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80：我的文艺人生》 第1章 杂志社的年轻门卫 第1章 杂志社的年轻门卫 人生就是这么充满戏剧性。 方明华记得，前一晚还是隆冬，猫在被窝扣手机，一觉醒来竟然已经到了初秋，更离谱的是自己在公元1980年9月的秦省西京市。 虽然进入九月，但西京的天气还是比较热，大门外梧桐树上的知了叫得让人有点心烦。 方明华百无聊赖坐在门卫室里，呆呆望着街道对面的修自行车小摊，和偶尔路过推着自行车带着草帽卖冰棍的小贩。 “卖冰棍雪糕喽.冰棍2分钱，雪糕5分钱一根，不甜不要钱。” 一口标准的的关中口音里带着诱惑。 就在半个月前自己会魂穿到这个叫方明华的青年身上，成为《延河》杂志社保卫科一名职工，说起来是保卫科的职工实际上就是看大门的。 穿越前，他从一所二流大学中文系毕业，做过三流作家，四流编剧，写过网文，做过自媒体，也算是热爱文学的文学青年——不，应该是过了三十而立的老文学青年，能来到西京作协分会主办的秦省最具有权威文学杂志社，这个穿越也不算太坏。 但竟然是看大门的！ 还好，不是临时工而是杂志社的正式职工，也就是有编制的！ 咱也算体制内的人了吧？ 这是靠方明华的老爸——曾经的保卫科职工提前内退，作为儿子来顶班的。 方明华今年20岁，初中毕业就响应国家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到甘省插队，呆了三年后国家政策变化，大批知青返城，方明华又回到自己老家西京市，在家待业两年后，最后顶替老爸成了杂志社一名职工。 初中毕业的他自然没资格审稿，最后领导发话让他子承父业，去看大门。 看大门这工作其实很清闲的，杂志社比不上党政要害部门，门卫管理没那么严格，大把时间进行摸鱼。但领导发话下来要注意一种情形坚决不能发生——就是某些怀有文学梦的青年揣着稿件私闯杂志社要求见某某编辑审稿的事件。 甚至会在办公室里情绪激动和编辑理论：我这么优秀的小说诗歌散文你们为什么不刊登？！ 不过今天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看看太阳已经偏西，门卫室墙壁上的挂钟指针指刚过五点，还有一个小时下班。 一天摸鱼快结束喽。 “明华哥” 门口进来一个留着小平头的年轻人，个子不高长得敦敦实实的，模样憨厚。 方明华知道他叫张宝福，今年19岁，刚来杂志社不久，家住市区东郊的农村。 他没有编制是临时招来看大门的——据说是杂志社某位领导的远房亲戚。 张宝福是个工作很积极的青年，这不，还没到换班时间就赶过来。 “明华哥，你下班回家吧，我来看门。”张宝福说道。 方明华也没客气，说声谢了，突然发现张宝福今天穿的白衬衣胸前口袋竟然插着的一支钢笔。 呵？还有点文化人的气质。 方明华站起来又指了指桌子上的登记薄：“这个要登记好，还有大门钥匙在抽屉里，别丢了。” “放心吧，明华哥。” 方明华点点头，出门刚准备离开，突然感到肚子有点不舒服，回头取了些卫生纸，就向办公楼走去。 进厕所蹲了一阵舒服许多，方明华洗完手刚走到办公楼大厅，就听到大门口传来争吵声，只见张宝福和一个青年争执什么。 那个青年瘦瘦的穿着一件防65式绿的确良上衣，斜挎着黄挎包，留着偏分头，满脸青春疙瘩豆，胸前竟然插着两支钢笔。 方明华突然想起曾经在网上看到的一个梗。 这年头，插一支钢笔是中学生，两支钢笔是大学生，三支钢笔那就是修笔的。 这是一个标准大学生。 方明华慢悠悠走过来，问道：”宝福，发生了什么事？” “他非要进去见张主编！还没介绍信和工作证还硬闯！”张宝福赶忙说道。 方明华知道张主编，叫张丕祥，是《延河》杂志社编辑部主编，文学青年又爱又恨的人。 不知道有多少稿子被他枪毙，断了无数青年的文学梦。 “我没工作证件，但我有这个！”青年指了指胸前的校徽，白底红字，上面写着“西北工业大学”六个字。 西瓜大啊，985，培养大国重器的学校！虽然这个年头还没有985之说， 方明华顿时肃然起敬。 “这是我的学生证！”青年似乎担心方明华不相信，又从背着的黄挎包里掏出一个红本本给他。 方明华接过来看了看，上面写着一系79级3班，刘建军。 他将学生证还给对方，语气和蔼：“刘建军同学，你找张主编有什么事？” “我有诗稿想投给张主编！” 《延河》杂志创刊于1956年，由秦省作协主办，合诗歌，散文，随笔，小说于一体的纯文学刊物，当时被称为“小人民文学”，在西北乃至全国都影响很大，特别受本省文学青年的欢迎，所以来投稿的屡见不鲜。 方明华依旧一脸和气：“同学，欢迎伱投稿，但按照规定，你只能将稿件邮寄到编辑部，如果不知道地址我可以告诉你。” “我当然知道！我上次写的诗寄信到编辑部结果石沉大海，我不服！”刘建军突然激动起来：“这次我重新写了一首，我要直接交到张主编手里！” “不行，张主编很忙的，哪有时间见你？！赶紧走！”或许是方明华到来，张宝福有了底气，说话口气也变得强硬。 “我有证件，你凭什么拦我？！我要见张主编！”刘建军也不示弱，两人竟然在门口拉扯起来。 大门口出出进进的人瞅着他们，不过都已经见怪不怪，方明华赶忙连拉带扯将刘建军拽进门卫室。 “同学，别这么激动，你这样硬闯进去张主编也未必理你。”方明华依旧耐心劝道。 心里却在嘀咕。 真一个愣头青。 要不是看到你是大学生，天之骄子，老子早就把你轰出去了！ 看着这个“犟牛”，方明华想了想又说道： “要不，诗让我先看看？学习学习嘛，如果确实不错，我帮你想想办法？” “就你？” 刘建军看了看方明华。 个子挺高，长的白白净净的，浓眉大眼挺英俊。 不过，这年头看的是才华！ 你一个看大门的懂什么诗？ (本章完) 第2章 热爱文学的大学生 第2章 热爱文学的大学生 不过嘛.让你看看也无妨。 刘建军从黄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打开后交给方明华。 “你看看，怎么样？” 方明华接过稿子，看了看，不禁微微蹙眉。 是一首爱情诗歌。 现在是八十年代初，社会风气还比较保守，爱情这个词一般人羞于说出口。 但除了一类人——诗人。 这首诗就写的相当奔放，名字叫《告别爱情》： 还没来得及说再见 列车就已驶远 孤零零的站台 遥不可及的云天 还没来得及挥一挥手 就已水过三秋 茫茫人海哪是尽头 春秋月不见问候 诗很长，整整两页。 但这水平 如果你寄到《萌芽》这样的杂志，估计或许能凑合，但这是《延河》啊。 曾经刊登过诗人闻捷、李季、贺敬之的诗歌，刊登过志鹃的《百合》、吴强的《红日》、杨益言的《红岩》，柳青的《创业史》，杜朋成的《夜走灵官峡》.更别说现在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陆遥、陈中时、贾平娃 怎么会刊登伱这首诗? “刘建军同学，你这首诗恐怕不行。”方明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不行？！”刘建军再也忍不住讥讽道：“你一个看门的，懂什么诗歌？！” 卧槽。 难道你不知道宰相门前三品官？ 哥好歹也是杂志社的门卫！ 他也懒得回答，直接从登记簿上撕下一夜空白纸，又取下张宝华胸前的钢笔，刷刷写起来。 “你要干啥？”刘建军忍不住问道。 “写诗！” 没过一分钟，方明华将纸递给对方。 刘建军看了一看，顿时瞪大眼睛。 《春》 春水初生， 春林初盛， 春风十里，不如你 是很短，只有三行，同样是描写爱情，但远远胜过自己写的两页纸。 刘建军脸涨的顿时通红，看着方明华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这首就不敢递给张主编看，何况你写的？”方明华很和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同学，我建议你回去以后别老琢磨写什么诗，向你们学校的杨伟师哥学习，好好读书，将来为国家早点造出更先进的飞机，比你写一千首一万首诗都强。”方明华语重心长。 刘建军默默的走了，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事情搞定，方明华将那张稿纸揉了个纸团也准备回家，这才发现张宝华看着自己，一脸崇拜。 “明华哥，你能把你写的那首诗留下吗？”张宝福问道。 “怎么？你想学？”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问道。 “不是不是。”张宝福急忙摆手：“我小学都没毕业哪有那水平？我是想，以后还有人硬闯杂志社说要见编辑看稿，我就拿出你写的这首诗来，没这水平就别装大。” 呵？ 聪明！ “行，我走了。”说完转身出了门卫室。 “明华哥慢走！”后面传来张宝福的声音。 方明华家在杂志社的职工家属院，但距离杂志社比较远，走路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他没自行车，上下班全靠两条腿。 进了家属院前面是一栋红砖五层楼房，看这样子还比较新，后面则是一栋筒子楼。 所谓筒子楼又叫也被称为赫鲁晓夫楼，前苏联的产物。特点为一条长走廊串连着许多个单间，因为长长的走廊两端通风，状如筒子，故名“筒子楼”。 一层会用着一个洗漱间，厨房——一般就一个煤炉放在门外，旁边堆放着蜂窝煤和大白菜。 现在正是做饭时间，整个楼道烟雾缭绕，非常热闹。 方明华小心绕过绕过一个个煤炉，到了东头自己的家，老妈张凤兰围着围裙正在屋里擀面。 张凤兰今年还不到50岁，国六厂的职工早已经内退，留着短发做事干净麻利，看到儿子回来立刻招呼。 “小华，下班了啊，今天做你爱吃的油泼扯面。” 方明华穿越前就爱吃秦省的油泼扯面，一听这个立刻咽了下唾沫，不过却说了句：“是不是明丽回来了？” “对，今天周六嘛，你妹从学校回来了。”张凤兰边擀面边说道。 老爸方长河有三个子女，方明华排老二，大姐方明梅顶替了老妈的班，现在是国六厂的纺织工人，早已经出嫁而且有了孩子。 方明华还有个小妹叫方明丽今年17岁，刚刚考上西北大学的数学系那也是省重点后世的211，全家人都以她为骄傲。 平时方明丽住校不回来，只是到了周末才回家团圆。 正说着，就听到楼道里传来一个姑娘清脆的歌声： 美妙的春光属于谁 属于我属于你 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歌声欢快。 一个留着两条辫子，穿着碎长裙凉鞋的姑娘迈着轻快的走过来，长得挺好看，瓜子脸大眼睛，背着黄挎包，胸前的校徽引人注目。 正是方明华的小妹方明丽。 “大学生回来啦？” “明丽，上大学好耍吧？” 做饭的邻居们纷纷招呼起来，老妈听了更是一脸骄傲。 看到女儿进来，一脸溺爱：“明丽，今天妈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油泼扯面。” “太好了！我最爱吃妈你做的面，嫽扎咧！”姑娘兴奋说道：“我爸呢？” “钓鱼去了。” 方明丽洗干净手，立刻帮起老妈忙来，方明华看着没动——他不会。 没过多久，老爸方长河骑着他那辆快老掉牙的飞鸽牌二八加重自行车，带着钓鱼竿和水桶也回来了，全家人开开心心坐在小桌子边吃面。 “爸，妈，明天一早我就要赶回学校，有事。”方明丽边吃边说道。 “啥事？” “早上我要去上自习，下午我还要参加文学社的活动。。” “唉你看看你，星期天也不在家多呆会。”老妈忍不住埋怨。 “妈，你不知道，现在大家都很刻苦努力，要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 “娃他妈，娃的事你少管！”丈夫方长河一句话，张凤兰也就不再说什么。 方明华坐在旁边默默吃着面条。 穿越到这时代时间虽然不长，但他真真切切感到八十年代大学生身上那种朝气蓬勃的精神。 真是应了那句话：“心中有希望，眼中有光芒”。 小妹又兴奋说起他们文学社的事，老爸在杂志社几十年耳濡目染也懂得一些。 什么北岛、舒婷、《今天》杂志、伤痕文学. 这个时候，方明华都是默默吃着面条不说话。 吃完饭，方明丽帮老妈刷碗后又说道：“爸妈，我和冬梅要去看电影，《好事多磨》，是龚雪和郭凯敏演的。” 老妈这次倒很爽快，“去吧，注意小偷！” “放心吧，我是大学生啦。”方明丽回了句，又看着一直没说话的方明华：“哥，你去不去？” “你们两个姑娘看电影，我去凑什么热闹？”方明华笑道。 “唉哥，你上次不是说，要和冬梅一块去看电影吗？”方明丽说着，还俏皮的向他眨眨眼。 (本章完) 第3章 蓝天 白云，读诗的姑娘 第3章 蓝天 白云，读诗的姑娘 这. 冬梅叫张冬梅，是方明丽的高中同学，两人关系非常好，住的又近，经常到相互家里串门。毕业后张冬梅考上了一所高中中专，也算不错。 原来那个方明华是有点喜欢妹妹这个好姐妹的！ 可那不是我啊 再说这个张冬梅长的又没妹妹这么漂亮，真不知道原来那个到底看上什么？ “咳咳.”方明华假装干咳两声：“你们去吧，我要看书。” “哥，我发现你最近爱看书了。” “你刚才也不是说，要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吗？”方明华说了句，转身出来房门来到自己房间。 方家在筒子楼原来只有两间房房，父母一间，原来两姐妹一间房，后来方明华知青返城之后，老爸又找领导想法设法要了一间，不过在最东头隔壁就是厕所，夏天味道有点不好闻。 方明华回到自己房间，立刻光着膀子穿着一个大裤衩，一个人躺在自己房间床上看书。 小妹去看电影，老爸老妈下去遛弯，老妈一般都是坐在家属院里和邻居闲聊，老爸则是到街边借着路灯看一帮人下棋。 他倒不是想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而是出去没啥意思。 八十年代的西京远没有后世繁华，没有咖啡馆没有网吧没有奢侈品商店，古城墙爬一次足够，旁边的护城河水还是臭的，没有什么大唐不夜城，大雁塔还孤零零站在田坝中央。 逛上几天最初的新鲜劲过去也就没啥意思，更重要的是挤公交太麻烦。 还不如看书呢。 穿越到杂志社，唯一的福利就是有社里有免费的杂志可看，反正是自家出的，还有别的出版社的，如《当代》，诗刊《星星》等。 杂志社里还有一个图书室，里面珍藏着许多中外名著，不过要有借书证才行，像方明华这种身份自然没有。 今天他看的是《延河》最新一期杂志，上面刊登了陆遥的一篇随笔：《病危中的柳青》，主要是纪念去世不久的文学家柳青的事。 情真意切。 到了晚上十点，洗漱睡觉，一觉醒来已经大天亮，家里人都不在，方明华取了个冷馒头出了家属院，又到附近人民公园转了一大圈，里面最热闹的要算是刚开不久的旱冰场，里面有好多少男少女。 方明华驻足看了一会。 重生前，上大学的时候也玩过，水平不高也不是很感兴趣，溜达了好一大圈回到家，已经到了中午吃饭时间，老妈已经做好饭，吃饭就他们俩，小妹去学校了，老爸钓鱼一般都是早出晚归。 这次是馒头和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碗鱼汤。 方长河夫妇俩都有退休工资，儿子方明华现在每月也能拿20元，女儿大学不交学费还有补助，基本上不用钱，所以家日子比前几年宽裕许多。 张凤兰对眼前的生活非常满意。 当然也有不满意地方，譬如住筒子楼条件太差，远远没有前面红砖楼里的套房好。 但那都是杂志社领导以及编辑家属住的，自然轮不到他们。 “小华，饭吃了，伱到你妹的学校去一趟。”老妈突然说道。 “干嘛？” “我早上去碳市街副食品商店买了一盒桃酥，你妹爱吃这个，你给送过去。” 我也爱吃啊. 没办法，自从小妹考上大学以后，在家里的地位就直线上升。 “好，我现在就去。”方明华喝完最后一口鱼汤，抹抹嘴，站了起来。 “不准偷吃！”老妈叮嘱道。 我@#￥%……% 方明华的内心再一次受到来自老妈的暴击。 将印着“西京市食品一厂”标记纸包桃酥小心翼翼放在自己的黄挎包，方明华下楼出了家属院，准备去挤103路无轨电车。 公交车站上已经围了一大群等车的群众，看到蓝色的无轨电车缓缓从后方驶来，等车门打开那一刹那，方明华仗着年轻力壮，护着挎包，卯足劲毫不犹豫冲了上去，根本不管后面的叫骂声。 素质？ 那是以后的事。 方明华记得自己的刚穿越过来，上车规规矩矩排队结果等了三辆电车过去，硬是没上去！ 从此他学了乖。 电车沿着建国路向南行驶，方明华站在拥挤的车上，静静看着外面的景色。 街道上到处都是自行车，电车被裹挟在自行车的海洋中，还有悠闲踱步的牛车。 街道两边民国时期的木质楼房，门面房都是各种百货小商店和卖衣服的门面。 这个时代最时髦的牛仔服、喇叭裤已经出现了，就在街道边一个很时髦的理发店里，录音机里传来一首清脆的歌声： 幸福的儿心中开放 爱情的歌儿随风飘荡 我们的心儿飞向远方 憧憬那美好的革命理想 啊亲爱的人啊携手前进携手前进 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阳光 秋日阳光下，给这座千年古城带来了时代的气息。 电车出了建国门向西沿着古城墙一直到一个叫边家村的地方，方明华下了车，进了西大校门。 学校里很热闹，路边石凳、草坪上随处可见席地而坐认真看书的学生， 旁边还有一群学生模样的正围了一圈，中间一个穿着白衬衣蓝色背带裙的短发姑娘，发梢在风中微微飞扬，正大声朗诵一首诗：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舒婷的《致橡树》。 蓝天、白云，读诗的姑娘，方明华觉得这画面很美，停下来看了会。 姑娘朗诵完，周围发出热烈的掌声。 就在这时候，方明华突然看到几个男生说说笑笑向这边走来，其中一个满脸疙瘩豆的男生看上去有点眼熟。 这不是昨天硬要闯进杂志社见主编的工大学生刘建军吗？ 怎么会出现在西大校园里？ 很明显，他们互相还认识。 “李丽同学，刚才你诵读舒婷这首《致橡树》，声音饱满，感情真挚.非常好。”刘建军说道。 姑娘很谦虚，抿嘴一笑：“过奖了，我只是朗诵你自己还写诗呢，最近写新诗了吗？” 刘建军还没开口，他旁边个子稍矮的男生快言快语。 “他写了，还准备向《延河》杂志投稿呢。” “是吗，那朗读出来让我们欣赏欣赏。” 刘建军有点踌躇，这让他想起昨天下午在杂志社门口难堪情形。 这种丢人的事他回去自然没说，现在看到姑娘渴望的目光，想了想就从口袋里掏出稿件。 虽然比不上门卫写的那首，但是要强过在场的大部人写的东西。 清了清嗓子，他大声念道： 《告别爱情》： 还没来得及说再见 列车就已驶远 突然，卡壳了。 他直愣愣看着左前方，仿佛是大白天看到鬼。 (本章完) 第4章 “哥，你要好好读书，做个对四化有用 第4章 “哥，你要好好读书，做个对四化有用人才” 路边有个青年看着他，脸上还露出一丝笑意。 正是昨天下午在杂志社碰到的那个年轻门卫！ 刘建军顿时一脸尴尬。 “刘建军，你怎么了？继续朗诵呀？”李丽催促道，看着刘建军神色不自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 “刘建军，你认识他？”李丽好奇问道。 刘建军点点头，猛然又摇头。 这可把李丽弄糊涂了，干脆直接上去问：“这位同学，你是西大的还是工大的？” “都不是，我是路过的。”方明华笑了笑：“伱们继续。”说完转身离开。 身后又传来刘建军朗诵诗歌的声音，不过中气似乎没有刚才那么足。 方明华背着黄挎包来到女生住宿区2号楼下面，站在楼下冲着三楼叫了一声，窗户里伸出一个小脑袋，很快就看到方明丽从楼上跑下来。 “哥，你怎么来了？” “这是妈今天早上买的桃酥，让我给你送过来。”方明华说着从黄挎包里拿出纸包的桃酥递给妹妹。 还好，看上去没挤碎几个。 “市食品一厂？我最爱吃他们厂做的桃酥。”姑娘很开心接过来，小心翼翼打开，又递给方明华两个。 “哥，给你。” 方明华也没客气，接过吃起来，他想起刚才的情形好奇问道：“小妹，工大的学生经常来你们学校？” “是啊，咋啦？” 方明华就把刚才遇到刘建军几个人读诗的简单说了下，当然不会说刘建军的名字以及认识这个人。 “工大学校的后门不是就和我们学校大门在一条街上嘛，我听高年级学生说两家学生经常串门，工大的尤其喜欢来我们学校，有的还主动参加我们学校的文学社呢。”方明丽解释道。 “你说的那个读诗的短发女生呀，叫李丽，就是我们希望文学社的，她的普通话非常标准，声音也好听，所以好多人喜欢听她朗诵诗歌。” “哦”方明华点点头。 “哥，我们文学社要活动啦，我得赶紧过去。” “去吧，我也回家。” “哥。”方明丽突然叫了声。 “怎么了？” “哥，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国家为了加速培养“四化”建设需要的各种人才，已经恢复成人函授教育了！我们学校正在筹办中文函授班，毕业以后可以给大专文凭呢，你也报名，提高自己的素质，总不能看一辈子的大门吧？” 呵，这话说的。 不过方明华知道小妹是真心为自己好。 “那行，如果条件符合的话，我报名。”方明华答应了。 “好啊.我帮你打听打听，要一份招生简章，哥，我先上去了，再见。”姑娘转身向楼上跑去。 方明华笑了笑。 混个大专函授文凭也不错嘛。 日子就这么淡淡过着，这天早上，方明华上班和张宝福交接班后，就从黄挎包里拿出一本书放在桌子上准备看。 他看的是法国大作家大仲马写的《基督山伯爵》，这本书是前两天他在钟楼新华书店抢的。 说是“抢”是因为现在改革开放刚刚开始，虽然国家放开许多中外名著的出版，但依旧跟不上广大读者的渴求。往往书店刚上一批名著，就被青年们一抢而光。 方明华也是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才轮到而且还是限量——一人只能买一本外国名著！ 于是方明华就买了这本《基督山伯爵》。 以前他也看过，写的是一个叫唐泰德的年轻人因为被嫉妒而受到陷害，在监狱里受尽磨难，又在神父的帮助下王者归来，开着金手指大杀四方，最后完成复仇回归乡野，深藏功与名。 从后世的目光看，这是妥妥网络爽文套路啊。 这也是方明华愿意再读的原因。 当然还有深层次的原因。 正如小妹方明丽说的，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当个门卫吧？ 上不上函授班无所谓，但要有所作为最起码让日子过的更好点，那就需要钱。 去经商？ 似乎有点早，现在才是1980年！ 据说温州姑娘朱华妹去年年底才领到全国第一张个体工商营业执照。 可这是内地，经商风气远没有沿海兴盛。 估计保守的爸妈打死也不会让放弃体制内的工作，去搞那些投机倒把的事。 也只能走文学写作这条路，好歹穿越前自己也看了不少书，也喜欢舞文弄墨。 但现在社会上流行的严肃文学：伤痕文学、寻根文学，到后面先锋文学.至于以武侠为代表的通俗文学——还得几年，最起码要等83年以后。 先看看名著，掌握掌握人家的写作技巧，否则就是抄袭也未必能行——除了个别诗歌，谁能记得住一本严肃小说的全部内容？ 好好看书吧。 方明华刚翻看书还没看，就看到一个五十出头穿着灰色中山装的男人走进门卫室。 “董主编，早！”方明华赶紧站起来招呼。 方明华当然认识他，董墨，杂志社副主编，专门负责诗歌这一块，据听说五十年代《延河》创刊的时候，他就在编辑部。 除了那个特殊年代杂志停刊后，被下放到新jiang插队好几年，其余都呆在杂志社，算是元老。 董墨是个典型的关中男人，不苟言笑，不过今天看着方明华却是笑眯眯的。 “小方同志，你在看书？《基督山伯爵》？”董墨发现放在桌子上的那本新书。 “我前两天去新华书店买的。”方明华实话实话：“没事的时候就看看。” “爱看书是个好习惯！”董墨一脸赞赏，又问道：“你还看过什么书？” 多啦 从实体书的严肃文学到娱乐性网文甚至小黄书，都看过，当然这都是穿越前的事。 看着董墨笑眯眯的样子，方明华突然想到什么，于是说道： “我初中毕业去插队，看的书不多，到杂志社工作主要是看咱们出版的杂志、还有一本泰戈尔的《飞鸟集》” “你看过《飞鸟集》？”这倒有点出乎董墨意料。 要知道，泰戈尔的《飞鸟集》特殊年代是不准出版的，现在市面上也很少见到。 “你最喜欢《飞鸟集》里的哪一句？”董墨追问道。 方明华只好答道。 “生如夏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 “我是一只旷野的鸟，在你的眼里找到了天空。。” (本章完) 第5章 编辑助理？我不去。 第5章 编辑助理？我不去。 方明华一口气背了好几句。 “呵呵.你果然看过《飞鸟集》，那我再问你，你读里泰戈尔的《飞鸟集》有什么感想？” 真是好为人师。 方明华心里嘀咕了句，又继续回答：“《飞鸟集》大约有300多首清丽的无标题小诗，题材基本上小草、落叶、飞鸟、星辰、河流等等。” “诗人具有敏锐洞察自然、社会的能力和一支善于表达心曲的妙笔，这些形似只言片语的小诗就蕴涵了丰富的思想、深奥的哲理，表现出一种清新明快、优美隽永的风格。” “其实《飞鸟集》其中的一部分由诗人译自自己的孟加拉文格言诗集《碎玉集》，另外一部分则是诗人一九一几年曾经年ri本时的即兴英文诗作。诗人曾经盛赞ri本俳句的简洁，他的《飞鸟集》显然受到了这种诗体的影响。” 董墨震惊了。 如果说通读《飞鸟集》已经相当不错，竟然还知道《飞鸟集》的历史！ 这是一个当过门卫所知道的吗？！ 看着董墨惊讶的目光，方明华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慌不忙还说道：“董主编，我在当知青的时候，那个村庄有个插队的老教师，书是他偷偷藏下，我借来看，连这些知识也是他告诉我的。” “除了《飞鸟集》还有《新月集》”方明华又补充了句。 原来如此！ 董墨点了点头。 “那这首小诗不用说就是伱写的。” 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一张纸，上面赫然是方明华写的《春》 “小张同志说是你写的，我有点不信，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相信里，风格如出一辙啊。 是吗？ 好像是。 “写的不好，让您见笑。”方明华很谦虚。 “哎，小方同志，谦虚是美德，但谦虚过分就是骄傲！这首诗写的相当好，我准备刊登在下一期杂志的诗歌专栏，你同意吗？” 这个时候怎么不同意？ 方明华同意了。 董墨兴冲冲走了，临走前还嘱咐方明华多读书，争取写出更好的诗歌来。 等董墨走后，一直没吭气的张宝福才急忙解释道：“明华哥，昨天有个文学青年又要硬闯去找编辑，我就拿这首诗吓唬住了他，结果让董主编看到，就问我是谁写的，我就说了你的名字，还没来得及给你说，人家就来找你了。” “没什么。”方明华笑着说道：“你赶紧下班吧。” 没想到张宝福站着没走：“明华哥，要不你再写一首，让我去唬那些不听话的文学青年？” 这次方明华没有答应。 倒不是没有，好歹自己还看了不少小诗写的还不错，但再给张宝福一首拿去唬人，那真的是装逼了。 门卫那个叫方明华的小青年写了一首诗，竟然被董主编看中，要刊登在下期《延河》杂志上！ 这个消息最初是在编辑部流传，但很快就在整个杂志社流传开来。 有的人觉得这个小青年是可塑人才，好好学习努力创作，将来能成为一名诗人。 但也有的不以为然。 写了一首三行字的小诗就是诗人了？ 诗人的名头太不值钱了呗。 今天在主编办张丕祥公室里，编辑部的三个领导就为他的事情在讨论， 当然话题不是方明华是不是诗人，而是如何培养。 “我的意思是，既然小方同志已经初步显露其诗词方面的才华，和暂时将他解调咱们编辑部来，做个编辑助理。”董墨建议道。 编辑助理，其实没什么编制只是临时岗位，帮助编辑审阅稿件等。 其实按照董墨原来想的，干脆把他调过来直接当编辑好了。 这种情况方明华并不是第一个，像陆遥、王晓新、白描等都是这种形式调到杂志社，审稿是其次，主要是方便他们专业创作。 但又觉得别人不会同意，所以就临时想了这个办法。 主编张丕祥没啥意见，反正又不占编制又不在编辑部领工资，还多了个干活的——是培养，何乐而不为？ 另一个副主编何鸿钧也没啥意见，又不是正式编制，何必争吵？ 但没想到方明华不同意。 “让我去编辑部当编辑助理？不用了，谢谢董主编。” “为什么？”董墨有点惊讶。 “我觉得我能力有限，不能胜任。”方明华解释道。 “是吗？”董墨看着他，脸上突然露出笑容，“你是不是嫌编辑部工作忙？” 方明华嘿嘿一笑：“董主编，我觉得我现在最重要的是多看书！多写诗，到了你们编辑部哪有这么多时间？” 这倒也是. 董墨点点头。 现在投稿人数剧增，特别是诗歌组，经常加班是常有的事，审稿，讨论，有的时候还需要和作者书信交流，忙的不停，还真没有时间写诗。 “那好吧。只是有点委屈你了。” 让一个很有才华的青年看大门，这算啥事啊。 “董主编，不委屈，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方明华又说道。 “什么要求？” “我能不能到社里的图书室借点书看？” “哦，这个我差点忘了。没问题！明天我就给图书室的张秀芳说，你可以随意借书！” “那就太谢谢你！” 最后，董墨走了。 方明华靠在椅子上，哼着歌。 开始他挺羡慕编辑部工作的，但看到一个个整天加班忙的像狗一样，顿时没了兴趣。 在这上班摸鱼不好吗？三班倒工作清闲， 干嘛跑到编辑部当个小编，而且还是那种没编制的！ 不过董墨这个人很不错，表面上看上去冷冰冰的实际是个热心肠。 这首小诗在《延河》10月份诗歌专栏如期发表，方明华也赶了个时髦，给自己取了个笔名——明华。 同时领了三块钱的稿费。 干了几个月的杂志社的门卫他也知道诗歌稿酬价格——一行一元钱。 为此，他还专门请张宝福到十字路口的老马家泡馍馆吃了一碗羊肉泡馍。 5毛一碗，一个馍5分钱外加2两粮票。 方明华的生活并没有发表一首小诗发生多大变化，依旧看着大门，平时没事的就看书，有了董墨的一句话，去杂志社图书室借书就方便许多。 《红与黑》《巴黎圣母院》.当然还有国内作家小说《许茂和他的女儿们》《班主任》. 当然生活还是有了些许变化。 杂志社的人进进出出的，好多人都和他主动打招呼，不像以前那个小透明。 (本章完) 第6章 文学社的讲座 第6章 文学社的讲座 又是一个周末，方明华下班回家，妹妹方明丽已经从学校回来，正在帮老妈擀面，看到他立刻说道： “哥，明天早上我们学校举行函授班招生考试，你要按时参加，这是准考证，我替你领回来了。” 就在前两周，方明华拿着单位介绍信到西大顺利报名参加中文函授班，由于报名火爆，招录名额有限所以不得不采用入学考试。 方明华接过来看了看：早上考数学，下午考语文，考试时间各两小时。 “行，我按时去。” “明早我也要去学校，上课和参加文学社活动，咱们一块走。”方明丽又说道。 这么忙？ 在方明华的印象中，自己这个妹妹自从上大学后，每周一天的休息日都是在忙忙碌碌中度过，似乎并不感到累。 第二天一大早，兄妹俩早早起床挤上公交车赶到学校，方明丽上课，方明华去进入考场考试。 无论是语文还是数学，基本都是以初中甚至小学知识为主，对于他而言也没啥难度，特别是下午语文，两个小时的考试内容他用了一个小时就交卷走人。 出了考场，方明华准备找妹妹打个招呼，然后回家。 方明丽参加文学社一个讲座，方明华按照中午吃饭的时候妹妹说的地址，在教学二楼的一间阶梯教室找到了文学社的讲座活动。 方明华站在楼道外，透过窗户看去，里面足足有上百号人，正在听讲台上一个女学生讲解现代诗歌。 今天讲的是舒婷的《致橡树》 “全诗采用抒情主题“木”对“橡树”做诚挚的表白，把二者人格化、心灵化，使这两个中心意象从外到内都闪射出思想和审美的光芒。” 姑娘的声线很好，抑扬顿挫，听起来很有韵味。 方明华又仔细看了看，这姑娘见过啊。 原来是上次来西大，在草坪上朗诵这首诗的姑娘，今天穿了一件薄薄的高领白色羊毛衫，明眸皓齿。 名字好像叫李丽？ 方明华记起来了，妹妹说过。 这时候，他也看到坐在前排认真听讲的方明丽，看到妹妹也注意他，就做了个手势意思是我考完试要回家。 但方明丽却招招手，又指了指自己旁边空着的一个座位，示意让他也进来听听。 这有啥好听的？ 方明华又打个手势说要走，但妹妹的眼神很固执。 算了，回去也没啥事，那就进去听听。 方明华猫着腰溜进教室，讲台上的李丽看了一眼方明华，并没有说什么，继续她的演讲： “舒婷在这首诗里地表达了爱情应该是平等的、分享的、共存的，爱情应该是建立在共同的事业和命运之上的，各自独立又深情相对 我想，这应该也是我们八十年代青年的应具有的爱情观！” “啪啪啪” 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坐在旁边的妹妹使劲拍着手，激动的小脸通红。 方明华也跟着鼓起掌来，他也非常欣赏舒婷的这首诗，让他想起罗大佑曾经写过的一首歌《恋曲1980》，里面曾经有这样一段歌词。 你不属于我/我也不拥有伱 姑娘世上没有人有占有的权利 异曲同工之妙。 还有个姑娘说话声音真好听啊，软软的，竟然还带一点萝莉味。 这让方明华想起ri本动漫《魔卡少女樱》的小樱的配音丹下樱的声音。 等掌声结束后，台上的李丽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欣赏完舒婷的这首《致橡树》之后，我们再欣赏一首小诗。” 说完，转过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几行娟秀的字体。 方明华一看。 哎呦这不是那首《春》吗？ “这是发表在《延河》最新一期杂志上的一首小诗，是一位叫明华的作者写的。” 李丽转过身看着大家：“这首诗很短，但写的很美，我非常喜欢，初读感觉是写春天的流水在欢畅流淌，草树木欣欣向荣，春风拂面十分惬意，但都不如你，一个美丽的姑娘，也是诗人心中爱慕的女子。 “再读这首诗，换个角度来理解，尽管是大家赞美的春水和春林，尽管是世间人期盼的春风十里，却都不如你的美。” 三读这首诗，又觉得这首诗中的爱，不仅仅局限于男女之爱，而是借由男女之爱，走向了更加广阔博大的爱” 听到讲台上的姑娘，“初读”“再读”“三读”，滔滔不绝，方明华忍不住笑了。 哪有这么复杂？ 这首诗确实写的很美，但冯唐这个老sepi，会想这么复杂。 看看他自个翻译的泰戈尔的《飞鸟集》，荷尔蒙满满，让人大开眼界。 甚至有人指出这首诗里的“春风”是指男人的“雄风”。 坐在前排的方明华这一笑，恰好被讲台上的李丽的看到，她秀眉微蹙，突然说道：“这位同学，你对这首诗有什么不同的感受吗？就是你！” 我？ 方明华看到对方指着自己，才明白是叫自己起来发言，只好站起来，解释道：“同学，我不是你们文学社的成员，我是来旁听的。” 哦. 李丽记起来了，前不久在草坪上，工大的李建军几个人过来朗读他写的那首诗的时候，这个青年就站在边上。 他说他既不是工大也不是西大的。 “没关系，既然你坐在这个教室，那说明也是你也很喜欢文学诗歌，我们都可以探讨交流。” 在这里交流？ 说你想的太多，过度解读这首诗的含义？ 其实这就是国内语文教学的通病，一篇文章动不动就是段落大意、中心思想，体现了什么.反映了什么。 尤其是诗歌，其实诗人写诗的时候哪想那么多？ 但这么说岂不是不给人家姑娘的面子嘛。 真没必要。 于是说道：“我觉得你讲的挺好，非常好，我听了深受启发。” 真这样？ 台上的李丽有点怀疑，因为她感到这个男生的笑似乎有那么一点“不怀好意“，明显不认同她的说法。 口是心非嘛。 但人家却说你讲的很好，自己也不能多说什么，于是继续自己的发言。 方明华很认真的听着，内容不咋地。 但姑娘的声音好听啊。 而且长得也养眼。 (本章完) 第7章 要不，咱也凑个热闹？ 第7章 要不，咱也凑个热闹？ 等文学讲座结束已经到下午五点，方明华准备回家，却被妹妹叫住在学校吃完饭再走。 “反正你回去也要吃饭，妈还不一定给你做，不如就在我们学校食堂吃。”妹妹说道。 你们学校食堂的饭菜难吃啊。 方明华心里吐槽。 中午吃的馒头和白菜炒豆腐，难吃的要命。 没办法，八十年代各高校食堂饭菜都不怎么样。 “要不，我们去外面吃吧，吃伱最喜欢吃的油泼扯面！我请你！”方明华建议道。 “哥，要节约！外面挺贵的，还不如妈做的的好吃呢。” 好吧 方明华只好跟着妹妹乖乖向她宿舍方向走去。 “还是跟中午一样，你先吃，吃完以后我再吃。”方明丽说道。 因为只有一套碗筷没办法，这年头食堂又不提供一次性饭盒或者餐盘之类。 “那行，你也别去食堂来就在宿舍休息，我吃完给你打回来。”方明华说道。 “那好吧，这点时间我整理下刚才听课的学习笔记。” 到了女生宿舍楼门口，方明华接过妹妹给碗筷以及饭菜票，就向食堂方向走去。 晚饭有面片、包子、馒头之类，方明华到食堂打了一份面片和两个馒头，瞅了附近空桌上只坐了一个女生，于是就过去坐在对面吃起来。 尝了口洋芋面片，味道还不错，最起码比白菜烧豆腐强多了。 方明华肚子也饿了，先狼吞虎咽吃完一个馒头，稍微垫下肚子，然后才放慢节奏。 一抬头才发现对面坐着的女生竟然刚才在教室里演讲的李丽。 看见李丽正望着他，方明华就笑了笑，算是打个招呼。 其实李丽早就注意到方明华，她想起在教室里“诡异”的一笑，又想问问他。 但彼此不熟而且自己是女生也不好先打招呼，现在看到他冲自己微笑，立刻问道：“这位同学，你说你不是西大的，怎么有西大的饭菜票？ 真是个好奇宝宝。 方明华如实回答：“我有个妹妹在你们学校上学，我用她的饭菜票。” 哦. 李丽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这位同学，刚才我对那首小诗《春》的解析，我感觉你有不同意见？” 啊？ 还纠缠这个？ “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因为我很喜欢这首小诗，也愿意和人分享，也想听听的感受。”李丽的态度很真诚。 好吧 反正现在就咱俩。 方明华咽下馒头说道：“我觉得，这首诗写的是不错，但他并不是现在兴起的朦胧诗，没有所谓的意象化、象征化、立体化，更没有什么象征、隐喻、变形.就是简简单单表述春天，描述爱情，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唐朝大诗人杜牧写过一句“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这首诗带点模仿古人意味。” “另外，和顾城写的《门前》有异曲同工之妙，就这句：风在摇它的叶，草在结它的籽，你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讲，已十分美好。” 方明华侃侃而谈，李丽一脸震惊。 真是这样？ 方明华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了句：“真的，诗歌没必要过度解读，好听、易朗读，能感受到诗中的音律之美、汉语之美就行了。” 李丽没有说话，筷子下意识在碗里搅来搅去，似乎还在消化刚才方明华说的这番话。 “再见！”方明华喝完最后一口面汤，站起来去食堂外面把碗筷洗干净，又回来给妹妹打面片和馒头，看到李丽竟然还坐在桌子边发呆。 也没管，饭打完刚准备出食堂门，就听到后面有人喊了声“等等”. 原来是李丽追上了上来。 方明华只好站住。 李丽跑的胸脯一起一伏：“同志，你刚才说顾城写的那首《门前》，在哪本杂志上刊登？我怎么从未听过？” 原来你在琢磨这个啊？ 难道这首诗顾城还没写出来？ 方明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很有可能。 “哦具体哪本杂志，我也忘了，但肯定是顾城写的，我还要给我妹妹送饭，再见！”说完匆匆出了食堂门，留下有点蒙圈的李丽。 半个月后方明华接到西大的通知书：已经被中文函授班录取，还特地注明一学期学杂费18元，开学时间定在12月26日。 看到这张手写的非常简陋的录取通知书，方明华心里还有点小小的激动。 现在自己也是爱学习的“四有”青年啊。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11月中旬，天气冷起来，方明华也穿上厚厚的枣红色高领毛衣——是老妈织的，门卫室里也支起烟筒烤起煤炉来。 这天早上，方明华来单位交接班后，看没啥事，倒了杯水泡上茶——自然是最便宜单位发的劳保茶。 穿越前方明华是喜欢喝茶的，当然看不起这最低档次的茶叶，最起码要喝几百块一斤的龙井，但来到这年代就没办法这么讲究。 有茶喝就不错啦.这还是自己争取的。 又在单位门口转悠一圈，看到上班高峰期已过，门口安静起来，就坐在门卫室靠窗的桌子边，拿起一本书——《许茂和他的女儿们》看起来，这是从单位图书室借的，作家周克芹所写。 小说以75年冬工作组来到四川农村开展整顿工作为背景，描写老农许茂和他的几个女儿悲欢离合的故事，获得首届茅盾文学奖。 当然还不能全神贯注，还得注意门口动向。 突然他发现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一手拿着黑色人造革公文包，一手夹着一支烟匆匆走进大门。 “陆编辑，早上好！”方明华立刻站在门口笑着招呼。 “小方同志好！”陆遥笑着回了句，脚步不停进了大院。 “他今天来干嘛？”方明华看着对方的背影有点好奇 陆遥现在的身份是《延河》杂志社的编辑。据听说是他从延大毕业后，经秦省作协争取过来的。除了审稿之外，最主要自己的创作。 更重要的是，据说陆遥是个夜猫子，晚上写作白天睡大觉，一般是中午才来上报，后来还写了一篇随笔叫《早晨从中午开始》 难道是开会？ 不过让方明华感到惊讶的是没过多久另一个四十左右，瘦瘦的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也走了进来。 陈中实！ 紧接着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 贾平娃！ 京夫！ 这些都是秦省文坛著名的中青年作家，也是《延河》杂志投稿的常客，都住在安西，但平时很少见到他们的身影，今天是怎么了？齐聚杂志社？ 发生了什么大事？ 方明华一个小小的门卫，自然不能跑过去问这些将来的文坛大佬们：“你们今天怎么了，不好好写小说，都跑到这来干嘛？” 方明华站在门口正疑惑着，就看到一个圆脸姑娘从办公楼出来匆匆向大门外走去。 他自然认得，是编辑部的王娟，干一些文秘之类的工作。 “王娟！”方明华赶忙叫住她问道：“我看到陆遥、陈中实、贾平娃等作家都到杂志社，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不知道呀？张主编准备推出一期“秦省青年作家小说专号”所以找路遥编辑他们来开会商议。” 说到这里，王娟压低声音故作神秘：“我听说呀，主要是想提高咱们秦省作家的知名度，和燕京的史铁生、刘心武、陈建功等打擂台呢。” 打擂台？ 方明华笑了，这个词用的还挺确切。 八十年代文学圈，都有自己的江湖，其中以京圈人才济济。 像茅盾、曹禺那些文学泰斗就不用说了，单凭中青年作家，燕京也是笑傲江湖。 西北圈稍逊，但也不可小觑，除了秦省这块，还有宁夏的张先亮也非常厉害。 “谢谢你，王娟。” “不客气方明华，你是不是也想写小说？”姑娘看着他开起玩笑。 “我？恐怕不行。” “你不是能写诗嘛，小说也能写好。” 写诗和写小说是两码事吧？ 不过方明华也知道姑娘只是随口一说。 王娟匆匆走了，方明华回到值班室想着刚才王娟说的话。 要不，咱也凑个热闹？ (本章完) 第8章 《隐入尘烟》 第8章 《隐入尘烟》 自己最终要走文学这条路的，这是个机会。 写什么呢？ 方明华坐在门卫室的椅子上，思考这个问题。 自然是这几年最流行的伤痕文学或者寻根文学。 有了！ 方明华突然想起穿越前那部颇受争议的电影《隐入尘烟》，票房大卖，但最终莫名其妙下架。 有人说他描写的情景不太符合21世纪的农村景象，但绝对符合七八十年代的农村。 “只字不提爱，却爱到骨子里；句句不说苦，却苦到了极致。” 这太符合当前的主流审美意识。 而且原来那个方明华在甘省插过队，从创作动机上也说的的过去。 就他了！ 方明华决定动笔。 首先要剔修改剧中一些不符合当前社会的设定和情节，如“村里收粮的老板，在这个年代的农村绝对不可能有老板，改成大队领导还差不多. 还有，原电影剧本是原创的，并不是将小说改编。 方明华突然感到好笑。 别人是把小说改编成剧本，自己要则要反过来，将剧本改成小说！ 还好，穿越前自己也写过剧本和小说，虽然有点麻烦但也并非不能完成。 当然需要时间。 “宝福，今晚你夜班？干脆，这段时间你值白班，我值夜班。”下午快下班时候，方明华对前来接班的张宝福说道。 门卫室一共三人轮流值班，但主要是方明华和张宝福，吴解放有时候还要去保卫科干活， 张宝福听了一脸惊讶：“啊？为什么？” “我外爷到我家要住一段时间，你也知道我们家房子小，他要住的床所以我就没地方睡，想到值班室凑合一阵。” 张宝福也知道社里住房紧张，也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今晚就开始，我先回去吃个饭马上过来。”方明华说道。 “不急，明华哥，伱睡觉的时候再过来。” 方明华拒绝：“那怎么行？我的工作我得自己干。” 明华哥工作真认真积极啊. 张宝福心里不禁感叹道。 像看大门这事，有些人瞧不起的工作干的依旧这么敬业。 他哪里知道，方明华只是图晚上这里清闲而已。 晚上大门一锁，没人干扰。 在家怎么写？ 不是锅碗瓢盆奏响，就是路上大爷大妈们高喉咙大嗓门的，连同小孩的哭闹声，热闹的很。 于是，方明华每天晚上都猫在门卫室奋笔疾书，只是到半夜肚子经常咕咕叫。 可惜这时代没什么外卖，连方便面也很少见，方明华只好吃准备的冷馒头充饥。 方明华一天老是泡在单位值班，很快引起老妈的疑惑。 “咦，这娃咋了，怎么老是值夜班？是不是单位领导欺负他？娃他爸，你去找领导说下，娃身体垮了咋办？”张凤兰唠叨起来。 没想到方长河眼睛一瞪： “你瞎咋呼啥！看个大门，值个夜班就把身体弄垮了？和我当年去修水库相比，算个屁？” 张凤兰顿时不说话了。 今天又是夜班，方明华在传达室里一直写到半夜两点，才最终完成这篇小说。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看着厚厚的稿纸，心里挺有成就感。 其实字数也不多，也就四万字左右，勉强算一篇中篇小说。 在这个没有电脑的年代，手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边思考边写，写完一段情节还要不停修改，毕竟这是严肃小说不是网文，必须注意人物刻画、环境渲染，情节处理 修改完，看到涂涂抹抹看不清楚还得重新誊写，就4万字的小说整整用了二十天时间。 陆遥写的《平凡世界》百万字，耗时整整六年！这需要多大的毅力！ 耐得住寂寞，抵抗住诱惑。 想想就佩服。 “睡觉！明天找个人先帮看看。” 方明华也懒得洗漱，脱销外套，蜷缩在冰冷的被窝里沉沉睡去。 早上张宝福来上班惊醒了他，赶紧穿好衣服用凉水洗把脸，顿时觉得清醒许多。 这时候，他看到门外董墨夹着公文包匆匆走进大门。 “董主编！董主编！”方明华跑出门赶紧叫住他。 看着方明华，董墨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问道：“小方同志，是不是又写出诗歌了？ “不是诗歌，是小说，我写了本小说想请您指点指点。”方明华说道。 “小说？行，拿来我看看。” 方明华立刻回屋从自己的黄挎包里拿出厚厚的一个本子递给董墨，对方就站在门口翻了翻，脸上露出惊讶神色。 “字数不少嘛我到办公室看。” “好嘞。” 董墨一走，方明华立刻下班，又在街道对面的小吃店买了根两分钱的油条又喝八分钱的一大碗胡辣汤顿时感到身上暖呼呼的，回家倒头就睡。 昨晚一直忙到半夜两点，瞌睡的实在要命。 就在方明华呼呼大睡的时候，董墨正在坐在自己办公室里认真看着稿子。 门被敲开，一个女编辑走进来将一叠稿子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董主编，这是最近我们经过审阅后的诗歌稿件。” “行，先放着。”董墨头也不抬说了句。 女编辑感到有点奇怪。 董墨作为编辑部的副主编，诗歌组的组长，通常编辑们送来的诗稿都是第一时间进行审阅处理，从不压稿。 今天怎么了？ 女编辑瞅了一眼董墨看到的稿子，原来是一篇小说。 作为诗歌组组长当然可以审阅小说稿件，但不像对于诗歌那样有最终决定权，一般都是同行看到某篇小说拿不定主意帮忙参谋参谋。 年轻编辑也不敢打扰，放下稿件就悄悄出了办公室。 整个早上，董墨就沉浸在稿子上，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隔壁同事叫他，他这才拿着搪瓷碗匆匆去了食堂，打了两个馒头一份豆腐白菜，看到张丕祥和何鸿钧坐在一起吃饭，就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旁边。 编辑部“三巨头”经常利用吃饭时间聊工作那是常有的事。 董墨兴冲冲对何鸿钧说道：“何大姐，我给你发现了一个写小说的青年俊才！ “谁？”何鸿钧听了精神一振。 她是小说组组长，当然希望有更多的人写出更好的小说。 “方明华！” “就咱们那个门卫？他不是喜欢写诗吗？”何鸿钧听了有些惊讶。 “今天早上给我了一篇他刚刚写的小说，我去拿给你看。”说完拔腿就走。 “老董饭吃了再看，你的馒头菜都凉了！”旁边的张丕祥赶忙劝阻。 结果就看到董墨很快出了食堂不见踪影。 “这老董”连旁边的何鸿钧也不禁笑着摇摇头：“简直就是拼命三郎，他以为自己是年轻小伙啊。” (本章完) 第9章 秦省青年作家小说专号 第9章 秦省青年作家小说专号 没过多久，董墨匆匆返回，将一叠稿纸交给何鸿钧，张丕祥也凑过去，两人很快沉浸在文字中。 “张主编、何主编，你们赶紧吃，饭都凉了！”旁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把两人惊醒，原来是戴着白帽的厨师过来，看他们一直不吃好心提醒。 “要不，我帮你们再热热。”厨师很热情。 “不用不用。” 张丕祥几口吃完已经冰凉的白菜，又将剩下的一点馒头塞住嘴里：“看稿子要紧。” 一抬头看到何鸿钧已经匆匆向食堂门口走去。 “咋？不吃了？” “吃啥？稿子要紧！” 看到这一幕，已经慢条斯理吃完饭的董墨笑而不语。 很快，这篇名为《隐入尘烟》的小说经过三位主编审阅通过，当天就决定刊登在明年《延河》杂志第一期特刊“秦省青年作家小说专号”上，作为十二篇小说之一。 此时的方明华还在家里睡大觉。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穿着一件绿军大衣上班，今天不写小说，方明华很是悠闲，本来他想问问董墨自己那篇小说看完觉得怎么样，但感到有些唐突，没准人家工作忙还没顾得看呢。 急啥？ 到了中午上班时候，方明华看到穿着皮夹克的陆遥匆匆走进杂志社大门，依旧是烟不离手。 “陆编辑，早。”方明华站在门卫室门口热招呼。 陆遥闻声站住，习惯性的掏出一包烟给方明华发一支。 牡丹啊。 高级烟！ 现在流行一句话：工资三十三，香烟抽牡丹。 不过方明华笑着拒绝说自己不抽烟。 陆遥也没说什么又给自己续上一支：“走，一块上。” “上去干啥？我还要看大门呢。”方明华听了莫名其妙。 “开会啊张主编召集咱们刊登在小说专号上的作者开个会，你不知道？”这会轮到陆遥惊讶道。 “我真不知道，昨天我休假今早才上班，再说昨天早上才把稿子交给董主编，让他帮我把把关，没这么快吧？” “伱昨天才交稿子？当天都审核通过？厉害，小方，我那篇小说何主编让我改了两稿才通过。” “估计是何主编对我高抬贵手。”方明华谦虚了句。 没想到陆遥哈哈一笑：你让何主编高抬贵手？你知道我们私下叫何主编什么？” “何扒皮，审你的稿子，恨不得扒掉你一层皮。” 呵？ 没想到外表看上去挺严肃的陆遥竟然也有可爱的一面。 不过想想，他现在才三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激扬文字，怎么会像原来网上登的照片一脸沧桑？ 两人正聊着，就看见王娟从大楼里匆匆走过来，老远就叫道：“小方，小方，恭喜啊，你写的小说将被刊登！张主编通知你去开会。”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发了稿费你要请客喽。”陆遥打趣道。 “没问题！”方明华一口答应。 自己去开会门卫值班怎么办？ 王娟说没关系，你开你的会，我去找张宝福顶替一会。 既然如此，方明华就赶紧背上自己的黄挎包，和陆遥一块进了办公楼，到了三楼编辑部会议室。 没过多久，陈中时、贾平娃、京夫.十二名中青年作家陆续赶到会议室，房间里顿时热闹起来。 一个个说说笑笑，房间里顿时烟雾缭绕。 没过多久，主编张丕祥、副主编何鸿钧进来坐在上首位置，会议就算开始。 何鸿钧看雾气腾腾的房间，忍不住皱眉道：“我说同志们，你们少抽点烟好不好？每次开会都是烟雾缭绕，我这个老太婆倒习惯了，人家天芳也是女同志！” 天芳全名叫李天芳，也是秦省一名作家，今年40，现任《延河》编辑，边审稿一边也自己创作。 看上去是很恬静的中年女人，她听了何鸿钧的话笑着说：“我已经习惯了，只是人家小方同志，初次来开会又不抽烟。” 真有不抽烟的男人？ 大伙的目光立刻看着坐在下首很安静的方明华。 果然，房间里十二个男人包括张丕祥都是烟不离手，唯独方明华没抽烟。 “我证明，小方确实不抽烟，我刚才在门口给他烟他都不接。”坐在方明华边上的陆遥解释道。 他的话音刚落，坐在陆遥对面，另个看上去长的黑瘦黑瘦的男人接过话茬： “不抽烟？小方同志，这可不好啊。干我们这一行，咋能不抽烟？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说是不是？” 他叫贾平娃。 贾平娃现在不到三十，现任秦省人民出版社文艺编辑，前年结婚娶了娇妻，听说还是个大美女，去年又有了个女儿，可以说是爱情事业双丰收，显得意气风发。 不过，贾哥， 打死我也不抽烟！ 想当年哥也是个大烟鬼，这辈子发誓不抽烟。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方明华笑着回答：“贾编辑，我在抽大家的二手烟，这也算抽烟吧？” 方明华颇有幽默感的话一下子把大家逗笑了。 “好了，开会吧。”主编张丕祥开口说话了，大伙顿时安静下来。 “首先，我恭喜在座的各位同志，你们的作品被选入“陕西青年作家小说专号”将在明年《延河》第一期，全文形式刊登！这是你们的荣誉，也是我们《延河》杂志社的荣誉！” “啪啪啪” 会议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大家都很激动，这可是《延河》杂志创办以来，第一次以专号形式发表作品！ “但同时，我希望大家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写出更优秀的作品.声明一点啊，诗歌、小说，特别是短篇小说，尽量要投咱们《延河》啊，这里可是你们的娘家！” 张丕祥的话把大家逗笑了。 确实，包括路遥、陈中时、贾平娃等，第一篇小说基本上都是在《延河》上发表，从这里走向全国让大家所熟识。 接下来是何鸿钧发言，她说话又急又快，“同志们，刚才何主编已经向你们表示祝贺，好听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就说说不足的地方吧。在座的都是秦省小有名气的作者，除了小方同志那篇《隐入尘烟》勉强能算的上是中篇小说，其余都是短篇吧？” “这不够，远远不够！你看看京津那边的，王濛我就不说啊，五十年代，才二十岁出头就创作出了《青春万岁》激励了整整一代人！” “刘心武，写出《班主任》之后，今年又推出一中篇小说《我是你们的朋友》，还有冯骥才，今年中篇小说《啊！》.等等等，所以，同志们，我们还要继续努力啊。” 会议室一片安静。 方明华偷偷看着众人，脸色都没有刚才的轻松和愉快，个个都陷入沉思。 看到会议室有些沉默，张丕祥说道： “何大姐，我知道你想急于让咱们秦省的作家大放异彩，最好能超过京津的，但毕竟他们还年轻嘛.年龄最大也就是陈局长（陈中实）他们几个，也才刚刚40，创作的黄金年龄。” “更不用说陆遥和平娃，哦，现在最年轻的是小方，今年20岁，更是前途无量嘛。” (本章完) 第10章 作品研讨会 第10章 作品研讨会 当然开这种会并不是来吹捧而是自我吹捧，主要是来共同分析这次刊登的十二篇小说的优点以及存在的不足，便于大家共同学习进步。 路遥的《姐姐》、陈中时的《《立身篇》、贾平凹的《山地笔记》.一个接一个分析，共同提高。 最后是方明华写的那篇《隐入尘烟》，何鸿钧说道：“小方同志这篇小说总体来说写的不错，文字优美，场景细节把握的非常好，非常有象征意味，老头驴成为了有铁夫妇的家人，也是人生的象征，被人奴役久了，便失去了自主选择和生活的勇气，人们也习惯了把他们当成工具而不是生命，这一点非常好！.但是！” 听到何鸿钧的转折语气词，方明华赶紧拿着钢笔聚精会神。 “作为伤痕文学，只是细微描写了男女主角之间的爱情，但没有讲什么“人在时代中的苦难”，也没有“反思批判现实和社会，高度稍显不足，希望在下一篇小说要注意这个问题。”何鸿钧最后说道。 这个 方明华内心不敢苟同。 非要上升到批判社会才能叫有深度的小说？单纯讴歌人性就不行？ 不过他现在新兵一个，没必要为这事和何鸿钧的争论。 编辑的话嘛。 你可听可不听。 但表面虚心接受即可。 方明华连忙答应，说自己初次写小说经验不足云云。 方明华的态度让何鸿钧很满意。她就担心年轻人有了一点成就翘起尾巴，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这样如何进步？ 但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另一个男人却发言了。 “何大姐，我认为小方这篇小说写的非常好，写小说，尽管是伤痕小说，为什么非要上升到反思批判现实和社会？赞美人性不可以吗？那个时代确实苦，我们不可以赞美苦难，但可以将苦难转化为一种前行的精神动力！这样写出来我也会感染人，而不是一味的控诉！” 是陆遥。 陆遥的一番话使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何鸿钧顿时有点尴尬。 不过也没法反驳，谁规定小说必须这么写而不准那么写？ 还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是，他是陆遥啊。 今年在《当代》发表了一篇中篇小说《惊心动魄的一幕》获得第一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 这不是像方明华这种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所能比的！ 这时候，坐在首位的张丕祥发话了。 作为领导，在某种场合就是和稀泥。 只听他呵呵一笑：“陆遥说的有道理，何大姐说的也没错，不是有句话“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嘛，个人看法不同，这是文学交流，大家可以相互探讨嘛。” 于是，大家就此问题展开讨论，有的说确实要反应甚至批判现实社会，有的说不一定，因小说而已因作者而已。 方明华没有说话，而是偷偷看着坐在两对面的陆遥和陈中时。 两人都点着烟却都陷入沉默。 两人都写了各自能流芳后世的长篇巨著，《平凡世界》和《白鹿原》，同样都是描写农村描写苦难，但却又各自不同，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但能说谁更伟大？ 这种讨论相当于一种头脑风暴，并没有结论，最后慢慢就变成扯淡。 眼看时间快到六点快下班了。 这时候贾平娃站起来笑着说：“咱们有个惯例，谁的文章被刊登了，获得稿酬，就要请大家搓一顿，今天除了两位主编，其余都得挨着请.从谁开始？” 贾平娃看一大圈，最后目光落在方明华身上。 “小方，写的是中篇，字数最多稿酬也最多，要不就从你这开始？” 方明华还没开口，旁边的陆遥说道：“平娃，这咋能行？小方人年轻，人家存钱还准备娶媳妇呢今天我来请大家！” 陆遥的话一下子把大家逗笑了。这里面就方明华没结婚，立刻成了大家开玩笑的对象，连李天芳也笑眯眯说道：“小方啊，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要不大姐给伱介绍一个？” 我说陆大哥，你别往我这里引火啊 方明华赶忙站起笑着说道：“贾编辑说的有道理，我呢，这算第二次获得稿酬，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今天的饭我来请！而且你们也说过，这里年龄最小，所以请各位大哥大姐，叔叔阿姨那是应该的！” 见到方明华执意请客，大家也都不再说什么，立刻商议去哪吃。 “不用太远，就在建国路口，那有家马家羊肉泡，今天咱们吃羊肉泡馍咋样？”贾平娃提议道。 一致通过。 大伙立刻动身下楼，方明华却跑到二楼敲开董墨的办公室，看到董墨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急忙说道： “董主编，我那篇小说不是要刊登了吗，我准备请客，吃羊肉泡，张主编和何主编，还有开会的路编辑他们，也请您去。” 董墨当然知道小说组叫了些作家在会议室研讨开会，不是他诗歌组的事所以他没参加。 现在听了方明华这话，脸上露出微笑：“别人请客我不一定去，但你请客，又是吃羊肉泡，那可是我的最爱.走，一起去！” 两人下了楼，出了杂志社大门很快追上先下去张丕祥他们。 “董主编”一帮作家们看到董墨，纷纷招呼。 “喂，各位，今天我这个诗歌组的，可是沾了你们小说组的光，来蹭吃蹭喝啊”董墨笑道。 “瞧你说的，老董，都是一家人嘛.再说人家小方也写过诗，也算是你们诗歌组的人呢。”张丕祥说道。 “是啊.本来是我们组的好苗子，结果又被你们小说组抢去了”董墨故作叹口气。“何大姐，这事你得请我！” “行，行，我请你明天早上的糊辣汤归我了！” 众人说说笑笑来到十字路口的老马家，里面人不太多，众人围了两个桌子，一人一大碗羊肉泡外带两个馍，吃的特香，当然方明华忘不了取三瓶西风特曲。 方明华不抽烟，但酒量不错，频频给大伙倒酒，很快一个醉醺醺的，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小方，你也别，别叫我.陆编辑，我比你长几岁你叫我陆大哥得了，来干一杯！”陆遥喝的满脸通红。 “陆大哥，干杯！”方明华急忙举起杯子。 不过心里嘀咕：你可要少喝酒啊，注意身体！ 当然现在不是说这话的场合。 什么陆大哥、陈大哥、贾大哥、李大姐方明华认了一大堆大哥大姐，最后大家尽兴各自回家。 一算账，连酒带泡馍，羊肉泡5毛钱一碗，算下来九块八毛钱！ 半个月工资没了！ 不过也值啊。 认识了一帮秦省文坛未来的大佬。 感谢树尘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11章 领稿费的快乐时光 第11章 领稿费的快乐时光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下午有人请客，葫芦头、酸汤水饺、甚至臊子面大家也不讲究，就是图个气氛，当然酒是少不了的。 方明华和这些人的关系熟络起来。 杂志社也很快兑现了稿费，今天是个周末，下午方明华接到财务室的通知去领稿费，也不用邮寄汇款单之类，到财务室签字即可，领到323.5元。 这年头，著作稿是每千字3元——10元，翻译稿是2元—7元。 《延河》杂志社给了自己千字8元的稿费，算是相当不错了。 所以说，80年代的作家是发不了财的，当然吃喝不愁，耗费几年写一部数十万的小说，稿费也就几千块，如果稿费超过800元还要交税。 要发财要等到90年代以后，版税制的确立以后，而第一个吃螃蟹就是王朔。 还早着呢。 当然出名还是很快的。 不过方明华也挺高兴，最起码版权牢牢抓在自己手中啊，没准后面谁要改编拍成电影也说不定。 还有300多元也不算个小数目，比自己一年工资都高。领到稿费，装在信封里他小心翼翼藏在贴身口袋里，下班后就兴冲冲回家，刚走到街上就看到一辆电车停靠在公交站，一个姑娘从车上挤下来。 “小妹！明丽！”方明华赶忙招呼。 “哥，你下班啦？” “嗯”方明华答应了声，上下打量姑娘。 “哥，你这是咋啦？”方明丽被哥哥看的浑身不自在。 “衣服太旧！得换新的。” “还有，这裤子土里土气的，干脆买条牛仔喇叭裤，既好看又暖和！” “还有这鞋.” 看到方明华自顾自的说，姑娘笑了：“哎呀哥，是不是发工资了？好像没到月底吧？” “不是工资是稿费！哥写了篇小说发表了，你猜挣了多少？” “多少？” 方明华凑到妹妹耳边低声说了句。 “哎呀这么多，是真的？” “哥怎么会骗伱？这是稿费！”方明华拿出装钱的信封，又把自己的写的小说简单说了遍。 “哇哥，你真了不起，成作家啦”姑娘兴奋的跳起来。 “嘘谦虚、低调！”方明华赶忙说道。 “嗯嗯。”姑娘赶紧点头。 “相信我的话了吧？明天咱们去民生百货，给你买新衣服新鞋！”方明华一脸豪气。 没想到妹妹却说道：“哥，不用啦，我这一身就挺好。你还是把钱存起来别乱还要给我娶个嫂子回来呢。” “早呢。” “不早啦要不晚上你请我和冬梅一块看电影怎么样？” 又是那个什么冬梅！ “别，千万别。” 回到家，方明丽自然嘴快，向父母说了方明华写小说获得稿酬的事，全家人自然很高兴。 老妈张凤兰兴奋的不得了。 女儿是大学生，儿子也成了作家了！ 老爸方长河很淡定。 “写一篇小说就成作家了？娃他妈，出去别乱说！” “行，行儿子，赶紧把钱存起来，别乱，要给你娶媳妇用！” 我@#%…… 不过最后，方明华还是到骡马市给妹妹买了一身新衣服。这马上就过年了，不穿新的怎么行？ 当然更不会亏待自己，厚着脸皮问单位领导要了一张自行车票，买了一辆永久牌二八大杠——价值人民币168元！ 七八十年代初非常时髦的“三转一向”啊 手表、自行车、缝纫机，再加上一个收音机。 哈哈，哥现在已经有“一转”了！ 为此老妈骂他败家子，不过方明华振振有词：你看现在上班谁不骑自行车？还有，马上就要上函授班吗？去西大坐公交太挤耽误事，还不如自己骑自行车呢？ 要不，让老爸别每天骑车钓鱼，把他那辆旧飞鸽让我骑？！ 1980年马上就要过去，今天是周日休息，方明华还在房间呼呼大睡，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哥，快起床，要上函授课，要迟到啦.”是妹妹方明丽。 没办法，方明华只好从被窝里爬起来。 今天是西大函授班开课第一天，他不得不去。 简单洗漱完，兄妹俩吃着老妈准备好的热气腾腾的馒头，匆匆下楼，方明华推出自己的那辆崭新的永久自行车，带着妹妹向西大方向驶去 今天天气格外冷，街上也都行人匆匆。 “哥，你最近在看什么书？”方明丽坐在车座后面问道。 “《故事会》，是张宝福买的，我没事看了看。” 方明华老实回答。 “啊？怎么看那种书呢？”方明丽提高声音：“哥，《故事会》里的内容很俗气，我们老师说别看那些，污染心灵！” 方明华听了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现在是1980年，通俗文学还没兴起，更没有地摊上那些打着擦边球的杂志，《故事会》里讲的那些故事就成了许多青年的最爱。 但哪些故事就算污染心灵？ 哎.这丫头实在是太纯洁了。 “哥，如果你没书看我向你推荐一本书吧，我最近在看王濛写的《青春万岁》”姑娘又热情说道。 “我看过。” “是吗？我非常喜欢杨蔷云这个角色，也喜欢序章里的那首诗：” 方明丽说着，坐在后座上情不自禁在大街上朗诵起来： 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来吧， 让我们编织你们，用青春的金线， 和幸福的璎珞，编织你们。 从来都兴高采烈，从来不淡漠， 眼泪，欢笑，深思，全是第一次. 旁边的路人经过，看着，听着有的甚至报以微笑。 这就是八十年代啊。 如果再过若干年，某个姑娘再在大街上朗诵诗歌，别人会不会认为她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 方明华也被妹妹的热情感染了，加快了蹬车的速度。 “哥，我朗诵的好听不好听？” “好听，简直和播音员一样。”方明华夸奖道。 “我们文学社的李丽朗诵才好听呢。” 骑车到了西大，方明丽要去教室自习，兄妹俩分手，方明华先找了个车棚停好车，然后按照通知书上写的地址来到教务处报名先交了学费，领一摞书塞到书包里，这才匆匆到教三楼的一座阶梯教室。 教室里已经有好些人，方明华东张西望想找个位置坐下，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方明华！” 方明华仔细一看，一个留着板寸的青年，正冲着他喊了声。 这个青年手里夹着一支烟，穿着绿色大衣，下面却穿着一条牛仔喇叭裤，军用翻毛皮鞋。 这身搭配看上去有点滑稽，但在这个时代可是非常时髦。 “愣着干嘛？咋地不认识了？”青年笑着又问了句。 方明华脸上也露出笑容，回答道： “怎么会呢？赵红军！你要来上函授班？” (本章完) 第12章 “四大铁” 第12章 “四大铁” “没办法，老爹逼的，来，明华坐我边上.哥们你让一让，我朋友来了。”说完他拍了拍坐在他旁边青年的肩膀。 青年看了看他，他才注意到夹着烟的手背竟然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一直延伸袖管里。 尼玛的。 这哪是来上学的学生，简直就是街头上的小混混。 但也不敢说什么，拿起自己的书包向别的空位走去。 方明华就坐在他身边的空位上。 “哥们，你还在杂志社的保卫科？”赵红军问道。 “是啊，你呢？还在省计委？”方明华反问道。 “对，每天都是跑腿、取文件，真没劲。”赵红军说道。 “得了吧伱现在可是干部身份，吃的是皇粮，多少人羡慕都来不及呢，你竟然说没意思。”方明华带着嘲笑的口吻说道。 “我承认，这工作一般人拿不到，可我就感到没劲。”赵红军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现在社会上流行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piao过娼。” 而方明华和赵红军就属于第三种。 他俩是在甘省插队时候认识的，都在一个连队，两人都来自西京，是老乡，赵红军只比方明华大两岁，很快就熟悉起来。 不同于方明华出身于普通工人家庭，赵红军可是高干子弟，只不过在那个特殊时代老爸倒了霉。赵红军在连队里因为不是工人家庭出身也吃了不少苦头，重活累活都免不了他。 方明华工人阶级出身根正苗红，但并没有瞧不起他，而是暗地里帮了他不少忙，赵红军也很感激，两人成了共患难的兄弟。 那个时代结束，赵红军的老爸平反后很快恢复职位，赵红军的人生也发生急剧变化，是连队第一个返城的知青，安排的工作相当不错。 等方明华返城回到西京之后，两人也经常联系，只不过这半年联系少了。 果然，赵红军开始埋怨：“我说你这小子，这大半年在忙啥？怎么不过来找我？有个周末我去你家找你，结果你妈说你看你妹妹去了。” “单位上事情多，再说了还要准备函授入学考试嘛。”方明华搪塞道。 “我没考，单位开了个介绍信就录取了。”赵红军淡淡说了句。 卧槽！ 牛掰的单位，在哪个年代都牛掰。 两人正聊着，一个戴着眼镜穿着中山装的老师匆匆走了进来，赵红军赶紧把烟灭掉，两人也停止谈话。 中年男人先作了一番自我介绍，姓许，是西大中文系的老师，然后进行简短的开班仪式。 鼓励大家要好好学习，珍惜时间。 “同学们，这次中文函授班一共招收100名学生，是从报名的500多名学生中选拔出来的优秀学员，所以你们更加要珍惜这段美好时光，好好学习！将来才能为四化作出更大贡献！” 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赵红军也懒洋洋鼓掌。 开班仪式结束后，老师正式开讲，这节课是语文课。 这是西大第一次办中文函授班，自然没有现成的教材，用的是高中课本。 第一课就是大名鼎鼎朱自清写的《荷塘月色》。 “同学们，先跟着我朗读一遍。”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 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荷塘” 文章写的很美，学生们朗读跟着老师大声朗读，方明华朗读的也很认真，不过读着读着就睡了过去。 没办法，太困。 年轻人瞌睡又多。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突然被人推醒：“哥们醒醒，老师来了！” 他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就看到许老师一脸怒容看着他。 方明华赶忙站起来。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方明华。” “方明华同学，我刚才讲了这篇文章的“文眼”，是哪一句？ 这个问题啊。 如果你问我别的我兴许不知道，但这个. 方明华看了看课文，说道：是这句，“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明写作者游览荷塘的空间轨迹，实际暗含了作者从“不宁静”到“求静”再到“求静不得”的复杂心绪。” 听了方明华的话，许老师脸色立刻变的缓和起来。 “回答不错，但上课还是要好好听讲，大好时光不能浪费！” 等老师走后，坐在边上的赵红军低声说道：“可以啊，哥们，几个月不见水平高了许多。” “你也知道，在杂志社接触的文人多、书多，耳濡目染也知道些。” “我老爹说，你们《延河》杂志社是藏龙卧虎的地方，杂志办的相当好，不过我怎么都看不进去，还不如看《故事会》。” 呵呵 估计你更喜欢看什么《今古传奇》《知音》之类的吧。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 语文两节、数学两节课，等上完已经中午快十二点，方明华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 下课后，他准备找自己妹妹去学校食堂蹭饭，却被赵红军一把拉住。 “学校的饭有啥吃头？跟我们去吃葫芦头，边家村附近有家老孙家葫芦头味道不错。” 方明华只好去妹妹的宿舍，给她说了情况，然后就和赵红军一块出了学校。 葫芦头是西京的特色小吃，实际就是用猪大肠为原料进行烹煮，配上锅盔馍，吃时佐以蒜、辣酱等，鲜香滑嫩，肥而不腻，大冷天吃一碗确实很爽。 店不大，人挺多，但价格也不便宜，四毛三一碗。 “要酒不？咱俩来瓶西风。”陈红军说道。 但被方明华劝阻：“酒就算了，下午还有课，醉醺醺的不好。” “上个锤子，纯粹就是做样子。” “尊重下老师吧。” “行！听你的，下次咱哥们再好好喝。” 一大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葫芦头端上来，两人就着辣酱和蒜，边吃边聊。 “我说明华，你别一天老窝在你的杂志社，空了出来玩玩，我给你认识些哥们朋友，让你见识见识新东西。” “啥新东西？”方明华有些好奇。 “嘿嘿.到时候叫上你就知道了。” 方明华也没这回事放在心上。 吃完饭后下午还有两堂课，历史、地理一直到下午六点才放学——还布置了一大堆作业。 “明华，等我们活动的时候，我来叫你，你一定要来。”临走前赵红军还叮嘱道。 (本章完) 第13章 女笔友的来信 第13章 女笔友的来信 方明华没放在心上。 元旦过后，《延河》杂志社发表了新年第一期杂志，以“秦省青年作家小说专号”的形式，集中刊登了一批中青年作家写的最新小说。 期刊发表之后在全省乃至全国引起较大的反响，对于方明华而言，就是读者来信了。 不同于上次发表那首小诗，这次编辑部在每篇小说后面都对作者进行简单介绍。 给方明华的介绍是：明华，本名方明华，西京人，曾作为知情去甘省插队三年，返城后成为《延河》杂志社一名普通职工，爱好文学诗歌，喜欢写作，曾写过小诗《春》，《隐入尘烟》是他的处女作。 寥寥数语。 这个年代，给自己喜欢作品的作者写信是非常常见的一件事，否则“童话大王”郑渊洁为存读者来信，在燕京买10套房？ 方明华也陆续收到一些读者的来信，躺在门卫室的床上看这些信也是件很有趣的事。 极度热爱诗歌的文学男青年？ 要求一起共同探讨文学？ 不好意思，没时间。 退休老干部？ 要求做个忘年交？ 大爷，您退休了，可以钓鱼养读诗学陶渊明，我还要为生活而努力奋斗。 但有一封信引起方明华的注意，是一个李丽的西大女生写的，字体娟秀。 李丽？ 方明华顿时想起在西大校院里见到那个读诗的姑娘。 也许不是，毕竟这个名字就跟自己这名字一样，非常普通，听妹妹说她们班上就有一个叫李丽的女生，不过是谁无所谓。 咱又不奔现。 姑娘语气很尊敬，信中说她是西大的一名学生，非常喜欢写那首小诗，也很喜欢这部小说《隐入尘烟》。 “明华老师，我非常欣赏马有铁和曹桂英之间坚贞的爱情，唯有苦难能产生真正爱情，这就是苦难的魅力。” 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对？ 方明华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稿纸写了封回信。 首先是对李丽同学认真阅读自己写的文章表示感谢，后面再着重对她这句话有不同的意见。 “苦难或许能产生爱情，但更大可能使爱情夭折。苦难并不值得被赞美，我们赞扬的是苦难中还在坚强活着的像马有铁和曹桂英的人，他们仍保持那份真诚那份善良，苦难中滋生的爱意。”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更多诸如马有铁和曹桂英那样善良的人生活在阳光雨露中。” 我很喜欢罗曼罗兰的一句话“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ok！ 就这样！ 方明华冒着寒风，去附近邮局贴了四分钱邮票寄了出去。 同城嘛，便宜点。 “哇竟然回信了！” 在西大校园，一个脖子上围着红围巾的姑娘，从班级信箱里看到发给自己的来信，开心极了。 赶紧回到宿舍，小心翼翼拆开信仔细看起来，看着看着神情有些迷惘。 苦难不值得赞美？ 从小不就是教育要苦为乐、吃苦耐劳，要苦中作乐吗？而且很多经历过苦难的人，甚至能因为他们所遭遇的苦难成为大众的榜样吗？ 为什么他却这么说？ 但好像也有道理哦？ 还有，他看的书好多哦。 嗯.等考完试放假后，有时间再给他写信交流吧。 姑娘的迷惘方明华自然不知道，把信寄出之后就不再想这件事。 生活依旧简单，就是每到周末要冒着风雪去西大上函授班，两次都没见到赵红军，估计是翘课了。 自己想偷懒不去？ 不行，有个好学上进的妹妹在监督呢。 时间到了元月底，大街上过年的气息浓起来，东大街的民生百货大楼、骡马市、西大街的城隍庙到处人满为患，街上也到处都是卖春联、日历的小摊。 今天下午下班，方明华嫌天太冷没骑车，被街道对面卖年画的小摊所吸引， 除了传统的杨柳青的胖娃娃抱鲤鱼农历年画，竟然出明星挂历！ 陈冲！ 刘晓庆！ 龚雪！. 个个都是大美女啊，天姿国色，各有不同，绝不像后世清一色的网红脸。 自己是否买上一幅挂在床头？方明华正琢磨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刹车声，紧接着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明华！” 方明华转过身，就看到一辆黑色大红旗停在自己身后，车窗里伸出一张男人的脸。 赵红军！ “可以啊，开上大红旗了，还挂着军牌！”方明华啧啧称赞。 “嘿嘿.上车，上车说。” 方明华也没有犹豫，钻进副驾位置，看了看又问道： “你爸的车？” “那啊.我敢开我爸的，知道后他非揍死我！”赵红军笑道：“我一个哥们，部队上的。其实这是一辆快报废的车，他收拾了下，我借过来玩几天。” 原来如此。 方明华仔细一看，果然里面的车饰已经陈旧。 “走，跟我去见我几个哥们，一块玩，让你见见世面。” “玩啥？” “嘿嘿，当然是刺激的，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还没吃饭呢。” “我也没吃，咱们随便找个地方吃棍棍面！” “那我得回去给我爸妈说声。” “行，快点啊，别婆婆妈妈的。” 十分钟后，方明华又上赵红军的大红旗。 “红军，伱到底拉着我去干啥？”方明华忍不住又问道。 “玩啊.放心，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不干！” 听了这句话，方明华放下心来。 两人随便在街上找了一家小吃店吃了碗棍棍面，然后又上了车。 “喂，你什么学了驾照的？现在需要考试吗？”方明华突然对这感兴趣。 “我没驾照。” “那你还敢开车？不怕交警拦住你？” “你说，哪个不长眼的交警，敢拦挂着军牌的大红旗？！” 我. 方明华顿时无语。 大红旗出了南门不久，天都黑了，车辆七拐八拐进了一家家属院最后停在后面的一排平房前，他发现路边还停放着几辆摩托车，借着路灯看上面的牌子，竟然是rb的丰田！ 这玩意少见啊，一下子停了好几辆。 两人下了车，方明华的窗帘紧闭，里面隐隐传来音乐，甜美的女声：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难怪听起来声音似乎有点熟，竟然是邓丽君的《甜蜜蜜》！ 赵红军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里面立刻传来男青年的声音：“谁？” “我！红军！” 门“吱呀”开了。 “进啊” 赵红军拉了一把有些发呆的方明华，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正前方靠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醒目的四喇叭录音机，有十几个年轻人，有男有女，正在跳交谊舞！ 卧槽 这就是所说的刺激的？！ 感谢梅杰勒米、可、惜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14章 这个时代的舞会 第14章 这个时代的舞会 “喂这是我的一个铁哥们，叫方明华，一块插过队，现在在《延河》杂志社工作。”赵红军冲着大伙简单介绍方明华。 音乐依旧在响，舞照样在跳，青年男女们瞅了他一眼，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情。 但赵红军还是很热情，低声说道：“这叫交谊舞！听说过吧？你先坐，我过会叫个姑娘教你跳舞！” “我没事，你忙伱的吧。” 看着赵红军向对面坐着男女青年走过去，方明华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很明显，这是一处私人住所的客厅，看着里面被临时挪到一边的布沙发以及落地式台灯，还有厚厚的墨绿色窗帘，就知道这家主人和赵红军的老爸一样，是个领导。 估计不在家，被这帮小青年们偷偷临时作为舞厅。 西京相对保守，交谊舞还没在社会上兴起，也就是像赵红军这样的年轻人首先接触到这新鲜事物。 还有这邓丽君的歌，这年头还是“靡靡之音”，如果传出去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保不准居委会里戴着红袖章的大爷大妈们没收你作案工具，再给你现场上一堂生动活泼的思想教育课。 但在这帮人就没事。 看样子刚学不久，看他们跳的样子比较笨拙，不过一个个玩得兴致勃勃。 三步、四步.还算正规，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贴面舞。 一个个子高挑的姑娘吸引了方明华的注意力，只见她留着一条长辫子，竟然穿着65式的女军装！ 舞姿优美，看这样子似乎经过训练，估计是个文艺兵。 一曲跳完，赵红军就走到那姑娘面前，低声说了几句，姑娘瞅了瞅正坐在沙发上的方明华，点点头就跟着走过来。 “明华，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叫宋棠棠，是我妹，南疆文工团的刚探亲回来，舞跳的特棒，我让她教教你。” “你好。”方明华赶忙站起来，看了一眼眼前的姑娘。 素颜，冷艳。 他笑着说道：“谢谢，不用，你们玩就好。” “我说方明华，一个大男人干嘛扭扭捏捏的？人家姑娘愿意教你你就学呗。” 听了这话，方明华只好脱掉穿着的军大衣，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时候，录音机里又响起歌声：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就像一张破碎的脸 难以开口道再见 就让一切走远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们却都没有哭泣 老歌《恰似你的温柔》。 听声音不太像是邓丽君唱的，好像是蔡琴？ 这时候，宋棠棠已经开始教方明华如何跳舞。 “注意！你的左手握着我右手，高过肩膀，你的右手搂着我的腰部，挺胸、立背、收腹！这是四四拍节奏，你先迈左脚！” “预备.开始！” 两人就随着音乐开始跳起来。 宋棠棠早就做好要被对方踩几脚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对方跟着节奏前前后后，根本不乱。 “你会跳交谊舞？”宋棠棠惊讶道。 “我们杂志社也举办过舞会，所以我跟学过。”方明华解释道。 宋棠棠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就这么默默跟着音乐跳舞。 姑娘很快发现。他不仅会跳，而且还跳的很好，脚步自如，舞姿潇洒。 两人成了众人的焦点。 方明华当然不是在杂志社学的，作为曾经的80后，在大学里怎么会没学过交谊舞？ 一曲跳完，方明华很礼貌说了声“谢谢”然后就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 这时候赵红军走过来笑着说道：“明华，可以啊，跳得这么好？在哪学的？杂志社？” 方明华点点头。 “行，那我就放心了，这里都是哥们朋友，你随便找姑娘跳。”赵红军说道。 “我知道，你玩你的吧。” 舞曲再一次响起，赵红军找了个姑娘跳起来，但方明华坐在沙发上没动。 其实他已经看出，这些男男女女和赵红军一样，估计都是官宦子弟，他能感受那种疏离感，特别那几个姑娘。穿着高领毛衣，牛仔裤喇叭裤，个个骄傲的像只小天鹅。 也是，不是一个圈子里干嘛往一块凑？ 如果不是因为赵红军，他早就走了。 但既来之则安之。 房间里暖气很足，很舒服。 方明华觉得有点口渴，就拿起桌子上白瓷茶杯，又从旁边的茶叶盒里抓了少许茶叶给自己一杯茶。 轻轻喝了口。 好茶！ 像是龙井。 果然是领导家庭，一般人肯定喝不起。 穿越前，方明华喜欢喝茶，几千块钱一斤的顶级龙井自然喝不起，但几百块钱一斤的茶叶还是可以的，但来到这时空，只能喝单位发的劳保茶——就是茶叶根和茶叶末，味道自然比较差。 现在能喝着高档茶叶，自然好好享受一番。 方明华正悠闲的享受着茶叶的时候，对面宋棠棠正看着他，突然向他走过来。 “方明华，我们可以再跳一曲吗？” 方明华愣了下，不过很快站起来。 姑娘主动邀请你再不跳，那就是太装了。 “请！” 两人走到房间中央，这次是一首四三拍节奏的歌曲，也就是通常说的三步，方明华带着宋棠棠在客厅里旋转起来。 “你三步也跳的很好呀。”宋棠棠忍不住说道。 “在杂志社学过。” “你在杂志社做什么工作？”姑娘又问道。 “门卫，就是看大门的。” “啊？！门卫？”姑娘的语气很惊讶，脚步也不由自主慢下来。 方明华提醒了下，宋棠棠赶紧跟上节奏。 这时候舞曲结束，方明华放下姑娘的手，又坐在原来的沙发上。 这一次，宋棠棠竟然跟过来，坐在他身边继续问道： “你说你是门卫？我不信.你们杂志社是不是还有个方明华？” “就我一个，怎么了？” “你骗人！你们杂志社还有个叫方明华的作家，写了那部《隐入尘烟》还有一首诗！” “你看过？” “我表妹看过，她让我看了那首小诗。”宋棠棠解释道。 听了宋棠棠的话，方明华笑着回答：“写作和门卫这两个职业似乎没啥冲突吧？” 哦，原来如此！ 宋棠棠明白了。 就是眼前这个年轻的门卫，写了那部小说和那首诗！ 突然，宋棠棠似乎想到什么，笑了。 “你笑啥？”方明华感到她的笑容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 “我表妹一直以为方明华是一个年龄大的男人呢，称他为老师。” (本章完) 第15章 过年了 第15章 过年了 “是吗？”方明华呵呵一笑：“那你就告诉你的表妹我的真实情况。” “我才不呢，让她去瞎猜。” 两人正聊着，这时候舞曲又响起，一个很帅气的青年走过来朝着宋棠棠做了个请的姿势：“棠棠，我请你跳一曲。” 姑娘犹豫了下，但还是站起来。 或许是宋棠棠跳的很好，总有人邀请，一曲接一曲，方明华就再也没邀请谁，坐在沙发上悠闲喝茶。 十点多舞会结束，众人纷纷散去，几个青年们开着摩托车带着姑娘离开，方明华又上了赵红军的车。 “喂，明华，伱后面咋不跳了？”赵红军边开车边问道。 “跳舞就那样，我觉得喝茶挺不错，红军，你老爸那里有没有什么好茶？给我弄点来。”方明华开起玩笑来。 “别的我不敢拿，但茶叶.行，下次我就给你拿些，你什么时候学会喝茶的？我记得你插队的时候不喝茶啊？” “在杂志社大家都喜欢喝茶。” “也是，作家嘛，烟不离手、茶不离口，不过你小子怎么不抽烟？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啊。” “饭后一杯茶，我是神仙他大（爹）” 赵红军听了哈哈大笑。 两人说说笑笑，赵红军将他送到杂志社的家属院门口。 “明华，下次再玩啊。”赵红军探出头说道。 “算了吧你们可都是高干子弟，我跑去凑什么热闹。”方明华说道。 “瞧你说的，什么子弟不子弟的.你今天可是露了一手震住他们，下次继续，再玩别的新样。” 到时候再说吧，你开车注意点。”说完方明华招招手，进了家属院。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1981年春节到了。 大年三十开始，全家人都忙碌起来，贴春联、窗，放鞭炮，到了晚上吃年夜饭。 馍是老妈蒸的，还做了有名的“关中蒸四碗”——糜子饭、小酥肉、梅菜扣肉、粉蒸肉。 这玩意在这年头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可是稀罕物，就像方明华家这两年条件相对好了，也只能过年的时候吃。 吃完年夜饭，这年头也没春晚——就是有春晚也没电视可看，方明华和妹妹在院子里放了一阵鞭炮，然后全家围着煤炉打扑克——挖坑，不过这年头叫“拐三”，一直玩到12点才各自睡觉。 大年初一一大早，吃完馒头醪糟，然后全家穿着新衣高高兴兴去逛街，东大街、骡马市 第二天大年初二，姐姐方明梅和姐夫带着小外甥回来了，全家更是热闹。 “舅舅，我给你拜年！”小外甥叫陈勇，今年三岁，长得虎头虎脑的，见到方明华立刻磕头。 想要压岁钱了。 方明华也大方，立刻从皮夹里掏出一张两元“大钞”的递给他。 “给你，去买吃。” 结果被姐姐看到了，连忙制止：“明华，咋能给这么多？给一毛钱就行了。” “没关系，我今年可是第一年给小勇发压岁钱，应该的。”方明华笑道。 旁边的妹妹方明丽插话进来：“姐，你不知道呀，我哥现在成作家啦，稿费都挣了好几百块呢。” “真的？”姐姐听了又惊又喜。 方明丽就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姐姐连夸方明华上进有出息。 老妈张凤兰在边上忙着擀面，心里一边暗骂自己这个儿子出手太大方有点败家。 但心里也很高兴，没钱你想败家还没啥败的呢。 自己这最担心原来看上去最没出息的儿子现在竟然成了作家，简直是祖坟冒烟了！ 赶明儿回老家得多烧点纸. 全家人热热闹闹吃了中午饭，就准备一块出去街，但方明华却不行，现在要到单位去看大门，一直到明天早上张宝福来换班，晚饭还要靠妹妹送来。 过年的时候杂志社几乎没人，大门紧闭，方明华一个人坐在门卫室里，将煤炉烧的热热的，喝着最便宜的劳保茶，先是做函授班老师布置的作业，到了下午吃完饭就干自己的事。 一般情况是看书，不过今天得给那个叫李丽的姑娘回信。 过来前，他又接到姑娘的回信。 姑娘说她家庭条件较好，一直在西京生活，从小到大几乎没受到什么苦，所以父母经常拿他们那一辈的受到的苦教育她，要敢于吃苦、乐于吃苦、善于吃苦、不忘吃苦. 书上、报纸上都也不是这么提倡的吗？ 哎，看来对方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 想了想，方明华在信纸上写下这么一段话：“虽然父母是这么说，那是担心你遇到困难挫折后手足无措甚至一蹶不振，其实哪个父母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幸福过一辈子？” “我想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哈，自己成了知心姐姐了。 方明华不禁摇摇头。 简短写了一封信，方明华刚刚装到信封里，明天按照上面写的新地址寄出去，突然看到有人在敲打铁门。 他急忙将信封放进抽屉，走出门外，竟然是赵红军，背着一个黄挎包，不过今天没有开那辆大红旗。 “过年好！”方明华笑着招呼了声，又把大门打开让他进来。 “红军，你不在家好好过年，跑我这里干啥？”两人进了门卫室，方明华问道。 赵红军没回答，而是从黄挎包里掏出一个精美茶罐出来。 “这是龙井，别人送给我老爸的。” “谢谢。”方明华大喜。 “还有这个！”赵红军又从挎包里掏出一瓶酒放在桌子上，方明华一看。 卧槽，是茅台！ (本章完) 第16章 016“这人生的路呵，为什么越走越窄 第16章 016“这人生的路呵，为什么越走越窄？” 方明华在民生百货大楼的烟酒专柜里看过茅台的价格，不算太离谱——8块钱一瓶，但问题是普通人你根本买不到！ 要茅台的特供票！ “给你庆贺！”赵红军笑着回答。 “拿这么好的酒，庆贺我啥？”方明华有些莫名其妙。 “好小子，你现在是作家了，在《延河》上发表小说诗歌，竟然也不给说一声！还是我听棠棠说的。” 哦，这事啊。 “就发表了一篇小说一首小诗而已，也不算啥。”方明华谦虚道。 “虚伪！太虚伪！我不管那么多，伱说该不该庆贺？这酒该不该喝？！” “该！有啥不该的？”方明华也笑起来：“茅台啊，几个人能喝到？你等着，我去买点下酒的。” “行，我帮你看着。” 方明华骑着自行车跑出去，结果才发现今天是正月初二上商店基本上都不开门。 没办法又跑回家，给父母说了下，将今天家里招待姐夫姐姐回门的自家做的腊汁肉切了点，下午剩下的小酥肉，又切了一盘家里自己做的腌黄瓜，然后装在两个碗里，方明华顺手又抓了几把瓜子和生，这才骑车匆匆返回单位。 “外面商店都没开门，我从家里弄点吃的，你就将就下。”方明华说道。 “嘿有下酒菜不错了，总比咱们在甘省插队的时候强多了吧？”赵红军说着，将腊肉碗放在煤炉上热了下，两人就吃喝起来。 一瓶酒，两个搪瓷杯，一人一半，没过多久，赵红军的脸都红起来，看着方明华，说话有点结巴。 “明华，你是找到你自己的人生之路，就是写小说当作家！可我呢？每天在单位送报纸，收发文件，端茶倒水真他妈的没意思。这人生的路啊，为什么越走越窄？” 方明华听了，差点笑出来。 “红军，你是学去年《中国杂志》上刊登的一个叫潘晓的姑娘写给编辑一封信，讲述了自己的迷茫，题目就叫人生的路啊，怎么越走越窄。”方明华忍住笑问道。 “嘿嘿，难道我说的不对？你看看，那封信引起了一次大讨论呢。” 赵红军说的确有此事。 就因为登载了这封信，一场持续了半年多时间的全国范围内的“潘晓讨论——人为什么要活着”就此引发，共有6万多人来信参与讨论。这个事件后来被称之为“整整一代中国青年的精神初恋”。 这事还是方明华穿越过来看报纸杂志偶然看到的，现在听到赵红军还说出这句话忍俊不禁。 “红军，人家潘晓好像是纺织厂的工人，听说身体不好，遭遇过许多挫折而你呢，虽然插队受点苦，可现在前途一片光明！竟然也说自己的路越走窄？！” “那你说说，我该怎么走？” “你这不废话吗？！”方明华有点酒意，说话也不客气，剥了颗生米扔在嘴里嚼了嚼咽下去，才继续说道： “你老爸已经把路给你铺好了，你现在起点这么高，自己好好努力，别犯错，又有你老爸的资源，将来何愁不能当官？没准也是大官！我问你，你上中文函授班是不是也是你老爸的主意？！” “对，他逼我上的。”赵红军倒也坦诚：“说现在干部提倡“三化”——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说我只是个初中文凭怎么行？赶紧弄个大学文凭才行。” “你爸高瞻远瞩，你按照他给设计的路一步步走那就是通天大道，竟然大过年的，跑到我这里说路越走越窄？！” 方明华的语气中带着一点讽刺。 “可我真不喜欢！”赵红军眼睛红红的：“我给我别的朋友说，他们都笑我说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今天我为此事还和我爸吵了一架。” “明华，你和我在甘省插队的时候，咱们共患难同甘苦是铁哥们，所以我今天来找你，想给你说这些。我真的不喜欢！你不知道，我爸他几起几落你们是外人不清楚，其实这官场凶险无比啊。” “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也不喜欢那么多规矩，我只想快快乐乐过轻松点，当然得有点钱，有酒喝有肉吃，再找个媳妇，轻轻松松过完这辈子就得了。” 哦.是这样啊。 “红军，你既然不想从政，那就只能去经商。”方明华说道。 “我也想过，现在国家政策也变了，开始鼓励做生意，不过我不知道做什么生意好。”赵红军有些苦恼。 倒啊。 官倒啊 不过好像现在还没实行价格双轨制？ “这个.我也不知道。”方明华两手一摊：“你也知道，我就是喜欢写写东西，做生意也是一窍不通。” “那你认为，我做生意合适吗？”赵红军虚心请教。 方明华认真看着他。 在他的记忆里，赵红军脑瓜倒挺好使，胆子大，为人热情，喜欢结交各式各样的人，但性格好动，不喜欢循规蹈矩。 这种人在官场上未必吃的开，但在现阶段的生意场绝对能行。 想到这里，方明华点点头。 “我觉得你适合。” 赵红军听了一拳砸在桌子上，大声说道：“那好！我就走准备走这条路！” “你不会现在就辞职吧？”方明华赶紧问道。 赵红军嘿嘿一笑： “怎么会呢？最起码要先弄清楚我自己能做啥生意吧？再说有我现在这身份，有的事情也好办点。” “那好，祝你心想事成！” “祝你写出更多小说，成为大作家！干杯！” 两人举起搪瓷杯。 一瓶酒就让两人一分为二喝完，方明华屁事没有，但赵红军已经喝的醉醺醺的。 “红军，我骑车送你回去，这大晚上的反正也没人来单位，我直接锁门。” “不不用。我用你门卫室给我一个铁哥们打个电话，让他开车来来接我。” 赵红军拿起座机，勉强在拨号盘上拨了个号码，说了几句，没过多久就看到一辆着军牌的吉普车风驰电掣开了过来停在杂志社大门。 方明华赶紧出去，就看到从车上跳下一个穿着军装英姿飒爽的姑娘，竟然是那天跳舞见到的宋棠棠。 (本章完) 第17章 到陈中时家做客 第17章 到陈中时家做客 看到方明华惊讶的目光，宋棠棠解释了句：“红军哥是打给我哥的，但我哥有事，就让我开他的车过来。” 原来如此！ 宋棠棠跟着方明华进了门卫室就看到躺在床上的赵红军，也没着急叫他，而是打量房间摆设。 发现桌子边放着一本书就好奇拿过来。 《普希金诗选》 姑娘拿起来翻了翻，对方明华说道：“这部书能借给我看看吗？” “这是我自己买的，可以，如果是单位的就不行。”方明华回答道。 “谢谢。” 宋棠棠说完，拿起书才去叫醒赵红军。方明华赶紧过去帮忙，两人搀扶着他出了大门，将他扶上吉普车的后座。 “再见！” “再见！” 宋棠棠发动汽车，突然从车窗伸出头看着方明华：“空了来跳舞啊，教你跳别的舞蹈！” 该不会是芭蕾舞吧？那玩意我可学不会。 方明华想开句玩笑，吉普车已经飞驰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他不禁摇摇头，回到自己的门卫室，迫不及待泡上一杯赵红军送的龙井茶。 “真香啊”闻着扑鼻的茶香味，方明华忍不住感叹了句。 一口气喝了好几杯茶，直到茶水已经无味，方明华这才刷牙洗脸，又用热水烫了脚，猫在被窝里拿起一本书看起来，不一会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起床，方明华等吴解放来换班然后回家，当然没忘记拿走抽屉里的那封信。 今天是初三，方长河一家要他老丈人家拜年。 方长河是东北人，五十年代响应国家号召支援大西北来到西京。张凤兰是西京人，老家就在西郊农村，距离也不算远，老家又不通车所以干脆骑自行车回去。 方长河夫妇骑一辆车，方明华骑车带着自己的妹妹，提着买好的礼品，四人两辆车，穿过东门沿着长乐路一直向东，足足骑了两个多小时才来到一个叫毛西乡（后来改名叫霸陵乡）张家村的村子，这里靠近灞河，相当偏僻。 方明华的外爷外婆都年过70，身体还硬朗，看到女儿女婿还有外孙孙女回来，自然高兴的合不拢嘴，蒸馍、蒸碗、稠酒.平常舍不得吃的这次全部拿出来。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灿烂，老妈和妹妹进厨房帮忙，老爸和外爷坐在院子里边抽烟闲谝，方明华坐不住就在附近逛逛。 这年头农村过年还是比较热闹的，村子大场里架起高高的秋千，年轻人荡秋千，旁边还有小孩踢格子、跳皮筋。 方明华转了一圈就回来了，说实在他和这些人不熟，也没啥共同语言。 总不能坐在院子里听外爷和老爸闲聊吧？说的都是陈年往事，他也不太感兴趣。 突然，他想起来了，陈中时的老家不也在霸林乡吗？好像是在一个叫西蒋村的地方。 要不，过去看看？做当拜年？ 说干就干。 方明华问外爷西蒋村具体方位，听他说不远，就说有个同事家在那里，想过去看看，然后骑上自己的永久车。 过年当然那不能空手去，先跑距离村子不远的供销社里买来两斤猪肉一块六毛钱，又买了一副纸包的桃酥五毛钱，想了想再称了二两果，听说陈中时家有三个孩子。 然后就骑着自行车沿着田间小路飞快向北，很快就来到灞河边缘，看到一个小村子，还没进村就听到村旁边有些破败的关帝庙里传来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 方明华推车进去，只见台下坐在一大群男女老少，台上一个四十岁穿着袄的中年男人正在唱戏。 方明华仔细一看。 哎呦 这不是就是陈中时吗？ 他虽然没有穿戏装，但是踱步、甩袖、整理胡须.在锣鼓二胡的伴奏之下，唱的有板有眼： 驸马爷近前看端详， 上写着秦香莲三十二岁， 状告当朝驸马郎，欺君王，藐皇上， 悔婚男儿招东床。 杀妻灭子良心丧， 方明华听了会，好像是传统秦腔《铡美案》。 秦腔这东西，如果会关中话听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他然不大懂，但看到台下观众的听得如醉如痴，看来陈中时唱的挺不错。 一段唱完，台下观众叫了声“好”开始鼓掌，方明华站在边上也跟着鼓起掌来。 陈中时唱完一段，下台歇息，很快就注意到站在边上的方明华，就走了过来。 方明华抢先笑着说道：“陈局长，祝您新年大吉。” “小方，也祝你新春快乐。”陈中时回了句又奇怪问道：“你咋来了？” “我外爷家就住在张家村，今天是全家回来过年，听说伱老家在这，我就过来也给你拜个年。” “张家村啊，离我们这近的很，我有个表兄就住你外爷家村子， “什么局长不局长的，那天晚会吃羊肉泡的时候，你不是叫我陈大哥吗？” “那是喝多了。”方明华有点不好意思。 陈中时现任西京某区文化局副局长，所以方明华叫他陈局长很正确，但陈中时不太喜欢别人叫他局长，特别是作家文人在一块的时候。 但方明华真不好开口叫人一声大哥，毕竟人家现在已经40岁，自己还是20岁的年龄，差一辈呢。 于是就叫他陈老师，反正陈中时也曾经当过老师。 “陈老师，没想到你秦腔唱的这么好。”方明华说道。 “别的我也不会，就好这一口。”陈中时回答了句：“走，跟我到我家去。” 方明华跟着陈中时进了村子，来到一处农家小院前。 方明华重生前曾经慕名来到陈中时的故居纪念馆，不过没在这地方而是在白鹿原影视城里，据说是按照一比一的比例按原型复制。 现在站在这座小院前，看样子确实像，不过眼前这个要比复制品老旧的多，旁边有一棵硕大粗壮的法国梧桐，浓密的枝叶覆盖了大门口，门口两侧的竹林，大门口的路，都被掩映在深重的树荫之中。 现在是过年时间，大门上贴着一副对联， 精耕细作丰收岁 勤俭持家有余年 是陈中时的手笔。 跟着陈中时进了小院，这是一座典型的关中平原农村民居——房子都是半边盖的，前院靠右侧有一株玉兰树。 这时候出来一个朴实的关中妇女，是陈中时的妻子王翠英，看到丈夫带着一个青年进来就笑着招呼。 “翠英，准备饭菜，这是我的同事小方同志，也是作家。” 一听说是作家，王翠英赶紧进厨房准备，过年期间饭菜相对都比较丰盛，很快就准备几个菜端出来。 (本章完) 第18章 你真的是厚积薄发 第18章 你真的是厚积薄发 陈中时有三个孩子，两女一男，看样子年龄都没超过10岁，方明华赶紧又把买的水果拿出来，小孩子喜笑颜开，边吃边坐在小桌边。 “去，翠英，再取瓶西风，上次小方请客，西凤酒喝了个痛快。”陈中时说道。 一瓶西风，两个男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 方明华发现，秦省文坛这几个未来的大佬，抽烟喝酒都很凶，陈中时烟也是一支接一支，不过不是陆遥抽的牡丹，而是自制的雪茄——实际就是农村的老旱烟。 还好，自己不抽烟，但酒量还可以。 两人边吃边聊，很快就聊到文学上。 “小方，你写那篇《隐入尘烟》真不错，像你这么大，我才刚刚学校毕业，当老师，还没开始写作呢。” “陈老师，伱可是厚积薄发。” “厚积薄发？”陈中时一愣，突然又哈哈大笑：“我现在就写了几个短篇，远远不如像陆遥和你这些年轻后生，转眼间已经四十不惑了。”说到这里，陈中时深深叹口气。 你真的厚积薄发啊。 相比陆遥和贾平娃三十多岁就写出了大长篇，你可要等到50岁才写出《白鹿原》 不过一出，震惊整个文坛。 当然这些话不能说。 想到这里，方明华端起一杯酒，恭恭敬敬站起来：“陈老师，我真的很敬佩你，你一定会写出一部长篇巨著，因为你脚下的这片土地——白鹿原会给你丰富的素材。” “白鹿原？小方，你说的对，我从小生活在这里，对这一草一木都有感情，不瞒你说啊，住在西京城里我写作就觉得不踏实，唯独到了这白鹿原，住在这间小院里，顿时感到有许多话要说。” “你呀穷人家的娃！住城市楼房不好，非要在这穷地方。”妻子王翠英插话进来。 “你说的对，我就是穷人家的娃嘛.”陈中时嘿嘿一笑，并不生气。 相对于陆遥不幸的家庭，陈中时家庭生活还是很幸福的，妻子虽然没文化，爱唠叨，但非常支持他写作。 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为他付出的女人，这话一点也不假。 吃完饭后，方明华就告辞离开，陈中时夫妻俩将他送到小院门口，看着他骑着自行车离开。 “娃他爹你啥时候也能买辆新自行车？”王翠英突然说道。 “将近200块咧，那是小方写了一部中篇小说的稿费。”陈中时解释道。 “那你啥时候也写一部中篇？”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中时气得瞪了媳妇一眼，转身进了小院。 方明华骑着自行车，哼着小曲又赶回张家村，进了外爷家的院子，老妈就是一通埋怨。 “跑哪耍去了？饭都不吃，你两个舅舅等不及走了。” 方明华只好说去西蒋村拜访了陈中时，人家非要留他吃饭也没办法。 “宁愿到外人家吃饭，也不回来？！”老妈怒了。 “你说陈家二小子？能耐的很。”这时候外爷插话进来：“在城里当了领导还是作家，别听你妈瞎咋呼，小华，你就应该和这些人多交往！” 外爷英明！ 看着老妈吃瘪，方明华偷偷向外爷敲了下大拇指。 晚上，方明华一家在外爷这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吃完馍馍，这才骑车返回西京城，已经是中午。 小妹去找好姐妹张冬梅玩去了，方明华也懒得出去，猫在家里看了会书，晚上还要去接张宝福的班。 下午六点，在家随便吃了个馒头和剩菜，方明华就骑着自行车赶到单位，和张宝福还没说上两句，就听到外面才传来急促的刹车声，赵红军又开着那辆黑色大红旗来了。 他跳下车就冲着房名喊道：“走！跳舞去！” “今天不行，我夜班，这不刚来换班。”方明华解释道。 “你看你，棠棠说要教你跳新舞呢。” 听到赵红军说这话，站在一边的张宝福赶忙说道：“明华哥，你去和朋友玩吧，今晚的班我帮你值，反正我也没事，继续看着书。” 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书。 《唐诗三百首》！ 最近这家伙对诗歌特别感兴趣，让方明华从单位图书室里借了这本。 方明华有些好奇宋棠棠会教他跳什么舞，听到张宝福说这话，就说道：“那行，哪天你忙了，我帮你值班。 “不用不用。”张宝福笑嘻嘻的：“我的班不用你帮忙，不过我要求你点事。” “什么事？” “过两天，能不能把你这自行车借给我用一下。”张宝福说着指了指门口那辆永久：“有人给我介绍了个对象，是我们隔壁村的，我想骑车去见面。” 呵？ 这是提高自身硬件条件啊。 “没问题！”方明华一口答应：“还需要啥帮忙的，只要我能办得到，尽管开口。” “没有了，谢谢明华哥啊。” 方明华就跟着赵红军上了车，“大红旗”出了建国门，向小寨方向驶去。 “这不是去上次去的那个地方？”方明华看着外面的景色，好奇问道。 “当然不是，那次是在一哥们的家里，玩的不尽兴，这次找了个好地方，玩个痛快！” 最后大红旗进了一家招待所，停车后两人一块到了后院一座二层楼上，推门进去，里面立刻传来劲爆的音乐。 不同于上次看到普通人家的客厅，这次更像一个舞厅，五颜六色旋转的灯光，震耳欲聋的声音，以及舞厅中间疯狂扭动的男男女女。 音响里传来男人声嘶力竭的唱着： 阿里阿里巴巴 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 阿里阿里巴巴 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 芝麻开门芝麻开门。 “怎么样，歌曲够得劲吧？这磁带是刚从对岸进过来的走私货。”赵红军说着，有点炫耀的语气。 没想到方明华一笑：“其实，跳这种摇摆舞，最好放荷东的冰川时代或者凤舞九天”说完方明华走进舞厅。 “啊？你竟然知道摇摆舞？荷东的冰川时代或者凤舞九天有啥歌？我怎么没听过？”赵红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我给你说，杂志社可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方明华忍住笑，一本正经说道：“虽然没有像你们这样的舞厅，但在食堂跳过。” “那当然，你在西京市区，什么地方能找到这样的舞厅？明华，我给你说啊，这是不对外的！只有熟人才能进来。” 私人会所啊？ 不过确实如此。 到现在，西京市区还没有一家正儿八经的舞厅，因为这玩意是违法的！ 两人走进去，方明华就看到正在舞厅中央跳舞的宋棠棠。 (本章完) 第19章 摇摆舞 第19章 摇摆舞 这一次，宋棠棠没有穿军装，穿着红色高领毛衣喇叭牛仔裤，帆布鞋，原来的大辫子也梳成马尾辫，正在跟着节奏跳舞。 好像是摇摆舞？ 又好像是迪斯科？ 其实方明华也分不清这两者之间到底有啥区别，但很明显宋棠棠跳的很好看。 奔放的舞步中不失优雅。 一曲跳罢，宋棠棠看到站在墙边的方明华和赵红军，就走了过来。 先招呼了下赵红军，然后又对方明华说道：“来啦？刚才我跳的是摇摆舞，你会不会？” “略会一点。” “啊？这你也会？”宋棠棠很是惊讶。 “明华说，他们杂志社在食堂里办过舞会跳过。”旁边的赵红军解释道。 宋棠棠有些不信。 这时候，舞曲又响起： 我可爱的她呀你在哪里 为什么没有她的消息 我可爱的她呀伱在哪里 还是刚才那个歌手唱的，曲调很欢快。 方明华似乎以前听过这首歌，但叫不上名字。 宋棠棠说话了：“方明华，我们俩跳一曲吧？” “不是单人舞吗？还要双人跳？”方明华有点不明白。 “你知不道呀？摇摆舞既可以单人跳，也可以一块跳啊。” 方明华真不知道。 “走吧.” 方明华只好跟着宋棠棠走到舞厅中央。 “跟着节奏，可以不拉手，动作都很随意，注意扭胯，还有最关键的摇摆！向左、右，前、后，轮流变换重心，从一脚到另一脚的左右摇摆就这样！” 姑娘跟着节奏开始跳起来。 方明华虽然没跳过什么摇摆舞，但是跳过迪斯科，后来还学过一阵鬼步舞，其实都差不多。 看着姑娘的动作，方明华慢慢跟着学起来，一曲跳完动作熟练了好多。 “嗯不错，你们杂志社果然跳过摇摆舞。”姑娘点点头。 接下来两人又跳了一曲，这一次方明华放开了，动作变得娴熟许多，有了这个配合的舞伴，宋棠棠跳的更开心了。 最后竟然来了几个芭蕾舞的腾空一字马，引得全场一片叫好声。 这个方明华可学不会。 一曲跳完，两人又站在墙边，宋棠棠似乎感到有点热，拿出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汗，突然说了声“你等等。”转身舞厅外面走去。 过了会，方明华看到宋棠棠又走回来，但手里竟然拿着两瓶汽水，上面还插着吸管。 “给！” “谢谢！” 方明华也不客气接过来，借着灯光看了看。 不是北冰洋，是冰峰！ 这可是安西的老牌子啊。 方明华记得自己未穿越前，来安西玩，逛大唐不夜城，凉皮、肉夹馍再加上这冰峰被称为三秦套餐。 来到这个年代，他也曾经在有的副食品商店见过，不过两毛钱一瓶并不算便宜。 噙着吸管喝了口，甜甜甜的酸酸的，橘子味，这味道还有这包装，似乎几十年来都没变？ “喝完瓶子别扔了，我交了押金的呢。”宋棠棠提醒道。 就在这时候，赵红军走了过来，说道：“棠棠，好啊，你请明华竟然也不请我？” “红军哥。”宋棠棠白了他一眼：“这玩意，你喝的还少吗？” “那倒也是，刚回城，新鲜呐，每天都要喝好几瓶，现在喝到这味儿就想吐.行，你们聊。” 赵红军又到一堆人中，和几个姑娘聊起来。 “方明华，一会把瓶子换了，我们继续跳舞！”宋棠棠说道。 “还跳？宋棠棠，红军给我说过你是文工团舞蹈演员吧？不是经常跳舞吗？” “那不一样！在文工团跳舞你得严格按照排练的来，跳错了就要挨批！哪像这舞蹈，随心所欲，我想怎么跳就怎么跳！” 这倒也是. 方明华点点头，又随口问道： “文工团排练辛苦吧？” “不算太辛苦，顶多累点，出点汗又没什么生命危险，比去上前方打仗安全多了。” 方明华知道，现在南方边疆在打仗。 但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你不是文工团的吗？怎么还去打仗？” “谁说文工团的就不上前线打仗？！”宋棠棠睁大眼睛看着方明华；“我们当然不会像普通战士那样，可是也要参加一定军事训练，打靶、扔手榴弹，野营拉练这都是必须的！万一演出途中碰到敌人怎么办？” “你以为文工团就是在大后方或者医院给战士们唱唱歌，跳跳舞啊？错！我们都是要上前线的。团里一般都是分成小分队上前线到阵地上做宣传表演。” “那不是很危险？”方明华关心问道。 “危险嘛，肯定是有的，不过和一线战士相比，我们还是比较安全的，就是整天在外面跑。南疆太阳毒，抹雪膏根本不起作用，几天下来，个个晒得像黑猩猩一样。” 卧槽！ 方明华感到自己被某位导演拍的文工团姑娘个个都是大白腿的景象骗了。 眼前这个姑娘皮肤白还是黑，方明华看不清楚，见过几次都是晚上，灯光不太好。 他很想仔细看看姑娘的肤色，当然不好意思开口说出来，于是岔开这个话题又问道： “你过年后就要回部队了吧？” “是啊，所以嘛，现在好好玩玩。” 这时候，音乐声又响起，宋棠棠喝完最后一口饮料，拿出手帕很优雅的擦擦嘴，对方明华说道：“走，跳舞去！” “那这饮料瓶？” “放墙角，没人要，来这跳舞的还在乎那几分钱？走呀”姑娘说完拽了方明华胳膊一把。 他只好把瓶子放在墙角，跟着宋棠棠走进舞厅中中央。 整个晚上，方明华和宋棠棠都在热烈的舞蹈中度过，一直到快11点舞会结束。 两人都上了赵红军的大红旗，开车先把方明华送到建国路上杂志社家属院。 “再见！，路上慢点！“方明华说了句，出了小汽车。 “拜拜.” “再见！方明华！”宋棠棠突然叫住他。 “咋了？”方明华转过身看着车内坐在副驾位置的姑娘。 “你那本诗集我才看了一点点，我想带到部队上去看，可以吗，等下次我回安西再还你。”宋棠棠说道。 “没关系，你慢慢看。”方明华说了句，转身进了家属院大门。 赵红军没有说话。 他看了看身边的宋棠棠，又看了看已经消失在大门内的方明华，似乎想到什么，若有所思。 “咋了？红军哥？”宋棠棠转过头看着他。 “没啥，走吧，我送你回家。”说着，赵红军发动汽车。 (本章完) 第20章 代课上英语的李丽 第20章 代课上英语的李丽 八十年代的春节只放五天假，大年初六正式上班。 冷清的单位热闹起来，方明华依旧在门卫室履行自己的岗位。闲暇读书，另外就是周末还要去西大上函授班。 今天正月12，又是一个周末，方明华一大早骑车赶往西大，学校还没开学，勤奋好学的妹妹也只能呆在家，但依旧叮嘱方明华要按时去上课。 独自一人骑车赶到西大校园，进了教三楼的教室，就发现一个穿着蓝色滑雪衫的青年坐在后排。 是赵红军。 于是方明华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的空位，问道：“吆，好几周上课都没到你，今天不翘课了？” “老爸逼的，说再翘课就要揍我。”赵红军懒洋洋回答了句，又反问道：“你现在成大作家了，竟然还来上课？” “什么大作家不大作家的，我说哥们你就别埋汰我了。”方明华回答道：“其实我也不想，我妹逼的。” 两人都笑起来。 这节课是英语课，两人打开课本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个短发漂亮女生走了进来。原以为是上课的学生，却走到讲台上面。 是她？！ 这不是文学社的李丽嘛。 今天摇身一变成老师了？ 