人,不轻言失败。 她温言说:“进屋换了衣裳,歇息一会吧,我和妈去做饭。” 文武没说话,咬着牙关,一步一步进屋去了。他着实乏了,换了汗湿的衣服后,躺下来休息。 安海棠发丝的香味似乎还萦绕于鼻尖,让他有点心慌意乱,他赶紧收敛心神,不想这些。 安海棠和婆婆一起烧饭,婆婆蒸了一锅香喷喷的红薯,在园子里割了一把韭菜,炒了三个鸡蛋,炒了一大碗小萝卜菜,还煮了一锅冬瓜炖排骨,排骨是昨天剩下的,不多,但放了那么几块,整锅汤都鲜香了。 那个年代的肉就是好吃,一头猪农民要喂上一年,都是家里用猪草和菜叶、米糠煮的猪食,没有任何添加,绝对纯生态。 “妈,还弄一点点泡菜。” “好。” 安海棠孕三个月,除了喜欢吃酸的,其他倒也没什么不适,害喜不是很严重,婆婆泡菜坛子里的心里美萝卜,她闻到味便满颊生津了。 八十年代的生活她还挺喜欢的,就是日子久了,她会想念家人,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剧本里面要呆多久,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吃饭了,文武歇了一会,又自己爬起来了,瘫痪两个多月,他终于可以下地,好好坐在餐桌边吃饭了。 “文河呢?”安海棠问。 李秀梅在门口张望,说:“给文武寄信去了,回来了!” 文河汗流浃背地跑回来了,安海棠喊他和文文洗手,给他们添好饭。 文文怯怯的,总躲在奶奶身后,哥哥回来了,她马上躲在哥哥身后,不敢独自上桌。 安海棠怪心疼的,这孩子被原主虐待出心理阴影了。 文武招手,让文文过来,把她抱在自己身边坐下。安海棠拿了干净毛巾,想去帮她把小手擦干净,文文吓得往叔叔的怀里躲,文河立即过来,挡在文文前面,冷冷盯着安海棠。 文武默默把文文的衣袖撸上去,孩子胳膊上一块一块的瘀伤,看着令人心疼又愤怒。“虽然我是你治好的,但我还是要警告你,我不允许文文身上再有这种伤痕!”文武脸色冷厉。 “以后再也不会了。” 安海棠心里把堂妹骂了八百遍,她塑造这样狠毒的角色,害得她莫名其妙到这个世界来替原主道歉认错。 她把毛巾给文武,让他给孩子擦手。 这顿饭,因为这一出,让她没了胃口,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闷闷地出去了。 文武一家子围着饭桌,面面相觑。文河挽起妹妹的裤腿,文文腿上也伤痕累累,看得令人揪心。 李秀梅叹了口气,说:“她说了会改,咱们还是往好的方向想。” 文武的大手抚摸文文的头发,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 吃了饭后,他又开始走动,自己逼着自己尽快恢复正常行走能力。 安海棠去了便宜娘家,安大强没在家,便宜娘看到她来,脸色很不好看,指着家里的土狗骂:“你这喂不亲的白眼狼,死狗,没用的东西!” 她指桑骂槐,安海棠懒得理她,走到堂屋,推着那辆九成新的二八单车出来。 这辆单车是文武的,被安大强抢来的,她不想多话,准备直接骑走。 便宜娘一把拽住单车后座,“你抢车啊!你敢抢车!” 安海棠骑在车上,双脚踩地,恼火地说:“安大强在我家搬东西,那才叫抢,我现在只要拿回我们自家的物件!” “白眼狼!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你就一门心思向着文家了是吧!”便宜娘顺手捡起扫帚,朝她一顿乱打。 安海棠不想和她纠缠,骑着车飞快出了院子,顺着坑坑洼洼的小道往村外去了。 便宜娘的鬼哭狼嚎远远传来,她头都懒得回。 小镇离村子有十公里路程,一条黄沙漫漫的土公路,上坡下坡很多,骑车还挺费劲的。 镇上有百货商店,物品还算丰富,她费了十多块钱,扯了几样布,买了几捆毛线,买了两个孩子的鞋袜,还给文文买了好看的彩色发卡、橡皮筋。 昨晚她用一根毛线量了两个娃衣服和鞋子的尺寸,码数应该都是合适的。 文武家从前条件很好,文武自己有军装,李秀梅的衣服也还不错,原主从不亏待自己,衣物挺充足的,只有两个娃因为长个了,旧年的衣物不合身,今年文武瘫痪,原主和安大强一再讹钱,处境才那么糟糕,导致没给两个娃添置任何衣物。 她还在镇上买了肉,牛肉,鱼,一盒奶糕,一包老式鸡蛋饼,一大把果丹皮,一盒绿豆糕,一盒动物小饼干,五颜六色的圈圈和小橘子果也买了一点点,满载而归。 无论哪个年代,心情不好时,买买买永远是最治愈的良方。 布料送去缝纫店要加工费,估计还做不出她想要的款式,她决定拐个弯再去安家一趟,把安大强搬走的缝纫机搬回来。 这玩意太沉了,一个人扛不起来,她了两元钱工钱,请安家隔壁的单身大叔帮忙,一起去抬缝纫机。 这次安大强在家,看到安海棠带着人来搬家伙,他从屋里提着刀出来,凶狠地挡在门口。 “惯着你了呀!你过来试试,看我不把你劈成两半!” (本章完) 第15章 给混账安大强画大饼 第15章 给混账安大强画大饼 看着安大强的熊样,安海棠轻蔑一笑,大步朝他走近,倒是帮她来搬东西的大叔有点害怕,跟在她后面小声提醒:“先和他说好了再搬,不要闹出人命!” 安海棠没说话,走到安大强面前,拍拍自己的脑袋瓜子,笑着说:“来呀,砍呀,砍了我大不了国家浪费一颗生米,刑场就在对面的山窝子里,‘砰’的一声,咱妈就哭着喊着去给你收尸。” 安大强就是个色厉内荏的主,举着菜刀,安海棠说“砰”的时候,他颤了一下,反而后退了一步。 安海棠手插在裤兜里,笑嘻嘻说:“你知道吗,文武能走了,很快就能出去赚大钱了。” “能走了?”安大强的手垂下来,满脸惊讶。 安海棠手指点着他的心口,斜睨着他说:“你呀,最好是主动把从我家骗走抢走的钱和家具都搬回去,好好和文武道个歉,让他亲自上门来讨,那就不太好了。” 安大强换脸了,他涎着脸笑,挨着安海棠问:“妹妹,文武还跑运输吗?” “肯定跑啊,修养个把月,就猛虎出山了。”安海棠骄傲地回答。 “好妹妹,你最心疼哥哥,你和妹夫说说好话,以后带带我,给我谋个生计。”安大强讨好地哈腰。 便宜娘在一旁听着,也不骂人了,凑过来帮着安大强求情。 安海棠摇头:“这个我可做不了主,那得看哥哥的态度。” 她回头冲隔壁大叔说:“叔,麻烦您把我家的缝纫机送回去。” “我去送!还有衣柜,电视机,收音机,都送回去!”安大强屁颠屁颠去搬东西。 这一屋子家具都是文武和原主结婚时添置的,全都是崭新的,就这几件电器,在村里都是稀罕物了,尤其是电视机,虽然是14寸黑白,但也是村里仅有的一台。 安大强和隔壁大叔哼哧哼哧把东西搬进文家,安海棠在后面推着二八单车一起进了院子,把文武一家看呆了。 文武一直在院子里锻炼,他站住脚,微皱眉头盯着他们几个。 即便大病初愈,他站在那里,威严与冷峻,气场丝毫不减从前,乃至于从前在文家大呼小叫的安大强,此时腰都不敢挺太直,陪着笑脸把东西搬进了文武的房间。 李秀梅大为惊异,她泡了热茶招呼邻居大叔,但是没理会安大强。 安海棠把单车推进堂屋,进房间安排安大强摆放家具。 “妹子,你和妹夫好好说说,一定要带我发财呀。”安大强“嘿嘿”地摸头,一脸讨好。 安海棠淡淡说:“那看你表现咯,你先把打牌赌钱戒了。” “哦——”安大强嗜赌如命,面露难色。 “你回去吧,三个月内,只要你保证一次不赌,不做偷鸡摸狗的坏事,把从文家拿走的钱先还一半回来,我可以和文武求求情。”安海棠说。安大强讹走的钱,若是搁现在,值上百万了。 从前的文武,可是枫木村第一个万元户,后来一跃成为十万元户,不知道多少人看着眼热呢。 安大强抓抓头皮,那么多钱和三个月不赌,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他出了文家,拐了弯后,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骂道:“死妮子!白眼狼!翅膀硬了,不听老子的话了,老子总要给你点教训!” 邻居大叔揣着安海棠给的水果和鸡蛋饼,乐呵呵地走了。文文盯着安海棠手里的零食,抿抿嘴巴,躲在哥哥的身后,不敢过来。 安海棠拿了几个果丹皮,一把小橘子果,剩下的一大包零食交给文河,让他去收着,和妹妹慢慢吃。 “不能一次吃多了,吃多了坏口味,晚上吃了一定要漱口,小心蛀牙。” 文河拿着零食,满脸疑惑,点了点头。 安海棠喊文武进来,抓紧时间给他针灸推拿。“快点,别磨蹭,我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她风风火火的,文武和李秀梅对视一眼,都是满脸的纳闷。先前她和安大强想着法子从文家讹钱搬东西,现在她竟然又把东西和钱都一样一样讨回来了! 看她的表现,改变的决心似乎真的很大。 文武进屋,躺下后一直盯着安海棠。 安海棠没问他话,他心里想什么不用说她也知道。她默默地给他针灸,艾灸,结合推拿。 文武不得不承认,她的指法非常娴熟,根本不像新手。 “你为什么和变了一个人似的呢?”他问。 安海棠看他一眼,没做回答。 “你去学习,自己注意身子,想吃什么就买,只要我好了,钱的事你不必担心。” “谢谢。”安海棠笑笑。 她这么客客气气的,文武觉得她很陌生疏离。从前他没瘫痪的时候,她只要说到钱,就会忸怩作态地撒娇,现在却端庄沉稳,冷不可侵。 “一会你去收拾行李,天气眼见着冷了,要把衣带上。”他说着关心的话,声音却冷冷的。 “知道。”她回答简短,他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屈膝,伸直,屈膝,伸直……” 她很有耐心,推拿的时候用了劲,额头有细密的汗珠子了,雪白的小脸,脸颊绯红明艳。 “好热啊!”她随手把外套脱了,搭在床边的凳子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紧身毛衣,衬托得身材玲珑有致。 文武闭上眼睛,假装养神,想瞧瞧她,又不敢瞧她。 她开始收拾她的工具了,说:“这一个月你先好好养着,咱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等我培训完回来后,你再去找战友,干运输。” “行。”文武点头。结婚三个多月,她何曾说过这么关心他的话。 李秀梅提着安海棠买的布匹和毛线进来了,她也会缝纫,缝纫机搬回来了,她很高兴,准备动手给俩孩子做衣服。 缝纫机放在文武的正房,安海棠和李秀梅拆了一扇木板门架在书桌上,当做临时裁衣板。 安海棠喊文河给她一支铅笔和一张纸,“我先画个图,打个版。” “你会?”李秀梅万分惊诧。 “当然咯。”安海棠趴在案板上涂涂画画。 李秀梅拿来粉笔,裁剪刀,尺子等工具,给缝纫机换上线。 家里还有个铁熨斗,她给熨斗加了碳,点燃炭火,等熨斗烧热后,把布匹熨平整。 安海棠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古香古色的老式铁熨斗,笑着说:“这个还真有年代感了!” “啥?” 李秀梅不知道她说什么,瞧瞧手里的熨斗,实在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几个月前文武带她去县城,看到人家城里的缝纫师傅都用电熨斗了,她稀罕那个。 安海棠待李秀梅放下熨斗时,拿起来掂量,还怪沉的呢,以后回现代,这些古香古色的玩意,她得顺走几件回去收藏,做个留念。 她看一眼文武,这个帅气英武的老公还是不要太靠近为好,以后也不方便把他一起顺走。 文河坐在小板凳上摆弄收音机,“小朋友,小喇叭开始广播啦,嗒嘀嗒、哒嘀哒、嗒嘀嗒、哒嗒……” “咦!”安海棠是九零后,不是听“小喇叭”长大的,但她平时对年代的东西感兴趣,忽然听到放这个,觉得很有趣,那可是几代人的记忆。 文文开心地拍着小手,紧挨着哥哥坐下,等着听小喇叭讲故事。 文武坐在床沿,一家子都在他的房间里,婆媳和谐,孩子乖巧,其乐融融,家庭的氛围很浓郁。 若她真能改过,他心里对这段婚姻的未来还是有一丝向往,抵触也会逐渐瓦解,但他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心里有什么想法也只搁在心里。 他等收音机的小喇叭放完故事后,慢慢起来。经过刚才的治疗,他感觉又好了很多,起身和走动都没有那么吃力了。 电视机搬回来了,他把天线插头接起来,让文文和文河看着电视,他去屋后调试天线。 室外天线接收器用一根长长的竹子绑着,竖立在后山的土坡上,文武撑了一根木棍做拐杖,咬着牙缓缓地上了土坡。 李秀梅打开后门看他,喊道:“你要小心,别摔着!” “没事!”文武在土坡上回答。 安海棠心里有底,文武应该没啥大问题了,今晚睡一觉,明天差不多就能恢复如常。 文武的声音传到隔壁沈家,安小茶从房间出来,扯着沈老泼说:“你快骂我,打我,把我拖到后面天井去打,让文武看到。” 沈老泼纳闷地问:“你发什么妖风?” “我得让他阻止安海棠去培训,我没想到这死丫头偷偷自学了,还学得比我好,她去了,我的证肯定拿不到。” “你让文武可怜你?” “只有这样了,你快点,往死里骂我,打我!” 沈老泼骂人是最在行的,她揪着安小茶的头发往屋后的天井拖,骂骂咧咧地对着她一顿拳打脚踢,骂她没用,骂她今天在村口丢人现眼。 文武听到沈老泼的骂声和安小茶的哭声,爬到土坡顶上,往这边看,忍不住一声怒吼:“住手!” 沈老泼抬头看了一眼,又踹了安小茶几脚,才转身进屋,顺手把后门也锁了。 安小茶头发凌乱,脸上泥土和泪水交织,她哭着蹲下,抱头嚎啕:“我怎么这么命苦呀!文武,我没法活了,这原本不应该是我的生活,我好恨她呀!” 她哭得文武心慌,站在土坡上说:“小茶,你振作起来,自己强大了才不会受人欺负,你也有实力有基础,再经过一个月努力学习,也不是没有胜算呀。” (本章完) 第16章 滚开,文武哥哥不贴你了 第16章 滚开,文武哥哥不贴你了 安小茶没想到自己都惨成这样了,文武还不打算不顾一切地帮她,她在剧本里设定的,文武可是贴了她半辈子的男二啊! 但她忘了,剧本里面她把原主写得太坏了,才导致心灰意冷的文武将半生感情都寄托在她身上。她不知道现在原主换芯了,人家文武也会随着剧情逆转而逐渐改变。 “文武,你怎么这么狠心呢?这次我拿不到证,我一定死给你看!”安小茶眼泪汪汪看着他,牙关打颤。 文武皱眉,正色说:“小茶,村里的赤脚医生关系到全村村民的生命和健康,不是你我感情用事的事情,希望你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学习上!” 他说完后,转身走了。 安小茶气得坐在地上,嘴唇都差点咬破。学习学习,她若是个爱学习的主,爷爷也不至于把安家的绝学全部教给安海棠,一丁点儿都没有教给她! 沈老泼一盆水泼出来,冲她大喊:“你还坐在那里嚎什么丧,后山的菜地没浇水,猪食还没煮,鸡也没喂,你还不死快点干活!” 安小茶鞋子被水浇透,她起身换了一双黄胶鞋,挑了水桶去后山浇菜地。 真是造孽了,上一世她被父母娇惯,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穿到剧本里,每天挨骂挨打也就算了,还有干不完的活,关键是这个角色还是自己给自己塑造的,剧本里面的安小茶技能满级,逆转局面很轻易,但自己却是不学无术,这糟糕的局面她是一点破解的办法都没有。 文武回到房间,心事重重地坐下。电视机的频道调好了,文河陪着文文一起看动画片,母亲认真地在看着安海棠裁剪布匹,谁也没注意他。 文武从这个角度看安海棠,她的身姿很美,侧颜清秀,一缕秀发从耳边垂落,唇角还带着一丝微笑,三个月的肚子有点微微隆起,整个人看上去美好安宁,怎么也跟早几天她跳水塘前的形象重叠不到一块儿。 安海棠忽然回头,文武赶紧移开目光,脸沉沉的,看不出他任何情绪。 “你看着我干嘛?”安海棠好笑地问。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文武回答,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安海棠问:“我刚才听着那边又吵个不休,你是在想着怎么和我开口,让我放弃吗?” 文武回答:“没有,我不是摇摆不定的人,说了各凭本事。” “谢谢。”安海棠嫣然一笑。 李秀梅说:“没有本事就不能拿证,害了村民。” 她看一眼文武,再次提醒:“小茶被公婆欺负,她得找她爱人勇军解决,勇军不管的话,她还有娘家,不然还有村委,有妇联,法制社会,有法律解决,咋也轮不到你出头。” 安海棠给婆婆竖大拇指,这几句话,说得可真是亮堂! 李秀梅喝了口水,接着说:“她也是念了书的,又不是文盲,不至于不懂这些道理,如果不懂,改天我去提醒一下她老娘。” “知道了。”文武点头。 天色渐沉,两个孩子的衣服都裁剪好了,一样一样归纳整理好后,安海棠和李秀梅才去厨房做晚饭。 俩孩子提出想吃拌面,安海棠乐得简单,往锅里到了半锅水,让李秀梅先烧水。她切了一点大葱丝,一点红萝卜丝,泡菜萝卜丝,还切了半碗包菜丝。 李秀梅夏天晒了小麦辣酱,碗柜里开了一瓶,她拿出来打开,浓郁的酱香入鼻,口水一下子出来了。 几碗拌面一会做好了,李秀梅煎了五个黄澄澄的鸡蛋,一人碗里放一个。 这边的饭菜香味飘到了隔壁沈家,劳作了一个下午的安小茶本来饥肠辘辘,闻到香味后更饿了,她揭开饭锅,结果里面只剩下一块烧糊的锅巴了。 菜锅里已经添了半锅水,水已经凉了,水面浮着一层油。她气得想骂人,但是骂谁呢?这都是自己作死设计的剧情,现在她只能硬着头皮哭着走下去。 她把锅巴用开水泡开,想敲两个鸡蛋,打个荷包蛋汤,婆婆从屋里出来了,一把夺过鸡蛋,逮着她便两巴掌:“鸡蛋是我给梅香攒的,谁让你去动了?你肚子不争气,有什么资格吃!” 梅香是她小姑子,怀孕四个多月了,沈老泼夫妇把她宠得宝贝疙瘩似的,本来就骄纵跋扈,有喜以后变本加厉。 她被沈老泼打出眼泪,愤怒地问:“那我吃什么?我干了一下午活,我又不是机器人,可以不吃不喝!” 沈老泼从墙角拿了两颗焉了的白菜丢在她面前,手指头戳着她的额头骂:“这个不能吃吗?你死人呀!快点吃了,猪食还没煮!” 她把那一篮子鸡蛋全都拿房间去了,剩下安小茶在灶屋眼泪直掉。她炒了那两颗白菜,就着开水泡饭和眼泪,勉强填饱肚子。 天已经全黑了,灶屋的电灯只有五瓦,剁猪菜的角落更加昏暗,安小茶笨手笨脚地剁着菜帮和猪草,越哭越伤心。 隔壁的地坪里传来文文的笑声,气得她直咬牙。这个女孩子在剧本里哪有笑的时候,一直被安海棠虐待致死,也因为如此,文武才恨了她一辈子。 剧情完全乱了,她再次怀疑,安海棠穿越过来了,否则她设计的安海棠,根本就是个没头脑没智商又坏又作死的白痴,怎么可能让她如此有压力! 夜深了,沈家剁猪菜的声音清晰可闻,这边文武的房间,安海棠也在赶夜班踩缝纫机。 她担心李秀梅做不出她设计的款式,打算加班加点把文文的格子小套装今晚做出来。 李秀梅在旁边打下手,关心地说:“还是我明天来做吧,小心累坏身子。” 安海棠飞快地踩着机子,一会儿小袄小裤便已经成型了。 “很快了,明天您给缝一下扣眼,订上纽扣,熨烫一下,文文就有新衣服穿了。” 文武早已经躺下,这边缝纫机的声音终于停了,那边剁菜的声音却还没有停歇。 他伸手问安海棠要了点絮,塞进耳朵里面,蒙上被子睡了。 安海棠笑笑,收拾好案板后准备回房睡觉,却发现门被婆婆从外面反锁了。 (本章完) 第17章 我不和他睡! 第17章 我不和他睡! “妈!妈!”安海棠不敢大声,怕闹醒两个孩子。 李秀梅在门外回答:“喊什么,去睡觉呀,我今天给你们换了新被子,新枕头,都干干净净的。” “妈,您开门,我不睡这边!” “你们是夫妻,现在文武恢复了,同床共枕天经地义!” “我习惯一个人睡!” “习惯是养成的。” 文武起来了,安海棠竟然坚决不和他睡,她大概忘记了,他瘫痪前,她使了多少个心眼子,就为了能够留在正房和他同床共枕。 他冷着脸走到门口,沉沉说:“妈,开门,免得门锁弄坏了明天又得修。” 安海棠看看他,撇了撇嘴,瞧他那张脸,真是冷得跟冰山似的。从被窝里面出来,仅穿着贴身衣物的他,一身结实的腱子肉若隐若现,魁梧健壮的身材给娇小玲珑的她造成很大的压迫感。 这铁板一样的胸膛,标准的宽肩窄腰大长腿,贴贴不知道啥滋味。 没恋过爱的孕妇安色心顿起,想入非非。 李秀梅并没有开门,在外面说了一句,让文武和安海棠别闹,别吓着文文和文河,然后走了。 “妈!妈!”安海棠贴着门喊,李秀梅的房间门锁上了,她喊也白搭。 她看向文武:“怎么办,你要把门打烂吗?” 文武恼火地瞪她,大半夜的,谁真的去把门打烂。 “你睡吧。” 他从衣柜里拿了衣服穿上,山一样站在窗下。 安海棠说:“腿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能站立太久。” 她把一个枕头放另一边,和衣躺在床边边上,给他留了很大的位置。 “睡吧,我一个孕妇,还能把你咋的?” 她是困了,一边说一边打哈欠,闭上眼睛,一忽儿便睡着了。 文武是军人,站岗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腿刚刚好一点,他不敢太任性,站一会便来回走一会。 安小茶那边剁菜的声音终于停了,那边的灯也熄灭了,他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 夜深人静,恰好可以思考和计划,他搬了条凳子,拿了纸笔,坐在案板前做预算。从前他是运输队的班长,因为负伤瘫痪,不想拖累大家,他把股份退了出来,退出来的这笔钱一部分看病费了,一部分被安家盘剥得所剩无几,现在要东山再起,起始资金他还要去想办法筹集。 老母亲半夜偷偷来把门锁打开了,他回头看一眼安海棠,见她睡得香,也不忍心赶她出去了,反正她明天要去培训,今晚他熬个通宵算了。 下半夜,安海棠因为晚上喝了水,想要小解。厕所还在房子后面的猪栏里,那是她穿过来最受不了的一个地方,不仅臭,每次蹲下,还有上十头猪齐刷刷盯着她。 那两块木板搭起来的坑,她踩着实在害怕。白天还好,小心翼翼踩上去解决一下,晚上乌漆灭黑,她真担心自己掉茅坑里。 文武看她起来了,放下手里的笔起身,拿了手电去开门。 安海棠问他要手电,他冷冷淡淡地说:“我送你去。” “谢谢。”她冲这个憨大个一笑。 文武一言不发打开门,走在她前面。安海棠在他身后碎碎念:“房子得改建一下,厕所必须弄一下,太难受了。”文武心里很恼火,不是她和安大强一而再地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他,寻死觅活从他这里拿钱,别说厕所,小洋楼都早建好了。 他送她到猪栏门口,把手电给她,叮嘱她小心,但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安海棠打着手电进去,本来睡着的猪一下子全都哼哼唧唧起来了,冲她打响鼻。 “睡你们的!二师兄,真讨厌!”安海棠嘀嘀咕咕。 解决完后,她提着裤子,小心翼翼从木板上下来,却一脚踩着一团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吓得她又叫又跳,紧接着那团软绵绵的东西吱吱叫着逃跑了。 原来是踩着一只大老鼠! 文武听到尖叫已经冲进来了,安海棠天不怕地不怕,打小就怕这玩意,她带着哭腔尖叫着“有老鼠”,扑到文武怀里,箍着他的脖子,双脚离地缠着他的双腿,三魂去了七魄。 这个女人一下子成了一个挂件挂在他身上,文武紧锁浓眉,迟疑一下后,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把她抱孩子一样抱了出来。 她头发散着,如海藻一般披在后背,轻拂在他的手背上,有很奇妙的感觉。 他以前虽然和安小茶谈过恋爱,但连手都没牵过,更别说这样亲密接触了。后来被安海棠夺了第一次,也是迷糊状态,囫囵吞枣,体验极差。 想到她的作为,他心里又来气了。 “家里要喂一只猫。”她说话软糯软糯的。 “好。”他淡淡的。 “大黄不管老鼠吗?” “大黄是狗。”他把她放下,依然冷冰冰的。 大黄睡在后院,听到主人说它的名字,吠了两声,摇着尾巴过来了。 “你还嚷嚷,驱赶老鼠这个活以后交给你了!”安海棠想揉揉它的脑袋,大黄躲开了,绕过来缠文武。 文武放开安海棠,摸摸大黄的脑袋。安海棠从前不仅虐待文文,对大黄也从来没有好脸色,动不动就踹,拿棍子揍,大黄都怕了她。 在他对她的认知里,她本性是恶的,一丝一毫的善良都没有。 若真的向善,那也只能让时间来证明。 安海棠要洗手,文武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忽然变得讲究了,每天三餐都喊一家人洗手,上厕所出来,一家子也都会被她喊去洗手,这个习惯,她从前似乎并没有。 他用勺子打了一勺子井水,给她洗了手。安海棠甩干手上的水珠子,啥也没说,直接回她自己房间去了,大大咧咧的,一点都不黏他。 文武满心疑惑,回房睡觉,她刚才留在他怀里的香味似乎还在,尤其是她柔软发丝的触感,让他的身子忽然变热了。 瘫痪这么久,他好像对那事没反应了,这一忽儿,倒是振奋了他的雄风。 他记得以前安海棠不是这个香味,那会她手里有钱,买了不少化妆品和香水,那香水擦得又多,化妆很浓,他闻到她的味道,看到她的样子都都很讨嫌。 他瘫痪后,她没进过他的房间,他还乐得清静。 这两天她不化妆,也不擦香水了,反而特别漂亮,女孩子自然的馨香闻着也很舒服。 (本章完) 第18章 我媳妇柔弱不能自理 第18章 我媳妇柔弱不能自理 安海棠又睡了个回笼觉,天亮了,她爬起来,匆忙洗漱。 李秀梅起得很早,给她做了碗香喷喷的鸡蛋面。 “谢谢妈,”安海棠笑嘻嘻道谢,鼻子深吸一口,“好香!” 李秀梅笑笑,这个儿媳妇这两天变得好有礼貌了,之前煮好面送她手里,还嫌三嫌四的,没个好脸色。 文武也起来了,他行走已经很自如了。 “你起这么早干嘛?”安海棠端着面碗问。 文武看她一眼,去她的房间给她拿行李。 推开门,他吃了一惊,房间温馨整洁,还有淡淡的女孩子香味,不敢想这是那个懒惰邋遢的女人的房间。 她的行李归纳在一口箱子里,他拿起来,扛在肩膀上。 安海棠看着他肩上扛着行李,手里提着一袋大米出来,开心地问:“你要送我吗?” “嗯。”他脸色沉沉,一副高不可攀的拽样子,大步流星出了家门。 刘秀梅高兴地说:“海棠,文武去送你,第一让村里的人都知道,他的伤好了,第二也打破你们夫妻不和的流言蜚语,以后你们要好好过,把这个家过得红红火火的。” “哎!”安海棠答应着,拿上她的小包包,屁颠屁颠跟在文武身后。 她一早还在烦,那会的行李箱都是老式款,也没个轮子,她扛出去已经够呛,还得提一袋子大米去换饭票,现在文武送她,真是太好了。 安小茶也出来了,她扛了口木箱子,提着一袋子大米,看着都怪狼狈的。 看到文武能大步流星地走路了,还给安海棠扛箱子提东西,她真是又恨又嫉妒。 安海棠追上安小茶,偏要气她,提着小包包边走边转个圈,还哼个小曲儿,就是不给她搭把手,帮她提一样。 安小茶一口牙都咬碎了,仅仅两三天就能把文武治好,那绝对不是她塑造的白痴安海棠能做到的,她已经百分之九十九肯定,真正的安海棠穿越过来了。 欲哭无泪。 文武先到了桥头,路上和不少村民打了招呼,话不多但特别亮堂:“送媳妇去参加培训!” 安海棠心里美滋滋的,紧紧跟上他,化身小鸟依人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可爱。 组织去培训的女干部到了,看到文武很高兴。 “文武,你都好了吗,这可太好了!” “我媳妇给我治好的,她自学成才。”文武揽着安海棠的肩膀,一声声‘媳妇’喊得安海棠心颤颤的。 女干部点头:“不错不错,好好培训,争取拿证,服务村民。” 安海棠答应:“我会努力,谢谢您的鼓励。” 丁嫂子和丁屠户昨天从医院回来了,丁嫂子送儿子出来,看到安海棠,噗通朝她下跪,吓得安海棠赶紧扶住她。 “海棠,这次幸亏你,不然你丁叔这会可能见阎王爷爷去了,”丁嫂拉着她的手,满眼感激,“我下次再不骂你了,再骂你天打雷劈。” 半路上接到安小茶的婶娘肩上扛着箱子,不屑地瞧一眼丁嫂子,撇撇嘴哼了一声。 “你要好好学,不要再让着那个显眼包!”婶娘叮嘱安小茶的声音不小。 丁有财小声嘀咕:“不如人家就承认,嘴硬什么呢?” 他陪着笑脸对安海棠说:“海棠,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这个倒数第二以后再也不嘲笑你了。”“哼!”安海棠傲娇脸。 接他们的车来了,是一辆手扶拖拉机,安海棠还从来没坐过这么接地气的车,充满新奇地跑了过去。 文武帮着把她的行李搬上去,叮嘱司机,路上慢一点,平稳一点。 “我媳妇怀孕了,拜托您了。” “行,没问题。”司机师傅答应。 安小茶的箱子她老娘提上去的,她挨着文武时嘀咕:“无情无义。” 文武脸色沉沉,没有理睬她。 东西都放好了,文武扶着安海棠上去,让她在小板凳上坐好,对她说:“中间休息日我会来看你。” “啊?嗯!”安海棠愣了一下,便宜老公在家里冷得跟冰块似的,出来了他倒是化身暖男了。 他是故意的吧,故意这样,做给安小茶看,让安小茶死心。 想到这点,他刚才那让她有点心颤颤的温柔她也觉得兴致缺缺了。不过转念一想,他让她在安小茶面前挣足了面子,在村民面前也挣了面子,那也是不错的。 想那么多干嘛,赶紧去考证,好好学习,救死扶伤才是正事。 手扶拖拉机启动了,沙石公路有点颠簸,但师傅开得很小心,遇着大一点的坑都会特意绕过去,只是速度减慢了些,晃晃悠悠地跑了七八个小时才到县城,大家从车里下来,一个个灰头土脸,不像来培训的,倒像是来逃难的。 培训学校是县医院的一栋旧楼,一楼上课,二楼住宿。 丁有财凑安海棠耳边说:“这不会是太平间改的吧,我怎么感觉凉飕飕的?” 简军白了他一眼:“瞎扯!” 安海棠淡淡一笑,她是个医学生,什么场面没见过,只要没老鼠,啥都吓不着她。 接待的两个女孩子穿着白衬衣黑色踩脚健美裤,抱着被褥过来,大老远瞧着他们就直皱眉头。 “听说过土包子没?大概这就是正宗的土包子了。” “这不是土包子,是灰包子,可怜我们的被子枕头。” 两人交头接耳,说得什么大家也都听到了,丁有财叉着腰说:“哎哎哎,你们说谁土包子呢?到城里三天就忘了自己哪里来的了吧?真是蝙蝠身上沾鸡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鸟!” 两女孩子被他骂得小脸蛋通红,却回不上话,一女孩把被褥交给简军,另一个女孩走过来,把几片钥匙给他们。 “一间男生宿舍,一间女生宿舍,注意打扫卫生,这栋楼早上六点半开门,晚上十点关门,外出要在门卫处登记,不允许在外面留宿。” 丁有财拿着钥匙问:“哪两片钥匙是男生的?” “自己去套!”女生没好气回答,转身走了。 “自己去套~”丁有财做着鬼脸学她。 四人先提着从家里带来的大米去换了饭票,买了菜票,才一起上楼。 确定男女生宿舍后,安海棠和安小茶进了一个房间。 两人互相对视,各有各的怀疑。安小茶收拾东西,似漫不经心地问:“一段时间没见爷爷了,不知道他老人家身体如何。” (本章完) 第19章 猫和老鼠的游戏 第19章 猫和老鼠的游戏 剧情里,她们俩的爷爷早就过世了,安家绝学全都传给了安小茶。 所以她这么问,安海棠基本意会了,她果然就是安小茶穿越来的,她在试探自己,是不是也跟着过来了。 她才不会让她知道真相呢,猫和老鼠的游戏,就得好好和她玩一把。 “你说什么?”她故作诧异,“你讲梦话啊?” 安小茶倒是反应极其敏捷,马上回答:“爷爷不托梦给你,你怎么可能懂那么多?他在那边还好吗,是不是把我这个孙女都忘了?” “他当然好,”安海棠一笑,“你真聪明,爷爷给我托梦你都知道。” “真的托梦?”安小茶满脸惊疑。 安海棠煞有介事地点头:“对呀,就在我跳水塘那天,后来不是昏睡了一整天吗?我那一整天都在做梦,爷爷教了我很多东西,我醒来后,发现这些东西都自动灌入我脑子里面了,真好!” 安小茶坐下来生闷气:“爷爷真是太离谱了!” 安海棠却笑嘻嘻的,故意说:“爷爷可能觉得自己从前太偏心了,对我过意不去,所以就托梦给我咯,怎么,我变优秀了,你嫉妒吗?” 安小茶冷笑:“嫉妒你?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只要不是安海棠穿过来了,她就不信,她还斗不过自己虚构的一个白痴配角! 丁有财哼哧哼哧地送来一大堆教科书,在门口说:“你们俩的书我给你们领来了,以后两位大姐多照顾小弟。” 安海棠笑着去拿书,这个丁有财憨头憨脑的,还挺有意思。 安海棠和安小茶把各自的书拿到寝室的课桌上,安小茶简单收拾一下后,便埋头啃书去了,安海棠随意翻了翻,兴致缺缺。 这些最基础的常识,她闭着眼睛都能倒背如流了。但不看书干什么呢?这个年代又没有手机可以刷。 她百无聊赖,坐在床铺上,看着窗外发呆,等着干饭。 中午仅仅吃了婆婆给她备的两个水煮蛋和两个煎饼,肚子实在饿极了。 安小茶偷眼瞧她,她果然还是不爱学习,一本书都不看,一个字都不写,并没有脱离白痴人设。 “哼,我就不信,爷爷还能把考试的东西也灌输给你!” 安海棠双身子,犯困,坐着坐着便裹着被子睡着了,直到吃饭的铃声响起,她才从被子里出来,披上衣服,穿上鞋子,拿上饭盒,闷头往外冲。 安小茶看了一下午书,盯着安海棠跑出去,鄙夷撇嘴:“白痴!饭桶!” 食堂的菜真是一言难尽,但便宜也是真便宜,南瓜五分钱一份,酸菜豆腐汤五分钱一份,凉薯炒肉一毛钱,就是没有看到两块肉。 安海棠给了食堂阿姨饭彩票,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阿姨,我是孕妇,您可别手抖,给我分量打足一点。” 丁有财在另一个窗口排队,冲着她哈哈大笑。简军含蓄腼腆,只微微笑了笑。 安小茶排在后面,一边排队一边看书,悄悄翻了个白眼:“丢人现眼!” 阿姨是个好人,挑着几块瘦肉都给了她,安海棠美滋滋地端着一大钵子饭菜找座位去了。 丁有财拍拍他的胖肚腩,学着安海棠的话,被阿姨作势要用勺子敲他。安小茶打饭了,这些菜和她现代的生活没法比,但比在沈家强多了,她打了两样菜,一个人找了个角落坐下,一边看书一边吃饭,很文静淑女的样子。 安海棠暗笑,她还卷起来了呢,死丫头如果人品好点,能好好学习,学点真本事,她倒是愿意让她一筹,让她拿个证,就怕她坚持不了几天,人品也改不了,毕竟在现代,堂妹那懒惰狡诈自私的劲儿,她是最清楚的。丁有财狼吞虎咽,边吃边说:“我也要回去看书了,就算考不上,也不能和你们差太远。” 安海棠说:“好好学习,学的本事总有一天会发挥作用。” “对,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去做兽医。” 简军“噗”一声笑了,这家伙始终觉得人和兽一脉相承。 “杨老师!”丁有财忽然站起。 一个微秃、腆着肚子的中年男人端着饭菜四处张望,正在找位子,听到喊声,朝这边看过来。 丁有财最机灵,热情地朝这位老师招手:“杨老师好!我们是枫木村的,这边有位子!” 杨健强朝这边看过来,丁有财赶紧用衣袖给桌椅擦了擦:“您来坐。” 杨老师走过来坐下,打着哈哈笑:“小伙子,有前途。” “谢谢老师。”丁有财抓抓他肥嘟嘟的后脑勺。 “你们枫木村不是有四个人吗?怎么只有三个?”杨老师看一眼安海棠和简军,目光在安海棠脸上停留了几秒,“咦,村子里还有长得这么白净漂亮的女生。” 安海棠淡淡的,这老男人目光很不单纯。 丁有财指着角落的安小茶说:“还有一个在那边,安小茶,和安海棠是堂姐妹,我们村的两枝。” 杨老师看向安小茶,“哟”了一声:“真是又漂亮又用功呀!” 他朝安小茶招手:“你过来,坐这边来。” 安小茶早就注意到这边了,正懊悔错失和老师近距离接触的机会,看到老师招手,赶紧端着饭菜,拿着她的书本过来了。 “老师好。”她相当文静腼腆,声音细若蚊蝇。 安海棠漫不经心地吃饭,淡淡扫她一眼。剧本里她自己塑造的可是一个落落大方的大女主,这会真是暴露本性,茶里茶气。 “小茶,坐这里。”她指指身边的位子。 安小茶被她娶了个“小茶”的外号,心里气得要死,却不好发作。 “你吃饱了没?怀孕了要多吃点。”安小茶貌似关心。 杨老师脸色一下失望了,说:“你是个孕妇呀?” 安海棠摸摸肚子,满脸骄傲:“对,我孩他爹是退伍军人,还是我们村的抗洪英雄!” “哦哦哦,”杨老师讪讪笑着,转移话题,对安小茶说,“安小茶,小茶,这个名字好,符合你的形象,哈哈。” 杨老师那个年代还不懂这个外号的深意,还笑着恭维。 (本章完) 第20章 踩别人抬自己,脸呢? 第20章 踩别人抬自己,脸呢? 安小茶扯着嘴角陪笑,低着头一点点地扒拉她盘子里的饭粒。 “怎么就这点菜?我这也吃不完,你吃,吃饱了才有精力学习。”杨老师把他碗里的菜扒拉了一半到安小茶碗里。 “谢谢老师。” “学习和生活有什么困难就来找老师,别客气。” “嗯。” 杨老师对安小茶嘘寒问暖,安海棠他们三个凑一起吃,说他们的话。杨老师忽然看了他们三个一眼,问安小茶:“你怎么不大和他们说话?” 安小茶腼腆地回答:“我和堂姐打小性格不同,我内向,不大习惯和男生玩,喜欢一个人独处,看看书也不会被打扰。” “好,真乖。”杨老师一笑,胖胖的眼睛就只剩下一条线。 “呕……”安海棠听不下去了,做呕吐状。 杨老师和安小茶都皱眉看向她,安小茶的脸一下子红了,毕竟她刚才那话踩别人抬自己太明显了。 安海棠拍拍胸口,“我的妈,孕吐反应真折磨人,我不吃了,我先回寝室了。” 话语不多的简军忽然开口:“我今天大概坐车坐太久,也有点犯吐,我也不吃了,回寝室。” “我吃饱了,回寝室。”丁有财跟上他们的节奏。 三个人清洗了饭盒后,一起出了食堂,安海棠和简军相视一眼,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丁有财憨头憨脑地问:“你们干嘛,一起吐,一起笑!” “没什么,碰巧我们都想吐而已。”安海棠和简军异口同声。 食堂里面,安小茶轻咬嘴唇,低着头一粒一粒扒饭。杨老师瞧一眼外面,很关心的样子问:“他们孤立你吗?” 安小茶低着头,很轻声地“嗯”。 “哦……优秀的女孩子就是容易被孤立,不要紧,你好好学习就是,不管他们。” “嗯。” “好了,有什么事找我,我先走了,天凉了,晚自习多穿点。” “哎,谢谢老师。”安小茶很温柔很乖巧地答应。 杨老师走后,安小茶的目光冷了,她起身清洗了饭盒,匆忙走出食堂,迎面被一个中年胖女人挡住。 安小茶想避开,那女人却抓住她胳膊,横眉冷眼地把她扯到一边。 “您干嘛呀?” “杨老师和你说什么?”女人眼中的妒火很明显。 安小茶一下子猜到,这个女人可能是杨老师的老婆!她支支吾吾回答:“杨老师……就问了一下我们几个人的情况……” “他们都走了,你咋还单独留下?” “因为……因为……他说还要单独问我一个事……” “问什么?” “问我堂姐,我堂姐在村里名声不太好……他打听一下,传闻是不是真的……”女人拉着她往僻静的地方走,在食堂旁边的角落停下,八卦的本质马上凸显。 “啥传闻,你说说。” 安小茶摇头,左右看看,很害怕的样子:“背后说她不太好。” “说!”女人很凶。 安小茶犹豫片刻后,叹了口气,开始添油加醋地说安海棠的坏话,说她不择手段抢她的初恋男朋友,说她在村里子仗着几分姿色到处搔首弄姿,说她虐待老人小孩,说她怀孕了都不安分,前些天还去勾搭村里的屠户,想蹭人家两斤肉和排骨,被屠户老婆打了。 “您是师母吗?”安小茶问。 “是!”女人闷声。 “师母,您可得多注意点,刚才杨老师一见她就夸她漂亮,留下我也是为了问她的情况。”安小茶一边说一边叹气,“我也不是背后中伤她,我更担心她在学校里又闹出什么不像话的事情,摊上这么个姐姐,我也是很无奈。” 师母点头,脸色和缓了一些,她冷着脸警告安小茶:“你自己也注意些,我家那口子就是只馋猫,闻不得荤腥!” “是,谢谢师母提醒。”安小茶很乖巧地低头。 “你帮我看着他一点,他有什么不合适的话,不合适的动作,尽管告诉我,”师母停顿片刻,凑她耳边,“以后考证,我总是会给你开点方便之门。” “谢谢师母!”安小茶惊喜地道谢。 “去吧。”师母居高临下地摆摆手。 安小茶赶紧走,快步回去寝室。推开门,安海棠悠哉悠哉地在嗑瓜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理睬她。 安小茶也不理睬她,洗漱一番后,便坐下来看书学习。 安海棠也在看书,却没看正经的教科书,她刚去阅览室借了几本小说,有滋有味地看武侠。 安小茶看了半天,这些晦涩难懂的专业知识看得她头疼死了,记又记不住。她心里已经吃了八百颗后悔药,这都塑造的什么鬼角色,早知如此,设计一个团宠女主,穿过来就不用这么苦不堪言了。 再看安海棠,明明给她塑造的那么烂,这烂人握着一手烂牌,却强势逆转,真是气死她了。 安海棠看书看倦了,起来走动,喝了一口热茶,故作亲热地靠近安小茶,笑嘻嘻问:“妹妹,书背得如何?我都看不太懂,回头你得带带我。” 安小茶冷冰冰回答:“自己学,自己不学谁能带得动?” “好妹妹,不要这样子嘛,”安海棠摇着她的肩膀,“你人最好了啦,你告诉我,太渊穴是大肠经还是脾经来着,我看好多次都记不住。” 安小茶愣住,太渊穴是什么经来着,她刚刚背过的,这一下子脑子里又一片空白了。 “你走开!你不学就算了,还要影响别人,你安的什么心?”她恼羞成怒,呵斥安海棠。 安海棠假装委屈:“你真小气,我不是向你请教嘛,发什么脾气,你不教我就算了,我问简军去。” 她哼一声,转身出去了。 安小茶待门锁上后,恼怒地把书砸了,抱着头崩溃地一顿乱搓。 “足阳明胃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阳胆经,足……足太阴……啊啊啊,我要死了,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安海棠还站在门外,听她崩溃地背书,掩嘴偷笑。自己挖的坑自己去填,谁也怨不了呀。 宝子们记得投推荐票和月票哦,推荐票累积满500票,月票满100会加更哦~ 留个爪爪给俺暖暖手呗,码字手好冷的耶~~~ (本章完) 第21章 真的想代表祖宗消灭她 第21章 真的想代表祖宗消灭她 课上了一周,新来乍到,安小茶还算安分,除了有点装以外,倒也没什么大动作,学习也真的挺努力的,看样子考证的决心还挺大。 安海棠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扮演着学渣,上课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坐在最后排,不闹事,一个人躲着看她的小说。 培训不像正儿八经的学校上课,愿意学的就学,不愿意学的,老师也不管,班主任杨老师一门心思在安小茶身上,对安海棠这个孕妇也不太管,让她理所当然地成了班上公认的学渣。 安海棠制造这个效果,免得安小茶紧张,不好好学习,成天去心思对付她。 周六有考试,安小茶如临大敌,一个人拿着书从早背到晚,是真上心了。 安海棠一直在观察她,真努力了,那还是值得表扬的。 晚自习后,她先回寝室,洗漱后躺下休息。今晚冷空气南下,外面北风呼啸,气温将至冰点,安小茶却迟迟没有回来。终究是自己的亲堂妹,安海棠有点不放心,又穿好衣服,裹上围巾,冒着寒风出去找她。 教学楼的灯都灭了,她应该不在教室里面了,难道出去了? 安海棠到门卫室询问,门卫室晚上外出都有登记,门卫大爷翻一下记录,安小茶晚自习下课后出去了。 “大爷,到您这里坐会,等等我妹妹。” “行,你进来坐,外面冷。” 大爷挺和善的,打开门,让她坐在火炉旁,还给她倒了杯热水,问了她的名字,和她唠了一会。 现在九点半了,学校规定,学生必须十点前回寝,安海棠决定先等到十点再说。 大爷犯困,先睡了,她一个人坐着喝水,盯着窗外被北风吹得光秃秃的银杏树呆,天空飘起雪,挨近路灯的时候,看得到密密匝匝的飞雪。 这个年代通讯不方便,严寒来袭,也不知道家里什么情况了,不过这么多天了,文武应该已经完全正常,家里有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吃穿和取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同学们都有给家里寄信,也都陆续收到家书,她还怪羡慕的,但他们没写给她,她也没有什么话可以写给他们,感情得双向奔赴,亲情、爱情、友情都一样。 她开始想念她自己那个世界的亲人,不知不觉,眼泪悄悄掉了下来。 外面有细碎的脚步声,她忙起身,在窗口张望。昏暗的路灯下,银杏树后面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影,两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脸。 两人黏黏糊糊的,抱了又亲,亲了又抱,折腾了好一会才放开。 这一对身影安海棠太熟悉了,男的是杨老师,女的是安小茶! 这对——狗——男——女—— 男人走后,安小茶东张西望一会,才低着头朝大门跑来,喊门卫大爷给开门。 安海棠已经悄悄溜了,撞破小茶和杨老师的狗血奸情,她怕被这对狗男女灭口。 她跑回寝室,骂骂咧咧回到她尚有余温的被窝里,裹紧被子睡觉。 五分钟后,安小茶进来了,她没敢开灯惊动她,打着手电洗漱,上床。 她悉悉索索的,安海棠掀开一点点被子看她,她拿着一张试卷躲进了被窝。 看样子她还打算在被窝里做卷子了,还真挺卷的。 唉,好好努力不就行了吗,干嘛还是忘不了去走歪门邪道呢?安海棠懒得管她了,既然她要这样,那不好意思,这个证不可能承让。 安小茶躲在被子里,打着手电背卷子,这是明天的考试卷子,她忍着恶心被肥猪杨揩油才弄到的卷子,今晚得好好背下来,不然明天的考试够呛。 整张卷子背完,已经后半夜了,她悄悄探出头,确认安海棠熟睡了,才悄悄揭开被子起来。 细微的响动惊醒了安海棠,她睁开眼,看着安小茶坐在床铺上,轻轻地撕试卷,把一张卷子撕成了很小很小的碎片。 干嘛把卷子撕了? 她心里觉得奇怪,好端端的卷子,她撕了干嘛? 安小茶从床上下来了,她把试卷的碎片装进袄口袋,蹑手蹑脚出去了。 “搞什么?” 安海棠很奇怪,悄悄跟到门口,打开一点点门,从门缝里看到她小碎步往走廊尽头的厕所去了。 她心里恍然明白了,她把这张卷子“毁尸灭迹”去了! 不用猜了,她今晚费了那么大劲,原来是从姓杨的那里拿到了明天的考试卷子,现在卷子背完了,她就把卷子撕了,毁灭“罪证”。 安海棠回到被窝,冷得打了两个哆嗦,心里又骂骂咧咧了。 安家咋的会出这种不肖子孙,真的想代表祖宗消灭她! 一次单元测试而已,作弊有什么用呢?难道作弊了就能拿到证书? 本来明天想随便考考,拿个及格分的她临时改变主意,决定明天考个满分,给这个傻子一个下马威。 她懒得管她了,这大冬天的,冻着孕妇不好。安海棠打个哈欠,继续呼呼。 安小茶蹑手蹑脚回来,上床之前还走到安海棠的床铺边上,仔细听了一会,确认她一直在睡觉,她才回到床上。 想着自己明天胜算在握,她莫名兴奋,后半夜失眠,怎么也睡不着了。 早自习铃声响了,安海棠神清气爽地起来,也没理睬安小茶,洗漱后,独自拿着书去教室了。 安小茶昏头昏脑起来,只觉得头重脚轻,再回忆昨晚背的试卷,脑子里好像只剩下一团糊了的粥。 幸好她昨晚做了笔记,赶早背笔记还能记下一点。她胡乱梳洗一下,拿着笔记本去教室,一路骂自己,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写这个屎剧本,害得自己莫名其妙来吃苦受罪。 一个小时早自习,教室里书声琅琅,安海棠破天荒背了一早上的书,安小茶却不敢背,怕左右同学听了她的笔记,毕竟她的笔记都是试卷的真题。 她默记,但同学们的读书声让她根本没法记住什么。 下课了,她的手紧紧抓着笔,一阵一阵深呼吸,紧张焦虑得喘不过气。 安海棠从她身边路过的时候,实在看不下去,站住脚说:“一次测试,又不是定局,你用得着吗?” “管好你自己,可别打零蛋,丢我们安家的脸!”安小茶冷冷盯她一眼。 (本章完) 第22章 糙汉子来看媳妇了 第22章 糙汉子来看媳妇了 安海棠一笑,双手插兜,轻快地往食堂去了。 外面可真冷,出来的时候虽然听了天气预报的广播,说是一周后冷空气南下,但却不知道这股西伯利亚的冷空气这么强势。 她带了件衣,带了件毛线衣,这厚度的衣服在2020年她能撑过最冷的冬天了,但是八十年代,这衣服却显得有点单薄。 前两天开始就有不少同学的家人赶在下雪前送厚衣厚被子来了,安海棠瑟缩着往食堂,看着同学们的厚衣,羡慕的眼泪化作两行清鼻涕。 “安海棠!” 磁性动听的男低音,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咳……” 安海棠缓缓转身,和文武相对而立。他穿着军大衣,戴着风雪帽,肩上扛着一个塑料包,扎得严严实实的。 和娇小玲珑的她相比,他像一堵墙一样立在她面前。 “这么早,你怎么来的!”安海棠惊诧。一阵寒风吹起,她双手抱胸,打了个哆嗦。 文武没说话,把塑料包放下,脱下他的大衣,抖掉雪,披在她身上。 那可真像一个孩子穿上了爸爸的衣服,衣边都拖到地上了。 “你个咋矮的……” “162.”安海棠吐槽,那是您太高了好吧!但是在她冻成狗的时候披上带着他体温的军大衣真的好舒服。 “你怎么来的?”她又问。 “借了村里的拖拉机来的,本来早两天就要来,文文感冒发烧,耽搁了。”他扛着包和她往食堂走。 “文文好点没?”安海棠把大衣的边卷起来,紧跟在他的大长腿后面。 “好点了,但还咳嗽,一会我去给她买点药。”文武回答。 “我一会去开个单子,你去按单子抓药。” “哦,行。” “妈没有咳嗽了吧?一会我也开一个单,让她再调理一周,巩固一下。” “妈挺好的,气色好多了,你的衣是她日夜赶工做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合身。” “啊!辛苦妈妈了!” 两人说着话,一起进食堂,立即吸引了大片目光,安海棠一下子成了小显眼包,不待同学们问,见一个便介绍一句:“嘿嘿,我孩子的爹,给我送衣服被子来了!我的衣是我婆婆给我做的呢!” “你爱人好帅气啊!” “真好,你爱人和婆婆真关心你!” 八十年代“爱人”这个称呼还怪好听的。 安海棠打开包把婆婆做的新衣翻出来,开心地换上。粉色格子的中长款袄,做工十分精致,还掐了腰,穿着不肥不瘦的! “你先坐会,我去买早点,跑了大半夜,肯定饿得够呛了!”她给文武找了位置,把军大衣放他身上,让他先坐着休息。 文武言语不多,他和同学们点点头打招呼,默默地去端了两碗米粥。 “文武哥!”安小茶从外面进来。 文武站起,点头招呼:“小茶,你好。” 安小茶看看他脚边的塑料包,幽怨地看他一眼,小声说:“这一切,原本该是我的。” 文武嘴巴动动,看她穿得也挺单薄的,不由皱眉。 安小茶眼眶瞬间红了,哽咽说:“因为她的介入,让我悲凉痛苦一生……”她说完便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文武神情复杂。 安海棠远远看着这一幕,就知道安小茶在作妖了。这死丫头,角色都已经换芯了,她还在那演什么深情! 她提着一袋包子过来,给文武的军用水壶灌满开水,还给他买了一碗米粥。 文武吃包子的时候,安海棠从口袋里拿了笔和纸,写了两张单子,还画了一张图,圈了几个穴位。 “如果文文咳得厉害,你给她揉这两个穴位。” 安海棠给他看了图纸后,伸手握住他的手,让他把手臂放平,教他找穴位。 她的手指纤细白皙,有一点点凉,和他粗粝的大手形成鲜明的反差,肌肤触碰时,明显感觉到他的紧张和警惕。 “记住了?” “记住了。” 安海棠抿唇一笑,放开他的手:“冰天雪地的,其实我也不是很冷,难为你跑这么远。” “恰好还要进城办点事。”他淡淡的,内心微澜,低头掩饰。 安海棠看他一眼,撇了撇嘴。 两人吃完后,还有十分钟时间,文武帮她把东西送到寝室。 他从口袋里面掏出几张大团结给她,说:“帮别人跑了两天车,挣了点报酬,你拿着去买点水果和零食。” 安海棠忙推却:“我不要,我带来的钱够了,你留着,要不你在城里带点吃的回去,下雪了,家里多储备点吃食。” 文武皱眉,这个女人从来只在他这无限度索取,什么时候懂得推却过,还说这么体贴的话! “买东西的钱我有。”他把钱硬塞给她,转身走了。 安海棠收下钱,锁了寝室门,跟着他下楼。 她送他到校门口,一再叮嘱他小心。 “别在城里耽搁了,怕冰冻呢,这么冷的天也别出车了,不安全,先养好身体,等开春后,你再好好去干事业。” 他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我要去考试了,你去吧。” “好。”他终于开口。 安海棠走过去帮他把大衣的领子竖起,帽子再扎紧一点,看着他笑了笑,转身小跑回教室去了。 文武盯着她背影站了片刻,总觉得很多地方不对,又想不明白为什么会不对。 但她确实在一心向好,连眼神都变得清澈纯真了,不再是原来那种令人厌恶的刁钻和刻薄,或者故作姿态的狐媚,这种转变让他心里很舒服。 雪越发大了,文武启动手扶拖拉机,正准备走,却被学校走出来的中年男人喊住。 “你是安海棠的爱人?” “是。” “我是她的班主任杨老师,你稍等一下,我和你反映一下她的情况。” 文武把拖拉机熄火,冷沉地问:“她怎么了?” “安海棠学习吊儿郎当,成天和男生打成一片,和男生搞小团体,孤立欺负她的妹妹安小茶,我已经警告多次了,希望你也和她好好谈谈,一个已婚孕妇,一点都不知自重!”杨老师说得唾沫飞溅,义愤填膺。 (本章完) 第23章 告人黑状还装可怜 第23章 告人黑状还装可怜 文武心里的怒火陡然升起,莫非她乖巧纯真的样子都是装给他看的! 他从车上下来,本想冲进教室去,拉她出来问个清楚,但走几步后又忍住了。 考试铃声已经响起,等她考完再说。 杨老师盯着他,以为他会怒气冲冲地去找安海棠算账,不料他走几步就站着不动了。 刚才安小茶跑他办公室,偷偷给了他一张纸条,求他找文武告安海棠的黑状,小美人相求,他哪敢怠慢。 “你不去找她谈谈?”他追着文武问。 文武淡淡说:“您具体说说,她和男生怎么了?怎么欺负的安小茶?” 杨老师被他忽然发问,一下子噎住。他手指揩一下鼻子,清清嗓子,说:“和男生嘻嘻哈哈,吃饭和他们扎堆。” “和男生单独出去过吗?”文武问。 学生出校园都有门卫记录,杨老师咳一声:“应该没有吧。” 文武往门卫室走,和大爷索要这一周同学们的出入记录,查看完后,对杨老师说:“她并没有出去过。” “哦……” “您说安海棠欺负安小茶,她对她动手了,还是辱骂了?可有同学作证?” “打骂倒是没有……学校里面纪律严,她也没这个胆子吧。” 门卫大爷插嘴:“你们说的这两个不是姐妹吗?海棠昨晚担心她妹妹深夜不归,还一直在我这里等到十点,看她回来,她才回寝室。” 杨老师的脸色顿变,阴沉着脸问:“昨晚安海棠在门卫室等?” “她说她妹妹出去了,不放心,等她回来,”门卫大爷回答,“那孩子好着呢,哪会欺负人?” 文武脸色冷峻,锐利的目光落在杨老师脸上。 “您知道什么,有些东西可不能只看表面!”杨老师呵斥门卫。 文武冷声:“那您要看什么?您信口指责我妻子不自重,您能给我看什么证据?” 杨老师语塞,文武的威严和冷峻让他不敢对视,他阴沉着脸,气冲冲地走了。 门卫小声:“这个混球的话你少信,海棠这孩子挺好的,老头看了一辈子人,不会走眼。” 文武微笑点头:“谢谢您,大爷。” “快回去吧,赶着还没冰冻,路上能走。” “哎!” 文武也没等下课了,赶紧上路。这会儿还是雨夹雪,地面没有什么积雪,他得抓紧时间去购物,赶在天黑和大雪之前回村。 两个小时的考试结束,安小茶还有三分之一的卷子没来得及写,也只能硬着头皮交卷。 她经过安海棠身边时,看她写得满满匝匝的试卷,气得心口都痛了。 一直以为她会被文武拽出去算账,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着文武冲进教室,上演这场大戏。都交卷后,上午的时间自由活动,安海棠一个人回了寝室,整理文武给她送来的衣和被子。 婆婆还给她做了一条新灯芯绒裤,她赶紧换上。裤是小喇叭式样的,暖和还不臃肿,真好看! 婆婆这个手艺,不开个时装加工店,实在太埋没了! 把厚被子拿出来,包裹底层还有一罐泡菜,一罐麦酱,一罐小鱼干,一罐干腊肉,每个罐子上面都贴了标签。 坛坛罐罐底下有一张便笺,李秀梅给她留了一段话:海棠,衣服这几天赶着做的,不知道合不合身,你甭管款式,天气冷,保暖要紧。菜慢慢吃,这天气不会变质,每餐挑一点出来,放在饭底下热着。我们都好,你放心,文武好了,以后日子也会好的,只要咱一家子和睦,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安海棠看完这句话,莫名鼻子一酸,眼泪蓄满眼眶。 虽说都是便宜亲人,但这样处下去,真会把感情处出来…… 悠着点啊,天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脱离剧本,回到自己正常的生活去。 安小茶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推门进来,看到安海棠新衣服新裤子,还有那么多菜,还有厚厚的被子,羡慕嫉妒让她恨得牙根痒痒。 “抢了别人的幸福,亏你还心安理得!”她愤恨地说。 安海棠瞧她一眼,这不是你丫自己写出来的吗,你斥责个屁啊! 妈的,小茶越是这样,她越要和文武好,和文武一家都好,气死她。 “哎哟,我愧疚得很呀。”她铺好新被子,把她原来的被子和衣服折叠整齐。 “把你被子借给我吧,还有衣服。”安小茶过来抱走她的被子和衣服。昨晚冻得难以入眠,单薄的衣服也难抵寒冷,她实在受不了了。 安海棠白她一眼,冷不丁问:“昨晚那么辛苦弄到真题,今天能考多少分呀?” 安小茶的脸刷的红了,她瞪着她呵斥:“什么真题,你瞎说什么?” 安海棠看得出她的心虚,淡淡一笑,走过去,手指挑着她的下巴,笑容随之收敛。 “为了一个证,你别搞得身败名裂,毁了自己!” 安小茶拽紧拳头,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 吃午饭了,安海棠把坛坛罐罐拿出来,每样弄了一点在饭盒里。 “你要吃就自己拿。”她回头看一眼安小茶。 安小茶馋得口水都出来了,她也不推辞,拿起小罐子一样弄了一些,特别是腊肉,她一下子倒了一半。 安海棠从她碗里夺回一些,吃几天的分量,哪能被她一次吃完了,咸不死她! 一起出寝室时,安小茶不再一脸倨傲,可怜巴巴地说:“海棠姐,我在沈家过的什么日子你也看到了,拿不到证,我回去后日子会更加难,你帮帮我呗。” “我不学无术,怎么帮你?”安海棠淡淡的。安小茶装可怜的这一套,她才不吃,没有真才实学,谁也别想混到证,回去祸害村民。 安小茶白她一眼,说:“你少装了,我刚看到你的试卷全部做完了!” 她又郁闷了,明明给她设定的角色功课差,智商低,又蠢又坏,她为什么所有的题都会做? “咦,海棠姐,左立华来了!” 左立华是安海棠现代最好的闺蜜,她心里一惊,猛地站住脚,顺着安小茶指的方向看去。 等她反应过来,她发现自己上当了。 (本章完) 第24章 到底是谁作弊 第24章 到底是谁作弊 两人四目相对,既然被她看破,那就真面目相对吧。安海棠的唇角浮起冷笑,说:“你把我写得不错呀!” “你真的过来了?”安小茶心虚,眼中有了怯意。 “不然呢?”安海棠斜睨着她,“你没想到你自己也会来吧,怎么样,自己写的剧情,是不是走得挺酸爽?” “海棠姐……”安小茶一把拉住她的手,带着哭腔说,“我只是写着玩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看在我们是姐妹的份上,求求你救我呀!” 安海棠甩开她的手,淡淡说:“我救不了你,能救你的只有自己。” 安小茶着急说:“我处处不如你,我怎么救自己?” “你在剧本里面不是写得很好吗?首先你得有真本事,然后你才能一点一点逆袭,好好学习,歪门邪道少想一点,明白吗?” 安海棠拍拍安小茶的肩膀,这风口上,多半是顶着刺骨的北风和她说废话,自己感动自己。 “明白。”安小茶欲哭无泪,安海棠真的穿过来了,难怪她根本不用学不用记,闭着眼睛都能考第一,堂堂名牌大学的硕士研究生,一个赤脚医生证对她来说太小儿科了。 她垂头丧气地跟着她走往食堂,打了饭后,一个人坐在角落默默地吃。今天也没边吃饭边看书了,她下再大的功夫也没用了,怎么着也考不过安海棠。 “小茶!”杨老师笑容可掬地过来了,在她对面坐下。 安小茶盯他一眼,沮丧地扒拉着饭粒。 “我按照你说的做了,但那小子居然很有头脑,反倒把我训了几句。” “嗯。”安小茶无精打采。 “你别着急,一次测试嘛,又不能决定什么,好好学,过几天又考。” “唉……” 杨老师更加压低声音,说:“宝贝,别气馁,今晚的晚自习你别上了,老地方等你,给你补补课。” 安小茶脸上掩饰不住一丝厌恶,但还是轻声答应了。 杨老师心满意足地离座,安小茶咬牙,这口饭是再也咽不下去了。 她看一眼坐在远处的安海棠,她正在把碗里的腊肉分给简军和丁有财,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没谁注意她。她赶紧起身离开食堂,匆匆回去寝室。 她袄的口袋里还有几张真题卷的碎末,掏出来后用信封装好,然后写了一封举报信,一并装在信封里面。 五分钟后,她站在校长室的门外,把举报信从门缝里面塞了进去。 离开办公楼,她心脏一阵狂跳,躲在一堵墙后面,拍着心口缓了缓,才慢吞吞回去寝室。 安海棠让她不走歪门邪道,她又不怜悯她,也不让着她,不走歪门邪道,她怎么玩得过她! 考试成绩出得很快,下午第六节课,班主任便进来发试卷,报成绩了。 “丁有财,59分。” “简军,87分。” “刘茉莉,68分。” …… “安小茶,57分。” 丁有财本来很沮丧,全班同学分数快报完了,原本以为只有他最低,垫底,结果报到安小茶,比他还低两分。 “嘎嘎嘎,我的倒数第一竟然被安小茶抢了!”看着他幸灾乐祸的样子,安小茶面红耳赤地瞪了他一眼。 杨老师盯一眼丁有财,说:“小茶同学考试时身体不舒服,没有考好,不必嘲笑。” 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严肃了,大声说:“即便是没有考好,也没什么值得取笑的,比某些人作弊拿高分要好多了!” 班上只有安海棠的分数没报了,同学们目光齐刷刷盯着她。 安海棠皱眉,不动声色地等着听下文。 杨老师抖出她的试卷,100分满分。 “100分!” “安海棠能打100分?” “不可能吧,她每天就没听过课,也不背书。” 杨老师阻止同学们的窃窃私语,用手指头点着试卷,生气地说:“我本来很开心,还打算好好表扬安海棠同学,结果刚才校长找到我,说他接到了同学的匿名举报,安海棠同学不知道在哪里弄到了真题卷,昨晚把卷子提前做了一遍,半夜去洗手间毁灭证据时,恰好被同学看到,还捡到了几张碎片!” “啊?” “厉害啊,在哪弄的真题?” “怪不得咯!” 教室一片哗然,安海棠不怒反笑,好个安小茶,自己做贼,竟然去匿名污蔑别人,真是无可救药了! 杨老师拍着桌子发怒:“安海棠,你还好意思笑!你的作弊行为十分恶劣,我刚才极力想在校长面前保你,奈何校长太生气,坚决不原谅,不姑息,不助长这种恶劣的风气!” 安海棠淡淡问:“那他的意思是什么?” “现在天色晚了,又下雪,马上赶你离校,我们也没那么不讲情面,你现在开始不必继续上课了,在学校逗留几天,雪停了,你就卷铺盖回家吧。”杨老师说得唾沫星子四溅。 安海棠冷笑,说:“校长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匿名举报,也可能是匿名污蔑?” 杨老师怒吼:“谁会污蔑你!谁跟你深仇大恨,无缘无故要污蔑你!” 安海棠看向安小茶,冷冷说:“那可不一定了!某些人自己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弄到真题卷,背了一个通宵,却还是不及格,恼羞成怒污蔑高分同学也不是没有可能!” 