只见李丽拿出课本，对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很大方的说道：“我叫李丽，是外语系英语专业大二学生，杨老师因病休息，所以这节课由我代她上，请翻到课本第四课对话练习，请大家跟我朗读，where is mr green?/where is mary? 开始台下同学议论纷纷，但随着李丽标准的发音，一个个停止议论跟着朗读起来。 “这姑娘声音很好听啊，长的也漂亮。”赵红军低声开始品头论足。 “别说了，赶紧读！”方明华提醒道。 没想到赵红军振振有词：“我一个堂堂的中国人，学什么英语？再说了学这玩意有啥用？” “目光短浅！伱将来不想做生意吗？难道不想和外国人做生意？不懂英语怎么行？”方明华反驳道。 “哦，你这理由我竟然无法反驳？看来我得好好学。”赵红军立刻拿着书本跟着老师念起来。 sorry，i dont know 由于函授班好多同学根本没学英语，所以教的都比较简单，基本上是初中课本教材为主，这对于李丽来说没有难度。 她曾经跟着父亲学过俄语，上大学遵从父母的要求报考英语专业。能把俄语学好英语自然不在话下。 她一边带着大家朗读，一边目光扫视下面的同学，很快就发现坐在后面的方明华。 果然是函授班的同学。 哼！ 上课竟然还敢和同桌说话？！ 想到这里，李丽停下朗读，看着方明华：“坐在倒数第四排穿军大衣的那位同学就你，请站起来！” “明华，老师叫你呢。”赵红军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方明华只好站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李丽问道。 “方明华” 啊？ 方明华？怎么和作家方明华同一个名字？ 李丽感到很惊讶。 人家可是作家啊，怎么会跑来上什么中文函授班？ 肯定是重名！ 这个名字很普通，如同自己叫李丽这个名字，学校就有好几个。 想到这里李丽恢复镇定：“方明华同学，请你把我刚才朗读的英语重新朗读一遍！” 方明华只好把刚才读的重新读了一遍。 嗯. 发音还挺标准。 李丽很满意点点头。 “下面，我们继续” 在课堂上，李丽边讲边提问，特别喜欢叫方明华，搞的他很无语。 难道我这名字好听？ 很普通吧？ 不过提问也很简单，方明华都很顺利回答。 “喂，这女生是不是看上你了？怎么老盯着你？”看到方明华回答问题坐下，赵红军立刻小声开起玩笑来。 方明华瞪了他一眼，还没等开口回答，就听到李丽说道：“那位同学，就是坐方明华同学旁边的，穿牛仔裤的，请站起来回答这个问题。” 啊？！ 赵红军只好站起来。 当然是回答不上来，最后只好灰溜溜的坐下。 英语课结束，李丽又布置了一大堆作业总算下课。 “走，出去透透风，憋死了。”赵红军说完站起来。 方明华跟着走出去。 所谓透风，就是抽烟而已。 来上课的都是社会上的青年，一个个烟瘾都大站在楼道吞云吐雾起来。 方明华不抽烟，也不爱闻二手烟，干脆出了楼道来到教学楼外面。 现在还没开学，校园显得有些冷清。 方明华站在路边，就看到一个姑娘骑着一辆轻便自行车过来，是刚才上课的李丽。 李丽骑车要回家，看到站在路边的方明华，就下车停在他身边：“方明华同学，你的英语基础很好嘛。” “我前段时间自学了一阵。” 李丽听了点点头。 其实函授上课时间比较少，主要靠学生业余时间自学，老师通过考试检验学生水平。 “方明华，你的文学素质也挺高，将来一定能顺利毕业，加油！“李丽鼓励道。 “谢谢。” “你上课去吧，有时间我们再交流文学.再见！” “再见！” 姑娘骑着自行车走远，方明华也回到教学楼。 第二天上班，方明华又接到女笔友李丽的来信。 在信中，李丽说方明华对于“苦难”的理解和认识让她感到很新颖，后来想了想挺有道理的。 信的后面，姑娘还说出自己的烦恼。 “明华老师，我非常喜欢文学，本来是报中文系的，可我父母不同意，非要让我学英语，说将来英语肯定很吃香哎，虽然我英语学的也不算差，但是从内心深处不喜欢。” 方明华看到这里笑了笑。看来这姑娘的父母受过良好的教育，眼界挺开阔的。 在八十年代，英语绝对是非常热门的专业，国家改革开放需要大量懂外语能和外国人交流的人才，这可比什么计算机电子吃香多了。 他也能理解姑娘的苦恼，专业和兴趣不对口实在太多太多。 于是他在回信中写到：“李丽同学，其实你不必为此烦恼，学英语和爱好文学并不冲突，因为英语也是打开外国文学的一扇大门，你英语就可以读莎士比亚全集的原著，还有狄更斯的《雾都孤儿》、夏洛蒂《简爱》、雪莱的《西风颂》.感受外国文学之美，甚至可以翻译成汉语，让国内更多的人读到，这是件很有趣也很有意义的事。” 再当一次知心姐姐吧。 今天是开学日，李丽骑着自行车刚到学校，还没进宿舍就看到班上的生活委员叫她：“李丽，有你的信！” “谢谢。” “是明华老师的！”李丽看到信封，赶紧拆开就站在路边看起来。 啊，当翻译家？翻译名著？ 我怎么没想到呢？老想着父母说的学好外语将来出国或者搞外交？ 明华老师果然是好老师！ 谢谢你！ 姑娘顿时感到很开心。 小心翼翼将信纸塞回信封，放进自己的背的绿挎包里，然后继续骑车向宿舍方向驶去。 哇.春天来啦。 李丽看到路边的小草已经冒出嫩芽。 (本章完) 第21章 陆遥去燕京领奖 第21章 陆遥去燕京领奖 春天真的来了。 街上的姑娘都脱掉臃肿的袄，换上春装，穿喇叭裤人多起来。种在杂志社围墙角的迎春也开了，金灿灿的。 中午时分，还没到上班时间，方明华干脆将椅子搬到门卫室外面，拿着张报纸看着，阳光晒在身上感到暖洋洋的很舒服。 这时候他看到陆遥胳膊夹着公文包，手里夹着一支烟从外面匆匆走进来。 “陆大哥！”方明华笑着招呼。 “小方啊。”陆遥脸上露出笑容：“今天该你值班？” “对！陆大哥，这还没到两点上班时间，你这是？”方明华奇怪问道。 “还没到两点？哎呦.忘了！那估计财务室还没开门。”陆遥一拍脑袋，停下脚步。 “陆大哥，你到财务室有事？”方明华好奇问道。 “哦，借点路费，准备出差去燕京。” “去燕京？” “我去年写的那篇《惊心动魄的一幕》获得首届优秀中篇小说奖二等奖了嘛，评委会让我去燕京领奖。”陆遥解释道。 “恭喜恭喜啊，陆大哥，回来要请客啊。”方明华笑着说道。 “没问题！羊肉泡，管够！”陆遥很是爽朗。看到一支烟马上就要抽完，就习惯性从兜里烟盒里取出一支烟想续上，才发现烟已经灭了。 一摸裤兜，竟然没带火柴。 “小方，伱有没有火柴？” “宝福那有，不过屋里炉子里火没灭，不嫌弃你可以点。”方明华说道。 “我不讲究。”陆遥说完钻进门卫室，拿开煤炉上的烧水壶，凑到跟前将烟点燃美美吸了一口。 突然桌子上一个精美的茶叶盒引起他的注意，走过去一看，里面装着半盒茶叶，拿起来闻了闻。 好茶！ 绝对不是自己喝的劳保茶相媲美的。 “小方，你这是什么茶？好香。”陆遥冲着外面喊了声。 方明华闻声进来。 “是龙井，我一个朋友送的。” “真香啊给我倒点？也让我尝尝这高级茶。”陆遥笑道。 “没问题。”方明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陆遥也不客气，倒了些茶叶然后装进自己公文包里。 “去燕京路上，好好品尝。” 两人闲聊着，就看到职工陆续来上班，陆遥和方明华打了个招呼出了房间。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看着陆遥的背影，觉得他走路都轻快很多。 方明华哪里知道，陆遥的这篇小说投稿也是费尽周折。 稿子写好两年间，接连投了当时几乎所有的大型刊物，在“周游列国”后，都被一一客气地退回。 陆遥甚至有点绝望，最后他将稿子通过朋友转给最后两家大刊物中的一家，结果稿子仍没有通过，原因仍是与当时流行的观点和潮流不合。 朋友写信问陆遥怎么办？陆遥写信告诉他转交最后一家大型杂志——《当代》，如果《当代》不刊用，稿子就不必寄回，一烧了之。让自己彻底忘掉这件事，从此自己不再拿笔写小说。 但《当代》刊登了。 还获得获得了1980年全国首届优秀中篇小说奖和《当代》年度文学荣誉奖！ 从此奠定了陆遥在秦省文坛的地位。 一周后，陆遥从燕京回来了，意气风发。 “走，小方，今晚我请客！羊肉泡！”在门卫室里，陆遥对方明华说道。 “好啊.还叫谁？” “这次谁都不叫，就请你！”陆遥呵呵一笑：“你的龙井茶，可是让燕京好多同行羡慕啊。” “是吗？你喜欢干脆都给你得了。”方明华笑着说道。 “诶，君子不能夺人之所爱，你那点也不多。走，这不快下班了吗？吃饭！” 张宝福来换班，方明华叮嘱了几句，就推着自己自行车和陆遥说说笑笑离开单位，向北走去。 依旧是原来吃的老孙家羊肉泡，一人一碗外带两个馍，开吃起来，当然忘不了开一瓶西凤酒。 两人边吃边聊，陆遥喝的有点微醉，说道：“小方，你知道我为啥单独请你吗？” “不是我送给你了一点茶叶吗？”方明华给对方倒的杯子倒满酒说道。 “那只是一方面，我觉得你的写作理念和我相似。” “怎么说？” 陆遥又掏出一包烟，取出一根点上，抽了口缓缓说道：“其实我这部《惊心动魄的一幕》能刊登也是相当坎坷，我投了许多杂志是都被拒稿，你知道是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方明华问道。 “好多编辑说我写的这本小说，不是纯粹的伤痕文学。” “我明白了。”方明华呵呵一笑：“因为你这篇小说虽然是伤痕文学，但并不是一味发泄，批判社会，而是塑造了马延雄这个在特殊年代非正常时期具有崇高献身精神的人。” “对，就是这个！”陆遥一脸赞赏：“所以好多杂志社拒收，还好《当代》编辑部最后要刊登了。” “我想起你写的那部《隐入尘烟》同样也是这个道理，你虽然写的那些人生活的很苦，但并没有过多控诉社会，反而着力发掘男女主人公之间的爱情、亲情，让人感到很温暖。作家嘛总要在绝望困苦中给人一些希望是不？“ “陆大哥，你理解的深刻！”方明华翘起大拇指。 “呵呵，我比你大几岁，吃的苦也比你多，好多东西都看开了。”陆遥感慨了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小方，我准备暂时离开西京一阵，去甘泉搞写作！”陆遥突然说道。 方明华知道，陆遥是准备写他的代表作之一《人生》了。 “陆大哥，你为什么要去甘泉写？”这一点方明华很是好奇。 “在西京杂事太多，老有人打扰，得找个安静地方，他们县的主要领导是我朋友，可以给我提供方便。” 原来如此。 “陆大哥，那我祝你笔下生，写出自己的满意的作品，早日发表。”方明华恭维道。 “我也希望如此，希望这次顺利一点。” “一定会的！来，陆大哥，敬你一杯！”方明华说着端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 “对来，陆大哥，你要少抽点烟，还有，酒也少喝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方明华想起什么，突然提醒道。 “哎呦.小方，你怎么变得跟我婆姨一样，婆婆妈妈的.我身体好着呢。” 感谢冬暖夏凉、书友140601072801540、书友20201024154450840、书友20220405204406412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22章 022《当代》诗歌征文 第22章 022《当代》诗歌征文 陆遥走了。 提着一个旧旅行包，手里夹着烟踏上前往秦北的长途汽车，他要在那座黄土高原深处的小城蛰伏，等到再次破壳而出，将震惊整个文坛。 方明华依旧悠闲过着日子。 不过让他感到烦恼的一件事，赵红军送他的那盒高级龙井茶喝完了！ 本来一个人也喝不了这么快，结果送给陆遥了一些，张宝福有时候也眼馋偷偷喝他的。 再问赵红军要？ 那不好意思。 现只好喝劳保茶了，但越喝越不是个味。 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这天中午，看单位的人都下班来往人少，他忍不住骑车飞快跑到民生百货卖高档茶叶的柜台问了问，茶叶倒不需要什么票证，高档龙井价格是30元半斤！ 卧槽！ 自己一个月工资买不了半斤茶叶！ 小说的稿费，买了辆自行车，又给妹妹买了一身衣服，自己也添好多东西，连请客吃饭七七八八也了差不多。 皮夹里的钱连同毛币数了数，也就23块6角五分钱。 “同志，我们可以二两的卖。”售货员看他是真心想要，就说道。 “那就来二两！”方明华实在忍不住了。 最后，用信封装着二两龙井兴冲冲赶回单位门卫室，先给自己泡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嗯. 味道和赵红军送的差不多。 一杯进肚，方明华觉得心旷神怡。 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墙角怒放的迎春，方明华在思考一个问题。 得写点东西赚钱了。 写什么呢？最快就是诗歌。 但自己能记住的都是一些短诗，超不过十句，一行一元钱的稿费价格也赚不了几个钱啊。 这是谁规定的？ 难怪逼得古大侠为了多挣稿费好端端把一大段文字拆成一句一句的写。 但诗歌没法啊 你又不能注水。 写小说？ 暂时还没想到什么好题材。 方明华漫无目的翻着一本《当代》杂志，突然被其中一则诗歌征文大赛所吸引，题目就叫：“新时代的呼唤——诗歌征文大赛”。 征文采取初选和复选两种方式，先有《当代》编辑部对所有参赛作品进行初选，隐去作者姓名之后进行逐一编号，刊登在《当代》的诗歌专栏上。 由读者剪下增刊上专门投票页，投票之后寄回《当代》编辑部，采取评委打分和读者投票各占50%的形式，评出一等奖一名，二等奖两名，三等奖三名，优秀奖若干名。 奖金也颇为丰厚，一等奖500元，二等奖300元，三等奖200元，优秀奖100元….. 评委一个个更是如雷贯耳：艾青、冯至、卞之琳…..这都是活跃在当今诗坛上的大佬，而在后来文青们所推崇的北岛、顾城、舒婷等现在只能算是小字辈。 哇. 方明华有点动心。 一等奖咋就不说了，能获得优秀奖，那也是100块啊，自己五个月的工资。 最起码可以拿出30元买上半斤茶叶够自己喝上一阵了！ 再一看征稿截止日子，哎呦，还有四天时间，得赶紧动笔。 写什么呢？ 征文没强调诗歌长短，那么短诗就沾光啦 方明华拿出信纸，看着外面街道边的柳树吐露出新芽，迎春开的正热烈，想了想，稿纸上写下几行字。 《预感》 你还没到来 初春，山野家一幢孤立的房子 听见了夜空中群星 突然密集的心跳. 折叠后塞到信封里，写好地址，然后骑车到不远处邮局贴里八分钱的邮票寄了出去，这才慢悠悠骑车回去。 坐在桌子前，抱着搪瓷缸慢慢喝着，他突然想到，现在诗坛上风头正旺的舒婷北岛他们，该不会也参加吧？ 那就热闹喽。 鼓浪屿的海边沙滩。 海风轻轻的吹，水清沙白。 一位带着眼镜的女子正赤足走在沙滩上，海风吹拂着她的秀发，她看着远处正在劳作的辛勤女子，酝酿出一首诗。 野火在远方，远方 在你琥珀色的眼睛里 以古老部落的银饰 约束柔软的腰肢 幸福虽不可预期，但少女的梦 “诗名就叫《惠安女子》吧”她想了想，自言自语说道。 她叫舒婷。 燕京，燕京《中国报道》编辑部。 一个戴着眼镜，身材消瘦三十出头的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前认真校对着稿件，表情显得严肃。 门被推开了，一个胖胖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笑着说道：“老赵，伱的强项来了，《当代》杂志社正在举办诗歌征文大赛，赶紧报名！”说完就把杂志放在了办公桌上。 眼镜男抬起头，拿起杂志翻开看了看，淡淡说了一句：“谢了。” 胖男人知道他就这脾气，也不恼，继续说道:“老赵，如果获奖要记得请客啊。”说完转身离去。 眼镜男又仔细看了看征文启事，想了想，取出一本崭新的稿纸，认真的写了起来： 当水洼里破碎的夜晚 摇着一片新叶 像摇着自己的孩子睡去. 即使明天早上 枪口和血淋淋的太阳 让我交出青春、自由和笔 我也决不会交出这个夜晚 我决不会交出你 《雨夜》北岛。 申城，武夷路。 一个穿着中山装，身材消瘦的青年正站在马路边，正痴痴看着马路对面的一处住所的大门。 门开了，一个女子走了出来。 他赶紧冲了过去，叫到：“谢烨，这是我给你新写的诗。” “顾城，我妈在家，她不让我和你接触。” “我不管！我从燕京来到申城，就是为了你，为了给你读诗！”顾城显得很任性，拿出诗稿大声读起来。 《我还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我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 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 都习惯光明。 我希望 能在心爱的白纸上画画 画出笨拙的自由 画下一只永远不会 流泪的眼睛 姑娘看着眼前读诗的男子，顿时痴了。 整个诗坛，都被《当代》这次征文搅翻了天，方明华把诗稿寄出之后，就没关心此事。 一天上班，下班，周末骑自行车带着妹妹去西大上函授班。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经三月中旬，安西已经是春光明媚，鸟语香。 兴庆宫公园的郁金香已“睡醒”萌芽。 大明宫遗址上的南天竹颜色正艳。 如此良辰美景，方明华趁自己休假的时候骑着自行车到处逛逛。 感谢书友20221222185726444、爱读书022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23章 逛兴庆公园 第23章 逛兴庆公园 今天下午六点值夜班，方明华中午在家吃完饭，看了会书感到无聊，看到外面春光明媚，就决定出去转转。 骑着自行车出了家属院向北先到东大街，然后沿着东大街一路向东，穿过东门出了城，继续向东，一路上晃晃悠悠一直到兴庆路，最后又拐向南到兴庆公园。 门票五分钱，外加寄存自行车两分钱，方明华掏钱后就从西门进去。 兴庆公园是当时西京市内最大的公园，虽然还没到夏天，但公园里已经有推着自行车售卖冰棍的小贩，还有小孩子喜欢的木头枪、气球等玩具，更让方明华惊讶的是游逛，在公园喷水池边还遇到一位来自郊县一个的农民牵着一只小狗熊在卖。 不是耍杂技而是出售！ 旁边硬纸壳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毛笔字：索价15块。 引得好多游客驻足观看，啧啧称奇，方明华挤进去看热闹，心里暗暗纳罕。 泥煤的。 贩卖国家野生保护动物啊。 不过这年头狗熊好像还不是保护动物吧？街头上卖熊掌虎鞭的很多，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只是这玩意买回去怎么养？ 估计是直接吃了吧？ 看的人多，问的人少，方明华看了会也觉得没啥意思就沿着小路向前走去。 虽然今天不是周末，但里面依旧游人很多，方明华碰到好几批穿着毛衣留着大波浪头的姑娘，看样子来游玩前经过精心打扮，听她们有说有笑的，好像是某家国营商业公司的集体组织出来游玩。 这年头社会上有一句顺口溜：百货公司一枝（个个都爱打扮），服装公司洋娃娃（近水楼台先得月，买得到时尚衣裙不用排队）。 不过看上去颜值确实高于平均水平。 另外游玩还有就是大学生。 兴庆公园距离交大和陕机院很近，公园里有许多来游玩的大学生，男男女女，三五成群，衣着相对朴素，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胸前有校徽。 方明华沿着湖边小路毫无目的的乱转，突然听到前面不远处草坪上传来录音机里的歌声，周围还围着一群人，他走近一看，只见里面有几个青年在跳迪斯科。 没有戴蛤蟆镜也没有穿喇叭裤，都是很普通的仿绿军装或者中山装，胸前竟然都插着校徽。 怎么是西大的学生？跑到这里来玩啊？ “喂，你觉得他们跳的怎么样？” “还可以吧？我不会跳舞，所以我也不大懂。” 方明华突然听到旁边几个姑娘在低声议论，其中一个姑娘声音很好听，也有些耳熟。 他转过去一看，竟然是西大文学社的李丽。 李丽这时候也发现了方明华，看他注视着自己，就很大方的招呼了声：“你好！” “你好！伱们出来玩？”方明华说道。 “对，今天下午没课，我们几个同学就过来玩。”李丽回答了句，又看着方明华：“你不上班？” “我是一家保密单位的门卫，今天值夜班。”方明华回答道。 本来想说是延河杂志社的，但知道这姑娘是文学爱好者，免得刨根问底，就干脆说是家保密单位。 李丽听到方明华是看大门的，微微有点惊讶：“那你怎么懂那么多文学方面的知识，而且英语基础也挺好。” “就因为我是门卫，业余时间比较多所以可以多看书。”方明华解释道：“我也比较喜欢文学。” “嗯，能看出来.而且你还报了我们学校的中文函授班，挺有上进心的。”姑娘夸奖道。 嗯，这姑娘不错，起码没有瞧不起看大门这个职业。 但姑娘后面的话让方明华哭笑不得： “方明华，那一次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你说过顾城写过一首诗：风在摇它的叶/草在结它的籽/你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讲/已十分美好”，到底发表在哪本杂志上呀？我找了好多本杂志都没看到。” 这姑娘，这么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 可是我怎么知道啊？ 方明华只好回答道：“我真的忘了，这样吧，如果我记起来了，告诉你好不好？” 也只能如此了。 李丽点点头。 “你喜欢顾城写的诗？”方明华随意问道。 “是啊，我觉得他写的诗，不同于北岛，他的诗歌明丽纯净，专注于自然界那些美好、纯净而明媚的事物，就像一个童话世界.你说，是不是？“李丽看着方明华。 “你说的很对，比北岛的诗简单纯粹。”方明华点点头说道。 “所以啊，我猜想他是个很单纯善良的诗人，我很崇拜他。” 是吗？ 可他心中却隐藏着魔鬼啊。 谁会想到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诗人会杀妻？ 当然这话不能说，说出去也没人信。 但要给眼前这个姑娘打打预防针。 “其实，你没必要崇拜某个人，喜欢他们的作品即可——无论是诗人还是作家，走近了你会发现，其实都是很平凡的人。” “是吗？”姑娘笑了笑：“方明华，我发现你是个很自信的人。” 别说我自恋就好。 就在这时候，跳舞的男生已经跳完舞，旁边扎着小辫子的女生冲着李丽喊道：“李丽，我们要去划船，你去不去？” “我啊，不去了，我晕船。” “那好吧，划完船我们在公园大门口集合回去。” “好的，我到时候去找你们。” “你一个人注意点啊。”小辫子姑娘又看了方明华一眼，和朋友们一块向售票处走去。 “你真晕船？”方明华有些好奇。 “怎么，你不信？” “听你的口音，似乎带点江浙那边的。”方明华解释道。 “难道南方人都会游泳，都不会晕船？”姑娘反问道。 这？ 方明华一时语塞。 “我奶奶家在浙省，我小时候在我奶奶家长大的。”李丽解释道。 原来如此。 “不过你的声音很好听，完全可以当播音员。” “是吗？好多人都这么说我。”姑娘抿嘴一笑：“其实我没法和广播电台的播音员相比，人家讲究的是字正腔圆，你也听出来了，我的口音带点吴音。” “这样挺好啊，辛弃疾不是说：”醉里吴音相媚好”吗？还有苏东坡的“吴音娇软带儿痴，无限闲愁总未知”，都说吴音好听。” 李丽听了笑起来。 “你知道的诗词可真多。” “我说过，我是门卫，工作清闲所以没事看看书。” “估计你是天下最喜欢读书的门卫了。” 这评价有点高啊。 感谢小建1989、火天大有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24章 理想国 第24章 理想国 两人正说着，又有几个青年扛着录音机走了过来，这次不同于刚才的学生，一个个戴着蛤蟆镜穿着喇叭裤，又在草坪上跳起迪斯科。 很明显，这几个社会青年，要比刚才学生跳的好看。 方明华发现姑娘正认真看着，于是问道： “你也喜欢迪斯科？” “我喜欢看但我不会跳，我有个表姐是文工团的，不仅会跳芭蕾，迪斯科也跳的很棒的。”李丽小声说道。 哦. 或许是李丽长的漂亮的缘故，方明华发现跳舞的小伙子一边跳一边向这边频频张望，于是说道：“我们随便转转吧。” 李丽也很快发现这个细节，点点头，两人沿着湖边向前走去。 岸边红柳绿、湖面碧波荡漾。 划船的人挺多，不远处有个女生在船上边划船唱着歌：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做完了一天的功课 我们来尽情欢乐 我问你亲爱的伙伴 谁给我们安排下幸福的生活 方明华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女生嗓音不算多么好听，但方明华却感受那发自内心的快乐和热情。 想想若干年后，做完一天功课还要干什么？ 还要上辅导班。 “你喜欢听这首歌？”李丽看着他，问道。 “是啊，挺好听的。” “可它是一首儿歌。” “不，不。”方明华却摇摇头，看着湖面上依旧划船歌唱的快乐女生：“它叙述的是一种理想的生活状态或者是理想国。” “理想国？什么意思？” “《论语》中有这么一段话，有一次孔子跟弟子探讨人生理想，他的弟子曾皙回答说，“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意思就是说暮春时节，身着春装，与几个大人、小孩一起，到沂水中沐浴，登舞雩台临风，然后，一路歌咏，一路回家。” “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他非常赞赏这样的生活。” 说到这里，方明华看着眼前的姑娘：“伱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喜欢呀，不过不是很平常嘛？”李丽回答道。 很平常？ 方明华笑了笑没有回答。 若干年你就知道是多么珍贵。 “方明华，你真厉害，《论语》竟然还记得这么多。”李丽这次是真的佩服。 “我是个”方明华刚开了口头，就被姑娘抢过话茬很俏皮模仿他的口音：“我是个门卫嘛，业余时间比较多所以可以多看书。” 两人都笑起来。 其实这段，方明华在网上看到的针对这首歌的一个评论而已，觉得很有意思就记下来了。 两人边走边聊起来，开始还是文学，从荷马史诗到鲁迅全集，后面慢慢的聊别的。 李丽发现，眼前这个青年懂的似乎非常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好像都懂那么一些。 “你竟然懂爱因斯坦相对论？”姑娘很惊讶的看着他。 “相对论分狭义和广义，我只知道e=mc2这个公式，咋敢说自己懂相对论？”方明华笑起来。“不过爱因斯坦曾经针对他的理论曾经说过一句很幽默的话。” “什么话？” “他说，把你的手放在滚热的炉子上一分钟，感觉起来像一小时。坐在一个漂亮姑娘身边整整一小时，感觉起来像一分钟——这就是相对论” “啊？真逗！” 姑娘笑着，突然想到什么，脸顿时红起来默默走着不说话。 方明华跟在后面，心里嘀咕着 我不是故意撩啊，这真是网上的一个段子。 两人走了几分钟，李丽突然抬起头手腕看了看手表：“哎呀，说的四点集合，这就四点半了，我的同学估计都走啦，我得赶紧回去，再见！” 说完向方明华摆摆手，转身向公园门口跑去。 “再见！” 方明华回了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光和姑娘聊天了，有的地方还没转悠呢。 方明华一个人慢悠悠又逛了会，看看时间差不多，这才出了公园大门 取回自己的自行车，他突然发现李丽竟然还在公园门口的公交车站，周围站着一大堆等车的人。 于是推着自行车过去问道：“怎么回事，还没走？” “人太多，我挤不上去。”姑娘只好说道。 果然，一辆公交车驶过来，车刚停稳还没来得及打开，车站上人都一窝蜂挤了上去，一下子把李丽挤到外面。 “坐我的车吧，我送你回去。”方明华说道。 啊？ 自己还没坐过男生的自行车呢。 李丽犹豫了。 方明华明白过来，笑了笑：“那行，你慢慢等，我先回了，再见！”说完就要骑车离开。 “喂你等等！” 李丽情急之下喊了出来，看着公交车站越来越多的人，她一咬牙决定了。 方明华停下来，一只脚撑着地。 姑娘慢慢走了过来。 “准备好了？”方明华问了句。 “嗯。” 方明华脚一蹬，自行车悠悠向前驶去，李丽助跑几步，轻轻一跃就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自行车海洋中。 李丽当然不敢像街上别的姑娘坐在自己男朋友的自行车后面，搂着男生的腰，而是紧紧抓住自行车的后座，过了会，有些紧张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这时候夕阳西下，落日下的城市里显得格外美丽。 李丽感到非常快乐，忍不住轻声哼起歌来。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李丽，你比刚才湖里划船那个姑娘唱的好听多了。”等姑娘唱完，方明华边骑车边说道。 “嗯我喜欢唱歌！” “你还会唱什么歌？” “多啦.我还会唱港台歌曲呢。” “是吗？那唱唱我听。” “又见炊烟升起 暮色罩大地 想问阵阵炊烟 你要去哪里” “邓丽君唱的？” “呀，你也知道邓丽君？！” “听过。” “我特别喜欢她唱的歌。” “我也喜欢。” “那你会唱吗？” “会一点。” “那你给唱好吗？”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儿开在春风里” 就在两人边骑边唱，开心聊着天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燕京《当代》杂志社的会议室里，气氛有点紧张。 因为，今天是诗歌大赛获奖作品揭晓的日子。 感谢书友冬暖夏凉无敌的打赏，感谢爱看书的男孩儿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25章 获得二等奖 第25章 获得二等奖 “新时代的呼唤——诗歌征文大赛”。开赛以来，立刻引起诗歌界乃至文学界的瞩目，诗歌爱好者踊跃投稿，已经在全国掀起了写诗、读诗的热潮，给《当代》杂志社带来巨大的声誉。 还有就是经济效益，杂志发行量增加了，收益高了就可以给职工们多发点奖金，职工干活也有劲，良性循环啊。 作为这次诗歌征文大赛的具体负责人编辑部副主编张仲锷一天忙的不可开交，这不，大赛评委会开会还要他参加。 经过了初选、复赛层层筛选，大赛评委会从复赛登报的106首诗歌中，结合群众投票，又选出了20首优秀诗歌，不出意外的话，本次大赛的一二三等奖将从这20首诗歌中产生，其余的则都是优秀奖。 这是评委会最后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会议，因为大赛的一二三等奖今天会产生！ 张仲锷并不是评委会成员，不过作为大赛的组织者，要去列席参加会议。 会议是在三楼进行，评委会成员今天悉数参加竟没有一人请假缺席。 一时间，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唾沫乱飞。 别看这些诗坛大佬给外人以文质彬彬，说话文绉绉模样，但大伙关住门在一起，则是俚语横飞，方言倍出。 彼此都认识，甚至熟悉，装啥啊？ 张仲锷不是评为没有发言权只有听的份，不过他也懒得听，闲的无聊就开始揣摩这二十首诗歌的作者到底是谁。 其实这并不难，作为一名资深编辑天天和诗打交道，而对于成名诗人来说，他的写诗风格基本上是一定的。 “这23号诗《惠安女子》应该是舒婷写的。”张仲锷看着这首诗立刻判定。 舒婷的诗有着女性特有的敏感和细腻，隽永着人生的体悟，而整首诗无不散发着女性意识的张扬。 这个嘛. 张仲锷又看到一首诗，编号47，应该是北岛的。 每一句在冷抒情的语调下都蕴含着深刻的哲理。 这种诗是北岛最拿手的。 张仲锷翻过一页，很快就被另一首吸引。 编号为84号的《《我还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简单，空灵，奇诡而又干净。 十有八九是顾城写的！ 这首诗是谁写的？ 张仲锷拿着编号为101的一首题目叫《预感》的诗歌。 很短，就五句。 很明显，描写的是少男少女的初恋。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我们的心是不会撒谎的。心跳加速，脸红心跳，就代表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谁写的呢？ 张仲锷猜遍他说所知道的国内比较有名的诗人，但还是想不出来会是谁。 静等结果吧。 评委们经过一番激烈争论，大家从二十首诗歌里又精挑细选了六首，又根据群众投票和综合评定，选出了一二三等奖。 其中，47号作品《雨夜》作为此次诗歌大赛一等奖，而《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和《预感》为二等奖。 《惠安女子》等其余三首为三等奖， 最激动人心的到来了！ 到底谁是这些诗歌的作者？ 组委会工作人员很快拿来了名册。 《雨夜》：作者北岛！ 这个结果并不出乎大家的预料，北岛这几年风头很盛，隐隐成为新生代诗人的举旗者，评委会里也有人猜出。而这首《一切》写的也很好。《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作者顾城！ 又是一个新生代诗人，用《一代人》两句诗震惊诗坛，这首《任性的孩子》也符合他的风格。 “《预感》作者：明华 当工作人员报出作者姓名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一脸懵逼。 明华是谁？ 还没来得及看作者简介，突然一个工作人员说道：“我想起来了，去年秦省十月份的《延河》曾经登过一首短诗《春》，作者就是明华。” “对，是我的乡党！他还写了一篇小说名字叫《隐入尘烟》，刊登在今年《延河》的特刊“秦省青年作家小说专号”一口标准的关中腔。 是他啊。 张仲锷没有读过那篇小说，但是看过那首短诗，不由得笑起来。 原来是《延河》杂志社的啊，一会打电话给老董，向他表示祝贺。 方明华知道这消息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上完一个夜班，七点整他按时起床，洗漱，收拾好床铺，然后等待老吴来接班。 没等到老吴，却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进了大门，是副主编董墨。 “董主编早！”方明华赶忙在窗口朝外面打招呼。 “早！”董墨说了声竟然推门进了门卫室：“小方，恭喜恭喜啊。” “恭喜？” “你这小子，是不是向《当代》投稿参加诗歌大赛了？”董墨问道。 “董主编，你怎么知道？”方明华感到很吃惊。 这件事他谁也没告诉，而且大赛结果还没出来呢。 “昨天下午，《当代》的张主编打电话给我！说咱们杂志社的一个叫方明华的同志投稿参赛。整个单位叫方明华的除了伱，还有谁？” “嘿嘿，是我，我是看到《当代》不是办一个诗歌征文大赛吗？就想试试，看能不能挣点奖金。”方明华也没隐瞒，将事情说了出来。 “恭喜你，挣到啦，二等奖！奖金300块，这次你要请客！” 二等奖？！ 简直出乎方明华的意料。 他原想到能个优秀奖，挣100块钱就不错了。 “请客，我一定请客！”方明华顿时喜出望外。 “小方，好好写。”董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说，咱们秦省我认识的作者里，诗写的好的有，小说写的好的也有，但小说写的好诗歌也写的好，可就你一个！” “董主编，您过奖了。” “你这小子，就是谦虚走了。”董墨说完离开门卫室。 “董主编慢走！” 方明华招呼了声。 嘿嘿300元到手了。 《诗刊》很快公布了这次征文大赛的结果，方明华的《预感》获得二等奖，几乎和北岛、顾城和舒婷他们的诗歌并列。 于是读者来信再一次像雪一样飞来。 当然那里面，少不了必有那个西大女生李丽的来信。 感谢读者153595196175869952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26章 去燕京参加研讨会 第26章 去燕京参加研讨会 姑娘在信中说，她很喜欢这首《预感》。 “好多读者说写的是少男少女初恋的感觉，明华老师，初恋的感觉是不是这样啊？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这个？ 真不好回答。 作为穿越过来的老男人，初恋？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应该是的。”他在回信中写道：“初恋感觉是什么呢？就像有人这么写： 倚着栏杆等待她的出现/曾经热闹的风景突然没有了踪迹/我忙着把单车放到大路口/为了雨中的她看得更清楚/等人时在心中编的故事与平时不一样/酒喝多了话就比平时情况长/等人编的故事不知是真还是假/这感觉就像在喝酒 李丽收到这封信，找到了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拆开信，仔细看起来，读着读着，突然有些痴了。 方明华很快接到《当代》杂志社寄来的获奖证书和汇款单，另外还有一份邀请函，包括他在内的获奖作者到燕京参加《当代》杂志社举办的诗歌研讨会，主要是对诗歌当阶段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以及未来发展趋势等进研讨。 去燕京开会，研讨诗歌？ 方明华不太想去。 诗歌有什么好研讨的？ 现在如夏般绚烂，但最终死了，十年之后，也就是海子卧轨自杀之后，诗歌也跟着死了。 但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董墨知道了，那天下午，方明华请编辑部的三位领导，以及陈中时贾平娃等人吃羊肉泡，结束之后董墨专门叫住他。 “小方啊，这个研讨会你还是去，《当代》可是咱们国家非常著名的杂志，影响力很大，多认识几个朋友嘛。燕京又是我们的政治文化中心，西京偏安一隅。对了，如果你去看望下我一个朋友，替我捎点东西过去。” “你的朋友是谁？”方明华好奇问道。 “王濛，就是写《青春万岁》的那个。” “王濛是伱的朋友？！”方明华感到非常震惊。 “我下放到xi疆呆了几年，王濛和我一个大队，关系还不错。”董墨淡淡说道。 卧槽！ 文坛大佬。 “行，我去。”方明华立刻答应。 这条大腿粗的很，能抱住尽量抱住。 “好好努力，我很看好你。”说完董墨骑着自行车离开。 看着董墨远去的背影，方明华心里很感激。 这是暗着给自己穿针引线啊。 既然要去燕京就得请假，方明华向社领导汇报，领导也是开明大笔一挥表示同意，并且还承诺报销来回路费。 公差！ 哈哈，就算是到燕京逛一趟。 不过既然是研讨会，大家都要发言，自己也得好好准备一下。 国内诗歌的发展趋势？ 死亡呗。 现在算的上是诗歌的黄金时代，到了九十年代就是白银时代，海子自杀后，宣告诗歌进入青铜时代，后面就是最垃圾的黑铁时代。 方明华费了两个晚上，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千字，描述了国内诗歌的未来发展趋势。 不用怀疑，这都是真的。 还有，去燕京来回没一周时间回不来，这天周末方明华到西大上函授班，顺便向老师请了假，说是单位让他去燕京开会，具体什么会没必要显摆。 职工出差那是常有的事，老师很快就批准。 29早上，方明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其实也就是仿65式绿军装，提着一个旧旅行，里面装着董墨送给王濛的礼物——一袋狗头枣。 然后又背着自己从不离身的黄挎包，坐公交车赶到西京火车站。 很快进站，他看到一辆绿皮火车就静静的停在车轨上。方明华买的是硬座，当然还有硬卧。 当然更高级的还有软卧，车厢里还铺着红地毯，方明华只有羡慕的份。 他突然想起《平凡世界》里的一段话。 “大多数火车卧铺的软席都被这些腰里别着大把人民币的生意人占据了。这些人穿着粗劣的西装，脖项里挽着结死蛇一般皱巴巴的领带，操着醋溜普通话，蹬着脏皮鞋，理直气壮地踏进了铺红地毯的软卧房间。” 不过这个年代似乎还没出现，没有单位介绍信，你拿钱也买不到，别说坐了，就是你想进去看个新鲜都不行。 方明华好奇走到软卧车厢门边，结果被穿着蓝制服戴着红袖装的列车员板着脸轰走，他只好老老实实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车厢里人还比较多，坐的满满的，看衣着打扮，大部分都是出差办事的干部职工，还有就是军人，少量像是农民，第一代打工人开始出现了。 方明华座位靠过道，旁边站着一个青年，年纪和他相仿，背着黄挎包，留着中分头，胸前还插着两支钢笔，文质彬彬的样子。 看样子没买到座位票，这种情况这年头太常见，方明华也就没在意。 不过青年竟然从黄挎包里掏出一本书就靠着座位津津有味的看起来，周围的嘈杂似乎与他无关。 这让方明华有点好奇，他假装不注意瞅了瞅。 竟然是一本诗集《海涅诗选》！ 没想到竟然在火车上还碰到文学青年。 但方明华并没有打扰对方。 火车一路向东，大半天过去已，夜幕降临，外面只有漆黑一片，偶尔点点灯火。 夜深了。 只有微弱的灯光，伴随着火车有节奏的哐当哐当声旅客都安然进入了梦乡。 方明华却睡不着，这火车声让他想起了许多往事，和现实交织在一起有种恍惚的感觉，最后慢慢才睡着。 一觉醒来，方明华也不知道几点，发现旁边那个青年坐在车厢过道的地上，借着有些昏黄的灯光认真看着书。 真是一个爱读书的青年啊。 方明华心里感慨。 感谢书友20170517193322989、没人叫我、龙须1、阿帕奇推土机、兵哥1009、冬暖夏凉无敌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27章 逃票的青年 第27章 逃票的青年 看着青年这样子，方明华想了想，屁股往里面挤了挤，让开点空位，又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示意他坐在座位上。 “谢谢，谢谢！” 青年大喜，赶紧坐在方明华的身边，又拿出刚才看的书。 方明华瞅了一眼，这次竟然看的是《诗刊》杂志。 八十年代燕京的《诗刊》杂志赫赫有名，先后推出了顾城、舒婷，以及后面的西川、海子等诗人，和蓉城的《星星》诗歌杂志号称南北双雄。 青年看见方明华也在瞅他手中的诗刊，于是问道：“你也喜欢诗歌？” “还，可以吧。”方明华点点头。 “那你也是文学青年喽？” 方明华只好又点点头。 青年仿佛找到同道中人，变得兴奋起来： “我特别喜欢诗歌，尤其是北岛写的诗，尤其是那首《回答》：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简直发人深省啊。” 好像是这样。 方明华又点点头，说道：“是的，写的非常好，我也很喜欢。” “我非常崇拜北岛同志，你知道我去燕京干什么？”青年一副神秘的样子。 “出差？”方明华试探问道。 “不，不，伱不知道，《当代》杂志社刚举办了一起诗歌征文大赛，马上就要进行颁奖典礼和举办诗歌研讨会，我这次去就见我的偶像！” 我的天。 狂然的追星族啊。 “同志，你去燕京干什么？”青年又好奇问道。 “我去燕京开个会。”方明华含含糊糊回答道。 青年也没追问而是热情说道：“你去燕京开会，又热爱文学，我建议去《当代》杂志社一趟见见那些诗人，绝对让你大开眼界。” “其实我觉得吧，没那个必要，喜欢他们的诗就行，没必要见到诗人本人，都是很普通的人。”方明华劝道。 “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但是我就想见见。” “是不是还想让那些诗人看看你写的诗？”方明华突然想到前几个月在杂志社门口见到的刘建军，于是试探问道。 青年嘿嘿一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就在这时候，方明华突然听到隔壁车厢里传来隐隐嘈杂声，青年似乎觉察到什么，目光变得慌乱起来，说了句：“我去躲一下，过会来找你。”说完背着黄挎包匆匆离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明华有点惊讶，没过两分钟就看看到车厢另一个尽头出现一个戴着大檐帽穿着蓝色制服的女列车员，后面还跟着一个乘警。 “都醒醒，查票了！” 列车员大声呵斥正睡得迷迷糊糊旅客。 车厢里顿时变得嘈杂起来，被叫醒的旅客一脸不高兴，但不敢说什么，手忙脚乱找自己的车票。 等查完票后，车厢里又变得安静下来，没过多久方明华就看到青年又鬼鬼祟祟从车厢尽头过来。 方明华又朝里面挤了挤，青年一屁股坐在边上的空位上。 “还好，有惊无险。”青年坐下说了句。 “你？逃票？” 方明华这才明白过来。 青年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没办法，车票太贵，要17块4毛钱。” 就是贵，方明华深有感触，要不是自己这次是算是公差回去报销，不自己也舍不得去。 “你是怎么逃票的？”方明华饶有兴趣。 “嘿嘿，其实简单。”青年压低声音说起来：“先买张站台票进站混上车，反正也不贵，才五分钱。” 这年头有站台票，就是送站接站的人员购买的专属票，而且还允许送站人员将亲属送上车再下来，所以好多人就钻这个空子。 “刚才列车员不是查票了吗？你是怎么躲过去的？”方明华继续问道。 “躲厕所啊，实在不行的话就补票，补个短程的也就几块钱，或者几个人买一张票，等前一个人检完再把票传到后头去，反正有的是办法，我刚才就是躲到厕所里。”青年说道。 “当然也不是每次都成功，遇到最狠毒的查票办法就是两头封堵，乘务员和乘警两个人分别把住一节车厢的两个门，然后用钥匙将车门锁死（里不出外不进）。遇到这种情况就自认倒霉，补票票还交罚款，当然我运气比较好，没遇到过。” 听了这话，方明华笑道：“看来你逃票逃出经验来了。” “没办法，当知青那几年，有时候想回家，队长和大队支书都批准了但又没钱买票，只好采用这法子，现在虽然回城但没工作，兜里也没多少钱，只能故伎重演。” 竟然没工作还在待业，千里迢迢逃票跑到燕京去见偶像？! 也够可以的啊。 青年又把话题引到文学诗歌上，更是滔滔不绝，方明华只是静静听着，他发现这个青年看的文学诗歌确实很多，连这年头很少见到的泰戈尔的《飞鸟集》他也看过。 “你读的诗好多。”方明华是真心佩服。 “嘿嘿.文学诗歌是我爱好也是我的全部！不瞒你说，去年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找到我说给我安排一份工作就是进街道办的冰棍厂当工人，但我拒绝了！我的志向是当一名作家诗人！” “其实，你可以工作，工作之余创作诗歌也不错。”方明华建议道。 没想到青年摇摇头： “你不明白，也不会理解，那种枯燥的生活会消磨我对诗歌的爱好，浪费的我的时间！” 我. 方明华顿时无语。 两人聊了会，青年又拿出那本杂志认真看起来。 方明华却沉沉睡去。 天快亮的时候，方明华睡的迷迷糊糊中，被有人叫醒，原来是旁边那个青年。 “多谢你啊，我要下车了。” 下车？ 方明华瞅了瞅外面天空有些麻麻亮：“这不是还没到燕京吗，你下要下车？” “燕京是大站听说不好出去，所以我提前一站下，再见！”青年背起自己的黄挎包，混在下车的人群中很快没影。 又过了一个小时，天已经亮，火车终于到达燕京火车站。 出了车站，方明华提着包，站在火车站前面的街道边，饶有兴趣看着这座城市。 还没有后世那么多高楼大厦，街道上，电车线缆在行人头顶交织出纠缠的轨迹，更多的是那一望无尽自行车的海洋。 不过不再是清一色的“蓝蚂蚁”，里面已经有穿着牛仔裤的姑娘和穿着西装烫着卷发的青年。 清晨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整个城市充满了一种朝气。 感谢书友风雨遇见投的月票。 ps：明天就要上第一轮推荐了，希望各位读者大大多多阅读哈。 现在起点新书晋级，不仅仅看收藏，更重要的是看追读！追读不够是无法进入下一轮轮推荐的。好多人喜欢养书，想等字多点再看。可是现在的晋级制度，养着养着很容易养死。追读不够进不了下一轮推荐，无法曝光对于像我们这些普通写手影响非常大，几乎是致命的。 所以，希望读者大大们尽量抽出时间看看，我会认真写的。 明天发三章。 (本章完) 第28章 写好稿子却没发言（第一更，求票票求 第28章 写好稿子却没发言（第一更，求票票求追读） 方明华车站边买一张燕京交通地图，提着行李坐上公交站先到朝内大街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简单洗漱下，又在附近小饭馆吃来豆浆油条，然后就直奔杂志社， 《当代》杂志社的地址在朝内大街附近，杂志社的院子里已经站了好多人，三五成群低声议论着什么。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男有女，背着小黄挎包，神情显得有些激动。 他们都是诗歌爱好者，听闻诗刊杂志社要召开诗歌研讨会，专门从燕京城各处赶来，有的来自附近的津门市。 黄挎包里是自己所崇拜诗人发表的诗刊和自己所写的诗稿，他们渴望见到自己的偶像，更渴望自己的诗歌得到点评，进入他们的法眼，更渴望能得到他们的推荐从而能登上报刊杂志，享受人生中最激动的时刻。 这让方明华想起了书上所说的大唐盛世，在长安城那些满腹才华的年青人拿着自己的写的诗稿，找前辈点评提携，从而能考中举人完成鲤鱼跳龙门的最后壮举。 看来不止在火车上遇到那个青年啊。 方明华心里感叹。 也不知道那个青年来了没有？ 方明华刚准备上去，就听到有人拍了拍自己肩膀：“哈哈，你终于也来了！” 一回头，就是车上遇到那个青年。 方明华冲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咦，你不是说你来燕京开会的吗？”青年想到什么，突然问道。 “我就在这里开会。”方明华指了指杂志社的楼房。 “伱，你在这里？！”青年听了十分惊讶，突然想到什么，震惊得说不出来话来。 方明华“嘘”了一声，示意他别说，看到一楼大门开了，就赶紧挤到人群前面，拿出单位介绍信和邀请函，保卫科人员仔细看了看才放他过去。 后面的人看到这一幕不乐意了“喂，为啥他能上我们就不能上？他是你们领导的亲戚？” “就是嘛，就这事还要走后门？！”立刻有人附和。 谁知保卫科人员脸一板：“同志，人家是不是领导的亲戚我不知道，但人家手里拿着参加会议的邀请函！你有本事也拿一张我立马放你上去！” “邀请函？！” 众人听了吃了一惊。 一个学生模样的竟然能参加诗歌研讨会？好多人都不信，但有人隐隐想到了什么。 “同志，他叫啥名字？” 保卫科的干事挠了挠头：“好像叫…方明华。 是他？ 这次获奖人员里最年轻的一个！一个二十岁的青年竟然获得二等奖！和大名鼎鼎的顾城并驾齐驱！ 众人立刻议论起来。 “喂，你不知道啊，他还写过一首小诗题目叫《春》，发表在《延河》杂志上，虽然只有三句，但写的真美！” “这算啥？人家还写过一部中篇小说，发表在年初《延河》杂志社专刊“秦省青年作家小说专号”上！” “真看不出来啊.” “俗话说的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嘛。” 站在人群后面的那个青年看着消失在楼梯上方明华的背影，兀自发呆。 方明华没听到这些。 他上了三楼，没过两分钟就有杂志社的工作人员上来，听他自我介绍之后，就热情的招呼他进了会议室。 没多久，参会人员陆续赶到会议室开始热闹起来，相互介绍，有的本来就认识，一片其乐融融。 这次获奖一共是二十个人，但只来了十二个，基本都是燕京和周边地区，像方明华这样单位掏路费的人不多，大部分好多是自费，而诗人往往都是囊中羞涩。远在厦门获得三等奖的舒婷没有到，这让方明华很遗憾。 方明华是比较喜欢舒婷的诗的，充满了浪漫主义和理想的色彩，对祖国、对人生、对爱情、对土地的爱，既温馨平和又潜动着激情。这和别的朦胧派诗人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特别是那首《致橡树》，方明华很喜欢。 不过北岛、顾城等诗坛新生代人物都来，一下子让这次研讨会的逼格上升了许多。 又过了一会，一帮长者鱼贯而入，会议室里立刻安静下来，是评委会的大佬们来了。 简短的欢迎仪式后，大家又自我介绍了一番，研讨会就正式开始，题目是“中国诗歌的发展和方向” 题目很大，也很宽泛。 方明华原以为大家都矜持着，彼此客客气气就像后世在电视上看到的研讨会那样，没想到大家竟然会踊跃发言，甚至为某个问题争的面红耳赤。 这真是个充满理想和激情碰撞的时代。 诗歌研讨会一共进行了一天半，参会的诗人们围绕诗歌的发展和方向进行了热烈的讨论，对诗歌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和希望。 方明华却感到有点悲哀。 中国诗歌的繁荣其实就集中在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中期不到十年时间，如夏般绽放出自己最炫目的光芒然后迅速走向衰败。 很快，商品经济大潮汹涌而来，国民进入了全民经商时代。 正如郑智化在歌曲《大国民》里所唱的“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在观望。” 谁还再听你诗人在那里引吭高歌、低吟浅唱？ 时代抛弃你连声招呼都不会打。 对于诗歌更是如此。 诗歌死了，诗人们走了。 最后轮到方明华发言。 主持人张仲锷很是热情。 “小方同志，你是这里面最年轻的同志，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套用伟人一句话：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说说你对诗歌的看法？” 我？ 估计要给大家泼冷水了。 方明华刚想从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发言稿，但神使鬼差却又放了回去。 “张主编，我感觉大家说的都很好，其实我真没啥说的，我写诗时间不长，我主要是来学习的。”方明华神态很真诚。 张仲锷微微有点失望，但也没多想。 也是，毕竟年轻嘛，不过来日方长。 张仲锷又勉励了两句。 等中午开完会，大家下去吃饭，院子里还有站着的诗歌爱好者，不过方明华再也没看到那个青年。 第二天中午大伙在饭馆吃了饭，还拍了一张合影作为留念就各自散开。 方明华没走，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去见王濛，把董墨送的狗头枣送过去。 感谢书友2022117145128949、没人叫我、本非烈火、zmd5888、树尘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29章 拜访王濛（第二更，求票票求追读） 第29章 拜访王濛（第二更，求票票求追读） 吃完晚饭，方明华提着网兜，里面装着狗头枣还有苹果——苹果是自己买的，既然拜访长辈，自己也不能空手去吧？ 王濛住在市作协的家属楼，位于朝阳劲松路附近，方明华坐公交赶到附近，边走边打听，终于找到这个小区。 里面是这个年代比较流行的红砖楼房，方明华上了中间一栋楼的三楼，敲开了右边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戴着眼镜一看就是知识分子，看样子是王濛的妻子。 “你是？” 王濛的妻子姓崔，是燕京一所中学的老师，她看着门口站着的年轻人问道。 “您好，我叫方明华，我是西京《延河》杂志社的职工，来燕京开会，受董墨主编的委托，来看望王主席。 “哦董墨啊。”崔老师脸上露出微笑，热情招呼方明华进屋，还说王濛过下就回来。 方明华环视了房间。 面积并不大，也就是五六十平米的样子，房间家具也很朴素，唯一看上去比较时尚就是放在客厅里那台十四英寸电视。 坐在布沙发上，赶紧将往兜里的狗头枣和苹果拿出来，说枣是帮董墨捎过来的，苹果是自己买的。 “小方同志，客气什么嘛。”崔老师笑着接过水果，又说道：“这董墨也是，每年都要捎些大枣给老王，知道他爱吃这个，这十几年的老交情了，还这样。” 看来两人关系相当不错。 “小方同志，你在杂志社做什么工作？”崔老师边削苹果边问道。 “我是保卫科的，主要工作就是值守大门。” “看大门？”崔老师手里的动作停下来，看着方明华有点惊讶：“领导派你来燕京开会？” “其实是我个人的事，是《当代》杂志社开诗歌研讨会。”方明华就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哎呀真看不出来，伱竟然写诗还获奖？！崔老师啧啧称赞。 “就一首小诗。”方明华很谦虚。 “那也不容易，能获得《当代》杂志社举办的征文大奖，和北岛他们并列，真不容易，难怪董墨这么看重你。” 崔老师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不是这层关系，董墨也不会让替他捎大枣过来，难道不会寄吗？ 崔老师虽然是教物理的，但对文学也很感兴趣，听方明华也是个文学青年，立刻聊起文学来，两人聊的挺愉快。 没过多久王濛回来了，边换鞋，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方明华和自己的妻子，笑着说道： “瑞芳，我在门外就听到你和一个人聊文学聊的这么热烈，原来西京的小方同志过来了啊，今天下午，董墨还专门给我打了电话。” “王主席，您好。”方明华赶忙站起来。 “坐，坐”王濛招呼着，又问道：“诗歌研讨会结束了？有什么心得体会？” “我觉得他们讲的都挺好的，都很乐观。” “哦？听你这口气，你比较悲观？” “怎么说呢？反正我个人没有他们那么乐观。”方明华如实回答。 “说说你的理由？”王濛身体向这边倾了倾，一副认真的样子。 有些观点方明华本来是在诗歌研讨会上说的，但害怕引起轩然大波。现在王濛问这个问题，如果是别的作家他也不会说，但对方是王濛。 文坛上少有的开明作家，也是未来开明领导。 他想了想说道“王主席，您是学俄罗斯文学的，您一定听过“白银时代”这个论断吧？” “听过，是俄国学者尼·阿·奥楚普于1933年在巴黎出版的俄文杂志《数目》上发表的题为《白银时代》的文章提出。” “他指的是区别于屠格涅夫、陀思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契诃夫等文学巨匠创造出来俄罗斯文学的黄金时代，以勃洛克、别雷、古米廖夫、阿赫玛托娃等作家为代表，他们总体的文学成就要逊于黄金时代，故被称为“白银时代”。” “王主席，您说的太正确了！”方明华拍了个小小的马屁，接着又说道： “在我看来，二十世纪尤其上半叶的诗歌是人类历史上最灿烂的黄金时代，它冲破了国家种族和语言的边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国际视野和与之相应的国际影响，正是在此意义上，才有所谓的国际诗歌。 “这一诗歌的黄金时代，无疑和工业革命、“上帝之死”、革命与专制、两次世界大战、纳粹集中营、大清洗、原子弹，即和人类历史上最深重的黑暗有关。” “伟大的诗歌如同精神裂变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其隆隆回声透过岁月迷雾够到我们。也许正是由于过度消耗，自“二次大战”结束以来，诗歌在世界范围内开始走下坡路。 中产阶级生活的平庸在扼杀想象力；消费主义带来娱乐的同时毁灭激情…… 一位著名的物理学家曾经说过，二十世纪上半叶也是物理学的黄金时代，随之是白银时代。我估计再后面是废铜烂铁的时代。” “而我们中国经历过那个特殊时期，从七十年代末开始诗歌进入狂飙，现在以北岛、顾城、舒婷为代表一大批优秀诗人涌现，我认为中国诗歌进入他的黄金时代。” “听你这么说，后面即将进入白银时代喽？”王濛反问道。 “对，黄金时代虽然绚烂，但终将会落幕，随着社会文化、经济，尤其是经济的发展，我认为，诗人们的创作趋势将变得和有所不同。” “主要是哪方面？” “第一：诗歌中将容纳更加复杂的社会经验，反崇高，反理想将逐渐代替现在的崇高，伟大、理想的宣扬。“ “第二：诗歌向着个人的经验感受收缩，更加趋向个人化、生活化、口语化 方明华侃侃而谈，王濛越听脸色越严肃。 等他讲完，就问道：“小方，这些观点你在研讨会上说了吗？” “没有。”方明华摇摇头。 “这就对喽，你如果你在公开场合下说，会引起轩然大波的，还有可能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王濛的话意味深长。 方明华当然明白。 对方可不是普通作家，世事洞察，政治敏锐性相当高。 “小方啊，你对诗歌如此悲观，那你将来还写诗吗？”王濛又问道。 “与写诗相比，我更喜欢写小说。” 感谢书友20210922090221445、书友20170123080526052、书友130708225236248、开心就好11、书友20220510003732283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30章 去书店买书（第三更，求收藏追读票票 第30章 去书店买书（第三更，求收藏追读票票） “哈哈。”王濛爽朗的笑起来：“这话如果让董墨听到，他会感到很失望。” “董主编知道我写小说比诗歌感兴趣。”方明华实话实说。 “老董这个人，很大气，不过嘛.小说也写，诗歌你也写！既然现在是诗歌的黄金时代，你何不锦上添，让这个时代时间延长一些嘛。” 两人又谈起小说创作，这一次方明华没敢造次，认真听王濛说。 在长辈面前太放肆并不是好事。 九点整，方明华看看时间也行差不多，站起来告辞。 王濛亲自把他送到门口，说道： “小方啊，你对诗歌侃侃而谈，但对小说创作却很少说，看来还是有所保留啊.行，等下次来燕京，我们再好好聊。” 方明华走后，一直没开口听他们聊天的崔老师才说道：“这小伙子不错，虽然他的观点我未必赞同，但文学素养非常高。” “老董看好的人，能差到哪里去？”王濛大笑。 再说方明华晚上回去睡了一觉，早上起来就没啥事，他决定去王府井。 不是去逛王府井商场而是王府井书店。 八十年代，来燕京的外地客人必逛的地方之一，这次方明华还专门坐了一次地铁。 据说燕京地铁在71年就开始了正式运营，比首尔、新加坡、旧金山、华盛顿等城市还早。 坐公交车到国贸站，然后进入一号线——也是当前燕京运营的唯一一条线路。 这个年代的地铁站远没有后世那么豪华，到处充斥着广告，显得非常朴素。坐地铁的人并不多，票价统一一角钱，方明华上去是那种像火车一样横排座位。 坐在座位上，看着车厢缓缓开始移动，外面很快陷入一片黑暗，方明华突然有一种要穿越时空的感觉。 不过地铁缓缓停止，外面依旧是这个年代特有的朴素画面，方明华微微叹息了口气。 从王府井站下车，出了地铁站口，就是著名的东单，王府井书店就在府井大街南口。 这是一栋非常普通的四层楼房，让方明华稍感意外的是，这里的书店并没有像西京钟楼书店那样都有柜台隔着，伱想看某本书必须问售货员要。 这里一部分书柜是开放式的！ 不过基本上都是专业书籍，像文学类的还是和别的地方隔着柜台， 虽然是早晨但里面已经人头窜动，人很多，大部分都是青年，其实看到人多买的人少，即便你看也不能多看几分钟，否则就会遭到书店售货员的呵斥和白眼。 在这个工人年工资不到600，农民人均纯收入不到300块钱的年代，3块钱一本书对于普通人而言是一种奢侈品，虽然这是帝都。 但对于方明华无所谓，兜里还有整整有300块，这都是稿费的一部分。 方明华仔细看了会，也不客气，一口气买了好几本书都是杂志社图书室没有的，还专门买了一本刚刚出版的《简·爱》，作为出差一趟送给妹妹的礼物。 来燕京一趟不带点东西给亲人怎么行？ 在旁边一帮人的羡慕的眼神中，售货员将几本书递给方明华，他装到黄挎包里刚准备走，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小方？你也在买书？” 方明华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消瘦三十出头的男人正微笑看着他。 原来是北岛。 “北岛老师，你也来买书？”方明华赶紧招呼了声。 没想到他这一招呼不要紧，旁边青年听了“北岛”两个字，立刻有人招呼：“您就是北岛？写《回答》《一切》的北岛？” “就是他！我在曾经在报社见过他一面！”另外有个青年激动说到。 这一说不得了，马上有人涌上来。 “北岛老师，麻烦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北岛老师，这是我写的一首诗歌，您看看怎么样？” 柜台边上全乱套了。 看来，哪个年代都追星啊，只不过追的对象不一样。 方明华站在一边看热闹，但没想到被人群中的北岛喊了一声：“我给大家介绍一位诗人啊，就是他，方明华，诗歌征文获得二等奖的那个！” “是他？” “是不是写的那首《春》、《预感》？” “还写了小说？” 立刻有青年盯着他，露出热切的目光。 吓得方明华拔腿就跑，嘴里还喊着：“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方明华，我是看大门的” 一口气跑出新华书店，看到后面没人追才停下来。 尼玛的，太可怕了。 北岛现在怎么样？ 呵呵，那就不关我的事情喽。 出了书店，方明华又在附近的百货大楼逛了会，本来想给父母买点东西，但里面商品实在太贵只好作罢。 中午，找了一家国营商店吃了碗燕京非常有名的炸酱面，一两面五分钱，外带一两全国通用粮票。 方明华一口气吃了五两。 下午又逛了天安门，晚上就买火车票赶回西京，列车刚刚驶出燕京市区，方明华就看到一个青年背着黄挎包鬼鬼祟祟从车厢尽头走了过来。 方明华顿时笑了。 这不是来的时候遇到的逃票青年吗？ 青年也看到坐在座位上的方明华，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还是走在他跟前招呼了声：“方作家” “什么作家不作家的，叫我名字就行。”方明华制止了他的叫法，然后对坐在他旁边的一个男人笑着说遇到一个老乡，他没买到座位票，能不能稍微挤一下让点位置？ 中年男人看看方明华又看看站着的青年，虽然有点不大情愿，但看到站着的青年很恭敬的叫“作家”，最后还是让了点位置。 “你坐。”方明华于是招呼青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雷学城。”青年赶忙回答。 “昨天见到北岛了？”方明华又问道。 “见到！还给我签了名！”雷学城有点兴奋，刚准备再吹嘘几句，突然想到眼前这个青年竟然和北岛同在一起开会研讨诗歌，自己有啥可骄傲的？ 顿时没有刚才的兴奋劲。 方明华心里感到好笑，但也没多说而是问道：“北岛看了你写的诗吗？” “北岛没时间。”雷学城倒也诚实，摇摇头：“但《当代》编辑部诗歌组的一位编辑看了，说我写的还不够好，达不到刊登的条件。” “那就继续努力。”方明华安慰了句。 雷学城点点头，他本来想拿出来让方明华看的，但感到不好意思，编辑已经否定了，就别再丢人现眼。 “方作家，我昨天在《当代》杂志社的院子里，有人说你在延河杂志社当门卫？是不是真的？”雷学城突然想到什么，小心翼翼问道。 感谢书友20210326033830973、发力wubian、书友20221222185726444、君名潇洒依敛、玄风无语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31章 作协会议 第31章 作协会议 “对啊，怎么了？” “你是作家、诗人，怎么会去看大门？！”雷学城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看大门怎么了？也是一份工作吧？最起码有人给我发工资。”方明华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觉得先找一份谋生的职业，然后再干自己喜欢做的事，比较妥当。” 雷学城沉默了。 如果是前天在车上，他会大声反驳方明华，但今天他却说不出口。 第二天中午，火车到了西京车站，两人同时下车。 “谢谢你，方作家。”雷学城感谢道。 “我说过，你叫我名字就行。” “那怎么行？方作家。” 我.方明华只好任他去了。 两人下了地下通道，雷学城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方明华估计是没有买票没法正常出站再想过别的办法。 “能出去吧？”方明华关心问了句。 “没问题，西京站我特别熟。”雷学城回答了句又向方明华招招手：“方作家，我会认真考虑伱昨天晚上在车上说的话的，再见！”说完大踏步向前走去。 方明华笑笑，跟着人群走向另一个方向。 时间很快到了四月中旬，这天下午阳光温暖，方明华拿着一张报纸坐在门卫室门口边晒太阳边看报，就看见王娟匆匆从办公大楼走了出来。 “方明华，黄社长叫你！” 黄社长？ “有啥事？”方明华好奇问道。说实在，来这时代也大半年了，除了见面跟人家打个招呼，也从未多说几句话。 “好事啊。”王娟压低声音：“社长说准备推荐你加入作协。” 这可是大喜事啊。 八十年代的作协可不像后世那么为人诟病，现在能加入作协绝对是件光荣而又神圣的事。 而且加入作协，不单是官方，广大人民群众也认可你作家的身份。 方明华赶紧上了到了二楼社长办公室，主编张丕祥也在，见到方明华一脸和蔼。 “小方同志，坐，坐。” 等方明华坐下，黄社长说道：“张主编向我提议以单位名义推荐你加入作协西京分会，我觉得很好，你有作品，人也年轻，有创作热情，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当然是愿意啊。 还要谦虚几句多谢领导的关心，今后一定要努力云云。 “按要求，填好这张表。”黄社长说道。 表挺复杂的，姓名籍贯成分简历作品以及获奖情况家庭成员等等，还要贴一张一寸的黑白照片！ 破天荒，方明华第一次在这个时代第一次到钟楼照相馆，照了一张一寸免冠照片，了三毛钱。 推荐表填好，递上去很快就得到批复，方明华正式加入作协西京分会，不过是那种没有编制的，也就是不领半毛钱工资。 但有身份啊. 出外办事，别人就可以堂堂正正介绍：“这位作协西京分会的方明华作家.至于门卫什么的，可以忽略不提。 为此，方明华又掏了十多元钱将领导以及关系好的几位作家又去吃了一顿羊肉泡馍。 别的几乎没有变化，你该干啥干啥。 时间很快到了五月初，刚刚过完五一劳动节，这天下午方明华正在门卫室上班，就看到办公室的王娟匆匆走过来说道： “方明华，刚才接到作协的电话，要你明天早上八点半去作协开会。” 开会？ 自己加入作协这可是第一次开会。 方明华精神为之一振。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专门换上一件干净中山装，骑着自行车赶往作协。 西京作协距离杂志社很近，这在历史上是很有名的“高桂滋公馆”。 方明华推着自行车进入大门，里面建筑分前院、中院和后院。主楼是一座有地下室的西式建筑，院子中间有一个喷水池。 中院是园，后院由三个四合院组成，外部青砖碧瓦、古色古香。每个四合院里都生长着不同的名贵树种，好多方明华都叫不上来。 作协的会议就在后面的一个院子里，院子中间有一棵桂树，方明华进了会议室，里面已经有十几个人。 好多都是《延河》杂志社的常客，邹志安、王晓新、李天芳方明华都认识。他们也认识这个年轻人，杂志社的门卫，现在又多了个身份——西京作协成员，据说是最年轻的成员。 “来，小方，坐我这，有个事情给你说。”李天芳笑着招呼。 李天芳本来就是杂志社的编辑，她的小说今年年初也刊登在“秦省青年作家小说专号”上，两人参加过为此召开的研讨会，彼此还请过客所以比较熟。 见到对方招呼自己，方明华就坐在她身边。 方明华以为李天芳要说写作上的事情，没想到对方压低声音问道：“小方，谈女朋友没有？” 啊？ 竟然是说媒。 “如果没谈，大姐给你介绍个怎么样？”李天方笑吟吟的。 “李姐，我觉得我年龄还小，现在最重要是学习和工作。”方明华婉拒。 “学习工作是重要，但谈恋爱也重要嘛，你可别学陆遥、平娃他们，快到三十才结婚！” 三十结婚不晚吧？ 现在不是开始提倡晚婚晚育了吗？ 不过方明华不好这么说，而是顾左右言他：“陆编辑去秦北还没回来，咦，我怎么没看见陈老师和贾编辑过来？” “中时有行政职务工作忙一般会议他不参加，平娃都是踏着点来开会。”李天芳悄声解释。 果然，时间刚到八点半，就看到贾平娃夹着公文包匆匆走进会议室，扫了一眼里面的人，一边和周围的人打招呼，一边走向方明华这边，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笑着说道： “小方，最近有没有写新的文章？让我拜读拜读。” “贾大哥，我可不像你，写文章就像生娃一样，一个接一个。”方明华笑着说道。 “噗嗤”旁边的李天芳一下子被逗笑了。 “小方，你说话可真有意思。” “嘿嘿.贾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方明华笑着说道。 比起陆遥和陈中时，贾平娃的确很能写，就这两三年时间创作了一系列《山镇夜店》、《亡夫》、《二月杏》、《山地笔记》等，而且篇篇登载反响都不错。 贾平娃听了方明华的话也不恼，反而一笑：“呵呵，小方，你说的对也不对。” “啥意思？” “对，就是写作确实像女人生娃，一个接一个。但是不对的是：我对每一次作品都不是很满意，总是寄希望于下一部作品。” “给你说啊，早年我在乡下时，一户人家里有7个女子，但是没有一个男娃，为了要一个男娃，他们生出了7个女儿。嘿嘿，这情形就跟我写小说一样。” “平娃，你不对啊，现在提倡计划生育，不允许生那么多！可别教坏小方啊，人家还没结婚呢。” 李天芳板着脸显得一本正经，但眼角怎么有笑意？ “对，对，小方还是童子。喂，有没有对象？我们杂志社有个新来的姑娘，很不错，要不我给说媒？” 我￥%………… 我说你们这些大作家啊，好好写文章不好吗？怎么老是热衷给我说媒？ 感谢没人叫我、书友160419195223097、十大鬼将、剑君12恨、读书不知味、关家的三少、文房四艺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32章 去南疆采风（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32章 去南疆采风（求收藏票票追读） 还好，作协副主席杜鹏成走了进来，会议室立刻变得安静起来，方明华也赶紧从黄挎包里掏出本本准备记录。 杜鹏成今年六十，秦省另一位文坛泰斗柳青三年前病逝后，他就是这一代仅存的硕果，在秦省文坛上威望很高。 今天他穿着蓝色中山装，操着一口浓重的关中腔调：“今天召集大家来，主要是和大家说一件事。国家作协准备组织一次作家采风活动，给咱们西京分会分了一个指标。” 作家采风？ 好事啊。 出去走走，深入到城市企业农村，为写作积累素材，何况这可是国家作协组织的活动。 一个指标有点少吧？ 大家在下面低声议论起来。 但杜鹏成下面的话却让大家有些吃惊：“这次采风活动主要是到南疆部队，将深入到前线，了解战士们战斗和生活，发掘感人事迹，写出有质量的军旅作品。” 军旅作品？ 这种题材大家都没写过啊？ 一个个面面相觑。 还有要去南疆，南疆在打仗！ “谁愿意报名前去？”杜鹏成问道。 会场上一片沉默。 杜鹏成看着大家暗暗有些着急。 秦省作家群里缺少写军旅题材的作家。 这或许与这些作家的经历有关，不同于燕京的刘心武、卢新华这样的带有知识分子特点的作家，秦省作家更多的带有工农作家的特点：他们基本上是农民和工人出身如陆遥、陈中时和贾平凹，写的都是描述农村故事。 哎. 自己年龄大了，怕给组织带来麻烦，要不然就想亲自去一趟南疆，深入到部队，就像当年写《保卫延安》那样，作为战地记者，转战在西北战场，和战士们打成一片一定会写出感人的小说。 可是老了啊。 “我去吧。” 突然一个青年站起来，杜鹏成一看，是刚刚加入作协的方明华。 他当然认识，杂志社的门卫嘛，不过现在可是西京作协最年轻的作家。 “杜主席，我年轻，还没经历过战争，我想去看看。”方明华说道。 对于方明华的态度，杜鹏成大为赞赏，不过还是提醒道：“小方同志，这次下去采访并不是为了好玩或者新鲜，是要写出作品的！另外，南疆还在打仗，相对比较危险，你要考虑清楚。” “我考虑清楚了。”方明华神色淡然：“危险的事总要有人去做吧？再说毕竟我们是去采风不是真的去打仗，另外。” 说到这里方明华顿了顿：“我没写过军旅作品，但我想试试。” “好！年轻人嘛，就是有冲劲！小方同志，那我们就推荐你去，我们会通知社里的领导，你呢，做好准备。” “好的。” 会议又说了一些作协最近要做的事情，就宣告散会。 “小方，伱要去可真要注意安全，危险的地方千万别去啊。”李天芳叮嘱道。 “放心，李姐，我会注意的，危险的地方我肯定不会去的。”方明华说着开起玩笑“我还年轻，没结婚呢。” 这一下子又把李天芳逗笑了。 “瞧瞧.还说不想找对象？这不，心里话出来了？” “小方，佩服！”这时候贾平娃也插话进来：“不过李姐说的也对，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回来还要一起喝酒呢。” 哎呦 方明华有些哭笑不得，不就是去前线采风嘛，搞得生离死别似的。 方明华要去南疆采风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杂志社，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有的人赞赏方明华的勇气，但有人暗地里骂他是瓜娃子。 作家出去采风年年有，干嘛非要去那个地方？ 当然也有人分析这是他刚刚加入作协，想出风头。 当然这些议论，方明华不在乎。 穿越前，在网上看到的听到的太多了，他很想亲眼看一看这场伟大的战争。 回家后告诉家人后，这让老妈很是担心：“小华，你别去了吧，我听说那里很危险，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 老爸方长河倒淡定：“只是去采风，又不是打仗，怕啥？” 很快，去南疆采访的正式文件发放到了杂志社，黄社长大笔一挥表示同意，方明华立刻做起出发前的准备工作。 其实也没啥好准备的，门卫工作自有单位领导进行调配，自己也就带一些换洗的衣服，当然还有一件事，就是要去西大，几个月没法上函授班要请假。 周三就要出发，今天是周日要去西大上课，下课的时候，方明华找到负责他们班的是语文老师许老师，他自然认识方明华，也很欣赏这个认真上课，语文学的特别棒的学生。 但当方明华拿出请假条以及单位开的函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什么？你是作协成员？！那你还来上什么函授课？！” 方明华很谦逊：“我刚刚加入作协。再说了，函授不只是学语文写作，还有英语、数学等，我想综合提高自己。” “哎我们班上竟然出了个作家，我这个语文老师就不知道怎么教了。”许老师感慨道。 “瞧您说的.许老师，这件事我还是请您保密，没必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我还想专心学习。”方明华提醒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行，你就去安心采风吧，注意安全！” 回到教室，下课以后方明华又给赵红军叫出去，说了这事，让对方也吃了一惊。 “明华，你采风干嘛去那地方？你知道吗？南疆在打仗！打仗！” “我知道。”方明华一脸轻松：“我只是采风又不是上战场，担心个啥？ “你呀简直和宋棠棠一样！”赵红军叹口气。 “咋了？” “棠棠明明可以不去南疆文工团，可她竟然自己报名要去，我听说现在正在前线慰问演出，而你呢，明明可以不去采风，竟然主动报名！” “我可没法和人家宋棠棠相比，我顶多呆两个月，人家可是呆了两年。”方明华笑道。 “反正都一样！哎，明华你这次去南疆能见到宋棠棠不？”赵红军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方明华摇摇头。 “见到她，代我向她问好，一定注意安全，别那么积极，老想下连队慰问演出，晒得跟泥鳅似的。”赵红军说到。 “只要我能见到她，一定把你的话带到。”方明华说了句，又问道：“红军，你和宋棠棠很熟，你们是什么关系？” “那是我妹！”赵红军懒洋洋回答道：“我和他哥小学中学都是同学，家住的很近关系特好，她呢，比我们小几岁小的时候喜欢跟我们屁股后面跑。” 原来如此！ 感谢路过的样子、迷惘的小羊、书友160824000836554、书友2018082972300524、书友1611230305631426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33章 军旅作家（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33章 军旅作家（求收藏票票追读） 今天是五月十四，明天就要出差去南疆，所以方明华没去单位，在家收拾行李。到了中午洗了些衣服，他正在院子里晾，突然看到老爸骑着自行车带着渔具从外面进来。 咦？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老爸方长河可是个钓鱼迷，天晴下雨，除了个别时候，现在每天几乎都是早出晚归去城外钓鱼，今天是怎么了？ “小华，下午去学校一趟，把你妹妹叫回来。“方长河下了自行车冲着方明华说道。 ”叫我妹回来有啥事？“方明华感到奇怪，今天可不是周六。 ”明天你不是要去南疆了吗？全家晚上聚一聚。“ 还给我送行？ 怎么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不过老爸的话方明华也没反驳，下午三点多，他骑着自行车赶往西大。 到了西大，方明华去宿舍找到妹妹说明老爸的意思，方明丽自然不会拒绝，坐着哥哥的自行车赶回杂志社的家属院。 晚上破例没有吃面条，而是炒了几个菜，馒头，还开了一瓶西凤酒。 别看方明华酒量大，但他老爸酒量不行，两杯下肚就面红耳赤，所以平时很少喝酒。 “明天，小华就要去南疆了，这一去要两个多月，所以呢，我让全家聚一聚，做当给他饯行。” 方长河继续说道：“前段时间，小华加入作协我也没让整几个菜，但今天比较特殊。” 说到这里，方长河看着儿子：“当初你说伱要去南疆采风，我没反对，但我今天要说两句，去了以后一定不要逞能！要听组织安排！我和你妈只有你这一个儿子！” “放心吧爸，我一定会注意安全的。”方明华赶忙说道。 “当然，也别太害怕，这不敢去那不敢去，男人嘛，要像男人的样子，别孬种！来，喝了这杯！” 这.正话反话都让你说了啊。 方明华心里嘀咕，但嘴上赶紧答应，赶紧举起酒杯。 “哥，我祝你去南疆一切顺利，回来写出好文章！”方明丽也赶紧举起茶杯。 “儿子，一定要注意啊.我听说南疆蚊子多，多带点清凉油过去。” 五月十五日早，方明华提着旅行包，背着黄挎包，踏上南下的列车。 按照这次南疆采风方案，方明华先到桂省的省会绿城，来自全国各地的作家将在这里集合，然后由当地军分区的工作人员带队前往部队，深入到军营、医院、文工团等进行实地调查采访，时间大约两个月。 还好，这次有资格硬卧，不用再受罪。 毕竟是作协成员，身份地位在那摆着呢。 翻过秦岭、越过巴山，火车翻山越岭一路向南。 坐在车铺上，方明华看着外面崇山峻岭，一个接一个山洞，距离南疆越来越近，不知道能否见到宋棠棠？ 火车行驶了一天一夜，终于赶到绿城，方明华拿着介绍信住进军分区招待所。 三天后，所有来采风的20名作家都到齐，在一个叫姓王的干事带队之下，前往这次采风的目的地——边境小城宁明。 坐在一辆中巴车上，方明华注意到各省来的作家，年龄都不算大，三四十岁的样子，不过方明华一个都不认识。 但有一个人引起方明华的注意，个子高高大大的，年龄三十多岁，和别人都穿着便装不同，他竟然穿着军装！领章红五星显得特别引人注目。 军旅作家。 方明华明白了，估计是别的军区的作家跟着一块到南疆采风的。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山路，中巴车终于到达宁明，一到这里方明华就感到战争的紧张气氛。 到处都是兵营，路上来来往往都是军车、部队，尘土飞扬。 方明华一行被安排到部队的一处招待所，当地一个姓张的干事接待了他们。 张干事三十左右，穿着一身军服很精神，笑着对大家说道：“各位作家，拿好自己行李，先到房间休息，晚上吃完饭后，领导给大家安排了活动，观看南疆文工团的表演！” 有表演可看？ 大伙都兴奋起来，后来才知道并不是专门给他们安排的。南疆文工团也驻扎在这里，只是凑巧——文工团不定期要给从前线下来的战士表演节目，他们今天刚刚赶上。 南疆文工团真在这里？ 那不是就能见到宋棠棠？ 哈，临走前赵红军托自己的带的话一定要带到。 张干事随即分配了住宿，恰好方明华和那个军旅作家住一个房间。 “我叫李存宝，济南军区的，你贵姓？”对方主动打起招呼。 卧槽 李存宝！ 方明华惊愕。 “怎么了？”对方有点奇怪方明华的神态。 “没，没什么。”方明华赶紧恢复镇定，脸上露出笑容：“我叫方明华，是西京作协的。” “小方同志啊，我看你是咱们这群人里最年轻的。”李存宝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 方明华瞅了瞅牌子，很奇怪的名字：“大鸡” “小方，抽烟。” “我不会。”方明华婉拒，对方也没劝，自己点上一支。 “李作家，你是鲁省人？”方明华试探问了句。 “对，俺老家在潍坊五莲，土生土长的鲁省人。”李存宝说出一句鲁省话，两人都笑起来。 方明华这时候确定，碰到牛人了。 那部大名鼎鼎的电影《高山下的环》，就是根据他写的小说同名改编！ 对方也来采风，也就是意味着这篇小说也会很快问世。 亚历山大啊。 或许是作家，李存宝很健谈的，聊了自己当兵一些经历听得方明华津津有味。 “别看这里到处都是军营，其实这是后方还是比较安全的，真正的前线离这还远。”李存宝知道方明华是初次南疆采风，故宽心道。 “你上过前线？”方明华饶有兴趣。 “怎么没上过？我是64年的兵，后来调到部队政治部宣传队工作，79年自卫反击战打响之后，我就去云省前线作战部队采访，在那里和前线官兵一起生活了四个月。”李存宝抽着烟说道。 “那你这次怎么还来？” “素材还不够多，还想过来看看。”李存宝淡淡说道。 “你不怕危险吗？” “我既是作家，又是军人。”李存宝笑起来：“这是我的职责，咱虽然不能去前线作战，但要把那些事迹写出来吧？我曾经写过一篇报告文学，这次我想写一本小说。” 《高山下的环》. 方明华心里默默念道。 ”李作家”方明华刚开口却被李存宝打断：“你也别叫我作家了，你也不是作家吗？我长你几岁你叫我大哥好了。” “那好，李大哥，你在前线采访都遇到过什么事？”方明华好奇问道。 “你想听故事？好，我今天就来你讲我在云省前线采访遇到的一个感人故事。”李存宝一屁股坐在床上说起来。 “这是一个真实故事。”李存宝又点起一根烟。 感谢湖畔镇霍格、史某、无限的辖想的打赏，感谢爱阅读的东方自明、诗予年华、书友2021030165879049、书友10401213329114、lhk心想事成、澳洲龙虾cc、书友20210301106587940932、书友20170418000936791、书友2022032823558316、kd速速d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34章 真实的故事（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34章 真实的故事（求收藏票票追读） “我有一次去阵地上采访，遇到一个连长，和我一样都是农村兵，他老家在沂蒙山区，那是革命老区也很穷。我和他聊天中，他说家里刚刚盖了房子欠下一笔数目不小的账。” “他和媳妇结婚不到两年时间，两人感情很好。后来部队调防，他就跟着部队上了前线。在临出发前在给媳妇写了一封信，特意嘱咐叮说自己牺牲了她要活下去，找个好人改嫁。也希望媳妇和家人要多想想国家的难处，不要向组织伸手，家里盖房子欠的账可用抚恤金来还。” 这不就是电影《高山下的环》男主梁三喜的原型吗？ 方明华心里想着。 “后来呢？”他追问道。 “我采访完回到后方又去了别的部队，就在去年春天吧，我有个战友前恰好是和那位连长是一个部队的，我就打电话让他专门打听那位连长的情况，才知道这位连长就在我采访不久后一次战斗中牺牲了。”李存宝说完狠狠抽了口烟。 房间里气氛有点沉默。 最后方明华打破沉默说道：“李大哥，我觉得你把这段故事写进你的小说，一定会非常棒。” “你觉得可行？” “当然可行，而且相当感人。” “行，我就试试。” “小方，是不是感到有点沉重？那我就再给讲点轻松的。”李存宝笑道。 “什么轻松的？” “这是我采访一个战士给我讲的。”李存宝说道： “说他们连长为了让连队所有战斗骨干对边境认识的更加充分，也为了对敌人的情况更加了解，想了不少办法，自己竟然想办法联系了师炮兵侦察分队用的高倍望远镜架到山头，安排全连骨干轮流进行观察敌情那个战士也去看了。 “伱知道他看到什么？” “看到什么？”方明华好奇追问。 “他说他看到半山腰上有几座茅草搭建的平房，门前有一块空地，竟然看到了两个女兵！” “女兵？” “对，战士告诉我说那是敌人洗衣班的。每个连队都有，因连续作战，敌人的兵源很有限，所以有不少女兵充实作战分队。” “第一次在阵地上看到对方女兵，这个战士也感到新鲜，仔细观察了一番，那两个敌人女兵并肩走着，手里端着脸盆，像是才洗了头出来，去晾晒她们的小衣。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动作、姿态都显的很美。” “他还以为是大美女，当时心情还有点激动，结果对方一转头俺的娘哪，怎么这么丑？！” 李存宝学着那个战士一口豫省话，惟妙惟肖，逗得方明华忍住笑起来。 两人正聊着有战士叫他们去吃饭，就停止谈话。 吃完饭，方明华和一帮作家兴致勃勃进了军营里的大礼堂。和战士们一起观看文工团的表演。 《红星照我去战斗》《战马嘶鸣》.都是这个年代的红歌，还有快板、民族舞蹈孔雀舞，看的大家兴致勃勃。 “压轴节目是芭蕾舞！”李存宝低声说道。 芭蕾舞这年头在国内还是个新鲜事，虽然只上演几部红色芭蕾舞，但一般人也很少看到，偶尔在报纸上能看到只字片语，能看到现场表演当然很兴奋。 这次上演的经典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 向前进，向前进. 战士的责任重 妇女的冤仇深 古有木兰替父去从军 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 在热烈欢快的歌曲声中，一队穿着红军服装的女演员跳着芭蕾舞步出现在舞台上，立刻引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方明华和一帮作家们安排在前排，他仔细看着一个个姑娘。 穿的是演出红军服装，小腿上绑着绷带，但穿的是短裤，露出修长的大腿。 果然在灯光的照耀下都是健康的小麦肤色，而不是电影中的大白腿。 只是没见到宋棠棠。 她不是跳芭蕾的吗？怎么没出现？ 难道调走了？ 不会吧？ 下连队？ 有可能。 “喂，小方，你在瞅哪个姑娘？个个都英姿飒爽吧？”旁边的李存宝低声笑着问道。 这话？ 话里有话？ 方明华也没隐瞒：“文工团有个我们西京的女兵，我也认识，他的朋友让我捎几句话，我看她在不在。” “她在吗？”李存宝问道。 方明华摇摇头。 “没事，等表演结束，你去问问。” 芭蕾舞剧最后在一片掌声中结束，观众们陆续退场，方明华对李存宝说道：“麻烦给你张干事说下，我去打听个人，迟点回来。” “行，不过不要太晚啊。” 方明华点点头，直接回跑到后台，不过他不敢上去。 姑娘们都在换衣服啊，自己贸然进去会不会当成流氓？ 那问题就大了。 干脆在礼堂外面等吧。 二十分钟后，方明华看到一帮姑娘有说有笑从礼堂里出来，赶紧拦住离自己的最近的一个女兵，扎着小辫子，模样很可爱。 “你好，同志，请问宋棠棠在吗？” 姑娘没有回答他而是借着礼堂外的路灯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你是？” “我叫方明华，是这次安排来部队采风的作家，西京人，和宋棠棠是乡党朋友。” “你是作家？这么年轻的作家？”姑娘听了很惊讶：“看样子你还没我大吧？” 这重要吗？ 方明华耐着性子把自己作协发的证件给让姑娘看了看，姑娘才相信了。 “你说棠棠啊，跟着宣传小分队去前线慰问，已经走了一周了。”姑娘回答道。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估计快了吧。”姑娘说道。 “有危险吗？”方明华赶紧充问了一句。 “危险？”姑娘看了他一眼：“是要上法卡山的，你说危险不危险？”姑娘说完转身离去。 什么？！ 方明华的心没来由感到紧张。 没办法，方明华只好回到部队的招待所。 刚进宿舍，李存宝在洗脚，看到他进来就问道：“你见到你那位老乡了吗？” 方明华摇摇头：“他们团里的人说她跟着宣传小分队下连队宣传慰问去了法卡山。” “法卡山？！” 李存宝吃了一惊，旋即想到什么赶紧安慰道：“没事，文工团经常要到前线去慰问，不过去的地方都是比较安全的，肯定不会在打仗的时候慰问吧，你放心好了。”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 刷牙，洗脸、洗脚。 脱掉衣服，方明华躺在蚊帐里。 李存宝很快发出低低的鼾声，但方明华却怎么也睡不着。 外面月光如水。 他双手枕在脑后，想起和宋棠棠交往的事。 不管怎么样，希望这个勇敢的姑娘不会有事。 感谢挫言浅见、拜托了猫猫、叶舞秋殇、希夷微一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35章 035我想写一部关于文艺兵的小说（求 第35章 035我想写一部关于文艺兵的小说（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二天早上在食堂吃完饭后，张干事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给每个人发了采访证，通过这个可以采访部队战士，并且宣布了一系列纪律。 最后特别强调：“县城周围的军营，包括医院、文工团、后勤部队.除了个别保密单位，大家都可以进去采访，为了大家的安全，一定不要离开驻地！前面就是法卡山！” 张干事指着远处巍峨的山峰说道。 隐隐还传来炮声。 集合结束后，大家分开行动，三三两两的，方明华也没跟谁去，独自一人背着黄挎包直奔文工团驻地。 现在虽然是五月中旬，但南疆已经很热，方明华穿着的确良衬衣和黄胶鞋，不一会就汗流浃背。 赶到文工团驻地，亮出自己的采访证后，门口站岗的士兵立刻放行。 去哪里呢？采访什么？其实方明华也不知道。 他只想看看宋棠棠在不在。 结果让他感到失望，问了一个女兵，告知她宋棠棠她们还没回来。 算了还是做正事吧，来一趟总不能就这么无功而返吧？ 反正也是采访，拿着小本本，随便找个士兵就问起来，管他有没有用，先记下再说。 到了中午，方明华又回招待所吃午饭，饭刚吃完就看到一个战士小跑进来：“哪位是方明华同志？外面有人找。” “是我！” 方明华赶紧出了食堂，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位女兵。 是宋棠棠！ 方明华悬着的一颗心突然放下来。 此时的宋棠棠和在西京时候差别不大，但却黑了许多，看来南疆的阳光确实毒。 “今天刚回来？吃过饭没有？”方明华招呼。 “刚回来，吃过了。”宋棠棠回答了句，看着方明华：“我听我一个团里的姐妹说你来这里采风——干嘛非要来这里？” “怎么了？是不是有点危险？你可是天天呆在这里。”方明华笑道。 “我是战士！必须来！”宋棠棠微微蹙眉：“而你是作家，可以不来这里。” “可我来了。” 宋棠棠看着他，没有说话。 “随便走走？” 宋棠棠点点头。 两人就沿着一条小路漫无目的走起来，方明华当然不会忘记把赵红军的话带给她。 “谢谢红军哥的关心，我没事的。”宋棠棠说道。 “我听伱的同事说你刚从前线慰问回来？” “嗯。” “危险吗？”方明华关心问道。 “还好吧习惯了。” 方明华发现，宋棠棠的话很少，眉宇间显得有些疲惫。 “宋棠棠，我准备写一部关于你们文工团的小说。”方明华说出自己的目的。 “写文工团？文工团有什么好写的？你应该去写战士！”宋棠棠说道。 “难道文工团的军人不是战士？！” 宋棠棠愣了下，突然笑了，犹如一朵鲜盛开。 “方明华，看不出来啊，你挺伶牙俐齿的。” “呵呵，彼此，彼此。” “你真的要写？” “真的。”方明华神情郑重：“所以，希望你能提供一些写作素材。” “那好吧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宋棠棠说着，弯下腰摘了朵路边不知名的小，拿在手里玩弄着。 “我听你同事说你上法卡山慰问演出，有没有遇到危险？” “没啥危的。”宋棠棠一脸轻松；“就是回来的路上，遇到一点麻烦，遇到敌人炮击，一发炮弹在我们汽车前方五十多米处爆炸，不过人员车辆都没事。” “五十米？”方明华听了大吃一惊：“如果车开快几秒钟，那不是被击中了？！还说不危险？！ “这是常事，毕竟这是前线。” 哎. 方明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着眼前这个少女，他简直没法和在西京舞会上遇到那个冷艳的少女判若两人。 方明华忍不住问道：“宋棠棠，能不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 “你问吧。” “你和红军还有跳舞的那帮朋友，我猜的你的家庭也不普通，干嘛要来这个危险的地方？” “我爸是部队上的领导，是我想来的。” “你想来前线？！” “我从小在军营里长大，想当兵，可是我是女孩子只能当文艺兵，本来我在北疆文工团，后来战争爆发，团里决定抽调一部分人去支援南疆，我就报名喽，我写信给我爸，我爸也很支持。” 果然和赵红军说的一样啊。 “你，还有你爸，真的很伟大。”方明华心中由衷佩服。 “这有啥？毕竟我只是个文艺兵，大部分时间还在后方，比那些在前线拼杀的战士安全多啦.我们大院里有好几个参军来这里的，其中一个已经牺牲了。” 方明华听了深深叹口气，陷入沉默，过了下他才说道：“宋棠棠，你还有什么能提供的？” “方明华，我这真不知道要说什么？我觉得这都很普通.要不这样吧，明天我给你找个我们团里的一个男兵，他叫周顺来，也是咱们西京的，在南疆文工团已经呆了快十年，他见到的听得的比我多的多。”宋棠棠出了个主意。 “那好！”方明华大喜。 “你明天早上过来吧，我想回去休息，跑了几天有点累。”宋棠棠说道。 “那好，你回去休息，要不要我是送你？” “不用，就几步路，再见！”宋棠棠说完转身要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叮嘱道“注意！千万别离开驻地到处乱跑！” “放心吧。” 我可不是毛头小伙子。 生命是可贵的。 回到招待所，方明华找到负责他们工作的张干事，向他说了自己要创作的思路。 张干事听了很惊讶：“你想写一部关于文艺兵的小说？” 方明华就把刚才见到宋棠棠，她演出途中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 “对，我想通过文工团的战士，反映战争的残酷以及战士们的可歌可泣的英雄主义事迹。” 张干事在部队上也是搞文艺创作的，一听就知道方明华怎么写，赞赏道：“你这个思路很独特！描写战争不一定非要从正面描写希望你能写出像《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这样伟大的作品。” 呵？ 方明华读过《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是苏联作家鲍里斯·瓦西里耶夫创作的中篇小说。 写的是在苏联卫国战争期间，五名年轻淳朴善良的苏联少女，少女当了高射炮手与兽性的法西斯匪徒进行了殊死搏斗，最后献出了短暂的宝贵生命。 此后又数次被搬上银幕，引起世界范围关注和好评，在国内反响也很大。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吃过饭，就背着黄挎包去文工团找周顺来。 感谢书友20221216104749320、ymm、小分队1、一天天的和谁呢、梅逸影、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书友20201030116614920476、史某、书友2020511225359598、书友20230124171739327、尖酸苹果、爱e随风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36章 残酷的战争（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36章 残酷的战争（求收藏票票追读） 方明华第一次见到周顺来的时候，他正在挽着袖管，光着脚丫，站在草地上练习吹小号。 吹的是《南泥湾》。 欢快而悠扬。 长得也比较黑，但挺拔的身材，俊朗的外形，看上去还是比较帅的。 方明华站的远远的听了会，他突然想起小号吹的特牛逼的崔建。 现在好像在燕京某个文艺团吹小号？ 等一曲吹完之后，方明华才走过去，刚准备自我介绍，周顺来一笑，黝黑的面容露出雪白的牙齿。 “你是方作家吧？我们团长给我说过，宋棠棠昨天也给我说了。” 说的是一口标准的关中话。 这迅速拉近两人的距离，握手之后，周顺来又说道：“方作家，你想知道什么，我觉得没啥好写的，我们干的这些都很平常。” 和宋棠棠的口气一样！ 方明华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他手里的小号，说道：“你吹小号水平挺高啊，从小练习的？” “那啊，我家是农村的，小的时候只跟着老爹吹过唢呐，连小号啥样子都没见过。” “伱是吹唢呐改成吹小号的？”方明华顿时来了兴趣。 “也不是，我开始是部队上的号兵。” “啊？” 周顺来说起他的经历。 原来他17岁当兵入伍后，连长听说他吹过唢呐，就安排他做号兵吹军号，干了三年号兵之后本来该复员，结果文工团去部队给战士们演出，偶然发现他军号吹的不赖，一问才知道在老家是个吹鼓手，当时刚好团里缺个小号手，一合计就把他调过来。 “本来当时我该复员回家的，结果在这里一呆就呆了十年，不过听我们团长说，等仗打完了，我们就可以转业回去啦。” “想回去？” “说不想回去那是假的，我老婆孩子还都在老家呢。”周顺来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给方明华发了支，他笑着婉拒。 周顺来就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我女儿今年已经快两岁，她还没见过我这个当爹的呢。” 说完从贴身的衣服兜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递给方明华：“这是我女儿，可爱吧？” 方明华接过来看了看，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扎着一个冲天小辫子。 “可爱。”方明华笑着说了句，又把把照片还给对方，问道：“我听宋棠棠说，你们文艺兵也打仗，有时候也很危险。” “打仗？”周顺来笑起来：“那是迫不得已。” 周顺来告诉方明华，部队的文艺兵分专业和业余之分，业余的除了排练演出外，照样还要参加军事训练甚至上战场。 “专业文工团也要参加一定军事训练，打靶、扔手榴弹，野营拉练这都是必须的。前年，也就是战争开始之后，我们团参加了一次动员大会后，全团抽调了40多个人分成几个小分队全都上了前线。” “你去了吗？” “那当然，团里男文艺兵本来就不多，你是个男人你不去谁去？！” “我们这个小分队一共十个人，在前线呆了一个多月，我们的任务还是深入到各个阵地，慰问演出，鼓舞士气。” “后来呢？” “后来完成任务后就从前线撤下来，不过我们小分队成员一死一伤，我们队长牺牲了，另外一个是个女兵，很漂亮的姑娘，可是被手榴弹炸伤了半边脸，留下永远的疤痕，后来就转业回去了哎.” 说到最后，周顺来长长叹了口气。 “你们遇到敌人了？” “是的，慰问演出结束后，回去的路上遭遇到敌人偷袭，护送我们的战士包括我们都参加了战斗你别说，那是我第一次面对敌人，我记得当时，我握枪的手有些发抖，后来就习惯了。” “你们的任务确实很危险。”方明华由衷佩服。 “危险？和那些战士相比，这点真算不了什么。”周顺来笑道：“我原来呆的那个部队，也上前线了，我曾在后方医院见到原来和我一个班的战友，他的一条腿被打断了在医院治疗。” “他告诉我，他们的阵地遭遇到敌人猛烈进攻，先是炮击后面是大批敌人，这次战斗包括我们连长、副连长、指导员三十多人等全部牺牲。 “军官都一下子牺牲那么多？”方明华吃了一惊。 “这很正常，你是连长，你就得带兵冲在最前面。”周顺来又点了一支烟续上。”又问道：“你听过十杀令吗？” 方明华摇摇头。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79年2月15日，出征誓师大会上，虽然我们不是一线战斗员，但团长也宣读了十条战场纪律： 畏缩不前者，杀！ 临阵脱逃者，杀！ 见死不救者，杀！ 贪生怕死者，杀！ 投敌叛变者，杀！ 延误战机者，杀！ 违抗军令者，杀！ 泄露军机者，杀！ 谎报军情者，杀！ 动摇军心者，杀！ 周顺来声音并不大，淡淡的语气，但方明华却感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凉了几分。 “这种情况下，谁敢退缩？”周顺来笑道：“连长牺牲了由副连长指挥，副连长牺牲了由一排长指挥，排长牺牲了由班长指挥，班长牺牲了哪个战士最先站出来就由最先站出来的战士指挥。” “机枪手倒下了由第二枪手补上，第二枪手倒下了由第三战士补上，担任爆破手的张三牺牲了由李四补上，李四牺牲了由王五补上。 “你如果在战斗中指挥了一个排以后你就是个排长，你如果是指挥了一个连你就是个连长。” “我那个战友，当时已经是排长，比较幸运，最后以连长的身份带领全连坚持到最后，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所以说，我感到很幸运，一天就是吹吹小号，和我原来部队上的战友相比，这算什么危险？” 说到最后，周顺来又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 这个时候，有十几个女兵说说笑笑正往礼堂方向走去。 周顺来看了看，对方明华说道：“是宋棠棠他们排练新的舞蹈，想不想去看看？” “好啊。”方明华顿时来了兴趣。 感谢爱看书的男孩儿、小建1989、大丁哥、火天大有、梅逸影、史某、操小虫、逐流如梦、秋雾追云、阿杜哥哥、书友202212161047493320、书友20171008032657174、温柔的弦、书友20170930230459058、书友20191008214230627、书友20220905210526159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37章 037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吐芳 第37章 037世上有朵美丽的，那是青春吐芳华 方明华跟着周顺来走进礼堂，下面空无一人，台上十几个女兵正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他看到宋棠棠，她正安静的站在一边。 宋棠棠也注意到坐在台下的方明华，朝他微微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好了，姐妹们！”一个教练模样的女兵拍了拍巴掌：“现在开始排练，首先是宋棠棠的独舞.棠棠你准备好了吗？” 宋棠棠点点头。 “那好，音乐！” 喇叭里的歌声响起： 世上有朵美丽的 那是青春吐芳华 铮铮硬骨绽开 沥沥鲜血染红它 啊啊 《绒》！ 电影《小》的主题曲，李谷一演唱。 宋棠棠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跳的是芭蕾，但方明华不知道什么剧目，但很好看。 这让他想起电影《芳华》里何小萍的月下那段独舞。 “她跳的是《沂蒙颂》片段，也是芭蕾舞剧。”旁边的周顺来低声介绍。 哦. “宋棠棠是文工团跳舞最好的，也是最漂亮女兵。” 是吗？ 方明华仔细瞅了瞅。 好像就是。 其实文工团的姑娘哪个不漂亮？不过宋棠棠有一种别样的美， 优雅、冷艳，却不乏飒爽。 “听说宋棠棠家背景很深，她爸爸来头很大，但她依旧能呆在这里和一般文工团女兵一样训练、慰问，这一点我很佩服。”周顺来继续说道。 “我也很佩服。”方明华点点头。 宋棠棠独舞之后，紧接着就是集体舞，方明华他们看了会就悄悄出去，不能打扰姑娘们的排练。 中午回招待所吃完饭，方明华又来到文工团驻地，这次没见到周顺来，在女兵宿舍前遇到正端着洗衣盆准备去洗衣服的宋棠棠。 “周大哥呢？怎么没看到？”方明华问道。 “好像有个临时任务，去医院那边了。”宋棠棠说道。 医院是文工团常去表演的地方，那些负伤的战士不仅需要身体上的治疗，也需要心灵上的慰藉，这年头没网络，电视很少，文工团的表演很受欢迎。 “你不排练？那我和你聊聊？”方明华说道。 “那好吧。” 方明华跟着宋棠棠出了营地，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河，两人来到河边，宋棠棠拿出肥皂和搓衣板，蹲在河边洗起衣服来。 方明华就站在她身边，看她认真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还是宋棠棠开口：“伱和周大哥都聊了什么？” 方明华也没隐瞒，就把周顺来说的详细告诉她。 宋棠棠听了抿嘴一笑：“周大哥为人热情，喜欢帮助人，我们团里女兵多男兵少，所以好多脏活累活都他干，他也毫无怨言。” “人也长的英俊，除了会吹小号还会拉手风琴，吹口琴，我们都很喜欢他。要不是他已经结婚，估计就有姑娘喜欢他。” “我听说，文工团是不让谈恋爱的吧？”方明华说道。 姑娘白了他一眼。 “当然不让，可有的事能禁止的了吗？！” “宋棠棠。”方明华也蹲下看着姑娘，小心翼翼问道：“我有个问题想问问，如不妥，见谅。” “问吧。”宋棠棠边洗衣服边说道。 “我听说文工团比较乱，是不是？” “乱？”宋棠棠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看着方明华：“你指什么？女兵谈恋爱？还是指你们这些作家小说里写的，迫害无辜、划清界限、干部子女特殊待遇？等等？” 看着姑娘清澈的目光，方明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宋棠棠又低着头洗起衣服来。 边洗边说道：“我刚才说的那些，有的事在团里也不是没发生过，但是现在没有，因为战争。” 说到这里，宋棠棠又转过头看着方明华：你想，我们经常去阵地演出，有时候冒着炮火还有生命危险，还顾得上那些争风吃醋、鸡毛蒜皮的事情？” “战场上就是这样，特别那些战士，互相也看不顺眼也很多，但一上战场就没有这些，大家都是战友是兄弟姐妹，是能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的人！” 方明华沉默。 “我不太喜欢看伤痕文学。”宋棠棠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为什么？难道那些小说里描写的不真实？”方明华反问道。 “我承认，很真实，因为我爸曾经也受到不少苦和委屈，可我爸说了，现在咱们国家开始搞改革开放，应该暂时放下这段沉重的包袱，一心一意搞建设至于这段历史，若干年后让后人评说吧，我开始不理解，但现在觉得他说的对。” “放心吧，我要写的这本小说，不会是伤痕文学。”方明华笑道。 “其实，我更喜欢你写的那些小诗，非常美。”宋棠棠笑了：“我那个表妹也非常喜欢，非常非常崇拜你呢。” “哈，不用崇拜，我就是个普通人。” “嗯，你是个普通人，但也不普通。” “什么意思？” “你是作家呀而且我觉得你很善良。” 善良？ 方明华感到很惊讶。 你说我帅，我都承认，但是善良？方明华这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说自己。 “感觉呗。还有啊，因为你写的那本《隐入尘烟》，描写一对很善良的夫妇。我觉得一个作家要拥有同情和怜悯之心，否则写不好小说。” 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好像一个叫余华的作家也说过吧？ “宋棠棠，谢谢你给我这么高的评价，我会努力的。”方明华一本正经回答，却把宋棠棠逗笑了。 枝乱颤。 “来，我帮你拧衣服。”方明华看到宋棠棠洗完一件外套，赶紧帮忙起来。 方明华的采风生活就这么过着。 除了文工团他还去了医院和病号聊天，甚至到附近的军营走走，但最多的还是文工团，看她们排练，跟着她们医院、军营演出，深入到平时的生活当中。 当然，方明华渴望的是能否去一次前线，真实感受一次这场战争，这当然需要机会。 没想到这机会被李存宝抓住，竟然跟着部队去了一次前线，回来给他眉飞色舞讲了许多见闻，听得他津津有味。 “小方，不瞒你说，我虽然是军人，下连队采风也好多次，但这还是第一次上前线，给我很大的震撼，真的，生与死就差一线间。”李存宝说着，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好了，不和你聊了，我要把我所见所闻和感受赶紧记下来。”李存宝说完取出稿纸，坐在桌子边写起来。 方明华只有羡慕的份。 机会终于来了。 这天中午，方明华从周顺来那里得到一个消息，明天早上他们团将组织一个宣传小分队，前往前线某处军营进行慰问演出。 他立刻找到负责他们采风工作的张干事，说了自己的请求，想跟宣传队一块去。 张干事开始不同意，虽然那里相对安全，但是距离敌人阵地已经很近，但经不过方明华的软磨硬泡最后答应了。 “一定要跟着宣传小分队，不准乱跑！”张干事叮嘱道。 “放心吧，我绝对听命令。” 感谢小建1989、6102狼2016、bbmm、guorong78、和梦想说再见、书友20230124171739327、书友20180827194038355、书友2022110120353649、四分之三明治、无聊读者、九穹落羽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38章 战地黄花分外香（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38章 战地黄分外香（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二天一大早，方明华吃完早饭，背着黄挎包兴冲冲去文工团报到，文工团的领导已经接到电话，嘱咐方明华几句，然后就带着他去将要出发的小分队。 很意外，方明华不仅见到周顺来，还看到宋棠棠。 宋棠棠今天穿着绿色军服，腿上打着绷带，左边斜背着军用水壶，右边是绿色军用挎包，腰间竟然还有一个手枪盒，显得英姿飒爽。 她看到兴冲冲跑来的方明华，立刻秀眉微蹙：“你怎么来了？ “和你们一块去阵地上慰问演出。”方明华说道。 “危险，你去干嘛？” “伱们不也要去吗？”方明华反问道。 “你” 旁边的姑娘们都看着他俩，宋棠棠也不好意思再和方明华拌嘴。 这次宣传小分队算上方明华一共十一人，除了宣传队的，还有四个荷枪实弹的战士，是保护他们到目的地。 带队的队长姓刘，是个男兵，也认识方明华，又给他叮嘱了一番纪律，大伙带上乐器，有的还带着半自动步枪，坐上一辆敞篷卡车，出了营房向山里驶去。 方明华来部队采风一个多月，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文工团内呆着，也和文工团内的姑娘们熟了，姑娘们看到他也跟着去前线阵地，纷纷开起玩笑来。 “喂，大作家，棠棠走哪，你就跟哪啊？你这是不放心啊？”说话的是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姑娘，就是方明华第一次向她打听宋棠棠的那个女兵。 叫杨小红，一笑露出一对虎牙，很可爱。 “不是不放心，这叫追电影《庐山恋》里的耿桦不是这样吗？”另一个瓜子脸姑娘嘻嘻哈哈说道。 方明华心里大呼冤枉。 他真的不知道宋棠棠这次也一起去。 不过他明白，这种事情越描越黑，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口别辩解，保持一脸微笑。 宋棠棠果然也采用这法子，面对姐妹的调笑，只是转过身看着车外的风景。 开始车上人员嘻嘻哈哈的，但是一进山气氛明显紧张起来，大家都默不作声，扶着车上的栏杆，警惕看着周围景象。 站在方明华旁边的周顺来低声解释道：“这里虽然属于我方控制区，但偶尔会有敌人偷偷摸过来偷袭，所以要小心。” 想了想，周顺来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放心，这种情况非常少。” 果然，这一路卡车畅通无阻，一个多小时后到达一处营地。 树林都是搭建的临时帐篷，中间有一块空地，已经坐着百十个战士，看来已经等着小分队到来，这些都是从前沿阵地撤下来的部队，在这里临时休整。 在战士们一片热烈掌声中，宣传小分队开始自己的演出。 没有鲜也没有舞台也没有扩音设备，甚至连一条横幅都没有，文工团的姑娘们站在空地中央，开始演唱。 快板、舞蹈，还有这个时代流行的革命歌曲，战士们看到津津有味。 当然，最好看的还是宋棠棠的独舞，在周顺来的手风琴伴奏之下，跳了一段《红梅赞》，婀娜的身材，矫健的舞姿，引得战士们热烈的掌声。 “来一个，再来一个！”战士们边拍着巴掌边喊道。 宋棠棠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到站在外围正一脸微笑的方明华，突然眼眸一转，朝着他大声喊道。 “方明华，你上来！” “干嘛？” 方明华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走上前去：“宋棠棠，我可不会跳现代舞。” “你不会跳现代舞，但是你会跳迪斯科呀。” 啊？！ 在这里跳迪斯科？ 方明华一下子愣住了。 但后面的战士却叫好起来。 迪斯科？ 他们当然听过，听说现在内地年轻人都喜欢跳这个，能在这里看到，多刺激！ 看到姑娘带点狡黠的眼神，方明华感觉她是不是故意的？ “没伴奏，怎么跳？”方明华想到一个问题，立刻装作为难的样子。 “我用手风琴给你们伴奏！”没想到旁边的周顺来笑着说道：“是不是那首”阿里，阿里巴巴，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我也会演奏！” 啊？ 周大哥，你怎么也来凑热闹啊？ 好吧只要战士们开心就行！ 阿里阿里巴巴 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 阿里阿里巴巴 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 哦哦哦哦 芝麻开门芝麻开门 哦哦哦哦 跳迪斯科竟然用手风琴伴奏，新鲜哪。 两人扭胯、摇头、摆手.引得周围战士热烈掌声，连文工团的姑娘们也跟着叫好起来。 站在一边的连长和宣传小分队刘队长相互看了一眼，无奈笑了笑。 有点违反规定啊。 不过只要战士们看的高兴，能鼓舞士气，出格点就出格点吧。 一曲下来，方明华已经是满头大汗。 不过也挺过瘾的。 他刚准备离开，却又被宋棠棠叫住：“方明华，你会唱歌吗？” “会啊。” “那你再唱首歌吧？” “行，那我就献丑了啊。”方明华也不客气。 当初咱也是歌厅里的麦霸。 唱什么歌呢？ 革命歌曲？都听得耳熟能详也就没啥意思。 港台歌曲？ 会很多，但在这种场合下唱不太合适吧？ 有了！ 方明华想起一首歌，笑着大声说道：“我给大家唱一首王洛宾先生的的《青春舞曲》，希望大家喜欢！不过嘛“方明华突然顿了顿。 ”请宋棠棠同志给伴舞，大家欢迎！” 啪啪啪.战士们鼓起掌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 方明华微笑着看着宋棠棠。 宋棠棠也没扭捏，大大方方走了上来。 太阳下山明早依旧爬上来 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 方明华刚唱了个开头，突然听到悠扬的手风琴声，原来是周顺来竟然伴奏起来。 哈！ 这气氛不错。 宋棠棠也开始跳起来，维吾尔族舞蹈！ 托帽，扶胸、夏克、绕腕.多朗步、跺横移宋棠棠就像一个维吾尔族少女翩翩起舞。 别的那呀呦别的那呀呦 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别的那呀呦别的那呀呦 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两人配合的非常默切，最后，在一片掌声中结束。 慰问演出整整持续将近两个小时，文工团的女兵们轮番上场，最后连有的战士也上来表演，气氛非常热烈。 最后，在营地上吃了午饭，方明华第一次吃到军用压缩饼干，连长为了招待他们，还破例开了两罐水果罐头。 军用压缩饼干这很容易饱，方明华才吃了一块喝点水就感到肚子涨涨的。 吃完饭，文工团坐上卡车，踏上返回的路程，大伙又说又笑，方明华成了重点。 “方明华，没想到你唱歌也不错呀。”那个小辫子姑娘杨小红说道。 “勉强凑合，没法和你们这些专业歌手相比。” “很好啦。”另一个瓜子脸姑娘插话进来：“方明华，你会写诗写小说，又会跳舞唱歌.简直是全才啊，你还会什么？” “你要问棠棠啊.棠棠最清楚！”杨小红又说道。 姑娘们正调笑着，突然附近的山林里传来几声枪响，欢笑声戛然而止，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本章完) 第39章 生死只是一线间（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39章 生死只是一线间（求收藏票票追读） “大家注意！蹲下，都蹲下！”队长喊了声，旁边的四个战士立刻端起56式冲锋枪，警惕看着周围动静。 方明华和一帮女兵赶紧蹲在车厢里，站在他旁边的周顺来没有蹲，反倒举起原来背在肩上的半自动步枪。 “别怕，估计是敌人的侦察兵被我军发现，一般没事。”周顺来低声说道。 方明华壮胆着子透过车厢木板缝隙向四周看了看，周围都是山林根本看不清敌人在哪。 他下意识转过头又看了看宋棠棠，对方也望着他，不过姑娘并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一脸镇定。 卡车摇摇晃晃又走了数百米，绕过一个山湾，前面的枪声越来越急促，还传来手榴弹的爆炸声，情况越发变得紧张。 “下车！快下车！注意分散隐蔽！”刘队长又发出了一道命令。 车刚停稳，方明华连忙跟着文工团的女兵跳下卡车，连滚带爬钻到附近山坡上的树林里，趴在草丛里一转头，看见宋棠棠也爬在他身边，手里竟然也握着一把手枪！ 这是方明华第一次看到拿着枪的宋棠棠，冷静，坚毅。 枪声、爆炸声越来越近，刘队长带着几个战士已经和敌人交上火，子弹“嗖嗖”从方明华脑袋上飞过。 他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心脏跳的厉害，张大嘴只想大口大口喘气。 第一次，他感到距离死亡如此之近。 卧槽自己的小命如果真丢在这里，那将是从古往今来最悲催的穿越者了。 一只纤手握了握他有些发抖的手，转头一看是宋棠棠。 “别怕.” 从姑娘说话的口型中，方明华读出两个字，又指了指地面，示意他趴着别动。 方明华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把头埋在地上，努力让自己镇定。 耳旁的枪声持续响着，过了好一会儿，枪声逐渐变的稀少，方明华慢慢抬起头张望，不知道什么时候宋棠棠已经不在身边，前面不远处的路上有几具敌人的尸体。 鲜红的血迹，白的脑浆，看的方明华胃里一阵恶心，差点要吐出来。 “敌人被消灭了！没事了！”站在路上的宋棠棠向方明华招招手。 方明华忍着恶心，站起来向卡车方向走去，还没走几步，刚准备跨过路边的小水沟，突然听到空中传来异响由远而近，就像某种东西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声音。 “卧倒！快卧倒！” 方明华听到刘队长的喊声，心里紧张，一个趔趄仰面八叉摔倒在沟里，倒下的那一刹那，他看见一个身影朝自己扑了过来，还有不远处宋棠棠看着自己惊慌的眼神。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很快方明华周围响起，他顿时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消毒液的味道，一个女兵正坐在床前正看着他。 宋棠棠。 “你醒来啦？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不过医生说你没事，只是头部受点轻伤，还有脑震荡，需要观察两天。”宋棠棠温柔说道。 方明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果然缠着纱布，还有点昏沉沉的不过不碍事。 “伱没事吧？”方明华关心问道。 “我没事，一点伤都没有。” 哦. 方明华一下子放心了，又问道：“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棠棠给他讲起事情经过。 原来昨天他们遭遇的不是对方侦查兵而是一股偷偷潜入我方控制区的敌人。结果被我方巡逻兵发现，发生枪战，恰好又遇到准备返回营地的文工团战士。 队长摸清前方情况后，当机立断带领战士加入战斗，最后我们的增援部队赶到，消灭了这股敌人。 “敌人死伤了好几十个，我们还抓了两个俘虏呢。”最后宋棠棠笑道。 “厉害！”方明华由衷佩服。 “我们文工团的伤亡情况如何？”方明华想到这个，赶紧问道。 “总体伤亡不大，只是小红不幸牺牲了。”宋棠棠的声音变得低沉。 杨小红？！ 方明华想到那个扎着小辫子一笑露出小虎牙的姑娘，心里没来由感到心痛。 “周大哥呢，周大哥情况怎么样？”他又问道。 “周大哥负伤了，也住进医院。” “我去看看。”方明华一骨碌爬了起来。 宋棠棠执拗不过，就带着他了另一间病房，一进去就看到周顺来穿着病号服，正坐在床边和对面的一个病号说笑着什么，根本看不出是个病人。 “周大哥。”方明华叫了声。 “小方啊，你醒过来了啊？看来气色不错。”周顺来笑着说道。 “周大哥，你哪里负伤了？”方明华刚准备问，突然怔住，因为他看到对方左胳膊袖筒里是空荡荡的。 “左胳膊被炸伤，医生说保不住就截肢了。”周顺来神情很是轻松。 没有左胳膊，那不是意味着无法吹号、拉手风琴了？！ 方明华想到一个问题。 “周大哥”方明华刚准备说什么，却被对方拦住。 “没关系，虽然不能吹小号拉手风琴，但还可以吹口琴嘛，我刚才试了试，还不错。” 说着，一只手拿起枕边的口琴，放在嘴边轻轻吹起来。 声音很欢快，是那首王洛宾的《青春舞曲》。 方明华听着，不由轻轻叹口气。 等周来顺吹完一曲，方明华突然记起来自己摔倒昏迷前，模模糊糊看到周顺来向自己扑过来。 于是赶紧问道： “周大哥，你是不是因为保护我受伤的？” “不是的。”对方摇摇头。“你自己趴在水沟里的，小方，你这是第一次上战场吧？表现的还挺勇敢，比我第一次强多啦” 周顺来说着，方明华有点不信，看了看旁边的宋棠棠。 姑娘轻轻点了点头。 方明华在医院里住了三天才出院，期间作家们也陆续过来看望，特别是李存宝，只夸他勇敢。 勇敢？ 自己真的勇敢？ 方明华苦笑着摇摇头，他很清楚记得，枪声响起的那一刹那，自己的两腿都是软的。 在营地不远处的半山坡上又多了一个坟头，墓碑中间写着“杨小红烈士之墓”，安葬那天，方明华也跟着文工团一起悼念。 那天，天空中下起了雨。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方明华深深地鞠躬，看着墓碑上方那张遗像，扎着小辫子，可爱的笑脸。 在这里，人的生死真的只是一线间。 如果不是自己恰好倒在路边的小水沟里，那么躺在坟墓里就有可能是自己。 他突然想到穿越前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无问东西》里的一句台词：“如果提前了解你要面对的人生，你是否还会有勇气前来？” 如果知道自己会遇到这样的危险，还会跟着文工团上前线吗？ 还会来南疆吗？ 或许会，也或许不会。 但这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已经经历过一次。 死者已矣，生者如斯。 自己好好珍惜现在吧。 方明华继续自己的采风工作，深入到战士中，不过这次领导再也没有让他跟着宣传小分队上前线，让他感到有些遗憾。 时间到了七月中旬，两个月的采风结束，方明华跟着大伙要返回绿城。 今晚，部队领导特意安排了一个篝火晚会，还请来文工团的战士前来表演节目。 宋棠棠也来了。 周顺来没来。 感谢请叫我乎乎、玄风无雨、书友20220626030607847、bbmm、愿世界和平、选一样、jansport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40章 040月夜下舞蹈的精灵（求票票收藏追 第40章 040月夜下舞蹈的精灵（求票票收藏追读） 大伙围着篝火，看着文工团的姑娘们跳舞、唱歌，最后几个性格活泼的作家兴之所至，也跟着载歌载舞跳起来。 不过这次，方明华没有动，只坐在篝火旁，静静看着他们唱歌跳舞。 篝火晚会两个小时后结束，大伙各自回去，方明华回到招待所房间后，开始收拾东西，突然传来敲门声，他打开一看是执勤的战士。 “方作家，外面有人找你。” 方明华穿好外套出招待大大门，就看到一个姑娘站在门口。 是宋棠棠。 看到方明华出来，宋棠棠迎上来递过一本书：“这是过年时候我借你的书，我看完了，还给你。” 方明华接过来，借着月光看了看。 《普希金诗选》 “方明华，我们随便走走好吗？”宋棠棠发出邀请。 方明华点点头，两人就沿着招待所前面的小路漫无目的走起来。 月光清冷，路边草丛中不知名的昆虫叫着，整个夏夜显得很安静。 最后还是方明华打破沉默：“周大哥是不是要转业回地方了？” “嗯，他的胳膊没了，没法在文工团呆，上级已经批准他转业，估计很快就要走。” “哎”方明华深深叹口气。 宋棠棠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他：“方明华，伱是不是感到内疚？认为是周大哥保护你才受伤？” 方明华点点头，这是他内心中一直打不开的结。 “那我告诉你，不是！那颗迫击炮弹在你附近爆炸，你当时摔进水沟里所幸没受伤，但周大哥没这么幸运，一枚弹片直接插进了他的左胳膊肱动脉，伤口又感染，所以最后不得不截肢。”宋棠棠说道。 哦，原来如此。 ”宋棠棠，你不知道，这次来南疆，特别是和你们一块去前线慰问演出，给我的感触特别深。“方明华感慨道。 ”怎么？“ “生命真的很脆弱。” ”是的，在这里负伤甚至死亡都是再平常的事，我们都做好心理准备，甚至已经写好遗书。” “你也写了？” “对，写给我爸妈的，就压在我宿舍个人箱子最底层，真的有那么天，我爸妈整理遗物会看到的。” “我不希望看到那一天。”方明华轻轻说道。 “我也不希望，但有的事情不是由你能选择的，对不对，方明华？”姑娘看着他。 “但有的事情我们可以选择。” “譬如？” “珍惜现在的人、事和一切美好的东西。既然我们还活着，那就好好活，不要犹豫，不要后悔。”方明华说道。 宋棠棠听了，陷入沉默。 “是不是这个话题太沉重了？那我们说点轻松的。”方明华又笑道。 “嗯？” “这次南疆之行，我所获匪浅，准备回去就动笔，我还要把你写进我的小说。” “啊？不要！我有啥好写的？”宋棠棠说道。 “你善良、勇敢，聪明，富有同情心，而且很浪漫，舞蹈跳的特别好.当然要写你喽。”方明华笑道：“不过这是小说，肯定要进行加工、虚构.并不完全是真正的你。” “把杨小红也写进去吧？她是个很活泼的女孩，爱说爱笑.可没想到这次哎。” “放心吧，会的，我写的是你们整个文工团这个群体，包括周大哥我都会写进去。” “那你说，会有人看吗？”宋棠棠问道。 “肯定会的，我要把你们写的都很美，没准以后有人还会拍成电影呢。”方明华笑道。 “真的啊？” “那当然，你们跳舞那么美，拍出来一定好看。” “是吗？你喜欢看我们跳舞？” “是啊，特别是你的独舞。” “那我现在跳给你看好不好？”宋棠棠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方明华，皎洁的月光恰好照在她脸上，眼睛亮晶晶的。 “好啊。” 宋棠棠站在小路中央，做了起手式，转过头对方明华说道：“那你要给我伴唱！” “唱什么歌？” “《红梅赞》吧，我很喜欢听这首歌。” “好！” 红岩上红梅开 千里冰霜脚下踩 三九严寒何所惧 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 方明华边唱，宋棠棠开始跳舞。 多年以后，方明华还回想这个夏夜，清冷的月光下，在南疆一条小路上，一个姑娘翩翩起舞，犹如一个美丽的精灵为他轻歌曼舞，这镜头一直记忆犹新。 第二天一大早，方明华他们收拾行李坐上中巴车前往省会绿城，他本来想去和周顺来道个别，机会都没有。 回西京见吧。 一路颠簸到达绿城军分区的招待所，已经有人帮他们买了返城的火车票，明天方明华就要坐上回西京的火车。 李存宝走的更早，是晚上的火车，方明华还特意跟着军分区的小车把他送到火车站。 “小方，那天来鲁省做客啊，请你喝我们的兰陵酒！你的酒量不错啊，哈哈。”李存宝笑道。 今天晚餐，军分区领导为了庆祝这次采风圆满结束，还特意给他们准备了酒方明华和李存宝喝了个旗鼓相当，这不两人脸都是红红的。 “一定，一定。李大哥，你出差来西京别忘了来看我啊，我请你喝我们的西凤，味道也不错。” “呵呵，你看我们，别人分别都是祝福对方写出好文章，我们却是请对方喝酒。”李存宝笑道。 “李大哥，你一定会写出一篇名著的！”方明华恭维道。 “名著谈不上，但我会认真写。”李存宝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这次南疆之行，我收获很多，那么多豪情悲壮的动人故事值得我们好好写啊。” “嗯。”方明华点点头。 “好了，再见！我希望在杂志上早点看到你写的文章！” 李存宝提着旧旅行包，大踏步走进候车室。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也踏上前往西京的火车。 又是一路翻山越岭，经过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到达西京车站。 方明华提着旅行包跟随着人群出了站口，站在火车站前面的广场上，不远处就是古城墙。 广场上人来人往，卖地图的，推着自行车卖冰棍的，热闹非凡。 想到南疆硝烟弥漫，方明华竟然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和平年代，珍惜吧。 方明华乘坐公交车赶回杂志社的家属院，刚上筒子楼，老妈就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他立刻心疼不已。 “你看看，你黑了，瘦了，去吃了不少苦吧？” “没事，我住的是招待所，天天吃大米，受什么苦？就是南疆太阳有点毒。”方明华一副轻松的样子。 “那就好那就好。” 哎，幸亏老妈不知道自己上了前线，差点都回不来了，那岂不会吓晕过去？ 不过这件事，被社里领导知道了。 感谢cjll的打赏，t1018、原始森林d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41章 041用纯粹 美丽 残酷的方式讲述了人 第41章 041用纯粹 美丽 残酷的方式讲述了人生中最宝贵的青春年华。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方明华就被黄社长叫到他的办公室。 “小方同志，作协那边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南疆表现的很勇敢啊，还主动要求上前线采访，和敌人遭遇差点光荣。” “社长，这事你千万别让我爸妈知道，别吓坏他们。”方明华赶忙说道。 黄社长听完笑起来：“放心，这事我不会说的.你在南疆采风两个多月，见到的听的都很多，文章构思是不是有点眉目了？” “有，我准备写文工团。”方明华也没隐瞒什么就把自己大致构想简单说了一遍。 “这角度新颖！”黄社长赞赏道：“军旅小说也常见，但从文工团角度这场战争，反映战士们的风貌伱还是第一个！好好写！你有什么要求？” “没啥要求，怎么能给领导添麻烦呢。”方明华说道。 “呵呵，你不提要求，那我帮你提吧，为了让你安心创作，我们社里领导经过研究决定，你暂时不要去门卫室值班，回保卫科，给你专门安排了一间单独办公室，静下心来写！” “谢谢。” “还有啊，作协领导昨天也打来电话，说你们这次创作，是有创作补贴的，每人100元！” 哈，好事啊。 又可以多买几斤好茶喝了！ 既然领导发话，方明华只好把自己的东西从门卫室搬走，想想还挺留恋这地方的。 坐在大门口看人来人往，人生百态；望天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 当然先报销，填好差旅费单子找领导签字，等报销完，顺便领取了两个月工资，然后去后勤科领了房门钥匙，就过去收拾房间。 张宝福自告奋勇去帮忙，走在路上很羡慕说道：“明华哥，我真有点舍不得你走。” “瞧你说的，好像我就要离开这个单位似的，等写完了我还会回到门卫室。”方明华说道。 “明华哥，你可是大作家了啊，怎么会继续看大门呢？”张宝福说着，心里很是遗憾。 哎.高级茶喝不到了，还有那辆漂亮的永久自行车也没法借来骑了。 方明华当然不知道张宝福心里的小九九，两人向单位后院走去。 这里是个四合院，都是一圈平房，分给方明华临时写作的原来是一间堆放杂物的储存间，东西被清理出来，两人打扫了一阵顿时干干净净。 方明华又到后勤科去要了一张桌子和椅子暖水瓶，墨水稿纸之类，张宝福帮忙抬过去，办公设备算是全部完成。 显得有点简陋，但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安静，还有阴凉。 外面院子里边上种着一些草草，中间有一棵古槐，枝繁叶茂，遮天蔽日。 张宝福走了，方明华看着这有些空荡的房间，琢磨着是否弄张床过来？这样有时候晚上写累了，也不用回去，倒头就睡。 不过单位肯定不会给配床，家里也没多余的，总不能自己去买一张吧？ 自己掏钱有点心疼。 到时候再说吧。 现在赶紧动笔。 先去锅炉房打了壶开水泡上一杯茶，然后坐在书桌边摊开稿纸。 既然准备写文工团的故事，自然可以参考穿越前看过的那部电影《芳华》，也是严歌苓写的同名小说。 但来到这个时代，无论是原来的电影和小说许多情节包括结构都不适合。 首先是原来的电影或者小说时间线跨度很长，从70年代一直写到千禧年后，跨度整整40年，现在写肯定不能这么写。 更重要的是，无论是电影还是小说，本质上是一部伤痕文学，特别是小说里的人物，充满了中国式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就算作者并没有刻意要抨击那个时代，但她对于那个时代的态度也绝非积极正面的。 是青春无悔，还是蹉跎岁月？ 方明华决定选择前者。 大修吧，结合这次南疆采风。 用纯粹、美丽、残酷的方式讲述了人生中最宝贵的青春年华。 刘峰依旧是男主角，如同原著上一样，质朴善良，主动包揽了团里的脏活累活，因为经常为大家服务，深受整个文工团的喜欢。这很有点周顺来啊。 但周顺来的性格明显更加乐观坚强。 刘峰并深深地爱上了独唱演员林丁丁，这个情节得要，就如宋棠棠所说的，任何时代在任何环境，爱情是不可能被抹杀的。 表白被拒绝，事情引起了上级的注意，刘峰遭到公开批评，然后被下放伐木连当兵。这场战争开始之后，刘峰回到了他的老连队，不过不是工兵营而是野战营，战争中刘峰牺牲。 方明华觉得，与其让原著中刘峰那么窝窝囊囊活着，还不如在战争中死去，一个男人的尊严。 苗苗和丁丁继续是两个重要的女主，依旧原著中的人设，不过苗苗最后没得精神病，平静的生活着，而丁丁最后则在刘峰的墓前忏悔。 还有另一个主角穗子。 原来整篇小说是以穗子的口吻叙述的，像一部回忆录。这当然不行，得重换个视觉，而且加大穗子的份量，重新给她身份设定。 宋棠棠不是现成的模版吗？ 勇敢，聪明，富有同情心，而且高干子弟的身份，更让这部小说有积极意义。 还有那个牺牲的杨小红、原来周顺来连队的连长、战友等全部写进去。 这才是真实的战争，真实的人生。 或许没有原著里所谓对人性的批判揭露，对那一代人青春的忏悔，但她觉得，更准确的说艺术的最高价值并不是对丑陋现实的批判，不是那种二元对立的善恶评判，而是给人一种前行的力量，给人一种超越现实的力量！ 对，就是力量！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每一代人的青春都灿烂过，也痛苦过，否则怎么叫青春？ 每一代人的命运都随时代起伏过，颠簸过，否则怎么叫命运呢？无论是哪一代人，都有值得留恋和回味无穷的芳华岁月。 既然决定写作方向，准备大纲，开始动笔。 小院子里很安静，方明华的房间更安静，只有他的笔尖在稿纸上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很快，方明华就沉浸在写作中。 除了吃饭、上厕所，一天绝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写作上，晚上快一点多才从单位骑车回家，一觉醒来又赶紧骑车返回单位继续写作，自己整个人都在亢奋当中。 书中那一个个人物形象仿佛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脑海里浮现，不写出来觉得非常难受。 连续亢奋了三天。 这天中午方明华写作没赶上单位食堂饭店，就跑到街边买了两个核桃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倒了杯茶水，狼吞虎咽吃完继续写起来。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小方，你回来了？ 不用看，听声音就是陆遥。 他赶忙放下笔，过去开门，两人看着对方，几乎异口同声惊叫起来。 “额滴神哪.你咋变成这样？” 感谢书友130124211048020、老子太闲、宽子曰、八卦那点事、潇无名、我追凡人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42章 《生活的乐章》？怎么不是《人生》？ 第42章 《生活的乐章》？怎么不是《人生》？（求收藏票票追读） 方明华看着陆遥，只见他面颊泛黄、浮肿，仿佛大病了一场。 陆遥看着方明华，眼眶深陷、胡子拉碴，头发也是乱蓬蓬的。 两人愣了下，旋即都笑起来，都是写小说造的孽啊。 “陆大哥，来，来，坐。”方明华热情招呼，给对方放了一杯凉茶。 顺便问了句：“陆大哥，你有事？” “是有点事，我是想.”陆遥的口气突然变得期期艾艾。 “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得到。” “是这样，我没烟抽了，手头有点紧，所以想借你的钱买点烟。”陆遥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没问题，伱要多少？我今天刚报销了差旅费。”方明华笑着回答道。 “想买三条牡丹，一条4块7，得15块1毛钱，你借我15块钱就行。”陆遥说道。 “你买这么多？！”方明华吃了一惊。 “一次多买点，懒得出门而且整条便宜。” 方明华也没说，就从钱夹里给了陆遥15元，陆遥匆匆离开，没过多久又回来了嘴里叼着一支烟。 “呵呵，今天我运气好，商店里三条牡丹都没卖出去让我全部拿过来了，这段时间的口粮够啦.借你的钱等我发工资时给你还。” “还钱不急，只是陆大哥，你烟瘾太大了少抽点。”方明华趁机劝道。 “你不抽烟，自然不懂得抽烟的乐趣。”陆遥笑道：“而且不抽烟我也写不出东西。” “给你说啊，我在甘泉那段时间抽的是凤凰，那玩意又贵还不好买。”看来陆遥心情很好，讲起在甘泉的一段趣事。 原来他在写作的时候，从西京带的“凤凰”烟抽完了，烟瘾上来急的热锅上蚂蚁一般团团转。 他就求宣传部一个通讯员帮他买，结果在县城到处找这种牌子的香烟，找了多家，就是没有，办法都想到了县农副公司库房，仍然没有。 最后，这个通讯员鼓足勇气向当时的县委shuji“求救”，终于找到了当时全县仅有的两条“凤凰”香烟，带给了他。 “你不知道，当时看到烟，我仿佛就是饿了三天的人看到馍馍.对他们连连表示感谢，还当场表态！有了这两条“救命烟”，这稿子一定能成！” “现在稿子成了。”方明华笑道。 “基本算成了。”陆遥感慨道：“凤凰烟太贵，又不好买，所以又改回抽牡丹了。” 牡丹也不便宜啊.更重要的抽烟伤身体啊。 但看到陆遥抽着烟惬意的样子，方明华也不好再多说。 “对了，我刚才光急着找烟抽，忘了另一件事。”陆遥说着，从公文里拿出厚厚一摞文稿交给方明华。 “我的小说已经创作完成，准备寄给燕京《青年文学》主编王玲，是她约稿的，想让你帮我看看，不知道影响不影响你写作？” “没关系，反正我的一时半会也写不完，不在乎这点时间。”方明华很热情：“我先睹为快。” 接过陆遥的文稿，上面是密密麻麻手写字体，但方明华看到题目他愣住了。 《生活的乐章》 怎么不是《人生》？ 但是看到开头第二段开头“这时候，高家村高玉德当民办教师的独生儿高加林，正光着上身”这一句时，方明华确定，这就是《人生》。 看来以前是这个名字啊。 “小方，你先看，我回去睡会，脑子累坏了，下午我再过来。有啥意见尽管提啊。”陆遥说道。 “行，陆大哥，你要好好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方明华叮嘱了句。 “不碍事你看你，不是也变得黑瘦了吗？”陆遥毫不在意。 咱俩不一样啊你真的要注意身体。 方明华还想进一步劝说，陆遥已经走出院子。 方明华摇摇头，回到自己房间。 陆遥走后，方明华给自己添了点杯茶，就坐在窗前的书桌边认真看起来。 稿件很厚，足足有一百多页，字体不算潦草，涂改的痕迹并不多，看样子已经不是初稿。 方明华很快沉浸在文字的海洋里，时间在悄悄流逝，等他看完一遍抬头才发现太阳已经偏西。 看着院子里的草草，方明华端起已经放凉的茶水，慢慢喝着心里琢磨着件事。 在穿越前，方明华看过小说改编的电影、电视剧，也看过这本小说原著，但总觉得这一稿和最终公开发表的还是有区别的。 好像爱情线过于纠缠？ 嗯，就是。 主人公高加林和刘巧珍的爱情，是读者们最津津乐道的地方，但作为作者不能着墨太多。 毕竟这是一部现实主义作品并不是一部爱情小说。 想到这里，方明华又仔细看了看后面一部分章节内容，还有就是高加林在农村生活部分写的非常好，相比较而言他进城以后就写的逊色些，是不是因为陆遥非常熟悉农村生活的缘故？ 有这种可能。 在这个没有网络，查阅资料非常不方便的年代，作家个人生活体验往往是写作的主要源泉。 秦省这边，像陆遥陈中时等，常年生活在农村，所以他写的基本上都是以农村生活为基础。 贾平娃是个另类。 早年写《商州初录》《商州又录》写的是老家风土人情，后来就写了长篇小说《废都》，写的是西京这座古老城市的人生百态，说明他适应城市生活能力很强。 虽然有些争议，但写的也不错。 方明华正想着着，就看到陆遥匆匆走了过来。 “哎呦.小方，我一觉睡到现在起来，以为你下班了，没想到你真没走。” “你写的小说我看入迷了，忘了时间。”方明华回答道。 “呵呵.看完没有？感觉怎么样”陆遥又问道。 方明华沉思了下，想组织下语言，突然听到肚子咕咕叫，于是就说道：“陆大哥，你吃饭了没？” “还没，茗茗（陆遥的女儿）被她妈带着街上玩去了，我回去热点剩饭。” “我也没吃，走，下馆子去！我请你吃羊肉泡。”方明华笑着说道。 “这多不好，你借给我钱买烟，还请客吃饭。”陆遥显得不好意思。 “嗨这就是小事，如果你过意不去，下次你请！，走，走。” 感谢书友20230317485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43章 改稿（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43章 改稿（求收藏票票追读） 依然是十字路口的老马家，你别说，大热天的吃羊肉泡的还不少。 一人一碗，配上白馍和辣椒酱，两人大口吃起来，这一次没要酒。 才吃了几口，方明华就感觉身上出汗，热气腾腾不过感觉很爽。 陆遥也是满头大汗，不过边吃饭也没忘记讨论那篇稿子的事。 “小方，你已经看完小说，说说你的感觉？哪些地方没写好？”陆遥点上一支烟问道。 “那我就说了啊，说错了别介意。”方明华谦虚了句，才说道： “首先，我觉得伱这部小说的名字不太好，《生活的乐章》过于普通，没有体现这部小说的精髓。” “哎给书起名太费脑壳了。”陆遥接过话茬，说道：“最初我起名叫《高加林的故事》非常直白，后来也觉得不妥，写完之后改成这个名字的。” 哦. 方明华点点头，刚准备说出自己的意见，却又听到陆遥说道：“要不改名叫《你得到了什么？》，苏联作家柯切托夫不是写了一本《你到底要什么？》我很喜欢，干脆就仿照他的名字。” “不好，那还不如《生活的乐章》呢。”方明华摇摇头。 “哎起名真难啊。”陆遥抓了抓有些纷乱的头发。 “陆大哥，干脆叫《人生》怎么样？”方明华用试探的口气说道。 “《人生》？”陆遥听了，慢慢抽着烟，似乎在琢磨。 突然大腿一拍：“这个名字好，我非常欣赏柳青老师在《创业史》的一段话： “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要紧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的生活道路是笔直的，没有岔道的，有些岔道口譬如政治上的岔道口、个人生活上的岔道口，你走错一步，可以影响人生的一个时期，也可以影响人生。” “《人生》这个名字好啊.我咋就没想到呢。”陆遥哈哈大笑。 《人生》这名字就是这样来的？ 方明华不敢肯定。 “小方，谢谢你啊。” 谢我什么？ 受之有愧。 应该是谢谢你自己，或者是帮你起这个名字的某个朋友吧？ “小方，文章内容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你尽管提。”陆遥又问道。 这一次方明华没再琢磨而是直截了当：“陆大哥，你文章中高加林在农村生活部分写的非常好，相比较而言他进城以后就写的逊色些，还有就是不要过分纠缠于男女主角的爱情主线，应该加强主人公传统的农村生活方式与现代观念间的心理冲突，”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把小说给我一个朋友，叫李小巴，他看了也提出这两个问题，看来你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啊。”陆遥说道。 “哪里哪里，陆大哥你过奖了。”方明华赶紧谦虚。 他听过李小巴这个名字，也是秦省的一位作家，不过年龄比陆遥还要大快五十的人了。 “走，回去！”陆遥匆匆吃完羊肉泡，抹抹嘴就要往外走。 “干嘛？” “稿子还放在你那呢，我要拿回来晚上改！” “陆大哥，急啥嘛，先休息休息，身体养好再说。”方明华劝道。 “我身体好着哩，你这个人啊，别的都好，就是有时候像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 没办法，方明华也赶紧吃完饭，两人出小饭馆向单位方向走去。 陆遥拿回他的文稿匆匆走了，方明华也没继续写作，身体是革命本钱，还是悠着点好。 人一旦不专注某事，方明华就感到浑身不舒服起来。 先去理个发，仪表还是注意的，于是方明华骑车到建国路口一家理发店先理了个发，标准的三七分，然后回去后又准备冲个凉，浑身汗唧唧难受。 这年头洗澡是个大问题，不过夏天好解决，反正现在单位人都下班了，后院很安静，方明华干脆骑着自行车跑回家，拿来脸盆毛巾，又带了件换洗的内裤，回到单位后，脱掉衣裤，穿着裤衩就在后院的水龙头打水冲了个凉。 顿时感觉舒服好多。 出去逛逛.换换脑筋。 方明华锁好门，穿着背心大裤衩拖鞋，晃晃悠悠出了单位大门。 现在是夏夜，华灯初上。 古城西京，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还有街头小贩的叫卖声，充满了烟火气息，方明华突然想到南疆，想到那个烽火连天的世界，想到周顺来、宋棠棠。 海子曾经写过一句诗： 有人在夜市或小吃摊的烟火气中长歌纵酒； 也有人眼波流转，迎面撞进夏日晚风。 可这些都不属于周顺来宋棠棠他们。 也不属于陆遥他们。 创作要紧，但函授课也得上，到了周六一大早起床，方明华骑着自行车带着妹妹前往西大，夏日的晨风吹在脸上很舒服。 你别说，不码字的日子就是爽啊 方明丽坐在自行车后面，很开心的哼着歌。 “哥，最近我们文学社活动可多呢。”姑娘突然说道。 “有些啥活动？” “我们准备文学社正在筹办自己的刊物，号召大家都积极投稿。”方明丽说道。 “这是好事啊，你可以写。” “那我写好了让你看，给我把把关。” “没问题。” “还有，我们组织一次文学讲座，一次诗歌朗诵会，专门去城南公园朗诵，旁听的人可多啦。” “你朗诵了没有？” “朗诵啦，朗诵的是《青春万岁》里的那首诗，但最好听还是李丽朗诵的《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 方明华马上想到初次见到李丽。 站在西大草坪上大声朗读《致橡树》，穿着白色衬衣蓝色背带裙，一头短发在风中微微飞扬，简直像一幅油画。 样子很美。 想到这里笑了笑，随口回答道：“我听过她朗诵诗歌，的确不错。” “给你说啊，哥，李丽特别喜欢你写的那两首小诗，在讲座上还专门提到呢，称你为明华老师。” “真的？” “真的，我不骗你，她以为你是个中年大叔，真好笑，可我就不告诉她你其实今年还不到21呢，比她大不了多少。” 呵？ “对了，妹妹，千万别因为文学影响正常学业，还是要学好你的专业课——数学！”方明华叮嘱了句。 “放心吧，哥，我上学期拿了三等奖学金，这学期争取拿二等！”方明丽语气有些傲娇。 “有志气！” 兄妹俩说说笑笑，骑着自行车赶到西大，方明丽要去上自习做作业，方明华则去上课。 一进教室，就发现赵红军正坐在教室后面，就过去一屁股坐在他身边，问道： “怎么，不翘课了？” “瞧你说的，我现在每次都来按时上课，你说的对，学点知识总有用，特别是英语，哥们还准备将来和外国人做生意呢。” “志向远大！” 方明华翘起大拇指。 “喂，明华，你去南疆怎么样？见到棠棠没有？有没有啥危险？”赵红军关心问道。 “见到了。”方明华也没啥隐瞒，把去南疆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什么？竟然差点牺牲？那么危险？”赵红军听了惊叫道。 感谢janport投的月票。 ps：顺利晋级到第二轮推荐，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我会尽力写好，也希望继续给票票，收藏和追读！追读！ (本章完) 第44章 044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在 第44章 044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在为你负重前行。（求收藏票票追读） “嘘，声音小点。” 看到周围同学都看着他们，方明华赶紧叮嘱。 “明华，时隔三日我对你刮目相看。”赵红军又冒出一句来。 “这又咋了？”方明华莫名其妙。 “我记得当知青那会你胆子没这么大啊，竟然还敢上战场！” “如果你去了南疆，上了战场胆子也会大，因为伱会被那种气氛所感染。” 赵红军听了叹了口气：“你别说我也挺想当兵的，去南疆，可我爸不让。” “算了吧，你们家就你这一个宝贝儿子，你老爸怎么舍得？好好干你的工作是正事。” “没劲，感到没劲。” 得.又来了。 这时候老师夹着课本走了进来，两人就停止谈话。 一节课上完后，大家都出去透气，赵红军等几个大烟枪凑到楼道角楼里吞云吐雾，方明华不喜欢闻二手烟，就走出教学楼，站在门厅下面漫无目的的欣赏风景，实际上是看女生。 夏天嘛。 姑娘们都好看。 虽然穿着朴素了点，但这年代都是素颜，也没有过多奇装异服，虽然不暴露但看上去舒服。 一个女生骑着坤车从东边沿着马路向这边骑来，穿着一件白短袖衬衣，蓝色背带裙，模样看上去有点眼熟。 咦，这不是文学社的李丽嘛。 李丽也发现他，直接骑到他跟前才下车，问道：“方明华，最近怎么没见你上函授课？虽然你文学底子很好，英语基础也不差，但也不能骄傲！课还是要上的。” 呵？ 怎么像我妹妹说话口气？ 方明华没有回答，看着她反而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来上课？” 啊？ 李丽一愣，俏脸红了红，含含糊糊回答道： “我我上周帮英语老师代了一节课，发现你没来，就问了问班上同学说你好几周都没上课了。” “是吗？”方明华也没追问。 有这个可能。 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姑娘撒谎了。 李丽根本没有什么代课，而是专门过来找他的。 姑娘当然不好意思说。 “我去南疆出了个差。”方明华回答的也含含糊糊。 “你，门卫出差？”李丽听了非常惊讶，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说你是保密单位的门卫，是不是派你的到南疆培训？门卫属于单位的保卫科的吧？我听说保密单位保卫科都是配枪的！” 啊？ 这姑娘脑洞开的有点大啊。 不过在这个年代，好多单位的保卫科权力很大。保卫科不仅有手枪，冲锋枪。据听说有的重要工厂保卫科连炸弹以及迫击炮这些重型武器都有！ 既然姑娘自己脑补，方明华也懒得解释，忍住笑点点头。 “南疆在打仗，是不是很危险？”姑娘小心翼翼问道。 “嗯，是有点危险。”方明华就把自己在前线看到的听到的给姑娘说了下，当然和文工团遇险的事没说。 当时自己表现的太菜，说出去丢人啊。 “这么危险？！”姑娘睁大眼睛。 “是啊.当初我也没想到。”方明后想起在南疆五十多个日日夜夜，不由得感慨道： “看看我们现在生活的环境多么安逸，可距离千里之外却是另外一番情景.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在为你负重前行。” “哇方明华，你说的这句实在是太有哲理和诗意了！姑娘眼睛里立刻冒出小星星。 是吗？ 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 忘了。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方明华赶紧和李丽打个招呼，就要返回教室。 “方明华！”李丽突然叫住他。 “还有事？”方明华驻足问道。 “后天，我们文学社准备组织个活动，想特邀你参加，你有没有时间？” “对不起，最近我还还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办，估计没时间。”方明华婉拒。 “哦没事。你该不会是学打枪吧？” 姑娘又开始开脑洞了。 “嗯嗯.”方明华忍住笑，赶紧进了教学楼。 方明华走进教室，坐在赵红军旁边，就听到赵红嘿嘿一笑：“明华，你和刚才和那个姑娘聊的很开心啊。” “瞧你说的，偶然碰到聊了两句，怎么了？” “没什么，我总觉得我在哪见过那个姑娘。” “这不是废话嘛，人家不是曾经教过我们一堂英语课，你忘了？”方明华瞥了他一眼。 “不是，好像还在别的地方见过，但记不起来。” “得得.专心听课！哦，还有件事帮个忙？”方明华突然想到一件事。 “啥事？” “单位不是临时给我分了间办公室嘛，搞写作，现在缺张床。你能不能给我搞张军队上的折叠钢丝床？” “这个简单，我找到给你送过去。” 方明华上完一天的函授课，第二天早上骑车到了单位，来到后院自己的新办公室，先去锅炉房打了壶开水泡上一杯茶，然后坐在书桌边摊开稿纸准备动笔。 这一写又是一天，除了上厕所吃饭必要的事情去做，他都沉浸在写作中。 “明华！明华！” 到了晚上，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叫自己，他抬起头透过窗户，才发现是赵红军提着一张钢丝床进了小院。 “进来，门没锁。”方明华正写到精彩处，也懒得起来给开门。 赵红军搬床进去，看了看依旧奋笔疾书的方明华，不由得叹口气道： “是不是你们这些作家都不要命？” 听了这话，方明华抬起头看着他：“你这又是咋了？” “我刚才先到你家，见到你老妈说你一天见不到人都在单位写作，同志不能这样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千万别像萧红那样，英年早逝。” 呵，怎么是我说陆遥的口气？ “我咋能跟人家萧红比？”明华瞪了他一眼。“放心，我掂量着呢。” “知道就好。”赵红军把床靠墙放在一边，又从黄挎包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 “我知道你写作辛苦，特意给你带来了好东西，让你尝尝，你绝对没见过！”说完他显摆似的递给方明华。 方明华接过来一看，愣住了。 竟然是雀巢咖啡！ 感谢书友20230317485、深夜未归的旅人、书友2022304182013407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45章 完稿，让陆遥帮忙看看。（求票票收藏 第45章 完稿，让陆遥帮忙看看。（求票票收藏追读） 看着方明华发呆的表情，赵红军有些得意：“没见过吧？告诉你，这叫雀巢咖啡！是我爸去美国考察带回来的，听说喝了特别提神，你不是在写小说吗？困了用这个。” “谢谢，谢谢。”方明华接过来。 心里却哭笑不得。 这玩意. 放到以前我根本都看不上啊，要喝最起码也要喝手冲咖啡吧？ 还真不如把你老爸的高级茶叶给我弄点出来呢。 但对方的一片心意让方明华很感动。 两人聊了会，赵红军开着那辆借来的大红旗回家。 方明华也骑自行车回家，既然有了床，就给父母说了声，把家里自个床上的凉席蚊帐凉被子一股脑用自行车搬到单位，又跑了几趟拿了棕箱子以及换洗衣服和书籍、小闹钟等等。 干脆就住这算了。 其实这里条件要比家里好的多，最起码夏天不用闻隔壁厕所的臭味。 折腾到晚上十点，终于安顿下来，他四顾打量了下。 没窗帘？ 不要紧，用报纸把下半部玻璃糊住就行，好多人都这么干。 嗯.不错，不错。 方明华心里很满意。 又看到书桌上那桶咖啡罐，不由得苦笑了下。 算了，还是收拾好吧，自己喜不喜欢就别糟蹋，这玩意现在还是奢侈品。 脱掉衣裤，穿着大裤衩拿着毛巾脸盆到水龙头前冲了个凉，方明华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又给自己泡了杯茶，看看时间不到11点，就坐在书桌前摊开稿纸。 时间还早，再写会吧。 方明华彻底在单位扎根下来，不过他给自己确定了写作时间：晚上不能超过12点，早上七点必须起床，出去跑会步然后到单位食堂吃早饭，中午吃完饭睡一会午觉再写作，绝对不能变成陆遥那样的夜猫子。 我可不想我把自己生命献祭给文学。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八月中旬，《芳华》初稿全部完成。 看着厚厚一摞纸，方明华很有成就感。 二十多个日日夜夜啊。 初稿写完，自然要叫别人帮忙看看存在的不足，方明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遥。 其实他也可以找延河杂志社的几位主编，但这部小说方明华不打算在《延河》上发表。 《延河》上基本发行是短篇小说，像这部《芳华》，方明华大概估摸了下有十二万字左右，除非《延河》出单行本。 似乎还没这个先例。 既然不在《延河》上发表，找人家主编说不过去，除了和董墨有点私交外，其余两个主编都是工作关系。 方明华的目标是像《当代》《十月》这种刊登中篇小说的大型刊物，还有就是《解放军文艺》，最喜欢刊登军旅小说，只不过人家刊登不刊登中篇小说？ 方明华还真不清楚。 不管那么多，先找陆遥看看。 但是一看时间现在才早上十点，估计陆遥还没起床。 算了，中午吃完饭去找吧。 吃完中午饭，方明华将厚厚的稿件装在黄挎包里准备离开，突然想到还有一盒没开启的咖啡。 要不送给陆遥让他尝尝？ 这个也提神，让他少抽点烟。 方明华立刻从箱子里翻出那盒咖啡，装在黄挎包里，锁好门骑着自行车冒着烈日出了杂志社。 陆遥家就住作协大院里，两间平房，距离杂志社也很近，没几分钟方明华就进了作协大院，直奔后院。 作协有好几个小院，陆遥住在靠东边一个院子里，方明华骑车过去，就看到陆遥穿着背心大裤衩，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的破藤椅上逗女儿玩。 看见方明华推车进来，就笑着招呼：“小方，写完了？” “嗯今天完稿了，想过让伱帮我看看。”方明华直截了当。 “好啊，不过我现在不行，我得经管女儿，你嫂子上班去了。”陆遥笑着说道。 方明华知道陆遥妻子叫林达，在西影上班。 他又看了看这个不到两岁的小丫头，小姑娘眨巴着乌溜溜的黑眼珠，好奇的看着他。 “陆大哥，你稍等。”方明华突然想到什么，骑着自行车又匆匆离开，没过几分钟返回，手里拿着几个水果。 “茗茗，叔叔给你吃。”说完，方明华蹲下剥了一颗水果塞到小姑娘嘴里。 小姑娘立刻笑了，奶声奶气说道：“谢谢，叔叔” “不客气。” 方明华把剩下几个果塞到茗茗穿的小裙子外面的兜里，又从黄挎包里拿出咖啡罐。 “陆大哥，这叫咖啡，是我一个朋友他爸从外国带回来的。”方明华解释道：“喝了能提神醒脑、缓解疲劳、振奋精神，对你写作有帮助！” “是吗？这么厉害？还是外国货？不行不行，太贵重了，你自己用。”陆遥听了婉拒。 “陆大哥，说实在这咖啡后味有点苦，我有些喝不惯.再说了你抽烟太凶，喝咖啡可以提神就少抽点烟。” “小方，你也太关心我了，那行，我就收下了，尝尝这外国货。”陆遥接过咖啡罐左看右看，很新鲜。 方明华又把冲咖啡的基本要领简单告诉了他，陆遥听了说道：“我先冲一杯尝尝。”说完兴冲冲进了屋。 方明华就抱起小丫头逗她玩起来。 或许是因为给了果的缘故，小丫头也不认生，冲着让他咯咯咯直笑。 没过几分钟，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陆遥的一声惊叫：“额滴神啊，咋这么苦？” 方明华赶紧抱着小丫头进了房间，说到：“刚开始是不太习惯，喝久了听说就好喝了，我朋友说，如果嫌太苦可以放点白。” 陆遥没有加，又试着喝了两口，紧皱的眉头慢慢舒缓起来：“你别说，开始是苦后面却有一种香味.是个好东西！” “晚上熬夜乏了，可以喝点提神，不过别经常喝容易的神经衰弱！”方明华提醒道。 “这不和喝茶一样？放心，我身体好着呢。”陆遥端着搪瓷缸里泡着的咖啡又出了房间，对方明华说道：“拿来。” “啥？” “你写的稿子啊。” 哎呦 差点把正事忘了。 方明华把小姑娘放在地上，然后才从黄挎包里拿出稿件递给陆遥。 “《芳华》.”陆遥看了小说名字，赞赏道：“这名字起的的好听，你比我会起名！” 呵？ “行，你忙你的去，我明天看完给你。”陆遥说道。 “不急，不急，你慢慢看。”方明华又聊了会，然后才离开。 回去睡大觉。 感谢书友20210301106587940932、书友20220525072459517、陌生开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46章 046《人生》正式发表《芳华》继续修 第46章 046《人生》正式发表《芳华》继续修改（求票票收藏追读） 不写小说的日子就是轻松，方明华一觉睡到下午快六点，看要下班了，才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到家。 老妈正在擀面，看到儿子回来既高兴又心疼。 高兴的是，儿子写完小说终于回家了！ 心疼的是，好几天不见怎么又瘦了点？ “真是的，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看来得赶紧给你找个媳妇了！”老妈张凤兰擀面边埋怨。 “别，别，千万别！”方明华听了大吃一惊：“妈，我还小呢。” “不小了，你马上就要满21，可以结婚了！” “不对！《婚姻法》今年已经修改，男的满必须满22岁才能结婚！”方明华赶紧反驳。 “真的？我怎么不知道？国家也真是的，干嘛要推迟嘛？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早就成家不好吗？”老妈又开始埋怨起来。 “为了计划生育！” 方明华补充了句。 他说的并没错，新版婚姻今年（1982年）刚刚公布，修改了男女结婚年龄。 但是老妈后面的话又让他感到胆战心惊：“你可以先谈对象嘛，现在是兴自由恋爱吗？谈上一年多结婚刚好！小华，伱妹妹那个高中同学叫冬梅的，你觉得怎么样？” 额滴神啊。 又是那个冬梅！ 现在方明华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发憷。 “妈，我现在真不想谈对象！哎呦.水开了，我帮你下面。”方明华赶紧岔开话。 看到儿子这样子，张凤兰只好叹口气。 等老爸钓鱼回家，全家吃完油泼面后，方明华又被强迫喝了一碗鱼汤——说是给他补补身子。 大热天的喝鱼汤，燥热啊。 方明华欲哭无泪，只能晚上回单位多冲几次凉水澡了。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还在睡大觉——反正今天不码字也就不用起那么早，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敲自己的窗玻璃。 “小方！小方！” 是陆遥的声音。 方明华睁开一看枕边的闹钟，这才十点嘛。 这么早陆遥就起床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啦？ 他穿好背心和大裤衩，打开房门，就看到陆遥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神情激动：“小方，我的小说发表了！” 是吗？ 历史上好像是82年初吧？ 怎么提前了几个月？ 不管怎么说，能发表就好！ 方明华让陆遥进屋，接过杂志一看：咦，怎么是《收获》？ 方明华有些迷惑，忍不住问道：“陆大哥，你不是这篇小说是《青年文学》编辑约稿的吗？怎么发表在《收获》上？” “《收获》是全文刊登，随后《青年文学》会出一部单行本。”路遥解释道。 啊？竟然还有这样的操作？ 方明华惊呆了。 陆遥这才解释说这是《青年文学》杂志社编辑的意思，通过知名杂志发表扩大影响，然后再推出单行本这样销量会更高。 那？稿费是不是会领双份？ 方明华准备详细问问，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怎么老想到钱？ 特俗！ “恭喜恭喜啊陆大哥，你要请客！”方明华赶紧表示祝贺。 陆遥更眉飞色舞：“没问题，这次要把中时、平娃他们都叫上！” “啥时候？” “就这个周六，咱几个不醉不归！” 方明华心里也真替陆遥高兴。 就这篇《人生》可以说是奠定了陆遥在秦省，不，中国文坛上一方霸主的地位。 “哎呦.我光顾高兴这件事，忘了找你的正事。”陆遥说着从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摞厚厚的稿纸，正是昨天给他的《芳华》 “小方，说实在你写的这部小说我挑不出啥毛病。” “陆大哥，你是谦虚吧？” “不是。”陆遥一脸认真：“一方面是你写的确实好，另一方面我没当过兵不熟悉军旅生活，对文工团更是一无所知，所以我不能乱提意见。” 哦，是这样啊。 “小方，我建议你去找一个人，再帮你把把关。”陆遥建议道。 “谁？” “咱们的作协副主席杜鹏成。” 哎呀 咋把他忘记了？ 杜鹏成可是写过《保卫延安》的！那可是是一部长篇军事小说啊。 只是 “陆大哥，杜主席现在是作协常务副主席，听说一天工作忙的很，我去打扰人家不合适吧？” “当然合适！杜主席可是最喜欢看军旅小说的！这样吧，你赶紧洗漱，完了我陪你找他。” “那就麻烦你了。” 方明华匆匆洗漱完，又穿好衣服，背着黄挎包就跟陆遥去了作协那边。 杜鹏成的办公室在作协后面的一个小院里，陆遥带着方明华敲门进去，就看到他坐在办公桌边，戴着老镜正在看文件。 看见是陆遥进来，杜鹏成脸上露出笑意，他取掉老镜站了起来：“小陆啊，你的那本《人生》在《收获》上全文刊登，我昨天晚上看了，写得相当不错。” “多亏您和柳青老师的教诲。”陆遥很谦虚，对杜鹏成也很尊敬。 像秦省这帮八十年代出名的作家，或多或少都受到柳青和杜朋成的影响。 “哎呦.这不是杂志社的小方同志嘛。”杜鹏成发现跟在陆遥后面的方明华，打招呼道。 “您好，杜主席。”方明华也赶忙招呼。 “小方啊，你是主动报名去南疆采风的，明知有一定的危险还去，这一点我很欣赏！年轻人嘛没点血气和勇气怎么行？”杜鹏成说完又问道：“小说写的怎么样了？” “杜主席，小方的小说已经写完了，我看了感觉很不错，还想请您把把关。”陆遥说道。 “写完了？这么快？拿来让我看看。”杜鹏成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 方明华赶紧从黄挎包里拿出文稿放到对方书桌上。 “你们坐，坐”杜鹏成招呼道：“自己倒茶喝啊，不必客气。”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戴上老镜仔细看起来。 “杜主席这的茶不错。”陆遥低声说了声，自己就拿起暖水瓶泡起茶来。 “我来。”方明华赶忙说道。 “不用。”陆遥悄悄指了指杜鹏成，意思是让他注意对方说话。 方明华就坐在有些陈旧的布沙发上，开始这间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放着两个大书柜，里面全部装满各种书籍，还有就是放在书桌上的一摞摞文件。 陆遥已经泡好茶，方明华尝了尝。 好像是秦巴山区的茶叶，是不错但比不上赵红军送的。 感谢沉默1999、杏林橘井、书友20170206113652916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47章 大佬帮写序（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47章 大佬帮写序（求收藏票票追读） 过了好一会儿，杜鹏成才抬起头，取下老镜对方明华说道：“小方，我大概先看了看，总体还不错，但需要仔细阅读。这样吧，你先放我这，等我看完了再找你怎么样？” “好的，杜主席，您慢慢看，不急。”方明华说道。 “你不急，我可着急。”杜鹏成听了笑道：“我可希望咱们西京作协的这些作家们，能像小陆这样，多发表几篇有分量的小说！到时候去燕京开会的时候，我们这些老头子脸上就有光喽。” 看来作协也是个大江湖啊。 既然事情办完，陆遥和方明华就趁机告辞，出了小院，陆遥要回自己的家，方明华说道：“谢谢伱啊，陆大哥。” “咱俩客气什么？”陆遥说道：”说实在，要不是你对我写的那部提了那么多好的意见，估计也不会这么快发表。别忘了，周末下午六点，咱们这次不吃羊肉泡，去五一饭店！” 呵？ 上了个档次啊。 “行，我一定去。” 今天才星期二，距离周六还有好几天，虽然不写书了，但方明华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得复习啊。 函授班是要考期末试的！ 咱不要求高分，六十分万岁即可。 星期六照样得上班，方明华也没睡懒觉，早上七点多起床去食堂吃完早饭，然后就回到自己房间，摊开课本没看到几页，就听到脚步声由远而近。 “方明华，方明华。” 方明华赶紧出门一看是办公室的王娟。 “刚才作协那边打电话了，让你去杜主席办公室一趟。” 有结果了！ 方明华精神一振。 立刻锁好门，骑着自己的自行车赶往作协。 进了大门，自行车放在车棚里，匆匆走向杜鹏成住的小院。 办公室门半掩着，方明华敲门进去。 杜鹏成看他进来，脸上露出笑容招呼道：“小方，坐，坐。” 随即从书桌上拿起那摞手稿亲手交给他：“小方，你这部小说我看完了，总体很不错！在到处都是伤痕文学中算是独树一帜啊，而且角度新颖，刘峰、穗子、苗苗几个文工团战士形象也栩栩如生，当然个别情节以及遣词造句上有些问题，我帮你修改了。” 方明华打开一看，果然几乎每页上都有杜鹏成修改的字迹，有的是用词不当，描写欠妥，有的纯粹就是错别字。 “谢谢您。”方明华很是感激。 “小方，你这篇小说准投到哪里？”杜鹏成问道。 “我还没想好。”方明华实事求是。 杜朋成听了略一沉思： “这样吧，你先投给《十月》，他们还是比较喜欢军旅小说。还有，我给《解放军文艺》张副主编打个电话，两家杂志社沟通下，就像陆遥的那本，再出个单行本，军旅小说嘛，他们应该支持。” 哇.又是一稿两投，我喜欢！ “哎，咱们这些作家啊，都穷！作协也帮不上啥大忙，只能采取这法子，让你们多领点稿费。”杜鹏成最后叹口气说道。 很实在的领导啊。 这样的领导就是好！ 方明华心里很是佩服。 看着自己的文稿，他突然想到什么，试探着问道：“杜主席，您能不能给我这部小说写个序？” “写序？好啊一般小说我是不给写的，但是军旅小说，我答应了！” 哈！ 赚了！ 方明华心里乐开了。 杜鹏成的名气虽然没法和茅盾、巴金他们相比，但在军旅小说方面还是独树一帜，谁让人家写了那部《保卫延安》呢。 从杜鹏成办公室出来，方明华兴冲冲骑着自行车赶回自己的办公室，现在他的任务是根据杜鹏成修改的要重新再写一遍。 想到一百多页的稿纸方明华脑袋就有些大，手写实太痛苦了。 问题是，还得写两遍！ 送两个杂志社啊。 要么就去油印，问题是油印还得刻蜡纸，更麻烦。 要不找人帮忙？ 算了，别人都是这么干的，自己就别投机取巧，这是态度问题。 痛并快乐着啊。 方明华拿出稿纸，写起来。 到了星期六下午，方明华趴在书桌前，一手拿着蒲扇一手握笔写着稿件，就院子里传来陆遥的声音。 “小方，走！” 哎呦 陆遥请客了！ 他赶紧把稿件放在抽屉里，锁好门走了出去。 “杜主席看了你写的那部《芳华》了吗？”陆遥关心问道。 “看了。”方明华也不隐瞒，把那天又见杜鹏成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陆遥。 “好啊.看来后面得你请客了。”陆遥听了笑道。 “只要刊登，我肯定请！” 两人说说笑笑，骑着自行车出了杂志社，向东大街方向骑去。 五一饭店位于大差市附近，是西京一家老字号饭店，两人骑车到了后，进了一个包间，没过多久贾平娃、陈中时、李天芳等人陆续赶到，房间里一下热闹起来。 五一风味鸡、麻辣羊血全都是饭店的招牌菜，酒当然是本地人最爱喝的西风60度酒。 饭菜上齐，大家自然是先举杯恭贺陆遥新作登载，而且还是两个杂志社同时采用。 陆遥春风得意，对敬酒来之不拒。 轮到方明华，他端起酒杯很恭敬说道：“陆大哥，祝你佳作大火，将来写出更好的作品！” “小方，彼此彼此，你的小说不是也马上就要发表了吗？”陆遥笑道。 “啥？小方的小说也完成了？”正在啃鸡爪子的贾平娃听到这话，立刻抬起头问道。 “他写的那本军旅小说《芳华》让杜主席看过，杜主席说写的很好，准备推荐给《十月》和《解放军文艺》。”陆遥解释道。 “是吗？小方，那你得请客啊。” “最终稿还没完成，也不知道最终能不能刊登。”方明华很是谦虚。 “小方，这你就不懂了，杜主席点头通过的稿件，怎么可能不刊登？”贾平娃放下鸡爪子，擦擦手拿起酒杯：“那我得提前敬你一杯。” “就是，今天可是双喜临门啊。”坐在方明华旁边的李天芳也笑吟吟举起酒杯。 没办法，方明华只好喝了这一杯，他突然注意到，今天陈中时似乎有点心思，闷闷不乐。 当然这种场合，方明华也不好细问。 感谢书友20170206113651916、书友530301、书友20221112215615239、赖灵、无聊的人不识君、三七二十、3383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48章 陈中时的烦恼（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48章 陈中时的烦恼（求收藏票票追读） 周末照常去西大上函授班，虽然现在是暑假，但课程并不停，除此之外，方明华的任务就是尽快修改完稿。 杜朋成给小说写的序也派人送过来了，题目就叫《最宝贵的青春，芬芳的年华》 他从一个老战士的角度分享看完这本书后的心得，最后写道： “青春不是年华，是心境，是无边的憧憬，是恢宏的想象，是生命的深泉在涌流，是炽热的感情，是美丽的象征，是无穷的希望，是力量的绽放，是勇气的勋章，青春是你我的。宝贵的青春永远不会消失，它将变成最美好的记忆，永远留存在心底，记录下那段芬芳的年华。” 评价相当高啊。 自己得加把劲。 这天下午，方明华穿了个背心大裤衩，一个人在屋里奋笔疾书，听到有人敲办公室门，打开一看竟然是陈中时。 穿着那种老式小翻领短袖白衬衫，胳肢窝夹着一个黑色人造皮革公文包。估计是刚从外面过来，满头大汗。 “陈老师，请进，坐，坐i。” 方明华赶紧把他招呼进来，又递给他一把蒲扇。 陈中时也不客气，干脆解开白短袖，里面是老式背心，边扇边说道：“我去找黄社长有点事，听说过下才回来，所以没事来你这里坐坐。” “你随便坐。”方明华殷勤招呼：“渴了吧？我给伱倒杯凉茶，给你说啊，我这茶叶相当不错，西湖龙井！” 陈中时听了笑道： “现在杂志社的人都知道，陆遥喜欢抽烟，而且是抽好烟，最低档次也是牡丹；平娃喜欢喝酒，要喝好酒！西风都看不上，喜欢喝茅台；而你呢，喜欢喝茶，喝好茶，对西湖龙井情有独钟，我说的对吧？” “陈老师你说的太对了，那你喜欢什么？” “我？抽烟喝酒喝茶我都喜欢，可我都没你们那么讲究。酒，西风即可，茶呢，咱们秦南产的茶就行，至于烟自己卷的老旱烟！”说着，从兜里摸出一支烟来。 “别急抽，尝尝我的茶。”方明华倒了一搪瓷缸茶水，给陈中实端来。 陈中实接过尝了尝：“嗯确实好，如果是热茶估计更香！” “喜欢？那我送你些。”方明华说道。 “千万不要，我害怕把我的嘴养刁了。” 两人说笑了一阵，陈中实又说道：“小方，你的那部小说寄出去了吗？” “还没，正在做最终修改。”方明华实话实说：“到时候也请你看，帮我把把关。” “杜主席已经把关，我就不画蛇添足。”陈中实婉拒：“等你正式发表了，我再拜读.喂，小方，你看了陆遥写的那篇《人生》了吗？” “看了，他完稿之后让我看过，写的相当不错，我敢说里面的故事、反映的思想，会整整影响一代人。” “是啊.”陈中实喝了口凉茶，又习惯性点上他的老旱烟：“我当时是从我们区文化馆拿到这期《收获》。回到自己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没有起来，几乎是一口气读完了这部小说！你知道当时我看完以后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有一种瘫软的感觉。” “啊？” “不是因为高加林波折起伏的命运，而是因为这部小说所创造的完美的艺术境界”陈中实解释道：“真没想到陆遥能写这么好。” “可我写不出来啊。”他长长叹口气。 陈中实看样子憋了一肚子的话，今天似乎找到发泄机会。 “上周日我骑车回西蒋村，遇到我上中学时一个同学，他也喜欢文学，结果这个老同学看到是我，立刻挡住去路，你知道他问了我个啥？” “问啥？” “他说，你咋没有写出《人生》?！我当时羞愧的无言以对。” 现在，方明华终于明白那天聚会陈中实闷闷不乐的表情。 赶紧安慰安慰，于是方明华说道：“陈老师，陆大哥的这部《人生》写的确实好，但你也别妄自菲薄，我想你一定会写出比这本《人生》更好的作品！” “呵呵.小方，你真会宽心。” “陈老师，我不是宽心。司马迁在他的《史记·滑稽列传》曾经说过一句话：“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就属于这种人。” “呵呵，一鸣惊人.我马上就满40，四十不惑了，也不知何时能一鸣惊人？” 说到这里，陈中时深深叹口气。 真还得几年。 在方明华的记忆，陈中时不算高产作家，八十年代陆陆续续写了一些中篇、短篇小说都不算太出名，直到九十年代初，《白鹿原》横空出世。 十年磨一剑啊。 歇息了一会，陈中时走了。 看着他消瘦的背影，方明华或多或少能理解陈中时的心情，这些平时称兄道弟的作家们，在文学创作方面都暗自憋着劲，相互竞争。 没有竞争哪有压力？最后怎么能写出伟大的作品？ 至于自己 算啦，比咸鱼强点就行。 方明华整整用了10天时间，才把稿件重新修改一遍，贴上邮票用挂号信的方式寄了出去。 已经尽人事，现在就听天命。 不着急，等呗。 方明华的生活顿时变得悠闲起来。 时间很快到了九月份，大学开学了，不过方明华投到两处杂志社的稿件都还没有回音。 到底用不用？ 方明华心里也没底。 该不会像余华说的那样：当年他的小说写完后，会先往《人民文学》和《收获》这样的大杂志寄，等退回来，再往声量小一些的《燕京文学》和《申城文学》寄，要是再退回来，就再往地方小杂志社寄。 那个时候邮递员退信也不敲门，总是往院子围墙内一扔，只要听到“啪叽”一声，余华父亲就会对他说：“稿子又退回来了。” 还好。 作为穿越到这个时代，天生带外挂的方明华没这么惨。 这天早上，他刚上班泡好一杯茶还没来得及喝，就看到张宝福匆匆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两封信，还没进门就嚷嚷道：“明华哥，你的信！《十月》和《解放军文艺》编辑部给你的信！” 方明华瞥了一眼两份信的厚度，比较薄。 妥了，被采用了。 因为没有退稿。 (本章完) 第49章 049“ 三转一响”齐了！（求收藏票票 第49章 049“ 三转一响”齐了！（求收藏票票追读） 他很淡定打开两封信，果然是被采用的消息。 《解放军文艺》的编辑还在回信给方明华给予很高评价：“这一代最可爱的人，就需要你们这些作家宣传出去。” 最后还很贴心的提示说他们出版社发行的单行本《芳华》要迟点，具体发行数量根据《十月》那边的读者反应。 其实，出版数量多少从经济角度看和方明华关系并不大。按照1980年国家版本的《关于书籍稿酬的暂行规定》著作稿每千字三至十元（超过800元还要上税。） 另外，对印数稿酬也做了规定：印五十万册，获得相对基本稿酬的百分之五十！ 50万册！ 才基本稿酬的一半！ 当然从作品的影响力和作家的名誉角度上看，多了当然好。 “明华哥，来信还说什么？小说采用了吗？”旁边的张宝福问道，看他样子比方明华还着急。 “嗯”方明华点点头。 “明华哥，你发了呀，要请客！”张宝福兴奋的叫起来。 “没问题，今天中午咱们就去吃羊肉泡！”方明华笑道。 确实小发了一笔。 两个杂志社都给出了千字9元的标准，126875个字，稿费为1141.87元，扣除缴纳5%个人所得税，最终是1084.77元，两家一共加起来就是2169.54元。 不错了！ 发了稿费要请客，请陆遥陈中时他们自然不能一碗羊肉泡打发，陆遥在五一饭店摆了一桌相当于开了个头，方明华只好跟上。 除了几位关系好的作家，他还请了黄社长以及杂志社的三位主编，本来还要请杜朋成，但却被陆遥悄悄挡住，说杜主席最烦这一套。 不但你请不动他，还不给伱好脸色。 哎.好吧。 那只好等过年时候提点东西去拜个年吧。 除了请客，剩下的钱方明华就开始购物。 先给自己买了一块蝴蝶牌手表价值168元。现在也算有身份的人了，没有手表怎么行？ 这年头，在人多处经常挽起袖子假装看表这感觉就和九十年代初拿着大哥大，千禧年后拿手机在人多广众之处旁若无人打电话是一样爽。 当然方明华是个很内敛的人，不会去显摆。 只是确实需要块手表，走到路上不知道时间真痛苦。 本来方明华给妹妹也买一块女式蝴蝶表，但妹妹坚决不要，自己一个学生，咋能戴这种奢侈品？ 最后方明华给妹妹买了一块电子表价值也不菲——15元，而且是从香江那边过来的水货。 给老妈买了一台飞跃牌缝纫机，抬回去以后被老妈大骂他是败家子，硬是不要。结果第二天就跑到隔壁张大婶家去显摆说，有什么缝缝补补的，尽管过来使用。 “是我家小华用稿费买的，148块！”得意之情，无以言表。 当然不能落下老爸，方明华觉得他钓鱼一天呆在水边太寂寞，就给他买了一台红灯牌三波段半导体收音机价值80元。 不过老爸只用了几天就扔给方明华，还埋怨他有了他买的这玩意，光顾听广播了，好几条大鱼都失误了！ 方明华只好送给妹妹让他好好跟着学英语。 “bbc、mei国之音的什么坚决不能听哦。”方明华提前给妹妹打预防针，别被洗脑了。 哈哈 咱家三转一响都齐了！ 下一步就是八十年代四大件：电视、冰箱、洗衣机、录音机！ 黑白电视想办法买个，别的什么都没处放——筒子楼太小了。 其实现在方明华最想解决的是房子，那种筒子楼他实在受够了！ 但现在你有钱也没有，安西第一批商品房还没出现，职工住房全靠单位解决。 杂志社本来就不是个富裕单位，哪有钱盖楼？ 慢慢来吧 《芳华》在《十月》杂志社全文刊登，立刻引起较大的反响，读者来信突然又多了起来，而且好多都是战士们的来信，相当一部分来自南疆。 方明华决定一一回复，长短不说，但必须回。 人家冒着生命危险打仗，你不至于连封信都懒得回吧？ 最起码的尊重。 这天早上，方明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张宝福就拿着一大摞信封过来。 “明华哥，这都寄给你的！” “行，放桌子上吧。”方明华说着，自己正在泡茶。 “明华哥，你这茶叶不错呀，新买的？好香啊。”张宝福看了问道。 方明华听了呵呵一笑：“是啊，在民生买的，也给你倒点？” “那多不好意思，老喝你的茶。”张宝福说着，却从口袋里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空信封。 方明华给他倒了些，张宝福拿着信封开开心心走了。 看着对方消失在院子边上的背影，方明华微微笑了。 这小子.表面上看上去憨厚，其实脑瓜挺好使。 泡好茶，方明华一封信一封信开始看起来。 一般人的不回，军人写的都要回，特别是南疆那边的，回信要写的长些。 其实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话，最主要是起个心理疏导作用。 但一封信引起方明华的兴趣，竟然是来自济南军区的！ 看这字体像李存宝啊。 打开信封一看落款，果然是李存宝写的。 在信中，李存宝对方明华表示祝贺，还说他通读了这部小说很受感动。 “一代人的芳华，每代人的故事，不知道若干年后，有人再读到这段故事，又是什么样的感受？”在信中，李存宝这样说道。 最后，他还透露自己创作情况，说小说初稿已经完成，名字叫《高山下的环》，正在修改阶段。” 终于要问世了。 八十年代军旅小说中现象级的作品啊。 当然还需要谢晋拍成电影。 方明华摊开信纸回信，在信中先是谦虚了一番，说自己这是初次写军旅小说，而且本身不是军人，在部队上呆的时间很短。 “但在南疆那六十多个日日夜夜给我留下难忘的印象，他们是新时代最可爱的人，旗帜上有他们血染的风采。” 最后还说你的大作一旦发表，我一定第一时间拜读。 其实 不用看了。 电影、小说我都看过。 方明华微笑着将写好的信装入信封。 “不知道，宋棠棠是否看到这部小说了吗？”方明华看着外面盛开的菊，突然想到这件事。 感谢jjmj、书友2023051470_de、天闲子、书友202010132127586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50章 050读者来信（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50章 050读者来信（求收藏票票追读） 桂省，宁明。 虽然现在已经进入十月，但南疆还是很热，宋棠棠训练结束后，已经是汗流浃背，回到女兵宿舍洗澡后，换了身干净衣服。 她没有像别的女兵那样在一起嬉笑打闹，而是习惯性拿起书静静坐在宿舍里看。 文工团里女兵私下里都说她很高冷，她不在乎。 女孩子多的地方是非比较多，文工团也不例外，不过也没人说她的什么闲话，因为在团里呆的时间长点的人，都知道她家庭背景特殊。 没人敢乱嚼舌头，这是她在文工团里享受的唯一特权，她也喜欢这个特权。 最近几天没有看诗歌文学名著，而是看《十月》上刊登一篇小说。 《芳华》作者：明华。 十几万字不算短，她认真看着。 有笑，有泪。 有阳光也有阴暗。 这样挺好这次是真正的生活吧。 她很喜欢书中几个人物形象、刘峰、苗苗、穗子。 小说中每个人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坚强软弱，但都经过这场残酷的战争洗礼。 死去的、活着的人，都无愧于自己的青春和芳华岁月。 是否给他回封信？ 谈谈自己看这部小说的感受？ 宋棠棠铺开信纸，拿起笔那一刹那又犹豫了。 算了。 给他写信的人肯定很多，就不打扰他了。 我想，他也知道我要说什么吧？ 同样，想写信却没写信的还有个男青年。 浙省海盐。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余桦坐在自己房间里看书，这是他感到最快乐的时光。 他是小镇卫生院一名牙医，每天的工作流程是这样的：在患者口腔涂抹碘酒，然后给对方注射一针普鲁卡因，做完这些，余华就躲到一旁抽支烟。返回后他问患者：舌头大了吗？只要对方一点头，他就手起钳落，将活动的残牙拔下来。 日子单调而乏味。 “患者的口腔里没有风景。”这是他常唠叨的一句话。 他很羡慕在文化馆上班那些人的工作来，上班时间就可以上街买菜，还经常出去采风。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他也想写作，也想进入进文化馆。 上高中本来就没学到多少东西，加上工作几年基本上就全忘了。于是看书成了他业余时间主要任务，先从各种标点符号怎么运用学起，也开始练习习作投稿，当然是屡投不中。 今天看的是《十月》杂志刊登的一篇军旅小说，年轻人喜欢看军队上的故事，他也不例外。 但这部小说和别的军旅题材小说不一样，另类而又惊艳。 他已经注意到这叫明华的作者，两年来发表了两篇小说，还写了诗歌，让他非常佩服。 写封信和对方交流交流，学习学习人家的写作经验？做个笔友？ 我也想当作家啊。 反正这年头流行这个。 他从抽屉里找到信纸和笔，刚准备动笔，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扑通”的一声，紧接着是老爸的声音，“小桦，你的稿子又被退回来了。” 哎. 余桦不由自主放下手中的笔。 这是第几次被退稿了？ 他已经记不清楚，但次数很多，多的连邮递员也懒得敲门送，直接从院子外面扔进来。 余华总觉得这种行为似乎带有某种嘲笑和藐视。 但他又能说什么？ 算了，不写了。 看着洁白的信纸，看着那部杂志，余华突然感到有些自卑。 看书吧. 余华又拿起那本杂志，认真的看起来。 方明华当然不知道千里之外发生在小城青年身上的事。 如果知道了肯定会说；“你急什么？再过两年燕京那边约你去改稿子呢。 再过十年伱那本《活着》《许三观卖血记》陆续问世，震惊文坛。 再过若干年，你成为年轻人“团宠”，网上的段子手 方明华接到西大女生李丽的来信。 信中说她认真读了《芳华》，一方面觉得写的很好看，一方面也感到吃惊：“文工团慰问演出，竟然也这么危险呀？还要上战场？我表姐就是南疆文工团的，她怎么从来没给我说这些？她说她们工作很轻松的，就是慰问演出，根本没啥危险的。” 你表姐也在南疆文工团？ 该不会是宋棠棠吧？ 能有这么巧？方明华心中感到吃惊。 不过这是人家个人私事，没必要多问。 姑娘在信的末尾还说道：“你小说写的很好，但我更喜欢你写的诗，明华老师，你什么时候能再写首诗呢？” 呵？ 方明华看到这里哑然失笑。 果然有句话说的好：“中年心事浓如酒，少女情怀总是诗”。 看你态度这么诚恳，我就在信中给你写一首。 他从抽屉里拿出信纸，想了想，拿起笔写起来： 今年春天的美，和有关 和青涩的熏衣草没有被风干， 和你暖暖的裙在那个北国都市 在雪的静默里招展。 《青春和儿》 哇. “明华老师竟然单独给我写了一首诗！” 李丽拆开信笺，看到这首诗后，顿时高兴的心怒放。 赶紧跑到操场边的小树林里，一个人静静读起来。 读着读着，脸上却飞过一抹红晕。 方明华可没想撩姑娘。 这首诗在穿越前在网上看到的，感觉写的很好，就记下了。 而且还要要发表在《延河》上。 在这个女生眼里，自己可是个中年大叔，哈哈。 开始信比较多，后面渐渐少起来，这年头就这样，没有网络的发酵，任何一个话题热度都不会持续太久，除非是像《人生》这样的小说，几家官方报纸都在评论、探讨，热度持续不减。 另外就是要靠电影。 这个年代电视还没普及，看电影可以说是普通人特别是年轻人主要的娱乐方式。 《人生》现在的热度持续不断，不知道吴天民找陆遥没有，改编成电影？ 方明华胡思乱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个方明华不清楚，更不会傻逼似的跑到西影厂找到人家说你赶紧拍《人生》，将来会得金鸡百奖。 让他没想到的是，吴天民竟然真的找上门来，不是找陆遥而是找他。 感谢书友20171018232306927、书友2019523145326811、哎呀woqiu、gold_bug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51章 051有人要拍《隐入尘烟》（求收藏票 第51章 051有人要拍《隐入尘烟》（求收藏票票追读） 今天天气有点冷，昨天的一场秋雨让这座古城温度骤然下降。 前几天方明华穿件衬衣，外面套上一件的确良仿65式军装，今天就赶紧加一件毛背心——是妹妹帮织的。 这年头，高校女生开始流行织毛衣，给自己织，偷偷给男朋友织。 方明丽没有男朋友，就给自己哥哥织了一件红色毛背心——当然是腈纶线。 不过穿起来挺暖和的。 虽然小说已经写完，但杂志社暂时没有给他安排别的工作，他也乐于摸鱼——拿着工资摸鱼的感觉可真爽，虽然工资不高。 当然忘不了看书学习。 早上他刚泡上一杯热茶，摊开课本做数学题——这是他最讨厌的一门课，但不学又不行。 摊开书不久，就听到小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敲门声，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人。 女的他认识，陆遥的妻子林达。 留着一头短发，穿着一件米黄色女式小西装显得很干练。 “嫂子，你怎么来了？请进。”方明华赶忙招呼。 她后面还跟着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一头浓密的黑发，方明华瞅了瞅觉得有点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但想不起来。 林达走进房间，笑着给方明华介绍：“这位是我的同事，吴天民导演。” “这位就是方明华同志。” “你好，小方同志。”吴天民主动握住方明华的手。 吴天民？ 西影厂？ 方明华知道林达就在西影厂工作。 那眼前这个吴天民必然西影厂那赫赫有名的厂长了。 怎么不太像？ 方明华瞬间明白过来，除了比在网上看到的年轻，更重要的是被对方一头浓密的黑发骗了，网上的照片可是光头啊。 当然这些念头也就是心中一闪而过，他也笑着说道：“你好，吴导演，请坐，我给伱们泡茶。” 泡了两杯茶，方明华给两人端过去，没有茶几就放在一个小凳上，这时候林达又说道。 “小方，吴导看上你写的那本《隐入尘烟》，准备拍成电影，所以今天特意上门想和你商量商量，征求你的意见。” 想拍《隐入尘烟》？ 倒不是不能拍，只是，你为啥不去拍《人生》？！ 何况，你拍过《人生》啊，还拿到金鸡百双奖！ 虽然方明华认为自己写的也不差，但也没法厚着脸皮的说和《人生》相媲美。 那可是现象级的作品啊，无论是艺术性还是影响力都达到一个巅峰。 听说申城那边已经有人联系陆遥，想将这部小说改编成话剧搬上舞台了。 想到这里，他用试探的口气问道：“吴导，你为什么不去拍陆遥大哥的《人生》呢？那部小说写的更精彩。” 没想到方明华这一问，吴天民的表情变得有点尴尬。 最后还是林达说话干脆利落：“小方，我就直说了吧，我曾经也让吴导拍我家那位写的《人生》，可是吴导很谦虚，担心拍不好，他更看好你写的这部小说。” 说到这里，林达顿了顿急忙补充：“或许你不了解，吴导是我们厂非常优秀一名导演，去年和与滕文骥联合执导个人首部电影《生活的颤音》《亲缘》，反响都不错，这次他想独立执导。” 方明华瞬间明白这其中原因。 原来还是自己这只小小蝴蝶，翅膀胡乱扇动的原因。 吴天民作为国内第四代导演的领军人物，《人生》是的巅峰作品之一，但成名作要早些，叫《没有航标的河流》，获得金鸡奖以及文化部优秀影片奖，也是他首次独立拍摄的一部电影。 可现在还没拍！ 而且听林达的口气还不是厂长，只说明吴天民现在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导演。 由于自己的出现《人生》似乎提前点问世，这种现象级的作品由一个普通导演去拍，拍不好的话估计会被全国人民的唾沫淹死，所以人家是想拿自己的小说练手啊。 准确的是说不拍《没有航标的河流》（这也是一部同名小说改编）而准备拍这部《隐入尘烟》了。 但也不错。 吴天民现在是还未发光的金子，但那也是金子！ 否则人家独立拍的第一部电影就能获奖呢？ “没问题，我同意。”方明华回答的很痛快。 “太好了！我马上回去向我们厂长汇报，购买你这部小说的电影改编权！然后我再找你详谈。”吴天民似乎有点迫不及待。 “可以，我现在一天闲着没事。”方明华笑着回答。 吴天民握手告辞，林达也跟着出去，方明华将两人送到门口，随口问了句：“嫂子，最近陆大哥忙什么呢？怎么没见到人？” “哎去申城了！申城青年话剧团的有个叫程浦林的编剧，要把小说改编成话剧，还邀请陆遥去申城给于指导，去了快一周了。” “好事啊”方明华说道。 “好事是好事，可这家谁管？”林达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了，我走了，再见！” “再见！” 看人两人离开的背影，方明华心里也感慨了声。 和陈中时的妻子是农村妇女不同，陆遥的妻子可是一位女知青，知识女性燕师大女附中的学生，后来去秦北插队，和陆遥相识相恋，只是婚后的生活并不是多么和谐。 不过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自己现在一个小年轻连婚都没结咋好说什么？ 三天之后，吴天民和西影厂的几个工作人员来了，双方就在方明华的房间里签署了电影版权购买合同。 300元。 这在当时已经不算少了！ 合同签署完，方明华把自己的稿件交给吴天民，本来想问吴天民找谁做编剧改编电影，但话到嘴边没说出来。 其实，他挺想改编这部小说的。 八十年代初，国内正儿八经的编剧没几个，有好多都是导演亲自动手做编剧，或者是小说作者本身。 陆遥的《人生》搬上大荧幕，就是陆遥自己亲自做编剧进行改编，拍电影时候还跟着吴天民跑到秦北拍摄地呆了一段时间，边拍边完善剧本。 而且这部《隐入尘烟》本来是从根据剧本写的小说，然后又改回去，这种感觉是不是很爽？ 在原来那个时空，方明华做过编剧，也看过这部电影的剧本，对他而言没啥难度。 但吴天民并没提出让他改编，他也就没自告奋勇。 因为他隐隐记得，吴天民本身也是一名编剧，没准人家自己想过亲自动手呢。 可是没想到的是，合同才过了两天，吴天民又找上他，这次是一个人。 感谢叶舞秋殇、书友140515064221785、书友20220510003732283、树尘、书友2022051615550163、好好薛先生、读者16463266289998720、雨中ba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52章 052岗位调整：看大门变成保卫科值班 第52章 052岗位调整：看大门变成保卫科值班 “吴导，来喝杯热茶。”方明华热情招呼。 “谢谢，今天这风可真大啊。”吴天民搓搓手，接过茶缸喝了一口，立刻赞道：“小方，你这茶确实不错。” 当然不错，三十元一斤呢。 最近来客比较多，这茶叶有点费啊，方明华心里有点心疼。 是不是咱也像有的抽烟人那样，左口袋“牡丹”右口袋“羊群”，见人发烟？ 茶也分几种这样节约点。 不过无论怎么样，吴天民来要泡好一点茶。 “吴导，这么冷的太天，你来有事？是不是剧本写好准备开拍了？”方明华笑着问道。 “哪有那么快？吴天民说道：“小说还没完全改编好，我今天过来就是和你商量这事。” “哦？” 吴天民从自己背着的绿挎包里掏出一个本本递给方明华：“这个剧本我自己写的，但我以前从未写过，也拿不准，伱是小说作者对作品理解最深刻，所以我让你看看，提提意见。” 方明华接过来翻了翻，微微皱起眉头。 不如原来那个剧本呢。 也是，编剧和导演毕竟是两码事。 毕竟这是吴天民第一次编剧本，甚至是第一次独执导电影。 距离他的巅峰时刻，还有一段距离吧。 方明华当然不想让这部电影因为剧本的缘故拍的不那么好看，于是就说道：“要不这样，吴导，我仔细看看然后再说？” “也行.不过，小方，你也快点，我急着赶拍呢。”吴天民笑道。 “放心，不误事，我写好以后打电话给你，你把电话号码留下。”方明华说道。 “好。” 吴天民留下一个电话号码立刻就要走。 “吴导，再坐会嘛，喝茶。”方明华客气挽留。 “厂里还有一大堆事呢，再见！” 等吴天民走后，方明华关好门，仔细看剧本来。 有点粗糙啊。 原来那个剧本最大的特点就是：将生活中的那些轻而易举看上去很普通的事，在某种关联之后，这些小事变得悲情化，和象征意义。 譬如那头驴。 毛驴在大西北是非常常见的一种家畜，无任何特别之处，但在原来电影中出现的次数挺多。 电影的第一个镜头，是一扇土坯窗口，一句谩骂声叫停了窗口中劳作的人，可接下来露头的，却是一头驴，然后才是男主角马有铁登场。 这头驴就有一种象征意义：男主马有铁人生的缩影。 可吴天民的剧本中感受不到这种微妙。 干脆自己写吧。 方明华喝了一口热茶，摊开稿纸。 三天后，吴天民接到方明华的电话。 “吴导，你的剧本我看完也修改完了，你是来取还是我送给你送过来？”电话那头，方明后说到。 “外面刮这么大的风，我咋好意思让你来？你等着，我马上过来！”吴天民挂掉电话，立刻出了办公室，骑着自己的加重自行车，冒着寒风向北骑去。 方明后正在点燃煤炉。 今天天气实在太冷，年轻小伙方明华也忍受不了，终于架起烟筒，烧起蜂窝煤来。 经过一阵煤烟味，房间里终于暖和起来。 抱着茶缸坐在火炉前，就是舒服啊。 没过多久，方明后听到敲门声，打开门是吴天民，就热情招呼。 “吴导，里面坐，烤烤火。” 吴天民也就不客气一屁股坐在火炉边，双手靠近烟筒，他看到方明华又给自己的泡茶，赶紧说道：“小方，不用倒了，我过下得赶回去。” “吴导，急啥？这么冷的天，喝一杯暖暖身子。” 吴天民接过方明华泡好的茶，喝了一口，不过今天他的心思没在茶上。 “剧本你都看完了？有啥意见？” 方明后也没拐弯抹角，就从抽屉里拿出自己写好的剧本交给对方：“吴导，我重写了个，你看行不行？” 重写的？ 吴天民有点吃惊，不过还是接过去认真看起来。 很快就浸入其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长长吁了口气：“没想到啊，没想到，小方，你小说写的好，剧本也改编的这么好，就采用你这个，不过.” “不过什么？” “小方，厂里经费紧张，给我拨的预算有限，我恐怕没法给你改编费，说实话吧，我就是想省点，所以自己动手的结果看来不行。” 原来如此。 “没关系，你用吧。”方明华也挺大度。 “那就太感谢你了空了我请你喝酒，我听林达说你酒量相当不错。” “呵呵，好啊，等你忙完再说。”方明华笑道。 能交到像吴天民这样的朋友，那也不错。 时间到了十一月中旬，西京的冬天真正来了。 昨晚北风呼啸了一个晚上，今天早上下起鹅毛大雪。 这段时间，方明华一直睡在单位给的这间临时房里，也没安排具体工作。 不过他觉得光领工资不干活长久下去也不个事，就在昨天，他主动找到黄社长说想继续去门卫室看大门。 但是被黄社长拒绝，说你一个作家去看大门，传出去别人笑话我不重用人才。 编辑部方明华又不想去，最后一商量干脆还是留在保卫科，不过由看大门改为值班。 白天没事溜达溜达看有没有不安全隐患，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再到拿着手电筒到单位各处转转，看有没有小偷之类，周末全天休息。 半夜就不用了。 杂志社又不是要害单位有啥偷的？ 天干物燥，小心烛火也不用喊。 重点还是写作，黄社长鼓励他再接再厉。 好吧 不过方明华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写啥。 今天晚上就要值班巡逻，方明华特地到后勤科领了手电筒还有警棍还是带电的那种！ 手枪就算了。 方明华听说单位保卫科是有一把五四式手枪，不过由科长保管，一般人是不给的。 拿在手里试了试，感觉很拉风。 找个人触一下看看效果？ 但估计没人愿意走试验。 最好来个小毛贼，尝尝警棍的厉害，嘿嘿. 正摆弄着，外面传来敲门声，方明华赶紧收拾好东西，打开门竟然是吴天民。 头上，衣服上全是雪。 来了几次也都熟了，吴天民走进房间赶紧拍身上的雪，还自顾自说道：“今天第一场雪就这么大，看来今年又是个寒冬了。” “吴导，这么冷的天，你准备开拍？”方明华问道。 “对，都准备好了，剧本是要拍一年四季，这冬天当然不能错过。”吴天民回了句，又看着方明华：“小方，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去甘省拍戏。” (本章完) 第53章 女儿国国王也来了（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53章 女儿国国王也来了（求收藏票票追读） 方明华大吃一惊。 天寒地冻的去甘省拍戏？ 这不是活受罪嘛。 “吴导，我可不懂拍电影。”方明华立刻婉拒。 “可你是作者又是编剧，我想在拍摄过程中和你现场交流，对于故事情节和场面的把控更有信心。”吴天民的态度很诚恳。 “可是，我们领导刚给我安排了活，让我每天晚上巡逻值班。”方明华又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警棍。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会找我们领导和伱们社长协调。”吴天民立刻回答。 “你放心，这次去拍摄，你所有费用都由我们剧组来出，每天还有出差补助，怎么样？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自己再不答应似乎就说不过去，于是就点点头。 “那好，你先做准备，我去和你们领导协调.对了，多带点衣服，我听说甘省那边比咱们这还冷。” 吴天民兴冲冲走了，留下方明华一个人在房间发呆。 哎.这刚刚把炉子支起来还没烤就要走了，还有这警棍。 看来只能等回来以后值班找机会试用了。 吴天民的剧组借调方明华去甘省拍戏请求，经过两家单位领导协商后很快批准。 方明华回家告诉父母之后，老妈张凤兰又是一阵唠叨。 “在那鬼地方呆了三年还没呆够？还要你去？黄社长真是咋想的？现在小华是作家又不是知青，还要去吃这苦。” 不过老爸方长河一句话就呛回去：“是作家又咋哪？看看已经去世的柳青，为了写小说连县委副书记都不当了，在农村一呆就是14年！他才去几个月？” “那是那个时代。”老妈忍不住嘀咕了句。 “那时代又怎么了？作家整天坐在房间里就能写出好作品？那叫胡编乱造！写农村的分不清麦苗和韭菜，写城里人不知道一斤面粉多钱，纯粹是瞎胡闹！” 方明华赶紧躲到另一个房间，害怕伤及无辜。 老妈虽然唠叨，但儿子出差还是尽心准备，火急火燎给方明华准备了一身新袄裤，用的是新，光裤里的足足用了一斤。 12月1日，方明华穿着军大衣，提着旅行包跟吴天民的剧组踏上西去的列车。 这年头的剧组远没有后世阵容那么豪华，也就二十多个人，摄影、美工、灯光、服装.和必要的后勤人员，至于什么制片主任、监制等全部都是兼职，连吴天民自己也身兼数职，同时还客串一个角色。 这次男女主角吴天民没用素人而是专业演员，已经坐火车直奔拍摄地。 方明华和吴天明坐的是硬卧，方明华年轻就睡上铺，他趴在床上伸出脑袋问睡下铺的吴天民：“吴导，这次男女主角分别是谁演？” “都是两个刚毕业的演员，男的叫李保田，鲁省人，今年央戏刚毕业，女演员叫朱琳，今年也刚毕业，是燕电表演培训班的，刚分配峨眉电影厂的演员，估计你都不认识。” 什么？！ 李保田？ 《宰相刘罗锅》？《神医喜来乐》？ 朱霖？ 女儿国国王？！ 额的神啊，都大大的有名啊。 方明华吃惊的瞪大眼睛。 还好坐在下铺的吴天民没注意到方明华的表情，继续说道：“李保田是我一个朋友推荐的，我看了看他的形象气质和马友铁很相似，而朱霖呢，去年在我们厂拍的《叛国者》，她出演一名技术员，我感觉可塑性很大，就叫她来了。” 哎.你叫这么漂亮美丽的女儿国王扮演丑病怏怏脏兮兮的曹桂英，实在是太委屈人家了吧？ 还有，李保田不是演喜剧的吗，怎么能演老实憨厚的马有铁？ 方明华心里嘀咕。 其实他不知道的李保田年轻的时候并不是演喜剧，而是大屏幕上的正剧！ 李保田属于大器晚成，30多岁才从央戏毕业。 和老谋子合作，出演《菊豆》里一个饱受压抑与婶子偷情的男人杨天青， 曾经领衔主演剧情电影《凤凰琴》，在片中饰演山区民办教师余校长一角，表演生动感人，获得当年的政府奖、百奖、金鸡奖三个奖项的最佳男主角奖。 后来又和老谋子合作，出演《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中饰演20世纪30年代上海滩黑社会头目唐老大这个大反派。同年又出演了《宰相刘罗锅》！ 绝对是个演啥像啥的老戏骨。 当然现在还年轻，青涩。 估计也是吴天明还没资源，请不起一个大牌。 这次《隐入尘烟》的拍摄地在甘省武威民勤靠近沙漠边缘的一个小村子，剧组一行人乘坐火车到武威下车住了一晚后，又改成中巴赶到民勤，最后又换成几辆驴车才赶到位于沙漠边缘一个叫李家村的地方。 李家村不大，不到百户人家，村子向北大约六七里地，穿过一片栽满红柳树的戈壁，就是一片沙海。 村支书叫李德福，快六十岁的老汉，还专门带着村委会班子到村口迎接，一阵问寒问暖后，就带着众人进了村子。 驴车进了村子，平时冷清的村庄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外乡人，村子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好多村民出来看。 一路上天寒地冻，北风呼啸，方明华穿着衣裤又裹着大衣依然冻得像条狗一样蜷缩在驴车上。 到了目的地从驴车上下来一看。 卧槽！ 这还用搭布景用道具房吗？ 随便找处房子都比小说中描写的还破烂。 剧组被安排在大队部，现在已经改名叫村委会大院的一处平房里，条件在村里是最好的，但剧组人多根本住不下，后来就出钱在村里又腾了几家农户的空房，这才安顿下来。 剧组来到李家村是中午，到了下午时候，当地县上、乡上领导专门还来李家村看望了剧组人员。 西影厂的人能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拍戏，当地领导也很重视，下午还专门请剧组人员吃了一顿当地特色饭——“三套车”，就是由凉州行面，卤肉和冰圆枣茯茶组成，简直和过年一样。 剧组一行人来的比较早，第二天中午李保田和朱霖坐车陆续赶到李家村。 感谢相聚一刻、每天不看书不舒服斯基、书友20230727022044970、夜空下那颗最亮的星一荣、军事历史现代、诸天独游、书友20201225071256676、秦川天龙、书友20230308123914867、书友202204030134611398、风云侯爷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54章 054李支书家的驴（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54章 054李支书家的驴（求收藏票票追读） 此时的方明华和吴天民正在拍摄地查看道具布置。 12月份的甘省特别冷，而且爱刮西北风，风还很大，尤其是今天，寒风凛冽。 这么冷的天连村民都不出门窝在家里炕上取暖。但方明华却被吴天民拉到村东头，说明天就正式开拍，你作为小说的作者又是编剧，看看这现场布置是不是和你书中描写的一样？ 这房子比书中描写的还要破烂啊。 是生活制片用20元钱从一户村民家租来的，据说这20元好多村民抢着愿意租，最后制片主任挑了这家。 当然，院子里和房间有些道具还得布置，比如正在院子里悠闲吃草的那条驴，就是从支书李德福家租来的。 驴养的不错，膘肥体壮。 李德福也在现场，看着自己家那条驴，突然想起什么跑了出去，没过多久拿着一块草帘又匆匆返回，搭到院子边上那头驴身上。 嘴里还念叨着：“这么冷的天，别把我家的这头驴冻坏了。” “李支书，你把这条驴看的金贵啊。”方明华笑道。 “那当然，我们这一带，这驴可是家里的宝贝，耕田、拉车、拉磨.哪项能少得了它?” “果然人家说，比生产队的驴还忙。”方明华感慨道。 没想到李支书摇摇头：“这伱说错了，驴虽然能干，但也不能太累着，一般只让干6到8个小时，而且还要管理好，喂好料。 ”为了保证驴不生病，当年我当生产队长的时候，经常用草木灰来清洗驴身上的污垢和杀菌消毒，而且这草木灰不能直接用，还得浸泡两个多小时。” 方明华听了愕然 额滴神呐，这待遇。 后世的社畜们，待遇还真不如生产队的驴呢。 提到驴，李德福的话多起来，最后笑着说在生产队的时候，如果给驴工分，绝对比一个男劳力的工分还要高。 给驴工分？ 方明华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李支书，生产队有没有给驴记工分的？” “那怎么可能？前两年生产队管理很严格的，给驴记了工分，它怎么用？！”李德福说道：“不过嘛，在旧社会，就在我们县，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 “啥故事？” “你知道我们这个地方干旱缺水，有个学校养了一头驴挑水，但这养驴钱就成了问题，上头是不会给学校拨这钱的，于是校长便将这头驴当成一名教师，问上面要钱，这不就是驴领工资了吗？” “还真有这事？！”方明华听了感到惊讶。 “我也是听别人说，后来听说被上面的人发现了，校长也被撤职，你别说年轻的时候我见过那个校长，是个好人呐，大地方的人，专门跑到我们这穷地方教书。” 这么说电影《驴得水》讲的是真事？ 不过有句话说的，影视中再荒诞的事，在现实中都能找到它的影子么？ 李德福看到他那头宝贝驴没事，也悠悠哉哉回家去了，方明华又呆了会实在太冷，和吴天民打了个招呼，就双手抄在袖筒里向村委会方向走去。 出了院子在村里的小路上没走几步，听到后面有驴叫，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老头赶着一辆驴车向这边走来，他赶紧让道一边。 “同志，请问李家村大队部怎么走？”一个女人的声音，竟然是标准的普通话。 方明华侧身一看，是驴车后面蜷缩坐着一个女人。 身上裹着很普通绿色军大衣，戴着红围巾，漫天风沙也遮不住她的明媚皓齿。 朱霖！ 女儿国国王！ 方明华认出来了。 果然比以前在网上看的还漂亮啊。 什么叫盛世美颜？ 估计这才是吧？ 不过这些想法只是一转念的事，他看朱霖，很有礼貌说道：“你是朱霖同志吧？我叫方明华，是跟吴导一块来的。” “原来你就是方作家？你比我想象的还年轻。”朱霖笑道。 你比我想象的还漂亮.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 他告诉朱霖大队部一直向前走拐个弯就是，我也要回去到带你过去。 朱霖赶紧跳下车，又给赶车的老汉当了车费，方明华帮他提着旅行包向前走去。 “方作家，吴导呢？”朱霖问道。 “正在村东头看拍摄场地.朱霖同志，你就别叫我方作家，直接叫我小方好了。” “小方作家，既然吴导在拍摄场地，我也想过去看看，你带我去好吗？” 八十年代这些演员导演都这么敬业？ 既然如此，方明华就带着她去了刚才那处院子。 朱霖的到来，吴天民关心问了两句，立刻给她讲起明天的拍摄工作来。 好吧，你们聊。 方明华独自一人回了村委会。 快到傍晚的时候，李保田坐着驴车也赶了过来。 李保田已经算三十多岁，属于大器晚成型，三十出头才考进中戏。现在的他也穿着一件绿军大衣，消瘦的脸庞，没有后世演刘罗锅给人那种眯着眼睛整天笑嘻嘻的模样，反倒有些显得有些木讷。 卧槽这不是就是马有铁的模样嘛。 看来吴天民真会挑演员。 安排住宿，吃完晚饭后吴天民又召集两个主要演员以及摄影、灯光等在狭小的屋子里开会，商量明天拍摄的剧情。 摄影师是个中年男人，姓杨，叫中文，吴天民的黄金搭档老谋子现在还在燕电学习呢。 方明华发现，李保田话比较多，和吴天民展开热烈的讨论，相对而言朱霖话就少很多，一面思考，只是拿了个小本本认真记着大家的发言， 方明华只在边静静听着。 咱不懂拍电影，就别乱掺合 晚上，方明华和吴天民睡一个炕。 前半夜刮了半夜北风，后半夜飘飘洒洒下起鹅毛般大雪，到了早上，方明华起床穿好衣服推门一看。 呵，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真应了伟人那句词： 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不过实在冷啊 剧组人员纷纷起床，院子里开始热闹起来，条件比较艰苦也没啥讲究的，方明华拿着毛巾脸盆以及牙刷牙缸，就在院子围墙边，打了热水刷牙洗脸，然后就拿着搪瓷碗去厨房打饭。 两个馒头，一碗稀饭，连咸菜都没有，从导演到一般工作人员，不分男女一视同仁。 方明华排队打好饭，干脆来到村委会大门外面，就蹲在路边一手馒头，一碗稀饭，狼吞虎咽吃起来，却发现朱霖也端着碗向他这边走来。 “朱霖姐。早！”方明华主动招呼。 “早！”朱霖也随乡入俗，跟着大家一样称呼起方明华来：“小方，今天就有我的戏，我想和聊聊如何演好曹桂英这个角色。” 方明华听了有点惊讶：“朱霖姐，昨天你们不是和吴导交流了好长时间嘛？吴导都说了啊？我觉得说的都挺好。” “我知道，我还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你是小说的作者，我想你对这个角色理解的更加深刻。” 是这样啊。 看到对方真诚的目光，方明华沉思了下，突然冒出一句话：“朱霖姐，你演过话剧吗？” 感谢bbmm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55章 055《演员的自我修养》（求收藏票票 第55章 055《演员的自我修养》（求收藏票票追读） “演过，我曾在燕京通讯兵文工团担任舞蹈演员，也演过话剧。”朱霖如实说道。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你知道演话剧和演电影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朱霖愣了愣。 “小方，不好意思，我不清楚，我去年才开始拍第一部电影，好多都不懂。”朱霖回答道：“那你给我讲讲？” “我知道一些，讲的不对别怪我啊。”方明华谦虚了下，继续说道： “演电影和演话剧区别很多，但我在一本书看到，于表演形式，前者是“放”而后者是“收”。在舞台上你演什么是什么，没有特写，没有各种机位所以观众只能在一个地方去观看表演。为了能让远距离的观众看得清，舞台上的演员就要扩大音量，要更夸张的表情，更大幅度的肢体动作。” “在影视表演中伱说话不需要那么大的声音，语调的落差也无需那么大！包括表情和肢体动作讲究的是细腻。具体到曹桂英这个角色，更要如此。”方明华轻声说道。 “她木讷，脸上表情不丰富，由于生病，肢体动作幅度不会过大，这个你注意点。” 这也是方明华有些担心的。 朱霖经典之作《西游记》里的女儿国国王，一颦一笑一回眸，都充满了风情。还有那细碎步伐都有一种戏剧的感觉，在《西游记》里挺好，但放在这部电影里就成了灾难。 其实不仅是朱霖，好多八十年代的演员所出演的电影，无论是腔调、动作用后世的目光看来，都有话剧和舞台剧的感觉。 方明华可不想这部剧拍成这样，那太做作了。 朱霖听了琢磨了下，点点头感激说道：“小方，你讲的真好，我听了很受启发，你别说我是第一次听到你说的这些。” 这下轮到方明华惊讶了：“不会吧？朱霖姐，我听吴导说，你不是刚从燕京电影学院毕业吗？老师不讲这个？” “我只在燕电上了四个月的业余表演进修班，学的东西比较少。”朱霖轻轻说道。 原来如此。 “没关系，你一定会成为一名好演员的，就从演曹桂英开始！”方明华鼓励道。 “谢谢.哎呀，我耽误你吃饭，饭都凉了。”朱霖突然说道。 方明华一看，果然冷了。 “你赶紧吃，多谢你呀，有空我再想过你请教。” “别我只是半瓶水，你最好找吴导，他可是专家。” “吴导好是好，就是有点严厉，不像你这么平易近人。”朱霖说了句笑着走了。 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方明华笑着了笑。 朱霖的巅峰之作就是女儿国的国王，后面演的似乎都没多大突破，方明华希望这个美丽的女子，不仅仅是因为容颜让人记住。 吃完饭之后，演员们开始化妆，等方明华再次见到朱霖的时候，只见满脸皱褶，脸色蜡黄，头上包着一块绿色头巾，活脱脱一个村妇，女儿国王的气质和容貌荡然无存。 “小方，怎么样？像不像你心目中的曹桂英？”朱霖的语气中带着点俏皮。 像！非常像！”方明华赞叹道。 本来还想补充句你这毁容式打扮简直有些委屈你的天姿国色般容貌，但话到嘴边咽回去。 别乱开玩笑，人家是女同志，据听说已经结婚了。 “小方，你去拍摄现场吗？”朱霖又问道。 “不去，吴导能放过我？”方明华无可奈何。 还好自己不是吴天民的下属，否则就他这种拼命三郎的劲头，自己有点吃不消。 “你去了刚好，今天有我的戏，你看看我拍的怎么样？” “我想一定拍的好。” 这时候，李保田和化妆出来，胡子拉碴的，戴着一顶狗皮毡帽子，这不简直就是马有铁嘛。 相对于朱霖，李保田方明华不用担心，妥妥的老戏骨，虽然现在还有点青涩。 演员们化妆，其余人就收拾东西，将摄影器材搬上驴车赶往拍摄地，方明华自然得跟过去。 《隐入烟尘》开场是冬天。漫天的雪，为整部电影在情绪上奠定了基调是阴沉的、冷的。 原来的电影有一组长镜头，拍的非常好，方明华也很想看看吴天民实力。 还不错。 方明华发现，吴天明很喜欢长镜头的运用，好像在拍摄《人生》中也是这样？ 还有李保田，果然是演戏的料，拍戏的时候，举手投足之间，将马有铁那木讷模样表现的淋漓尽致。 今天还有朱霖的拍戏的镜头，方明华就站在边上认真看起来。 在纷纷扬扬的雪中，朱霖扮演的曹桂英在院子里喂驴。 她跛着腿，微微低着头显得很木讷，但看着那头驴，目光却露出一丝慈爱，仿佛看着自己的亲人。 不错嘛. 方明华心里暗暗称赞。 “停！”这时候导演吴天民从摄影机前移开，叫了停，笑着对朱霖说道：“小朱，这个镜头表演的不错，要收住，在表情细微中做文章，就保持这种状态，再接再厉！” 朱霖抿嘴一笑，看着站在一边跺着脚的方明华说道：“吴导，今天我和小方吃饭的时候聊了会，他给我讲了许多表演的技巧，我感觉受益匪浅。” “小方，你也懂得表演艺术？”吴天民转过头看着方明华，有点惊讶。 “别听朱霖姐那话，我只是没事的时候，看了俄罗斯著名戏剧表演理论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演员自我修养》，现学现卖，我那会什么表演？”方明华解释道。 “果然你们杂志社的人都说你看的书多。”吴天民夸了句。 这句话，方明华不谦虚，这快两世看到的书会少？ 这本《演员的自我修养》方明华还真看过，自然是在穿越前看了星爷表演的《戏剧之王》后，对这本书感兴趣，特意买了一本看看。 当然给朱霖讲的还能沾的上边。 《隐入尘烟》剧本中冬天的戏份不多，所以拍摄用了不到半个月时间就结束，方明华跟着吴天民等人回西京，李保田回燕京，朱霖则要返回蓉城去单位报道。 大伙在wu威市区相互告别，等明年春暖开时候继续拍剧本的春天部分。 朱霖要早走一天，临走前和大家告别，还特意嘱咐方明华：“小方，明年春天我们见啊。” 明年？ 方明华真不想来了。 当然当着大伙的面，方明华不好这么说。 在甘省呆了将近二十天，元旦前夕，方明华终于又赶回西京。 先回家给父母报平安，吃着老妈亲手擀的油泼面，喝着香喷喷的茶，围着大火炉，方明华心里感慨。 还是家好啊。 这个冬天，哪里都不想去，就窝在家或者单位宿舍。 躲进小楼成一统 管他春夏与秋冬 感谢书友20230301135118726、书友20220524231031042、书友2023071509315279、一骑冲天的月票 (本章完) 第56章 056《芳华》要改编成话剧（求收藏票 第56章 056《芳华》要改编成话剧（求收藏票票追读） 今天早上按时上班，方明华先把煤炉引着，又泡了杯茶，然后坐在书桌前拿出一大沓信封，慢慢看起来。 这些都是去甘省这段时间，各地读者寄来的，方明华边看边整理，有的需要回，有的略过。 其中一封很重要，是《解放军》文艺编辑部的来信，信中告诉方明华，《芳华》单行本首次印刷为5万册，再根据各书店和读者反馈情况决定是否追加印刷。 5万册，放在后世一本实体书能印这么多绝对是件了不起的事，但放在这个年代，真不算多。 隔壁陆遥的《人生》，首次印刷是13万册，听说杂志社又准备追印。 方明华还是很客气的回了封信，对杂志社表示感谢。 西大的学生李丽也来信了，信中说了她一些苦恼：“明华老师，我非常喜欢诗歌，可是我发现，我写不出像你那样好的诗歌，甚至连我们文学社其他同学的写的也比不上。 同学们都喜欢听我朗诵诗歌，可是并不喜欢我自己写的诗，唉. 方明华看到这里笑了。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一个少女托着腮帮，坐在课桌前发呆的样子。 真可爱。 得安慰安慰她。 “李丽同学，既然同学们都喜欢听你朗诵诗歌，那你就给他们朗诵。朗诵本来就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可以品味诗词文章的语言美，领略诗词文章的节奏美，欣赏诗词文章的韵律美，感受诗词文章的情感美，体会诗词文章的意境美，从而可以领略中国语言文字和语言艺术的魅力所在.这不挺好吗？” “至于写不好诗歌，未必非要成为诗人，作为一项业余爱好也挺好啊，自己喜欢就行。还有诗歌这东西，多读读自然就会写的好点，不一定非要读现代诗，我国古诗词包括《诗经》、《楚辞》写的都很美，多读读古诗词会更好。” 看看自己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页，方明华突然感觉在李丽面前越来越像知心姐姐了。 用了一上午时间，方明华把所有的信件全部处理完，该回的回，该寄的寄。 到中午快吃饭的时候，王娟又跑到后院他住的地方，说道：“小方，黄社长让伱先去他办公室一趟。” “什么事？” “我不清楚，社长办公室来了两名军人。” “军人？男的女的？”方明华赶忙问道。 王娟瞅了他一眼才说道：“当然是男的喽。” 想岔了。 “行，我马上就去。” 方明华赶紧整理了下仪容，就匆匆离开小院，来到前面办公室楼三楼社长办公室。 敲门进去，黄社长正在和两名中年军人交谈，看他进来立刻就笑着说道：“小方，我给你介绍了一下，这两位是总政话剧团的赵干事、杨干事。” “这位就是《芳华》的作者，方明华同志。” “年轻，比我想象的还年轻。”赵干事年纪稍大点，和方明华握手道：“真没想到，年纪轻轻就能写出这么好的小说。” “你过奖了。” 几人寒暄了几句，赵干事就说出来的目的：“小方同志，我们这次来是找你商量商量，想把你这部《芳华》改编成话剧，不知道你是否同意？” 同意，怎么不同意？ 总政话剧团啊。 现阶段国内最牛逼的话剧团之一，何况这是军旅题材他们也最擅长的，肯定同意啊。 “我同意。”方明华立刻表态。 “那就好，一会我们就签署协议。”赵干事说道：“还有，小方同志，将这部小说改编成话剧，你个人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 算了吧。 在朱霖面前，自己还能说两句，在人家专业人士面前，还敢班门弄斧？ “赵干事，你客气了，我可不懂话剧。”方明华说道。 “我听说黄社长说，你还给你写的那部小说《隐入尘烟》编写剧本。” 是啊 不过电影剧本和话剧剧本两码事。 其实方明华也知道对方只是客气几句，表示对作者的尊重。 几人又了聊会，当场就签署了改编协议，最后赵干事又说道： “小方同志，我们话剧排练还之后公演时，我们将邀请你去燕京观看。” 这是好事啊。 又可以公差去一趟燕京了？ 方明华愉快接受了邀请。 两位军人连饭都没吃匆匆离开，说是赶紧得赶回燕京准备话剧。 还留下100元。话剧改编版权费用。 方明华的生活悠闲下来。 上班就是喝喝茶，看看书报，然后出去溜达一圈美其名曰是巡逻检查，然后又猫在自己房间喝茶，看书报。 只不过，报纸上怎么都刊登陆遥《人生》的各种评论？ 从甘省回来，方明华发现报纸杂志的《人生》热，不仅没有降温，反倒愈演愈烈。 对“高加林”的是非评判，不同层次的读者从不同的角度上展开了激烈交锋，理解的声音、肯定的声音，和完全对立的谴责的声音、批判的声音，沸沸扬扬，热闹非凡，成为当代文化生活中的一个奇特景观。 方明华看的直摇头。 其实，陆遥根本都没那么想吧？ 只是读者过度解读而已。 没办法，文坛向来如此。 估计也够陆遥忙活的了，难怪后来没见到他。 这天中午在单位食堂吃完饭，方明华看天气挺好，阳光温暖，就在街上溜达一圈后返回单位，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陆遥手里夹着一根烟向这边匆匆走出来。 “陆大哥。”方明华笑着招呼道：“杂志社还没上班呢。” “我是来找你的，去你宿舍你不在。” “我出去溜达了一圈，你找我有事？” “前段时间不是借你15块钱吗？最近事情多我差点就忘，这不现在才想起。” 说着陆遥就从兜里掏出钱来。 方明华客气了两句也就接下了，又说道：“陆大哥，我看那报纸杂志上面都在讨论你写的《人生》，陆大哥，你现在可是大名人了。” 没想到陆遥听了叹口气：“唉没出名的时候想出名，出了名一堆破事，我现在就烦死了。” “怎么了？”方明华关心问道。 “走去我家聊聊，你嫂子上班，茗茗一人在家我不放心，我得过去回去看着。 “好。” 方明华答应了声，反正自己现在没啥事，就跟着陆遥向作协大院方向走去。 