安小茶脸憋得通红,站起来厉声说:“你说谁呢?” 安海棠一笑:“我没点名道姓,你站起来干什么?莫非是心虚?” 班上的同学一会看这个,一会看那个,教室里闹哄哄的,大家都不知道到底帮谁了。 “安海棠没看过什么书,上课也不听,她能考满分,也太侮辱我们的智商了,我看她作弊的可能性比较大。” “就是!” “小茶老老实实的,话也不多,怎么可能污蔑她?” …… 班上的舆论开始一边倒,安海棠也不着急,笑着说:“你们觉得我作弊,无非是觉得我没学习,肚子里没东西,你们可以现场考我呀,现场出题考我,不就知道我的100分是真是假了?” (本章完) 第25章 我凭什么看姐妹情分 第25章 我凭什么看姐妹情分 杨老师指着教室门,大声喝道:“现在上课时间,谁有功夫来给你提问?你马上给我出去,不要扰乱课堂!” 安海棠还是笑,目光却变得冷锐,说:“这么着急赶我走,难道杨老师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这个案子翻案吗?” “胡说!作弊了还在这里狡辩,”杨老师狂怒地拍桌子,他几步走到安海棠面前,伸手拽她,“滚出去!不要耽误别的同学学习!” 安海棠站稳桩子,冷冷说:“您最好放手,我是个孕妇,今儿在这教室若是闹出事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自己滚出去!”杨老师终究色厉内荏,放开了手,指着她大吼大叫。 “老师,您这么做不太好吧,一封匿名信就开除安海棠,那咱看谁不顺眼,都匿名举报去呗,反正也不要验证真假!”丁有财第一个站起来声援安海棠。 “丁有财说得对,我觉得这封匿名信的内容还是要验证真伪。”简军站起来,加入声援队伍。 “你们两个什么意思?都不想继续学了是吧?”杨老师怒斥。 丁有财叉着腰说:“我们只是提出异议,老师这么激动干什么?” 简军文质彬彬地说:“我想老师也不愿意一时冲动,造成冤假错案吧?” 啊,他们两个竟然站出来给她说话,好感动! 她笑着挥挥手,扒拉开杨老师,朝教室门口走。 “我找校长要说法去,你们别急,这事我不整明白,我绝不会离开学校,校长不给说法,我就去报案,去让公安机关验证笔迹,看看是谁这么恨我,这么恶劣地污蔑我,恶意举报我!” 她往外走,安小茶心虚紧张得不行,坐在那里,连手都抖了。 “你站住!我看你还是先上课吧,这件事放学后再处理!”她站起来,喊住安海棠。 杨老师皱眉盯着她,她赶紧说:“杨老师,我们从村里出来学习不容易,犯了错最重要的是能改,我姐姐她可能一时糊涂,我一会说说她,让她下次不犯了。” 杨老师早就猜到匿名信是安小茶的杰作,真题是他给安小茶的,他也心虚,看着安海棠去校长室,还要去公安局报案查笔迹,把他吓得够呛,如今安小茶这么说,他忙顺着梯子下来,追着安海棠说:“你回来!先上课!你若是有你妹妹一半懂事,我这个班主任也不用被气得吃救心丸了!” 安海棠却不吃这一套了,她才不可能顶着作弊的骂名,委曲求全回教室。 敲开校长办公室的门,安海棠让校长给自己主持公道。 “您可以现场考我,就知道我有没有作弊了。”她说。 校长紧锁眉头盯着她,沉思一会点头:“好,你先去教室上课,我请别的班级老师再出一套题,晚自习你来我办公室做题,能考到80分,我就相信你没有舞弊。” “行!”安海棠答应。她和校长提出查验笔迹,校长思考片刻,说:“不急,我先得先看看你有没有舞弊。” 安海棠和校长说好后,回去教室上课,杨老师在解释试卷,他讲了几道题后,喊简军上去讲解,他在教室后排坐下,大冬天的,他莫名脑门冒汗。 这堂课好不容易结束,杨老师点名安海棠,让她去一趟办公室。 安海棠坐着不动,她冷冷一笑,晚自习前,她和谁都不会单独接触,免得又被污蔑舞弊。“安海棠!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老师!” “不好意思,老师,我要去上厕所。”安海棠哼一声,从他身边大摇大摆走了。 杨老师被她气得够呛,也无可奈何,闷闷地出去了。 安小茶追着安海棠去厕所,把她堵在厕所门口。 “你真的要报案?” “怎么,你怕了?”安海棠双手抱胸,歪着头看着她。 安小茶故作镇定:“我怕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小题大做,人家派出所的干警同志根本不会搭理你吧。” “什么是小题大做?这可关系到我的名誉和我的将来!”安海棠回答。她推开安小茶,进厕所小解。 从厕所出来,安小茶还傻愣愣站在那里,安海棠走近她,盯着她问:“我去报案,你紧张什么呀?莫非是你恶意举报的?” 安小茶紧咬嘴唇,急促地呼吸,最终还是绷不住了,拉着安海棠的手,带着哭腔说:“姐,对不起,是我举报的,你证明一下你没有舞弊,后续别再追究了好不好?” 安海棠盯着她,目光冷厉,安小茶低着头,不敢看她,小声说:“姐,求求你看在我是你妹妹的份上,放过我这一回吧!” “你真行呀!但是我不理解,你都这样对我了,用这么阴狠的手段恶意举报,我凭什么还要看姐妹情分?”安海棠甩开她的手。 “是我糊涂……”安小茶嘤嘤哭了,“我好害怕,拿不到证,我回去会被我婆婆折磨死,但是你不同,你婆婆对你好,文武现在也改变了态度,他身体好了,还能出去赚钱,你没有证,你回去日子还是能过得很滋润。” 安海棠好笑,这些话她都听腻了,她不想和她纠缠不清,再说一会又成了感化她并且感化失败了。 她转身头也不回走了,安小茶又气又急,但已经黔驴技穷,再也想不出好办法反转了。 第7节课下课,安小茶悄悄去了校长办公室,她进去后反手把门锁上,眼泪汪汪地看着校长。 校长在办公,抬头惊异问:“同学,你怎么了?” “校长,求求您救救我。”安小茶流着眼泪跪了下去。 “咦,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有话好好说!”校长吓一跳,忙把她扶起来,让她坐下来说。 安小茶哭道:“校长,匿名信是我写的,我觉得我掉入了一个圈套,安海棠她设了一个很大的局,让我掉了进去,我中安海棠的计了,她牵着我的鼻子往套子里钻,就是想把我赶出学校!” “什么局?什么圈套?你说清楚一点。”校长被她哭得一头雾水。 (本章完) 第26章 来自直男的体贴 第26章 来自直男的体贴 安小茶吸吸鼻子,擦一把眼泪,说:“昨天晚上,安海棠躲在被子里面悉悉索索地搞到半夜,我听到被子里撕纸的声音,然后看到她偷偷摸摸地出去,她可能是故意掉了一些碎片在地上,我就偷偷把那些碎片捡了起来,发现竟然是今天考试的真题卷,我看不惯舞弊,就举报了她。” “如果真是这样,你举报是对的,怎么又说是圈套?”校长疑惑问。 安小茶哭着说:“她是故意的,故意让我来举报,然后去告我恶意举报,把我赶出学校。” 校长纳闷的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什么动机?” “因为她讨厌我,恨我,她在村里就很不检点,在学校又总黏着男生,我看不惯,劝导她,她又不听,她担心我回去和她爱人告状吧,所以想设局赶我早点走。”安小茶擦一把眼泪,满脸愤恨,“我就不该管她,但我实在看不下去,她爱人原本是我的男朋友,您都不知道,她用什么卑劣的手段夺走的。” 校长紧锁眉头,抓了抓脑袋,说:“怎么整的比电视剧还复杂,你说说,她在村里面怎么不检点的,又用什么手段夺走你的男朋友,回头我会去调查,希望你不要撒谎。” “我说半句谎话我都不得好死。”安小茶举起两根手指发誓。 她添油加醋地把安海棠原主过去那些事迹说给校长听,校长听得直皱眉头。 “除了不检点,她还虐待小孩老人,她爱人的小侄女前些日子因为多吃了一块肉,被她按在屋前的水塘里,差点溺死了。” “还有这等事!”校长猛地拍桌子,“你们村里当时是怎么审核的,这么恶劣的人,为什么让她报名?” “谁知道呢?当时去登记的干部同志原本是不同意的,偏偏她突然装起好人,哄得她婆家一家子都替她说好话,就这样混进来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校长,您一定要重视,不能让她去害了我们整个村子。” 安小茶说得咬牙切齿,安海棠过去的斑斑劣迹都在那里,洗也洗不掉,校长去调查,指定会取消她的资格,反正她安小茶拿不到证,她安海棠也休想拿到! “你先去吃饭,这件事情我会调查,如果你恶意诽谤她,我也会重罚你。” “我绝对没有说半句谎言。”安小茶又举起两根手指发誓。 “你先去吧。”校长摆摆手。 下雪的天,还不到五点,天就擦黑了。安海棠坐在食堂的窗户边,盯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鹅毛大雪,心里很担心文武,不知道他是不是到家了。 “安海棠,传达室爷爷喊你接电话!” “啊?我的电话?” 安海棠吃了一惊,赶忙丢下碗筷,跑出食堂。她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跑到传达室,拿起手摇式老式电话机。 “喂。” “是我,我到家了,在村委借电话机给你说一声。” “到家就好!我正想着呢,这雪越下越大了!” “嗯……没别的事了……你注意,别着凉……” 他似乎很不习惯说关心体贴的话,说一句又沉默了。 “好呢,妈妈的衣服很暖和合身,帮我谢谢她,你照顾好他们,下雪天不要出去了,受过伤的腰腿还是不能受寒的。” “好。” “再见。” “再见。” 他说了再见,但没有先挂,安海棠等了几秒,先挂断了。 他的话简短,她好像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又好像有点意犹未尽…… 不过知道他安全到家,她心情一下子轻松了。回到食堂,简军和丁有财都坐在她这一桌,丁有财老远看到她,高兴地朝她挥手。 “还有菜没?”他盯着她碗里,“想吃小鱼干和腊肉。” 安海棠白他一眼,先夹了点菜给简军,才把剩下的都给他。 “嘿嘿,我写信回去了,让我妈炒一大坛子五肉寄过来,到时候咱们仨一起吃!” 简军腼腆地说:“那我只能沾你们的光了,我爷爷老了,做不了什么好菜。” 简军的父母离异了,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他和爷爷相依为命。 丁有财拍拍他肩膀,安慰说:“别说沾光,以后有哥一口就有你一口。” 安海棠看着他憨头憨脑,但还挺讲义气的,笑着拍一下他胳膊:“好,有财够哥们!” 她拿起水杯,以茶代酒敬他们两个:“今天你们帮我说话,我太感动了!” “哈哈,这算什么?等回头揪出匿名举报的家伙,我第一个把她揍到南天门!” “咳咳!” 校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了,严厉地咳嗽一声,吓得他们三人一起抬头,盯着校长。 “校长好!” 三人一起和校长打招呼,安海棠还让开一点座位,请他坐下。 “你们推杯换盏的,在这里干什么?” “闹着玩呢,不干什么,”安海棠笑嘻嘻回答,“我们喝的是水,也没有影响别人,应该没有违反校规校纪吧?” 校长虎着脸盯他一眼,闷闷地走了。 安海棠撇撇嘴,小声嘀咕:“干啥呢,老阎王一样。” “你快点吃完去复习吧,等下别被老阎王难住了。”简军提醒。 安海棠不以为然:“不会的,难不到我。” 校长出了食堂,安小茶不知道从哪里追了出来,跟在他身后说:“我没骗您吧,瞧她那孟浪的样子,和男生玩小团体属她最在行!” “都是村里的两个青年,坐一起吃个饭,说说笑笑倒也无碍,你也可以加入他们,不要见风就是浪,在背后嚼舌根子。” “呃……” 安小茶告小状,反而被校长教训了几句,一下子面红耳赤,站在那里不敢再追着校长走了。 安海棠早就在她身后,她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吓得安小茶一个激灵。 “背后说人坏话,不怕以后下地狱,被阎王爷拔了舌头吗?”安海棠挑起她的下巴。 “没有,我没说什么……”安小茶低着头往后退。 安海棠厉声:“我警告你,你以后再在背后中伤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我脾气向来不太好,你最好是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我!” (本章完) 第27章 智商太低就别作妖了 第27章 智商太低就别作妖了 “海棠姐,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我求求你不要再欺负我了,你放过我好不好?”安小茶忽然大声,还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一下子惹来不少围观者,倒像是安海棠霸凌她了。 “小茶!装!真会装!”安海棠勾唇一笑,拍了拍她的脸,大摇大摆地走了。 校长回到校长办公室,二班班主任和三班班主任已经一起拿了一份新的考卷来了。 为了绝对公平公证,校长这次特意请了两位班主任互相监督出题,在出题的这段时间,两人没有与外界有任何接触。 校长亲自审阅了一遍题目,难度和上午的试卷难度相当,没有任何问题。 离晚自习还有10分钟时间,安海棠提前过来了,校长留下三班的女班主任在办公室,和他一起监考,免得人非议。 时间到了,安海棠打开试卷,拿起笔,认认真真做题。 对她来说,完成一张这样难度的试卷实在很简单,90分钟的题目,她60分钟便做完了。 检查一遍,她盖上笔帽,举起手来。 “做完了?”校长问。 “做完了。”安海棠活动活动手腕。 三班班主任来收试卷,校长让她在办公室当场改卷。 安海棠不想再生变故,坐在办公室等着,直到试卷改完,三班班主任向校长报告,安海棠补考100分,她才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校长,现在证实了我没有舞弊吧,所以匿名举报我的人其心可诛,我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在背后捅我的刀子!” 校长紧锁眉头,他摆摆手,让3班的班主任先出去。 “你和安小茶关系不好?你是不是想要整她?” “我整她?我整她干嘛?我吃饱了撑的呀?”安海棠不屑一笑,“莫非她来您这里说了什么?” 校长沉吟一会,把匿名信里面的真题碎片抖出来,说:“这份真题到底是谁弄到的,怎么弄到的,我觉得我有必要好好的查一下。” 安海棠瞧瞧那些碎片,笑着说:“谁给您的,那就是谁的呗,该学的知识我都滚瓜烂熟,我反正是不需要这玩意。” “那你设圈子让她跳,然后把她从学校赶走?”校长反问。 安海棠更好笑了,说:“那么我的动机是什么?她那么菜,倒数第一的渣渣,我需要耗费那么大的心思去赶走她?但凡我有一丝这样的想法那都是侮辱我的智商!” 校长捏着下巴沉吟,默默点头。 安海棠微笑:“我已经差不多能猜到,安小茶在您这里说了什么,大概还诋毁了我不少难听的话吧,当时报名的时候,村子里一些风言风语,我婆婆就已经辟谣了,您若是有什么怀疑,可以去找登记的干部同志求证。” 校长点头:“嗯,我会去调查,这个证不仅仅要学业成绩合格,人品也必须及格,私生活不检点,虐待孩子和老人,这是绝对不能姑息的。” 安海棠脑瓜仁疼,那都是安小茶整出来的人设,这死丫头关键时候又把这口黑锅扣她头上来了。“校长,这张真题卷碎片上有笔迹,要不咱们还是报案吧,查一下笔迹,谁说谎谁被恶意诋毁,不就一目了然了吗?”安海棠提示校长。 校长思考一会,烦恼地说:“一个这样的事,还要劳烦公安干警!” “那您自己去找安小茶的作业,对照一下笔迹也行呀,这几个碎片上字迹还不少呢。”安海棠把几块碎片拼接起来,心里吐槽,安小茶还真是够蠢的,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校长凑过来仔细看,让她赶紧去教室找安小茶,让她送一本作业过来。 “好咧!” 安海棠一会便到了教室,安小茶一看到她,紧张得站了起来。 安小茶走到她面前,从她课桌上拿了一个作业本,不屑一笑,说:“小茶同学,麻烦来一下。” 同学们都在等着看戏,议论纷纷地看着她们出了教室,丁有财还追了出去,但被简军拽了回来。 出了教学楼,安小茶心虚得不行,她越走越慢,快到办公楼时,索性不走了。 天下着雪,北风呼呼的,安海棠可不想和她站在这外面受冻,她瞪她一眼,拿着安小茶的作业本先进办公楼了。 安小茶急得哭了,这下遭了,她忘了真题卷上有她的笔迹。 安海棠回到校长办公室,把本子递给校长,让他对笔迹。 校长只看一眼,心里便明镜似的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声说:“好一个贼喊捉贼!这个安小茶看上去文静乖巧,谁知道有八百个心眼子!” 安小茶推门进来了,她锁上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校长,姐,是我错了,你们饶了我吧!” “起来,你以为旧社会啊,动不动就下跪!”校长恼怒地拍桌子。 安小茶痛哭流涕,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爬起来哭着道歉:“对不起,校长,海棠姐,是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别再追究这件事情了!” 安海棠对她的眼泪既不同情,也不相信,她冷冷说:“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校长英明,不听你一面之词,这冰天雪地,我已经被赶出学校了,你觉得我能原谅你吗?” “姐,对不起,是我糊涂,我太苦了,我担心我拿不到证,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安小茶趴在桌子上大哭。 校长严厉地说:“你活不下去,你就害别人?你赶走你堂姐,难道你就能拿到证?照你的逻辑,你下一个要害的人,岂不是简军?” 校长的话太给力了,安海棠忍不住向他竖起大拇指。 安小茶无言以对,她抬起头,吸着鼻子,又急又怕。 校长问安海棠:“海棠,这件事情你觉得该怎么处置?我听你的意见。” 安海棠笑笑,说:“首先当然得她亲自去给我澄清,毕竟舞弊这两个字太难听,其次她得在全校给我道歉,并且向大家说明,真题卷的来处,最后,这样没品的人,考证的资格得取消了吧。” (本章完) 第28章 打脸不需要看日子 第28章 打脸不需要看日子 校长点头:“对,真题卷的来处必须说明,提供真题卷的老师应该受到处罚!” 安小茶头摇的像拨浪鼓:“让我站出来道歉,说出提供真题卷的老师,失去考证资格,我宁愿去死!” 她忽然冲到门口,打开门冲出去了,作势要翻越阳台跳下去。 “站住!”校长一个箭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到地上。 安海棠出来,被她的无赖气晕了。 “校长,我的要求提在这里了,怎么处理,您看着办吧。”她转身走了,安小茶那张脸,她多看一眼都恶心。 校长头疼了,这么个烫手山芋,他还真拿着有点不知道怎么处置。 “你少和我来这一套,使心眼子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后果?现在心眼子没成功,你就开始寻死觅活,泼妇的这一套,你还真是深得其精髓!”他恼怒地呵斥安小茶。 安小茶蹲在地上哭,咬紧牙关不说话。 “真题卷谁给你的?” 安小茶摇头:“我不能说。” 校长气得在走廊来回踱步,最后停在她面前,严厉呵斥:“你一定要这样,那我还是选择报案,让民警同志来处理!” 安小茶吓坏了,她又跪了下去,嚎啕大哭。 “你给我起来,你这个样子,不明内情的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校长愤怒地指着她。 安小茶起来,哭着说:“校长,我们进屋说好吗?外面好冷。” 她双手环抱着自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走廊确实冷,校长自己也冷,他让她走前面,进办公室好好说,但走到门口,他提防她了,这个女子不简单,她忽然提出要进办公室,指定有什么诡计。 他拐了个弯,在隔壁办公室把三班的班主任又喊了过来,三人一起进办公室。 安小茶气得咬牙,她刚想进办公室后便脱衣,抓伤一下自己,喊校长非礼,逼他放弃继续追究这件事情,没想到他竟然把三班班主任喊了过来! 她再也想不出办法拯救自己了,只得又哭着求情。 “校长,我在班上给她道歉,给她澄清,求求您原谅我这一次,不要取消我的考证资格。” “我再问你一次,真题卷谁给你的?” “真题卷是杨老师给的,不能怪他,是我跪着求的,杨老师心软,是我害了他……” 校长瞪着她说:“一次小测,成绩又不能决定什么,你用得着这样吗?关键是你拿了真题卷,还做了一遍,你居然还考个班级倒数第一!” “我整宿没睡,状态不好,身体不舒服……”安小茶大哭。 “所以你看看你,心思就不该在这个上面,费了那么大劲,结果你得到什么?”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了,求求校长原谅我!” 三班班主任撇嘴,小声嘀咕:“怎么会有这种学生,幸好没在我班上,看着头疼。” 她提醒校长:“校长,杨老师这个事情您要慎重处理,他老婆可不是好惹的人,她闹到学校就不大好看了。” 校长紧锁眉心,点了点头。 “晚自习快下课了,你现在去教室给安海棠道歉,后续的事情明天再说。” “是。” 安小茶吸着鼻子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硬着头皮回到教室,站在讲台上面。班上的同学齐刷刷看着她,安海棠双手抱胸,歪着头盯着她。 “同学们,我向大家道歉,向安海棠道歉,匿名信是我写的……是我恶意举报,安海棠并没有舞弊……”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来越低。 “安小茶,你太过分了吧!” “就是呀,差点害得海棠被开除,你也太毒了!” 同学们一片哗然,丁有财站起来说:“安小茶,在村里的时候,你还是一个挺好的人,平时也帮村民治个头疼脑热的,你现在咋变成这样了?” 安小茶低着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伏在桌子上哭泣。 安海棠冷笑,她自己害别人,还一直哭个不停,好像受害者是她似的。 安小茶的同桌把桌子搬开,撇嘴说:“我不跟她同桌了,这么毒,这么阴,我得躲着点。” “太可怕了,还是自己的堂姐呢,平时看上去弱鸡一样,没想到这么心狠手辣!” “完全是要置人于死地的手段啊!” 同学们议论纷纷,安小茶忽然站起来,指着安海棠愤怒地控诉:“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她吗?你们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吗?我青梅竹马的男朋友被她不知羞耻地抢走了,我一生的幸福都被她抢走了,你们知道吗?” 她泪流满面,声音颤颤的:“未经他人事,休劝他人善!” 又来了! 安海棠拧紧眉头,她丫自己写的,她又来劲了! 同学们的八卦之心被安小茶点燃,齐刷刷盯着她,你一言我一语催着她说真相。 安小茶还没开口,丁有财站出来说:“安小茶你有完没完?你跟个祥林嫂一样,每次都这么说,海棠的婆婆都已经澄清了,你、海棠和文武哥三个人一起长大了,并没有什么亲疏,你们既没有定亲也没有订婚,你成天瞎说什么呀!” 安小茶的脸一下子憋得通红,说不出话。 简军举手:“我可以作证,丁有财说的是真话!” 安海棠又得到这两个好兄弟的声援,她感激地看向他们。 下课铃声响起,丁有财吆喝:“大家散了吧,睡觉去吧,一个满嘴谎言,心狠手辣的人,你们觉得她能说出什么真相?” “也是。” “唉,散了吧散了吧。” “海棠的爱人我见过,可俊可帅了,安小茶嫉妒海棠吧。” 同学们都散了,安小茶一个人留在教室,气得真哭了。 “安小茶!” 安小茶还没反应过来,杨老师的老婆已经冲进教室,肥硕的双手将她从座位上拧了起来。 “师母——”安小茶大惊失色。 “你说,杨健强为什么会给你真题卷?你和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师母,您别误会,我和杨老师是清白的,什么也没做……” (本章完) 29.第29章 把她开除了 第29章 把她开除了 安小茶还没说完,已经被女人打了几巴掌,女人推搡着她,骂骂咧咧:“什么都没做,他为什么冒险给你真题卷?为什么不给张三不给李四,偏偏给你!你个下作的小娼妇,我家那个死鬼被你害死了!” 安小茶不知道怎么辩解了,任由女人推搡打骂,脸打肿了,嘴巴也打出鲜血。 “明天给我滚出学校,不然老娘见一次揍一次!” “我没地方去。” “那就去死!” 女人咆哮,唾沫星子溅安小茶一脸,她将安小茶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踢了几脚还不解恨。 “记住了,明天就给老娘滚,不然老娘撕破你这张脸,让你勾引男人!” 女人满嘴脏话离开了,安小茶哭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出了教室。 回到寝室,她抽泣着收拾东西,安海棠坐在上铺看着她,看她的样子,是打算走人了。 外面积雪盈尺,平时进城运货的手扶拖拉机和解放车都应该停了,她怎么回去? 终究是亲堂妹,若冻死在半路上,她还是觉得不舒服的。 但让她去给她求情,让安小茶继续学习,那肯定是不行的,她能做的,只有拿出文武给她的钱,匀出10元,让她自己去想办法度过这个难关。 “给你。”她把钱递给她。 安小茶恨恨盯着她,迟疑片刻后,一把将钱夺了过来。 “你自己作死,这么怨恨的看着我干什么?”安海棠问。 “安海棠,你别得意,我总有让你哭的时候!”安小茶咬牙切齿。 安海棠呵呵一笑:“你去把自己变强大,去逆天改命,这样看看能不能把我气哭。” 安小茶狠狠剜她一眼,把钱塞入口袋,爬到床上睡下。 天亮了,安小茶起来,背上她的包裹,提着笨重的行李箱,沮丧地出了寝室。 她自己作妖作死自己,安海棠也无可奈何了。安海棠给她算了一下,她身上的钱,应该可以在县城的宾馆住几天,等雪停了,回村没有什么问题。 沈家回不去,娘家她总回得去吧,婶娘还是很宠她的,娘家的弟弟还没娶亲,也没弟媳排斥她,她回村后还不至于走投无路。 安小茶被取消考证资格后,校长在学校礼堂开了一个会,警告同学们用心学习,以后不允许再出现这种恶劣的事件。 杨健强被通报批评,取消教学资格,一班暂由三班班主任朱老师代管。 大会结束后,安海棠追上校长,问他什么时候去村里调查她。 “雪停了再说,你先安心学习去吧。” “好。” 校长往前走几步,忽然捂着心口,痛苦地往墙上靠。 “校长!”安海棠一个箭步上去。 校长的脸一下子苍白如纸,疼痛让他缓缓朝地上坐。 “急性心绞痛!” 安海棠一把抓住他的手,搭在他脉搏上。校长的脉沉细,手掌冰凉,额头渗出冷汗。 “张开嘴巴,我看看舌苔!” “啊——” “闷痛还是刺痛?” “闷痛。” 寒淤寒滞性心绞痛发作,她从腰间摸出银针,取天突、巨阙、关元,第十椎导气,银针扎下去后,校长的症状逐渐缓解。老师和同学们都围拢过来了,安海棠喊大家帮忙,赶紧扶着校长去室内。 一个男生跑去寝室拿来厚被子,给校长捂着。 校长夫人匆忙赶来了,被这情形吓哭了,要打急救,校长摆摆手,虚弱地说:“好多了,不碍事了。” 安海棠给他把脉,这会脉息平稳,确实没有大碍了。校长的急症还是因为天气骤冷和感染风寒所致。 “您回去歇着,注意保暖,一会我给您送中药过去。” “你会开药吗?”校长夫人问。 “会,我们安家有祖传绝学,吃两个单子就好了。”安海棠点头,一边给校长拔针。 “那就好,你这女娃不错呀,学以致用,这心脏三针我昨晚还考了你呢。”校长赞许地看着她。 安海棠嘿嘿笑笑,这几针理论上似乎容易,但实际上操作起来非常需要技术,天突穴下针手法不精湛,一不小心还可能刺破肺叶。 安海棠开了中药单子,以芳香走窜,温通行气类药物治疗为主,辛温散寒,宜通心阳。 她去校外溜达了一会,在国营药店抓了药,回来后交给校长夫人。 “加大枣8枚,水煎服,每日一副。” “海棠,你还去抓药了,多少钱呢?我付钱给你。” “一共是1块5角钱。” “好,辛苦你了。” 校长夫人数了些零碎票子给她,硬塞给她两元钱辛苦费,她美滋滋收入口袋,今天中午可以和简军丁有财一人加个鸡蛋了。 * 天终于放晴了。 安小茶在小旅馆住了三天,看到外面晴了,收拾打扮了一番,想去县城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份工作,在县城安顿下来。 溜达了一圈,重活不想干,轻活干不了,只有一家私人诊所要招一名护士,但一个月的实习期没有工资。 她数数口袋里面的钱,诊所包吃住的话,这个月只添置点生活用品,还是可以维持下去。 她去报了名,老板娘把她安顿在诊所的阁楼住下。 “好好学,实习期满后,月工资16元5角,半年后看你的表现加薪.” 老板娘是个做事很麻利,看上去很强势的女人,她还去找了几件她不穿的衣服,丢给了安小茶。 安小茶心里很不舒服,自己现在混得就像个乡下土老帽,还要穿老板娘施舍的旧衣服。 “老板,抓药!” 外面传来文武熟悉的声音,安小茶心头一震,忙丢下手里的东西,小跑下楼。 “文武哥!”她跑到他面前,眼泪一下子蓄满眼眶。 “安小茶,你怎么在这里?”文武惊诧的看着她。 “文武哥……我……我被开除了……”安小茶委屈地大哭。 “为什么开除你?你做了什么?”文武皱眉问。 老板娘瞅着文武,又瞧瞧安小茶,说:“这是谁呀?长得俊呢!” 安小茶幽怨地看着文武,说:“是我……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本章完) 第30章 也太黏老婆了吧 第30章 也太黏老婆了吧 文武紧绷着脸回答:“安小茶,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文武哥,我们去外面说,这里说不方便。”安小茶拉着文武出了诊所。 外面冰雪融化,温度极低,安小茶双手抱紧自己,瑟缩得我见犹怜。 文武站住脚,但身上的军大衣却没有脱下来给她,只是说:“既然被开除了,那就在这里好好干,学一门手艺,总是可以傍身。” “文武哥,你就不能把大衣给我披一下吗?我好冷,也没钱添置衣服。” 文武脸冷如霜,说:“你和老板支点工资,自己去添置几件衣服。” “老板哪那么好说话,”安小茶眼泪汪汪:“文武哥,你怎么这么绝情了,你顾忌沈勇军是吧,我是赌气才嫁给他,我等他过年回来就和他离婚!” “不是!”文武否定。 安小茶往他怀里扑,死死抱着他说:“我要和你在一起,文武哥,我心里只有你,永远只有你!” 文武使劲把她掰开,冷冷说:“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我和安海棠不会离婚,我们文家祖祖辈辈都没有离婚的先例!” 安小茶跺着脚哭诉:“文武哥,安海棠太狠了,你不要被她的表面迷惑,一个坏到极致的人,是不可能突然变好的,当她戴上伪善的面具,她会更加可怕,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你何必墨守成规!” 文武沉默片刻,问:“你被开除和她有关吗?” “她设计了一个很大的圈套,让我钻了进去,最后让我百口莫辩,被学校开除了。” “什么圈套?” 一股冷风吹来,安小茶打了个哆嗦,牙齿敲的咯嘣响。 “你进去吧,我自己去学校问她。”文武盯她一眼,转身走了。 安小茶追着他喊:“文武,文武哥!你去学校问到的只是一面之词,她真的是设了圈套让我钻的!” 文武头也不回上了车,车门锁了,车子疾驰而去。安小茶气得跺脚,她还打算编故事,结果他已经走人了! 安海棠到底有多大魅力,这才没多久,文武竟然就已经开始脱离她设计的剧情,不再贴她,也不再把她当成心里的女神了! 她很难受,她都说得那么可怜了,这个男人连一点零钱都不给她。 文武今天开解放牌大卡车来的,天刚放晴,他就接了村里矿山的活,送了一车矿石去邻县的工厂,回来经过县城的诊所,停车给老妈抓药,没想到会遇到安小茶。 他把大卡车开到学校外面,从车上下来,英姿飒飒地走进校园,在传达室大爷那里登记。 大爷告诉他,还有二十分钟才下课,让他在门卫室等。 “早几天学校出了大事呢,你爱人海棠差点被人污蔑,取消了考证资格。”大爷一边泡茶一边说。 “大爷,我就是为问这个事来的,您具体说说!”文武忙问。 大爷端着搪瓷缸,喝着热茶,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文武,文武听得紧锁眉头,他是没想到,这件事情还这么一波三折。 “老头我活了76,我看人准没错,海棠这孩子有点调皮,但聪明善良,绝对不会设什么圈套,所谓的圈套就是安小茶狗急跳墙编出来的后续,结果轻而易举就被聪明的海棠破了她的谎言。”大爷越说越高兴,看样子事件后来的反转让他很爽。 文武疑惑地说:“太过分了,安小茶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真的很迷糊,安海棠和安小茶这两个女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都莫名其妙的变了,而且不是变了一点点,两个人都是颠覆性的改变。下课铃响了,文武谢过大爷,出了门卫室,去教学楼找安海棠。 他站在教室门口,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望向他。安海棠起身,又惊讶又高兴:“文武,你咋又来了?” “海棠的爱人来了!” “好俊啊!” “文武哥,这才几天呀,你又跑来了,你也太黏老婆了吧!”丁有财拍着课桌嚷嚷,把同学们逗得哄堂大笑。 山一样屹立的汉子被同学们笑得腼腆了,他朝安海棠招招手,“你出来一下。” 安海棠出去,外面风大,文武脱下大衣,给她披在身上,两人顺着走廊往前走。 丁有财和几个调皮的男生猫着腰跟在后面,安海棠猛地回头,几个男生笑成一团。 安海棠吼走他们,笑着和文武说:“丁有财太调皮了,不过人还是挺善良的,他和简军还挺帮我的呢。” “嗯,”文武点头,迟疑一会后说,“你和安小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你相信谁?”安海棠问。 “案子都破了,我相信事实,”文武说话似乎不带什么感情色彩,“我还有件事和你说。” “嗯?”安海棠看着他。 “我来之前看到安小茶了,她和我说你设圈套害她……” “她又编了什么故事?”安海棠皱眉,打断文武的话。 “我没听她说那些,”文武站住脚,“她说她冷,没钱买衣服,我本来想托你去给她五十块钱……” 安海棠睁大眼睛盯着他,文武赶紧说:“这是学校,你别闹,我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她都不安好心,我为什么还要给她钱。” 安海棠忍住笑,问:“你咋没直接给她钱?” 文武盯她一眼,没说话,心里却想:问得真多余,这不是尊重妻子的行为吗? 安海棠说:“她出去时我给了她衣服和钱,冻不死她,咱们不能惯着她,以后会没完没了地索取。” “嗯。”文武点头,他望向她的肚子,脸色有了几分柔和,“孩子会动了吗?” 安海棠摇头:“还没呢,学习完,回村的时候应该差不多会胎动了。” 这一周肚子长得挺快的,已经显山露水了。她手放在腹部,眉头紧锁。 虽然是原主怀上的孩子,但替代在她的身体后,她自然而然对孩子产生了母爱,她很担心以后自己跑路时舍不得孩子。 文武盯着她,她从前哭着喊着要流掉这个孩子,一次次歇斯底里地威胁他,现在她的温柔模样却很美很令人着迷,和从前判若两人。 (本章完) 第31章 她送的礼物真香 第31章 她送的礼物真香 文武心情有点复杂,她使手段得到他然后逼他和她结婚,这件事始终是扎在他心坎上的一根刺,只要想起,他内心深处依然抵触。 “我走了。”他淡淡的。 安海棠陪他出了教学楼,让他等一会,她去寝室拿点东西。 文武站在楼下等着,安海棠一会下楼了,提着几个装菜的罐子,还有一个小包裹。 她让文武拿着罐子,然后打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一双新编织的羊毛手套和一条羊毛围巾。这是她每晚在寝室当着小茶的面织的,就是要秀恩爱酸死她。 “你开车时戴着吧。”她把围巾围在他脖子上,让他戴上手套。 “你要学习,哪有时间弄这个?”文武愣住。 “我又不是没学好,”安海棠嫣然一笑,把军大衣还给他,“快回去吧,注意安全。” “好。”他很难得地露出一点笑容。 安海棠开玩笑:“原来冰山也会笑呀!” 他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安海棠目送他出了校门,上了大卡车,朝他挥挥手后,才回去教学楼。 文武坐在车上,整了整她送的围巾,围巾上有很好闻的香味,应该是编织的时候,她手上的味道。 启动车子,他冷清的眸色有了几分柔和。 今天阳光不错,曾经一度绝望的生活莫名发生转折,似乎还有了新的奔头。 文武回到家,李秀梅第一眼看到他的围巾和手套,凑过来问:“这谁织的呢?” “买的。”文武回答。 “你骗我呢,买的哪有这做工?” 文武笑笑,把瓶瓶罐罐从车上拿下来,递给李秀梅,说:“我去学校看了她,她织的。” “哟,不错呀!怪不得你今天脸色带着几分喜气呢,原来是媳妇送了礼物给你。”李秀梅打趣。 母子俩进屋,文武和母亲说起安小茶和安海棠的事情。 李秀梅不高兴了,拉下脸说:“安小茶这么阴海棠,差点让海棠背着舞弊的骂名被学校开除,完了她还在你面前哭哭啼啼扮可怜,还想骗你的钱,你可不能没原则地心软,海棠不闹,我也得跟你闹!” 文武点头:“我知道。” 李秀梅说:“文武,海棠改变的决心还是很大的,也用行动在证明,你也不能一直揪着她的过去不放,妈知道你那点心思,你瞒不住我。” 文武沉默片刻,换上做工地衣服,往屋后去了。 他运回来了一车沙石,还买了瓷砖,准备在屋后建一间独立的厕所。算算时间,安海棠还有半个月就学成归来了,到时候她就不用去臭烘烘的猪栏上厕所和洗澡了。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周。 安海棠很意外地在传达室收了一封信,把她高兴坏了。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贴了邮票,邮差骑着单车叮铃铃进校,从那个绿色的大包里拿出来的信! 从前车马慢,真有那样的意境啊! 信是文武写来的,告诉她这一周他送货去了邻市的工厂,但因为老路在维修,他走的另一条道路,没有经过县城,所以没有来学校看她。 “孩子们和妈都好,勿念,很快考试,你抓紧学习,能不能拿证不要紧,但一定不能走歪门邪道。” 他写的字不多,也没有什么肉麻的话,但安海棠看着特别欢喜。她把信纸收回信封,小心翼翼收好。这可是真正的珍藏品,以后离开这个剧本,这些就是永恒的留念了。 有来有往,她赶紧拿出纸笔,给文武回信。 “文武,很高兴收到你的信,家里都好我就放心了,你跑长途一定要注意安全,也要休息好,不要太劳累。考试我会认真对待,不会走歪门邪道,你不用担心。” 话语不多,也没有肉麻,安海棠反复读了几遍,甚是满意。 她顺着街道往前走,路过一家糕点店时,买了半斤老蛋糕,顺便问了一下老板,邮局怎么走。 “前面左拐100米。” “谢谢您。” 安海棠继续往前走,拐弯的地方有一家诊所,她经过时,诊所里忽然传来尖叫声和哭声。 她往里面瞧,看到安小茶挨了一个病人一巴掌,捂着脸哭着退到一边。 这个冤种! 安海棠皱眉进去,病人用签按着手背,还在唾沫四溅地训斥安小茶:“怎么打针的,有你这么笨的吗?戳了半天都戳不中血管!” 老板娘从里面的诊室出来,气得狠狠瞪了一眼安小茶,一边给病人扎针,一边道歉。 安小茶看到安海棠,眼泪汪汪地咬着牙,低着头不说话。 “你去收拾东西走吧,学了一个星期,连打针都不会,你别在这里占地方了!”老板娘冲安小茶吼。 安小茶气冲冲往阁楼跑,一会后便收拾了箱子下楼了。安海棠看她身上的衣服,手里的箱子都换了新的,这身行头,看上去还挺时髦的。 一起从诊所出来,安小茶擦一把眼泪,愤愤地说:“又让你看笑话了?” 安海棠歪着头一笑:“你要这么说,那我还真笑了,不好好用功,在哪都立不住脚啊!” 安小茶咬牙,冷笑说:“是吧?我站不住脚没事呀,心里有我的人,会把辛辛苦苦出车赚的钱匀我一大半,你说气人不?” “哈哈,那是挺气人的,幸好我及时吹了枕边风,告诉他心软是病,必须得治,他才捂紧了他的钱袋子,没被某些绿茶骗走。”安海棠好笑地回答,这个蠢蛋真会挑事,文武根本没给她钱,她好意思说文武把赚的钱匀了一半给她。 安小茶气得翻白眼:“他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那可是个未知数,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我只知道,靠自己的人才能笑到最后。”安海棠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肩膀。 安小茶哼一声,拉着行李箱走了。 安海棠摇摇头,叹了口气。她快步走去邮局,买了邮票,贴在信封上,把信封用浆糊封口。 邮局门口有一个大邮筒,她平生第一次将一封手写的信从邮筒的缝隙塞进去。 往回走时,她感觉到肚子动了一下。 啊!胎动! 她惊讶地站住,双手放在肚子上,很快,肚子又动了一下。 啊!孩子会动了! (本章完) 第32章 像只跳蚤一样蹦哒 第32章 像只跳蚤一样蹦哒 安海棠激动坏了,她赶紧往回走,在邮局借了纸和笔,飞快地写信,给文武报喜。 “我感觉到宝宝动了两下,然后回来给你写信,写信的这会他没动了,可能还要月份足一点才会动得频繁! 我都好,勿念。” 她把信折叠好,买了信封装好,贴了邮票,投入邮筒。 “小家伙,不早点动,调皮!” 快要上课了,安海棠匆忙往回走,从路口经过时,一个男孩子骑着单车朝她直冲过来,安海棠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闪身避开。但小男孩的车速很快,恰好主路疾驰而来一辆吉普车,眼看着就要相撞,安海棠一个箭步往前,抓住小男孩单车的后座,将他的车子拖住。 尖锐的刹车声后,吉普车停下,小男孩双脚斜踩在地上,惊魂甫定地抓着单车龙头。 “怎么骑车的?你是他的家人吗?多看着点,这么野!”吉普车车主下来,恼怒地呵斥,下来查看一下,没人受伤,他便上车走了。 安海棠领着小男孩到路边上,一边安慰一边教训,让他以后不能这么猛,骑车要慢点,尤其是路口。 小男孩大哭,说:“对不起,姐姐,刚才有个女的让我撞你,让我撞了后就逃,回头去车站路找她,她给我十块钱。” “什么女的?”安海棠皱眉,心里却已经有答案了。 果然,小男孩描述那女的的模样行头,就是安小茶。 小男孩哭着回头,说:“她不见了。” 安海棠严肃地对小男孩说:“你知道吗?姐姐的肚子里还有个宝宝,刚才如果不是我躲的快,我可能就被你撞到了,我可能会因此受伤失去我的宝宝,而你得到10元钱,却做了一件天大的坏事。” “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了。”小男孩大哭。 安海棠看小男孩是真心认错,才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摸摸男孩子的头,温言说:“人生很长,希望你记住今天的教训,人有无数种赚钱的方法,但绝不能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 “我记住了。” “你和姐姐去一趟派出所,把事情和民警叔叔说一下,和民警叔叔认错。” “警察会抓我吗?会不会把我关进小黑我?”男孩子又哭了。 “不会,你承认错误,警察不会管你,男子汉要敢作敢当,懂吗?”安海棠虽然微笑,但眼神很坚定,不容拒绝。她得让这孩子从这里记住,做了错事,就得承担相应的惩罚和责任。 小男孩点头,推着单车和她去了附近的派出所。 报案登记后,不到10分钟时间,安小茶便被民警带了进来,和小男孩对质。 “就是她,是她说给我10块钱,让我去撞这位姐姐。”小男孩指着安小茶。 安小茶立即像受了大冤枉一样,又气又急的说:“你瞎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你瞎编什么故事?“ “你不承认!刚刚就是你说的,还说撞了姐姐以后,让我马上逃,然后去车站路找你要钱。”小男孩见她不承认,越说越激动。 安小茶目光看向安海棠,指着她冷笑:“我真是人在街上走,锅从天上掉,这是你编出来的剧本吧?自编自导很好玩吗?”登记的民警严肃地敲敲桌子,喝道:“到底怎么回事?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 安小茶抢先说:“民警同志,安海棠故意设局诬陷我,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小朋友,也没和他说过话,你们不能凭着他们一面之词就审我,得有足够的证据!” 因为证据不足,安小茶被民警释放,剩下郁闷的安海棠和小男孩面面相觑。 两人反被民警教训一顿,才出了派出所,安海棠分了几个蛋糕给小男孩,让他好些骑车回去。 小男孩很难过,再次道歉:“对不起。” 安海棠拍拍他的头:“算了,别想了,总之以后再也不能做这种事情。” 小男孩郑重答应她,骑车离开,安海棠郁闷地回学校,刚刚的好心情都给小茶整没了。 这么狠,竟然开始对宝宝下毒手了!可以,那我们那点血缘情分也到此为止,恩断义绝吧! 安海棠回到教室,还迟到了半节课,被老师说了一通。 后半堂课她也没怎么听,拿起笔和纸,又开始给文武写信,把安小茶被诊所解雇以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文武。 “文武,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写清楚了,她回去后会怎么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会相信谁,但我很明确地跟你说,我不允许你对她滥施同情之心,她现在的处境是她自己一手造成,没有任何人有义务替她买单。” 下课后,她请了一节课假,再次去邮局把信寄了。 安小茶急急慌慌地去车站,她打听到了文武送货必经的路线,决定在车站坐车去那条路上,等文武的车返回,她搭乘便车回村。 客车差不多天黑才到了那一段路,文武今天应该已经回去了,她先进了一户农户家里,给了女主人五元钱,在她家吃两顿饭,借宿一晚。 吃了早饭,她便拉着行李箱在路边等着,生怕错过他的车。 从清晨等到临近中午,她终于看到文武的那辆解放牌大卡车扬着灰尘过来了,赶紧站在路中间招手。 文武踩了刹车,从窗户探出头,惊诧地盯着她问:“你不在诊所上班,怎么跑这里来了?” “文武哥,我要回家,我上车再跟你说好吗?”安小茶哭丧着脸。 文武并不想载她,她上次当着他的面脱衣服,让他对她有了警惕。他按了喇叭,冷着脸说:“这条路有一趟班车,你在这等班车吧。” 安小茶站在路中间,哭着摇头:“我一个女孩子,这里又偏僻,万一遇着坏人怎么办?” 文武皱眉:“你为什么不直接坐车回去,还特意坐车到这偏僻的地方!” 安小茶语塞,她耍赖站在路中间,就是不让。 文武跳下车,安小茶哭着蹲下,耍赖坐在地上。 (本章完) 第33章 村口情报局谣言炸裂 第33章 村口情报局谣言炸裂 文武不想和她拉拉扯扯纠缠,他着急回去,郁闷地呼了口气,给她打开副驾的车门,让她上车。 只要自己心正,也没什么好怕的。 安小茶上车便哭,说:“文武哥,诊所的男老板欺负我,想调戏我,女老板却不怪他,反而迁怒于我,我没办法,就辞职了。” 文武紧锁眉头,说:“有这种事情,那我去一趟诊所!” “算了,别去了,我现在只想回家。”安小茶哭着摇头。 文武没理她,他踩了刹车,准备掉头。 “你这里改道去县城要跑几十公里,太麻烦了,再者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了,看到了心情更不好,我求你,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安小茶抱着文武的胳膊,哭着求他。 文武甩开她的手,看看时间,现在改道的话,可能半夜都到不了家,母亲会很担忧。他放开刹车,继续前行。 “我刚被老板赶出来的时候,遇着海棠姐了,她当场骂了我,说我扮可怜想骗你的钱,”安小茶抽泣着说,“文武哥,我冤不冤啊,我以后就算饿死冻死,也绝不会你一分钱。” 文武脑瓜仁疼,他一个大男人,最头疼女人哭哭啼啼和这些小心眼子。 “她骂我也就算了,谁知道她会因为这件事情怀恨在心,一转身就设计了一个圈套,还让民警把我请去了派出所。” “什么?”文武惊讶。 安小茶便开始编故事,说安海棠故意找了一个男孩子扮演双簧,然后污蔑她,说是她唆使男孩骑车撞她。 “文武哥,你想想看,那小孩存心撞她,她能躲得过吗?她就是故意整这么一出,想要害我,也想要让你厌恶我。” 文武听她说着,一直没说话,鉴于安小茶在学校的所作所为,他现在对她并不信任。 “文武哥,你相信我说的吗?”安小茶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文武冷冷说:“安小茶,你若是敢动我的孩子,我是绝不饶恕的。” 他声音不大,但寒意逼人,安小茶脊背发凉。 “那她这么欺负我,你就不说什么?” “我会和她求证。”文武沉声回答。 “唉,求证有什么用呢?她会承认吗,她指定倒打一耙!”安小茶重重叹了口气。 文武不再说话,紧绷着脸开车。 “文武哥,你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才委曲求全,默认这段婚姻吗?”安小茶问。 “不是。”文武回答得很干脆,伸手整了整脖子上的围巾。 “我不信!你就是这样,你不想孩子出生在破碎的家庭!” 文武突然刹车,冷着脸说:“安小茶,你一定要纠结这个问题,那就请你下车!” 安小茶往前扑,坐稳之后,怨恨地盯着他,眼泪一下子又掉了下来,“文武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我们曾经的情分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我很心痛。” 她抓着他的手:“我知道,你忌讳我是沈勇军的老婆,我说了,我可以和沈勇军离婚,我们在一起,我也会把她生的孩子视若己出!” “住嘴!”文武低吼,甩开她的手,下了驾驶位。 “文武哥!” 文武打开副驾驶,让她下车。“你就是怕听我说,怕我戳你的心窝子,你爱的明明是我,你就是不得已才和她在一起!” “你下来!”文武厉声。 安小茶哭着不动,说:“我不说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如果你一定要让我下车,我就死给你看!” 文武和她对峙一会,把车门锁上,回到驾驶位,继续前行。再耽搁时间,就该天黑了,他不想天黑了还和安小茶待在一起,惹人非议。 “安小茶,我反感你一直说暧昧的话,一直诋毁她,她在改变,她还让我站了起来,她曾经是很糟糕,但她的改变也让我欣喜!” “她那是假象!” “即便我是个傻子,分不清真假,但时间能!” 文武的话让安小茶感到绝望。她咬紧唇,终于闭上嘴巴,但心里还是不信,这个男人,她真的再也贴不上了! 车赶在天黑前到了桥头,文武停车,让安小茶下去。 “我这么狼狈回来,不知道日子怎么过下去……” “你当时不去害她,何至于这样?” 文武把行李箱从车上拿下来,放在她脚边,没有多看她一眼。 他上了驾驶位,将车开去对面山脚下的空地,把运回来的沙石先卸在那里。村里的路太窄,大卡车开不进去,只能等抽空的时候,用独轮车一车一车运回去。 人一干活,身子就热了。独轮车满满地装了一车沙石,他推着到了桥头,已经满头大汗了。 停下来休息时,他把军大衣脱了,里面的毛线衫也脱了,只剩下一件衬衣。 安海棠给他织的围巾和手套他都脱了下来,折叠好裹在军大衣里面,以免弄脏了。 “文武!我刚看到小茶回来了,咋个回事啊?不是还没结业吗?”丁婶从房间探出头,诧异地问。 文武擦一把汗,随口回答:“她身子不大好,请假回来了。” “咦,她怎么坐你的车回来了?她身子咋了?有喜啊?”丁婶那破锣嗓门挺大。 文武尴尬地说:“我不知道。” 他不想和丁婶过多说话,赶紧推着独轮车上桥。 丁婶却一点都没打算放过他,追出来问:“我昨儿喊你帮我进城带点东西,你说不顺路,那你咋顺路载着小茶回来?你们俩不是有什么情况吧?” 文武停下,正色说:“丁婶,您不要胡说!这话可不是乱说的!” 他推着车子过了桥,大步往家走。丁婶一溜小跑过了桥,跑到商店拍着腿嚷嚷:“不得了了,文武和小茶有事了,小茶还没结业就跟着文武的车回来了,文武说她身子不好,莫不是偷偷打胎去了!” 最近天气寒冷,喜欢蹲商店的村民都挤在店里头烤炭火,丁婶的八卦犹如重磅炸弹,村口情报局一下子七嘴八舌炸开了锅。 八奶奶说:“丁婶,这话无凭无据的,可不能乱说!” 丁婶瞪她:“我咋乱说了哩,我让文武经过县城时给我捎点东西,他说不顺路,他却把小茶带回来了,刚才他自己亲口说小茶身子不好,提前退学了,你们想想,他可不是特意去接的小茶?” 请大家记得投票,感谢,感恩! (本章完) 第34章 还是去找老婆贴贴 第34章 还是去找老婆贴贴 店老板娘:“我刚才是看到小茶从文武车上下来的呢。” 店老板:“你们别乱扯,这话传到沈老泼耳朵里可不得了!” 六姑婆撇嘴:“安二婶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们俩亲家昨天不是还干了一场?安二婶把沈老泼的脸都抓了!” 丁婶拍手:“有好戏看咯,大家等着看戏吧!” 流言蜚语比病毒的速度传播得更快,一会功夫,整个枫木村便传遍了,文武带着安小茶打胎去了,安小茶打了孩子后身子不好,提前退学回来了。 文武刚在后院把沙石卸了,便听到村里的本家文八奶奶气喘吁吁地和母亲告状:“秀梅,不得了,外面都在传文武和小茶私通,还打了毛毛,小茶妹子身子不好,提前退学回来了!” 李秀梅大惊:“这是什么话?我们家文武清清白白的汉子,怎么可能搞出这样的丑事!” 文武搁下扁担,恼怒地说:“这又是丁婶传出来的鬼话吧,八奶奶,麻烦您去告诉她,她再胡说,我就去告她造谣诽谤!” 八奶奶拍下手掌,说:“告什么呀?你敢做就要敢当,如果真有这事呢,小茶在沈家肯定是过不下去,你得赔钱给沈家,让小茶和沈勇军离婚,你还得对小茶负责任,赔多少青春损失费,我跟你去周旋周旋。” 李秀梅气得把八奶奶往门外推:“八奶奶,这种话也是能瞎说的吗?真有这事,让安小茶拿证据来,我文家倾家荡产也赔她,如果是有人捕风捉影造谣,我明天就去村里找干部反映情况,我就不信灭不了这股胡说八道的歪风!” 她把八奶奶推出门,哐当一声把门关上,插上门栓。 八奶奶在外面嘟哝:“我来做和事佬,你们倒不识好歹!” 她刚走,隔壁沈家闹腾开了,沈老泼的骂声和安小茶的哭声从隔墙传了过来。 李秀梅气得跺脚,埋怨文武:“你不是不走县里吗?怎么载上安小茶的?现在好了,你掉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文武闷闷地说:“我要到黄河去洗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现在就去沈家,和安小茶当面说清楚!” “行!”李秀梅打开门,跟随文武一起去沈家。 两人刚出院子,安小茶从沈家跑了出来,捂着脸哭着跑了。 “安小茶!你站住!”李秀梅大喊。 安小茶却没理睬她,头也不回地跑过山弯,不见人影。 沈老泼咒骂着追出来,手里还拿着砍刀,她看到文武,凶悍地朝文武砍过来,文武伸手扣住她手腕,沈老泼的砍刀掉在地上。 她扑到文武身上,抱住文武放泼:“安小茶这个烂货我们沈家绝不会再要,我明天就去打电话,喊勇军回来和她离婚,一千块钱彩礼,还有我们沈家的名誉损失费你们得赔,少一个子我都跟你们拼命!” 李秀梅拖开沈老泼,愤怒地说:“这根本就是丁婶造谣,没风没影的事情……” 她话没说完,山弯那里传来八奶奶的喊声:“不得了了,小茶妹子跳塘了!” 文武一听,拔腿就跑。水塘就在山弯里,他跑到水塘边,一个猛子扎下去,从安小茶身后拽住她的头发,拦腰搂住她,把她从水里捞了上来。 “文武哥,我不活了……” “你少来这一套!分明没有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辩解?你是故意把这盆脏水往我身上泼吗?”文武把她丢在岸上,吼一嗓子后,转身走了。李秀梅把安二婶拖了来,指着安小茶说:“你自家女儿你自己看好,要死要活我们可不会一直给你盯着!” 安二婶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抢地:“文武,你糟蹋了我女儿,我跟你没完!” 文武没理睬安二婶撒泼,转身回家,换了干净衣服后,穿上军大衣,仰首阔步从家里出去,文文和文河紧紧挨在一起,趴在窗户看着。 李秀梅回来,问道:“文武,你去哪?” “我去矿山,今晚去送车货吧,闹得心烦。”文武边走边说。 李秀梅着急说:“你没休息,开车小心啊!” “没事,困了我路上眯会。” 李秀梅没阻拦他,他出去也好,村里这些娘们她来对付比较好,文武被讹上,推推搡搡的,一个不小心伤到谁,就是文武的错了。 安小茶被她娘扶着往娘家走,两人看着文武往村外走,安小茶带着哭腔,沙哑地喊:“文武哥,你看我这样,你还忍心走?” 文武冷哼,没有理她。安小茶压根没有必要这么苦情,她完全可以站出来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如果沈老泼打她,骂她,她可以去向村干部求助,向娘家求助,她娘家又不远,安二婶又不弱,安二叔现在也在家里,她还有个弟弟,还有安家本家那么多叔伯,还能护不住一个安小茶? 所以他现在一点都不同情她,反而觉得她在演戏,看出她的心机。 她怎么成这样了呢?是自己从前只看到她的一面,没有看到过她的另一面吗? 安小茶还有一个破绽,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安小茶会游泳,安海棠才是只旱鸭子,今晚安小茶跳塘溺水,岂不是装出来的? 他从桥头走过,那些游手好闲的婆婆奶奶这个点都回去吃饭了,倒也没有谁挡着他说三道四。丁婶看到他便躲进屋里了,文武不喜欢说多话,懒得和她去争论。 他走路到对面的山下,开上大解放,朝矿山开去。 快天亮了,文武送了货,绕道到了县城,将车停在培训学校外面,在驾驶室躺下睡觉。 起床铃声响了,同学们起来晨跑,安海棠是孕妇,老师照顾她,让她散散步就行。 她在操场走着,无意中朝校外看了一眼,竟然看到文武的卡车停在门口。 她忙朝校门口跑去,从门卫室的小门出去,跑到卡车边,踮着脚敲车窗。 文武醒来,打开门下车,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你不是不走县城这边吗?怎么绕道过来了?”安海棠诧异地问。 文武看着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和她说什么。 (本章完) 第35章 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35章 亲亲抱抱举高高 安海棠冲文武甜甜一笑:“傻呀,是不是想来看看孩子?我昨天给你写了三封信呢,有一封和你说了,孩子昨天开始有胎动了。” 文武充满新奇地看向她的肚子,脱下大衣给她披着,露出一点微笑:“有胎动了呀?你怎么一下子写了三封信?” “第一封信是回你的信,刚刚丢进邮筒,娃就动了,我就写了第二封,然后发生了一点事情,说来话长,我就写了第三封信。” 早上风冷,安海棠说话的时候,紧了紧带着他温度的大衣。 文武打开车门,让她上车,和他在车上说会话。 安海棠看看时间,还得半小时才有早餐吃,她在文武的搀扶下上车,挨着他坐下。 文武看着她的肚子,又看了看她,安海棠冲他一笑:“不知道早上会不会动呢。” “我可以听一下吗?”文武问。 安海棠脸一下子热了,没恋过爱的她从没和男人这么近的接触过,她很难为情。 文武看着她迟疑的样子,不太懂她的心思了。两人四目相对,安海棠低下头,小声说:“那你就听听呗。” 文武靠近一点,伸手拿开她的大衣,脸靠近她的肚子,忽然脸热心跳。她淡淡的馨香真好闻,和她送给他的围巾手套是一样的香味。 但她以前真不是这样的味道,以前刺鼻的香水味总令他恶心反感。 似乎有什么感应似的,他的脸刚刚贴在她的腹部,孩子便动了一下,两人几乎同时惊叫:“动了!他动了!” 两人再次四目相对,文武下意识坐开一点点。 安海棠也坐开一点,转移话题:“我和你说说昨天发生的事情,不过当时的情况有点复杂,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我。” 文武说:“其实我已经知道了,昨天安小茶是坐我的车回去的,她和我说你陷害她,找了个男孩假装撞你,然后污蔑她,说是她钱找男孩撞倒你。” 安海棠哈哈一笑,说:“人至贱无敌,这句话我总算见识了,她是不是说,你给了她50块钱,我怀恨在心,所以陷害她?” 文武点头,一本正经回答:“的确是这么说的,按照你的性格,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的性格!”安海棠呼了口气,想生气又开导自己,不跟他计较,他说的是原主。 她收敛笑容:问道:“我们两个左右有一个在说谎,那你相信谁?” 文武严肃地说:“这个问题我想了一晚,如果她在说谎,那你以后要特别注意,不能让她伤到孩子,如果是你在说谎……” “那又如何?”安海棠拉下脸。 文武说:“我拿钱给她,你生气也是正常的,以后我和她不会有任何牵扯,你也不用费心去搞这种事情了,这次我就不追究真相了,但我还是要批评你,以后不能这样。” “那你的意思还是不相信我了!” 安海棠盯着他,她哼一声,打开车门下去了。 “哎,你别这样嘛,我也没怪你!”文武追上她。 安海棠心里也理解,原主过去那么作,逻辑上来说她报复安小茶再正常不过,文武怀疑也很正常,但她就是不高兴,生气气。 “你怎么载她回去了?路上她埋汰了我不少吧,文武哥!”安海棠学着安小茶的腔调喊他,翻了他一个大白眼。文武郁闷地说:“我的事还没说呢,你就生气下车了,外面多冷,你还是上车听吧。” “我不!”安海棠继续生气。 文武忽然把她抱起来,举孩子一样举高高,把她送回车里。 他上来,挨着她坐下,说:“行了,我相信你,我是说如果你真做了,下不为例就行,就要做妈妈的人了,要给孩子树立好榜样。” 安海棠委屈地说:“我不管,从现在开始,你得无条件信任我。” 文武严肃说:“那我还是得看事实,哪能无条件呢。” 安海棠被他气死,真好直男癌一个! 安海棠让文武说昨晚发生的事,他载着安小茶回去,能太平无事才怪。 