感谢书友20170710100020358、书友陈得柱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57章 057陆遥的烦心事（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57章 057陆遥的烦心事（求收藏票票追读） 陆遥住在作协后院里，方明华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茗茗一个人正在院子里玩耍。看见爸爸回来，立刻跑过来张开小手让他抱。 陆遥一脸慈爱抱起女儿，又对方明华说：“屋里比较乱，我们就在院子聊。” “也好，晒晒太阳。”方明华自己端来一个凳子坐下，问道：“陆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遥坐在破藤椅里，将女儿放在膝盖上，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小方，你也经常收到读者来信吧？” “是啊，有时候一大堆呢。” “哎我为这事烦死了，给我写的信简直五八门，有的谈论阅读小说后的感想和种种生活问题文学问题，这还算正常吧？” “还有的把我当成了掌握人生奥妙的‘导师’，纷纷向我求教：‘人应该怎样生活’，简直让我哭笑不得。” 呵？ 听到这话，方明华突然想到喜欢给自己写信的大学生李丽，有时候不是也把自己当成人生导师？ 不过还好，写的并不算勤。 “陆大哥，这些信你看了想回就回，不想回就算了，免得浪费你时间。”方明华建议道。 “那不行，还有些读者，看样子似乎遭受什么挫折，在信中规定我必须赶几月几日前写信开导他们，否则就要死给伱看。你说我回不回？真正死了怎么办？哎.” 竟然还有这样奇葩读者？方明华有点惊讶。 不过想到后世追星的狂热脑残粉，不也这样吗？ 换了种形式而已。 “这是对方想道德绑架你，不必理会。”方明华说道。 穿越前，自己在现实中，网上看到的太多，最讨厌这种喜欢道德绑架的人。 “我刚开始还是努力回信，后来实在忙过来，心一横管球他的，也没见出啥事。”说到后面路遥自己笑起来。 “对，陆大哥，后面你会越来越火，如果都这样，那不累死你？” 陆遥听了点点头，又叹了口气：“来信也好说，大不了就像你说的，不回，可是有的读者竟然不请自来，登门求教要和我讨论或‘切磋’各种问题，你说我忙的过来吗？” 两人正聊着，就听到院子门口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请问，陆遥老师在家吗？” 两人扭头一看，只见一个留着长发，背着一个黄挎包的瘦瘦青年走了进来，穿着蓝色中山服脏兮兮的，但插在胸口口袋里的两支钢笔倒是崭新的。 还没等两人回话，青年看到陆遥，一脸傲气：“你就是陆遥老师吧？我在燕京见过你。” “你是？”陆遥看着他这身打扮，皱起眉头。 “我叫周沛杨，是一名文学青年。” 这个叫周沛杨的年轻人，故意把“文学青年”四个字咬的很重。 陆遥听了，果然态度缓和了些，问道：“我就是陆遥，你找我有事？” “当然是文学的事！我从燕京出发，走了好几个城市，和许多作家探讨文学，像燕京的史铁生，天津的冯骥才，还有鲁省的冯德英，就是写《苦菜》那个。”青年一脸骄傲。 全都是名人啊。 陆遥听了都肃然起敬。 “请坐。” 周沛杨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 “周沛杨同志，你今天想和我讨论什么？”陆遥一份很虚心请教的样子。 “陆遥老师，本来我想和你谈谈《人生》这部小说我的一些想法，但我有点急事要赶到蓉城，参加一个文学研讨会，周克芹老师也要参加，但我没路费了，所以想让你资助点路费，咱们天下文人是一家嘛。” 陆遥听了顿时面露难色。 又是一个问要钱的！ 《人生》自从发表之后，就有些分文不带而周游列国的文学浪人，一脸破败的傲气庄严地上门来为他们开路费，以资助他们神圣的嗜好。 眼前这个无疑就是一个。 陆遥正琢磨着如何回答眼前这不速之客，却听到坐在边一直没吭声的方明华冷冷说了句。 “滚！” “滚”字一出口，这个叫周沛杨的青年顿时炸了毛，一下子跳起来，情绪激动：“你竟敢出口伤人？我和陆遥老师讨论的是文学上的事，你懂个啥？！” “他叫方明华，笔名明华，是小说《隐入尘烟》《芳华》的作者。”陆遥笑着介绍。 啊？！ 周沛杨看着方明华，顿时一脸尴尬，口气立刻软了下来：“明华同志，既然你也是作家，那咱们就是一家人嘛，动粗干嘛？我在燕京找史铁生要路费，人家还很客气给我20块呢。” 不提史铁生倒好，一提史铁生，方明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人家史铁生是个残疾人，身体还有病，生活那么不容易，你有脸跑到人家里要钱？！看老子不打死你！” 说完站起来跑过去抄靠在院子边的铁锹。 一看方明华这架势，吓得周沛杨拔腿就跑，边跑边喊道：“方明华，你就是个地痞！玷污文学这个词，根本不配作家这个称号！” “老子配不配，轮不到你来说！”方明华骂了句，看对方跑远，也就没理会，把铁锹放回原处。 “呵呵，小方，平时看你文质彬彬的，没想到脾气竟然这么大。”陆遥抱着女儿笑道。 “对于像周沛杨这样的混混，根本不用给好脸色，他们只不过打着文学的幌子骗吃骗喝而已。”方明华说道。 “是啊.这些人挺招人烦的。”陆遥叹了口气：“其实，最让我烦的不是这些事，而是家里有些事。” “家里？” “就是.算了，不说这些，说多了你听着也烦。”陆遥笑道。 对方不愿意说，估计是牵扯到家庭一些事，方明华自然不好追问。 “小方，我听你嫂子说你那部《隐入尘烟》改编成电影了，拍的怎么样？”陆遥换了个话题。 “一切顺利。”方明华把整个过程给陆遥说了一遍，陆遥很认真的听着。 想到陆遥那部《人生》似乎到现在还没有改编，他想问问陆遥的想法，刚要开口，就听到坐在陆遥怀里的茗茗突然开心的叫了声：“妈妈，妈妈回来啦。” 说完，从爸爸的怀里挣脱下来，向小院门口跑去，方明华看到陆遥的妻子林达推着一辆自行车走进来。 感谢yanglixiao、书友20221002205243007、书友20230629213013789、洒泪踏板投的月票 ps，新书顺利进入第三轮推荐，多谢各位支持，我希望这本书能比上本走的再远点，多给点收藏票票，最最重要的是追读，别养哈。 (本章完) 第58章 058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求票票收藏追 第58章 058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求票票收藏追读） “嫂子。”方明华站起来招呼。 “小方你来啦？”林达回了句，停好自行车抱起女儿看着陆遥：“我刚才回来的路上，就在作协大院门口附近，听到一个陌生年轻人，穿的邋里邋遢，嘴里骂骂咧咧的，我好像听到你和小方的名字，到底怎么回事？” 陆遥听了哈哈大笑，就把刚才的情况简单向媳妇说了一遍。 “小方，你做的对！对那种混混，就不能有好脸色！”林达转过身看着方明华，称赞道：“我家陆遥，有时候就是面皮薄、抹不开面子。” “那是陆大哥宅心仁厚，不像我火气大。” “他呀那叫烂贤惠！滥好人！别的就不说了，对待他家那帮亲戚，明明自己没赚到几个钱，还打脸充胖子。” 林达开始诉说起来，方明华看到陆遥的脸色有些不悦，赶紧打断她的话：“嫂子，时间不早，我得去上班了.陆大哥，改天聊。茗茗，再见！” “叔叔再见！” 方明华匆匆离开陆遥住的小院。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陆遥的家庭尤其是这样，听说和媳妇老是闹矛盾，吵架常有的事。 这种事谁遇到都头疼，何况现在自己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真不好掺和。 没想到过了两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方明华准备回家，陆遥却又找上门来。 下午单位食堂不开火，方明华都是回去吃饭，也顺便回家看望父母，毕竟晚上要值班也不在家住，他刚收拾好书本准备锁门，就看到陆遥匆匆走进小院。 “小方？下班了？走，陪哥喝酒去！” 喝酒？ 往常陆遥请客喝酒都是一脸笑容，今天脸色阴的和今天天气一样。 “咋了？陆大哥，是不是和嫂子吵架了？”方明华试探问道。 “那个婆姨.哎，不说她了，走喝酒，喝酒！”陆遥拽着他胳膊就往外拉。 方明华只好跟着陆遥出了单位，走到十字路口北边的一家小饭馆，进去以后陆遥就冲着老板喊道：“同志，来瓶西风！再来碟毛一体、青椒变蛋、梆梆肉，最后下两碗岐山臊子面！” “同志，伱稍等，马上做好。” 很快，店里师傅将三盘小菜端上来。一瓶酒，一人一个酒杯。 所谓毛一体，就是五香生和五香毛豆的拼盘，方明华也特别喜欢这道菜下酒。 而且这家小饭馆味道做的非常不错。 当然今天他的心思没在这里。 酒上来后，方明华给陆遥先倒上一杯，两人碰下喝得一干二净，然后又给对方满上，才问道：“陆大哥，到底有啥事？” “我那个婆姨，瞧不起我们家的亲戚！”陆遥叹口气说起今天的原委来。 原来今天，从秦北来了个路遥的远方亲戚，论辈分路遥应该叫叔的，背着一小口袋小米，专门从老家来找他。 说家里箍窑洞没钱，听说陆遥在西京写小说挣了大钱，所以准备借个二三百块。 “你答应了？”方明华问道。 “对，人家大老远的天从秦北来西京多不容易？再说这个叔我曾经也见过，如果不借回去以后说我不借给钱，你说我这面子让哪搁？”陆遥解释道。 “当时我就答应了，可我身上没这么多钱，就让你嫂子从家里取点，你嫂子说没有。” “咋么有？我知道家里还有三百多块，她却说马上就要过年家里要买年货，需要钱，茗茗开春以后要上托儿所，也要钱！过年的时候肯定要跟你回秦北的老家那要不少钱” “我们俩就在家吵起来，我那个叔看到这样子就悄悄走了，等我发现跑出去，对方已经不见人，你说这是个啥事嘛。” 说到最后，陆遥端起酒杯猛的喝一口，仿佛发泄心中的怨气。 哎. 方明华突然想到后世很流行的一个词。 原生家庭。 穿越前，方明华在网上看过陆遥家庭的一些资料。 陆遥的家很穷，从小过继给伯父，家里孩子多亲戚也多，负担很重。他工作以后要给家里寄钱回去。 写《人生》成名之后，亲戚朋友纷纷上门，不是要钱，就是说情安排他们子女的工把陆遥当成腰缠万贯，而且有权有势，无所不能的人。 毕竟穷山沟里飞出的金凤凰嘛。 陆遥也是个好面子的人，竭尽全力帮助，出手又大方，有时候甚至不顾自己小家生活，这让林达接受不了。 这也是他们促使他们离婚的原因之一。 现在陆遥就面临这个大问题。 方明华当然不愿看到自己敬佩的作家，家庭方面搞的一塌糊涂，英年早逝，这里有没有其中原因？ 想了想他试探问道：“陆大哥，我知道你发表《人生》包括改编成话剧等，也挣了不少钱，还有你和我嫂子都有工资，我问你，像你现在这种法，你觉得够不够？” “是挣了点钱，但说实话真不够，在别人面前我真不好意思说，但你是我兄弟也了解我，我就不怕露丑。” 陆遥剥了颗生米放在嘴里，继续说道： “你也知道，我抽烟喝酒销很大，我还得给我父母每月寄点钱回去，还有我五个兄弟姐妹有时候也要资助点，再加上老家的亲戚、朋友，还有我自个小家.你看看，钱的地方这么多，就那点工资稿费怎么都够？！” “既然不够，你就得减少钱地方，先保证最重要的开支，有闲钱再别的地方。”方明华建议道。 “减少开支？怎么减少？我觉得都是该钱的地方，家里基本开销得有吧？父母的钱不给？兄弟姐妹不给？还是亲戚朋友的？” “陆大哥，听你这番话，其实你已经在心目中排出轻重缓急。”方明华听了笑起来。 “首先是你的小家，嫂子、茗茗，这是你最亲的人，特别是嫂子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人，你应该好好对她！我听说你上大学的生活费，嫂子也资助了不少吧？” “是啊，当时我保送上的延安大学，家里负担不起生活费，那时候我和你嫂子谈恋爱还没结婚，但她一直资助我，这一点我真的很感激她。”陆遥动情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应该关心、爱护她，爱护这个家，这个排在第一位，其次是你的养父养母，他们养育了你，你现在尽孝心是应该的。” 路遥听了点点头。 “下来是兄弟姐妹，毕竟血浓于水，但这个有个度尽自己能力就行，你可别成扶弟魔。” “啥叫扶弟魔？”陆遥听了很新鲜。 感谢宁静以致远16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59章 元旦快乐（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59章 元旦快乐（求收藏票票追读） “哦，我是打个比喻，千万别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不计成本地奉献，至于亲戚朋友，有能力帮一把，没能力就算了。譬如你今天那个远方亲戚，直接告诉他你家庭困难就行了呗。” “可我面子往哪搁？如果他老家说我怎么地怎么地.咋办？”陆遥反问道。 “面子重要还是嫂子重要，茗茗重要？”方明华反问道。 “人要首先为自己活着，为自己爱的人活着，别的，管他干什么？！”方明华说道。 陆遥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喝着酒。 “你慢慢喝，我去上个厕所。” 方明华站起来，走到柜台前向老板悄悄招招手。 “同志，一共多钱？” “一共八毛六，四两粮票。” 方明华当完钱后，说了句：“赶紧下哨子面！” 他在外面转了一圈，假装上了厕所返回，很快一瓶酒两人喝完，师傅把岐山面也端了上来，两人大口吃起来。 吃完饭陆遥要去当钱，老板告诉他已经付过。 “小方，伱这是.我说了我请客的。”陆遥说道。 “下次，下次你请，请我吃大餐！”方明华说着，两人走出小餐馆。 方明华一直把陆遥送到作协陆遥住的小院子，看到他房间里亮着灯光，他说道：“我就不进去了，陆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这点酒算啥，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嫂子会不会说你？” “不会，顶多不理我呗好了，谢了！”说完向家里走去。 方明华看到他进屋这才返回自己的单位。 喝了些酒，方明华也不敢回筒子楼，怕老妈唠叨，反正现在他一天呆在单位，父母也不说啥。 今天陆遥这事，方明华本来不打算多说，但彼此都喝了酒，话就有点多，劝说劝说，希望他能改变自己的一些观念。当然能起多大作用，这就不清楚了。 马上就过元旦，杂志社也准备张灯结彩，将单位打扮一番迎接新年，像挂灯笼这种事就落在保卫科头上。 作为保卫科年轻人方明华有义不容辞的责任，这不，早上在寒风凛冽中，方明华搭着梯子上到大门口的柱子上，将新买的大红灯笼挂上去。 “明华哥，再高点，和左边灯笼平齐。”站在下面的张宝福指挥。 正在这时候，方明华看到林达骑着自行车过来，停在了杂志社门口看着自己。 “嫂子，早啊。”方明华招呼。 “早，小方，你先忙，忙完下来问你的点事。”林达说道。 “好，你稍等。”方明华说道。 挂好灯笼，方明华下了梯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才走过去问道：“嫂子，找我啥事？” “这边说。” 林达推着自行车走了一段距离，这才停下车对方明华说道：“小方，你那天和我家陆遥喝酒，你给他说了些啥？” “也没说啥，我听他说和你吵了几句，心里不痛快，喝酒的时候就劝他几句，要把你们这个小家放在第一，亲戚能照顾就照顾，不能照顾就算了，别死要面子活受罪，咱们又不是给别人活着。” 方明华解释了一句，又问道：“咋了？陆大哥又和你吵架了？” “没有。难怪这几天他有时候念叨说要照顾着家庭，也不像以前做甩手掌柜，家里啥事都让我操心，还主动去买年货.原来是你说了他啊。” “我只是随便劝了两句，估计是陆大哥想通了。”方明华笑道。 “希望如此，小方你以后找机会多给他说道说道，你的话他好像还能听进去。” “是吗？行.不过，嫂子，陆大哥就这脾气，你有时候也担待担待。”方明华又趁机说道。 “呵小方，你这是两头劝，看不出来你文章写的好，嘴也能说啊。干脆给你们黄社长提议，把你调到妇联去，发挥你的特长。”林达竟然开起玩笑来。 “别，千万别我一个大老爷们和一帮老娘们在一起干事？”方明华假装一脸吃惊。 “和你开玩笑呢，你这么好的才华，去妇联那真叫浪费，空了来我家玩啊，嫂子给你炒几个菜尝尝我的手艺。” “没问题，我一定来。” “走了，我上班去了。” “再见！” 林达骑上自行车，很快消失在车流里。 看得出来，今天她的心情很好，边骑还边哼着歌： 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无限好啰喂， 甜蜜的歌儿甜蜜的歌儿飞满天啰喂， 工业农业手挽手齐向前啰喂， 我们的明天我们的明天比呀比蜜甜啰。 1981年马上就要过去，希望今天是个好兆头吧？ 1981年文学界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我国著名文学家茅盾先生在病榻上，他以口授的方式，让儿子韦韬记下他留给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的遗嘱： “亲爱的同志们，为了繁荣长篇小说的创作，我将我的稿费二十五万元捐献给作协，作为设立一个长篇小说文艺奖金的基金，以奖励每年最优秀的长篇小说。致最崇高的敬礼。” 两周之后，茅盾先生去世。一个月零十天后，国家作家协会召开主席团扩大会议，讨论茅盾的这一临终请求，最终决定设立以茅盾的名字命名的一项全国优秀长篇小说奖，并成立茅盾文学奖金委员会。巴金担任主任委员，这一年，中国作协便开始着手第一届茅盾文学奖的评选工作。 这可是件大事。 在这个年代，文学评奖活动非常热闹，人们对那些文学奖项的热情超乎想象。 这年代没有短信，没有网络投票，全靠在读者用邮寄的方式投上属于他们的文学选票。据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评选活动，去年（1980年）的竟然收到40多万张读者选票！ 八分钱的邮票，得自己买啊。 首届茅盾文学奖上，周克芹的《许茂和他的女儿们》，魏巍的《东方》，古华的《芙蓉镇》等好几部长篇小说成了获奖大热门。 不过，这件事距离方明华还有些遥远，明天他要陪着妹妹去参加英语角。 感谢杏林橘井、读者175470975537889280、书友20190723080817552、风起兮心飞扬、书友20201225071256676、书友20230731702_de、火天大、俗人金不换、天生v多情有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60章 意识流小说（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60章 意识流小说（求收藏票票追读） 英语角英文名称为english corner，是这两年才兴起的新鲜事。 随着改革开放大门打开，社会上涌现出一股学习英语的热潮。受困于英语学习资料匮乏，加上缺少练习口语的环境，不少人空有学习热情但没有学习门路。 在此背景下，国内各大城市年轻人自发在公园、广场等地聚集，利用周末和节假日，相互学习英语，英语角由此诞生。 作为高校云集的西京自然不例外，今天是元旦节，兴庆公园的英语角有活动。 方明华本来不想去的，好不容易不上函授课，干嘛不在家休息？但执拗不住热情好学的妹妹，只好答应陪她一起去。 这不，早上才七点多，方明华正在自己的宿舍睡大觉，外面就传来敲门声：“哥，快起床！要不迟到了！” 没办法，方明华只好起来，穿好衣服开门，就看到穿着袄围着红围脖的妹妹背着书包站在门口。 一股寒风迎面扑来，冷的他打哆嗦。 “哥，说好七点半出发，你怎么又偷懒！”方明丽埋怨道。 “这么早去英语角，有个鬼。” “谁说的？上次我和冬梅这么早去的，已经有外国人了！” 外国人也这么勤奋好学？ 方明华洗漱完毕，全副武装，带上火车头帽、手套骑着自行车带上妹妹出了单位赶往兴庆公园，路上还没忘记买两个包子充饥。 方明丽的心情很愉快，坐在自行车后座还不忘练习着口语： john: hello. this is john. what's the weather like in xian?约翰：你好。我是约翰。西安的天气怎么样? mike: it's cold here today.迈克：今天这里很冷。 john: put on your sweater， please.约翰：请穿上你的毛衣。 方明华骑着自行车带着妹妹走了快一个小时才到达兴庆公园，寄存好自行车，买了门票两人直奔公园西北角。 等到达湖畔的一处空地上，方明华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足足二三百人，人头攒动，不仅是年轻人，还有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一个个拿着书，三围成群的，相互热烈用英语交流着，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 也是，现在改革开放刚刚才几年，来内陆的外国人很少，除了个别高校的聘请的外籍教师，就很少见到来旅游的外国人。 这里，只不过是想学好英语渴望了解世界的人们提供一个相互交流的场合。 “哥，我要去练习口语啦。”方明丽问道。 “去吧.注意安全！”方明华叮嘱了句。 因为他发现，有漂亮姑娘的地方，周围聚集的人似乎要多点。 “那伱呢？也跟我去练习练习吧。” “我？英语底子太差，你去吧。” 方明丽也没勉强，背着书包向一群人走去，很快就个男青年主动招呼。 hello. hello. my name is zhaogang i'm innorthwestern polytechnical university（我叫赵刚，来自西北工业大学） my name is fangmingli，i'm innorthwest university(我叫方明丽，来自西北大学） 方明华站在边上听了会，两人都是交流一些学校的事，那个男青年没说啥出格的话，这才放心离开。 他对这玩意不太感兴趣。 这些积极学英语的，好多人是想通过这个，了解外面的广阔世界，在这些人年轻的大学生眼里，封闭的国门刚刚打开，外面的世界是那么新鲜有趣。 可他在后世已经看到的太多太多，好的，坏的，已经没啥新鲜感。 但他还是很佩服这些孜孜好学的青年，有人说迪斯科、朦胧诗、电大夜大英语角八十年代是国家的青春期。 方明华独自一人绕着湖畔转了好一大圈，最后还是来到英语角，看妹妹在什么地方。 人比刚才还要多，他没看到妹妹的身影，却看到一个老外。 真正的老外，金发碧眼，头发白，看样子已五十多岁，穿着这年代很比较少见的滑雪衫，和牛仔裤，正在和身边一帮年轻学生热烈的交流着。 学生中间有一个他熟悉的身影，一个短发姑娘，竟然是李丽。 方明华站在边上听了会。 这些人交流的不是简单的口语练习，而是讨论着文学，好像是法国文学。 “米睿哲教授，我曾经看过法国著名文学家雨果写的《悲惨世界》，写的非常棒。”李丽用很熟练的英语和对方交谈着。 “噢，《悲惨世界》确实是一本伟大作品，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结合的典范，但它毕竟代表十九世纪的法国文学。” “我建议你可以看看普鲁斯特作品，普鲁斯特是20世纪我国最伟大的小说家，他的长篇巨著《追忆逝水年华》，对20世纪法国文学的演变产生了极大影响，这是一部意识流文学，写的非常好。” 那个外国老人回答道，用的也是英语。 意识流？ 李丽愣了，她没听过这个名词。 周围青年的英语水平很明显跟不上他们，只听两人叽叽咕咕交谈，李丽赶紧把老人说这段话翻译成汉语。 “你们知道什么叫意识流小说吗？”李丽问道。 周围人都摇摇头。 “李丽，你别问了，我估计在场的没人懂，哪有人看过这部小说？听都没听过，更别说什么意识流了。”说话的是一个男生，看来和李丽认识。 “对啊，该不会是这个外国教授杜撰的吧？”有人低声议论起来。 “瞎说！人家怎么会杜撰，有可能是她翻译错了！”说话的是个女生，边悄声和同伴说还看了李丽一眼。 李丽听了心里又急又气。 自己怎么会翻译错呢？stream of consciousness，就是意识流的意思嘛。 真是的。 “意识流小说是外国上半叶兴起的小说样式。其突出特点是打破了传统小说的表达方式，采取直接叙述意识流动过程的方法，来组织小说结构和塑造人物形象。” 突然人群外围传来一个青年的声音，李丽一看，脸上露出笑容。 这不是方明华吗？ “元旦快乐！”姑娘笑着招呼了句。 “元旦快乐！” “方明华，你懂意识流小说？”李丽问道。 “谈不上懂，不过意识流小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是吗？ 周围学生看着方明华，都露出怀疑的神色，又低声议论起来。 方明华镇定自若。 李丽也不管那么多，赶忙把刚才方明华的话翻译成英语讲给那个老外。 老外一听，立刻看着方明华，嘴里又叽里咕噜说出一大段英语。 有点听不懂。 方明华当初学的也是哑巴英语，简单日常对话还可以，复杂一点就是看得懂听不太懂，更说不出来。 不过有李丽这个很好翻译。 李丽听了笑了，笑的很灿烂。 “方明华，米睿哲教授说你讲的很正确，问你看没看过普鲁斯特《追忆逝水年华》？” 方明华点点头：“看过，但说实在比较难懂。” 看过？ 周围学生又发出低声惊呼。他竟然说他看过？！ 这个老外听到这话，立刻对方明华来了兴趣。” 感谢书友2023052965436743872082、吾爱悟道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61章 061年少不知御姐好，错把萝莉当成宝 第61章 061年少不知御姐好，错把萝莉当成宝（求收藏票票追读） “你好，我叫让·德·米里拜尔，中文名叫米睿哲，来自法国，现在是安西外语学院的教授，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所大学？” 这段话方明华不用翻译能听懂，但照样不会用英语回答。 “李丽，你给他说我的情况，不是大学生，是某保密单位保卫科的。” 李丽点点头，立刻翻译。 “he is nnot a college student， but a staff member of a confidential unit” 有意无意中，翻译掉了保卫科三个字。 米睿哲没在意这个，又是叽里咕噜说了一大段话。 “我个人非常喜欢这本《追忆逝水年华》主人公马塞尔这个角色，雅好交谈，见解高妙，任情适性，风度容止俱佳，简直就是我们法国19世纪文学青年的典型代表！” 等李丽翻译过来，方明华微笑回答： “是的，马塞尔这个人物气质，很有点像我国古人魏晋风度，书中其中有和他关系好的一个女侍曾经这么说他： “要是您以为您跟那些在咱们这块卑微的土地上游荡的凡夫俗子有什么共同之处，那您就大错特错了！” “您可不是在躺着睡觉呵，难道您见过有谁这样躺着睡觉的吗？您只是在这休憩一下。这会儿，您穿着这件白睡衣，再加上这么摆动脖子的姿势，看上去就像只白鸽儿。“ “书中描写的这睡觉姿势，很有点我国魏晋时代的文人雅士风度。”方明华最后说道。 说完看到李丽目光呆滞看着他，就催促道：“翻译啊。” “伱说的太长，我记不住。”姑娘委屈巴巴的。 好吧 方明华只好又一段一段重复一遍。 米睿哲一听，对方果然看过这本书啊，遇到知音了，立刻热烈交谈起来。 两人聊的热火朝天， 李丽忙的口干舌燥。 周围的人却越来越少。 没办法，讲的太深奥，英语水平要求太高。 没看过这本书，又听不懂李丽和老外说的英语，呆在这干嘛？ 最后连那个认识李丽的男生，看了方明华一眼，眼神里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嫉妒，怏怏而去。 足足聊了四十多分钟，方明华也感到口干舌燥，他实在忍不住说道：“对不起，米睿哲教授，我还有点事我该走了。” 对方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强烈要求方明华下一次来英语角，或者来外院找他，还留下了具体地址。 “我希望你能和这位美丽的姑娘一起来外院，我们可以继续聊聊，我非常喜欢意识流文学，能在这里遇到知音感觉太美妙了。”米睿哲说道。 这次他说的汉语，就是不太流畅，发音怪怪的。 意识流文学？ 算了吧。 过几年，中国文坛、美术界都是意识流。 再过几年，意识流就烂大街了！ 但是对眼前这位老外，我们还要保持泱泱大国风度，去不去一回事，先微笑点头答应再说。 米睿哲走了，剩下方明华和李丽，他向姑娘说了句也准备走，还没找到妹妹呢。 姑娘却叫住他：“方明华，你在哪看过那本《追忆似水年华》？是不是很好看？” “不好看。” “啊？” “真的不好看，你别被这具有诗意的名字骗了，只是说名字好听。”方明华一本正经： “它没有完整的故事，没有完整的叙事线索，很凌乱，所谓意识流，就是随便写随便想的，其实我也没看完。” “那你刚才和米睿哲聊的那么开心？”姑娘似乎不相信。 “他非要谈这本小说我有什么办法？”方明华故意学着老外的样子耸耸，双手一摊： “我想和他谈唐诗宋词，楚辞诗经，估计他听不懂。” “哈哈” 李丽被方明华这样子逗笑了：“你别说，如果你真的说什么关关雉鸠，在河之洲，我还没法翻译呢。” “这就是你们学外语的不对，学习外语，别的不说单说文学，并不仅仅是将外国好的作品翻译给咱们看，更重要的是要把咱们国家优秀文学作品翻译成外语给外国人看，泱泱华夏五千年，难道不比他法国人写的东西多？！” “可是，现在大学生都喜欢看外国作品，不喜欢中国古典文学呢。”李丽说道。 “哎年少不知御姐好，错把萝莉当成宝啊。”方明华突然感慨一句。 “方明华，这是啥意思，啥叫御姐？萝莉？”李丽第一次听到这词，很新鲜。 “哦我随口乱说的，这不是重点。”方明华赶紧掩饰：“重点是，现在感觉外国文学好，那是因为见的少新鲜，等你读多了，才知道咱们的文学那才是真的美。” 李丽听了点点头。 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哦。 但为啥是御姐萝莉呢？ 两人正说着，就看见一个姑娘走了过来。 “哥。” 是方明丽。 “李丽！”方明丽又和李丽打了声招呼。 李丽显然也认识方明丽，回了声，又看看方明华。 “他是你哥？” “是啊.”方明丽过来很亲热的搂住方明华的胳膊，“是我亲哥！” “方明丽，你哥文学水平很高啊，刚才和外院的外籍教授米睿哲先生聊法国文学，聊的非常投机。”李丽说道。 那当然，我哥可是作家呢。 就是你很崇拜的明华老师呀。 不过我就不告诉你！让你继续崇拜！ 方明丽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我哥很喜欢读书，特别喜欢看文学名著。” “小妹，你和老外练习口语了吗？”方明华插话进来。 “没有，外国人太少，我基本上都是大学生聊的，刚才有遇到外院的几个学生，他们的口语水平很高的。”方明丽回答道。 “哦。”方明华点点头，对李丽说到：“李丽，我发现你口语说的非常标准，能不能教教我妹妹练习口语。” “当然可以啊。”李丽很痛快的答应：“方明丽，你好像是数学系的吧？” “对，我是数学系80级3班的。” “我是外语系79级1班的，宿舍就在北区3栋203房间，英语上有啥问题，你可以来找我。” “那太好了，谢谢你，李丽。” “客气啥呀，咱们都是一个文学社的。” “李丽，你诗歌朗诵也非常好听，是不是有什么技巧？”方明丽又问道。 “朗诵算是一门学问吧，是有一定技巧的，特别是诗歌朗诵，停顿、连贯、重音，节奏、语气.我不是在咱们文学社讲过朗诵吗？” “我是听了，但有的地方没弄明白，譬如这重音，我就掌握的不好。” “重音分低中见高法、实中转虚法等，我举个例子比如舒婷的《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这一句.” 两个姑娘竟然热烈讨论起诗歌朗诵起来，站在一边的方明华听的感到枯燥无味。 还好，李丽的声音很好听，即便是不朗读平时说话也好听。 相对于妹妹就差点。 没办法，秦省人嘛，特别是关中的，嗓门大。 感谢读者1594299374924558336、沧海青空、书友2017112506480746、书友120906010843784、书友冬暖夏凉无敌、书友2023051470_de投的月票。 ps：让·德米里拜尔，中文名叫米睿哲，确有其人，他一生传奇，从八十年代初来到中国，到2015年去世（享年96岁），一直生活在西安，从事中法文化交流工作。陕西第一个获得中国绿卡的外国人，去世还将遗体捐献给了中国的医学事业，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 (本章完) 第62章 拜访米睿哲教授（求票票收藏追读） 第62章 拜访米睿哲教授（求票票收藏追读） 方明华看看手表，已经11点多，肚子有点饿了，只好打断两个姑娘的聊天。 “小妹，现在已经11点半，时间差不多，咱们该走了。” “啊时间过的这么快？”方明丽看了看电子表：“回去吃饭来不及了，哥，咱们在街上吃吧，李丽，你和我们一块。” “那多不好意思。” “没事啊，你教了我这么多朗诵技巧应该的，哥，你说呢？” “行，我请客，伱们想吃啥？” 李丽客气了几句最后还是答应了。 肚子本身饿了，觉得和这俩兄妹在一块聊天很愉快，大不了下次请他们呗。 和方明华兄妹一块出了公园，方明丽提议去吃泡馍，方明华当然没啥意见。 只是看看着李丽：“你老家是浙省的，吃的惯吗？” “吃的惯啊，我高中就回到西京了。”李丽回答道。 “那行，就吃羊肉泡馍！” 方明华也没啥讲究，就在临街随便找了一家泡馍馆，一人一碗，看着热气腾腾的粗瓷大碗，李丽脸上有为难之色。 “这么多，我吃不完。” “你连一个馍都吃不完？”方明华问道。 “嗯。” 哎，果然是吴越女子，饭量竟然这么小。 看看我家的关中妹子，和我一样都要两个馍呢。 馍可以少要，但羊肉汤就这么一大碗，没有小碗之说，不少你一分钱。 于是方明华说道：“要个空碗，吃不完的给我拨些。” “好嘞.” 李丽要了个空碗，足足给方明华拨了一半，这才开心吃起来。 两个姑娘边吃边聊，不过这次聊的是英语角的事。 “方明丽，明天兴庆宫公园还有英语角，你来吗？”李丽问道。 “来啊，你呢。” “我也来，我感觉挺有意思。” “嗯嗯，哥，你来吗？”方明丽转过头看着正埋头苦吃的方明华。 “明天我还要上函授班，怎么来？” 哎，想想，元旦节一共放两天假，半天泡在英语角，一天要去上函授，真没有自己的支配时间。 这个年代的年轻人尤其是大学生，就像眼前这个两个姑娘一样，仿佛是打了鸡血不知道累似的。 真不懂什么叫摸鱼。 吃完饭，大家分手，方明华带着妹妹向北赶回杂志社的家属院，而李丽骑车一直向东去西大的家属院。 这时候，方明华才知道人家姑娘就住在西大附近，难怪经常见到。 “方明丽，明早见！”李丽招招手。 “明早见！” 看到李丽穿过十字路口马路向东骑去，方明华这才带着妹妹沿路向北。 “哥，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李丽？”方明丽突然问了句。 “咋了？” “你怎么知道她老家是浙省人？” 呵？ 挺细心的。 “我今年春天在兴庆公园偶遇过她一次，聊了会所以知道点。”方明华也没隐瞒，就把春天见到李丽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哥，你说，我现在告不告诉李丽，你就是那个作家明华？”方明丽又问道。 “随你便。” “还是不告诉她的好，我就喜欢看他提你的笔名，一脸崇拜的样子。嘻嘻。” 我#￥%%…… 第二天方明华又早早起床骑着自行车赶往西大，不过这次没有带妹妹，她坐公交车去兴庆公园的英语角练习口语去了。 上函授课是枯燥无味的，但又不得不听，还好有赵红军陪着，两人两了课，中午吃饭的时候聊聊天也快活。 到了下午五点函授班终于放学，方明华在西大校门口和赵红军告别，看着开着停在路边的那辆大红旗离开，自己也准备骑车走人，却听到有人叫住自己。 “方明华！方明华！” 回头一看，是李丽从校门内跑了出来，跑到他跟前才停下，胸脯一起一伏。 “我刚才去你们函授班找你，没想到你已经放学了。” “找我有事？” “今天我在英语角又见到米睿哲教授，他说没见到你来很遗憾，想过你去外院和他聊文学呢。” “不去，没意思。”方明华一口拒绝。 大老远的和一个法国老外聊法国文学有什么意思？聊不好我不是自己找虐吗？ 再说，这么冷的天。 “哎呀，方明华，米睿哲教授可不是一般外籍教师。”李丽绘声绘色讲起米睿哲的个人情况。 毕业于法国格勒诺布尔大学，历史学博士。 1976年，法国和中国签订了友好合作协议，要派一批教师到中国教学。 此时的米睿哲正在香江教书，立刻申请报名，申请通过后，他来到了西京外国语大学，负责教授法语与法国历史。 “我听我爸爸说，他是西方官方派遣的第一位外籍教师呢。”李丽说道。 “你爸？” “我爸是西大外文系教授，教授俄语，也懂英语。”李丽小声说道。 难怪李丽一天老在西大晃悠，英语水平这么高。 “那干脆你爸和他交流嘛，都是教授交流也方便。”方明华继续推脱。 姑娘似乎有点急了。 “方明华！人家米睿哲教授已经快甲之年，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教授法语和法国文学，人家想和你聊聊，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呢？咱们国家搞对外开放，促进相互交流，作为八十年代的年轻人，应该大力支持吧？” 哎呀，这政治觉悟高的。 如果我不去，在你眼里不就成了破坏国家对外开放政策的历史罪人？ “好吧，你说时间。”方明华只好答应了。 “嗯我周二下午没课，我们一块去外院好不好？不知道你单位好不好请假？”李丽问道。 “好请。” 现在自己天天在摸鱼，根本没人管。 “那就星期二，中午吃完饭你来西大，咱们一块走坐公交过去。” “也行。”方明华答应了。 方明华骑车回到家属院的筒子楼，妹妹方明丽已经到家了，正在帮老妈擀面，见到他就兴奋说道： “哥，今天在英语角，见到一个外院的外籍教授叫米睿哲先生，我还和他进行口语交流呢。” “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就是说快我就有点听不懂了，还是李丽厉害，全程用英语和人家交流呢。” “她爸是你们学校的外语教授，她英语水平当然高。” “啊？你怎么又知道，李丽都没给我说呢。” 方明华只好把今天在西大门口遇到李丽，邀请一块去外院见米睿哲的事情简单告诉给妹妹。 “去呀，当然要去，和外国人交流，了解对方的文化思想，多好啊，我就想去呢。” “那行，到时候一块去。” “不行，周二下午我还有课，不能旷课的。” 既然如此，到了周二中午，方明华在食堂吃完饭，又和保卫科科长打了招呼，就坐公交赶往西大。 感谢何问钱路、半江如月、qqhua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63章 被人放了鸽子（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63章 被人放了鸽子（求收藏票票追读）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温暖，方明华挤上公交车赶到西大学校附近，下了车就看看见李丽正站在学校门口。 招招手，李丽也看见方明华，就跑过来。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姑娘说道。 “怎么会？算话算数，我可没放别人鸽子的习惯。”方明华随口说道。 “放鸽子？你给谁家放鸽子？”姑娘听很好奇。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指说话不算数，失约。” “那为什么叫放鸽子呢？” “这这源于旧上海有一种彩票，俗称“白鸽票”，一般都有去无回，所以放鸽子，引申成失约。” “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李丽同学，这种市井俚语，稗官野史，你一个学生当然不知道，我也是看那一些杂书上了解的，觉得很有意思。”方明华一本正经。 看见李丽还要问，赶紧说道：“车来了，跟着我往上挤！” 看着周围一群准备上车的乘客，李丽暂时放弃自己追问，紧紧跟在方明华后面，奋勇挤上车。 西京外院就在小寨附近，两人在小寨下了车，进了外院打听找到法西语系所在教学楼。 不巧的是，工作人员告诉他们，米睿哲教授昨天突然接到紧急会议通知，到燕京出差，今天早上才走。 这有点尴尬啊。 李丽站在教学楼楼道里，看着方明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今天天气好，做当出来溜达溜达。”方明华说道：“走吧。” 两人出了教学楼，李丽突然冒出一句：“方明华，伱说米睿哲教授算不算是放鸽子？” 活学活用啊。 “算，算，”方明华笑道。 出了校门，方明华准备回去，却看着李丽站着不动，就问道：“咋了？不回？” “今天天气这么好，回去也没啥事，不如我们去逛植物园吧？”李丽说道。 “大冬天的植物园里有啥好逛的？” “我听说植物园里腊梅开了，很好看的。” 是吗？ 方明华看着阳光照耀下的街道，想到回到单位估计也是端把椅子要么坐在院子里要么就在值班室门口晒太阳，还不如逛逛，于是就答应了。 两人一块向植物园方向走去。 外院距离老植物园不远，不到一站路的路程，到了门口李丽抢着要买票：“今天我请客！门票我买，做当对你白跑一趟的补偿！” 姑娘挺大方的。 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门票两毛钱一张，也不算贵，两人进了植物园就随意逛起来。 冬天的植物园其实也没啥好逛的，除了有一处腊梅林开的正艳，还有几处温室，里面种植着不知名的绿色植物，其余的都是光秃秃的。 但来植物园逛的人不算少。 和兴庆公园有点相似，植物园附近有外院、师大、西京财经学院等好几所大学，所以来这里逛的学生也挺多，甚至可以看到拿着书本认真看书的同学。 来来往往的，胸前的校徽特别引人注目。 两人边走边闲聊。 “我有个高中同学在师大上学，上高中和我同桌，我们关系挺好的。”李丽说道。 “男生女生？” “当然是女生啦。” “这离师大很近，你怎么不去找她？”方明华问道。 “这不，陪你在植物园嘛。” 咋成了你陪我？ 明明是你自己想要逛的吧？ 两人正说着，迎面走来一对男女青年，胸前戴的校徽表明身份。 “李丽！” “马小娟！” 两个姑娘招呼起来。 那个叫马小娟的姑娘扎着两条小辫子，看着李丽开心笑道：“李丽，你来逛植物园？” “是啊，刚才我还和我朋友说，我有个好朋友在师大上学，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你了。 “你朋友？”马小娟看着站在一边的方明华。 “他叫方明华，在市区一家保密单位保卫科上班。”李丽大大方方介绍：“不是那个写《芳华》的那个作家，不过他也非常喜欢文学，今天我们是专程拜访外院的外籍教师米睿哲教授，可惜他出差了。” “你们拜访米睿哲教授？”和马小娟站在一块那个戴着眼镜的青年插话进来。 看样子年龄要比他们大几岁。 “你是外院的？认识米睿哲教授？”李丽注意到他胸前的校徽“西京外国语学院” “我是法西语系学生，我叫郑泉，我曾经听过米睿哲教授的公开课，他讲的非常好，为人也很和蔼，没有教授的架子。”男青年说道。 “是啊，的确和蔼可亲，我们是在英语角认识的。”李丽就把那天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马小娟和郑泉看着方明华目光顿时不一样了。 特别是郑泉，脸上顿时露出仰慕的神色：“我攻读的法语专业，所以也常看一些法国文学，对于那本《追忆似水年华》，说实在太晦涩难懂。” “对，所以我看的也头疼，没看完。”方明华也很坦诚：“意识流小说，就这样序颠倒交错，情节结构松散多变。” “我学《法国文学概论》这门课程的时候，老师也讲过意识流小说，说这是20年代兴起的小说样式，现在在国外特别是欧美非常流行，但咱们国家现在好像没有人写。” “估计快了吧。”方明华笑道：“现在咱们国家文坛上流行伤痕文学，但这种题材最终会被别的题材所代替，人总不能老沉溺在过去中吧？” “你说的挺有道理的，我们老师说伤痕文学“伤痕文学“作品中虽然重新出现了悲剧意识，但其悲剧精神却具有表层性的弱点，悲剧的深化应该有两个层次：其一，是表现灾难；其二，是在灾难中展现崇高。而“伤痕文学“只是停留在悲剧的第一个层次上，作品一味注重悲惨故事的叙述而忽视了对人格的刻画” 两个青年边走边侃侃而谈，后面两个姑娘也说着悄悄话。 “李丽，方明华真的不是大学生呀？” “我骗你干嘛？他现在我们学校办的函授班上课。” “听他说这些话，我感觉他知识很渊博的，比一般大学生都懂得多。” “是啊，这一点我很佩服他的。” “不止是佩服吧？大老远的两人一块来植物园，仅仅只是佩服吗？”马小娟露出狡黠的笑容。 感谢江郎山下大辰子、浪里浪尖的打赏，感谢关汉堡、书友20191006120132077、夏翔宸、书友2023051470_de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64章 怼（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64章 怼（求收藏票票追读） “我不是给你说了嘛，我们是来拜访米睿哲教授，人家不在才来植物园逛的。”李丽赶紧解释，顿了顿又反问道： “那你和郑泉呢？不是同学吧？怎么一起逛植物园？” “他是我的男朋友。”没想到马小娟大大方方承认。 李丽听了感到很吃惊。 “哇小娟，你胆子大了呀，学校规定，大学期间是不允许谈恋爱的！” “我今年20啦，他已经25，按照新颁布的《婚姻法》，我们都可以结婚了，为什么不让谈恋爱？！恋爱本身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干嘛要禁止？况且也没影响我们学习。”马小娟振振有词。 “那伱们是怎么认识的？”李丽有些好奇。 “去年夏天，我们两校一次联谊会上认识，他是豫省人，曾经在北大荒插队，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就考上外院，是他们团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知青，听他说全团都轰动了。” 说到这里，马小娟的脸色充满骄傲。 “他年龄比我大五岁，很会照顾人的。明年就毕业，因为他法文相当好，所以省外事办点名要他，我呢，毕业后也能分配在市里当老师，所以我们商量好了，等我毕业后我们就结婚！” “祝福你们。” 李丽真心说道。 “谢谢。”马小娟回了句，又看着前面和自己男朋友并排走着的方明华，悄悄搂住李丽的肩膀，低声说道： “李丽，这个方明华看上去挺不错的，个子高高的，浓眉大眼，知识渊博，文学修养又高，只可惜呀不是大学生。” “不是大学生怎么啦？我觉得文凭固然很重要，但那更重要的是人品和学识！”李丽忍不住反驳道。 “哎呦.看来你是喜欢这个方明华喽。”马小娟笑道。 “别瞎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大学阶段我是不谈恋爱的！” 看到李丽神色郑重，马小娟也不好再开玩笑下去。 两个女生嘀嘀咕咕跟在后面，却听到前面两个男生突然为什么事情争吵起来。 “我承认，法国文学很优秀，出了雨果、莫泊桑、大小仲马等文学家，但咱们中国文学会差？先不说先秦诸子散文、唐诗宋词元曲，明清的四大名著，就是近现代我们也出了鲁迅、茅盾、沈从文、曹禺等著名文学家。”方明华说道。 “可那些作家写的作品已经过时了。”郑泉反驳道。 “过时？！”方明华差点被气笑了。 “雨果、莫泊桑、大小仲马这些都是十九世纪的人吧？你都说没过时，鲁迅、茅盾这个世纪的人，你竟然说他们过时？！” “我没说他们所处的时代，而是指作品以及写作手法！”郑泉涨红脸反驳道： “就拿你所了解的意识流小说，法国出了一个伟大的普鲁斯特，写了这本《追忆似水年华》，而咱们中国呢？有谁写过意识流小说？！” “那是你孤陋寡闻。” 方明华停下脚步，看着对方：“你看过《西游记》，听说过《西游补》吗？” 郑泉摇摇头。 “那我建议你去看看，这是明末清初文学家董说所作的一部《西游记》的同人小说，看完了，你再说中国有没有意识流小说！” 郑泉沉默。 “好吧，你或许认为《西游记》只是一本通俗小说，《西游补》估计也不够高大上，那鲁迅先生的《狂人日记》、郭沫若的《残春》、郁达夫的《沉沦》你该读过吧？难道你没读出里面的意识流创作手法？哦，对了，在那个年代在国内叫即“新感觉派”。” 郑泉一下子又涨红了脸，说道。“我只读过《狂人日记》。” “也不错。”方明华看看着他笑了笑。 “那你应该知道鲁迅先生在这篇小说中，昆仲这个人以“迫害狂”形象表现被异化了的主题，情节结构由他个人的杂乱的意识活动组成，又通过他个人“内心独白”表现人物的心理活动、又大量运用象征手法，难道这不是意识流？！” 这. 郑泉想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不该怎么说才好，最后憋出一句话来：“它不是正宗的意识流小说！” “不正宗？那好，我说几个正宗的。施蛰存写的《石秀》你读过吗？冯至的《伍子胥》、林徽因《九十九度中》.对了香江刘以鬯写的《酒徒》！” 郑泉听的瞠目结舌。 别说看过，有的听都没听过！ 马小娟也是一脸呆滞。 她在陕师大也是学中文，怎么都不知道？ 李丽却是一脸欢喜看着方明华，眼睛里冒出小星星。 这种争论绝大部分都是无果，最后四人出了植物园，都彼此很有礼貌的道别分手。 “哇方明华，没想到你看了那么多书。”李丽看着方明华一副崇拜的样子。 “其实，有的我也没看过，譬如《西游补》，还有蛰存的《石秀》等，我只是听说是意识流小说，故意吓唬吓唬他。” 方明华笑着解释：“免得他妄自菲薄甚至有点崇洋媚外。” 李丽一下被逗笑了。 “你呀可真坏，不过现在确实好多大学生都不太爱看国内的小说，爱看西方文学。” “你那天说过这个问题，不仅是西方文学还包括好多外国的东西吧？”方明华淡淡说道。 “嗯嗯.国外的就是好的，进口的就是好的。”李丽说道。 方明华听了轻轻叹口气。 现在，国人经历了贫穷和落后，现在正在经历“三转一响”的时代， 看到了色彩斑斓的外部世界，产生了自卑感，认为外国的东西就是高大上，这是客观存在。 方明华不认为某个人大声疾呼几声就能改变这些观点和想法，即便是自己穿越而来。 不过对眼前这位姑娘，他决定还是要说教一番。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现在咱们国家的产品乃至经济，的确不如欧美发达国家，不过我想总有一天会迎头赶上，人们不再羡慕外国的彩电冰箱，因为我们国家生产的更好。” “这我也相信！要不我们这一代大学生努力学习是为什么呢？不就是建设四个现代化吗？！”李丽说道。 好个有志气的姑娘！ 方明华心里给姑娘点了个赞，继续说道。 “但在文化领域，特别是文学，即便是我们现在也不逊于西方，这一点一定要清醒认识，根本不用着像郑泉那样崇洋媚外。” 方明华刚说了句，李丽就接过话茬，说道： “我知道，你那天说过，年少不知御姐好，错把萝莉当成宝。” 哈？！ 方明华听了，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李丽也跟着笑起来，不过心里想着。 哼.我一定要搞明白到底什么叫萝莉，什么叫御姐！ (本章完) 第65章 065年关尽头小偷多（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65章 065年关尽头小偷多（求收藏票票追读） 看看天色不早，两人就准备返回，一块向公交站走去，眼看快到车站李丽突然说道：“方明华，现在快六点，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谢谢。”方明华婉拒。 “上次你请我呢，这次我要请你。” 姑娘很固执，方明华只好答应：“那好吧。” “伱想吃什么？”李丽又问道。 “随你。” “那们去吃酸汤水饺好不好？” “可以。” 酸汤水饺也是关中特色小吃，酸汤调制独特，味道鲜美酸香，耐人品尝，方明华觉得比羊肉泡馍好吃。 两人走进一家挂着清真标识的小吃店，坐在一张小桌子的对面。 “同志，给我们来两碗酸汤水饺，一大一小，牛肉馅的。”李丽对戴着小白帽的大叔老板说道。 “对不起，同志，我们这只卖大碗，不卖小碗。” 啊？ 李丽为难了。 “怎么？大碗也就20多个饺子你就吃不完？”‘方明华低声问道。 这玩意，如果不喝汤他可以吃两碗。 “嗯我饭量小，顶多能吃十几个。”李丽小声回答道。 真好养活啊。 方明华心里感叹，嘴里却说道：“这里不卖小碗，不能浪费，你吃不完的给我。” “好啊。” 等两碗热气腾腾的酸汤水饺端上来，李丽拿起筷子就给方明华的碗里夹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 “够了，你吃这点怎么行？”方明华赶忙说道。 “我饭量小嘛，你多吃点。”李丽说着还是往方明华碗里夹。 方明华只好任她去了。 李丽一口气夹了八个饺子放到对方碗里，这才满意住手，一扭头就看到戴白帽的大叔站在门口正看着他俩笑。 脸不由得有点热，赶紧低头吃起来。 吃完饭两人挤上一辆公交车，这次运气好抢到两个座位，李丽开心的坐在靠窗位置，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轻轻哼起歌声来： 晚风轻拂澎湖湾 白浪逐沙滩 没有椰林缀斜阳 只是一片海蓝蓝 方明华靠着椅背，微微闭着眼睛，听着耳边姑娘唱歌的声音，感觉很舒服。 公交车摇摇晃晃向北驶去，到了南稍门车站，方明华要换乘5路公交车向东，李丽则继续坐车向北。 “我下车了，你注意安全，车上小偷多。”方明华低声嘱咐了句，然后跟着乘客下了公交，准备搭乘后面跟着的5路车。 “方明华” 方明华一回头，就看到坐在车上的李丽正看着他。 “你一定要函授班毕业，然后继续上函授本科！” 李丽说道。 啊？ 什么意思？ 怎么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句？ 方明华本来不打算理会，但看到姑娘希翼的眼神，还是点点头。 “再见！” 李丽笑了，笑的很灿烂。 元旦过后，阴历已经是腊月初八，今年过年比较早，街上已经有了过年味道。 家里也开始积极准备年货，买水果、油纸包着的点心、铁皮盒子装着的饼干. 当然这些不用方明华操心，勤快的老妈一手操办，方明华依旧上班，白天没事干，晚上出去巡逻一趟就算ok。 不过快到年关的巡逻不能像平常那么马虎，这年头小偷挺多，特别是快过年的时候。 前天晚上家里吊在筒子楼窗外的一块肉被人偷了，第二天早上老妈发现了，那个气啊，站在楼上整整骂了小偷一个早上！ 虽然杂志社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保卫科科长遵从社长的指示，专门把他们几个叫在一起开了会，传达领导讲话，并且特别嘱咐晚上值夜班的方明华。 “小方，每天晚上必须按时巡逻，到处都走一遍，如果觉得人手不够我让张宝福协助你。” 言下之意，你平时摸鱼可以，但到年关要打起精神来！ “不用，不用。”方明华说道。 每天晚上巡逻前还要去叫他，麻烦。 他于是加强巡逻，特别是单位食堂这个要害部门，保不住哪个小偷想过年了，盯住食堂里刚买的半扇猪肉。 这可是黄社长托人弄来的，想改善下单位食堂伙食，立刻得到全体单位职工的热烈拥护。 如果是被贼盯上偷了，那保卫科则成了众矢之的，自己更是杂志社的罪人，这个年都过不清闲。 得认真点。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方明华放下书本，穿好军大衣，戴上火车头帽，拿上手电筒，当然不会忘记带上警棍，全副武装然后就出了门。 外面很冷，到处一片安静，几盏昏暗的路灯只照亮一些地方，单位大部分建筑都隐藏在黑暗中。 方明华很警惕的一手拿着警棍，一手拿着手电筒沿着固定路线巡逻。 首要目标就是办公楼后面的食堂，他走过去拿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没发现什么异常。 然后走近，重点查看食堂门窗，大门紧锁，窗户紧闭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他依旧不放心凑到窗户边，拿着手电筒向里边照了照，发现半扇猪肉正安静躺在食堂案板上，一切安然无恙，这才放心离开。 然后就去办公楼，一二三层全部走一遍，没发现啥异常动静，方明华就拿着手电筒去了后院。 这里基本上都是仓库以及堆放杂物的地方，另外就是单位的图书室也在这里。 这里堆放的东西都不值钱，也是小偷最看不上眼的地方了吧？ 方明华心里想着，拿着手电筒胡乱照射几下，就准备离开，今天的巡逻就算完成。 ok，收工！ 回去泡个热水脚然后睡觉。 方明华刚准备离开，突然听到某个房间里发出细微的声音。 有贼？！ 方明华一个激灵，立刻警惕起来。 感谢书友20220530041950993、书友202100313456522、吃奶的狼、佛前小尘埃、书友20221210201504623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66章 066“窃书不算偷？！”（求收藏票票 第66章 066“窃书不算偷？！”（求收藏票票追读） 他想了想，假装咳嗽两声，又加重脚步，拿着手电筒晃呀晃的出了后院，立刻关掉手电筒，蹑手蹑脚摸回来，蹲在西厢房边窗户下面。 果然，细微的声音又开始响起，紧接着是两个人的悄悄对话声。 “走了吗？” “走了，没声音了。” “那我出来，你接着啊。” “嗯。” 两个人，竟然还有一个女的声音。 竟然还有女贼？！ 而且，方明华辨别出声音方位好像正北的图书室里传来的！ 如果放在以前，方明华还有点紧张跑到门卫室去搬救兵，但自从去了一趟南疆上了前线，胆子也大了许多。 老子是上个战场的人，还怕你们这两个小毛贼？！ 他猫着腰，蹑手蹑脚顺着墙悄悄摸过去，就看到图书室亮起手电筒的光，紧接着就从窗户里递出一大包东西出来。 “这么多呀？”是个女人的声音，听嗓音年龄不大。 “要拿一次就多拿点。”里面的人说着，就从窗户里跳了出来，就在他落地的一刹那，方明华猛然冲过去，一道手电筒白光直接照在那个人脸上。 “站住，不许动！” 方明华大吼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2000伏电压的警棍就朝那个人身上戳了过去。 “啊”男人传来一声惨叫。 “让你偷！我让伱偷！”方明华可不管这么多，拿着警棍就是一阵乱戳，疼的那个男人瘫坐地上连连惨叫，大声求饶。 旁边的女孩吓得哭起来。 方明华这才很满意的收手，拿着手电筒朝男人脸上一朝，大吃一惊。 卧槽！ 怎么是你？！ 竟然是去年春天去燕京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逃票青年雷学城！ 雷学城这时也认出是方明华，赶忙说道：“方作家，是我，雷学城，去年咱们去燕京火车上见过。” “我知道！”方明华板着脸，又看了看旁边还在小声哭泣的姑娘。 我的天，还未成年啊。 估计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 “你们俩！跟我来！带上你们的赃物！” 方明华的声音很威严。 雷学城只好背上“赃物”，又给旁边的小姑娘低声安慰两句，示意她别再哭，两人乖乖跟在方明华的后面。 到了宿舍，方明华让两人站在房中间，他打开包袱一看。 卧槽，全是书！ 不过从见到雷学城，又看到他从图书室出来，就明白这家伙在干啥了。 “雷学城，你该不是学孔乙己，还说什么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是不是这样？” 雷学城的头低得更低了。 “说吧，你这是第几次偷书了？是不是还有别的团伙？”方明华一副“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的姿态。 “方作家，我这是第一次，真的！”雷学城抬起头：“我是看到别人偷书，才跟着学的。” “别人？也偷我们杂志社的？！” “不是，是偷师大的！” 雷学城绘声绘色讲起经历。 “有人引开管理员的视线，故意挑事，和管理员吵架，然后另外的人趁机把书从楼上扔下去，下面还有人去捡。” “当然这只是小打小闹，我看到有人用麻袋把图书馆里的书一袋一袋往自己家里搬。” “所以，你也学他们，盯到杂志社了？！” “因为现在高校图书馆管理越来严格不好偷了，我听说你们杂志社图书也很多，而且管理不严格.方作家，如果今天晚上是你值班，我绝对不会来偷的！”雷学城赶忙说道。 “告诉你，我天天值班！” 雷学城顿时没词了。 “她是谁？”方明华看了看旁边怯怯的姑娘，脸圆圆的，很可爱。 “她是我邻居，叫金彩芳，今年16岁，去年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现在在家里待业。” “你看你，人家姑娘还未成年，你就骗人家来帮你偷书？！”方明华叹了口气。 没想到姑娘低声来了句：“学城哥没有骗我，我是自愿来的，他说他写作需要看大量的文学书籍，又没钱，只好想到这个办法。” 现在的文学青年真他妹的吃香啊，竟然有小姑娘为他死心塌地。 方明华心里感叹。 “对了，雷学城，你工作了吗？”方明华突然问道。 “没有.”雷学城摇摇头：“那次在火车听了你说的那番话，我回去后就想工作，可惜街道冰棍厂人已经招满，我没了机会，现在还是待业。” “不过，我发表了好几篇诗歌呢，你看看。”雷学城说着，竟然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上面果然有一首他写的小诗。 方明华看了看报纸名称：《陈仓日报》 地级市报纸啊，能有多少含金量？ 不过，方明华并没说什么。 “念你是初犯，今晚的事我就不再追究，如果让我再发现，我一定把你送到派出所！”方明华最后说道。 “多谢，方作家，我再也不来回来了！”雷学城向方明华鞠了躬，又给小姑娘使眼色，两人就向门外走去。 “急什么？我还没说让你走呢。” 听到方明华说这话，雷学城赶紧停下脚步，有些紧张的看着对方。 “这是我个人买的书。”方明华指了指书架上放着一排排书籍：“喜欢什么，挑些回去看，不过不能损坏，而且还要按时归还！” “谢谢，谢谢！”雷学城顿时喜出望外：“你放心吧，我一定按时归还！”说完赶紧走到书架开始挑起来。 这个看看，那个看看，挑了五本书，最后又拿起《基督山伯爵》低声对小姑娘说道：“小芳，这本你拿回去看。” “学城哥，我能看懂吗？” “当然可以！如果不懂的你问我。” 小姑娘立刻欢欢喜喜把书抱在怀里。 雷学城带着姑娘走了，方明华还把他们送到单位大门口，担心被门卫拦住。 看着两人离开，方明华突然叫住雷学城。 “雷学城！” “方作家，还有什么事？”雷学城赶紧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他。 方明华看了看他旁边站着的姑娘，才说道：“路上注意安全，还有，还是我在火车上说的那句话，赶紧找份工作。” “我明白，再见！” “再见。” 方明华转身进了大门。 “学城哥，为什么方作家要让你上班呀？” “他说一个男人先谋生，然后再干喜欢做的事。” “他是担心你成不了作家吗？” “估计是。” “可我觉得你很厉害的，再努力肯定能成为像他那样的作家的！” “嗯！我会努力的！”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消失在夜色中。 感谢咸鱼的打赏，感谢书友150802085934、何问钱路、万家灯火亮、烙哥、夜空下那颗最亮的星一荣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67章 新年礼物（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67章 新年礼物（求收藏票票追读） 距离年关越来越近，单位上的人都无心工作，忙着办自己家里的事。 方明华在家没事做，按时来上班，虽然上班也没啥事可做。 昨天去西大上函授课，赵红军说等过年大家放假后，继续一块跳舞。 和去年相比，古城跳舞的青年也越来越多，逐渐公开化，也用不着像去年那样偷偷摸摸的。 公园里、城墙边，都有跳舞的身影，当然营业性舞厅还是不存在的。 说实在，方明华对跳舞真的没多大兴趣，但赵红军说了这话你也不好拒绝。 只不过会不会再遇到宋棠棠？ 宋棠棠过春节的时候会不会探亲回来？ 方明华不清楚。 自从离开南疆之后，方明华就没有姑娘的消息。 没想到姑娘来信了。 今天是腊月24，寒风凛冽，一大早张宝福就拿来了几封信，其中一封竟然来自南疆！ 看着信封上娟秀的字体，方明华就知道是宋棠棠的。 赶紧拆开信封，发现还夹着一张照片。 哦。错了，是明信片。上面写着“新春快乐”四个字。 明信片在八九十年代非常流行，不过现在是82年初，这东西还非常少见，而且都是盖邮戳后直接寄来，一般不会装在信封里。 宋棠棠不仅寄来一张明信片，里面还有夹着一封信。 姑娘在信中先祝贺他新年快乐，说是前不久文工团去桂省省会绿城表演节目，闲暇时候去邮局买信封的时候突然发现里面售卖这种卡片，售货员告诉她叫明信片，说可以直接寄出去当做新年贺卡。 “我今年春节不能探亲回来，所以就买了四张，给我父母还有表妹各寄了一张，顺便也给你寄了一张，好看吧？” 是挺好看的。 方明华欣赏这张明信片，背面画着一张正在开屏的绿孔雀，这让方明华又想起那天晚上姑娘在月下跳舞的样子。 最后，宋棠棠还问最近写小说或者诗歌没有？如果发表了，告诉她是哪本杂志，她买本看看。 哎.不好意思，最近在摸鱼，没动笔。 姑娘写信，方明华当然要回信，实话实说。 更重要是，人家送了一件礼物自己不能在信上干巴巴写上一句“新年快乐”就万事大吉吧？ 来而不往非礼也。 寄什么呢？ 西京现在有没有买明信片？ 第二天中午方明华吃完饭，骑着自行车冒着寒风赶到钟楼邮局，问了售货员才知道西京根本没这东西。 那买什么呢？ 方明华犯了难。 晚上回家吃完饭，看到围着煤炉正边听收音机边哼歌的小妹，方明华心一动问道：“小妹，你说过年了，给女孩子送什么礼物最合适？” “啊？哥，伱交女朋友了啊？”方明丽听到这话，有些惊讶，连旁边正在踏缝纫机的老妈听到，也停下干活看着方明华。 “没有，我不是给你说过吗，南疆文工团的那个女兵，宋棠棠。”方明华赶紧解释：“她给我写信问我写没写新的小说，顺便给我寄了一张明信片，我想回人家一个礼物比较好。” 说着就把那张明信片拿出来给妹妹看。 方明丽没见过这玩意，拿在手里看着新鲜。 “挺好看啊，哥。” “所以我打算给人家寄一份礼物。” 方明丽听到哥哥说过在南疆采风的情况，也听过宋棠棠这个名字，听哥哥这么一说就回答道： “我们学校，男生给女生礼物一般都是钢笔啊、日记本啊，对了，还有书！也有的男生给女朋友送雪膏呀百雀羚什么的，哥，你该不会想送这个吧？” “这个当然不会。”方明华说道。 钢笔日记本之类太普通，雪膏什么的有点过了，人家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 看来从妹妹这里也得不到什么好的答案。 第二天中午，他骑车又到了一趟民生百货专门逛了一圈实在买不到合适的，干脆就买了一斤大白兔奶连信一块邮寄过去。 宋棠棠收到方明华寄来的奶已经是10天之后，三天前她已经收到对方的来信，信中说寄来果作为新年的礼物。 当看到袋子里装着可爱的大白兔奶，她忍不住笑了。 这个方明华也够别出心裁的。 今天已经是大年初三，部队上也在过年。 这么多果自己也吃不完， 她想了想，就拿出奶分发给宿舍里的姐妹们：“给我寄的果，大家尝尝。” “哇大白兔奶！我最喜欢吃这个。”一个瓜子脸的姑娘拿了一块剥开放在嘴里。她叫孟红霞，和宋棠棠关系比较好。 另外几个姑娘也接过奶，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棠棠，谁给你寄的果啊？你爸妈吗？” “不是，是我一个朋友，就是今年夏天来采风那个西京作家。”宋棠棠实话实说。 “是他呀？方明华，《芳华》的作者！”孟红霞立刻说道。 “就是他。” “他为什么给你寄果？你们是不是在？”孟红霞立刻追问。 旁边几个姑娘也看着宋棠棠，眼神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宋棠棠解释。 “不对吧？普通朋友能寄这甜蜜的东西？不是有首歌怎么唱的？”孟红霞笑着说道。 “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无限好啰喂？”旁边有个姑娘马上唱起来。 “不对！是这首！”孟红霞自己轻轻唱道。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虽然军营里严禁唱港台流行歌曲，但依然挡不住姑娘们对这首歌的喜爱，私下里偷偷唱。 “对，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几个姑娘竟然合唱起来，宋棠棠的俏脸微红。 她没没想这么多啊。 估计方明华也没想这么多吧？ 方明华当初也真没想这么多，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礼物，就买很实惠的东西。 今天是大年初三，初一全家逛街，初二跟着父母和妹妹回了一趟外婆外爷家，初三在单位值班一天。 此时他就在单位值班。 不过还有个人也在他的宿舍，赵红军。 两人边烤火边磕着瓜子。 “明华，昨晚让你去跳舞，你就是不来。”赵红军埋怨道：“是不是因为宋棠棠没回来？” 方明华听了瞪了他一眼：“别瞎说，我真的对那玩意不太感兴趣。” 不过，似乎也有这层因素？ “你呀，才二十出头怎么对跳舞不感冒？你看看，现在到处都是跳舞的，特别是迪斯科，简直火得一塌糊涂。”赵红军点了支烟说道。 方明华听到这话，瞧了瞧赵红军的打扮，虽然依旧穿着军大衣，但里面却是西装，下身穿着牛仔裤，尖皮鞋，头发也烫成最时髦的卷发，还带着一个蛤蟆镜。 他实在怀疑，这身打扮能出入省府做国家工作人员？据他说还刚提拔当科长！ 放到后世，不穿着藏青色或纯黑的小翻领夹克，内搭白衬衫，永远黑色的西裤，不苟言笑的表情，表现要“局里局气”？ 但这个年代，这些就意味着保守，现在讲究的是时尚，领导们都开始穿西装了！ 不过嘛. 明年就是83年！ “我说红军，玩是玩悠着点，你可是国家干部。”方明华劝道。 “瞧你说的，不就是跳个舞嘛。”赵红军不以为然。 方明华笑了笑没说什么。 (本章完) 第68章 068陆遥要写《人生》下半部？（求收 第68章 068陆遥要写《人生》下半部？（求收藏票票追读） 春节放假很快过去，虽然街上的年味不减，但方明华得上班了。 不过现在还没过正月十五，大家上班也不安心，好多都是报个到又回去忙自己家里的事。 方明华倒是挺按时上班，他在家也是闲着没事。 是不是该准备新的小说了？ 方明华坐在火炉边，喝着茶，整理思路。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外面传来陆遥的声音。 “小方！小方！” 方明华过来开门，看到陆遥一脸喜色，笑着问候。 “陆大哥，这年看来你回老家过的好啊，家里一切都好？” “挺好，嘿嘿，不过小方你给我出的主意，我可得罪了一些亲戚。” “什么？” “你上次不是说过，量力而行嘛，所以这次我回老家，一些亲戚上门又问我借钱，我客气的回绝，估计人家背后在骂我。” 啊？这是啊。 “不过也好，落得轻松，要不这年又过的我喘不过气来。”陆遥又说道。 “今天我找伱不是说这事，晚上到我家去吃饭，你嫂子亲自炒几个菜。” 这可新鲜啊。 别看陆遥经常请客，但很少请别人去他家，他本来不会做饭要靠媳妇，但林达一天忙里忙外，根本没时间。 “陆大哥，是不是还有别的好事？”方明华看到他满面春风的样子，心一动问道。 “算是吧，我早上接到作协通知，组织关系正式从《延河》编辑部调动到作协创作组。” “那你不就是作协专业作家了嘛？恭喜恭喜，也涨工资了吧？”方明华问道。 “嗯，涨了7块5，现在拿作协一级工资，66元。” “喜上加喜啊，那晚上得好好庆贺你。” “呵呵，小方，别光顾庆贺我，没准你也快了。” “陆大哥你别开玩笑了，我还早啦。” 两人又聊了几句，陆遥这才离开。 既然晚上要到人家家里去吃饭，方明华也不能空手，先是骑车回家给家里说了声，然后又在商店买了一斤大白兔奶提过去。 茗茗这小丫头喜欢吃这个。 方明华骑车进了作协陆遥住的小院，敲门进去就看到林达正围着围裙在煤炉上炒菜。 “小方，坐，，你陆大哥带着茗茗出去玩了，估计马上就回来。” “嫂子，我来帮忙。”方明华放下奶说道。 “不用，你歇着。你陆大哥非要在家里请客，你也知道我家地方小，条件有限，我也不太会做饭，干脆就让他叫你过来，别的像平娃他们，让他到外面请。”林达边炒菜边说道。 “陆大哥成了专家作家，又涨了工资，好事成双是应该请。” “是应该请，不过让更高兴的是，这次跟他回他老家，没气我。” 这话？ 方明华隐隐明白林达指的的什么，不过他不好接话，只是嘿嘿笑了两声。 林达也没再说下去，而是笑着说道：“小方，我觉得你年龄虽然小，但很懂事，懂得照顾家庭，将来哪个女孩子嫁给你，肯定幸福。” “陆大哥也挺好啊，有才华，而且给说你帮了他许多，非常感激你。” “他呀有点好面子。”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外面传来孩子的笑声，陆遥背着女儿进了屋子，房间里顿时热闹起来。 “你们坐，菜马上就好。” 菜还是比较丰盛的，腊肉、炸带鱼、炸丸子这些平常都很少见，还有一酱黄瓜丝炒肉丝——地道的燕京菜，当然少不了开一瓶西凤酒。 几人边吃边聊。 “小方，这年一过完，估计黄社长张主编他们就要催你们写东西了，你想好写啥没？”陆遥问道。 “有点思路。”方明华说道：”我想写点不一样的，陆大哥你想好了吗？” “这大半年，这事那事的，一会让我出差，一会又去参加什么研讨会，根本静不心来。”陆遥苦笑道。 “《青年文学》的编辑王玲，已经催我写《人生》的下半部。” “《人生》下半部？”方明华闻言吃了一惊。 历史上，《人生》好像没有续作吧？ 他所不知道的是，陆遥当年确实有这样的打算。 “王玲让我趁热打铁，继续写书中几个主要人物的后续故事。”陆遥喝了口酒继续说道。 “那你的想法呢？”方明华问道。 “说实在，关于下半部，其他的人物我仍然有把握发展他们，继续写下去。但唯独主人公高加林，他的发展趋向以及中间一些波折的分寸，我现在还没有考虑清楚，也没把握。” “我觉得高加林这个人物的思想发展需要斟酌处，任何俗套都可能整个地毁了这部作品，前功尽弃。”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 好多伟大的作品，续集往往都是狗尾续貂啊。 “我的意思是陆遥别写什么续集。”林达插话进来：“这部《人生》已经非常完整，根本没必要搞什么下半部，写的好顶多也是锦上添，但更有可能是狗尾续貂，与其这样还不如构思别的作品呢。” “小方，你的意思？”陆遥看着方明华。 “我也觉得嫂子说的对，虽然高加林的结局有些遗憾，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人生。”方明华说道。 “呵呵，既然你们俩都这个意见，那我就下定决心，不再想这本书。其实我有另外一部长篇构思，这当然需要做许多准备才可开工，现在先保密。”陆遥笑道。 《平凡世界》？ 有可能。 这是陆遥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 “陆大哥，那你就好好准备，我想会比这部《人生》更精彩更伟大！”方明华说道：“来，我敬你一杯。” “呵呵，托你吉言小方，你也赶紧准备喽。” 果然，正月十五一过，黄社长就找到他。 “小方啊，这年也过完了，也该动笔写新的文章了吧？我听陆遥、中实、平娃他们，都已经开始准备了。” 我说社长，别拿我和他们相比啊。 不过自己也该写点东西了？ “社长，我最近正在思考这件事。”方明华回答道。 “思考的有结果了吗？是准备写伤痕小说，还是军旅小说？”黄社长笑眯眯的。 “不，我准写一篇意识流小说。” 感谢书友20180281352362、喂，这就是我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69章 069《太阳照常升起》（求收藏票票追 第69章 069《太阳照常升起》（求收藏票票追读） “意识流小说？”黄社长闻言吃了一惊。 “我知道，现在西方流行这种写作手法，但国内鲜有人尝试，你想写这个类型？恐怕难度比较大。” “我想试试。” 黄社长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方明华泡了一杯茶，刚才回答并不是心血来潮。 现在国内文坛上依旧流行伤痕文学，但高潮已经过去。 《班主任》《芙蓉镇》《许茂和他的女儿》《灵与肉》等这些伤痕文学的代表作已经陆续发表，后面发表的也有佳作，但都无法触及这些作品的高度。 军旅文学？ 李保存的《高山下的环》已经发表，必将再次点燃军旅文学的高潮，后面还有《射天狼》《凯旋在子夜》等一大批军旅题材的小说蜂拥而至，自己也不用凑这个热闹。 陆遥发表的《人生》可以归纳到改革小说范畴——78年以来中国社会所进行的政治经济改革的小说创作，其滥觞之作是蒋子龙发表于1979年的《乔厂长上任记》。 此外，柯云路的《三千万》、《新星》，张洁的《沉重的翅膀》，张贤亮的《男人的风格》，贾平娃的《腊月正月》、《鸡窝洼的人家》等。 这些作品已经问世或者即将问世，咱们就写点比较新鲜的。 过年前和米歇尔教授探讨意识流，包括后面和外院学生郑泉的争论，这让他对这个类型产生兴趣。 国内意识流小说作品出名的并不多，但意识流电影并不少，穿越前，香江的墨镜王拍的《样年华》《东邪西毒》，国内新锐导演拍的毕赣拍的《路边野餐》《地球最后一个夜晚》都属于此类型电影。 当然还有大名鼎鼎的姜文拍的那部《太阳照常升起》。 方明华非常喜欢墨镜王拍的《东邪西毒》，但现在武侠小说还没有在内地兴起，还鲜有人知道新派武侠小说是何物。 更重要的是，要写同人文啊，还得去香江找金大侠得到对方授权。 别到时候像穿越前某位网文大神因这事被金大侠告上法庭。 那就写姜纹的《太阳照常升起》吧。 它是由由姜纹自编、自导、自演一部电影，影片讲述了四段交错的故事，分别以疯、恋、枪、梦为主题。 这不是妥妥的意识流嘛。 这部电影曾经获得金马奖、金像奖等多项大奖，不过票房惨败。 看不懂。 其实好多意识流小说也看不懂。 没关系，终将会看懂，就如同这部电影最后被评为神作。 这部电影虽然是姜雯自编自导，但还是有原文的，叶弥的短篇小说《天鹅绒》改编，据听说但已经经过大幅度修改，基本上已经是两回事。 方明华穿越前也没看过这篇小说。 继续将电影改写成小说吧，这也算自己的强项吧？ 既然决定，方明华就着手构思，毕竟电影和小说是两回事。 正月份的安西还是比较冷，不过方明华将房间煤炉火烧的旺旺的，倒也挺暖和，白天晚上就猫在房间里奋笔疾书，当然不能忘记每晚11点的巡逻，做当换换脑筋。 《太阳照常升起》小说大约5万字，算的上是一个中篇，用了二十天时间。 现在已经是三月初，安西的春天姗姗来迟，方明华早已经脱掉臃肿的袄换上毛衣，他看那了看厚厚的一沓稿件，心里挺有满足感。 找谁看看把把关？ 方明华第一个想到陆遥。 看看现在已经是中午两点，估计陆遥早已经起床，于是将稿子装到黄挎包里，骑着自行车直奔作协。 在作协后院的小院子里，方明华发现陆遥正在小院里和一个男人边聊天边吞云吐雾，竟然是贾平娃。 “贾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方明华笑着招呼。 “前几天他电话给我说小说完稿了，让我帮看看，这不过来回话。”贾平娃说着指了指坐在藤椅上的陆遥。 陆遥也说话了：“小方，前几天看你忙着写作，没好过去打扰你，小说写完了？” “完了，过来想让看看既然贾哥伱来了，也帮我把把关。”方明华说着从黄挎包里掏出文稿。 “哎呦，我成了你俩的编辑，行，你看陆遥这个，我看你的。”贾平娃说着把手中的文稿递给方明华。 方明华接过文稿自己端了个小凳子就坐在一边看起来，陆遥和贾平娃凑在一起看方明华的文稿。 小院里很静，只有三人翻动稿子的声音，偶尔夹杂陆遥的几声咳嗽。 陆遥写的小说名字叫《在困难的日子里》，也是个中篇，大约四万字左右。 穿越前，方明华并没有看过这部小说，但听过这名字，和《人生》《平凡的世界》被后世称为陆遥的人生三部曲。 相对于后两者，这部小说就显得没那么引人注目。 方明华仔细看着，原来这是一部校园小说，讲的是六十年代一个叫马建强的农村贫困学生在城市求学时与饥饿作斗争的故事。 这，这不是《平凡的世界》里孙少平的影子吗？ 方明华有些惊讶。 只不过在《平凡的世界》里，孙少平命运带着悲剧色彩，真心相爱的田晓霞却因为救人不幸遇难。 而马建强在最后是一个很好的结局，他在退学后回家的路上饿的昏倒，他很内疚因为自己，给吴亚玲带去很多的困扰，他感谢吴亚玲的好心， 他明白自己在武装部干活大多数都是吴亚玲自己掏腰包给他工钱，因为自己她和郑大卫之间出现裂痕不合，他很难受。 郑大卫不像是顾养民。他学习好，谦虚懂礼。帮助马建强恢复上学，帮他申请救济金，并和吴亚玲和好如初最后讨人厌的周文明也向吴亚玲和大卫道歉，四个人手拉手愉快的走回学校！ 中国式的大团圆啊。 很明显，这是一篇励志文。 但从文学艺术上就不如《人生》和后面的《平凡世界》。 “你看完了？” 方明华一抬头，发现陆遥正看着自己。 “是的，看完了。” “小方，说说你的意见。” 方明华沉吟了下，试探的口气问道：“陆大哥，你为什么不把马建军结局写的悲剧些？就像高加林那样？” “我也曾想过。”陆遥吸了一口烟，缓缓说道：“不过，最后我还是想把结局好点，《人生》结局有些遗憾，这次就给读者点希望吧。”陆遥最后笑道。 那为什么《平凡的世界》里几个主要女性最后都是以悲剧收场？ 这话，方明华自然不能问。 “陆大哥，说实话，我觉得这篇小说不如你写的《人生》。”方明华很坦诚。 没必要捧杀，对谁都无益。 感谢诸天独游、书友20171020170941656、爱读书的小说家、书友20220721105747016、jlww、没事笑哈哈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70章 070投稿被拒（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70章 070投稿被拒（求收藏票票追读） “小方，你的观点和我基本相似。”这时候贾平娃插话进来：“我刚才给陆遥聊到这些，文中马建强塑造的过于完美，正直无私、坚毅不屈、自尊自爱、乐于助人的美德，这种人在现实中是台上做报告的楷模，但不适合做小说的主角。” 陆遥听了脸色有点难堪。 “不过，陆大哥，你这篇小说也超过许多人的作品，只是相对于《人生》稍逊。”方明华安慰说： “问题是，陆大哥，《人生》写的实在太优秀，但它的坏处就是，这如同你给自己前进路上堆起的一座高峰，伱现在想爬过去，得费点劲。” “哈哈，我也是这个意思。一个作家超越自己是最难的。”贾平娃大笑。 陆遥听了，轻轻叹口气。 “好了，不说我的，说说小方的这篇小说。”陆遥话锋一转，很坦诚的说道：“其实我没看懂这篇小说。” “没看懂？” “对，四个看似独立的故事竟然融合在一起，你这种写法好像是西方流行的意识流？” “是的。” “我不太欣赏这种写法，我还是喜欢现实主义写作手法。”陆遥说道。 “我倒是很喜欢小方这篇文章，这是一种大胆的尝试，国内写意识流的不多。”贾平娃接过话题，看着方明华：“你准备投哪里？” “就投《延河》吧。” 方明华说道。 自己现在还是杂志社的人呢，当然要先投自己的杂志社的刊物。 贾平娃听了却摇摇头，转过头看着陆遥：“你觉得会被何主编采用吗？” “难，她为人我很了解，文风相当保守，不仅是她，你没发现《延河》杂志的整个文风都比较保守？”路遥回答道。 的确如此。 方明华点点头。 或许是秦省的历史，这一方厚土过于沉重的缘故吧？接纳新事物总要慢些。 “那我投《长安》吧？你看了说还行。”方明华又看着贾平娃。 贾平娃现在供职于在西京市另一家杂志社，《长安》文学月刊做编辑。 “别，我们那座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座大佛，埋没了这篇文章。”贾平娃开起玩笑。 “你还是投燕京的某本杂志吧，首都嘛，包容性强，影响力大。”最后他建议道。 但方明华最后还是决定投《延河》试试。 黄社长对自己还不错，还有董墨。 不行了再说。 既然决定，方明华也不迟疑，第二天早上就把稿件直接交给何鸿钧，果然不出所料，到了下午何鸿钧就让人把方明华叫到她的办公室。 态度挺和蔼但说话内容 “小方，你这篇小说大失水准啊，云里雾里的怎么让人看得懂？你应该向陆遥学习，坚持现实主义创作路子，继续写伤痕文学，军旅小说也可以嘛。” “何主编，我一直向陆大哥学习。” 方明华这态度让何鸿钧很满意。 “不要紧，重新写一篇，我看好你！” 方明华拿着自己的文稿回到宿舍。 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陆遥特意过来一趟找方明华询问此事。 “怎么样？我听说没通过？” 方明华点点头。 “没关系，虽然何主编包括我并不欣赏这种写作手法，但并不等于没人欣赏，听平娃的，重换一家。”陆遥安慰道。 “陆大哥，你准备投哪里？”方明华问道。 “《当代》。《青年文学》的编辑张玲曾经催过我写《人生》的下部，我没写，所以不好意思再投她那里，就准备投《当代》。” 说到这里，陆遥呵呵一笑：“我两部中篇小说都被《当代》采用，我觉得《当代》是我的福地。” 迷信这个？ 其实有一定的道理，好多杂志社编辑欣赏某一位作家的文章，投他被采用的概率就要大点。 陆遥走后，方明华给自己泡了杯茶，思考这个问题。 按照陆遥这个思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只有两个中篇，《隐入尘烟》投到《延河》，另一篇《芳华》则是被《解放军文艺》和《十月》都采用。 现在《延河》的何主编已经明确表示拒绝，投《解放军文艺》显然不合适，这本杂志主要刊登军旅题材的小说散文等，刊登一篇意识流风格的小说显然不符合杂志的风格。 只剩下《十月》了。 要不就试试？ 今天已经迟了，明天一早寄出去。 骑车回到家，妹妹也在家，全家人吃完饭后，老爸又去外面街道路灯下下棋，老妈去串门，妹妹则坐在小凳上拿着收音机在听英语。 good morning. 早上好。 good morning. 早上好。 i'm looking for mr.robinson. 我找鲁滨逊先生。 方明丽听的是英语节目《follow me》。 1982年元月五日，央视引进了我国第一部原版引进的英国bbc情景会话英语教学节目，很快央广跟进，国内大街小巷都充斥着“伦敦音”。 方明丽就是节目的忠实听众。 方明华没事做，他看着认真朗读妹妹，突然想到什么：“小妹，我写了一篇新小说，刚刚完稿，你想不想看？” 方明丽知道最近哥哥在忙着写一篇新小说，经常不回家，现在听到他这么一说，立刻回答：“好啊。” 她放下收音机，接过哥哥递过来的文稿，认真看起来。 方明华则拿过收音机，英语节目什么的，他不感兴趣，他随便调了个台，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杨七郎单人独骑到幽州解围，力杀三门，累得盔飞甲斜、带浪袍松，饿得两眼冒金。找潘仁美要吃的，潘仁美不给” 是单田芳的长篇评书《杨家将》！ 这个有意思。 方明华拿着收音机兴致勃勃听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方明华刚刚听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妹妹这时候也抬起头看着他。 “哥，你写的这个，我有点看不懂。” “为什么？” “我觉得很乱，云里雾里的，里面好像在讲什么，好像什么又没讲， “这就是去年过年前在英语角，和那个外院教授聊的什么意识流？” 方明丽想到什么，补充了句。 “是的。” “哥，我估计这部小说拿到我们学校也没几个大学生能看懂。” 这倒也是。 当初姜纹这部电影拍出来，也没多少人看懂。 妹妹继续抱着收音机练习口音，方明华将讲稿子收拾好想这个问题。 “年轻人里，真没人看懂？” 方明华突然想起南疆的宋棠棠，她能看懂吗？ 她写信不是说如果写好小说，让她看看吗？ 给她寄过去？ 不行，一来一回最起码二十天实在耽误时间。 要不再抄一份？ 还好，也就五万字 边抄写边修改，做当再过一遍稿子，精益求精。 这一炮一定要打响！ 既然决定，方明华在屋里呆了会就骑车赶往单位，泡好茶开始认真修改起来。 熬夜吧。 尽快完成。 感谢关汉堡、书友20190214183755410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71章 071文学的力量，让姑娘陷入某种疯狂 第71章 071文学的力量，让姑娘陷入某种疯狂。 人的潜力确实很大，方明华放弃了平时摸鱼的状态，白天黑夜边修改边誊写，用了四天时间就将这五万字的小说重新修改了一遍。 每天一万多字啊 当初未来到这时代，曾经码字写过网文，用电脑也没打到一天一万的地步。 嗯。 挺有成就感的。 方明华揉了揉有些发困的手腕。 洗脚睡觉，明天一大早就寄出去，两封厚厚的挂号信。 南疆，兴宁。 宋棠棠刚刚排练完，浑身是汗，和一帮女兵从训练房出来。 她们团接到上级命令，马上就要到燕京汇报演出，所以这几天抓紧时间排练。 “宋棠棠，你的信！” 勤务兵匆匆从远处走来，举着一封信向宋棠棠喊道。 “哇这么厚？谁寄的？”旁边一个瓜子脸女看到厚厚的一封，感到很惊讶。 她叫孟红霞，和宋棠棠关系比较好。 “我也不知道。”宋棠棠接过信一看字体，竟然方明华写的！ “哇，地址是西京《延河》杂志社，肯定是方作家的来信吧？”孟红霞眼尖，一眼看到信封上的地址。 “上次寄的是大白兔奶，这次又会是什么呢？”孟红霞问道。 “这么厚，肯定是情书啦。”旁边一个姑娘笑嘻嘻说道。 哇！情书！ 周围姑娘眼神里顿时露出八卦熊熊之火。 “宋棠棠，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不是情书！”一个姑娘笑道。 “肯定是，要不谁能写这么厚？快拆开！”立刻有人怂恿起来。 “喂，如果是情书，你们好意思看？！这叫个人隐私！”孟红霞赶紧维护维护自己好朋友的权益，冲着叫的最凶一个女兵说道： “刘芳，你的那个男老乡给伱写的信，让我们看了吗？！” “又不是给你写的，你吵什么？”刘芳似乎有些不服气。 两人在争执，可这边宋棠棠却不声不响拆开了信封，抽出厚厚的信纸。 “棠棠？”孟红霞有点吃惊。 “不会是情书。”宋棠棠一笑：“可能是稿件。” 果然厚厚的信纸第一页写着几个字《太阳照常升起》！ “哇，方作家让你帮他审稿呀，他这么信任你？”刘芳又开始起哄。 “要不.你来审？”宋棠棠看着她。 “方明华说，这是一部意识流小说，写作手法比较新颖，好多人都看不懂。”说完又扬了扬另一张信纸，解释道。 刘芳顿时傻眼。 她初中没毕业，靠着漂亮被招进文工团，你让她唱歌跳舞都没问题，平时都不喜欢看书，还帮别人看稿子？ 还是什么意识流？ 听都没听过。 看到周围的女兵都不吭声，宋棠棠这才又将稿件装进信封，独自一人向前走去。 回到自己的宿舍，宋棠棠也没着急，先拿着毛巾脸盆去营房的澡堂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拧了拧湿溜溜的头发，这才坐在床头，拿着稿件仔细阅读起来。 很快就沉浸在阅读中。 “棠棠，去食堂吃饭了！”孟红霞推了推宋棠棠的胳膊，才将她阅读中惊醒过来。 一看手表，哎呀，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 她赶紧放下文稿，去找碗筷。 看她这样子，孟红霞忍不住问道：“棠棠，写的很好看吗？” 宋棠棠却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迷惘：“不太好懂，不过我觉得很有意思！” 这几天，宋棠棠除了排练吃饭睡觉，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静静在呆在宿舍，拿着文稿反复阅读，还不时拿出笔记本记录着什么。 “棠棠，明天咱们就要去燕京，你不收拾你的行李吗？”孟红霞看着坐在桌子前认真读着稿子的宋棠棠，忍不住问道。 宋棠棠闻言，合上厚厚的文稿，对坐在对面床铺上的孟红霞却说了句：“红霞，我终于看懂了。” 看着有点憔悴却满脸欢喜的宋棠棠，孟红霞忍不住劝道：“何必呢，看不懂就不看了呗，写信直接告诉他得了。” 宋棠棠却摇摇头。 “既然他让我看，也是信任我，我当然要竭尽全力去做。”说到这里，宋棠棠笑了笑，大声说了句：“哈！这家伙，实在太坏啦！” “啊，谁太坏？！”孟红霞莫名其妙。 “方明华！” “啊？！” “他小说中写了四段故事，分别可以用疯、恋、枪、梦作概括，这四段故事中时间顺序在书中是错乱的，如果按照正常的时间顺序应该是4、2、1、3。” “58年的故事片段在最前，然后老唐和梁老师出现，紧接着，妈疯了，老唐和妻子被下放，来到村里。四个故事共同表达了一个主题，那就是对爱与欲的追求，结果倒好，他把故事顺序颠倒，成了1、2、3、4！所以看的让人云里雾里的。” “更重要的是，小说中的疯妈、小队长，还是梁老师、老唐，他们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各种形式的消失。疯妈的肉体消失，梁老师吊死而主观意识消失，小队长被枪击消失，至于老唐，则比较隐晦” 看着神情激动，说话如打机关枪似的宋棠棠，孟红霞目瞪口呆。 什么见过冷艳孤傲的宋棠棠，变得如此兴奋？ 宋棠棠激动的说了会，才注意到孟红霞的表情，突然想到什么：“哎，我忘了，你还没过这部小说.真的很好看！” “别，好看我也不敢看。”孟红霞笑道：“我这个人脑子笨，你让我看看《芳华》之类还差不多，至于这本，我听你说的都有些头大。” “我给他回信！争取今天寄出去！” 宋棠棠说完，从抽屉里取出信纸，拿起钢笔开始写起来。 孟红霞在后面看着宋棠棠的背影，不禁摇摇头。 文学的力量真大。 不，应该是那个远在西京的那个叫方明华的青年魅力真大。 竟让一向孤傲的姑娘陷入某种疯狂。 宋棠棠很快写好一封信，信中主要是写自己看这部小说的感受，足足有六页。 终于在军营里设的临时邮局下班前寄了出去。 可以安心去燕京了。 宋棠棠看着已经偏西的太阳，心里想着。 虽然有点累。 但很快乐。 只是让姑娘没想到的是，方明华并没有看到她写的这封信。 因为，信笺还在从大西南赶往大西北的路上，方明华得到一个消息: 总政话剧团排练好话剧，《芳华》已经公演，特意邀请他到燕京观看。 感谢散枫天下、书友130124211048020、天空的单车、书友20220403134611398投月票。 ps：从今天开始，新书第四轮推荐，看不能突破我的历史性记录，能不能上三江就看这一轮。 不过现在不太乐观，收藏和同期几本书相比太少，到现在还没到一万。 最后还是希望各位给于支持，收藏，票票，更重要的事追读！追读！ (本章完) 第72章 072燕京相遇（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72章 072燕京相遇（求收藏票票追读） 电话是直接打给黄社长的，电话里总政话剧团的工作人员说《芳华》话剧在内部试演之后，受到领导和有关单位的好评，马上就要在京公演，团里领导特邀作者方明华同志进京观看。 “小方啊，总政话剧团的人说了，这次你去京一切费用由他们支付，早点去，可以玩几天。”黄社长笑眯眯的。 领导发话了，方明华当然得服从，何况还是公费出差？ “诶，小方，我听说你新写的小说被老何给枪毙了？”黄社长想起一件事关心问道。 “是的，说我写的云里雾里。”方明华实话实说。 “没关系，继续努力嘛，老何他们看不上，你试试燕京别的杂志社，反正伱这次要去一趟。” 黄社长是一社之长，行政权力很大，但没法干预编辑部的事，刊登不刊登某篇文章，他说了不算。 也是，自己要去燕京，正事办完了顺便去《十月》杂志社去看看，那篇小说到底能不能刊登。 今天是星期六，方明华也不上班了，直接简单收拾下行李，和家人告别，提着旧旅行包，背着已经洗的有些发白的黄挎包，踏上去燕京的列车。 这次没坐硬座坐的是卧铺，也没遇到上次去燕京像雷学城那样的逃票青年。 没人敢在卧铺车厢逃票，这年头能坐卧铺，也是有身份的人。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到达燕京。 下了火车，按照提供的地址，方明华又拿出去年来燕京买的地图，坐上了公交车。 方明华站在车厢里，手扶着椅背看着外面的风景。 去年来过燕京，仅仅过了一年，他发现燕京城似乎多了一些高楼，包括人们的打扮也更时尚。 大波浪头的妇女、穿着牛仔裤的青年比以前多了些，这座城市似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总政话剧团地址在海淀西三环，和著名的八一剧场在一起，对面就是燕京电视台。 方明华坐公交车赶到，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和单位介绍信，很快受到热情接待，依旧上次去西京的赵干事，先安排他住在总政北太平庄招待所。 “小方，话剧定于后天晚上演出，另外，南疆歌舞团今晚将在八一剧场进行汇报演出，如果你感兴趣也可去看看。”赵干事笑着说道。 南疆文工团也进京了？ 不知道宋棠棠来了吗？ 还有，她收到自己的稿子了吗？ “谢谢，不知道文工团住哪里？我有个朋友就在文工团。”方明华说道。 “她们也住这个招待所，都是总政的嘛。” 赵干事随后又给了方明华一些招待所内部的饭菜票，说明晚会派车接他去看演出，其余时间你随意支配。” “小方，来燕京一趟也不容易，反正也没什么事，你随便逛逛，天安门、颐和园、长城都不错。”赵干事很贴心的嘱咐。 这待遇好啊。 方明华立刻表示感谢。 等赵干事走后，方明华收拾了行李，又简单洗漱了下，立刻出门先到门厅前台询问南疆文工团的住处，这才知道她们没住这栋楼而是在后院。 方明华匆匆出了门厅，向后院走去，还没到后院就看到一个瓜子脸女兵从里面出来。 “哎呀这不是小方作家嘛，可真巧啊。”女兵首先招呼。 方明华认出来了，孟红霞，也是文工团的女兵，和宋棠棠关系不错。 那一次方明华去前行跟着小分队慰问演出，她也在车上差点遇险。 “你好，孟红霞。”方明华也招呼，解释道：“我是被总政话剧团邀请来观看《芳华》话剧的，听说你们也来汇报演出，不知道宋棠棠来了吗？” “我就是知道你要找宋棠棠，你等着啊。”孟红霞笑了笑，说完转身进了小院，没多长时间就带着宋棠棠出来。 姑娘外面披着一件大衣，里面竟然穿着红军服装，短衣短裤，头发上都是汗，看样子刚从排练场上下来。 “方明华，我还在排练，晚上要演出，现在没时间，你什么时候回西京？”宋棠棠说话一向干脆利落。 “我刚到，明天晚上我看话剧，在燕京要呆两天。” “那好，你住哪？明天我有时间来来找你。” 方明华说了自己的住址，宋棠棠说了声再见，转身就向院子里跑去，转眼间就没了影。 “棠棠晚上有独舞表演，所以额外要多练习会。”旁边的孟红霞解释道。 “哦你们在燕京呆多长时间？”方明华又问道。 “大约一周时间，今天是第三天，一共演三场，然后就返回南疆。”孟红霞解释道。 既然如此，方明华也就不打扰，和姑娘又聊了几句就返回自己的房间。 中午在招待所的食堂吃饭，方明华也没见到文工团的女兵，不知道她们另有吃饭的地方还是不是一个饭点。 吃完饭，方明华本想去《十月》杂志社，看看自己的那篇小说到底能否发表，但一想心别太急，等过两天再去，反正燕京要呆几天。 今天燕京天气不好，刮着沙尘暴漫天飞舞着黄沙，这种天气方明华也不想出去逛，干脆就猫在房间看电视。 这年头宾馆有电视的并不多，但总政招待所条件比较好，电视频道很少，只有央视、燕京少数几个台，竟然发现一部译制片。 《大西洋海底来的人》！ 这是国内引进的第一部美剧啊，比《加里森敢死队》还早。 方明华只听说过没看过，看样子是重播。 不过剧情嘛.虽然是科幻片，但方明华感觉真心不咋地。 嗯，男主戴着蛤蟆镜挺帅，据说国内年轻人戴蛤蟆镜就是从这部电视剧开始的。 好吧，聊胜于无。 方明华半躺在床上看着电视消磨时间。 到了晚上六点吃完晚饭，方明华就准备去看南疆文工团的演出，地点是在八一剧场，距离招待所也就两站路的车程。 方明华干脆走过，一到剧场，清一色的穿着制服的军人，像他这样穿着便装的人非常少。 不过无所谓，方明华手里拿着赵干事给的门票，再加上作协发的作家证，剧场门口站岗的哨兵查验后，立刻敬礼放行。 演出很快开始，文工团的姑娘们开始载歌载舞，在节目演唱中，方明华再一次看到宋棠棠的独舞。 竟然是当初在南疆军营小路上给他舞蹈的那段独舞。 随着伴奏《红梅赞》响彻剧场，穿着红色毛衣，蓝色裙子裹着白色围巾，江姐打扮的宋棠棠登上舞台，开始表演芭蕾独舞。 红岩上红梅开 千里冰霜脚下踩 三九严寒何所惧 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 跳的很好。 舞蹈结束后获得一片热烈的掌声，可方明华觉得，那个月夜穿着军装的宋棠棠在南疆田间小路上独舞，似乎更美？ 感谢杏林橘井、无眠_ec、书友20201023180509516、芋@头、书友2022100205243007、束负九日三皮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73章 073“我带你逛伟大的首都”（求收藏 第73章 073“我带你逛伟大的首都”（求收藏票票追读）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刚吃完早饭回到自己房间，宋棠棠就敲门进来了，穿着一身65式军装，依旧英姿飒爽。 好像比去年看到的白些？ “方明华，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姑娘问道。 “我打算先去一趟《十月》杂志社。”方明华就把自己投稿情况简单给宋棠棠说了遍。 “也不知道《十月》愿不愿意刊登。”方明华最后说道。 “我看过你那本小说，你写很好，应该没问题。”姑娘说道：“我给伱回了封信，你收到了吗？” “没有。”方明华摇摇头：“估计你寄出我已经来燕京了。” “哦信中写了我对你这部小说的理解，你觉得对不对？”宋棠棠坐在方明华对面床上，开始讲起来。 疯、恋、枪、梦 方明华认真听着，脸上慢慢露出赞赏的神色。 等姑娘讲完，方明华笑道：“你理解的很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读过意识流小说？” “其实我也没听过什么叫意识流，但我看过一本和你写作手法很相似的小说。”宋棠棠说道。 “是香江一个作家写的叫《对倒》。” “你也看过《对倒》？！”方明华有点惊讶。 香江墨镜王的代表作之一《样年华》就是根据《对倒》改编的！ 不过这年头可很少人看过这本，毕竟是在香江发表，除了一些大学图书馆里藏书。 宋棠棠似乎看出方明华的疑惑，于是说道：“我妈是解放军西京政治学院的中文系的教授，我喜欢去那里看书。” 原来如此！ 方明华明白了。 “走吧。”宋棠棠站了起来。 “干嘛？” “去《十月》杂志社”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我听孟红霞说你们再过两天就要回南疆，来一趟燕京不容易，你好好逛逛，天安门、颐和园的都不错。”方明华婉拒。 宋棠棠一句话让方明华直接闭嘴：“我姥姥家就在燕京，小时候我经常逛。” “那行，你跟我去。” 两人出了招待所，今天天气不错，昨天的黄沙漫天终于停了，太阳从东方升起，整座城市沐浴在朝阳中。 《十月》杂志社在北三环马甸桥附近，两人乘坐公交车直接赶过去，到了杂志社的编辑部，一个戴着眼镜瘦瘦的中年男人的接待了他们，他叫刘副主编。 “你就是小方同志啊，坐，坐。”刘主编给两人各自倒上一杯热茶，关心问道：“你到燕京来是不是参加什么研讨会？” “不是，是总政话剧团邀请来看他们的话剧《芳华》。”方明华笑道。 “小方，你那部《芳华》写的真不错，发表之后在社会上引起强烈的反响，我们编辑部收到好多读者来信，我们还开辟了一期专栏专门讨论你这部小说。” “谢谢，刘主编，不知道我寄给你们新写的小说《太阳照常升起》你们收到了吗？”方明华很委婉问道。 刚才说起《芳华》刘主编头头是道，但听方明华提到新写的小说，立刻有些犹豫，他沉吟了下说道： “小方，本来我打算给你写封信，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就当面说吧，你这部新写的小说是由四段故事组成，写的都很好，但交错在一起就显得有些杂乱。我们编辑部的意思是，建议你拆成四篇独立的短篇小说，再润色，我们可以刊登！” 啊？ 当初余桦接到《燕京文学》主编的电话，邀请他去燕京改稿，只让把结局改得光明点。 而你们让我直接把小说拆成四篇！ 拆成四篇独立小说？ 那有什么意思？和普通现实主义作品有什么区别？ “不好意思，刘主编，如果按照你说的我觉得失去小说的精髓。”方明华拒绝。 “那小方，我们没法刊登。” 既然谈不拢，方明华就打算告辞，刘主编将稿件还给他，还是很热情将他送到门外。 “小方，这次咱们没谈拢，欢迎你下次继续投稿啊。” “如果有合适的，我会的，再见！” 两人很客气的告别。 出了杂志社大门，刚才一直没说话的宋棠棠开口问道：“方明华，你现在怎么办？要不换一家杂志社试试？反正燕京很多。” 方明华看着街道上的车来车往，沉思了下摇摇头：“就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成功率不高，先回招待所好好想想。” “回招待所干嘛？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在燕京逛逛，别担心，我想你的小说肯定会被发表！” “为什么？” “因为你是方明华啊。” 呵？ 比我自己还自信？ 不过方明华也不多担心，当年《平凡的世界》不是也n次被拒稿吗？ “那好，我们就逛逛，去哪里？” “天安门，逛逛故宫，然后我们再去北海公园划船！” “好吧。” 两人又上了一辆公交车。 到了长安街东公交站下车，两人步行到了天安门广场。 这年代这个时代的游人还稀少，广场显得很宽广，更多的是席地而坐的青年，专心致志看着书，旁边还有一群学生模样的正围了一圈，中间有个长发女生正大声的朗诵的一首诗： 我是你簇新的理想 刚从神话的蛛网里挣脱； 我是你雪被下古莲的胚芽； 我是你挂着眼泪的笑涡； 我是新刷出的雪白的起跑线； 是绯红的黎明 正在喷薄； ——祖国啊！ 舒婷写的《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 方明华站在一旁静静的听了会。 “朗诵的怎么样？”宋棠棠站在旁边问道。 “挺好听的。” “嗯，我很喜欢这首诗。”宋棠棠又说道。 “为什么？” “充满热爱和力量！” 呵？ 方明华不由得侧过头看了看身边的宋棠棠，这时候阳光刚好照耀在她的侧脸，更添明艳光芒。 两人在天安门逛了一圈，就买票进了故宫。 方明华还没来到这时代已经逛过好几次故宫，那时候到处都是人从众，但今天人明显稀少很多。 前面就是午门广场，他发现广场中央围着一群人，心里感到好奇就走上前去。 看到眼前景象，他有些吃惊。只见前面停着一辆黑色红旗小车，旁边还竖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大大的毛笔字：“在不影响我处工作的情况下，观众乘坐车辆一次，收费五角！” 生意竟然做到故宫里了！ 不知道是因为收费太高还是小车这玩意在普通百姓眼里是再贵重东西，看的人多，没人敢上去体验一把。 “我去年来故宫还没有，估计是今年刚刚开展的。”宋棠棠在一边说道：“要不，方明华，我带你逛一圈？” “算了吧，太招摇。” “也好，等哪天我回西京了，把红军哥的那辆大红旗借来，带你好好逛咱们的古城！”姑娘笑道。 “好啊.一言为定！” 两人说说笑笑逛故宫，眼看到中午十二点，然后就出来在长安街随便找了家饭店吃了炸酱面，然后又去北海公园。 宋棠棠哪里都不去，就直奔湖边租船处，租了一艘小船，两人一前一后划起来。 “我小时候在我姥姥家，我最喜欢来这里划船。”宋棠棠边划边说道，“还喜欢唱这首歌”，说完就轻轻哼唱起来：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方明华，我们一起唱呀。” 此时的宋棠棠完全没有在南疆时候那种冷艳，开心的就像一个刚吃了果的小女孩。 感谢mailie0210、喝茶遛鸟混日子、斧王六级大（淘汰）的打赏。 感谢胖仔精灵、书友150213204836927、想太多666、三乐堂、咸州老夫子、打不死无敌小神猫、书友20170429063802636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74章 074这个大佬写过意识流（求追读收藏 第74章 074这个大佬写过意识流（求追读收藏票票） 下午五点，两人乘公交车赶回招待所。 坐在车上，方明华看着窗外的夕阳，又开始思考投稿这个问题。 《十月》被拒，倒也不多么出乎意料。对于新鲜事物，抱以抵触和怀疑态度，这是人的本能。 下一步找哪个出版社？ 这个得好好考虑考虑，方明华微微闭着眼睛思考起来。 宋棠棠看着他。 她知道，开心过后，他一定在想小说发表的事。 “方明华。” “嗯？”方明华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姑娘。 “你是不是在想投稿的事，想好投哪家了吗？” 方明华摇摇头：“暂时还没想好。” “实在不行，你还是投《解放军文艺》。”宋棠棠看着他轻声：“我去找我姥爷帮忙。” “你姥爷？” “我姥爷原来是总政的，主管出版宣传这一块，《解放军文艺》总编是他的老部下。” 乖乖的.这身世。 不过方明华略一思考还是摇摇头。 “不行。” “怎么？不相信我？” “不是，《解放军文艺》不同于其他地方杂志，这篇小说伱也看了，不符合他们杂志风格，而且这点小事没必要惊动你姥爷，我想我能解决。”方明华笑道。 宋棠棠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不过宋棠棠的话给方明华提供一个思路，干嘛直接找杂志社？先找个大佬把把关，最好引荐引荐。 找谁呢？ 有了！ 方明华突然想起一个人的名字。 王濛！ 咋把这位文坛大佬忘记了呢？ 更重要的是，王濛也在尝试写意识流小说！ 这两年他发表了《布礼》《春之声》等，小心翼翼在尝试着用这种手法写作。 虽然反响没有《青春万岁》《组织部来的年轻人》那么大，但起码说明，王濛是很喜欢用这种手法写作的，更重要的是：王濛现在是燕京作协副主席！ 对，就是他！ “宋棠棠，晚上我要去拜访一个人，燕京作协副主席王濛。”方明华低声说道。 “就是写《青春万岁》的那个？” “对，就是他！我曾经和他一面之缘。”方明华简单说了去年春天拜访王濛的经过。 “他也写过意识流小说，想必对此感兴趣。”方明华最后说道。 “好啊.我和你一块去。”宋棠棠说道。 “你？” “我很喜欢看《青春万岁》这部小说，还有开头的那首序诗，想见见这位作家。”宋棠棠解释道： “明天我们文工团要集体活动，不能陪你玩，后天一早我们就要回南疆。” “那好吧，一块。” 回到招待所，先吃完饭，方明华看看时间差不多，就约宋棠棠一块出门，当然忘不了买三斤苹果提上。 这次方明华是轻车熟路，坐公交车直奔朝阳劲松路附近的市作协家属院，和宋棠棠一块敲开了王濛的家门。 运气很好，王濛在家。 看到站在门口两人，王濛愣了下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是小方同志啊，请进。” 两人进了房间，坐在沙发上，方明华发现崔老师不在家。 王濛给两人倒了杯茶水，坐在边上沙发，看着穿着军装的宋棠棠，问道：“这位是？” “她叫宋棠棠，是我的朋友，南疆文工团的女兵，正在燕京汇报演出。”方明华赶忙解释。 “王主席好！我非常喜欢您写的《青春万岁》”姑娘甜甜一笑：“特别是那首序诗。” 说到这里，宋棠棠朗诵起来，声情并茂： 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来吧， 让我们编织你们，用青春的金线， 和幸福的缨珞，编织你们。 多沉重的担子，我不会发软， 多严峻的战斗，我不会丢脸， 有一天，擦完了枪，擦完了机器，擦完了汗， 我想念你们，招呼你们， 并且怀着骄傲，注视你们！ 听完宋棠棠的朗诵，王濛高兴的鼓起掌来，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烈。 方明华悄悄给宋棠棠竖起大拇指。 助攻的好啊。 有了好的开头，方明华先是向王濛汇报了自己来燕京经过，然后就说到自己新写的这部小说上。 他也没隐瞒什么，将先投《延河》被拒，又投《十月》不中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们对意识流创作手法都不太感兴趣。”方明华最后说道。 王濛听了很明显感兴趣。 “意识流小说？呵呵，真没想到，小方你竟然写这种类型的？拿来我看看。” 方明华从黄挎包里拿出文稿交给对方。 王濛拿过来戴上眼镜看了会，抬起头说道：“这篇小说我觉得写的还不错，但我还得仔细看看这样吧，明天下午你有空吗？来我单位一趟，我再和你聊聊感受。” “有时间！我一定来。” 方明华又聊了会，就和宋棠棠告辞离开。 下了楼，宋棠棠低声问道：“你觉得王濛老师会不会看上你这篇小说？” “应该没问题。”方明华颇有信心。 “换成别人，我不敢说，但是王濛，可是当今文坛上少有的开明作家。” “那他会推荐你投哪家杂志社？”宋棠棠又问道。 “应该是《燕京文学》”方明华沉思了下说道：“毕竟是燕京作协下属刊物。” “《燕京文学》也非常有名啊，恭喜你！”宋棠棠开心笑道。 “别恭喜太早，这都是我个人猜想，没准还是名落孙山呢。”方明华说道。 “不会的，我相信你。” 两人乘车回到招待所，在一个三岔口处分手。 “方明华，明天我们文工团集体活动，后天一早我们一早就要乘车回南疆，我们没时间再见面。”宋棠棠说道。 “回南疆，一定注意安全！别太拼命！”方明华叮嘱道。 “现在战事没有去年那么紧张，我们慰问演出都很平安顺利，你放心吧。” “那就好等你探亲回西京，我们再聊，别忘了，你还要带我去兜风。”方明华笑道。 “嗯，我会的。再见！” “再见！” 方明华转身就要进大楼，却听到背后宋棠棠又叫了声。 “方明华！” 他转过神，看着姑娘正看着他，路灯下，眼眸亮晶晶的。 “还有什么事吗？” “如果你的小说刊登，记得写信告诉我。” “没问题！” “好的，再见！” 宋棠棠说完转身离去。 第二天早上起床，方明华吃完饭后没什么事可干。 一个人去逛燕京城也没啥意思，于是又到王府井的新华书店看了会书，做当消磨时间，到中午就随意找个地方吃了碗炸酱面，一直等到两点上班，然后才走公交车赶往前门西大街的燕京作协。 拿出自己的作家证进了大院，问了王濛的办公室，直奔二楼敲开东侧一扇门。 王蒙正在看文件，看到是方明华进来，马上招呼道：“小方，坐，如果你不来，我还想办法联系你。” “晚上才看话剧，白天我没事。” “哦，你那部小说我看了，我个人感觉，写的相当不错小方，你怎么会想到用意识流这种写作手法？” 感谢湖畔镇霍格的打赏。 感谢书友2023051470_de、望杜康酒、书虫水饺、书友2020122507126676、charles6460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75章 075借鉴他们的写作手法，讲好我们自 第75章 075借鉴他们的写作手法，讲好我们自己的故事 “我是今年元旦时候在西京的英语角遇到一个外籍教授和他聊了会，受到启发。” 方明华就把见到米睿哲教授以及聊《追忆似水年华》这本作品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我当然写不出这么伟大的意识流作品，不过我想试试。” “小方，你这种勇于创新的写作态度非常好啊。年轻人嘛，不要墨守成规，现在国外流行意识流、先锋主义、魔幻现实主义.我们可以借鉴他们的写作手法，讲好我们自己的故事！” 王濛侃侃而谈。 魔幻现实主义？ 方明华想到的第一个作家就是莫言。 不过现在莫言应该还在部队上吧？ 王濛聊了会，突然想起什么：“你瞧我，光说闲话忘了正事。小方，我准备把你这部小说推荐给《燕京文学》，不知道伱有什么意见？” 果然是《燕京文学》。 “谢谢，谢谢！” “不用谢，希望你继续努力！哦，还有这个。”王蒙从办公桌下面提过一个小罐子。 “这是我们燕京六必居的酱菜，董墨也喜欢吃这个，你帮我给他捎回去。” “没问题。” 事情已经办完，方明华看到对方在忙，就告提着酱菜告辞离开。 出了作协大门，方明华感到一身轻松。 虽然王濛没说《燕京文学》一定会采用，但方明华估计八九不离十。 回去把这消息告诉宋棠棠？ 可惜方明华找到文工团住的小院，结果才知道文工团女兵集体出去爬长城了。 等正式刊登之后，再写信告诉她吧。 方明华这么想着。 六点多，赵干事开了辆吉普车将方明华拉到八一剧场，安排在观众席的最前面。 方明华看到宋棠棠。 和文工团的女兵们在一起排队迈着整齐的步伐进入剧场，在这都是男军人的礼堂里，这些女兵显得特别引人注目。 宋棠棠也看到坐在前排的方明华，两人目光对视了一眼但都没彼此打招呼。 《芳华》话剧共分四幕，演员们表演的都很精彩，等演出结束后方明华还在剧组方安排下，作为原作者和演员们一一握手，最后又合影留念。 话剧演完已经快十点，方明华返回招待所回到自己房间，洗漱后就睡觉，第二天早上起床后赶紧去后院，才知道文工团的女兵天未亮就走了。 坐火车回南疆。 方明华怅然若失。 当天中午，他就离开燕京返回西京。 回到家的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就去上班，当然不会忘记提着王濛送的酱菜去见董墨。 敲开办公室门，看见是方明华进来，董墨立刻笑着打招呼；“小方，从燕京回来了？《芳华》话剧排的不错吧？” “很不错，总政话剧团的节目，能差到哪里？”方明华笑着回答。 “诶，小方，前一段时间，我听说你写的那部《太阳照样升起》被何主编枪毙了？” “对，何主编说写的云里雾里的，不好看。” “我大概看了你写的小说，我觉还是不错的，意识流嘛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看现在诗坛上流行的朦胧诗，好多不也是运用意识流的写法吗？北岛的写的《履历》就是其中典型的一首。” “我想不只是诗歌，将来剧本、小说也很快运用这种手法，小方你只不过超前了些。” “董主编，您说太对了！我这次去燕京专门拜访了王濛王主席，他也和你想法一样。” “你见了老王？”董墨有点惊讶。 “对，他还让我给你捎来一罐六必居酱菜，说你爱吃这个。”方明华把装在网兜里的酱菜交给对方。 “呵呵，有心了。”董墨接过酱菜：“老王现在身体怎么样？说说你见他的经过。” 方明华也没隐瞒，就把自己投《十月》杂志社小说被拒，然后想到找王濛经过详细给董墨说了一遍。 “小方，你脑袋聪明！”董墨赞赏了句：“文章写的好固然重要，但也有人能看上才行，毕竟每个杂志社甚至每个编辑的眼光是不一样的，你找老王找对了，他可是难得开明的作家。” 对于董墨这个观点方明华非常认同。 路遥那部《平凡世界》，初次投给《当代》不是也被遭拒吗？ 虽然那时候的路遥已经算是大名鼎鼎，《当代》还是他的福地。 一句话，这本书和当时的《当代》主编对不上眼呗。 所以，方明华挺感激董墨的，如果不是认识王濛，真的直接投《燕京文学》是否能中，还是个未知数。 “董主编，这还多亏了你去年让我给王主席捎东西我才能认识他。”方明华感激道。 董墨听了哈哈大笑：“其实，不用我引荐，就凭你的这篇作品，我想王濛也会看中，他不是也在写意识流嘛。” 两人聊了会，方明华自然不能打扰他的工作，就告辞离开。 静候佳音吧。 没想到《燕京文学》回音很快，方明华回来还不到两天，就接到来自燕京的电话。 这天下午刚上班，方明华没啥事干，准备过去找陆遥聊聊，却看到王娟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方明华，《燕京文学》编辑部找你的电话，打到咱们社办公室了，你快去接！” 听了这话，方明华飞快跑出小院，直奔前楼的杂志社办公室，拿起电话。 “你好，我是方明华，请问你是？” “小方同志啊，我是《燕京文学》主编周燕如，你写的那篇《太阳照样升起》，我们社决定采用，将刊登在4月份的期刊上，不过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是个女编辑！ 声音很急，但是语速并不快。 “什么事，您说？”方明华很客气。 “你的这部小说名字《太阳照常升起》和美国作家海明威创在二十年代创作的长篇小说名字一模一样。” “周主编，我看过那部小说，容完全不同。”方明华赶忙说道。 “呵呵，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能否改个名字？不要完全一样嘛。” “其实，周编辑，这部小说名字并非来自海明威的那部小说，这一句话出自一部宗教典籍：“一代人来，一代人走，大地永存，太阳升起，太阳落下，太阳照常升起，我觉得这名字非常适合这部小说。”方明华说道。 言下之意。 不改！ 对方沉默了几秒钟，话筒那边才传来声音：“我只是个建议，既然如此那就还是用原名吧，正式刊登通知以及稿费随后寄来。” “谢谢！” “不客气，我希望我们以后继续合作。” 挂掉电话。 哈哈，采用了！ 自己似乎要比余桦幸运点。 当初余桦接到《燕京文学》编辑部的电话，邀请他去燕京改稿，把结局改得光明点。余华立马表示：“只要能发表，我从头到尾都给你改光明！” 感谢咸鱼的打赏。 感谢何问钱路、lyn2911、书友20220903013437510、火锅粉好、都市三音人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76章 076那个方明华就是他？他就是那个方 第76章 076那个方明华就是他？他就是那个方明华？！ 从杂志社大楼出来，方明华就兴冲冲跑到隔壁的作协，找到路遥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陆遥也很高兴，表示祝贺后说道：“小方，我那部小说《在困难的日子里》也被《当代》采用了！” “哈？那不是我们俩都得请客？”方明华笑道。 “那当然，规矩不能破坏。” “那，陆大哥，你是大哥，你先请。” “行，我现在就给平娃、中实他们打电话！” 于是，晚上方明华也没回家，几个人到“五一饭店”又喝了一场。 至于方明华的请客，就放在下周周六。 当然不止方明华和陆遥，陈中时一口气在《秦省日报》上连续发表了几篇短篇小说《蚕儿》《土地——母亲》《冯二老汉》，贾平娃发表了散文集《月迹》. 这些都要挨着请客。 哈哈，每周都有酒喝了！ 晚上，方明华醉醺醺回到自己宿舍，简单洗漱了下倒头就睡。 明天还要去上函授课呢。 一大早方明华骑着自行车赶往西大，还带着自己的妹妹。 “小妹，你不去英语角了？” 方明华边骑边问。 “不去啦，我现在和李丽练习口语，她说我进步很快的！”说着方明丽开始模拟情景对话起来。 ames， what is your favorite season? 詹姆斯，伱最喜欢的季节是什么? james: my favorite season is spring. 我最喜欢的是春天。 why 为什么？ james: because it's not so cold but it's not so hot that i'm sweating on the train. i can go to the beach. i can relax with my friends outside. it's very nice. 因为春天的天气不是很冷也不是很热，参加训练正合适。我还能去海边玩儿，和我的朋友一起出去。天气非常好。 方明华边蹬车认真听着。 发音是比以前准了许多。 只是这口音？ 这让方明华想起穿越前看过的赵丽蓉演过的一个小品。 一口地道的伦敦音？ 不，关中音？ 不过值得鼓励！ 兄妹俩说说笑笑到了学校，方明丽要去上课，方明华则骑车直奔教学楼，车棚停好车准备上去，却发现穿着一件红色毛衣的李丽背着书包也匆匆上楼。 “早！方明华！”李丽也看见他，脸上露出笑容。 “早！你也上课？”方明华问道。 姑娘却回答道。“你不知道呀？” “知道什么？” “你们函授班特邀请贾平娃老师给你们讲课，主要讲写作技巧，我也想听听，” 是吗？ 昨晚喝酒的时候咋没听贾哥提起这事？ 好像中途拍着肩膀说过啥，说要来西大，但当时自己喝都有点高，不记得具体内容。 看到姑娘正看着他，方明华解释道：“上周我请假了，去燕京出差，所以不太清楚。 “是吗？是不是又去训练了？你们单位对保卫工作抓的可真紧！“ “就是。” 方明华忍住笑，两人一块上了楼。 由于今天公开讲座，安排在了二楼的阶梯教室，方明华进去的时候，里面黑压压的已经坐一大片，按照往常方明华都是和赵红军凑在最后排，但今天和李丽在一起，姑娘非要拉着他坐到第一排，说离得近看得清。 “贾老师是我们西大的校友，经常来西大讲座，他说话风趣幽默，我很喜欢听。” 姑娘说道。 是够风趣幽默的，就是在酒桌上老爱讲黄段子——要不会写出《废都》省略xx字？ 昨天晚上在酒桌上讲了个黄段子。 当然当着眼前这位纯洁的姑娘不能说这些，要保持贾哥形象。 好吧。 方明华就跟着李丽坐到第一排，没有好位置就坐在靠门的一侧。 过了一会，贾平娃一手拿着公文包一手夹着烟走了进来，教室里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 李丽激动的拍着巴掌，又赶紧从书包里拿出小本本准备认真记录。 再说贾平娃登上讲台，猛得吸了两口烟，有点不舍的将烟灭掉，又环视了一下教室四周，看到坐在前排的方明华，脸上露出笑容。 “同学们，当初校方邀请我给你们函授班上这个写作课，其实我特别不情愿。” 贾平娃的话立刻引起教室里一片低语。 为什么不愿意？ 架子好大啊，还是因为我们不是正式的西大学生？ 贾平娃不慌不忙，继续说道：“是不是大家认为我架子好大？其实不是，是我觉得来纯粹就是多此一举，你们里面就有作家可以给你授课，干嘛让我来？” 我们里面？ 下面的学生听了又开始议论起来，李丽也是一头雾水，忍不住低声问旁边的方明华： “喂，方明华，他说的是谁啊？” 这个 方明华琢磨怎么回答人家，就听到讲台上的贾平娃叫了声：“小方，我觉得这堂课你来讲最合适，你刚刚发表那篇《太阳照常升起》，单从写作技巧来讲，我觉得简直一流。” “贾哥，你过奖了，那篇小说我只是一种尝试，技巧没法和马塞尔·普鲁斯特相比。”方明华站起来，很谦虚说道。 “小方，我仔细回忆了下你写的这篇小说，越想越觉得构思巧妙，四段故事看似松散，但实际上环环相扣.意识流，真正的意识流啊。” 教室里一片寂静。 震惊 疑惑。 更多的是云里雾里。 他们在聊什么？ 每个字意思都懂，但连到一块怎么就听不懂？ “贾哥，不说了，别耽误你上课。”方明华最后笑着说道。 “那好，我开讲了，讲的不对，给我留个面子别当面说，下去说啊。”贾平娃开了句玩笑，然后脸色一整，说道： “同学们，今天我讲的题目是《如何写好一篇散文》，有位著名作家说过：“散文是最基础的写作，也是最开放，最具有创造空间的写作。散文没有边界，怎么写都行，但散文不是什么轻骑兵，而是一种高难度的写作……今天我就最基本写作手法说起。” 贾平娃在台上侃侃而谈，方明华也坐下准备听讲，一转头发现李丽正愣愣看着自己，于是低声催促道： “发什么呆？赶紧听课！贾哥写散文可是一绝！” “哦，哦”李丽似乎初梦方醒，拿起笔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 但脑海里却犹如翻江倒海。 什么？ 他就是明华？！ 那个方明华就是他？ 他就是那个方明华？！ 感谢关汉堡、风间无语、风行烈、书友2018120584054491、书友161222100053576、书友2021030114014892442、钱赵孙李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77章 077中午吃饭（求追读票票收藏） 第77章 077中午吃饭（求追读票票收藏） 方明华没注意到身边这个姑娘的思维已经在风中凌乱，他很认真听着贾平娃讲课。 与贾平娃写的《废都》《暂坐》等小说引起争议不同，他写的散文在文坛上很是叫好。 有人说贾平娃就他自己而言，散文写的最好，短篇次之，长篇最差，但他出名的却是那几部大长篇。 他的散文细腻悠长，耐人寻味，常常表现出一种神秘而灵动的东方风情，也蕴含了佛家的哲理。 方明华最喜欢看他写的《商州初录》和《商州又录》，不过现在还没写出来，但已经出版的散文集《野火集》，已经初现他在散文方面的功底。 多听点总是好的。 一堂课上完，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贾平娃将讲稿放进人造革皮包里，习惯性的点上一支烟，走走下讲台，看着方明华招呼道： “走，一块。” 方明华知道他要干什么，像这种讲座，校方给不给贾平娃讲课费方明华不太清楚，毕竟他是从西大出来的，毕业还没几年。 但中午请吃一顿那是肯定的。 而贾平娃现在招呼就这个意思。 方明华笑着摇摇头，示意你去。 现在自己的身份可是函授班的学生，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但贾平娃却不管那么多，看他不走，干脆拽起方明华的胳膊：“走，走，你不去喝酒就没意思，我给刘主任说，咱们现在可都是他的学生！” 方明华知道他说的刘主任，是西大中文系主任刘建军。 没办法，方明华只好收拾书包，当然背着书包去吃饭有些不妥，于是就对旁边的李丽说道；“帮我拿下书包，下午我还要上课。” 姑娘怔怔看着他，似乎没反应过来。 方明华也没管，就跟着就贾平娃走出教室。 “哎你.”李丽这才清醒过来，叫了一声，但对方已经没影。 李丽转过头又看了看方明华留下的书包和笔记本，昔日很熟悉的东西现在看上去却有些陌生。 一回头，突然发现周围学生正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询问，伱和方明华什么关系？ 你早认识他？ 关我什么事呀。 我哪知道他就是他？！ 几下将自己的笔记本塞进书包，匆匆离开，当然不会忘记某个人的嘱托。 于是身上又多了一个书包。 不行得找个地方好好整理整理思绪，李丽此刻觉得自己的头脑很乱，比考完七堂期末试下来还乱。 方明华不知道有位姑娘已经陷入某种眩晕状态，和贾平娃出了教室来到一楼大厅，就看到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是他的中文课老师许老师，另外一个就是系主任刘建军。 刘建军几年五十多岁，他的身份不仅仅是西大中文系副主任，而且还是作协安西分会常务理事，方明华也认识他。 刘建军说着一口地道的关中话，看到他俩下来笑着对方明华说道：“小方，这可不怪我们，是平娃暴露你的身份。” “刘主任，这可不怨我，迟早的事。”贾平娃接过话茬说道。 “没关系，刘主任、许老师，不管我什么身份，函授课我还要上下去，我还想拿一张西大的文凭呢。”方明华笑着说道。 “看看，小方就是谦虚。”刘建军赞扬了句。 “可是，刘主任，我的压力更大啊。”许老师叹了口气。 大伙都笑起来。 吃饭的地方就在学校的教师食堂，也没多少讲究，多加了两个菜，又要瓶西风，四人边吃边聊。 聊着聊着竟然聊到方明华还未正式刊登的《太阳照常升起》这篇文章来。 方明华当然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但贾平娃却对这篇小说推崇备至。 “刘主任，当时我看了以后感觉震撼！真的震撼！这么说吧，陆遥写的那篇《人生》从文学艺术角度上讲，达到一个巅峰，但写作手法和技巧，我觉得不如这篇《太阳照常升起》。” “陆大哥写的小说具有浓厚的现实主义味道和生活气息，非常质朴，接地气。”方明华赶忙说道。 “我没说这陆遥这种写法不好，但天下所有文章都千篇一律这种写法是不是有点可怕？”贾平娃点起一支烟抽了口，笑起来：“所以，我很欣赏你的这种写作手法。” 在秦省文坛三巨头里，陆遥和陈中时写作风格是现实主义、语言平实质朴、地域特征明显、带有浓厚的地方色彩，喜欢用地方方言和俗语，浓浓的西北风情。 或许是秦巴山区青山绿水的灵性养育的贾平娃，和厚重的关中、秦北人不同，他的文章平实自然却又空灵，现实主义为基础却融合了魔幻现实主义色彩。 所以，他喜欢意识流就不足为奇。 这时候，刘建军插话进来：“平娃，你对这部小说推崇备至，可老何（何鸿钧）可是看不上，我听说她直接打回，连给小方修改的机会都不给。” “何大姐”贾平娃摇摇头，夹起一口菜塞在嘴里没说什么，可大家都懂得他的意思。 看不上。 当然这个话题不能再深入。 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四人边吃边聊，一瓶白酒很快见底，其实主要就是贾平娃和方明华两人，刘建军年龄大了身体不太好，许老师说下午还有课，满嘴酒气影响不好。 临走前，刚才比较沉默的刘建军却对方明华说道；“小方，你那篇意识流小说一旦刊登，估计在文坛上会引起一番争论，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是吗？ 方明华告别三人，看看时间有点迟赶紧去教学楼准备上课，下午还有历史和地理呢。 匆匆走到教学楼门口，方明华就看到背着书包推着自行车来回徘徊的李丽。 “谢谢你。”方明华接过姑娘递过来的书包，说道：“你也赶紧回家吧。” 李丽点点头，走了几步，突然转过头叫了声。 “方明华！” “怎么了？” “如果你还是某个保密单位保卫科的方明华，多好。” 说完李丽转过头，骑着自己的小坤车，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方明华怔怔停了下，这才向教学楼走去。 感谢喝茶遛鸟混日子、书友20201225071256676、安生与酒、书友20180623183610034、书友2017092021472818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78章 078两封信（求追读收藏票票） 第78章 078两封信（求追读收藏票票） 方明华走进教室，看到赵红军坐在后排，就过去一屁股坐在他身边。 “怎么？身份暴露了？”赵红军低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听谁说的？” 方明华记得，早上这家伙又翘课了。 “这还用问？你看看大家现在看你的眼神。” 果然有些不一样。 方明华呵呵一笑，低声说道：“如果把伱是省上领导的儿子身份暴露，估计大伙看你的目光更不一样。” “得得.”赵红军摇摇头，却一脸认真：“明华，你看看，大家现在看你的目光，有羡慕有嫉妒，也有尊敬，如果大家知道我的是省领导的儿子，你知道大家会有什么目光看着我？” “什么目光？” “肯定有羡慕，也会有嫉妒，甚至有巴结，但绝对不会有尊敬，或许还有憎恨！” 呵？ “所以嘛，我有自知之明。”赵红军淡淡一笑。 确实，赵红军在班上表现的还是比较低调，在教室外抽的是有过滤嘴的“窄版猴”，这种烟在西京相当流行，当然要比“羊群”、“大前门”好，但是和“牡丹”“凤凰”相比还是差点，这在他们那帮公子哥们中算是另类。 两人正聊着，上课老师夹着讲义匆匆上了讲台，两人的聊天就此结束。 下了课，依旧是赵红军和方明华俩闲聊，其余的同学只是望着他们。 说实在，函授班上方明华除了和赵红军关系铁，和别人很少打交道，又经常请假翘课，属于那种透明人物。 现在透明人物突然大放光芒，刺的人眼睛生疼，前来聊天或者搭讪的人并不多。 挺好。 方明华喜欢这种状态。 放学回家，第二上班方明华依然过着摸鱼的日子，他在等待四月份的《燕京文学》出版，到时候买上一期，再写封信一块给宋棠棠寄过去 在燕京，答应过姑娘，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的。 不过他还没等到四月份的杂志出版，就接到吴天民的电话：《隐入尘烟》剧组马上又要赴甘省拍摄，已经给你们领导说好，你准备准备，即刻动身。 好吧 舍命陪君子。 现在已经春天去甘省不需要带太多衣服，方明华穿了一套，又带上一套换洗的服装，背上自己几乎寸步不离的黄挎包，和剧组一块踏上西去的列车。 临走前，不忘记给宋棠棠先回封信，信中先是说了自己那篇小说即将刊登在《燕京文学》上，本来打算买一本给你一块寄过去，但自己马上就要去甘省跟随剧组拍戏估计没时间买。 “快到五月份了，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跟随作家组去南疆采风，那段日子让人难忘，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吧？” 我们摄制组去甘省武威民勤一个叫莫户乡李家村的地方，如果你想写信的话，可以寄到这个地址。” 宋棠棠接到这封信已经是一周以后。 四月初的南疆是最美的。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宋棠棠拿着还未拆封的信笺出了营房向附近的小山坡走去。 昨晚下了场小雨，今天天空格外蔚蓝，空气清新，她感到心情非常愉快。 在小山坡上，找了块干净石头坐下来，从兜里拿出这封信。 看着信封中有些熟悉的字体，心里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欢喜，小心翼翼打开后，仔细读起来。 果然被采用了！ 哈！ 我说过嘛，肯定会被采用的！ 买一本杂志送给我？ 可以呀，虽然我看过你的底稿，但是还是想看散发着油墨香味的书！ 哦.要去甘省跟着剧组去拍戏没时间了？ 明天我请假就去县城新华书店买！ 宋棠棠信看了两遍后，又把信笺仔细装进信封，小心翼翼折叠好放进兜里，这才向营房方向走去。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宋棠棠边哼着歌，还不时弯腰采摘路边不知名的小，红的，紫的很好看。 刚进营房还没到宿舍，就看到勤务兵喊自己的名字：“宋棠棠，你的信！” 哈？！ 今天怎么了？ 又是来信？ 宋棠棠有点惊讶，接过信一看竟然是自己表妹李丽寄来的。 这丫头. 经常来信，絮絮叨叨的写一大堆，看着厚厚的信封，不知道今天会写什么？ 回到宿舍，宋棠棠拆开表妹的信，仔细读起来。 “表姐，我此刻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心情我要告诉你一件前几天发生的事。” “那天，贾平娃老师来我们西大给函授班讲座，我决定去听听 信中，李丽绘声绘色讲述了那天发生的事详细过程。 最后说道： “天啦，我真的没想到那个保密单位保卫科的方明华，竟然和作家方明华是同一个人！” “我还给他写信，称他是明华老师！” “我，我我曾经让他要好好学习，要拿到函授大专文凭，还要上本科！” 在信中，李丽说了她和方明华交往的过程，听他在食堂里分析诗歌，在兴庆宫偶遇，坐他的自行车回家。今年元旦节在英语角听他和外院的教授交流文学，后来又在植物园怼那个叫郑泉的男生. 看的宋棠棠咯咯直笑。 不是笑自己的表妹，而是笑方明华。 这个家伙，装的这么像，实在是太坏了！ “表姐，那个某个保密单位保卫科的小干事眨眼间成了让人仰慕和尊敬的大作家，我有点接受不了。”李丽在信中继续写道。 “按理说，保卫科的方明华也是我的朋友吧？那个作家方明华是我很尊敬的一个人，现在两人变成一个人，我应该高兴是吧？可我为什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那个作家方明华固然光芒万丈，让人仰慕，可我觉得那个小门卫方明华似乎更可爱点。” “真的，我很矛盾，也有点难过，表姐，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宋棠棠看完信，仔细折叠好又放回信封里，幽幽叹口气。 表妹，我理解。 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你没完全了解他，真的。 表妹，对不起。 表妹，谢谢你。 感谢qsuiwy、不羁枫、谎言吧、三山五岳矗立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79章 079西北的荒漠种不出玫瑰，麦花印记 第79章 079西北的荒漠种不出玫瑰，麦印记是我最汹涌的爱意。 方明华当然不知道千里之外南疆发生的事。 朱霖、李保田等主要演员也从燕京和蓉城陆续赶到李家村，吴天民立刻开拍。 四月份的甘省，虽然天有时候还有点冷，偶尔还有风沙，但已经比去年冬天感觉好很多。 方明华也不像上次来一天躲在炕上不想动，每天都去剧组拍摄地，有时候也在附近转转。 今天他就在村边转悠。 现在拍的是朱霖扮演的曹桂英在麦田里看快要干死的麦苗那组镜头。 只见朱霖戴着天蓝色头巾，身上穿着粗布衣服，从地里很小心拔出一株麦苗，歪着头仔细看了看，叹了口气说道。 “啥人就有啥命数呢，麦子也一样。” “它有它的命数呢。” 方明华站在一边仔细看着。 他发现，朱霖的表演似乎比去年冬天更好些。 无论是细微的表情还是动作，更加自然。 看来朱霖是下了功夫，估计回去这小半年认真琢磨了剧情以及曹桂英这个人物。 这一点很不错。 这个年代的演员，除了个别美女演员拍拍挂历，大家都没有拍广告搞宣传，也没有走穴，一天老老实实琢磨角色，只要你用心进步还是挺快的。 况且，现在的朱霖还是个演艺界新兵，拍挂历人家找刘晓庆陈冲和龚雪她们，还轮不到她。 方明华看了会就觉得无趣，自己将来又不打算当演员，也没打算当导演拍电影，有啥好看的？ 拍的好坏有吴天民把关呢。 于是决定到附近转转。 四月份的大西北虽然是春天，但没有江南春色那么美丽，村头戈壁滩上那一片红柳树还没开，只是姗姗吐露出些新叶子，拼命展示自己的美丽。 今天他没去那里，就在村边麦田边转悠，麦田里的麦苗稀稀拉拉，旁边的土坯房到处都是一片灰黄。 但他惊讶发现，就在一家土坯房前的院子边上，竟然有一株玫瑰，显然缺乏营养，枝叶很瘦弱。 估计别的地方的玫瑰已经开了吧？ 但这株连个骨朵都没有。 “小方，你在看什么？”方明华听到背后有人说话，一回头是朱霖。 没有卸妆，依旧穿着刚才那身服装，戴着蓝头巾，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方明华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朱霖姐，你拍完了？” “刚才那组镜头拍完了，现在在拍李大哥（李保田）的，过会还有我的一组。”朱霖解释道。 “朱霖姐，我发现伱今天这组镜头拍的比去年更好，更加贴合人物和剧情。”方明华说道。 “是吗？”朱霖抿嘴一笑：“你别说啊，去年回蓉城，我每天都仔细琢磨曹桂英这个角色，结合你给那天讲的表演的“放”与“收”，我觉得受益匪浅！” “好啊，等你拍完这部戏，你就成大明星了。”方明华笑道。 “什么大明星？我觉得我差得远呢，小方，以后还要靠你多多指点呢。”朱霖说道。 这个 “相互学习，相互学习。” 两人闲聊了会，朱霖仿佛想起什么：“呀，我刚才问你在看什么，你还没回答，是不是在这株玫瑰？” 朱霖也看到这个满是黄土的小院里突然出现一株玫瑰。 “对，是不是很奇怪？”方明华说道。 “是呀，挺奇怪的。” “我也没想到这个地方也有玫瑰。”方明华感叹了句，突然想穿越前在网上看的一句话，于是说道： “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贫瘠的土地种不出玫瑰，只能种出小麦。” “不对吧？小方，这不是有一株玫瑰吗？” “你觉得它会开吗？”方明华微笑问道。 “会！一定会！”朱霖口气坚定。 方明华笑了笑，没说什么。 “小方，我觉得你不对！”朱霖说道。 “什么不对？” “你刚才说的那句话！” “哦？” “你这里的玫瑰是代表爱情吧？你的意思是说物质匮乏的地方，人们努力只是为了生存，根本不配拥有爱情！”朱霖的语气有点激动，继续说道： “那我问你，你写的这部《隐入尘烟》，马有铁和曹桂英之间没有爱情？！” “你觉得他们之间相互依靠的亲情多还是爱情多？”方明华反问道。 “啊？这，你小方，你这是什么意思？”朱霖有点蒙了。 “呵呵，我刚才是胡思乱想，朱霖姐，你别放心上，按照你心里演曹桂英。”方明华解释道。 他刚才是想到在后世有人对《隐入尘烟》这部电影影评中说过这么一句话：西北的荒漠种不出玫瑰，麦印记是我最汹涌的爱意。 有感而发，但没想到给朱霖造成思想上的混乱。 不过朱霖似乎还想谈这个话题。 “小方，你小说写的那么好，应该写一部有关玫瑰的爱情小说，拍出来一定好看！” 有关玫瑰的？ 当属香江导演关锦鹏根据张爱玲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红玫瑰与白玫瑰》，还获得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提名、湾湾金马奖最佳女主角等多项大奖。 还有就是法国的《玫瑰人生》该片讲述了法国香颂女歌手——艾迪丝·皮雅芙跌宕起伏的传奇人生，获得奥斯卡金像奖。 不过方明华没打算现在有改编张爱玲小说成剧本的打算，他看着朱霖渴求的目光，突然看到剧组边拴着的李支书家的驴。 指着驴笑着说道：“我准备写一部关于驴的小说。” “驴有什么好写的？” “去年冬天，李支书给我讲了一个驴冒充人领工资的事。”方明华就把去年李德福讲的那个故事简单给朱霖讲了一遍。 “这个？写这个有意思吗？”朱霖有些怀疑。 “当然有意思！” “我给这头驴准备起个名字叫驴得水，小说的名字就叫《驴得水》！” 反正现在是闲着没事，方明华就给朱霖讲起这个故事来。 “解放前，就这个地方吧，几个老师，就三个吧，怀揣教育梦想的大学教师，从大城市来到这里开办一所学校。” “虽然学校待遇惨淡、这里生活也艰苦，面临最大的困难就是缺水，于是他们虚构了一名教英语的“吕得水”老师向当地教育局多领了一份薪水，用于改善教学条件和老师们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 方明华现场编，不过口才不错，朱霖听的津津有味。直到被吴天民用喇叭喊了声： “朱霖，快过来，该拍你的戏了！” “来了！”朱霖赶紧回了声，又对方明华说道：“小方，你讲的真好玩，等我拍完你继续给我讲啊。” “没问题，去吧。” 反正，自己是准备写这一部小说。 一天闲着就是闲着，还不如再写一部呢。 于是，别人在拍戏，他没事就让李支书从公社的供销社买了些稿纸，自己趴在炕头写起来。 吴天民知道此事倒挺支持的，有事就找他，没事也不让别人打扰，只不过朱琳经常过来看他写的稿子。 还好，只是在一边认真看，并没有打扰。 方明华就在偏僻的大西北悠闲过着日子。 殊不知他那篇《太阳照常升起》已经在《燕京文艺》全文刊登，立刻在文坛上引起轩然大波。 感谢月半三千劫、山水秋色、拉飞儿、明月清风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80章 080叛经离道的小说（求追读票票收藏 第80章 080叛经离道的小说（求追读票票收藏） “周主编，这些读者来信，都是评论方明华的那部《太阳照常升起》的。” 一个年轻编辑拿着一大摞信件匆匆走进周燕如的办公室。 周燕如五十出头，留着齐耳短发戴着眼镜显得很干练，听了这话说问道：“小杨，赞赏的多还是批评的多？” “批评的多，好多读者来信都说看不懂，杂乱无章，有的甚至说咱们《燕京文学》怎么能登这样的小说。” “批评多没关系。”周燕如呵呵一笑：“意识流嘛，在国内还是个新鲜事物，何况这种写作手法本来就有点晦涩。” 看着年轻编辑不解的神色，周燕如耐心解释：“小杨，作为一名编辑，最怕的不是某篇文章争论多，批评多，而是发表以后，如同泥入大海毫无声响，那才让人恐惧。” “有争论就意味着有热点，有关注度，这对于杂志社甚至作者本人都是一件好事.当然这里也要有个度。” 说到这里周燕如顿了顿继续说道。 “小杨，这些读者来信你不必多费心，你最近要多注意其他报纸报刊刊登的对这篇小说的评论，特别是一些文坛上比较出名的人物以及有影响力的杂志，一旦出现对这篇小说的负面评价，你一定要拿来给我看！” “我明白。” “去吧。” 小杨走后，周燕如看了看那一堆信笺，笑了笑，不再关心而是拿起一份稿件。 第二天早上，周燕如骑着自行车匆匆赶到杂志社自己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去倒杯水喝药，就听到敲门声，接着就看到小杨慌慌张张闯了进来，手里那拿着一张报纸。 “怎么了？” 周燕如微微蹙眉。 “不好了，周主编，《文艺报》今天刊登了一篇评论，批评方明华写的那本小说！” 《文艺报》？! 周燕如吃了一惊。 这报纸名字非常普通，但是在文学界浸淫大半辈子的她知道这张报纸的厉害之处。 刚刚解放的时候，国家及宣传部门就为文艺期刊管理比较严，其中《文艺报》起着监管和督导的作用！ 当然在改革开放以后，《文艺报》自复刊以来，其通讯与争鸣的性质就迅速取代了监管职能，但它依旧有着很高的声望和“级别”。 所以刊登在它上面的评论文章都不可小觑，何况是批评文章？ 周燕如赶紧接过来，戴上老镜仔细看起来。 是一个叫周凡的作者写的，这是一个笔名，在国内文学评论界非常有名。 周燕如认真阅读的这篇评论，发现其对《太阳照常升起》批评共分三点： 其中最大的一点就是意识流写作，有些云里雾里，故弄玄虚，看着让人气闷。 呵？ 看到这里，周燕如微微一笑。 两年前，国内诗坛某位德高望重的诗人不也是这么评论朦胧诗的吗？ 写一篇文章叫《令人气闷的“朦胧”》。把那些“叫人读了几遍也得不到一个明确印象，似懂非懂，半懂不懂，甚至完全不懂，百思不得一解”的诗称为“朦胧体”， 朦胧诗由此而来，不过现在已经成为诗坛主流，而那些批评之词反倒引起更大的争论，将把朦胧诗的论争推向一个新的阶段。 会不会这部小说将来也会这样？ 不过让她始料未及的是，这篇批评文章迅速被几家杂志和报刊转载，顿时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批评者的矛头逐渐指向编辑部本身：这样的小说为什么能刊登？！ 周燕如有些坐不住了，这天下午，她骑车赶到前门西大街的燕京作协，她要见王濛。 此时的王濛正悠闲的看着一张报纸，看她敲门进来，立刻放下报纸，站起来笑着招呼，又给她倒了杯水。“周主编，伱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 “王主席，就是你推荐的那那篇《太阳照常升起》，有点闯祸。”都是老熟人，周燕如也就不拐弯抹角，实话实说。 “是不是这张报纸？”王濛拿起刚才看的那张报纸，正是《文艺报》！ “对，还有就是最近一些报纸和杂志转载了这篇文章，我感觉影响有些大。”周燕如神色焦急。 王濛笑了笑，依然是那副温和的样子。 “怕什么？就一篇小说而已，天塌不下来！” “可是？”周燕如要辩解，但却被王濛打断：“别担心，那个时代早已经一去不复返，即便有人想折腾，那也顶多溅起几个小水！” 看到王濛这副样子，周燕如心慢慢镇定下来。 说实在，她被折腾怕了。 “不过嘛，咱也得说几句，免得别人真认为咱们眼光太差，我准备写一篇针对这部小说的评论。” “你？” 周燕如顿时明白过来。 王濛这是准备公开支持了！ 他可是当今文坛大佬，燕京作协副主席，据听说马上又要出任《人民文学》主编。 《人民文学》啊，那可是作家协会下属的刊物，地位很高。 主编这个职位是要经过中央宣传部门批准的！ “王主席，谢谢你。”周燕如感激说道。 “谢我什么？这篇小说是我给推荐的，出了点小风波，我自然要帮这个忙。”王濛笑眯眯的。 “周主编，咱们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啥事没见过？就这事，真不算什么大事。”王濛又安慰道。 周燕如就是佩服王濛这点。 宠辱不惊。 老成练达却又不失热情。 否则怎么会推荐这么一篇现在看上去有点“叛经离道”的小说？ 王濛当然不是说说而已，立刻开始动笔，没过几天同样在《文艺报》发表了一篇署名文章题目叫《太阳向上升起》。 文章一开头就震惊四座：“方明华同志写的这部《太阳照常升起》，实在是说：如《浮士德》般的生命困境，一向都在人间。” 竟然将这篇小说和《浮士德》在一起比较！ “小说最后一节，太阳照常升起，谁说那是光明的尾巴？那是故事的开始呀！这可不是简单的倒叙。结束，等于开始，那是说：生活，曾经是这样，将来未必就不是这样。” “太阳底下本无新事”，精神之路永远面临这样的悬难——尽头，或没有尽头，尽头必至无聊，没有尽头则难免疯掉。这也正是浮士德博士的困境：停下来，灵魂输给魔鬼，总就这么走下去呢，可到底是为了啥？然而，大地上或现实中，生活似乎只提供这两种可能；即便发疯，生命也还是去如逝水，空若荒云。 王濛的这篇评论犹如一颗炸弹，让这个本来就比较火热的话题更加火爆起来。 作家、评论家、读者齐上阵，围绕这部小说展开激烈的辩论。 感谢书友20220626030607847、绚影风、书友20181117220905231、北海沧冥、36d握不住呢、蜗牛狂飙突进、书友20221105234430370投的月票。 ps：文中王濛写的那篇评论实际上是史铁生生前看完这部电影后写的影评。写的非常好，有兴趣的可以在网上搜搜看哈。 (本章完) 第81章 081这些影坛未来的大佬们（求追读票 第81章 081这些影坛未来的大佬们（求追读票票收藏） 燕京，中央戏剧学院。 现在是下午，没有课，女生们有的去图书馆看书，有的则去街上逛，这里距离什刹海公园、天安门都不太远，好玩的地方很多。 穿着漂亮的裙子，三五成群在街上说说笑笑犹如一道靓丽的风景，何况央戏的女生个个都很漂亮。 男生们则在球场宣泄着精力，或者也去图书馆看书，他们看的一般都是小说或者报纸杂志。 一个留着长发个子高高大大的男生正认真看着一本杂志，旁边的一个消瘦男生凑过去看了看。 《太阳照常升起》 于是笑着说道：“你也对所谓的意识流小说感兴趣？最近这篇小说最近可火的很呐。” 高大男生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晓光，你觉得这部小说写的怎么样？” “我看过，有点看不懂。”这个叫晓光的男生说道。 “我觉得他写的很好，特别是唐雨林这个角色，很有意思。” “咋地？你想演？可现在只是一部小说，还是一部有争议的小说。”晓光开玩笑道。 “但它是一部好小说。” 听到同伴反驳，晓光说道：“好吧，等哪个导演慧眼识珠，想把这部小说改变成电影，伱就赶紧毛遂自荐，去争取演唐玉林这个角色。” 高大男生听了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的确有些心动。 但更重要的是，有一种冲动，如果将来没有导演敢拍这部小说，他想拍。 当然现在他不能说这话，说出来未免会被好友笑话。 因为他现在还是央戏的一名大二学生，学的是表演专业。 他叫姜纹，旁边这个瘦瘦的青年是他的大学好友，叫丑晓光。 同样在燕京的另一处演艺界高等学府——燕京电影学院，两个男生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看着杂志。 一个留着小平头，长相有点木讷，操着一口带着秦省关中口音的普通话，拿着馒头的手指着文章中其中一段，说道： “这篇小说如果改编成电影，剧情暂不必说，但我感觉画面质感非常好，鲜艳的，湛蓝的天，奔腾的流水，层层的田这些绚烂至极的景色，如果用饱和色彩拍出来一定很美。” “亿谋，你果然是搞摄影的，看书的角度就和别人不一样。”另一个长得高大的青年，操着一口流利的京片口音笑着说道，顺便咬了一口馒头。 小平头青年听了笑道：“开歌，你学的可是导演专业，我问你，给你个机会，你会拍这部小说吗？” 这个叫开歌的青年将准备放到口中咬的馒头放下来，认真思考了下，最后摇摇头。 “我喜欢故事情节比较清楚，叙事宏观的作品，像这种云里雾里的东西，我不喜欢，不过很震撼！” 两人只是闲聊，这和他们还有点远，因为他们还是燕电的一名学生。 平头的叫张亿谋，抄着流利京片口音的叫陈开歌。 这些未来活跃在国内影坛的大佬们，此刻还都是默默无闻的青年学生，这些东西只是作为学习完的聊资，说过以后就不再提起。 至于文坛上对这篇小说的争论更是莫不关心。 但在南疆，一名美丽的少女却很在关注这些文坛上的动态。 桂省的首府——绿城。 现在是下午时分，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有几个穿着军装的漂亮女兵引人注目。 她们是南疆文工团的，昨天晚上在军区刚进行了一场演出，今天休息所以出来逛逛街，顺便买点日用品。 目的地是绿城百货商店，这是全市最大的商店，有女孩子们喜欢的雪膏、薄荷油等，趁这次出来演出赶紧买点回去。 几个人边走边说说笑笑，突然有个身材苗条的女兵被新华书店门口墙上贴着的一则消息所吸引，驻足观看。 “特大好消息！从今日起，本门市部开架售书，除了连环画、多卷集外，全部开架！” “棠棠，快走呀。” 旁边的同伴催促道。 “红霞，你们先去，我去书店看看。” “哎呀自从棠棠看了方明华写的那本小说，现在成了文学青年了呀。”立刻有同伴打趣道。 “人家本身就爱看书呢，哪像你，只爱看漂亮衣服！” “看也是白看，部队里又不让穿。” 听着同伴们的议论，宋棠棠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进了新华书店。 我的天啦 宋棠棠看到眼前的景象吃了一惊。 书店里到处都是人！ 既然来了，就看看吧。 宋棠棠往里面走去。 过道都是人，走都走不过去，但宋棠棠经过，周围的人看了她一眼后好多都侧身让路。 这个女兵不仅漂亮，身上似乎还有一种不容侵犯的气质。 宋棠棠也没乱逛，只是到一楼的杂志报刊阅览区，看看最新的一些报纸杂志。 军营里消息相对闭塞，宋棠棠更关心的是，方明华发表那篇《太阳照常升起》，读者以及评论界反响到底怎么样？ 她认为好看，别人未必这样想吧？ 何况听方明华说，发表也是一波三折。 宋棠棠拿起一本杂志——《文学评论》，她听妈妈说过，这是一本很有名的文学评论刊物，对历年获奖和引人注意的作品与作家，都适时地发表很有见地的理论文章。 看看有没有评论方明华那篇小说的文章？ 有，果然有！ 但宋棠棠看了会俏脸微微变色。 整篇文章都是批评！ 而是从文艺报某期一个叫周凡的作者转发写的！ 她赶紧又看了看别的杂志，有几本杂志的文学评论栏目也转发了这篇文章！还有别的作者写的，都是批评！ 咋这样呢？ 哈！这本杂志登载来一篇，是赞赏的！ 原来是王濛写的。 哇.果然是一个好长辈啊。 宋棠棠想起那天在燕京作协的家属楼，看到王濛和蔼可亲的模样。 不知道方明华看到没有？ 宋棠棠又想到一个问题。 他肯定看不到。 跑到大西北偏僻地方跟着剧组，怎么会看到这些杂志？ 就是宁明这个县城里也没有啊。 寄过去！ 宋棠棠立刻做出决定。 自己的水平没有能力写出文章反驳，但我想，他一定行！ “同志。“宋棠棠对旁边的售货员说道：“我要买这几本杂志，这本，这，还有这本.” 感谢anny02、伊之助_书友20180826211706722、付严杰、奈何奈何、aegeansenfh、高林桥邢道荣、烙哥、铜眼铁臂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82章 082《驴得水》初稿已经完成 第82章 082《驴得水》初稿已经完成 此时的方明华还在大西北这个偏僻的李家村里埋头写作。 这段时间，除了有时候和吴天民去拍摄现场，商量剧本某些剧情的改动，绝大部分时间就在这间简陋的房间里，坐在炕上趴在小桌子边奋笔疾书。 今天《驴得水》初稿已经完成，方明华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 盘腿坐炕上写字他真不习惯，但这里条件简陋也没办法。 还好，写完了。 看看稿子页码编号，估摸也就六万字左右。 当然这只是初稿，只能算是半成品，距离完成以及发表还需要时间，有的情节也经过修改，譬如张一曼私生活混乱，在这个年代不容易被大众接受，注意尺度。 当然还有别的地方。 不过方明华不急，他有的是时间。 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 “小方，你写完了？” 一个女同志走进来，穿着农村粗布衣服，满脸蜡黄。 是朱霖。 每天朱霖拍完戏，都要找方明华看他写的小说的最新篇章，是这本书的第一个读者。 方明华点点头，又问道：“朱霖姐，今天戏拍完了？你不去卸妆？” “不着急，让我看看你今天写的。” 方明华只好将稿件交给她，心里暗自叹口气。 恢复原来漂漂亮亮感觉不好吗？ 看上去多养眼。 不过朱霖好像不太在乎自己的容颜，虽然长得风华绝代但对她来说是件很平常的事，并不值得炫耀。 还有，别看朱霖长着一副御姐范，其实有颗萝莉心。 这不，看到小说故事结尾，又开始一惊一乍起来。 “哎呀，小方，张一曼怎么疯了啊？还开枪打死了其他的教师和铜匠后，选择了吞枪自杀，这结局也太悲惨了啦，我受不了。” “她不死怎么办？” “她没想到裴魁山反目后，会那么丑陋。也没有想到孙校长会变得那么懦弱、可悲。她也没想到，一向正直、勇敢的周铁男，竟然一声枪响打回了猪狗人生的原型。也没有想到，自己以追求自由著称的美丽的身子，会随随便地被特派员的随从玷污.伱说她不死怎么办？！” 方明华笑着反问。 “真不好”朱霖听了长长叹了口气，突然来了句“小方，这要怪你呀！” “怪我？” “你为什么把人性写的这么丑恶？为什么要写悲剧？！你看看这部《隐入尘烟》，结局是曹桂英淹死了！马有铁也心死如灰为啥不写成幸福生活下去呢？就像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幸福生活在一起？” 我滴姐呀。 既然你知道那是童话，干嘛提这么幼稚的问题？ 方明华微微一笑，喝了口茶，慢悠悠说道：“小说里的故事，都能在现实中找到影子，这篇小说故事不是李支书讲过吗？朱霖姐，你还是太年轻，不懂得人心险恶。” “我年轻？！”朱琳听了忍不住笑起来：“小方，你太逗了，我比你大八岁呢，你叫我姐。” “姐。”方明华叫了声，继续说道：“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悲剧就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你从艺术角度上讲，你没感觉到结尾的悲剧确实比喜剧更让人震撼。” “嗯你说的挺有道理的，不过我感情上接受不了！” 慢慢接受吧，等成了真正的御姐就接受了。 两人闲聊着，从外面又进来一个人，是吴天民，他关心问道：“ “小方，你小说写完了？” “完了，吴导，你看看给我提提意见。” “我是想看，可你看我一天忙的焦头烂额，哪有时间？还是等你发表以后，我慢慢看吧.朱霖，你过来，今天有个镜头拍的有点问题，还得给你说说。” “好的，吴导。”朱霖赶忙放下稿子，跟着走出去。 方明华也慢慢从炕上下来，揉了揉有些发木的腿，看着放在小桌子上的文稿。 让谁看看？ 要不，让李德福看看？ 这个故事他也讲过。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方明华刚出房门就看到李德福夹着一辆驴车慢悠悠从外面进来。 他看到方明华，停好驴车从上面取下一个包裹：“小方作家，这是你的包裹，我刚出去乡上开会，顺便就给你取来了” “谢谢。” 方明华有些诧异，是谁给我寄的包裹。 接过来一看寄信地址，竟然是从桂省绿城寄来的！ 不过看着上面的字体，他就知道是谁了。 那个美丽的姑娘，宋棠棠。 回到自己房间打开包裹，里面竟然是几本杂志还有几张报纸。 哈，这姑娘真有心，知道我在这穷山僻壤，别说书籍杂志，连看张报纸都费劲。 村委会就一份官方报纸，最新的还是四天以前的，至于文学类的报刊杂志根本没有。 但宋棠棠随包裹写的一封信让他有点吃惊。 信内容很简单，说她在绿城演出，逛新华书店偶尔看到杂志上登载对你写的那篇小说的评论，我感觉这事对你来说挺重要的，所以就买了几本寄过来让你看看。 原来如此！ 方明华找到评论自己的文章，仔细看起来。看着看着脸色渐渐变得严肃。 《太阳照常升起》发表必然会引起争论，这是他早就预想到的，但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波浪。 让他感到有些惊讶的是，登载这些文章的报刊杂志《文学理论》《当代文艺思潮》《文艺报》.甚至连官媒报纸也参与其中！ 这些都是当今文坛上的著名纸媒体啊，那些不太出名，甚至读者来信不知道又有多少？ 竟然这么火爆？ 不过批评的内容没有太出格，主要是指这种写作手法过于晦涩难懂，以及他小说中某些情节有些血腥和暴力。 其实在写的时候，他已经修改了某些情节，看来似乎还不够？ 晚上洗完脚睡觉，方明华依旧和吴天民挤一个炕，吴天民看到那几本杂志好奇问道：“这是谁的？” “是我一个朋友给我寄的。”方明华回答道。 “我拿本随便翻翻。”吴天民随意拿起一本杂志半躺在床上看起来。 “哎呦.怎么有评论你那部小说的？”吴天民看了会问到。 “不止这一本，连这几本里面都有。”方明华笑道。 “是吗？那挺热闹的。”吴天民说了句突然想起什么，神情有点严肃： “小方，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件事你得重视，我比你年长几岁，从那个时代过来的，这文字杀伤力有时候非常可怕，一点也不逊于枪炮子弹。” 说的隐晦，大家都明白即可。 灯很快熄灭，周围陷入一片黑暗，房间里响起吴天民轻微的鼾声，方明华睁大眼睛看着房顶，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感谢元月初九、哈纳、双安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83章 083去兰州（求追读收藏票票） 第83章 083去兰州（求追读收藏票票） 吴天民说的那个年代已经过去，即便是中途有点波折，但并不无大碍。 八十年代，是文学的黄金时代。 但就这篇小说而言，别人批评自己一声不吭，实在有点窝囊。 写篇文章辩解？说自己这是意识流小说，看不懂不是作者的错，是读者的错。 有意思吗？ 那是自己找抽。 而且，王濛写的那篇《太阳向上升起》评论已经非常厉害，并不仅仅是对他方明华的简单褒扬，更重要的是从小说入手分析，娓娓道来，很有说服力。 方明华非常佩服。 自己必须另辟蹊径。 有了！ 方明华突然想起今年元旦在兴庆公园和那个老外米睿哲教授探讨意识流小说，以及在植物园怼郑泉的情形，顿时有了主意。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意识流这种写作方式比较新鲜，好多人没听过，有种本能的抵触情绪。 况且，意识流写法本身就有些晦涩难懂，读者不能很快接受。 那么，先普及普及意识流？ 引经据典，博古论今，将意识流的前生今世以及他的特点，写作手法尽量讲清楚，从侧面让读者更好的理解自己写的这篇小说。 嗯，就这样， 明天就动笔！ 大清早起床，方明华洗漱完毕吃完早饭，就匆匆回到自己的住处，坐在炕上开始写起来。 整整两天时间，从白天到晚上，方明华都趴在炕上奋笔疾书。 这让朱霖有些好奇，等晚上拍完片收工回来，卸妆以后敲开了方明华的房间。 “小方，你不是写完了吗？我听吴导说你怎么还在写？” “不是写小说，而是在写一篇科普文章。”方明华笑着讲写好的稿子递给她。 朱霖仔细看了一遍，却摇摇头神色有点黯然。 “我没上过大学，读的书少，好些地方看不懂，不过我觉得你写的很厉害！” “朱霖姐，伱没必要妄自菲薄，我也只是初中毕业。”方明华笑着安慰了句，接着说道：“不过，就这篇文章而言，说实在，这还不行。” 倒不是方明华谦虚，而是写了两天，现在回头一看真的不行。 这不是写小说，任马由缰而是带有科普性质一篇文章，必须引用的事例真实、详实。 这是要发表在报刊杂志上，即便是过了编辑这一关，而且要面对千千万万的读者！ 光评论界那些大佬会用看锥子般的目光盯着你写的东西，没有点真材实料怎么行？ 可惜手头没资料啊。 方明华无比怀念那个有度娘的时代。 不过，方明华现在这种态度落到朱霖眼里那就是一种谦虚。 “小方，我真的很佩服你，人年轻，才华横溢，而且还这么谦虚.如果我再小几岁，没结婚，我可想追你呢。” 朱霖竟然开起玩笑来。 哈！ 那岂不应该怪我，如果早穿越几年就好啦。 方明华当然不能说，只是说你说这话让我感到受宠若惊。 当然这种玩笑适可而止。 等晚上吴天民回来，方明华说了这两天自己遇到的困难，吴天民就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去兰州，到兰大图书馆查点资料。”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打算。 “去吧。”吴天民很痛快的答应：这件事也是大事！” “谢谢。” “谢我啥？是我把你弄到这穷山僻壤里一呆就是两个多月，你心里该不会恨我吧？”吴天民笑着说道。 “怎么会呢？来这里认识了一帮优秀的演员，像朱霖、李保田他们，还有吴导，见识了你拍电影的功底。” “呵呵，小方，你真会说话，我可期待我们再有合作的机会。” “肯定有，咱们可是乡党！”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饭，方明华就收拾行李离开李家村前往兰州，摄制组人知道这事，都过来告别。 朱霖还把他送到村头，“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再见” 方明华坐上驴车，慢慢出了村，外面阳光灿烂。 方明华坐着驴车赶到县城，然后又坐中巴到武威，换上火车向东，傍晚时候终于赶到甘省的省会——兰州。 方明华在车站买了一张兰州地图，坐上公交车直奔兰大，最后在天水南路找了一家国营工厂的招待所住下来。 八十年代外出住店，首推大工厂的招待所，环境好而且安全，价格也实惠。 方明华拿着单位工作证以及剧组开的介绍信，就很顺利住进去，还有洗澡的地方。 冲了个凉水澡，又到外面吃了一碗拉面，早点睡觉，明天一早要去兰大。 早上站在兰大校门口，方明华看了会。 校门很普通，几乎没什么特色，但门柱上“兰州大学”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却引人注目。 伟人亲笔写的。 据说，伟人给国内大学题名的也不算少，像清华北大南开复旦都是，兰大能列入其中也是有实力。 虽然兰大千禧年后逐渐没落，主要是因为地处偏僻的大西北，但现在是八十年代初还是很辉煌。 方明华背着书包跟着学生进入大门，打听了一下中文系所在地方，直奔教学楼，见到兰大中文系柯杨，一个六十岁的老人。 方明华不认识柯杨，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头发白的教授不仅是中文系主任，而且还是国内著名的民俗研究专家，对当地民歌“儿”研究颇深。 他开门见山直接拿出自己的工作证，说自己是从民勤而来，原来在跟随西影的摄制组拍片，现在请求柯主任帮忙，能获得学校图书馆的借阅权力，想写一篇有关文学理论方面的文章需要查阅资料。 “哦原来是小方同志啊。”柯杨听到了笑道：“你最近那篇小说《太阳照常升起》可在文坛上热度很高啊。” “柯主任，您也看过这篇小说？”方明华有些惊讶。 “虽然我们兰大地方比较偏僻，但也对国内文坛动向关心的很呐你的要求么没问题，我现在就给刘馆长打个电话。” “谢谢，谢谢。” 方明华连声表示感谢，就准备出门。 “小方，你是不是准备写一篇关于意识流方面的理论文章？”柯杨突然说道。 嗯？ 方明华转过身看着他，自己可没具体说这个。 感谢书友161222100053567、原始僧林d、精美绝伦闵庄、言出法随的小白、bj龙之嚎啕、书友2018070806382674、老猫6399、书友20171213181037787、汉水、书友20210120174532155、36d握不住呢，投的月票。 ps，今天编辑告诉我，pk三江没有通过。 哎，现在真是卷啊，2000+的追读还是不行。 不过编辑告诉我，下周还有一次机会，准备给我申请一次，当然还要看追读成绩。 本来打算明天上架的，暂时不用上了，各位读者可以在免费读几天。 请大家一定不要养书，尽量每天读下，或许一章字数不够多，某个情节写的不够精彩，但你提出来，我都会认真考虑。 还是一句话，追读！ 特别是周一周二两天。 如果能上三江，那么再可以延长上架，否则的话下周就要上架了 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认真写下去的。 (本章完) 第84章 讲座（求追读收藏票票）” 第84章 讲座（求追读收藏票票）” “应该写！百齐放百家争鸣嘛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柯杨说到。 哈，果然有人说，在八十年代文学就是一张名片，你走到哪里都受欢迎。 告别柯杨后，方明华直奔学校图书馆，刘馆长已经在门口等候，方明华见了做自我介绍，刘馆长就笑着说已经给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交代，图书馆三层全部向你开放。 兰大的图书馆建筑很有特色，是一栋西式建筑，楼顶还有钟塔，据听说现在还得人工拨动定时。 方明华的目标是直奔三楼典藏室，听刘馆长介绍这里收藏着着许多中外名著以及文学理论。 他在三楼果然找到那本《追忆似水年华》！不过是英文版的。 当然这不是他的重点，这本书本来在国内都很小众，没必要当重点阐述，他要找的大家较为熟悉的鲁迅的《狂人日记》、郭沫若的《残春》、郁达夫的《沉沦》等作为例证。 这些书虽然他以前读过，但时隔多年好多忘了，既然做例证就要精读，还有就是中西方关于意识流方面的理论小说。 还真有！ ri本吉江乔松撰写的《西洋文学概论》！ 哇！还有一本64年袁可嘉先生在《文学研究集刊》上发表的论文《美英“意识流”小说评述》！ 不过是对意识流小说的评述和批判！ 文章重点评述了八部最重要的美英“意识流”小说：乔伊斯的《青年艺术家画像》、《尤利西斯》、《为芬尼根守灵》等八部小说。 文中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运用了许多过激之词，如“极端虚无主义、个人主义”、“反动颓废”、“资本主义制度的产物兼帮凶”等，但作者对于这八部作品的阅读和分析还是比较具体、深入。 论点不要，论文内容值得借鉴。 方明华就在图书馆扎根下来，除了中途跑出去买牛肉面或者馒头充饥，晚上回招待所睡觉，大部分时间就泡在图书馆，吃饭的时候也像学生一样将书包放在座位上占座。 今天也是如此。 有了资料写东西就是快，两天时间，方明华就写完一大半。 按照这个速度，明天就可以完成！ 准备收拾书包走人，这时候看到一个白头发的男人走了进来，正是中文系主任柯杨。 “小方，你的文章写的怎么样了？”柯扬招呼道。 “大部分已经完成。” “能不能让我先看看？” “可以。”方明华将稿件递给柯杨。 柯杨就站在那里看起来。 文章并不长，也就六千多字，柯杨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才看完。 “很深刻，很有说服力。” “还请您多提意见。”方明华倒是很谦虚。 “呵呵，意见没有，不过我有一个请求。”柯杨说道。 “您说？” “能不能给我们学校学生开个讲座，内容呢就是以伱这篇稿件为主，讲讲什么是意识流小说，让学生也开开眼界。“ 啊？这？ 在大学里讲课？ “柯主任，我水平不够。”方明华婉拒。 “别谦虚嘛，就你这篇文章，别说学生，就是作家教授也没几个能写出来放心，我们是给你讲课费的。而且我想在这个时候，你也想让更多的人了解意识流，了解你写的那篇小说吧？” 柯杨的最后这一段话让方明华有些意动。 “那好，什么时候？” “你决定？” “明天下午吧。”方明华决定越快越好，自己还要赶回剧组呢。 “行，明天下午三点，地点嘛.就定在我们学校的大礼堂，你讲的题目叫什么？”柯杨问道。 “就叫《意识流小说前生今世以及在国内发展史》。”这也是他写这篇文章的题目。 “好，你忙你的，明天按时来即可。” 柯杨走后，方明华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吃饭，晚上不来了就在招待所写。 吃完饭回到招待所也没闲着，继续写自己的论文，至于明天下午的讲座他并不太担心。 有了这篇文章还怕没啥讲的？ 第二天早上依旧在招待所忙碌，到了中午吃完饭，方明华躺在床上休息了会，下午两点准时背着黄挎包里离开招待所直奔兰大。 看看距离讲座时间还早，方明华就一个人背着书包在校园里漫无目的逛起来，教学楼门口宣传栏前围了一大堆学生引起他的好奇，他也凑了过去。 原来是自己讲座的通知！ “我系特邀著名作家方明华同志公开讲座，题目是《意识流小说前生今世以及在国内的发展史》，欢迎全校广大师生前来听讲云云” 周围学生也是议论纷纷。 “方明华来了？是不是写《太阳照常升起》的那个作家？” “就是，这上面不是有他的简介吗？西京人，今年21岁，还写了《隐入尘烟》和《芳华》” “哦，那我要去听听。” “你懂意识流？ “不懂，所以要去听听啊。” “你们见过方明华吗？听说人不仅年轻，而且长的浓眉大眼。”这次说话的是一个女生。 “是吗？那我也要去。” “喂，你学的可是物理，我们中文系的都搞不懂意识流，你听的懂吗？！” “我听不懂，可以看他呀，你不是说长的很英俊吗？” 我#￥%………… 站在后面的方明华听了顿时无语，转身离开。 逛了下，看看时间差不多，方明华就问了兰大礼堂位置，就匆匆走过去。 到跟前一看。 我的天啦 竟然这么多学生？！门口挤成一团，有几个带着红袖章的学生维持秩序。 当然方明华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魅力，应该是文学的魅力。 他准进去却被人拦住，就说道：“同学，让我进去。” “挤啥？有个先来后到吧？兰大学生要有素质！” 被对方这么一呵斥，方明华只好自报家门：“我叫方明华，是来讲座的。” 没想到对方轻蔑一笑：“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没品味的谎言了！告诉你，前面已经有三个男生冒充是方明华要挤进去，被我们抓出来了！” “别以为你长的浓眉大眼的，就是方明华？！” 看着对方义正言辞的模样，方明华也没辩解，从口袋里直接掏出了工作证！ “啊，真是你”这个男生傻眼了。 “我能不能先进去？” “行，行。”这个男生赶忙让道，方明华走进去就看到柯杨等几个老师都坐在第一排。 握手，寒暄. 三点整，讲座正式开始。 感谢书友2022011074104338、火天大有、全国和方式你、书友20220903135515486、夏的冬天、书友160505085432342、无隐刀、烙哥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85章 085《意识流小说前生今世以及在国内 第85章 085《意识流小说前生今世以及在国内的发展史》 等方明华登上讲台，礼堂里嘈杂声逐渐消失，大家都好奇看着台上的青年。 如果没人介绍，真以为是一名兰大的学生呢。 很普通。 不过好像要比别的男生长的英俊点，浓眉大眼的。 台上，方明华拿起粉笔开始自己的讲座。 “今天我讲的题目是《意识流小说前生今世以及在国内的发展史》”方明华“唰唰”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然后转过身拍了拍粉笔灰说道： “题目很大，是不是有点吓唬人？” 台下发出笑声。 “其实，意识流并不陌生，这种写作手法已经广泛运用于诗歌中，尤其是朦胧诗，我们就拿北岛的《履历》这首诗做例子，讲讲什么是意识流——大家读过北岛的《履行》没有？” “读过！” 台下响起学生的声音。 “很好，兰大学生文学素养就是高！”方明华赞了句，立刻转过身在身后黑板上写下几句诗歌。 我曾正步走过广场 剃光脑袋 为了更好地寻找太阳 却在疯狂的季节里 转了向，隔着栅栏 会见那些表情冷漠的山羊 “现在我就分析这首诗如何运用意识流手法写的.”方明华在台上深入浅出的讲着，台下的柯杨微微点点头。 他昨天看过方明华写的那篇论文，比较深奥，有点担心如果照搬出来学生们会听不懂。 看来担心是多余的啊。 这个方明华，不仅文章写的好，口才也不错嘛请他多讲一堂？ 台上的方明华不知道下面这位中文系主任已经开始打他下一次讲座的主意，还在台上侃侃而谈。 先是从意识流的心理学起源讲到《追忆似水年华》，又讲到国内的鲁迅先生的《狂人日记》中意识流手法的运用，当然不会忘记讲自己写的那篇《太阳照常升起》。 “老师！”一个女生突然举手。 “请讲。”方明华指了指那个女生客气说道。 “我没看过你写的这篇小说怎么办？！” 女生的话一出口，好多同学都转过头看着那个女生。 其实看过这篇小说人并不多，好多都是慕名而来，但你也不能当着人家面说没看过呀，这不是让别人下不了台吗？ 坐在前排的几个老师脸色也变了变。 方明华听了倒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没关系，你现在听我讲，完了以后再去买来得及。” 台下有同学不由得笑起来。 尴尬的场面顿时化解。 整整两个小时，方明华深入浅出讲了意识流小说起因、兴盛以及在国内发展。 最后说道：“严格意义上讲，意识流小说并没有成为一种体系，只是一种写作手法，当今国外还流行别的写作手法，譬如魔幻现实主义、达达主义、超现实主义等等，我们可以把它归结为四个字。” 方明华转过身又在黑板上写了四个大字——先锋小说！ “这些都可归结于先锋小说，至于先锋小说别的流派我在这里就不展开讲了，谢谢大家。” 台下发出热烈的掌声。 “各位同学，现在是向方明华同志提问的环节，大家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啊。”柯杨站起来转过身大声说道。 有这个环节？ 无所谓。 方明华看着下面齐刷刷的举手，随便点了一位：“第三排靠窗的那位男生，伱说。” “方明华老师，我想问的是，你最后提到的先锋小说所包含的类型，是不是就是说，今后国内文坛很快就会流行诸如此类的先锋小说？” “是的，很快，可以说是铺天盖地。”方明华回答道。 “那是不是意味着现实主义写作手法以及一些小说，譬如陆遥《人生》将会过时？” 呵？ 怎么有点记者提问的感觉？ 这青年去做记者不赖啊。 方明华仔细看了这个青年一眼，竟然感觉有点面熟。 不过他顾不得想这个问题，立刻回答道：“包括意识流在内先锋小说流行，并不意味着现实主义写作手法过时，只是没有现在这么流行。其实无论是哪种写法，题材都不会过时，只是此消彼长。” “就拿《人生》这部小说来说，它所呈现给人们那种思想，带给人们的激励和思考，我想就是过十来年二十年，三十年后也不会过时！” “啪啪.”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下一位，就你”方明华又开始点名。 “你让我推荐你看什么书？陆遥的《人生》你看过？张先亮的《灵与肉》也看过？李存宝写的《高山下的环》也很好” “实在没啥看的就看看我写的书做当消遣嘛，我不是讲了这部《太阳照常升起》，你去买本杂志看看是不是并不很难懂？” “问我有没有对象？同学，你这个问题有点跑题啊” 最后，方明华在一片掌声中结束。 方明华跟着柯杨出了礼堂，就听他说到：“小方，没想到你文章写得好，口才还这么好。” “过奖了柯主任，刚才第一个提问的男生，你们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方明华想起刚才的事，好奇问道。 柯杨不清楚，但随行的一位老师说道：“我认识他，叫水均益，外文系的学生。” 我的乖乖啊。 竟然又遇到一位名人。 难怪这家伙口齿伶俐。 央视那个著名记者水均益好像就是甘省人上的兰大，不过怎么不是新闻系而是外文系？ 当然这些想法只是一闪而过。 “怎么，小方，你对他感兴趣，要不我让人把他叫来？”柯杨笑道。 “不用，不用，我随便问问。” 现在也没啥谈的。 总不能说你将来会进央视吧？ 以后有的是机会。 讲座结束，柯杨请方明华到外面的饭馆吃一顿饭，方明华也没推辞。 反正回去还得自己掏钱买饭，没必要装清高。 不过酒免了。 柯杨说自己心脏不太好，不喝酒，一个人喝有啥意思？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继续在招待所写作，完成最后的稿件，同时他誊写两份，其中一份是寄给王濛的。 对方这么关心自己，这东西寄给他看，也是一种敬意。 晚上就买票离开兰州回民勤。。 算算，在兰州已经呆了快一周了。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中午方明华睡了一觉醒来，准备去火车站买票，结果柯杨亲自来了。 请他他再讲一堂。 “小方，你不知道，我听说你登载你篇小说的那期《燕京文学》已经在新华书店脱销，好多学生找到我请你再讲一次，这事还惊动我们校长。” 看到方明华还有点犹豫，柯杨笑着说道：“要不，让我们吴校长亲自来请你？” “不用不用。”方明华赶忙说道。 人家兰大的校长可是正儿八经的副部级啊，咋能让人家亲自来？ 好吧，再讲一堂。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遇到一个牛人。 感谢laok5501、风雪梅刀、老王家的狮子、hhield、读者1605483772747932672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86章 086《灵与肉》的作者（求追读票票收 第86章 086《灵与肉》的作者（求追读票票收藏） 这一次方明华是跟着柯杨一块到兰大，一进校园立刻就有学生围上来。 当然不是送合影留念什么的，而是拿着《燕京青年》翻到登载他那本小说的地方让他签字！ 这个可以有，方明华很痛快写上自己的大名。 做当帮《燕京文学》杂志社卖书吧？ 就因为这个，方明华迟到了二十分钟，三点二十才开始讲座。 今天礼堂里依旧是座坐无虚席，甚至外面门口，以及窗台上都坐着人。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他讲的更加熟练，就在他滔滔不绝讲课的时候，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从门口进来。 中年男人一进来，坐在前排的柯杨有点惊讶，立刻站起来过去和对方握手，又请他坐在自己身边的座位——自然有人给让位置。 他是谁？ 竟然让柯主任亲自迎接？ 肯定不是学校领导，否则也不用握手这么客气。 管他是谁呢，该讲还得讲。 方明华不再关心此事，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讲课上。 台下，柯杨和那个中年男人低声聊起来。 “先亮，你什么时候来兰州的？来兰大也不过给提前说一声。”柯杨说道。 “咱们两省的作协在兰州开了个研讨会我就过来了，今天没事就来兰大转转.听说你们有人讲课就想来听下。” “呵呵，他叫方明华，西京作协的，就是写《太阳照常升起》那位作者。”柯杨低声说道。 “是他？没见过我可听过他的大名，西京作协最年轻的作家，那部《太阳照常升起》虽然争论很大，但我觉得写的不错。”中年男人笑道。 “不过，那部《灵与肉》写的也不差，改编的电影《牧马人》我也看了，相当不错。”柯杨说道。 此人就是宁省《朔方》杂志社主编，著名作家张先亮！ 张先亮呵呵一笑：“那是谢导拍的好咱们先听小方讲课怎么样？” “好，先听他讲。” 两个多小时的讲课结束，方明华起身鞠躬，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等方明华下了讲台，柯杨对他说道：“小方，我给你介绍一个伱的同行，他就是宁省《朔方》杂志社主编，著名作家张先亮同志。” “张主编，《灵与肉》就是您写的？”方明华感到惊讶。 “小方，你也看过《灵与肉》？”张贤亮笑道。 看过，看过不止一遍。 穿越前看过，到这个时代也看过。 包括那部电影《牧马人》！ “老许，你要老婆不要，你要老婆，只要你开金口，我待会给你送来！”这句台词，在后世的网上火的一批。 让多少单身狗羡慕嫉妒恨，那么漂亮的老婆！ “你好，张主编。”方明华主动伸出右手。 又来了一位重要客人，这次柯杨请客依旧兰大外面的饭店，而且还取了一瓶当地非常有名的白酒——皇台酒，有“南有茅台北有皇台”之美誉。 方明华尝了一杯，口味果然不错，再配上当地特色菜兰州手抓羊肉、兰州糟肉和酿皮，相当爽口。 当然，最后少不了来碗牛肉面。 三人边吃边聊，自然是聊文学。 “小方，你今天的讲课非常不错，有些观点我很赞同，小说嘛，就要百齐放百家争鸣，不管是国内的国外的，不必拘泥于什么某种流派或者写作方式，只要做作者觉得合适，能表达出自己心中所想，就行！”张先亮说道。 “张主编，你说的太对了，我敬你一杯。”方明华立刻拿起酒杯，两人碰了一下。 张先亮又吃了口菜，继续说道：“小方，我听柯主任说你准备写一篇文章，介绍意识流小说，准备发表？” “对，内容跟我今天讲的差不多，当然理论性更强一点。” “你准备投到哪里？” “暂时还没想好，不过我希望越快越好。”方明华也没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估计柯杨也给张先亮说了。 “发表到我们《朔方》怎么样？”张先亮突然说道。 《朔方》？ 方明华当然听过，是宁省的一本省属月刊杂志，张先亮的《灵与肉》就刊登在上面，一下子把这本杂志也带火了。 当然和《当代》《收获》等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也不如《燕京文学》《延河》。 这让方明华有些犹豫。 “我知道，《朔方》的影响力不如燕京那些杂志，但我们有一个优势。”张先亮又说道。 “什么优势？” “我们这本杂志每月15号发行，只要你愿意发表，我可以安排刊登在这个月，而且一字不改！” “先亮，你们15号发行，今天已经10号，还有5天时间.你们这期的样稿已经做好送到印刷厂了吧？恐怕来不及。”柯杨插话进来。 “没关系，只要小方同意，我立刻打电话给编辑部，让他们连夜去印刷厂，撤掉一篇文章将小方的文章换上去！”张先亮说道。 这让方明华很是感动。 即使自己这篇文章找别杂志社发表，别说编辑是否能通过，就是通过刊登最快也要等下一个月。 对方心诚啊。 更重要的是，方明华欣赏张先亮这个人。 年轻时候受到磨难，但依旧初心不改。 写的《灵与肉》，属于伤痕文学，但小说结局却非常光明，他拒绝了父亲为他们全家出国想法，决然地选择留在这片他深爱的土地。 还有，人家在九十年代创建了西部影视城！ 《大话西游》就是在那里拍的！ 作家又是富翁啊。 这让方明华也羡慕，自己的目标嘛。 “好！我答应，麻烦张主编你了。”方明华也不迟疑。 “好，你把稿子给我，我今天连夜就回银川，绝对不耽误你事。”张先亮说干就干，雷厉风行。 吃完饭后，张先亮跟着方明华到他住的招待所，拿走那篇稿件，连夜登上去银川的火车。 感谢堕天印记、书友202103011053650672240、幽幽海、njzhangdai、剑君12恨、西欧卡卡夫、书友2021020110418928442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87章 087董墨的遗憾(求追读票票收藏) 第87章 087董墨的遗憾(求追读票票收藏) 方明华是第二天中午回民勤的，临走前早上还写了两封信寄出去。 一封是给燕京的王濛，详细说了自己这篇文章引起争论，自己的担心和疑虑，同时也将所写的文稿一并寄过去，并告诉说已经投稿《朔方》杂志社。 另一封是寄给宋棠棠的。 信中方明华对姑娘先表示感谢，然后也详细说了自己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最后说问道：“你什么时候回西京？” 方明华又在民勤呆了几天。 稿件交给张先亮他就不再操心，除了协助吴天民个别地方调整剧情，大部分时间开始修改《驴得水》。 这一次连李保田也很有了兴趣，没事凑过来看看稿子。 相对于看小说看热闹的朱霖，李宝田对于小说的理解就深刻些，年龄大些，又在文工团呆了十几年还央戏导进修了三年。 他看了一会说道：“小方，你这部小说可以归于黑色荒诞幽默类型，不过看上去是喜剧壳子实际上悲剧内核。”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 “你这部小说，最适合改编成话剧，演出来一定好看！”李宝田又说道。 果然懂啊。 在穿越前，这部电影上映前先是以话剧出圈的！ “小方，如果有人想将伱这部小说搬上话剧舞台，你愿意不？”李保田又问道。 “如果有合适的，当然可以。”方明华笑道。 那部《芳华》不就是改编成话剧了吗？ 6月20号，影片终于杀青，大家离开李家村，一路奔波到武威，然后各自坐火车返回自己单位。 朱霖有点不舍，方明华把她送到公交站，临上车前对方明华说道：“小方，我在你这里可是学到不少知识，有时间来蓉城玩啊，我请你吃火锅！” 川省的火锅，那可是一绝啊。 “行，我有时间一定会去的，你出差来西京，别忘了打个电话我请你吃泡馍。”方明华说道。 “哎小方，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次合作。”朱霖叹道。 方明华明白她说的意思。 他突然想起那部《芳华，心一动，压低声音说道：“如果有人要拍我写的《芳华》，你愿意不愿意在其中扮演一个女兵，穗子，或者苗苗？” “愿意，当然愿意！”朱霖赶忙说道：“哪位导演要拍？” “呵呵，我只是说如果，如果真没人拍，你可别怪我喽。” “怎么会呢，而且我觉得呀，肯定有人拍！你的小说写的那么好。”朱霖说道。 “那就托朱霖姐的吉言了，祝你一路顺风！” “再见！” 方明华看着她上了公交车。 如果让朱霖这位大美女扮演《芳华》里的角色，先不说演技，就看她跳舞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当然，这要看机会。 22号晚上，方明华终于回到西京，他第二天骑车就去上班。 两个多月没到单位，在路上见到熟人就招呼，发现前面有个骑车的中年男人，是董墨。 他赶忙骑车追上去招呼“董主编，早上好！” “是小方啊？回来了？”董墨放慢车速。 “昨晚刚回来。” 两人并排边骑边聊。 “小方，你在甘省呆了两个多月，你前段时间发表的那篇小说现在争论的厉害，恐怕不知道吧？”董墨问道。 “我知道，我一个朋友写信告诉我。”方明华也没隐瞒，就将自己的这几天在甘省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写了篇关于意识流方面的文章？也好，跟大家普及普及，免得像朦胧诗那样，刚出来也是争议不断。” “我也是这个想法，就当成是一场学术范围内的讨论。” “这个想法好！就在学术范围内！别上纲上线！”董墨赞赏了句，又问道：“你投张先亮的《朔方》了？” “对，在兰大偶遇张主编，人挺豪爽，他让我投他们的杂志社，我就同意了。董主编，你认识张主编吗？”方明华问道。 “认识，岂止认识，还比较熟！”董墨呵呵一笑，突然又长叹口气：“哎是我害了他啊。” “董主编，你？”方明华感到很吃惊。 “你估计也听说了，他是因那篇《大风歌》出了事，《大风歌》当年投的哪吗？就是咱们《延河》！而当时我就是这首诗的编辑！” “我很清楚记得，当时我收到这首歌的情形。当时我也算年轻吧？也比较冲动，知道这首诗发表隐隐有些不妥，会引起争论，但最终还是通过了。” “如果我当时直接把这首诗退回，他也不会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说到后面，董墨叹了口气。 方明华沉默。 能说什么？ “不过还好，先亮并不没有因此一蹶不振，写出《灵与肉》这样的小说！非常不错！小方，你有机会可以和他交往交往，他这个人脑子很活的，可不是一般作家。”董墨最后说道。 那是人家创立了西部影视城嘛。 后面又捣鼓文物也赚了不少钱。 两人边骑边聊就到了单位大门口，人多起来，就停止聊天。 方明华回到后院宿舍，两个多月没住人里面有些灰尘，打扫干净后又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坐在椅子上看着窗明几净，挺舒服。 哎. 忙活了两个多月，终于可以回来休息了。 先摸摸鱼再说。 “小方！小方！” 外面有人叫，一听声音就是陆遥。 只见他穿着一件背心走了进来。 “哎呦，陆大哥，起这么早啊.”方明华开玩笑道。 “最近也没写啥东西，不用熬夜。” “来，坐，坐，喝茶。” 说完方明华就拿起玻璃杯给他倒了一杯。 “还是你的茶香啊。”路遥喝了一口称赞道。 “陆大哥，喜欢我给你些。” “不，不，不能老要你的东西。”陆遥婉拒，又说道：“你那篇小说刊登引起一些争议，你看到了吗？” 还是这事。 看来都挺关心的。 方明华也没隐瞒，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那就好，我今天来就是给你说这事，普及下好！免得节外生枝！张先亮这人我没见过，不过他写的那篇《灵与肉》相当不错，”路遥说道。 “听你说这，说明这人也挺豪爽，这种人值得交！” “好啊，如果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方明华笑道。 话已经点到，都不必多说，两人又聊了会别的，路遥就离开了。 后面几天，陈中时和贾平娃也打来电话问这事，意思都和陆遥差不多。 都经历过那个时代，敏感的很呐。 燕京的王濛也知道了此事。 感谢打不死无敌小神猫、丑的很胖子、gw77、书友2018028135852362、老猫猴子、浪子疯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88章 088要成立文学社（求追读票票收藏） 第88章 088要成立文学社（求追读票票收藏） 此时的他正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看着方明华寄来的信笺，桌上还摆放着一本新出版的杂志《朔方》。 “这青年不错，有才华，还挺机灵！”王濛很是赞赏。 想了想，他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拨了几个号码，是打给《燕京文学》主编周燕如的。 “周主编，你看最新出版的《朔方》杂志了吗？” “没有？怎么了？” “上面刊登了一篇方明华写的介绍意识流小说文章，内容详实，非常客观！你可以看看。” “好啊.我空了买本看看。”周燕如回了声在电话里又说道： “王主席，最近这期《燕京文学》销售量大增啊，特别是在兰州，这几天突然脱销了，当地新华书店都打电话给杂志社让赶紧加印呢，你知道兰州一直不是我们杂志的销售重点地区。” “哈哈，那个小方跑到人家兰大做了两次讲座，讲他的意识流小说，顺便帮伱们杂志社卖了些杂志。” 王濛的口气很幽默。 “是吗？这小伙子还挺能折腾。”周燕如笑道。 “周主编，你看看小方发表在《朔方》上的那篇文章，如果觉得合适，可以转载嘛.注意，保持客观！编辑部不对文章本身进行评论！” “我明白。” 很快，《燕京文学》就转载了这篇文章，不仅是《燕京文学》还有几家报纸杂志也全文转发。 意识流这种写法慢慢开始普及，有些作者开始注意到这种写法。 燕京，中央民族学院。 琴房里传来优美的琴声。 “同学们，《贝加摩组曲》第三乐章今天就学到这里，希望大家回去后好好练习，注意指法弹奏速度，特别是15小节的变化！下课！” “老师好.” 等学生们纷纷散去，台上的女老师这才收拾讲义出了琴房。 她曾在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学习，师从于杜鸣心先生毕业，现在在民族学院任教。 音乐是她的职业也是爱好，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兴趣爱好——写作。 已经写了好几篇小说，投寄出去不过都是石沉大海。 现实主义作品伤痕文学现在流行的是这个。 虽然她的父母在那个年代也受到冲击，但她本身没有受到什么磨难，在父母不在的时期，她和一群同样父母不在的小伙伴整天在燕京街上游荡，在公园里唱歌、画画，爬城墙撒野，这群有些叛逆的的孩子过着没有爹妈管束的好日子。 现在已经翻过30岁，但内心依然一颗躁动的心，喜欢新鲜叛逆的东西，怎么能写出那种厚重的现实主义作品？ 下了课，准备回家，在路上经过新华书店进去转了转，买了一本经常看的《燕京文学》，里面有一篇文章吸引了她。 意识流文学？ 看起来好新鲜，挺有意思嘛。 于是她又买一本《燕京文学》里面有文章中介绍的那篇小说《太阳照常升起》，回到家连饭也不做，认真看起来。 这就是意识流？！ 简直和文坛上流行那些小说写作手法完全不一样！ 哇. 她的眼前，仿佛打开了一扇大门，里面有自己从未见过的世界，非常新鲜的世界。 于是，她这段时间，就疯狂收集有关各种意识流小说的资料。 一个想法渐渐浮上心头。 自己是否也写一篇意识流小说？ 对，就写音乐学院的！ 自己最熟悉的生活。 她叫刘索拉，后来的国内著名音乐家、作曲家。 还有一个身份：被视为中国真正的“现代派”的作家，先锋类小说杰出代表。 西京的天气逐热起变得燥热起来。 方明华穿白色背心，蓝裤子凉鞋，坐在自己的宿舍里看书。 这段时间，文坛上关于意识流写作手法的争论还在继续，不过已经没有开始那么火爆。 自己的那篇类似科普性的作品在《朔方》发表后，又经过多家报刊杂志转载，广大读者还有一部分作者对这种写作手法也逐步了解，有的人甚至开始尝试写作。 《太阳照常升起》也不显得如当初发表时候那么突兀刺眼，给予正面评价的文章也多起来。 好事嘛. 不写东西的方明华顿时陷入无所事事的状态。 说真的，有时候也想得慌。 要不，继续写？ 手头还有一本《驴得水》还没发表呢。 方明华决定再改一改。 精益求精 嗯.就这样，不过也不急。 方明华泡了杯凉茶，翘着二郎腿，微微闭着眼睛，想着想着不由的哼起歌来。 红岩上红梅开 千里冰霜脚下踩 三九严寒何所惧 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 自从在春天在燕京又看到宋棠棠独舞之后，方明华就觉得这歌特别上头。 没事就哼两句。 “哎呦.小方，你这日子过的悠闲啊。”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方明华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留着偏分手里拿着烟的男人走进来。 是贾平娃。 “贾哥，如果我们保卫科的忙，那说明单位就有问题喽，和你们编辑部刚好相反。”方明华笑着回了句。 “哎，浪费人才啊，干脆跟我去《长安》，我向社长推荐你当编辑干脆给你个副主编，让你也忙起来！” “别，千万别！”方明华闻言大惊：“我有何德何能干副主编？编辑这这活我干不了，我觉得在保卫科干挺好。” “你呀就是偷懒！” 方明华嘿嘿笑两声没说什么，站起来贾平娃倒了杯凉茶。 “贾哥，你可是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吧？” “是有点事。”贾平娃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你听过咱们西京城的笔耕社’和‘破土’诗社吗？” 方明华未穿越前自然没听过，但来到这个时代，听说过西京城内颇有名气的两家民间文学社。 于是笑着说道：“听过，笔耕社是一帮搞文艺评论的，破土社是几个诗人搞的，怎么了？” “既然这些文艺评论、诗人能搞，咱们写小说的为啥不搞个文学社？大伙相互交流切磋，免得让这帮人小瞧咱们。” 啊？ 有这个必要吗？ 平时不是也切磋吗？ 不过看到贾平娃热切的样子，就点头答应。 “行，我没意见。” “那好，我去找陆遥。”贾平娃兴冲冲走了。 方明华摇摇头，又拿起茶缸，他实在想不通贾平娃咋来这一处？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历史上贾平娃真的成立了一个民间文学社，召集了西京一批小有名气的作家，谈古论今，相互切磋。 方明华答应了，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反正自己就是一个参与者。 仅仅过了一周，贾平娃打电话打到杂志社找方明华，告诉他要找的人都召集齐，明天晚上开始文学社第一次活动，地点就在他的家。 “都有谁？”方明华好奇问道。 “中时、陆遥，还有周矢，张敏，郭培杰，也不多，七八个人。” “行，我准时到。” 贾平娃说的这几个人，方明华都听过名字，只不过有几个不太熟而已，反正都是搞文学的。 明天是周日，方明华照样去函授班上课，赵红军在，不过很少再见到那个留着短发，一天风风火火的李丽。 晚上吃完饭，方明华骑车向贾平娃的住处——南院门方向骑去。 感谢恒o我呸、书友20191013081256047、海边看雨的情怀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89章 089文学社宣布成立然后搓麻。 第89章 089文学社宣布成立.然后搓麻。 南院门在碑林广济街附近，在很长一段时期都是西京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而现在，西京市委还在那里办公，贾平娃现在住的就是市委家属楼的一套房子。 从杂志社到南院门不远，骑车也就二十多分钟的样子，方明华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沿着东木头市向西，最后来到南门附近。 别看市委办公室在这个地方，但环境实在不咋地。街道坑洼不平，街道两旁的四合院的墙破破烂烂的，一般住着十几户人，每个街道只有一个水龙头。 更糟糕的是，四合院没有厕所！ 每天早上起来排队上公厕的情景蔚为壮观。 想想，且不说后世四合院如何如何值钱，就现在的居住环境和体验而言，还不如自家住的筒子楼好。 当然，贾平娃是比较幸运的，他刚从方新村老党家的一间民房里搬迁过来，据听说那里环境比这还差。 现在他住的市委家属楼。 方明华骑着自行车拐进家属院，按照贾平凹说的地址上了六楼敲开他的家。 “小方来了？快进？”贾平娃热情招呼。 “一个人在家？嫂子呢？”方明华随口问道。 “带着丫头回娘家了。” 方明华只知道贾平娃的媳妇叫韩珺芳，西京城里人，现在省文联工作。 “贾哥，是不是嫂子回娘家了，你才敢叫我们过来？”方明华开起玩笑来。 “那是.房子小嘛，你嫂子又不爱热闹。”贾平娃笑道。 房子的确不大，两室一厅顶多有五十个平米，不过有了单独的卫生间和厨房，自来水也通到家，这在当时条件算比较好的。 “来，小方，嗑瓜子。”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贾平娃招呼着方明华：“你又不抽烟，我这里的茶可不比上伱的。” 方明华也不客气，抓起一把瓜子边嗑边问道：“陆大哥他们呢？” “估计马上就到。” 果然，陆遥、李天芳、张敏.最后赶到的是陈中时。 人一多，房间里就热闹起来。 不过大热天的没电风扇可真难受，还好贾平娃给大家准备了蒲扇。 看人到齐，贾平凹端了个小凳子坐在边上，清清嗓子说道：“各位，成立文学社的初衷我已经给大家都说了，这里就不再赘述，我现在说的是文学社社旨：“互相拥挤，志在天空。” “意思就是说互相拥挤就是互相促进互相竞争，不是互相倾轧互相吐唾沫。咱秦省当代文学的天空也够广的了，能容得下所有有才气、有志向的青年作家，要把眼光放开到天空去！” “天空是既能容纳杨树柳树吸收阳光造成自己的风景，也能容纳槐树椿树吸收阳光造成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致！” “啪啪啪”客厅里响起掌声。 贾平娃的口才在众作家中可是一流的。 紧接着又宣布文学社名称叫群木文学社，还宣布了章程以及会费收缴办法。 “我说啊，咱们也要收一定的活动经费，也不多。”贾平娃笑道：“每月发一篇稿子，交会费五毛，叫‘荣誉费，不发一篇就罚五毛，叫‘耻辱费。” 卧槽！ 每月一篇？ 坐在边上的方明华吃了一惊。 贾平娃可是高产作家，小说散文评论每月都能拿出那么一篇，但别的人就不行了。 首先叫苦的是李天芳：“平娃，你这不是坑我吗？你知道我写东西不快，那不是经常受罚？！” “就是，平娃，不能拿你和我们相比！” 看到群情激奋，最后贾平娃妥协：“那就改成每季度一篇怎么样？但金额增大，最起码八毛！” “干脆一块得了，省的麻烦。”方明华插话进来。 ‘“哎呦.小方财大气粗。”李天芳立刻开起玩笑。 “不，我现在是单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方明华回答道。 “那，大姐给你介绍个对象要不？我可说了好几次。” 楼要歪了 贾平娃赶紧制止。 “一块就一块！” 方明华倒也不担心什么，每天少摸点鱼就行了。 再说诗歌也算呀。 最后是社长人选问题。 贾平娃这么操心这事，肯定是想当社长，大伙也就顺水推舟推选他当。 贾平凹婉拒了下就很痛快的答应了。 “我说，在推选中时当副社长怎么样？大家都有忙的时候，我不在他可以主持。”贾平娃提议道。 没啥异议。 陈中时在这一群人里年龄最大的，而且还有官职，有啥事找他办事也方便。 大家说说笑笑，边嗑瓜子边说，到了晚上九点多，所以事情都已经议事完成。 “贾社长？下来咋办？正式开始讨论分析作品？”李天芳又开起玩笑来。 “今天是第一次么，算是成立大会，下次再正式讨论。”贾平凹笑着回了句。“要不，咱们现在娱乐一下，打麻将？” 卧槽！ 竟然是打麻将！ 方明华还没开口，坐在他边上的陆遥第一个同意：“好么.上次你赢我两块钱，我这次要赢回来！” “中时，你打不打？”贾平娃问道。 “今晚不行，明天我还有个会，一会回去还要准备发言稿，改天。”说着陈中时站起来。 “我要回，家里一大堆事，可不比不上你们这些男人。”李天芳也准备离开。 一共七个人，结果三人都有事要走，方明华也准备离开结果被贾平娃拦住。 “你一个单身，又没对象，回去干啥？你走了可是三缺一。” “贾哥，我不会打麻将。”方明华实话实说。 自己穿越前不会，原来那个方明华也不会。 “不会？学么，这比写小说简单。”陆遥也是笑呵呵的。 我. 方明华只好坐下来。 贾平娃立刻从卧室拿来一个盒子，里面装着麻将和毛毯，铺在桌子上，开始码牌。 除了他们三人，还有一个叫周矢，也是一位作家，四人就开始打起来。 方明华不会，左面贾平娃，右面坐着陆遥耐心教起来。 秦省麻将规则非常简单，既不带没有什么梅兰竹菊，又不让吃，只让碰和杠，更没有什么缺门之说，所以方明华学了几把就会，后面越打越有精神，而且手气还不错。 果然是麻将声声，催人奋进啊。 就在方明华在麻将桌上奋战的时候，一辆从桂省绿城开来的火车缓缓停在西京车站，一位穿着军装美丽少女提着行李包下了火车。 宋棠棠。 终于到家啦. 宋棠棠看着熟悉的车站，心里有些欢喜。 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盼望着回到西京。 感谢一叶天竺葵、忘川河畔的药师、百日原点、嘻嘻咖啡、书友20210301164614734、书友20220512154241394、书友2021225071256676、爱了就不后悔、沉默中看书、书友2023124171739327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90章 090想和你去吹吹风 第90章 090想和你去吹吹风 “小妹！” “哥！” 一个年轻军官向宋棠棠走来，顺手提走她手上的旅行包。正是宋棠棠的亲哥宋跃民。 “一路累吧？” “不累。” 两人说着向站台外面走去。 出了车站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宋跃民发动汽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街上车辆很少，宋跃民对坐在副驾上的宋棠棠说道：“小妹，回去以后你好好睡一觉，明天也不用早起，到了晚上我和你嫂子请你吃饭，做当给伱接风洗尘。” “不，哥，明天我还有事，要早点起来。” “干嘛？去找表妹？她放暑假回燕京去了。” “不是，哥，把你这辆车借用一下。”宋棠棠说道。 “小妹，你到底想见谁？” “哥，你别管嘛.反正我不会去见坏人！” 宋跃民转过头狐疑看了宋棠棠一眼，看着她正轻轻哼唱着歌，心里有一种感觉。 这次小妹回来，怎么有点不一样？ 再说方明华在麻将桌上奋战了一夜，天快亮才结束战斗。 他赢了，赢了一块五毛钱。 “赢家请客啊。”贾平娃笑道。 好吧 四人出了家属院，在街道边的小吃店每人一碗肉丸糊辣汤外带一个腊汁肉夹馍，共计一块两毛钱4两粮票。 算算，忙乎了一晚几乎是一分钱没挣。 赢钱不重要，图的是开心。 不过确实累啊。 方明华骑着骑着车摇摇晃晃回到单位，简单洗漱一下赶紧就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梦乡。 做梦还梦见在麻将桌上大杀四方，一沓沓钞票张着翅膀向他飞来，而且还是这个时代没有的百元大钞！ 发了！ 方明华刚准备去接，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顿时从梦中清醒过来。 “明华哥，方明华！” 门口传来的是张宝福的声音。 大早上的喊叫啥？！ 还把美梦吵醒。 方明华很不情愿从床上爬起来，也懒得穿上衣，把大裤衩套上，穿上拖鞋，打着哈欠就去开门。 门一开他顿时愣住了，张宝福的后面还站着一个穿着军装的美丽少女。 宋棠棠！ “早上好！”宋棠棠招呼。 “早”方明华招呼一声，才想起自己还光着上身似乎不雅，赶忙说道：“稍等。” 跑回房间穿上海军衫，然后再请姑娘进来。 宋棠棠走进房间，四周看了看。 嗯，虽然比不上军营宿舍，但还算整齐。 当然书架上一大堆书吸引她的目光，随意拿起一本翻阅起来。 “你是探亲还是有演出来西京？”方明华问道。 “探亲。” “啥时候回来的？” “昨晚。” “昨晚？！” 看着方明华略感诧异的神色，宋棠棠心里羞涩，但表面上却是大大方方：“那次在燕京故宫，我说过回来以后带你兜风的。” “那好，你稍等.我洗漱换下衣服。”方明华说道。 宋棠棠将书放回书架，出了房门来到小院，欣赏着院子边种着的几株盛开的月季。 方明华洗脸刷牙，又匆匆换上一条长裤，这才出门和宋棠棠一块向外走去。 路上，杂志社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俩，两人并排走着，宋棠棠依旧一副大大方方的样子。 出了单位大门，方明华就看到一辆挂着军牌的绿色吉普车。 他记得，前年过年的时候，宋棠棠来门卫室接已经喝醉的赵红军，开的就是这辆车。 两人上了车，宋棠棠又问道：“你还没吃饭吧？” “吃过了，瞌睡的不行又睡了会。”方明华笑道。 “我也吃过了，那我们去哪里？” “要不，先出城？” “好，咱们去逛楼观台，那里夏天凉快。” 宋棠棠开车向南出了永宁门一路向南，最后上了108国道向秦岭方向开去。 在城里她车速比较慢，一上国道车辆减少，车速猛然提升，风驰电掣般向南驶去。 “慢点。”方明华有点担心。 看着仪表盘已经超过120码。 “放心，我在南疆，解放牌的大卡车都开过，在山里崎岖拐弯的。”姑娘笑道：“我注意着呢。” 还好，这年头车辆本来就不多，国道上更少，方明华慢慢也放下心来。 宋棠棠开着车，一头秀发随着晨风飞扬，方明华微微侧头看着，明眸皓齿，觉得很像那部电影的女主人公。 但是想不起来。 靠着椅背上，夏日的凉风吹在脸上格外舒服，慢慢他进入梦乡。 宋棠棠心情很好，开着车哼着歌曲，突然发现副驾上的方明华似乎没有动静，扭头一看，才发现他竟然歪着脖子靠着椅背上睡着了！ 这家伙. 宋棠棠放慢车速，在国道上慢悠悠开起来。 楼观台在终南山北麓，道教文化的发祥之地，这里最大好处就是夏天很凉快，宋棠棠将车开到山底下，方明华这时也醒过来。 “到了？”方明华睁开眼睛东张西望，跟着宋棠棠下了车。 “你昨晚熬夜写作了？”宋棠棠问道。 有点尴尬啊。 不过方明华还是如实回答：“没有，是和陆遥、贾平娃他们打了通宵麻将。” “啊？” “没办法，逼的。”方明华就简单讲起昨晚成立文学社，然后完了打通宵麻将的事。 “真没想到，他们几个大作家也这样。”宋棠棠有点惊讶。 “作家也是人，都有七情六欲和各自的烦恼。”方明华笑道。 “那你，有什么烦恼吗？”姑娘歪着头看着他。 “暂时还没有。” “嗯我也没有！” “可你在南疆比较危险。” “是有一点，你担心？” “对。” 宋棠棠沉默了下，没有说下去。 “走吧，我带你去逛楼观台前面就是说经台”宋棠棠指着半山腰的一处建筑说道。 八十来年代的楼观台和后世变化不大，特别是核心建筑，说经台、“福地洞天”. 边逛宋棠棠边给方明华介绍。 整整一天，宋棠棠开车带着方明华沿着秦岭山麓逛了一大圈，直到夕阳西下两人才返回西京。 “明天咱们逛城里，我就不开车了。”宋棠棠把方明华送到杂志社门口说道。 哎. 无论是多么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女孩子，都喜欢逛街。 不过第二天没能如愿，一大早就有人来找他。 感谢丑的很胖子、晕倒的天堂鸟的打赏 (本章完) 第91章 091“对不起，我不想演。”（求追读 第91章 091“对不起，我不想演。”（求追读收藏票票） 吸取昨天的教训，今天方明华起了个大早，洗漱以后等着宋棠棠过来，到时候一块出去吃早餐。 昨天分手时候姑娘说了，早上天气凉快咱们先去公园滑旱冰。 不过没等来宋棠棠，结果王娟过来叫他。 “方明华，社长请你过去。” “什么事？” “又有人想将你写的小说拍成电影啦。”姑娘说道。 是吗？ 该不会是《太阳照常升起？》 不会。 原来那个大佬现在还是一名青涩的学生，窝在央戏认真学习。 别的导演？ 更不会。 即便有人敢拍，拍出来能否叫好不一定，但肯定不叫座。 方明华跟着王娟到了黄社长的办公室，就看到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带着金边眼镜，温文尔雅。 方明华立刻认识他是谁了！ 谢进！ 这可是当今大名鼎鼎的导演，被称为“中国电影教父”，国内第三代导演代表人物。 像吴天民这些四代导演在他面前都是小字辈，更不用说张亿谋、陈开歌等五代导演。 方明华马上明白他要拍自己的哪部小说了。 果然黄社长给方明华介绍：“小方，这位是上影著名导演谢进同志，执导电影《红色娘子军》《天云山传奇》《牧马人》等，专门从申城赶来见你。” “这位就是方明华同志，小说的作者。” “谢导，您好。”方明华主动伸出右手。 两个人握手之后，等方明华坐下，谢进说道：“小方同志，我来西京找伱就一件事，对你写的那篇小说《芳华》很感兴趣，想拍成电影，所以征求你的意见。” 果然是《芳华》！ 《牧马人》拍完，现在又改拍军旅题材了。 谢晋曾经拍过著名的“反思”三部曲。 同名小说改编的《天云山传奇》、《灵与肉》改编的《牧马人》，以及后面的《芙蓉镇》。 《天云山传奇》《牧马人》已经上映，过两年就要拍《芙蓉镇》，中间还拍了一部《高山下的环》 如果拍了《芳华》，会不会不拍《高山下的环》？ 那也是谢老爷得意之作啊。 《高山下环》在前段时间已经发表，依旧刊登在《十月》，方明华还写信给李存宝表示祝贺。 但不管怎么样，优秀的作品总会有人去改编，特别是在这个年代。 老爷子亲自上门，自己还有什么意见？ 立刻表示同意。 “那好，小方同志，关于小说的改编，我还想听听你本人的意见，想和你好好谈谈，你有时间吗？”谢进说道。 哎呦 约了姑娘的。 但总不能当着这位大佬说对不起今天我要和姑娘逛街，等回来再说吧？ 太装逼了不是？ 先干正事要紧。 方明华同意了：“要不，谢导，去我宿舍，就在后院那里安静。” “那好，我就不打扰黄社长。”谢进站了起来。 “行，你们先聊，中午一块吃个便饭。”黄社长把谢进很客气的送出门外。 两人来到后院，就看到宋棠棠正在院子里。 今天的宋棠棠依旧穿着军装，不过不是绿色军裤而是换成了部队上统一发的蓝色裙子。 看到眼前亭亭玉立的姑娘，谢进顿时眼睛一亮，还没等方明华开口解释，立刻说道： “姑娘，我叫谢进，是申城电影制片厂的导演，我想拍一部关于文工团女兵的电影，你愿意不愿意扮演其中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宋棠棠一愣，又看了看方明华，然后对谢进说道：“谢导，你要拍的是《芳华》是吧？” “你看过？那就好，我想请你扮演穗子这个角色。” 却没想到宋棠棠说道：“谢导，《芳华》写的很好看，但我不想演电影，我是南疆文工团的，我只想跳舞，对不起。” 哦. 谢进听了实在有些遗憾。 眼前这姑娘，形象和气质和小说里的穗子有一定的相似性，又是南疆文工团的，让她来演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可人家不愿意！ 谢进似乎有些不太死心，说道：“姑娘，演电影啊，可以当明星，就像刘晓庆、龚雪那样，人人羡慕。” 宋棠棠微微一笑：“谢导，我很喜欢看刘晓庆演的《小》，也喜欢看龚雪演的《好事多磨》，但是我只对这部电影，以及她们的角色很感兴趣，至于演员本人我觉得这是她们的职业，既然当演员就要演好，没啥羡慕的。” 啊？这？ 谢进有点尴尬。 当演员做明星，自从改革开放以后，这个职业成了许多姑娘，特别是漂亮的姑娘羡慕的职业。 前年拍《天云山传奇》的时候，选择女主角冯晴岚这个角色，他去了解放军艺术学院，当时有好多女生都想演这个角色，他选择了名不见经传的施建岚。 结果，这部电影获得了去年首届金鸡奖第四届百奖“最佳故事奖”等多项大奖，施建岚这个女演员一下子被全国人民熟识。 去年在拍《牧马人》的时候，又去中央戏剧学院选女主角，想演的更是趋之如骛，让别人介绍的，干脆毛遂自荐的. 最后选择了19岁名不见经传的丛珊。 这部电影即将公映，谢晋有信心再获得大奖，女主自然跟着出名。 现在这部《芳华》，又面临选女主角。 眼前有一位非常合适的，但人家竟然不同意！ 哎. 看到谢进表情有点难堪，旁边的方明华赶紧圆场：“谢导，这是我的朋友，叫宋棠棠，南疆文工团回来探亲的。” “这位是谢导，准备拍《芳华》，所以我们准备商量商量如何改编剧本。” “那，你们商量吧，我就不打扰了，再见！”宋棠棠就要离开，但被谢进叫住： “棠棠姑娘，没关系，你是南疆文工团的，想必对文工团非常了解，而这部戏主要就是写文工团的，所以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宋棠棠的目光看向方明华。 方明华点点头。 “那好吧。”宋棠棠同意了。 三人进了房间，方明华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凉茶水，这个，宋棠棠没有拒绝，三人进屋就开始聊起来。 感谢香茶子的打赏，感谢西沟书生等人的月票 (本章完) 第92章 我来写剧本（求追读票票收藏） 第92章 我来写剧本（求追读票票收藏） 对于《芳华》改编成电影，方明华心中已经想过，既然探讨也用不着隐瞒。 “谢导，《芳华》这部小说，主要特点就是以故事情节为主题，但小说情节并不很复杂，也没有过多涉及主人公曲折经历和内心的波动变化。” “所以，我建议，电场影以展示场景为突出内容，展示当时的舞蹈、集会、战斗、斗殴、拼杀等等场景面貌，它以场面来感人而不是以复杂的故事情节取胜。” “哈！小方，你说的太对了！”谢进赞道：“前段时间我曾经和我的搭档李准讨论过如何改编你这部小说，他提的建议和你说的非常相似！可惜他最近太忙，没时间改编，如果等他闲下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说到后面，谢进叹了口气。 方明华听过李准这个人。 这名字听起来似乎有点陌生，但实际上国内文坛上非常有名。 电影《牧马人》，就是由他做编剧，改编了张先亮的《灵与肉》，《高山下的环》拍成电影，也是由他和李保存本人联合改编。 更厉害的是，人家写了一篇长篇小说《黄河东流去》获得第2届茅盾文学奖第一名！ 牛掰的人物。 方明华当然不希望这部电影推迟拍摄，于是说道：“谢导，要不，我试试？给伱写剧本。” “你？”谢进有点怀疑。 “他写的那部小说《隐入尘烟》被西影厂的吴天民导演看中，编剧就是他，现在制作完毕已经即将上演。”刚才一直没说话的宋棠棠插话进来。 “吴天民？是不是79年和滕文骥联合执导电影《生活的颤音》获得文化部优秀影片奖的那个？”谢进问道。 “对，就是他！” “后起之秀啊。”谢进赞叹了句，突然话锋一转，看着方明华：”那好，你写试试，不过我这个人对剧本要求有点高。” 言下之意，你写的不好别怪我不采纳！ “可以，我写好之后给你寄过去。”方明华语气很轻松。 “那好，购买小说版权的合同以及费用我回去一块给你寄来，好了，我给你们黄社长去打个招呼，然后准备回申城。”谢进转身就要求。 “哎谢导，黄社长说中午请您吃饭呢。”方明华赶忙说道。 “吃什么饭？还是赶紧回去，要筹备剧组，一大堆事情等着我。“谢进说道。 送走谢进之后，房间里只剩下方明华和宋棠棠两人。 “走，我们溜冰去。”方明华对姑娘说道。 “你不是要给谢导写剧本吗？” “也不急于这一时.再说了，写的时候你也可以给参谋。” “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方明华很认真看着她：“剧本和小说不同，非常注重场景和氛围刻画譬如设计独舞那个情节，你肯定比我熟悉。” “那好吧，早上不去溜冰了，就随便逛逛街，下午就写剧本！”宋棠棠答应了。 军人都是这么雷厉风行吗？ 方明华答应了。 “去哪里？” “我们去兴庆公园！，不过今天我没开车，你骑自行车带我吧。” “没问题。” 方明华收拾下东西，又背上形影不离的黄挎包，从廊檐下推出自己的二八大杠，两人出了院子。 “我骑了，你准备坐。” “嗯。” 方明华蹬上自行车，放慢车速。宋棠棠跑了两步，轻轻一跳很轻盈坐在自行车后座上。 “坐好啊，我加速了。”方明华叮咛了句。 “嗯。”宋棠棠屁股向前挪了挪，让自己坐的更舒服点。 自行车出了杂志社大门，速度明显加快，现在没太阳，不算热。 夏日的风吹拂在脸上很舒服，听着自行车清脆的铃声，宋棠棠感到非常快乐。 她很调皮翘起自己的双腿，欣赏着自己的圆润的小腿和白皙的脚丫，嘴里还哼着歌。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两人骑着自行车出了东门，沿着城墙一直向东，到了兴庆公园逛了一大圈，大热天的，当然不能忘记给姑娘买一根五分钱的雪糕。 中午吃饭的时候，方明华问姑娘想吃什么？ “我要吃肉夹馍和凉皮！我在南疆，天天想吃这个！” 两人出了公园，就在街边的一个小吃店里吃起来 一大碗凉皮外带一个肉夹馍，还有一瓶冰峰，方明华吃完感到胃里瓷实。 一看坐在对面的宋棠棠，竟然也吃的干干净净。 饭量不错嘛。 不过身材怎么这么苗条？ 吃完饭，方明华问姑娘：“现在去哪里逛？” “不逛了，回去写剧本。” 好吧 方明华骑着自行车带着姑娘返回杂志社，刚进了东门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由得脱口而出。 “坏了！咋忘记给谢导说这事？” “咋了？” “我原打算给谢导推荐一名女演员演《芳华》里的主要女角色的！” “推荐谁？” “朱霖，就是演《隐入尘烟》里曹桂英的那个女演员。”方明华放慢车速说道。 “嗯你在给我写的信中提过她，说她演技不错，长的很漂亮。” “对，我觉得她非常适合演穗子这个角色的，当然你最适合。”方明华笑道。 宋棠棠听了微微一笑：“好啦.我说过我不演的，咱们赶紧走吧。” “去哪？” “找谢导呀，给他推荐朱霖。” 谢进没想到自己就要退房去火车站，方明华和那棠棠姑娘骑着自行车气喘吁吁赶来，问这部电影演员的事。 谢进略感诧异，不过还是说了。 “这部电影中的苗苗这个角色我准备让我们上影厂的宫雪扮演，穗子这个角色我没找到合适的，今天看到棠棠姑娘觉得她最合适，可惜她拒演。” 谢进说到这里还看了宋棠棠一眼：“所以回去我还得继续找，实在不行就去燕电或者央戏看看。” 方明华一听。 宫雪也来演了？ 又是一位大美女啊。 再加上朱霖，八十年代影坛两大顶尖美女可是聚一块了。 于是笑着说道，“谢导，我给你推荐一位演穗子的演员，保您满意。” “谁？ ”峨眉电影厂的朱霖！” 感谢hehe-1983、月半三千劫、书友20230120942_cb、书友1701161057690、斌斌斌斌斌斌斌斌、青的扉、黑色呃呃呃、美髯￥#183公、lee1971、书友20220505085340190、王曦林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93章 推荐朱霖出演《芳华》 第93章 推荐朱霖出演《芳华》 “朱霖？”谢进一愣，他没听说过这个演员。 方明华就把朱霖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包括拍《隐入尘烟》的表现，当然还重点强调朱霖曾经考入燕京通讯兵文工团，担任舞蹈演员，出演穗子这个角色很合适。 谢进一听笑了。 “小方，我看过你写的那本《隐入尘烟》，女主角曹桂英可是个相貌平庸，病恹恹村妇，如果你说的朱霖能演好这个角色，怎么可能演好穗子这个角色？” “两人在容貌、气质方面相差实在太远，我想吴导选中这个朱霖，不是冲着她的外貌吧？”谢进最后说道。 当然不是！ 不过人家确实漂亮啊。 如果谢进怀疑朱霖演技什么的，方明华还真不好说，但是容貌 环视当今影坛，估计也就是你们上影厂的看家旦宫雪能和她媲美吧？ 两人各有各的气质。 再说，宫雪演苗苗，如果朱琳演穗子，国内两大顶尖美女演齐上阵演，这部片子会没人看？！ 想到这里，方明华笑着说道：“谢导，要不这样？我想办法找一张她的照片，让伱看看她本身的模样？” “照片？照片固然好，如果真的让她演，最好当面看看，再试试镜。” 谢进的要求不算过分，但后面一句话却让方明华有点惊讶：“小方，我本来打算马上就回申城，但你推荐朱霖这个演员这样吧，我推迟一天，明晚走，你最好让她最迟明天赶到。” 卧槽！ 这么急？ 现在是八十年代初期，可不是坐动车从蓉城到西京也就是四个小时左右！ 这老爷子，是不是还是有点不信？ “行，我试试。”方明华还是答应了。 “那行，你先联系。” 方明华又骑车赶到自己单位宿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这里记录着一些人的地址和电话，像李保田、朱霖等，相当于一个通讯录。 看看时间两点，估计朱霖也上班了，于是就拿着笔记本到前楼单位办公室，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蓉城，峨眉电影制片厂。 朱霖回来上班后，暂时没接到戏，一天就在办公室拿着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认真阅读。 这是去年方明华推荐的，回来以后立刻就去新华书店找，结果根本没有。 这次回来后，她找熟人到川大图书馆借到一本，回来以后就如获至宝。 “这样，在我们这一行有两个流派——体验艺术和表演艺术。好的和坏的舞台匠艺成为了它们闪烁着光芒的共同背景.” 朱霖一边看一边琢磨。 “果然，小方说的对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同事匆匆走进冲着她喊道：“朱霖，长途电话，从西京打来的！” 西京？ 朱霖记得自己在西京没有什么亲戚朋友，除了认识《隐入尘烟》剧组的工作人员。 不过吴导前几天专门打电话说了，电影制作已经完成，就等中影安排上映，应该不是电影上的事。 方明华。 是他？ 回来以后，两人也没什么书信联系，毕竟戏拍完，两人就没有什么工作往来，再说自己已经结婚，人家还没谈对象呢。 朱霖想着赶紧跑到厂办办公室接起电话。 “喂，哪位？” “朱霖姐，我是方明华。” 果然是他！ “小方啊。”朱霖脸上露出微笑：“最近好吧？又在写什么新小说？《驴得水》发表到哪本杂志上了？我买本看看。” “我还没发表，有点急事告诉你，请你马上来一趟西京。” 去西京？！ 朱霖当然知道方明华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几句话，突然想到什么，赶紧说到：“是不是有人要拍你那部《芳华》？” “对，上影的谢晋导演，他现在就在西京，我向他推荐你演穗子这个角色，但他说要当面见见你。” 谢进？ 那可是名导啊。 “好啊.什么时候？”朱霖赶紧问道。 “现在，今晚你就坐火车过来！” “啊，这么急？” “人家谢导明天晚上就要离开西京，你不来那你只好去申城找他喽。”电话里，方明华笑道。 “我来！” 朱霖一咬牙决定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行，你坐几点的车？到时候我去车站接你。” “不用不用，不用麻烦你。”朱霖赶忙推辞。 “西京你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而且现在火车站比较乱，安全第一。等你买好票给我打个电话，我给你一个号码，是我们单位办公室的。如果我不在你告诉办公室的，有人会转告。” “那好吧，再见！” 朱霖记下电话号码，挂掉电话就匆匆回到自己办公室，收拾东西。 哎呀还要向厂长请假说明情况。 她现在是峨眉厂的演员，如果要外面电影厂的戏自然要经过厂领导同意。 她赶紧风风火火跑到厂长办公室。 不在！ 主管业务的副厂长也不在！ 顾得不了，她赶紧从厂办要了一张纸，简单写了自己情况就交给厂办主任。 “麻烦你将这个交给刘厂长，我现在赶快得去火车站买票。” 看着朱霖匆匆离开，厂办主任手里拿着请假条，不由得摇摇头。 这演员漂亮了，戏就是多啊 再说朱霖乘公交赶到火车站，挤到售票窗口拿出工作证终于买到一张下午六点的火车票。 这让她长长吁了口气。 到西京也就明天早上八点，来得及。 在火车站的邮局找到一部长途电话打过去，接听的不是方明华是一位姑娘，朱霖就把自己的车次和到站时间告诉对方。 回家得准备准备，还得给丈夫说下。 朱琳冒着烈日又挤上公交车。 此时的方明华和宋棠棠早回到他的宿舍，摊开信纸准备写剧本。 可早上忙活了一大圈，中午又没睡午觉，没过一会就打起哈欠来。 于是对姑娘报以歉意：“棠棠，我有点困，想眯会。” “嗯，你睡吧，我看会书。” 外面的树上，知了在拼命叫着夏天，但房间里很静。 窗前，一位美丽的少女正安静的坐在书桌前认真看着书。后面的床上一位青年躺着，发出轻微的鼾声。 宋棠棠看完一本杂志，伸了个懒腰。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夏日的午后，在这安静的小院里看着自己喜欢看的书，忘记南疆法卡山上的硝烟弥漫和那些生离死别，内心感到很平静，还有一种安心。 身后还有位青年。 宋棠棠不由得转过身看了看躺在床上睡得的香甜的方明华。 很认真看着他。 眉毛很浓，鼻梁高高的。 宋棠棠心里感到莫名的欢喜。 这时候，方明华眼睛睁开了，正看着宋棠棠看着他。 “醒来了？”姑娘很大方，目光并没有躲避。 “不好意思，睡了这么长时间。” 方明华赶紧爬起来，穿好外套。 “没关系。”宋棠棠回了句，又环视了下四周。“我挺喜欢你这里的，很安静，还有你这一摞摞书。” “那你每天都来吧，一起讨论剧本。” “嗯。”