文武喝了口水,开始复述昨晚发生的一切,包括安小茶在车上说的话,他都竹筒倒豆子一样,说给安海棠听。 “唉,真可怜呀,你可怜她吗?”安海棠装模作样的叹气,歪着头看着他。 文武:“我才不中你的计,我说可怜她,你又要跑下车去了。” 安海棠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文武凛然正色:“你别笑话我,我在部队就是这样,有什么事直来直往,不喜欢转弯抹角,耍心眼子。” 安海棠白眼看着他:“你这么凶,吓到宝宝了!” 文武愣了一下,看一眼她的肚子,忽又正色:“虎父无犬子,不会这么不经吓吧?那不行,从小就得锻炼,必须培养成顶天立地的汉子!” “你知道是犬子啊?是个闺女呢?闺女你也吓唬她?” 文武“哦”一声,俊挺的眉紧锁,若有所思,点头说:“你说得也是,不能吓着闺女。” 安海棠这才收回白眼,露出笑容。恰好肚子里的孩子又动了动,她高兴说:“闺女听到我们说话了!” “真的吗?那快告诉她,爸爸不凶的!” 文武赶紧贴过去听,这娃儿真会哄人,又在肚子里动了动。 初为父亲的喜悦,在文武眉间眼底根本藏不住,安海棠低头看着他,莫名心神一荡,温柔满怀。她轻轻抬手,有种想轻抚他发丝的冲动,但控制住了,没敢造次。 文武抬起头,一下撞上她温柔的眼眸。 他赶忙别开目光,身子坐端正,但浑身燥热来得凶猛,脑门的汗珠瞬间清晰可见。 “车里咋这么热吗,我下去一下。”他打开车门,跳下卡车。 安海棠大眼睛眨眨,车里又没开空调,热吗?哪里热了? 她趴在窗户喊他:“文武,安小茶说她被诊所老板欺负,幸好我昨天亲眼看到的真相是她学了一周还不会打针,把病人惹生气了才被老板娘解雇的,你若是不信,咱们可以去诊所问个清楚。” 票票票票~ (本章完) 第36章 高冷男友十分甜 第36章 高冷男友十分甜 文武和她离着三米的距离,浓眉紧锁:“这也是撒谎?” “满嘴谎言,你能信她哪一句?”安海棠不屑一笑。 文武小声嘀咕:“她从前不是这样的,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安海棠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也跟变了个人似的?” “是。”文武很实诚地点头。 安海棠唇角上扬,笑眯眯看着他。 文武现在对上她的眼睛就心慌,以前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她,现在近距离看几次,发现她真好看! 色令智昏!不能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被她拿下的,这个坎哪能这么容易过! 他淡淡地说:“变是变了,能不能保持还难说。” 安海棠撇撇嘴,她远远看到丁有财朝这边张望,忙招手喊他过来,请他去给自己请一天假。 “请一天?马上要考试了,你还耽误一天?”文武在旁边绷着脸盯着她。 安海棠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耽误不了什么。” 丁有财屁颠屁颠跑了,文武回到车上,启动车子。 “去哪,先去诊所调查情况吗?” “先去吃东西,南门街有家刘氏粉馆,味道特别好,带你去吃粉。” “啊?刘氏粉馆?那是百年老店啊!他们后来开了全国连锁……”安海棠的嘴一下子没刹住车。 文武讶异:“啥全国连锁,你现在能知道他们后来开全国连锁?” “呃,我猜的……”安海棠笑着扶额。 “傻!”文武盯她一眼。她这一颦一笑,天真烂漫,看一眼他心又乱。 安海棠瞅瞅文武,他满脸严肃,不苟言笑,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了。 八十年代的南门街狭窄拥挤,店铺不多,大都写着国营的牌子。刘氏粉馆在纺织厂的门市部和一家照相馆中间,顾客熙熙攘攘,桌凳搭到了街上。 文武的车停进纺织厂院子里,他领着安海棠找了位置,伸出大手掌给她擦了一下凳子,两人紧挨着坐下。 “你吃什么?”他问。 “鸭肠粉吧。”安海棠看着菜单,鸭肠粉是她最爱吃的,在二十世纪的刘氏连锁店,她也经常点这个,不知道八十年代的刘氏大本营店味道是不是更正宗地道。 文武点了两份鸭肠粉,还去外面买了两根黄澄澄的油条,两碗豆浆。 “多吃点,瞧你轻的。” “养成大胖子怎么办?” 文武瞧她一眼,想笑,但一直端着,一本正经回答:“人重要的是内在美。” “切,男人的谎言。” “心地险恶的人再漂亮也令人厌恶。” “那倒也是。”安海棠笑笑,津津有味地吃油条,喝豆浆。 文武正襟危坐,连吃东西的时候都很冷峻严肃,安海棠悄悄看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点都不会开玩笑。 她理想中的男盆友似乎不是这样,在外面可以严肃冷峻威严,但在她面前得放松,会讲笑话,会哄人粘人,有点闷骚是最好的。 “你老看我干嘛?”他忽然逮住了她的眼神。“看你俊呗,”安海棠笑容满面,带着一点调侃回他,“我和你不同,我喜欢外表美的。 文武虎着脸,没有理睬她了。喜欢外表美外表俊就被她据为己有了,想想就不服气。 鸭肠粉上来了,文武二话不说,把他碗里那份鸭肠往她碗里夹。 “你自己吃嘛!我哪能吃那么多!”安海棠赶紧挡住。 “学校伙食不行,你多吃点,”文武淡淡的,又是那高不可攀的样子,“我只是希望孩子有营养。” 安海棠觉得他补充后面那句挺多余的,她故意温柔说:“吃太多也撑呀,你吃,你每天出车,怪辛苦的。” 文武最怕她温柔,他的防线挡不住。他不再说话了,低头吃粉。 安海棠边吃边说:“今天请假了,咱们吃了早餐就去诊所,再去逛逛街,然后我跟你回去,帮你去解决一下安小茶的事情,明天跟你的车回学校。” 文武说:“诊所不必去了,我相信你。” “呃?谢谢您的信任。”安海棠半开玩笑半认真。 文武心里总是纳闷,她连说话的语气神态都完全和从前不同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灵动活泼,总是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人怎么会这样180度的大转变呢?以前看她,哪哪都不顺眼,一出现在他面前他就厌恶,一张嘴他就冒火,现在瞧她那斯文、温婉、优雅、谈吐不凡的样子,看着只觉全身筋脉都是舒畅的。 出了粉馆,安海棠盯着隔壁的照相馆,饶有兴致地看橱窗上展示的照片。她太喜欢这种年代感了,可惜没有随身携带的手机,也没相机,不然要拍几张留念。 “你想拍照?”文武站在她身边。 安海棠转头看他,重重点了点头:“嗯!想拍!咱们的证件照上,你那样子可凶了,我们重拍一张吧。” 她看到两人的结婚证,文武那冰渣子表情,哪有一点喜气,满脸都是厌恶和抵触,好像谁欠了她八百块钱似的。 文武不说话,安海棠抱着他的胳膊摇摇,说:“我听说惹孕妇不高兴,娃儿的眼睛会一只大一只小欸,我们去拍照嘛。” 文武半信半疑地盯着她,这话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胡扯。” 他嘀咕,但还是和她一起进了照相馆。 “请问两位是拍证件照吗?”工作人员过来接待。 安海棠摇头,拉着文武说:“不拍证件照,我们拍一套年代写真!” 她在现代的时候和闺蜜一起拍过年代写真,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年代写真?”工作人员显然对这个词不太理解。 安海棠嘿嘿一笑,说:“我来造型,你们摄影师只管拍就行。” 她跑到梳妆台,给自己梳了两根黑亮的大辫子,整了整粉格子衣,让文武配合她摆poss。 “这样,来,我们这样站着,对视,微笑,甜蜜一点……再笑一点嘛,有点感情好不好……” “你给我系围巾,对,温柔一点,微笑,柔情一点嘛……” “把我抱起来,抱高一点,转圈,对,摄影师抓拍!哈哈,可!优秀!” …… (本章完) 第37章 亲了他一口 第37章 亲了他一口 安海棠玩了半天样,文武起初很机械地配合,有点端着,后来越来越进入状态,表情越来越自然,最后甚至还和她互动,来了几张搞怪的。 看她这么开心,他其实心里也挺高兴的,觉得这个所谓的“年代写真”似乎也有一点点好玩。 在部队的时候,战友们也经常会拍照留念,大家也很活跃,会摆各种造型,也会搞怪,休闲时间,他自己也是个非常活跃的人,刚才这一会,倒让他想起了部队的日子,他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一个星期来取照片。” “好。” 文武付了钱,和安海棠一起出照相馆。他一本正经地问:“这下宝宝的眼睛不会一只大一只小了吧?” 安海棠咧嘴笑了,开心摇头:“不会了!” 文武在她身后轻扬唇角:“小样!” 她一回头,他马上收敛笑容,高冷严肃。 安海棠眼睛被对面街上的百货商店吸引,准备横穿马路,一个毛头小伙子骑着二八杠飞驰而过,文武眼疾手快,拉住安海棠,把她护在自己怀里,退到街边。 “哦哟!骑那么快!”安海棠惊叫。 文武虎着脸:“你看了车再过马路,毛毛躁躁的!” “人家吓着了你还凶我!”安海棠嘟嘴。 撒娇谁不会呀,她也能说来就来。 没想到文武竟然伸手在她额头温柔地往上抚了三下,很认真地说:“不吓不吓,火焰冲天。” “干嘛,我又不是小孩。”安海棠被他逗笑。 她笑得天真烂漫,他心头一荡,马上别开目光,收敛情绪,一本正经说:“我们村里说吓到孕妇,孩子会长青屁股。” “这个说法我们那也有!”安海棠脱口而出。 文武皱眉:“咱们两家很远吗?” 安海棠憨笑,文武瞧傻子一样瞧她一眼,拉着她的手往对面街上走。 安海棠看一眼他俊美刚毅的侧脸,被这个大帅哥牵着手过马路的感觉还挺好的。 两人一起进了百货店,安海棠说:“我可能要逛一会,你若是觉得无趣,你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一会买单我喊你。” “也行,我找个地方眯一会,你喜欢什么尽管买,钱你拿着,你自己去结账。”文武从他大衣的内衬口袋里拿出一把钞票,全都塞在她手里。 安海棠目测这一把票子应该有两三百,她抽了几张大团结,把剩下的还给他:“五十应该差不多了,今天已经了不少了,你赚钱也辛苦,咱也不能太大手大脚了呢。” 文武看着她,从前她恨不得将她的血汗都压榨干净,眼中的贪婪令他恶心,现在她似乎很容易知足,还体谅他,眼神更是柔和良善,压根找不到贪婪的影子了。 “过几天你培训完就回村里了,进一次城也不容易,你喜欢什么就买,我现在身体好了,钱了可以赚嘛。”他把钱都塞在她的袄口袋里。 安海棠嫣然一笑,忽然起意,抓住他双臂,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占了一下便宜老公的便宜。 “干什么!”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两道浓眉一下子拧成疙瘩,喝道,“不害臊!那么多人呢!” “嘻嘻,好玩,”安海棠做了个鬼脸,“行了,你在那边的休息椅等我,我逛一会回来这里找你。”她开心地走了,两人刚才的亲热吸引了不少路人目光,有几个大姐还笑着指点。 文武咳嗽一声,心里埋怨安海棠不懂事,莽撞。他低着头在椅子坐下,浑身又燥热了。 偷偷看看左右,确认已经没人注意他后,他摸了摸被她亲过的脸,表情很复杂。 好像还挺香的呢。 安海棠逛了一圈,买了羊毛线,买了几样布料,买了各种色彩的线,买了蜂洗发水,买了几包郁美净,还买了两瓶肤美灵洗面奶,两盒印着两个旗袍美女的上海女人雪膏。 火山神泥面膜安海棠还没用过,包装长得像榨菜一样,让她看着特别有趣,也拿了几包。 文武每天出车,脸和手需要滋润,给他买了几盒友谊雪膏,几盒小贝壳蛤蜊油,还给他买了一把剃须刀,买了两套打底针织衫。 李秀梅的头发挺长的,她给她选了一个精致又不失朴素的发卡。 帆布袋已经装得满满当当的了,才掉三十多块钱,怀揣三百多“巨款”,她觉得还可以逛一圈。 回头踮着脚看文武,他在那打瞌睡,一看就是个掏钱大方,但不爱陪老婆逛街的直男。 她转悠到照相机柜台,一下子走不动了。她虽不玩摄影,但最爱随手记录生活,来到这个年代,不拍照不发圈真是快要憋死她了。 现在不能发圈,但买个相机,多拍点照片,将来可都是些珍贵的年代留影。 她盯着珠江s-201型相机挪不开眼睛,那是老一辈摄影师都喜欢的机型,口碑很高,但太贵了,要六百多,钱不够,只能先在心里惦记着。 还有几款千儿八百的奢侈相机她都直接略过了,自个还没挣钱,先省着点,选个性价比高的。看了老半天,她挑中一款八十多的海鸥203,但也没有直接拿,而是提着一包东西,先去休息区找文武。 他的钱,总得和他打个商量。 “文武。”她凑他耳边喊他。 文武惊醒,起身帮她提了布袋子,揉揉眉心问:“都买好了?” “没,我想买个相机,来跟你商量,”安海棠有点不好意思,“挺贵的,又不是刚需的东西,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文武不以为然:“你喜欢就买呗,不然娃又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多少钱?钱不够的话你先告诉我哪个款,我过些天来帮你买。” “够了,82元呢,以后我挣了钱还给你。”安海棠嘿嘿笑笑。 “瞎说话。”文武皱眉,盯她一眼,朝照相机柜台走,问她要买哪个款。 “这个。”安海棠指着她选的款。 文武瞧了瞧别的,听柜员介绍一番后,指着一台海鸥4型说:“这个吧,买这个。” “好贵耶!要两百多,还要买胶卷!”安海棠在他身边小声嘀咕。 “送给你,感谢你让我康复。”文武从柜员手里拿了相机,塞给安海棠。 说感谢人家,冰山一样的脸上也没点笑容,不过安海棠不以为然,高兴地拿着相机欢呼,“举手之劳,送这么高级的礼物给我!” 文武:“举手之劳,你咋不早点举手,害得我生不如死躺了几个月!” (本章完) 第38章 跟她斗小茶花还嫩了点 第38章 跟她斗小茶还嫩了点 文武的问题安海棠一笑带过,她等柜员开好票后,和文武一起出了百货商店,边走边研究她的相机。 “以后的数码虽然更方便,但柯达也是一个时代呀!” 她小声嘀咕,文武凑过来问:“啥数码?” “哦,你不懂,以后教你。”安海棠摆弄着相机,先给文武拍了两张。 文武“切”一声,瞧瞧她,村都没出过几回,还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大言不惭要教他! “还逛不?”他问。 “不逛了,抓紧时间回去吧。” “嗯。” 他看她一直玩相机,怕她走路摔着,伸出胳膊,虚空揽着她,护着她往前。不过也没啥好感动的,他无非是护着她肚子里的娃娃。 上了大卡车,安海棠一路都在玩她的相机,看到山要拍一张,看到水也要拍一张,还时不时抓拍文武。 “不玩了,留着胶卷,回去还得拍全家福,拍文文,拍文河,咱妈也要拍几张。” 文武淡淡说:“想拍就拍呗,只要你不瞎胡闹,咱家不至于要你从牙缝里省钱。” 安海棠正经说:“你赚钱虽然比别人厉害,但咱们有很多正事要办呢,不能大手大脚乱钱。” 文武听着她说话,还真像是勤俭持家的好媳妇了。 水塘有魔力吧,泡一下把人脑子泡正常了,从前他一直感觉她脑子不太对。 安海棠倦了,她闭上眼睛瞌睡,文武停下车,把大衣脱给她,让她盖着。 “谢谢。”安海棠冲他抿唇一笑。 他继续开车,她裹紧他的大衣,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大卡车下午才回到村子里,他在空地停车,她还没醒来。他偷偷看她,这妮子睡着的样子很好看,眼线弯弯的,睫毛像两排小扇子,又密又长,饱满俏丽的脸颊,皮肤吹弹可破,因为睡得香,还红扑扑的,嘴唇也红润娇艳。 想着这嘟嘟的小嘴刚还在商场偷袭了他一口,他心跳速度有点儿加快。 “文武!” 母亲背着锄头,拿着一捆新鲜的菜薹过来了,这边有几亩田土是他们家的,冬季母亲也没让地闲着,种了几畦菜薹。 文武忙打开车门下车,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莫名脸热如火。 安海棠惊醒,打着哈欠坐直身子,看到李秀梅,高兴喊她:“妈!我回来了!” 李秀梅惊喜:“海棠,你咋回了呢?请假了呀?不会耽误学习吧?” “没事,我明天自习一下就行。”安海棠笑嘻嘻回答。 文武打开车门,卡车座位高,他张开双臂,抱着她下车。 “妈,我买了好多东西,你看看,一大包呢!”安海棠把她的包拿下来。 李秀梅凑过来看,笑着问:“都买的啥呀?” 文武去卸沙石去了,她们婆媳俩蹲在车边,一样一样看帆布袋里的东西。 “这洗面奶,雪膏啥的都有两瓶,一瓶你用,一瓶我带去学校。” “行!” “这个发卡给你买的,喜欢不?” “呀,这个不错,难为你都记着我!”李秀梅当即用发卡把头发盘起来,“怎么样,还行吧?” “好看!年轻十岁!”安海棠笑着夸她。李秀梅乐开:“哟,小嘴甜的!” 文武一边干活,一边看她们,这和睦温馨的场景,他从前做梦都不敢想。 安海棠最后把相机拿出来,“嘿嘿”笑着说:“这个有点小贵,我求文武买的,我以后挣了钱还给他。” 李秀梅嗔她一眼,说:“什么还不还的,一家人咋的说两家话呢?” 她看看相机,问道:“多少钱呢?” “带胶卷了200多。”安海棠如实回答。 李秀梅略微沉吟,说:“这也不算什么,不过以后来咱们也还是要节俭一点,尽快把房子盖起来,一家子住着也舒服。” “嗯嗯,我知道!”安海棠使劲点头。 文武过来说:“妈,你别说她,相机是我送给她的礼物。” 李秀梅忙点头:“哎,我没怪她,一会回去,咱拍个全家福!” 文武的货卸完了,他推着独轮车,喊母亲和安海棠一起回家。 “那个……今天还闹没?”文武问。 李秀梅拉下脸,郁闷地说:“咋不闹呢?你二婶一大早就来我家,又哭又骂,说你……” 她看一眼安海棠,欲言又止。 安海棠说:“妈,您尽管说,昨天的事文武都跟我说了,我不怪文武,我相信他。” 她看一眼文武,文武也看了一眼她。 “谢谢信任。”他说。 安海棠微笑:“希望以后彼此信任。” 文武没说话,但心里开始信任她了。 安海棠让李秀梅继续说,李秀梅叹了口气:“二婶现在一口咬定,文武和小茶有事,让文武对小茶负责,如果不负责的话,她就去告他,还要告到部队去,让文武以前的战友和首长来评理。” 文武气得放下独轮车,说:“有没有事,安小茶心里没数吗?她为什么不替我辩解,任由她妈妈到这里来闹!” 安海棠冷笑,安小茶那点小心思,只有她最看得透。 李秀梅气愤地说:“就是呀,她横竖不出面,躲在屋里,不替文武说一句话,现在村子里都传,文武昨天就是陪她打胎去了,听得我心里真气!” 安海棠柔声说:“您别气,先回去把东西放了,咱娘俩去找安小茶和婶娘说个明白。” 李秀梅说:“怎么说明白呢,她们现在一个不说话,一个死咬一口,害得文武掉黄河都洗不清。” 安海棠笑笑:“不用掉黄河里,我自然有办法证明真相。” 三人说着话,一会便到家了,安海棠和李秀梅收拾东西,把从县城带回来的糕点零食给文文和文河。 文武叮嘱说:“你们去说清楚情况,但不要和她们动手,小心吃亏。” 安海棠点头:“知道,你放心,你去忙你的。” 她们婆媳出去了,文武继续去后院继续砌厕所。一个大老爷们,特别烦和这些三姑六婆吵闹,听她们横不讲理地哭哭啼啼,安海棠信心满满地说她去解决,那就让她去解决吧。 求票票~ (本章完) 第39章 几句话就拍死她了 第39章 几句话就拍死她了 安小茶家不远,五分钟就到了。安海棠站在院子里吆喝:“安小茶,你给我出来,你说你打了文武的孩子,咱们现在就去卫生院,让妇科的医生给你做检查,有没有流产,医生说了算!” 安小茶和她母亲都在楼上,安小茶忽然听到安海棠的声音,吓得盯着她妈,惊恐问:“怎么办?她说要去卫生院!” 安二婶也急了,跺着脚说:“她怎么回来了?文武今天竟然搬救兵去了!” “现在怎么办?去卫生院谎言不就被戳破了?”安小茶也跺脚了。 “安小茶,你给我滚出来!你不敢去吗?不去也行,你们说流产了,那你拿医院的诊断书来,我也认!” “安小茶,你不去卫生院做检查,拿不出医院的诊断书,你和你娘就不要来我家闹,你们这样诬陷文武,到底要不要脸?” 安海棠和李秀梅在外面一起嚷嚷,安小茶母女在屋里半句话都不敢回答。 安海棠:“哼,真不知脑子是怎么想的,你还有什么可以赖文武的吗?能不能撒一个高级一点的谎?你们再来我家闹试试,信不信我告你们,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是不是想去局子里过年?” 安小茶气得嘴唇都咬破,却一句话都不敢回,安二婶平时炮仗一样闹得欢,这会也哑炮了。 安海棠拉着李秀梅的手说:“咱们走,她们再有脸来咱们家闹,你就报警。” “哎!我知道了!”李秀梅大声答应。 婆媳俩从山弯出来,安海棠说:“咱们去丁屠户家,和丁婶唠唠。” 李秀梅愤愤地说:“这个婆娘一点都不知好歹,你救了丁屠夫,她当初还说感激你,这才多久,救命之恩早就忘得九霄云外了。” 两人说着,一会便到了丁屠户家。丁婶正在台阶切萝卜,丁屠户在帮她把切好的萝卜串成串。 “晒萝卜呢,他叔他婶。” “哟,秀梅,海棠,你们来了!”丁婶肥嘟嘟的脸堆满笑,眼睛成了一条缝隙,“海棠,你咋回来了呢?” 丁屠户起身,进屋去泡茶,丁婶也站起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过来亲昵地搂着安海棠的胳膊,那一线天的眼睛轻蔑地扫了李秀梅一眼,说:“海棠,你别怕,这事你得让文武和你婆婆给个说法,婶站你这边!” 安海棠掰开她的手,瞪她一眼,点火的是她,煽火的是她,完了她还想在这充好人呐! “丁婶,你知不知道,造谣污蔑是犯法的!”她拉下脸,严肃地说。 丁婶的笑容马上收敛,说:“啥造谣呀?小茶自己都认了,你可别傻,文武和你婆婆哄你几句,你就耳根子软了,信了他们!” 李秀梅恼火地说:“丁婶,你是巴不得别人家鸡飞狗跳还是咋的呢?小茶认了吗?跟你认的呀?她若真认了,咋不和我们去卫生院证实,也不把医院的诊断书拿出来呢?” 丁婶语塞,丁屠户端着两碗茶出来,涎着脸说:“秀梅,海棠妹子,你们先坐,喝茶。” 安海棠和李秀梅都没理睬他,安海棠对丁婶说:“这个话题到此结束,造谣污蔑都是犯法的,你想去吃局子里的饭,你就继续胡说八道,闹出人命来,把你关进去十年八年也是可能的呢!” “我还不是为你打抱不平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丁婶被她唬住,小声嘀咕。 安海棠瞪着她说:“什么打抱不平,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你若是真为我好,你回头在村里说说,小茶不去卫生院检查,也拿不出流产证据,所谓的和文武打胎去了只是你的怀疑,并不属实。” 丁婶点头答应:“行,我明天和大家伙说说。” 安海棠沉着脸教训她:“没事多干活,少东家长西家短的,你守着村里这个交通中心区,哪天不弄出点是非来?”丁屠户陪着笑说:“海棠说的是,她就是嘴巴多。” 丁婶狠狠剜一眼丁屠户,抬脚去踢他。 安海棠和李秀梅相视一眼,结伴走了。 回到家里,天色渐晚,该弄晚饭了。李秀梅中午就用砂锅在小藕煤炉子上煲了一锅猪脚萝卜汤,满院子都香了。 “好香!” 安海棠深深地吸了一下鼻子,文武身体好了后,家里的生活明显好了,文文虽然还是怯怯的,但小脸蛋圆了,红扑扑的,乌溜溜的眼睛也有神采,柔顺乌黑的头发织了小辫子,扎了她上次在镇上买的小彩珠皮筋,穿着新袄,可漂亮了。 文河长高了,脸色也好看多了,他揽着妹妹的肩膀,神色淡淡的。 “文文,好不好吃?”安海棠逗文文说话。这孩子应该是受原主虐待后留下了心理阴影,始终怯弱,极少说话。 文文躲在文武身后,点了点头。 安海棠问文河:“文河,作业做了没?” “还没,我写作业去了。”他回一句,牵着妹妹的手进屋去了。 李秀梅嘟哝:“文河哪那么多作业要写,晚上都学习到好晚,村里那些一二年级的学生几分钟就把作业写完了。” “爱学习还不好啊?”安海棠笑笑。 “铁蛋二牛他们放学回来打猪草,挑水,放牛,我看他们都是边干活边嘻嘻哈哈,咱们家这个一边干活一边都在叽里呱啦地背书,还背的洋文。” “洋文?”安海棠有点惊讶,八十年代,小学生还没普及学英语吧,文河怎么会背洋文。 李秀梅说:“可不是洋文,他托他叔借了一堆书在背呢。” “不错呀,文河真棒!”安海棠赞许。 文河在里面听着她们的谈话,小眉头拧得紧紧的。他上一世恰逢高考前夕出事,这一世只想努力学习,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安海棠洗米下锅后,去后院拿柴火,看到文武建起来的新厕所,惊喜地奔过去。 新厕所竣工,文武已经在打扫卫生了,他看一眼安海棠,问她:“怎么样?满意吗?” “满意呀,你不知道,上个厕所洗个澡被一群猪盯着有多不得劲!”安海棠推门进去,里面空间还挺大的,地板打了水泥,屋顶有阳光瓦,采光也不错。 “呵,你们家原来不也在猪栏里上厕所洗澡?”文武瞅一眼她。 明天就是2024年了~~ (本章完) 第40章 今晚让你媳妇和你睡 第40章 今晚让你媳妇和你睡 安海棠不好说她们家的大别墅,不过她和文武好好干,应该用不了两年便能跨时代在宅基地建一栋现代别墅楼了。 文武帮她拿了木柴,一起回到厨房,文武坐在灶间烧火,把灶膛里的火扒拉得旺旺的。李秀梅在煎鱼,半条草鱼已经煎得两面金黄,她把葱姜蒜放进去煸炒一会,加一勺山泉水焖煮。 “海棠,你去房间歇会,油烟大,你闻着不好。”李秀梅说。 “没事,我准备碗筷吧。”安海棠哼着一首古风歌探故知,轻快地准备碗筷。 文武仔细听着,她声音婉转,唱得还怪好听的,就是不知道唱的什么。他在部队也喜欢唱歌,但都是铿锵的军歌,从来没有听过这种。 安海棠等猪脚汤和鱼上桌,便进房间去喊文文和文河吃饭,兄妹俩在一张四方桌子写作业,文文在用蜡笔随意涂画,文河在抄写英语,写了满满当当一大页练习纸了。 “文河,你学这么快啊!你是不是打算跳级?”安海棠震惊了。八岁的孩子,那个时代都才上二年级,拼音都还没学明白,哪里会英语! 文河把书收起来,没有理睬她。 安海棠感觉他可能是个神童,说:“你不用藏着掖着,你有啥不懂的尽管问我。” 文河嘴角动了动,明显有不屑。安海棠在枫木村出了名的学渣,高中没考上,不过是最近去培训了一下赤脚医生,她就如此大言不惭。 安海棠看出文河眼中的不屑,微微一笑。这个小屁孩,不拽几句伦敦音,他怕是不服气。 她清清嗓子,把刚才说的话用英语流利地说了一遍,歪着头看着文河。 文河愣住了,盯着她用英语问:“你怎么会英语?” 安海棠用英语反问:“那你怎么会?” 两人都不说话了,互相盯着,各有各的疑问,但安海棠看到了他眼中掩饰不住的崇拜。 “吃饭了!你们都出来呀!”李秀梅在外面喊。 “来了!”安海棠脆生生地回答,把手伸向文文,文文忽闪着大眼睛看了她几秒,把小手放在她手心里。 安海棠愉快地牵着她出去,喊她和文河洗了手,把她抱到凳子上坐下,和她挨在一起。 文武和李秀梅坐下,李秀梅说起刚才去找安二婶和安小茶的经过,文武默默听着,脸沉如水。 李秀梅温言对他说:“这事过去了,你吃了饭早点去歇着,不用再烦心了。” 文武点头:“嗯。” 隔壁家忽然传来沈老泼的骂声,李秀梅到窗下去看,小声说:“小茶妹子回来了。” 文武抬头说:“你吃饭吧,管别人家的事情!” 李秀梅赶紧回到饭桌,埋头吃饭。 安海棠没出声,一心一意地给文文挑鱼刺。 李秀梅吃着吃着又忍不住说:“这个安小茶什么意思,不自证清白,还含含糊糊的,好像文武真的把她怎么样了,她存心不让咱家好过嘛。” 对面传来安二婶和沈老泼的对骂,安二婶声音很大:“你这个老猪婆,冤枉我们家小茶,你说她打了毛毛,咱们明天就去卫生院检查,让医生还她清白!”安海棠心里好笑了,在文武这里讹不到什么,倒是捡着她对付她的法子回来堵沈老泼的嘴巴了。 文武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 李秀梅说:“还是海棠聪明,不然安小茶这盆脏水扣在文武头上,他以后在村里都抬不起头,以后见着沈勇军也没意思。” 文武闷声说:“别说了,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他给安海棠盛了一碗汤,说:“多吃点,营养。” “谢谢。”安海棠接过他递过来的碗。 文武看她一眼:“以后不要什么事都说谢谢,一家人不必那么生份。” “知道了!”安海棠甜美一笑。 李秀梅悄悄看他们,欣慰地笑了笑。这个家她原来完全陷入了绝望,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转机,儿子和儿媳妇能好好过日子,这个家能兴旺发达,她这辈子就对得起早逝的丈夫了。 她悄悄擦了一下眼泪,起身先放了碗筷,蹲在灶间点火,假装被烟熏的。 一家子吃好了,文武起身,麻利地帮着收拾灶台,文河乖巧地帮着收拾碗筷,安海棠让他去照看妹妹,她打了一盆热水,准备刷碗。 “我来吧,你早点去洗漱。”文武抢了她手里的活。 安海棠也不和他抢,她用脸盆打了热水,喊文文和文河洗脸洗手。 “擦香香咯。”她坐下来,把文文抱在怀里,给她脸上手上都擦了郁美净。 手上挤多了一点点香粉,喊文河过来,想直接擦在他脸上,文河腼腆地闪开了。 他用手指把她手上多余的香粉刮走,自己擦在脸上手上。 李秀梅每天事情多,大概也没那么细心照看孙子孙女,俩孩子的手和脸都有点皲裂,文河手背还起了冻疮,有一个冻疮都烂了。 给他们俩泡脚的时候,安海棠发现文河的脚也冻坏了,一个烂了的冻疮还粘着袜子了,她给他用温水化开才把袜子脱下来。 “文武,你明天记得买点纱布和冻疮膏,天太冷了,文河手脚都冻坏了呢。” “哦,好!”文武在灶间答应。 文文从水桶里提起自己的脚丫子,打量了一会,奶声奶气地说:“文文的没有冻疮。” 她很少说话,忽然开腔,大家都看向她。 安海棠捧着她肉乎乎的小脚,暖烘烘的,小丫头体质还不错呢。她呵她痒痒,小家伙咯咯地笑了。 文河脸上也有了一点笑意,妹妹自从父母遇难,安海棠进门,每天都像一只受惊的小鸟一样紧紧跟在他身边,没有说过几句话,几乎没有笑过,这天使一样的笑声让他鼻子泛酸,眼睛红了。 一家子洗漱完,安海棠抱着文文,送她和文河去李秀梅的房间,李秀梅避开他,把文武扯到一边,小声说:“你今晚让你媳妇和你睡一起,她真心实意改变,你也别总计较她的那些过错,家和万事兴,听到没。” 元旦快乐哦~~ (本章完) 第41章 这谁顶得住 第41章 这谁顶得住 李秀梅说话的时候,文武心里一下想起安海棠那嘟嘟的润润的小嘴,一下子心如撞鹿,他憨憨地说:“她有孕呢……” “有孕更需要丈夫照顾。”李秀梅白他一眼。 文武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李秀梅说:“去吧,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得送她回培训学校,等培训完,你记得带她去县城医院做做检查,你们小夫妻和睦了,人家也钻不进来啥空子。” 文武点头:“哎,知道了。” 他去李秀梅房间找安海棠,看到她坐在四方桌旁,怀里抱着文文,一边在给文河讲英语题,文河听得很认真。 他开始很纳闷,她会不会英语啊,但听了一会,她那发音已经把他征服了。 他也是念了高中的,学过英语,后来在部队时,首长的女儿留过学,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他听她和外国友人交流过,那发音和安海棠的差不多。 他把已经瞌睡的文文抱过来,坐在一边等着,李秀梅进来了,他做了个嘘声,让她不要催。 李秀梅抱过文文,先放床上睡了,她拿了一团毛线,让文武双手撑着,她把毛线缠成球。 今晚又降温了,外面北风呼呼的,吹得窗纸哗哗地响,一家人挤在房间里,却是一室温暖,和谐融洽,灯火可亲。 安海棠给文河讲完题,回头问文武:“你还不去睡?开车的人,睡眠必须保证!” 文武当着一家子的面,实在不好意思邀请她一起回房。李秀梅嗔一眼安海棠,说:“你们一起去休息呀,天冷,你一个人也睡不暖和,让文武给你暖脚。” 安海棠尴尬了,她现在顶多也就偷亲了他一口,但和他像夫妻一样处,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我先去上个厕所。”她紧了紧衣,起身往外走。 文武跟上她,从兜里掏出手电筒,给她照着,送她到后院。 手电筒的光线照着室外飘飘洒洒的雪,安海棠伸手去接,像孩子一样欢呼:“呀,又下雪了!” “赶紧去上厕所,外面冷,小心着凉了!”文武催她。她这天真烂漫的模样,他已经完全没法将她和从前厌恶万分的那个女人重叠。 安海棠嘻嘻笑笑,进厕所小解。出来后,文武给她准备了一勺子热水,给她洗手。 “谢谢!” “你又来了。” “相敬如宾嘛。” 文武看她一眼,伸手牵着她,后院磕磕绊绊的,他怕她摔着。 “我不睡你那边,我不太习惯……”安海棠小声。 文武也压低声音:“妈会说!” 安海棠:“那你把我的被子搬过去,我们一人一个被窝。” 文武把手电给她:“行,我去拿被子。” 两人一起回房,文武反手把门关上。李秀梅在窗下听着动静,确认他们一起回房间了,才放心睡下。 “奶奶,婶娘可能不是以前的婶娘了,”文河一个人滚了一个被窝,凑到奶奶耳边,小声和她说,“她可能换了一个人。” “啥?”李秀梅吓了一跳,小声呵斥,“别瞎扯,她也没有啥双胞胎姐妹呀,再说换了人的话,她本人哪里去了?” 文河拧着小眉头思索,说:“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本来的婶娘已经死了,然后一个非常好的灵魂在她身上附体了。”李秀梅被孙子说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但文河的说法好像有点道理,因为那天儿媳妇寻死觅活跳水塘后,捞起来确实有一阵子咽气了,当时她吓得什么似的,谁知道她一会又缓了过来,躺了一天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文河说:“奶奶,我看过一些故事书,有一些过早夭折的游荡的灵魂,她不愿意去地府,可能会找到合适的肉身依附,继续在人间活下去。” “哎哟,你别说了,你说得奶奶害怕了。”李秀梅挨紧一点孙子,把文文也搂紧一点。 文河却说:“总没有原来那个婶娘可怕,那才是个恶魔!”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对,就像他也是从十年后重生回来一样。 李秀梅小声叮嘱:“这话和奶奶说了就算了,以后不要在外面乱说,传出去不好,村里的人添油加醋,把你婶娘当怪物看。” “知道了。”文河答应。 文武把安海棠的被子铺好,安海棠爬被窝里躺下,裹紧她的小被子。 这个高大威武英气逼人的男人,荷尔蒙的气息让她有压迫感,她指着床的另一头,让他睡那边。 “你嫌弃我?”文武很认真地看着她。 安海棠摇头:“没呢,我睡眠浅,你在我旁边喘气,我有点不习惯。” “行吧。”文武没多说,在她的脚边睡下。 “娃有没有动?”他问。 安海棠的双手放在腹部,这小家伙好像能听到他爹说话,他爹一问,他就动一动。 她笑了笑:“正在踢我。” 文武坐起,眼巴巴看着她。 安海棠问:“是不是想听?” 文武盯了她一秒,换到她这一边,安海棠有点紧张,下意识身子往后躲。 文武闷闷地说:“你躲啥?娃都整出来了,你有什么好躲的?” 一提这事,他心里还是不太畅快,和她隔着一点距离。 “睡吧,孩子安静了。”安海棠不敢撩他,把被子紧了紧,眯着眼睛淡淡地说。 “行,睡吧。”文武换到另一头躺下,好一会都觉得挺受挫折的,好在过于疲倦,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半夜,她的脚蹬了过来,把文武惊醒,他伸手想去推开,摸到她的脚还是冰凉冰凉的,睡了半晚,竟然还没捂热。 他没忍心推开她了,把自己的被子搭过去,把她双腿都搂了过来,放在怀里捂着。 她睡得很香,似乎很贪恋他的温暖,身子翻转过来,进了他的被窝,胳膊搭在他的腿上,柔软的身子紧挨着他。 文武正当壮年,血气方刚,心里一下子好像被点燃了一团烈火,熊熊燃烧。 “安海棠!”他低声,“你醒没?” 他怀疑她是故意的,这个女人的心思现在很难揣测。 新年快乐~ (本章完) 第42章 糊她一嘴狗粮 第42章 糊她一嘴狗粮 安海棠迷迷瞪瞪答应了一声,身子又转过去了,但依然在他的被窝里面。 文武不悦地说:“安海棠,你没必要这么刻意地装矜持吧?” 安海棠醒了,她从被窝里探出头,外面乌漆灭黑的,深更半夜的,文武嘀嘀咕咕的是在说梦话吗? 她好奇他会说什么,说不定还能透露一点他的小心思,但等了半天,他却没动静了。 她缩进被窝,发现自己跑他这边来了,赶紧回自己被窝里去。但自己被窝跟冰窟窿似的,一点都没挨着他舒服。 她冻得睡不着,悄悄咪咪地往他那边移,想回到他身边去。 “你干什么?”他忽然出声。 安海棠吓了一跳,探出头说:“你嚷嚷什么!孩子都被你吓出青屁屁!” 文武:“……” 安海棠委屈兮兮的:“人家冷死了!” 文武:“冷死了你就挨着我嘛,谁让你矫情?” 安海棠“哼”一声,钻进他的被窝,抱着他的腿,冰凉的脸颊还贴着他,自己的两只脚伸进他胳肢窝里暖着。 “你别动我,孕妇,懂吗?” “谁动你呀?谁要动你?自作多情!”文武嘴硬,全身也硬。 安海棠嘻嘻一笑,挨着他可真暖和,真舒服。双身子犯困,她一会便惬意地睡着了。 这个女人挂件一样抱着他,文武又郁闷又怪享受的,很矛盾。 她是孕妇,不胡思乱想。 他拿出在部队训练时的定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天还没亮,李秀梅已经起来煮了两碗荷包蛋挂面,轻手轻脚过来敲门。 文武先醒来,赶紧起床穿衣。安海棠迷迷瞪瞪睁开眼,打着哈欠起来。 “冷吧?把衣穿上,”文武帮她把衣拿过来,把他那条围巾给她,“围巾你戴着。” 安海棠穿上衣裤,感觉自己像一只笨拙的企鹅,八十年代的冬天比现在冷多了。 “没有积雪吧?”她推开一点点窗户,一股冷风灌进来,冷得她往文武身后躲。 文武看看外面,把窗户关上,回头看一眼她,躲在他身后像小猫咪一样可爱。他心里怪喜欢的,但脸比外面的雪还冷。 外面雨夹雪,没有冰冻,车子出去没问题。 吃了面,安海棠感觉人暖和了一点,她换上李秀梅给她准备的套鞋,打开灶屋的门,寒风扑面,把她吹得回头又往文武身后躲。 “哎哟,咋这么冷呢?一会出村子,水塘那段路更冷!”李秀梅瞧瞧外面。 文武把军大衣披在安海棠身上,衣服太长,都快拖地上了,安海棠提着大衣边边,担心泥水把衣服弄脏了。 “我背你出去吧,这里下坡滑,衣服太长也不好走。”文武说着,蹲下身子。 安海棠开心地趴在他背上,文武很轻松地把她背起来,李秀梅拿出一把雨伞,让安海棠撑着。隔壁沈老泼在咒骂安小茶,天亮了还不起来煮猪食,家里的锅盘碗盏摔得震天响。 安小茶生无可恋地爬起来,哆哆嗦嗦穿上衣服,打开门便看到文武背着安海棠出门,两人亲亲昵昵的,气得她狠狠把门关上。 烧猪食的时候,母亲提着一个保温桶从后门悄悄进来了,她脚上沾满泥巴,一看就是从菜园子里走近路来的。 “妈,你起这么早呢。”安小茶有气没力地问。 “昨晚煲了鸡汤,给你送过来了,你赶紧吃。” “谢谢妈。”安小茶鼻子一下酸了,这个该死的世界,幸好她当初设计的时候,没有把妈妈设计成对她不好的人。 母亲帮她往灶里添柴,她端着保温桶,狼吞虎咽地吃鸡腿。 “小茶,妈昨晚给你想了一晚,你还是得去找勇军,文武现在变心了,靠不住了。” 安小茶欲哭无泪,剧本里面,她当然是各种励志,智斗小三,后来和沈勇军相爱了,但她和他一胎四宝,那不是要她的小命吗? “你跟安海棠学学,要会哄,哪个男人能经得住呢?你瞧瞧文武,现在已经被安海棠哄得对她百依百顺了!” 安小茶叹了口气,说:“等他过年回来再说吧,现在天寒地冻,也不好去找他呀。” 文武一直把安海棠背过桥,让她在丁屠户家屋檐下等着,他去把车开过来。 丁婶探出头来看,朝安海棠招手:“海棠,你们要进城去了呀,帮我捎点东西给有财!” “嗯。”安海棠应着她。 丁婶提着一大袋东西出来了,满眼羡慕地看着安海棠:“海棠,你和文武现在真恩爱呢,我冤枉文武了,我今天就去各家各户给文武澄清。” 安海棠郁闷地说:“丁婶,你这个嘴巴就是喜欢胡扯,以后要改。” “行行行,我改!”丁婶答应得飞快。 车还没过来,丁婶陪着安海棠站着,那嘴巴就是闲不住:“文武真能挣,一天就挣咱们庄稼汉子一年都挣不到的钱。” 安海棠淡淡回答:“哪有那么多,丁婶您太夸张了,也就能养活一大家子。” “瞒着我干啥,我又不跟你们借钱,”丁婶说着,神秘兮兮地贴近安海棠,“海棠,我听说跑长途的男人心眼多,那外面的女人个个是妖精,最喜欢勾引有钱的司机师傅,你们家文武又帅,你没事多查查他,衣服上可粘的有头发呀,口红呀,香水味啥的,多留个心眼。” 安海棠拉下脸,盯着丁婶。这个八卦婆真是无可救药,不挑事她的人生可能没有乐趣。 丁婶一副为安海棠好的样子:“外面都这么说,婶是好心提醒你,你现在怀孕,那男人满足不了,就会去外边找,我劝你别去考证了,不如跟着他出车,守着他这棵摇钱树比干啥都强。” 安海棠笑了,丁婶的目的也太明显了,把她劝退,他们家有财考证又少了一个劲敌。 “丁婶,您劝退我,有财也考不过简军,您还是别费心了。” “咳,瞧你说的,我是那个意思吗?”丁婶朝她翻了个白眼。 丁屠户闷头剁肉,村里张家湾新娶的新媳妇来买肉,新媳妇水灵,微胖,他那双贼眼直往人鼓鼓的胸口瞧。 丁婶忽然回头,看到丈夫那神情,气得顺手抓起一根肉骨头砸在他脑袋上。 (本章完) 第43章 她怀的双胞胎 第43章 她怀的双胞胎 小媳妇吓了一跳,赶紧付了钱,提着肉跑了。 “你多久改了这毛病?多大岁数的人了,没脸没皮的……”丁婶操起扫帚,对着丁屠户一顿乱打。 安海棠忙躲开一点,站在一旁看热闹。 对面湾里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看着这边打架,不敢过来了。 “王秋霜,要买肉呢?”丁婶丢掉扫帚,那脸变得比唱戏的还快,一笑眼睛剩下一条线。 王秋霜蹒跚过来,称了一斤连精带肥的肉。丁婶热情地问她多久生,王秋霜摸着肚皮说:“就这几天了。” 丁婶前前后后打量她,皱着眉说:“秋霜妹子,前面这么平,后背也宽,多半又是丫头呀。” “丁婶,您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咳,我又没瞎说,婶子我看这个在行,一看一个准。” 王秋霜的脸一下子打霜了,提着肉心事重重地走了。 丁婶“切”一声,拖着声音和安海棠说:“都三个丫头片子了,前边有两个说是没成功,谁不知道是他们家偷偷处理了,这胎再生个丫头,又要造孽咯。” 安海棠以为处理是送人了,她很无语,那个年代,闭塞的山村重男轻女尤其严重。 丁婶来看安海棠,笑嘻嘻说:“来,婶给你瞧瞧,是男娃还是女娃,是女娃你就趁早去打掉。” 安海棠打开她,怼道:“你妈当初咋没打掉你呀?” 丁婶白她一眼,生气地说:“咋说话呢?我可是一片好心,文武这么挣钱,不给他生个儿子,你这位子坐不稳!” 文武的车过来了,安海棠生气地瞥一眼丁婶,若不是看在丁有财的份上,真不想给她捎东西了。 文武下来,帮丁婶把东西拿上车,扶着安海棠上车。 车子启动后,文武好奇问:“丁婶和你说什么了?瞧你那生气的样子。” 安海棠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文武,文武难得一笑:“别理她,儿子闺女都一样的。” “村里重男轻女的现象很严重。”安海棠问。 文武点头:“我们后山那边的陈家,那就是超生游击队的原型了,为了生个儿子,东躲西藏,陈嫂不生,她男人就把她往死里揍。” 安海棠:“可怕。” 她转头盯着文武,拉下脸问:“你跟我说这个,是不是暗示我什么?” 文武皱眉:“瞎说什么,第一我不重男轻女,第二我不揍女人,你当初那么闹,我也没动过你一个指头。” 安海棠哼一声,笑眯眯坐好,说:“这个年代,闭塞的山村,总的来说是女人自强自立的意识没有觉醒,把男人当饭票,屈就命运。” 文武听着她的话,这妮子培训学校学习一段时间,倒变得好像挺有世面的样子了。 安海棠说丁婶刚说过的那些浑话话,文武不悦地说:“你放心,我绝对是个洁身自爱的人。” 安海棠嫣然一笑:“我相信你!” 他难得露出一点微笑,被人信任的感觉很好。 “拿到证后,诊所开在什么地方合适呢?”安海棠转移了话题。 文武想了想,说:“最近几天简爷爷的诊所都关门了,老人家身体每况愈下,已经无力出诊,我去和他商量商量,把他的诊所盘下来。” “行,那拜托你了!”安海棠调皮地呲牙,“不过我现在没钱,还得文总赞助,以后还你,或者你也可以当股东。” 文武“切”一声,证还没拿到,心倒是挺大的。起太早,她还困,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她的创业大计后,打了两个哈欠,裹着大衣睡着了。 她睡到进城才醒来,两人找了个餐馆吃了午饭,餐馆恰好在妇幼旁边,文武提议,索性去做一下产检再回校。 “也行。”安海棠答应。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来检查,文武挺紧张的,想陪着她进去,但被女医生关在外面。 安海棠称了体重,量了血压,和医生做了一些常规问答后,按照医生指示,躺下来接受检查。 医生拿着听诊器,在她肚子上听胎心。 她来来回回听了很久才说:“你怀的双胎,自己要多注意。” “啊?双胎?”安海棠不知道是该惊还是该喜。 女医生看她一眼,说:“是的,有两个胎心,都是正常的,建议你到时候最好能来医院生,实在不行也要去卫生院,生双胎很危险。” “嗯,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安海棠起来,整理好衣服后,打开门出来,闷闷地盯着文武。 “怎么了?没什么问题吧?”文武紧张的看着她。 “宝宝们没什么问题。”安海棠噘嘴。 她恋爱都没谈过,竟然莫名奇妙地怀了一对娃! “宝宝们?”文武睁大眼睛。 “是,医生说是双胞胎。” 文武看她脸色黯然,问道:“你不高兴吗?” 安海棠没说话,叹了口气,和他一起出了医院。 她很烦恼了,一下子俩娃,以后拖家带口怎么离开这里,回去她自己的世界呢?想着这些问题,她有点无心说话了,回学校的路上一直闷闷地盯着窗外。 她不说话,文武也不敢说话,默默地将车开到培训学校外面。 车停下后,文武先下车,扶着她下来。安海棠把大衣和围巾还给他,文武穿上衣服,把围巾放在鼻子边上闻闻。 “闻什么,我还能戴臭了?”安海棠白他一眼,踮着脚给他把围巾系上,叮嘱他说,“天气恶劣,你就别去运货了,记得给文河买冻疮膏和纱布,买点菜回去,注意安全。” “不是臭,是香。”他憨憨地回答,整了整围巾。 安海棠歪着头,心事重重的,她挥挥手:“你回去吧。” 文武上车,锁上车门后,转头看她,沉吟一会后说:“你不会自作主张去打胎吧?” 安海棠摇头:“不会,你放心。” “考完证我来接你。” “行。” 文武好一会都不启动车子,安海棠看得出他心里的担忧,她勉强笑笑,说:“你回去吧,放心好了,为了你这棵摇钱树我也不会做傻事。” 文武和她对视片刻,说:“你若做傻事,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求票票啦~ (本章完) 第44章 嫉妒死她 第44章 嫉妒死她 车子终于离开了,安海棠提着包进了学校,努力调整自己。反过来想想,安小茶不是咒她一生无子吗?一下生俩,岂不是嫉妒死她。 再说了,生一个是拖家带口,两个也是拖家带口,并没有什么差别。 先一步步走下去吧,想那么多也没用,不如先过好当下。 进了寝室,肚子又有胎动了,她躺下来休息,一时间母爱爆棚。 学习已经进入自习阶段,下午冷,同学们都躲在寝室自习,安海棠随意看了看书,美美地睡了一个下午。 晚饭的时候,她把丁婶捎的东西交给丁有财,三个同村的人坐在一起吃饭。简军心事重重的,闷头吃饭,丁有财把母亲捎来的菜夹他碗里,他勉强扯扯嘴角,说了声谢谢。 “怎么啦?简军。”安海棠问。 简军沉默一会,说:“海棠姐,我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今年我估计也考不到证,不能接手诊所,我爸现在也断了我的生活费,妈妈更是早就不管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安海棠还没说话,丁有财抢先说:“文武哥现在挣钱了,海棠完全可以坐在家里当老板娘,要不海棠你让一让,今年让简军拿证吧。” 简军忙摇头:“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安海棠笑笑,说:“简爷爷的诊所,我已经打算盘下来了,而且还会扩大,到时候我肯定需要帮手,你们两个人,我择优录取吧。” 丁有财又急了:“别择优录取了,把我们两个人都录取吧,我给你做学徒。” 简军的烦恼一下子解决了,他高兴说:“海棠姐,你录取我吧,我也给你做学徒。” 安海棠说:“行,学徒期三个月,包两顿饭,月薪15元,学徒期满后再看情况加薪。” 简军点头:“行!” “行!”丁有财举起饭盒,吆喝说:“来,碰碰,咱们今天就桃园三结义了。” “哈哈。”安海棠和他碰碰饭盒。 这个小子还是蛮有意思的,心也不坏,不像他爹娘。 外面的雪越发大了,安海棠回寝室时,踩着积雪,惦念着文武,估计还得晚一点才到家。 天早早地黑了,她拐了个弯,走去传达室,陪传达室爷爷烤火。 “小安,你是等电话吧?”传达室爷爷和蔼问。 安海棠老实点头:“是的,我爱人开车,我有点担心。” “嗯,小夫妻互敬互爱的,真好。” “嘿嘿。”安海棠笑笑。 文武那人虽然总端着,一副高冷威严的样子,有时还凶巴巴的,但其实又很温柔。 电话铃响了,安海棠精神一振,盯着电话机子。传达室爷爷接听,笑呵呵说:“到家了呀,你爱人在这里等着你的电话,很担心你呢。” 文武此时在村委,借了村里的电话机打电话,听说安海棠在传达室等着他的电话,还担心他,他的心一暖,难掩欢喜。 “喂,文武,你到家了?” 他听着她的声音,总算放心了,今天一路回去,他都特别担心,以为她不想要双胞胎,生怕她又犯从前的毛病,去做傻事。 他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说:“刚到,给你说一声,你在传达室等什么呀,万一我不给你电话呢?” “我猜你会给我电话嘛。” “你……”他声音终于有了几分温柔,“没有不高兴了吧?” “没有,我只是忽然成了两个孩子的妈妈,有点压力而已。”文武的心软了,但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男人,他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和她说点什么。 “文武,你早点回去休息,别担心我,过几天就能回来了。” “好,你也去休息。” 电话挂断了,文武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老村支书和他一道回家,嘎吱嘎吱地踏雪前行,边走边和他说着家常,听说安海棠怀了双胞胎,老支书也为他高兴。 “以前那个闹腾劲,谁能想到她变化那么大呢。” “嗯,她说死过一回,很多事情都想通了。” “那倒是因祸得福,能改就好,路得往前走,以后你也是一对娃娃的爹了,过去那些就别总惦记着了。” “哎。” 文武回到家里,母亲正在门口踮着脚张望。 “终于回来了,雪那么大,我这心悬的。”李秀梅给他拍打身上的雪。 文武嘿嘿憨笑:“给海棠打电话去了。” “嗯,得跟她说一句,免得她惦记。” 饭菜已经熟了,文文和文河在烤火,等他一起吃饭。文武脱下大衣后,乐呵呵地坐下。 “今儿咋这么高兴呢?”李秀梅问,把热在锅里的菜端出来,喊文文和文河过来。 文武一个劲的笑,欢喜根本藏不住。 “拿到大业务了吗?”李秀梅笑着坐下。 文河和文文好奇地盯着他,文武摸摸他们兄妹俩的头,说:“咱们家很快就热闹的,到明年咱们家就四个小朋友了。” “啥?”李秀梅惊得瞪大眼睛,“四个小朋友?” “婶娘怀的双胞胎吗?”文河问。 文文眨巴着大眼睛,歪着头看着叔叔。 文武笑着点头:“对,今天我们去医院检查了,她怀的是双胎,一切正常。” 李秀梅惊喜地说:“那可太好了!哎哟,一定是你爸在地下显灵了,我明天得去山上拜拜!” 文武嘿嘿笑着,拿起碗筷吃饭,和她说起盘下简爷爷诊所的事情。 “行呀,她要干啥都行,我们全力支持!”李秀梅开心得眼泪都出来了,“你看,这个家原本都垮了,一转眼又要兴旺了呢。” 文武点点头,心里也感慨万千。 “怀双胎辛苦,你要多体贴她,明年到预产期,咱就去县城医院住着,去医院生,安全。”李秀梅叮嘱。 “嗯。”文武答应着,大口吃饭,他心情舒畅,一口气吃了三大碗。 文武家其乐融融,隔壁沈家的吵闹声和哭声却又传出来了,文武皱眉,李秀梅起身去窗口看,沈老泼把安小茶推了出来,骂她是破鞋,让她滚。 安小茶哭哭啼啼的,踩着积雪跑出沈家,犹豫两秒后,竟然朝这边跑来了。 “文武!你出来!你不能始乱终弃,不管我了!” (本章完) 第45章 一分钱也别想讹 第45章 一分钱也别想讹 “始乱终弃?” 这话让文武的脸色陡然变了,他起身开门,怒目瞪着安小茶,冷声说:“安小茶,你胡说什么?始乱终弃这四个字是能乱用的吗?” “文武,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无情?”安小茶站在雪地里,哭得发抖。 文武正色说:“安小茶,我现在是安海棠的爱人,你是沈勇军的妻子,你这个样子合适吗?” 安小茶冲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胳膊大哭:“但是你说你喜欢的是我,你说要和她离婚,和我在一起,这些话你都不认了吗?” 文武气愤将她推开,怒声说:“安小茶,你胡说什么!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 李秀梅过来,挡在文武的前面,沉着脸说:“小茶妹子,你是存心把污水往我们家文武头上泼吧?” “我没有,是他说过的话,现在又不认了!” 李秀梅大声:“我相信自己的儿子,绝不会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你是不是想讹我们家文武,让他给你赔沈家的彩礼钱?” “秀梅姨,您就这么袒护您的儿子吗?”安小茶眼泪汪汪质问李秀梅。 文武不可置信的盯着安小茶,难以想象,当初那个温柔可人又独立自强的女孩子,现在会变得如此不可思议。 “安小茶,你回去吧,别在这里献丑了。” 他揽着母亲的肩膀,和她一起进屋,把门锁了,不想再搭理安小茶。 “文武——” 安小茶在外面捶门,她这么闹,沈家都能听到,看样子她已经豁出去,要和沈勇军离婚了。 李秀梅气得发抖,自己清清白白的儿子,被安小茶闹的,以后在村里都会抬不起头。 她对文武说:“要不咱们给她一点钱,让她不要闹了。” 文武冷冷说:“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为什么要给她钱?” “但是她这么闹,你怎么说得清楚?” “给了钱就更加说不清楚了,我和她别说是各自成婚后,即便是婚前,也只是有过爱慕的想法,从没有对她做过任何越界的事情。” 文武说的很坚定,李秀梅叹了口气,烦恼地听窗外的动静。 安小茶还在外面哭,似乎不讨个说法,她不准备走了似的。 “不要管她,这事我绝不屈服!”文武地犟脾气上来了,“她若是不走,我一会去找村支书,我就不信,人还能这样被平白无故地冤枉!” “唉!”李秀梅叹气。 安小茶在外面哭了一会,冻得不行,她想不到文武这么倔,这么不心疼她。寒风阵阵,雪也越下越大,她熬不住了,哆哆嗦嗦地在文武家窗外说:“文武,你等着吧,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呵呵,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尽管来!”文武冷声回答。 李秀梅拿出今天收到的三封信,递给文武:“你看看,海棠写的信今天才收到。” 文武打开,前面两封都很简单,第一封回答他的问候,第二封告诉他孩子有胎动了,第三封信却写得长一些,和他告状,安小茶钱请一个小孩骑单车撞她,完了还反咬一口。 “文武,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你会相信谁,但不管怎样,我还是要描述给你听。” 文武的手指拽紧,这件事那天安海棠和他说了,他当时还是半信半疑的,和她说只相信事实,但现在他已经很肯定了,海棠没有说谎,安小茶才是那个满口谎言的人。 李秀梅看了信,气愤地说:“小茶怎么变成这样了呢?那咱们以后一定要多提防她,不能让她伤到孩子。”“嗯。”文武点头。 安小茶踏着厚厚的积雪离开后,没有回沈家,而是借着雪光回娘家去了。 进了屋,安二婶心疼的什么似的,赶忙在灶间烧火,让她烤着。 “我刚才上文武家去了,他可真心狠!” “不是说打算去找勇军吗?怎么又找文武去了?” 安小茶哭道:“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想在沈家了,我想先离婚,然后再想办法去找个条件好的男人。” “那也行,但沈家给的彩礼钱我已经给你弟弟订亲了,没钱还给他们。”安二婶变脸了。 安小茶抬眼看着她,这个女人真是,不提钱,不损害她儿子的利益,她就是最疼女儿的,否则,女儿在她眼里算个屁。 “你别看我,我养你这么大,这个家里总要做一点贡献。” 安小茶恨恨说:“我就知道,这钱你们吃进去了,再吐出来是绝不可能的。” 母女俩不欢而散,安小茶抹着眼泪进了房间,锁上门准备睡觉。 安二婶在外面说:“你弟弟过了年就要订婚,媒人来这边说了,房子得修一下,你这个房间他们要和正房打通,做一个套间。” “你的意思是我回来以后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吗?”安小茶愤怒开门。 安二婶拉长脸说:“谁家不是这样?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谁还能一直给你留个房间?” 安小茶噙着眼泪点头:“好好好!你们狠,等以后有求于我,看我理你们!” 她锁上门,钻进被窝,气得哭了半夜。 “安海棠,你奔向幸福,我却这么惨,你等着,我不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 一个月的学习终于期满,考试没有什么波折,安海棠面试笔试都是年级最高分,毫无悬念的拿到了赤脚医生证。 简军和丁有财虽然没有拿到证,但两人都考得不错,丁有财最后几天奋发努力,加上安海棠给他补补课,他也名列前茅了,这次彻底摆脱了倒数第二的魔咒。 领到证书,参加完结业典礼,三人收拾行李,高高兴兴的一起出了校园。 文武的车恰好赶到,他看到安海棠,眼神明显一亮,赶紧过去,帮她拿过行李。 “文武哥!” “文武哥!” 两个小伙子和文武打招呼,把行李搬车上。丁有财大大咧咧贴着文武,让他请客下馆子。 “哥,海棠拿证了,你不得替他祝贺一下?” “行,是该祝贺!” 文武难得一笑,爽快答应,让他们都上车。 “文武哥,你和我爷爷谈得怎样了?”简军问。 海棠领证咯,也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本章完) 第46章 我也想要这么温柔的媳妇 第46章 我也想要这么温柔的媳妇 文武上车,启动车子,一边回答简军的话,告诉他诊所的事情已经和简爷爷谈妥,让他和海棠不要担心。 安海棠问:“文武,我打算带简军和有财做徒弟,以后我的医馆扩大,他们俩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你有意见吗?” 文武笑笑:“这么好的计划,我怎么会有意见。” “谢谢。”安海棠开心道谢。 丁有财说:“海棠,你和文武哥说话咋那么客套,不像夫妻了。” “我们相敬如宾嘛。”安海棠瞅他一眼。 文武一直微笑,他今天脸色特别好,不像平时,总冷得跟冰渣子似的,还高高在上。 他找了一家馆子,带他们几个进去吃饭,点了店里的几个特色菜,还点了两瓶香槟酒。 “你们俩喝一杯,我开车,我不喝,海棠有孕也不能喝,我们夫妻俩以茶代酒。”文武倒了香槟和茶水,温和地说。 安海棠悄悄瞧他,他说“夫妻俩”的时候可真温柔。 大家干杯庆祝后,坐下吃饭,学校伙食一般,三个人看着一桌子好菜,都馋得什么似的,吃得欢快。 文武说:“海棠,年前我会安排人整修诊所,过了年应该能开张,我得出一趟长途,估计得半个月才能回来。” 安海棠转头看他,问道:“要去哪呀?” 文武:“南方,到那边后要和几个兄弟见个面,然后还要等一个回程的业务,需要耽搁几天。” “跑这么远,你一个人吗?”安海棠担心地看着他,长途累,她知道。 文武笑笑:“有伙伴的,你放心。” 安海棠点头:“那就好。” 文武不再说什么了,心里却是暖暖的。她现在这么知冷知热,又勤学上进,过去那些,他下定决心,再也不去纠结了。 丁有财说:“海棠,你以前脾气那么臭,现在咋这么温柔呢,和文武哥说话,那个温柔劲真让人羡慕,多久我也娶个这么温柔的媳妇就好了。” 简军和文武都被他逗笑,安海棠瞪一眼他,吓唬他说:“那是对文武,我对徒弟很凶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吃了午饭,文武载着他们去照相馆取照片,顺便出资给他们三个同学照了结业留念。 车子往回走了,两个男生晃悠晃悠就睡了,安海棠没睡,她开开心心地看她和文武的年代照片。 她好想和闺蜜分享,好想发圈。 “真是太美太帅了!沉浸得无法自拔!” 文武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淡淡说:“夸我就好了,还夸上自己个了。” 安海棠呲牙:“就夸!就美!” 文武的唇角逐渐上扬,刚毅俊美的侧脸,线条变得柔和。 那两个传来鼾声了,安海棠回头,小声嘀咕:“两只猪娃子!” 文武笑笑,脸色一会又凝重了,小声说:“我有话要和你说。” “嗯?”安海棠放下手里的照片,转头看着他。文武叹了口气,说:“那天晚上我回来,安小茶又来家里闹了,说我始乱终弃,对不起她。” 安海棠气笑了:“始乱终弃?她什么意思?你和她之前也没怎么样啊,只不过略有爱慕而已,这个词她也能乱用?” 文武说:“我不知道她在村子里说了什么,现在村里的人看我的眼神很异样,好像我真把她怎么样了似的。” 安海棠气恼地说:“她这么闹,岂不是让自己在沈家更加无容身之地?” “她住回娘家去了,我觉得她就是想让我给她钱,她好还了沈家当初给她的彩礼,然后和沈勇军离婚。”文武回答。 安海棠冷笑:“如果她真的是因为在沈家无法生活下去,好好向我们求助,我想我们也会想办法借钱帮她,但她这样给你泼污水,不仅想得到钱,还想戳散我们,挑拨我和你的关系,就十分可恶了!” 文武沉默一会,点头说:“我开始担心你会因为这件事生气,和我闹,没想到你这么明事理。” 安海棠回答:“文武,你放心,我对你是绝对信任的,这件事情,她在我们俩之间是掀不起风浪的。” “谢谢。”文武憋了几天的心情这会畅快多了。 车子到了村里,两个男生虽然没拿到证,但就业有着落,都欢欢喜喜地回家去了,安海棠和文武一起,并肩走往桥头。 