宋棠棠很温柔的回答。 感谢书友20190524213146616等投的月票。 ps：今天编辑告诉我，这本书下周上三江，（这是我写书第一次上三江哈）问我周五也就是12月1号上不上架？想不想混个全勤？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谢绝了，决定推迟上架，放到下周三（12月6号）上架。 一方面想让免费期长点，数据好看点，争取能上强推，另一方面也是对读者的感谢。 我年纪大了（大的不好意思说，怕吓着你们哈。）八九十年代亲身经历过的，所以相对熟悉点，写的也顺手点。 但也因为年龄大，所以好多网文中爽点我真写不出来，看过我以前书的朋友可以感觉到，没有别的网文写的那么跌宕起伏，显得有些平淡，不过我在努力改哈。 另外，因为年龄大所以我也写不快，每天只能保底两章。我不是专职是兼职，要上班，偶尔摸鱼能写点。 这本书成绩相对好点，所以我很认真的写下去，多谢大家支持！有什么意见建议就提，我会认真看的。 (本章完) 第94章 094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第94章 094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依约去火车站接朱霖，宋棠棠也跟着去。 这次，姑娘没穿军服而是穿着一条红色连衣裙，又借来赵红军那辆大红旗。 两人在出站口等着，没过多久就看到朱霖提着一个旅行包随着旅客从出站口出来。 宋棠棠第一次见到朱霖，只见她上面穿着白色衬衣，下面是半截红裙子。 她心里暗暗吃惊。 没想到小说中那个病恹恹的丑女人，在现实中的演员竟然这么漂亮！ 风华绝代，明艳不可方物。 朱琳也惊讶的看着宋棠棠，红裙子，一头飘逸的长发。 哎呀 小方身边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姑娘。 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眉宇之间比一般姑娘还多了一份英气。 两人关系，看上去不一般？ 方明华一看心里乐了。 怎么都穿的是红裙子？ 哎呦 好像最近流行这个，挺赏心悦目的。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八十年代一部很受欢迎的影片《街上流行红裙子》，不过上映好像还得一两年。 方明华给两人相互介绍后，然后带着她去停车场，上了那辆黑色小轿车。 “小方，棠棠姑娘，真麻烦你们俩了。” 坐在后排的朱霖说着，心里啧啧称赞。 这姑娘，估计家世可真不一般。 宋棠棠开着车，方明华坐在副驾上，听朱霖这么说，就转过头笑着回答：“客气什么，在剧组时候不是说过吗？不过我忙只能帮到这里，能不能入谢导的法眼，就看朱霖姐你的表现。” “我想朱霖姐没问题的。”开车的宋棠棠接过话茬，也跟着方明华一起叫朱霖姐。 “朱霖姐的形象气质都符合穗子这个角色，况且也在文工团呆过，又懂表演，谢导能认可。” “哈，棠棠，你这么一说，我没刚才那么紧张了。” 实际上，宋棠棠说的没错。 宋棠棠开车直接把朱霖送到谢进住的招待所，谢进一看，果然犹如方明华所说的，容貌气质绝对在内地女演员中是出类拔萃。 又让她表演了几个场景，立刻拍板：穗子这角色非伱莫属。 “朱琳同志，我们会和你们厂联系，借调你进剧组，至于什么时候拍？这要看小方的剧本什么时候写完，最快要在两个月之后吧？你回去等候我的通知。” 事情就这么定下。 方明华邀请朱霖在西京玩两天。 “我和棠棠现在也没什么事，陪你去逛逛兵马俑、钟楼，反正有车也方便。” 但朱霖婉拒。 “我今天得赶回蓉城，临走前我假都没请好。” 既然如此，方明华也没挽留，请她吃了碗羊肉泡馍，然后又和宋棠棠开车将他送到火车站。 “明华，现在做什么？”宋棠棠问道。 “回去写剧本吧。” “嗯”。 两人上了车，向城里开去。 这段时间，宋棠棠基本上都在方明华这里。 有时候两人讨论下剧情，方明华开始写作的时候，宋棠棠就很安静的坐在一边，认真看书。 早上天气凉的时候，两人就骑车出去转转。 宋棠棠最喜欢坐着这辆二八大杠，沐浴着晨风，哼着歌，穿梭在古城的大街小巷。 今天早上，宋棠棠换了一件蓝色背带裙，短袖白衬衣，换上凉鞋刚准备出门，被老妈周云娟叫住。 周云娟是政治学院的教授，现在放假在家，看到女儿早早又要出门感到奇怪。 最近这是怎么了？ 平时女儿探亲回家，除了偶尔找她的表妹，或者去他哥哥家玩，顶多有时候和儿时的伙伴逛逛街，基本上都是呆在家里看书。 这次回来，一天早出晚归的，简直像变了个人。 “棠棠，你干嘛去？”周云娟忍不住问道。 宋棠棠也没隐瞒老妈：“我有个朋友在写一个剧本，是关于文工团方面的，所以我就帮帮忙，提供一些军营的素材。” “真的？”周云娟有些狐疑。 目光在女儿脸上扫来扫去。 “妈，我怎么会骗你呢。”宋棠棠挽起老妈的胳膊撒起娇来。 “你那个朋友是谁？叫什么名字？” “他叫方明华，改编自己的写的小说《芳华》，被上影的谢进导演看中，准备拍成电影。” “方明华？就是写《太阳照常升起》的那个作家？” “对，就是他，和红军哥是好朋友，一起去甘省插过队，所以我认识的。” “你们，该不会在谈恋爱吧？”周云娟突然问道。 “没有。” “真的？” “嗯，我去的是他们的杂志社，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女儿目光很坦然，没有躲躲闪闪，这让周云娟略略放心。 倒不是反对和男青年交往，只是现在社会风气不太好，不能随便结交朋友把女儿带坏了。 “那行，出去时候抹一点雪膏，今天外面太阳大。” “我已经抹啦。” 啊？ 往次回来让你出门抹点雪膏之类免得晒黑，你却说南疆的太阳比西京厉害多了，根本不在乎，今天是怎么了？ 看着女儿哼着歌开心的出门，周云娟琢磨着晚上等老宋回来，和他说说这件事。 还有，女儿在南疆已经呆快三年了，可以调回来了吧？ 不仅是宋棠棠的老妈怀疑，方明华这边，他老妈也产生怀疑。 今天下午，方明华把宋棠棠送到公交车站，看着她上了车，然后才骑自行车回家吃饭。 现在是做饭时间，走廊里一片热闹，张凤兰正在烧水准备下面，看到他回来立刻让他进屋，还把门关上。 “妈，你这是怎么了？”方明华感到很奇怪。 “儿子，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和一个姑娘来往？” “你怎么知道的？” “哼，是楼下你的张嫂告诉我的！她丈夫不是也在杂志社上班吗？看见你经常和一个姑娘进进出出的，很亲热！” “妈，别瞎说，我们没有很亲热！”方明华赶忙辩解。 “那好，我问你，那姑娘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属啥？在哪个单位上班？她父母是做啥的？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 我的天啦 这是不是要查人家祖宗八代？ 方明华也没隐瞒，就将宋棠棠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是文工团的姑娘？她爸爸是部队上当官的？妈妈是大学教授？！”张凤兰听完吃了一惊。 “儿子，这姑娘身份高贵的很，咱们可高攀不起。” “妈，有啥高攀不高攀起的？”方明华笑道；“再说，我也没说我们俩在谈恋爱啊，只是讨论文学上的事。” “没谈恋爱就好，我还是觉得你妹妹的同学冬梅好，我见过那个姑娘，长的也不差，她父母我也认识”张凤兰又唠叨起来。 额的神啦 又是那个冬梅！ 那我还不如直接说和宋棠棠谈恋爱呢。 算了，免得老妈听了又大惊小怪。 最后，还有赵红军也跑来掺和。 昨天下午临走前，宋棠棠说自己的表妹从燕京回来了，要去找她玩所以明天就不过来。 宋棠棠没过来，赵红军却过来了，进门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里还叼着一根冰棍。 “红军，你今天有空？你不说你当了科长，忙的像狗一样？”方明华抬起头放下笔看着他。 “我问你，你把我妹妹怎么了？！” 感谢青柠三鱼等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95章 095小说还没完稿，有人要将其搬上话 第95章 095小说还没完稿，有人要将其搬上话剧舞台 你妹？ 赵红军只有一个姐姐，而且已经嫁到粤省的城，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不过一想，方明华就知道说谁了。 “你是说宋棠棠吧？” “对，周阿姨，就是宋棠棠的亲妈昨天找到我，说棠棠最近老和你在一起，还打听伱的情况。” “你都说了什么？” “照实说呗，你又没干过什么坏事，有啥不能说的？” “哦，我和宋棠棠主要是谈论剧本的事。”方明华就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就这么简单？”赵红军似乎有点不信。 “你还想要多复杂？” “棠棠可是个很骄傲的姑娘，在我们那伙哥们中，她谁都看不上，有人约都约不出去，竟然能天天往你这跑？！” “文学的魅力嘛。” “得得得这话你糊弄宋叔叔周阿姨他们去，就不要骗哥们了。” 方明华一笑，没说什么。 “其实，我觉得你俩还挺不错。”赵红军来了句，突然又想起什么。 “对了，你知道西大那个叫李丽的大学生，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和棠棠是什么关系？是表姐妹！” 是吗？ 不过方明华也没感到多少惊讶，隐隐约约猜到一些。 “喂，那个李丽最近好像没来函授班找你？”赵红军又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方明华很坦诚。 赵红军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赵红军坐了一会就走了，说最近工作上破事太多，晚上有时候还要加班，等哪天空了咱们出去喝两杯聊聊，方明华笑着答应了。 其实，宋棠棠回来探亲也没多长时间，来回就半个月，明天就要返回南疆。 方明华的剧本也写完了。 “明天我哥送我去车站。”宋棠棠说道。 “那好，祝你一路顺风，到了部队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你新写的那篇小说如果发表了，记得给我寄一本杂志过去。” “行，没问题。” 方明华知道她说的是《驴得水》，最近一段时间忙着给谢进写剧本，还没顾得再完善这本书。 “我骑车送你回去。” “嗯。” 晚上，宋棠棠自己房间收拾东西，隐隐听到父母在客厅里谈话。 “老宋，棠棠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军区的老王那边没什么问题，我再给南疆那边联系联系，双方领导都没意见就行。” “那给棠棠说吗？” “别急，等双方单位领导沟通好，你知道棠棠是个倔脾气，从一个大军区文工团调到省军区的文工团，档次降了一级，我担心她不同意，但如果拿组织的名义她就不得不听。” “以我的意思，回来以后还跳什么舞？直接退役，安排个轻松点的工作多？棠棠今年已经20了！” “那你去给你那宝贝女儿说，看她同意不？” “哎，都是你惯的！” 宋棠棠边收拾行李边听着父母的对话。 往常谈论这个话题，她都会跑过去强烈反对。 我不回来！我就要呆在南疆！ 不过这次，她只是默默听着没有说话。 方明华第二天就把写好的剧本以挂号信的形式寄给上影厂的谢进。 对方接到剧本后回复很快，仅仅过了一周谢进就打电话到杂志社，告诉方明华说同意以他这个剧本拍，按照双方签署的合同，对方支付小说改编版权费用以及剧本稿费。 在这个年代有个奇怪的现象，电影剧本稿费要高于小说稿费，按照国家出版局的规定：长故事片每部价格在1500到4000元左右。 上影支付了方明华2600元。 也不错。 当然还有购买小说改编权的300元。 请客吧. 《芳华》的电影方明华不再关心，有谢进这位大佬拍摄，担心什么？ 历史上电影《高山上的环》那就是明证。 现在他的精力转移到《驴得水》上，从初稿完成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月，只修改了一次，还没完成定稿。 加把劲，争取月底前搞定。 到底投稿到哪家杂志社，方明华一时间还没想好。 不过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小说没发表，甚至还没正式完稿，有人就找上门来。 下午睡一觉起来，方明华穿个大裤衩光着膀子在房间里修改小说。 现在是八月下旬，西京的天气依旧很热，前段时间宋棠棠在，他不好意思光着膀子，现在一个人在房间就无所顾忌。 “方明华，方明华，你的电话！”门外又响起一个姑娘的声音。 “哪打来的？” “燕京！” 燕京？ 方明华还以为是从申城打来的呢。 “行，我马上过来。” 方明华赶紧穿上衬衣，匆匆走向前楼一路杂志社的办公室。 “我是方明华，你是哪位？” “小方，我是李宝田啊。”电话那边响起豪爽的声音。 “李大哥，最近好吧？” “挺好。” 两人寒暄了两句，才进入正题。 “小方，你那篇《驴得水》发表了吗？”李宝田问到。 “还没呢，上影的谢进导演要拍我写的那部《芳华》，改编成剧本也让我写，前段时间我忙着事呢。”方明华实话实说。 “《芳华》要拍电影了？好啊，到时候我一定去看。”李宝田在电话里说里句继续说道：“是这么回事，我有个朋友在燕京人艺做导演，我和他聊天时候谈起你写的这部《驴得水》，他听了很感兴趣，说这种小说最适合改编成话剧，所以想和你聊聊。” 卧槽！ 燕京人艺！ 这可是当今国内话剧界的扛把子，没有之一。 “是哪位导演？”方明华又好奇问道。 “林兆华。” 林兆华？ 方明华不太清楚，说实在，对人艺出来的演员还能知道几个，像濮存昕、何冰、陈小艺等，但导演除了曹禺这样的泰斗级人物，别的还真不清楚。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林兆华在人艺也是大腕的存在，后来曾任燕京人艺副院长，被称为“大导”，就在今年（1982年）8月，编导的《绝对信号》在“人艺”首演，后来被称为中国第一部小剧场话剧。 “小方，林导就在我身边，我把电话给他，他给你说。” 很快，话筒里响起一个带着天津口音的男子声音：“小方同志，我是林兆华，我听宝田说你写的这部小说，是国内很少有的黑色荒诞幽默类型，所以我想将它搬上舞台，听听你的想法。” “可是，我还没发表，连最终定稿都没完成。”方明华回答道。 “不影响嘛.你也知道话剧是二次创作，没有最终定稿影响不大。” 这倒也是。 让人艺改编话剧方明华也没啥意见，可是小说底稿还在自己手中，而且没有彻底完成，还需要继续修改。 “这样吧，麻烦你来带着你的稿子来燕京，我看了你稿件再详谈好吗？来回费，由我们人艺承担怎么样？” 又免费上燕京？ 感谢夜了就想哭等人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96章 096投稿就投《延河》 第96章 096投稿就投《延河》 “林导，这件事我先要给我们社长汇报下。”方明华说道。 “可以，你给社长说，我也和你们社长联系，你记下我的电话，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好的。” 方明华挂掉电话。 不禁摇摇头，这算什么事嘛。 小说还没发表，想改编的人已经找上门了。 一抬头，看到王娟正看着他。 “小方，伱又新写本小说？”王娟问道。 “是啊，怎么了？” “你准备发表到哪里？” “暂时还没想好。” “就投咱们自己杂志社吧？”姑娘说道。 咦？ 王娟作为杂志社办公室的一般干事，基本上都是打杂的，很少干涉这些作家创作或者投稿的事情。 今天怎么突然说这话？ 看到办公室现在就她一人，王娟悄声说道：“最近《延河》杂志销量有所下降，黄社长很着急呢。” “是吗？” 方明华并不清楚。 不过改革开放后，各地杂志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竞争自然激烈。 “上个月吧，我路过黄社长的办公室，听到他在里面又发脾气，说咱们杂志上刊登的那些小说内容、题材、写作手法都已经老旧过时，也不知道张主编、何主编他们是怎么想的。”王娟悄声说道。 哦. 不过说实在，自己穿越已经两年，明显感到《延河》杂志刊登的小说质量不如前两年。 这当然和主编的眼光有很大的关系。 这就是一种恶性循环，刊登的小说质量不高，杂志看的人少，一些有名气的作家选择那些更加有名气的杂志社。 名气下降的杂志社得不到好的作品，会导致订阅减少，名气进一步下降。 《延河》似乎就面临着问题。 别的不说，就陆遥，从81年以后，就很少在《延河》上发表小说，基本上都是《当代》《收获》之类。 陈忠实和贾平娃也是！ 这已经很能说明情况了。 编辑部出了问题！ 不过方明华面对眼前这个姑娘，这些话自然不能乱说，于是笑道：“放心，我想黄社长、张主编他们会想办法的在，至于我写的这篇小说，看情况？” 方明华回答的模棱两可，王娟也没再说什么。 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小干事，能干涉这些作家的投稿吗？只不过方明华平时关系还不错，所以才说起这事。 方明华并没有立即去找黄社长，而是快到下班的时候才上了二楼，敲开黄社长的办公室。 “是小方啊，坐，坐。” 黄社长招呼：“你不来我还叫人去找你，你是不是写了一本小说？” “是的，你接到人艺的电话了？”方明华问道。 “对，人艺方面提出让你去燕京和他们谈改编话剧的事，我没意见，作品能改编成话剧电影本身就是对作品的一种肯定，而且你人年轻，出去走走对你个人也有好处。” “谢谢。” 方明华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社长了。 “小方，你那部小说能不能让我看看？”黄社长突然说道。 “没问题，我去取。” 方明华匆匆出了办公室回到自己宿舍，将锁在抽屉里的稿子拿出来，又到黄社长办公室交给他。 “我晚上回去看看至于你什么时候去燕京，你和人艺方面联系。” “好的。” 方明华也没迟疑，第二天早上上班以后，就到黄社长办公室，准备给人艺打个长途，顺便取回自己的稿子。 “小方，你这部小说写的不错，通俗易懂，喜剧的壳子却是悲剧的内核，文艺性也比较高。”黄社长给给予高的评价。 “你准备投稿哪里？” “暂时还没想好。” “就投咱们杂志吧，现在杂志社需要像你写的这样的小说。” 投《延河》？ 这可不是第一目标，但黄社长语气恳切，对自己又不错，于是方明华点头答应了。 “好的，过我得修改下，最后定稿。” “不急，你先去燕京，回来以后再打磨。” 一大早，方明华提着旅行包背上黄挎包告别家人，就踏上去燕京的火车，手里还提着三斤狗头枣，第二天早上到达燕京。 看着这座忙忙碌碌的城市，想到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两年时间已经来过三次了。 估计以后来次数会更多。 干脆在燕京买套房子得了，像四合院什么的，省的每次来住招待所。 当然方明华知道不合适，至少现在不合适。 现在房子还没商品化，城市里都是单位分房，那些私人四合院也不会出售，想变卖祖宗家产的人少之又少。 而且都坐落在破旧的胡同里，院子门外只有公共厕所，空中电线交织在一起，屋内光线昏暗。居住环境还真不如商品楼。 再等几年吧。 燕京人艺地址在王府井大街，方明华先是在车站附近找了一家小吃店吃了碗豆浆油条，然后坐公交车直奔王府井大街，在附近胡同找了一家国营旅店住下来，然后才去人艺。 人艺大剧院坐落在王府井大街22号，剧团办公也在这个地方，方明华进了大门拿出工作证以及杂志社开的介绍信，在一间狭小的办公室找到林兆华。 此时的林兆华当然还不是后世的大名鼎鼎的院长，现在四十出头，在人艺算是风华正茂。 “小方同志，请坐，一路辛苦吧？”林兆华热情招待，给他倒了一杯开水，顺便递过一个蒲扇。 “不好意思，条件有些艰苦。” 确实很艰苦，连个电风扇都没有。 不过八十年代初期这些文艺团体都这样，包括整个国家都很穷，但干活的热情很高。 两人见面闲聊几句，方明华就把自己的底稿交给林兆华。 “你歇息下，我先看看。” 林兆华看的很快，半个多小时就将小说看完，抬起头看着方明华：“小方同志，你这小说写的比保田讲的更精彩，我愿意购买你这部小说的改编权！走，跟我见见我们的院长。” 现在人艺的院长可是话剧界的泰山北斗——曹禺！ 方明华赶忙站起来。 他跟着林兆华下了二楼敲开院长办公室。 曹禺今年已经七十岁，头发白，看到两人进来，林兆华先介绍了方明华，然后就把写的小说递给对方。 曹禺并没有细看，只是翻了翻又还给林兆华。 “小林，你既然你想改编这部小说，那就大胆去做！你前段时间编导的《绝对信号》反响就不错嘛。” “多谢曹院长，我会更加努力的。”林兆华赶忙说道。 曹禺点点头，目光又投向方明华。 “小方同志，很年轻嘛，能写出《太阳照常升起》这样的小说，了不起！” 感谢想明宇好难等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97章 《芳华》剧组去南疆拍摄 第97章 《芳华》剧组去南疆拍摄 “曹院长，您也看过？” 曹俞听了笑起来：“前段时间争论得那么热，我不看看怎么行？其实那部小说也是可以改编成话剧的，不过非常考验编剧的水平，就看以后谁愿意试试喽。” “小方写的那部《太阳照常升起》我也看了，我没那能力能改编成话剧。”林兆华插话进来：“但这本《驴得水》我还是有信心的。” 几人闲聊了几句，林兆华和方明华就告辞离开，现在林兆华要按照程序进行剧本立项什么的，包括最后改编，都需要这底稿。 “小方，我知道你也急着发表，这样吧，我立刻找人将你这份底稿誊写一遍，原稿还给你怎么样？伱放心，绝对不会向别人泄露你的底稿。” 别的剧团方明华不一定信得过，但人艺这金字招牌在这摆着呢，于是就同意了。 林兆华招呼方明华中午吃饭，被对方婉拒。 说实在，人艺现在可不是总政话剧团，也是穷单位一个，再加上林兆华只是一般导演，就不要给人家添麻烦了。 “李保田现在还在央戏吗？我想中午找他去聊聊。”方明华笑着问道。 “真不巧，保田昨天打完电话跟着一个剧组离京，拍电影叫什么《闯江湖》，要不是我赶得紧，给你的电话他都打不出去。” 电影《闯江湖》？ 方明华没听说过。 是不是跟风年初那部李连杰主演的那部《少林寺》？ 这部简直火爆半边天。 后面的跟风之作也不少《少林寺弟子》《少林俗家弟子》《少林小子》.有的是李连杰主演，有的根本不是。 但影响力都没有《少林寺》大。 其实，方明华想错了，李宝田主演的这部《闯江湖》写的是民国时期一个戏班子的遭遇，和武打片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是不出名而已。 既然李保田不在央戏，方明华就没有去央戏的必要，别的人他也不认识，总不能主动去找姜雯、吕丽萍、丛珊他们吧？ 哦，还有“赵政委”“楚云飞”、倪大红. 当然，方明华还要拜访一个人，那就是王濛。 不过他不能空手而去，不是说带上礼品而是想带上稿件。 这次倒不是想让王濛推荐投稿到《燕京文学》而是一种礼貌和尊重。 底稿现在已经带到燕京，让这位大佬看看也好。 现在稿子还在林兆华手里，他答应今天找几个人加班加点誊写出来，明天交给他。 那明天再去拜访王濛吧。 没事中午吃完饭就随便转转。 去天安门广场？故宫？北海公园划船？ 多无聊。 当然宋棠棠在就不一样了。 可惜，姑娘现在还在南疆呢。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又上法卡山了吗？ 方明华站在马路边，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想着。 此时的宋棠棠并没有上法卡山，而是很安静呆在军营里。 南疆，宁明。 从今年以来，前方战事趋缓，文工团的工作也没以前那么劳累，不用经常上法卡山也就少了许多危险。 但这两天，文工团显得热闹甚至有点骚动不安。 因为上影厂的谢进导演带着《芳华》剧组来南疆拍摄！ 更让姑娘们兴奋的是，要在文工团挑选一些女兵做群演！ 啊啊 即便是小角色，顶多说上一两句话，跳跳舞也好啊。 也算是上大荧幕了。 团里领导和剧组商量的结果是，采取自愿报名和剧组选择双向模式，只要不耽误自己正常工作，都可以报名！ 于是报名者趋之如骛。 今天宋棠棠的宿舍特别热闹，因为宿舍住的八个女兵，竟然有六个都被剧组选上！ 一个个神情激动，叽叽喳喳的，要这个请客那个请客。 只有宋棠棠一个人安静的坐在窗前的书桌边安静的看着书，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 “诶棠棠，这次剧组选用的女兵名单里怎么没有你？”孟红霞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团里长的漂亮的，舞跳的好的这次基本上被剧组选用，但既漂亮舞又跳的好，被私下称为团里当家旦的宋棠棠竟然没被选上！ “棠棠，剧组不会弄错了吧？”孟红霞又问道。 “剧组怎么会弄错？肯定被筛下来了呗。”说话的是另一个女兵，刘芳。 这个刘芳似乎老看宋棠棠不顺眼，有时候有意无意的挤兑两句。 不过宋棠棠懒得理她，继续看自己的书。 但这次刘芳似乎不打算放过，自己可是被谢导夸奖舞蹈跳的好的！ 她又看了看宋棠棠，继续说道：“有人平时骄傲的很，这行那也行，结果连群众演员都混不上.” “刘芳，你少说两句别人不会认为你是哑巴！”孟红霞呵斥道。 “咋地？我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刘芳毫不示弱回敬了一句。 “刘芳！”宋棠棠放下书，很认真看着她： “能让剧组看上当群演，是值得高兴，但也没必要这么得意忘形吧？如果我说当初我拒绝谢导让我演穗子，是不是更应该骄傲？大书特书？！” “切当主演？做梦吧。”刘芳不屑一顾。 就在这时候，传来敲门声，旁边的一个女兵赶紧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军服的漂亮女兵——不，女演员。 是《芳华》两大女主——穗子和苗苗的扮演者朱霖和宫雪！ “请问，宋棠棠住这里吗？”朱霖话音刚落，她就看到坐在书桌边的宋棠棠。 “棠棠。”朱霖笑着走过去。 “朱霖姐。”宋棠棠也赶忙站起来招呼。 “这位是宫雪。” “这就是宋棠棠。” “你好！” “棠棠，我们剧组今天拍摄任务基本上结束，没什么事，所以我就拉上宫雪来你们文工团转转，找你聊聊。” 朱霖继续说道：“我听谢导说，要不是你拒绝出演穗子，这角色还轮不到我呢。” “不，不，朱霖姐，这角色适合你，你看你现在穿上军装，多像！” “再像也不如你真正的文工团女兵像啊。” 全宿舍的女兵们都愣了。 人家宋棠棠说的是真的。 竟然拒绝出演女主！ 刘芳更是脸红一阵白一阵，一句话也说不出。 宋棠棠自然不会理她，宿舍人多，三人就出了楼房闲聊起来。 “我听说这个剧本是你和小方共同写的？”宫雪问道。 “不，是他，我只是对文工团比较熟悉，有时候给他提了点意见。” “哎，小方真是才华横溢，会写小说也会写剧本！” “长的也很英俊，浓眉大眼的，是不是，棠棠？” 感谢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一荣等投的月票 ps：根据读者建议，将地名“安西”改成“西京”，前面的有时间的话，我慢慢修改过来。 (本章完) 第98章 098魔幻现实主义 第98章 098魔幻现实主义 方明华自然不知道南疆发生的事。 等这篇《驴得水》发表后，寄一本杂志再写封信问问她现在的情况。 第二天中午，方明华吃完饭，看看时间快到两点就去人艺剧团找到林兆华，对方已经将底稿誊写了一遍，双方正式签署授权改编成剧本的合同，当然版权改编费300块。 “林导，我晚上就准备返回西京。”方明华说道。 “怎么，不多玩几天？” 多玩几天？就是包干差旅费一个人也没意思啊。 “不用了，谢谢，我得赶回去。” “那我也不留你了，等你回去把这次出差的票据整理好寄给我，给你报销。” “谢谢。” “慢走，希望有下次合作机会啊。”林兆华把他送到人艺剧团大门口。 方明华并没有急着返回招待所，而是搭乘去了前门西大街，他要拜访王濛。 在西京买狗头枣就是这么目的，来燕京和认识的文坛大佬们多走动走动，只有好处没坏处，况且上次人家也帮了自己的呢。 王濛现在还是燕京作协副主席，见到方明华哈哈一笑：“小方同志，伱那篇小说，可着实让文坛热闹了一阵啊。” “这还要感谢王主席您的支持，所以今天来拜访您。”方明华说道。 “应该的小方，你这次来该不会又有什么小说要发表来吧？”王濛开玩笑道。 “是写了篇新小说，不过被人艺的林兆华导演看上，准备改编成话剧，邀请我来燕京谈改编的事。” “人艺想改编成话剧？那肯定有趣？发表在哪本杂志上了？”王濛顿时好奇。 “还没发表，没完全定稿。” 看到王濛略带惊讶的眼神，方明华就把事情前前后后简单说了一遍。 “小方，不错嘛，没有发表就被人艺导演看上要改编话剧，底稿带来没？让我看看。” 方明华就从黄挎包里拿出底稿交给王濛，王濛带上老镜认真看起来。 看了一会突然抬起头看着方明华：“小方，你是不是看过《百年孤独》？” “是的，看过。拉美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代写的，也是魔幻现实主义代表作品。” “上次那篇《太阳照常升起》属于意识流，这篇小说借鉴了《百年孤独》写作手法，魔幻现实主义，年轻一代作家，你算翘楚。”王濛大赞。 “不敢，只是书读的多点。”方明华很谦虚。 “书读的多就是好啊。”王濛突然大发感慨。 “小方，像你们这一代，好多人耽误的时间太多，国家封闭时间长，好多人浪费了大好青春，许多人知识匮乏。” “年龄再年长一点，五六十年代的大学生，像我这样，大多是接触的是东欧和苏联作品，解放前的作家以看欧美小说，真正的拉美文学作品在咱们国内关注度并不高啊。” 方明华点点头，的确是这个事实。 其实拉美文学也是很牛逼的，特别在60年代至20世纪70年代初涌现了大量拉丁美洲文学优秀作品，被称为拉丁美洲文学爆炸。 不过在国内，远没有桑巴足球对国人的影响力大。 “小方，上次你找我发表那篇小说，这次呢，我请你发表在《燕京文学》上怎么样？”王濛最后说道。 方明华听了略显尴尬。“王主席，不敢说请字，只是我们黄社长说要让我发表在《延河》上。” “哈哈，那我就不和你们社长抢了，不过你们的何主编不要的话，你就直接寄给《燕京文学》的周主编。”王濛笑眯眯的。 何主编不要？ 你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 何大姐为人热情，可惜文风太保守，如果是个作家无所谓，你写你擅长的就行。 但是作为编辑特别是主编，那对于杂志社就是一场灾难。 当然这些话，方明华是不能当着王濛说的。 两人又聊了会文学，方明华就告辞离开，下午就买了火车票第二天晚上就到了西京。 既然答应黄社长，方明华加快速度，晚上熬夜，用了两天时间将这部小说最后定稿，不过这一次他没直接交给何主编而是先交给董墨。 虽然董墨是诗歌组组长，但有时候也帮小说组审稿，更重要的是，让他看看到底行不行，能不能在何主编那边通过。 提到这个老大姐，方明华就有点发憷。 董墨答应的很痛快，让他把稿子放这里，明天就给他结果。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偷懒还在床上睡大觉，就被外面的敲门声叫醒。 “小方！方明华！” 是董墨！ 方明华一骨碌爬起来，赶紧穿好衣裤前去开门，果然是董墨拿着稿件站在门口。 “董主编，不好意思，前两天熬夜，所以今天补个觉。”方明华歉意道。 “没关系，年轻人嘛，瞌睡多。”董墨说了句，将稿件交给他：“我昨天看了，写的很好。喜剧壳子悲剧内核！只是略显夸张的情节和人物设定，有点像拉美文学的魔幻现实主义。” “是的，借鉴了这种小说流派的写法。” “也新鲜啦.行，你交给何主编。”董墨说道。 “你说何主编能通过吗？”方明华不放心又问了句。 “应该可以，我想她不至于保守到除了传统的现实主义作品，别的都排斥？！” 既然如此，方明华也不再犹豫，将稿件交到何主编手里。 结果 竟然被枪毙了！ “小方，你这部小说写的没有像上次那部云里雾里，但人物、情节是否太夸张了？这不符合现实主义作品风格啊？你不要搞什么欧洲、拉美那套什么意识流、魔幻现实主义写作手法，应该学苏联东欧文学，牢牢抓住现实主义这个牛鼻子！” 卧槽 真让王濛说对了！ 他们这一代人，接触的是东欧和苏联作品， 问题是托尔斯泰、高尔基、契科夫等著名作家写的小说是好，但不能拘泥于此吧？ 算了，和她说不清，方明华也没辩解，拿起稿件就走。 隔壁办公室就是诗歌组，董墨注意到路过的方明华赶忙叫他进来。 “小方，过了没？” “没有，何主编说要学习苏联东欧文学，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方明华实话实说。 “这个老何！实在是太顽固！我去说！”董墨怒气冲冲走出办公室，方明华想拦都没拦住。 (本章完) 第99章 编辑部人事变动 第99章 编辑部人事变动 很快，在何主编的办公室就爆发一次大战，开始两人还是就事论事，针对《驴得水》小说内容展开争辩，到了后面逐渐升级。 “老何，你真固执！这样的小说你都不要？你看看现在《延河》杂志上都登载些什么小说？我都看不下去！” “那不管伱的事！董墨！别忘你的身份，你是诗歌组组长，不是小说组组长！你别长虫吃过界！” “你，你” 董墨气的说不出话来，方明华和几人赶紧冲进去将董墨拉走。 看到董墨回到自己办公室依旧怒气难消，方明华给他倒了杯水说道：“董主编，就一篇小说嘛，不值得你发这么大火，王濛主席说了，如果《延河》不收，可以投《燕京文学》。” 董墨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小方，这不是一篇小说的问题，何鸿君如此固执保守，如果再这样下去，《延河》杂志怎么办？要知道，小说可是在杂志上占大头啊。” 方明华也无语。 《延河》杂志社三位副主编的权力极大，如果他们看不上的作品，就是主编同意也不行，反之亦然，这实际上是起个相互制约的作用。 当然有利就有弊，何主编的保守导致许多投稿被拒绝，杂志销量下降与这个不无关系。 这不是方明华所能解决的，也不是他考虑的，他安慰了会董墨，出了大楼，立刻骑车赶到钟楼邮局，用挂号信的形式将小说寄了出去！ 黄社长，不怪我啊。 是人家不要。 《燕京文学》那边回信非常快，仅仅过了一周多，方明华就接到回信，说稿子已经被采用，将刊登在十月份的期刊上，并且还夹了一张汇款单，512元，是按照千字10元，业界最高标准支付。 这件事方明华以为已经过去，他准备筹划新的小说，没想到引起的波澜才刚刚开始。 时间已经到了十月，天气逐渐凉下来，今天晚上方明华的宿舍分外热闹，原来是群木文学社今晚活动。 本来是放在贾平娃家里，但媳妇和孩子都在家，房子小也不方便，别人都如此唯独方明华是单身，在单位又有间宿舍，于是就放在这里。 方明华也没意见，还专门买了生瓜子，又不是那种正儿八经的研讨会，大家边嗑瓜子边聊。 这钱也不是方明华掏的，按照当初社团规定，大家都每季度都交一块钱的荣誉费或者耻辱费，就用在这上面。 但聊的内容还是挺严肃的。 “各位，大家也都看到，前一段时间小方写的那本《太阳照常升起》在文坛上引起极大争论，最主要是针对这种写作手法，今天我们就让小方谈谈意识流。” 贾平娃来了开场白。 “当然不是说大家说非要用这种手法写作，我的意思是让大家开开眼界，换换思路，我估计啊，以后文坛上各种写法、流派会层出不穷。” “那不是么？”李天芳接过话茬：“前两天小方在《燕京文学》上发表的那篇《驴得水》，不是有人评价用了拉美文学流行的魔幻现实主义嘛。” “哎，李姐，我听说小方这篇小说被何主编给拒了，董主编为此还和她吵了一架。”说话的是陆遥。 “嘿，你不知道啊，当天吵的可凶了，我们硬是把董主编拉走。” 李天芳也是《延河》编辑部的编辑，当时也在场。 对于编辑吵架特别是主编之间的这种八卦，在场的人纷纷竖起耳朵，连陈中时也来了兴趣。 “哎哎.大家别跑题。”贾平娃及时制止了大家的八卦。 方明华自然不好多说什么，说实在他也不想提到这事，过去就过去。 看到贾平娃这么说，方明华也就讲起意识流小说。 基本上是按照登载朔方那篇文章，当然对于在场的都是作家，有些科普性的东西就没必要讲那么细。 “正如贾哥所说的，将来文坛上可以说是百齐放，改革开放不仅冲击着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同时也冲击着国内文坛作家的思想，在今后一段时间内，欧美作家一些写作流派和手法会主导文坛。” 大家都认真听着。 这种正式聊天内容也就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下面就是闲谈，还好今晚不打麻将。 到了晚上快十点，聚会结束，大家陆续离开，陆遥就住隔壁作协所以走的最迟，还帮方明华收拾了下房间，临走前说道： “小方，听说杂志社编辑部的人事有变动？” “变动？怎么变动？” “我只是听说啊，何鸿君不当副主编以及小说组长职务。”陆遥说道。 “按照年龄，我记得何主编明年的现在才退休吧？咋不干了？” “你看现在《延河》杂志销量下降的厉害，她作为主管小说副主编肯定要负责任的，最关键是她前几天又和黄社长吵了一架。” “和黄社长吵架？” “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说实在最近我很少去前楼。”方明华实话实说。 “还不是因为十月份销量继续下降的缘故，黄社长就把编辑部的几个主要领导召集开会，会上批评了小说组，说登载的文章质量不高，不吸引人，何主编坐不住了，当场就和黄社长吵起来。” “是吗，结果呢？” “当时何主编发火说嫌弃小说组编辑工作不行，我这个组长辞职，包括副主编我都不干了！”陆遥说道。 “何主编当时只是说气话吧？”方明华笑道。 “对，可是黄社长当真了，当场同意何主编的辞职，而且立刻上报给作协，听说作协也批准了。” 卧槽！ “黄社长是不是就在等何主编这句话？”方明华问道。 “呵呵，差不多吧，别看黄社长一天笑呵呵的，心里鬼着呢。” 也是，杂志社的一把手，稳坐这个位置数十年，没有点本事怎么行？ “那谁当副主编？” “听说是李天芳，兼任小说组组长。” 哦. “李姐相对要开明点。”方明华说道。 路遥听了点点头。 “李天芳是开明，但说实话看文章的眼光不是很准。”陆遥说道。 这个？ “不过这事和咱们关系不大，陆大哥你是作协专业作家，我呢，还是呆在保卫科，就是投稿的时候，如果合适的话可以投李姐。” “呵呵，小方，对我没啥大影响，可你就不喽。” “我？” “据听说啊，黄社长想让你进编辑部的小说组当编辑，辅助李天芳。”陆遥缓缓说道。 啊?! 感谢书友20180216205546145的打赏，感谢孤独寂寞的狗子等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100章 100从挂名门卫到挂名编辑 第100章 100从挂名门卫到挂名编辑 “这消息准确？”方明华赶忙问道。 “应该是八九不离十吧？黄社长早就想把你调进编辑部，你自己不想去，再加上何主编似乎也不想让你进，就这么放着，现在何主编退下来，编辑部又是用人之际，自然想到伱。” “可我真不想去啊。” “估计不由你喽.你看我也不是当了几年编辑，你再看平娃，现在还干编辑？” 说完陆遥还拍了拍方明华的肩膀：“兄弟，好好干！我走了，改天你荣升编辑后请大家喝酒啊。” 卧槽！ 怎么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陆遥说的话果然很快就得到验证，经过杂志社领导集体研究，同意何鸿君同志辞去编辑部副主编以及小说组长职务，报请西京作协，很快就得到批复同意。 同时也批准了李天芳同志担任编辑部副主编一职。杂志社领导又经过研究让李天芳同时兼任小说组长，负责小说投稿审核工作。 没有提方明华。 当然，并不意味着没他的事，只是任命杂志社编辑用不着作协批准，杂志社内部决定，报作协备案即可。 这不，今天刚上班，方明华就被黄社长请到他办公室。 黄社长笑眯眯的，还亲自给他倒茶。 “小方，最近忙什呢？” 忙啥？ 啥都没忙。 天天摸鱼呢。 当然当着领导面不能这么说，他回答道：“我在构思一篇小说。” “哦好事嘛，那就抓紧时间写！” 按照往常，他很肯定很关心问你构思小说是什么题材啊，内容大概是什么啊，可今天却赞了一句立刻把话题岔开。 “是这样，你也看到编辑部人事有所变动，现在他们那里急需编辑，我看你最合适。” “黄社长，我不合适，你知道我这个人自由散漫惯了，脾气又大，还是保卫科适合我。”方明华赶忙说道。 “我知道，这都是你的毛病，但人要看主流嘛，你的最大特点看的书多，文学视野开阔，对于文坛各种写作流派都比较了解，这可是做编辑的最大优势！” 方明华顿时有一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 “我知道你创作需要时间和安静的环境。我和张主编、李天芳商量过了，你呢，还是以创作为主，不必像其他编辑有具体审稿工作量！后院的房子也不用退，继续安心写作！另外呢，你的身份也从工人变成干部，工资嘛，按照国家标准重新套！” 看到方明华依旧沉默不语，黄社长继续笑眯眯的劝道： “要不，我给杜主席打个电话，让他再给你做做工作？” 杜朋成？ 算了，别惊动这位文坛大佬。 好处许诺一大堆，最后还搬出领导来压。 “那好吧。” 事到如今不答应怎么办？ 还是人家手下的人。 辞职？ 还是作协的人啊. “小方，有些话我也给你说说。”黄社长一扫刚才笑眯眯的样子，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延河》这两年退步很快，你知道上个月才多少册？才8万！去年元月最高达到13万，你看看退的多厉害！，不仅不如《人民文学》，现在也被《燕京文学》甩在后面！” 方明华听了也暗暗吃惊，销量，两年时间下降了将近40%。 “一方面是因为大批杂志出现，竞争激烈，另一方面说明我们刊登的文章质量不高，不受读者欢迎！” “咱们秦省历史文化源远流长，但杂志类现在全国比较出名就咱们《延河》。“延河”这两字这可是伟人题词的，不能没落在咱们手里啊。包括我，王主编、董主编，我们都老了，马上就要让位，所以希望在你们啊。” 黄社长语重心长。 这年代的人就是喜欢道德绑架。 我现在只是个小编吧？ “好吧，我尽力。”方明华嘴上还是答应的很痛快的。 方明华被调到编辑部当编辑！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杂志社。 对于方明华来说，真没啥可高兴的，虽然黄社长许诺了一大堆，工作再轻松也没有做保卫好，但老妈张凤兰却异常高兴，逢人就说自己的儿子现在已经是杂志社编辑，听得方明华很无语。 做个小编有啥值得骄傲的？ “妈，编辑的活又苦又累，有啥值得炫耀的，我写了小说也没见你这么高兴。”方明华吐槽道。 “那不一样！”老妈振振有词。 “你写小说，万一哪天写不出来怎么办？是不是就没稿费了？这编辑不一样，只要你上班，月月有工资拿！简直是旱涝保丰收，而且说出去也比保卫科也好听！“ 妈.您厉害，四十年后的大伙就业心态您现在都琢磨透了。 方明华的办公地点从后院转到前楼三楼编辑部，临走前恋恋不舍交出了那根警棍。 方明华看着狭小的办公室，不由得叹口气。 原来自己在后院一个人一间多好，现在四个人凑一块。 坐在方明华对面男子叫白苗，今年30，原来是秦师大的老师，刚刚调到编辑部不久，和陆遥关系不错，经常过去找他，所以和方明华也比较熟。 此人还是很牛掰的，后来任鲁迅文学院副院长。 不过现在还是一名普通编辑，他看着方明华开起玩笑来：“小方，逍遥日子没了吧？” “哎” 方明华长叹一口气。 “不过没关系，张主编和李主编已经给大家说了，你还是以创作为主，编辑也就是挂个名，不像我们每天都有看不完的稿子。” 白苗很是羡慕。 既然羡慕，那你为啥好好的大学老师不当，跑来又苦又累的编辑？ 方明华心里吐槽。 当然这年头，杂志社编辑的社会地位还是挺高的，尤其像《延河》这种在全省首屈一指的杂志社。 既来之则安之，方明华给自己泡了杯茶，就坐到桌子边拿起稿件认真看起来。 总不能第一天来编辑部上班就摸鱼吧？ 记得自己当门卫时，还认真干了一段时间呢。 怎么看上去像《人生》？ 这篇也是！ 没办法，自从陆遥的《人生》火了以后，许多作者就开始仿写，连名字都差不多。 什么《人生之路》《我的人生》. 跟风之作源源不断。 这让方明华想起后世网文的某点。 看了一早上，没有发现一篇中意的。 哎.枯燥，乏味。 “走，吃饭！”坐在对面的白苗拿起自己的碗筷招呼道，方明华也拿起从拿起自己的碗筷。 下午编辑部召开全体编辑部全体人员大会，主编张丕祥亲自主持，黄社长应邀来参加，讨论编辑部最近一段时间工作以及今后面临的形势。 往日一向和蔼的黄社长今天神情严肃。 “同志们，现在已经十一月中旬，根据最新反馈数据，十一月份咱们的杂志销量继续呈下滑趋势！更重要的是，每年12月底，要推荐参选全国优秀中篇和短篇小说评选篇目！我们拿什么去推荐？！” 黄社长这话一出，下面的人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感谢老王家的狮子等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101章 101就登征稿启事吧 第101章 101就登征稿启事吧 全国优秀中篇和短篇小说评选是中国作协主办的，优秀短篇每年举办一次，从1977开始已经连续举办了3届，有大批优秀短篇小说获奖。 像刘心武的《班主任》蒋子龙的《乔厂长上任记》陈中时的《信任》张先亮的《灵与肉》等都获此殊荣。 优秀中篇小说已经举办一届，1977—1980众多全国中篇小说中，评选了15篇，分获一二三等奖。 湛容的《人到中年》王濛的《蝴蝶》等5篇小说获得一等奖，其中陆遥的那篇《惊心动魄的一幕》获得三等奖。 和两年一度的全国优秀中篇小说获奖作品一样，成为国内文坛一大盛事，由于推荐名额有限，各个杂志社都精心准备推荐自己刊登的最优秀的两到三篇小说。 看到大家议论纷纷，张主编赶紧敲了敲桌子，“静一静，同志们静一静，听黄社长继续讲话！” 会议室安静下来，黄社长继续说道： “77—79年这一届，获得优秀短篇小说里还有我们《延河》推荐的作品，但80、81年已经连续两年我们社推荐的小说都没有获奖。” “中篇小说也没有我们《延河》推荐的！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已经落后了！” 黄社长说完，大家又议论起来，矛头直接指向小说组，纷纷说小说组选稿质量有问题，导致连一篇作品都不能获奖。 李天芳没有辩解。 虽然她以前不是小说组组长，但毕竟也是小说组编辑，这多多少少和她有一定的关系。 白苗年轻气盛忍不住了，反正他是今年才调来也没啥包袱，站起来大声说道：“也不能完全怪我们小说组吧？你们看看投稿的质量！没有好作家写出好作品投稿，我们有什么办法？” “我早就给编辑部提议，举办一次小说征文大赛，设立一二三等奖，优秀奖若干，只要奖金到位，我就不信那些大作家们不动心，可是社里说没钱！那我们有什么办法？! 黄社长一听有些尴尬。 这个提议是他否定的。 因为，真的没钱。 马上到年底，一大堆职工福利都没兑现，想起这事就脑壳疼，还有钱举办什么征文大赛？ 设立奖金，请文坛大佬来当评委压阵——这样才有权威性，可这都需要钱啊。 坐在白苗边上的方明华听了忍不住微微摇摇头。 没钱？ 这部不简单嘛，去拉赞助啊。 西京知名国企一大堆。 蝴蝶表厂、生产华山牌相机的西北光学仪器厂、生产山丹丹洗衣粉的西京日化 随便找一家企业，写个xx杯小说征文大赛，弄个上万块钱不容易？ 可是方明华不敢说，太超前会挨砖头滴。 不过这个细微动作被坐在领导席的黄社长看到，立刻点名？“小方，你有什么想法？” “我刚来编辑部，好多不懂，现在只是听大家讲，自己学习。”方明华非常谦虚。 黄社长没再说什么。 但已经很了解他的黄社长从他刚才细微的表情已经看出，这家伙肯定有什么主意！ 只是当着大伙面不好意思说而已。 下去问问。 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开出啥名堂，最后张主编还做了总结讲话，要大家努力工作，坚守岗位，努力发掘那些有潜力的作家优秀作品云云。 正确的废话。 散会后方明华回到自己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就被同事通知：“小方，黄社长让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方明华到了二楼敲开黄社长的办公室，对方看到他进来直接开门见山：“小方，我刚才看到伱在讨论会上欲言又止，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办法或者建议不方便在会上说？那就在这里说嘛。” 方明华也没推脱，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黄社长。 他觉得黄社长这人不错，最起码不会给你扣大帽子上纲上线。 黄社长听了目瞪口呆。 “什么？给征文大赛拉赞助？登广告？” 过了会才缓缓说道：“小方，你这个方法好是好，但不太合适啊，现在人们对广告赞助之类争论很大，咱们《延河》可是严肃文学，咋能和铜臭味挂钩呢？“ 不过，黄社长说完自己就感觉很尴尬。 明明是缺钱，还必须摆出一副视金钱为粪土的样子！ “或许，过上几年就行，但现在不合适。”黄社长说出自己的结论，又看着方明华：”小方，你脑子活，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黄社长这态度，方明华一点也不惊讶。 都赞美第一个吃螃蟹人的勇气。 可是谁知道这个人当初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大家都是凡人，没必要过多苟责黄社长的保守。 “还有个办法，我们可以在报纸上，最好在人民日报上登载一条征稿信息，欢迎广大文学爱好者踊跃向《延河》投稿，稿费从优云云。”方明华说道。 黄社长一听，眼睛亮了。 “嗯，这法子好！小钱办大事！我马上联系《人民日报》驻秦记者站，争取早日登报！“黄社长兴致勃勃。 这其实也是变相的广告啊。 但黄社长似乎不在意？ 杂志社动作也很快，四天之后，就在《人民日报》文艺板块不起眼的角落里登载了一则收稿的消息。 不长，就几行字犹如一个豆腐块。 方明华看着报纸。 也不知道千里之外浙省小城里那个叫余桦的青年看到没有？ 如果看到就赶紧投稿《延河》，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来西京改稿，文章立即刊登而且从头彻尾都可以不光明！ 来改稿也行，顺便来西京玩玩嘛，看看兵马俑逛逛大雁塔什么的 可是让方明华不知道的是，千里之外的余桦根本都没看到这份《人民日报》！ 卫生院唯一一份《人民日报》还躺在院长办公室里睡大觉，他一个小小的牙医根本没资格看。 此时的余桦正坐在自家的书桌前，认真修改着自己新写的一篇短篇小说《第一宿舍》。 看着已经改的乱七八糟的底稿，不由得叹了口气。 前不久投稿《燕京文学》失败。 算了，目标降低点吧。 这次，他瞄准本省内的一家市属杂志《西湖》。 俗话说的好，“有意栽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刊登在《人民日报》上的这份征稿启事没让南方一心想当作家的牙医看到，却引起鄂省一位女大学生的注意。 鄂省，武大。 感谢枯木小鸦、水有痕、瓷都细佬、帝师归来、jiamy1111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102章 102《女大学生宿舍》 第102章 102《女大学生宿舍》 今天是周六，学校的报刊栏附近分外热闹。 明天休息，所以学校个各种社团纷纷出动，张贴活动通告。 有球赛、演讲比赛、诗歌大赛.当然最引人注目的是外语系举办的交谊舞舞会！ 有人说，中文系出才女，外语系出美女，学校几个长的漂亮女生都出自外语系。 或许学的外语，接触的外国东西多，所以观念也最时尚，这不，交谊舞这种新出现的事物被搬进学校。 两个中文系的女生站在外面踮着脚看着张贴的各种通告，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姑娘对另一个留着短发很清秀的女生说道：“我们也去参加交谊舞会吧？听说很有意思。” 清秀女生的目光却没在这里，她注意着旁边被通告覆盖了半截的《人民日报》，一则消息引起她的注意。 《延河》刊登了征稿启事？ 一家杂志在报纸上刊登这样的消息可是一件稀奇事。 她当然知道《延河》，那是一本历史悠久的杂志，影响力很大。 报纸上那诚意满满的话语让她有些心动。 自己刚刚写了一篇短篇小说，原来是打算投稿《芳草》的，影响力自然没法和老牌刊物《延河》相比。 要不，就投《延河》？ 但听说《延河》审稿挺严的，万一被打回来怎么办？ 打回来就打回来吧，万一能过呢？ 想到这里，姑娘给同伴说了声：“对不起，跳舞的事晚上再说吧，我有点急事”。 说完就向宿舍方向跑去，到宿舍取出稿件装在书包里，又匆匆出了宿舍向校门口附近的邮局走去。 这篇短篇小说的名字叫《女大学生宿舍》 这个姑娘的名字叫喻姗。 五天之后，这份来自武大的投稿寄到了《延河》杂志社编辑部小说组的办公室。 此时的方明华并不在单位而是在他姐姐的工作单位——国六厂。 当然不仅仅是来看望姐姐的，而是来采风。 从今年夏天见到宋棠棠穿了一件红色的连衣裙，以及看到朱霖也穿着红色半身裙的时候，方明华想起那部八十年代非常有名的电影《街上流行红裙子》。 他想写这个题材。 不一定非要是写三农——农村农业农民，把目光放到城市也挺好。 写写城里青年生活面貌，反应改革开放岂不挺好？ 就当赶任务吧？ 和贾平娃等人成立的学社要求每季度要刊登一篇文章呢。 这部电影当然还没上映，方明华在未穿越前在网上看过这部老电影，只记得大概剧情。 讲的是纺厂女工、青年劳模陶星儿冲破旧观念的束缚，大胆追求生活之美的故事。 那时正是女工们最风华正茂的时候，她们干着让人羡慕的工作，穿着最时髦的衣服，工作之余就三五结伴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公园——时髦女青年的t台，斩（展）裙…… 这部电影据说是中国内地第一部时装主题电影。里面的服装放到后世看也不过时，女主角葛佳的运动短裤、阿香的小背心，还有一套套不同款式颜色的连衣裙，尤其是那条红裙子，即使在后世当小礼服穿也一点都不土气。 牛逼闪闪的80年代啊…… 不知道电影具体情节不要紧，经过穿越后这两年来的磨练，他有把握按照自己的构思写出来，但是描写纺织厂女工的，所以决定来厂里调研一番，免得写出的具体生活细节让别人看了不像。 这都不是什么难事。 方明华来到国六厂，厂长亲自接待之后然后由厂工会主席亲自陪同，方明华实地查看了车间以及采访了一些女工。 纺织女工，在这个年代可是高大上的，直逼后世的金融it白领。 晚上，他才回到单位，并没有看到那份来自鄂省的投稿。 这两天，方明华没有审稿，而是白天晚上都沉浸在写作之中。 小说也不长，是短篇也就两万字左右，故事背景直接放在西京，这里他更熟悉。 完成后他立刻交给李天芳，由她审。 “小方，你怎么突然想到写城市小说？写纺织工人？”李天芳看到感到惊讶。 “我姐就是纺织工人，我感觉自从改革开放以后，纺织工人的精神面貌变化很大，而且咱们西京东郊就是纺织城，写他们很有代表性。”方明华解释道。 他说的没错。 纺织城32平方公里，有16万人在这里生活，工资普遍高于当时工人平均水平，方明华姐姐方明梅的月工资高达67元，别说方明华比不上，连路遥还差点。 高工资，又都是女职工居多，纺织城成了西京流行风尚的发源地，被称为“小香江”“小申城”。 李天芳认真看了一遍，立刻表示同意刊登：“就刊登在12月期刊上，你底稿放我这里小方，你写这么多漂亮衣服，我看的眼热等到夏天我也想买一件呢。” “李姐，伱身材好，穿上红裙子一定显得年轻漂亮！”方明华笑道。 “还年轻，都快老太婆了。” 开了几句玩笑，方明华回到自己办公室，泡上一杯茶舒舒服服喝了几口，忙乎了几天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唉. 可是眼前的稿子。 这次在《人民日报》上刊登征稿新闻，效果还比较明显，投稿量比往日增多，编辑们都在加班加点审稿，自己咋好意思长时间摸鱼？ 审稿吧。 方明华拿起一份稿件看起来，时间过的很快。 “走，吃饭！”坐在对面的白苗拿起自己的碗筷招呼道。 方明华点点头，也从抽屉里取出自己的碗筷准备出门，这才注意到靠墙的桌子上堆放着一堆稿件。 “这些没人看？”方明华问道。 “不是，是看过但不合要求，准备退回。”白苗解释道。 方明华好奇走过去，随便翻了翻，突然，一篇稿件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当然，女性作者好多字都写的不错，这并不是引起方明华的注意的原因。 而是这篇小说的题目：《女大学生宿舍》！ 小说以武汉某大学中文系的“五朵金”——夏雨、骆雪、宋歌、辛甘、匡筐入住305宿舍后经历的评助学金、维修宿舍、勤工俭学、生日晚会等事件，表现了她们在矛盾中渐趋融合的丰富有趣的大学生活 再看作者：俞姗，来自武大！ 额滴神啊。 该不是那位女作家吧？ “走啊，一会没饭了。”白苗催促道。 “等等.”方明华从稿件堆里抽出这份投稿，这才匆匆走出门。 在饭堂里，方明华排队打了两个馒头一份菜，坐在墙角的桌子边，忍不住又把这份稿件拿了出来，边吃边看。 “喂，小方，我说你太敬业了吧？你让我们情何以堪？”坐在他对面的白苗又开起玩笑。 方明华没理他，越看越心惊。 实锤了！ 就是那本《女大学生宿舍》！ 后来被改编成同名电影上映！获文化部全国优秀故事片奖！ 方明华穿越前在网上看过这部电影，所以有印象。 俞姗 武大赫赫有名的校友！ 当然现在还是一个年轻姑娘。 哈哈！ 捞到宝贝了！ 方明华抬起头问白苗：“白哥，你看过这篇小说吗？” “哪篇？我看看” 白苗接过方明华递过来的稿件，仔细看了看。 “是老孙审的，我也看了觉得还不错，虽然文笔有点嫩，不过老周说内容太单纯，琐碎，不够厚重。”白苗解释道。 卧槽！又是厚重！稳重！ 你让人家一个年轻姑娘，写什么稳重厚重的作品？！ 编辑紧急通知避险，所以仓促修改故事情节，后面有些情节也得修改，没办法。见谅。 (本章完) 第103章 103吵架 第103章 103吵架 《女大学生宿舍》是一篇短篇小说，内容其实很简单。 以80年代武汉某高校为背景，小说以武汉某大学中文系的“五朵金”——经历评助学金、维修宿舍、勤工俭学、生日晚会等事件，表现了她们在矛盾中渐趋融合的丰富有趣的大学生活真实地展示了20世纪80年代大学生的精神风貌，体现了时代、社会对于每一个青年大学生的影响和教育。 可以说是青春类小说的鼻祖。 八十年代大学生无疑是当时最活跃最有朝气的一个群体，可奇怪的是描写他们生活、学习和思考的小说几乎没有。 如果往前追溯，就要到五十年代王濛写的《青春万岁》，可那也是写中学生的。 这篇《女大学生宿舍》无疑开了先河。 诗化的叙述语言、自由舒展、不拘一格的的文风让人耳目一新。 这样一篇优秀的小说，竟然这么随随便便抛弃？ 哎，编辑部确实要多换几个人了！ 想到这里，方明华对白苗说道：“白哥，我觉得不错，应该能通过。” “可是你不怕老孙”白苗神情有点忧虑。 编辑部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那些老资历的编辑否定了的稿子，别人一般不会提出什么异议，特别是对于那些没名气的新人投稿。 老孙就是一名资深深编辑，这篇小说是人家主审，你一个年轻后辈突然插一脚否定人家的决定，很容易引起矛盾。 白苗担心的就是这。 可方明华不管这么多。 这篇小说如果被pass掉，只能说我们这些编辑狗眼瞎了！ 想当年，路遥的《平凡世界》被当时《当代》一名姓周的编辑拒稿，到后来提起这事后悔不已。 咱可不能做这事！ “没关系，我去找李姐。” 吃完饭后，方明华也没休息直接到三楼敲开李天芳的办公室，看到对方在工作，也没多余废话，直接把这份稿件递给李天芳。 “李姐，我觉得这篇小说不应该被退掉，应该直接刊登。” 《女大学生宿舍》? 李天芳微蹙秀眉：“小方，这篇投稿不是你审的吧？” 原来编辑部谁审的某一份投稿都有登记，避免漏审或者压稿。 “不是，是孙编辑，但我觉得写的不错。” 李天芳听闻，也拿起稿件仔细看起来。 文章不长也就8000字左右，她认真读完后一脸欣喜：“是写的不错，作者擅长捕捉人物的细微心理活动，并以精妙的语言传达作家敏锐而细腻的艺术感觉，看样子是个姑娘写的。 “不过12月份杂志稿件都已经排满，如果要登载恐怕要到明年元月。”李天芳说道。 “那把我那篇文章撤下，先登这篇小说。” “为什么，这么急？”李天芳感到惊讶。 “因为，我想将这篇小说以杂志社的名义推荐参选今年的全国优秀短篇小说评选。”方明华缓缓说出自己的目的。 啊？！ 李天芳大吃一惊，没想到方明华竟然建议推荐这篇小说去参奖！ 这，这胆子太大了吧？ 还没正式发表，也不知道读者反应如何。 李天芳摇摇头，说道：“小方，刊登在12月份杂志上可以，但是是否推荐评奖，还要看到时候看看读者们的反应。” “可以，李姐，我想不会让伱失望的。”方明华说道。 “小方，你就这么自信，推崇这篇小说？”李天芳问道。 这是历史啊。 当然方明华不会这么说，他解释道： “李姐，你也说过，这篇小说写的好，再说了，现在文坛上很有拿少女为主人公，而且写的如此细腻的小说！” 李天芳听了不由得点点头。 “那好，干脆我换掉一篇登在下一期，这期你写的和这这篇小说一块发表！” 方明华自然没什么意见。 下午刚上班不久，方明华坐在办公室正悠哉喝着茶，刚拿出一份投稿准备审核，隔壁的孙编辑气势汹汹走了进来： “小方！我已经退稿的那篇小说，你竟然拿到李天芳那里，让她通过发表？” “是？怎么了？” “你懂不懂规矩？” “什么规矩？我专门看了编辑部审稿制度，我好像没违反哪一条吧？”方明华一脸纳闷。 这小子在装洋吃相！ 但孙编辑也不好当办公室的人说，我否定了的稿子，你凭什么还要审？！ 但这口气如何能咽下？ 他忍住怒火，说道：“那好！我们就讨论讨论这篇小说！整篇文章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没有悬念，完全就是平铺直述，你凭什么说好？” 有跌宕起伏的情节，也没有惊天动地的场面？ 方明华突然想起这不是当代那个周编辑对《平凡的世界》评论吗？ 看来，这种想法的人挺多啊。 方明华倒也不慌不忙，说道：“虽然没有你说的那些，但看似简单的故事，却对人性内心向往更高的理想信念做了充分的挖掘，而且在叙事结构、叙述语法和表意结构，都是可圈可点。难道不是一篇佳作吗？！ “可是文笔有些稚嫩，不够厚重！”孙主编反驳道。 “稚嫩？”方明华笑了。 “根据作者附的简历，今年还不到20岁，你让一个在校女大学生写出多么老辣的文字？孙主编，你也写小说，请问你二十岁的时候的文章，有多么老辣厚重？” “你？！” 孙主编气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这话有点诛心啊。 别说他年轻的时候写的东西不咋地，到现在也不行，只能偶尔发表一些小文章，否则早就去作协当专业作家了。 这时候旁边的人赶紧将两人拉开，孙编辑气的摔门而去，方明华却若无其事端起搪瓷缸。 坐在他对面的白苗看此状况低声问道：“小方，你就这么推崇这篇小说？” “白哥，你也看了，写的不错吧？”方明华问道。 “是不错。”白苗点点头：“但我觉得还没到让我震惊的地步，就譬如看《人生》”。 都拿《人生》比 方明华有些无奈。 不过对面坐的也是未来的文坛大佬，现在虽然还是小白，他决定多说两句。 他放下搪瓷缸说道： “白哥，你不能这么看，现在文坛上男性作家居多，很少有女性作家能写出如此充满青春和细腻的小说。申城的王安忆算一个，燕京的张洁也算一个，龙江省的张抗抗只能算半个还有谁？就凭这一点，我敢说如果把这篇小说拿起参选今年的最佳短篇小说奖，也能获奖！” “啊？真的？” “你等着瞧吧？”方明华又端起搪瓷缸。 方明华和孙编辑吵架的事很快都传遍杂志社。 而杂志社有点风吹草动，作协那边的人都知道。 这不，陆遥竟然也找上门来。 感谢夜雨风吹冷等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104章 104推荐优秀中短篇获奖候选名单 第104章 104推荐优秀中短篇获奖候选名单 今天天气不错，中午吃完饭方明华没事干，干脆坐在门卫室门口和张宝福边聊天边晒太阳，就看到陆遥匆匆走进单位大门。 “陆大哥！” 方明华招呼道。 “小方，你这倒悠闲，我准备找你呢。” “什么事？” “听说你和孙编辑吵架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方明华开起玩笑来。 “吵架算个啥嘛，又没打起来.我是想知道，让伱非常推崇的那篇小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篇文章，我想先睹为快。” “走，我带你去看底稿。” 两人来到编辑部，从档案室里找到这篇已经经过人工校对，副本送到印刷厂印刷的原稿，陆遥认真读起来。 才8000字左右的小说他足足读了半个小时，最后感慨道：“写的确实很好，很难相信出自一位女大学生的手笔，在描写青年与青年写的作品里，这样的目光实在是凤毛麟角！” “一般出现在读者面前的，多半是一些批判的、受过伤害的、深沉痛苦有时仍然是热烈执着，有时是冷峻严肃、有时甚至是“不怀好意”的眼睛，而这篇小说完全不同！” “呵呵，陆大哥，你评价的高啊，我准备给作者写一封回信，要把你的对她的评价写进去！” 方明华真写进去了。 远在武大的俞姗接到来自《延河》编辑部编辑方明华的亲笔回信和汇款单。 信中告诉她小说已经被编辑部采纳，将在12月份的刊物上发表，还对此小说进行高度的评价，引用了陆遥那段话，并鼓励她以后多向《延河》投稿云云。 “哇方明华，陆遥！ 姑娘兴奋的满脸通红。 这都是自己喜欢和崇拜的作家！ 嗯！ 加油哦！ 姑娘暗暗挥舞了下小拳头 此时方明华正坐在陆遥家里不走。 原来，陆遥最近写了一篇中篇小说《黄叶在秋风中飘落》，被方明华知道了，立刻跑到他家里，请他将这篇小说投到《延河》。 陆遥听了有些为难，说道： “小方，我准备投《小说界》，而且还和他们的刘主编谈及此事，他让我尽快把稿件寄到燕京去。” “陆大哥，刘主编是不是约稿？”方明华问道。 “不是。” “那你担心什么？你就说被《延河》杂志社的黄社长看到，直接截胡了！把责任推到黄社长身上！” 旁边坐着的林达听了扑哧一下子逗笑了。 “小方，可真有你的，让你们黄社长背着这个锅。” “他是领导嘛，背得动，总不能让我这个小编辑背吧？”方明华嘿嘿一笑。 看到陆遥还在犹豫，方明华继续说道：“陆大哥，只要你投《延河》我保证以后咱们打麻将我绝对不糊你的牌，而且还给你放水！” “这话可是你说的？最近我手气不好，老是输。”陆遥说道。 “那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方明华慨然道。 心里却在想. 嘿嘿，陆大哥，就你这打牌臭技术，运气来了也抓不住啊。 于是，这篇《黄叶在秋风中飘落》被抢了过来，安排在明年元月第一期杂志上发表。 而这篇小说，后来又获得第二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 如法炮制，方明华又跑到陈中时和贾平娃那里，将陈中时写的《康家小院》抢了过来，贾平凹说现在手头暂时没作品，但承诺明年他准备回老家“闭关”一阵，将写出一个系列文集，其中肯定有小说将交给他。 方明华知道，贾平娃的代表作之一《商州初录》快要诞生了。 12月份的《延河》杂志如期发行，杂志刊登的两篇短篇小说《街上流行红裙子》《女大学生宿舍》引起了读者的兴趣，这可是文坛上很少有描写女性题材的小说！ 而且还是女性中很有代表性的群体——纺织工人和大学生！ 关于这两篇小说的读者来信很快如雪片似的飞到编辑部。 今天中午方明华和白苗正在食堂吃饭，李天芳端着碗，兴冲冲坐到他的桌子跟前，说道：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这个月的杂志销量开始回升了！” “是吗？那不是我们这个月的奖金可以多发点？”方明华开起玩笑来。 “你呀稿费那么多，还在乎这几块十块钱？”李天芳白了她一眼。 “瞧你说的，李姐，十块钱不少吧？再说了，我现在正攒钱呢。” “攒钱？是不是准备娶媳妇？”李天芳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喂，小方，前段时间经常找你的那个女兵叫宋棠棠的，我看不错喽，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 这女人呐 八卦真是天性啊。 “八字还没一撇呢。”方明华赶紧换了话题：“李姐，今年推荐参选优秀小说的中篇和短篇都定了吗？” “定了，我也正准备告诉你。”李天芳说道： “中篇准备推荐你写的那篇《隐入尘烟》和黄建国的《和朋友们相会》，短篇推荐陆遥的《姐姐》陈中时的《立身篇》以及俞姗的《女大学生宿舍》和你刚发表的《街上流行红裙子》。” “推荐我的两篇小说，不太好吧？”方明华很谦虚。 “问题是你这两篇小说受欢迎啊。《隐入尘烟》不用说了，电影已经上映，很受广大观众欢迎。” 而刚写这篇《街上流行红裙子》来信中读者反映很好，不推荐推荐谁？而且有两家报纸全文转载，还给与很高评价。”李天芳笑着说道。 现在的文坛就和后世的网络有点相似，只要出现比较火的文章，都疯狂转载，读者、评论家齐上阵，品头论足。 那篇《太阳照常升起》就是这么被炒热的。 当然转载也需要给稿费的。 白苗听了插话进来：“可以啊，小方，两篇小说被推荐，你要请客！” “还没获奖，请什么客？！” “这叫预请.等获奖了正式请客，我要求不高，羊肉泡馍一碗怎么样？” 好吧 这家伙就喜欢让别人请客！ 年底杂志销量回升当然是件好事，最起码福利奖金有着落了！ 1982年即将过去，文坛上还发生了一件大事：第一届茅盾文学奖颁奖典礼在首都人民大会堂举行，将近600位文艺界人士齐聚现场参加了这场仪式。 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六位作家，手捧紫铜的奖章，向前来祝贺的人们致意。 刚从川省农村赶来带着一身泥土味走上领奖台的周克芹（《许茂和他的女儿们》作者）说：“我没有感到成功的喜悦，更多的是羞愧和不安，我只觉得肩头的担子更沉、身上的任务更重了。” 《东方》作者魏巍的心里，只装着一句话：“为人民服务”。 数十年致力于历史题材创作的姚雪垠，把奖励当作鞭策。他说：”《李自成》第二卷还不是定稿，我要把它修改得更好。 在创作和生活道路上经历坎坷的李国文（《冬天里的春天》的作者）在典礼上说道：“在苦难中我没有失望，是因为没有离开党和人民。今后，他将用自己的笔，来回答党和人民给予的关怀、荣誉。” 方明华没有参加现场典礼，是在人民日报上看到整个颁奖典礼的介绍。 庄严而又隆重。 让人羡慕啊。 自己是不是也来一个大长篇，试试运气？ 感谢亲亲哥哥、高高高高、冬虫夏痴、想游泳的鱼、赵肥鱼、书友090905122042764、书友11040123329114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105章 上架感言。 第105章 上架感言。 今天下午，哦，已经过了12点，应该是昨天下午编辑通知，让我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 这本书签约还算顺利，写了三个开头，水墨就同意内签。要知道我上本书《人到中年：娱乐圈的悠闲生活》写了将近十个开头，最后才勉强通过。 这也是我第一本上三江的书，虽然现在成绩和同期三江其他书相比不如人家，但我心里比较满足，所以我要感谢主编水墨，是他耐心指导我，还要感谢我的责编透明，有问必答。 截止到现在，这本书写的还算顺利吧，当然也出现一些波折就是对女主的确定。 我开始构思的时候，是将李丽作为女主写的，所以开始写她的笔墨比较多，但从读者反馈来并不是很好，反倒不如配角宋棠棠。 水墨也让我换女主，对此我和他争论了一会（我经常和他争），我年龄大了嘛，比较固执，就问水墨： “为啥我对女主的认知老和读者和你相反，是年龄大了的缘故？” 水墨反问我：”你是觉得陪伴，生活的，才是女主是吧？” 我回答：“对，就是媳妇嘛。” 水墨哈哈大笑。 “错！作品里，要看到有特色的人。温和陪伴，这个需要时间，需要经历磨难事件，不好写的。网文里特别你这种风格比较轻松的网文，做不到。” 我现在才终于明白过来。 我的上本书，也犯了类似错误。 这是我写作中学到的一些经验吧，可以供看我书同时也在写书的作者参考。 言归正传。 今天中午十二点上架，都说首订成绩很重要，所以希望大家帮我一把。 明天首日，保底五章一万多字更新，中午十二点多一口气发完（所以晚上这一章就不发了，以后恢复原来的时间，每天白天11点，5点左右发新章节。） 再多我做不到。 我下午就要去西安出差，几天不能码字，所以还得用存稿。 如果有打赏：护法加一更，长老加两更，掌门加三更、宗师加四更、盟主加五更，白银盟我给大家穿女装跳舞。哈，开个玩笑，我一个老男人跳舞有啥好看的。 如果真有白银盟，就把所有存稿都发出来，不过，我是老实人说老实话，也就是两万字左右。 没办法，我只是个业余码字的，码字速度又奇慢无比，还想留点存稿混全勤哈。 月票，每100张加更一章。 最后想说的是：求首订，求全订，求打赏，求月票！ 我看有qq阅读的，如果起点号里有钱的话，麻烦在这边订阅两张，首订高点，也算头彩嘛，看着好看。 森外给书友们鞠躬了。 2023年12月6日子夜 (本章完) 第106章 105现实题材？现代题材？（求首订， 第106章 105现实题材？现代题材？（求首订，求追读） 问题现在是写什么呢？ 这个得好好考虑考虑。 方明华仔细分析获得茅盾奖的六部小说，这里面除了《李自成》属于历史类小说，《东方》可以归结为军旅题材，其余四本都是现实主义题材。 这是必然的。 从建国到现在（80年代初）三十多年，作家的创作都是以现实主义题材为主，特别是大长篇，像改革开放后开始兴起先锋类小说，基本上都是中短篇小说，而且还处于新兴事物，否则那篇《太阳照常升起》就不会引起这么大的争论。 其实，后面茅盾奖的获奖作品也大多数都是现实主义题材。 再进一步分析，这六部小说的所描述的内容时间跨度都很大，短则十年长则数十年，从不同角度描写社会变革波澜壮阔的画面。 按照这个思路过去，那么想获奖也必须以现实主义题材为主，而且时间跨度也比较大。 原来那些获得茅盾奖的小说像张洁的《沉重的翅膀》莫言的《蛙》就不当时空搬运工了吧，实际上方明华在穿越前也没看过。 记得自己原来上大学的时候，文学圈流行这么一句话： “想要做个高逼格的文艺青年，要必须知道：法语文学是最适宜的，德语文学充分重视，ri本极少有好作品（春上春树之流的作品入不了高逼格文青法眼，那是中阶文青的读物。）韩国没有文学，中国近代可以阅读，当代作品不主动接触. 还是人到中年后，从那些所谓的圈子里出来，看了《平凡的世界》《白鹿原》等小说和电视剧感觉也相当不错。 还有两部电视剧豆瓣评分很高《闯关东》和《大宅门》，这两部方明华都看过包括原著。 虽然在当时并没有获得茅盾奖，但如果拿来修改修改没准就行？ 没记住一些具体细节没关系，只要知道大致情节，人物设定、特别是几个主角的刻画，经过这几年的练笔，方明华觉得自己有把握写出来。 不一定非要和原著一模一样。 具体哪一部呢？ 方明华看上《闯关东》。 小说以鲁省章丘人朱开山夫妇和三个儿子闯荡关东的故事为主线，塑造了以朱开山、朱传武等为代表的平民英雄群像。方明华也欣赏李幼斌的出演的朱开山。 整个小说充满了一种野性味道，相比较《大宅门》讲的是燕京的医药世家的传奇故事，多的是斗争和阴谋。 还是前者，看起来比较爽。 还有个现实原因，老爸方长河就是东北人！ 听说方家的祖上就是从鲁省过去的。 既然决定，方明华就着手准备，还要资料，东北的白山黑水风土人情他并不熟悉，包括那段历史背景他并不是很了解。 不过这不要紧，问老爸，掌握第一手资料。 当然这还不够，虽然没有度娘，但有书可查，杂志社没有这么多资料可以去西大、秦师大去找，甚至可以去省图书馆查阅不对公众开放历史实资料，只要拿着作家证都可以畅通无阻。 反正也不急，用一年时间搞个大长篇也足矣。 但没想到元旦刚过，竟然收到《收获》杂志社的一份约稿，让他写一篇先锋类小说。 这天早上，他刚上班，张宝富就拿来一封信给他。 拆开一看，竟然是《收获》编辑部副主编肖岱的一份亲笔信，在信中说非常欣赏在《燕京文学》杂志上发表的《太阳照样升起》和《驴得水》这样题材新颖，写作手法独特的作品。 同时也认同他写的那篇《意识流小说前生今世以及在国内的发展史》里的一些观点，所以希望他能再写一篇类似的先锋类型作品。 方明华有点没想到，《收获》竟然会约稿！ 穿越以来，他比较熟的除了西京，就是燕京的几个杂志社，到燕京去了好几次，但从未去过申城。 《收获》也是当今我文坛四大名旦之一，更重要的他的主编是文坛泰山北斗钯金！ 《收获》是由钯金和靳以在五十年代创立杂志，历尽数十年的风风雨雨，是国内文坛顶尖严肃文学杂志之一。 钯金对这本杂志投入了巨大的心血，从创立开始担任主编，到了晚年辞掉很多职务，《收获》主编却一直到去世，成为终生头衔！ 不过，《收获》为什么要向我约稿？非要先锋类小说？ 方明华仔细一想，也就不难理解。 北《当代》，南《收获》，国内文坛两大严肃刊物巨头，但两者风格有所不同。 “文学记录中国”，是《当代》的现实主义坚守。 以作品说话，切身感受中国的迷惘和疼痛，能够亲身见证中国的努力和坚持，能够忠实记录中国的挫折和进步。 但《收获》不同，依托申城这座海纳百川、生机勃发的中国现代都市，延续五四新文化血脉，坚守文学独立品格，“把心交给读者”。 号称“中国当代文学的简写本。 方明华记得，到了八十年代中后期，《收获》连着两年都做了先锋文学专号。那么现在主编对于先锋类作品感兴趣就不足为奇。 怎么办？ 搞原来的现实主义作品还是回应《收获》编辑部的邀请，写先锋小说？ 有点纠结啊。 不过方明华经过认真思考，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走。 那个紫铜的奖章实在让人羡慕。 于是准备给肖岱回封信说明自己现在准备筹备写现实主义作品，暂时婉拒约稿。 但信还没写好，一件事改变了方明华的想法。 这天中午刚上班，方明华拿了份投稿还没仔细看，就听到对面的白苗接过话筒听了两句冲着他喊了声：“小方，你的电话。” 一个办公室坐四个人，只有一部电话，座机位置距离白苗最近，所以他就成了义务电话接听员。 方明华拿过话筒，里面传来赵红军的声音：“明华，彩电票搞到了，你什么时候来取？最好快点，民生百货进了一批“海燕”14英寸电视机，最新型号，很抢手的！” “是吗？那我马上就来！” 方明华挂掉电话，到隔壁办公室给李天芳请了个假就下楼骑着自行车离开单位，向省府方向骑去。 原来自从电视兴起，这玩意立刻就成了个好东西，筒子楼一楼五婶家买来一个黑白电视成了全筒子楼的宝贝。 老妈也喜欢过去看，可是人太多迟了连个地方都没有，于是就琢磨着自家也买一台？ 四、五百块钱一台咱家还是买得起。 方明华听到了立刻反对，干嘛买黑白的？ 彩色电视机不更好吗？ 也就一千来块钱嘛，钱我出，彩电票我去弄！ 于是就给在计委上班的赵红军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搞一张电视票。 这对于管计划批文的赵红军来说简直小菜一碟。这不，没过两天就打来电话。 凭着工作证进了新城大院，到了计委楼找到赵红军，对方将一张彩电票递给方明华，还关心问道：“要不要，冰箱、洗衣机票？也给你弄两张。” “我想要啊，问题是家里地方小，冰箱没处放。洗衣机倒实惠，可是一层楼就一个水龙头，怎么用？”方明华笑道。 “筒子楼条件确实差。”赵红军听了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我们单位内部准备集资修家属楼，也给我了一个名额，伱要不要？转给你。” 感谢8专家啊喔喔是我等人的投票，感谢红正合嗅的打赏。 (本章完) 第107章 “曲线救国”（求首订求追读） 第107章 “曲线救国”（求首订求追读） “多大面积？多钱？”方明华赶紧问道。 “统一120平米，三室两厅，价格嘛，内部集资便宜点，大约是40元一平米，当然有楼层浮动，但差不了多少。” 卧槽！ 才40元一平米！ 竟然比市场价一半还不到！ 前不久，西京第一批商品房开始对外销售，就在西后地一带，挂牌价为98元/平米！ 方明华也去看了，当然还是图纸，面积大约50平米、一明两暗，进门就是厨房，厨房一侧有个极小的卫生间，两侧为卧室，卧室有窗子，厨房卫生间没窗子。 方明华颇为心动，但觉得面积还是太小，一家人不够住所以就决定再等等。 没想到今天遇到这大好事。 “红军，你把指标给我，你怎么办？”方明华问道。 “我家又不是没处住，再说我还没找对象又不打算结婚，要啥房子？等以后单位集资我再搞。你家住房紧张，就让给伱！” “谢谢你啊。” “都是哥们，有啥好谢的？” 这可是个大喜事啊。 方明华又骑车先到银行取了存款，赶到民生百货，上了二楼家电专柜，在众人羡慕眼神中，将一台西京无线电一厂生产的“海燕牌”14英寸电视机搬下楼放在自行车后座捆绑好带回家。 共1120元， 方明华家买了一台大彩电！ 家属院里沸腾了！ 在大伙的帮忙下调试好，这五颜六色的画面看上去比黑白色好看多了！ “晚上，来看电视啊。” 老妈张凤兰笑着招呼帮忙的人，春风满面。 等下午老爸方长河钓鱼回来，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方明华说起买集资房的事。 没想到父母却不答应。 “小华，好是好，可是家里没这么钱啊，要5000块呢。”张凤兰说道。 “我不是还存些稿费嘛，买了彩电估计还有3000，你们再出点也就够了。”方明华回答道。 “小华，帐不能这么算。”平时吃饭很少说话的老爸方长河说话了：“如果凑一凑，是能买一套房，可是你想过没，都光了，家里遇到点大事怎么办？还有，新房得收拾再能住吧？还要买点家具吧？这都要钱！” “再说，你年龄也不小了，该找对象结婚，这也需要钱！” “爸，我不是有工资嘛，还有有稿费。”方明华争辩道。 “工资你现在涨了一月也不到40吧？稿费？你说过写个万八字的小说才90块钱，你自己又爱请客，销又大，你算算，你能挣多少？” 我. 方明华嘴张了张，但说什么。 晚上回到单位睡觉，躺在床上方明华睡不着想着这个问题。 房，肯定是要买的，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失去？ 反正集资都不是一次性交清，先交一部分再说。 但方明华不得不考虑老爸的忧虑。 没办法，这年头稿费就这样，别说你写的小说获得茅盾奖，就是捧回诺贝尔文学奖也这标准！ 当然咱不说诺贝尔奖奖金。那玩意距离自己还点远。 万恶的稿费制度，赶快实行版权制度啊。 但这事由不得他。 但香江和宝岛那边实行的是版权制度！ 如果在那边发表小说，挣个几万十万估计还是小随便，这钱放到内地可是一笔巨款了！ 在香江宝岛，现在最吃香莫过于言情和武侠小说，方明华很有把握写一篇武侠，即便不当文抄公，原创也能搞定！ 但问题是，不认识香江那边的出版商！ 你想去香江？你可是体制内的人，而且又不是做生意，跑去干嘛？ 方家又没有七大姑八大姨在那边。 更可怕的是今年是83年！ 要写武侠，还得熬过今年。 但这给方明华一个很好的启发，《收获》不是约稿一篇意识流小说吗？能不能搞的新潮一点，能贴近香江那边的，争取依靠《收获》能在香江出版！ 是不是多少也能挣些版税？ “曲线救国嘛”。 不过写什么呢？ 方明华一时没想好，不过给《收获》的信要重写，答应约稿，但内容待定，正在构思，等想好了再交流。 不着急。 现在的杂志社约稿都很客气，很少催稿，你想写就写，不写也没人逼你。 慢慢想吧。 家里14英寸彩电的购买，给方明华家带来很大的变化，每天晚上家里就像过年一样分外热闹，大人小孩挤在一个房间里，叽叽喳喳的。 老妈张凤兰是个爱热闹的主，每天家里来这么多邻里也不嫌烦，也一块看的兴致盎然，电视里的声音，房间里此起彼伏大人孩子的欢笑声外面的街道上都听得清楚。 方明华有些无语，哪见过这样看电视的场面？ 算了，让他们开心吧，自己还是猫在单位宿舍好。 不过今天，他破例回到家也来凑热闹，因为今天要播放ri本电视连续剧《排球女将》！ 据说这是国内第一部青春偶像片啊，方明华早就慕名。 整个房间早就被坐的满满的，可怜的他回来迟了只好站在门口看，这风吹的. 不过确实拍的很燃，一个个青春漂亮，充满活力的姑娘看起来就赏心悦目。 虽然ri本演员个子不高，扮演的排球运动员算不上大长腿，但身材却是不错滴。 还有那排球招数：晴空霹雳、旋转日月、幻影旋风. 看得方明华目瞪口呆。 这应该算是都市异能吧？ 星爷拍的《少林足球》是不是从中获取灵感？ 两集结束，许多大人都恋恋不舍离开，当然还有些小孩死皮赖脸不走，还要看动画片！ 邻家有个七岁的小女孩，冲着方明华，“明华哥哥，明华哥哥”叫个不停，让他调台要看《阿凡提》！ “小玲，你作业做完了吗？还不赶紧回家做作业去！”方明华一脸严肃。 “明华哥哥，我们没有家庭作业”，小姑娘回答道。 多幸福啊 好吧。 这年头自然没有遥控器，不过彩电也不像原来的黑白电视那种旋转调台，而是一排按钮，方明华站在电视机前一个按钮一个按钮很快找到播放动画片的频道，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孩子们都盯着屏幕目不转睛。 方明华其实是想看看新闻类节目的，等孩子们看完动画片心满意足走了以后，他才重新选到央视台看起来。 “央视新闻报道，由中央电视台、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制作的大型神话电视剧《西游记》，试拍《除妖乌鸡国》获得成功，现在剧组已经正式进入拍摄阶段” 哇. 《西游记》开拍了！ 哎呀，朱霖还在《芳华》剧组呢。 不过不要紧，这部电视剧要拍好几年，而且拍《女儿国》这一集还在后面。 但有机会要提醒提醒朱霖，千万别错过这个经典角色。 在穿越前网上看到的絮，说扮演《白骨精》的女演员也想扮演女儿国国王的，千万可别让她抢去。 宋棠棠的来信中说《芳华》剧组就在南疆取景拍摄，她看到朱霖和另外一个漂亮的女演员宫雪。 可惜谢导不是吴天民，没邀请自己去南疆跟剧组改剧本，要不真想再去一趟南疆。 看望宋棠棠，顺便看看两个大美女拍摄絮什么的，估计也好看。 到时候朱霖拍《女儿国》这一集的时候，想办法去剧组看看。 就这样. 这一版的西游记，经典中的经典啊。 哎，《西游记》 为什么没想到另一部颠覆这部电视剧的电影《悟空传》呢。 算了，《悟空传》电影拍的太垃圾。 他的同名小说《悟空传》那才是颠覆，那也是妥妥的意识流小说啊。 (本章完) 第108章 107魔改《西游记》（求首订求追读） 第108章 107魔改《西游记》（求首订求追读） 要不，就写《悟空传》？ 今何在写的这篇西游同人文，最先在新浪网金庸客栈上面连载发，该书2000年出版后引起广大网民的阅读高潮，在网络上一直享有“网络第一书”的美誉。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 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要那众佛，都烟消云散” 方明华起初只是被这句狂傲的话吸引， 翻开书页，就入了坑。 连刷n遍。 如果从小说结构上看，它所流露出的后现代主义意识流写作技巧，重新建构了唐僧师徒的关系，将孙悟空刻画为一个悲情的英雄。 即兴式靠灵感迸发的写作方式，属于纯文学的套路，可惜电影版《悟空传》被改成传统的三段式经典叙事的结构。 电影是好拍了，但却失去原著的韵味，招来骂声一片。 要不就写它？ 内地发表，争取通过正规途径在香江也能发表！ 好歹也是意识流小说，归于纯文学范畴，比现在偷偷写武侠风险小多了。 但这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魔改《西游记》会不会让读者接受？ 在香江，方明华估计问题不算太大，但内地呢。 上本《太阳照常升起》，最难接受不是编辑、同行作家、文艺评论者，而是广大读者，直呼“看不懂。” 《悟空传》有《西游记》打底，看懂估计不成问题，但是否能接受这种魔改方式？ 方明华立刻给宋棠棠写了一封信，信中详细写了《悟空传》的提纲、结构，和大概内容，他想问姑娘，你是否喜欢重新解读《西游记》？ 但无论姑娘喜欢不喜欢，就她一个的观点远远不够。 不过机会来了。 这天早上刚上班，方明华就接到西大中文系主任刘建军打来的电话：“小方，我是西大的刘建军，最近忙不忙？” “怎么不忙？忙死了！”方明华立刻向对方诉起苦来：“最近投稿数量增加的厉害，看的我们一个个头晕眼。” “这不是好事嘛.说明你们《延河》杂志不仅读者增加，连投稿的作者也多起来，看来你们最近采取的措施有效啊。” “可是累啊，刘主任，看看伱们中文系里有没有文学功底深厚的毕业生，到时候给我们编辑部招几个过来，严重缺人。” “哈哈，不用你说，你们黄社长早就给我打过招呼不过今天我找你，是给你找点轻松的活干，做当放假。” 哎呦？ 还有这好事？ “刘主任，什么事？”方明华问道。 “给我们系的学生讲堂课。” “啊？刘主任，这叫轻松的活？！” “对你来说，不是很轻松吗？我可听兰大中文系的柯主任说了，你今年夏天在兰大连讲两堂，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最后连稿子都不要！” “我要求不高就讲一堂，还是讲你的意识流你不会拒绝吧？！” 您是西大中文系主任，我现在还是您的学生，您又是作协常务理事，我是你的下属，我还能不答应？！ “好吧，刘主任，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两点半，怎么样？就在学校大礼堂。” “行，我准时到。” “好，我给你们张主编和黄社长也打个招呼。” 机会来了！ 方明华想到自己动笔写的那篇西游同人文，是不是可以作为意识流的一个例子，在讲座上提一下听听学生们的反应？ 就这样，稿子再准备准备。 方明华立刻将桌子上堆放的作者投稿拨到一边，从抽屉里拿出自己原来那份讲稿，认真改起来。 中午在食堂吃完饭，方明华背起自己的黄挎包就赶往西大校园，天气太冷他也懒得骑车，直接坐公交车过去。 进了西大学校大门，就看到不远处宣传栏下围了一群人，方明华过去一看只见贴着一张讲座通知：特邀请我省著名先锋小说作家方明华同志来我校讲座云云. 什么时候我成了先锋小说作家？ 这是谁给我冠的称号？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方明华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就走，突然看到一个穿着雪青色滑雪衫牛仔裤的女生正推着自行车在不远处看着他。 是李丽。 好久没见到李丽了。 方明华还是走过去招呼了声：“李丽，你好。” “你好。”李丽回了句。 没有了往日见到他一副欢快的样子，姑娘看着他神色复杂。 “你准备去上课？” “不，听你的讲座。” 哦. “李丽，你看过我写的那篇《太阳照样升起》？”方明华问道。 “嗯，还看过你在《朔方》杂志上发表的那篇文章，我为此还专门去外院拜访米睿哲教授，请教过他这个问题，他说你那篇文章写的很好。”拜访米睿哲教授？ 方明华想起和李丽一块去找米睿哲教授，结果不巧对方出差。 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 方明华并没有感慨什么，看看手表还有些时间，就说道：“李丽，我想再写一篇有关意识流的小说，想和你探讨探讨，可以吗？” 李丽轻轻点点头。 “我们边走边说。” 在路上，方明华把自己的魔改《西游记》的构思说了出来，听得李丽目瞪口呆。 天啦 《西游记》竟然能这么写？ 他的脑袋里到底装些什么呀？ “李丽，你觉得这样写你能接受吗？李丽？！” “啊？” 李丽惊醒过来，不过很快恢复镇定说道： “方明华，你的想法可真是天马行空，不过从写作和构思手法上，的确是意识流。” “那你能接受吗？” “我觉得还是可以的，但我不清楚别人的想法。” “我今天讲座，就要举这个例子，想听听其他同学的看法。”方明华笑道。 “我也可以帮你问问别的同学。” “谢谢。” 大礼堂到了，李丽要去车棚放自行车，两人分手。 西大的大礼堂颇有名气，这座礼堂是原东北大学修建的，东北大学曾经现在的校址上寄居。 礼堂建立在民族最危亡的抗战时期，它的首倡建设者正是著名爱国将领张学良。 东北大学在此待了两年零一个月后，再次南迁。当时，大礼堂除了作为大课的教室外，还曾组织过多次的大型演讲和报告会。李仪祉等专家学者都在此做过演讲。丁玲、田汉、贺绿汀、梁漱冥均曾到此。 半圆形的屋顶、高而狭的窗户，门头是四根圆柱支撑着一个向外伸出的风雨亭。大礼堂周身没有绚丽的色彩、繁杂的线条、精美的雕，它古朴、凝重、苍凉。 方明华走进大礼堂，看到刘建军主任和几位老师坐在前排，后面黑压压的一片。 简单寒暄几句，看看已经到两点半，方明华背着黄挎包走上讲台，礼堂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他看到自己的妹妹方明丽也来了，正和李丽坐在一起。 除了她们俩，方明华还发现有几个是自己函授班的同学，不知道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 还有一个刘建军，竟然是西工大的那个！ 那还是自己穿越过来不久，作为门卫劝阻他不要硬闯编辑部，自己那一首诗劝退。 西工大的也来这里听？ 两点半，讲座正式开始。 (本章完) 第109章 108挨骂不怕，只要有人看（求首订求 第109章 108挨骂不怕，只要有人看（求首订求追读） 有了在兰大两次讲座，这一次方明华更加顺堂，金句、幽默话频出，礼堂里不时传来笑声，掌声不断。 “上次我在兰大讲座，讲到意识流小说创作技巧的时候，拿我写的那篇《太阳照常升起》做了例子，想必许多同学都已经看过，报刊杂志上解构这篇小说的文章也很多，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看，我在这里就不再赘述。” “我今天要举的例子，是《西游记》.我想同学们都看过了吧？，我想的是，如果用意识流手法，如何重新解构这部古典名著。” 用意识流写《西游记》？ 这说法新鲜啊？ 礼堂里的学生一听都来了精神，连坐在前排的刘建军也感到好奇。 现在都说秦省文坛上出了个奇才，他的构思、写作手法天马行空不拘一格，大有引领文坛潮流趋势，今天又有什么新的想法。 这时候，方明华已经在黑板上大大写下三个字《悟空传》： 虽然依旧是那悟空，那唐僧师徒，依旧是西天取经，但在方明华的构思里不再是一路打怪升级，追求形式上的完整性和情节发展的线状性。 整个故事叙事在两个不同的时空层面展开，五百年前的故事和五百年后的故事交叉叙述。不但叙述时间可以任意延展、加速、逆转，而且叙述空间也可以任意转换、拼贴、重复。 方明华讲的口干舌燥，下面却是一片寂静。 “我想问同学们，这种用意识流手法改写《西游记》不知道大家听懂没有？”最后他问到。 下面的学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说话。 最后有个女生站起来，鼓足勇气说道：“没听懂。” 卧槽！ 方明华并不气馁，又问道：“如果我这样改写《西游记》，大家有没有兴趣看？” “有！” 这一次，声音很大。 很好，目的达到。 讲座结束，学生们陆续退场，当然免不了有些学生拿着笔记本或者购买的刊登有方明华著作的杂志要他的亲笔签名。 方明华没拒绝。 只不过是，你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怎么拿去年12月份《延河》杂志来签名？ 喜欢看《街上流行红裙子》？ 满足伱。 等学生们基本退场，刘建军这才笑着对方明华说道：“小方，你真的要写这样重新写《西游记》？” “刘主任，你觉得可行吗？” “哈哈，从文学手法上讲当然没问题，但你如果这样改《西游记》小心挨骂喽。” 挨骂？ 方明华可真不在乎。 那篇《太阳照常升起》挨骂还少吗？ 再说，现在这些毒蛇哪有后世的喷子厉害？ 主要有人看！ 方明华婉拒刘建军请他吃晚饭，说今天是周六，一会要和妹妹一块回家。 妹妹方明丽就在校门口等着，看到方明华出来，兄妹俩挤上回家的公交车。 “哥，你真的要这么改写《西游记》吗？”在车上，方明丽一手抓着吊环问到。 “对，你觉得怎么样？” “是挺有意思，但估计有些人接受不了，李丽也是这个意思。”方明丽说道：“李丽曾经听米睿哲教授说，那本《追忆似水年华》也曾经被编辑退稿，还被嘲笑：” “我从脖子以上也许已经死了，但是任我绞尽脑汁，我也想不通一个家伙为什么需要三十页来描写他睡着之前如何在床上辗转反侧。” 方明丽调皮用电影的译制腔说了这段话，把方明华逗笑了。 “没关系，如果我写出来没人愿意发表的话，我就扔那里，再过几年十年总归会发表的。”方明华淡淡说道。 他真是这么想的。 远在南疆的宋棠棠也很快回了信中，姑娘却很乐观。 “明华，你大胆写！如果写出来内地没有出版社敢出版，我们就想办法拿去香江、宝岛、甚至海外发表！ “只要有华人的地方，都看过《西游记》，也会有喜欢你这部小说的人！” 哈哈，和我想到一块了！ 那就动手！ 不过既然是约稿，方明华还是很有礼貌的给《收获》的副主编肖岱写了一封信，信中他详细讲了自己准备魔改《西游记》的构思和大纲思路。 “肖主编？不知道这样妥否？盼回音。” 方明华在信中最后这么写道。 肖岱收到方明华的来信已经是一周以后，看着这封来自西京的厚厚的信笺，他突然感觉好像拿着一封烫手山芋 竟然改写《西游记》！ 那么经典的一部名著在他的手里早已经面目全非。 什么斩妖除魔，师徒四人齐心协力西天取经的单一的叙事模式推进已经不存在，代之而来的却是三段爱情故事。 猪八戒和阿月之间不离不弃的爱情，孙悟空与紫霞热烈却又压抑的感情，唐僧与小白龙之间哀婉的情意。 故事在猪八戒、孙悟空、唐僧三者之间不断的转换，每个故事好像是各自独立的，但是它们共同拼接成了完整的故事。 写作手法妥妥的意识流啊。 似乎还挺有趣。 可这是四大名著之一啊。这么写到底合适不合适？ 肖岱陷入纠结。 要不，问问钯老？ 算了，况且钯老已经年近八十的高龄，身体又不太好，现在去打扰实在冒昧。 反正年关将近，等过年以后再回信吧。 方明华年前没等到肖岱的回信，不过并没有纠结，立刻开始动手写。 白天照旧在编辑部审稿，晚上就在自己宿舍，煤炉烧的旺旺的，泡杯好茶，伏案写作。 《排球女将》就不看了吧。 《悟空传》魔改《西游记》，结构也颠覆了原来的叙述方式，呈现一种意识流状态，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就是语言时而诙谐生动，时而充满哲理，金句频出。 “悟空，我饿了，找些吃的来。”唐僧往石头上大模大样一坐，说道。 “我正忙着，你不会自己去找？……又不是没有腿。”孙悟空拄着棒子说。 “你忙？忙什么？” “你不觉得这晚霞很美吗？”孙悟空说，眼睛还望着天边，”我只有看看这个，才能每天坚持向西走下去啊。” “你可以一边看一边找啊，只要不撞到大树上就行。” “我看晚霞的时候不做任何事！” 还好，方明华刷了n遍，大部分还能记住。 当然，大年三十以及春节几天是不用写的，也不至于努力到这程度。 (本章完) 第110章 109宋棠棠回到西京（求首订求追读） 第110章 109宋棠棠回到西京（求首订求追读） 1983年除夕晚上最大的期待就是央视将播放第一届春晚。 这不，才六点多刚吃完年夜饭，方明华家都挤满人，周围邻里提着水果、桃酥甚至自己蒸的馍以拜年的名义堂而皇之坐在屋子里，眼睛看着电视。 房里实在太小，来的人越来越多，方明华的老爸方长河做出一个重要决定：干脆将电视机搬到院子里去！ 这很快得到家属院的大人小孩的欢迎，立刻有人动手，搬电视的搬电视，抬桌子的抬桌子，有人还自告奋勇去楼下院子里生火，将自家用的炭火盆、煤炉什么都贡献出来。 当然挪电视也没这么容易，最关键这年头电视还有绑在楼顶室外天线，线不够长，还好家属院有学电子懂接收信号原理的大学生，众人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在8点前，将一切调整好。 久违的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彩色画面，院子里顿时一片欢呼。 从后世的角度看，第一届春晚明显简陋，但节目质量相当不错，更加牛逼的是人家不是提前录像，而是真正的现场直播！ 王景愚、姜昆表演的哑剧《吃鸡》、马季、赵炎表演的相声《说一不二》、刘晓庆唱了歌曲《绒》. 最出彩的当属李谷一，一口气唱了七首歌外加一首京剧对唱！ 而且，唱了当时的一首禁歌：《三峡传说》的插曲《乡恋》！ 你的身影 你的歌声 永远印在 我的心中 昨天虽已消逝 分别难相逢 春天来了。 方明华就站在零下五六度的院子里，穿着大衣跺着脚，看完了央视的第一届春晚。 第二天依旧是穿着新衣服逛街，初二回外爷家，初三方明华白天值班，竟然接到赵红军打来的电话。 “明华，晚上跳舞去！” 又跳舞啊？ 已经83年了！ 不过赵红军他们玩的比较正经，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但方明华真不想去。 不是一个圈子里的，还不如找陆遥他们去打麻将呢。 于是他婉拒道：”红军，不好意思啊，晚上我还想写文章。“ “得得.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勤奋，过年装什么？我告诉伱，你这次来绝对会给一个大惊喜！” 什么惊喜，赵红军又不说。 “那好吧，几点，在哪？” “晚上七点，小寨，我到时候开车接你。” 值班完回家，吃完饭后方明华给父母说了下，看看时间差不多就下楼出了家属院，没过多久就看到一辆大红旗驶来停在他面前。 赵红军车窗伸出脑袋：“上车！” 方明华坐副驾位置上，又忍不住问道：“到底什么惊喜？” “你去了就知道了。” 去的地方依旧是前年方明华跟着赵红军去过的那个招待所，两人停好车上了二楼，在外面就听到带着强烈的迪斯科节奏的歌曲： 我的心上人 请你不要走 音乐正悠扬鼓声伴着好节奏 我的心上人 请你绽笑容. 《心上人》？ 好像是宝岛歌手高凌风翻唱西德一支乐队的。 方明华走进去，里面光线忽明忽暗，人似乎比前年更多。 他看到舞厅中央正在跳舞的一个穿着红色高领毛衣，牛仔裤，扎着马尾辫的姑娘，笑了。 是宋棠棠。 宋棠棠看到他进来，立刻停止跳舞向他走来。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方明华回了句，又用略带埋怨的口气问道：“你过年回来，怎么不在信中说声？” “给你一个惊喜嘛。”宋棠棠很俏皮的回了句。 “好了，棠棠，我把他带到了啊，你们玩。”赵红军说了句，向里面走去，开始跟着节奏跳起来。 “明华，走，我们也跳去。”宋棠棠一把抓住方明华的手。 “别，别急，我把大衣脱掉。” 两人跟着音乐在舞池里疯狂扭动起来。 最后，兴之所至，方明华竟然跟着节奏跳起了穿越前火遍全网的“科目三”顿时震惊全场。 “明华，你跳的太好玩了！”此时的宋棠棠已经没有平时的冷艳，拉着方明华的胳膊，跳啊，唱啊，快乐的像个小女孩。 跳累了，方明华出去买了两瓶冰峰，一人一瓶站在墙边喝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外面燃起烟火，一片绚烂。 “棠棠，我们出去走走？” “好啊。” 两人各自穿上大衣出了舞厅，方明华还不忘记临走前拿上两个空瓶—交了押金的。 或许是没有手机网络，电视还不普及，过年晚上街道非常热闹，到处都是烟炮竹声，整个古城显得格外艳丽。 宋棠棠也去买了鞭炮，还让方明华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香，拿着鞭炮一点，立刻扔了出去，一路走一路放。 “棠棠，我发现你今晚特别开心。”方明华说道。 “过年嘛还有，我从南疆文工团调回来啦，在省军区文工团。” “真的？那实在太好了！ 这可是个特大好消息！ “明华，你开心不？”姑娘停下来看着他。 路灯照耀下，眼睛亮晶晶的。 “开心！” 方明华轻轻握住了宋棠棠的纤手，姑娘没有躲避，两人手拉手在街上逛起来。 “明华，你那本《悟空传》写的怎么样了？”宋棠棠问道。 “快一半了。” “这么快？” “加紧嘛，争取早点写出来。” “写完，我要第一个看！” “没问题。” “明华，明天我们下午去溜旱冰好吗？晚上去看电影！” “好啊” “骑上自行车，我最喜欢坐啦。” 方明华疯狂玩了几天，周六上班。 虽然已经上班，但还没过正月十五呢，大家都在摸鱼。 新的一期《延河》已经定稿，其中就有陆遥的那篇《黄叶在秋风中飘落》。 但方明华把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投放到写作中，只是《收获》迟迟还没来信。 不管了，先写完再说。 编辑部也不呆了，就躲在后院的宿舍里奋笔疾书，单位的事一律不问，差点就要挂上“闲人勿扰”的牌子。 但有个人却敲开了方明华宿舍的门，是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面的吴天民。 (本章完) 第111章 吴天民拜托的事 第111章 吴天民拜托的事 吴天民咯吱窝依旧夹着那个黑色人造革公文包，满面春风。 “吴导，请进。”方明华热情将他招呼进房间，还倒上一杯茶然后才说道：年过的好啊，看你这春风满面的样子，是不是有喜事？” “算是吧。”吴天民呵呵一笑：“中影公司那边来消息了，《隐入尘烟》拷贝卖的还算不错，准备给我们结账108万。” “不错嘛，吴导，恭喜恭喜，那你可是大赚了啊。”方明华立刻表示祝贺。 “算是赚了，没亏。” 方明华没提票房两个字，因为这个年代根本就没这一说。 全国16家电影制片厂生产的影片都由中影公司统购包销、独家垄断发行。 中影公司根据发行需要所印制的拷贝量按照一定的单价和制片厂事后结算，而且可以按拷贝基数浮动10%。 但无论制片厂影片的制作成本是多少，怎么浮动，中影收购价都保持在80-120万之间！ 至于是80万还是120万，这就与电影拷贝数量挂钩，你拷贝卖的越多，自然后期结算定价越高。 别小看这40万，放在八十年代初可是个大数目！ 根据吴天民曾经给他透露，《隐入尘烟》成本大约在63万左右。 现在中影出价108万，赚了整整45万，绝对能算的上是大赚 “吴导，伱要请客。”方明华立刻开玩笑。 “是要请，我今天找你就是这事，今天晚上六点，五一饭店，我把剧组几个主要负责人都叫来，大家热闹热闹，也算是过年！” “行，我到时候按时来。”方明华立刻答应。 有人请喝酒啊。 稿子暂时放一边。 “小方，还有件事，我也想请林达。”吴天民又说道。 “可以啊，你不是和林达很熟吗？再说咱俩认识还是林达穿针引线认识的。” 的确是这样。 前年冬天，吴天民想拍这部《隐入尘烟》，当时不认识方明华，自己名气又不大，担心方明华拒绝，就让陆遥的妻子林达做中间介绍，最后两人才合作。 所以请林达很正常，再说人家也是西影厂的职工。 不过吴天民又说了一句话：“我还想请林达的丈夫陆遥。” 想请陆遥？！ 方明华看他这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立刻想起一件事。 是不是看中陆遥的那篇《人生》，想改编成电影了？ 但这是他的猜测，对方没明说，方明华也不能直问，于是就说道：“那你给林达说说，陆大哥这人为人豪爽，喜欢结交文艺界的人士，估计能来。” “我给林达说了.小方，说实话吧，我是看中他写的《人生》想拍成电影。” 果然如此！ “这是好事啊，你可以直接找陆遥或者林达，当初林达说过，让你直接拍《人生》吗？”方明华感到奇怪。 不用这么郑重给我说吧？ 但吴天民后面的话让方明华有些吃惊：“哎，你不知道，我昨天给林达说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林达说，陆遥正在和上影厂的领导商谈这部小说的事，已经有眉目。” 啊？有这事？！ 方明华有些不相信。 “我准备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在酒桌上向陆遥提起这事。”吴天民继续说道： “小方，我想请你能不能找下陆遥，再给我谈谈口风？我听林达说你俩关系特好，帮我再说几句好话？老哥算是求你了。” 看着吴天民一脸着急的样子，方明华点头同意。 “行，我现在就过去找他。” “多谢啊，小方，不管这事成不成，我都要好好谢谢你！晚上一点要和你多喝几杯！”吴天民恢复了豪爽的神态。 我滴神哪。 就是这样对我？！ 等吴天民走后，方明华从抽屉里取出几块宋棠棠送的大白兔奶，这才出了大门往作协那边走去。 历史上是这样吗？方明华边走想。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历史上还真是这样。 当时几家电影厂都在争《人生》的电影改编版权，最终版权被上影厂拿到，并准备交给厂里一位资深导演拍摄。 当然几经波折，最后还是落到吴天民手里。 方明华走进作协，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温暖，来到后院就看到陆遥坐在她那张破藤椅上晒太阳，他的女儿茗茗正在玩耍。 看到方明华过来，小丫头立刻叫着“小方叔叔”跑了过来。 方明华笑着把她抱起来，顺手就把口袋里的大白兔奶塞给她。 小丫头立刻眉开眼笑，说了声谢谢叔叔，很熟练剥开一块塞到嘴里。 “哎，小方，你嫂子说了，少给茗茗吃，小心吃坏牙！” “没关系，吃完以后去漱口或者刷牙。”方明华笑道。 “你呀就爱惯茗茗，等你结婚有了娃，我估计惯得不成样子。”陆遥笑道。 两人闲聊了几句，陆遥又说道：“小方，你的小说写的怎么样了？” “写了一大半，估计月底就能完工。” “唉，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天马行空的想法。”陆遥叹口气：“如果是我，别说写，我想都想不到那些。” “陆大哥，咱们不同，你擅长的可是现实主义写法。” “现实主义写法？你也说过，慢慢过时喽。”陆遥一副自嘲的口吻。 “别人写的有可能过时，但你写的，绝对不过时。” “呵呵，小方，你又恭维我了。” 我可不是恭维你，你那部《平凡的世界》过了快三十年依旧被人拿出来翻拍成电视剧，获得好评一片，怎么叫过时？ 还有这部《人生》，不过《人生》改编的有些烂。 方明华把小丫头放下，搬了个椅子坐在边上问道：“陆大哥，问你个事，你那篇《人生》有没有人找你改编成电影？” “小方，你不知道，我为这事生气！” 陆遥的回答让方明华有些吃惊：“改编成电影是好事啊，你生什么气？” “哎，是好事，上影厂的和我联系，说想将这部小说交给他们厂一个资深导演拍，我一听确实是好事啊，这样拍出来影片质量有保证，可是我和他谈的时候，他竟然提出改编方案，外景拍摄要放到九寨沟！” “为什么要放在那里？” “听说那里虽然也落后，但是风景好，拍出来好看。” “这不是扯嘛你写的是黄土高原山的事，自然要放到秦北区拍合适。”方明华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导演不同意，正僵持着呢。” 这不机会来了吗？ 嘿嘿。 (本章完) 第112章 又要请客 第112章 又要请客 “陆大哥，有一位导演也想拍你这部小说，他绝对能满足你的要求，摄制地点会放在秦北。” “谁？” “西影厂的吴天民。” “哦，就是拍你那部《隐入尘烟》的导演？” “对！他也是咱们老秦人，《隐入尘烟》拍的还算不错吧？最重要的是，他拍摄地绝对不会跑到九寨沟这种八竿子打不到的地方！” “真的？”陆遥有些怀疑。 “伱看，《隐入尘烟》的背景是在甘省，他二话没带着摄制组到甘省的民勤，那破地方比秦北还穷，一去就是两次，一呆就是半年。你想如果拍《人生》不会去秦北？！” “那也是”陆遥听了点点头说道：“我听你嫂子也说过这个人，干事很认真。” 看见陆遥有些意动，方明华于是说道：“实话给你说吧，刚才吴导找过我了，说是想拍你这部小说，让我探探你的口气，晚上他要请客就是庆贺《隐入尘烟》这部卖了个好价钱。” “他也请嫂子了，说是请你一块去，嫂子回来估计也要给你说这事，你去给他谈谈，成最好，不成也算交给朋友嘛。” “那行，我考虑考虑。” 陆遥话并没有完全答应，方明华的话也只能说到这地步。 又聊了会别的，方明华就告辞。 虽然当场没答应，但方明华估计，以陆遥豪爽的性格，晚上估计要来。 果然，晚上快下班时候，方明华骑车出门就也看到路遥也骑着一辆自行车，后面带着媳妇林达，二八大杠前面横梁上坐着小丫头茗茗。 八十年代标准的一家人出行方式。 一打招呼，果然都是去五一饭店参加吴天民的宴请的。 五一饭店在大差市附近，距离杂志社不远，三人边骑说说笑笑到了饭店，吴天民正在大厅里等候，看到几人到来，就立刻迎上来。 吴天民和林达以及方明华都比较熟，但和陆遥可是第一次正式接触，经过介绍双方握手后，吴天民就笑着让陆遥一家人先上去。 “林达，就在二楼最东边包厢，杨中文他们都到了。” 看到林达夫妇带着孩子上去，吴天民赶紧拉住方明华，低声问道：“你找陆遥说了吗？情况怎么样？” “有戏！” 方明华将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谢谢，谢谢。”吴天民顿时喜形于色：“吃饭的时候，我就向陆遥提这事，你说还要注意点什么？咋让他能同意？” 方明华沉思了下，说道。 “喝酒！” “喝酒？” “对，喝酒！陆大哥酒量好，而且也喜欢喝酒，我想只要今晚你让他喝高兴了，再有前面我的铺垫，这事八九不离十。” “哈哈，喝酒？好，我也喜欢这个，今晚咱们就喝个痛快！” 吴天民也是舍得，直接让服务员搬了两箱西凤酒，一晚上，12瓶酒竟然被在场的七个男人喝光了！ 喝到最后。方明华、吴天民和陆遥三人勾搭着肩膀，相互称兄道弟，陆遥更是放言：“吴哥，这部小说我就交给你了，别人谁来我都不给，天王老子来也不行！” ok，成功！ 当然，对于方明华而言，代价也是惨重的。 勉强骑着自行车回单位，在路上冷风一吹，胃里顿时感到恶心，强忍着回到后院宿舍，进了院子再也忍不住，自行车一扔就跑到围墙角下哇哇吐起来。 晚上吃的饭菜全部吐完，最后直接就是绿色苦胆水。 折腾了好长时间，才勉强回到宿舍，漱了下口，连脸也不洗，就这么爬到床上，合衣竟然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勉强去收拾昨晚吐的，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鼻涕长流，感冒了， 又折腾了一天，第二勉强去上班，连饭都没吃，就看到白苗拿着一张报纸兴冲冲走了过来。 “小方，你要请我喝酒！” 一听“喝酒”两个字，方明华就感到恶心，差点又要干呕，勉强维持住自己的形象，问道： “怎么了？啥事？” “你看看，该不该请？！白苗说着，将报纸放在他眼前的桌子上。 是一张《人民日报》。 第四版刊登着第二届优秀中篇小说和82年度优秀短篇小说待选名单。 方明华写的《隐入尘烟》《芳华》《太阳照常升起》以及短篇小说《街上流行红裙子》赫然在列！ “你看，你写的四个中篇，竟然有三篇进入候选名单！据听说那篇《驴得水》是因为《燕京文学》不好意思同时推荐你两部小说参选，只好去掉，你说，你该不该请客？！” 白苗说的大义凛然。 “该，不喝酒行不行？”方明华问道。 “不喝酒，那叫什么请客？！” “白哥，饶了我吧”方明华把这几天的“遭遇”说了一遍，白苗听了哈哈大笑。 “酒量不错嘛，能喝一斤多？行，这次放过你，等你养好了，我请客，咱俩喝！” 额滴神哪 秦省人咋都这么能喝？！ 虽然自己身体没恢复不能喝酒，但该请的客还是要请的，现在还算过年时间，就把陆遥、陈中时他们叫来上馆子搓了一顿。 当然，平时见到酒就眼睛亮的陆遥，这次看到酒瓶也是一脸惊恐，说明原委后，被贾平娃大大嘲笑了一番。 酒量不行啊，喝了一斤多就怂成这样？ 没办法，这个几个作家中，如果说酒量最好，还是非关中汉子，出身秦巴山区的贾平娃。 没法和人家比。 据贾平娃说，他们家乡的人大早上起来不吃饭先喝一碗酒，喝的是自家酿的包谷酒，当地人称这叫“早烧”。 《人民日报》刊登了优秀中短篇小说候选名单，又经过《光明日报》《工人日报》等多家媒体转载。 自去年底第一届茅盾文学奖颁奖之后，文坛上又掀起热潮。 按照中短篇小说评选规定，采取读者来信投票和专家评选相结合的方式，一时间，各地热心读者纷纷寄信给评委会，对自己喜欢的作品投上宝贵的一票。 方明华琢磨着。 是不是自己也要投票？ 按照规定，每封信只能写上自己喜欢的一篇中篇和短篇小说名字，多着无效。 那？ 干脆自己一口气寄上三封信，分别写上自己候选的三个中篇和一个短篇？ 反正自己也不缺这三张八分钱的邮票和两分钱的信封钱。 但，是不是有点无耻？ 这个年代的人相对单纯的。 最起码是对待文学，这个大众眼里还是很神圣的字眼，表现的很单纯。 自己的钱寄信过去，那是真心喜欢。 不过，有人就不这么想了。 (本章完) 第113章 112请投给自己喜欢的小说一票 第113章 112请投给自己喜欢的小说一票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方明华就接到赵红军打来的电话: “你不是有三个中篇小说都参选了吗？我昨晚上告诉我那帮哥们，给你拉票，每人必须给你写信投票！而且每人必须写三封，三个中篇和一个短篇，多者不限！” “谢谢，他们都看过我写那些小说吗？”方明华好奇问道。 “看过？怎么可能？他们最喜欢看的是《故事会》《今古传奇》，最多也就看看《读者文摘》罢了。” 我#￥￥%…… “哥们可在帮伱，获奖了要请客啊你要请客啊。”赵红军在电话里说说道。 “好吧，我请。” 方明华摇摇头，放下话筒。 宋棠棠也打来电话，说很认真看了候选的小说名单，思考半天，最后决定投了《芳华》还有那个短篇《街上流行红裙子》。 “明华，如果单从写作水准上看，《太阳照常升起》要高于《芳华》。但我思考再三，还是投《芳华》一票，我想你明白我的想法吧。” 明白，当然明白。 问题是，你可以两者都投啊？ 不差这八分钱邮票吧？ 认真的姑娘。 不说人家了。 远在南疆的文工团的姑娘们，有的也看到报纸上评奖活动参与投票。 孟红霞就是其中一个，她坐在宿舍的书桌边，信纸上工工整整写下了《芳华》两个字。 结果被旁边的刘芳看到，姑娘不由得撇撇嘴：“我说孟红霞，人家宋棠棠已经调回西京，你献殷勤没用，人家看不到。” “我不是因为棠棠。”孟红霞抬起头看着她，一脸认真：“是因为我很喜欢这部小说你不喜欢？当时你不是说看了这部小说曾经哭了吗？” 刘芳沉默。 西京，长安 已经转业一年多，被分配到县农机厂保卫科的周顺来，正坐在厂区大门的门卫室里喝茶。 由于少了一只胳膊，干不了别的，他的工作就是看工厂大门，日子倒也清闲。 他偶尔看到几天前的《工人日报》上刊登评选活动，瞅了大半天，他看过的小说比较少，最熟悉的还是那部《芳华》。 好久没写过信的他，到邮局买了张八分钱的邮票和信封，又拿出厂里的信纸，在上面写下《芳华》两个字。 相对于部队上军人喜欢投票军旅题材的小说，大学生们却更喜欢先锋类的东西。 这天周六晚上，妹妹方明丽从学校回来，很兴奋的告诉方明华：“哥，我们文学社今天下午开会了，李丽动员大家给自己喜欢的小说投票！我和李丽都投你的写的啦。” “你投的哪篇？”方明华好奇问道。 “我比较喜欢你写的那篇《隐入尘烟》，可李丽非常推崇《太阳照常升起》，我们就各投各的。短篇小说《女大学生宿舍》写的真好，感觉就像在写我们！可是我还是投了你写的《街上流行红裙子》。” “为什么？” “你是我哥嘛不投你的投谁？不过李丽短篇投的是《女大学生宿舍》。” “别的同学呢？” “我问了下，中篇小说投你的写的还是占多数。” 不奇怪，西大算是自己的主场嘛。 “具体投的是哪一篇？”方明华又追问道。 “嗯，都有，不过《太阳照常升起》要多些！”妹妹回答道。 哎. 如果舍不得三张邮票钱，那可以集中火力投一篇啊？ 这样岂不中奖概率大些？ 不过这话，方明华不好意思说出口。 同样在兰大，好多人都投那篇《太阳照常升起》，包括那个叫水均益的外文系学生。 这一届的中短篇小说评奖，是去年茅盾文学奖评选之后文学界又一大盛事，读者们投票热情高涨，信件如雪般飞向燕京。 评委会的成员当然非常高兴，不过随着截止日期临近，读者投票里却出现了一个让人感到棘手的事情。 燕京沙滩北街2号《红旗》杂志社。 大院边上，有几排临时搭建的木板房俗称‘抗震棚’，是中国文联和中国作协临时办公用房，评委会的办公地点也在这里。 78年初，中国作协恢复建制，但原来的办公大楼被商务印书馆单位使用，不得已只能暂时委屈在这里。 木板房冬冷夏热，经常断水断电，遇到刮风下雨，工作生活非常不便，上卫生间还要到附近公厕或借用临近单位设施，有几次临近单位卫生间上了锁，作协干部不得不憋着办公，简直苦不堪言。 虽然当时办公条件艰苦，但改革开放焕发出作协干部高昂的干劲。 这几天作协分外忙碌。 在简易的办公室里，一位已经六十岁头发白的老人正看着投票结果。 他叫冯木，是中国作协副主席也是这次评委副主任，主任钯金由于年龄更大，身体不好，所以这次评委会工作实际由他主持。 “没想到啊，没想到。”冯木看着读者投票结果喃喃说道。 “冯主席，什么没想到啊。”说话的是一位年轻姑娘，叫杨丽，去年从燕大分配到作协工作。 “小杨，你看看，这是读者来信投票结果”冯木将一份资料递给她。 杨丽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顿时发现了一个让她震惊的信息。 在群众投票排名前二十的小说中，那个叫方明华的作者竟然有三篇赫然在列！ 其中《太阳照常升起》投票数竟然位居第二，高达254587票，只低于排名第一的《人生》一万多票！ “这本《太阳照常升起》去年争论很大，我也看过，只是有点看不懂，不过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杨丽笑着说道。 “意识流嘛.王濛前两年写的《布礼》《蝴蝶》算是开创了国内意识流写作的先河，而这个方明华则是接过这面大旗，而且还是高高举起。”冯木笑道。 “怪不得燕京作协人都说，王濛非常欣赏这个叫方明华的作家呢。”杨丽说道。 冯木点点头：“这很正常，老一辈提携后辈，总要挑理念相同的吧？现在问题在于《太阳照常升起》排第二，《隐入尘烟》排第十二，最差那篇《芳华》竟然也排到二十名！你说，我该怎么选？！” (本章完) 第114章 113“编辑工作有人代替，可写作这东 第114章 113“编辑工作有人代替，可写作这东西没法代替你。” “我听说，方明华还写了一篇很厉害的中篇刊登在《燕京文学》上，他们杂志社本来还想推荐那篇的，但同时推荐一个作家两篇小说参选有些不妥，所以就去掉了。”杨丽说道。 “对，那篇小说叫《驴得水》，你看过吗？”冯木问道。 杨丽摇摇头： “听过这个，好奇怪的名字，但还没看过。” “空了我建议你看看，很值得一看，拉美的魔幻现实主义写法，这在国内也是开了先河。”冯木说道。 “嗯，空了我买本看看。”杨丽说道：“冯主席，这个方明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呀，写小说这么厉害？” “什么样的人？”冯木呵呵一笑：“他肯定要来燕京领奖的，到时候你就看到了。” “嗯冯主席，那这名单怎么办？方明华的三篇小说都评选上吗？”杨丽问道。 “那当然不行，总要平衡下吧？伱看这本《高山下的环》排在21名，紧跟在《芳华》后面，票数也相差不大，我的意思是选《高山下的环》。” “《隐入尘烟》呢？排在第12了，总不能去掉吧？”杨丽问道。 “这部小说票数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去年年底上映了经它改编的同名电影，给它加了分，但从小说的文学艺术性和思想性而言，不应该排名这么高。”冯木耐心解释。 “当然这是我个人想法，不是还有十四个评委嘛，杨丽，你去通知下丁玲、朱伟他们明天下午来开会！”冯木最后说道。 “那钯老呢？”杨丽问道。 冯木听了沉吟了下说道：“钯老年龄大了，还住在申城，就算了吧，不过把会议记录和每位评委的发言，以及评奖结果给巴老寄一份过去，他做最后决定！” 此时的钯金正在他的住所，听着《收获》编辑部副主编肖岱的汇报。 申城武康路 113号。 这是一座独门独院、环境优雅的园洋房。主楼为欧式假三层的样式建筑，细卵石墙面，深绿色木窗，建筑整体简洁素雅。 在一楼的客厅里，肖岱向钯金汇报了约稿的事。 “巴老，我本来想让他写一篇先锋类小说，无论是意识流或者魔幻现实主义都行，没想到他竟要对《西游记》下手。” 肖岱说着，将从西京寄来的信转递给钯金。 钯金戴上老镜，仔细看了一会，又摘下又看着肖岱：“你的想法呢？” “我很矛盾，从他的构思和提纲来看，天马行空，典型的意识流手法，非常有意思，但是彻底颠覆了《西游记》我担心如果发表，会引起很大的争论，估计有些人会不满。” “争论？先锋类小说本来就充满争论，不仅是咱们国家，在欧美也一样，你看看他写那篇《太阳照常升起》，去年文坛上不就炒成一锅粥？”钯金笑道。 “不过你说的问题也要考虑”钯金沉思了下：“这样吧，你写信回去鼓励他写，等他完稿后你先看看，如果有必要的话邀请他来申城当面修改，合适咱们就发表。如果国内登载确实有些困难，不是还有香江和宝岛嘛，我们可以推荐到那边去！” “那我马上给他回信。”肖岱说完站了起来。 方明华接到肖岱的回信已经是五天以后，这段时间，他抛开外界一切纷纷扰扰，全部身心投入到写作当中。 李天芳知道他正在创作，也主动给他减少了工作量，还开玩笑道：“编辑工作有人代替，可写作这东西，没法代替你。” “多谢李姐理解，空来请你吃饭啊。”方明华笑道。 “算了吧，小方，最近你请客还不少吗？稿费还是存在等娶媳妇吧。”李天芳又开起玩笑来：小方，你和那位棠棠姑娘，现在发展的怎么样？” “不怎样就那样.” 方明华支吾了两句，站起来，拔腿就走。 现在已经到了阳春三月，一片草长莺飞。 《收获》编辑部肖岱的来信终于到了。 信中大意前段时间编辑部工作忙，所以一直没顾得回信，见谅。对于小说的构思，我本人很感兴趣，请尽快完稿，将稿件寄到《收获》编辑部，如果有必要的话，将邀请你来申城当面交流深刻云云。” 工作很忙，不知道该怎么回吧？ 方明华记得陆遥在写那篇《人生》的时候，和《青年文学》那个编辑，可是随时保持通信的！ 从文章的构思到具体情节，人物设定，都是经过相互探讨。 不过方明华也已经下定决心，尽快完成，如果到时候《收获》不刊登，国内主流杂志都不愿发表，咱就想办法去香江或者宝岛发表！ “明华！” 外面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 是宋棠棠。 姑娘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网兜，里面有个盒子。 她把盒子放在书桌上，方明华一看，拿的是茶叶。 他打开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茶香，再一看茶叶叶形。 竟然是龙井！而且还是极品！ “棠棠，你从哪里弄来的？” 方明华感到惊讶。 听宋棠棠说过，他老爸可不像赵红军的老爸那么嗜茶，而是喜欢喝酒，据说家里茅台不少。 “我表妹的爷爷家在杭州，我让她帮忙从老家寄回来一些，等今年新茶上市后，再给你弄点。” “谢谢，” 宋棠棠调回西京后，经常过来看他，每次来提点东西，大白兔奶啊、苹果啊，这让方明华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老拿人家姑娘的东西？ 自己给她买，人家却说什么也不缺，不需要！ 今天又是茶叶！ “棠棠.这多不好意思。” “和我客气什么？不过晚上你少喝点浓茶，对身体不好！”宋棠棠说道：“这几天写的呢？让我看看。” “给。”方明华从书桌上拿起一沓稿子递给姑娘。 “就剩下一点尾巴，写好之后修改下就可以和肖编辑联系。” “那你写，我不打扰你。” 宋棠棠拿起稿子坐在一边静静看起来。 三月中旬，《悟空传》全部完成，字数大约在20万左右，算是方明华穿越以后第一个长篇。 他立刻和《收获》编辑部的肖岱联系，先把稿件寄过去，等对方的回音。 终于可以休息一阵了。 现在是春天，到处红柳绿，是不是约宋棠棠出去春游？ 可没想到的是，宋棠棠最近在排练一个舞蹈，平时没时间，到了周日，方明华又要去上函授，他又没时间。 哎，遗憾啊。 不过让他高兴的是，优秀中短篇小说评奖最终结果终于出来。 他的《太阳照常升起》和《街上流行红裙子》分别获得优秀中篇和短片小说奖。 (本章完) 第115章 114庆贺 第115章 114庆贺 这次是方明华在《人民日报》看到评选结果。 除了自己那两篇，陆遥的《人生》排在优秀中篇小说名单第一位。 还有王濛的《相见时难》！ 王安依的《流逝》！ 哎呦，李保存的《高山下环》也获奖了！ 哈哈，在燕京可以见到这位豪爽的鲁省汉子了。 优秀短篇小说名单里，俞姗的《女大学生宿舍》获奖！ 铁拧的《哦，香雪》也获奖。 让方明华感到惊讶的是，并不是自己一人中短篇都获奖，还有另一位作家。 天津的蒋之龙也是如此。 中篇小说《赤橙黄绿青蓝紫》，这好像后面还改编成电影。 短篇小说是《拜年》！ 这是个牛人啊。 “小方，请客!请客！”一个男人进来大声嚷嚷。 不用抬头就知道是白苗。 请吧 这次躲不过。 当然不是方明华一个人请，还有陆遥，方明华又喝了两场，不过这次不敢像上次那么放肆，悠着点。 除了请编辑部以及一帮作家，方明华还专门请了赵红军，这次由宋棠棠作陪，三人也没啥讲究，晚上干脆在外面买了几个菜，就在方明华的宿舍喝起来。 不过酒可是好酒，是宋棠棠从她家里偷偷拿的！ 茅台啊。 喝起来就是舒服。 “棠棠，也给你倒上。”赵红军拿起酒瓶就要给宋棠棠倒，结果被对方拦住。 “红军哥，我不喝酒。” “哎呦呦棠棠，现在和明华谈恋爱，连酒都不喝了？当初我和你哥喝酒的时候，你可是拿着搪瓷缸和我们一起喝的！” 听了赵红军的调侃，宋棠棠脸色微红，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额滴神啦 方明华吃了一惊。 既然赵红军揭穿了自己的老底，宋棠棠也就大大方方说道：“我和我哥哥酒量都不差，估计是遗传了我爸，不过我现在很少喝酒，今天是值得庆贺的日子，那我也就喝一杯。” 说完，宋棠棠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明华，恭喜伱！”说完一饮而尽。 干脆利落。 三人边吃边聊，别看赵红军咋咋呼呼，其实酒量很差，没喝到几杯就面红耳赤，这瓶酒其实是方明华和宋棠棠两人喝的。 看到姑娘喝的面若桃，方明华感到蠢蠢欲动。 还好，一瓶酒见底结束，再喝下去会犯错误的。 熬过今年，1983年。 赵红军先走了，方明华和宋棠棠还出去拉着手压了一会马路。 “明华，你是不是很快就要去燕京领奖？”宋棠棠问道。 “嗯，已经接到评委会通知，下周三要举行颁奖仪式.棠棠，要不你请假一块去燕京？你可以去看望你姥姥姥爷，顺便我们去北海公园划船！”方明华说道。 “不行。”宋棠棠摇摇头：“最近我们在排练一组歌舞，我是领舞走不开。” 哦. 看到方明华的脸色有些遗憾，宋棠棠很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放心，肯定有机会一起去燕京，到时候我带你去见我姥姥姥爷，你敢不敢？！” “敢？有啥不敢？” “好啊，等着这阵忙完了，我们就一块再上燕京，带你去见我姥姥姥爷！” 家里父母也知道这个消息，老爸很淡定，老妈可异常高兴，竟然拿着《人民日报》在家属院里到处炫耀，也不管人家认识不认识字。 “你看看，我儿子的名字竟然上了《人民日报》！”得意之情，无以言表。 方明华周日上完函授课后，周一早上就踏上去燕京的火车，不过他没直接去火车站，早点出门还专门去了一趟单位，找到黄社长。 直接了当，开口就要去燕京经费。 黄社长听了有些奇怪：“不对吧？小方，你们这次去燕京来回路费开销，人家评委会可是包了的，不用你一分钱。” “黄社长，你忘了，我现在不仅仅是作家，还是杂志社的编辑！这一次肯定见好多作家，这可是个机会！看到合适的，我拉拢拉拢关系，争取让他们向咱们杂志社投稿！” “但拉拢关系不能光凭一张嘴，得请客，请客就要钱吧？这笔费用人家评委会肯定不会报吧？” 方明华说的振振有词。 黄社长听的目瞪口呆。 第一次明目张胆私人请客竟然这么正大光明向组织要钱！ 不过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好！我就批了！你尽管请！把发票拿回来就行！”黄社长也是大手一挥。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妇套不住流氓！” 方明华很开心的离开单位。 这一次他不是一人，同行的还有陆遥。 两人都去燕京领奖，自然一块走。 第二天中午，到达燕京。 方明华来燕京好几次，也算熟悉，不用再看地图，先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国营饭店每人吃了一碗炸酱面，然后直接坐公交车去位于东城沙滩北街《红旗》杂志招待所，就在杂志社背面。 虽然颁奖典礼是在人民大会堂，但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作家们先要到作协集合，《红旗》杂志招待所距离作协最近，成了方明华他们首选目标。 其实，不是方明华这么想的，好多进京领奖的作家都这么想，招待所不算大很快就住满，来迟的只好去找别的招待所。 方明华很快就遇到熟人。 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提着一个旧旅行包匆匆走进招待所大厅。 方明华认出来了。 李保存。 “李大哥。”方明华笑着招呼。 “小方！我估计这次来京一定能见到你，没想这么快就见到。”李保存大笑，两人握手。 “这位是？”李保存看到站在方明华边上胖胖的中年男人，方明华刚准备介绍。 李保存马上反应过来：“是陆遥！路作家，你的那篇《人生》写的实在太好，把我这个四十岁的男人都感动的热泪盈眶。” “我听小方说过，你是李保存吧？《高山下的环》写的也相当感人。” 两人相互握手，招待所一个房间要住三人，刚好就住一间屋子。 仨人登记住宿后，又到二楼报道室进行报道，然后才上了三楼东边的一个房间。 行李放好，就听李保存说道：“今天下午作协也没啥安排，这样，晚上我请你们俩去喝酒！咱们就喝燕京的二锅头.上次在春城，小方，我还没和你喝过瘾呢。” “好啊，李哥，这次我请。”方明华说道。 “怎么让你请呢？我先说，我请！” 看到两人为请客争论不休，旁边的陆遥笑了：“保存，这次就别和小方争了，人家这次来燕京，可是争取了请客费的。” “请客费？” 陆遥简单说了下，李保存听了哈哈大笑。 “行，那就你请！” 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是一个姑娘的声音：“请问，方明华老师和陆遥老师住这里吗？” 感谢少师弘毅等的打赏，感谢过时的木匠等人的月票 (本章完) 第116章 颁奖典礼 第116章 颁奖典礼 方明华立刻过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很秀气的姑娘。 “我就是方明华，请问你是？” 姑娘有点羞涩。 “方老师，你好，我叫俞姗，武大中文系学生，就是《女大学生宿舍》的作者。” “请进。”方明华邀请姑娘进来，给他们做了相互介绍，俞姗立刻陆遥老师、李老师叫起来。 看到又要叫自己放方老师，方明华赶紧说道：“你不用这么客气，我比伱大不了几岁，你直接叫我名字好了，方明华。” 俞姗只好改口，不过也没直呼其名，而是改叫方编辑。 “我在大厅登记册上看到你们住的房间，所以特意过来，向你们表示感谢！感谢方编辑你对我文章的肯定，感谢路老师对我的指点！” 方明华和陆遥当然客气几句，后面方明华说道：“俞珊，晚上你没事吧？我准备请陆大哥、李大哥，还有你，一块吃个饭。” 俞姗是南方姑娘，但为人也豪爽，立刻答应：“好啊，到时候我给几位老师敬杯酒，也向你们请教写作上的事！” 俞姗聊了会，就告辞离开。 她走后，李保存问道：“小方，这个姑娘不错啊，小说写的好，也挺会说话。” 可不是么？ 晚上，四人就在附近一家国营饭店炒了几个菜，酒是燕京的二锅头，没想到俞珊这位南方姑娘，姑娘，还能喝酒，也很豪爽。酒酣之际，方明华就向两位发出邀请，有合适的小说请投《延河》杂志。 俞珊当然答应，李存宝有些迟疑。“小方，我写的可都是军旅题材，估计不符合你们杂志社要求。” “军旅题材也好啊，《延河》不是曾经也登过吴强写的《红日》吗？.我们现在《延河》宗旨是“兼容并蓄、面向大众”！ “那好，如果有适合的，我就直接寄给你！” “感谢你们，同时为了咱们共同喜欢的文学，干一杯！”方明华笑着酒杯，四个人都站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获奖作者应邀来到作协。 作协副主席，这次评委会副主任冯木主持会议，会上围绕当前题材创作问题，大家畅谈热聊，有的谈了自己的创作和体会，有的谈了自己创作经验和教训。 大家一致认为，获奖只能说明过去，不能说明将来，怎样在现有的基础上提高一步，都是新的课题云云。与会作家都希望能写出更好的作品和广大读者交心做朋友。 下午便是到人民大会堂进行隆重的颁奖仪式。 作协是个穷单位，自己没车也没钱租车，大家都乘坐公交车分批前往，不过路程不算远。 看到天安门广场边的人民大会堂，大伙的心情顿时激动起来，有的人连首都都没来过，何况进入这座神圣的殿堂？ 俞珊激动的更是满脸通红。 服务员很快带领他们进入大会堂，到了二楼的燕京厅，已经来了许多人，有嘉宾、记者，也有领导，包括作协主席钯金等领导。 钯金今年快八十岁，一头白发，穿着一件灰色中山装，显得精神矍铄，他和获奖作者一一握手，轮到方明华这里，钯金一脸和蔼：“小方同志，过段时间还要邀请你去申城。” 方明华自然明白钯金说的什么意思，赶紧回答道：“钯老，我一定来！” 方明华后面跟着的是俞姗，她也和钯金握手后好奇问方明华：“方编辑，钯老约你到申城去干什么？” “《收获》编辑部曾经跟我约稿，我已经写好寄去，估计是要和当面审稿。”方明华低声回答。 哇.《收获》！ 姑娘脸上立刻露出羡慕的表情。 方明华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颁奖还没有正式开始，作家们都在会议厅休息，低声议论，方明华又见到王濛，赶紧过去打招呼。 “王主席，你好。” 王濛这次是以获奖作者身份参加的，获奖的作品是中篇小说《相见时难》。 “小方，你好啊，最近怎么样，听说你当编辑了？” “黄社长非要我做，没办法。” 王濛听了笑起来。“年轻人嘛，要给自己压压担子，你看，马上就要满50喽，俗话说50岁知天命，现在不照样干的欢？” 这一点，方明华确实很佩服。 他们这一代人，耽误的时间太多，现在一个个都干劲十足，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 除了和王濛聊，方明华还认识了蒋子龙、张承志，还有一位婉约的女子——申城的王安依。 王安依是主动找到方明华的。 “你好，我是申城的王安依，你就是《延河》杂志社编辑方明华吧？” “王编辑，你好。”两人握手。 王安依现在在申城的《儿童时代》做编辑。 “我妈说了，如果遇到《延河》杂志社的人，一定要让我替她问好。”王安依一脸微笑。 王安依的母亲则是大名鼎鼎的作家茹志鹃。 “谢谢，你母亲身体好好吧？我们的张主编很很关心。”方明华回答道。 “挺好的。” 王安依对《延河》杂志社如此关注，言语充满谢意，自有她的原委。 五十年代末期，她母亲代表作《百合》投稿好几家杂志社都不愿意刊登。 《百合》是一个短篇小说，以解放战争为背景，小通讯员送文工团的女战士“我”到前沿包扎所，和他们到包扎所后向一个刚过门三天的新媳妇借被子的小故事，表现了战争年代崇高纯洁的人际关系，歌颂了人性美和人情美。 和当时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没人敢刊登，最后《延河》刊登了，发出后在全国产生极大的影响。 那一年，茅盾《谈最近的短篇小说》中，就评介了《百合》等小说。 所以，茹志鹃对此十分感激。 这些故事还是方明华当了编辑以后听单位老同事讲的。 现在看到王安依，方明华自然不会忘记自己另一个身份，于是笑着说道：“王编辑，欢迎你向我们杂志社投稿。” “方编辑，你也知道我写的基本上都是一些以女性生活为题材，担心你们杂志社不要呢。” “怎么会？你看，我们不是最近刊登了武大女学生俞姗写的那篇《女大学生宿舍》吗？反响很不错。” “俞姗，俞姗。”方明华叫了声。 俞姗正在和别人聊天，听到方明华叫她走了过来。 “我给你介绍一位作家，她是申城王安依，就是写《流逝》的作者，她母亲是茹志鹃。” “王老师，您好。”俞姗现在见了比自己大的，张口就叫老师。 看着眼前这个活泼的姑娘，王安依脸上露出微笑：“俞姗，你写的那篇小说真好，描写的细腻单纯。” 看到两个女子聊起文学来，方明华就离开。 感谢隧火人皇、毗陵闲人、我的2杆子、大雕_dc、kshoo、书友1412301214246369、硫磺、书友2023112223023658、吃成场快乐、不可沽名学咸鱼、新愿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117章 116初识史铁声 第117章 116初识史铁声 三点整，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虽然是著名的文学颁奖典礼，又是在人民大会堂这样高规格的地方，但是典礼布置却显得有点寒酸。 在主席台上摆着一排座椅，上面挂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中国作家协会第三届优秀中篇小说暨82年度优秀短篇小说颁奖大会”一行大字。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颁奖正式开始，钯金先生代表作协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向获得文学奖的作者表示祝贺，并鼓励他们写出他们写出更好的，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作品。 给每个颁发荣誉证书之后，由路遥代表所有获奖作家发表的获奖感言。 他的《人生》实在是太出名了。 今天的陸遥换了一身干净的灰色中山装，连皮鞋都刷的干干净净，站领奖台上，他拿着稿件用带着秦北口音的普通话念道。 “当得到一种社会荣誉时，自己内心总是很惭愧的。在这样的时候，我眼前浮现的是祖国西部黄土高原那些朴素的山峦与河流，开垦和未被开垦的土地，土地上弯腰躬背的父老兄弟……正是那贫瘠而又充满营养的土地和憨厚而又充满智慧的人民养育了我。没有他们，也就没有我，更没有我的作品.” 台上台下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 不得不说，路遥发言稿写的很牛的，和他的小说一样，文字间充满一种炙热的感情。 颁奖典礼结束后，合影留念，然后是埋伏在台下各大报刊杂志的记者蜂拥而上，寻找自己想采访的对象。 平时这些作家都在全国东南西北，现在一起出现在人民大会堂，真是难得一见。 像王濛、陆遥、蒋子龙这些成名较早、或获奖作品是大热门的作家自然是记者们追逐的对象。 方明华在所有获奖作者里算年轻的，而且中短篇都获奖，也成了记者追逐的对象。 “你好，方明华同志，我是《光明日报》的记者，你的中短篇小说都获奖，对此你有什么感想？” “我感到很激动，也很惶恐，多谢广大读者的支持，因为年轻，所以我还要向前辈们学习。” “伱获奖的那篇中篇小说《太阳照常升起》发表之后，争议很大，你对此作何评价？” “这不正体现了党的“百齐放百家争鸣”思想嘛。”方明华一脸微笑。 这个年轻人反应还挺快。 记者心里赞了声，又抛出一个结束性问题：“那你对广大读者还想说些什么？” “我会以你们的鼓励作为鞭策的动力，争取写出更好的作品回馈读者。同时，我也希望广大文学爱好者，无论你是专业的还是业余的，拿起你们的笔来，大胆写，大胆投稿，欢迎投稿《延河》杂志社！“兼容并蓄、面向大众”是我们杂志社的宗旨！” 我的天啊 这广告竟然做到人民大会堂了！ 记者愕然。 晚上，作协在天安门附近很有名的前门建国饭店举办了一场宴会，招待了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作者。 酒虽然是普通的二锅头，不过大家喝的都很开心。 这一次，方明华主动出击，和作家们频频碰酒，认识的，不认识的，一杯酒下去大家都是朋友。 目的就一个：向《延河》杂志社投稿啊。 按照作协的规定，获奖作者可以在燕京再住两天，走亲访友、到处玩玩，这两天食宿还是由作协掏腰包，当然你出去玩的门票得自己出。 陆遥说要去自己老丈人家一趟，林达给她父母捎了一些东西。李存宝去找自己在燕京的战友，俞珊和王安依都是第一次来燕京，方明华自告奋勇领着他俩逛了故宫、颐和园、北海公园等，当然忘不了划船。 唱那首脍炙人口的歌曲《让我们荡起双桨》。 玩的很开心，但方明华心里还有件事，他想拜访一个人。 等晚上回到招待所，陆遥也回来了，他就试探问道：“陆大哥，你认识不认识燕京有个叫史铁声的作家，在秦北插过队。” 没想到陆遥笑道：“认识，怎么不认识？我当时在延川，他插队也在那里，有一次去县上开会，见过一面，后来听说腿有病就回到燕京，没想到最后竟然瘫痪，我去年来燕京想找他，但是时间匆忙也不知道他住哪。哎那可是个很喜欢运动，爱说爱笑的后生。” 说到最后，陆遥叹了口气。 “我想明天去拜访他，一块？”方明华说道。 “好啊，不过我不知道他住哪里？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打听到。” “问谁？” “王濛王主席，他是燕京作协副主席，史铁声听说刚刚加入燕京作协，应该知道他的住处。” “好，明天我们就去！”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和陆遥先去拜访王濛，又问起史铁声的情况。 “你说铁生啊，应该去看望。不过现在这时候估计不在家，在地坛公园。”王濛说道。 燕京，地坛公园。 春天已经来到，树木吐露洗新芽，不远处是孩子嬉戏的声音，史铁声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呆呆看着一切。 在轮椅上已经整整坐了十年，早已经没有当初的痛苦、绝望，甚至愤怒，慢慢平静起来，开始静下来品味这个世界，然后在纸上变成文字。 所感，所想。 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 就如同眼前这个园子，像老朋友般陪伴自己。 现在是春天。 如果以园中的景物对应四季，春天是一径时而苍白时而黑润的小路，时而明朗时而阴晦的天上摇荡着串串杨； 夏天是一条条耀眼而灼人的石凳，或阴凉而爬满了青苔的石阶，阶下有果皮，阶上有半张被坐皱的报纸； 秋天是一座青铜的大钟，在园子的西北角上曾丢弃着一座很大的铜钟，铜钟与这园子一般年纪，浑身挂满绿锈，文字已不清晰； 冬天，是林中空地上几只羽毛蓬松的老麻雀。 以心绪对应四季呢？春天是卧病的季节，否则人们不易发觉春天的残忍与渴望呢？ 史铁声如同往日一样静静想着。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两个男人走过来，冲着他微笑。 他看清楚了，也报以微笑。 年龄大点的他认识。 年轻的点不认识，但却有一种熟悉感。 就如同从未谋面的朋友，但感觉认识叙旧。 “你好，铁声，好久不见。” “你好，陆遥，这位应该是方明华吧？” “你好，我是方明华。” 感谢igor等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118章 117“爱情这东西，如果真的来了，年 第118章 117“爱情这东西，如果真的来了，年龄 距离，这都不是问题。” “我和明华拜访了作协的王濛主席，说你估计在地坛公园，我们就坐车直奔这里。”路遥说道。 “没事的时候，我都在这里转转。”史铁回答道，又看了看周围风景：“这里很有趣。” “比黄土高原好。”陆遥笑着来了一句。 “可是那个地方热闹啊。”史铁声说道：“我还记得我在关家庄生产队插队的时候，老乡们把最轻松的喂牛的活交给我，我也喜欢偷懒，把牛往沟里一轰，然后躺下睡觉，或者听老乡们在山上干活听乡秦北民歌。” “是不是都喜欢唱这首？”陆遥清清嗓子唱起来： 青线线（那个）蓝线线，蓝格英英（的）彩， 生下一个兰，实实的爱死人。 五谷里（那个）田苗子，树上高粱高， 一十三省的女儿（呦），就数（那个）兰好。 卧槽！ 这是方明华第一次听陆遥唱歌，唱的还不错嘛。 “呵呵，就是这首。”史铁声笑起来，黑色眼镜框下，眼睛眯成一条缝。 “第一次我听到惊呆了，竟然还有人敢唱这种爱情歌曲，不过确实好听啊。” “诶，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在县上开会的事情吗？”陆遥问道。 “当然记得，你那时已经是县上名人，我在《山》上看见伱写的诗，你不知道我当时多羡慕！” “那时我还没做文学梦，也没想未来，一天只知道放牛。但我从小喜欢诗、文，便十分地羡慕你，有时候还嫉妒呢，咱俩岁数差不多吧？你能写出来，我为啥写不出来？！” “哈，铁声，你现在不也写出来了吗？” 方明华没有说话，推着史铁声的轮椅慢慢沿着小路前行，听着两人叙旧聊天。 莫言曾说过一句话：“中国作协只养一个人，那也该是史铁声”。 有人说这句话是余桦说的，但无论是谁说都充满了敬意。 你可以质疑他写的文字，但无法质疑他对这个世界深沉的思考，质疑他的人品。 “路遥，我光顾和你聊天，忘记后面的小方了。”史铁声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对后面的方明华抱以歉意。 “没关系，我听两位大哥叙旧。”方明华笑道。 “对了，今天你们是来参加优秀小说颁奖典礼的吧？我还没恭喜你们。” “恭喜啥？明年，不，今年没准就轮到你了。”陆遥说道。 “史大哥，你最近写没写什么文章？”方明华趁机问道。 “我写了个短篇，叫《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就写的是黄土高原上的小山村和一个风趣的放牛倌的故事，不过还没定稿。” “黄土高原的事？那刚好啊，投我们《延河》吧？”方明华热情说道。史铁声听了微感诧异，旁边陆遥解释道：“小方现在是《延河》的编辑，到处拉人投稿。” 史铁声听了哈哈大笑。 “好，那就投《延河》！” 看看时候不早，方明华和陆遥就推着史铁声出了地坛公园，向他家走去。 史铁声家住在雍和宫大街26号，距离地坛公园很近，方明华是第一次来。 这是一座临街的院子，院门狭窄而简陋。一排平房的另一侧，都被各家住户用砖头砌起了低矮的厨房，过道因此变得很窄，曲折蜿蜒地通向院子的深处。 进了大门，空地并不宽敞，跨进屋门，见房子共有两间，外间有几件陈旧的家具，靠里还支着一个木板床。 史铁声的母亲已经去世，和父亲以及妹妹住在一起。他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看到两人推着儿子进来，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铁声，刚才朱伟来找你，你不在。”他父亲说道。 “朱伟，是我一个朋友，《人民文学》的编辑，我们经常在一块聊文学。”史铁声笑着解释。 史铁声招呼两人留下吃饭，但两人婉拒，留下买来的一罐麦乳精和狗头枣——狗头枣是方明华专门从西京买来的，来燕京就是为了送朋友， 史铁声客气两句也就接下了。 看看时候差不多，两人准备告辞，史铁声突然说道：“你们能不能给我帮个忙？” “什么忙？” 史铁声的神情变得有些忸怩，过了下说道：“我有个女笔友叫陈希米，曾是西北大学数学系的学生，刚刚留校教书，能不能帮我给她捎点东西过去？” 陈希米？ 这不是史铁声未来的妻子吗？ 竟然是西大数学系的？！ 这一点方明华未穿越前还真不知道。 “没问题。”方明华一口答应：“我妹妹就在西大念书，刚好在数学系，没准还认识陈希米。” “那我就谢谢你了。” 史铁声说完，推着轮椅进了里屋，没过几分钟就拿出一个包裹，上面写着“陈希米亲启”几个字。 方明华接过来笑着说道：“我保证亲手交到她手里。” 两人告别史铁声，方明华拿着包裹出了胡同，边走边翻来覆去看史铁声的包裹。 里面是什么？ 书？ 看分量不是 有没有情书？ 估计不太可能。 这个年代的人对待爱情都是很含蓄的。 情书这东西，看得珍贵的很，没到那个地步绝对不会写。 一般书信开头就是：xxx同志。 “喂，小方，你怎么对铁声的包裹这么感兴趣？”陆遥看着他这样子，觉得有点奇怪。 “陆大哥，你不觉得，这不仅仅是一份包裹吧？” “你的意思？”陆遥突然想起史铁声有点扭捏的表情，顿时想到什么：“该不会铁声和这个女笔友谈恋爱吧？” 旋即又摇摇头：“不可能，两人现在相隔千里，而且估摸着年龄相差也比较大，铁声已经三十了，姑娘大学才毕业，两人估计差10岁。” “爱情这东西，如果真的来了，年龄、距离，这都不是问题。”方明华悠悠说道。 回到招待所，第二天两人就准备返回西京。 李保存、俞姗、王安依也陆续返回各自的城市，大家一一告别。 “欢迎大家投稿啊啊，到时候我约你们来西京改稿子，陪你们看兵马俑、爬大雁塔！” “好啊，方大哥，一言为定！”俞姗首先说到。 “放心，我绝对说话算数。” 他没想到的是，以后为这话后悔。 不知道陪朋友看了多少次兵马俑，爬了多少次大雁塔。 “烂怂大雁塔，有啥好爬的！” 这是他以后私下经常吐槽的一句话。 感谢书友2017051717254395、老猫猴子、风行烈、想太多666、书友20221210201504632、无视冷漠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119章 “哥，你在谈恋爱？” 第119章 “哥，你在谈恋爱？” 和陆遥乘坐火车回到西京，第二天上班方明华就来到黄社长的办公室向他汇报这次燕京之行。 当然更重要的目的就是报销请李宝存和俞姗吃饭钱，以及看望史铁声买的礼物。 和王安依以及俞姗出去逛门票、租船钱就算了，反正也没多少，就做当自己私人请客。 黄社长对他燕京一行的效果还是很满意的，他说道： “王安依、史铁声虽然和文坛上那些成名作家还无法相比，但人年轻啊，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我想他们将来会在文坛上大放光彩！小方，就要这样，多和这些年轻作家交流。” 明白。 不就是这些人在你眼里是潜力股嘛。 建立良好的私人关系，约稿什么也方便。 “社长，我想请个假，去西大一趟，史铁声托我给他西大一个朋友捎个包裹。”方明华趁机请假。 “去吧，你去燕京也辛苦，我给你们张主编说说，给伱放两天假！” 太好了！ 黄社长，真是爱死你了！ 方明华刚准备说谢谢，突然又听到黄社长冒出一句：“小方，你是不是和一个姑娘在谈恋爱？听说是个女兵？” 黄社长，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 “小方，好事嘛，休假期间，见见那个姑娘，这个男同志嘛，要主动，啊？！” 您的关心真是无微不至 方明华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回到单位宿舍收拾东西，琢磨着什么时候约宋棠棠出来，没想到姑娘自己来了。 “明华！” 院子里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方明华一抬头，就透过半掩的门就看到姑娘俏生生站在院子里。 今天她没有穿军装，穿着t恤和很时尚的卡其色条绒喇叭裤。 还好，裤管喇叭口没有像赵红军的那么夸张，几乎盖住鞋面可以用来扫地。 喇叭裤这种裤型，如果腿长穿起来很好看，上紧下松，将一双长腿的曲线很好勾勒出来。 看见方明华盯着她的双腿，姑娘俏脸有点红，不过还是大大方方走走进房间。 “好看吗？” “挺好看的。” “这是我小姨从鹏城给我寄过来的，说是从香江进口的。 果然带着港风味啊。 “棠棠，下午没事，跟我去一趟西大。”方明华换了个话题。 “去西大看你妹妹吗？”宋棠棠问道。 “不是，是帮朋友捎个东西。”方明华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好啊.我们骑自行车去！”姑娘立刻答应了。 方明华发现，宋棠棠特别喜欢坐自行车。 既然决定，方明华也就不迟疑，骑上自己的二八大杠，带着姑娘离开单位，沿着街道向北骑去。 在路上，方明华边骑车边给宋棠棠讲了去燕京颁奖的事，姑娘听了问道：“明华，你什么时候拿个茅盾奖啊？” “这个难度有点大。” “我想你一定会的！”两人说说笑笑，沿着环城南路，最后拐进太白南路，就看到一队大学生排着队伍拿着扫把、铁锹之类，就在人行道走着。 方明华刚骑车经过，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孩子声音。 “哥。” 扭头一看竟然是自己妹妹方明丽，正拿着一把扫帚，走在队伍里，刚才没注意。 方明华停下车，问妹妹：“你们这是干嘛？” “五讲四美三热爱嘛，我们护城河边上打扫卫生。”方明丽回答道。 “五讲四美三热爱”活动八十年代初全国上下开展的全国范围的精神文明建设活动，连他们杂志社都出去打扫过街道。 效果还不错，最起码街道看上去整洁了点。 方明丽又看了看从自行车后座跳下来的宋棠棠：“她是？” 不等方明华解释，宋棠棠大大方方说道：“你是明丽妹妹吧？我叫宋棠棠，是你哥的朋友。” 宋棠棠？哥哥的朋友？ 方明丽眼睛咕噜咕噜在两人身上转了几下，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很亲热的叫了声：“棠棠姐好，你们这是去哪？” “我去找你们数学系的陈希米老师，我这次去燕京，她朋友给她捎来一些东西。” “陈老师啊，我知道她的宿舍，我带你们过去。”方明丽跑两步跟上队伍把扫把递给她的同学，然后三人一块向学校方向走去。 方明华在学校单身职工宿舍楼三楼见到陈希米。 个子不高，脸圆圆的留着齐耳短发，很漂亮的姑娘，就是走路腿有点微瘸。 等方明丽给相互介绍后，方明华就拿出那个包裹：“陈老师，这是史大哥托我交给你的包裹。” “啊？！”陈希米一脸惊喜，赶忙问道：“他现在身体怎么样？” “状态挺好的，我和陆遥在地坛公园见到他，聊了好多，史大哥性格开朗，挺健谈的。”方明华说道。 “他说他就喜欢去地坛坐吧，请进来坐，我给你们倒水。”陈希米热情招呼。 “不用了，谢谢。”方明华婉拒：“陈老师，我以后经常要去燕京出差，如果你需要给史大哥捎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带过去，你交给我妹妹就行。” “那就太感谢你了。” 三人告别，下了楼宋棠棠突然说了句：“明华，你们兄妹先聊，我去看看我表妹在不在。” “好，你去吧，过会我在校门口等你。” “行。” 等宋棠棠走后，方明丽好奇问道：“棠棠姐的表妹是谁？也在西大上学？” “就是你们文学社的李丽。” 啊？！ 姑娘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哥哥。 “你盯着我干嘛？” “没，没什么，哥，你老实给我说，是不是和棠棠姐在谈恋爱？放心，我不会给妈说的。” “是。”方明华承认。 “哎，我还以为你和李丽.” “别瞎说，没有的事。”方明华打断她的话：“小妹，你觉得棠棠怎么样？” “嗯，挺漂亮的，看上去落落大方，做我的嫂子也不错！” “那就好，现在才刚开始谈，这事千万别给妈说啊，她那张嘴，估计明天家属院全部都知道。 “我明白，到时候你把棠棠姐直接领到家，给她一个惊喜！” 兄妹俩聊了会，方明丽要回宿舍，方明华又叮嘱了妹妹几句：“最近社会上有点乱，你可千万别在外面跑！” “这话你说了几百遍了吧？放心吧，我基本上都呆在学校，一般不出校门的！” 这还差不多。 现在的大学校园，还是一片净土。 方明华和妹妹分开后，就骑着自行车出了校门站在对面的街道边等候。 没过多久，宋棠棠也出来了，穿过马路走到他跟前。 “见到你表妹了？”方明华问道 “嗯，我表妹你也认识。”宋棠棠突然说道。 “是不是李丽？” “你知道？”宋棠棠有些讶然。 “前不久红军来我这里一次，他说的。” 宋棠棠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咱们走吧。” “去哪里？”方明华问道 “就去兴庆公园吧。” “好，上车，坐稳。” 宋棠棠轻轻跳上自行车的后座，第一次，她胳膊轻轻搂住方明华的腰。 感谢书友20170508200331898、书友20220624210638513、波波bobo、行高、书友2023033007507473、zhenglij、pubu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120章 119去香江出版 第120章 119去香江出版 既然领导批了两天假，方明华就想开心玩几天，刚好宋棠棠最近团里排练也少，就计划和姑娘跑远点。 “明华，我们明天去爬华山吧。”姑娘边逛公园边兴致勃勃说道。 “好，咱们明早就出发！” 可让方明华没想到的是，逛完公园晚上回到家，一进门就听到老妈问道：“小华，今天你们出版社让张叔叔给你带话回说明早去单位一趟，有事找你。” “我不是在休假吗？”方明华感到很奇怪。 “说是申城一个叫什么《收获》的编辑部，打电话找伱。” 是不是要去申城改稿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明华就到单位办公室，给申城的《收获》编辑部打了个电话。 是肖岱接的电话，直接了当： “小方，你那篇《悟空传》我看了，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当然文中还有些瑕疵等咱们下一步商讨，我现在告诉你我们的建议：不要在国内发表而是去香江或者宝岛出版。” “去香江？” “对，你写的内容过于大胆，完全颠覆原著。港台发表后看看那边的反应，然后再决定咱们内地是否发表比较稳妥，这是我和钯老商议的结果，当然要看你本人是否同意。” “行。”方明华很快答应。 这篇小说他的目的就是瞄准港台，否则就直接拒绝肖岱，写那部《闯关东》了！ “那好，你尽快来一趟申城改稿，我们这边着手联系港台那边。” “好的，我尽快赶来，太谢谢您了，肖主编，让你操心。” “不客气，我还是有点遗憾，没有在《收获》上发表你的小说。”肖岱在电话里说到。 肖岱确实有些遗憾。 按理说是完全可以将这部小说发表在《收获》上。 《收获》每年都会出版两期的长篇小说增刊，每期刊登若干部长篇小说。 但有些文学外的东西，你作为杂志社的副主编也不得不考虑。 话筒那边，方明华的一句话让肖岱感到惊讶：“肖主编，您这么热情，要不我再写篇？还是意识流的？” “真的？好啊欢迎欢迎，最好是写好这次来申城一块将稿子带来！” “好的，我争取。” 挂掉电话，方明华就骑着自行车回家，还约好和宋棠棠一块去爬华山呢。 在杂杂志社家属院门口，方明华看到背着一个绿色挎包的的姑娘，正是宋棠棠。 今天她既没穿军装也没穿喇叭裤，而是穿了一身这个年代很流行的运动服。 蓝颜色，袖子和裤腿外面都有两道白杠，再加上一双白色回力运动鞋。 你别说，身材好穿啥就是好看，这件非常普通的运动服穿在宋棠棠身上就显得不一样。 婀娜多姿。 姑娘脖子还挂着一个照相机，华山牌的！ “棠棠，跟我进去到我家。”方明华招呼道。 平时一向落落大方的宋棠棠听了这话，脸上也露出一丝羞涩：“我这一身.要不下次吧？” 方明华也没为难姑娘，进去把车放下，然后又给老妈说了下就匆匆出了家属院，两人一块向公交车站走去。 在路上，方明华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告诉了宋棠棠。 对于这个结果，宋棠棠也没感到多少意外，她说道：“我听我小姨说，香江那边，和咱们内地有渊源的主要是三联书店、中华书局、商务印书馆，香江本地的有《明报》《大公报》等，我估计《收获》最有可能是和三联书店联系！”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 三联书店是一家老牌出版社，它的前身是邹韬奋、徐伯昕等三十年代在申城创立的生活书店、新知书店和读书出版社，解放后，在燕京、申城和香江三地设有分支机构，不过前两者后来并入人民出版社，八十年代才重新恢复独立建制。 但现在还没开始呢。 不过让方明华感到惊讶的是：“你小姨？” “对，我小姨，现在在鹏城。” 宋棠棠看着方明华有点惊讶的目光解释道： “我姥姥姥爷一共要了三个女儿，我妈是老大，我表妹李丽的妈妈是老二，还有一个就是我小姨，原来在燕京工作，特区成立后不时缺少干部，请求全国支援，我小姨和姨夫就从燕京调到鹏城，现在在市府文化局工作，对这方面比较了解。” “你前段时间不是说想要在香江那边出版嘛，虽然《收获》杂志社在处理这事，但我想咱们起码得知己知彼吧？于是就给小姨打了个电话问了下那边出版社情况。” 原来如此！ “还有，我小姨提醒说，香江那边出版书籍实行的是版税制度，和咱们内地的稿酬制度不一样，而且很复杂，我就托她想办法弄一份那边的版税制度文件什么的，我小姨也答应了。” “哈！棠棠，你想的可真周到！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宋棠棠听了这话，白了他一眼，不过没说什么。 这个年代去爬华山也不方便，方明华和宋棠棠先坐火车赶到华阴，然后又坐当地的三轮车蹦到华山脚下。 爬华山还是不要门票的，一般都是晚上爬华山，到了清晨可以看日出。 租了大衣，手电筒，又买了些干粮，两人就开始夜爬华山。 八十年代以后，爬华山的人逐渐多起来，今天虽然不是周末上山的小路上还是一路有人。 现在的路远不如后世路，好多地方没有修缮，大伙都走的小心翼翼 方明华就听到曾有人匍匐在地下战战兢兢问：“建设，你千万嫑动我，让我拽住你。听你兄弟说华山这儿光溜溜的跟鱼脊梁一样，两边都是悬崖，不小心就掉到豫省啦？我心跳很，让我拽住你. 听到方明华只想笑。 但宋棠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边爬拉着方明华的手，还边哼着歌。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爬了大半夜，终于在凌晨四点多爬上华山东峰，都没有睡意，等待着日出。 但蓦然云开雾散能看到深邃的夜空里满天星斗，亮晶晶的像假的一样。 最亮的是猎户星座和大熊星座，好像触手可及一样。 “明华，真美啊。”宋棠棠紧紧靠着方明华，两人的手指绞在一起，忍不住感叹道：“你，不读首诗吗？” 姑娘忽然转过头看着他。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方明华脱口而出。 “是顾城写的吧？”宋棠棠说道。 方明华点点头。 “你也来一首嘛。” 我？ 方明华想了想，突然想到一首诗，缓缓念道。 许多夜晚重叠 悄然形成黑暗 玫瑰吸收光芒 大地按捺清香 为了寻找你 我搬进鸟的眼睛 经常盯着路过的风 “明华，写的真好！”宋棠棠忍不住胡赞叹道。 突然发现方明华在发愣。 “怎么了，你？” “没，没什么。” 方明华回神过来。 他知道自己要写哪一篇意识流小说了。 (本章完) 第121章 《路边野餐》 第121章 《路边野餐》 和宋棠棠爬华山回来，当天晚上方明华在自己宿舍，拿出稿纸就开始自己写作。 白天在华山上吟诵的那首诗，让他想起另一部意识流电影，毕赣执导的《路边野餐》。 该片讲述了一个生活在黔省凯里的乡村医生，为了寻找侄子，来到陌生的小镇，在这个亦真亦幻的小镇中，他与逝去的爱人在一个神秘时空获得重逢的故事。 此片是毕赣的处女作品，意识流的创作手法又夹杂着魔幻现实主义，整部电影犹如一首抒情诗般，柔软似水而光芒四射。 那首诗就出自电影里七首诗之一。 这部电影票房和口碑都不错，获得金马奖的“最佳新导演”、“国际影评人费比西奖”等。 方明华决定再一次将电影改编成小说。 当然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电影的背景是定在九十年代，如果要搬到这个时代，必须更换时代背景，包括影片中出现的一些道具，如摩托车等。 但这都不是什么难事，摩托车可以用自行车代替，至于火车——就将故事发生地址搬到黔桂铁路附近，查下地图即可。 嗯，就这样。 方明华再一次陷入疯狂当中。 白天上班，下班后哪都不去，连最喜欢看的《大侠霍元甲》也不看了——其实也看不到。 家里的彩电每天晚上都准时搬到院子里，早就围满了人，连家属院外面的人跑进来看，方明华站在外面根本都看不清，只是那首《万里长城永不倒》听到让人热血沸腾。 那就安心写作吧。 《路边野餐》也就一个短篇两万字左右，方明华写完以后，第一个读者就是宋棠棠。 姑娘知道这几天他在写作，所以也没来打扰，今天是接到方明华的电话，专程过来看他。 当然不是空手的，手里提着今年新产的明前龙井。 方明华已经习惯了姑娘的照顾，也就不客气拿起一小撮先泡一杯尝尝鲜再说。 宋棠棠坐在旁边静静看着他的手稿。 方明华品着茶，轻轻哼着歌，宋棠棠坐在旁边静静看着他的手稿。 红岩上红梅开 千里冰霜脚下踩 三九严寒何所惧 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 自从前年在南疆月下看过宋棠棠的独舞之后，方明华就对这首歌上了头，没事就喜欢哼两句。 他以为宋棠棠需要看一段时间没想到姑娘看的速度并不慢。 “看完了。” “看懂了？” “嗯，你用了梦境，好像是发生在另外一个世界，时间看上去很乱，但并非这样。” “你这篇小说有三个时间点，十八年前陈升和妻子张夕修水库的时候中认识，他是和尚的好兄弟，和尚的儿子比儿子被仇家砍了手。陈升替他报仇，结果被判刑九年。 九年前，陈升出狱，陈升说在监狱里特意学了一首歌想唱给媳妇张夕。黄三告诉他，张夕去年就病逝了。陈升母亲曾经希望陈升能当一名赤脚医生，安安稳稳过日子。 现在老医生给老陈拔火罐。老陈说要请假去镇远。老医生拿出一张照片，一件衣服，托老陈带给林爱人。 上了列车，穿过隧道，到了荡麦这个地方，其实这些都是他的梦境！出了隧道梦就醒了，又进入现实。.明华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故事的核心就是讲了三代人的爱情，老医生和她的心上人，陈升和他老婆，成年后的卫卫和洋洋，明华，对不对？” 方明华听了大为惊讶：“可以啊，棠棠，伱不仅舞跳的好，我发现逻辑思维能力也很强，上次那本《太阳照常升起》，你在回信中也很快理出故事头绪。” “上本书还很晦涩、很难懂，我费了不少脑筋。”姑娘娇笑道：“这本书相对就要简单点，不过文字更加富有诗意！” “喜欢吗？” “喜欢！也喜欢里面的几首诗！我给你朗诵一首好不好？” “好啊。” 姑娘拿起书稿翻到其中一页，站在房间中央，看着方明华，声情并茂朗诵起来： 背着手 在亚热带的酒馆 门前吹风 晚了就坐下 看柔和的闪电 背着城市 亚热带季风的河岸 方明华决定去申城。 这部《路边野餐》已经写好，赶紧去申城改稿，不能再拖。 于是就向领导请假，然后告别父母，背上自己的那形影不离的黄挎包， 买了一张去申城的硬卧，踏上东去的旅途。 经过一天一夜，第二下午才到达申城。 火车放慢速度鸣着长笛，徐徐从居民区中穿过，两边都是低矮的平房，铁轨边都是过往的行人，见到火车来依旧如此淡定。 八十年代初的申城自然没有后世那么繁华，但它依旧是国内经济最发达的城市！ 现在正值下班高峰期，大街上的蓝色老式公交车和各种小车川流不息，但更多的是骑着自行车的上班族，汇成自行车的海洋。 方明华还看到一辆白色小汽车，硬朗的外形，很引人注目。 一代神车—桑塔纳出现了！ 方明华下车后，依旧买了张申城市地图，坐上公交车直奔位于静安巨鹿路的《收获》杂志社。 等他赶过去，已经下班，方明华就在附近找了家国营旅馆住下来。 晚上，特意坐公交去了外滩。 我的天啦 这么多人！ 方明华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沿着外滩水泥堤墙就是所谓的情人墙，密密麻麻都是男女青年，几乎都是情侣！一个个卿卿我我，旁若无人做出亲密动作。 连方明华这个穿越过来的老男人看见就有点不好意思。 不是说八十年代姑娘都是含蓄保守的吗？人怎么这么多，胆子这么大？ 其实他哪里知道，这一切归结到住房问题。 1950年后申城城市建设长期处于停滞状态，其中又以住宅为民生最大问题。一间十平米房间三代同堂乃至四代同堂，在浦西地区属于常见现象，至于两代人一房就更是平常。 在这种情况下，夫妻行房事都已经困难，需要找家人外出后的机会，不然就必须要不顾伦理、脸皮了。 青年恋爱，自然就更不容易，尽管不乏谈三年恋爱连手也没有拉过的腼腆男女，但毕竟有那不会少数的无法抑制“力必多”的青年。 而外滩则是最好的地方。 人的心理是奇妙的，当人一蜂拥，随众的本能也便发挥了起来。尽管这年代男女多是腼腆，但见有大胆的情侣相拥着，相拥的男女越多，原不敢相拥的便越有了惭愧，从惭愧中猛生出突破的胆量来。 因此外滩实在是个学习、实现的好去处，这又成了吸引试图实现突破的情侣们前来的一种隐秘缘由。 算了，不看了。 再看晚上睡不着。 方明华转身就走。 (本章完) 第122章 121都是人家玩剩下的 第122章 121都是人家玩剩下的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一大早就到《收获》杂志社，见到副主编肖岱。 肖岱很热情，又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又说道： “小方同志，暂时不在国内出版，请你理解。” “理解，理解。”方明华说道。 本来我的目的不是内地。 再说今年可是83年，除了大逮捕年底还有一场清除精神污染运动呢。 钯老说不登，那最好就不登。 “小方，走，跟我去钯老家，他说过你来了，他想见见你。”肖岱又说道。 去见钯金？ 方明华下意识整理了下衣服的风纪扣。 有人这样评价钯金：正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基础体温一样，每一个作家都有他自己的基础体温，在中国现代文学里头，基础体温最高的作家也许是钯金。 他写的《随想录》被认为是钯金最重要的散文作品，被誉为“一个作家的良心”、“一本说实话的大书”。 见这样一位老者，当然要注意形象。 从杂志社到钯金住所还有一段距离，这年代杂志社都是没有公车的，两人就挤公交车，赶到武康路上钯金的家。 敲开这个幽静小院的大门，方明华和肖岱跟着保姆进了一楼客厅，方明华见到正坐在沙发上的钯金。 此时的钯金已经快八十高龄，穿着一件灰色中山装，头发已经全白。 等两人坐下，保姆端上茶杯，钯金看着方明华突然问了一句： “小方，伱是不是了解鲁迅先生？” 了解？ 方明华自认为读过鲁迅写的几本书，但面对眼前这个称“鲁迅先生永远是我的老师”的老人，怎敢说了解？ 他于是说道： “钯老，我只读过鲁迅先生写的几本书像《《呐喊》、《朝夕拾》等，只是学习，根本谈不上了解。” “那你写的这篇《悟空传》语言风格怎么有点像鲁迅先生风格？” 不会吧？ 这《悟空传》语言你说像星爷的无厘头我信，怎么和一脸严肃的鲁迅先生联系在一起呢？ 方明华有点懵了。 突然想到什么，他试探说道：“钯老，你是说鲁迅先生写的《故事新编》文集吧？” “你看过？” “看过，语言一改他平时辛辣的风格，显得很幽默。他写嫦娥奔月的《奔月》是这样写的： “哼！”嫦娥将柳眉一扬，忽然站起来，风似的往外走，嘴里咕噜着：“又是乌鸦的炸酱面，又是乌鸦的炸酱面！你去问问去，谁家是一年到头只吃乌鸦肉的炸酱面的？” 等方明华绘声绘色讲完，钯金哈哈一笑对着旁边的冯木说道：“老冯，我说过吧？他书读的就是多！” “鲁迅先生在教课时给大家的印象是须发直立、横眉怒目，严肃、无趣，其实非常幽默。”钯金谈起鲁迅显得兴致勃勃。 “当时在民国，我记得徐志摩先生等人，“阿唷阿唷，我要死了”之类的失恋诗盛行， 鲁迅先生有点看不惯，于是就写了一首打油诗叫《《我的失恋》，调侃徐志摩等一众诗人： “我的所爱在山腰。想去寻她山太高，低头无法泪沾袍。爱人赠我百蝶巾。回她什么：猫头鹰。从此翻脸不理我，不知何故兮使我心惊” “我当年读到这里，差点把我笑死.小方同志，你这篇文章，可颇有鲁迅先生那种风格喽。”钯金最后说道。 “不敢，不敢。”方明华听了很是惶恐。 原来现在他才明白，原来鲁迅先生才是文学界不折不扣的无厘头大师啊。 后辈，都是玩人家玩剩下的。 几人闲聊了一阵。又回到正题上，钯金又说道：“我听肖主编说，你在电话里答应在写一篇先锋类小说？” “对，写好了，请您两位审定。”方明华就从黄挎包里拿出一沓文稿。 “是吗？我看看。”钯金饶有兴趣接过来，戴上老镜，坐在他旁边的肖岱也凑过去认真看起来。 两人看完之后，钯金问肖岱：“你觉得怎么样？” “意识流的写法，里面还有魔幻现实主义影子，我觉得不错。” “那就安排尽快发表吧。”钯金说了句，转过头看着方明华。 “果然，有人说你是咱们国内文坛先锋小说作家代表，我看此言不虚。”钯金说道。 “不敢不敢，钯老，我只不过是抛砖引玉。”方明华很是谦虚。 马原、莫言、苏童、余桦，人家才是 和钯金聊了会，方明华和肖岱就告辞离开，直接回杂志社，肖岱告诉他准备和香江的三联书社联系，里面某些地方还需要修改。 方明华在杂志社呆了三天，才把一些地方的情节和语言措辞修改完。 在原来的底稿中，唐僧被打死之后就从此消失不见，肖岱觉得那么关键和伟大的一个人突然消失便再也没有出现，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建议方明华让让唐僧最后再出现一次，读者知道，原来他依旧还在漫漫路途上，上下而求索着。 三月底，方明华从申城返回西京。 从三月中旬去燕京，这半个月多就来回城市之间折腾，够累的。 最关键的是，申城的饭菜实在吃不惯啊。 海鲜比不上咱老秦的羊肉泡，爆鱼面也比不上咱老秦的油泼面。 终于可以酣畅淋漓吃葫芦头酸汤水饺了。 《延河》杂志这边，陆遥的《黄叶在秋风中飘落》，陈中时写的《康家小院》，史铁声的《我的遥远的清平湾》等陆续发表，这些优秀小说立刻杂志带来巨大的人气。 每月的杂志销量开始回升，这让黄社长乐开了。 还是方明华这小伙子脑壳灵啊，交往又广，脸皮比较厚，要不再给他压压担子？ 算了，还是悠着点吧。 等老张退休以后. 那篇《路边野餐》在《收获》四月份的期刊上发表，自然又引起一片争论，不过这次相对于《太阳照常升起》就小的多。 读者已经慢慢习惯这个叫方明华的年轻作家这种天马行空、游离于主流现实主义作品之外写作手法。 现在方明华在等待《收获》那边香江三联书社谈出版的事，结果没想到得到的消息是黄了。 对方对这种魔改《西游记》的做法不太认可。 (本章完) 第123章 柳暗花明 第123章 柳暗明 “小方，别着急。”在电话里，肖岱说道。 也不急。 现在是四月下旬，计委内部集资修建的家属楼已经破土动工，方明华按照规定交了一半钱，等房子修好之后再交另一半。 还有时间。 工作上，贾平娃去老家闭关两个月后回来了，说散文就不给你，给你一篇中篇小说发表在《延河》上：《小月前本》，讲的是发生在秦南小村里的故事。 方明华读起来，似乎有沈从文《边城》的味道：一条渡船、丧母的孤女，两个男孩子，同《边城》一样，没有一个人是反面角色，每个人都是可爱的。 王安依也寄来一篇中篇小说《尾声》，略带意识流写法。来信中还告诉方明华：她跟着母亲应邀去参加美国爱荷华大学“国际写作计划”文学活动，历时四个月。 “小方，你有机会也出去走走，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王安依在信中最后说道。 是啊，我知道。 也无奈啊。 是要出去看看，但现在不是时候。 《收获》那边又来消息，肖岱告诉他已经和《三联》书店谈崩后，正在和另一家在香江的大陆出版社《商务印书馆》可能性更小。 难道没机会了？ 不过有时候运气来了，真的是挡不住。 一架飞机从香江降落在虹桥国际机场，里面出来一个戴着金边眼镜提着手提箱很儒雅的中年男人。 他是香江《明报》杂志社编辑陈家伟，受社长查亮庸先生委托来申城和申城人民出版社商议查亮庸先生写的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在内地出版之事。 1980年10月，城的《武侠》杂志首次连载了查亮庸先生以笔名金涌写的《射雕英雄传》，这是金涌小说第一次正式进入内地读者的视野。 很快，《射雕英雄传》以其曲折精彩的传奇情节、跌宕起伏的儿女情长，家国天下的宏大主题震撼了大陆读者，一时间洛阳纸贵，男女老少纷纷传阅。 有了这次成功尝试，于是查亮庸想再接再厉，把目光投向申城，希望能以单行本的形式正式出版这本书。 陈家伟就是打前站的。 开始他雄心勃勃以为此事很容易，但经过和出版社协商之后，才知道难度之大。 申城不是城。 申城出版社不是《武侠》杂志。 作为一家大型出版社，怎么会出版这种通俗的甚至庸俗的小说？ 陈家伟只好准备打道回府，打的回到酒店，准备委托酒店帮他购买去香江的机票。 可没想到的是，飞机票还没到，有个人却登门上门来，就是《收获》杂志社的副主编肖岱。 互相当然不认识，不过相互介绍又拿出工作证，两人是同行很快就热聊起来。 “肖主编，伱怎么知道我来申城准备出版查先生的书？”这一点陈家伟感到很疑惑。 肖岱呵呵一笑，说出事情原委。 原来昨天市新闻出版局召开会议，申城各大出版社、报刊杂志社领导悉数参加，在会议中途休息期间肖岱和申城出版社的张主编比较熟，两人闲谈时候，张主编说起《明报》编辑找他想出版社长查亮庸写的武侠书的事。 “这个香江人真把申城出版社当成《武侠》杂志社了？怎么会出版这样庸俗的书籍？”张主编有些愤愤不平。 “这种书，坚决不能出版！” 肖岱知道这个张主编比较保守，不过这不是他关心的事，他的注意力在香江来的《明报》编辑上。 他当然知道《明报》是一个什么样的报社，五十年代末，查亮庸初和另一位朋友共同创办《明报》，经过这么多年发展，已经成为香江地区很有影响力的一家纸媒业，集报纸、杂志、出版为一体的大型大型媒体公司。 他想到还放在杂志社的那本《悟空传》底稿，不知道《明报》感不感兴趣？ 于是打听到陈家伟住的酒店，专程赶了过来。 当然具体细节肖岱没说的。 陈家伟却以为是肖岱是想出版《射雕英雄传》，立刻将这本书大大夸奖了一番，在城发表的盛况，没想到肖岱听完却说道。 “对不起，陈先生，我不是想出版查先生写的书，而是我这里一部小说，想在香江出版，所以想和陈先生你聊聊。” 陈家伟一听顿时没了兴趣，说道： “肖先生，我知道内地自从改革开放后，文坛上涌出来一大批优秀小说，可那些都是什么伤痕文学，说实在，香江读者并不感兴趣。” “前年，香江文学研究社出版了杨绛先生的《倒影集》，销路也不是很好，毕竟香江是个商业社会，这种纯文学的东西虽然文学价值很高，但受众很少。” 陈家伟很坦诚。 言外之意是，连杨绛先生的书在香江销路就不怎么样，你就别再推荐你们那些作家写的所谓优秀作品。 肖岱早有预料，并不生气，依旧语气和蔼：“我知道，但这本书，并不是什么伤痕文学，而且写的很有趣。” “真的？”陈家伟有些怀疑。 肖岱也没多说，从带着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稿递给他。 “陈先生，你自己看看吧。” 陈家伟半信半疑接过来。 《悟空传》？ 写《西游记》的同人文？ 虽然是简体字，但对他一个编辑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他翻开稿子，立刻被开头的序里一行字给打动了。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 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要那众佛，都烟消云散” 狂！ 够狂！ 这才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孙猴子嘛。 陈家伟坐在床上认真看起来。 哇塞！ 有人竟然敢再这样改写《西游记》？！ 还有这语言，怎么有点香江人说话的幽默感？ 从一个编辑的角度上看，这本书在内地销量如何他不清楚，但在香江能火！ 他抬起头看着肖岱，神色有些激动：“肖主编，我个人对这本书非常感兴趣，我想带回香江，让我们的社长查先生过目，争取出版！” 肖岱听了顿时有些为难：“陈编辑，这本书在内地还没有公开发行，原稿是不能带走的。” “理解，理解这样吧？我复印一份带走！我绝不会向外泄露书的内容，我们可以签署一份临时协议，如果内容在香江泄露追究我们明报的责任。” “可以。”肖岱很痛快的答应了。 感谢道妖佛等投的月票 (本章完) 第124章 《明报》 第124章 《明报》 陈家伟动作也迅速，当天晚上买到飞往香江的飞机，第二天上班就向香江的《明报》社长查亮庸汇报此事。 明报大厦，位于香港岛柴湾嘉兴街，是《明报》由一九七六年通过银行按揭，用了大约八百多万买些的整栋九层高的“南康大厦”，后又改名为“明报大厦”。 地理位置在偏向市区一隅，周围有大多为工业区，故而繁华程度并不如市中心，但查亮庸很喜欢这个地方。 安静，可以看书、做学问。 今天他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看着编辑陈家伟从内地回来带来的文稿。 这次陈家伟到内地洽谈自己写的武侠小说出版之事失败，他并不感到多少意外。 毕竟内地改革开放没几年，民间对这种通俗小说非常欢迎，但官方的态度还是很谨慎的，甚至认为是洪水猛兽。 要不包括邓丽君在内的港台歌曲在内地还属于“靡靡之音”？ 不急，一步一步来，总会有全部解禁的一天，前年去大陆拜访了总设计师，很明显感觉到这一点。 但没想到的是，陈家伟竟然还会带来一本内地人写的“奇书”！ 的确是奇书。 查亮庸看着这本名叫《悟空传》的底稿。 第一奇：竟然完全颠覆了那本古典名著！ 第二奇：他的写作风格有点像自己的朋友也是对手的古龙，特别是他的后期作品，错乱的情节，诗化的叙事风格。 当然，在严肃文学西方称之为“意识流” 第三奇：里面的文字却透露出一种港式的幽默，同广东话俚语就叫“无厘头”。 写的不错，查亮庸心里暗叹。 当然这是作为一名作家文人角度考虑，他现在是《明报》社长，是一名商人必须要从经济效益角度考虑。 “家伟，你说这部书如果出版，销量如何？” “查先生，肯定不如你写的小说。”陈家伟先是拍了个小小马屁，然后继续说道：“但这本书，从商业性和艺术性而言，都有他的独到之处，更重要的是，这是内地实行改革开放之后，在香江出版的第一本书！” 陈家伟说的这句话并不准确。 人家香江文学研究社出版了杨绛先生的《倒影集》吗？ 还有香江三联书社也陆续出版了内地一些有名的文学家经典书目。 不过查亮庸并没打算纠正。 他明白陈家伟的意思，那些都是早已经成名的作家，内地搞改革开放之后，还没有一位年轻作家在香江出书！ 《明报》想做第一个吃螃蟹之人。 “查先生，这本书的宣言语我就想好了，内地新锐作家作家在香江第一书！让你看到一个完全不同于《西游记》的西游故事。” 看着陈家伟踌躇满志的样子，查亮庸笑了。 “好，这件事就具体由伱负责，尽快和《收获》以及方明华先生联系，购买版权！” 今天是周六，下午时候宋棠棠过来了。 宋棠棠一般爱周六下午过来，平时两人都有工作，周日虽然放假但方明华还要上函授班没时间，所以就这个时间过来两人聚聚。 方明华就请假，两人或者在后院的宿舍里看书，或者就一块到附近压压马路，再或者就是骑着单车带着姑娘去城里乱窜。 今天天气不热，方明华推着自行车和宋棠棠出门，准备去碑林的博物馆转转，但刚走到大门口，就听到后面传来王娟的声音 “方明华，你的长途，申城打来的！” 《收获》编辑部有消息了？ 方明华赶紧把自行车停到边上，给宋棠棠说了句，匆匆走进一楼办公室拿起电话，里面传来肖岱带着申城口音的普通话。 “小方，香江那边有出版社看上你这本书了，准备出版。” “哪家？” “《明报》！” 金老爷子的出版社啊。 这让他又惊又喜。 电话里，肖岱简单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说到：“我把你的详细地址给了明报那边，他们会派一个叫陈家伟的编辑来西京找你当面谈版权购买的事，你做好准备。” “谢谢，谢谢，太谢谢您了。” “客气什么？也没帮上什么忙。” “肖主编，您能出版这本书就是帮的最大的忙！” 两人聊了几句，挂掉电话，方明华出了大楼，兴匆匆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在外面等候的宋棠棠。 姑娘也很高兴，笑着说：“明华，你要请客！” “想吃什么？” “冰棍。” 方明华骑着带着宋棠棠，两人又说又笑出了单位大门。 香江《明报》那边动作也很快，才过了四天，就有一个中年男人从香江风尘仆仆赶来，正是陈家伟。 方明华在自己单位宿舍和他见面，他看了对方的工作证以及盖着《明报》杂志社大印的介绍函，和对方握手，微笑说道：“陈编辑，一路辛苦。” “不辛苦的啦。”一口港式普通话。 心里却在吐槽，这地方实在是太偏了！ 从香江到西京没有直航班机，他是坐飞机先到申城，然后又坐火车赶到西京。 两人闲聊几句就进入正题。 “方先生，我想你对我们《明报》不是很了解，我先给你介绍一番。”说完就开始讲起来。 从明报的发家史到社长查亮庸的“光辉事迹”，陈家伟说的滔滔不绝。 方明华微笑听着。 “我们明报出版社宗旨是雅俗共赏，不仅出版大量纯文学书籍，而且在通俗小说领域也颇有建树，特别是我们查亮庸先生以笔名金庸写的大量新派武侠小说，在香江和粤省地区非常受欢迎。” “我知道金老先生的武侠小说写的好，但也算不上高产吧？就十四本：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如果要横批的话，剩下的那篇《越女剑》刚合适。”方明华笑道。 “你，你都知道？！”陈家伟顿时一脸惊愕。 我当然知道！ 小说，电视连续剧，不知道看了多少版本，估计比你都熟！ “我家有个亲戚在香江，有书信来往，所以那边情况我还算了解。”方明华缓缓说道。 “既然了解，那我就不用多解释啦。”陈家伟有些尴尬，继续说道： “我们就说你这版书的版权问题，按照内地规定，小说稿费最高是千字10元，我们查先生很欣赏烦方先生你的才华，所以稿费就提一倍，千字20元！” “方先生，我们诚意满满吧？”陈家伟最后说道。 “是有诚意.”方明华听了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你们是打算在内地出版？” (本章完) 第125章 抠门的金老爷子 第125章 抠门的金老爷子 “怎么可能呢？肯定是香江出版啦，繁体字版本！” “既然在香江出版，怎么用我们内地稿酬制度？你们实行的是版税制！” “方先生，你开玩笑的啦，对大陆人出版的书籍怎么会用版税制度的啦。” “是吗？”方明华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厚厚的资料放在书桌上。 “这是你们香江地区版本的出版有关条例，上面很清楚写着关于出版物版税问题，无论地区国籍如果陈先生伱不熟悉简体字的话，我帮你读读？！” 啊？这？ 陈家伟有些傻眼，看着厚厚的一沓资料，这玩意除了出版界人士比较了解，普通香江居民自己都搞不清楚，他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位年轻人有个漂亮女朋友，人家还有个小姨在鹏城工作。 “陈先生。”方明华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既然你们想出版，就得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吧？最起码要按照规矩办事！” “这个.这个我得和杂志社沟通。”陈家伟只好说道。 “请便。” 陈家伟匆匆走了。 方明华坐在椅子上很悠闲的喝着茶。 这个陈家伟真抠门！ 估计不是陈家伟，是他们当家的，金老爷子抠门吧？ 据说他的好友倪匡这样评价他：“他做朋友是一流的好，做起老板，也是一流的吝啬。” 当年，“香江才女”林燕妮自告奋勇，第一个找到金涌，开口要求加稿费，金涌却笑呵呵地婉拒： “加什么呀？你那么爱钱，加了也要被你光的嘛！不如这样，晚上带你跟朋友吃饭，我买单咯。” 林燕妮听完，只好尴尬地笑笑，心里估计已经骂了金涌一千遍。 不仅涨工资没门儿，还得跟着老板陪一场酒，这不是把自己搭进去了吗？！ 后面亦舒上阵也不行，还是老友倪匡亲自出马，不过稿费也只涨了5%，可见其抠门。 不过那是六七十年代的事情，现在已经是八十年代，何况我可不是在报纸上搞什么连载，而是直接出书！ 一切按照法律办吧。 下午，宋棠棠专门赶过来，她也关心此事。 方明华给她详细说了事情经过。 “明华，你说他们会同意吗？” 宋棠棠问道。 “肯定会！虽然给我版权我多赚点，但他们出版还是赚大头！那个金老爷子不仅是文人，更是一个商人！”方明华笑道。 果然，又过了两天，陈家伟又找到方明华，愿意就版税问题详谈。 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方明华将获得《悟空传》定价的11%来计算版税。 这个版税并不高，按照宋棠棠的小姨提供的资料，香江地区的版税一般按照是从10%到20%不等，当然书越好，作家名气越大版税自然越高。 11%只比最低档高了1%，这还方明华据理力争得来的。 看来，《明报》上下都和查先生一样抠门。 不过嘛. 如果我再在香江出版书籍，就绝对不可能这个税率。 慢慢来，不急。 两人正式签署了合同，当然还要等陈家伟回到香江盖上报社大印正式生效。 陈家伟匆匆走了，宋棠棠是晚上又来了。 最近这两天姑娘几乎天天往杂志社跑。 听到方明华说了白天和陈家伟签订合同，立刻对他说道：“明华，你去给我借个算盘。” “算盘？” “我们初步预估你的收入啊。”姑娘说道。 哦，也对。 方明华宿舍当然没这东西，干脆骑车跑回家，将自己家里那个老式算盘带了过来。 宋棠棠拿过算盘说道：“我问了我小姨，像你这样20万字左右的文学书籍，香江本地定价大约是20元港币到30元不等。若就按20元计算，销售十万册就是200万港币，11%的版税也就是22万元港币。” 宋棠棠用纤细手指在算盘上打出一个数字，接着又说道： “我又问了小姨，现在港币兑换人民币的汇率是100港币兑换27.36人民币，咱们就按照27元算” 宋棠棠拿着算盘一阵噼里啪啦，最后得出一个数字：59400元。 “当然你还要交个人所得税，最后能挣47520元左右。”宋棠棠最后说道。 不多啊。 方明华听了直叹气。 可恶的汇率啊 现在人民币竟然如此坚挺！ 当然这是官方价，黑市可不是这样。 “你小姨不是在鹏城吗，问问港币的黑市价格多少，肯定不止这些。”方明华突然说道。 “啊？！你要黑市交易？！”姑娘瞪大美目看着她，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这奇怪吗？ 算了。 对方可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接受的是最正统的教育。 慢慢改变吧。 “我只是随便问问嘛，也是守法公民。”方明华说的大义凛然。 姑娘有些怀疑的看他一眼，不过没说什么。 哎，实在无法黑市交易，到城或者燕京的友谊商店兑换成一部分外汇券买些电器回来吧？ 听说非常合算。 当然这是后面考虑的事。 《悟空传》在香江的出版权交给《明报》之后，方明华又打电话给申城的肖岱表示感谢。 毕竟人家可是在其中穿针引线的，似乎也没得什么好处。 肖岱在电话中笑着回答说不用客气：“作为杂志社的老编辑，我希望有更多的作家，他们的作品能走出内地，到港澳台发表，甚至去国外！” 看看，老一辈人的素质是多么高。 方明华心里暗叹。 在电话里，肖岱继续说道：“小方，你那篇《路边野餐》刊登以后，反响也不错嘛，我们收到不少读者来信，我们还将一份刊登在《收获》读者来信栏目，你看到了吗？” “谢谢肖主编，我看到了。” 方明华真的看到这封读者来信，名字叫《赴一场亚热带雨季的奇幻与诗意之约》写的非常美： 雨水，青苔，朽木，还有石板路，潮湿温润的亚热带气候，黔南地区的风土人情。 一开始是几段支离破碎的段落，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慢慢地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就像拼图一样拼凑在一起。观众以为说的是追寻与归来，但其实还有更深的含义。 我想，会写诗的陈升医生追寻的并不是他人，而是自己。 他那些零碎的诗句，有的人说是文学爱好者的生活，也有的人说是中年男人的呓语，但其实也有可能是作者赋予主角本身的一种情怀。 名词与名词的连接，构成了一些很模糊的景象，就像陈升的梦一样。 印象最深的，是陈升在荡麦的那段奇幻的际遇。 作者通过巧妙的叙述，将原来的时间错乱，变成「同一时空」。过去的人和事，陈生自己的回忆，全部出现一个画面里。 陈升也是在这里，找到了自己与过去和解的办法，窗外飞驰而过的火车，上面有卫卫画的时钟，时间倒流。 现在正是暮春的雨，我们再来看看像雨一样的诗。 作者是一个燕师大的在校学生，名字叫苏童。 (本章完) 第126章 第三届金鸡奖 第126章 第三届金鸡奖 方明华看到这个名字时候并不感到多少惊讶。 此苏童是不是彼苏童？ 不重要。 这些将来在八九十年代国内文坛上的中坚力量，都开始以各种形式在文坛上崭露头角。 时间到了五月初，内地影坛上有一件事引人注目：第三届金鸡奖各大奖项提名名单即将公布，入选的要参加五月底在闽省榕城召开的金鸡奖颁奖典礼，届时将公布获奖名单。 吴天民拍的《隐入尘烟》，作为西影厂的推选作品之一也参加了今年金鸡奖的角逐。 同时第6届《大众电影》百奖授奖大会也同时在榕城举行。 昨天是五一节，方明华全家集体到兴庆公园游玩了大半天，算是过了一个节日。 别看西京游玩景点挺多，但在八十年代年代初好玩真没几个。 没有大雁塔广场没有大唐不夜城，只有大雁塔孤零零耸立田野中央，周围的菜地现在已经荒芜听说马上就要被征用。 兵马俑那玩意看一次足够，再看都是些泥巴娃娃，你也不能搬一个回家，至于骊山华清池.早就没洗温泉的地方。 钟楼、博物馆都是如此，就是古城墙还比较好玩，这年代管理的松，你随便可以上，漫步在宽阔的城墙上，踏着青砖很有一种梦回长安的感觉，就是旁边的护城河现在变成了臭水沟让人大煞风景。 所以，去兴庆公园逛园子成了好多家庭的首选，结果人太多，累个半死。 还不如上班呢。 今天中午吃完饭，方明华没事想在宿舍里小寐，躺在床上还没睡着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明华！明华！” 吴天民。 方明华只好穿上外套出去开门，就看到吴天民满脸激动。 他有点惊讶：“吴大哥，你不是带剧组要去秦北拍《人生》了吗？还没走？” “明天就走，我来告诉伱一个好消息！”吴天民说着进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什么好消息？” “你看看这个！” 吴天民说着就从随身带的人造革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报纸递给方明华。 是《光明日报》 第四版赫然刊登着今年金鸡奖各大奖项提名名单！ 方明华仔细瞅了瞅，《隐入尘烟》奖项提名还不少，一共有四项： “最佳故事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女主角”。 “不错嘛，吴大哥。”方明华笑道。 “还可以吧。我今天来给你说的是，我马上和陆遥去秦北拍戏，五月底在榕城颁奖典礼肯定赶不上，如果“最佳故事片”“最佳导演”两项能获奖的话，前者你去领，后者你代我领一下。” “行，没问题。”方明华很痛快的答应，又说道“不过，吴大哥，你也可以去现场嘛，现在坐火车也要不了几天。” “算了，还是拍片要紧，大热天的把剧组扔在秦北我一个导演跑了不合适，多一天要多一天的费用。” “也行，等你拍的这部《人生》获奖，你再亲自去领奖。” “呵呵，就托你吉言，走了！我去陆遥那边再商量商量剧本的事。”吴天民说完转身就走。 陆遥这次也是亲自操刀，以编剧身份改编自己写的《人生》。 等吴天民走后，方明华又拿起报纸仔细看起来。 “最佳故事片”提名有四部影片，除了《隐入尘烟》之外，还有《人到中年》、《骆驼祥子》、《城南旧事》三部，竞争相当激烈。 不过这年代金鸡奖，各个单项奖不一定只评一部电影或者一人，还是有机会。 最佳导演是吴贻弓《城南旧事》、凌子风《骆驼祥子》、滕文骥《都市里的村庄》，加上吴天民《隐入尘烟》也是四部。 最佳女主角，斯琴高娃《骆驼祥子》饰虎妞；潘虹《人到中年》饰陆文婷，还有就是朱霖。 呵呵，都是老戏骨啊。 不过现在是83年，应该算是影坛上的中生代，朱霖要和他们pk，不知道能否胜？ 下午上班后，方明华也接到了朱霖从蓉城打来的电话。 “朱霖姐，《芳华》拍完了？”方明华在电话里问道。 “是啊，杀青不久，我上周才从南疆回来。” “辛苦吧？” “演电影嘛，不辛苦怎么能演好？”电话那边，朱霖回了句，又问道：“小方，你看到《光明日报》上刊登的今年金鸡奖的提名名单了吗？” “昨天，吴大哥拿来给我看了，恭喜你。” “小方，咱俩啥关系啊，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到时候你去榕城参加典礼不？” “应该去的，吴大哥也说了，他马上带剧组去秦北拍《人生》，估计没时间，如果获奖让我代领。” “是吗？吴导不能去？有点遗憾那好，我就不多说了，长途话费贵，我们榕城见面，再好好聊，再见！” “再见！” 等方明华挂掉电话，就看在坐在对面的白苗正看着他。 “小方，是哪位姑娘啊，聊的这么热火朝天？” “朱霖，就是演《隐入尘烟》的曹桂英的，这部影片获得四项提名，最佳故事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和最佳女主角，月底要去榕城参加典礼。”方明华实话实说。 “朱霖？这女子长的可真是漂亮，”白苗啧啧称赞了两句，突然又想到什么。 “《隐入尘烟》获得提名，你要请客！” “我说白哥，这电影又不是我拍的，再说只是提名，能否获奖还是两个字呢。” “那就预请！” 我#￥%…… 5月23日下午，方明华提着旅行包，踏上前往榕城的火车。 临走的时候，宋棠棠前来送行，两人一块到了火车站。 “棠棠，你根本不用来，火车站这地方挺乱的。”方明华担心她的安全。 最近确实不太平。 “没事，我穿着军装，谁敢动？”宋棠棠笑着说道。 “还是小心点好。” “嗯，明华，你到了福州，替我向朱霖姐问好。” “会的，你赶紧回。” 看着姑娘上了公交车，方明华这才准备进站。 这个时代还没有西京到榕城的直达火车，中间还要换两次，晚上到达郑州的时候，方明华下车，在候车室呆了一个多小时，又挤上从燕京开往城的长途火车。 郑州是个大站，车站旅客非常多，并不完全是拿着简单旅行衣着整齐出公差的干部、职工，更多的是背着大包小包的农民。 好多都是第一次出远门，兴奋，紧张，但依然挡不住对外面世界的渴望，揣着梦想，渴望富裕，踏上南下的火车。 第一代打工族出现了。 (本章完) 第127章 “倒爷” 第127章 “倒爷” 方明华拿着票找自己的硬卧车厢，发现里面已经有三个旅客，正如陆遥在《平凡的世界》里描述的那样，打着红色领带，穿着有些褶皱的西装，袖口上还缝着商标，正在热聊。 下铺座位下面以及靠窗的行李架上还放着几个特大塑料旅行包特别引人注目，里面塞得的鼓鼓囊囊，这让方明华很快想到一个词： 倒爷。 倒爷是这个时代最鲜明的特色， 最初倒爷们不过是从乡下收来几百颗鸡蛋、小心翼翼搬回城里换粮票，或从沿海论斤称来电子手表用军帽装了在各地大城市兜售，后来发展到缺什么倒什么、什么紧俏就倒什么。 当然，这里面后来也出了牛人，被称为最大的倒爷——牟其中。 国际倒爷牟其中，用川东某城濒临倒闭的厂里的积压罐头换回了民航飞机，让双方受益而自己从中更是赚了一大笔。 随后，大大小小的倒爷们开始琢磨着倒腾埃菲尔铁塔和巴黎圣母院。其中真有个外国倒爷将一段不常通车的国有铁路慷慨地倒给了一家公司，这家公司派了施工队前去拆除了一大半路轨时，这一大骗局才被发现。 当然方明华遇到的这个几个倒爷还没那么大胆，只处于倒爷的初级阶段。 他躺在上铺上听三个人瞎侃，只是把来自东北的特产准备拿到粤省去卖，更重要是从那里电子表、磁带、录音机等各种电子产品拿到北方去卖。 方明华很感兴趣，也加入了他们的聊天。 “兄弟，看你这文质彬彬的样子，一定是个文人吧？”一个穿着白衬衣打着红领带的胖男人说道，顺便掏出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根递给他。方明华瞅了一眼：长白参。 方明华笑着婉拒，说道：“我在西京的一家杂志社工作，去到榕城开会，你们呢？听口音是东北过来的？去城？” “呵呵，俺果然猜对了，是文人！”胖男人呵呵一笑又说道“俺们奉天的，倒腾点小买卖。” “老乡啊，我老家也在奉天”方明华又说道。 “哎呦.老乡见老乡啊。”胖男人一听更加热情，又从包里掏出一包葵籽，递给方明华。 硬卧车厢里嗑瓜子不太好吧？ 不过烟都抽还在乎这点，也是也抓了一把嗑起来。 “你们是倒爷吧？”方明华试探问道。 对方嘿嘿一笑，不说话。 “还是伱们潇洒，走南闯北，还能挣大钱。”方明华笑道。 “哎我们辛辛苦苦只是赚个小钱，搞不好还会打成投机倒把抓。”胖男人叹了口气。 “挣小钱？你这一个来回，估计我们几年工资都挣不回来。” “那倒是”胖男人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骄傲。 两人在我自我介绍，这个胖男人叫胡洪涛，原来是奉天郊区一个生产大队的企业采购员，经常在外面跑，也算见多识广，看到国家政策越来越活，脑子也热起来，去年干脆辞职，走上倒爷这条路。 “小方，你是文化人，懂的政策多，你说国家的政策会不会变？会不会走回头路？” 听胡洪涛这么一问，其余两个也抬起头看着上铺的方明华。 方明华明白他们的意思，笑着说道：“不会，政策只会越来越好，现在不是提倡致富光荣嘛。” “那就好，那就好，我这心就踏实了。” 四人又聊了会，然后就各自休息，火车一路向南，第二天下午到长沙站，方明华要换乘去榕城的车，下车向三人告别。 “小方同志，如果回老家路过奉天，到俺家玩啊，我请你吃咱们的猪肉炖粉条，喝凤城老窖！”胡洪涛热情招呼。 “有机会一定来！” 漫漫旅途，认识个老乡倒也不错。 方明华在长沙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才坐上火车，继续自己的行程，又过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才到达闽省的省会榕城。 整整三天两夜啊，这个年头出趟远门也真不容易，搞不懂金鸡奖为啥要放在这么遥远的地方颁奖？ 吐槽归吐槽，方明华出了车站，随便买了张地图，先去金鸡奖组委会指定的宾馆报道——西湖宾馆。 此西湖非杭州西湖，而是榕城的西湖公园，榕城保留最完整的一座古典园林。 方明华坐公交赶过去，在前台拿着介绍信工作证办理入住手续，来到自己房间休息了会，也没无聊就准备出去逛逛。 外面就是西湖，风景不错。 “不知道朱霖来了吗？” 方明华看了这次各大奖项提名名单，自己认识的也就朱霖一人。 他准备下楼梯，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披肩发漂亮女子从楼下下来。 是朱霖 “小方，你什么时候到的？”对方热情的招呼。 “我刚到不久，你呢？” “我早上到的，没事准备去西湖转转，你也是吧？” “也是。” “那我们一块。” 西湖公园挺大，一片湖光山色，今天没有出太阳还不算热，两人边走聊。 “小方，我今年春节后又去南疆拍戏，听说宋棠棠调回安西了？”朱霖问道。 “对，过春节的时候调回来的。” “挺好啊，你们俩什么时候办喜事？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吃喜啊。” “一定请的，不过我们现在还早呢。” “那你可要抓紧呀，棠棠是个好姑娘。”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就说起今晚将要举办的颁奖典礼，届时公布最终获奖名单。 “小方，今年最佳女主角竞争就太激烈，潘虹、斯琴高娃和我仨人被提名，她们都很优秀的。” “特别是潘虹，已经出演了好几部电影，78年主演的《苦恼人的笑》，并受邀参加外国什么戛纳电影节的展映。获得了中国电影华表奖优秀影片奖、青年优秀创作奖，真是太厉害了。” 朱霖的语气中有些担心。 的确如此，潘虹、朱霖斯琴高娃，他们都是50年以后出生的演员，但潘虹成名要早。 方明华安慰道：“别担心，获奖只代表过去，我觉得你演不错。” “真的？” “骗你干嘛？” “好啊，小方，如果我真的获奖了，我请客！” “说话算数咯。” (本章完) 第128章 颁奖典礼 第128章 颁奖典礼 走了一阵，来到湖边，看到湖面上碧波荡漾，朱霖突然对方明华说道：：“小方，我们去划船吧？” 是不是这个年代的女子都喜欢划船？ 宋棠棠就不用说了，还有上次在燕京初次见面的王安依、俞珊，现在的朱霖。 “好吧，不过你要唱首歌！”方明华提出一个条件。 “唱什么歌呀？” “随便。” “好吧。” 两人租了一条船，就在碧波荡漾中划起来。 果然，朱霖边划船边轻轻唱起来：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又是这首歌！ 方明华笑了起来。 不过也挺好听。 晚上七点半，方明华和朱霖打了的士赶往榕城大剧院，第三届金鸡奖颁奖典礼晚会将在这里举行。 榕城大剧院位于省府路，这里曾是闽省政治中心，从元朝一直到解放后，管辖闽省甚至浙省一带的最高行政机构都设在这里。直到60年代政府办公地迁出，大剧院显得古朴典雅。 这年头晚会仪式简单的多，没有车接车送，也没有红地毯让明星走秀，记者也不多，来自全国各地的演艺界人士就这么三三两两进了剧院。 大家穿着也很普通，男同志基本上都是短袖衬衣，个别时髦的扎着一条红领带。 女同志相对就要看上去时尚点，但也都是各式各样的裙子，化着淡妆，袒胸露背的当然没有。 但朱霖的出现还是让众人吃了一惊：娇美的面容，苗条的身材，虽然只是穿着一件很普通的红色连衣裙但担显高贵典雅。 旁边立刻有人窃窃私语。 “这女同志是谁？这么漂亮？” “好像叫朱霖，峨眉电影厂的。” “喂，和她一起进来的那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是谁？她对象？” “瞎说，朱霖已经结婚了，你没看那个小伙子脸还嫩，比朱霖年轻。” “哎呦.女大三，抱金砖嘛。” “嘘，小声点，别让人家听到.那个小伙子是个作家，叫方明华，前不久参加了在燕京举行的优秀中短篇获奖颁奖仪式，我报纸上看到他的照片！” “那他怎么又和朱霖走一起？看样子很熟。” “你不知道？朱霖这次提名女主角，出演的那部《隐入尘烟》，就是方明华的同名小说改编的，方明华还是编剧！！” “看不出来，这小伙子这么厉害。” 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路过朱霖听到，俏脸顿时有点热。 她偷偷看了方明华一眼，却看到一脸从容，似乎根本没受到什么影响。 这年头座位也没什么讲究，除了前排是特邀嘉宾或者本地领导座位，别的伱随便坐。 方明华和朱霖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听到旁边有人招呼自己：“小方同志。”方明华扭过头一看，是个中年男人，不过不认识。 “小方同志，我是西影厂的滕文骥，和天民关系不错。”中年男人自我介绍。 “你好，腾导。”方明华主动握手：“我知道，你和吴导共同拍了《生活的颤音》”还获奖了呢。” “呵呵，那都是过去。”滕文骥呵呵一笑，又看着旁边的朱霖：“这位就是朱霖同志吧？” “你好，腾导。”朱霖也赶紧招呼。 79年，吴天民和滕文骥合拍了《生活的颤音》，不过这次两人可是“对手”。 因为滕文骥靠《锅碗瓢盆交响曲》这部电影，同样获得最佳导演提名！ 当然私下关系还是不错的。 两人闲聊了几句，就听到滕文骥说：“小方，问你个事。你写的那篇《街上流行红裙子》，有没有人找你购买版权拍成电影？” “还没有怎么？腾导你感兴趣？” “是挺感兴趣，要不，让我拍？” “可以。”方明华很大方的答应。 “那好，等我们回到西京就签署合同！”滕文骥笑道。 方明华并不是心血来潮。 滕文骥在西影厂虽然没有吴天民、张亿谋那么出名，但水平也相当不错的。 不仅拍电影而且还拍电视剧，《末代皇妃》《血色浪漫》. 更厉害的是人家还监制了网络小说《极品家丁》改编的同名网剧！ 他儿子也很牛的，也是导演，影迷所熟悉的《双面胶》《蜗居》到“治愈系”电影《失恋33天》都是他执导。 当然还有还有被影迷骂翔的《上海堡垒》。 父子都很牛逼。 滕文骥得到方明华答复之后，又看着坐在方明华隔壁的朱霖：“朱霖同志，我想你也看过《街上流行红裙子》，想不想出演剧中的陶星儿？” 啊？ 朱霖可没想到滕文骥会找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方明华。 “朱霖姐，我觉得你出演陶星儿挺不错，你看你，现在穿着一身红裙子，不就很漂亮吗？” “那好吧，我愿意。”朱霖很痛快的答应了， 反正自己有档期。 “好的，朱霖同志，回去以后我就找你们厂长商议此事。”说完以后又看着方明华。 “小方，那剧本归你喽。” 呵？ 来参加个典礼还顺便接了个活？ 方明华也就很痛快的答应了。 八点整，颁奖典礼开始。 没有歌舞，也没有后世主持人之间的插科打诨，就像央视台播音员一样，一个接一个公布最终获奖名单。 首先公布就是最佳故事奖。 “获得第三届金鸡奖最佳故事奖的影片名单是”说到这里主持人故意停顿了下。 台下一片寂静。 “是《骆驼祥子》和《隐入尘烟》！请嘉宾上来领奖！” 台下一片掌声。 卧槽 还真获奖了。 “小方，赶紧上去领奖啊。”旁边的朱霖一脸激动。 方明华也不迟疑，整理整理风纪扣，然后站起来大踏步向台上走去。 另一个过道，一位老者也站了起来，他是《骆驼祥子》导演凌子风。 走到舞台前，方明华放慢脚步，等凌子风来走到，搀扶着他上了舞台。 主持人开始介绍。 凌子风是一位资深导演，台下的人都比较熟悉，但旁边那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又是谁？ 哪个电影厂的导演？ (本章完) 第129章 文学与电影始终不分家？ 第129章 文学与电影始终不分家？ 不一定是导演，最佳故事奖导演、编剧、制片人都可以来领，这个奖不是颁给某个人的。 果然，主持人念了方明华一大堆头衔：作家、电影编剧、《延河》杂志社编辑，第二届优秀中篇小说暨83年度优秀短篇小说获得者. 台下顿时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 “方明华同志，你有什么对大家可说的吗？”主持人问到。 这就是获奖感言。 “首先，我感谢金鸡奖评委，感谢本次颁奖典礼所有工作人员，是你们的辛勤付出才有了如此成功的晚会。” 方明华一脸微笑继续说道：“同时，也要感谢天民导演、感谢朱霖、李保田同志等精彩演出，感谢《隐入尘烟》剧组所有同志，这个奖杯属于剧组的每一个人，谢谢.” 掌声雷动。 等方明华回到自己座位上，旁边的朱霖很是激动：“小方，你讲的真好！” “别忘了，朱霖，人家小方前不久可是参加了在人民大会堂的优秀小说颁奖，接受记者采访了呢。”旁边的滕文骥插话进来。 “腾导，别提那事。”方明华赶紧说道。 没办法。 自己在记者面前替杂志社征稿被登报之后，果然杂志社投稿量大增，可惜引得同行的调侃。 连在《长安》做编辑的贾平娃见了他也是那句话：“小方，伱这广告打的高啊，竟然是在人民大会堂！前无古人后面估计也不会来者。” 方明华无语。 心里只好安慰自己。 他这是羡慕嫉妒恨！ 接下来是最佳纪录片、最佳科教片、最佳美术片 最关键的最佳导演奖来了！ “本届最佳导演奖电影《城南旧事》导演吴贻弓同志！” 随着主持人话音刚落，会场上又是一片掌声雷动。 吴天民没有获奖！ 方明华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滕文骥，看他脸上略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和大家一起鼓掌。 其实这在情理之中。 原因是吴贻弓拍的这部《城南旧事》实在太经典了，就是放到到三十年后看，也是一部难得的佳作。 还有那首经典歌曲《送别》。 剧中小姑娘英子的那天真无邪的模样，给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不过奇怪的是，英子的扮演者沈洁并未获得最佳女主角提名，反倒是宋妈的扮演者郑振瑶获得最佳女配角提名。 搞不明白。 紧接着最佳编剧：果然是方明华！ 第二次上台领奖！ 台下又是一片掌声。 方明华站起来，和周围几个同仁握手接受对方的祝贺，路过前排的时候，坐在边上的一个中年女子主动起来和她握手。 《人到中年》作者谌容，也是同名电影的编剧，这次也提名为最佳编剧。 “小方，恭喜你。”谌容说道。 “谢谢，谌大姐，你那部《人到中年》写的相当不错，改编的也好！”方明华谦虚说道。 “有机会我们聊聊文学。” “好的。” 方明华继续向前走去。 他刚才并不是恭维谌容，他没看过这部电影，但是看过小说，发表于1980年的《收获》杂志上。 展现了一代知识分子的艰难人生和生存困境，获得第一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后来又入选“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周年最有影响力小说。” 更有意思的是：小说打破了按人物活动发展的时空顺序结构故事的传统写法，尝试了意识流写法！ 上台自然是领奖，获奖感言。 方明华拉着话筒说道：“文学与电影始终不分家的，电影最主要的灵魂就是靠剧本，但也要从文学里超越出来，竭力发挥电影的潜力！” 掌声雷动。 截止到现在，是颁奖典礼唯一的一个人。 好像也是整个晚会的唯一一个人。 “小方，这下你出名了哦。”朱霖忍不住开始调侃。 “朱霖姐，你别急，下面就该你出名了。”方明华笑着说到。 最佳男主角竟然空缺，直接颁布最佳女主角奖！ 朱霖一听顿时紧张起来，眼睛盯着台上主持人手里的名单： “本届最佳女主角是出演《人到中年》的潘虹和出演《隐入尘烟》的朱霖！有请两位女同志！” “哇真的获奖了！” 朱霖激动的竟然抓住方明华的手不放。 “朱霖姐，赶紧上去领奖。”方明华提醒了句，将手轻轻抽出。 “嗯嗯。”朱霖镇定下来，立刻恢复平时的庄重，站起来向台上走去。 “她就是朱霖？演曹桂英？真看不出来。” “是啊，竟然这么漂亮” 周围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一次，朱霖不再感到脸烫。 第三届金鸡奖在一片掌声中落下帷幕，最大赢家应该算《隐入尘烟》《城南旧事》和《骆驼祥子》三部电影，各自获得了三项大奖。 当然最出采的要算朱霖，一袭红裙，捧着金鸡奖杯，出现在第二天的央视节目报道以及各大报纸上，美艳不可方物。 盖过头衔最多，此届金鸡奖获奖人中最年轻的方明华同志的风头。 颁奖典礼结束后，第二天组委会还组织了获奖人员，参观马尾造船厂参观访问，方明华趁机认识了一帮影视界的著名人士。 牛犇、潘虹、斯琴高娃. 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来榕城，都想趁这个机会到处逛逛，像潘虹、斯琴高娃、最佳女配角郑振瑶她们，于是朱霖和她们相约一块去逛，还拉上方明华。 我滴神啦。 就我一个男的，我不就成了党代表？ 方明华婉拒，准备自己单独行动，但这帮女同志不愿意。 “和女同志逛个街又怎么啦？小方同志，你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封建呢？”批评她的是郑振瑶，靠出演《城南旧事》里的宋妈获得最佳女配角奖，年龄已经翻过四十。 哎. 看来躲不过了。 其实逛街也无所谓，但听到朱霖他们商量明天要去逛红湖百货，台江农贸市场立刻就感到自己的腿有点打颤。 最讨厌就逛各种商场了！ 难道真的躲不过？ 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当他晚上突然来了两个大学生，专门来找他。 (本章完) 第130章 129凤凰花开的季节去厦大 第130章 129凤凰开的季节去厦大 “你们是厦大的学生？” 在宾馆房间里，方明华看着坐在对面床上一男一女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青年问道。 “是的，我叫彭刚，她刘喜玲，这是我们的学生证。”男生从背着的挎包里拿出两个证件很恭敬的递给方明华。 方明华看了看，厦大79级中文系的，就还给对方。 “你们马上毕业了吧？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彭刚青年说出原委。 原来他是厦大鼓浪文学社社长，昨天在报纸上偶然看到方明华参加在榕城举办的第三届金鸡奖，就萌发了请他去厦门讲座的念头。 “方作家，我们都很喜欢你的作品，您的意识流写法，还有魔幻现实主义我们非常感兴趣，我和刘喜玲马上就要离开学校，所以想在临走之前，请您去给我们讲一讲。”彭刚诚恳说道。 说到这里，彭刚有点不好意思。 “我知道，请您这样的作家讲课是要出讲课费的，但我们文学社经费实在太紧张.不过伱去厦门的车费我们一定会给您出的！” 方明华听了挺感动。 这年头，大学里的文学社团邀请一些作家诗人到学校讲座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当然，去不去是另一回事。 两个穷学生们从厦门赶到榕城，不为的别的，就是为了自己热爱的文学。 去吧。 于是他呵呵一笑：“行，明天我就过去，至于费也不用你们出，做当我去厦门去旅行一趟，我听说你们厦门很美丽。” “太谢谢你啦，方作家！”旁边的姑娘一听兴奋的跳起来。 “方作家，你不知道，我们鼓浪文学社历史可悠久了，在鲁迅先生的指导下成立，连名字都是他起的呢。” 刘喜玲滔滔不绝讲起鼓浪文学社的历史。 1926年，鲁迅先生受到时任厦门大学文学院院长林语堂先生的邀请，来到厦门大学出任国学研究院教授，“鼓起时代之浪潮”，进而启发民智、振奋人心，鼓浪文学社由此在他的指导下诞生。 “鲁迅、林语堂、沈兼士，还有冰心.对了，不久前我们还请了舒婷诗人来我们文学社讲座，这次又请到您。”刘喜玲最后说道。 “不敢不敢.”方明华心里惶恐。 怎么能和这些大家们相提并论？ 彭刚和刘喜玲最后走了，说连夜坐火车要赶回厦门，筹备明天下午的讲座。 也好，明天就不用跟着一帮女同志逛街了。 方明华上楼敲开朱霖的房间，说明来意，朱霖听了很是羡慕。 “小方，可以啊，走到哪里都受欢迎。” 方明华听了笑道：“朱霖姐，你羡慕啥？你这次捧了金鸡奖最佳女主角，我敢说到了年底，你的照片肯定会上挂历，那可是全国出名。” 晚上在房间做了些准备工作，第二天天麻麻亮，方明华就提着旅行背包独自一人赶往厦门。 坐在绿皮火车厢里，听着咣当咣当的声音，看着外面的夏日景色，方明天突然感到好笑。 自己这大半年，不停坐着火车到处奔波。 不过也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感觉也不错。 坐着绿皮火车赶到厦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下了火车后就在附近找了家国营饭店吃了碗当地很有特色的沙茶面，打听路线之后，然后就坐公交直奔思明路的厦大。 有人说，厦大不一定是中国最好的大学，但它绝对是中国最美的大学。 方明华站在厦大的学校门口，想起海子曾经写过一句诗：“面朝大海，春暖开。” 陈嘉庚雕像的背后，是厦门大学最早的建筑群——群贤楼群，旁边绿草如茵，阳光、绿叶、校园组成一幅画卷。 果然美啊。 还有校园里的女生。 记得当年矮大紧从海南岛铩羽而归，跑到厦大来鬼混，经历了他的初恋，寄住在厦大一楼梯拐角里，傍晚醉酒校园闲荡，感怀之余写下了一首校园民谣：《冬季校园》，第一段就是： 我亲爱的兄弟 陪我逛逛冬季的校园 给我讲讲那漂亮的女生 白发的先生 方明华随意乱逛会，想去找彭刚和刘喜玲，不过这不是什么难事，他随便在路上拦住一个男生问道：“同学，今天学校鼓浪文学社是不是要举行一场文学讲座？在什么地方？” “建南大礼堂啊.” 一个文学社的活动，不至于到礼堂吧？ 方明华心里嘀咕了声，又问了礼堂位置，就匆匆赶过去。 等他到了以后震惊了。 卧槽 这么大的礼堂！ 里面足足能容纳三四千人！ 更重要是竟然快做满了！ 这仗势，兰大、西大都不如啊。 就在这时候，方明华看到彭刚和刘喜玲走了过来，旁边还有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 “方作家，这位是我们中文系主任庄明萱教授。” “这位是方明华作家。” “你好，庄主任。”方明华主动握手，心里嘀咕。 这次讲座不是文学社的民间活动吗？怎么惊动校方了？ 就听到庄明萱说道：“彭刚是我带的学生，今天早上我听他说文学社邀请你来我们学校讲座，我就想啊，干脆规模搞大点，就由我们系出面，放到礼堂，讲课费我们系里出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不会。”方明华赶紧说道：“就是我担心讲的不好。” “呵呵，小方同志，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听说你在兰大、西大给学生们讲座，最后兴之所至，可都是脱稿。” 这你都知道？ 方明华感到很惊讶。 “方作家，我们文学社的成员有同学或者笔友在这两所大学。”彭刚解释道。 原来如此！ 几人又闲聊了会，看看时间差不多，方明华就登上讲台，原来有些闹哄哄的礼堂里安静下来。 “同学们，在这凤凰开的季节，我很荣幸来到厦大这所美丽的校园，在前辈大文豪们曾经讲过的地方，和大家一起分享文学之美。” 简单的开场白之后，方明华进入正题：“今天我讲的题目是《先锋文学——关于意识流写作和魔幻现实主义》”。 方明华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开始今天讲座。 (本章完) 第131章 那个叫星仔的香江青年 第131章 那个叫星仔的香江青年 讲座题目虽然名字不同但内容大同小异，只不过增加了魔幻现实主义小说的起源发展，还有就是删除了拿《悟空传》做例子那部分。 既然这本书没在内地出版，现在暂时没必要提这些。 “关于意识流小说，国外的我已经介绍过，国内的除了我写的《太阳照常升起》以及《路边野餐》之外。王濛老师的《布礼》《蝴蝶》也是典型的意识流小说。” 方明华说道。 这时候他看到坐在前面的一个漂亮女生高高举起右手。 “这位同学，请讲。”方明华停下自己讲课。 “方老师，我记得你在西北大学讲座的时候，还专门提到你写的一部意识流小说《悟空传》，颠覆了原著，讲的非常好能否给我们举例讲一下？”女生说道。 “那本书没有在内地出版，所以暂时看不到，我也就不拿他举例子。”方明华解释道。 “老师，是不是这本？”女生突然举起一本书。 立刻有同学把书传到最前排，一个男生拿过来递给方明华。 真的是《悟空传》！ 封面搞得里胡哨的，画了一只桀骜不驯的猴子，旁边还有繁体字写的一行字很引吸引人的眼球： “内地新锐作家方明华先生力作、金涌先生强烈推荐内地第一奇书！ “颠覆你的想象！让伱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西游世界！” 香江那边出版了！ “老师，你讲讲好吗？我很喜欢这本书的。”姑娘又说道。 “好吧，既然这位同学说起这本书，我就讲讲意识流写作在这本书里具体运用，首先我先给同学们讲讲这本书的大概内容。” 就在方明华在厦大的礼堂里讲这本书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香江，一个年轻人也在书店里看着这本书。 尖沙咀乐道，辰冲书店。 这里是香江最大的书店之一，历史悠久，所以前来看书人很多。 一个面貌清瘦的的年轻人站在书架边，看着一排排整体的书，很快一本书吸引了他的目光——《悟空传》。 倒不是这名字有些古怪，也不是因为封面上略显夸张的文案词，而是这本书的作者来自内地！ 内地！ 多么陌生和熟悉的名词。 因为他也来自内地，准确的说，是他父母。 六十年代初从内地逃到香江，生下了他。 在内地受过良好教育母亲对子女的培养是全方面的，有舞台剧功底的她常教孩子们唱歌，还背诵伟人诗词。 他最记忆深刻的是那首《蝶恋》。 打工空隙，母亲带着他们三姐弟，去看电影，到尖沙咀逛商场，希望让孩子们增长阅历。 耳濡目染下，他喜欢上了电影。 转眼间到了八十代，81年，他考上无线电视艺员训练班，今年刚刚从训练班毕业，被分配到儿童节目《430穿梭机》剧组。 不是拍戏，而是打杂。 节目的主持人，也是他的好友，叫梁超伟。 现在是下班时间，没事的时候就来书店逛逛。 他漫不经心看着这本书，但很快被吸引，深深的陷入其中。 他冥冥中觉得，书中这只无法无天但又可怜的猴子似乎和他有某种关联。 书中那些“无厘头”语言，仿佛向他打开一扇未知的门。 他觉得这里面有他需要的东西。 他拿起这本书，到收银台当了钱，然后匆匆离开书店，他要回去好好品读。 他叫周星池，现在的人都叫他星仔，后来又叫他星爷。 方明华讲课结束，获得热烈的掌声，结束后免不了和同学们签名，第一个就是那个女生拿的《悟空传》。 后面还有许多同学拿着《收获》《燕京文学》《延河》杂志等，上面无一例外刊登着自己曾经发表的文章。 没关系，全部签名。 只要你别拿陆遥和陈中时的来就行。 还有，是不是咱也出本小说集什么的，也来个签名售书？ 嗯. 这个可以有，看机会吧。 晚上，庄明萱请方明华吃了一顿便饭，彭刚、刘喜玲两个学生作陪，结束了在厦大的讲座。 不过方明华并没有离开厦门，婉拒那个拿《悟空传》的漂亮女生自告奋勇当向导的提议，自己一个人在厦门逛了两天。 鼓浪屿的海滩、浪屿钢琴码头，坐上后世已消失的木帆船，又转了八卦楼观看鹭江道风光. 其实，方明华还有一个目的，想拜访居住在这里的一位女诗人——舒婷。 按照庄明萱的指点，方明华登上鼓浪屿，找到中华路上舒婷的家，可惜她家人告知舒婷已经去榕城参加省文联的会议，要在省府呆几天。 有些遗憾。 方明华只好打道回府。 六月初，方明华回到西京。 这一趟出去，连路上的时间又折腾了十多天，总算可以休息一阵子，看看稿子，喝喝茶。 当然还要找宋棠棠，好多天没见到她了，挺想的。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刚上班不久，就有人找上门来。 “滕导，你好，请坐。”方明华笑着招呼。 滕文骥也是个直性子，坐下立刻就问：“小方，我知道你也忙，我就长话短说，你什么时候能把剧本写出来。” “你着急？” “当然，我已经给我厂长汇报了，这个电影已经立项，演员我也开始寻找，现在就等你这个剧本。” “那？半个月后给你。” “半个月？太慢，最好是一周以后！” 一周时间，那晚上又开夜车了？ 看着滕文骥希翼的眼神，方明华答应了。 “明天我就把正式合同拿来让你签字。”滕文骥兴冲冲走了，留下有些发呆的方明华。 “小方，去榕城玩的开心吧？”坐在对面的白苗看到滕文骥走后，着说道：“喽，这是你最近压的稿子，慢慢审吧。” 说完从文件柜里拿出一摞来搞放在他面前。 额的神啦 这么多？ 方明华一个头大。 “没办法，今年以来投稿暴增，我们都在加班加点审稿，你也不能太悠闲吧？” 我. 方明华啥话也不说，拿出一份投稿认真看起来。 白天上班审稿，下班后就猫在宿舍写剧本，成了方明华这段日子的写照。 苦逼的小编啊. 不过也有好消息，香江那边，明报寄出版社寄来一本繁体本《悟空传》还附上一份陈家伟写的信。 信中说第一期印刷10万册，零售价21元，已经在香江各大书店全面铺开，从刚开始的销量来看，总体还不错，至于结账还得一段时间。 好吧，我等。 《街上流行红裙子》剧本在一周后准时交稿，当然这次不是免费。 不过鉴于是西影厂，就卖了个优惠价：2000元， 再加小说稿费，凑凑那套120平米集资房的尾款也就够了。 时间到了六月下旬，这期间对于方明华来说有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函授大专班结束，自己毕业了。 (本章完) 第132章 131“我们今天是桃李芬芳，明天是社 第132章 131“我们今天是桃李芬芳，明天是社会的栋梁” 今天是周日，方明华特意换上一身干净的白衬衣蓝裤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还不忘在衬衣口袋里插一支钢笔。 因为今天要去西大领毕业证同时还要全班合影留念。 依旧背着已经洗得发白黄挎包，方明华骑着自行车兴冲冲赶往西大，走到校门口碰到挤公车刚下来的赵红军。 今天找赵红军一改往日时髦青年打扮，也穿上白衬衣蓝裤子，只是那一头卷发依旧显示着与众不同。 “咋不开你那辆大红旗了？”方明华开起玩笑。 “被我老爹没收了，说现在必须谦逊、谨慎.你说一辆快报废的红旗车有啥值得大惊小怪？”赵红军边走边吐槽。 哎呦 果然是当大领导的，政治敏锐性就是高啊。 方明华笑着说道：“你爸说的对，我觉得伱从现在开始消停的，什么交谊舞、迪斯科，别去跳了。” “不至于吧？跳个舞还犯法？！”赵红军不以为然。 方明华笑了笑没说什么。 “哎，明华，我告诉你啊，我前不久去申城开会，看见了一辆白色的小轿车，看上去特时髦！一打听，才知道是咱是国家和德国合资生产的小汽车。” “是不是叫桑塔纳？”方明华微笑回答。 “你也知道？” “废话，我前段时间不是也到申城出差了吗？”方明华反问道。 “哦，也是.我一看都喜欢的不得了，后来一打听价格，额滴神啦，20万人民币！老子不吃不喝20年也买不起！” 20万. 是哪个哈怂本来将定价8万的车硬生生提到20万的？！ 方明华心里暗骂一句。 他穿越前网上看到说原来桑塔纳德方给的最初定价是8万，是国内硬生生提到20万！ 要不，咱再写一本书在香江那边发表的话，也能很轻松的买一辆呢，直接告别二八大杠。 这边，赵红军还在继续发牢骚：“就这点破工资，能干个啥？老子真想辞职不干了！” 又是老调重弹！ 方明华不知道听到赵红军说了多少回辞职，耳朵都听出茧，不过照样在计委干的很欢实，听说已经成副处级干部的考察对象。 懒得理他。 两人边走边聊进了西大，来到教三楼门口，函授班的同学陆续到齐，一个个都很激动。 在教三楼的一个阶梯教室里，举行了隆重的毕业典礼，西大副校长杨德厚教授亲临会场，给函授班的学员们亲手颁发毕业证书。 轮到方明华，他鞠躬后，杨校长把毕业证双手递给他，笑着说道：“方明华同学，恭喜你，顺利毕业。” 方明华心里有些惭愧。 说实在，除了起初那段时间认真上课之外，后面的事情越来越多，经常出差，还有各种事，到学校上课也成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这张文凭几乎是混出来的。 