从丁婶家经过时,丁婶快步出来,扯住安海棠,神神秘秘地把她往屋里拖:“海棠,让文武先回去,婶跟你说几句话!” “婶,我先回去吧,您看看,天都擦黑了,婆婆在家等呢。”安海棠笑嘻嘻掰开她的手。 “咳,你可多个心眼吧。”丁婶白她一眼。 安海棠没理她,挽着文武的胳膊过了桥。 “村里的闲言碎语,你不要往心里去。”文武说。 安海棠不以为然:“知道,你放心,我没那么弱智。” 文武笑笑,他不敢说,以前在他眼里,她就是有点弱智,但现在的她,已经和弱智两个字完全不搭边了。 “文武,你放心啦,人家越希望我过不好,我越要好好的过,把日子过红火。” “你能这么想就好。” 两人一路说着话,一会儿就到家了,李秀梅在窗口张望,看到他们进了院子,高兴的出来迎接。 “考到证了!真厉害!”她竖着大拇指夸。 “嘿嘿,以后我就是安医生了,”安海棠把她盖着大红印章的证书拿出来,递给李秀梅,开心的说,“今年先考个小证,明年我还要去参加高考呢,还要拿更厉害的证。” 文河惊异地看着她,眼中充满崇拜。 “婶娘。”文文躲在哥哥身后,怯怯地喊了她一声。 “哎!文文!”安海棠走过去,蹲下去把文文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温柔说,“乖宝,婶娘买了,一会叔叔就给你拿出来。” “谢谢婶娘。”文文甜甜地笑了,一笑还有两个小梨涡。这个小幼崽现在吃得营养了,脸上每天擦了香粉,越发粉雕玉琢了。 一家人开开心心进屋,沈家的不和谐音符却又开始了,沈老泼站在她家的篱笆后骂街,说文武霸占了安小茶,沈勇军过几天就回,要找他拼命。 (本章完) 第47章 在亲密的人面前尝试放开 第47章 在亲密的人面前尝试放开 安海棠挺着大肚子转身,走到篱笆前说:“沈勇军回来也好,大家把这事闹清楚,无缘无故,咱家文武还能让人扣屎盆子?” 沈老泼啐一口,嘴里乌七八糟地一顿乱骂,文武过来拉安海棠回屋,让她不要理睬这个悍妇。 “唉,这个邻居太恼火了,咱们尽快把房子盖河对岸去。”安海棠说。 文武答应她,过了年他就去申请宅基地,明年赚了钱第一件事便是盖房子。 李秀梅把门锁了,窗户关上,一家子坐饭桌吃饭,沈老泼骂了一会,大概外面冷,这边不对骂也没有什么乐趣,终于回屋去了。 李秀梅这几天的脸色没早几天好,安海棠仔细瞧一眼她,问道:“妈,您身体不舒服吗?” “被沈家和安小茶闹得心里慌,睡不踏实,唉。”李秀梅叹了口气。 “咱又没做亏心事,随她们闹。”安海棠给她盛汤,柔声安慰。 李秀梅感激地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李秀梅煲的鸡汤黄澄澄的,香味扑鼻,文武给安海棠盛了一碗,给两个小朋友也盛了一些。 “你也吃,跑车累,营养也要跟上。”安海棠给文武盛了一大碗。 文武看她一眼,谁能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被老婆疼。 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他鼻子都发酸了。 “咱们这样多好的家庭呀,一家子就该这样呢。”李秀梅说。 “嗯。”安海棠笑笑,心里有点负担,她并不知道自己啥时走人。 吃了饭,文武主动承包厨房洗刷,李秀梅在灶间烧热水,安海棠和两个孩子先洗漱。 “婶娘,给文文擦香香。”文文从房间把小瓶子装着的郁美净拿过来,娇娇地喊安海棠。 安海棠给她擦香,还在她嫩呼呼的小脸蛋上nua了几口,亲得小家伙咯咯地笑。 文河一直默默看着,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文河,我们搞学习去?”安海棠问他,“有没有积攒一点难题来考考我呀?” “当然有,不过你说你要高考,这点难度应该难不倒你。”文河微笑。 他的眸色柔和很多了,不再是那种刺骨的阴冷,让安海棠舒服多了。看来这世界大多能人心换人心,只有那么少数几个特例属于油盐不进。 她和文文文河先进了房间,文武在房间修了一个带烟囱的烤火煤炉,火烧得旺旺的,特别暖和。 文河这次准备的不仅有英语,还有高难度的数学题,安海棠看一眼,这些题目显然已经是高中的难度。 她惊异地看着文河,文河却很淡定地看着她。 “文河,你不声不响的,竟然是个天才小子!” “婶娘过奖了。” “一直自学?” “是的,叔叔给我借了很多书,我都自学。” 安海棠沉吟,她记得剧本里面,文河似乎并没有赋予天赋,他的存在就是满怀仇恨,最后杀了原主。 不管了,总之他这么聪明,仇恨也会化解,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给文河讲解题目时,她刚好也复习了,她默默算一下,孩子的预产期在明年4月,生产后还能休息两个月,然后去考试。 让她头疼的是到时候两个娃娃怎么办,难道一边上学一边养崽,还是狠狠心把崽留下,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毕竟她充其量来说,也只是代孕而已。文武和李秀梅进来了,文武过来看一下题目,皱眉说:“这么难?文河,你是故意刁难婶娘吧?” “才没有,婶娘轻松解题。”文河淡淡的。 文武“咦”一声,对安海棠说:“你以前隐藏那么深?” “嘿嘿,也没啦。”安海棠看他一眼,继续讲题目。 李秀梅把门板架在她房间的窗下来了,笑眯眯站在窗下裁剪布料,安海棠买的布,她裁剪了几套婴儿衣。 “这布料还剩一点,海棠,你看着能做件什么不?” 安海棠回头看一眼,回答说:“您先放那,我一会来瞧瞧。” “好咧。”李秀梅答应。她拿出自家制的,细心地在布料上面铺上。 安海棠说:“妈,您这么好的手艺,不做点事也太浪费了。” 李秀梅笑道:“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能做什么事业呀?” “今年也才52吧,您显年轻,还是小姐姐呢。” “瞧你说的,老奶奶了,还小姐姐呢。”李秀梅嗔她一眼,脸上却乐开了。 安海棠放下课本,让文河自己先去消化今天讲的题目,她起身去案板前,拿起那段剩余的布料,思索几秒后,拿起剪刀,一下子剪成几片。 “你这是准备做啥?”李秀梅问。 “肚子越来越大,缝两条孕妇裤裤。” “行,挺好的。” 安海棠无力吐槽,她何曾穿过这么乡土气息浓郁的内内。 缝纫机在文武房间,她拿着布料过去了,李秀梅喊文武跟她一起过去。 文武这边房间也生了炉子,文武打开封火炉门,让火燃上来。 安海棠坐下来踩缝纫机,一会就做好了一条短裤,文武拿起来瞧瞧,看着那么大,皱眉问:“这是给我做的吗?” 安海棠回头看他,一下没憋住笑,点头说:“是,给你和娃娃们做的亲子装。” 文武在身上比划,认真严肃地说:“这么,成何体统?” “你穿里面,又没人看见,谁管你的体统?再说了,你年底24了吧,本命年,就得穿这个,喜庆,保平安。” 她说得一道一道的,文武认真点头:“这倒也是,我去洗个澡,穿上试试。” 他喜滋滋地拿走了,安海棠想象着画面,已经笑喷了。 她缝制好第二条,文武洗了澡回来了,他裹着大衣,笑眯眯进屋,安海棠问:“怎么样?合适吗?” “可合适了!”这憨憨笑中带羞。 今晚他那一直端着的高冷不见了,安海棠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模样,大概是在亲密的人面前尝试放开的样子。 “这一条是你的吗?你也亲子,咱们这还是夫妻款吧?”他拿起另一条看看。 安海棠脑子里面已经有了画面感了,她自己先笑得脸红了。 宝宝们求票票啊,求书评啊啊啊啊啊,祝福各位考公考研考编考证的宝子们都成功上岸~~~ (本章完) 第48章 不要有花花心思 第48章 不要有心思 “你先睡,我还有点活要忙。” “那我先去暖被窝,你也别忙了,休息吧。” 文武钻进被窝里,安海棠看看床上,被子又换了新的,比原来的旧的宽多了,而她的那床小被子已经没在床上了。 “别看了,你捂不热被子,”文武往里面一点,“挨着我吧,暖和。” 安海棠站在地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去挨着他,就是心里认同了和他的夫妻关系,但是她依然还没有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而且,她很担心现在过于投入感情,将来怎么分离。 “怎么了?”文武有点受挫。 安海棠脱下袄和裤,在他的脚边躺下,没有去他怀里。 “是不是因为以前我对你态度不好?你心里还记着。”他问。 安海棠和他隔着一点距离,轻声回答:“睡吧,你明天还要赶早出去呢。” 文武沉默一会,拉灭灯后,躺了下去,没有勉强挨近她。 “你是不是担心我伤害到两个孩子?” “嗯。” “哦,我会克制的。”他笑笑,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他靠近一点,将她双脚搂在怀里,轻轻给她按摩。 “怀双胎很辛苦,我尽量多点时间陪你。” “好。” “睡吧。” “嗯。” 安海棠很安逸很暖和,一会便睡着了,文武没思想负担了,这晚睡得也特别香。 他很早便起来了,给她紧了紧被子,借着一点晨光看了看她。她还睡得很香,眼线像弯月,睫毛如羽扇,白皙的脸透着一点绯色,红唇柔润,乌黑如云的头发披散在枕巾上,十分甜美可人。 他偷偷轻抚了一下她的发丝,放了两百块钱在她枕头下面,悄悄退开,出了房间。 母亲又起来给他做好早餐了,一大碗荷包蛋挂面,还冲了一杯奶粉,另外还给他包了几个葱香烙饼,让他路上做干粮。 “出门在外,自己照顾好自己,路上注意安全,心思不要有。” “妈,前面那句就行了,啥心思,我能有啥心思?” “我这不是叮嘱你嘛,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南方据说是灯红酒绿的世界,你不能被迷惑。” “知道了!” 文武吃了面,瞧了瞧奶粉,说:“你们吃吧,我用不着这么大补。” 李秀梅嗔他一眼:“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得吃营养一点。” “行,我到南方多带几包回来,这玩意也不了几个钱,大家都吃,一家人白白胖胖,身体健康。” 文武说着,一仰脖子,咕噜几口把奶粉喝了,抿抿嘴巴说:“还怪好喝的呢。” 他出门了,李秀梅送他到山弯里,一直目送他到村口,才返身回来,去灶间烧火,煮今天的猪食。 文河起来了,他要上学,起得很早。李秀梅给他下了挂面,也冲了一杯奶粉。 文河出去后,李秀梅煮好猪食,也没去喊文文和安海棠,喂了猪后便扛着锄头去后山菜地了。安海棠睡到自然醒,整理床铺时看到文武留下的钱,心里一暖。 她起来洗漱后,去厨房找吃的。揭开锅盖,锅里有热着的葱香烙饼,还有两杯奶粉,两个白水鸡蛋。 看样子这是给她和文文留的,婆婆真有心,上次无意中说了一嘴,喜欢葱香烙饼,她今早上就安排上了。 她去把文文抱起来,小家伙还迷迷瞪瞪的,但已经对她不排斥了,乖乖地让她抱。 “我们去洗脸脸,刷牙牙。” “好。” 文文打了热水,给小姑娘收拾干净,擦香香,还给她扎了小辫子,戴了两个小蝴蝶结。 “文文真好看!”安海棠和她蹭蹭脸,牵着她去厨房,把她抱到餐桌。 她把早点拿过来,挨着她坐下。 “来,干杯。” “干杯。”文文咧嘴,小梨涡笑得甜甜的。 “真乖!” 两人正吃着早餐,秋霜娘急急慌慌跑来了,在外面就大声喊着:“海棠啊,你学习回来了,会不会接生啊?” “啊?秋霜要生了吗?”安海棠赶忙起来。 “已经发动了,吴大娘去了,但她说胎位不正,她接不了,让我来喊你。” “那赶紧走。”安海棠往外面冲,忽然想起文文没人照看,想先去后山喊李秀梅。 “来不及了,文文这么大了,平时你婆婆都是让她一个人在家,没事的!”秋霜娘跺着脚哭。 安海棠没办法,回头去房间拿了她的医药包,一边喊文文,让她去房间看故事书,一个人不要出去。 “乖哦,婶娘一会儿就回来了。” “好,文文乖。”文文乖巧答应。 安海棠跟随秋霜娘哼哧哼哧小跑到河对岸的李家湾,上了一段陡峭的土坡才到秋霜家。 一脚踏进这个家,安海棠真正体会了什么叫家徒四壁,破败的土砖房,室内低矮阴暗,地上坑坑洼洼,连水泥都没有打一层,房屋漏雨,地上还一坑一坑的水,一股子怪怪的味道直冲鼻子。 产妇的喊声从里边房间传来,安海棠忙进去,一边喊秋霜婆婆和她娘准备热水。 她带上门,走到床边,先给秋霜检查,脸色不觉凝重。 孩子胎位果然不正,脚在下面,头在上面,这种情况非常危险。文武今天不在家,村里没有司机和车,用板车拉她去卫生院,卫生院也没有破腹产的条件,而且几几十分钟的路程,孩子很可能缺氧,大人小孩都会危险。 秋霜痛得满头大汗,看着她的眼神不太信任,带着哭腔问:“海棠,你行不行呀?” 安海棠温言安慰:“我们在培训学校学习了的,你放心,不会有问题。” 她本来是没有接生经验的,幸好这次培训学了这堂课,她也就这堂课学得最认真,想不到回村第一天就用上了。 但她还是紧张,胎位理不正,那可是一尸两命的事情,马虎不得。 外面人声嘈杂,都在窗下叽叽喳喳议论,有人在说安海棠行不行,有人在说去借板车,抓紧去卫生院,有人说去把小茶妹子喊来,小茶妹子以前给人接生过,也是难产。 “小茶妹子来了!小茶妹子来了!快让她进去看看,兴许她更有经验!” (本章完) 第49章 又来作妖被她一脚踢飞 第49章 又来作妖被她一脚踢飞 “安海棠!你在干什么!你走开!接生不是这样胡搞的!” 安海棠正凝神闭气给秋霜理顺胎位,安小茶破门而入,进来便反手锁门,朝她冲了过来,身子猛地撞向她。 安海棠在她冲进来时就已经提防了,马步早已经站稳,这死丫头一下子没有撼动她分毫。 她叫得那么大声,分明是给外面的人听,然后故意阻碍她接生,闹出事来,那就是她安海棠背锅! 平时绿茶一下,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今天人命关天的事情,她竟然敢来捣乱,这心也真是黑透了! “安海棠,你行不行呀?”秋霜已经痛得满头大汗,哀嚎不止,她很不信任的盯着安海棠,哭着问她。 “秋霜,你不要管那么多,你听我的,按照我说的用力。”安海棠的手在秋霜肚子上旋转,将孩子的胎位慢慢地移正。 “安海棠!你让开!你这样会死人的!”安小茶竟然扑了过来,双手抱着安海棠的胳膊。 关键时候,每一秒钟都关系着产妇母子的生命,安小茶这样闹,安海棠忽然抬脚,瞧她的心窝子蹬了过去,将她一脚踹出去几米远,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安小茶惨叫,“安海棠,你太狠了,抢功不是这么抢的,你要做医生,人的生命安全才是第一!” 安海棠没理她,心里却已经狂飙一万句脏话,若不是和她一个祖宗,她已经访问她十八代了。 秋霜吓坏了,刚刚积攒的力气,一下子又散了。 “秋霜,你不要管她,听我的,吸气——呼气——” 安小茶一下摔得挺重的,好一会儿起不来,没法过来捣蛋,她便坐在地上嚷嚷,扰乱安海棠和秋霜的心,也故意让外面的人听到。 “小茶,你开门!” “安海棠,开门!” 秋霜娘和秋霜婆婆使劲在外面捶门,窗户下面,亲戚和邻居也在拍打喊叫。 吵闹的环境,让秋霜根本没法配合她,安海棠快要被安小茶气死了。 她大声呵斥秋霜:“你听我的还是不听我的?你不想活了吗?” “你行吗?” “不行我能拿证?她证都没有,你去信她?” 外面传来简军和丁有财的声音,他在劝退窗下看热闹的人,稳定秋霜娘和秋霜婆婆的情绪。 丁有财声音老大:“海棠指定行,你们不要相信安小茶的屁话,大家不要闹,你们这么闹,产妇怎么能静下心来配合医生?” “咿呀咿呀——” 房间里终于传来婴儿的啼哭,外面的人欢呼:“生了!生了!” 秋霜婆婆捶着门问:“海棠啊,秋霜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大冬天的,安海棠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婴儿呱呱坠地,母子平安,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安小茶坐在地上,又疼又气,想爬起来,屁股却痛得起不来。 安海棠打开一点门,喊秋霜娘赶紧拿热水进来。她有条不紊地给娃娃断脐,消毒,打包,护理产妇。 秋霜娘看一眼孩子,脸一下子耷拉了,拍着大腿叹气:“又没有把儿,这可怎么得了。” 秋霜婆婆脸色更难看,恨恨地瞪一眼秋霜,抱着孩子往后门走。秋霜大哭:“妈!让我看一眼孩子!” “看什么看,看了更受不了!”秋霜婆婆没好气地呵斥。 安海棠问:“婶,你把孩子抱哪里去呀?” “后边房间。”秋霜婆婆恶声恶气地回答。 秋霜生的女儿,她公公已经把外面看热闹的邻居亲友都赶走了,屋里的安小茶也被秋霜娘推了出去。 “海棠,谢谢你了,这是一点辛苦钱,你拿着,先回去吧,唉。”秋霜娘给安海棠包了红纸的两元钱。 安海棠还在给产妇排恶露,这两块钱她看着都可怜,没有接她的。 “姨,你去把孩子抱过来,还没开奶,把她抱后院去干什么?” “你别管这么多,你先回去吧。”秋霜娘推她。 秋霜一直在哭,她掰开安海棠的手:“海棠,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我们现在心里都难受,不想看到你。” 安海棠郁闷地说:“生个女儿怎么了?你们自己不都是女的吗,哪有这样嫌弃女儿的,鬼门关走一回,母女平安,你们不高兴,一个个倒唉声叹气,如丧妣考!” “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不懂。”秋霜哭着回答。 “我不懂啥,我生个啥都高兴,只要健康聪明就行,男女都一样。” 秋霜忽然暴躁了,眼泪汪汪瞪着她吼:“你已经帮我接生了,钱在这里,你拿钱走人,哪那么多啰嗦!” 秋霜娘扯着她的胳膊往外拽,把那两块钱塞她怀里,烦躁地说:“你快走吧,啰里啰嗦说那么多干什么?” 安海棠好气愤,她突然觉得秋霜婆婆的行动有点不对劲,甩开秋霜娘,快步朝后院走。 “安海棠!你干什么?”秋霜凄厉地喊她。 安海棠没有理睬她,打开房间的后门,恰好看到秋霜婆婆倒提着婴儿,往满满的一桶水里溺下去。 “住手!”安海棠大吼,奔过去一把夺过婴儿,抱在怀里。 可怜的孩子,刚刚来到这人世间,还没有喝上妈妈一口奶,被妈妈抱一下,就差点被她们弄死了。 安海棠以前看过一些年代的书,也听老一辈人说过这种现象,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亲眼目睹。 秋霜婆婆恼怒地来夺孩子,骂道:“你少管闲事!我们李家若是断子绝孙,我跟你没完!” “你做这么狠毒的事情,溺死自家的亲骨血,才真的会断子绝孙!”安海棠愤怒地怼她,怪不得丁婶说前面两个丫头都被他们家“处理”了,处理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不是杀人吗? 秋霜的大女儿躲在后院小屋的窗户下,眼神木然地盯着她们,安海棠对上她的眼睛,只觉得脊背发凉,这孩子据说有自闭症,那是她目睹过多么恐怖的场景,才会变成那样。 村里这样恶劣的歪风一定不能姑息,这件事情,她绝不能选择不出声,不作为。 她抱着婴孩往外走,却被秋霜的公公和丈夫、小叔子挡住去路,几个男人目露凶光,眼神骇人。 八十年代重男轻女真的很严重。 (本章完) 第50章 抱了个娃回家 第50章 抱了个娃回家 安海棠抱着孩子,脸色一凛,问道:“干什么呢?你们这个架势,是准备灭口吗?” 秋霜的男人手里扛着锄头,恶狠狠说:“把娃放下,赶紧滚!” 秋霜的公公索性往前一步,到安海棠手里来抢孩子,大冷的冬天,滴水成冰的天气,可怜的女娃就裹了一件破旧的毯子,冻得撕心裂肺地大哭,安海棠搂紧孩子,怼着秋霜公公的膝盖窝一勾,老东西一个狗吃屎摔倒在地。 “你们等着吧,这么恶毒,不接受法律制裁,天理难容!” 她抱着娃往外走,秋霜婆家的人都慌了,追的追,堵的堵,都被安海棠毫不客气地踢开。 秋霜娘陪在女儿身边,掩面大哭:“霜呀,你的命咋这么苦啊!” 秋霜咬着牙坐起来,扶着她娘站起,然后推开她,跌跌撞撞地冲几步,对着墙壁撞过去,吓得她娘拦腰抱住她,母女俩抱头恸哭。 安海棠被她们气死了,生个孩子那么开心的事情,她们却哭得跟世界末日到了一样,还要寻死,她们怕是不知道,几十年之后,哪家哪户生个小袄羡煞多少人! “你死什么?有死的勇气,难道你是没有站起来的勇气吗?这么狼心狗肺的一家人,你留在这干嘛?”安海棠大声。 秋霜哭道:“那你说我能怎么办?你自己也有哥哥有娘家,那个家你觉得你回得去吗?你是秀梅姨对你好,文武对你也好,站着说话不腰疼!” 秋霜娘抹着眼泪说:“回去是万万不可能的,你嫂子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你别为难我。” 秋霜婆家的人都堵在门口,婆子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指着秋霜大骂,让她带着两个女娃滚蛋。 安海棠烦死他们了,将他们全都推了出去,把门锁上。 娃都出来半小时了,她得让她到妈妈怀里呆一下,好歹吃上一口奶。 秋霜颤抖着手抱着孩子,泪如雨下。 她奶上孩子,小婴儿边吃边哭,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终究是母女连心,还是差点用命换来的孩子,秋霜抱着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嚎啕大哭。 安海棠叹了口气,她现在不敢走,她担心自己前脚刚走,这家人就会对小婴儿下毒手。 但她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坐了一会,等孩子吃饱以后,把孩子抱过来,决定先把孩子带回去养几天再说。 她从兜里掏出二十元钱,放在秋霜的枕头下,又给了秋霜娘十元钱,让秋霜娘好好照顾好秋霜的月子,下一步怎么走,等出了月子再做计议。 秋霜只会哭,连谢谢都不会说了,秋霜娘把安海棠送到门口,安海棠问:“奶瓶有吗?” “有,之前大妞用过的,洗洗还能用。” “嗯,用开水烫一下,如果有奶的话,就把奶水挤出来,送过来给孩子吃。” “好。” 安海棠把孩子裹在自己怀里,顶着寒风回家,路过桥头时,被守在桥头的一堆婆子拦住。 “海棠,你咋把娃抱回来了?” “阿弥陀佛,这孩子命大福大!” “造孽哦!” 桥头小商店的婶子从屋里拿了一个包裹出来,说是她娃儿小时候穿过的,让海棠拿回去给孩子穿。 “谢谢婶子。” 丁婶追在安海棠屁股后面说:“我那天就说了吧,一看那肚子就是女娃,你们还不信,当时早点去医院引了,也省了现在这么麻烦。”安海棠瞪她一眼,丁有财拽着她说:“妈,你能不能少说几句?” “去去去,小屁孩懂什么?”丁婶呵斥。 丁有财说:“以后我媳妇生孩子,谁敢动我的女娃,我绝对跟她断绝关系!” 丁婶啐他:“呸呸呸,胡说八道。” 丁有财不服,大声回答:“咋胡说八道了,大家都生男孩,男孩子去哪里找媳妇,找不到媳妇,不一样的断子绝孙?” 他这话逗得大家都笑了,安海棠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有道理,你这个思想以后要在村里多做宣传,男女平等,男孩女孩都不能少。” 她不敢耽搁,怕冻坏孩子,抱着娃儿快步往回走。 “妈——” 她还在坡下就大声喊李秀梅。李秀梅从屋里出来,看她抱着一个婴儿,吓了一跳,问道:“我正准备去秋霜家看看,你怎么把别人家孩子抱回来了?” 安海棠抱着孩子进了小院,李秀梅已经脱下她的袄,把孩子裹在衣里面。 “天哪,是个女娃吧?可怜见的!” 文文过来,踮着脚尖看婴儿,奶声奶气的问:“奶奶,是个妹妹吗?” “是啊,是个妹妹,”安海棠摸摸文文的头,和李秀梅说,“男孩子估计他们家会把他当祖宗,我怎么可能抱回来。” 她甩甩酸痛的胳膊,喝了口水后,和李秀梅说刚刚去接生的经过,越说越气愤。 “不把孩子抱过来,只怕又要遭毒手,不行,哪能这么无法无天,我得去找村干部,找妇联,反映这个情况,一定要严查。” “你先歇会,文武不在家,有些事咱可惹不起呀。”李秀梅有点怕事。 安海棠哼一声,让李秀梅看一会孩子,她大步往外走。 谁料刚下了坡,秋霜的男人李壮带着几个弟兄又挡住了她的去路,几个人手里都还扛着家伙,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这边沈家的人赶紧跑过来看热闹,隔壁安大强和安大婶也屁颠屁颠跑来了。 这么多人围观,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安海棠,都等着看热闹。 安海棠冷笑,走到李壮面前,拍着胸口说:“你扛着锄头想干什么?还想打人呢?那你朝这打,打一下试试,看我能不能让你把牢底坐穿!” “安海棠,别人家的事情你最好少管,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男人高举着锄头,却根本不敢动安海棠一根毫毛,只是装腔作势的大吼。 安海棠双手抱胸,不屑地说:“这件事情我就是死也管定了,滚开!” 她突然出脚,勾住李壮的小腿,手伸出去,抓住他膀子,三下五除二便让他丢了锄头,跪在地上。 几个帮凶嚷嚷着,但不敢靠近,安海棠拍拍自己的肚子,大大咧咧说:“你们朝我招呼呀,我今儿有个什么闪失,你们都去局子里面过年吧!” (本章完) 第51章 虎毒不食子 第51章 虎毒不食子 安海棠的大肚子谁也不敢真的动手,全村都知道她怀的是双胎,她男人是退伍军人,还是村里的英雄,出了什么问题,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一帮子男人也拦不住一个孕妇,安海堂大摇大摆地从他们中间过去了。 李壮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焦急,改变了战略方式,丢掉锄头,追上安海棠,挡在她前面,双腿跪下去,哭丧着脸求她:“海棠,求你别闹了,我这就把孩子抱回去,好好养着。” 安海棠想到他们一家子已经亲手溺死了两个孩子,心里的怒火便无法熄灭,那是两条生命,今天的小婴儿如果不是她在场,这会也已经被他们“处理”了,如此恶劣,怎么可能求几句情就轻易放过! 她冷笑一声,绕过这个混账东西,快步往前走。 李壮和其他几个弟兄站在一起,面面相觑,大堂兄说:“她去告吧,前面两个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咱们打死不认就行,这一个还没有出事,你就说是想给孩子洗澡,安海棠误会了。” 李壮点头:“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几个男人丢掉手里的东西,一起朝文武家走去。李秀梅在屋里听到脚步声,到窗口望一下,见李壮和他的兄弟都来了,心里害怕得紧,怀里抱着的孩子成了烫手的山芋,不知道该还给人家,还是该留下。 她心里嘀咕:“哎哟,这儿媳妇,咱一下子惹这么大事呢,文武又不在家!” “秀梅姨!” 李壮敲门,态度还算好。李秀梅站在窗户下问:“李壮,你来接娃吗?” “是呀,接闺女回去,她娘奶胀得很呢。”李壮在窗下回答,“海棠妹子误会了,您快说说她,别把事儿闹大,让村里的干部费心。” 李秀梅说:“那你们先回去,一会儿海棠回来了,我们把孩子送过去。” “您先把孩子给我吧,我亲闺女,我还能把她咋滴,”李壮搓着手,陪着笑。 李秀梅哄着娃娃,说:“知道是亲闺女就好,虎毒不食子,做人不能连畜生都不如。” 李壮扯扯嘴角:“我这不说了,是个误会,她奶想打一桶水给娃洗洗,谁知道海棠往歪处想呢。” “呵呵,这大冬天的,零下的温度,你跟我说打一桶井水给娃洗洗,不溺死那也得冻死!” “那只是个仪式,我娘信一点迷信而已,又不会把孩子丢水桶里面洗,只沾一点清水意思意思,瞧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李壮嘿嘿地笑,“村里的人也都知道,我娘是湘西那边过来的,和我们这风俗不同。” 这混蛋显然在狡辩,李秀梅说不过他,但她还是不敢贸然把孩子还给他。 她踮着脚望窗外,等着儿媳妇回来,她来做主。 李壮和他家几个弟兄在外面等了一会,见李秀梅坚决不把孩子给他们,只得先回去了。 李秀梅抱着孩子坐下,文文凑过来,笑眯眯问:“我们要留下妹妹吗?” “傻,这是别人家的妹妹,得还给人家。” “婶娘会生妹妹吗?”文文忽闪着天真的大眼睛。 李秀梅嗔一眼她,小声呵斥:“婶娘会生弟弟!” “奶奶不喜欢妹妹吗?”“瞎说。” “你刚才说婶娘生弟弟!” “我们家有妹妹呀,当然得生弟弟咯。” “我喜欢妹妹,我要两个妹妹。”文文咧嘴,笑出两排可爱的乳齿。 “这孩子!” 李秀梅手里的娃可能是饿了,咿呀大哭,她起来来回走动,哄着小婴儿,没理会文文了。 政策抓得紧,生了两个娃就得去结扎,儿媳妇一胎生两个女儿,那也得去结扎,她心里自然也盼着儿媳妇这一胎多少有个大孙子。 安海棠终于回来了,她身后跟着村支书和妇联主任,三人进屋后,安海棠从婆婆怀里抱过孩子,请李支书和妇联王主任先坐一会。 李秀梅赶紧去泡茶,大家坐一起商议。 李支书说:“海棠呀,这个事情在村里其实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这股歪风确实是需要制止了。” 王主任义愤填膺,点头说:“一定要制止!这种事情我也耳闻过,但平时没有人来反映情况,我调来你们村里有半年了,今天是第一次接到举报,这个事我一定要管。” 李秀梅说了刚才李壮说的那些话,说:“如今我们没有证据,要让李壮一家伏法可能有点难,而且他们一家都坐牢去了,秋霜孤儿寡母该怎么办呢?” “不管能不能找到证据,案子还是得报上去,秋霜这个情况,村里到时候再想想办法,总不能让他们娘几个饿死。”村支书说。 安海棠很欣赏这两位干部的办事风格,他们能雷厉风行地抓这个事情,从李壮开始杀鸡儆猴,这股重男轻女的恶劣风气一定能刹住。 “现在我们还是把孩子送回去,妇联的同志会密切关注这个事情,保证孩子的安全。”王主任说。 安海棠点头,她让李秀梅找一些文文穿过的衣服,和桥头大婶送的那些都包一起,先送孩子回家去。 村支书去派出所报案,王主人和安海棠送孩子回秋霜家,两人抱着孩子进屋,秋霜便从床上爬起来,一下子跪在地上。 “海棠,王主任,我求求你们,不要抓走我男人和公公婆婆,你们给我留条活路吧。” 王主任让秋霜娘扶她起来,严肃地说:“李支书已经说了,他们被抓走,咱们村也不会让你们娘几个活不下去,会想办法解决你的实际困难。” “我是个不祥的女人呐,这个家因为我家破人亡,我以后怎么在村里抬头?”秋霜大哭。 孩子也哭,屋子里闹哄哄的,吵得安海棠心里都烦了,她忍不住大声:“秋霜,这个家的悲剧是你造成的吗?你的错是什么?因为不会生儿子?但生儿生女是你一个人决定的吗?你不要动不动就跪,膝盖不要那么软好不好!” “安海棠,你少管别人家的闲事!你给我滚!滚出去!”秋霜却指着她大骂。 不知道说什么好 (本章完) 第52章 遇着了就要管 第52章 遇着了就要管 安海棠终于理解什么叫“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这个扶都扶不起来的女人,也难怪会被婆家欺负至此了。 她懒得和她说多话了,她只是个新领证的医生,完成接生和产妇婴儿的护理工作,这里已经没她什么事了,剩下的就让王主任等着李支书和派出所的民警同志来处理得了。 从秋霜家出来,她心事重重,闷闷地走到桥头,又被丁婶扯住。 “海棠呀,不是婶说你,你管这等闲事干什么,人家恨你呢。” 安海棠会没好气回答:“恨我就恨我,这事反正别被我遇着,遇着我就得管!” 丁婶嗔她:“你看你,忙了大半天,饭没吃上,钱没挣着,还搭进去几十,你这个诊所怎么开呀,能挣钱吗?” 安海棠撇开她往桥上走,说:“那是我的事,你若是担心我拖欠有财的工资,你就让他另谋高就。” 丁婶跺脚:“唉,这人咋的一点都听不进劝呢?” 安海棠闷闷地往家里走,在水塘边被安小茶挡住,她一瘸一瘸的,看上去今天摔得挺重。 “安海棠!你好狠!” “滚开!”安海棠根本懒得跟她废话。 “海棠姐,你给我一点药,我快痛死了,我没钱买药!” “活该!”安海棠没好气地回答,“我的药也要钱,你以为我做慈善吗?” 她甩下安小茶走了,气得安小茶咬牙切齿。 安海棠回到家里,李秀梅刚做好午餐,文文乖巧地坐在桌子旁等吃饭。 “海棠,快吃饭,跑了一上午,一定饿坏了。” “是好饿了。”安海棠帮着李秀梅把饭菜端上桌子。 文文忽闪着大眼睛说:“婶娘,你会生两个妹妹吗?” “这孩子!”李秀梅恼火地盯一眼文文。 安海棠笑了笑,看得出李秀梅心里也希望有个孙子。她不以为然,别说那个时代,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纪,老一辈的思想都如此。 有这个想法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只要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把女孩子不当人看待,她也懒得纠结。 李秀梅解释:“海棠,妈不会看轻孙女,但也希望一男一女凑个好字。” 安海棠点头:“理解,无论男女,都是我们家的缘分。” 李秀梅看儿媳妇不计较自己,才放松下来。 “下午我去诊所清点药品,也正式开始坐诊了。” “行,妈下午也不出去,在家把几件衣服缝一下。” 安海棠想了想,说:“妈,我觉得您真的可以开一个店,去批发一些布匹回来,定制加工,可以赚手工钱和布料的差价。” 李秀梅沉吟一会,有点动心了,但她又担心儿媳妇生了娃,她要帮着带娃。她说出自己的担心,安海棠笑道:“娃是我的事情,到时候咱们可以请保姆帮着带嘛。” “那行,等文武回来咱们就着手准备。”李秀梅高兴点头。 安海棠吃饱了,一边收拾,一边计划:“咱们村原来砖厂的那些房子全部空着,过了年让文武请人都去整修一下,承包下来,咱们开个服装厂,做出自己的品牌。” “啊?这么大野心呀?”李秀梅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安海棠笑笑,改革开放这股春风已经在南方吹起,很快就深入内地,她作为一个未来穿越过来的人,怎么着也要带领家人迎风飘扬一下。 李秀梅让她别收拾了,赶紧先去诊所。 她追着她到外面,一再叮嘱她,秋霜家的事情不要去管了,交给村干部和妇联同志去管就行了。 “我知道了。”安海棠答应。 “村里事儿多着,你也要讲点原则,不然你这个诊所要做亏的。” “知道了!” 李秀梅看着她过了水塘才回去,把文文哄睡后,在案板前缝制衣服,开服装店是她年轻时候的想法,但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搁置,不知道年过半百,还能实现一下理想。 安海棠到了诊所,文武安排的工人也今天进场修整房子了,简军和丁有财已经清点了一部分药品。 “不错,要表扬。”安海棠看两人清点得有条有理的,心里很高兴。 她拿出小本本,开始给他们打上班卡。 “你们两个听着,三个月学徒期,每月工资15元,休息四天,两人的休息时间尽量错开,学徒期满后工资30元每月,按照市场行市涨薪,想辞职必须提前一月通知我,合同我已经写了三份,你们俩看看,觉得满意签字,再按个手印。” 她拿出手抄的三份合同书和印油,放在他们面前。 两个男生看完合同,没有什么异议,各自签字画押。 “海棠姐,你若是经常有接生的业务,最好再带个女徒弟。”丁有财提议。 安海棠说:“先这样吧,人太多我琢磨着养不起呢,以后看看发展再说。” 看看村里这个情况,做诊所赚钱多半是不太现实,真正是悬壶济世了,不过也没关系,她悬壶济世外加宏观调控,协助她家男人赚钱,婆婆赚钱,完美。 有人进来了,安海棠抬头,被一瘸一瘸进来的小媳妇吓了一跳。这是李壮的堂弟媳,每次来桥头买肉,都要惹得丁屠户和老婆干架的那个又美又丰腴的春桃。 她脸肿得桃子一样,一只眼睛乌紫色,只剩下一条线,嘴角还有没有擦干净的血迹。 “海棠姐,给我开点药。”她吸吸鼻子,擦了一下眼泪。 安海棠皱眉问:“谁把你打成这样?你没报警吗?” 春桃小声抽泣,回答说:“我男人打的,怎么报警啊?” 她掀起裤腿,小腿肚一片淤青,把安海棠看得火冒三丈。 “这是家暴啊!家暴零容忍!必须报警,告他!” 她拿出她的相机,要给春桃的伤拍照,给她留证据。 春桃哭着阻止:“别呀,你给我开点止痛药吧,我咋告他?让他坐牢我和娃怎么活呀?” 又是这句话,安海棠被气死了,这个村里的女人离开男人都不能活的吗? “离婚呀,离了婚你就活不下去了吗,家暴男你留着他过年呀?” 春桃却不高兴地说:“安海棠,你什么意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咋谁的家庭都想戳散呢?” (本章完) 第53章 她这是谋杀 第53章 她这是谋杀 安海棠被春桃的话噎住了,她显然是指自己管了秋霜家的事。 她又被打击到了,她认为的正义,难道在村民眼里真的是多管闲事,甚至成了戳散别人的家庭恶人? 她默默给春桃拿了药,收了钱。春桃出去后,她有点沮丧地坐着,不言不语。 丁有财和简军看看她,两人相视一眼,都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说说,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安海棠瞧他们一眼。 丁有财抢先说:“我支持师父!” 简军笑笑:“我也支持师父,如果我遇上这样的事情,我想我的做法和师父是一样的。” 这两人一口一个师父,喊得安海棠的心情又愉悦起来。 “干活吧。” “干活。” 三人继续清点药品,安海棠清理掉一批过期的西药,一些霉变的中药,发现诊所急需进货。 她拿着本本做好记录,明天天放晴了,她打算安排简军去县城跑一趟,他以前给爷爷在医药公司进货,还是有经验的。 丁婶风风火火冲进来,拍着大腿嚷嚷:“不得了了,李壮一家子全部被公安局带走了!” 丁有财怼他老子娘:“带走就带走呗,自己的小孩都下毒手,天理不容。” 丁婶给了他一个爆栗子:“你胡说什么?谁看到他对自己孩子下毒手了?都是村里人乱传的,又没有证据。” 丁有财说:“那你慌什么?没有证据,人家公安同志也不会乱抓人。” 丁婶啐他一口:“一边去,妈和海棠说话呢。” 安海棠淡淡说:“婶,我们忙着呢,没时间跟您扯。” 丁婶也不管她的脸色,在一旁唠叨:“你看看你管的这事,李壮一家子若是坐牢了,秋霜领着两个娃怎么活哦!” 丁有财双手叉腰,愤愤的说:“妈,这事我以后遇着了,也一样会管!咱村里好多女人这个想法,离了男人就没法活,惯得男人无法无天!” 他瞧一眼母亲,“全村大概只有你和沈老泼还能在男人面前耍威风,你是仗着我外公家有钱有势力,沈老泼是本身凶悍,她男人懦弱,降不住她。” 简军插嘴:“家庭地位还有我海棠姐,海棠姐,你以前也闹得慌,是不是先给自己立地位呀?” 安海棠:…… 丁婶瞧一眼安海棠,猛地一拍手:“原来你之前是为了立地位啊?还是你狠啊!” 安海棠:…… 行吧,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她懒得搭理了,继续忙她的事情。 丁婶叨叨了一会,没人理她,她无趣地走了。 安海棠想着,这个事情仅仅靠自己打抱不平肯定不行,义愤填膺地说一席话也没用,还会被指站着说话不腰疼,必须从根源上去解决。 而根源就是村里的女人没有自立自强的能力,经济主动权在男人手里,导致她们离开男人就天塌地陷,无处容身。 诊所的事情处理完后,她约丁有财和简军一起去村里的老砖厂看房子。 房子挺大的,一排宿舍楼,还有上百平的厂房,因为和镇上的砖厂合并,这边便全都空置了。 安海棠和两个徒弟转悠一圈,心里有个超大的计划。 天黑了,三人离开砖厂,各自回家。李秀梅打着手电,过了水塘,站在寒风里等她回来,安海棠本来摸黑走着,有点害怕,看到手电光,辨认出婆婆的身影,心里一下子暖了。 “妈!” “唉,海棠,咋熬到这么晚呢?”“去砖厂看了看房子呢,一会天就黑了。” “那么着急呀,明天去看嘛,天黑了,你一个人走着多不安全。” “嘿嘿,我心里有计划,就不想等。” 婆媳说着话,一起过了水塘,绕过山湾。 竹林里面,安小茶和安大强已经等了半天了,看她们过来,安大强松开手里的蛇皮袋口,几只大老鼠吱吱乱叫,疯狂逃窜。 安海棠和李秀梅一起往前走,忽然从林子里窜出几只大老鼠,吓得齐声惊叫。安海棠最怕这玩意,受到惊吓后往后退,一不小心退到了路边上,踩空一脚,往后栽倒。 她身后是一米多深的坎和水沟,跌下去必定受伤,关键时候李秀梅一把拽住她,猛地拉了一把,自己却没站稳,跌入深沟,溅起老高的水。 “妈!” 安海棠惊叫,她顺着坡溜下去,迈入刺骨的水沟里,一把拉住李秀梅。还好李秀梅瘦小,她把她拉到田埂上面,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 “这大冬天的,怎么会有老鼠!”李秀梅又冷又惊,浑身发抖,牙齿撞击的咯咯地响。 安海棠问:“摔伤了吗?您动一下手和脚。” 李秀梅活动一下,水沟里有水和淤泥,她倒是没有摔伤哪里。 安海棠搂着她过了田埂,回到小路上,竹林里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但安海棠不相信,没有人躲在里面。 怕老鼠这个弱点,只有和她一起长大的安小茶最清楚,不是她使坏还是谁! 这么多老鼠,这么黑的竹林,安小茶一个人应该也不敢作案,她怀疑她还有同伙。 “安小茶,你们给我滚出来!”她怒声呵斥。 竹林里面没有动静,安海棠冷笑,从地上捡起包包,拿出相机,打开闪光,对着竹林拍了几张。 “你们这是谋杀未遂,等着我告你们吧!” 天气太冷,她和婆婆全身湿透了,不敢耽搁,赶紧扶着婆婆回家。 两人换了衣服,在灶塘点燃木材,烧起熊熊大火,驱赶身上的寒气。 安海棠在火上煮了两大碗红姜茶,两人一人喝了一碗,这才缓了过来。 “太狠了,她就是冲着你肚子里的双胞胎来的!”李秀梅气愤地说。 安海棠点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李秀梅点头:“是的,上次你在信上说了。” 安海棠把李秀梅已经做好的饭菜端到桌子上,和文河抬着桌子到火边上一点,一家子坐一起吃饭。 肚子饱了,刚刚消耗掉的能量才回归,两人都没有什么大碍,一起收拾厨房,烧水洗漱。 “我明天去报案,把胶片给派出所。” “行!” 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会儿传来敲门声。 “秀梅婶!海棠!” 安大强的声音传来,这混蛋几时声音这么温和讨好过?难道是来借钱? (本章完) 第54章 该画的饼还得先画着 第54章 该画的饼还得先画着 婆媳俩相视一眼,安海棠小声说:“他如果借钱,咱不要理他。” 李秀梅点头:“那是你兄弟,你做主。” 安海棠走去打开门,却见安大强和安小茶站在门口,安大强手里破天荒还提了两瓶荔枝罐头。 “你们干啥?”安海棠冷着脸问。 “海棠,你让让,我们进屋说。” 安海棠琢磨着,今晚上使坏的必定是这两个人,不然也不会一起登门。 大概是他们看到自己拿照相机拍了照片,心虚害怕了,所以一起来道歉。 她心里冷笑,他们的行为这么恶劣,可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 果然,两个人进屋之后,安小茶便开始拌太可怜了,她眼泪汪汪地看着安海棠说:“海棠姐,对不起,是我一时贪玩,想吓唬吓唬你……” 安海棠冷不丁一记耳光打了过去,打得安小茶脸上几道指痕。 安小茶捂着脸哭:“海棠姐,你怎么这么粗暴,说打人就打人!” 安海棠勾唇:“我也一时贪玩,想吓唬吓唬你,谁知道这手伸出去,力道没有控制好。” 安大强“咳咳”两声:“海棠,哥都是这个娘们唆使的,一时糊涂,哥真心给你道歉。” 安海棠盯着他,安大强赶紧退开两步,生怕她突然他打耳光。 安海棠在灶塘坐下,烤着火淡淡地说:“安大强,你竟然听她的唆使,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你不学好,看来是不想让文武给你安排事情了。” 安大强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哥说了是一时糊涂,这不是马上就逮着她来道歉了吗?哥求求你,这次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后哥再跟这个女人狼狈为奸,天打五雷轰。” 安海棠冷笑,她心里琢磨着,今晚的事情闹到派出所,这两个人指定也是受一顿教育而已,没有太大的意义,但唬还是要唬唬他们。 “安小茶,你先滚吧,我不想看到你这副嘴脸,你回去写一份检讨书,就上次在县城钱请人撞我和这次用老鼠吓我的两件事情,好好向我道歉。” 安小茶小声:“我已经口头向你道歉了……” 安海棠呵斥:“你想得美呀,上次若不是我反应快,我俩孩子可能就被你撞流产了,这次如果不是我婆婆反应快,我掉下水沟也可能摔流产了,你这么恶毒,你觉得你口头跟我说句对不起就能混过去吗?” 安小茶:“我……” 安海棠:“上次我没找到证据,让你侥幸逃脱责罚,这次被我拍下了,你还有什么话狡辩?” 安小茶哭道:“上次不是我!是你自己设的局,你不要赖我!” 安海棠被她恶心笑了,真恨不得再甩她两耳光。 “安小茶,既然你这么没有诚意道歉,那你滚吧,我一会摸黑去派出所报案。” 安小茶紧咬嘴唇,说不出话了,安大强在她脑袋上拍了一掌,喝道:“让你去写检讨你就赶紧去,磨蹭什么!” 安小茶跺一下脚,哭丧着脸出去了,剩下安大强陪着笑脸,在安海棠身边坐下。 “海棠,哥好久没和你说话了,听说你怀了双胞胎,哥心里可欢喜得紧呢!” “呸,欢喜得紧,你还和人联手害我?”安海棠坐开一些。 李秀梅也“切”了一声,先领着文文和文河进房间去了。安大强被安海棠怼得无话可说,抓着头皮说:“哥再也不犯浑来,今天真是鬼迷心窍。” 安海棠才懒得相信他的话,但她也不明说,该画的饼还是先画着。 “安大强,最近去赌钱没?” “没没没,一次都没。” “我明天去你的朋友那里打听打听,你敢说谎!” “他们肯定会故意黑我,看不得我好。” 听他这么说,安海棠心里就明白了,他肯定是去赌了,这种人,能对他抱希望才怪。 “还钱的事情呢,你多少筹点钱给我呗。”安海棠淡淡地盯他一眼,一边把玩相机。 她也不提别的,不要挟他,至于他怎么想,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安大强紧张地盯着她的照相机,他被拘留过,那里面他可不想再去第二回了,他可怜巴巴地说:“你给我的钱都输了,我最近也没有什么好的营生,我去哪里筹钱呢?” 安海棠才不相信他的屁话,今天在诊所里听两个来买感冒药的男人议论吗,说他最近手气红火,赢了不少钱。她不把他的钱挖点回来,这家伙无非还是送牌桌上去了,自己拿着多少还能干大事。 她斜睨着他,目光冷锐。 安大强被她盯得很不自在,犹豫了半天才从兜里掏出一把大团结,塞给安海棠。 安海棠数了一下,才130元钱,她冷着脸说:“你前前后后从我们家拿走的可是上万的数目,你就还这么点散碎银子给我?” “哥没钱……”安大强苦着脸抓头。 安海棠把钱甩他一脸,喝道:“那你滚!” 安大强一跃而起,气恼地说:“你什么态度!有你这么对待哥哥的吗?” “有你这么对待妹妹和亲外甥的吗,这事儿我若是告诉文武,你这辈子都休想让他带你发财!”安海棠冷笑。 安大强咬牙站着,僵持几秒后,解开大衣,从里面的口袋掏出一个存折,丢给安海棠。 “钱都在这里,密码是我的生日,你自己去取。” 安海棠打开看看,折子里面存了800元钱,她唇角上扬,这个数字多少还对付。 但按照她今天听来的小道消息,这应该也不是安大强的全部,他手里最少还有两三千的样子。 “还是缺点诚意。”安海棠甩甩折子,歪着头看着他。 安大强一下子还这么多钱给她,肉都疼了,她却还不高兴,气得他很恨说:“我就这么多了,你爱咋的咋的!” “是吧,那你这八百岂不是打水漂了?”安海棠淡淡地说。 安大强站在门口,进退两难。安海棠感觉再问他要钱有点难度,不如先退一步,说:“安大强,我知道你现在手里还有钱,你与其拿去输掉,不如借给我两千吧,年底还给你,算你200元利息,咱们白纸黑字开借据。” (本章完) 第55章 从安大强手里搞到钱了 第55章 从安大强手里搞到钱了 安大强被安海棠说得心动了,他是个管不住自己的人,兜里有钱一定要去掉,海棠给他保管钱,还给他利息,倒也不错。 他拉下脸说:“你不还给我怎么办?到年底你说我的钱抵了我欠你们家债了,你现在狡猾的很,我不敢相信你了。” 安海棠笑道:“我不是说了白纸黑字打欠条嘛,800块算你还债,2000块算你借我的,从前的债务我们两清了,这个生意还不好吗?” 安大强迟疑一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从大衣的兜里又掏出一个存折,递给安海棠。 “还有3000块,你都拿着,利息得300.” “行!”安海棠爽快答应,进房间拿了纸和笔,写了借据。 安大强拍拍口袋,说:“我兜里没钱了,刚好控制自己去打牌,不过你得快点让妹夫给我安排事情,不然我会闲出病来。” 安海棠笑笑:“行,不用妹夫安排,我明天就给你安排,你好好干,不会亏待你。” 安大强抓抓头,疑惑地问:“你安排我干什么?” “反正有事情,只要你勤快,做事踏实点,这一年的事情我都能给你安排好,”安海棠给灶塘添了柴火,不紧不慢地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不要再这么一直混下去,违法犯纪的事情更不要去做,好好干一年,改掉恶习,争取娶个媳妇吧。” 安大强“嘿嘿”笑笑:“行,我听你的。” 安海棠打了个哈欠,说:“你先回去,检讨书也是这样写的,道歉要有诚意,明白吗?” 安大强一下子暴躁了:“我钱都给你了,你还让我写检讨书!” 安海棠沉着脸说:“钱是钱,检讨书是检讨书,你不听我的话,别怪我以后不带你发财。” 安大强被她噎住,无言以对,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安海棠锁了门,坐在火边,美滋滋地拿着钱和存折,笑开了。生意要启动资金,这不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了吗? 安大强这个家伙坏是真坏,但他正经干活还是蛮勤快,也有力气,有点脑子,只要不去赌博,好好哄着,还是可以把他往正道上领的。 李秀梅出来,看看钱和折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竟然从他手里搞到钱了,你厉害了呀!” “哈哈,咱们的服装厂可以进入议程了,明天我早点起来,先去找村支书,落实房子的事情。” “砖厂那么多空房子,咱们先租一间吧,不用那么多。” 安海棠摇头:“不,得全部拿下,您想想,那么多空房,如果有人起意,在空房里养鸡养猪,咱们岂不得被臭死?” 李秀梅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沈勇军年底回来,他在外面做养殖,回来的话说不定就会开养鸡场养猪场呢。” 安海棠点头:“村里养鸡养猪肯定也要带动起来,但砖厂那一块不合适,那里临近的居民多,环保是个大问题,最好是往咱们这山冲里面,另外建场子。” “山冲里面就是交通不便,出入是个大问题。” “所以还得修路。”安海棠捏捏自己的下巴,一下子感觉任重道远了。 李秀梅笑着说:“咱家先管好咱家的事,那些也不是你一个女人家能管得了的。”安海棠微笑,婆婆这么说,她有点不服气,女人家怎么了,女人家一样能干大事业。 李秀梅和她坐一起烤火,嘟哝一句:“文武也不知道到哪里了。” 安海棠正想这事,她得联系上文武,叮嘱他去广州的布匹市场瞧瞧,看看能不能带一批货物回来。 “他广州那边有战友吗?家里有没有通讯录?”她问。 “有!”李秀梅赶紧起身去拿。 她拿出一个本子,本子上记录了几十个战友的通讯方式,安海棠数了数,广东的战友有十几个,有两个留了联系电话,其中一个便是上次来探望文武的大张。 “我过两天联系大张,文武去广州,肯定会去和大张见面。” “是的,文武那天和我说了一嘴,这次去广州,会和战友们聚聚,”李秀梅点头,满脸欣慰,“他终于康复了,心里高兴,想战友们呢,估计这次去,生意也会重新捡起,咱家的生活是不愁的。” 婆媳俩唠了一会,各自回房休息,文武不在家,安海棠把文文哄过来和她睡,给她暖被窝。 小家伙现在彻底不怕她了,还挺粘人的,安海棠咯吱她,逗她玩了一会,还给她讲了几个故事,哄着她睡了。 她搂着这个“小火炉”,睡得可暖和了,香香地一觉睡到天亮。 她起来时,李秀梅已经忙乎了很多事情,猪食煮好了,鸡也喂了,早餐也做好了。 “妈,我一会去找支书了,您别光顾着去地里干活,把文文一个人丢家里,不安全呢,” “没事,平时都是这样的,她乖得很呢。”李秀梅不以为然地回答。 安海棠以前看过一些书,有些农村的女孩子小时候因为家长照看不周,一不小心就遭遇伤害,格外令人揪心。 村子里孩子挺多,妇女要务工,后顾之忧必须解决,她昨天在诊所和来往的人打听了,村里目前只有一个幼儿园,孩子们五岁才能入园,所以低龄段幼儿的照看是个问题,分年龄段的托儿所必须尽快配套办起来。 她一边在心里计划着,一边出了家门,一会便到了支书家里。 今天来得巧,王主任也在,三人坐在一起,就村里的现状分析一番,支书和王主任极力支持安海棠的计划。 “王主任,现在秋霜的情绪怎么样?”安海棠问。 王主任说:“昨天不大好,我就过去瞧她,再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安海棠点头:“嗯,秋霜的情绪,无非是担心她和两个孩子的生计以及来自于村里闲言碎语的压力,从这两个点上去开导她,让她放下思想包袱。” 王主任叹了口气,说:“昨天春桃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村子里家暴的现象严重,平时没人来反映情况,我们也无能为力……” 正说着话,丁婶哼哧哼哧跑来了,在外面便大声嚷嚷:“王主任,原来您在这里,可不得了了,秋霜上吊了!” (本章完) 第56章 这事管定了 第56章 这事管定了 丁婶这一嗓子,把一屋子人都吓着了,村支书慌忙问:“现在人怎么样?” “她娘及时发现了,不然这会已经没人了哦!”丁婶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大门口。 李支书和王主任赶紧往外跑,安海棠跟在他们身后,被丁婶扯住。 “海棠呀,你还去凑什么热闹,现在秋霜家的兄弟都在那呢,你去了可不得被讹上。” 安海棠心里一阵悲凉,她黯然站着,但她问自己,再遇着这事会不会管,回答是肯定的,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在她的眼皮下如此明目张胆地作恶。 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现在已经不是解放前了,怎么能容忍这等可怕的罪恶隐匿在阳光之下。 她甩开丁婶的手,快步离开李支书家里。 赶到秋霜家,李秀梅已经听到信,也赶了过来,瘦小的她紧紧护在安海棠身边,生怕有人伤她。 安海棠小声说:“不怕,有李支书和王主任在,他们不会乱来。” “唉,怎么刚考了证回来就遇着这样的事呢。”李秀梅嘟哝。 安海棠安慰:“不怕,村里的这个现象我还管定了!” 秋霜的大哥怒气冲冲过来,一把拧住安海棠的领子,唾沫星子飞溅,骂她多管闲事。 “安海棠!我妹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我给她接生,救了她和你外甥女的命,她现在脑子不开窍,你反而怪我!” “你多管闲事!” “我不多管闲事,你的外甥女现在命都没了,你想想,你这个外甥女命大福大,好好培养,说不定将来大有出息,你这个舅舅还能跟着沾光呢!”安海棠讲得飞快,把他的手掰开,“你跟我闹干什么,你若是真关心你妹子,你就把她接回去,好好照顾她月子,多劝导她,帮她渡过难关,有娘家撑腰,她还怕活不下去?” 秋霜哥哥王秋贵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跺着脚叹了口气:“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我也难为呀,再说村里有风俗,月子里姑娘接回娘家会背时,我老婆非得跟我拼命。” 这个风俗安海棠也听说过,她说:“现在她婆家这个房子还是能住,你们先照顾她出月子,再接回去住一段时间,度过这个难关。” 秋霜娘哭丧着脸,抱着小婴儿过来了,长吁短叹:“回娘家要看嫂子的脸,还没回去呢,我那儿媳妇已经在家闹翻天了。” 王主任从屋里出来,对她说:“走,我和您回去一趟,我去做做您儿媳妇的工作。” 安海棠看着她们离开后,进屋去看秋霜,秋霜转过身子不理睬她。 安海棠恼火地说:“你脑子到底是被什么裹住了还是怎么的?一只母鸡都知道护着自己的小鸡娃,你瞧瞧你,一个四肢健全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保护,还在寻死觅活,你丢不丢人啊?” 秋霜伏在枕头大哭,呜咽着说:“一家子都被抓走了,我以后在这个村子里怎么抬头做人?我是个不祥的女人啊……” 安海棠呵斥:“放屁!一家子被抓走了,那是他们罪有应得,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护着,任由他们伤害,你的无能,软弱,那才是真的没人看得起你。” 秋霜哭道:“你说得轻巧呀,我一个女人,我能怎么样?” 安海棠懒得和她在这个死胡同里面纠结了,她问道:“你会什么手艺?会缝纫吗?” 在那个年代,农村的女孩子辍学后,大都会学一门手艺,缝纫和理发是首选,没想到秋霜却摇头:“不会,没学过。” 安海棠郁闷地瞧着她后背,说:“出了月子后,跟我婆婆来学手艺,你同意吗?” 秋霜转过头来,擦一把眼泪,问道:“学缝纫?” “嗯。”安海棠点头。“可是我两个孩子怎么安排呢?” “我会想办法安排,困难都是人解决的,世界末日也还不会降临。” 秋霜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安海棠松了一口气,说:“那你好好养身体,不要哭哭啼啼,想东想西,女儿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好好疼着。” 秋霜羞愧地点头:“好。” 安海棠出了房间,秋霜大哥还在外面,安海棠说:“回去跟你媳妇说一声,让她来诊所找我。” “啥事?”秋贵问。 “看看她有什么特长,合适干什么,”安海棠回答,她瞧一眼牛高马大的王秋贵,让他一会和安大强联系,一起去砖厂整修房子。 “放心,有工钱的,按照村里平时的工匠师傅付钱。” “行呀,我一会就去找大强哥。” 王秋贵高兴了,年底了,不好出远门找事做,就近能揽点活,可不是好事情。 “好好照顾你妹子,以后文武的运输做起来,要的是帮手呢。” “哎,行!” 安海棠喊李秀梅,和她一起离开秋霜家,她催李秀梅先回去,留文文一个人在家,她实在不放心。 她回了诊所,丁有财在诊所候着,简军一大早搭乘村里的手扶拖拉机进城进货去了。 上午只有两个感冒病人,安海棠没开药,给他们做了针灸,收了一点手工费。 正闲着,吴大娘进来了,说是头疼得厉害。 安海棠问了情况,搭一把脉,测一下血压,吓了一跳,高压都快冲200了,这可是有极大的中风风险。 安海棠让她坐下,给她做了针灸,先缓解她的症状。 “我给您开了药,您连续这段时间都得来我这里测量血压。” “严重不?”吴大娘问。 安海棠说:“控制住了就没事,但得终身服药,控制不住中风或者猝死,问题可就大了。” 吴大娘皱眉:“这么厉害?” 安海棠点头:“嗯,您一定得重视,有什么不舒服的赶紧来诊所找我,或者让家里谁来喊我。” “哎。”吴大娘付了钱,拿了药,走到门口后又回头,在安海棠耳边小声说:“你胆子真大,秋霜家这种事,我是最怕了,村里这几年少了,早十几年更厉害,每次都心惊肉跳,回去还得烧纸超度一下孩子。” 安海棠赶紧问:“那您亲眼目睹了吗?可以作证吗?” 加油加油 (本章完) 第57章 教训这帮村霸 第57章 教训这帮村霸 吴大娘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没没,我没亲眼看到。” 她似乎特别忌讳说这个问题,赶紧拿着药走了。 安海棠叹了口气,没有证据,李壮一家肯定不认罪,这一次的事情,也会来个死不承认。 想到那两个刚来到这个世界,可能连奶都没吃上一口的可怜女娃,她心里就很不得劲。 丁有财安慰她:“师父,别想了,你这次救下这个小婴儿的命,已经功德无量了。” 安海棠叹了口气,说:“我跟你讲刚才针灸的方法吧,你认真听着,拿本子做好笔记。” 丁有财赶紧拿笔和本子,听她在模型上讲解示范。 外面一阵喧哗,李壮一家子和他家的叔伯弟兄乌泱泱冲进诊所,一大家子人骂骂咧咧,在李壮的带头下,蛮横地准备砸诊所。 丁有财跳起来奋力抵挡,他壮实,一下子推出去好几个人。 安海棠气坏了,她一把扣住李壮的手腕,直接将他肩膀整脱臼,痛得他咧嘴惨叫。 “想欺负我!滚!” 她将他一脚从门口踹了出去,李壮狗吃屎趴在地上,嘴里糊了一口沙子。 安海棠重重地拍一下桌子,厉声大吼:“你们没王法了是吧?有财,去报警,我估摸着这些人都想进局子里面过年!” 她的声音具有很大的震慑力,李家这些人,无非也是欺软怕硬,李壮挨揍了,她又喊要报警,谁也不敢再嚣张了。 他们想退,安海棠却没这么好说话,她的地盘,岂能让人这么放肆! “刚从派出所回来,对那感觉挺好是吧,不好意思,我现在得又送你们回去!” 李壮从地上爬起来,吐掉嘴里的泥沙,耷拉着一条胳膊,恶狠狠地吼道:“安海棠,你别得意!” 安海棠冷笑:“我就这样,看你怎么着!” 丁有财骑着他的单车报案去了,没几分钟,警车鸣叫,李壮一大家子又被抓走了。 诊所看热闹的一堆,安海棠听着大家议论纷纷,镇定地收拾被这帮人打倒的桌凳,捡起地上的茶水缸、模型等东西。 教训了这帮恶人,也在这里立下她安海棠不是好欺负的人设,以后应该没人敢轻易来闹事了。 快中午了,她关了门,和丁有财各自回去吃午饭。 李秀梅在炒菜,文文一个人坐在桌子旁哭泣。 “怎么了?文文?”安海棠赶忙过去抱她。 文文却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下去了,哭着往李秀梅身边跑,扑入她怀里,惊惧地看着安海棠。 “不要,不要婶娘——” 安海棠疑惑了,她已经放松对自己的警惕了,怎么突然又这个样子。 李秀梅被她哭得有点烦躁了,抱着她问:“你到底怎么了嘛,一上午哭个不停,是哪里疼吗?” 文文却什么都不说,只是劲的哭。 安海棠过去,蹲下来问:“文文,你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不要婶娘?” 文文躲在李秀梅怀里,更加尖利的哭泣。 安海棠心里一惊,孩子一直乖巧,她这样哭,似乎不太对劲。 “今天奶奶不在家的时候,有谁来过咱们家吗?”她柔声问。文文哭着摇头,紧紧抱着奶奶,不回答她。 李秀梅说:“海棠,你自己弄点饭吃,我哄哄她,可能是要睡了。” 安海棠说:“你带她去房间,检查一下身上,再给她量个体温,问问她有没有肚子疼。” “好。”李秀梅答应。 婆婆抱着文文进房间去了,安海棠往灶塘里添了木柴,炒熟锅里的红萝卜,用碗盛出来。 饭锅里蒸了一碗鸡蛋羹,李秀梅在房间说,是给她蒸的,让她先吃。 安海棠只吃了一点点,剩下的给她们留着,她吃完后帮李秀梅把菜热在锅里,悄悄走到房门口。 文文快要睡了,她不时抽泣一下,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李秀梅还在哄她,安海棠没敢惊扰,准备悄悄出去,结果文文忽然说:“奶奶,婶娘用针扎我,疼疼。” 李秀梅一惊,安海棠更加震惊,她何曾用针扎过文文? 就算以前,原主也是暴躁地揍她几下,最厉害的一次是把她往水里面按了几下,但从来没有用针扎过她。 李秀梅转头,恰好看到满脸惊讶的安海棠。 她没质问安海棠,而是问文文:“婶娘什么时候针扎你了?” 文文不说话了,只是哭泣。安海棠紧锁眉头,感觉事情很蹊跷。 她朝李秀梅招手,让她出来。李秀梅问:“你给她针灸了?” 安海棠摇头:“没有呀,她又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给她针灸干什么?” 李秀梅满脸疑惑,盯着安海棠的脸。安海棠皱眉,反问她:“你怀疑我扎她?” 李秀梅小声:“我是是想文文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安海棠郁闷地说:“我没有扎她,你去给她好好检查一下,看看身上有没有伤,我说了不让你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你又老是不信我的话。” 李秀梅没说话,悄悄进去,在被窝里把文文的衣服脱了,到处给她检查一下,发现手臂和小腿有几个极小的针眼,有一点点红。 她脸色一下子不好了,走出来说:“真的有人扎她!她早上起来还好好的,是我出去了一趟后,回来她就一个人在家里哭,难道家里真的有人来过?” “还好你不怀疑是我!”安海棠气死了,她走进房间,文文看到她,一下子哇哇大哭,往被窝里面躲。 安海棠柔声:“文文,婶娘没有针扎你呀,昨天晚上我们俩不是睡得很好吗,文文可乖了,婶娘好喜欢她。” 李秀梅搂着文文,心疼地看她身上的针眼。 “谁这么狠心,对孩子下这么狠的手!” 安海棠努力保持笑容,坐下来哄文文:“文文,是不是有谁用针扎了你,然后让你怪婶娘?” 文文躲在李秀梅怀里,只是大哭。 安海棠回想一下,今天村子里很多人都在诊所看热闹,唯独不见安小茶,难不成又是这个混蛋作妖! “文文,我知道是谁针扎了你,我看见她了,她扎了你后,就从我们家出来了,婶娘看着她走的。” 文文到底是孩子,她睁着眼泪汪汪的大眼睛问:“你看见小茶阿姨了?” 加油更新~ (本章完) 第58章 让她栽个大跟头 第58章 让她栽个大跟头 安海棠和李秀梅面面相觑,果然是安小茶作妖。 “看见了呀,婶娘以为她来我们家玩,没想到她来扎文文!她是不是说,让你怪婶娘扎的,不听话她下次还扎你呀?”安海棠问。 文文点头,抽抽搭搭地回答:“是的,她说让我怪婶娘,不然要掐死我——” 安海棠气得血压都上来了,她努力控制情绪,柔声哄文文:“文文不要怕她,以后文文和婶娘一起去诊所,她敢掐文文,婶娘打死她!” 文文睁着泪眼问:“婶娘有自己的宝宝后,会讨厌文文吗?” “不会,婶娘现在可喜欢文文了,”安海棠柔声。 文文哭着说:“小茶阿姨说婶娘有自己的宝宝了,婶娘讨厌我,会用针扎死我。” 安海棠拽紧拳头,心里已经一万句粗口了。 李秀梅愤怒地说:“安小茶怎么这样!有这么欺负吓唬孩子的吗?” 她怒气冲冲往外走,安海棠说:“您在家陪文文,我去找她算账!” 几分钟后,她到了安小茶娘家,站在院子里吼她出来。 “安小茶,你给我滚出来!” 安小茶躲在房间里面,她没想到,文文没有被她吓住,这一会功夫,安海棠就找上门来了。 她哪敢出去,昨晚的检讨书还没写,旧账新帐一起算,非得被她揍死。 安海棠喊不开门,从后院爬了进去,冲进安小茶房间,拎住她的领子,左右开弓,一下子打了上十个大耳光,打得安小茶惨叫连连。 “别打了,姐,别打了,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吗?” 安海棠的气还没消,她将她推倒在地,又一顿拳打脚踢,揍得她哭喊着抱头求饶。 “别打了,求求你了——” 安海棠揪住她的头发,扯着往后,怼着她的脸又是两巴掌。 “妈的,一而再地挑战我的底线,不教训你以为我好惹是吧?” 安二婶从外面回来了,冲进来扯住安海棠,嚷嚷着要她送他去派出所。 “你还敢私闯民宅,行凶打人,看样子你也想去关几天了。” 安海棠甩开她,冷笑说:“行呀,咱现在就去,我去把文文也带上,还有我昨晚的胶卷,咱们新账老账一起算!” 安小茶拉住她母亲,小声说:“妈,不能去派出所,到时候被关起来的恐怕是我。” 安海棠整一下衣服,瞧着安小茶肿的跟猪八戒一样的脸,“哼”了一声。 仅仅揍一顿了事,那肯定不可能这么便宜她,她得带着文文去派出所报案,也让村里的人知道,现在的安小茶是个什么恶毒的货色。 回到家里,她让李秀梅抱着文文,和她一起出去。 她骑了家里的二八杠大单车,出了村里的小路口,让李秀梅抱着文文坐在后座,她载着她们去派出所报案。 派出所的张所长今天一天都是接待枫木村的人,而且都和安小棠有关,他记录的时候说:“法律意识挺强的,要表扬。”他听完文文的话,愤怒地说:“这个安小茶太恶劣了!” 安小茶不待民警去传唤她,在她老娘的陪同下来自首了,她低着头进来,张所长看到她满脸的伤,惊讶问:“你被谁打了?” 安海棠回答:“我!” 张所长皱眉:“刚刚还说你法律意识强,我的话还没落音呢。” 安海棠呼了口气,说:“我错了,愿意接受批评教育。” 张所长严肃脸:“打人是不对的,下次不能这样。” “是!”安海棠心里好笑,张所长真会配合! 张所长让安小茶做了笔录后,让女民警带她去看守所,拘留10天,罚款500元。 “我们哪有500元交罚款啊!” “拘留10天,交了罚款才能回去,恐吓孩子的时候,咋不想想法律呢?” 安小茶吓得大哭,抱着她娘说:“妈,你给我去借钱啊!” 跟随来的安二婶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挺挺地晕倒了。安海棠蹲下来,掐住她人中,一会就让她苏醒了。 “给你们点教训,看你们以后还做不做恶!”她站起来,从李秀梅怀里抱过文文,谢过屋里的警察同志,和李秀梅出了派出所。 回去的路上,文文在李秀梅怀里睡着了,李秀梅嗔怪安海棠:“你怎么上她们家打人去了?” “我心里太气了,不把那小插茶揍一顿,心里这口气顺不了。”安海棠笑着回答。 李秀梅说:“下次不能一个人去,得带上我一起,我多少也能帮你踢两脚。” “哈哈,妈,你真可爱!”安海棠被她逗笑了。 到了桥头,下车后,三人一起进了诊所。诊所里面的房间打扫干净了,两张小床也都换上了全新的被褥,刘秀梅抱着文文去小房间休息。 丁婶屁颠屁颠过来了,她儿子在这边学徒,她一天可以跑过来八百回。 她凑到柜台问安海棠:“海棠,出什么事了?我看你们刚出去,安小茶脸肿得猪八戒一样,和她娘也跟着出去了。” 丁有财白眼盯着母亲:“妈,我看你一天不八卦,比一天不吃饭还难受。” 丁婶也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呵斥他:“妈和海棠说说话都不行吗?” 安海棠最气安小茶的伪善,这次她这么恶劣,就得借助丁婶的大炮嘴巴扩散扩散,她趁着这会儿闲着,把安小茶今天的恶劣行为告诉了丁婶。 丁有财听得怒道:“安小茶有病啊,在学校也是各种诡计,想着法子嫁祸你,回来了还是逮着你祸害!” 丁婶“哟”一声:“小茶妹子这么毒啊!我嫁枫木村二十多年了,有嘴巴厉害的,泼辣的,但看着文文静静,心却这么歹毒的女孩子还是第一次见!” 她去桥对面的村口情报站唠嗑去了,丁有财说:“我妈这张嘴巴,不用十分钟,全村都会知道安小茶今天做的坏事。” 安海棠笑笑,不狠狠教训她一次,她一天天的就知道变着样作妖,这次让她栽个大跟头,总能老实一段时间了。 秋霜的嫂子谢小倩进来了,闷闷地问:“安海棠,你让我来干什么?如果是让我同意秋霜拖家带口回娘家住,那就免谈。” (本章完) 第59章 终于遇着一户好人家了 第59章 终于遇着一户好人家了 安海棠打量一下谢小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问道:“你有什么手艺吗?” 谢小倩愣了一下,说:“在娘家学过缝纫,嫁过来后荒废了,你问这个干啥?” 安海棠笑笑:“挺好的,有基础,想出来工作吗,就在村里。” 谢小倩疑惑的问:“什么工作?在哪里?” 安海棠回答:“砖厂在改造成服装加工店,你愿意来上班的话我给你登记一下。” “啊?愿意啊!能上班挣钱,谁不愿意啊!”谢小倩惊喜点头。 安海棠给她登记了,谢小倩问:“谁是老板?” “我婆婆。”安海棠淡淡回答。 “秀梅姨?”谢小倩又吃了一惊。 安海棠笑着点头:“对呀,我婆婆那么好的手艺,不发挥一下太可惜了。” 她写了个招聘启示,请谢小倩去商店那边张贴一下。 “小倩,原本我不该去干涉你们家的家事,但还是请求你帮助秋霜渡过这个难关,明年砖厂的职工房子出来,她就可以搬出来。” 谢小倩拉下脸说:“月子里我不同意,出了月子带娃回娘家走月,她乐意住就先住下呗。” “也行!”安海棠点头。 谢小倩拿着启示走了,诊所陆续来了几个患者,安海棠都用针灸给缓解了症状,基本没开什么药物,收费也很公道。 王主任进来诊所,说是今天走得坐骨神经都疼了。 安海棠让她进房间躺着,给她推拿按摩。 “辛苦您了。” “本职工作嘛,没办法。” 安海棠和她说秋霜的事,王主任生气地说:“我去找谢小倩做思想工作,这个女子她油盐不进,讲几句她就出去了,唉!” 安海棠安慰:“这事我刚和她说好了,您别着急上火了。” 安海棠和她说了经过,王主任高兴点头:“那可太好了。” 她和李秀梅说:“秀梅,你好好干,能安排村里部分妇女的工作,那可是了不起的大事业。” 李秀梅说:“现在也不敢说大话,我试试吧,海棠就开始招人了,我这心里还没底呢。” 安海棠笑笑,婆婆胆子小,大概只想开个小缝纫店,她可不是这么想的。 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从南边吹了过来,这个大好时代,站在风口,猪都能起飞,她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好歹也要赚几桶金子,带动一方村民致富,攒点成就感,将来回去了,喝上二两的时候,好和闺蜜吹吹牛皮。 安海棠给王主任针灸后,她腰好多了,歇了一会便回去了,天不早了,看着又像是要变天,安海棠打算早点打烊,正准备关门,对面村的王福生气喘吁吁跑到门口。 “海棠,我媳妇破水了,麻烦你去接生好吗?” 王福生家老大是闺女,李秀梅被王秋霜家的事整怕了,拉着安海棠,虎着脸问:“你们家不会像李家一样吧?” 李家的事全村都传遍了,王福生头摇得像拨浪鼓,憨笑着说:“不会不会,我们王家不做那没良心的事。” “那就行。”李秀梅放开安海棠。 安海棠让李秀梅和文文先回家,她和丁有财带上医疗包,一起出诊。 到了王家,安海棠祈祷,别又遇着难产。这个家庭比秋霜家干净整洁多了,产妇躺在床上,房间生了炭火,暖和舒适。王福生给媳妇摸了摸头,对安海棠说:“热水我娘已经烧好了,孩子的衣物包裙都备好了。” “行,我先检查一下胎位。” 王福生在媳妇耳边柔声说:“别怕,我在外面,咱不要有负担,小子丫头都一样。” “唉。”他媳妇点点头。 王福生出去后,把门带上,和丁有财在外面等着。 女人已经开始阵痛了,安海棠给她检查胎位,倒是挺好的。她让女人顺着她的指令呼吸,用力,生产很顺利,十几分钟时间,孩子便呱呱坠地了,是个粉雕玉琢般的女孩子。 安海棠还是有点紧张,生怕这家人嘴里说得好,行动不一致。 “孩子生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呀?”王福生在外面激动地问。 安海棠看一眼女人,女人虚弱地说:“没事,我们福生很疼闺女。” 安海棠点头,回答说是闺女。她麻利地处理好产妇和婴儿,打开门,让王福生一家进来,看到他们一家子抱孩子,安慰孩子,她才彻底放心。 王福生的大女儿跑进来,高兴地围着爸爸欢呼:“我有妹妹咯!我有妹妹咯!” 王福生的娘封了一个6元的红包,还封了几个煮熟的红鸡蛋,塞入安海棠口袋。 “辛苦你了,海棠。” “你太客气了!”安海棠美滋滋收下报酬,叮嘱他们,“产妇和孩子有任何问题都来喊我,我会出诊。” “好咧!”王福生坐在床头给媳妇喂红鸡蛋羹,爽朗地答应。 安海棠收拾东西出来,和丁有财分享了两个红鸡蛋。 “都这样就好了,生得又顺利,产妇家又通情达理。” “像秋霜家的情况应该还是少有的吧。” 两人说着话,一道回家。天已经全黑了,丁有财打着手电,一直送安海棠到家。 “你的笔记回去要复习,明天简军回来,你还得照着笔记讲给他听。” “知道了,师父!” 丁有财揣着两个鸡蛋高高兴兴回去了,安海棠进屋,把鸡蛋给李秀梅,她去灶间生火,让她炒个黄金蛋。 李秀梅说:“王福生一家子都不错,本分。” 安海棠心里正打着主意,这个男人人品好,可以赋予重任。 “他可有什么手艺?”她问。 李秀梅说:“他是泥瓦匠吧,粉刷什么的都行,平时都在外面揽活的。” 安海棠点头,厂房改造的任务可以交给他了,现在她心里好几个计划,必须找几个得力又人品好的人做她的左膀右臂,王福生很让她满意。 李秀梅炒好黄金蛋,文文拍着小手欢呼:“好香啊!” 安海棠挨近她坐下,文文不再哭闹,也不排斥她了。文河看她一眼,给她碗里夹了半个蛋黄。 “谢谢文河。”安海棠笑笑,文河不大说话,这大概是他表达友好的方式。 这家人不错 (本章完) 第60章 把混蛋大哥拿捏得死死的 第60章 把混蛋大哥拿捏得死死的 晚上,文文还是黏着安海棠,要和她睡,要听安海棠说故事,还要听她肚子里宝宝的动静。 新的一天。 雪又开始下了,一早起来,地面铺了一层薄薄的雪籽,温度也是极低。 今天是周末,文河不用上学,李秀梅早早地生好炉子,让他在房间学习,顺便照看妹妹。 安海棠吃了早餐,准备出门,李秀梅扛着一把铲子追了出来,先把坡上的雪铲掉,才让她下坡。 “师父!” 丁有财站在坡下喊师父,这徒弟可以呀,还知道来接她。安海棠被他逗乐了,丁有财胖乎乎的,挺有二师兄的派头,简军瘦瘦的,比他大一岁,有大师兄风范。 “有财是个好娃,回头姨一定给你介绍个好对象。”李秀梅笑着说。 丁有财敬了个礼,高兴说:“那就拜托姨了,要给我找个大美女啊!” “行,臭小子!”李秀梅回答。 安海棠和丁有财先去王福生家,两人悄悄到门口,先听屋里的动静。 “看妹妹多乖哦,妹妹吃饱饱咯~” “我要抱妹妹~” “好点抱着,别摔着她了。” “我知道!” 屋里欢声笑语的,安海棠和丁有财彻底放心了,这家人不是表面做做样子,是真心疼闺女。 丁有财咳嗽一声,敲了敲大门。 王大娘打开门,乐呵呵请安海棠和丁有财进屋。 “下雪了,路上不好走,难为你们惦记。” “应该的。” 安海棠让大家回避一下,给产妇做了检查和护理,一切都很好,女人眸色柔和,脸上也掩饰不住幸福之色。 “父爱则母静”,这句话果然是有道理的,相对来说,同样的产妇,秋霜实在太悲惨了。 那个年代,农村有句说法,女孩的命运像菜籽,落到肥处迎风长,落到瘦处苦一生。 安海棠喊王福生进来,说道:“王大哥,你和我去砖厂那边看看,我想把整改砖厂的这个业务承包给你。” “啊?承包给我?”王福生惊喜看着她。 “嗯,现在王秋贵和我哥已经在搞卫生了,但他们只做工,工钱方面你去安排,我希望三个月之内能够根据我的要求完工。” “行!”王福生点头答应。 两人谈好价钱,立了包工合同,安海棠先给了他200元预付,剩下的钱交工的时候给他。 “小玉,我承包了这个业务,你月子期间我就不用出远门务工,方便照顾你和孩子,多好呀。”他乐呵呵地和媳妇说。 小玉也很开心,连忙道谢。 安海棠和丁有财互相搀扶着从王家的小坡上下来,村子里很多房子都建在高处,路也没修好,大都要上坡下坡。安海棠踩着泥泞的道路,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没法躺平了,现代的新农村她经常去采风,她得让这个村子提前几十年成为富裕舒适的新农村。 回到诊所,打开门一会,便陆陆续续有村民来看病了。气温下降,老人小孩感冒咳嗽的多,有症状轻点的,安海棠安排丁有财给他们做艾灸,症状重一点的,她亲自艾灸,还开了几贴中药,西药使用得比较少,除非肺部有严重感染或者患者高热,她基本用中药和艾灸、针灸解决。 “有财,要做好记录,晚上你得给你师哥补课。” “好咧!” 安海棠笑笑,丁有财成绩虽然不咋样,但实践中学习,他倒是接受挺快的,带一两天就很得力了。 这个世界总之不会是她的归宿,她得把各方面的人才都培养一下,以后放放心心离开。 她正给一小孩艾灸穴位,安大强怒气冲冲地进来了,猛地一拍柜台,吓得大家都看着他。 安海棠郁闷地说:“你干什么?我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有什么事先去外面等着,等我忙完工作再跟你谈。” 安大强怒吼:“忙什么工作,你先和我把事情说清楚。” 安海棠紧锁眉头,冷厉地盯着他,安大强和她对峙,僵持几秒,莫名在她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出去等着!” “你快点,外面冷得很。” 安大强进来时的嚣张气焰少了八分,他拉长脸出去了,在门口等着,北风一阵一阵,冻得他在门口来回跺脚。 安海棠不用问也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因为没有把改造砖厂的业务承包给他,跑来闹事了,他也不想想,他有没有那个能耐。 安大强不时探头看她,她才懒得搭理他,让他在外面喝西北风,先冻掉他点傻气再说。 “安海棠,你存心的是吧?”安大强终于忍不住,又冲了进来。 诊所这会儿已经走了一批患者,人不多了,安海棠把剩下的事情交给丁友财,喊安大强和她进里面说话。 不待安海棠开口,安大强便开始大放厥词:“安海棠,你什么意思,你拿着我的钱,却把业务给王福生,这口气我咽不下,你敢这样,信不信我把砖厂炸掉?” 安海棠轻轻挑眉,说:“哟,越来越有出息了呀,还能炸砖厂了,安小茶进去了,你想和她去做伴吗?” 安大强被她一句话便堵住了,气呼呼的哼一声。 “王福生经常在外面做工,是泥瓦匠,还会粉刷,有经验,你会什么?” “我,我会指挥他们做!” “哈哈,那你还真是很棒耶,”安海棠笑完,瞬间又拉下脸了,“那你知道要买些什么材料,安排一些什么工作,大概工期多久,多少预算吗?” 安大强又无言以对了,他从小不爱学习,又被老母亲惯得无法无天,脑子里面除了赌钱,就是一坨浆糊,什么都不懂。 安海棠白他一眼:“什么都不懂,你还想做管理,当指挥官,我让你去瞎指挥呀?你还不快去工地,多跟着人家学习,踏踏实实做事,小心连这个工作都不保!” 安大强还是很不情愿,很不服气,犟着头不说话。他实在想不通这个以前对她言听计从,还经常被他打骂的白痴妹子现在怎么一下子处处压他一头了。 难不成是很久没教训她了,让她忘了他这个大哥的威严了? “妈的又拿这话威胁老子,你怕是真反了!” 他忽然暴躁大骂,一手去拎她的领子,一手挥起肥硕的拳头朝她的头打过去。 (本章完) 第61章 让她在冷风里啃她画的大饼子 第61章 让她在冷风里啃她画的大饼子 安海棠还能让这货打着,但她不想被他发现自己有功夫,假装惊叫躲避,往前栽倒的时候,脚勾住安大强的腿,绊他个狗吃屎。 丁有财和两名看病的患者从外面冲进来,扶着安海棠,丁有财怒斥安大强:“安大强,你也想去看守所过年是吧,还跑诊所来寻衅滋事!” 安大强才装好的假牙一下子又被磕掉了,狼狈地从地上起来,再次挥手,被丁有财拦腰抱住。 “安大强,你要再闹,我这就去派出所报案!”安海棠呵斥。 安大强甩开丁有财,骂骂咧咧往外走,安海棠淡淡说:“老实去干活吧,我可每天都盯着你的表现呢,你这样混蛋的话,谁也不会带你。” 安大强没理睬她,郁闷地走了。安海棠从房间出来,继续看病。送走最后一个病人,正准备收拾东西,她便宜娘黑着一张脸冲进来了。 哟呵,安海棠瞧她一眼,她还正准备去找她施加点压力,管管安大强,没想到她自己跑来了。 “有财,你先回去,我和我娘说说话。” “行,我先回去整饭,一会你上我们家吃一口算了。” “谢谢,你先回去吧。” 丁有财出去后,安大婶脱下鞋子就去打安海棠:“白眼狼!我真是白养你了,有你这样对自己大哥的吗?你要狠,你就狠一辈子,永远不要回娘家。” 安海棠躲开,不屑地说:“这样的吸血鬼娘家,我才不稀罕回!” 安大婶追着她揍,安海棠假装东躲西藏,和她玩猫捉老鼠,一会便把她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别以为文武好了,能挣钱了,你就妥妥的当富太太,得意一辈子,外面世界大着呢,人家不定哪天就把你踹了,我看你要不要娘家!” “啧啧啧,说得好像我被踹了,回娘家你还会对我多好似的,”安海棠鄙夷地看她一眼,“你在这里追着我吵,不如多去管管你的宝贝儿子吧,这样混下去,我看他这辈子光棍是打定了的!不过也好,别去祸害别人家姑娘。” “你!哪有你这样诅咒哥哥的!”安大婶被她气得够呛。 安海棠推着她往外走:“我这是忠言逆耳,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我帮他存住钱,带他好好做一年工,到明年这个时候能攒下好几千,若改了恶习,还能说上一门亲事,你到时候再感谢我吧。” 安海棠锁了诊所门,撇下安大婶在冷风里啃她画的大饼子。 她得趁着路上还没积雪和结冰,去镇上的邮电局打电话。丁有财的单车锁在门口,她在外面喊有财,和他借用单车。 “你要去哪?师父。”丁有财吃完饭了,抹着油嘴出来。 “去镇上邮电局打电话。”安海棠说。 “我送你吧。” 丁有财跨上单车,让安海棠坐后座。 安海棠笑着上车,这家伙肥硕,运动运动消耗一点体力也不错。 进了邮电局,安海棠让丁有财等她,她从兜里拿出小纸条,先拨打了大张的电话。当年的长途还得人工转线,需要点耐心等待。 丁有财一会买了几个热乎乎的肉包子来了,让她赶紧吃。 “好徒弟。” “哈哈,不给师父献殷勤,怎么得真传?” “那是。” 安海棠吃了包子,让丁有财背了一会功课,她的长途电话才接通。 这个号码是大张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大张的母亲。安海棠说明情况,老人家便帮她喊人去了。运气好,大张今天恰好在家,他喊着“嫂子”,声音透着满满的热情。 “大张同志,你好,”安海棠努力用那个年代的语言,“我们家文武往南方去了,我估摸着他会去找你,想托你和他说一声,让他给我捎点货回。” “行啊!没问题,你说,要捎什么货。” “麻烦你帮我记一下,你和他说,一定要帮我把货带回来,我会和他结账。” “行咧。” 安海棠拿出列好的清单,一一和大张说了,还具体说了到哪几个点去进货,说完后,大张那边语气很惊讶:“嫂子,你带这么多货要干什么?要开服装店子吗?但文武给我写信,说你去考医生证呢。” 安海棠回答:“支持我婆婆开店呢。” “啊?秀梅阿姨还要开店!她身体能行吗?” “我婆婆现在身体可好了,完全没问题。” “好吧,文武来了,我会原话转达,清单也会给他。” “感谢!” 广州某军区大院。 大张挂断电话后,紧锁眉头,他母亲疑惑地问:“文武媳妇说什么呢?以前听说这个女子脾性很不好,不会是打什么主意吧?” 大张摇头:“那倒不是,文武给我写信,一个劲夸他媳妇,说他媳妇现在完全变了,我只是奇怪,她好像准备大张旗鼓搞店子,谈吐和见识不像个没出过门的乡下女子。” 正说着话,门铃响了,大张打开门,文武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把他高兴得和他一个熊抱。 “说曹操曹操到啊!” “哈哈,说我啥呢?” “你媳妇刚来电话了,你早十分钟,你们还能对上话呢。” 文武的脸色立即警惕,他问:“她咋打电话到这里来了?没有提借钱吧?” 大张立即摇头:“没没没,没提借钱,她说你来了广州,猜着你会来这里,让我给你捎话呢。” 他让文武先坐下,母亲泡了热茶,拿了点心出来,让他喝茶吃点心。 大张把那张清单拿来,递给他看,说:“进货地点都说了,我听着挺纳闷的,嫂子不是连县城都没出过吗?她怎么知道广州的进货地点,还说得一点差错都没有。” 文武看了好一会,纳闷程度一点都不低于大张。 “她想干啥?” “她说秀梅阿姨要开服装店,秀梅阿姨还有这样的雄心壮志?” 文武抓抓头,有点迷糊了。 大张说:“嫂子还说,进货的钱她等你回去后和你结算。” 文武嘀咕:“瞎扯淡,她哪来的钱和我结算。” 他借了大张家的电话,打通村委的电话,向他打听家里的情况。 (本章完) 第62章 有点儿盼望他回家了 第62章 有点儿盼望他回家了 “文武啊,这事海棠没瞎扯,现在她已经让人在整改老砖厂了,说是要办服装加工厂,我们村里也是大力支持的。” “哦——那行,您帮我转达一声,让海棠放心,货物我会带回来。” 挂断电话后,文武纳闷地坐着,和大张面面相觑。 大张拍拍他的肩膀:“咱们老首长的千金大小姐回国了,这几天正忙着筹备聚会,你来得正好,咱们大伙聚聚。” “柳絮回了?”文武浓眉紧锁,“我不大想见她,你们先聚吧,等她走了我再和你们聚。” 看着文武窘迫的样子,大张哈哈大笑:“你小子,还躲着人家呢,人家当年对你可是一往情深。” 文武严肃说:“这种话以后不能说,我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不合适。” 大张捣他一拳,说:“班长就是班长,永远是一个最讲原则的人。” “大张,我还有事,我回头再和你联系。”文武起身。 大张一把拉着她:“屁股还没有坐热,你就要走。” 文武笑笑:“这边还有两个短途的业务,我先去把事情忙完了,回头咱们兄弟们再聚,聊聊车队的事情。” “你等一下,我拿个好东西给你。” 大张快步去了房间,一会儿拿了一个盒子出来,他打开盒子,笑嘻嘻说:“给你个新鲜玩意儿,你戴上这个,只要你在广州,我啥时都能找到你了。” 文武盯着这个黑色的小东西,好奇问:“这是什么?” “bp机啊,你戴上这个,它若是嘀嘀嘀,就是有人找你,上面会显示电话号码,你去找台机子回复过去就行。” “这真的是新鲜玩意,这得多少钱?” “甭管多少钱,你先记一下号码,有了它,你以后来广州和客户约见方便多了。” “哈哈,那行,那我先拿着了。” 文武把bp机别腰上,辞别大张。 他的同伴石海军在楼下等他,一眼看到他腰上多了个小玩意,好奇地凑过来瞧。文武让他记住号码,和他说了这玩意的用处。 “还能这样?咱们去试试?” “行!” 两人真找了台电话机子试了试,果然如大张说的,管用! “这玩意得多少钱呀?”文武在邮电局和前台的女孩子打听。 女孩子眼睛亮闪闪的,回答说:“三千多,大哥!” “啊?这么贵!”文武大吃一惊,决定离开广州的时候,把这玩意还给大张。 他和石海军上了大卡车,去接新业务。他心里盘算着,这一趟长途,外加这边接的几个业务,结算了海军的工资,以及车子的消耗,两人路上的消耗,一共还能挣到两千多块,安海棠让她带一千多的货物回去,再去给家人买点七七八八的东西,兜里还能剩下好几大百。 半个月转眼便过去了。 天难得的放晴,但气温还是低,冬天的太阳有点像冰箱里面的灯,看着亮,实际上冷飕飕的。安海棠一早起来,吃了早点后,踩着地上薄薄的冰块,先去工地。安大强也出来了,两人在路口迎面遇上。 安大强还是很不服气的样子,阴沉着脸不搭理她,但他穿的工作服,戴了纱手套,看这装扮还是去干活的。 安海棠抿着笑跟在他身后,她每天都去工地和王福生问问情况,安大强除了脸色不大好以外,干活还是不偷懒,安排的事情能如质如量地完成。 能好好干活就行,管他脸色如何呢。先拿大饼一步步喂着他,拿捏他,等他赚到辛苦钱,看看能不能改邪归正,让村子里少一个偷鸡摸狗的地痞。 砖厂的房子已经改造了一部分了,服装加工场地已经能使用了,还有一排房子改造成宿舍楼,她另有安排。 文武说半个月后回来,不知道是今天回还是明天回,她有点儿盼望他回家了。 * 广州。 南方的天气暖和,文武和伙伴在市场装好货物,早已满头大汗,衣服也都被汗水浸湿。 原本说好了今天可以到家的,因为多接了几个业务,耽搁了两天,得晚两天回去了。 装好货后,两人回到宾馆,文武让伙伴抓紧时间休息,他得出去一趟,要去和战友们见个面。 洗了澡,他穿上那条安海棠亲手做的裤裤,从浴室出来,换上西裤和衬衣。她说本命年保平安,长途奔波,那就借她吉言求平安吧。 今天在理发店剪了头发,刮了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蛮精神的。 腰间的寻呼机滴滴地响起来了,这玩意好使,就是因为有了它,方便联系,才多接了几单,多赚了将近两千。 看一眼号码,是大张家的来电,他小声嘀咕:“催啥啊,这不来了吗?” 带着淡淡的香皂香味,俊朗的男人快步出了宾馆。 走廊里总有那种风尘女人堵他,而且有点像蚂蝗,甩都甩不掉,每次逼他动怒,伙伴开始还有点心动,怂恿他一起,被他毫不留情地揍了一顿,零钱也没收了他的,等回家直接给他媳妇。 甩开三个女人,他才顺利出了宾馆,开着他的大解放去会战友。 地点早几天约好了,大张和他说了,柳絮已经和大家见过面,并且出国了,他才放放心心去赴约。 推开包间的门,战友们一阵欢呼,文武脸上也不由挂满笑容,进去后,大家围拢过来熊抱,你揍我一拳,我揍你一拳,兄弟们开心得不行。 “站起来了,能归队了,真好!” “太开心了!老大!” “本来还想着等你过来手术,没想到被嫂子治好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只有大张不怎么说话,看上去好像还有点紧张。 “大张,来坐啊,站洗手间门口干啥?”文武喊他。 大家都不说话了,脸色都怪怪的,有几个“嘿嘿”地偷笑。 洗手间的门打开,柳絮从里面出来,微微歪着头盯着文武。她一袭黑色毛线裙子,头发卷了长长的大波浪,出国两年,完全褪去了从前的青涩,变得性感洋气时髦,美丽动人。 文武皱眉,盯着她问:“你怎么在?不是已经出国了吗?” (本章完) 第63章 村里来了个狗屁老板 第63章 村里来了个狗屁老板 柳絮嘟嘴,嗔着他说:“文武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嘛?人家不要面子的吗?” 文武没说话,拉开一条凳子坐下。大张悄悄吐舌,拉着柳絮坐在文武身边,文武站起来,换了个位置坐下。 柳絮好脾气的笑笑,说:“瞧你那样,好像我会把你吃了似的,我知道你结婚了,也知道你媳妇怀孕了,你不必再这么躲着我。” 文武还是满脸不悦,对大张说:“我赶过来谈车队的事情,到底谈不谈?不谈我走了,我还赶着回去呢。” 他把腰间的寻呼机取下来,还给大张:“这个你先拿着,我带个回去也用不了,下次我来广州再借用。” 大张把寻呼机收起来,在柳絮耳边小声:“你先回避一下,我们谈正事,你坐在这里,这个犟种等下说走就真的走了。” 柳絮委屈巴巴地起身,拿起外套出去了。 大张送她到隔壁的包间,喊服务员给她准备几个菜,让她先吃饭。 “说了让你死心,你偏不信,现在好了,碰个钉子,心里不舒服了吧?” “唉!” “他媳妇并不像传闻中那样,我说多少遍你才信呢?” “我要去亲眼看看,我才相信。” “别闹了,姑奶奶,嫂子现在怀的是双胞胎,好好的家庭,你去搞什么破坏?” “行了,你们去谈生意吧。”柳絮烦恼地摆摆手。 大张回到他们的包间,菜已经上桌,酒水也上来了,文武要开车,不能喝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以茶代酒,先和大家干了一杯。 “兄弟们,我今天能够站在这里和大家说话,全靠我媳妇的医治,感谢大家的惦记,我们现在一家子挺好,过了明年春天,我就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 “恭喜老大!” “看到你康复,我们真是太开心了!” 干杯之后,大家坐下吃饭,一边商议重建车队的事情。 “我们矿山扩建了,我想去把运南方的这条线承包了,暂时这几年业务很稳定,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跟我干。” “愿意啊!” “愿意!跟文武哥发大财!” “我们这么接零碎业务不好搞,咱们抱团才好搞。”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整合了十台车,等过了这个寒冬,便和文武跑专线。 文武起身,再敬大家:“具体的事宜我下趟带合同过来,咱们签了合同就正式开搞。” “行!”战友们都豪爽地一饮而尽。 文武放下杯子,歉意地说:“时候不早了,我赶着回去,下次再聚。” “路上小心,一路平安。” 战友们送他到门口,柳絮在门口挡住他去路。战友们自觉退散,留下他们两人站在过道。 “我要回去了,我娘和媳妇以为我今天就能到家,估计都在家里着急了。”“好,改天我去探望她们,我还没见过嫂子呢。” “不必了,你去忙你的学业。” 文武一直冷冷的,说完后从她身边过去,迈着大长腿走了。 柳絮看着他的背影,还是如此的俊逸无双,脸色很失落。她跑到窗前,看着他上车,看着他的车离开。 “小絮,别看了。” “我不信,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他原来喜欢的也不是这个女人,他就是固执,以为有了孩子,人生就被死死地绑定了。” “那不是固执,那是他有责任心。” “就是固执!” 柳絮很不高兴,闷闷不乐地走了。大张摇头,小声嘀咕:“谁固执?你自己才固执,人家以前就不接受你,现在更不接受你了,你却偏偏一根筋,还死惦记着他,永远也看不到,你身边还有个固执的人,却盯了你几年了。” * 诊所下班了,安海棠打发丁有财和简军去两户五保户家送药,她锁了诊所的门,踮着脚尖望向马路尽头,却不见文武的车回来。 李秀梅从桥上过来了,她也是出来等文武的。安海棠走过去,桥上寒风瑟瑟的,她和李秀梅说:“我们回家等吧,这风口上太冷了。” 丁婶打开门,喊她们屋里坐,扯着嗓子喊:“文武今天回吗?莫不是在哪里被绊住了,这一路上,发廊按摩店可多了。” 李秀梅白她一眼:“丁婶,你嘴巴子就是讨嫌!” 远处车灯亮了,一家子都高兴地望过去,但车子靠近,却不是文武开的大解放,而是一辆吉普车,缓缓在桥头停下。 丁婶从屋里出来,好奇地看着车子嘀咕:“咦,这是哪个老板?” 车门打开,沈勇军从车里下来,他站在车门口,跟随他下车的还有一个穿着时髦华贵但面目又有点势利猥琐的中年男人。 “勇军回来了!哟,这大老板是谁呀?”丁婶贴上去问。 沈勇军淡淡地说:“我老板,跟我来村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投资项目。” 丁婶那脸都笑得不见眼睛了:“呀!勇军这么出息了啊,还带大老板回来了,有什么发财的路子,别忘了你丁叔和有财弟弟。” 沈勇军没搭理她,冷冷的目光扫了一眼安海棠和李秀梅,搀扶着大金链子老板站稳,指挥吉普车司机将车停在对面的空地。 安海棠盯着这个剧本里面的男主角,默默地想,安小茶明天拘留结束,他和安小茶这出戏不知道怎么唱。 看沈勇军冷冷的样子,沈家肯定说了文武家一箩筐坏话,瞧他的情形,好像要回来收拾文家的人似的。 他们先进村了,李秀梅和安海棠站在丁婶家屋檐下,李秀梅想再等等文武。 丁婶等沈勇军刚走,一下子换了一副面孔,“呸”地一声,嘟哝道:“啥了不起啊,不就带了个大老板回来吗?小跟班,奴才,还爱理不理的,牛皮起来了。” 安海棠揶揄她:“看样子丁婶不满意有财和我学医了,想攀高枝去了哦。” 丁婶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没没,开个玩笑……” 正说话,暮色之下,安二婶骑着二八杠单车,载着安小茶回来了,母女俩一下车,安二婶像发了疯似的,冲到李秀梅面前,揪住李秀梅,又踢又打,骂骂咧咧:“你这个吃草的老母猪,教育出来的好畜生,文武不对小茶负责,我跟你们拼了!” (本章完) 第64章 安小茶讹不上我们 第64章 安小茶讹不上我们 安海棠恼火地揪住安二婶的胳膊,一把将她扯到一边,吼道:“你干什么?你把话说清楚一点,又打又骂的,你以为我们家的人好欺负是吧?” 丁婶第一个爱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装腔作势的劝架,大声嚷嚷:“怎么啦?怎么啦?文武是把小茶的肚子搞大还是咋的了?” 安海棠反手掐住安小茶的脖子,将她推到墙壁,恼火地喝道:“安小茶,看守所里还没有呆够吗?你又想起什么幺蛾子?” 安小茶冷冷回答:“我怀孕了,孩子是文武的。” “放屁,你还有什么能讹上文武吗?”安海棠怒斥。 安二婶过来护着安小茶,唾沫星子四溅:“孩子就是文武的,这事你们休想抵赖,从今天开始,小茶就上你们家吃,上你们家睡,不给我们的说法,我们绝不罢休!” 安海棠怒极而笑,锐利的双目盯着安小茶,指着她说:“在培训学校的时候,你深夜不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姓杨的那点龌龊的事情!” 安小茶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马上又镇定了,哭道:“你少污蔑我!我被你排挤出培训学校,你现在还拿这样的脏水泼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安海棠反唇相讥:“这么说你又有良心了?你和一个双胞胎孕妇说你怀了她老公的孩子,这哭哭啼啼的模样好像还是你可怜,你不知道你这种在咱们村人家怎么骂的吗?你就一破坏别人家庭的破鞋!” 丁婶拍手:“就是给勇军扣绿帽子的破鞋,哎哟我的妈,勇军刚刚回来了,你们这出戏可好看了。” 听到沈勇军回来了,安小茶脸色又有一丝慌乱。 安海棠呸了一口:“这出戏跟我们家屁事,我相信文武,百分百相信他的人格,这盆脏水,你们扣不上的!” 她在心里回忆,80年代我国还不能做亲子鉴定,安小茶肯定是想钻这个空子,破坏文武的名声,讹诈文武。 天全黑了,也更加冷了,安海棠对李秀梅说:“妈,咱们回去吧,这里河风太大,小心把咱们吹感冒了。” “好。” 李秀梅整好了被安二婶扯烂的辫子,和安海棠先走了,她越想越气,说:“我也是相信文武的,文武根本不是那种下作的人!” 安海棠笑笑:“我们相信他就行,安小茶讹不上我们。” 李秀梅感叹:“我开始以为你会生气,会怀疑文武,没想到你这么信任文武。” “家人彼此信任,才会有幸福感,也不会被坏人钻空子。” “嗯。” 婆媳俩回到家,李秀梅把热在锅里的菜端出来:“先吃饭吧,文武晚上回了,我再给他做,咱们都饿着等他也不是事。” 对面沈家今晚灯都亮着,安海棠吃饭的时候,耳朵听着那边的动静,没听到安小茶回沈家。 安小茶和安二婶被丁婶拉进屋里,正盘问她们事情的真相。安小茶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抹眼泪,安二婶一个劲骂街,说来说去就是等文武回来,不给个说法决不罢休。 丁婶说:“小茶妹子呀,我看到勇军回来了,还带了个大老板回来投资,可有出息了,你这回可能打错主意咯!”安小茶欲哭无泪,沈勇军带了个温州大老板回来,在村里投资搞猪场、搞皮革厂,这个朱老板不是个好人,做假账,偷税漏税,还对她动手动脚,被她抓住把柄,最后落荒而逃,沈勇军和这个糟老头子打架,还被判了一年,她一边经营,一边等待沈勇军,沈勇军出狱后,他那个白月光终于抛弃了他,两人共同经营生意,还诞下四胞胎,历尽磨难才获得真情…… 都什么鬼剧情啊,为什么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圣母光环,吃那么多苦去获得沈勇军的狗屎爱情! 她的脑袋就嗡嗡的了,为了给自己加戏,生四胞胎时还设置在深山老林的猪场里面,干活的时候发动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外加难产,九死一生,想想她都觉得可怕。 现在他们真回来了,剧情却不知道会怎么走下去了。 安小茶不敢回沈家,肚子里的孽种是那个姓杨的,但现在她哪敢去找姓杨的,她只能仗着现在没有亲子鉴定,死咬一口是文武的孩子,让文武背这个黑锅。 她和她娘一起回老娘家,安二婶气闷得紧,进屋就骂:“你当初和文武在一起的时候,你好歹留一点证据,你现在一点证据都没有,人家来个死不认账,你有什么办法?到时候脸也丢了,名声也没了,钱也没弄到,我看你怎么办?” 安小茶不说话,一个人进了房间,把门反锁上。 “你弟弟过了年就要定亲,你闹成这样,家里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弟的婚事如果黄了,我揍不死你!”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烦死了!” “烦死了你就别住到这个家里来,你不赶紧弄点钱回来起房子,还占着这个房间,人家媒婆过来说了,这个房间不让出来,女方不同意定亲!” 安小茶打开门,冲她娘尖叫:“你别说了行不行?你心里就只有儿子,根本没有我的死活!” 安二婶啪地给她一巴掌,恨道:“我昨天才凑了500块,给你交了罚款,欠一屁股的债,还不敢让媒婆知道,你还有脸说我不管你的死活!” 安小茶被她打得一边脸都肿了,捂着脸说:“这500我迟早还给你!” 她冲回房间,锁上门,伏在床上,嚎啕大哭。 夜深了,冬天的小山村万籁俱寂。安海棠看到半晚的书,实在熬不住,先躺下睡了。 李秀梅等儿子回家,坐在被窝里织毛衣,一直坐到鸡叫,外面也没有一点动静。她起来到窗户看看,听听外面的动静,叹了口气,回到床上,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就起床煮猪食,煮早餐。 安海棠一早起来,看到婆婆的眼睛通红,脸色憔悴,就知道她整宿没睡。她安慰几句,吃了点东西,先出去了。 过了水塘,她被李支书喊住,李支书摸着头,一脸为难,欲言又止。 “咋了,您有啥事,您说。” “海棠,有人出大价钱承包砖厂,要在村里办厂,我寻思着这么好的事,不好推却,但你在砖厂忙乎了半个月了,又是你先开的口,我不知道怎么跟你交代,你看看,我们赔偿你双倍损失,你能不能够退出?” (本章完) 第65章 赔偿一百倍也不可能退出 第65章 赔偿一百倍也不可能退出 村支书说完,满脸歉意的看着安海棠。安海棠皱眉,不悦地问:“沈勇军带回来的老板要承包砖厂吗,他是不是想开猪厂和皮革厂?” “你咋知道?”村支书纳闷的问。 “呵呵,我猜的,”安海棠淡淡一笑,“支书同志,先来后到这个道理,您应该知道吧?怎么能够因为利益更大化,就不讲诚信了呢?” 村支书拍拍安海棠的肩膀:“海棠,我也是想为村里做点好事,咱们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有大老板来投资,那是多大的好事口,你这个服装店需要的场地不大,咱们再想想办法,换个地方,行不行?” 安海棠正色:“李支书,不是我没有格局,不想让村民致富,我的目的也是让村民致富,解决村里妇女同志的就业问题,提升女同胞的家庭地位,而且我的计划不仅仅只是一个服装店,过了年,育婴师培训、幼师培训也会提上我的议事日程,我会为我们村的妇女同志打造一条龙服务,我希望您不要小看我的事业。” 李支书叹了口气,说:“我没有小看你的事业,我不是说了嘛,你的场地我们再想办法。” 安海棠盯着他看了几秒,说:“李支书,现在我们撇开场地的问题不谈,您考虑过环保的问题吗?猪场建在这里,周边的居民怎么活?皮革厂建立在这里,他们的污水处理能达标吗?当有毒的污水源源不断流入我们的这条清澈的小河,您想过后果吗?” 李支书被她的话问住,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青山绿水,金山银山,我们要好好守护,不要成为后世子孙的罪人。” 安海棠说了这一句,迎着晨曦走了,村支书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支书!” 沈勇军喊他,他赶忙回头,和沈勇军打招呼,还得陪着笑脸,跟沈勇军身后的温州大老板点了点头。 温州大老板神色倨傲,拿着烟斗,抽了一口烟。 沈勇军问:“李支书,您和安海棠谈好了没有?我们现在去看场地,如果可以的话,看完场地就把定金付了。” 李支书为难的说:“勇军,这个事情不太好办,安海棠不愿意接受双倍赔偿,不愿意把地方让出来。” 沈勇军拉下脸说:“李支书,您知不知道朱老板要投资多大的项目?咱们这么贫困又偏远的山村,要拉一个老板来投资是多么的困难,这么好的机会您不好好把握,那我只能把我的诉求往上面提了。” 温州朱老板满脸不悦,说:“勇军,你跟我拍着胸脯承诺,你们这边的投资环境好,我看你们村干部根本不支持嘛,算了算了,我还是换个村子看看吧。” 沈勇军忙说:“朱老板,您别着急,咱们先去看看场子,回头我再去和安海棠谈判。” 村支书跟随他们去了砖厂,安海棠还在,王福生带领的施工队伍也在,今天晴了,大家都来得早,正热火朝天地准备干活。 沈勇军走到安海堂面前,冷冷盯着她。安海棠上下打量他,这个角色长得还是不错的,但也渣得厉害,安小茶最后给他洗白,还招来了一大波读者的差评。 “安海棠,我记得你很白痴的,你会做生意,枫木村的母猪都能上树了。” “沈勇军,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倒要让你擦亮眼睛瞧瞧,我到底会不会做生意,免得你狗眼看人低!” 朱老板居高临下地对村支书说:“这一片我承包了,给她三倍的赔偿,让她马上走。” 村支书为难地看向安海棠,安海棠说:“支书,您先去村里投票表决,问问村民乐不乐意他们开猪场和皮革厂,愿不愿意咱们美丽的小山村变成臭气熏天的村子,变成未来的癌症村。”沈勇军呵斥:“安海棠,你少胡说,你这是危言耸听,我们把厂子开起来,能够解决全村劳动力的就业问题,带动村子的经济发展,我相信村民都会支持的。” 安海棠说:“你要开猪场,可以另外找地方,但是开皮革厂,如果你的污染处理不达标的话,我是绝不会让你祸害这个村庄的。” “你不允许,你算老几!”沈勇军冷笑。 安海棠瞧他一眼,懒得和他磨嘴皮子了,她对村支书说:“不管怎样,先来后到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别跟我说什么两倍三倍赔偿,一百倍也不可能让我退出,你们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也影响我这里施工,你们换个地方聊去吧。” 沈勇军点头:“好,给你面子你不要,那我们走着瞧。” “哼。”安海棠淡淡一笑。 沈勇军和朱老板离开后,村支书站在安海棠身边,望着整个山脚的人家,苦着脸说:“我这横也不对,竖也不对,不好搞啊!” “我理解您,小山村有人来投资,您感觉是天上掉下来的金饽饽,但这个金饽饽还真有毒,真不能接。” “不接的话,咱们这个穷乡僻壤,什么时候能有点盼头呢?” “这不是还有我吗?”安海棠笑笑,“您信不过我,我们家还有文武呢。” 李支书盯着她,点了点头:“好,那我就把这个宝押在你身上了,你可别让我失望。” “谢谢您的信任。”安海棠嫣然一笑。 村支书围着房子看了一圈才离开,安海棠也先回诊所去了。丁有财和简军来得早一些,现在诊所打通了左右的房间,都做了粉刷,地面也打了水泥,几排休息椅子也摆放好了,一下子宽敞舒适了。 平时在桥头集合的婆婆奶奶们现在换地了,都跑诊所外头晒太阳,情报根据地妥妥地转移到了这边。 安海棠刚走到诊所门口,一众婆婆奶奶们便跟炸了锅,堵着她问安小茶怀孕的事。 “海棠啊,你不怕,你怀的双胞胎,文武敢抛弃你,我们饶不了他!” “就是,你这位子不能让!” “安小茶这就是搞破鞋,她现在沈家都不敢回了呢!” …… 安海棠摆摆手,大声说:“大家说安小茶就说安小茶,别扯上我们家文武,我们文武绝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他!” 看到错别字麻烦读者纠错,我好在后台修改 (本章完) 第66章 请她拿出证据 第66章 请她拿出证据 安海棠不管外面的议论,进来诊所后,认真接诊。 一名村妇领着两个娃来看病,她怀里抱的大约五六岁的男娃,手里牵着的女娃看上去不过四岁的样子。 “你死快点走,懒得猪一样,哭哭啼啼嚎丧啊!”女人咬牙切齿地骂女娃,进门时还踹了孩子一脚。 简军忙过去,把哭泣的女孩抱起来。 安海棠盯一眼女人,心里来气,一看又是个重男轻女的主。 “海棠,帮我看看我儿子,感冒了,流鼻涕呢!”女人把男孩抱到安海棠面前。 简军说:“师父,女孩好像发烧。” 安海棠看向女孩,孩子满脸泪水,明显精神不振,还哭得一抽一抽的。 “给她量体温。”安海棠说。 她自己拿出体温计,给男孩量体温,男孩精神头好得很,还横得很,伸手来打她手里的体温计,又哭又闹。 安海棠为了哄小孩,特意在镇上买了些水果小饼干之类的小零食,但她偏不给这个被娇惯的熊娃,她拿了一颗橘子给小女孩,说:“谁乖谁有吃。” 女人竟然一把从女孩手里夺过,给了男孩,还白了女孩一眼:“哥哥生病,给哥哥!” 安海棠被她气坏了,又给了女孩一颗,瞪着女人说:“你怎么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后妈!” 她让女人把孩子趴着,给男孩量肛温。 她问简军女孩的体温,简军看着体温计皱眉:“41度!” “啊?烧这么厉害!”安海棠忙把孩子抱了过来,给她做检查。 女人盯着女儿,不悦地说:“怎么你又发烧了!真是害人啊!” 安海棠忍不住问:“她到底是不是你生的?” 她看一眼男孩的体温表,男孩没有发烧,只是有一点点流清鼻涕,问题不大。 女人撇嘴:“一个赔钱货,还三天两头地病,烦死了!” 安海棠再也听不下去了,指着门口吼:“你出去!带着你的皇太子出去!换个地方看去!” “安海棠,你怎么这样!”女人抱着儿子嚷嚷。 丁有财一会从屋里写了张纸出来,贴在门上,他指着上面的字念道:“重男轻女,恕不接诊,这是本诊所新规!” “不看就不看,谁稀罕你看似的!”女人抱着儿子气冲冲出去了,女儿丢在诊所也不管了。 丁婶探头进来问:“海棠,她人走了,这女孩要不要紧?看病的钱谁出呀?不过我认识她,她是杏子村桂嫂的儿媳妇,回头你去桂嫂那讨账。” 安海棠没搭理她,给女孩喂了点退烧和消炎的药,把她放里屋的小床睡下。 外边一个奶奶摇头叹息:“女娃儿造孽啊,爹娘给口饭吃,指着女儿一辈子对娘家掏心掏肺,爹娘一辈子对儿子掏心掏肺,就指着老了能给一口饭吃,还很多被儿子儿媳轰出去,不给饭吃的,都是报应啊!” 安海棠也叹了口气,这个奶奶是个明白人。 忙忙碌碌一上午,中午休息时间到了,女孩子的家人也没谁来接她回去。安海棠检查她的情况,烧已经退了,还好她给她里边垫了干毛巾,毛巾已经被汗湿透,她把毛巾拿出来,丁有财赶紧拿去洗了,晾晒在外面。 “姨姨送你回去,好吗?”安海棠在她耳边问。 小女孩点头:“好。” 她肚子越发大了,抱孩子有点吃力,只能喊丁有财抱着,和她一起送小朋友回家,留简军中午值班。 路过一方塘基时,两个七八岁的女孩子在水塘边清洗篮子里的猪草,两人的手都冻得红肿皲裂,脸也被风吹得发红干裂。 “你们俩小心啊,别掉水里面了!”安海棠在岸上喊。 两女孩抬头看她一眼,脸色都很木然,低头继续干活。 “她们不会是这么小就辍学了吧?”安海棠说。 丁有财说:“不一定,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村很多女孩子小学都没毕业,你能读到初中毕业,你妈已经很有良心了。” 安海棠无语,那个便宜娘,丁有财居然说她有良心。 她感觉她的事业又多了一项,她得让这些过早辍学的女孩子重新回到校园,接受最基本的教育,成绩不佳的,也得想办法让她们掌握一项技艺,让她们自强自立,去掌握自己的人生。 桂婶家还在山冲里面,快到山坡下时,桂婶急匆匆出来了,看到安海堂和丁有财送孙女回来了,她赶忙过来,把孙女抱了过去。 “这是妮妮的药。”丁有财把妮妮的药给桂婶,和她说明服用方法。 “多少钱?” “一元五角。” 桂婶黑着脸,老大不高兴,从兜里掏出零零碎碎的票子,数了好一会才递给安海棠,嘴里还嘟哝:“小赔钱货,没一天安生的。” 安海棠忍不住说她:“桂婶,您自己也是女人,咋这么骂孙女呢?” 丁有财说:“她是小赔钱货,我看你这是老赔钱货!” “你,你个臭小子!”桂婶伸手去敲丁有财脑袋。 丁有财躲闪开,和安海棠原路返回,各自回家午饭。安海棠快到家时,被沈勇军挡住。 安海棠淡淡说:“你拦着我干嘛?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砖厂的房子我不可能让出来,而且我劝你最好打消在村里开皮革厂的念头,不把系统的排污报告做出来,我绝不允许你们祸害这个村子。” 沈勇军铁青着脸,冷冷说:“你们家文武做的好事,你如果不想让他坐牢,我给你一个私了的机会,你把砖厂让出来,我可以放文武一马。” “哈哈,”安海棠笑了:“真是笑死了,安小茶不知道在哪里混出来的野种,无凭无据,竟然不要脸的一口咬定是文武的孩子,那她也可以说是张三的,也可以说是李四的,她说谁就是谁,法院就判谁吗?” 沈勇军的脸都被她笑绿了,他冷声说:“她肯定是有证据,才会这么说!” 安海棠还是笑嘻嘻的:“那请她拿出证据,去告文武,我老公若真是这种人,我也不袒护他,我才不会为了保他,把砖厂让给你们。” (本章完) 第67章 谁造的孽,谁给你负责 第67章 谁造的孽,谁给你负责 安海棠油盐不进,把沈勇军气得够呛,看着她大腹便便地走了,沈勇军恨不得在背后踢她一脚,但也只敢想想,不敢行动。 他回到家里,朱老板不悦地看他一眼,说:“你和他们磨什么?我们往上头去找人,镇上的领导不行找县里面的领导,还怕压不住你们一个小小的村支书?” 沈老泼插嘴:“刘乡长姨姐的老公的舅妈是我们沈家的表亲,要不我和你爸去找找关系?” 沈勇军看她一眼,觉得老母亲有点奇怪,安小茶说怀上了文武的孩子,这么大的破事,她居然一点都不去文武家里闹,这不像她的性格呀,若是往常,她不把文武家全砸了,躺平在她家里吃喝耍赖才怪。 “下午你和我爸去找找关系,家里的鸡蛋腊肉带上一些,”他转头看一眼朱老板,“朱总,咱要不要再意思意思,求人办事,没点好处,恐怕人家不搭理。” 朱老板从口袋里掏出500块钱,拍在桌子上面:“拿去。” 沈老泼赶紧收了钱,脸笑成一朵菊。 她和老头一会便出门了,沈勇军正准备带朱老板到附近的水库去钓鱼,安小茶却怯怯地到了门口,站在门外可怜巴巴看着他。 沈勇军对她毫无感情,但不管怎么样,她还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这么肆无忌惮地和文武搞到一起,闹得整个村子都风言风语,让他绿出一片草原,他也是很气闷的。 “你还有脸回来?”他冷冷盯着她。 安小茶低着头说:“我回来跟你谈离婚的事情。” 沈勇军轻蔑地说:“离婚很简单,你背叛我在先,你赔偿我的损失,打包走人。” 朱老板从屋里出来,瞧一眼安小茶,眼神一下子亮了,说:“小沈,她就是你在乡下娶的老婆呀,长得漂亮啊。” 安小茶羞答答的看一眼朱老板,低着头不说话。 “进来进来,进来说话,外面冷得很。”朱老板朝她招手。 安小茶看着沈勇军,等他开口。 “进来说,站在那里也不嫌丢人现眼!”沈勇军铁青着脸进屋。 安小茶进去后,还没说话,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了。 “沈勇军,你少这个样子看着我,你自己想想,你怎么对我的?结了婚你就丢下我不管,你爸妈也不把我当人看,你但凡对我好一点,安海棠如何欺负我,文武如何骗我的感情……” 她越说越伤心,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沈勇军被她哭得心烦意乱,打开门出去了,蹲在院子里抽烟。 安小茶抬起头眼泪汪汪看着朱老板,说:“朱老板,您给我评评理。” 安小茶梨带雨的样子,朱老板看得心都酥了,他搂着她的肩膀说:“是勇军不对,他自己冷落娇妻,是他不对,是他活该。” “朱老板,我没法活了……”安小茶往他怀里扑。“没事,没事,哥给你撑腰!”朱老板搂着她,被她哭得无可无不可。 沈勇军往屋里看一眼,目露厌恶。他狠狠掐灭烟头,转身回屋,指着安小茶说:“我们明天就去把离婚证办了,我也不用你补偿了,你好自为之吧。” 安小茶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解除这场没有希望的婚姻了,她可以自由去追求她的生活了。她知道,安海棠来了,剧本的走向再也不可能朝着她写的发展了,沈勇军也根本玩不过安海棠和文武,她不如早点脱身,兴许还能有点别的机会改变命运。 “勇军,这个孩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是故意对不起你,是我心里太苦了,没有抵挡住文武的欺骗……” 安小茶伤心地哭,只想再在沈勇军这里骗一点钱。 沈勇军愤懑地指着文武家:“你在我这里哭干什么,你上他们家哭去,谁做的孽,谁给你负责,滚!” 朱老板呵斥沈勇军:“你凶什么?她都这么可怜了,你还凶她!” 他搂着安小茶安慰:“不哭不哭,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给你钱,你去把这个孩子做了,养好身子,好好生活。” 沈勇军看着他们就恶心,朱老板什么德性他心里最清楚,安小茶什么心思他也看出来了,这对狗男女,还没离婚,就当着他的面准备勾搭了。 他记得刚娶安小茶的时候,她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当时的她文文静静的,还有一点医术,长得也漂亮,只是因为当时她是为了文武赌气嫁给自己,让他心里挺不爽,加上他自己又失恋,所以没和她圆房便远走高飞,去南方打工了。 原本他想着过段时间,等心里那道坎过了,他就把她接到南方去,好好过日子,却没料到,她变成了这样。 别的错误都可以原谅,但让他戴绿帽子,那是绝不可能原谅的,哪怕离婚的名声再不好,他也不可能顶着这顶绿帽子过一辈子。 朱老板拿了五百元给安小茶,安小茶不再哭了,拿着钱低着头走了。 “小沈,你要和她离婚就离,不要为难她。” 沈勇军可不想得罪这尊大神,他点头说:“我不为难她,我和她也没有感情,结束这场婚姻对我们俩都是解脱。” 朱老板拿着烟斗抽烟,郁闷的地嘟囔:“妈的,给那个叫文武的小子占便宜了,饶不了他!” 安海棠吃了午饭,从屋里出来,赶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去砖厂,今天设备会运过来,她要去安排摆放位置。 路过沈家的时候,朱老板喊住她:“你这个女人,怎么一点都不识时务,赔偿你两千块钱,你换地方。” 安海棠没理他,径直往前走,沈勇军追着她说:“安海棠,你真是给脸不要脸,两千块钱你还不让出来,你不就开个缝纫店吗,在诊所旁边盖一间房子,不上几百元,你咋这么不会算?” 安海棠回答:“就算我不开店,我也不会允许你们祸害枫木村。” 沈勇军恨恨说:“死不开窍,那就走着瞧吧!” 安海棠上厕所的时候偷听到沈家的谈话,知道沈老泼和老头一起去镇上找关系去了,她急匆匆往村支书家赶,先探探村支书口气,能不能抵挡住上面的压力。 (本章完) 68.第68章 看好自家的狗 第68章 看好自家的狗 安海棠和李支书说了情况,李支书面露难色,长叹一声,说:“这事怎么办呢?我一个芝麻绿豆官,上面插手,我能有啥办法?” 安海棠说:“我一会写一份环境污染对村庄危害的材料,油印几十份,每户村民家发一份,到时候上面领导来管这事时,让村民投票表决,是不是把砖厂租给朱老板和沈勇军。” 李支书点头:“先这样吧。” 安海棠笑笑,安慰他说:“您不要以为您拒绝朱老板就错失了一个投资项目,我的项目做起来,不会比他们的项目差。” 村支书看她一眼,沉默不语。 安海棠说:“您不相信我,总得相信文武吧,文武不比沈勇军和那个朱老板靠谱?他们想的是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我们家文武绝对更多的是为村民谋出路。” 村支书沉吟一会,点了点头:“文武为了抗洪,连命都差点搭上,你说的话我信。” 安海棠笑道:“那就行,您坚守您的原则不要动摇,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时间不早了,她辞别村支书,赶去诊所。这会没病人,安海棠检查丁有财和简军的笔记,给他们补功课。 她只希望他们俩赶紧学习,尽快拿到证,可以独掌一面,这样她就有更多时间去发展她的事业。 应聘育婴师和育儿保姆的陆陆续续来了五个女人,都是村里的妇女,安海棠做了登记,她还要去侧面了解这五人的人品,照看孩子的事情,她一点都不能马虎。 丁婶不时过来瞧瞧,她等几个女人出去后,凑过来讲这几个人的基本情况,她就像一个情报系统,家家户户都了如指掌。 “李清香可以,她两个娃都上学了,有时间,做事勤快,王红艳自个娃都看不好,前年她打牌去了,女娃子掉水塘里差点淹死,幸好有人路过看到才救了上来,沈美春那眼睛狐媚得很,干活不行,勾搭男人挺在行……” 丁有财打断她:“妈,你能不能消停点,说着说着就乱扯了。” “我哪乱扯了,她跟你爹眉来眼去的,都被我抓了几回了!” 安海棠听着她前面说得还靠谱,后面就乱扯了,沈美春是沈勇军堂姐,长得清秀,十里八乡算是漂亮的了,但看上去并不狐媚,显然是丁屠户犯贱,丁婶自己吃醋瞎扯。 “你继续说,还有两个呢?”她说。丁婶是村口情报局局长,她的消息多,做一下过滤,还是有不少信息能利用的。 丁婶以为自己说得好,把儿子打到一边,继续侃,安海棠做了记录,还奖励了她一把水果。 丁有财拍着他母亲的头说:“以后不要说谁谁谁勾搭男人这种话,要管好自家的狗。” “王八羔子,骂你爹呢!”丁婶追着打了他几巴掌,看到进来人看病,才揣着一口袋水果,美滋滋回家。 天黑沉下来了,文武还没回,安海棠也担忧起来,到门口望了几回。 李秀梅也早早出来接她了,和她一样,不时站在门口望向马路尽头,等着文武归来。 天全黑了,丁有财和简军都下班回去了,安海棠和李秀梅关了诊所的门,走到桥头,还一起朝路口张望。 远处车灯亮起,两人齐声:“这应该是文武回了!” 两人站在丁婶屋檐下等着,丁婶和丁屠户都探头出来,丁婶扯着大嗓门说:“好像是大货车,是文武回了,海棠,回去你得好好盘问文武,好好检查行李,小茶的事也不能全信他的话,一个巴掌拍不响呢。” 李秀梅狠狠瞪一眼丁婶,丁婶才住嘴,撇撇嘴说:“自己看自己儿子当然好。” 车靠近了,安海棠看清楚车牌,确定是文武回来,高兴地站在屋檐下挥手。 车缓缓停下,文武看到站在丁婶屋檐下的亲人,疲惫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他放下车窗,对母亲和安海棠说:“你们要带的货带回来了,我和海军先去卸货。” “行咧!”安海棠高兴点头。 她想跟去,文武没同意,让她把钥匙给他。 “你和妈先回去,我很快回来。” “你一个人多累啊,我喊有财帮你,我算有财一个工。” 丁有财从屋里出来,乐呵呵说:“没问题,我反正有的是力气!” 文武笑笑,他让丁有财上车,锁上车门,把车开到对面的空地。大车过不了桥,还是只能把货物放在板车上,人力送过去。 三个男子汉很快卸了货物,石海军先回家去了,文武和丁有财运着一车货物去了砖厂。 “有财,学得怎么样了?” “还行,我师父对我和简军又严厉又有耐心,我们进步都挺快的。” “嗯,那就好!” 丁有财一路说着这半个月的事情,文武听着,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她开个诊所看看病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她还能接生,还去别人家打抱不平,救人性命了。 “砖厂改造了三分之二的工程了,师父准备干大事了呢!” “她不是想替我妈开个缝纫店吗?什么大事?” “人家要开服装厂,你说人家开缝纫店!” “哦?这么大野心?” “反正海棠现在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两人到了砖厂,丁有财又说了安小茶怀孕的事,把文武的好心情一下子整没了。 “文武哥,你不会真和她有事吧,她现在一口咬定是你的孩子,还要去告你呢。” “告就告!身正不怕影子歪!无凭无据,她还真以为能讹上我啊!”文武气愤地说。 丁有财点头:“就是,我也相信文武哥不是那样的人!” 丁有财说起沈勇军和朱老板,文武默默听着,他把货物整理好,锁好门,付了工钱给丁有财,叮嘱他好些回去。 踏着月色,他飞快往家里赶,想听听安海棠怎么看待安小茶怀孕的事。才从山弯里出来,他忽然看到地上蹲着一个黑影,把他吓了一跳。 “谁!”他喝道。 那人影往水塘里面跳,看身形是个女人,文武下意识奔过去一把拉住,女人不说话,软绵绵倒在他怀里,一股异香扑鼻,文武闻着随即便有点晕乎。 (本章完) 69.第69章 狠狠教训这帮混蛋 第69章 狠狠教训这帮混蛋 文武的脑子被奇怪的香味熏得晕眩,但他还是看清面前的女人是安小茶。 “文武哥,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安小茶箍住文武的脖子,蛇一样往他身上缠。 黑暗中随即冲出几个男男女女,沈勇军带头大吼:“文武!你们这对狗男女,今天被我逮着了吧!” 文武感觉自己中了圈套,他一把推开安小茶,退后几步,避开她的香味,在寒风中清醒头脑。 “安小茶!你太无耻了!”他怒吼。 沈勇军和对面村的李壮,还有几个本家的弟兄朝文武冲过去,和文武扭打成一团,安小茶捂脸大哭,骂文武约她出来,这会又不认账。 文武被她气得要吐血了,对围攻他的几个人也没有分寸了,一脚将沈勇军踢飞几米,重重摔在地上。 沈勇军摔得四仰八叉,起不了身,李壮带着大伙起哄,要扭送文武去派出所报案。 安海棠在家等文武吃饭,等了好一会不见他回来,在文河陪伴下打着手电出去接他,老远听到塘基那边的打斗声,赶紧加快脚步。 “婶娘你小心!”文河在她身后喊。 “没事,你小心,别摔着。” 安海棠小跑到塘基,恰好看到李壮他们如狼似虎扑向文武,安小茶则在一旁假惺惺哭泣呼喊。 她一到安小茶身边,便闻到了一股异样的香味,对香味特别敏感的她立即意识到不对,一把扣住安小茶的手腕。 她也不说话,手指用力,痛得安小茶龇牙咧嘴。 “放开我!” “香水给我!” “什么香水?” 安海棠眼眸紧凝,继续用力,她凑近她耳边,冷冷说:“你知道我学得有点杂,我想让你一辈子痛不欲生就能让你一辈子痛不欲生。” 她放开手指,但安小茶全身筋脉都像针扎,疼痛难忍。 “你……” 安海棠将她拉到身边,勾唇冷笑:“我告诉你,你痛不欲生,但谁也查不出病因,没有哪个医生可以证明,我把你怎样了。” 安小茶才几秒钟便痛得受不了了,她蹲下去,伸手递给安海棠一个香水瓶。 文武那边已经将围攻他的几个人都撂倒了,沈勇军爬起来,想去夺安海棠手里的香水瓶,被安海棠一脚踢开,再次四仰八叉。 她揪着安小茶的头发,厉声说:“安小茶,你自己说吧,今晚怎么回事?你们想搞什么?” 安小茶求她:“你先给我……” “说!”安海棠呵斥,打断她的话。 安小茶颤声回答:“香水是朱老板给我的,主意是沈勇军出的,今晚在这里堵文武,为的是让他承认我和他的私情,承认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安海棠啪地给了她两耳光,喝道:“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安小茶不说话了,文武过来,愤怒地说:“安小茶,无耻两个字你真不会写吗?” “文武哥——” “别喊我哥,恶心!”文武呸了一口,牵着安海棠说,“海棠,咱们回家,不和这些浑球瞎扯。”“海棠姐!”安小茶一把拉住安海棠。 安海棠给她解穴,但也没便宜她,今晚这番痛她是受定了,明天不和她好好交代孩子的来处,她就让她痛个生不如死。 她挽着文武的胳膊,文武牵着文河,三人一起离开打斗现场。 安小茶痛得发抖,可怜巴巴看向沈勇军,沈勇军狠狠瞪她一眼,拍拍身上的灰尘,和李壮他们打个招呼,几人作鸟兽散。 安小茶爬起来,又不敢回沈家,娘家妈现在看见她也是骂,一时之间,连去处都没有了。 她咬咬牙,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回了沈家,朱老板还在沈家,她只能再装装可怜,看看能不能再骗朱老板一点钱。 刚进门,沈勇军抬手便要打她,被朱老板拦住。 “小沈,别打女人。” “朱老板……”安小茶赶紧躲到他身后。 “别怕,有哥呢,”朱老板特别怜香惜玉,搂着她说,“没事,咱再想办法,总会让他承认。” 安小茶哭着摇头:“算了,我不想再去自取其辱了,是我太单纯,被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骗了。” “不去闹也行,反正他名声已经在外,全村人都知道他的伪善了,明天哥带你去县城医院,把孩子打了,重新开始生活。” “嗯。” 沈勇军看着这两个人,隔夜的饭都差点吐了。他呵斥安小茶:“你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我和朱老板还有事情要谈!” 安小茶赶紧进去房间,把门锁了。 她偷听外面的谈话,沈老泼已经和乡长拉扯上了亲戚关系,明天会来村里,干涉砖厂的事情。 “安海棠,你们休想顺风顺水!” 她咬牙切齿,浑身又刺痛难忍,一个人瑟缩在冰冷单薄的被窝里面,辗转难眠。 安海棠和文武、文河回到家,一家子坐一起吃完饭,文河带着妹妹先去房间了。 文武心情很不好,安海棠和李秀梅劝说了好一会,他才舒畅一点。 他看一眼安海棠,喑哑说:“我妈信任我,她是我娘,她心里肯定知道我的为人,你如此信任我,倒是我意想不到的。” “我也知道你的为人,你傻呀。”安海棠笑笑。 文武点头:“谢谢,我的人品,你绝对可以放心。” 李秀梅眼眶红了,说:“多好呀,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只要你们一条心,谁也戳散不了咱们家。” 文武伸手,轻抚一下安海棠的发丝,揽住她的肩膀,手指轻轻拍了拍。 他把他的包拿了过来,打开包,把钱都拿出来,递给安海棠:“这一趟耽搁两天,但多拉了业务,除了开支和给你们进货的货款,还剩下两千多呢,你拿着,你们的店需要投资,你尽管用,我年前还跑几趟短途,还能挣点。” 安海棠忙进屋拿了账本,坐下来说:“货款的票都开了吗?我先记一下,这些投资的钱,我都要还给你的。” 文武从包里拿出一堆票据,说:“还什么?左手还给右手吗?票据给你做账的,你做好你们店的收支就好,不用想着还账。” 记得投票票哦~ (本章完) 70.第70章 事事有回应 文武的话特别暖心,安海棠笑笑,她认认真真记账,她相信有了这笔启动资金,她和婆婆的事业很快就能顺利开始。 做好账目,她把账本给婆婆,让她管帐。 “我们婆媳合作,也是其利断金。” “行,合作愉快。”李秀梅笑开了。安海棠给她调理身体后,她气色好多了,还胖了一点,整个人神清气爽,年轻了好几岁。 文武瞅着母亲说:“妈,你再打扮打扮,出去人家得说你是我姐了。” 李秀梅笑着嗔他:“瞎说!” 安海棠说:“才没瞎说呢,等店开起来,我就得给您好好拾掇拾掇,让您成为十里八乡最美婆婆。” “你们俩今晚就拿我打趣!”李秀梅脸都笑红了。 看着文武心情好了,她也放心了,三人一起收拾好厨房后,围着火塘烤了一会柴火,李秀梅催文武赶紧去洗个澡,早点休息。 文河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两张写满字的纸,腼腆地递给安海棠。 “什么?” “皮革厂对枫木村的环境污染和危害,我已经写好了,明天我去学校请我们老师印一下,中午放学后我去村里挨家挨户发。” 安海棠拿着纸仔细看了一遍,不敢置信地看着文河,文河红着脸问:“婶娘,我写得不对吗?” 安海棠惊叹:“对!很对!你是我们家的小神童啊!这哪是小学生水平,高中生都不一定写这么好!” 李秀梅笑着说:“瞧你把他夸得!” 文武伸手,让安海棠给他看看,他看完后赞许点头:“是不错,这个文笔比叔叔强多了!” 文河抓抓头,嘿嘿笑笑。 安海棠拍拍他的头:“你给婶娘做了件大事,婶娘今晚不要熬夜了,谢谢!” 文河腼腆地说:“也不算给婶娘做事,作为枫木村的村民,我也有责任保护自己的家园。” 文武竖起大拇指:“好小子,有出息!” 火塘架子上铁壶里的水开了,李秀梅熄灭柴火,催文武和安海棠去洗漱休息。 回房后,文武拿出新买的吹风机,准备自己吹干头发,安海棠过来,让他坐下。 “我给你吹吧。” 他笑笑,很端正地坐着,那张冰山脸今天彻底变得柔和。 安海棠手指拂他的黑发,他伸手抓住她的手,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面交织。 有点心动的感觉。 她别开目光,转移话题:“文武,咱们村进城太不方便了,青山镇倒是有两趟班车经过,但是咱们这到青山镇也二十多公里,如果有辆小型面包车跑客运就好了。” 文武在吹风机的噪音里思考,说:“这倒也不难,过了年我去买一辆,办好证,聘请一位师傅,这事就妥了。” 安海棠高兴点头,交通方便了,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头发吹干了,她让他早点睡,她还得看看书。 “看啥书呢?医学的书吗?”文武问。 安海棠微笑回答:“育婴育儿方面的,村里的育婴师和育儿师我得亲自培训,现在虽然还不能考证,持证上岗,但最少得在我这里考核合格,才能让她们上岗。” 文武笑道:“还挺正规的嘛,你坐被子里面看,我帮你把台灯拿过来。”他把台灯搬过来,安海棠也贪恋被窝的温暖,她拿着书上床,把被子掖好。 “你先睡,长途辛苦,又赶着回来,估计累够呛。” “还好。” 他自觉在另一边坐下,还想和她聊聊天,但看她已经在翻书,便不再打扰她了,老实睡下。 夜很安宁,她坐在那里,恬静温和,就如东海的定海神针一般,让他安心,被安小茶气得七上八下的心此刻已经彻底平静。 “海棠。” “嗯?” 他微笑,没说什么了,她为什么会彻底换了个人似的,这个问题他以后不想再去考虑了。 长途跋涉的困顿铺天盖地来袭,他一会便进入梦乡。 安海棠看了半晚书,直到眼皮打架,她才放下书本,钻进被窝。 他应该是太累了,睡得很沉,她隔开一点睡着,不敢惊醒他。 但她正准备关灯,他竟然换到她这边了,动作干净利落,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搂在他怀里。 “哎!”安海棠下意识挣扎。 “你抗拒我?”他在她耳边问。 安海棠两只手抵着他的胸膛,小声回答:“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文武闷闷地问:“当初那样对我,当初又是怎么想的呢?” 安海棠和他对视片刻,她想到安小茶设定的原主,心里就膈应。 “我根本不是当初那个人了。” “我知道,你改了,但是……”文武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停顿几秒,“那些我都不在意了,我们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他的手放在她的腹部,感受双胞胎在她肚子里面的动静。 “文武,我跟你说,我根本不是原来那个人了,”安海棠想和他说一些真相,“我的意思是,我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人。” “嗯?”文武愣住。 “你不是一直觉得奇怪,一个人为什么那么大改变吗?因为我根本不是那个人,我只是借用了她的躯壳,”安海棠顿一下,“而那个人,因为她自己溺水,已经不在了。” “她早就不在了?”文武惊得退开一点,诧异问:“那你是什么?” 他想起聊斋里面的故事,也想起平时和战友们排的那些灵异龙门阵,不会这样的奇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吧。 安海棠拍拍他的胳膊,笑着说:“别害怕,我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我只是来自于未来,来自于2022年。” “2022年!”文武差点要数手指头了,她竟然来自于三十多年后!他吓得又退开一些,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 “你怎么来的?”他已经睡到床边边上了,甚至翻身下床,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新被子,裹着睡在她旁边,睁着大眼看着她。 安海棠不知道怎么说前因后果了,她怕太离谱,吓着文武。 “你别管我怎么来的,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来的,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你要有思想准备。” “你还要走!”文武一下子坐起来,“那你丢下我和俩娃怎么办?”(本章完) 71.第71章 让她亲口承认 安海棠和他四目相对,他的问题也是她思考的问题。 文武有点委屈地问:“那你也不喜欢我?” 安海棠摇头:“还行,能处,但是感情需要时间培养嘛,你不能着急。” 文武盯着她,原来她不是从前的安海棠,难怪会有那么大改变。他心里五味杂陈,从前那个女人让他有极大的心理阴影,如果不是替换了灵魂,家里现在怎么可能从绝望走向新生。 他有点黯然:“行,那就慢慢培养,说不定培养好了,你以后也不舍得走了。” 安海棠很烦恼地说:“可是我也想念未来世界的亲人呀,还有我的闺蜜,同学,朋友,我不会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吧。” 文武跟着她为难了,想念亲人是人之常情,问题是她以后两边都是亲人,该如何取舍呢。 他伸手,轻轻将她的头发捋到耳后,看着她孩子似的表情,他的心肠都柔软了。 “冷不冷?”他问。 安海棠点头:“有点。” 文武睡到她身边,依旧把她搂怀里,拍拍她的背说:“不怕,也不想太多。” 安海棠依偎着他,点了点头。 文武感觉自己抱着的是个小仙女,一点都不敢有什么心思了,只想好好保护她。 “这个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一不小心传出去,反而会让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你。” “嗯,我知道,所以我来了这么久,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起。” “我就说那么怪呢。” 文武让她说说2022年的事情,是不是和他小时候写的作文差不多。 安海棠笑笑:“你能想到的都实现了,还有很多你不敢想的,我们慢慢说吧,不然今晚都不用睡了。” 文武还是充满好奇,非得让她说说她自己,安海棠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让文武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怪不得你一下子治好了我的病,我之前还一直想着你有那个能耐,为什么不早点动手!” “想不通是吧?” “更想不通的是一个不学无术、狠毒自私到极致的人会一下子变得这么温婉聪敏,博学多才,我纳闷好久了。” “行了,睡吧,别夸了。”安海棠笑着说。 文武长吁一口气,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安海棠依靠着他结实的臂膀,很暖很安逸。 来都来了,那就该怎样就怎样吧。 这一晚两人都睡得特别香,一早醒来,天已大亮。 “今天你有什么安排?” “去你的场子看看,帮你干活。” “嘻嘻,那太好了,今天货也到位了,你看看日子,我们过了年就开张。”看着她甜美的样子,他很想亲她一口,但又不敢造次。心里没有了芥蒂,他现在满心都是这个令他仰慕的仙女了。 两人起床,安海棠说:“这两天乡长肯定会找过来,不过地盘是我先占的,谁也别想赶走我。” 文武点头:“那是!” 拉开窗帘,晨曦初起,今天又是难得的冬阳。 李秀梅在院子里喊:“起来了呀,快出来洗漱,吃饭!” 安海棠打开门,从堂屋的大门出去,笑着说:“妈,让文武帮您赶紧把猪和鸡喂了,咱们得去清点货物了。” “好咧!”李秀梅答应。 文武做事利落,一会就把母亲一上午的活干完了,安海棠看着他刚毅俊朗的面容、健壮高大的身影,心里挺喜欢的。在现代,她母胎单身是因为一直没有遇着像文武这样的硬汉,难不成老天把她喜欢的人留在这个年代? “安海棠!”安小茶在沈家的篱笆边上喊她,脸色蜡黄,眼睛乌青,神情可怜。 安海棠走过去,冷冷盯着她。 安小茶带着哭腔说:“我快痛死了,你饶了我吧……” 安海棠喊李秀梅拿出文武从广东买回来的录音机,打开录音,说:“你说,这个孩子是谁的?你为什么要污蔑文武?” 安小茶咬牙,恨恨地盯着她。 安海棠斜睨着她:“不说是吧?不说你就继续跟我们耗,你别以为现在国内没有亲子鉴定,我们奈何不了你,但是你别忘了,国外可以做,文武有朋友在国外,这件事情我们并不是做不到,只不过是多一点钱而已。” 安小茶拽紧拳头,好一会不说话。 安海棠不急,看得出来,随便吓唬一下这个恶毒的家伙,她就快顶不住了。 她眼中锐气聚敛,厉声催促:“说呀,我今天忙着呢,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不要耽误我的时间,你现在说了,我放你一马,你若是不说,让我精力去查,那我就不会便宜你了!” 安小茶沉默几秒,颤声承认:“孩子不是文武的,我说是他的孩子,是想让文武赔偿我一点钱,也破坏一下你们的感情。” 文武站在台阶听着,愤怒说:“安小茶,你想过你的行为有多恶劣吗?我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你却拿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我真不明白,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安小茶却哭着说:“我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安海棠抢走你,我会变成这样吗?” 文武不屑说:“这是你本性的毒,只是以前没有显露出来,我很庆幸我娶的不是你,你以后也不用再说这样的话来恶心我了!” 安海棠关掉录音,笑嘻嘻说:“算了,都不用争论了,证据我已经保留,以后谁也别想再污蔑我老公的清白。” 她伸手扣住安小茶的手腕,在她的穴位隐隐发力,几秒钟后松开。 “孩子的爹是谁你就去找谁,我们家文武可不背这个锅,”安海棠说完,冲沈家喊,“沈勇军,你听清楚了,你的绿帽子和文武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把文武当假想敌,也别想在文家讹一分钱,没门!” 沈勇军在屋里听着,气得握紧拳头,额头的青筋都突出来了。 安海棠哼一声,喊文武锁上门后,一家子出去了。文武抱着小侄女,李秀梅一路和他说起安小茶偷偷来家里用针扎文文,还想家伙海棠的事情,把文武气得不行。 到了砖厂,安海棠和李秀梅同时惊叫,昨晚放货的房间门锁全都砸烂了,货物被盗了!(本章完) 72.第72章 盗贼是谁 文武赶紧喊住她们,让她们不要破坏现场。他把文文给李秀梅牵着,愤怒说:“还没开始就遭贼了,估计是眼热嫉妒的熟贼,你们保护好现场,我去报警!” 安海棠也气得血往上涌,她让文武去报警,自己从包里拿出相机,围着现场拍了一些照片。 警车一会就来了,跟随警车来的还有看热闹的村民,大家围着现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纷纷。 丁婶拉着安海棠说:“是不是有人故意搞你哦?你最近得罪的人也不少。” 安海棠没有说话,她心里确实也有这样的想法,有人故意搞她。 文武说:“海棠,你去诊所,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好。”安海棠答应,她还是得以诊所为主,不能耽误村民问诊看病。 快中午时,文武来诊所了,安海棠问他案子进展,文武看看诊所的人,说:“民警同志已经找到线索了,应该很快会查出盗贼。” 安海棠高兴说:“这么快啊!那太好了!咱们的货物价值不少,抓起来得判他几年!” 丁婶坐在诊所聊八卦,拍手说:“赶紧查出来,我看看是哪个天杀的。” 丁有财收拾诊所,瞪一眼她:“你还不回去做饭,我都饿死了!” 丁婶白眼:“就回去!” 安海棠检查一下留观的病人,让丁有财先回去吃午饭,留简军值班,她和文武也一起回家。 路上没别的人,安海棠问:“警察找到什么线索了?” 文武说:“也没什么线索,我故意这么说,在村里传出去,给盗贼制造心理压力,看看能不能让他去自首。” “真聪明!咱们这个村口情报站有时候坏事,有时候又能做好事。”安海棠挽住他的胳膊。 文武转头看她,说:“你也别着急,实在找不回,我下趟去广州再去带一车。” 安海棠郁闷地说:“差不多两千块钱的货物,都是你辛辛苦苦挣的钱,心疼死我了。” 文武柔声安慰:“没事儿,只要我身体好,挣钱不是问题。” “还是不高兴。”安海棠呼了口气。 文河从对面的弯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叠油印的纸,看到他们,一路小跑追了过来。 “叔叔,婶娘。” “文河,这个印好了呀。”安海棠搂着他的肩膀。 小伙子似乎不习惯和她亲密接触,腼腆地走开了几步,说:“我吃了饭就去分发。” “好咧,能干了。”安海棠表扬他。这个孩子现在看她的目光再也没有刚见时的阴翳冷冽了,说话总是有一点害羞腼腆,不像8岁的小孩,倒像一个18岁的小伙子。 午饭之后,文河拿着传单急匆匆出去了,文武追上他,从他手里分了一半,和他一起出了院子。 李秀梅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和安海棠说话,反安慰她不急,货物一定能找到。 “你想想,知道我们家进货了的只有村里几个人,村里只有赵六叔有一辆手扶拖拉机,其余人家大都只有单车和板车,那么多货物要弄出村子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是的,销赃也是个大问题,这些货物都是广州过来的,只要拿出来,一下就能查到。” “真是气人,本来我们马上可以开门营业了,这下给耽搁了。” “那倒不急,这几天我索性先把带孩子的两个大姐培训好,一切准备妥当再开始营业。” “也行。” 婆媳俩聊了一会儿,心情都舒畅不少。安海棠去诊所前,先去了已经录取的两位大姐家,让她们下午来诊所集合。 安海棠回到桥头时,喊丁婶过来坐。丁婶受宠若惊,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屁颠屁颠跟着她去了诊所。 天气好,诊所门口一会便聚集了村里一半的婆婆奶奶,安海棠称了两斤葵籽两斤生,放在外面让他们磕。 大家今天的话题集中在失窃的点上,谈得热火朝天。 安海棠难得出来和她们一起聊天,说:“东西应该就在村里,我相信没有谁敢帮忙运送出去,运送赃物那都是违法的,查出来要罚款,要坐牢呢。” “那是!” “赵六婶,你得叮嘱六叔,有人要运送东西,可得长个心眼。” “我知道,刚刚在家才和他说了。” “货物肯定还在村里,咱们都注意点,外面有车来村里,大家都盯着点。” “都盯着点,太缺德了!” 安海棠听着大家议论,说道:“这次文武进回来的货值好几千,这么大数目,如果查出来,那必定是要坐牢的,如果自首呢,应该会从轻处罚。” “不知道是不是惯犯,有没有前科的,是不是团伙的,一定要查出来,估计平时村里鸡鸭鱼什么的,也都是这帮人在搞。” “一锅端了,咱们村里就太平了,不然到这过年的坎上,年年丢东西,去年我家的腊肉都被人偷光了,说起来就气人。” “可不是,我家去年20多只老母鸡,一晚上全被人偷了,气得我年都没过好。” 安海棠听着这些信息,团伙作案这个可能性确实很大,因为砖厂现场看上去,撬锁的功夫和处理现场证据的功夫确实不像新手。 根据原主的记忆,村子里盗窃团伙安大强是有名字的,还有一个李壮,还有几个无业混社会的小青年,平时在村子里就没消停过几天。 安大强昨天和她请假了,说是身体不大舒服,今天也一直还没露面,不知道在家里干什么。李壮的嫌疑比较大,有前科,而且最近和安海棠不对付,昨晚还和沈勇军他们一起,恶意找文武的麻烦,被文武踢了一脚,极有可能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文武把大卡车开到诊所门外,手里还有十几张传单,打开车窗,递给了坐在诊所门口闲聊的婆婆奶奶们,让她们多做宣传。 “海棠,我去趟矿山,我去谈业务。” “好咧!” 文武开车离开,一众婆婆奶奶羡慕得眼睛都直了。 丁婶扯着大嗓门问:“海棠呀,你们咋现在这么恩爱了呢?那安小茶的肚子到底是不是文武搞大的呀?”(本章完) 73.第73章 不八卦大家哪里有乐子 丁婶一句话问得大家都来了兴致,毕竟人性来说,没有人特别愿意看着谁家啥啥都好,总希望别人家能有点嚼舌根的破事儿。 “昨晚我还看塘基那边打起来了,沈勇军找上文武的麻烦了吧?” “我也看到了,我还准备去看看,一会儿又散场了。” “海棠,不会是文武钱和沈勇军和解了吧? “夺妻之恨,杀父之仇,这事文武能给点钱解决,那说明勇军伢子没血性呢。” 安海棠在里面给人针灸,一边给丁有财和简军讲解,外面闹哄哄的,她暂时也没管那么多。 丁有财想去制止,安海棠瞪他:“认真听课,你们俩要提前结束实习期,正式上班了。” “要涨工资吗?”丁有财高兴问。 “当然啦。”安海棠点头。 丁有财和简军高兴地击掌,安海棠笑笑,两人进步很大,好好学下去,以后何止一个赤脚医生证。 丁婶扯着嗓子八卦了一阵,见里面没应答,从门口探头进去喊:“海棠,婶还是劝你一句,真有这事,你不能忍,你忍了一次,下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你就净赶着给他擦屁股了。” 丁有财恼火地瞪她:“妈,你嘴巴每天怎么跟吐屎一样?” 安海棠被他一句话逗笑:“吐吧吐吧,不八卦大家哪里有乐子?” 丁婶虎下脸:“你还笑,婶都是为了你好,现在小茶妹子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你可不能答应人家生下来,将来跟你争财产,没完没了的。” 外面的女人们附和,一致劝说安海棠,必须得让安小茶把毛毛打了,也劝说她,不要因为文武身体好了,能赚钱了,就无条件纵容他。 丁婶更是唾沫星子四溅:“男人惯不得,尤其是又帅又会挣钱还五湖四海地跑长途,以后有你哭的时候来。” 大家正议论纷纷,赵六婶指着桥对岸说:“你们看,沈勇军和安小茶出来了,那个朱老板也出来了!” 丁婶赶忙跑到马路边张望,盯着他们几个人一起过了桥,一起去马路对面的空地把吉普车开了出来。 车子从诊所门前过去了,车窗关得紧紧的,大家也看不到里面的人。 “他们做什么去了?” “谁知道呢?沈勇军真能忍,这么大一顶帽子他也戴住了。” “沈老泼最近都不出来了,没脸吧。” 丁婶又探头进来了,大声问:“海棠,你说说,这事文武了多少钱摆平的?” 安海棠呼了口气,她接诊了最后一个病人,结了账后,抬头看着丁婶。 丁有财白眼母亲:“妈,你真是够了!” 安海棠看气氛酝酿得差不多了,才大声回答:“大家听好了,安小茶肚子里的孩子跟文武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家文武堂堂正正,顶天立地,对家人负责,三观超正,根本不是那种龌鹾的人!” 丁婶撇嘴:“但人家安小茶就说是文武的呀,不是文武的还能是谁的?” 安海棠不卖关子了,拿出她的录音机,放好磁带,打开播放。 安小茶的声音传来:孩子不是文武的,我说是他的孩子,是想让文武赔偿我一点钱,也破坏一下你们的感情。门口围着看热闹的婆婆奶奶们一下子炸锅了,丁婶大叫:“那这孩子谁的呀?” 丁有财呵斥她:“你管得真宽,你好奇你自己去调查呗,反正人家都亲口承认了,不是文武哥的,她这么说,只是想讹钱,想污蔑文武哥,想让我师父和文武哥感情破裂!” “太不要脸了!” “是在培训学校怀上的吧,跟谁勾搭上了呢?” “海棠,你想啥法子让她承认的呢?” 安海棠收起录音机,大声说:“不管啥法子让她承认的,反正她亲口承认了,大家以后不要再议论这件事情了,也不要说我老公怎样怎样了,我老公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公。” 丁婶又撇嘴:“啧啧,那得看以后了,路遥知马力。” “咱们就隔得几步远,您慢慢看吧,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她趁着人多,转移话题,拿着油印的传单大声说:“大家一定要支持我们,服装厂开起来,能解决村里大部分妇女的就业问题,配套的子女管理问题我都会解决,等事业做大了,男同志的岗位多起来,也能在厂里就近就业,还有,等我这件事情做通顺了,我还打算让文武带一批司机出来,尽快把运输也做起来。” “行咧!海棠,我这老婆子可以安排个打扫卫生做饭菜的活。” “海棠,我儿子也从部队回来了,他会开车,到时跟着文武去跑长途。” “海棠,我儿媳妇会缝纫,做事麻利,我也到你这报个到。” 安海棠都答应下来,拿着小本子都记下来。 丁婶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传单,她家的老房子在砖厂附近,还在小河的下游,她拍着巴掌说:“你们放心,有我王兰芝在,皮革厂绝对办不起来!” 丁有财探出头说:“妈,你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功夫赶这上面行。” “哈哈哈——” “有财,你可真会说笑话。” 安海棠笑道:“丁婶,你这儿子可以。” 丁婶进去敲了他两下,骂道:“你这玩意就不是我生的,是大河里面捡的!” 大家正说笑,村支书过来了,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后,拉着安海棠进里屋,说道:“乡长打电话来了,这事不太好办了。” “他说啥?”安海棠问。 村支书说:“要求村里以招商引资为重,不能寒了来村里投资的企业家的心。” 安海棠呸了一口:“我们村里自己干企业不行吗?要这个狗屁企业家来破坏家园?” 村支书叹了口气,坐下来,接过简军泡的茶,摇头说:“难办呀,现在咱们就算再往上,只怕也是这句话压着。” 安海棠安慰他:“您别急,我明天亲自去找乡长,我有没有砖厂的房子都无所谓,总是能把厂子开起来,但我们的村子绝对不能被这种环保不达标的三无企业破坏,影响后世子孙!”(本章完) 74.第74章 业务都谈妥了 李支书和安海棠聊了一会,先挨家挨户去村上收集村民的反馈,让村民实名投票。 李清香和沈美春来诊所接受培训,安海棠发给她们两份自己手抄的资料,在新修缮好的空房间和她们上课。 讲解了一个小时后,安海棠让她们带着资料回去复习,叮嘱说:“你们俩好好学,以后人手不够的话,你们俩还要带新人,到时候你们是领班老师,工资也会相应提高。” “好咧!”李清香和沈美春拿着资料,高高兴兴回去了。 丁婶在家干了一会活,又颠着肥硕的身子过来了,老大不高兴地瞧着沈美春的背影,埋怨安海棠:“跟你说这个女的不行,你非要录取她。” 丁有财又怼她:“我说了让你别盯着别家的,盯着自家的狗就行。” 丁婶恼火地揍他,追着丁有财捣了几拳头。 安海棠好笑,随他们母子闹去了。 “下班咯!”她一声吆喝,麻利地收拾诊所,打扫卫生。 文武的车回来了,他从车上下来,春风满面。 “回了,业务谈好了吧?”安海棠一看他那脸色,就知道有喜事。 文武点头:“都谈妥了,明年矿山的长途运输我已经承包下了,等过了年,兄弟们就可以热火朝天的干了。” “太好了!祝贺!”安海棠抓着他双臂,踮着脚尖和他贴了贴脸。 文武一下子害臊了,他心里甜得什么似的,嘴里却小声嗔怪:“有人呢!” 丁婶羡慕得不得了,简军和丁有财哈哈大笑,两人扯着丁婶,捂着眼睛往外溜:“我们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安海棠笑嘻嘻的,五大三粗的汉子害羞还真挺萌的,她就喜欢逗他害羞。 诊所只剩下她和他两人了,文武说:“我预支了一笔钱,明天我进城去看车,咱买辆面包车,开春争取把客运手续办好,再聘用一名司机,每天从云山镇首发,到青山镇跑两趟,赶上从青山镇经过的早班车和下午班车。” “太好了!”安海棠满心欢喜,交通便利,生意才好展开手脚做。没想到只是和他提了一嘴,他一下就落实了。 文武帮她锁门,说:“但目前司机有点难聘呢,我的那些兄弟都隔得远,估计没谁愿意来咱们这个偏远的山脚旮旯。” 安海棠笑着说:“这事巧了,刘婶的儿子退伍了,他在部队学了车,有驾证。” “那行,可以聘他!”文武高兴点头。 “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停车。” “好。” 文武开着卡车走了,安海堂走到丁婶家外面等着。她不想说,她也是个有c1驾证的女司机,可惜没能带过来。这个年代想要弄个驾证可难了,得挂靠单位,得老司机带,还要学一定的维修知识,不过拿到证,那可是身份的象征,是个金饭碗。 丁婶瞅了安海棠两眼,今天难得没说什么风凉话,只是眼里的羡慕和不平衡很明显。 安海棠站在她家窗下说:“丁婶,你别急,有财以后大有作为呢,你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他能有啥作为,红漆马桶一个。”丁婶撇嘴。 丁有财在屋里答应:“总有一天让你刮目相看。” “哟嚯,我等着咯,巴不得你有点出息!”文武小跑过来了,安海棠走近他,和他并肩过桥。两人走得很近,文武很想牵她的手,但总有点不好意思,不敢先伸手。 两人一路聊着未来的计划,说的得投机,快到安大强家时,安海棠站住脚,让文武先回家。 “你怀疑安大强?” “是,你先回去,我对付他没问题,你在身边我反而不好说话。” “我在这等你。” “行,我就说几句话。” 安海棠悄悄咪咪进了安家的院子,她看到安大强的身影在窗户闪过,马上就把大门锁了。 “哥,我回来看看妈,你开门!”她在外面喊,心里已经起疑。 安大强在屋里答应:“海棠,哥和娘都重感冒,你别进来了,小心传染。” 安海棠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使劲敲门:“我诊所哪天不接诊几个重感冒的,我做了防护,没有问题,你快开门,我给你们看看,让文武去诊所拿点药。” “不用了,麻烦,我们喝了姜茶,明天就好了。”安大强把屋里的灯熄灭了。 安海棠“哼”一声,安大强的声音很正常,一点伤风的感觉都没有,他锁着门不让自己进去,显然是有鬼。 她决定唬一唬他,厉声说:“安大强,你少撒谎了,有人已经举报你了,你赶紧给我开门,把赃物交出来,我带你去自首,或许还能让你减轻一点刑罚。” 安大强在屋里没答话了,安海棠更加肯定,他必定参与了盗窃。 这个扶不上墙的的阿斗! “开门!你自首和我报警来抓你,那完全是两个概念了!” 几秒钟后,门开了,安大强和便宜娘都哭丧着脸站在门口,低着头不敢看她。 安海棠瞪着她,气恼地问:“这点货物值几个钱?你跟着我好好干,好好挣钱不行吗?” 安大强一下子跪了下去,哭丧着脸说:“海棠,不是我的主意,是李壮那混蛋逼的。” 安海棠问:“他怎么逼你了?” 安大强回答:“他早两天拉我去打牌了,他们玩杀猪盘,我被他们害了,然后他们追债,我拿不出钱,他们说要砍我的手脚,我是被逼的。” “东西呢?”安海棠问。 安大强领着她进屋,心里提防着安大强母子,以免被他们灭口了。 “谁举报我了?”安大强问。 安海棠没好气说:“我能告诉你谁举报的,让你去恨上人家?” 安大强不敢说话了,带她进了后院的粮仓,揭开粮仓的木板门,指着里面说:“都在这里,李壮那浑球狠,他一点赃物都不藏,回头出事他推得干干净净的。” 东西都在一处,安海棠倒是很高兴,她让安大强锁上仓库,厉声说:“这事我没办法包庇你,你和我去派出所自首!” 75.第75章 文河不见了 安大强母子都哭着跪下了,便宜娘捶胸顿足:“海棠,你想想办法,救救你哥。” “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安海棠呵斥他们,文武进来了,冷着脸说:“除了自首,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救你。” 安海棠说:“你现在和文武去自首,把事情经过都说清楚,或许还能从宽处罚。” 安大强点头,老老实实和文武出去了。 文武和安大强一起去派出所,安海棠身子不方便奔波,没有一同前往了。 她回到家门口,发现文河还没回来,李秀梅在门口张望,焦急说:“这孩子跑哪里去了呢?平时也不去谁家玩呀。” 安海棠皱眉,文河是一个很稳重的孩子,比同龄的孩子显得成熟很多,不可能会去谁家里玩得忘记回家的时间。 “我们出去找找。” “好!” 李秀梅赶紧进屋拿了手电,抱上文文,和安海棠一起出了家门。 两人在村里面挨家挨户喊文河,喊遍整个村都没听到他应答。李秀梅慌了,说去对面村找找。 三人过了桥,李秀梅敲开丁婶家的门,问有没有看到文河去对面村。 丁婶说:“下午我看到他了,后来我去诊所瞎扯去了,回没回来不知道,你们去水塘和水库找找,不会是去钓鱼或者打猪草,掉水里面了吧?” 安海棠着急说:“多半没回,我们去找找。” 对面是李家村,得罪李壮一家后,安海棠很担心李家的人报复她,伤害文河。 “哥哥——”文文带着哭腔喊哥哥。 丁有财出来,跟随她们一起去对面村里找人。 李家村有两方大水塘,山冲里面还有一个大水库,丁有财把简军也喊了出来,打着手电围着水塘和水库跑了两圈,没有发现异样情况。 李秀梅急哭了,文文也哭着喊哥哥,两人哭得安海棠心里也发慌了。 她停留在李壮家的小山坡下,对李秀梅说:“你们在这等我,我上李家看看。” “我也一起,有个伴不怕。”丁有财紧跟着她。 “行。”安海棠点头,她让简军帮忙照看一下文文和李秀梅。 她和丁有财上了山坡,进了李壮家的院子,这个李壮到处走歪门邪道搞钱,但又不务正业,土砖平房破败得不像样子。 屋里静悄悄的,屋内有昏暗的灯光,安海棠和丁有财对视一眼,走到门口,抬手敲门。 “秋霜,秋霜,我给你送点月子里调养的中药来了,你开一下门!” 秋霜的婆婆打开窗户,没好气地回答:“她好好的,要什么中药调理。” 小婴儿忽然开始啼哭,秋霜婆婆重重锁了窗户,哄孩子去了。 安海棠心里疑惑,秋霜还没出月子,应该在家,因为村里有个风俗,月子里的妇女是不能出去走动的,也不能去别人家里,会给人带来霉运。她又喊了几句秋霜,秋霜依然没有答应,倒是李壮又打开窗户,凶狠地吼道:“吵什么,没有人欢迎你们,滚!” 安海棠耳尖,隐约听到后院传来一点奇怪的声音,很闷,似乎有人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嘴巴。 她没动声色,对丁有财说:“算了,人家不欢迎,咱们走。” 丁有财赶紧跟上她,两人下了土坡,走一段后,安海棠马上改道,从小山坡爬上去。 丁有财紧紧跟着,随时保护她。 两人上了山坡,蹑手蹑脚地接近李家的后院。 婴儿的啼哭一声比一声紧,夹杂着秋霜婆婆的骂声,嘈杂得听不到后院其他的声音。木板门吱呀一声,李壮从屋里出来了,安海棠和丁有财赶紧屏气凝神,盯着后院的动静。 “死娘们,你敢出声,老子让你们母女下去作伴!” 他啐一口:“妈的,还有那小王八蛋,都给老子去死!” 安海棠惊呆了,李壮嘴里的“小王八蛋”,多半就是文河! 李壮从台阶拿起一把锄头,在后院的梨树下哼哧哼哧地开始挖坑,安海棠和丁有财相视一眼,心悬到嗓子眼上。 这个畜生是打算挖坑埋人吗?难道文河已经被他杀了! 山坡很陡峭,有足足七八米的高度,她怀着孩子,没法下去,只能依旧走前院硬闯。 正准备下山,李壮丢下锄头歇息,他转身打开杂物的门,从里面提出一个五大绑的男孩。 丁有财伸手指着,差点出声,被安海棠一把捂住嘴巴。 文河的嘴巴里面也塞着毛巾,李壮把他丢地上,蹲下来狞笑:“小王八蛋,老子让你多管闲事,一会把你埋在这梨树下,明年你就变成一树梨子了!” 安海棠看到文河的双腿踢了两下,心里大喜,还好他还没遭毒手!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随时准备出手。 李壮却起身从杂屋子里又提出一个小孩,和文河丢在一起,骂道:“便宜你小子了,还给你配个对象,妈的!” 安海棠大惊,这是李壮的大女儿,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好像已经死了! 如此场面,即便是她艺高胆大,都觉得瘆人,丁有财紧挨着她,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了。 李壮拧起文和,狞笑着掐住他的脖子,丁有财再也沉不住气,一声大喝:“住手!” 李壮一惊,转头望向山坡。 安海棠已经迅即从头发上取下皮筋,用手指撑开,做成弹弓,把小石头套上,瞄准李壮的头,几乎没有犹豫,发射了出去。 李壮应声倒下,安海棠拉着丁有财往山下狂奔,一边和丁有财呼救。她之前一直不出声,就是怕杀红了眼的李壮突然对文河下毒手,现在放倒了他,她才敢大声喊人。 李秀梅和简军跟着呼喊,李家弯附近的人家都出来了,朝这边跑来。 安海棠带着一队人马进了李家院子,不顾一切捶门,简军听她的令,骑单车赶去派出所办案,找文武哥来救人。 人多力量大,李家的门被几个男人撞开,大家一窝蜂冲进后院,秋霜婆婆和公公吓得躲在角落,不敢出声,小婴儿被丢在床上,哭得嗓子都哑了。 “妈,你和文文看着婴儿,不要来后院!”安海棠喊住李秀梅,担心后院的恐怖场景吓着文文。 76.第76章 这一家子太毒了 李壮摇摇晃晃起身,被丁有财冲过去按住,大家七手八脚,把他绑了起来。 安海棠正准备去给文河解绑,李壮的爹突然冲过来,操起一根扁担,狠狠朝她腹部打过去。 随着惊叫声,安海棠脚步挪移,一把抓住扁担一头,一拉一推,将死老头推得四脚朝天摔在地上,几个村民奔过去,将老头按住。 安海棠扯掉文河嘴巴里面的抹布,解开他身上的绳索,文河蹲在地上,一身干呕。 丁有财解开秋霜身上的绳索,秋霜跑到大女儿身边,搂着女儿凄厉地大哭。 “李壮也太毒了!” “唉,要遭报应的呢。” 丁有财生怕小婴儿被秋霜婆婆伤害,赶紧去把婴儿抱过来,笨拙地哄着。 安海棠轻轻拍文河的后背,搂着他肩膀。 文河转头看她,喑哑说:“谢谢婶娘。” 安海棠拉着他手出来,以免看着那具女孩的尸体,让他不适。 “哥哥!”文文奔过来,抱住文河的腿。 李秀梅过来,搂住瑟瑟发抖的文河。 “你怎么跑李家弯来了,这边的传单不是叔叔已经发了吗?”李秀梅问。 文河说:“我怀疑李壮偷了我家的东西,想到后山观察一下,结果看到李壮掐死了他的大女儿,我想逃跑,被他发现了,他抓住我,要杀我灭口……” 安海棠拽住拳头,幸好来得及时,不然文河就要遭毒手了。 外面警车鸣叫,文武和两名公安率先冲了进来,将李壮和他父母拷住,押了出去,秋霜也被后面进来的两名女公安带了出去。 “我的女儿啊——”秋霜一声凄厉的哭喊后晕厥过去。 安海棠赶紧给她扎银针,秋霜一会才醒转过来。 “你别怕,你和公安同志一起去,把事情经过说清楚。” “好,李壮一家太狠毒了,我再也不会替他们隐瞒。” 秋霜娘和哥哥闻讯过来了,王秋贵搂住她说:“你别怕,孩子让妈看会,哥陪你一起。” 安海棠看一眼他们,这才像是娘家人的样子。 文武拉住安海棠的手,皱眉问:“你没伤着吧。” “没呢,谁能伤着我。”安海棠一笑。 文武嗔她一眼,瞧她那无所畏惧的样子,好像是有特异功能的外星人一样。 现场有公安同志和村里的干部处理,围观的村民被疏散,文武也领着一家子回家。 “安大强怎么处理的?”安海棠问。 文武说:“他是自首,而且是被李壮所逼,认罪态度好,应该会从轻处罚。” 安海棠恼火地说:“给他点教训也好,看看能不能把赌戒了,他和李壮这帮家伙进去了,整个村子都安宁了。” 回到家里,李秀梅着急热饭菜,文文乖巧地坐在灶边烤火,文河精神不大好,默不吭声地坐了一会,忽然一阵干呕。 安海棠忙给他倒热水,心疼地和文武说:“文河被吓着了。” 文河呕吐之后,说不想吃饭,想先去睡会。文武送他去房间,和他做了一会心理疏导,看着他情绪稳定下来,才出来吃饭。 夜安静下来,安海棠挨着文武躺着,两人都没说话。今晚的事情太恐怖了,安海棠一想到秋霜大女儿的尸体,想到差点遇害的文河,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今晚的事,我想想也后怕,他们父子这么穷凶极恶,幸好你没有受伤。” “他们倒是伤不到我,我就是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残忍到对自己的亲骨肉下手。” “他们不是人,是畜生,村里挖掉这颗毒瘤,治安都要好很多。” “是的。” “明天你安心去诊所,我把找到的货物运回厂房,然后和李支书一起,带村民的投票书,还有你这几天做出的服装厂规划书,一起去找乡长谈判。” “好。”安海棠点头。 “睡吧,累了一天了。”文武轻轻拍拍她后背。 安海棠依偎着他,他真的很有安全感,不仅来自于他高大健壮的身躯,还来自于他对她事事有回应,件件有着落的稳妥。 “我以后能把我们一家人都带走就好了。” “你说以后,我心里就不得劲了。” 两人四目相对,对于以后,都很迷茫了。 安海棠笑笑:“算了,不想那么多,先一步步往前走吧。” 天亮了,小山村在鸡鸣狗吠中苏醒。文武先醒来,蹑手蹑脚起床,去厨房帮着母亲干活。 文河起得早,在火边默记英语单词,看上去情绪已经正常。 文河在文武身边坐下,说:“叔叔,下学期我想休学,在家里自学,每天去学校一节一节的上课,白耽误我的时间。” 文武思索一会,点头说:“也行,叔叔去和老师商量一下。” 李秀梅着急说:“那能行吗?在家里可没人管你。” 文河淡淡说:“我学习什么时候让人管过?等明年夏天,我直接去参加中考吧,然后再学习一年,我就去高考。” 李秀梅惊诧说:“文河,你在讲梦话吧?” 文河淡淡一笑,背着书包出去了。 他重生回来,已经把高中知识全部复习一遍了,再巩固一年半载,不拿个清北都对不起重新来过的人生。 之前重生,他只为复仇而活,现在重新来过的人生剧情改写,他的重心只需要放在努力学习上就好了,等学成归来,他一定成为婶娘最大的后盾和靠山。 李秀梅盯着他背影说:“这孩子,不会是昨晚吓傻了吧!” 文武笑笑:“可能咱们家出了个少年天才吧,他每天学习的内容确实都是高中知识,加上海棠辅导,他进度更快了。” 他吃了一碗疙瘩汤,吃了两个饼,拿着安海棠准备好的资料匆忙往外走。 “好好说话,不行咱也意思意思。”李秀梅追在他背后,小声耳语。 文武不屑说:“谁跟他们意思?我可没那意思!” “你呀!”李秀梅嗔他一眼。 她看向沈家,沈老泼在院子里撒鸡食喂鸡,老汉在台阶剁菜,家里静悄悄的,沈勇军和那个朱老板、安小茶三个人昨天下午出去后一直还没回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77.第77章 来者不善 文武先把东西从安大强家运回砖厂,重新装了门锁,然后去李支书家,约了他一起去找乡长。 大卡车停在乡镇办公楼的大院里面,但乡长却不见人影,一名干杂物的女孩子说乡长有事出去了,让他们等。 李支书沉着脸,和文武坐下等待,小声说:“来之前我打了电话约好了,这会又出去了,显然是不想见我们。” 文武沉默,翻看手里的投票表,村民有百分之九十五对皮革厂是反对的,只有沈家几户亲戚和李壮一家投的支持票。 他才懒得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等待上面,把投票表和文河写的环境污染报告都放在乡长的办公桌上,对李支书说:“我们的态度就是这样,资料放这里,回去等信吧。” “行。”李支书答应。 两人离开大院,文武送村支书回去后,他开着大卡车,约了赵六叔的大儿子赵向前直接进城看车去了。 安海棠一早出来,在半路遇上秋霜的嫂子谢小倩,老远就在抹眼泪。 “小倩姐,你怎么了?”安海棠喊她。 谢小倩站住,气愤地说:“我们家秋贵让他妹子回来住,我的意思是满月了再回来,秋贵说李家都那样了,她妹子没法再在李家住下去,要提前回来。” 安海棠知道风俗,倒也不好责备谢小倩,她安慰说:“你先别急,我想想办法。” “海棠,你诊所那不是出来了几间空房,要不先租一间给秋霜,我让她打个红包做租金,也图个吉利。” “也行,我现在去秋霜家,和她谈谈。” “谢谢你呀,我去找秀梅姨,和她学学技术。” “行!” 安海棠匆匆走了,到了李家外面,她心里还有点阴影,难怪秋霜住不下去了。 秋霜脸色很不好,眼睛肿得水蜜桃似的,奶水也不足,婴儿哭得嗓子都哑了。秋霜娘抱着孩子在哄,唉声叹气,直怪秋霜命不好。 “秋霜。”安海棠进屋,在床沿坐下。 秋霜看到她就掉眼泪:“李家的人太毒了,大妞亲眼看到他们掐死妹妹,后来自闭了,李壮嫌弃她,想生儿子,把大妞掐死了……” 安海棠听得脊背发凉,问:“你都如实反映情况了吗?” 秋霜点头:“反映了,还有那两个被溺死的孩子,我都是知情的,我有罪,等过了哺乳期,我就去接受法律制裁。” 安海棠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几十块钱给她,安慰说:“事已至此,你还是要先保重身体,小宝以后就只有你了。” “嗯,谢谢你,海棠,这钱我以后挣了再还你。”秋霜噙着泪点头。 安海棠让她别想太多,先给她疏通堵塞的筋络,让秋霜娘去捉一只鸡,给秋霜煲汤,补充营养。 “我一会就去收拾诊所的空房子,你们收拾一些日常用品,先住我那,难关总是能度过的。” “谢谢你,海棠——”秋霜爬起来,要给安海棠下跪。 安海棠扶着她,严肃说:“不要跪,以后要站起来!” 秋霜重重点头:“嗯!” 安海棠帮她收拾了一些轻便的东西,先带去诊所,喊简军和丁有财赶紧收拾。房子全都是租的简军爷爷的老屋,最边上那间有独立的出进,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和厕所,台阶上可以放个炉灶煮饭菜,小院子可以晾晒衣服,还算方便。 秋霜和她母亲一会便过来了,在简易床上铺好铺盖,抱着婴儿躺下休息。 秋霜娘打了一个红包,一定要安海棠收下,说是挂红,不会对她的生意造成影响,安海棠也没退却,收了她的红包,让她们安心住下。 王主任提着一盒奶糕和两瓶荔枝罐头过来了,她看秋霜有了落脚的地方,放下了一头心。 她看婴儿哭得厉害,让秋霜娘去冲点奶糕给孩子吃,安海棠担心这么小的孩子消化不了,让她们等等,她拿了个奶瓶,快步出去了。 王富生的妻子小玉生活条件好些,她听王富生说小玉奶水很足,去和她讨点奶来喂孩子应该没问题。 小玉和秋霜简直是天壤地别,她产后调理得很好,母女俩都白白胖胖,精神得很。 秋霜的事小玉也听说了,唏嘘不已,她背过身子,挤了一瓶子奶水,让安海棠先拿去,不够再来。 安海棠揣着奶瓶回去,还在外面便看到诊所门口停了一辆小汽车,心里纳闷,这年头,什么大户人家才有小汽车啊,来诊所干嘛? 诊所门口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安海棠挤开人群,喊秋霜娘拿奶瓶,给小外孙喂奶。 丁婶挤过来嚷嚷:“海棠,你店里来了贵客,婶活了四十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妹子!” 安海棠笑笑,掀开门帘子进去,便闻到一股好闻的茉莉清香。 一个靓丽时髦的女孩站在柜台前,正在和丁有财说话。 “师父!你回来了,这个大美女找你呢!”丁有财大声。 安海棠盯着女孩看了两秒,结合长相,根据她看过的剧情,这应该是文武首长的女儿柳絮! 剧本是这么写的,柳絮来村里找文武,但见到安小茶后,她感觉不是安小茶的对手,自觉退出,然后出国去了。 啊呸!安小茶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好,请问你是——”安海棠假装并不认识她。 柳絮嫣然一笑,带着一点高高在上的倨傲,向安海棠伸手:“你好,我是柳絮,文武哥的结拜妹妹,久闻嫂子大名。” 安海棠暗道,久闻大名应该是久闻原主会吵会闹还恶毒的大名吧。 “你好,柳絮妹妹,”安海棠微笑,“文武什么时候还结拜了妹妹,我都没听说呢。” 柳絮娇嗔:“文武哥真是,还把我这个妹妹藏着掖着呢,是不是怕嫂子吃醋呀。” 丁有财在一旁撇嘴,学着她的腔调小声嘀咕:“文武哥真是,还在外面藏了妹妹,也不怕跪搓衣板!” 柳絮粉白的脸一下子红了,瞅了丁有财一眼。 安海棠笑着说:“这绿茶语录真是几十年如一日,一点都没变呀。” “什么绿茶语录?”柳絮盯着她问。 安海棠一本正经解释:“就是说你像一杯绿茶,清香迷人,温柔可人,说出的话的特别好听,举个例子……” 78.第78章 小九九被看透 安海棠咳了一声,夹着嗓子说:“我只是心疼我哥,嫂子她不会这么小气吧?一点肚量都没有吗?” 柳絮听出安海棠的讽刺意味,心里那点小九九被看透,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了。 “嫂子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见识了。” “还行吧。” 安海棠洗了洗手,换上工作服,戴上口罩,开始给病人接诊。 简军给柳絮泡了杯绿茶,他好奇地看看茶水,又看看柳絮,绿茶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变成贬义词了呢? 柳絮觉得简军在用绿茶讽刺她,冷冷说:“我不喝茶,麻烦给我一杯白水。” 简军笑笑,转身去换了一杯白水。 柳絮抿了一小口水,放下杯子,看一眼安海棠,转身出去了。她打开车子的后备箱,在村民的围观下,拿出一大堆礼品。 “哪位婶婶帮个忙,我想去我哥家里,麻烦帮我拿下东西,带个路。” 她拿出一包果,热情地给大家分果。 “我来我来!”丁婶是第一趋炎附势热心人,她一下子给柳絮拎了好几个袋子。 “谢谢婶!”柳絮嘴巴抹了蜜似的。 丁婶屁颠屁颠地带着柳絮走了,丁有财站在门口撇嘴:“这婆娘真是够够的!” 他回头凑到安海棠面前,小声说:“师父,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要小心。” 安海棠笑着说:“有什么好小心的,能被抢走的就不是真命天子。” 丁有财抓抓头,憨笑说:“那倒也是。” 秋霜娘快步过来,喊安海棠过去瞧瞧小宝。 “刚刚吃的奶都吐掉了,一直哭闹,我摸着她额头有点烫,好像发烧了。” “哦?” 安海棠正给病人针灸,她喊丁有财去给婴儿先量一下体温。 秋霜娘说:“先等一下吧,有财是小伙子,别进月子妇房间,一会他娘又得骂他。” 丁有财不屑地说:“听她那么多屁话,我是医生,管这么多禁忌,那我以后怎么给人看病?” “好样的,信那么多迷信,那真不合适做医生了。”安海棠表扬他。 丁有财拿着体温计,咋咋呼呼地想要推开秋霜的房间门,手伸出去后又定住了,抬手先敲了敲门。 “秋霜姐,我给娃量体温。” “有财呀,你把温度计给我,你别进来,你妈会骂你。” “骂不骂倒是没事,你会不会量啊?” “会的,之前经常给大妞量。”秋霜打开一线窗户。 “那行,我在外面等着。”丁有财从窗台把体温计递进去,秋霜在里面接了,关上窗子。 “有财,你盯着诊所,我和简军要出诊,对面村八阿婆晕倒了!”安海棠急匆匆从诊室出来,简军拿着出诊药箱跟在她身后,匆忙出去了。 丁有财答应着,正准备回诊室,秋霜屋里的婴儿哭声却一声比一声高,听着不大对劲。 “秋霜,孩子咋了?”“我也不知道呀,体温不高,就是哭闹,吐奶。” 丁有财着急说:“你开门,我进来瞧瞧,我是医生,没啥好忌讳的!” 秋霜娘在门口搓手跺脚,回头张望几眼,喊道:“霜呀,你开门,让有财瞧瞧孩子,这会丁婶不在!” 秋霜打开门,丁有财忙进去,从她手里抱过婴儿,把她竖着抱起,让她把奶吐尽,以免呛入气管,造成窒息。 孩子吐得他身上全是酸味呛鼻的奶渍,秋霜在一旁万分抱歉,拿着湿毛巾给他擦拭。 “不碍事,正常,我是医生嘛,不在意这些。”丁有财宽慰她,看孩子吐得差不多了,把她放平,检查腹部,没有摸到包块。 他初步诊断孩子应该是消化不良,胀气,把孩子放在胳膊上,飞机抱排气。 “你们给娃吃了别的什么东西吗?”他问。 秋霜说:“孩子饿,今早上隔壁大伯母送了一杯奶糕过来,喂了小半碗,刚才又喂了小玉那讨来的奶。” 丁有财点头:“那应该是消化不良,吐掉后可能好些。” 孩子被他放胳膊上睡了一会,逐渐止住哭声,乖乖睡着了。 秋霜高兴说:“有财,你现在出息了呀,和海棠学得挺多了吧!” 丁有财略微得意:“那可不!” 他把孩子放小摇篮睡下,和秋霜讲解了一下婴儿排气操,诊所那边有人喊拔针,他才匆忙出去。 刚跨出门槛,他母亲从桥那边过来了,老远看到他,一路叫嚷着跑过来。 “你这个憨鬼,你怎么上月子妇房间去了,要走霉运啊!安海棠什么意思,她故意害你是吧——” 丁有财没理她,进诊室给病人拔了银针,收拾工具。 外面一会传来他母亲和秋霜娘打闹的声音,这才吓得他跑出去。 “小孩不懂事,你们母女吃草的呀,也不懂事,让他一个黄伢子进屋里,你们存心咒我们丁家是吧!” “有财伢子是医生,医生那么多禁忌怎么给人看病,难道村里没女医生,男医生就不给月子妇看病了?不给没满月的娃看病了?你这么迷信,你就别让有财学医啊!” 两个女人扭打成一团,丁有财气恼地拉开母亲,喝道:“人家说的对,你这么迷信,还送我去学医干什么?早知道这样,我去做兽医好了,跟老母猪打交道,什么霉运也不会有!” “你这个憨鬼,蠢东西,什么迷信,这是风俗!”丁婶跳起来打他。 丁有财躲开她的拳头,大声说:“有个漂亮媳妇上我家买肉,你快回去盯着!” 丁婶回头,还真有个对面村的小媳妇进了她家。她敲了丁有财一个栗子,屁颠屁颠回去了。 秋霜在屋里很着急,看到丁婶走了,她才松了一口气,从窗户探出头道谢:“谢谢你呀,有财弟!” 丁有财做了个ok的手势:“别理她,也别想这些莫名奇妙的禁忌,我是医生,百无禁忌。” “嗯!”秋霜重重点头。 丁有财回到诊室,今天独掌一面治好了小婴儿,还打破村里的陋习,感觉自己真是棒棒的。 “丁有财,不错啊,你越来越有出息了!” 大嗓门把丁有财吓一跳,还是初中便给他写情书的李小芳进来了,竖着大拇指夸他。 79.第79章 她野心太明显了 李小芳可不像歌里面唱的那个小芳温柔好看,她五大三粗,大手大脚,外号李大丫。 丁有财看到她总莫名畏惧三分,赶紧收敛笑容,一本正经问:“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李小芳挺着胸脯拍了拍,嗓门老大:“心口有点不舒服,你给听听,看看啥毛病。” 丁有财吓得后退,连连摆手:“我不会听,一会儿我师傅回来给你听,” 李小芳大笑,退后一点说:“瞧你那傻样,给我配一点煲鸡汤的药材,我们家杀了只老母鸡,要煲汤喝。” 丁有财给她配药,小声嘀咕:“你都那么壮,还要吃那么好。” “关你屁事!”李小芳捡起桌上的鸡毛帚子打他。 丁有财配好药,收了钱,李小芳“嘿嘿”笑道:“有财,咱们现在都长大了,你未婚我未嫁,咱们处呗。” 丁有财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别别别,你太爷们了,我怕你。” 李小芳恼火地说:“那温柔娇小的有啥用呢?能上山砍柴吗?能下地干活吗?你想想,你以后做了医生,那指定不能再让你上山下地,家里的活谁干?可不得找一个像我这样的老婆?” 丁有财抱拳作揖:“行了行了,我可不想娶个老婆回来上山下地,你快去煲鸡汤吧,你站在这里都感觉有压力。” “哼!”李小芳白他一眼,拿着药材出去了。 安海棠和简军回了,丁有财忙给安海棠倒了杯水,让她歇歇。 “八阿婆没事吧?”他问。 安海棠喝了口水,润润喉咙,说:“心梗,还好去的及时,缓过来了。” 她问丁有财,秋霜的孩子怎样了。丁有财说了经过,安海棠笑着夸他:“不错,进步大!” 快中午了,今天丁有财值班,安海棠和简军回去吃午饭。 安海棠想着家里还有客人,便去丁屠户那买排骨和肉,一进门,便看到丁婶冷眉冷眼盯着她。 “怎么啦,婶?” “气死我了,有财居然进了秋霜的屋子,你怎么就不会叮嘱他一句呢?我们家如果沾上了霉运,我跟你们没完!” “那都是迷信,婶,有财是医生,百无禁忌。” “你少拿这句话哄我!” “如果您真的在意这些,那我只能说声抱歉,我另外招一个助手算了,有财不合适做这个工作。” 丁婶一下子哑了,这个小子也没有别的什么特长,被解雇的话只能跟他爹去杀猪、砍肉,或者上山下地干农活。 安海棠砍了两斤排骨,两斤五肉,付了钱,转身走了。 “唉!气死我了!” “有什么好气的,就你忌讳多。” “滚!”丁婶踢了老公一脚,嘟嘟哝哝去厨房做饭。 安海棠回到家还在门外便听到屋里柳絮在逗文文:“宝贝,你和姨姨去大城市好不好,那里有最漂亮的幼儿园,还有游乐场,还有很多大商店,我们住的房子也超级漂亮!” 文文奶声奶气地回答:“哥哥和奶奶、婶娘、叔叔都去吗?” 柳絮嘻嘻笑道:“我做你婶娘好不好?” 安海棠在外面皱眉,这野心也太明显了吧!李秀梅从菜园子里回来,手里提着一把白菜和两个萝卜。 “海棠,你回来了,我已经煮饭了,你去歇会,我来做菜。” 柳絮在窗下看外面,出来迎接安海棠。 “嫂子,我听大张他们说你做的菜好吃,今天能尝尝嫂子的手艺吗?” 李秀梅搭话:“海棠辛苦一上午了,我来做吧,阿姨做的饭也好吃。” “阿姨也在菜园里忙了一上午呢,坐下喝口水,说会话吧。” “我一边烧菜一边说,海棠有孕呢,还是双胞胎,累。” 柳絮酸溜溜地说:“阿姨真是护媳心切,我以后有这么好的婆婆就好了。” 刘秀梅说:“肯定能有呀,你这么优秀,又漂亮,准能找个好婆家。”· 安海棠没怎么说话,进厨房后准备做红烧肉和醋溜排骨,最近太忙,好多天没好好做顿饭菜了,她自己也馋了。 柳絮抱着文文坐在炉灶旁边,和文文唱歌,逗她玩,一个劲地夸文文聪明,可爱。 “阿姨,文文嗓子真好,不去大城市好好培养,真是太可惜了。” “长大了就去呗,这么小培养啥呀。”李秀梅说。 柳絮摇头:“当然要从小培养,等文武哥回来,我要和她好好商量。” 文河回来了,他看到有客人,淡淡地打了招呼。 “文河,去洗了手,准备碗筷咯,饿了吧,很快吃饭。”安海棠喊他。 文河瞧瞧锅里,笑眯眯说:“婶娘又做好吃的了。” 安海棠笑笑,看他今天的情绪恢复正常,她才放心了。 “文何,学习怎么样呀?”柳絮问文河。 “还行。”文何的记忆里有她,但她只是在枫木村闪现了一下,之后便再也没出现过,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也只是来做一次客,以后不会来了。 柳絮拍拍他胳膊:“要努力哦,假期让文武叔叔带你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树立大志向,不能埋没在这个山旮旯里。” 文河没说话,他看过十年后的世界,也和叔叔去过远方,他心里有他的想法,但他不喜欢说。 柳絮又上下打量安海棠,笑着说:“嫂子这身衣服真是太土了,早知道我给你带几件洋气点的衣服过来,文武哥那么帅,你也要好好打扮打扮自己。” 安海棠瞅她一眼,淡淡说:“衣服我婆婆给我缝的,暖和舒适,好着呢,谢谢你的关心。” 李秀梅说:“柳絮呀,我们村里不兴那时髦的,再说了,海棠怀孕呢,舒适暖和最重要,她人好看,穿啥都好看。” 婆媳俩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柳絮讪讪的了。 “我说错了,你们别计较,我就是有点瞎热心,没啥心眼子。” “吃饭吧,饿了吧?”李秀梅把香喷喷的米饭盛出来,喊柳絮坐饭桌旁来。 安海棠的菜烧好了,她洗了手,取下围裙,坐下来,和李秀梅说今天诊所的一些琐碎。柳絮搭不上话,只能和文文说话,文文小,不懂事,给她买了裙子和零食,她就和柳絮很熟络了。 80.第80章 一点都不善良 柳絮吃了安海棠烧的菜,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她的厨艺一绝。 安海棠和李秀梅说话时,肚子里的孩子大幅度胎动了一下,她筷子停在半空,笑着说:“我肚子里面的俩娃在打架了!” 李秀梅被她逗笑,说:“指定是两个顽皮的家伙!” 柳絮又酸了,瞅着安海棠说:“嫂子的肚子真争气,文武哥竟然被你一下子套住了。” “柳絮,你说什么呢?”李秀梅轻声呵斥。 安海棠是知道她的意思的,原主那些事迹,她肯定都知道。 柳絮不屑一笑,说:“我们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子断然不会去做这种事情,用生育去绑住一个男人,明知道男人是冲你肚子里的孩子维系这场婚姻,还能甘之如饴,我真是觉得可悲。” 安海棠起身说:“柳絮,你是来我家挑事的吗?” 文河也站起来了,不客气地说:“这位女士,您如果来我家挑事,那请您走,你的东西也带走,我们不稀罕。” 文文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赶紧跑到哥哥身边,挨着他坐下。 李秀梅念着柳絮是文武首长的女儿,打圆场说:“柳絮,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们一家和和睦睦,确实没必要说这些不愉快的话题。” 柳絮放下碗筷,讪讪的笑笑:“我也是心直嘴快,说了你们不爱听的话,我道歉。” 安海棠懒得和她说多话,她问李秀梅,上午谢小倩来家里,和她学得如何。 “挺好的,她在娘家学了几个月缝纫,很容易上手。” “嗯,那就好,下午您没事也可以去那边开门,集合一下报名的几个,大家先预热一下,也都说说自己的想法,不要都听我的。” 李秀梅着急摇头:“这可不行,我懂什么呀,我只能听你的安排。” 安海棠笑着说:“这是依赖思想,要克服,你们尽管有自己的想法,然后提给我听,我们最后一起开会表决。” 柳絮瞧着她们,插嘴说:“阿姨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本应该在家里享清福,现在还去开店子,剩余价值是不是利用的太过分了?” 李秀梅不悦地说:“什么是剩余价值?我现在就成了剩余的人了吗?开店子是我自己愿意的,我这一辈子除了养孩子,就是围着孩子灶台转,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属于自己的事业,现在海棠支持我,我心里可高兴了。” 安海棠好笑地瞅一眼柳絮,也不顾她的面子了,说:“你想策反,也要逮着可策的点再说话,你瞧瞧你,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柳絮咬唇,她怎么也想不到,文武的母亲会这么护着安海棠,她是一点空子都钻不上。 下午文河回学校去了,李秀梅和安海棠也都要出去了,李秀梅问柳絮:“你怎么办呢?我们都忙的,没有时间陪你哦。”柳絮抱着文文,跟着她往外走,“我去你们的店看看。” 李秀梅答应:“也行,你是大城市来的,给我们设计点款式,那我们也赶赶时髦。” 安海棠还要去看看八奶奶的状态,她出门后从另一条道走了。 柳絮盯着安海棠的背影,摇着头叹了口气。 李秀梅拉下脸,抢先说:“你不要在我面前挑拨是非,我们海棠现在很好的,刻苦努力,对我们一大家子也好的不得了,她还治好了文武,是我们一家的恩人。” 柳絮“呵呵”一笑,说:“她是聪明,知道权衡利弊,会哄你们,哪里有人原来那么毒,会突然变好的呢。” “我不管她怎么样,总之我们家现在和和睦睦,日子也会越来越红火,就不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李秀梅回答。 柳絮说:“那您有没有想过为自己的孙子孙女考虑?文河和文文以及文武哥的双胞胎孩子,我都可以将他们弄到军区大院去,在军区上最好的学校,将来吃国家粮,只要我爹的余威还在,他们的未来一片光明。” 李秀梅站住脚,愣愣地盯着她。 孩子们送到军区大院去上学,吃国家粮,安排好工作,一个个奔跑前程,她听着有点心动,但很快遏制了这个念头。 柳絮叹了口气说:“这山村的教学质量太差了,孩子们能勉强上到高中都了不起,即便是特别努力,也不一定能考出去,我来之前查了,你们这里的学校,勉强考了一两个中专生出去,恢复高考以后,还没有出过一个大学生。” 李秀梅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是他们自己的命,我们文家可不做没良心的事情,为了孩子们的前程抛弃结发妻子。” 柳絮不屑说:“谁不知道文武哥是被逼着和她结婚的,你们何必那么死脑筋呢?再说了,她自己的孩子也会有好处呀,我又不会亏待那两个孩子,我还会给她一大笔钱,或者让她随我们一起去南方,到时候想办法把她弄到大医院去工作,不是两全其美了吗?” 李秀梅被她说得心里有点烦们,说:“你别说了,这事你和我说一千道一万都没有用,要不你直接去和他们两个商量吧,看他们乐不乐意。” “我肯定要和文武商量,不过我事先跟您说一下呗,让您有个心理准备,”柳絮略带得意,“我这么好的条件,文武再死脑筋,也不至于不会想。” 李秀梅相信文武也不是那样的人,这不是死脑筋,这是做人的准则。她随口说:“这事我不参与,你们自己去解决,同时也看文武的态度吧。” 柳絮笑着点头,亲了文文一口,高兴说:“文文,以后姨姨带你去大城市,让你做大城市的姑娘,咱不在这犄角旮旯里做个村姑,还有文河,好好培养,考个重点大学,将来送他出国留学,前程无量呢。” “你别和孩子总是说这样的话!”李秀梅看着白皙漂亮时髦的柳絮,那心地却一点都不善良,这样明目张胆地凭着自己的优越感来抢别人的丈夫,脸色便有点不太好了。 她思忖着,只要文武和儿媳妇能挣钱,以后也可以好好培养孩子们,送他们去大城市学习,没必要去攀龙附凤。再说了,退一万步,穷人有穷人的过法,穷苦一点没事,绝不做那种让人指着脊梁骂的事情。 81.第81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李秀梅不想和柳絮多说了,低头往前走,谢小倩站在路口等她,见到柳絮,满眼艳羡打量她。 “好漂亮啊!秀梅姨,这是您哪里来的亲戚呢?” “是文武首长的女儿,过来看望我们。” “呀,怪不得这么时髦,这么有气质!” 柳絮被夸得美滋滋的,把头发上的发卡取下来,递给谢小倩:“大姐,这个送给你吧,你头发又黑又亮,这个发卡和你更配。” “谢谢!”谢小倩受宠若惊。 柳絮从兜里拿出一把,塞进她手里,“这是我从广东带过来的奶,你拿回去给孩子吃。” “谢谢谢谢,城里姑娘就是大方!”谢小倩高兴坏了。 她们往砖厂走,谢小倩摸着柳絮的外套问:“这是貂毛吗?好舒服。” “是的。”柳絮点头。 李秀梅问:“贵吧?” 柳絮“嘿嘿”笑笑:“也不是很贵,2000多点。” 谢小倩张大嘴巴:“2000多还不贵?我家那死鬼在外面做工,攒了几年都没攒上2000呢!” 柳絮笑而不语,进了砖厂后,背着谢小倩,她悄悄和李秀梅说:“你自己看看,你希望文文长大以后像她一样还是像我一样?” “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就算古时候休妻也有七出,我们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把海棠赶走吧。”李秀梅板着脸说。 柳絮不屑地说:“我不是说了嘛,咱们补偿她,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用金钱和利益解决的呢?” 李秀梅沉默,她站在案板前,盯着案板上的图纸比划。 柳絮在厂房看了一圈,回来说:“这么闭塞的地方,能干出什么事业?农村的人就是爱便宜,您做一件衣服,顶多赚几毛钱手工钱,如果去广东发展,你有这么好的手艺,开个私人定制的店,不知道有多赚呢。” 李秀梅说:“我哪那么大野心?” 柳絮牵着文文坐下,说:“那是您没有尝过甜头,等过了年,我过来接您和文文,带你们广州玩玩,开开眼界,思想就变了。” “不用了,想去让文武带我们去就行。”李秀梅淡淡回答。 柳絮也不尴尬生气,笑着说:“文武哥跑一趟南方,应该赚了不少,估计村里的人两三年都赚不到他半个月多,他如果带着你们去南方生活,用不了几年就会成大老板,那个钱都不完。” 谢小倩又惊又羡慕,问李秀梅说:“文武这么挣钱吗?” “哪有?他跑一趟就是挣点辛苦费。”李秀梅忙回答,还嗔了一眼柳絮。 谢小倩呼了一口气,摇着头说:“还是海棠厉害,有心机,盯上文武就下手了,这么比起来,安小茶真是太笨了,等人家生米煮成了熟饭,她还蹦达个屁啊。“ 柳絮哼一声,说:“所以村里的人还是看不上安海棠吧,其实最可怜的还是文武,思想古板,被她耍点手段就困住一生了,”谢小倩说:“从前是全村的人都骂她,不过现在还好吧,现在她拿了证,开了诊所,医术可以,对村民也不错,现在大家都已经认同她和文武了。” 柳絮撇嘴:“切,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收买人心这句话你们不知道吗?她凭着她的一点医术,凭着文武坚强的经济后盾,给自己立一个大善人的人设,不仅能洗白自己的过去,文太太的位置也能坐得稳稳的呢。” 李秀梅说:“别说这些话了,柳絮,你说点别的吧,说说广东那边时兴的款式。” 谢小倩笑着说:“柳絮,你对安海棠意见挺大的嘛,你是不是喜欢文武呀?” “我可没说我喜欢文武,我对她有意见是因为我知道她从前的所作所为,正所谓旁观者清,我才不会被她的伪善迷惑。” 柳絮说着,把文文抱起来,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发,“我听说之前她还虐待文文呢,这就是本质上的坏,一个人的本质能改变吗?不可能的,只要某天触及到她的利益,她就装不下去了。” 李秀梅把文文抱到自己怀里,冷着脸说:“柳絮,过去的事情我们一家都不再揪着不放,你一个外人来挑这些话做什么呢?” 柳絮还是冷笑:“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被她的假象蒙蔽。” 谢小倩说:“说起来她是有点爱做好人,比如我小姑子的事情,她做尽了大善人,显得我这个嫂子就是不通情达理的恶人一样。” 李秀梅看她一眼,说:“有一说一,秋霜太惨了,谁遇上了都看不过去呀。” “我就怕她把霉运传给我们。”谢小倩不悦地说。 她们在屋里说得热火朝天,丁婶背着一捆柴,在外边窗下偷听了半天了。 安海棠从八阿婆家回来,回到诊所,诊所里面已经等了好几个村民,看上去脸色都不太好,有一个还在呕吐,简军和丁有财在给他们量体温,记录情况。 “这是咋了?”安海棠戴上口罩,换上工作服,喷了点酒精给双手消毒,一边询问。 简军汇报:“他们症状都差不多,腹泻,呕吐,发烧,像急性肠胃炎。” 安海棠问:“你们都是李家村的吧?这两天饮食上有没有什么交集?” “樟树湾老了人,我们这几天在帮忙办丧事,都一起吃的饭。” “哦,都吃的什么,你们记一下。” 说话的大叔回忆了一下昨晚的饮食,安海棠一样一样记下,排除了食物中毒和其他的传染病,初步诊断为急性肠胃炎。 村里都这样,晚上把这几天剩下的菜胡乱热一下,厨房的卫生也不过关,天气又冷,大家吃了后受点寒,就都倒下了。 她给他们开了药,让他们回去吃药,观察。 “回去冲点淡盐水喝,拉得厉害就让人过来喊我,得输液,小心脱水。” 几个大叔答应,拿了药,付了钱,一个个无精打采地出去了。 诊室消毒后,丁婶屁颠屁颠过来了,一进来就把安海棠扯到一边,说:“海棠啊,我刚才去砖厂那边砍柴,看到你婆婆她们开门了,本来想进去坐一会,结果在窗子下听到好多屁话,你那婆婆还真看不出来呢,你家来的那个漂亮妹子,也一肚子坏水!”(本章完) 82.第82章 她爱走就走,不准拦她 丁有财呵斥母亲:“你又搬弄是非!” 丁婶白一眼他:“我刚都亲耳听到的,我自己捏造一个字都天打雷劈。” 安海棠好奇婆婆和柳絮说些什么,让丁婶复述一遍,丁婶虽然诅咒了,但还是免不了添油加醋,把她偷听到的话各种润色转播。 “哎哟哟,两人在商量着怎么打发你,然后一家子去南方吃国家粮,过好日子呢,我早就看出李秀梅对你好就是冲你肚子里的娃,至于你,她怎么可能真心放心坎上咯!”丁婶拍着大腿摇头。 李秀梅是冲她肚子里的娃对她无微不至,安海棠其实心里早就看出来了这点,但她是个拎得清的人,没有血缘,她不强求什么贴心贴肺,只要过得去,她倒是懒得纠结这么多,但李秀梅居然为了几个孩子的未来就被柳絮说得动摇了,她心里有点不大舒服了。 丁有财把母亲扯到一边,白了她一眼:“我看你就是瞎扯蛋,你回去吧,有你的地方就有是非!” 丁婶恼火地说:“我都诅咒了,我还咒自己呀!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才跑来告诉海棠,让她多长个心眼,多为自己做点打算,别到时候被人一脚踹了,啥都捞不上。” 安海棠说:“我知道了,谢谢丁婶提醒。” 她倒不怕被踹了,这个家她会不会留下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简军在一旁劝道:“师父不要难过,这全看文武哥的态度,文武哥的心不摇摆,其他的人你不随她们。” 安海棠笑笑,点头说:“你说的对。” 丁婶拉着安海棠说:“一会文武回来,你就和他闹,让这个女子滚蛋,文武挣的钱你也要抓得紧紧的,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呢。” 丁有财把母亲往外面推:“行了行了,我师父知道了,你回去忙你的事,别耽误我们跟师父学习。” 把丁婶赶出去后,安海棠和他们两个徒弟讲课,丁有财的目标是明年拿证,简军换了追求目标,他打算明年参加高考,考医学院。 他的功课更多,只要闲下来,就一个人默默看书,安海棠闲着时帮他补补课,他的提升很快。 学习完后,安海棠拍拍丁有财的肩膀:“有财,你努力学,明年我和简军可能都考出去了,诊所得你接手。” 丁有财纳闷地问:“你不是自考吗?你不会要去上全日制吧?你的小孩怎么办?” “到时候想办法吧。”安海棠收拾柜台,清点中药,登记需要补充的药材。 丁有财问:“师父,你是因为我妈说了那些,心情受影响了吗?” 安海棠笑笑,没有说话。她确实有点郁闷,但对丁婶的话也持有怀疑态度,毕竟丁婶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天快黑了,文武还没回来,她先下班回家。回去的路上,她看到邻居家的女孩子坐在塘基哭,走过去询问:“张小,你怎么了?” “我娘不让我上学了,让我在家带弟弟……” “你才几岁,就不让你读书了?” “我今年才九岁,我妈骂我赔钱货,奶奶也骂我,说女娃读书有什么用,又考不出去,将来横竖是嫁人。” 安海棠听着这种话心里就冒火,她牵着小女孩说:“走,姐姐跟你回去,和她们说说道理!” 李秀梅从山坳出来了,老远喊她:“海棠,你又去管别人家的事!” “我爱管,喜欢热脸贴冷屁股。”安海棠语气不太好,明显有点情绪。 李秀梅走到她面前,说:“外面都说你喜欢管事,装好人,你何必呢?” “那我治好文武,治好你的病,何尝不是爱管闲事,装好人呢?” 安海棠撂下一句,牵着小女孩走了。李秀梅杵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哪里得罪她了。她闷闷地回去了,晚饭已经做好,热在锅里,就等安海棠回来,一起吃饭了。 柳絮坐在火边,和文文玩拍手游戏,她停下来问:“她还没回来?” 李秀梅没搭理她,默默地拨弄柴火。 柳絮嘟嘴问:“文武哥还不回来。” 李秀梅给灶里添了一点柴,说:“他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我给他另外留了饭菜。” 柳絮点头:“嗯。” 她问文文:“文文,你饿了没?” “饿了。”文文拍拍肚子。 柳絮冲屋里喊:“文河,你饿了吗?” 文河在里面没好气地回答:“我不饿,我等婶娘。” 柳絮小声嘀咕:“看样子还是怕她呀,一家子都她被驯服了。” 她抱着文文问:“文文,以前你想吃肉肉,你婶娘是不是会打你?” 文文点头,她低着头玩手指头,有点不开心了。 “打文文,还按水塘里面,要淹死文文。” 柳絮愤怒说:“瞧瞧,自己这么毒,还在外面充好人,真够恶心的!” 李秀梅说:“你和文文提这些干嘛呢,孩子好不容易忘记。” 柳絮反驳:“她能忘记吗?这是她童年最大的伤痛了,可能一生都治愈不了!” 文河从房间出来,冷冷说:“你怎么还在我家?我中午就说了,你来做客,我们家欢迎,你来挑事,请你滚!” 他不客气地指着大门,脸色冷厉。 柳絮站起来,脸一下子通红,“文河,我不是挑事,我只是把你们没看透的人分析给你们听,不要被一个人的表面现象迷惑,以后你们受伤害时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滚!”文河没有多余的字,也没有任何情面。 文文吓得大哭,赶紧跑到哥哥身边。李秀梅假意打了一下文河:“你干什么呢,你去学习,不要管大人的事!” 文河甩开她的手,冷冷说:“奶奶,我看您和她处久了,脑子也要被她说坏,您最好少听她胡说八道!” 柳絮转身往外走,说:“我也是一片好心提醒你们,你们倒以为我是想害你们,好,我走就是!” 她在门口迎面遇上安海棠,从她身边往外跑了。 李秀梅跑出来,喊安海棠:“海棠,你快拦住她,人家好歹是客人,还是文武首长的女儿!” 安海棠淡淡说:“文武首长女儿跟我有啥关系?她爱走就走呗,我也不欢迎一个处处来针对我的人。” 83.第83章 让你父母教育一下你 柳絮冲出院子,外面天黑了,路也看不清,小路两旁的林子黑漆漆的,她才跑五十米便没有勇气继续往前了,垂头丧气地回来,但文家的门已经关了,她气得跺脚,厚着脸皮敲门。 安海棠就知道她会回来,她站在门口,挡着门不让她进。 “你让我进去,外面天寒地冻,我在你们这如果出事了,你们也不好过。” “那倒也是,不过你最好不要再胡说八道了,真让我动手赶你出去,你也没什么意思。” “哼!” “哼!” 两人互相白了一眼,安海棠让开,让她进屋。她自己打了热水,洗漱后便回房去了,既没有帮文河补习功课,也没有陪文文讲故事、和李秀梅扯家常。 柳絮小声嘀咕:“瞧她拽的跟什么似的,没有受过高等教育,就是没修养。” 刘秀梅真的烦了,大声说:“柳絮,我看你才是没修养,若不是看着文武的面子,我早用扫帚把你打出去了!” 柳絮被她吓了一跳,李秀梅看着瘦小,动怒的样子却有点吓人。 她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了。 李秀梅说:“你看你没完没了地说了多少不中听的话,她能不生气吗?换谁不生气?是我我也会生气!” “好了,我不说了!”柳絮被她训得满脸通红。 李秀梅打了一盆热水给她:“洗了脸去休息,明天一早你就回去,真不知你的书从哪里读进去的,不知道你爹娘怎么教你的,下次不用再来看我们了,我们家不欢迎你!” “姨,亏得我爸妈文武这么好,您这么对我,我爸妈真是白疼文武了!”柳絮愤愤说。 李秀梅说:“这件事我会让文武去你爸妈那里说清楚,刚好让你爸妈教育一下你,我相信没有那样不明事理的爸妈,会纵容自己的女儿破坏别人的家庭!” 安海棠在房间听着李秀梅的话,心里堵着的那口气顺畅多了,看样子丁婶还是添油加醋了,李秀梅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和柳絮联合起来,商量对付自己。 她心里又暖了,一家子不仅仅是因为她怀了孩子,是真心对她好,她才有归属感。 对面沈家有说话声,她到窗边看了一眼,看到沈勇军和朱老板回来了,安小茶却没有回来。 “离了吗?” “离了。” “死破鞋,离了好!” “别说了,烦!” 看样子安小茶和沈勇军离婚了,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女人走到今天这步,都是她咎由自取,连同情都不配。 沈家的人都进去了,外面安静了,安海棠盯着山弯,期待出现点亮光。文武出去一天了,到这个点,她心里很盼他归家了。 夜深了,李秀梅悄悄进了房间,温言问她:“你还不睡呢,冷不冷?” “还好,生了炉子,还是蛮暖和的。”安海棠起身,给她搬了凳子。 李秀梅锁了门,过来坐下,悄声问她:“你今天怎么冲我生气呢?” 安海棠一笑:“现在不气了,我开始有点误会。” 李秀梅叹了口气,说:“她是七七八八说了很多,什么让孩子们以后去大城市,吃国家粮,出国留学啥的,但我没答应呀,我们一家子齐心合力赚钱,督促孩子们努力,也不是没有出路。” 安海棠瞅她一眼,笑着说:“她都说到这份上了吗?真是比我还会画饼!” 李秀梅:“让她画呗,咱又不吃,我相信文武也不会吃,所以她爱怎么说怎么说,我们只当耳边风就好,别自家人闹矛盾。”安海棠点头,由衷说:“我知道了,妈,您让我见识了一下您的人格魅力,谢谢。” 李秀梅笑笑:“啥人格魅力呀,我只知道,做人不能让人戳脊梁骨。” 她催安海棠去睡,安海棠却没心思睡,一个人没回,总有点心上心下的。 外面手电光闪了一下,两人齐声:“回了!” 两人一起起身去窗户瞧,看到文武进了院子,都高兴地迎出去。 “文武!”安海棠打开大门。 李秀梅心疼地说:“饿坏了吧,妈去给你弄饭菜。” 文武乐呵呵说:“不饿呢,我买了一袋糕点,路上吃了的。” 他把糕点给安海棠:“还挺好吃的,你们尝尝。” “文武哥!” 柳絮从小房间冲出来,带着哭腔喊他,把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文武哥,我早上就到了,等你一天了!”柳絮过来,满脸委屈地看着文武。 李秀梅冷着脸说:“你都睡了,还起来做什么?文武要吃饭了,你别挡着他。” 柳絮让开一点,小声嘀咕:“瞧瞧阿姨对我的态度,亏我这么远跑来看望你们。” 文武没理她,脸比母亲更冷,他转身揽住安海棠的肩膀,那脸才变得柔和。 “今天都好吧?” “今天呀,本来还好吧,但也有小插曲。” “哈哈,什么小插曲呢?” “有人挑事咯。” 文武皱眉看一眼柳絮,点头说:“我明白了。” 柳絮被安海棠气得咬牙,她还没来得及告状,结果安海棠当着她的面先开始告状了。 “文武哥,我只是给阿姨分析分析某些人的真面目,什么挑事呀。” “什么真面目假面目,需要你跑来这里做分析,我瞎啊?”文武严厉瞪她。 “你!我爸妈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这样对我,我好歹也是客人!”柳絮生气地说。 文武淡淡回答:“一码归一码,首长和夫人对我好,不意味着我就会纵容你为所欲为,你今天在这里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一会我会问海棠,也会如实和首长以及夫人汇报。” 安海棠抱住文武的胳膊,他这么硬气,一点稀泥都不和,让她很开心。 文武去洗手洗脸,安海棠和李秀梅一起帮他把饭菜端上桌子,李秀梅把炭火也搬过来,让安海棠坐在炭火旁,陪着文武说话, 柳絮跟着走进厨房,被文武训斥几句,又被他们一家人晾在一边,她生气地嘟着嘴,站在门口。 “你去睡呀,我们一家子说说话,你听啥呢?”文武皱眉盯着她。 84.第84章 很多人过不了这关 柳絮生气地回房去了,文武饿极了,端起碗筷吃饭,三下五除二一碗白米饭见底。 “慢点,小心噎着,对胃也不好。”安海棠心疼地看他一眼。 李秀梅也心疼:“还说不饿。” 文武憨厚地笑笑,放慢速度。 “车买好了,明天我去跑手续。” “你休息一天嘛,看你累的。” “不用,睡一晚体力就恢复了。” 他又吃了一碗,才放下碗筷歇着。安海棠给他倒了杯热茶,三人围着火堆聊天。 李秀梅小声说:“文武,你明天让柳絮回去,你写封信给她爸爸妈妈,把情况说清楚,免得让他们误会。” 文武点头:“你们不说,我都猜着她胡扯了什么,你们不要听那些,很多话之前她也和我说过,我都不理她的。” 安海棠问:“说什么?说让你们一家都吃皇粮,做城里人吗?” “可不是,”文武喝了口茶,“就是那些话。” 安海棠笑着说:“还是很有诱惑力的呢,很多人过不了这关。” “哈哈,我和我娘都过了这关,你放心。”文武笑着拍拍她的头。 李秀梅给他打了半桶热水过来,让他泡脚解乏,说:“咱自家人努力,不稀罕那些,出国怎么了,国外的月亮比咱村里的圆?” “哈哈,妈真会说。”安海棠被她逗笑。在那个年代,别说国外的月亮,就是城市的月亮都比村里的圆,李秀梅能有这个见识,真是不错了。 柳絮在房间,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气得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自己努力,我让你们知道,自己努力有多难!” 天亮了,柳絮早早起来,东西也没吃,招呼也没打,默默地走了。 李秀梅本来想喊她吃点东西,但实在很烦她吧啦吧啦的说那些话,忍了忍,让她走了。 文武站在窗下,拉开一点窗帘,看着柳絮挎着包离开,小声对安海棠说:“她走了,估计回去就得和她老爸告状。” “会不会给你小鞋穿?”安海棠裹着被子问。 文武笑笑:“首长是个很正义的人,倒是夫人有点不好对付,肯定会有点麻烦,不过无所谓,咱们安安稳稳在家乡做点营生,她们母女也奈何不了咱们吧。” “也是。”安海棠点头。 吃早餐的时候,李秀梅问起张小,安海棠说:“别提了,昨晚上送张小回去,他们一家人说的话,快把我气死了。” “是不是说女孩子上学没用,赔钱货,将来嫁人好了别人的家?” “对呀,气死我了,小才9岁,就不让上学了,在家干农活带弟弟,太可怜了!” 李秀梅说:“咱们现在也没有办法帮忙,又不是一个两个的问题重男轻女是村里的普遍现象。”安海棠说:“这种重男轻女家庭会导致一个非常不好的问题,女孩不能正常接受教育,男孩大都娇惯宠溺,养出一堆安大强式的废物。” 文武安慰安海棠:“你别急,事情一步步来,我们齐心合力,一定能解决的。” “嗯。”安海棠不说了,她一直说,文武就会想办法帮她去实现,无形中给他压力。 她和文武一起出去,文武陪她一起又去了张小家里。张小大清早已经剁碎了一大堆猪食,还烧好了一大家子的饭菜,瘦弱的身子挑着一担水桶,正准备去挑水。 “海棠姐姐,文武哥哥,”小姑娘喊他们,说,“我昨晚跟我娘商量好了,我早上起来把活都干了,又能去上半天学,下午回来打猪草,带弟弟,煮晚饭。” 安海棠很不平,想说话被文武阻止了,文武说:“行,那你赶紧去学校吧,叔叔给你挑水。” 文武拿了她的扁担和水桶,小姑娘鞠躬道谢,一溜小跑进屋去了,一会拿了两个猪食里面煮熟的红薯,背着她这个书包,飞奔走了。 安海棠看着心疼死了,想想现代,这么丁点的小女孩,家里都不知道怎么娇宠呢,小却这么辛苦。 文武很快把张小家的水缸挑满了,张小的奶奶从屋里出来,看到文武倒是满脸堆笑了,喊他进屋喝茶。 文武没理睬她,和安海棠离开张家,安海棠想着小刚才匆忙飞奔的样子,和文武说:“咱们上学校去找老师说一句,有像小这样的女孩子上学迟到的,麻烦老师不要责罚。” 文武点头:“好,我一会去吧,你去诊所,不耽误你的事情。” 两人老远看到村支书站在路口等着,走近后,看着他满脸愁容,便知道乡长那边又给他压力了。 “怎么办呢,上面总是拿大话压着,让我尽快做通你们的思想工作,不要阻碍外地企业家的投资。” “狗屁投资,我一会去找乡长,我和他谈!” “唉!” “他这里谈不好,我去县里,找县里的领导反映情况,您做好村民的思想工作,在保护村庄的环境不受污染这一块,大家一定要立场坚定。” 村支书点头:“好,我一会挨家挨户去说说。” 文武和安海棠在路口分开,文武先去学校,安海棠去诊所。 村支书挨家挨户走了一圈,一户户人家详细解释污染的危害,再次填了投票表。他走完最后一户人家,往回走时,在林子的小路被两个青年混混挡住去路。 这两个小年轻面生,他没见过,看他们面目不善,他提起精神,喝道:“你们谁,哪个村的?” 两个小年轻也不答话,扑上去对着老支书一顿拳打脚踢,将他摁在泥水沟里面,凶狠地将他头摁进泥水几次。 老支书挣扎喊救,但这一片林子偏僻,没有人家,来往的人也极少。 “老不死的,限你三天之内将砖厂让出来,让安海棠滚蛋,否则让你好看!” “你们是沈勇军喊来搞我的?” 小青年又把他往泥水里面摁,狠狠说:“你敢说第二遍,老子弄死你!” 另一个小青年狞笑:“老东西,你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小孙女天天去学校都要经过这段,小心给老子尝鲜了!” 85.第85章 事情闹大了 两个小青年恐吓了李支书后,扬长而去,李支书从泥水里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回走。 李秀梅牵着文文去砖厂,在路上遇着李支书,她吃了一惊,忙上去问:“您这是怎么了?摔着了呀?” “不小心摔沟里面了,没事,没事。”李支书摆摆手,匆忙走了。 李秀梅没有细问,一早温度零度以下,她不耽误他时间,让他赶紧回去换衣服。 但她心里觉得纳闷,李支书鼻青脸肿的,神色也不对,好像不是摔的,倒像是被人打的。 她忙往桥头走,去诊所找安海棠。 诊所一早很忙,天气冷,感冒的咳嗽的,肠胃感冒的不少,安海棠正忙着给病人看病开药,有财和简军忙着给病人艾灸,根本没时间和她说话。 文武的车开过来了,他进来诊室,纳闷地问:“妈,你怎么带文文来诊室了,小心感冒。” “文武,你来一下。”李秀梅喊他出来。 “什么事?” “文武,你去李支书家里看看,我刚才遇着他,他说他摔沟里了,我看着不太像,不管怎样,你都去瞧瞧,看他有没有受伤。” “摔沟里了?我去看看!” 文武本来要去乡镇,听母亲说李支书摔了,赶忙停好车,跑回村里。 他赶到李支书家里,李支书睡在床上,眼睛肿得只留一条缝隙。他妻子在喂他喝红水,看到他进来,起身让座后,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坐在一边。 “这是怎么了?”文武问。 李支书拽紧拳头,身子微微发抖,说:“没事,文武,叔只是摔了一跤。” 文武检查一下他的伤,皱眉说:“我好歹部队回来的,您明显被人殴打所致软组织挫伤,谁干的?是不是威胁恐吓您了?” 李婶在一旁哭了,说:“文武,你别问了,我刚和他说了,让他去辞了这个职务,啥也落不着,还要被人打击报复。” “沈勇军干的?”文武问。 李支书长叹一声:“文武,别问了,我这把老骨头没了就没了,我不能害了孙子孙女。” 文武严肃说:“这事您必须报警,您如果忍气吞声,他们会变本加厉!” 李支书沉默不语,报警吧,他担心家人受到伤害,不报警吧,他咽不下这口气,这次被沈勇军恐吓到了,下次他们会更加嚣张猖狂。 李婶急得只会哭了,她抹了一把眼泪,说:“还是别报警吧,伤到孩子们,咱们这辈子都只能后悔。” 李支书说:“你赶紧去村委打电话,喊李健回来,把俩孩子带工地去住一段时间。” 李婶哭道:“那工地能住吗?咱家的还是女孩子,那一大堆大老爷们住的地方,她们不方便呀。” “爸!” 李支书的儿媳妇冲进来,惊讶地盯着公公:“爸,您这是怎么了?” 李支书沉默片刻,说:“王玲,你今天去学校给俩孩子请个假,期末考试别考了,你带着她们去娘家,过了年再回来。”“啊?为什么呀?”王玲吃惊地问。 李支书没回答她,转头对文武说:“文武,麻烦你开车送她回娘家,我算点油钱给你。” 文武说:“我送一下就行,不必算什么有钱。” 李婶拉着儿媳到一边,说了缘由,把王玲吓得什么似的,她着急说:“爸,您这支书别做了,一个芝麻绿豆官,搞得全家人心惶惶,太不值了!” 李支书沉默片刻,说:“我刚才是产生了退却之意,但现在又觉得不甘心,我退了,就是给恶势力低头,以后这个村就被他们这帮混蛋掌控了,我活在这个村里,眼睁睁看着,也得憋屈死!” “你都多大人了,还有这心气,咱自求多福吧。”李婶哭道。 李支书喝道:“人人都这样,哪来的福?” 文武钦佩地看着李支书,点了点头。 “王玲姐,下午我和你一起去接孩子们放学。” “好。”王玲答应。 文武离开李支书家,满心愤慨地去派出所报警,然后去乡长办公室找乡长。 今天刘乡长在,文武进去,他正拿着大搪瓷杯喝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刘乡长,您好。” “文武,”刘乡长看着他,好一会才说下一句,“你做好你的运输就好,你爱人专心干诊所,砖厂这里你们何必占着?这枫木村都要成你们文家的了!” 文武回答:“刘乡长,第一,砖厂是我爱人先承包的,什么都有先来后到是吧,第二,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一家人不能做几个生意吧?只要我们有能力,我把整个村子承包下来,那也不违法,第三,环境污染的问题我们已经详细向您汇报,希望您以保护村庄,以村民的健康为重,不要只盯着所谓的外来投资者身份。” 他言语铿锵,说得刘乡长无言以对。 “我们的目标实际上是一致的,都是想要带领村民共同致富,解决剩余劳动力,那我们投资和外来投资有什么不同?他一个温州来的钱比我的钱香一些?”文武冷冷问。 文武有能力,会挣钱,在整个乡都是出名的,刘乡长无力反驳他。 文武盯着他,冷冷一笑:“你们拿大话套话压村支书也就罢了,那两个所谓的投资者今天竟然上升到买凶恐吓,性质可严重了,这样的人品,您还支持他们来村里投资?我看您还是悠着点,别让他们连累您是真!” 刘乡长皱眉,脸色顿变:“找混混恐吓李支书?什么意思?” 文武把村支书今早上被人殴打恐吓的事情告诉他,听得刘乡长冷汗涔涔。 “我已经报警了,您好好想想吧,看看有没有收受贿赂,有的话尽快去自首,通报批评、官职不保也就算了,还要坐牢您就彻底完了。” 文武不紧不慢说完,转身昂首阔步走了。 刘乡长擦着额头冷汗,颤抖着手拿起电话机,摇了家里的电话。 “老婆子,那个姓沈的都送了些什么到我们家?你赶紧拿过来,我们去纪检报备!” 86.第86章 几个二流子抓获归案 安海棠忙完事情,看到几辆警车在桥头停下,几名民警进了村里,心里奇怪,不知道村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用急,我妈那个情报员五分钟抵达现场,十分钟来诊所报到。”丁有财到门口瞧了一眼。 安海棠笑笑:“也是,那我们这会总结上午的功课。” “行,我先把这个送秋霜去,马上过来。” 丁有财拿着他配好的几样药材,大步流星往外走,安海棠喊他:“你等会,我去,不然你妈又得骂你!” “我管她那么多,都听她的,我在家做个好宝宝得了,不用做医生了!” 安海棠拉不住他,只得随他了,这个愣头青也真是丁婶的克星。 丁有财送了药便跑回来了,学习的劲头很大。 简军一个人在里屋看书,安海棠现在给他安排的事情少,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复习。 安海棠才给丁有财讲完课,丁婶便急慌慌跑来了,还在外面边夸张地拍手。 “不得了了呀,李支书被人打了,打得惨呢,脸肿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安海棠大惊,问道:“谁打的?” 丁婶说:“谁知道呢,李支书不认识他们,只能大致说清楚几个混混的身高样貌,听他说那些人还威胁他了,让他不要管闲事,不要报警,不然还要搞他家里的人!” 跟着丁婶来的还有村里几个看热闹的大妈,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矛头纷纷指向沈勇军。 老支书在村里威望很高,这次沈勇军的恶劣行为激怒了村民。 “太可恶了!还威胁他的两个孙女!” “什么玩意,出去打几天工,根本都忘了!” “这种恶棍还想来村里做企业,以后发财了不得把全村人踩在脚下!” “咱们组织村民去乡里闹,看谁敢把砖厂给沈勇军!” “文武的人品多好,海棠现在对大家也没话说,文武夫妻带领我们致富才是正道!” 安海棠听着大家的议论,没有插嘴,这次沈勇军确实恶劣了,应该不用她和文武费什么周折,直接自己作死自己了。 她问丁婶,老支书现在的伤情,喊丁有财配几贴活血化瘀的中药,和她一起去看看李支书。 两人配好药,一起出去,丁婶勤快跑,跟在他们屁股背后,絮絮叨叨地骂沈勇军不是人。 “海棠,我看到安小茶回娘家了,你二婶气得病了,几天没出来了。” “跟我没关系,随她回哪里。”安海棠淡淡回答。 “她孩子不是文武的,会是谁的呢,她可真有意思,怀的谁的种不去找那人,却回来讹文武!” “她想得天真呗,以为自己有张嘴巴,就能让文武背黑锅。” “就是,还是海棠厉害。” 丁婶说完这个话题,又换了话题:“那个城里妹子一早就走了,是不是被你赶走的?你婆婆怎么说?” 丁有财恼火地说:“秀梅姨指定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别胡说八道了!”丁婶瞪他:“那可不一定!人心不是那么好猜的,谁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呢,海棠还是防着点好。” 安海棠说:“谢谢丁婶,您真是个操心人呐。” 三人说着话,一会便到了李支书家,民警已经做完记录离开了,李支书躺在床上,李婶守在床边,帮他热敷淤血红肿的伤处。 安海棠检查了李支书的伤情,好在没有伤到骨头,但全身上下都有软组织挫伤,可见凶手下手很毒。 安海棠让李婶去熬药,把带来的两颗止痛片给李支书,让他吃一颗,十二小时后如果还是很痛,再吃一颗。 坐了一会,快中午了,安海棠从支书家出来,直接回去吃午饭。 调查情况的民警同志才离开沈家,沈勇军怒气冲冲出来,和安海棠迎面遇上。 两人都不出声,对峙几秒后,沈勇军才说:“你们行啊,想搞我是吧!” “搞你什么?”安海棠愤怒盯着他,“沈勇军,你想玩孬的,你只会玩死自己!” “那几个二流子谁知道哪里来的,凭什么说是我找来的,凭什么说是我玩孬的?就不能是你们玩孬的,故意整这么一出,故意来嫁祸我?”沈勇军冷笑。 “果然是无赖语录啊,不着急,那几个二流子抓获归案,我看你还怎么抵赖!” “那就走着瞧!” 安海棠冷哼一声,从他身边过去。她回到家后,紧锁眉头坐下。 “怎么了,海棠?”李秀梅问。 “沈勇军这个混蛋找的这几个二流子,很可能嫁祸文武,倒打一耙,反说我们整这一出,搞垮沈勇军。” “文武品格摆在那里,谁信呢?”李秀梅气愤地说。 “唉,看看再说。”安海棠走去灶间,帮她烧火。肚子越发大了双胎长得更快,她感觉有点吃力了。 文武回来了,他洗了手进屋,李秀梅便和他说安海棠的担忧。 “呵,没做过的事情,无凭无据,还怕被讹上?”文武不以为然。他最烦的是安小茶那种狗血事情,别的没那么在意。 坐下吃饭时,文武说了今天去找李乡长的经过,一家人听得笑了,文河竖起大拇指:“叔叔太棒了,这个李乡长心虚,肯定投案自首去了!” 安海棠笑着说:“那这事应该讹不到文武头上了。” 李秀梅给一家子盛汤,笑着说:“你们这么一说,我胃口都好了,刚才还觉得堵着呢。” “哈哈,我也是。”安海棠美滋滋喝汤。 吃了饭后,一家子坐着歇了一会后,锁了门一起出去。 文武下午要出去跑客运的证和服装加工店的营业执照,工商执照,还要去办税务登记,事情挺多的,他担心二流子伤害家人,把母亲和文文送到砖厂,把文何送到学校,再和安海棠一起去诊所。 “你出诊时一定要带个人一起,一个人走山路不安全,最好带上有财,他个子高大,放倒两个混混不成问题。”文武叮嘱她。 “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放倒几个混混也不成问题。”安海棠笑笑。 87.第87章 花大脚来给你说媒 柳絮到了县城,把小车还给父亲的老友邹瑜宁,被邹家热情挽留,上他们家做客。 邹夫人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看她兴致缺缺的样子,诧异问:“小絮,你大老远跑到那个山脚旮旯看朋友,怎么住一晚就走了,不多玩几天?” 柳絮噘嘴,低头不语。 “怎么了?遇着不开心了?和伯伯说说。”邹瑜宁问。 柳絮没说话,眼泪先掉了下来。 “咦,这孩子,受了啥委屈呢?给伯母说说,伯母给你做主!”邹夫人赶紧擦了手过来,搂着她肩膀安慰。 邹瑜宁笑着说:“谁敢给我们千金大小姐气受啊,你说,我去找他算账!” 柳絮说:“我去的谁家,就是受了谁的气呗。” 邹夫人笑道:“你说文武呀,唉,他不是已经结婚了,先前听说他瘫痪了,现在怎么样了?” 柳絮擦一下眼泪,说:“现在已经好了。” 邹夫人柔声说:“小絮,你妈妈和我说起过你的一些想法,你现在还惦记着他呢?他娶了村里的女孩子,在村里扎根下来了,咱不想他了。” 柳絮摇头:“那个女的配不上他,那个女的太坏了!” “哦?怎么说呢?”邹夫人问。 柳絮开始添油加醋地说安海棠的坏话,听得邹先生和邹夫人都愤怒了。 “她是有点医术,仗着这点医术,现在开始给自己洗白,但一个人的坏是骨子里的,她现在利用文武的价值,甚至连五十多岁的婆婆也利用起来了,谁知道她以后一旦得志,又会怎么对文武一家子。” 邹瑜宁紧锁眉头,说:“农村还有这么厉害的角色?” 邹夫人劝说柳絮:“木已成舟,人家无论如何也是合法夫妻,有啥矛盾咱也管不上了,你也别把这人放心上了,多出去玩玩,散散心,你这么漂亮优秀,还有更好的等着你呢。” 柳絮摇头:“我就是放不下嘛,想着他要被这样的女人坑害一辈子,我心里就难过。” 她搂着邹夫人胳膊:“伯母,求求您了,这事只有您和邹伯伯可以帮我了。” 邹瑜宁皱眉说:“傻丫头,这事我们怎么帮呢?你也说了,文武已经结婚了,他媳妇还怀了双胞胎,我们总不能去破坏他的家庭吧。” 柳絮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邹伯伯,邹亮哥哥的工作安排,我回去和我爸爸说说,让他想办法尽快落实,不然返回原籍来了,再弄出去就不太好搞了。” 邹夫人赶紧戳戳丈夫的胳膊,和他使了个眼色。 夫妻俩对视一眼,邹夫人搂着柳絮说:“好孩子,你别伤心,咱们想办法,好吗?” “嗯。”柳絮委屈巴巴地点头。 “我们先吃饭,这事有点复杂,不是一两句话能解决的,咱们慢慢商量对策。”邹瑜宁说。 “好。”柳絮答应。 邹家的保姆把饭菜端上桌后,悄悄退下去了。 柳絮一早跑出来,到这会没吃东西,饿得不行了,一桌子好菜,她吃得不亦乐乎,填饱肚子,精神也好些了,心情也好多了。 吃过饭后,邹家夫妇送她去火车站坐车,两人极力安慰她,让她不要急,她想要的一定会得到。 “我回去多熏熏我爸,邹亮哥哥也一定会留在南方,有最好的工作。” “谢谢小絮。”挥手道别后,邹家夫妇从车站出来,两人面面相觑,都愁了起来。 “这怎么搞呢?没孩子还好,人家媳妇都怀双胎了,咱们拆散他们,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我明天找个借口下乡去看看,侧面了解一下情况,总要找个契机嘛,不然怎么办呢?” “行,你先去看看,唉,为了亮子,咱也得罪不起这位大小姐啊!” “嗯。” 夫妻俩商量着,先回家了。 文武下午到镇上办事,打听到刘乡长已经自首,他跑派出所打听,看到民警抓捕了几个二流子进来了。 这几个混蛋正是李书记描述的模样,文武真恨不得冲过去,拎着他们暴揍一顿。 他转悠一会离开,下午顺利办好了运输经营许可证,服装店的营业执照和工商证,税务证也登记了,挺顺利的。 面包车年前营业,应该还能小赚一笔,他买车的时候登记的是安海棠的名字,办证也是给她登记的,这辆车的盈利他决定全部归她,算是送给她的见面礼。 开着新车回到村里,他拿着文件袋进了诊所,把几个证交给安海棠。 “呀,这个怎么登记的我?” “怎么不能登记你?你是女主人。” 丁有财和简军凑过来,一起给他们的师傅道喜。 “师父,文武哥的心意,你就笑纳嘛。” “好有压力,我以后从啥给我媳妇?我只能在我家的肉摊子上割两斤五肉给她。” 丁有财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李小芳从外面经过,拐个弯进来了,笑嘻嘻问:“大家说啥呢,这么开心。” 丁有财看到她,马上往外面走,对安海棠说:“我去瞧瞧妞妞,看看退烧没。” “你又去月子婆房间,小心你娘揍你!”李小芳拉着他。 丁有财甩开她:“让她揍!” 他和他老娘为了这事刚刚才吵了,丁婶越是骂他,他越是往那边蹲,丁婶骂了他骂秋霜母女,他一听她骂秋霜母女,就吓唬她,要和她断绝母子关系,还要去别家入赘,气得丁婶捶心口,在屋里憋了两个小时没出来八卦了。 李小芳追着他跑到秋霜门口,丁有财在外面喊秋霜,问她妞妞的情况。 秋霜打开门,让他和李小芳进来。李小芳进屋看到桌上一大堆书,好奇地过去翻看。 “咦,秋霜姐,你看这些药材和医学的书干嘛?你能看进去呀?” 丁有财斥她:“怎么看不进去,只要有心,啥不能看进去?” 秋霜腼腆地说:“和海棠借的,随便看看,海棠那边说明年要招人呢,我想跟她拜师。” “你都这么大了,还拜师学医啊?”李小芳咋咋乎乎地说,“你不是打算去秀梅阿姨的服装店吗?” 秋霜笑笑:“我更想学医,海棠说我不大,没问题。” 三人正聊天,丁婶冲了进来,拎着丁有财的耳朵往外拖:“你给我滚回去,大脚来给你说媒,听说你老往人家月子婆屋里跑,转背就走了,我看你是不想娶媳妇了!” 88.第88章 不作不死 丁有财被他老娘扯了出去,李小芳赶紧跟着出去,秋霜忙关上门,抱着娃站在窗下看热闹。 “婶,大脚给有财说的哪家姑娘?” “还没说呢,走到这里刚好看到你们俩进了秋霜屋里,她就走了。”丁婶恼火地回答。 丁有财甩开母亲,在窗外问秋霜:“妞妞还发烧没?” “退烧了。”秋霜回答。 “嗯,记得换了汗湿的衣服,多观察。” “好咧!” 丁有财往诊所走,老母亲和李小芳都跟在他屁股后面,他郁闷地问:“你们俩都跟着我做什么?” “呃……喜欢你呗。”李小芳大大咧咧的。 丁有财说:“你矜持一点行不?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丁婶上下打量李小芳,李小芳,拍着胸口说:“婶,你看我给有才财做媳妇怎么样?我这体格,能干活,能生养,保证旺夫。” 丁婶紧锁眉头,瞧着她说:“干活是把好手,就是太黑太壮了……” 李小芳不屑一笑:“想要我白还不容易,在家里收一收就白了,壮实好呀,那风吹架架似的,三天两天这疼那疼,你看着不烦呀?” 丁有财白了她一眼,先进诊所去了,让给她和老娘去扯。 丁婶还是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我们有财以后当医生,是个有文化的人了,媳妇怎么着也要清秀一点,带的出去。” “娶个瓶啥用啊,放家里叔还整天盯着,你又要不高兴。”李小芳凑她耳边说。 丁婶捶了她一拳,李小芳哈哈大笑,骑上她的二八杠单车,风驰电掣般走了。 丁婶嘀咕:“这个癫婆!” 她看看诊所里面,大家都还忙着,没进去凑热闹了,转身回去,边走边思量着李小芳的话,又觉得很有道理。 她屁颠屁颠往大脚家走,准备请大脚去李家说媒。 天擦黑了,诊所准备打烊,一辆警车从诊所外面经过,停在桥边,几名民警下车,往村里去了。 文武和安海棠一起从诊所出来,两人相视一眼,安海棠说:“是不是那几个二流子供出沈勇军了?” “咱们回去看看就知道。”文武和她并肩过了马路,一起回家。 民警果然是去沈家,一会便带着沈勇军出来了。大家迎面遇上,沈勇军低着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到底把自己作死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 朱老板拎着行李箱从沈家出来,脸黑的什么似的,狠狠瞪一眼文武和安海棠,灰溜溜走了。 李秀梅在院子里张望,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招手喊文武和安海棠快点回来。 一家子坐下吃饭,李秀梅眉开眼笑,说:“我心里可担心了,怕他们污蔑文武呢!”安海棠说:“警察大哥不是吃素的,肯定能审出来,再说了,啥都得有证据,没证据随便指一个人,那不得冤枉多少人。” 文武笑笑,给安海棠夹菜。 “咱一会再去看看李支书,看看他好点没。”安海棠说。 文武答应,一家人开开心心吃饭。 吃完饭,文武帮着收拾了厨房,和安海棠打着手电出去,两人到了李支书家里,李支书两口子这会心情好多了。 李婶给他们泡茶,李支书忍着痛坐起来,畅快地说:“还是不能怕事,一怕事人家更猖狂!” 文武点头:“那是,这下子看他们怎么猖狂了,年前肯定是回不来了的,还想在村里做生意,门都没有!” “这个勇军伢子,亏得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到外面混了两年,倒变成白眼狼了!”李婶说着,呸了一口。 大家聊了一会,李支书建议文武和安海棠抓紧开张营业,这样就没人再打砖厂房子的主意了。 李支书:“我明天去村上写个合同,你们给点租金,白纸黑字签下后,谁也没话说。” “行!”文武和安海棠一起点头。 谈妥之后,李婶送他们夫妻出来,叮嘱他们好些回去。 冬夜的气温降到冰点,文武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在安海棠身上,手臂轻轻揽着她前行。 “累不累?”文武问她。 安海棠摇头:“不累,我感觉我虽然怀了两个,但身子并不沉,很轻快的,只是肚子越来越大,做什么事都有点不方便的感觉。” 文武心疼地说:“一下子搞这么多事,我就怕你劳心劳力,累着自己。” 正说话,两人听到水塘有水声,用手电照过去,看到张小蹲在水塘边洗衣服,她身边放着两只水桶,衣服堆得老高,一看就是全家的脏衣服都在这。 安海棠一看就心疼了,这么冷的天,水塘的水都结了一层冰,一个九岁的娃这么晚了居然还在冰水里泡着,这家人的心到底有多狠! 文武叹了口气,快步过去,帮着张小把衣服洗了。 “谢谢文武哥哥。” 张小冻得清鼻涕直掉,两只手也长满冻疮,肿得跟包子似的,还有两处已经溃烂了。 安海棠看着真的想找去张家骂人,女孩也是他们生的,也是人,哪有这样子糟践的! 张小把衣服装一个桶里,另一个桶打了井水,瘦弱的身子想挑起这一担水桶,被文武抢了扁担。 他挑起水桶,大步流星走了,张小愣了一会,捂着脸大哭。 “小。”安海棠双手搂着她,却觉得所有安慰的言语都很无力。 开始觉得自己在这个村里想干这个想干那个,有点上赶着找事似的,但现在,她觉得她必须做,还得尽快做,我实在看不下去,这个村子里这些小女孩的可怜命运。 张小哭着说:“海棠姐姐,我期末考试没考好,我妈骂我,说我读也是白读,不如早点在家里干活、带弟弟……” 安海棠叹气:“你每天做这么多事情,又只能上半天课,功课怎么会好呢?” 她牵着她离开水塘边,送她回去,一路安慰她,一边想着,眼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毕竟村里远远不止一个张小,而且,现在的问题还不仅仅只是出点学费资助,难解决的是她们被家庭劳动力超支使用。 89.第89章 看不下去了 安海棠想再次和张小父母谈谈,她和文武跟着小进屋,看到小父母抱着弟弟在烤火,弟弟张小军六岁了,养得白白胖胖的,这么大了还赖在妈妈怀里,让抱着喂饭。 张小母亲看到女儿就骂:“死人啊,洗几件衣服洗了半夜,烧水洗碗了!” “死人啊!烧水洗碗!” 弟弟学着母亲叫嚷,冲她蹬脚,脚上的鞋子飞出去,砸中张小的脸。 张小哎哟一声,捂着脸赶紧去捡鞋子,给弟弟穿鞋。 “调皮鬼!”张小母亲不骂儿子,还怀里亲。 张小军嘻嘻哈哈,姐姐给他穿鞋时,他的脚乱动,根本穿不上,最后怼着姐姐一脚,把小踢得一屁股坐地上。 文武和安海棠实在看不下去了,文武扶起小,皱眉说:“张婶,你们这样太过分了,溺爱儿子,虐待女儿,女儿难道不是你们生的吗?就算不是你们生的,也不能这样对待孩子!” 张小的父亲出来说:“什么虐待不虐待的,你们别乱扯好不好?上十岁的人了,哪个不帮着家里干家务?学习又不好,还要死懒好吃,我们不教育她,以后去婆家挨打挨骂吗?” 他把儿子抱起来,宠溺地拍拍屁股,抱屋里去了。 张小母亲拿着扫帚扫地,对着文武和安海棠的脚戳过来,赶客的意思很明显。 她骂小:“还杵在那做什么,洗碗去啊!” 灶台的铁锅里一大堆碗筷,也没看到有洗碗的手套,安海棠难以想象,一双手冻溃烂的孩子怎么洗碗。 但她不可能去给张家的人洗碗,她叹了口气,和文武一起出去了。 还没走出院子,张家屋里便传来张小妈妈的骂声和张小的哭声,安海棠想转身回去,被文武拉住。 两人在外面站了一会,确认张小没有被殴打,才一起离开。一路回去,安海棠心情有点沉重,她改变不了整个年代女孩子的命运,最少能想办法改变这个村子里这些苦命女孩子的命运吧。 “明天我去找王主任聊聊,把村里的女孩子都登记一下,我掌握一下她们的情况。” “行,”文武牵着她的手,柔声说,“你不要着急,我身体好,能赚钱,你想要做的事业,我都会帮你。” 安海棠站住脚,在月色下和他相对而立,轻轻靠在他怀里。 “谢谢你,文武,我会努力,不过有你做后盾,我更有安全感了。” 文武轻轻搂着她,闻着她头发的清香,在她发丝上轻轻吻了一下,说:“你开心就好,你阴差阳错来了这里,我除了对你好,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孩子在肚子里打了个滚,文武也感受到了,安海棠摸着肚子抬头,两人相视一笑。 “外面冷,走吧,回去说话。” “嗯。” 回到家里,李秀梅正在灯下翻老黄历,她高兴说:“明天是个好日子,要不明天我们就买个鞭炮放一下,挂牌正式营业吧。” 安海棠看一下黄历,笑着点头:“行,点牌我按照你的要求做好了,文文时装店明天就开始营业,咱们先从店开始,慢慢做大。” “我也这么想的呢,”李秀梅眼睛亮晶晶的,说,“我今天我和小倩在那守着,也接了点零碎活呢,还有村里几个小媳妇大姑娘来看了布匹,说开张就来定做衣裳。”“不错呀!我妈原来是个埋没了的挣钱能手,看样子以后生意兴隆啊!”文武夸母亲。 安海棠说:“村子里的消耗不大,咱们现在交通方便了,进城容易,还是要去县城开门市的。” 李秀梅点头:“你招了上十个人了,那是得扩大经营,不然咱们村里这点活,我和谢小倩足够应付了。” 她催他们早点去洗漱休息,她自己也回房躺下了。 累了一天,波折颇多,但结局都是向好。 安海棠和文武洗漱后回房,她拿了书窝床上看,文武陪着她,给她按摩双腿,直到她累了躺下,他才躺下休息,相拥而眠。 文家喜气洋洋的一天开始了,一家子都穿着一新,全家出动,一起去服装店。 一封鞭炮炸响,招牌挂了上去,闻声而来的村民一下子站了一地,李秀梅和文武张罗茶水点心,安海棠安排工作,一个制作间,一个学徒练习间,专门负责看管员工孩子和员工伙食的两位大姐也正式上岗,一切都有条不紊。 为了让李秀梅独掌一面,安海棠和文武都没有过多逗留,两人和村民打过招呼后,一起离开。 文武喊上赵向前,一起开着面包车去云山镇,面包车挂牌营业。文武特意买了一个广播,从云山镇到青山镇一路广播,告知沿路居民,面包车每天的往返车次,今天试营业,乘客免车费。 快过年了,人员流动大,一上午两个镇跑了两个来回,都是满座。 “向前,你姐能跟车售票吗?” “能呀!我姐的孩子爷爷奶奶看着,能跟车。” “那挺好,你们姐弟以后负责这辆车了,你们俩办事都稳妥,我放心。” “没问题!” 中午休息时间,两人把车开回村里,文武去诊所接安海棠,赵向前兴冲冲跑去姐姐家吃饭,和他姐姐报告好消息。 文武和安海棠去服装店看情况,一进屋,李秀梅便乐呵呵报喜,给他们看接的订单。 “这广东过来的布料比镇上便宜,质量也好,特别是这几样裤子的布料,还有这几个颜色的灯芯绒和这个暗红的格子布最受欢迎,订了十多条裤子,大大小小五件灯芯绒丝袄子,两件格子丝袄。” 文武打趣:“李老板生意兴隆,开张大吉!” “哈哈,那是。”李秀梅开心点头。 安海棠很满意这个效果,她检查学员的进度,也很满意,再去看小食堂和员工幼儿室,饭菜已经做好了,孩子们也照顾得很好,文文跟着员工们的孩子一起,坐在小桌子旁写写画画,嘴里还哼着儿歌,比从前开朗很多了。 安海棠找到笔和纸,张罗着给食堂写公告。 “食堂拟实行承包制,非员工也可以在食堂报餐。” 安海棠和文武先在食堂订了一个月卡,这边和诊所近,不要爬坡上坳,方便多了。 90.第90章 是谁在捣鬼 转眼便过年了,安海棠年前和文武去了一趟县城,在县城呆了两天,满大街考察市场后,两人去注册了一个“文雯女裤”的商标,决定明年一年时间打造一个裤业品牌。 年三十了,年货购置得满满当当,夜色降临时,城市的烟此起彼伏,年味浓了。 两人差不多零点才到家,刚好赶上跨年了,文文早已经睡了,文河陪着奶奶看春节晚会,看到他们回来,高兴地出来迎接。 “我正着急呢,还以为你们俩要明年才到家。”李秀梅嗔怪。 文武扛着年货进屋,笑呵呵说:“我算了时间的,肯定回家陪你们跨年。” 他把烟给文河,让他去放几个,热闹热闹。 村里也有人时不时放彩珠筒了,还有零零碎碎的鞭炮声。 文河高兴地拿了“大地春雷”出去放,李秀梅进房间,把文文从被窝里抱出来,用大袄裹着,抱着迷迷瞪瞪的她到窗下看哥哥放烟。 小家伙揉揉眼睛,指着窗外,看到烟升上天空,拍手欢呼。 “文文,婶娘买了好多果哦,明天吃好不好?” “好!” “真乖!” 安海棠和文武清点着年货,李秀梅看着他们,脸上挂满满足的笑容。 沈家今晚冷冷清清,沈勇军被刑拘了,朱老板跑路了,安小茶和沈勇军离婚后,年前已经离开了村子,至于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有人说她去找孩子的爸爸去了,有人说她和朱老板走了,真实情况不得而知。 沈老泼站在窗下,黑着脸盯着文家,跺脚长叹,但她领教了安海棠的厉害,心里再恨,也泼不起来了。 “看什么呀,睡吧,自家的不争气,怨谁都没用。” “自家的咋不争气?就是没搞赢这几个王八羔子!咱走着瞧,他们还能顺一辈子,总有翻跟头的时候!” 沈家两个老家伙骂骂咧咧诅咒文武一家,在别人家的喜庆下,钻进被窝里,用被子捂着耳朵睡了。 出了春节,万象更新,一切都开始步入正轨。 安海棠去县城租赁了店铺,文雯裤业开张,店铺员工在她的培训下上岗,店长管理。 到阳春三月,从厂到门店的管理安海棠都和李秀梅安排得明明白白,李秀梅在她的带动下,已经不再事无巨细都依赖于她,开始有了老板的风范。 三月底了,李秀梅和安海棠一起往县城送货结账,这次安海棠只作为陪客,一切事物都由李秀梅处理。 在门店结账后,两人找了家店吃饭。安海棠离预产期只有半个月了,李秀梅提议,吃了饭后去医院做检查。 “诊所现在一般的小毛病有财和简军都能对付了,店里呢我也已经上手了,文武矿山那边的活一直还没谈妥,让他索性放一下,陪着你在县城住一段日子,生了娃再回村里,你觉得怎样?”“我们先去检查,回去和文武商量一下。” 安海棠已经几天没和文武好好谈谈了,他最近压力挺大的,每天跑矿山,可能事情不大顺利,回来总不大说话。 李秀梅郁闷地说:“你说矿山那边原来谈得好好的,为什么过了年就变卦了呢?现在害得文武的那帮战友都已经准备上阵,突然却都停下了,损失伤不起啊!” 安海棠沉默,她感觉这中间有蹊跷,难道是有人走了后门,先把业务拿走了? 自己现在身子已经很不方便了,不太合适去查这件事,她决定回去劝劝文武,让他先把症结找出来,如果是有人捷足先登,那就趁早放弃,另外找业务,那个年代司机少,车少,不愁没有业务。 下午去医院做了检查,孩子一切都正常,但安海棠还是决定到医院生产。她也不差那个条件,辛苦奋斗赚钱就是为了让自己过得好一点,没必要冒着风险苦自己。 李秀梅同意她的想法,两人在医院附近租了住房,先安顿下来。 天已经黑了,婆媳俩在县城住下,到附近逛了逛。八十年代的县城还只有巴掌大,两人一会便走到一片空地了。 “妈,咱们攒点钱,过两年就在这买地盖楼,盖一栋大大的楼房。” “啊?来城里盖楼啊?那孩子们可以来城里上学了,是吧?” “对呀,咱们先往县城发展,再往省城发展,一步步来。” “嗯!” 安海棠对未来先知先觉,李秀梅对未来充满憧憬,两人聊得很开心。 “海棠,你说你七月份就去考试,孩子们都没断奶呢,你身体也没恢复好,咱是不是推迟一年呢?”李秀梅试探着问。 安海棠沉默,她最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现在来说,年龄倒是不大,拖延一年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她担心人就是这样,今年为了孩子拖延,明年还是会因为孩子拖延,后年依然,她的人生,好像就这样被孩子绑定一生了。 “别想了,就快生了,别心事太重,睡不好。”李秀梅安慰她。 安海棠点点头,和她一起往回走。 住了一个晚上,两人一早起来,结伴回家。 回到村里已经中午了,在食堂吃了饭后,安海棠先去诊所,给她的徒弟们做安排。 秋霜出月子一段时间了,孩子她母亲帮忙看着,她正式成为安海棠的徒弟,在诊所学习了一个多月时间,进步很快,她跟着安海棠出诊接了几次生,只要不出现特殊情况,一般的接生工作已经能信任。 安海棠检查了一下村子里老人和孕妇的情况,老年人在她的调理下状态基本稳定,一般突发情况现在丁有财和简军都能第一时间处理,孕妇这一个月内没有预产的,她可以放心去县城待产。 趁着诊所中午没有什么病人就诊,她和徒弟们开了个小会,在她待产的这段时间,诊所交由丁有财全权负责,丁有财和简军的工资提升到48元每月,秋霜30元每月。 三人都非常开心,尤其是秋霜,嫁人前她在娘家也是田里地里干活,没领过一毛钱工资,婚后更是没有一毛钱收入,如今能挣钱养活自己和娃,她太有成就感了。 91.第91章 事情有了转机 文武晚上才回来,他满脸疲惫,话也少了,一起吃了晚饭,闷闷地坐着。 李秀梅说:“文武,家里的春耕我已经请了人,你明天和海棠去县城,安心照顾她生产,业务的事情先放一放,等海棠出了月子再说。” 文武看她一眼,紧锁眉头,沉默不语。 安海棠吃力地坐下,怀两个肚子太大了,越到临产,她越感受到孕妇的不易了。 “你如果没时间,我自己去好了,我在那边请护工。” 李秀梅马上反对:“那怎么行?现在天大地大,都没有你生孩子大!” 文武说:“我明天和她一起去。” 安海棠看得出来,他心里急得是业务没拿下,他那帮兄弟的车都还空着,过一天是一天的损失。但她真的一个人去生娃,她心里也不舒服,她也没伟大到那个程度。 她默默地回房去了,行李已经整理好,婴儿用品婆婆都已经准备充足,她也不用怎么费心了。 文武跟着进来,柔声问:“你生气了?” 安海棠笑笑:“有什么好气的呢?” “还嘴硬呢,你的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了,”文武扶着她坐下,“生气也正常嘛,哪有丈夫不去陪产的。” 安海棠问:“文武,你有没有想过,业务突然出问题,是不是有人走了后门,或者有人从中作梗?” 文武蹲下来给她按摩浮肿的双腿,沉默一会后问:“你还记得柳絮吗?” “她?”安海棠猛地想起这个人,心里一下子明白了。 文武呼了口气,说:“这几天我终于把事情弄明白了,有人在中间搞鬼,那人是县城的,有职务,和柳絮家是至交,所以一些都明了了。” 安海棠恼火地说:“这个老板傻啊,明知道你的车队无论车子还是司机都是一流水平,管理也最好,因为别人从中作梗就把业务掐断,对他又没好处!” “但是人家不敢得罪上面呀,其实他们也烦得很,老板的秘书偷偷和我说了实情,正愁着呢。”文武叹了口气。 “你先别急,先和你的战友们沟通一下,让他们暂时接点短途,这边如果实在不行,咱还可以去做别的业务。”安海棠安慰他。 文武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我明天和你去县城后,先给大张打个电话,让他和大家沟通一下,大家愿意等我的等,不愿意等的可以先做别的业务。” “嗯,”安海棠点头,“相信大家也不会怪你。” 文武:“我最担心就是耽误兄弟们赚钱。” 安海棠柔声:“我当然知道。” 聊了一会天,文武心情轻松了一些,他早早地和她睡下,努力克制生意不顺的烦恼,不把情绪带给家人。 第二天,一家子都早早起来了,李秀梅送他们到村口,叮嘱文武好好照顾安海棠,先不要去想车队的事情了。 “你们先去,我把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好,带着文文和文河一起过去,咱们一家子迎接宝宝们的到来。” “行,刚好带他们兄妹到县城玩两天。” 文武开着车子来了,李秀梅依依不舍地送他们小两口上车,挥手道别。安海棠和文武到了县城后,先在租好的房子安顿下来,然后两人一起去邮局打电话。 文武和大张接通后,说明了这边的情况,大张却迟迟没有说话。 “大张,麻烦你和兄弟们解释一下,我等海棠坐完月子,马上去找新业务,兄弟们愿意等的就先拉点短途业务,不然也可以先退出,找找新门路。” “文武,你没有和柳絮沟通?” “我不想和她说话!” “你到底怎么回事,人家大老远跑去看你,你们一家子把她气得回来哭了好多天!”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们一家子为什么气她,到底是她来气我们还是我们气她?” “不管怎么样,她也是一片好心,去看看老人小孩,结果……”大张顿一下,“我们也不想说嫂子坏话,我们也确实见过她,没觉得她多坏,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真的伪装的很好?” “她没有任何伪装,就是柳絮太过分了,我妈多好的性子,也实在受不了她,她单纯的来做客,我们家肯定欢迎,但是她来破坏我的家庭,那指定不行。” “她怎么破坏了?她就说看着你们那太闭塞了,想把俩孩子带来大城市读书生活,一片好心,结果你们就把她当成狼子野心了。” “呵呵,我们土生土长在这个村里,该怎么活怎么活,柳大小姐操的心太大了点,我谢谢她!” “你看看你,这什么态度说话!” “我就这态度!” 文武啪地挂了电话,黑着脸往邮局外面走。安海棠在外面的树荫下站着,看他出来,赶紧迎上去。 “怎么了?瞧把你气得。” “柳絮真的是太过分了,她回到广东后,倒打一耙,说她好心探望我们,想帮助我们,反怪我们不知好歹,把她气走了。” 安海棠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笑着说:“这不很正常嘛,难道她回去会说她仗着她父母的地位想戳散我们的家庭?” 文武顺了一口气,点头说:“也是。” 安海棠和他在附近走了走,等他平静一点后说:“你还是和柳絮的父亲联系一下,这个事我估计柳絮的父亲并没有插手,也许只是柳絮打着父亲的名号在胡来。” “很有可能。”文武站住脚。 安海棠说:“你想想,柳絮这么做,对她父亲肯定会造成负面影响,你不赶紧阻止,将来害的还是她父亲呢。” “对!”文武点头。 两人回到邮局,文武在记事本上找到柳絮父亲的电话,拨打长途。 安海棠在外面等着,四月的阳光温暖明媚了,一树桃开得灿然,看着很让人心情愉悦。 她相信文武的烦心事情很快可以处理好,毕竟文武一直说了,柳絮的父亲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他知道情况后,不可能再让自己的女儿打着他的名头如此胡作非为。 文武差不多半小时才出来,这次出来,脸上有了笑容,显然是事情有了转机。 92.第92章 对不起有用吗 “怎么样?” “说好了,她爸爸会去处理这件事情,还跟我道歉了。” 安海棠高兴地挽着他的胳膊,笑着说:“她爸爸肯定是讲道理的,而且也爱惜自己的羽毛,不会放任他的千金大小姐胡作非为。” 文武郁闷地说:“她那该死的优越感,气死我了!” “不气不气,现在没事了,我们找好吃的去。” “嗯,我都好多天没吃下饭了!” 两人开开心心地去找餐馆,点了几个好菜,吃得特别欢畅。 “老首长做事雷厉风行,他说马上去解决这件事,我估摸着我这两天还得回去一趟。” “没事,你回去,预产期还有十多天呢,不着急。” “我们先去找个保姆,你一个人我还是不放心,再说了,到时候孩子出生,也有人帮忙照顾,我笨手笨脚的,怕照顾不好。” “行。” 两人聊着,本来想在家政公司去找保姆,又担心不熟悉,到时候难磨合,后来想着不如回村里请一个知根知底的。 “那我明天先回村里请人,咱们租的房子有三室,吃住都方便。” “行。” 文武陪安海棠在县城住了一晚,第二天便赶急回去了,他让李秀梅找个合适的人去县城照顾安海棠,自己先去矿山谈业务的事情了。 李秀梅的制作间坐了不少唠嗑的村民,她一说,小玉的婆婆便答应了。 “我们家小玉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要住段日子才回来,我恰好闲着呢。” “那太好了,您有带孩子的经验,您去照顾海棠,那我一百个放心了!” “别的活不吹牛,带孩子我还是一把好手的。” “那您赶紧去收拾一下东西,下午还有一趟车到镇上,赶上经过镇上的大客车。” “好咧。” 小玉婆婆麻溜地回去了,李秀梅松了口气。她店里忙,还要照看文文和文河,不能去县城照顾啊儿媳妇,心里原本正愁着,有个做事靠谱的人去了,她就放心了。 文武赶到矿山,见着赵老板,赵老板一看到他便拍了他一巴掌,说:“你来了,我正愁怎么找你呢,还准备去一趟你们村里。” “哈哈,是不是有好事?”文武乐呵了。 “呵呵,过程就不说了,我们心里都明白,总之没事了,咱们可以放开手脚干了。” “那就好,我马上联系我的朋友们。” 赵老板让他用办公室的电话机,他在一旁叹了口气说:“唉,先前我们也是无奈,这事弄的,我这边迟迟没有发货,你也损失大,我也损失大。” 文武先和大张打了电话,大张那边似乎还是不太高兴,文武不禁脸色严肃了。 “大张,我知道你对柳絮有想法,但你不能因为喜欢她就不管青红皂白袒护她,她就是不对,她的任性行为已经导致我和兄弟们损失惨重了!” “希望是她在任性,而不是你的眼睛被蒙蔽了,我只是不希望我的战友们将来跳到坑里出不来!” “你放心,车队的事务全权由我负责,绝不会让兄弟们为难和吃亏。” 大张那边沉默一会,才说:“好,那我现在帮你去通知大家。”“大张,我们是过命的交情,希望你理智一点,对柳絮的话不要偏听偏信,我媳妇这几天就要生了,我马上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柳絮说让我给点钱打发我媳妇,和媳妇离婚,然后和她重组家庭,带着孩子们去军区生活,将来让他们出国留学,你觉得那是人做的事情吗?” “她没说和你重组家庭……” “所以呢,掐头去尾,重点就变味了!” “好吧,我明白了,我过来一趟吧,具体来了解一下。” “行,只要你有时间,你过来,刚好我们见面谈谈。” 文武挂断电话后,和赵老板对视一眼,赵老板说:“这个大小姐太任性,害人不浅。” “您早说是她的鬼,这事早解决了。”文武苦笑。 他和赵老板商谈好后,当即签署了合同,签字画押后,这事算是吃下了定心丸。 “文武,你安心去照顾爱人生孩子,车队过来,我这边都会妥善安排,不过你要尽快归队,你亲自带队,我才更加放心。” 文武摸摸头:“请一个月假吧,一个月后归队!” “行!”赵老板答应。 办好事情,神清气爽,文武开车直奔县城。 晚上抵达县城,小玉的婆婆王婶也到了,正张罗着做饭,安海棠坐在客厅择菜,一边还在背英语单词。 “这么刻苦呀?”文武洗了手,挨着她坐下。 安海棠看他一眼,笑着说:“瞧你高兴的样子,事情都办妥了吧?” “办妥了,合同一签,黄金万两。”文武憨笑。 王婶从厨房探出头来,笑着道喜。 “谢谢王婶,辛苦您了。”文武起身道谢,去厨房帮忙打下手。 吃了晚饭,安海棠便和文武一起去街上散步,走到半道上,两人迎面和邹瑜宁夫妇遇上。 文武认识他们,他的脸一下子绷紧了。 邹氏夫妇和他打招呼,两人都很心虚,笑得很勉强。 “文武,对不起……我们真的是惹不起柳大小姐……”邹夫人陪着笑脸说。 安海棠郁闷地说:“惹不起她所以就不管我们的死活了?” “对不起。” 安海棠冷冷说:“这件事对我们造成的损失极大,我们不会就这样罢休,该追究就得追究,不然某些人不知道手里的职权到底是为民谋利还是为己谋私的!” 邹瑜宁一听急了,忙求文武:“文武,这事是我一时糊涂,求你看在我这张老脸上,放过我一回。” 文武淡淡说:“如果我们没有找到原因,我这个时候可能还在急得焦头烂额,您这边美滋滋等着儿子安排工作,我却损失惨重,您说我凭什么放您一回?” 邹瑜宁和妻子相视一眼,邹夫人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路不要走死了,以后大家还能互相照应。” 文武冷声:“我不指着您照应,谢谢。” 他牵着安海棠的手从他们身边过去,邹瑜宁急得跺脚,文武追究这件事,恐怕头上乌纱帽不保了。 93.第93章 这根红线牵不了 文武第二天和柳絮的父亲沟通后,把举报信送了上去。这件事就不能忍气吞声,也不能卖面子,该给的教训还是要给。 安海棠离开村里后,丁有财成了诊所的临时掌门人,他和安海棠学习几个月,已经比得上一般行医几十年的乡村赤脚医生了,村民老老少少一般的小问题都能解决。 简军已经请假,全力以赴准备高考去了,秋霜便成了丁有财的得力助手。 秋霜学习劲头很大,只要有一点时间,她不是辨识药材就是看书,甚至还偷偷地准备明年考证。 中午趁着丁有财回家吃饭的功夫,她便赶紧复习,不料丁有财回来给父亲拿药,撞上了她在看考试资料。 “你看这个干嘛?你要去考试?”丁有财拿起书看看。 秋霜低头不语,好像做贼被人拿住了。毕竟村里只有一个名额,她去参加考试的话,就是和丁有财抢名额。 丁有财把书都给她:“干嘛呀,你去考呀,师父早就说了,这个是各凭本事,你比我强,那就你拿证,我继续努力,后年再考,我还年轻,急啥啊。” 秋霜难为情地说:“我只是想去试试,肯定考不过你,我去学习一个月,明年兴许能考上呢。” “也行呀,用得着跟做了亏心事一样吗,吓成这样。”丁有财给父亲拿了药,大步往外走。 刚到门口,他一下又缩了回来。 “怎么了?”秋霜问他。 丁有财恼火地说:“媒婆和李小芳又去我家了,这个点她们来蹭饭吗?” 秋霜好笑地说:“知道你们家开肉铺,有肉吃呗。” 她起身探出头看了看,笑着问:“你们的亲事谈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有喜吃呢?” “什么亲事,我可没同意,都是我娘剃头挑子一头热,我都烦死了!”丁有财满脸郁闷,坐在里面生闷气。 “你快回去吧,你爹还等着你的药呢。”秋霜喊他。 丁有财把药给她,让她帮他送过去。秋霜刚好要去买肉,拿着药便出去了。 她到了丁婶家外面,喊她出来称肉,顺手把药给她。 小芳在屋里张望,不见丁有财回来,出来问:“秋霜,有财怎么不回来?” “来了个病人,他忙着呢。”秋霜随口回答。 李小芳踮着脚张望,不高兴地嘀咕:“哪有病人,他就是躲着我。” 她瞅一眼秋霜,这个女子现在有了工作,保养得白白嫩嫩的,完全不是先前的样子了,看着比村里的大姑娘还水灵。 秋霜拿了肉走后,李小芳嘟哝:“婶,有财天天和秋霜处一块,孤男寡女的,别处出感情来哦。” 丁婶的脸顿时黑了,不悦地说:“瞎说什么呢,有财还是个黄仔,怎么可能和秋霜处!” “有财不懂事,人家秋霜可是懂事的,勾一勾有财,有财不小心就陷进去了。” 丁婶一听急了,跺脚说:“这可怎么办,我也不能赶秋霜走,也不能让有财不去上班呀。” 李小芳不说话了,媒婆在一旁说:“那你抓紧催着有财和小芳谈呗,小芳你主动一点嘛。” 李小芳生气地说:“我已经够主动的了,人家不理我呀,现在有一个水灵灵的秋霜在他眼前晃,他更不理我了。”丁婶拉着她说:“你去喊他回来吃饭,你也学学人家,娇一点,别每天整得男人婆一样。” 李小芳嘴巴撅得老高,磨磨蹭蹭往丁有财那边去了。 秋霜倒了一杯茶,一转身不小心和丁有财撞个正着,热水溅出来,丁有财被烫得嗷嗷的叫。 “呀!烫着哪里了?” 秋霜吓坏了,丢下茶杯,赶紧拿毛巾帮他擦身上的热水。 李小芳冷着脸站在门口,盯着他们两人,拳头拽紧露出青色的筋。 秋霜抬头看到她,后退了一步,局促不安地说:“你这么看着我们干什么,我们可没啥事情。” “你解释什么?你心虚吗?”李小芳愤怒地指着她说,“我就知道你有问题,你果然有问题,你比有才大好几岁,生了几个娃了,你好意思勾引有财?” 丁有财喝道:“李小芳,你胡说什么!” “我哪胡说了!你看看你们俩,看看你们俩!”李小芳说着,都快要哭了。 丁有财瞪着她说:“我们俩怎么了?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俩?我又没和你谈恋爱,你还管上我了?” 媒婆和丁婶都过来了,媒婆拍着腿喊:“秋霜,你这就不对了,你自己残败柳了,你好意思缠着有财?”丁婶直接冲了过去,扑向秋霜,又挠又掐,吓得秋霜抱头躲避。 丁有财一把揪住母亲,将她推开,吼道:“你们干什么?都疯了吗?” 他这一下使劲太大,把他老娘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下子捅了马蜂窝,丁婶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李小芳想去扶她,也根本不敢太靠近。 “王秋霜,你这个狐狸精,你不滚出诊所,我死给你看!” 秋霜气得不行,指着她颤声说:“有财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讲道理的娘,你放心,有你这个泼妇,我王秋霜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上你家!” 丁有财拽着母亲起来,搂着她往外推,气恼地说:“你也别闹,我辞职,我回去跟我爹砍肉,你天天看着我,行了不?” 丁婶早听说安海棠想让有财独掌一面,听说他要辞职,她又急了,那哭声说停就停。 “你辞职干什么?我要王秋霜辞职!” “你让王秋霜辞职我就辞职,我还离家出走,我让你没儿子!” “你!你这个不孝之子!” “母慈才子孝,你这么胡闹,我就做个不孝子!” 丁婶吵不过他,被他气得回去了。媒婆瞧着她走了后,拉住丁有财说:“有财,你若是对秋霜有意,要不婶给你说秋霜。” 丁有财又好气又好笑,问她:“你是不是只要有做媒红包,不管给谁牵红线都行?” “那可不,我看你不喜欢李小芳,这根红线牵不了。”媒婆笑道。 李小芳气得脸红脖子粗,转身跑了,秋霜伸手打媒婆:“你也是个老不要脸的,你赶紧走,我不用你做这个媒!” 94.第94章 对她刮目相看 大家正闹得慌,邻村李大叔骑单车冲到门口,在外面焦急问:“我儿媳妇要生了,秋霜会接生了吗?” “啊?上次登记了,您儿媳妇艳红不是要下个月才生?” “她一早去挑水,动了胎气,现在说是破水了。” 秋霜赶紧喊丁有财准备东西,两人跟着李大叔去给艳红接生。 丁婶出来张望,听说有财要去接生,急得一把拽住他:“你一个没结婚的伢子,你去接什么生?” 秋霜说:“婶,我会,有财去帮我打个下手。” 丁婶嚷嚷:“那你们别让他进产房!” 丁有财推开她:“你别闹了,别耽误时间!” 李大叔着急问:“秋霜,你到底会不会?我们可不同意有财去接生,你们不行我就去找吴大娘。” 秋霜也没单独接生过,但海棠特别培训了她,她觉得应该没有问题。 但师父不在身边,她也有点慌,李大叔说找吴大娘,她忙点头:“也行,您去找吴大娘,吴大娘更有经验。” 媒婆在一边说:“吴大娘上她女儿家带孩子去了,还有几十公里路呢,你喊她过来,艳红怕是等不及了。” 李大叔跺脚,对秋霜说:“那还是请秋霜去吧。” 秋霜对于前夫家的重男轻女心有余悸,问道:“你们家生男生女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你放心吧,我们家不是那种丧天良的人。” “那好吧,有财,我们走。” 三人风风火火往邻村赶,到了李大叔家,秋霜让丁有财在外面等着,她进去看产妇的情况。 丁有财叮嘱她:“你别慌,按照师父教的来,有什么情况你喊我,生命胜过一切,不要在意那些封建恶俗。” “好。”秋霜点头。 有丁有财在外面候着,她镇定很多。 产妇已经阵痛了,秋霜给她检查胎位,所幸正常。她按照安海棠教她的,结合自身经验和几次跟随师父出诊的经验,开始指导产妇根据她的指令呼吸,发力。 丁有财在外面紧张得不行,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他一点都看不到,只能凭着耳朵判断里面的情况。 他老娘和媒婆竟然结伴过来了,看到他在外面候着,老娘才松了一口气。 丁有财白了老娘一眼,感觉自己在乡村根本没法行医,干啥都会被她胡搅蛮缠。 婴儿清亮的啼哭从房间传来,外面的人一阵欢呼:“生了!生了!” 丁婶敲着窗户问:“秋霜,男孩还是女孩啊?” 媒婆也问:“带把没啊?” 李大娘在屋里应着:“带了,是个小子,六斤半!” 丁婶拍着手说:“我早说是小子吧,一看一个准!” 媒婆撇嘴:“又有牛皮吹了!” 丁有财在外面激动得好像是他做了爸爸,他来回走着,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好不容易等到秋霜出来,他一把抱起秋霜,转了一个圈。 “哈哈哈,师妹,你太了不起了,师父回来一定表扬你!”“有财,干啥呢,快放我下来!”秋霜被他吓了一跳。 丁有财放下她,笑着说:“我太高兴了,这有什么,你是我师妹,我抱一下咋了?” 丁婶气得踹了他一脚,白眼说:“你个没脸没皮的东西!” 秋霜整一下衣裳,说:“都处理好了,你先回去,我再观察一下产妇和孩子的情况。” “行,那我先回诊所去了。” 他兴冲冲回去了,母亲和媒婆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母亲一路数落,怪他和秋霜过分亲密。 “你这个兔崽子,脸都给你丢尽了!” “丢什么脸,人家秋霜还看不上我呢。” “有财,你如果对秋霜有意思,婶给你做媒。” 丁婶气得又打媒婆:“说点好的,有财敢娶秋霜,我就是死了埋在地上,我也要爬出来揍死他。” 媒婆被她打得大笑:“行啦,行啦,跟你开玩笑,看把你急得。” 丁有财骑上单车走了,心里突然有了点波澜。之前和秋霜相处,觉得她很温柔细致,学习也刻苦,但从来没往感情这一块想过,现在被她们几个闹得,他忽然有了想法,尤其是刚才,秋霜竟然独自接生了,让他好生佩服,对她更加刮目相看。 但看母亲这个架势,以及村里的风言风语,要和秋霜谈恋爱恐怕压力很大。 秋霜下午才回来,进屋便满脸兴奋地和丁有财说接生的过程,丁有财笑嘻嘻听着,不住夸她。 “我都想马上告诉师父了,让她知道她的徒弟有多棒!” “哈哈,我也是,要不我现在去邮局打个电话,师父租的房子房东有座机。” “算了,太麻烦了,等她回来再说吧。” 丁有财给她倒了杯水,笑眯眯看着她喝水。 “你看着我干啥?”秋霜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 丁有财说:“师妹,我们会不会成为黄金搭档?” “嗯?”秋霜抬头看着他,笑着说,“以后师父把诊所交给你,我给你打工,只要你不嫌弃,你家里的人不多心,我们当然是黄金搭档。” “唉……”丁有财坐下来,叹了口气。 “怎么了?瞧你这一声叹气。”秋霜看他一眼,喝了水后,拿起笔记本,认认真真做笔记。 秋霜的母亲抱着娃来了,让她喂口奶,秋霜忙抱着孩子去屋里,给孩子喂奶。 丁有财失落地坐着,孩子的咿呀声把他拉回了现实,他母亲那样的女人,能容忍秋霜带着奶娃嫁过来?她非得嫌弃死她们母女。 算了,还是别害她们母女了,好好学习,好好考证,不想这些伤脑筋的问题。 他拿起书翻了翻,心里改变主意了,他要和简军一起考大学去,不去考赤脚医生证了,把机会让给秋霜算了。 心里有了这个主意,他一下子来劲了,抓紧学习,今年考不上,明年可以继续,才二十岁呢,人生才刚开始,不着急。 秋霜一会抱着孩子出来了,小家伙嘴巴上沾着奶水,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小脸蛋又白又圆,一看丁有财便冲他笑,还张开双手要抱抱。 “她认识我了!”丁有财把她抱起来,举高高逗她。多可爱的娃呀,当初不是师父救下她,这会不知道又投胎哪里去了。 95.第95章 生了一对龙凤胎 半个月一晃便过去了,安海棠在医院非常顺利生下一对龙凤胎,俩孩子一点都不像刚出生的婴儿,粉雕玉琢的,倒像是养了个把月。 安海棠搂着俩孩子,这个看看,那个看看,越看越喜欢,左亲亲,右亲亲,母爱一下子泛滥了。 她之前总觉得两个孩子跟她没什么关系,但经历了生产,现在两个健康可爱的小团子抱在怀里,她的感觉完全变了。 文武和王婶怕她累着,一人抱走一个孩子,让她躺着休息。 安海棠躺下去,盯着天板发呆。 文武在床边坐下,柔声安慰她:“我知道你想去考试,不要着急嘛,到时候咱们在学校附近租房子,请两个保姆照顾,也不是不可以。” 安海棠看他没有一口否定自己的意愿,还帮她想办法,心里一下子舒畅了。 “困难总是人去克服的,没事儿,我永远支持你。”他伸手,轻抚一下她额前的发丝。 “谢谢。”安海棠微笑。 一周过去,安海棠出院了。大卡车回到村里,李秀梅早已在桥头翘首等着。 文武从车上下来,她忙跑过去,先从车上抱了一个娃下来。 “乖乖,奶奶的乖孙孙,乖孙女——” “您那个是乖孙女。”安海棠在车上回答。 王婶抱着另一个孩子下来,喊李秀梅:“这是是乖孙。” 李秀梅高兴回答:“都是我的乖孙,我可太高兴了!” 文文和文河手牵手过来看,安海棠从车上下来,先把一包点心给他们兄妹俩。 “文河又长高了,文文也长高了。” 丁婶和村里几个大婶跑过来看毛毛,都羡慕得不行。 “金童玉女,哪那么会生呢?” “好漂亮啊,我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毛毛坨。” 文武跑过来,背着安海棠,让她把帽子戴好。 “虽然是四月了,但风还是凉的,月子里别吹到凉风。” “嗯,知道了。” 安海棠戴好帽子,伏在他坚实宽阔的背上。 丁有财屁颠屁颠跑来了,老远喊师父。 “有财,诊所都好吧?这段时间没有什么疑难病症吧?” “都还好,”丁有财咧嘴笑道,“我来跟你说,秋霜可了不起了,她早些天给李大叔家的儿媳妇艳红姐接生了!” “啊?艳红姐生了?” “是啊!很顺利,但秋霜还是超棒的!” “那是!回头我好好表扬她!” 丁婶白了丁有财一眼,看着他走远后,对安海棠说:“海棠,你想个办法,把这两个人隔开一下,天天处一块,非得闹出事来。” 安海棠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疑惑问:“他们俩能闹出什么事来?” 李秀梅说:“丁嫂子,你成天想什么呢,我昨天特意问了秋霜,她根本没这个想法,你想多了。” “她嘴里这么说,谁知道心里怎么想的。”丁婶很不高兴。安海棠明白了情况,她不敢说,只要他们相互喜欢,两人兴趣爱好相同,以后夫唱妇随,也不是不可以。 “我回头问问有财。”她笑着说。 “你帮我说说他,他娶秋霜我是死也不会同意的。”丁婶愤愤地说,“咱家又不收破烂。” 安海棠拉下脸说:“丁婶,您怎么说话的呢,过分了呀。” 旁边一个婶子说:“丁嫂子,你可不能这么骂人,秋霜只是命苦,没嫁的好男人,她可是个老实巴交的好女人,怎么能说人家破烂。” “给你儿子,你要不要。” “我儿子没那福气啊,秋霜以后做医生,我儿子能娶到她,我也乐意。” “那你让媒婆去说亲,你喜欢你们家去追求,二手的我们家不爱。” 安海棠瞪一眼丁婶,这个女人真是一张嘴就欠揍。 “你们家不爱,人家不一定爱你们家呢。” 她郁闷地嘀咕,但文武背着她走远了,丁婶不一定还听到。 文武笑着说:“别生气,咱们月子里不许生气的。” “丁婶说话太不中听了。” “就那嘴巴,管她呢。” “我回头问问有财,看他心里怎么想的,如果有财心里有那想法,倒也不错呢。” 李玉梅在他们身后说:“你别操那份心了,这个媒人不好做。” 王婶笑道:“那是,得被丁婶骂一辈子。” 大家说说笑笑,一会便到家了,李秀梅打开门锁,把俩孩子放在准备好的小摇篮里,两个小家伙在路上吃饱了,这会儿睡得很香甜。 一家子正逗孩子,文河在后院大喊:“奶奶,咱家的鸡怎么都死了!” 李秀梅吃了一惊,赶紧走去后院。这十几只老母鸡是她特意留着的,给安海棠坐月子吃,没想到十多只鸡全部死了! “哪个天杀的哦!”她气坏了,捡起一只鸡查看,很明显,老母鸡是吃了有毒的食物,被毒药毒死了! “大黄也死了!”文文哭了起来,大黄可是她最好的小伙伴。 文河跑过去看,大黄嘴吐白沫,死得很惨。文武检查一下大黄和死了一地的鸡,气愤地说:“这应该是吃了毒鼠强!谁来我们家下毒了!” 安海棠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估计又是沈老泼看到她生了双胞胎回来,日子越来越红火,心里不平衡,嫉妒病发作了。 文武骑单车出去了,李秀梅进房间,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说:“多半又是隔壁家的鬼,趁着我们家里没人,给咱家的鸡事放毒鼠强了!” “不气不气,文武报案去了,查出来罚款拘留少不了他们的!”安海棠安慰她。 李秀梅叹了口气:“唉,我养着这些鸡,别人问我都不卖,想着给海棠吃,结果一下子全没了,我心里真难受。” 王婶劝说:“秀梅,你别着急上火,我家里养了十多只老母鸡,先去我家捉几只过来,给海棠补身子。” 安海棠说:“我们先去您那里买几只,王婶那边没有了再去镇上买,没事,不着急。” 李秀梅还是不高兴,看看两个孩子,闷闷地说:“我两个孙子回来,家里的鸡和狗都死了,会不会不吉利?我看沈家就是不安好心,存心诅咒我们!” 她越说越气,起身往外面冲,跑到沈家外面破口大骂。 96.第96章 这下怂了吧 安海棠还是第一次听李秀梅骂街,看样子也是气急了,她没阻止,让她去骂吧,骂一会心里舒服点。 派出所的民警来现场侦查,在屋檐下找到几个脚印,喂鸡的盆里采集的剩余鸡食,还要送去化验。 隔壁沈家老汉和沈老泼躲在窗下看着这边,惶恐不安,老汉骂沈老泼:“都是你,一天天尽是鬼,现在好了,查出来你去赔,你去坐牢!” “你死人啊,我不去,我进去了,家里一大摊子事,你能干啥?” “我们去主动投案吧,等查出来,处罚会更重!” “你去,别说我。”沈老泼慌了,“你去求情,把家里养的鸡赔给他们家,就说一时糊涂,让民警同志饶了你。” “你这会让我去背锅,你这个狠心老娘们!” “滚,快去!”沈老泼怼着他一脚,将他推了出去。 沈老泼拧着老汉到路边拦住民警同志,大骂老汉,说他糊涂,让他和民警认错。 沈老汉气得不行,但还是低头认错,答应赔偿。 沈老泼低头哈腰地求情:“这死老头一时糊涂,民警同志,我们赔偿损失,求求你们不要追究这件事了,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犯糊涂了。” 李秀梅愤怒说:“我们不要赔偿,我们就是要追究,不处罚你们,你们不长记性!” 为首的民警说:“你们两个跟我们走一趟吧,先去做记录。” 李秀梅说:“不能轻饶他们,这毒鼠强毒性多大啊,我家还两个孩子呢,一个不小心误事,后果不堪设想!” “嗯,下毒确实性质恶劣。”民警点头。 沈老泼和沈老汉急得冒汗,两人沮丧地跟着民警走了。 李秀梅啐了一口,说:“不给他们点教训,三天两头作妖,我呸!” 大黄死了,文文和文河两孩子很难过,他们陪叔叔去后山把鸡和狗埋了,兄妹俩手牵手,都情绪低落,特别是文文,一直哭个不停。 文武无奈,只得去村里走了一圈,总算给他们抱回来一只才满月的小奶狗,文文这才不哭了,把注意力集中到养小奶狗的身上。 沈老汉代替沈老泼接受了处罚,罚款、赔偿、拘留、做检讨,给他走了个全套,祸害别人,害的是自己。 月子过了,安海棠虽然请了两个专门带宝宝的保姆,但她原来想的,只要把孩子们交给保姆,她就能去做很多事情了,似乎不太现实,照顾小婴儿,她自己不盯着,根本不放心,所以她不得不调整心态,做出决定,把学习考试先往后面推。 天气逐渐热起来了,文武一边跑运输,一边在新申请到的宅基地上建房。房子是安海棠按照现代别墅设计的,图纸效果一家人都非常喜欢,请工匠师傅入场后,风风火火,一个暑假架构便好了。 新房子挨着李家村,和诊所只有百米距离,不再和沈家做邻居,又离马路近,出入方便,一家子都开心,只等着过两个月,装修一番,新家具搬回来,就可以入住。 九月底,新一轮赤脚医生考证开始了,村里只有秋霜一个人去参加培训,因为简军已经考上大学,九月初便已经去学校上学了,丁有财全力以赴复习功课,一心备战明年的高考,直接放弃考赤脚医生了。 安海棠白天大部分时间在诊所,秋霜原来租的房子已经退还给她,她住到娘家去了,空余的房子她用来做婴儿房,方便她一边工作一边照看婴儿。 十月的天气不错,秋收之后,太阳晒着,农闲的村民又开始在诊所门口闲聊八卦。丁婶吃了午饭便过来了,今天她大方,还在小商店买了两斤瓜子,两斤炒生,放在门口给大家吃。 她往里瞅了一眼儿子,喊道:“你有时间赶紧看书,证不去考,野心天大,明年考不上大学,我揍不死你!” 丁有财探头出来,冲她做了个鬼脸。 丁婶哼一声,嘴里骂着儿子,脸上却抑制不住地骄傲。 媒婆打趣:“有财考上大学,你就不用担心他和秋霜了,到时候班上有的是同学妹子,将来一起分配到大医院,你就等着享福吧。” “哪有那福气,憨得猪一样的东西,能考上大学,他们丁家祖坟冒青烟还差不多。” “说不定就冒青烟了。” “哈哈哈,有财,你加紧学,考个大学闪瞎你老娘的狗眼。” “她可不是狗眼看人低。”丁有财在里面回答。 丁婶脱下鞋子,进屋追着他揍了几下,又笑着出来:“这混小子,没大没小,惯坏了。” 李小芳骑着单车经过,停车站在门口,瞅了几眼后,又骑车走了。 “小芳还是想着有财呢。”媒婆说。 丁婶摇头:“算了,有财不喜欢,我也没办法,再说了,我们家有财将来出去了,也不会再找农村姑娘。” 丁有财在里面回头:“谁说的?农村姑娘怎么了,我就找农村姑娘。” 丁婶恨道:“懒得理你,尽跟我唱对头戏。” 丁有财在里面给病人艾灸,和安海棠相视一笑,悄声和安海棠说:“一天天的,就她屁话多。” “不然怎么热闹呢?”安海棠笑笑。 她给人看病去了,丁有财默默出神。秋霜出去几天了,没有她在旁边忙碌,他总觉得心里不大踏实。 秋霜娘抱着孩子来晒太阳,丁有财出去逗孩子,孩子看到他就乐,伸手要抱。 “有财呀,孩子这么喜欢你,我看你做个便宜爸爸行了。”有个大婶开玩笑。 丁婶一听就怒了,冲过去抓着大婶的领子,一边推搡,一边破口大骂,一下子把大婶的祖宗全访问了一遍。 丁有财把孩子还给秋霜娘,拉开他母亲,喝道:“你干什么呢?你横什么?娶秋霜埋汰你什么了?你儿子算个什么玩意,你搞清楚一点,是你儿子配不上她,不是她配不上你儿子!” 他平时和母亲嘻嘻哈哈,但从来没有这么暴怒过,额头的青筋和紫红的脸,以及咆哮声,一下子把丁婶一下子唬住了。 97.第97章 你说谁是恶婆婆 丁有财和母亲吵了一架后,在诊所支了一张床铺,和安海棠搭了伙食,不回家去住了,任由他老娘每天来诊所骂一回,就是不理睬她。 丁婶急得不得了,以为儿子铁了心要娶秋霜,辗转反侧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搭车去了县城,找到培训学校。 她找到秋霜,二话不说,就朝她下跪,吓得秋霜赶紧把她扯起来。“ 婶,你干啥呢?有话好好说!” “秋霜,婶求你了,你赶紧找个对象吧,让有财死了那份心。” 秋霜叹了口气,说:“婶,你说什么呢,我早就说了,我和有财就是姐弟关系,同门师友,没有暧昧,我自己什么情况我心里清楚,他就算有想法,我也不答应呀。” “你找个对象呗,找个对象我就放心了。”丁婶拉下脸说。 秋霜摇头:“我可不会答应您这个无理要求,我的婚姻本来不幸了,以后找的话,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不可能因为谁草率处理自己,不过我可以跟您保证,我绝不会和有财走到一块。” “谁知道呢,我不信你的话。” “不信也没办法,”秋霜淡淡一笑,“其实您大可以放心,我已经经历过一个恶婆婆了,我怎么可能再找个恶婆婆折磨自己呢。” 丁婶脸色不大好了,说:“你说谁恶婆婆呢?” “你平时说话,那重男轻女的思想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受了重男轻女的苦,我可不想再摊上一个重男轻女的婆婆。”秋霜不屑一笑。 丁婶冷着脸说:“你知道就好!” 秋霜不想再和她说话,转身走了。丁婶无趣地离开学校,到外面的小吃店吃了一碗馄饨,在街上溜达一会,买了些东西,正准备去去车站坐车,在经过车站路时,老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倒垃圾。 “安小茶!”丁婶喊道。 安小茶回头,赶紧提着垃圾桶跑了,脚有点跛。丁婶追上去逮着她,看她衣服破旧,皱眉问:“你在这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安小茶甩开她的手,小跑进了一条巷子。 丁婶追了进去,一晃眼不见她人影,啧啧嘴巴后,转身走了。 回到村里,天擦黑了,她看诊所还没关门,跑到那边,扯着安海棠的胳膊,和她说安小茶的样子。 “和我什么关系呢?”安海棠淡淡的,她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安小茶再惨的处境,也是她自己造成的,和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丁婶踮着脚往屋里看,丁有财白她一眼,问:“你去县城干什么?你没去找秋霜胡说什么吧?” “没有,我去县城溜达溜达,散散心。”丁婶回答。 丁有财哼一声:“你敢去找她乱说,我一辈子都不理你,明年考出去,我就不回来了。” “能的你!”丁婶瞪他。 安海棠看着他们母子就想笑,她也不掺和,一个人结算今天的营业去了。 下了班,她去抱她的两个娃,保姆下班了,李秀梅早早过来,正给两娃喂奶粉。两个小家伙半岁多了,咿咿呀呀的,都特别爱笑,看到她进屋,一边吃奶,一边蹬脚,高兴得手舞足蹈。 她逗一会孩子们,等他们吃完后,和李秀梅抱着俩娃回家。 “县城门店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咱们的布匹质量好,价格也不贵,你设计的款式潮流,我们制作的工艺精良,凑一块儿,咱们的牌子就打响了。” “不错,生意好了,你这边可以招聘熟练工,一边培训新员工,自己要逐渐脱产,走到管理岗。” “嗯。” “管理上也要培养人手。”“好咧。” 两人经过张小家,李秀梅说:“我安排了小的妈妈在厂里打扫卫生,我们几个大姐每天给她训一顿,现在对小好多了,儿子也开始管教起来了。” “那就好。” “安大强就是现成的例子。”李秀梅说着,看一眼安海棠,笑着说,“我这么说你哥哥,你没意见吧。” 安海棠都快忘记这个哥哥了,她拍拍头,算一下时间,这个混球应该快出来了。 “快回来了,不知道改造得如何。” “谁知道呢。” 两人聊着,一会便到家了。文河休学在家,自己自学,一边照看妹妹,还帮着做了些家务。 “奶奶,婶娘,饭煮好了,菜都洗好切好了。” “你带着文文学习就行,别管家务了,耽误你学习。”安海棠说。 文河笑笑:“耽误不了什么,也要劳逸结合嘛。” 李秀梅说:“那倒也是,每天盯着书,眼睛也累。” 一家子忙乎一会,坐下吃饭。文武跑长途去了,这一趟得年前才回来,一段时间不见他,家人都有点想念他了。 李秀梅说:“等房子建好了,文武得在家里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一直在外面跑,又辛苦,你们小夫妻聚少离多,也不太好。” 安海棠点头:“是的,钱够就行,我们一家子平安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夜深后,安海棠哄睡两个宝宝,坐在床头看书,今晚总有点心神不宁,看了好一会,书页一直没动。 来了一年多了,她和这边的家人感情越来越深,但心里也越来越想念亲人。 两个小婴儿睡得很香甜,有一个在砸吧小嘴,梦里还在发笑,不知道小团子会有什么样的梦境。 她亲了亲两个孩子,挨着他们睡下。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们一定要好好长大。” 她的脸挨着女儿,闻着她的奶香,今晚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伤感。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年底。 秋霜考了证回来,通过安海棠将近一年的教学,加上培训学习,她自身又努力,已经能在诊所独掌一面了。 安海棠每天来诊所点个卯,便回新房子烤火看书陪宝宝,日子过得太惬意。 寒潮来袭,天气预报一场大雪在小年夜来临,文武赶在下雪前回家了,他的车开进新房子的院子里,一家子都出来迎接他。 “咱家的房子真漂亮!” 几个月奔波,房子建好,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满眼的成就感。 “进屋看看两个宝贝吧,怕是爸爸都不认识了!”李秀梅喊他。 98.第98章 哪舍得离开你们 文武顺手拍拍文河,抱了抱文文,快步进屋。 两个孩子一人一个坐栏,一人手里抱一个奶瓶,边吃边咿呀说话,看到文武进来,两人都盯着他。 “文雅,文俊,爸爸回来啦!”文武走过去,蹲下来逗他们。 两个小家伙惊讶地盯着他,男孩把手里的奶瓶试探性地递给他,女孩则抱紧奶瓶,嘴巴撇撇,看向安海棠,要哭了的样子。 文武哈哈笑了,看男孩胆大,先把儿子抱了起来。 女儿看到他抱起了哥哥,急得大哭,伸手向妈妈求救。 “是爸爸呀,不认识爸爸了。”安海棠把女儿抱起来,笑着安抚。 儿子胆子大,在文武怀里又笑又瞪,还回头和妹妹咿咿呀呀说婴语。妹妹眼泪汪汪看着他,好像他们有互相交流的语言,她止住哭声,看向爸爸。 “雅雅,爸爸抱抱好不好?”文武温柔问她。 文雅张开双手,文武另一只手抱过她,一左一右抱着一对孩子。 雅雅一直看着他,俊俊唧唧歪歪不知道和她说什么,欢快得很,雅雅终于不再害怕认生,伸手去摸爸爸的下巴,咧开小嘴笑了。 “乖宝,哥哥和你说什么呢?”安海棠笑着问。 雅雅和哥哥对视一眼,兄妹俩婴语交流,说几句笑一会,小手挥舞,小脚蹬蹬,把一家人都逗笑。 “爸爸把事情都安排好了,过了年,可以好好陪你们一段时间了。”文武左亲亲,右亲亲。 李秀梅忙着把饭菜端上桌子,高兴说:“我也这么想的,让你在家陪陪孩子们和海棠,别尽顾着挣钱。” “哈哈,钱也挣的,我退居二线,每天去车队据点看看就好。” 安海棠摆好碗筷,开了一瓶红酒,一瓶牛奶。 “今天小年,我们要干一杯,庆祝今年的丰收,庆祝我们每一个人的成长。” 文武看向她,几个月不见,她皮肤白皙润泽,身材恢复如初,浑身散发着小女人柔和知性的魅力,看得他心动不已。 安海棠和他目光交织,几个月不见,他在外奔波,风吹日晒,瘦了一些,黑了一些,但更显沉稳刚毅。 李秀梅给孩子们热牛奶,偷偷看他们小夫妻,心里很开心。 一家人吃小年团年饭,两个小家伙咿咿呀呀的,李秀梅喂了他们一点菜汁,一点炖烂的肉。 雅雅和文武熟悉了,她比哥哥更爱笑,一笑就露出两颗刚长出来的牙,还掉口水,把爸爸的心都萌化了。 吃了饭,文河便带着妹妹去楼上了,楼上有他们兄妹俩的专属套间。文河一直在家自学,妹妹跟着他学习,虽然不足五岁,但已经掌握到四年级的文化课程了。 安海棠把他们送到楼上,检查了一下文河的功课,顺便看了一下文文的作业本。 这俩孩子,她有点头疼,一个才11岁,已经学到高三的课程,一个估计明年再学一年,可以直接上初中,但是两人年龄都太小,学校怎么收呢? 文河还好,文武已经给他联系好高中,过了年直接进高三班,文文太小,生活自理能力还差点,怎么去县城的寄宿学校。 “婶娘,想什么呢?”文河抬头看她。 “我在想文文明年该去上几年级。” “我想把她带去高中,让她一直自学。” “这样啊,她不正常入学,和同学们交流,会不会性格上出现问题?”安海棠担心拔苗助长。 文河沉默了,他自己不去学校没关系,毕竟他的心理年龄成熟,但妹妹不同,妹妹不是重生,她现在各方面都还只是五岁的认知。“那些让她正常入学,然后看情况跳级。” “那倒是可以的。” 安海棠从楼上下来,文武已经和母亲进房间了,两个孩子平时都和安海棠睡,今晚李秀梅早早把他们放自己的床上,不让安海棠带。 “你们俩这么久不见,好好说说话,我看孩子。” “妈,他们已经习惯和我在一起了,他们会闹的。”安海棠去抱女儿。 文武把儿子抱起来,说:“我们带吧,我再不多陪陪他们,他们都和我不亲了。” 两人一人抱一个孩子,一起去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新房子宽敞舒适多了,床铺被褥也都是新的,孩子们有两张婴儿床,挨着大人床放着,两人把孩子放床上,轻轻拍他们。 “我感觉两个都像你。”文武自习瞅着孩子,“好漂亮啊!” 安海棠笑了,这是间接夸她漂亮吗? 其实她看着女儿像自己一些,儿子却是像极了他,李秀梅翻出过文武小时候的照片对比过,儿子和他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夜安静下来,两人聊着生意,聊着村里的变化,外面的风一阵紧似一阵,安海棠到窗边,贴着玻璃瞧外面。 “下雪了呢!” “嗯,还好车队今天放假了,这大雪一下,我就担心大家的安全。” “那是的,放假了你就可以安安心心赏雪了。” 文武到她身边,怕她冷,把他的外套给她披上。 安海棠抓紧衣服,看着外面逐渐白了的院墙。这房子是按照爷爷的房子设计的,她住在这栋房子里面,会有在家的感觉。 老家后来的雪越来越小,这样大的鹅毛雪,时常几年才能见到一次。 “可能……”文武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了。 安海棠转头,说:“可能真的回不去了吧。” 文武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张开双臂,轻轻抱着她。 “既来之,则安之。”安海棠说。 文武点头:“嗯。” 她靠在他肩膀上,这温暖坚实的臂膀让她浮躁的心安稳下来,也有了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的信心。 她抬头,踮起脚尖,在他的下巴轻吻一下。 他愣了一下,随即抱紧她。 “我心里很怕你走,但我不敢说。”他说。 “不走了,我哪舍得你们呢?”安海棠贴在他怀里回答。 文武笑笑,手拂过她的发丝,吻落在她秀发上。 “我总是想那样的场景,你走了,我抱着两个孩子,无处可寻,有时候开着车,一想到那样,就……眼睛模糊……” 99.第99章 他喜欢谁就娶谁吧 十年后。 大年三十夜,依然是风雪即将来临,文武风尘仆仆而归,别墅灯火通明,文武抱着新买的大彩电进屋,喊文河和文俊帮着搬东西。 “都买了什么呀?”李秀梅从屋里出来。十年光阴,她没有衰老,反而精神矍铄,体态轻盈,着装洋气得体,更年轻漂亮了。 文武笑呵呵说:“买了全套家庭影院,一会咱们k歌。” 文河从屋里出来,这个少年天才选择了当时大多数人不理解的农学,毕业后准备在农村大展拳脚。 文文长成了清秀的大姑娘,十五岁的她成绩优异,已经连续跳级,明年就去参加高考。 文雅和文俊跑到车子旁边,他们俩对电器不感兴趣,只欢呼着抢后备箱的烟。 “滴滴——” 崭新的小轿车开进院子,兄妹俩马上迎上去,安海棠下车,两人都往她怀里扑。 “妈妈——” “妈妈——” 安海棠搂着他们往屋里走,去看文武搬回来的新电器。 “海棠,送你一个礼物。”文武从车上拿下来一个盒子,递到安海棠手里。 安海棠笑了,诺基亚啊! 她拿出来看了又看,在她眼里,这不是新奇的东西,反而像是一件古董。 “有了手机这玩意,生意越发好做了,”文武乐呵呵说。 安海棠点头:“是的,交通和信息发达起来,我们做什么都方便了。” “吃饭了!”李秀梅吆喝。 她和文文、文河已经把饭菜端上桌了,一家人举杯庆祝,又是一个喜庆祥和的年夜。 外面传来脚步声,安海棠去开门,丁婶拍着身上的雪,走进屋里。 “丁婶,吃饭了没?有财回了没呀?”安海棠问。 丁婶郁闷地说:“没回,说医院忙,不回来过年。” “医院是挺忙的呢,我也是晚上回来吃个饭,一会还得去镇上。”安海棠笑笑。 丁婶说:“你是院长,肯定忙。” 李秀梅说:“有财现在都副主任医生了,肯定忙,有财这么有出息,你就偷着乐吧。” 丁婶却长吁短叹:“乐什么呀,三十多的人了,也不找对象,他同学们的娃都快小学毕业了呢。” 安海棠不好说什么,有财好像一直和秋霜有点地下恋情,得不到父母的同意,两人一个没嫁一个未娶。 “海棠,你是他师父,你给他打个电话说说,劝劝他。”丁婶求安海棠。 安海棠说:“我怎么劝呢?要不你让步,他喜欢谁就娶谁吧。” 丁婶一听这话,脸色就不好看了,愤恨说:“让我同意他和秋霜结婚,除非我死了,埋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就去娶!” 文武插嘴说:“那我们还能说什么呢,有财都跟你倔强了10年了,他肯定是铁了心的,说的话都不会听。” 安海棠点头说:“就是。” 丁婶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气死我了,丁家到他这一代,大概是完蛋了!” 她骂骂咧咧往回走,桥边的土砖房已经改建成漂亮的小洋楼,她看着这栋楼,在雪地里叹气。 有财什么都好,考了医科大学出去,村里多少人羡慕,但就是不结婚,婚姻的事成了她心头的大石头。推开门进屋,丁屠户已经做好饭菜,正等她吃饭,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没好气说:“不是你固执,咱们也早该抱上孙子了,年夜饭也不至于这么冷清!” “抱什么孙子?那二手货生的孙子我才不抱!”丁婶坐在饭桌旁,手敲着桌子骂,“没脸没皮的女人,死赖着有财,除了有财,这个世界大概是没男人了!” “你又说浑话,这话有财听到,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你就帮他,你就帮他!”丁婶顺手拿起扫帚,丢在丈夫身上,“你是不是也想着那狐媚子呢?先前媒婆做的介绍,这个丑那个黑,你都不满意,你存的什么心思!” 丁屠户恼火说:“瞧你说的什么话,让人听见笑掉大牙!” 夫妻俩年夜饭也没心思吃,呛了一会后,回屋睡下,互相不搭理。 丁有财年夜加班,在手术室抢救病人,半夜才出来。 天下起了鹅毛大雪,他裹紧大衣,一个人匆匆从大街走过。回到住所,他煮了一碗方便面,还特意煎了一个蛋,烤了一根火腿肠,犒劳自己今晚和阎王爷爷抢人胜利。 打开手机,看到很多条信息,都是秋霜给他发过来的。 他正一条条阅读,她的新信息来了:“下班了吗?是不是又吃泡面?” “猜对了……” “你开门。” “嗯?” “嗯什么,开门,外面冻死了!” 丁有财一跃而起,跑去开门。秋霜牵着女儿站在门口,两人的衣服上头发上都是雪。 “妞妞来了呀,快进来!” 丁有财忙请她们进屋,秋霜提着一袋饺子,去厨房烧水煮饺子。 “哇,泡面!”妞妞看到泡面,高兴得拍手,她看看厨房里忙乎的妈妈,凑丁有财耳边说,“叔叔,让我偷偷吃一口呗。” 丁有财回头看看,趁着秋霜背对着他们,赶紧喂了妞妞一口面。妞妞美滋滋吃了,还“啊”一声,余味无穷。 “你吃烤肠,不吃泡面了,你妈一会说你。” “哼,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她最烦人了。” “哈哈,你长身体,妈妈得让你吃有营养的嘛。” “哼~” 秋霜端着一大碗饺子出来,问道:“你们说我什么坏话呢?” 丁有财起身拿了三副碗筷,笑着说:“没有没有,我们说你最贤惠,最温柔。” “切,少来!” 秋霜坐下,三人愉快地吃饺子,看春节晚饭。新年的钟声敲响,外面烟漫天,鞭炮声此起彼伏,妞妞丢下碗筷,跑去阳台看烟。 秋霜笑了笑说:“有财,过了年,我就去婚姻介绍所登记,明年希望能把自己嫁了。” 丁有财盯着她问:“找的对象对妞妞不好怎么办?” 秋霜不说话了,转头看向阳台的妞妞。 “你以为你嫁了我就会娶?”丁有财问。 “不然呢?你打算打一辈子单身吗?” 100.第100章 我们哪敢欺负她 “你也谈过几个,但是你都觉得对象对妞妞不好,所以退却了。” “是的。” 丁有财想了想,说:“你还是选择我吧,咱们知根知底,我也不会对妞妞不好。” 秋霜摇头:“但是你妈的嘴巴太让人受不了了,而且你妈摆明了要生男孩,我可没那个信心,如果生不出男孩,我在你们家更没有家庭地位。” 丁有财呼了口气,说:“秋霜,你现在已经在医院上班了,是吧?” “对。” “我也在医院上班是吧?” “对。” “我们俩都有工作,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需要和婆婆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吗?” 秋霜愣愣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丁有财说:“我们在县城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小家,我妈爱说三说四,我们就少回去,不理她,她如果消停点,我们就多回去几趟,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能有多大矛盾呢?” 秋霜说:“以后她老了呢?老了肯定还得和我们住啊,住一起她又埋汰我呢?说不定还欺负妞妞。” “不是有我吗?我能让她欺负你,欺负妞妞?再说了,等她老了,妞妞也成大姑娘了,还能被她欺负?你们都可以合伙欺负她了。” “噗,我们哪敢欺负她。”秋霜被他逗笑了。 “可能你是要受点委屈,但我可以保证,咱不会给妞妞一点委屈,你好好考虑吧,看看是去相亲,还是过了年,和我去领证。”丁有财坐端正,整了整衬衣。 秋霜盯着他,唇角抿着笑容。丁有财现在也不胖了,三十二岁的男人变得成熟稳健,还有医生的儒雅,让她看着满心欢喜。 据说医院挺多小姑娘喜欢他的,他却一个都不接受,可见他对自己确实是一片真心,为了他的这份心,她决定不顾丁婶的那张毒嘴,过了年和丁有财领证结婚。 外面的烟火放尽兴了,小小的县城终于安静下来,妞妞从阳台回来,赖在妈妈怀里。 “我要睡了,妈妈。” “到这里睡吧,你们母女的房间,我一直都准备了的。”丁有财打开客房的门。 房间整整齐齐,温馨舒适,妞妞跑进去,趴在粉色的床单上欢呼:“叔叔太好了,我要睡这里!” 秋霜和丁有财相视一笑,丁有财说:“去睡吧,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门关上了,秋霜和女儿挨着躺下,妞妞搂着她说:“妈妈,你别找别人了,和叔叔结婚吧,你找别的人我都害怕,只有叔叔对我是最好的,我喜欢他。” 秋霜刮一下她的鼻尖:“因为他偷偷给你吃方便面吗?” “嘻嘻——”妞妞笑着滚进被子里面。 过了年,民政局上班第一天,秋霜便和丁有财去领了证,两人邀请了几个关系好的同事,还邀请了几位科室领导,在他们的见证下,在饭店摆了几桌酒,算是正式结婚。 虽然没有大办,但丁有财的彩礼三金都给秋霜备好了,婚房的用品他也添置得齐齐整整,不让秋霜觉得委屈。接下来有半个月婚假,两人把妞妞的外婆接来城里照顾妞妞,然后出去旅游了一圈,再结伴回到村里。 车快到村里了,秋霜紧张得什么似的,拉着丁有财的手说:“你妈会不会拿扫帚打我出去?村里的人会怎么说我?” “有我呢,话中听就多听几句,不中听咱们走。”丁有财安慰她。 秋霜点头,拍了拍心口。 无论怎么样,领证了,总是得回去给个交代,确实只能如有财说的,中听就多听几句,不中听就走。 丁有财事先和安海棠打了电话,他的车到家门口时,安海棠和文武也到了他家里。 有他们俩在,想着母亲能收敛一点,不至于太过分。 车子开进院子,丁有财先下车,他回头牵秋霜,秋霜躲在在他身后,跟着他往屋里走。 丁婶和丁屠户从屋里出来了,丁婶脸黑得什么似的,她顺手拿起扫帚,朝有财和秋霜打过去,被文武一把抓住她。 安海棠帮着文武拉住丁婶,说:“婶,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能说什么?我早就说了,他要娶这个女人,我和他就断绝母子关系。”丁婶咆哮。 丁有财揽着秋霜的肩膀,转身就走,他打开车门,让秋霜上车。 丁屠户赶紧去拦儿子,说:“你和你妈好好说说,她现在气头上,你说几句好话,她就会缓过来了。” 丁有财恼火地说:“你看她这样子能好好说话吗?断绝母子关系就断绝母子关系,没见过她这么封建固执的人!” “我怎么封建固执了,我养你这么大,培养你读大学,让你找个二手货回来?” 秋霜听着这话,心里堵得慌,她喊丁有财:“有财,咱们走吧。” 丁有财推开父亲,和秋霜上车。 丁婶看着车子离开,气得一口气憋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都哭不出来了。 安海棠忙给她扎针,几个人扶着她进屋。 安海棠待她缓过来后说:“丁婶,您何必呢,有财和您犟了差不多十年了,那他一定是铁了心的,也一定是秋霜有值得他守候的优点,你怎么不换个思路想想呢?” “这个不孝之子,他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丁婶大哭。 “他若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今天也不会特意回来了,还不是希望和娘和好?”安海棠柔声劝慰。 丁婶抹一把眼泪,哭声缓了点。丁屠户给她倒了杯水,但什么话都不敢说。 安海棠说:“现在他们都领证了,您要还犟着,无非就是让他们有家不能回。” “我被他气死了!”丁婶哭道。 安海棠叹了口气,说:“婶啊,你就只记得秋霜是二婚,秋霜生过孩子,秋霜的命苦,你就不记得秋霜的励志,从什么都不懂到跟我学徒,然后自学,再一步步考证,考学历,现在还考进了县城医院,和有财成了同事,他们俩现在还卯足劲想考省城医院去,一般人谁能做到呢?” 101.第101章 大结局 丁婶不说话了,安海棠瞧着她心里应该有了转变,继续说:“秋霜勤劳,上进,对有财好,有正式工作,有文化,咋不好呢?你今天点头了,我给有财电话,让有财掉头回来,你们一家子以后和和睦睦过日子,这不很好吗?” 丁屠户小声:“你就听海棠的,让她给有财打电话,有财都几年不回来了,我也想儿子,你今天这样气走他,我看他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丁婶吸吸鼻子,沉默了几分钟,终于低头,让安海棠打电话。 十分钟后,丁有财开着车回来了,他和秋霜结伴进屋,丁婶看秋霜一眼,长叹一声,说:“你们去堂屋拜拜祖宗,再定个日子,村里的邻居亲戚接来吃个饭。” “好咧!”丁有财这才有了笑容,但他笑容很快收敛,“妈,以后不许说侮辱秋霜的话!” “不说了,你们好好过吧。”丁婶擦一下眼睛,转身进她房间去了。 安海棠和文武对视一眼,说:“任务完成了,咱们回去吧。” “哈哈,回去吧。”文武和她手牵手出了丁家。 “雅雅和俊俊明天家长会,我们今晚去县城住一晚吧,明天一起去开会。”安海棠说。 “好。”文武答应。他让安海棠和李秀梅打个电话,直接开车往县城。 如今修了新公路,从前村里到县城几个小时的路程,现在两个小时就到了。县城的别墅建好了,也是按照安海棠在现代的家的样式建的,每次车子开进院子,安海棠都觉得回到了她的家里。 十年了,她已经接受了回不去的事实,也已经完全融入进了这边的生活,好在有他,有温暖的家人,有一双可爱的儿女,能把她的心填得满满的。 车子经过一个拐角,忽然一辆卡车冲过来,文武紧急打方向盘躲避,车子就地旋转,安海棠失控尖叫。 “海棠!海棠!” 妈妈温柔的声音传来,安海棠迷迷瞪瞪睁开眼睛,惊异地看着妈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做噩梦呢?”妈妈伸手摸她额头,“退烧了,总算退烧了。” “妈——”安海棠小声,再看房间布置,竟然是在医院,她的手上还挂着点滴。她讶异问,“这是哪?退烧?谁发烧了?文武呢?孩子们呢?” “你说什么胡话?我今早过来,你还在昏睡,给你量体温,结果烧到40°,打了急救车送你到医院来的,今天都吊了一天水了,还是爷爷让我弄了单方,刚喂了一点给你吃了,这会才退烧。” 安海棠听着妈妈絮叨,起来往窗边走,吓得妈妈赶紧拿着药水跟上她。 安海棠看外面,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真的是在现代了! 文武呢?孩子们呢?刚才的车祸呢?为什么一转眼,什么都没有了? “妈,安小茶呢?”她转头,焦急问妈妈。 “不知道呀,我早上看到她出去了,这会谁知道她在干嘛。” “你早上看到她了?她没事?” “没事呀,她好好的。” 安海棠心里很着急,她赶紧去拿手机,在网上去搜安小茶的小说,结果她的小说因为数据不好,没有和网站签约,已经被她删除了。 所以,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 安海棠怔怔地坐着,心里总不太是滋味,想着两个孩子,想着文武生死未卜,她的眼泪簌簌掉下来。 “这孩子,不会是烧傻了吧?” 安海棠没理妈妈,躺下来,仔细回忆梦境,越想越难受。 “小安子!” 闺蜜左丽华像风一样的女子,从外面冲进来。 “丽华,你快陪陪海棠,她好像烧傻了!”安海棠妈妈焦急说。 “啊?不会吧?”左丽华笑嘻嘻在床边坐下,趴到安海棠面前看她,见她泪眼朦胧,笑着问,“哭啥呢?真烧傻了?”安海棠让妈妈出去,她坐起来,开始和左丽华说她离奇的穿越,听得左丽华哈哈大笑:“你是做梦吧,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穿越,都是作者们扯出来的,快别胡思乱想了,这样真会整出病来!” 安海棠呼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但心里总还是难以释怀。 在医院住了三天,她康复出院,安小茶买了一把百合来看她,安海棠和她面对面站着,看她好好的,再次否认自己的离奇穿越。 她把随手丢在垃圾桶里,淡淡说:“你把我写那么坏,还假惺惺来看我干嘛?要恨我就直接恨,做两面人很累的。” “对不起,我已经删了,我来是和你道歉的,我只是写着玩,并没有什么恶意。” “呵。” 安海棠懒得理她了,和左丽华从她身边走过,左丽华撇嘴:“什么人呀,有这么埋汰姐姐的吗?气得姐姐高烧几天。” “我跟你说,我在那边做了很多大事……” “嗯嗯,你厉害的!” 两人说着,从医院出去,左丽华去地下车库了,安海棠在马路边等她。 妈妈给她电话,让她去相亲,安海棠正要拒绝,结果妈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把她看呆了。 “文武!”她惊叫。 “海棠,这个小伙子不错,从部队回来的,现在开了运输公司,生意做得可大了,长得也帅,要不要见个面?” “见!” “啊?今天这么爽快?那你赶紧在丽华的车上化点妆,气色好一点……” 妈妈吧啦吧啦说了很多,安海棠根本没心思听,她让左丽华送她去相亲地点。 左丽华车没停稳,她已经激动地下车了,一个人跑进咖啡馆。 “这人,这么恨嫁了?”左丽华吐槽。 安海棠找到妈妈说的位置,窗下,一个背影挺拔的男子端坐在那,她缓缓走近,心脏已经不可抑制地狂跳。 看到正脸了,是他,真的是他! “文武?”她试探地喊他。 男子明显一怔,抬头看她,两人都傻傻地看着对方。 “海棠?”他也试探性地喊她的名字。 “我……”安海棠不知道如何表达。 男子盯着她说:“我早几天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没想到世上真有叫安海棠的女子,而且和梦里的海棠一模一样。” “巧了,我也做了一场好长的梦……”安海棠喃喃说,她一把抓住文武的手,焦急问,“你的梦什么时候结束的?你受伤了吗?孩子们呢?” “一场车祸结束的,”男子沉吟片刻,说,“也许,我们并没有孩子吧,也或许,我们将来会有孩子……” 左丽华老远偷听,惊得张大嘴巴,这相亲神了,第一次见面就聊孩子了! * 一年后,滨城最豪华的酒店热闹非凡,一对小夫妻的双胞胎在酒店办周岁宴,孩子是龙凤胎,男孩是哥哥,叫文俊,女孩是妹妹,叫文雅。 (大结局) 完结了,有点仓促,说声抱歉,过几天回枫木村老家过年了,祝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