毕业证颁发结束后，都在教学楼外面的空地上合影留念，当然忘不掉互相拿着笔记本写上各种毕业赠言： “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之一就是我们的幸福大于不幸” “即使人生像一声叹息，也要让这声散发出芳香。” “谁不能燃烧，就只有冒烟——这是定理。”——奥斯托洛夫斯基 方明华也不能免俗，准备好笔记本，别人给自己留言，自己也给别人留言。 这时候，他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蓝色背带裙，白衬衣留着短发的姑娘。 是李丽。 方明华记得，第一次在西大看见她朗诵诗歌的时候，好像也是穿着这一身。 三年很快过去了。 想了想，方明华合上笔记本向姑娘走去。 “方明华，恭喜你，毕业了。”姑娘看着他微笑。 “谢谢.” “你也毕业了吧？” “嗯，七月离校。”李丽回答了句，又说道：“方明华，我们随便走走吧。” 方明华点点头，两人就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逛起来。 六月底的大学校园很美。 夏至已至万物昂扬，夏木扶疏，绿盖如伞，层层叠叠的枝叶间漏下渐渐火辣的日光。 不远处，有一群毕业生排着队正在大合唱，唱着聂耳的《毕业歌》： 我们今天是桃李芬芳 明天是社会的栋梁 我们今天弦歌在一堂， 明天要掀起民族自救的巨浪！ 歌声嘹亮。 “真快啊，眨眼间就毕业了。”李丽看到这一切，突然感慨了声。 方明华知道，姑娘不仅仅是说他，而是在说自己。 “真有些舍不得离开。”姑娘又说道。 “你毕业分配到哪里了？”方明华关心问道。 “我考研了，考的是燕大的许渊冲教授研究生。” “许渊冲？那可是咱们国家的著名的翻译家。”方明华很惊讶。 “你也知道？”这次轮到李丽惊讶了。 我当然知道。 他穿越前看过这位学者的资料，燕大教授，翻译家，文学翻译长达80余年译作涵盖中、英、法等语种，翻译集中在中国古诗英译，形成韵体译诗的方法与理论，被誉为“诗译英法唯一人” 曾将唐诗宋词、《老子》《诗经》《西厢记》等中国古典文学名著翻译成英法文字，他的30首译诗被国外的大学选作教材。 用现代的话说就是文化输出的功臣。 当然对着眼前这个姑娘不能这么说，于是含糊说道：“我去燕京出过几次差，和燕京的文人们聊天的时候听过这位学者。” 李丽也没感到多少惊讶。 和他认识有一段时间了，特别那段时间，经常从他嘴里蹦出一些新鲜词还有他博学的知识，让她感到很有意思。 只是，哎 李丽很快调整好情绪，继续说道：“许教授是去年底调到燕大的，立刻招收第一届研究生，我去年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报，结果就考上了。” “你的英文功底相当不错，文学修养也高，正是许教授需要的学生。”方明华说道。 “其实，我原来不打算考研的，我上大二的时候，中央广播电台的领导就要我，让我毕业后去他们那里工作，主持英语节目，说我声音和口语都挺不错，我也很高兴去。” “播音员也不错，那你最后改变了主意？”方明华说道。 “对，我改变了想法。”李丽停下脚步，看着方明华：“是因为你。” (本章完) 第133章 和两个姑娘的谈话 第133章 和两个姑娘的谈话 “我？” “你曾经给我写信说过，我英语好，让我读莎士比亚全集的原著，还有狄更斯的《雾都孤儿》、夏洛蒂《简爱》、雪莱的《西风颂》.感受外国文学之美，甚至可以翻译成汉语，让国内更多的人读到，这是件很有趣也很有意义的事。” “那次去拜访米睿哲你也说过，咱们的文学特别是古典文学也非常美，需要有人翻译成外国文字让更多的外国人知道.我都记着呢。” “后来我想，干脆就听你的吧，反正广播电台不缺我一个播音员。”李丽边走边说。 方明华沉默的听着。 “方明华！” “嗯？”方明华看着姑娘。 “伱该不会笑我啰里啰嗦吧？” “怎么会呢？你说的挺好的。”方明华笑道。 “不说啦说了这么多你听了也会烦的。”李丽说道：“我该走啦。我们也快拍毕业照了。” “好吧，祝你在燕大，学习取得新的进步，能早日看到你翻译的书。”方明华祝福道。 “我想我会的！”李丽挥舞了下小拳头，像是给自己的打气。 姑娘刚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看着他，说道。 “方明华，我终于弄明白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话？” “年少不知御姐好，错把萝莉当成宝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御姐、萝莉啦。” 啊？ 这事还放在心上？ 方明华准备笑着说我只是随口说而已，却听到姑娘说道：“我表姐，宋棠棠，应该算是御姐吧？” 说完，转身离去。 方明华怔怔看着姑娘的背影，好一会儿。 “喂，发啥呆呢，人家姑娘已经走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方明华一回头。是赵红军。 回过神，方明华岔开话题：“怎么？赠言都写完了？咱哥们就不需要再互相赠言了吧？” 赵红军却没理他，看着已经远去的李丽背影继续说道“明华，其实，这姑娘也不错。” “瞎说什么？”方明华瞪了他一眼：“我们只是随便聊会，她说她已经考上燕大的研究生，准备从事翻译职业。” “我又没说啥，你心虚什么？！” “不和你说了！”方明华懒得理他。 “毕业了，不打算庆祝庆祝？”赵红军跟在后面。 “一个函授大专有啥值得庆贺的？” “瞧你说的.大专生也是大学生，晚上喝啤酒去？”赵红军说道。 “行” 不过晚上没成行，赵红军下午打电话打到杂志社门卫室，托张宝富捎话给方明华说有点急事，改日再喝。 晚上赵红军没来，宋棠棠来了，说是给方明华祝贺。 姑娘来祝贺当然不会让方明华请客喝啤酒，两人只是沿着古城墙边压马路，顶多每人买一根冰棍。 今天宋棠棠就一手拿着冰棍一手拉着方明华的手。 沿着城墙边出来散步乘凉的人很多，好多都是小年轻，趁着夜色掩护，卿卿我我。 “明华，你今天在西大见到我表妹了吗？”宋棠棠问道。 “见到了，还聊了会。”方明华就把见面过程说了一遍，不过李丽说的最后那句话却没有说出。 “我表妹从小聪明，喜欢学习，她很好继承了我二姨父和二姨特点，是做学问的料。”宋棠棠继续说道。 方明华这才知道，李丽的母亲是一名医生，毕业于燕京医科大学。 “我觉得你也很聪明。”方明华说道。 “算是吧。我表妹很单纯，我呢，由于家庭的缘故，经历的事情要比她多点。”宋棠棠继续说道。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 “这次表妹考上燕大研究生，我们几家都很高兴，我姥姥还特地从燕京打电话说，说孙一辈终于有个做学问的。” “嗯？” 看到方明华询问的眼神，宋棠棠解释道：“我姥爷是军人出身，但我姥姥可是大家闺秀，毕业于金陵女子大学，学的是英语。” “金陵女子大学？那可是民国期间有名的女子大学，据说从19年到51年，毕业人数为999人，人称999朵玫瑰。”方明华笑道。 “你说的对，我姥姥年轻时候很漂亮的，我看过她的照片，并不比林家的林徽因差。” “所以你们遗传到你们这一辈，你、李丽都很漂亮。”方明华笑道。 宋棠棠白了他一眼，不过手挽的更紧，继续说道：“我父母就要了我和我哥哥，我哥哥在部队上，我又成了文艺兵。我二姨家就我表妹一个孩子。我小姨家，就是在鹏城的，也只要了一个儿子，是我表弟，和你一样插队回城，本来安排了个工作可是他辞职不干，非要做生意。” “所以说，到了我们这一辈，做学问的就李丽一个人啦。”姑娘最后说道。 “做学问固然不错，但像你哥哥当军人也好，还有你，把舞蹈作为职业我觉得也挺好的。”方明华说道。 没想到姑娘摇摇头。 “我喜欢跳舞，但我不会把跳舞作为我的终身职业的。 “那你想做什么？” “我暂时没考虑清楚。”宋棠棠的声音中露出一丝迷惘，“现在社会变化太快，简直让人眼缭乱.明华，你说我能做什么？” 方明华沉思了下：“既然你不想跳舞，也不想走演艺那条路，那你退役后可以像红军那样进政府机关从政，或者进企业做管理.都可以的，只要你喜欢。” “嗯，我好好考虑考虑，不过现在我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也想报个函授班。” “想取得文凭？” “是的”姑娘点点头：“我小学初中学习成绩也不差，本来可以上高中保送大学的，但那时候我姥爷、爸爸还在倒霉，连上高中都成问题，总不能毕业后无所事事吧？后来我爸的一个战友帮忙把我弄进文工团，我从时候才接触到舞蹈。” 原来如此！ “那你准备学什么专业？中文？外语？” “中文学的再好也不能像你这样当个作家吧，外语？我姥姥和妈妈希望我学这个专业，但表妹已经是外语专业研究生啦所以我想学的别的。” “那就学经济类的吧？无论你进政府单位还是到企业，都需要懂经济，而且咱们国家现在改革开放，最需要懂经济的人才。方明华说道。 “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 (本章完) 第134章 东北往事 第134章 东北往事 宋棠棠最终报了西北大学的财会函授大专班。 时间到了七月份，西京已经进入盛夏，姑娘们早就穿上漂亮裙子，五颜六色，红色似乎有点多？ 前不久，滕文骥筹拍的《街上流行红裙子》已经开机，外景拍摄地点就在方明华姐姐上班的国六厂。 纷纷扰扰的1983年上半年过去，方明华终于可以沉下心来准备的另一部大长篇——《闯关东》。 不过还有件事，就是想出版一本书，收集这两年自己写的中短篇小说。 方明华把这个想法告诉黄社长后，黄社长表示很支持：“小方，这件事你不用你操心，我去找秦省人民出版社的刘社长，我很熟的，让他们出版！” 方明华当然没有不同意见。 既然这件事黄社长亲自去办，方明华就不再操心，注意力集中在写作上。 首先就是收集各种资料，方明华到省图书馆凭着作家证翻阅了大量关于清末民国期间东北地区记载，了解当时的社会人文背景，特别是一些地方县志，记载的非常详细，管它将来用的上用不上，先拿本本记下来再说。 当然，方明华不会忘记身边还有一个“活典型”，老爸可是正儿八经的东北人，爷爷那一辈就是跟着家人闯关东过去的！ 找老爸问问发生老一辈身上一些逸闻趣事也好嘛。 今天早上，方长河和往天一样早早起床，收拾好渔具塑料桶，推着自己那辆旧飞鸽加重自行车就准备出去钓鱼。 车刚推到院子里就看到儿子方明华戴着一顶草帽，骑着自行车从大门口进来，车上还放着鱼竿渔具和小马扎。 “爸，今天我和你一起去钓鱼！”方明华兴冲冲说道。 “伱不上班？” “今天是星期天啊。” 哦. 自从退下来之后，方长河早就忘记星期几。 “小华，从来没听你说过钓鱼，今天咋邪性啦？”方长河又问道。 “学嘛.你看看，我东西都准备好了！” 崭新的鱼竿，鱼线，连塑料桶都是新的。 方长河看了一眼也没理会，骑着自行车出了家属院，方明华骑车紧跟在后面。 沿着长乐路向东，方明华使劲瞪了几下赶上老爸的车，说道：“爸，能说说我爷爷那辈闯关东的事吗？” 方长河听了很奇怪，儿子是很少问老家东北那旮旯的事，今天是怎么了？ “你问这事干嘛？” “我想写一本关于老一辈《闯关东》的小说。”方明华实话实说。 “哪有啥好写的？” “在咱们国家的历史记录中，有三次大规模的移民事件，分别是“闯关东、走西口、下南洋”。其中，“闯关东”是最大的一次人口迁移，历史功绩无法衡量，为繁荣东北地区做出无法估量的贡献，当然值得写！”方明华争辩道。 方长河听了淡淡回了句： “历史功绩？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有田有地能活下去，谁愿意拖家带口、背井离乡？！” 这？ 方明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爷俩骑车沉默了一段时间，最后方长河还是开口： “宣统元年，也就是1909年，鲁省大旱，秋天颗粒无收，百姓们实在活不去，你大太爷爷是还有二太爷爷，两家老老少少一共十几口人，从老家济南出发，准备闯关东，那还是你爷爷才4岁。” 方长河缓缓讲起那段历史。 “当时有个顺口溜“要想活往东北走，那里遍地是黄金，挖也挖不完的黄金，金山银山盛京府，福地满门把福享。” “你太爷两家人在路上一路要饭，再给别的人干点零活，走了四五个月才走到辽省的北四票，也就是咱们老家。” “路上碰到一个被铁架子夹住的黄皮子就是黄鼠狼，你太爷看黄皮子可怜，就给他打开夹子，放他走，黄皮子被放开他不走，两个小眼睛直勾勾瞅着你太爷，你太爷爷给他一点红薯面的窝窝头，黄皮子就吃了一点，吃完就爬到我老爷爷的挑着的篮子里。 “你大太爷心里想，路上有个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就挑着他吧！.就这样，这条黄鼠狼跟着你太爷他们到了东北。“ “一开始到了北四票，人生地不熟，没有少受苦。东北那旮沓天不比鲁省，冬天天寒地冻的，住的也是四面透风的房子，没有门，只有一个麻袋片做的帘子。” “你二太奶奶，身子骨弱受不了这么了冷的天，到了北四票就病倒，没熬过在东北的第一个冬天就死了，后来你二太爷又结了一次婚，找了个寡妇，老家也是咱们鲁省的，家里人都死绝了，有的在家里面死的，还有在逃荒的路上死的。” 方长河边骑车边给方明华讲着过去的故事。 “这些都是你太爷爷讲给你爷爷的，你爷爷又讲给我，我原以为到我这一辈，后面就没人爱听这些陈芝麻烂桃的事，没想到你今个又问我。” 说到这里，方长河看了儿子一眼，继续说道： “既然写，就好好写！别搞那些云里雾里让人整不明白的情节！还意识流哼！” “爸，你看过我写的小说？！”方明华听了大为惊讶。 方长河却不理他，继续向前骑车。 他们的目的地是灞河，方长河来到自己的经常钓鱼的一个回水湾，很快就摆好架势。 这年头的渔具都很简单，一根竹竿，绑上1毛钱一米的鱼线，1毛一个的鱼钩，再拿玉米杆做成的浮漂搭配，最后配上一个小小的螺丝母做为铅坠。 饵料也很简单，蚯蚓，顶多加点白面加白酒和香油，方明华也端着小马扎坐在旁边，扔下鱼钩，他知道老爸钓鱼不喜欢说话，所以也就不再询问什么，专心钓鱼。 可是老爸今天的话匣子似乎被打开，边钓鱼边主动说起来。 “小华，我听说最近有个女文艺兵主动去单位找你？” 方明华知道这件事迟早父母会知道，也不打算隐瞒什么，就把和宋棠棠交往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方长河听了点点头说道：“既然你觉得那姑娘好，那就好好待人家！不准三心二意脚踩两只船！” “爸，我是那种人嘛.”方明华不满嘟囔了句。 “现在的这些作家诗人文章写的不咋地，肠子倒很多！拿着狗屁不通的文章骗人家黄大姑娘，忒损！” 看到方明华又要争辩，立刻说道：“我没说你！” 得. 方明华立刻闭嘴。 “听你说，姑娘的爸爸部队上当官的，妈妈是大学教授？”方长河又问了句。 “对，我暂时不敢给我妈说，担心她又唠叨说门不当户不对的。”方明华解释道。 “什么门当户对！当初你你爷爷是个长工，不照样把你奶奶娶到手吗？你奶奶可是大家闺秀，东家的闺女！”方长河说道。 厉害！生猛啊！ 方明华听家里人说过爷爷的光辉事迹，可惜的是前几年爷爷得病去世了。 “你奶奶的爹开始气的七窍生烟，但后来还多亏了你爷爷这个长工女婿。”说到这里方长河笑了笑:“后面你爷爷成分好，可是帮你奶奶家大忙。“ “所以说，人这一生，旦夕祸福，谁能说的清？”方长河悠悠说道。 (本章完) 第135章 西京有“鬼市” 第135章 西京有“鬼市” 晚上父子俩骑车回到家，老妈看到儿子竟然和丈夫一起钓鱼回来，顿时大吃一惊。 “你们爷俩怎么走到一块？” “我和我爸钓鱼去了。”方明华解释。 钓鱼？ 搞什么鬼？ 张凤兰很是怀疑，但也没再追问。 “饿了吧？今天吃油泼面！” 方明华开始进入《闯关东》的写作，故事梗概还是原来的《闯关东》，但具体情节未必都一样。 还有，把小说里故事情节具体发生地方就放北四票，老爸年轻的时候在哪里呆过，风土人情肯定熟。 虽然说东北三省是一家，省与省，地区和地区之间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 不过写作这事也不急，咱可不像陆遥那样，写一部《平凡的世界》命都不要了。 慢慢来吧。 宋棠棠最近来找方明华的次数也少了，最主要是姑娘除上西大的财经函授班，还报了秦省电大的夜校学习企业管理，每周一三五晚上学习风雨无阻。 真是个爱学习的姑娘！ 方明华不担心别的，只担心她的安全。 这晚上回家，万一碰到个地痞流氓怎么办？ 最近治安不太好。 还好，电大距离宋棠棠家居住的后宰门不算太远，骑车也就20分钟路程，宋棠棠还找了个伴，不过尽管如此，有时候方明华还是骑车赶到电大校门口，等宋棠棠夜校下班的时候送她回家。 并不是方明华一个人这么做，电大夜校上课的时候，学校大门都有一堆骑着自行车的男青年，等待着女朋友放学送她回家。 安全很重要，顺便也是联络感情的机会。 今天晚上，方明华就和宋棠棠一块回家，两人各自骑着一辆自行车，并排走着，又说又笑。 刚骑到新城广场，方明华就看到一个叼着烟的卷发青年，穿着能扫地的大喇叭裤正站在路边东张西望。 赵红军？！ 方明华刹住车，一只脚踮着地，问道：“红军，你在这干嘛呢？等人？” “等你！” “等我干嘛？” “伱前段时间不是说想逛逛鬼市吗？今晚咱们去！” “好啊.”方明华立刻答应。 “明华，你们去那地方干嘛？”宋棠棠听了顿时皱起眉头。 “我们就是去随便逛逛，你担心啥？”赵红军说道。 “我听说假冒文物很多，你们又不懂行，千万别上当！”姑娘叮嘱道。 “放心，我们只是去看看。” “那好吧，明华，我自己回去。” “开张还早呢”赵红军说道。 “就是，棠棠，我先送你回去红军你等着啊。”方明华又骑上自行车，两人消失在夜色里。 西京真的有鬼市。 当然不是后世电视里演的和阴间地府的人交易的地方，而是指西京的一个地下文物市场。 西京的“鬼市”原来叫“满城”，最早为镇压汉人而建，是西京城八旗子弟的集居地，也是汉人的禁地。辛亥革命后，革命军的枪炮把这里变成了一片废墟，里面的满清贵族子弟死的死，逃的逃，活下来的也只能改姓易服，混迹在汉人中间。 这些人一直养尊处优，过惯了好日子，突然改朝换代，由奢入俭，自然难过，便把带出来奇珍异宝在满城的废墟上交易，因为不敢公然露面，都是在夜里活动，天亮前抽身，渐渐形成了“夜晚子时开市，卯时闭市”的规矩。 而这个地下文物市场断断续续延续，去年（1982年）东新街东段建起综合市场，小东门里遂恢复了旧货交易。 比较有名的地点就在西京小东门。 秦省可是个文物大省，特别是西京，到处都是宝贝，咱一个穿越人士，不弄点古董文物等着日后发财怎么行？ 香江那边，《悟空传》正在售卖，陈家伟来信说过一段时间就可以结账，有了钱肯定就要收藏点古董什么的。 现在先去见识见识，当然也是好奇。 方明华先送宋棠棠回家，然后又返回新城广场，看到赵红军依旧站在那里。 “走，咱们去小东门。”方明华说道。 “急啥，还早呢，走，找个地方喝两杯去！” 方明华顿时无语，这到底是出来去逛鬼市还是想喝酒？ 问题是，你酒量不行啊。 不过还是一人一瓶宝鸡啤酒，就坐在栏杆上喝起来。 “明华，你想倒卖文物？”赵红军问道。 “哪有的事？我只是好奇看看。” “看看可以，不过我听说这里面水深的很，再说了，倒卖文物可是犯法的！” 方明华听了哭笑不得。 “放心，我不会碰地底下的东西。” 赵红军明白他的意思。 西京地下什么最多？ 古墓呗。 两人喝了啤酒，各自骑车在新城广场晃悠了一段时间，看看时间差不多才骑车赶往小东门。 沿着东新街向东，不一会儿就来到小东门附近。 虽然说原来是“夜晚子时开市，卯时闭市”但现在已经没这个规矩，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小东门附近的城墙脚跟，已经陆陆续续出现了摊点。 所谓鬼市，其实就是摆地摊，各种商品随意摆放在地下，任你挑选和选购。 而且这个地方的货物都是很齐全的，未必全都是文物，日常生活用品应有尽有，小到家里的螺丝钉，大到家具，更多的还是衣服被褥，总之日常生活用品这里是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出，没有他们这没有的。 和平常夜市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灯光。 两人来到位于东门里向北一拐的巷子里，已经有好好些人，场里到处都是晃动的手电筒光柱，周围乌漆墨黑的一片。 赵红军拿着手电筒乱看，方明华有自己的目标。 从古墓里盗出来什么瓶瓶罐罐他是不碰的，这玩意非法盗卖，而且方明华不懂真假，就是买来也不好出售，而且听说这玩意粘上“阴气”，对人并不好。 他的目标是字画和明清家具。 不懂，身上也没多少钱，先看看。 别说，还真的看中一张画，据摊贩说是齐白石的真迹，售价50块钱。 (本章完) 第136章 真品？赝品？ 第136章 真品？赝品？ “真的假的？”方明华拿过赵红军的手电筒仔细看了看画，画卷大约有两尺长，画的是虾，但自己是个外行，真品赝品绝对不是自己这眼光能认得出来的。 方明华想问这个中年男子这画从哪来的，但是忍住。 按照鬼市上的规矩，买家是不能向卖家打听商品来历的。 你不买可以，但绝对不能问。 方明华蹲下去又仔细看了看，画卷上面有齐白石的印鉴，是不是真的当然也就不清楚。 “50太贵，20块。”方明华还了价。 “20块太便宜了！”对方一口拒绝。 “25” “不行，最低40！” “这样吧，我顶多出30！如果买我拿走，不买算了。”方明华说完作势要走。 “行，行，30就30，看你这样子像个文人，也能善待这幅画，就卖给你。” 方明华实在搞不懂，他怎么能看出自己是个文人？ 不过也懒得问这些，给了对方30块，将这幅画小心翼翼卷好，又用麻线捆好，插到书包里，这才推着自行车离开。 这时候赵红军开口说话了：“我说明华，伱买这玩意干嘛？废纸一张还值30？” “你意思是赝品？”方明华反问道。 “我可没说是赝品，但就是真品也不值几个钱！齐白石不是徐悲鸿，更不是郑板桥，他的画真不值钱！” “买着玩，送给棠棠。”方明华漫不经心回答。 “送姑娘这玩意？真有你的。”赵红军摇摇头。 其实赵红军说的没错。 八十年代初，齐白石的画真不值钱。 连同期画家李可染、吴作人、蒋兆等的画都不如，但谁能想到后面会上涨数千万一幅甚至上亿？ 如果真是真品，老子啥也不干就这幅画就发大财了！ 当然这话现在不能说。 两人又兴致勃勃逛了一大圈，方明华竟然又淘到两张齐白石的画，一张画的是鸟，一张是，不管真品赝品先买下来再说，一共了50元。 回到单位宿舍已经是凌晨一点，洗漱一下方明华就躺在床上，现在他要考虑的是，这三张画怎么去鉴定真品赝品？ 假的话，一把火烧了。 真的可要好好保存。 找谁呢？ 古玩书画界他没认识人。 但他认知一个喜欢字画的作家——贾平娃。 贾平娃喜欢字画由来已久，到后来除了收藏名人字画，自己还写字画画拿出去卖，价格还不菲。 至于艺术价值到底如何那就不清楚了。 当然，现在贾平娃还是一个热爱文学、生活比较清贫的文人，但听说和西京书画界一些收藏家交往甚密，通过他找人帮忙看看？ 既然决定，第二天早上上班不久，方明华就给贾平娃打了个电话，说明意思。 贾平娃答应的很痛快：“那行，这周日你拿着画过来，我给你找个行家看看。” 到来星期天，方明华一大早带着画卷骑车赶到贾平娃住的南院门市委家属楼，找到本人。 一家三口都在，方明华打了个招呼，拿出画卷，贾平凹把画卷小心翼翼摊到书桌上，仔细看了看才说道。 “像是真品，你看这幅画上的虾就像真的一样，不过我是个外行只是瞎猜，走，我带你去见个真正的行家。” 跟着贾平凹出了家属院，方明华骑着自行车就问去找谁。 “小方，你听说过西京的阎家吗？”贾平凹吸了一口烟问道。 方明华摇摇头。 “西京文物多，所以收藏家也多，其中的大家该算是阎家，阎家到底收藏了多少古董，谁也说不清。”贾平凹边骑车边说道。 “据说鲁迅先生当年来西京，就到过阎家，那时候阎家主人叫阎甘园，就让人把所有的藏品都拿出来让这位文豪看，竟摆得满院没了立脚的地方！” “这么多？！”方明华听了吃了一惊。 “后来经过风风雨雨，时局动荡，少了好多。” 方明华默然无语。 现在的阎家已经搬到南院门保吉巷一处院子里，距离贾平娃家不远，两人敲门，没过多长时间门开了，是一个七八十岁的精瘦老人，和贾平娃比较熟。 经过相互介绍，方明华才知道他叫阎秉初，是阎甘园的儿子，听到来意，老人热情招呼两人进屋，还给两人沏茶。 方明华就把自己的画卷拿出来，老人摊在八仙桌上仔细看起来。 方明华端着茶杯喝了口，又打量了一下房间，基本上没有什么现代化电器，都是看上去很古朴的老式家具，但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老古董？ 没过多长时间，老人抬起头对着方明华说道：“小方编辑，这里面两幅画是齐白石的真品，是他的晚年作品，艺术水准比较高，另一幅是假的。” 说着指了指那张画着虾的画。 竟然是自己第一次买的那张！ 骗子！卧槽！ 方明华心里暗骂一句。 不过没事，有两张是真的就足够了！ 哈哈！ 淘到宝了！ 就这两张画，将来是数千万啊！ 不过他表面依旧很淡定。 “谢谢阎老。”方明华小心翼翼将三幅画卷好。 “小方编辑，你喜欢收集齐白石的画？”阎秉初不解问道。 “阎老，说实话对于书画我是门外汉，不过我挺喜欢看他画的鸟虫鱼，惟妙惟肖。”方明华话里半真半假。 阎秉初听了点点头：“齐白石能作工笔，更长于写意，画的水准比较高的，但从收藏价值上看，并不算太高，我是不要这些东西的.小方，你多钱买的？” “在鬼市上，一张画30块钱左右。” “算是捡了便宜，这两幅真品，市面上的价格应该在200-300元左右。”阎秉初说道。 市面上2、3百块？ 有多少我要多少？！ 正事办完之后，三人就聊起来，其实主要是阎秉初在说。 老人讲着遥远的家史，讲着收藏人的酸辣苦甜，讲着文物鉴定和收藏保管的知识，听得方明华津津有味。 “小方，你坐的这个是明代万历年间的红木椅子。”阎秉初笑着说道，又指了指刚才喝过的茶碗：“这是清朝道光年间宫廷御用的。” 卧槽！ 都是古董啊。 方明华吃了一惊，如果刚才不注意把茶碗打碎，不是几千万都没了？ 不过这年头值不了这么多钱。 旁边的贾平娃一听，看到桌旁的一只猫食盘样子特别，就问道：“阎老，那是什么瓷器的？” ”乾隆年间的耀州老瓷”。 这天上午，阳光灿烂，几束光柱从金链锁梅的格窗里透射进来，有活的东西在那里飞动，方明华和贾平娃欣赏了从樟木箱里取出的石涛、朱耷、郑板桥和张大千的作品，一件一件的神品看的他眩晕恍惚。 老人说的兴趣盎然，最后竟然对两人说道：”你们这么喜欢字画，又是文人不做买卖，就以3千元半售半赠那幅三尺整开的郑燮《墨竹图》，怎么样？” (本章完) 第137章 136版税到手，立刻买画 第137章 136版税到手，立刻买画 方明华赶忙仔细看了看。 画的是一幅竹子，长大约100厘米，横60厘米左右。 而且只要3000块！ 郑板桥的真迹书法！ 不过3000也不是小数目，在这个年代也值一套房。 很明显，贾平娃有些犹豫。 将家里的存款全部取出来，再凑一凑也能凑够3000块。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自己可不是一个人生活，还有老婆女儿，而且老婆也未必答应。 谁愿意将全部积蓄拿出来买一幅现在不能吃不能喝的画？ 可方明华愿意啊。 但问题是，他现在也拿不出3000块！ 卧槽！ 等《明报》把版税寄过来，老子第一件事就跑到这，软缠硬磨也要把这幅画买下来！ 方明华心里暗暗想到。 两人告别阎秉初，方明华又在贾平娃的指点下找了一家信誉比较高的字画装裱店，将那两幅齐白石的真品装裱好，一周后去拿。 和贾平娃分开之后，方明华心里还是念念不忘那张郑板桥的《墨竹图》，盼望着《明报》赶紧将版税汇兑过来。 终于到了八月中旬，香江那边有了回音，《悟空传》销量不错，先结清一部分版税共计10万港币，税后为8万。 拿着从香江寄来的汇款单，方明华立刻骑车直奔位于西六路上的中国银行，这年代也就是这家银行进行外汇结算业务。 你自然是取不出来港币，银行已经自动按照当年法定汇率，折算成人民币。 后面结算的暂时别寄回内地，看不能在香江开个开人户头就存在香江？ 方明华不太懂，不过不担心，宋棠棠的小姨在鹏城，多少能了解些吧？ 不过这是后面的事，空了写信给陈家伟，先把今天的事情办完！ 方明华干脆在中国银行开了个户头，取出3000元，300张十元“大团结”整整3捆。 小心翼翼装到黄挎包里，将黄挎包放在胸前，他这才赶紧离开。 3000元啊。 差不多一套房子。 一张郑板桥的画，将来又不知道值几套房子？ 一刻不停留，骑车直奔南院门保吉巷，敲开阎秉初的小院门。 阎秉初开门看到满头大汗的方明华很是吃惊，询问他这这次来是何事？ 方明华也不拐弯抹角，走进屋后就将3捆人民币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指明要买那副郑板桥的真迹。 “小方作家，你这钱从哪来的？”阎秉初感到迷惑。 “一部分是我的稿费，另外我又借了点钱。”方明华早就想好托词。 “我本来是想买套房子结婚用的，但是很喜欢你这幅郑板桥的真迹，所以想买。” 阎秉初听了哈哈大笑。 “小方，伱果然是性情中人，这么喜欢书画.行，我就卖给你！” 十分钟后，方明华拿着这幅郑板桥的《墨竹图》兴冲冲出了小院大门。 到了单位，先到自己的宿舍将这幅画和齐白石的两幅小心翼翼放到棕箱里，又锁好。 好东西自然很想让人分享。 方明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宋棠棠。 自己的女朋友嘛. 家人暂时保密。 特别是老妈，如果知道自己拿3000块买幅画，估计会把自己的骂个狗血淋头。 晚上，宋棠棠来到方明华的宿舍。方明华关好门，将那三幅画小心翼翼拿出来放在书桌上宋棠棠欣赏。 姑娘仔细看了看说道：“看上去画的很好看，不过我不懂书画，听我小姨说，香江那边的富豪很喜欢名人字画，拍卖挺值钱的。” “所以说，棠棠，就凭这玩意就可以衣食无忧甚至享受荣华富贵。”方明华补充了句。 没想到姑娘秀眉一扬，看着他：“照你这么说？人生就不需要追求，不需要奋斗？你也看过《钢铁是怎样练成的》这本书，还记得保尔说的那句话吧？” “记得，怎么不记得？”方明华笑着回了句，然后朗诵起来： “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为人卑劣、生活庸俗而愧疚。这样在临终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已把自己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的精力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奋斗。” 六七十年代的人.只要读过书的，估计没人不知道这句名言。 “明华，我觉得虽然现在不像那个年代唱的调子那么高，但我觉得人一定要有追求、奋斗，不可蹉跎岁月！” “你说的对。我现在就继续奋斗。”方明华说着打开书桌抽屉。 “干嘛？” “继续写我那本书啊。” “好啊，你把你写完的底稿让我看看。” 宋棠棠接过方明华递过来的一沓稿件，坐在他旁边认真看起来。 得. 今晚本来约好一起去压马路的，结果成码字了。 在香江出版《悟空传》，西京这边极少有人知道这事，方明华连父母都没有告诉，一般人只知道方明华去申城改稿失败，最后重新写了一篇短篇意识流小说发表在《收获》上。 方明华也不想让这件事搞得满城皆知，毕竟好几万块钱的版税在这个年代还是一笔巨资，为人低调点好。 但赵红军知道了。 计委集资房现在要求缴纳剩余的尾款，方明华就拿着两千多块钱找到赵红军交给他。 对方感到有些惊讶： “又是稿费？不会吧？这么多？最近也没见你发表什么大部头小说？不会问宋棠棠家借的吧？” “瞎扯！”方明华瞪了他一眼：“是我的稿费，准确的说是版税。” 他就把在在香江发表书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这是自己的铁哥们，连集资房都转让给他，没必要隐瞒。 “额的神啦.你竟然在香江出版！厉害.要请客啊，羊肉泡什么的我可不吃啊，我要去吃大餐！去西京饭庄！” “行，行”方明华答应了。 这次是放在钟楼附近的西京饭庄。 提起西京饭庄，老西京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从二十年代年饭庄创建，“东钟西鼓、青龙白虎、香菜热汤、西京饭庄”的民谣就在大街小巷传唱。 就他们三人，方明华、宋棠棠和赵红军。 酒喝到半响，赵红军有些醉意，开口说道：“哎明华，还是你能挣钱，一本书能卖好几万.我十年工资也挣不回来。” 听了这话，方明华停下筷子问道：“咋？又琢磨着想不干了？ (本章完) 第138章 发财的好机会 第138章 发财的好机会 “确实，我确实这么想的。” “得别羡慕我，你现在已经是副处长，简直前途无量！再说你们当干部的，福利还少？吃的、住的、用的.就你转让我那集资房，比市面要低一半价格！多少人羡慕嫉妒恨。” “福利是不错，但兜里确实没多少钱。”赵红军夹了口菜，慢慢嚼着，说道：“其实，想来钱门路也挺多，就拿我分管煤炭调配吧，计划外的煤炭价格是计划内的好几倍，随便批个条子下去，好处费都几千上万.” 价格双轨制！ 方明华很快想到一个名词。 “那伱为什么不那么干？”他反问道。 “赵叔叔管的严，我听说赵叔叔三令五申让红军哥不准这么做。”宋棠棠插话进来。 “对，老头子管得严，不过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是担心。”赵红军说道。 “担心？” “这玩意是个无底洞啊，你批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答应了一个人，就会有另一个人找上门.说实在，明华，我交的一帮朋友里，就你从未主动找我办过什么事。” “彩电不算吗？集资房不算吗？”方明华笑着反问。 “集资房是我主动给你的，你们家房子本来也困难。至于一张彩电票，那算个屁！有人他妈的几张几十张的问我要！200块钱一张，转手倒卖！老子还想这么干呢。” “你干了？” “如果要干，老子还看不上这点小钱，煤炭里生意比这大多了。”赵红军懒洋洋说道。 “还是悠着点。”方明华劝道。 “我知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喝酒，不醉不归！”赵红军说完举起酒杯。 方明华和宋棠棠也举起酒杯。 或许，这就是这个年代有点实权的干部心态吧？ 今天是周四，宋棠棠晚上不上夜校，就坐公交车来到杂志社找方明华，主要是看他写的稿子。 姑娘一边看，有时候还提出自己的有些观点，当然顺便帮忙校对改正里面的一些错别字。 “明华，我觉得你把这周大善人描写的就像孔明在世。”宋棠棠看了一段情节之后说道。 方明华这个时候一般都休息，喝喝茶，唱点小曲做当换脑筋。 白天的时候审稿时间并不多，大部分时间还是忙着自己写作，一天头昏脑涨姑娘来了，聊聊天也算换换脑筋。 现在听宋棠棠这么说，就解释道：“民间传说嘛，自然描写的神乎其乎点，反正这个人又不出面，都是别人解释。” 宋棠棠听了点点头，拿起笔顺手帮改了两个错别字，继续读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看到竹帘外面，有个青年匆匆走进院子，招呼不打直接闯进屋里来。 是赵红军。 只见他满脸兴奋，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看到坐在边上宋棠棠，立刻开起玩笑。 “哎呦.棠棠也在啊？没打扰你俩搞对象吧？” “搞什么对象？人家棠棠在帮我校对底稿！”方明华很不满回答道。 “不会吧？这么好的时机，我看你们这院子里没别人.” 这家伙越说越不像话了。 方明华刚想争辩，旁边的宋棠棠开口说话了：“红军哥，我那天看到你和一个姑娘在劳动公园我都不好意思看下去，要不，我给赵叔叔说下你们当时在干嘛？” “别棠棠，千万别！”赵红军大惊失色。 “他们在干嘛？”方明华顿时来了好奇心。 “不说这个了。明华，今天我找你来是然给你看一本书！”赵红军赶紧转换话题，将手里拿着的那本书放在书桌上。 方明华看了看。 《射雕英雄传》！ 竟然还是繁体字！ “你从香江那边弄的？”方明华问道。 他知道，截止到现在金庸的小说还没有在内地出版。 赵红军果然点点头：“对，从我一个朋友从香江那边捎过来的，真好看！我可不是贬低你啊.比你写的那些好看多了！” 方明华顿时无语。 你拿通俗文学和严肃文学相比？ 不是一个赛道啊。 听了赵红军这话，坐在旁边的宋棠棠好奇的拿起书，认真看起来。 赵红军依旧很兴奋，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告诉你，哥们，我找到一条发财的道路！” 发财的道路？！ 看到好哥们这犹如打了鸡血的样子，方明华知道他要干什么，试探问道。 “你是不是想在内地出版这种武侠小说？” “果然知我者，明华也。”赵红军竟然文绉绉来了一句：“我已经想好了，私下偷偷做点生意，找几个合伙人出版这种武侠书！” 方明华没回答，旁边的宋棠棠插话进来： “红军哥，不对吧？现在正规出书是要书号的，你又不是出版社的人，哪有书号？” “嘿，买个书号呗。我问我姐姐，南方那边管的松，只要给钱，有的出版社是愿意给书号的，再说这本书你也看了，又不是yin秽se情，也不是反动小说，有什么不能出版？以前我们不是也出版过《三侠五义》之类的吗？城的《武林》杂志不是也在刊登武侠小说？” 赵红军说的振振有词，宋棠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明华，怎么样？想不想参一股？”赵红军问道。 方明华知道赵红军的姐姐在城，那边人们的观念以及改革开放程度远超过内地像西京这些地方。 特别是今年（1983年）春天，时任***粤省视察，加快了当地的改革开放步伐。 可是，时间还有点早啊。 “红军，我对你这个项目很感兴趣，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放一放。”方明华说出自己的观点。 “为什么？” “今年不行，时机不成熟，我建议放到明年或者后年。” “为什么？” 我能说为什么？ 年底还有一场“反对精神污染”运动呢，你这不是撞枪口吗？ 这时候，旁边的宋棠棠也劝道：“红军哥，我觉得明华说的对，你看看现在外面乱的.虽然不涉及文化方面，但小心点好。”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隐约传来尖利的警车汽笛声，呼啸而过，最近这几天特别多。 看到赵红军沉默不语，方明华又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记得前年过年的时候你曾经就给我说过你不想干了想辞职，我劝你说还不到时候，这不两年过来了嘛但现在还不是时机，再忍忍。如果你现在需要钱，我还存了些，你拿去用。” 赵红红最后走了，也没说到底准备干不干。 方明华微微叹口气，就是铁哥们，话也只能说到这个份上。 (本章完) 第139章 当选为作协理事 第139章 当选为作协理事 时间到了九月份，方明华的《闯关东》根据大纲已经写了三分之一。按照他的打算，争取到春节前全部完稿。 为了全心身投入写作中，他除了一些必要的应酬之外，别的活动基本上都不参加。 编辑部的工作也适当减轻，黄社长发话了，给他腾出时间搞创作。 宋棠棠也不让来他晚上来接送自己上夜大，街上的地痞流氓抓的抓、跑的跑，连小混混都少了许多，谁敢现在还嘚瑟？ 不过这两天有项很重要的活动他要参加：中国作协秦省分会成立，同时作为代表参加第三次会员代表大会。 其实也就是原来的西京分会，国家作协体制进行改革，西京分会升格为秦省分会。 这可是秦省文学界的一件大事！ 作为代表之一，方明华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笔，到隔壁作协大院去开会。 大会的第一天早上，作协还搞了个挂牌仪式，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省领导还专门到场庆贺，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方明华作为西京作协分会——不，现在已经成为秦省作协分会成员之一，又被选为代表，肯定要参加。 来参加揭牌仪式和开会的人不少，其实都是熟人，陈中时、贾平娃、李天芳、京夫.还有刚刚从秦北拍完电影《人生》赶回来的陆遥也参加揭牌仪式。 此时的陆遥比前几个月黑瘦了许多，看来也吃了不少苦，不过精神还不错。 看见时候还早，一帮人站在作协大院里闲聊起来。 “小方，我听说你这段时间正在搞一个大长篇？”陆遥关心问道。 “对，写的是一代人闯关东的事，背景放在民国初年。”方明华也没隐瞒什么，实话实说。 “不搞先锋类作品了？” “不了，向你学习，搞现实主义题材。”方明华笑道。 陆遥听了点点头，没说什么。旁边站着的贾平娃却突然压低声音来了一句： “小方，你该不是瞄上茅盾奖文学奖了吧？” 方明华闻言一惊。 这家伙猜的可真准！ 自己可从未对任何人说过此类的话。 于是立刻矢口否认：“哪有的事？我只想换个口味写，再说了茅盾奖也轮不到到我啊，要拿伱们先拿。” “算了吧，我，陆遥，还有中实，别说没有大长篇，连构思的都没有，获什么茅盾奖？”贾平娃说道。 “什么茅盾奖？” 这时候陈中时走过来，听到半句，有些好奇问道。 贾平娃就把方明华写书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小方，又回归现实主义了？”陈中时笑道：“等你写好了，我一定拜读拜读。” “不敢，到时候完稿，还请各位大哥多指点提提意见啊。” 陈中时又问起方明华写的小说大概，听着对方的叙述，贾平娃已经去和别人聊天了，陆遥认真听着，若有所思。 这时候，门口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原来揭牌仪式即将开始，大家立刻停止聊天，来到大门口。 这一片掌声中，木牌上蒙着红绸布的被省领导和现任作协胡主席揭下，大伙一片掌声祝贺。 紧接着就是作协代表大会开会， 从9月11日至9月16日，一口气开了五天，会议听取了上届作协领导做的工作报告，通过了修改后的中国作家协会秦省分会章程，选举出52人为理事，组成理事会。 陆遥、陈中时、贾平娃新入选为理事会成员，没想到竟然还有方明华的名字。 哎呀 自己成为理事会成员了？ 方明华万万没想到。 当天这个消息就被杂志社那边知道，晚上就传到方明华家。 老妈张凤兰自然兴奋异常，竟然在大伙来家里看电视的宣布了这个消息。 “我儿子小华，被选上秦省作协理事啦！” 自然获得邻居们的一片祝贺，张凤兰更是满面春风。 方明华当时没在家，后面才知道，顿时感到无语。 五十二个理事之一，有啥可值得庆贺的？ 如果混个作协主席当当还差不多 算了，咱不向官场发展。 会议连续开了五天，自然要管饭。中午闭会休息的时候，作协大院那边人多没处呆，和方明华关系好的几个都跑到杂志社这边他的宿舍。 反正就他一个人，没人管。 今天天气比较热，众人刚进屋，贾平娃找一个蒲扇扇两下，就说道： “小方，新当选为理事，要请客。” 方明华正忙着给几人倒凉茶，听了这话感到奇怪：“贾哥，不会吧，你也是理事，凭什么让我请客？” “那不一样，你可是年龄最小的喽。”贾平娃说道。 这也成为理由？ 还是陆遥这个大哥帮方明华解围：“平娃，最应该请客的是你吧？听说作协要重新组建新的西京作协分会，归省作协领导，据听说你可是西京作协副主席人选之一，这么大好事就不请？” “贾哥，有这好事？那你还不请客？！”方明华立刻反击。 “嘿嘿.这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贾平娃一口否认，突然看到正瞅着书架的陈中时，说道：“中实，这里面最该请客的是你。” 陈中时刚找到一本书抽出来还没翻，突然听到贾平娃把火烧到自己这边，随口问道。 “为什么？” “你去年调入省作家协会，和陆遥一样从事专业创作，这么大的喜事，你可没请客啊。前不久，嫂子和三个小孩农转非成为城镇居民，这也是大喜事啊，是不是该请客？！” “恭喜，恭喜，陈老师。”方明华立刻说道。 这年头，农转非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农村姑娘想嫁进城里，就像飞上枝头做了凤凰。 陈中时家人现在吃上商品粮，也算解决了他心里的一件大事。 人逢喜事果然精神爽，所以这次陈中时很痛快的答应：“行！等大会开完，五一饭店啊.” 大会的最后一天，选举出主席、副主席，并上报省委宣传部批准，其实还是原来那些作协领导。 从此，别人介绍方明华的时候，又多了一个头衔：秦省作协理事。 其实这个理事既没待遇也没什么具体事情，就是多增加几次开会次数而已。 这不，大会刚刚结束，马上就要代表秦省作家协会参加“西北、华东部分中青年作家座谈会”地点就在申城。 (本章完) 第140章 华东西北地区部分中青年作家座谈会 第140章 华东—西北地区部分中青年作家座谈会 “杜主席，我真不想去啊。” 方明华是真不想去，开作协大会耽误了几天，根本没时间写作，这次去申城，一耽误最起码10天，这九月份都过去了。 杜主席就是杜鹏成，继续被选为秦省作协常务副主席，听了方明华的诉苦，他沉思了下说道： “写作固然重要，但出去看看也好，你刚新当选为理事，这也是代表咱们秦省作协，你看，陆遥刚从秦北回来不久，让他去申城，人家二话没说都答应了。” 方明华实在搞不清为啥陆遥答应的这么痛快。 前两天开作协会的时候还私下埋怨，秦北跑了几个月，根本没有时间写作，准备关门谢客搞创作呢。 “让陈老师，或者贾编辑去嘛，他们也代表中青年！”方明华建议道。 “中实今年春天参加了中国协会在冀省涿州召开的“农村题材创作研讨会”这次他不想去了。平娃呢，正忙着筹备西京作协分会，走不开，其余几个也有事，只有你合适。” 杜鹏成耐心解释，最后笑着说：“还有，伱是《延河》的编辑，我听黄社长你拉稿子挺厉害，这次去申城，认识些作家，再拉几篇好稿子回来。” 我￥%……&& 方明华只好怏怏而归。 刚出了杜鹏成的办公室，就在小院门口撞到陆遥。 “喂，小方，杜主席找你是不是说去申城开研讨会的事？”陆遥看到到他，立忙问道。 “是我主动找杜主席，我不想去申城的，但杜主席不同意。”方明华有些沮丧。 “哎这么好的机会你咋不想去呢？” “我四月底刚去过申城，有啥好去的？耽误时间陆大哥，你不是对外宣称要闭门谢客搞创作了吗？怎么突然想去申城？” “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方明华莫名其妙。 “五运会在申城举行，咱们秦省足球队出线了，要在申城打决赛！到时候咱们可以去赛场现场观看。” 卧槽！ 竟然是这个理由？！ 方明华震惊的目瞪口呆。 陆遥似乎没注意到方明华的表情，还在自己的兴奋当中。 “在79年燕京举行的四运会上，咱们秦省队虽然杀入决赛，只获得了11名，这次肯定会踢得更好！” 看到陆遥这模样，方明华忍不住问道：“陆大哥，你喜欢足球？” “废话，哪个男人不喜欢足球？当年我在延大上学的时候，还踢过校队的前锋！前几年还和平娃、中实他们踢过球，这两年年龄大了，跑不动喽。” 方明华实在想不出来这一帮作家在球场上光着膀子大呼小叫的模样。 “到时候，一块去看啊，我请客！”陆遥拍了拍方明华的肩膀，兴冲冲走进小院，留下还在发愣的方明华。 不过也是，这个时代的中国足球还没后世那么不堪，就在今年（1983年）7月，燕京举行的第一届长城杯国际足球锦标赛，其实这个赛事的名称应该是叫燕京国际足球邀请赛，到了今年年已经是第五届，改成这个名字。 中国队力克丹麦奥登塞队、波兰卡托维茨矿工队、伊朗奥米德队、ri本选拔队获得冠军。 李辉、古广明、池明华悉数亮相。 当时方明华家的彩电每天都摆在院子里，里里外外几层都是看球赛的，连《大侠霍元甲》都不看了，观众们此起彼伏的吼声响彻整个街道。 不过已经看到中国足球将来无尽沉沦的方明华，没那个兴趣，就和宋棠棠压马路去了。 这次陆遥让他去申城亲临现场看球赛！ 到时候再说吧。 两天之后，两人背着行李一块踏上去申城的火车。 两人都去过申城，方明华在穿越前更是经常来这城市，不过那时候有地铁，现在才83年，距离申城的地铁时代还有10年时间，到申城他们都被这如一团乱麻的道路都搞迷糊。 最后不得不买了张地图，按图索骥。 还是咱大长安好啊，方方正正，道路也是横平竖直，只要你认清东南西北，绝对不会迷路，方明华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外面比西京人口更多的城市，心里想着。 这次中青年座谈会是由中国作协主办，申城作协承办，地点就放在申城有名的申江饭店。 该酒店历史悠久，曾被誉为“远东第三大饭店”，据说三十年代阮玲玉、蝴蝶、姚莉和周璇等明星钟爱之地。著名歌曲《玫瑰玫瑰我爱你》便在此诞生，可惜现在暂时还是禁歌。 方明华和陆遥中午赶到饭店报到，晚上吃饭的时候见到从全国各地赶来的作家，他还见到一个熟人，王安依。 “王姐”方明华笑着介绍。 “小方啊”王安依看到他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会来参加会议。” “这位是我们省的陆遥。” “这位是申城的王安依。”方明华给两人相互介绍。 “陆遥同志，你好。”王安依主动和陆遥握手：“你的那本《人生》写的太好了！” “不客气，我看你了你写的《流逝》，在女性题材里是独树一帜。”陆遥说道。 “这位是宁夏《朔方》主编张先亮。” “你好，你好，陆遥，久闻大名啊。”张先亮热情握住陆遥的手。 “你好，张主编.” 这次来开会西北、华东十省一市一共二十多位作家，再加上《收获》《钟山》《江南》等著名杂志社还派来编辑参会，将近五十人，许多人都互相认识，气氛显得非常热闹。 方明华还认识了不少作家。 浙省的李杭育，以“葛川江系列”小说闻名文坛，是我国新时期以来重要文学流派“寻根派”的代表作家。 苏省的周梅森，以写官场小说出名，熟悉就是那部《人民的名义》.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都属于年轻一辈，少了年长后的老练辛辣，却多了些朝气。 研讨会就在申江饭店会议室举行，第二天早上，作协主席钯金亲临会场，做了讲话。 作协主席亲临会场，这让这些作家们都非常兴奋，钯金一进会议室，掌声就响个不停。 钯金微笑致意，等掌声停息开始了自己的讲话。 他的发言并不长，但却很有针对性。 “同志们，你们都是中青年作家，都比较年轻，伟人曾经说过一句话，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要写社会主义新人，要从生活出发，决不能瞎编，不能捏造，不能再来‘高、大、全’。在深厚的生活积累基础上，具有比较敏锐的眼光，就可以从生活的真实中挖掘到美和善” 获得一片热烈的掌声。 钯金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太好，不可能全程参加，所以讲话结束就要离开，临走前却对坐在后排的方明华招招手。 “小方，你出来一下，有点事和你商量商量。” “好的，钯老。”方明华赶紧向外走去。 身后顿时一片议论纷纷。 “喂，钯老叫的那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是谁啊？” “你不知道？秦省的方明华，国内先锋派小说的代表。” “噢是他啊，看来和钯老关系不浅，不是听说他和燕京的王濛关系好吗？” “这两者矛盾吗？” “倒也是.不知道钯老叫他有什么事？” “这咱们都不清楚了。” (本章完) 141.第141章 140八十年代初国内文学领域三大 第141章 140八十年代初国内文学领域三大论争 其实，方明华心里知道，钯金找他有什么事，估计就是那本《悟空传》。 果然，方明华跟着钯金到了隔壁一间休息室，《收获》杂志的副主编肖岱也跟着进来。 简单寒暄两句之后，就直接切入正题，肖岱说道：“小方，你那本《悟空传》从香江那边反馈来的消息，很受欢迎，销量挺好，而且一部分已经流回内地，反响也不错。我和钯老商量了下，觉得可以在内地出版，所以征求你个人意见。” “肖主编，您打算什么时候出版？”方明华问道。 “自然是越快越好，刚好我们要出版《收获》下半年长篇小说专刊，准备将你这篇小说收录进去，伱觉得怎么样？” 《收获》复刊后，杂志社每年都要出版两期长篇小说专刊，登载一些国内有影响力的小说，反响都很好。 像《蹉跎岁月》、《北国草》等，反向都很好。 不过方明华听了却有些犹豫。 是不是时候不太对？ 还没过83年呢。 这本《悟空传》不仅是意识流作品，更重要的是颠覆原著，既然年初没发表，干脆就再放一放。 看到方明华犹豫的表情，肖岱立刻问道：“怎么？你觉得不妥？” “钯老，肖主编，我还是建议这篇小说放一放，明年再发表吧。”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意见。 “为什么？” 肖岱感到惊讶。 前面是你急着发表我们想压一压，现在倒好，我们想发表了，你却不急。 而且作为一个作家，哪个不想尽快让自己的作品出现在广大读者面前？ “我觉得，时机不太成熟，而且最近氛围不太好。”方明华说话吞吞吐吐。 气氛不太好？ 刚才一直没说话的钯金眉头紧锁，他似乎听出一些弦外之音了。 “那好，就先放放。”钯金立刻决定。 事情办完，方明华就离开，留下肖岱和钯金低声议论。 “钯老，你说小方为什么要推迟发表？” “他不是说最近气氛不好吗？”钯金悠悠说道。 “氛围？那是治安问题，与文化有什么关系？”肖岱回答了句，突然想到什么，赫然变色：“你是说会涉及到文化领域？” “有这个苗头，但那我不敢确定，不过谨慎点好.杂志社也注意点。” “我明白。” 方明华继续参加会议。 他原本以为像这种研讨会，在座的作家们说说自己创作心得，研讨研讨写作技巧等，应该是一片和气，没想到下午的分组讨论会上就唇枪舌剑，火药味十足。 按照会议章程，下午秦省、宁夏、甘省、申城、浙省以及一些编辑分到一组，讨论的议题是关于“西方现代派文学在当今国内文学领域的作用” 当方明华看到这个题目的时候，就知道： 坏了 今天估计大家要吵翻天。 这里面有个社会背景。 八十年代初，国内文学领域有过三大论争，每次文坛都吵得不可开交。 其中第一个就是“关于西方现代派文学的论争” 引起对西方现代派文艺论争的是1982年《外国文学研究》杂志发表徐迟写的《现代化与现代派》一文。 这篇文章的着眼点是在我国大规模进行现代化建设的今天，文学如何适应并创造出与之相匹配的“现代化”文学。由于徐文直接把西方现代派与中国新时期文艺的未来发展结合在一起，自然引起了人们的极大兴趣。 一时间赞成者、反对者纷纷上阵，国内文坛热闹了好一阵子。 去年方明华写的那本《太阳照常升起》，意识流小说也属于西方现代文学范畴，无疑也给这场争论添了一把火。 对于他小说的争论其实也是这场争论的一部分，不过他本人而言，就事论事，只讨论写作技巧而不说其他，对于这种文学辩论稍不注意就会上升到政治高度，他可是躲避不及。 今天也是如此。 与会的作家、编辑刚开始心平气和，引经据典，到最后就面红耳赤。 还好，没有出现国骂，毕竟这是研讨会不是菜市场。 方明华和陆遥坐在后排听着大家争论不说话。 老秦人不善言辞，对于陆遥尤其是这样。别看他文章写的情真意切，获奖感言写的也是洋洋洒洒，但对于这种现场争论并不擅长。 当然如果换做贾平娃来就不一样了，他的口才不错。 方明华决定不参和，他并不喜欢这种争辩。 有啥好争辩的？ 你喜欢就写，不喜欢就拉到，干嘛非要说服别人？ 伤身又费力。 他一边喝着茶，一边观察着与会者的争论，很快分成两派，一派赞成这个观点，另一派持保留或者反对态度。 他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申城和浙省的大部分作家赞成这个观点，而西北这边不少作家持反对态度，尤其是张先亮的态度最为明确。 申城那边一个叫王未铭的作家言辞非常激烈。 “张主编，我认为你对西方现代派有偏见！现在国内文坛流行于西方的现代派文学思潮，决不是一群怪物们兴风作浪的产物，而是当今文坛世界必然会出现的易象，是文学史上的一场革命！” “对，我把它称之为革命！”王未铭加重语气，眼神环视了一下周围，越发显得凌厉。 “现代派文学不仅来源于现实，而且反映了各种物质关系总和的精神内在，总之一句话，国内文学的将来一定属于西方现代派！” “啪啪啪”会议室出现热烈的掌声。 “王姐，这位王未铭是做什么的？”方明华悄声问坐在另一边的王安依。 王安依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温和、娴静，只是偶尔说两句话，并没有参与者争吵里。 听了方明华的问话，王安依看了一眼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低声回答道： “他现在身份是申城一家国营厂的职工，喜欢写作，刚刚加入作协，写过报告文学《我们这一代》，小说《今夜我无法拒绝》，很有才气。深受卡夫卡的影响。” 哦. 卡夫卡这个名字对于八十年代的作家而言并不陌生，捷克人，与法国作家马赛尔·普鲁斯特，爱尔兰作家詹姆斯·乔伊斯并称为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先驱和大师。 国内很多作家都深受其写作风格的影响，如余桦、刘索拉、残雪、莫言、格非等。 所以，王未铭有这样的观点不足为奇。 卡夫卡本来就是西方现代主义文学大师啊。 张先亮似乎有点说不过，看了一眼住在后排默不作声的方明华，眼神示意他站起来说几句。 他这个微小的神情被王未铭捕捉了，于是笑着说道：“张主编，你让方编辑帮忙？恐怕人找错了吧？方编辑可是咱们国内公认的先锋派作家代表，而先锋派本来就是西方现代文学的一部分，他绝对是赞成我的观点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着坐在后排的方明华。 (本章完) 142.第142章 141各种写法是表，内容才是本！ 第142章 141各种写法是表，内容才是本！ 方明华有些无奈。 大家喝喝茶，聊聊天不挺好吗？ 干嘛挣得面红耳赤，又不给你多发一毛钱。 连主持人也笑着点名让方明华说两句，他知道自己不得不站起来说几句。 “首先，我要说的一点是，我从不认为我是什么先锋派作家代表。”方明华说道。 “方编辑，你这是谦虚。”王未铭笑着回道。 没想到方明华摇摇头，很认真看着他：“不是，我不是谦虚，而且我也不赞成你的观点：国内文学的将来一定属于西方现代派！” 啊？!王未铭楞了。 会议室也是一阵窃窃私语。 国内文坛公认的先锋派代表作家竟然声称自己不是先锋派！而且还断言国内文学未来未必是西方现代派的天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未铭首先反应过来，他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但语气有些讥讽：“方编辑，伱说国内文学的未来不属于西方现代派，那属于什么？老掉牙的传统的现实主义？” “那么请问，你写过两篇现实主义作品《隐入尘烟》和《芳华》之后，接二连三发表了《太阳照常升起》《驴得水》《路边野餐》等意识流、魔幻现实主义作品，而且都属于西方现代派范畴！结果赢得一片好评！你为什么继续不写现实主义呢？” 厉害！ 在场的暗赞这个男人，很快抓住对方回答内容里的漏洞。 看看这个浓眉大眼的年轻男人又如何回答？ 方明华不慌不忙继续说道：“你说的对，我曾经写过几篇所谓的西方现代派文学，不过我现在又回归现实主义题材，最近在写一个大长篇，就是传统的现实主义题材。” 啊？这？ “我作证！”坐在边上的陆遥插话道：“小方说的是实话，我看了他的一部分底稿，写的相当不错，完全没有任何先锋小说影子。” 陆遥可是写现实主义作品的高手，一部《人生》天下尽知，他说的话自然几分重量。 “小方，为什么？”坐在另一边的王安依听了感到惊讶，忍不住反问。 竟然又回归现实主义了？ “王姐，我去年曾经拜访过燕京的王濛老师。”方明华看着她笑道： “众所周知，王濛老师也是一位意识流小说的高手，他写的《布礼》《蝴蝶》大家都看过，我这里也就不再赘述，他曾经给我说的一句话让我到现在记忆犹新。” “无论是先锋主义、意识流、魔幻现实主义.我们都可以借鉴他们的手法，讲好自己的故事！” “关键在于讲好自己的故事！”方明华加重语气：“所以我认为，各种写法是表，内容才是本！” “小说技巧不分东方西方，适用于任何一个国家、民族，不管什么美学趣味的作家都无妨多掌握些现代技巧，但对于小说内容必须是我们自己的，就像王濛老师说的，讲好自己的故事！” 啪啪啪. 会议室里响起掌声。 王未铭顿时有点尴尬，不过并不会轻易认输。 “方编辑，就如你说的，西方现代派小说只是某种技巧.那你凭什么又认为，这种技巧不是将来国内文学的写作的主流方式？！你看，现在有更多的人使用这种方式了吗？” “问得好。”方明华笑道。 “国内现在有很多人开始西方现代派小说写作，以先锋类小说为代表的西方现代派小说会掀起一个高潮，但我肯定的是，最终还要回归现实主义，因为先锋类小说有他固有的缺陷。” 过于前卫的文学手法和文体可能导致读者难以理解和接受 对传统的批判和颠覆可能导致文学价值的不确定性. 追求创新和突破可能导致文学形式和内容的缺陷. 方明华滔滔不绝，最后连王未铭也拿出本本来认真记录。 “当然，我们不能否认包括先锋小说在内的西方现代主义对我国文学的推动，我认为主要是在以下几个方面：” 先锋小说对文学形式和内容的探索为后来的文学创新提供了重要的启示 先锋小说的前卫性和特殊性可能导致读者难以理解和接受但它也促使读者对文学作品进行更深入的思考和探索 先锋小说的探索和尝试推动了文学流派和风格的发展如表现主义、后现代主义、女性主义等。 一口气足足讲四十分钟！ 既然讲，索性就讲透呗。 等方明华坐下，会议室再一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鼓掌最凶竟然是刚才那个王未铭。 “小方！厉害，没想到你的文学理论素养竟然这么高。”旁边的王安依听很是佩服。 “呵呵，我们都见怪不怪了。”陆遥笑道：“我们私下有个民间文学社，没事大家就聚一起聊天，谈文学，他总能发表一些很有思想性的理论，让我们受益匪浅。” “不敢，不敢。”方明华倒是很谦虚：“我只是抛砖引玉。” “哈，小方，你这个砖头太重，估计别人都不敢再说啥了。”王安依打趣道。 果然，后面开始冷场。 方明华普通的讨论就算结束，没想到晚上吃饭的时候，这次研讨会的承办方，有人找到他。 “小方同志，你好，我是《文艺报》副主编贺少俊。” “你好，贺主编。”方明华和他握手，搞不清这个中年男人找自己干什么？ 贺少俊继续说道：“我今天看了你们小组会议记录，感觉你的发言很有理论水平，能不能将你你的发言整理一下，发表在《文艺报》上？” 哎呦 我的评论文章也能发表在《文艺报》上？ 这让方明华想起去年针对自己的这场争论，首先就是从《文艺报》开始！ 这个当然可以。 方明华很痛快的答应了，说等整理好再拿过来让你过目。 这篇名为《西方现代派文学优势与局限》很快就出现在《文艺报》报上。 这篇文章详细叙述了这种流派优缺点，剖析对我国文学的影响，并提出自己的观点。 赢得国内文坛理论界的赞赏。 于是方明华同志又多了一个头衔：文学理论学者。 当然这是后面的事。 在申城的中青年文学研讨会依旧在继续，很快就吸引大批申城学生和文学爱好者，有的还从杭州、南京等慕名而来。 有的是想见自己喜欢的作家，签名留言，有的也是拿着自己写的文章，能不能让这些作家点评点评，当然最好能发表。 毕竟好多作家本身就是某个杂志社的编辑。 方明华就接到一个男青年写的小说。 (本章完) 143.第143章 格非和余桦 第143章 格非和余桦 在中途会议休息时间，方明华刚出会议室想透透气，就看到楼道里有一群年轻人。 站在最后面的那个青年吸引了方明华的目光。 看样子很年轻，比自己的年龄还小，学生模样，背着一个绿挎包样子很腼腆，楼道里别的青年看到自己喜欢的作家出来，蜂拥而上，签名的签名、递稿子的递稿子。 唯独他，站在人群后面，一副想上前去又不敢上前的模样。 方明华给几位女青年签名之后，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他，想了想就主动过去招呼。 “你好，这位同学。” “你好，方编辑。”看到有人主动招呼自己，这个男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是来找人签名？还是？” “是找人签名不，不，我是来投稿的。”男生赶忙从绿挎包里拿出一沓稿子双手递给方明华。 “我是华东师大中文系学生，叫刘勇，今年大三。”男生镇定了些，开始自我介绍。 方明华刚准备翻开他递过来的稿子，听到他的自我介绍，抬起头看着对方，感到有些惊讶：“伱是华东师大的？叫刘勇？” “对，这是我的学生证。”男生以为方明华不相信，就要从书包里掏学生证。 “不，不用。” 方明华拦住对方的举动，仔细看起稿子来。 竟然是一篇意识流小说！ 可惜的是，或许是没有经验，又过于突出用这种写作手法，导致通篇小说结构不合理，到最后纯粹陷入心里呓语。 这不是意识流啊。 这是一种自嗨，作者梦中呓语。 不过行文之间，还是能感觉到作者的才气。 文章也不长，也就五千字左右，方明华看完后，看着一脸期望的男生说道：“对不起，这篇小说我无法采用。” 看到对方掩饰不住失望的表情，方明华继续说道：“你很有才气，掌握一些意识流写作技巧，但是过于注重写作技巧，我称之为炫技。” “这是一些有很文学潜力的新人作者所犯的通病。我觉得你不要过度炫耀写作技巧，先把故事讲好。意识流写作本来都容易陷入一种自我炫耀的怪圈里，你尤其要注意。” “譬如这一段，用了隐喻、掉书袋其实没必要，你老老实实写就行。朴实的文字反倒比你搞这些更加能打动读者的心。” “那不就不是意识流了吗？”刘勇问道。 “为什么非要用意识流呢？难道就因为他从西方传来，所谓的高级？”方明华反问道。 刘勇点点头，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刘勇同学，我建议你去看看我刚不久在文艺报上的发表的一篇文章叫《西方现代派文学优势与局限》，或许对你写作有所帮助。” “谢谢，方主编。” “刘勇同学，你文字功底不错，也很有才气，好好写，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名作家。”方明华又补充了句。 “真的？！”刘勇眼睛一下子亮了。 “嗯”方明华很肯定的点点头。 刘勇拿着稿子高高兴兴走了。 临走时说回去就找文艺报好好学习，再按照你说的修改这篇文章。 方明华看着男生的背影，脸上露出笑容。 从刚才那篇略显幼稚的文章，他已经猜出这位华东师中文系叫刘勇的学生是谁。 再过两年就要崭露头角了吧。 笔名应该叫格非，和余桦等齐名，先锋类小说作家。 只是，还是大学生的格非都来了，那个牙医余桦怎么还没来呢？ 方明华走进会议室，悠悠想着。 余桦真的来了。 带着自己的新写的小说来了。 只是最近卫生院工作忙，前来拔牙的病人比较多，就他一个牙医实在走不开。 眼看在申城举行的中青年座谈会接近尾声，他急了，上班期间干脆装病，这才得到院长批假一天，就赶往申城。 先是坐班车赶到嘉兴，立刻换乘嘉兴到申城的火车，终于在傍晚时候赶到申城。 出了火车站，他就坐公交直奔申江饭店，结果坐错了车，最后竟然迷路了！ 一个小地方的牙医，什么见过这样繁华的都市？ 各种霓虹灯看的让他头晕目眩。 最后还是边走边问，等赶申江饭店已经晚上十点。 住哪？ 这样的饭店他自然住不起，不过现在不是他考虑的事。 他现在想的是，把这篇稿子交给谁？ 无论是编辑还是作家，他都不熟。 想了想，决定找个年轻的，年轻编辑好沟通嘛。 于是他就走到前台，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道：“请问，在这里开作家研讨会的方明华同志住哪个房间？” “稍等。” 服务员很快帮他查到房间号。 “404房间同志，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吗？作家们估计都休息了。”服务员好心提醒。 “我是他二表哥！”余桦回了句，大摇大摆上了楼。 此时的方明华和陆遥并不在房间，他们俩还有张先亮三人正在逛南京路。 这里距离南京路咫尺之遥，晚上没事干的时候，三人就喜欢一块来溜达溜达。 外滩也去了，不过看到外滩情人墙那份壮观情形，三个大男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打道回府。 逛南京路还不错，虽然没有后世繁华，但也是申城的“白菜心心”，这年代，这里还不是步行街，一到晚上车水马龙，分外热闹。 申城服装公司、第一百货公司、上海第一食品公司商店里商品琳琅满目，看的陆遥和张先亮目不暇接。 就是东西太贵了。 买不起啊。 不过在百货公司化妆品柜台边，三个男人还是买了些护肤品，“美加净”牌的。 这是方明华怂恿的，说你们两个老大哥来申城一趟，咋能不给嫂子买点礼物回去？ 不知道买什么？ 护肤品啊。 只要是女人，都喜欢这个！ 我买两套！ 一套给女朋友，一套给妹妹！ 老妈就算了，估计拿回去就要被骂。 除此之外，方明华还买了两件申城十四羊毛衫厂出品的“金兔”牌羊毛衫送给老爸老妈。 申城货啊。 这个可以让老妈出去显摆显摆。 三个男人购物后，高高兴兴返回饭店，方明华刚上四楼，就看到蹲在楼梯边的余桦。 (本章完) 144.第144章 很阳光的作者写出的基调灰暗小 第144章 很阳光的作者写出的基调灰暗小说 这是他第一次见余桦，虽然对方没有报出自己的姓名，但他能确定就是他。 有些潦草的头发，还有那桀骜不驯的小眼睛。 青年看到他们赶忙站起来。 “请问，你是《延河》杂志社的方明华编辑吧？”青年对着方明华说道。 “哈哈，小方，又是找你投稿的，我先上楼去了。”张先亮笑着向上走去。 方明华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对青年说道：“走吧，去我房间。” “我叫余桦，是浙省海盐人，一名牙医。”青年边走边自我介绍。 果然是他！ 不过方明华已经见多了这个时代的风流才子，再见到余桦也没感到多少激动。 “这位是陆遥。” 方明华给余华介绍。 “路作家，你好，伱好。”余华赶忙握手。 陆遥有些好奇看了看这个青年。 陆遥和方明华住一个房间，等进屋之后，方明华招呼道：“坐，坐，你什么时候到申城的？” “今晚。” “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我下车后买了几个包子。” “住哪？” “暂时还没找住的地方。” 余桦一边回答心里有些着急。 说稿子的事啊，问这些芝麻小事干嘛？ 方明华依旧不慌不忙，给对方倒杯水之后，才问道：“你是来投稿的？” “对，对。” 余桦赶忙从书包里拿出一份稿子递给对方。 方明华接过来看了看。 小说名字叫《星星》，讲述了一个孩子拉小提琴的故事。 方明华顿时明白，就是这篇文章被《燕京文学》的主编叫到燕京改稿子的那篇！ 哈哈，竟然被自己截胡了！ 而且当时的编辑好像就是审稿自己《太阳照常升起》的周燕如。 对不起。 周大姐。 现在我们是竞争对手。 方明华心里致歉了三秒钟。 他看完顺手交给坐在对面床上的陆遥，陆遥拿过来认真看起来。 “余桦。”方明华看着坐在椅子上有些紧张的青年：“这篇稿子我还要仔细看看，今天暂时不能给答复明天你再过来吧。” 余桦心里微微有点失望，但并没有感到多意外，编辑不都是反复看嘛，还要给出修改意见。 最起码，对方没有直接拒绝！ “好的，不打扰你们休息了。”余桦说完就要站起来。 “等等。”方明华看看手表：“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你说你没找到旅馆，你准备住哪？” “我也不知道，我出去找找，实在不行就在车站什么地方凑合一晚上。”余桦实话实话。 “要不.就睡我们房间？”方明华突然说道：“我去给你要床被子，你打地铺怎么样？” “没问题！”余桦顿时高兴起来。 看来自己找对人啊。 这不又省下一笔费嘛。 申城的住宿挺贵的。 方明华也没再说什么，立刻下楼到前台，不一会儿就抱来一床褥子和被子过来。 “服务员说，没有多余枕头凑合下。”方明华笑着说道。 “没关系。”余桦赶紧接过被褥，在地上铺起来，边铺边说道：“你们不知道，我爸也是医生，小的时候夏天家里太热，我有时候就偷偷溜进医院的太平间，爬到挺尸床上，那里特别凉快” 余桦说着，突然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一抬头就看到陆遥惊愕的脸色。 “不好意思，陆作家，吓到你了。”余桦赶忙道歉。 “没关系，你这个后生，胆子可真大！”陆遥哈哈大笑。 “没办法，逼的。”余华讪讪一笑：“后来我想起海涅的一句诗：生活是痛苦的白天，死亡是凉爽的夜晚” “你喜欢读海涅的诗？”陆遥问道。 “我没上过大学，所以书读的比较杂，有啥就读啥。” “你说你是牙医？你拔牙水平是不是很高？”陆遥又好奇问道。 “一般吧，不过不会出人命。”余华笑了笑说道。 方明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两人闲聊。 他的脑海里把现在这个年轻人，和后世互联网上的那个“网红”努力联系在一起。 很健谈。 语气中还带着一点点幽默。 看看时候不早，三人洗脚后都各自钻进被窝睡觉。 没过多久，方明华就后悔自己刚才的决定了。 为啥留这家伙在房间？ 竟然打鼾！ 我的天啦 年纪轻轻竟然还打鼾。 路遥不打鼾，自己也不打鼾，听着地上这家伙鼾声如雷，方明华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起床，看到对面床上的陆遥神情也有些萎靡，估计也没睡好。 睡在地铺上的余桦倒是很精神，早早起床赶忙把地铺收拾好。 由于他没有早餐票没法去餐厅吃早饭，方明华和陆遥去吃早餐的时候，一人偷了个煮鸡蛋，一人偷了两个馒头悄悄藏在衣服兜里，回来递给余桦。 “多谢，多谢。”余桦顿时眉开眼笑。 又节约了一顿早餐。 “余桦，我们要去开会，你在房间呆着或者出去随便转转都行，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给你回话如何？” “好，那我出去转转。”余桦很痛快答应了。 既然来申城当然要转转，听说外滩和南京路都不错。 方明华和路遥来到会议室，照常坐在后排，听着别人发言，方明华低声问陆遥：“陆大哥，你觉得余桦写的这篇《星星》怎么样？” 陆遥沉思了下才说道：“虽然文笔有些稚嫩，但还是不错，就是文风有点太灰暗，彻头彻尾的一个悲剧。” 方明华点点头，的确如此。 要不当年的周主编让他修改的光明一点呢，看来不无道理。 “小方，我觉得与这个余桦的经历有关，你想一个小孩子跑到太平间去睡觉，一般人能做到吗？看惯了生死，所以他的文中基调比较灰暗。” 陆遥果然厉害，一针见血。 余桦的作品里充斥着大量的血腥和暴力，极具张力的文字，像双双紧扼咽喉的大手，让人在沉沦中几欲窒息。 这就是他的暴力美学，和他在现实中很阳光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陆遥看着方明华略有沉思的样子，又说道：“当然，这是我个人的看法，你是编辑，你做决定。” 方明华已经做出决定，就等余桦中午回来。 (本章完) 145.第145章 144“国内著名先锋小说作家明华 第145章 144“国内著名先锋小说作家明华签名售书处” 中午方明华吃完饭，余桦逛回来了。 “你吃过饭没有？”方明华问道。 “吃过了。”余桦急忙说道：“方编辑，你看的怎么样？” “总体尚可，但某些内容和细节值得再推敲，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这篇小说整体比较压抑，特别是结尾部分过于灰暗。” 说到这里方明华顿了顿继续说道：“给伱两个选择。” “什么选择？” “如果继续保持这个文风，特别是结尾的话，那就推迟到明年春天以后发表。” “或者修改文章，最起码把结尾改的光明点，这样可以下个月就发表。” 余桦搞不明白，为什么就隔几个月时间，要求就不一样？ 不过他现在管不了这么多。 “下个月就发表！你只要能够给我发表，我从头到尾都给你改光明！” 方明华笑了。 还是那个余桦啊。 “行，那你现在就在我这修改。” 到了下午方明华开会结束，余桦已经修改稿子，结尾果然光明无比。 星星和云云两个孩子手拉手考进进了美国美纽因音乐学校。 全文结束。 多么美满的结局啊。 “行，底稿放我这，等我回西京，杂志社会给你正式刊登通知以及稿费。”方明华说道。 “太谢谢你，以后我还会投《延河》的！”余桦那个高兴啊。 自己的文章终于能上全国一级的刊物了！ “好，我等着你的大作。” 余桦高高兴兴走了。 方明华笑眯眯看着他的背影。 牙医马上就要正式调到县图书馆啦，肯定会奋笔疾书的。 只是《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还得几年。 这次中青年座谈会虽然会议通知是一周时间，但这时代的会不像后世搞的那么紧张，内容安排也不多，给大家预留了充分的游玩时间。 这不，今天早上开完会就宣布下午自由安排，美其名曰让大家各自总结总结这几天的会议内容，实际上就是给让大家出去转转。 好多作家编辑，特别是大西北来的，都是第一次来申城，当然想好好逛逛。 要知道，这年代能去燕京或者申城这些大地方出差，回去以后可以吹嘘好久。 陆遥、张贤亮他们几个约好去申城动物园，看看熊猫什么的，方明华是最讨厌看那憨憨的玩意，就不跟着去。 他准备一个人单独行动，去南京东路的新华书店逛逛，一方面是看看有没有什么新书，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自己那本小说集销路怎么样。 就在方明华来申城开会时候，接到由秦省人民出版社打来的电话，说那本《明华中短篇小说集》已公开在全国发行，过两天给他送两本过来。 在西京各大新华书店销售量不会太差，不知道在千里之外的申城销量如何？ 虽然销量多少，与方明华本身已经没半毛钱关系——秦省人民出版社已经给他稿费，但每个人都喜欢自己的书卖得越多越好吧？ 位于南京东路上的新华书店在申城地区是比较大的书店，足足有四层楼售书，虽然今天不是周末，但方明华进去的时候里面人还是挺多的。 尤其是一楼，一般出售的当下一些比较热门的书籍，所以这里人比较多。 现在比较大的书店慢慢由原来的封闭式柜台变成半开放式，大家可以随心所欲在书柜里寻找自己喜欢的书，而不必隔着柜台上售货员取。 当然，长时间看一本书也是不行的，会被一直盯着的售货员呵斥。 方明华也懒得找，直接问站在过道里盯着读者的女售货员：“同志，请问书店里有没有《明华中短篇小说集》这本书？” 女售货员看了他一眼朝右侧努努嘴：“在那。” 方明华看过去，只见那排书架中间过道里，有三四个人各自拿着一本书正专心看着。 “谢谢”方明华走过去，就看到一个留着三七分头型的男青年刚合上一本书，封面上赫然就是自己的写的那本。 “同志，我买这本。”男青年朝着售货员说了声，拿着书走了过去。 方明华过去也从书架上抽出那本书。 两人擦身而过，男青年还瞅了他一眼。 封面很素雅，纯白色，写着“明华中短篇小说集”几个仿宋体字，下面还有一行很贴心的小字：1980—1983年。 他打开第一页序页，上面是他的简历，从初中写到现在： 1973年—1975年在西京第八中学读初中。 1976年—1978年在甘省插队 1978年—1980年知青返城待业 1980年—1982年《延河》杂志社保卫科职工 1982至今《延河》杂志社编辑。 还有一堆头衔：什么编辑、作协理事，当然最引人注目还是那个“国内先锋派作家”称号。 看来自己这个称号是跑不掉啊. 方明华感叹了句，打开书开始翻起来。 小说集一共包括《隐入尘烟》《芳华》《太阳照常升起》三个中篇，还有《驴得水》《路边野餐》《街上流行红裙子》三个短篇。算下来一共三十多万字，也是厚厚的一本书。 方明华随意乱翻着，想去问问售货员这本书销量如何，突然一抬头，就看着一个男青年正盯着自己。 这不是刚才买书的那个三七分头型的青年嘛？咱又回来了？ 自己好像不认识他吧？ 还没等方明华开口，就听到青年问道：“请问，您是作家明华吧？” “是的，你是？” “我是您的忠实读者！”男青年一听立刻激动起来：“您写的小说我都看过！” 自己的粉丝啊。 男青年解释说自己看过他今年春天在人民大会堂获奖作家合影，所以认出了他。 这男青年一嚷不要紧，旁边几个看书的立刻也围上来，看着方明华神情激动。 “明华！” “他就是作家明华！” “明华，你能在这本书上签个名吗？”那个男青年拿出刚才买的那本小说集。 “没问题。”方明华很痛快的答应。 “明华，也给我签个名！” “给我签个！” 周围顿时围了一大读者，手里纷纷拿着那本小说。 “别急，别急，我一个个来。”方明华笑着说道：“不过书上要有书店的章子啊，否则我签字了书你也拿不走，我还落下一个破坏书籍的罪名，那罪过就大喽。” 方明华的话把大家逗笑了，但周围拿着书要求签名的人越来越多，都是拿着书到收银处交钱以后又跑回来要求签名的。 不远处站着的那个售货员也算机灵，看到这场景，立刻跑到后面向领导汇报，没过几分钟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匆匆走来，拨开人群进去。 “你好，你是作家明华同志？我是这个书店的副经理张文华。” “张经理，你好。” “明华同志，欢迎你来到我们书店，能不能到换个地方签名？这个地方太窄，不方便。” “那，好吧.” 方明华答应了。 张经理赶忙在收银处附近让员工临时安放了一张桌椅，还紧急让人临时写了个牌子：“国内著名先锋小说作家明华签名售书处” (本章完) 146.第146章 和陆遥一起看足球 第146章 和陆遥一起看足球 新华书店里顿时排起了一行长队. 张经理看着这情况，心里顿时乐开了。 这法子好啊. 今天的效益一定不错。 张经理这边偷着乐，可苦了方明华，一本接一本的签名，心里只叹气： 早知道笔名起简单就好了。 丁一都好。 干脆叫一一好了。 只是签了快两个小时，估计也签了几百本书了吧？ 怎么还没签完？ 一个新华书店不可能将一种书库存好几百本？ 怎么回事？ 看到张经理的那笑眯眯的眼神，方明华顿时明白过来，肯定是从别的书店紧急调配过来的！ 我#￥%￥%…… 方明华签的手酸了，拿起书只管机械签署自己的名字，刚开始还签名整整齐齐，最后干脆就是龙飞凤舞。 回去得练习一下签名，既好看而且还要快！ 方明华心里琢磨，手下却并不停，刚拿起一个姑娘递过来的书准备下意识想写下自己的笔名，突然发现书封面颜色不对。 仔细一看。 卧槽！ 不是自己小说集，是陆遥那本《人生》！ 怎么回事？ 方明华抬起头看着个秀气的姑娘。 不至于吧？ 我和路遥错的可远啦，长的也不像，书写的更不一样。 秀气的姑娘有些不好意思：“明华老师，我是您也是陆遥老师的忠实读者，可你那本小说集已经买完了，我只好买了本《人生》，想让你签个名。” 好吧 方明华拿过书，默默在扉页上写下“明华代签四个字。” 又代签了一会，方明华看着没完没了，实在忍不住，借口去上厕所，然后竟然从后门溜了！ “陆大哥，我帮你签名，伱要请我喝酒啊。” 方明华心里嘀咕着。 为期一周的会议已经接近尾声，今天下午会议快结束的时候，主持人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大家学习、研讨了这几天也辛苦了，今晚组织大家去看电影，新近上映的《芳华》！” 《芳华》是前几天在全国公映的，方明华没时间去看，现在听到这消息也挺高兴。 想看看朱霖、宫雪两大美女在电影中翩翩起舞的模样，一定很养眼。 不过下午吃完饭，陆遥却拉住他：“别去看电影了。” “那看啥？” “看足球啊！你忘了我临走前说的，现在申城正进行五运会，今晚是咱们秦省队对战川省队，一块去看，我票都买好了！”说完陆遥从兜里掏出两张门票，晃了晃，很是得意。 足球有啥好看的？ 哪有美女跳舞好看？ 但实在执拗不过陆遥，只好陪他去看。 用陆遥的话说，电影今天不看明天可以看，但球赛今天不看就没了！ 足球比赛是在申城的沪南体育场进行，这座体育场历史悠久，据说建立在辛亥革命时候。两人坐公交赶到，凭票进入体育场。 虽然没有申城队参加，但里面观众还是不少，两人找到位置，看到两支球队进场，陆遥就忍不住激动起来。 “9号是夏永伟！10号是雷浩！11是王宝山！”看着秦省队出场球员，路遥如数家珍。 大部分听都没听过，但王宝山这个名字好像听过。 好像老早足坛上有句话叫：“西北望长安，可怜王宝山”说的意思是在西北相对贫瘠的足球土壤中，忽然就冒出了这株独苗——成为一代国脚。 “那个王宝山是不是国脚？”方明华远远看着绿茵场上那个年轻的小伙子，问道。 “现在不是，但将来肯定是！” 果然这个王宝山在这场球赛上扮演了单刀救主的角色， 在常规时间比赛中打入扳平一球，将比赛拖入加时，随后在加时赛中，后来川省队的余东风打入一球将比分改写为2:1，此时还是王宝山挺身而出再度将比分扳平，将陷入绝境的秦省队拉出了泥潭。 随后秦省队愈战愈勇，在点球决战中3:2击败川省队顺利晋级。 整个比赛中，方明华就听到陆遥不停大呼小叫。 “过瘾，真过瘾！”比赛结束后，陆遥兴奋对方明华说道。 方明华摇摇头。 说实在，他对足球不感兴趣，尤其是国足，不过这年代的国足还是挺厉害的。 “今年7月份在燕京举行的第一届长城杯国际足球锦标赛，我当时跟着吴天民在秦北拍戏，可惜没看到。”陆遥边走边说。 “咱们中国队战胜伊朗奥米德队、日本选拔队、丹麦奥登塞队等夺得冠军，国家队球星闪耀：李辉、古广明、沈祥福、李华筠你知道我最喜欢谁吗？” “不知道”，方明华笑着摇摇头。 “宁可被踢死，也不能被吓死”的左树声！我准备回去写一篇关于足球的文章！”陆遥兴冲冲说道。 方明华摇摇头。 他绝对是不会写滴。 回到西京，陆遥果然写了一篇有关足球的文章，他是这么写的： 青年女教师杨梅本来是个球盲，也不理解为什么未婚夫执迷于足球，后来才明白到“足球却原来是他们男人现世的灯啊！就是那足尖上蓬蓬燃烧的野性火舌，灼灼照亮了他们被文明挫顿的当下生活。或许也开蒙了他们的溟茫来世”. 而方明华也算话算数，将余桦那篇小说交给李天芳，很快发表在十月份《延河》上。 同时，余桦的际遇也开始发生改变，不仅仅是拿到不到六十块钱的稿费。 凭着发表在《延河》杂志上的这篇文章，他顺利的从一名牙医变成了县文化馆的一名工作人员。 今天是去新单位上班第一天，他迟到了。 不是睡过头，而是故意迟到。 听说文化馆管理很松散，他想试试，自己这样会不会被挨批？ 当骑着自行车有些忐忑赶到县文化馆的时候，他竟然发现自己是第一个来上班的人。 看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十点。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 余桦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不由得感慨道。 方明华回到西京立刻全身心投入到写作当中，开始熬夜。 他原来嘲笑陆遥是个夜猫子，早晨是从中午开始，可自己现在也变成这个样子。 没办法，时间紧迫。 (本章完) 147.第147章 妹妹保研成功了 第147章 妹妹保研成功了 不过到了周六晚上，方明华吃完饭还是要在家多呆会，因为这个时候妹妹方明丽从学校回来，有时候姐姐姐夫一家人也过来坐坐，聊聊天什么的，自己饭一吃回单位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明天是国庆节，放两天假，下午妹妹从学校回来了，兴高采烈对方明华说道：“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保研成功啦。” “是吗？那太好了！”方明华也很高兴。 妹妹今年大三，面临毕业分配或者继续深造的选择，她选择了后者。 正在外面走廊边擀面的老妈张凤兰听到了，立刻伸过脑袋问道：“丽丽，啥叫保研？” “就是不用考试，直接成研究生！”方明华笑着解释道。 “啊？现在还能这样？这不是跟当初工农兵保送上大学一样吗？”老妈很是迷惑。 “差不吧，不过要品学兼优的学生才行。” 张凤兰还是没弄明白，不过她不管那些。 我女子上研究生了！比大学生还厉害！ “丽丽，等你爸回来给他说，让他明天上街买两斤肉，炒几个菜，咱们家高兴高兴！”张凤兰边擀面嘴里还唠叨。 “研究生？研究个啥呢？” “哥，这事我还得征求你的意见。”方明丽过来帮忙换蜂窝煤，对站在屋里无所事事的方明华说道： “本来我是继续想学应用数学的，跟着我们系的李教授，可是西工大有个叫康继昌的教授也想要我，他们学校去年刚刚创立了计算机科学与工程系，准备招收本科生和研究生，让我过去学习软件编程。 西瓜大？计算机系？ “去啊，学计算机。”方明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可是，我就上过几节计算机课程，根本不懂啊.而且我的理想是当一名老师。” “当老师固然好，当一名软件工程师更牛！告诉伱，将来可是能赚大钱的！” 没想到方明丽听了白了他一眼。 “哥，你怎么老说钱钱钱啊，老师说过作为八十年代的大学生，读书的目的是报效祖国，振兴中华！” 好吧，你哥思想境界没你那么高。 “其实，妹妹，学习计算机更是为了振兴中华！你知道咱们国家和西方国家特别是美国，差距在哪吗？最大的差距是就计算机行业！你如果学好计算机，绝对是为国争光！”方明华劝道。 “真的？” “真的！” “可我只学过几节课，不懂啊。”方明丽有些犹豫。 “只要学好数学，那软件编程绝对没问题！”方明华耐心解释：“至于简单的硬件问题，你问我好了！” 方明华一拍胸脯，信誓旦旦。 “你会？” “那当然！” 你哥在未穿越前，为了省钱还自己组装过电脑呢。 “我们学校电脑室里有台apple ii电脑14英寸软驱用不成了，老师怎么修都修不好，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方明丽问道。 卧槽！ 14英寸软驱？ 听都没听过！ 听过5英寸，曾经用过3英寸的软盘，怎么还有14英寸的？ 唱片那么大？ 方明华顿时傻了眼。 看到哥哥这样子，方明丽抿嘴一笑没说什么。 他还是作家，又不是工程师，怎么会懂这个？ 不过姑娘最后还是听从哥哥的建议，最终去了西工大，后面还找了个男朋友。 国庆节方明华也没休息，早上吃完饭然后就去了单位宿舍，泡了杯茶，刚拿出稿纸还没写多长时间，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姑娘。 宋棠棠，背着书包手里还提着网兜，里面有几个苹果。 让姑娘进来，方明华有些抱歉： “棠棠，最近我要忙着写作，没法陪你去逛街。” “我没说要逛街呀。”姑娘将苹果放在桌子上，又搬了个凳子坐在书桌一头。 “我来你这里学习。”说完就将书从书包里拿出认真看起来。 宿舍里很安静。 方明华写完一个情节，抬起头看了看身边的姑娘。 此时的宋棠棠依旧穿着一身军装，戴着军帽，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姑娘的脸上，长长的睫毛，红红的嘴唇，一种别样的美。 方明华突然产生一种想吻一下的冲动。 姑娘似乎有所感觉，突然抬起头看着他。 “嗯？” “没事。” “累了吧？我给你削个苹果。” 宋棠棠从网兜里拿出一个苹果，到外面水龙头冲洗干净，回到房间拿着水果刀很熟练削起来。 哎. 我不想吃你削的苹果，我想吃你这个苹果。 姑娘啥都好，就是性子有点冷. 等把这本书写完，也就春天了， 趁着大好春光，好好调教调教。 说错了，进一步增加感情。 时间到了十一月中旬，西京的天气已经进入冬季，天气冷起来，方明华也及时在宿舍里架起火炉。 煤敞开烧，公家发的不够，就找赵红军要些煤票，再到东二路煤炭店拉一车蜂窝煤回来，咱不能委屈自己。 昨晚写作搞到半夜，今天早上方明华还在被窝里睡大觉，迷迷糊糊听到门外有人砰砰敲门。 “方明华！” “方明华！” 竟然是白苗的声音。 “啥事？”方明华猫在被窝里扯起嗓子喊了声。 “紧急通知！召开全体职工大会！黄社长要求每个人必须参加！” “知道了，我马上来。” 方明华没好气，很不情愿从被窝里爬出来。 出了啥大事，搞的兴师动众的。 方明华边吐槽边穿衣服，简单洗漱下就匆匆到了前院四楼大会议。 一进门，好家伙，果然是全社大会，竟然连后勤部门的人都来了，上百号人整整齐齐坐在里面。 “到底出了啥事？”方明华挤在白苗身边，低声问道。 “听说是要学习一篇社论。”白苗低声说道。 学社论还这么大张旗鼓？ 该不会是？ 方明华心里一个激灵。 没过几分钟，黄社长等一帮社里领导悉数走上主席台，黄社长一脸严肃。 “同志们，今天开会只有一件事，学习一篇社论，题目就叫：《建设精神文明，反对精神污染》！” 额滴神啦。 该来的还是来了。 (本章完) 148.第148章 147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148章 147山雨欲来风满楼 社论并不长，黄社长一字一句念完之后，一脸严肃：”同志们，一定按照社论里的内容检视自己，做好本职工作！特别是编辑部的同志，要严格按照社论要求审稿，将不合格、有精神污染的稿件一律退回！” “小方，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啊，怎么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白苗边听低声对方明华说道。 “担心啥？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方明华悠悠说道。 会议结束后，方明华除了正常的审稿工作后，他的大部分精力还是用在写作上。 外面的事情咱管不了，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 这天晚上，方明华在家吃完饭，和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回到单位宿舍，烧旺煤炉，泡好茶，继续自己的写作大业。 门突然被推开，夹着一股冷风扑来，方明华抬头一看，竟然是赵红军。 穿着一件军大衣，带着一顶帽子，手里提着个网兜，里面竟然还有一瓶酒。 “今天这是咋了？谁得罪你了？”方明华看到他这模样开起玩笑。 “哎闷得慌，找你喝酒。”说着赵红军将一瓶茅台放在书桌上。 “呵？茅台，行啊。”方明华收拾了下桌子，又把赵红军带来的油炸生米和毛豆找了两个碗装下。 这时候赵红军脱掉军大衣，摘下帽子，方明华顿时愕然。 竟然剃了个光头！ 在灯光的照射下，铮亮铮亮。 “你这是？” “现在不允许烫头，我一气之下就剃了个光头。” 方明华顿时哈哈大笑。 “光头也挺好啊，看上去很神气！” “得得.别说风凉话，我们喝酒！” 一瓶酒，两个搪瓷缸，一人一杯就这么喝起来。 “明华，还是伱有眼光。”赵红军突然冒出一句。 “咋了？” “前段时间我不是想私下出版香江的武侠小说吗？幸亏听你的没搞，要不然这次吃不完兜着走。” 方明华笑了笑，端起搪瓷缸喝了口酒，没说什么。 “他妈的！”赵红军突然发起牢骚来：“连个舞都不让跳了，搞个锤子，这是！” “喂你现在可是领导干部啊，要注意形象！” “领导个锤子！” 赵红军说完，端起搪瓷缸猛然喝了一大口酒，结果呛得咳嗽起来。 “你说你不能喝，逞什么能？”方明华赶紧给他找了条毛巾。 赵红军接过，擦了擦嘴，又问道：“这世道是怎么了？怎么越来越看懂了？” “有啥看不懂的？好好上你的班！让你干啥就干啥！至于出版武侠书，其实是个好主意，等这阵风过去，就可以实施。”方明华安慰道。 “你说，能过去？” “废话！十级台风都能过去，这风为啥不能过去？” “那好，就冲着你这句话，咱们干一下！”说完赵红军举起搪瓷缸。 没多久，赵红军就脸红耳赤，醉醺醺的。 其实这瓶茅台大部分都落到方明华肚里，不过他没什么事。 喝完酒送赵红军回家，方明华搀扶着他出了单位大门站在街边，等了一辆出租车。 “红军，你行不行？要不我送你到家？”方明华关心问道。 “没事.路还是能走回去的。” 既然如此，方明华给司机说了家住地址，又挡打的钱，刚准备离开突然被车里的赵红军叫住。 “明华！” “嗯？”方明华停下脚步看着他。 “你是作家，写了好几本书，这次搞不好你也要受影响，你有心理准备。”赵红军说道。 “我知道，没事。”方明华淡淡说道。 时间很快到了12月下旬，1983年快要过去。 这一年文坛相对平静，除了年初举办了中短篇优秀小说颁奖典礼之外，几乎没什么大事发生。 但扩大到文艺界，乐坛却是风起云涌，内陆与港台歌坛之前酝酿的潜力都开始发力，从此开启翻天覆地的变化，开始进入华语流行乐的30年黄金盛世。 罗大佑出版了第一张个人专辑：《之乎者也》：《恋曲1980》、《童年》、《光阴的故事》这些脍炙人口的歌曲，40年后依旧在世间传唱。 小哥费玉清也出版了专辑的专辑《长江水》，里面那首《一剪梅》几乎家喻户晓。 83版本《射雕英雄传》已经在香江地区播放，唱响了《铁血丹心》，陈百强唱了《偏偏喜欢你》. 还有就是宝岛那部电影《搭错车》里，苏芮一口气唱了《酒干倘卖无》《请跟我来》《一样的月光》《是否》四首经典歌曲。 还有就是，这一年邓丽君在香江开了15周年巡回演唱会，唱了《小城故事》《何日君再来》《月亮代表我的心》等脍炙人口的歌曲。 今天上班，方明华边审稿边哼着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反正是哼，也没唱歌词，别人也不知道他唱的什么歌。 “小方，黄社长让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坐在对面的白苗接了个电话，对他说道。 方明华哦了声，就来到三楼黄社长的办公室。 “小方，坐坐。”黄社长依旧一脸和蔼：“小说写的怎么样了？” “写了一大半，估计春节前能完初稿。”方明华如实回答。 “嗯，写现实主义作品，好啊.”黄社长说了两句，突然话锋一转，表情也显得严肃起来。 “小方，今天我叫你来，是给你说件事，听了别太紧张，啊。” “黄社长，啥事？” “你的那本小说集，西京新华书店打来电话说，要暂时停止销售，说里面的某些文章不符合当前形势。” 小说被下架！ 黄社长以为方明华听了会大惊失色，或者勃然大怒，没想到对方很平静，只是淡淡的说了声。 “知道了。” 会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黄社长赶紧安慰道： “小方，这件事我没给其他人说，你也别放在心上，而且我想事情也是有转机的，当年不是好多书被查，后来都解禁了吗？你要耐心等待，千万不要乱来啊。” “怎么会呢？”方明华听完笑起来：“你说的很对，很快就会解禁.黄社长没别的事了，我去干活了。” ”去吧，别背上思想包袱啊。”黄社长说着，心里嘀咕了句。 “很快？太乐观了吧？” (本章完) 149.第149章 148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第149章 148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方明华从黄社长那里回到自己办公室，白苗凑过来关心问道：“小方，黄社长叫你啥事？” “没啥大事。”方明华笑了笑：“黄社长说主要是关心问我小说写的怎么样了。” 是吗？ 白苗有些怀疑，但也没多问。 到中午吃完饭，方明华又琢磨这件事。 还没真想到自己的书会被封禁，只是西京，不知道别的地方什么情况？ 问问，心里有个底。 他冒着寒风骑上自行车出了单位直奔钟楼，他们不是去新华书店而是去了对十字路口的邮局。 他想给申城的王安依打个电话，问问申城的新华书店是否也禁止销售自己这本书。 到了邮局，耐心排队进入邮局里的长途电话亭，看看时间过了两点，王安依估计也上班，就拿出一个小本本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王安依带着沪音的普通话。 “小方，是你啊，最近我可没写什么小说。” “安依姐，我不是约稿，你有件事想请伱帮个忙。”方明华在电话里也没隐瞒什么，就把自己的小说集在西京的新华书店被禁售的事情简单告诉了对方。 “啊？怎么会这样？太不像话了？！”话筒那边，王安依声音很气愤：“不过，小方你也别担心，毕竟现在已经改革开放，不是那个年代了！” “谢谢。安依姐，我想请你帮我去你们申城的新华书店看看，我那本书被禁售没有？”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王安依一口答应：“完了给你打电话，直接打你办公室？” “可以，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我挂了啊。” 挂掉电话之后，想了想，方明华又掏出小本本给蓉城的朱琳打了个电话，可惜打过去以后接电话的不是朱霖，对方说朱霖有事出去了。 对方倒很热情：“你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朱霖。” “不用，谢谢，谢谢。” 紧接着，他又给济南的李保存、银川的张先亮，兰大中文系的柯杨主任打电话去，也是请帮忙同一件事： 当地的新华书店到底封没封我这本书！ 燕京打个谁呢？ 史铁声倒是性情中人，不过坐轮椅肯定不方便就不要麻烦人家。 王濛？ 王濛现在已经调任《人民文学》杂志社任主编，关系也已经从燕京作协转到中国作协，这点小事麻烦人家合适不合适？ 犹豫了下，方明华还是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方明华说道：“是王主编吗？您好，我是《延河》杂志社的方明华。” “原来是小方啊。”电话里响起王濛爽朗的声音的声音，颇为幽默的来了句：“最近哭鼻子没？是不是难过的吃不下饭？” 呵？ 看来王濛已经知道这件事。 于是笑着回答道：“王主编，怎么会呢？我胃口特好，吃饭嘛香。” “哈哈，有这心态就好！” “王主编，我还是想请您打听一下，我前不久出版的那本小说集，不知道现在燕京地区新华书店下架没有？”方明华说道。 “我知道你会问这事，前几天我到市里几个大的新华书店转了转，都下架了。” 果然是政治中心啊。 “不过你别担心，没什么大了不了的事，我现在是《人民文学》主编，你有写好的文章，尽管寄过来，别人不敢登我登！”王濛还说到。 “谢谢，谢谢。”方明华心里挺感动。 多么好的一位长辈！ “王主编，我最近在写一部长篇小说，主要写老一辈闯关东的事。”既然话说到这地步，方明华就把最近的创作在电话里简单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王濛认真听着：“长篇小说啊，《人民文学》没法登，不过你愿意的话，写好以后拿到燕京来，我推荐去作家出版社出版！” “好的，谢谢您。” 又聊了几句，过掉电话。方明华去柜台上当电话费。 “20分钟，40元钱！”柜台里的营业员面无表情硬邦邦撂出一句话。 卧槽！ 一个月工资快没了！ 抢钱啊。 还有这服务态度。 果然这年头铁老大邮老二。 方明华心里吐槽，但还是掏了钱然后骑车返回单位。 第二天，各地电话陆续打到编辑部，连后来得知情况的朱霖也打了过来。 银川下架！ 兰州下架！ 蓉城下架！ 济南下架！ 唯独申城没有下架，王安依在电话里告诉方明华，她跑了好几个新华书店，书都在正常销售。 看来内部意见也不统一啊。 算了，不管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 但这件事很快就让杂志社的人知道了。 倒不是黄社长有意透露，最近这段时间大家都敏感的很，有点风吹草动很快就传播开来。 陈中实、贾平娃等人电话过来纷纷安慰，陆遥更是登门找到他劝慰道：“么求事，别怕！我经历的事情比你这严重的多，不照样过来了吗？” 对于朋友们的好意，方明华表示感谢。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有人幸灾乐祸。 编辑部的孙编辑就算一个。 去年因刊登俞姗那篇《女大学生宿舍》和方明华吵了一架，心里对他就一直看不顺眼。 这小子有才是有才，但太狂！肯定要倒霉的。 这不？报应来了？ 最近见了方明华说话也是阴阳怪气，冷嘲热讽，不过方明华懒得理他。 这两天，又有一条消息在杂志社私下流传：方明华有可能被撤掉编辑职务，重新发配到保卫科看大门！ 这消息还是中午吃饭的时候，白苗偷偷告诉他的。 “谁说的？黄社长？”方明华问道。 “不知道，好像不是来自咱们社里，而是从作协那边传来的。”白苗回答道。 有可能，杂志社受作协领导。 “小方，你去问问黄社长，他对你挺不错的。” 方明华却摇摇头。 “不问，有啥问的？不让干就不干，我觉得去看大门还挺好。” 方明华是真不想问。 如果真想知道的话，不用问黄社长，直接去问作协的杜朋成。 这些事他也不在放心上，学习鲁迅先生： 躲进小楼成一统 管他春夏与秋冬 一心一意写自己的小说。 今天是期五，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方明华和往常一样，在家吃完饭后就骑车赶回单位，炉子烧的旺旺的，再泡杯热气腾腾的茶，边喝茶边写，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 方明华去开门，没想到竟然是宋棠棠，穿着一件红色滑雪衫，头上、肩膀上都是雪。 “外面冷吧？赶紧进来。”方明华让姑娘进来，关上门，帮她脱掉外套，拍衣服上的雪，好奇问道：“今晚你不是要上夜大吗？怎么有空过来？” “我请了假。”宋棠棠看着他：“我想跟你一起回你家，看望伯父伯母，挑明咱们的恋爱关系，明天你去我家。” “现在？” “嗯” 方明华突然发现，今晚的宋棠棠特意打扮了下，穿的很时尚，还化了淡妆！ 真有一副去拜望未来公公婆婆的架势！ (本章完) 150.第150章 149女亦如此，夫复何求？ 第150章 149女亦如此，夫复何求？ 但方明华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宋棠棠还从未去过他家呢，这可是姑娘第一次上门！ 肯定要和自己提前商量下，自己也要给父母说，做做准备，咋能搞突然袭击？ “棠棠，到底发生了啥事？”方明华很温柔握住姑娘有些冰凉的纤手。 宋棠棠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他，咬了咬嘴唇，又说道：“明华，你不想让我见你父母？还是你不想我见我父母？” 方明华听了笑起来，拉着姑娘坐到床边，温柔搂着她的肩膀。 “当然不是，我巴不得把伱领回家，让我父母高兴高兴，我也很想去见你爸妈，不过你今天做事这么突然甚至有些鲁莽，不是你的风格，到底发生了啥事？” 宋棠棠犹豫了下才说道：“昨天我去钟楼新华书店买辅导书，结果才发现你那本书你已经下架了！我又去了边家村、小寨的书店也是如此。” “后来我想，西京这样，不知道燕京会怎么样？我就到邮局给燕大我表妹打了电话，李丽听了也很吃惊，答应我去附近的新华书店看看.结果在燕京你的书也下架了！” “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拐弯抹角和我妈谈到这事，她说这次挺厉害的，有好多小说都禁止出版，科幻小说全部禁售。还说要处理人。” 方明华明白过来，姑娘以这种形式表示对自己坚定支持！ “棠棠，你很担心我？” “嗯。”姑娘的眼神露出一丝忧虑，但随之坚定下来：“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方明华心里很感动。 他又轻轻搂着姑娘柔软的腰肢，温柔说道： “棠棠，这件事其实我早知道了，不过你放心，我真的不会有事。” “可是，我妈说，上面有可能处理人的！” “处理人？怎么处理？大不了开除我呗.不当编辑我照样能生活！我们可以去香江，我写书为生！如果真这样，你跟我去不去？” “去！你去哪我就去哪！如果你真要去香江，我马上退伍跟你过去！你写书，我可以教小孩跳舞，我想我们生活的很幸福的。” 姑娘的眼神很坚定。 女亦如此，夫复何求？ 方明华将姑娘搂得更紧了些，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 “其实这是和你开玩笑，你放心吧，绝对不会这么严重。实话告诉你，这次运动也是一阵风，很快都会过去。” “真的？” “真的！你要相信我的眼光，我这个人别的不怎么样，但看人看事还是比较准的.譬如看上你，我就觉得你不错。” “是吗？其实，我表妹也不错吧？”宋棠棠幽幽说道。 “是不错，但没你好。”方明华很坦诚。 “嗯”宋棠棠贴着他的胸膛，心里感到很踏实。 让方明华没想到的是，已经好久没给他来信的李丽竟然从燕京大学给他写来一封信。 信中对他很关心，少不了安慰，她是这样写的： “我曾经就你小说被下架的事偷偷问过我的导师许渊冲教授，他说不用太担心，就他几十年经历的风风雨雨判断，这次有可能雷声大雨点小，时代已经发生变化，所以你就不要太担心啦。” “方明华，其实我这封信有些多余，我表姐会好好安慰你的，是吧？” 许渊冲说的果然没错，时间到了元月下旬，随着春节的临近，全国上下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当中，而那场持续才两个月的运动在最高层的干预下逐渐偃旗息鼓。 那个老人南巡了！ 方明华首先感受到这个变化。 今天是周日，方明华一整天除了吃饭，都呆在单位宿舍写作。 《闯关东》已经接近尾声，争取在春节前完成初稿，然后让陆遥、陈中实帮看看，他们俩可都是写现实主义小说的高手。 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方明华过去开门，竟然是宋棠棠，手里拿着一本书。 姑娘满脸喜色，看到他，竟然一下扑过去将他紧紧抱住。 哎呦 交往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姑娘如此主动热情。 “明华，你的书又可以公开销售啦你看，我在钟楼书店还买了一本！” 姑娘说着，举起手里拿的那本书。 果然是《明华小说集》！ ”我不仅去了钟楼书店，还去了边家村、小寨.所有书店里都有你这本书！” 姑娘很兴奋。 “棠棠，我说的没错吧？很快就会解封的！”方明华一脸微笑。 ”嗯嗯。“姑娘也是满脸钦佩。 “大功告成，亲个嘴儿！”方明华又一把搂住姑娘。 这一次宋棠棠没有躲开，两人热烈亲吻起来. 第二天刚上班不久，方明华又被黄社长叫到办公室。 黄社长依旧一副和蔼的样子：“小方啊，前一段时间，单位有你一些风言风语传来传去，那都是不真实的！我，还有你们张主编对你都是很信任的！” 既然是风言风语，为什么不立即澄清？！ 方明华心里忍不住吐槽。 不过他也不没怪眼前这位长者。 趋利避害，这是人的天生本能。 人家没有在你遇到困难时候落井下石，已经算一个很不错的领导。 于是方明华说道：“谢谢你，还有张主编对我的信任。” “好好干！小方同志，将来可堪大用！”黄社长最后说道。 画大饼？ 不过方明华还是表示出了感谢。 出了黄社长的办公室，方明华脚步轻松。 这阵风过去，文坛，不整个文艺界春天就彻底来啦。 不仅是方明华，整个杂志社特别是编辑部的气氛都变得轻松起来。 (本章完) 151.第151章 乔迁新居 第151章 乔迁新居 俗话说好事成双，马上就要过年，又遇到一件大喜事——乔迁新喜：方明华家要搬到新房去住了！ 就在12月初，集资房的钥匙已经拿到手，老妈张凤兰就迫不及待想搬过去。 这年头也没啥装修的，又不铺地板、瓷砖，就水泥地面，墙上也是工程上的石灰粉一刷就可以住人，大不了买点家具和电器。 大衣柜、小衣柜、高低柜、布沙发这时代最流行最时髦的家具，方明华一个不少，反正房子大有地方放。 老妈有点心疼钱，说现在买这些新家具干嘛？等你娶媳妇的时候再买不好吗？ 不过也只唠叨两句就没说什么。 儿子能钱也能挣钱啊写书到香江出版挣了好几万！ 乖乖的，几个万元户啊。 这如果放到旧社会，媳妇都可以娶好几个！ 但还是在买电器的时候还是和方明华发生争执，买了台申城生产的“水仙牌”洗衣机，“雪”牌落地扇，但买什么空调冰箱？！ 这房子不是冬天有暖气吗？ 夏天热？ 不是有电风扇吗？！ 还有冰箱，根本没用，纯粹就是摆设！ 方明华也执拗不过，只好随他了。 今天是腊月25过小年，黄历上写着宜搬新居，一大早，杂志社家属院里就热闹起来，因为方家要搬家了！ 邻里乡亲也来帮忙，将大大小小的家具装到好几个平板车上，高高兴兴拉向新居。 计委的集资房就在新城广场附近，三室两厅的大房子，窗明几净，看的邻居们啧啧称赞，纷纷夸张凤兰有个好儿子。 对，还有个好儿媳。 啧啧长的这么漂亮，简直和挂历里的女明星一样。 宋棠棠也来了，今天是她第一次公开亮相。 虽然神色有点羞涩，但还是很大方招呼邻里乡亲，和方明丽一起，端茶倒水，忙个不停。 这让张凤兰很是满意。 原本以为这姑娘是大户家出身很娇气，没想到一点没有大小姐的架子，而且很能干。 邻居们坐了会就走，张凤兰还不停嘱咐明天要在五一饭店待客，大家一定都要来啊。 乔迁之喜，当然要大请特请，老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要请。 等邻居们走后，方明华和宋棠棠来到自己的卧室，一张床、一个大衣柜，靠窗的是一张书桌，旁边放着书柜。 这是宋棠棠布置的，方明华比较满意。 看着雪白的墙壁，想着是否也买一副美女挂历？ 现在街上早就售卖84年挂历，朱霖、宫雪都等电影明星都出现在挂历上，一个比一个漂亮。 买一副？欣赏欣赏？ 想想还是算了。 免得旁边站着的姑娘看到笑话。 到了晚上，路遥、陈中时、贾平娃、李天芳、白苗等一帮作家编辑也来了，房子里顿时又热闹起来。 方明华本来是送忙了一天的宋棠棠回家，见此情景只好又留下来，把宋棠棠送到计委家属院门口。 “明华，你还是赶紧回去招待客人吧，这离我家也不算远，我自己走回去。”宋棠棠说道。 “那好，注意安全，等过两天我去你家给伱父母拜年。”方明华说道。 等姑娘走后，方明华才上了五楼，路遥一帮人正磕着瓜子生说说笑笑。 “小方，我们可羡慕死你了，一家人能住上这么大套房子。”陆遥笑着说道。 “陆大哥，你羡慕我啥？你们不是也刚刚乔迁新居吗？还有陈老师。”方明华说道。 就在陆遥10月份从申城回到西京，就遇到一个大喜事：省里考虑到包括陆遥、陈中时等一批作家住房困难，他们又为秦省文学事业做出的贡献，所以想办法解决了他们的住房问题，每人分到了一套房子，当然面积不大，不到六十平米。 现在听方明华这么一说，陈中时也插话进来：“是解决了，不过可比不上你这三室两厅的房子，我家有三个孩子，还是有点小啊。” “没办法，咱们可没法给人家小方比，人家的小说能在香江发表。”贾平娃说道。 听贾平娃这么一说，众人脸上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方明华在香江出版小说前两天还是被人透露出来，不过方明华大大方方承认。 清除思想污染运动已经过去，今后文坛上几乎都是一马平川，没啥好隐瞒的。 不过方明华还是没露底，只是说香江那边是版税，争了几万港币，折合人民币也就是一万多。 但这一万多人民币也震惊了众人。 乖乖的. 如果算稿费，得写多少字？ 一百多万！ “我说，有啥好羡慕的？各位大哥大姐，你们的小说也可以拿到香江发出版啊。”方明华说道。 “小方，你就别笑话我们了，我们写的东西，香江人喜欢看？”贾平娃说道：“就拿陆遥那本爆火的《人生》说吧，你说香江人喜欢看吗？” 这倒也是. 方明华突然想到什么，笑着说道：“说实话吧，我写的那本《悟空传》在香江的销量也就十万册，远远比不上陆大哥那本《人生》在内地的销售量。” “可为什么我挣的要多些呢？是因为在香江地区实行的不是稿酬制度，而是版税！” “对，我听说过。”这时候白苗插话进来：“据说香江的版税是按照售书总收入的10——20%。” 这么高？ 众人有点不信。 “白哥说的是，的确如此，陆大哥那本书《人生》据说在国内的单行本销售已达到百万本，就按照每本定价1.6元，那就是160万，就按香江地区最低10%版税，那就是16万人民币！” 16万！ 这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在座的几个作家呼吸都急促起来。 “小方，你就别逗我了，这是在内地，又不是香江，不是实行版税。”陆遥说道。 “为什么香江实行版税，内地就就不能实行？！” 方明华的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你是说，国内也可以实行版税？！”贾平娃首先反应过来，眼神炙热。 “当然，现在不是改革开放吗，好多政策都要和国际接轨，为什么版税制度不和国际接轨？！” 这倒也是.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 “小方，不过这件事实行不容易吧？肯定会遇到很大的阻力，这实际上重新调整作者、出版社以及新华书店等几方利益，”陈中时有点怀疑。 “是不容易，不过我们看时机可以争取嘛，咱们自己不争取，谁给咱们争取？”方明华说道。 “对，小方说的对！” 几人纷纷附和。 方明华心里很高兴。 历史上，实行版税还是王硕第一个是吃螃蟹的人，那已经是九十年代初了，这一天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到来呢？ 特别是王濛当大领导以后，看有没有这种可能？ (本章完) 152.第152章 春天真的来了 第152章 春天真的来了 今天是除夕夜，除了贴春联放鞭炮包饺子吃年夜饭，当然还有非常重要的娱乐活动就是看央视春晚。 去年央视春晚精彩纷呈，全国上下一片叫好，央视台再接再厉，推出了鼠年春晚，一大波当红明星悉数登场。 今年除夕，方明华家依旧很热闹，虽然他们已经搬到新城广场这边，但张凤兰在搬家的时候就热情招呼帮忙的邻居大年三十过来看电视。 这不，刚吃完年夜饭，筒子楼那边来了两家人，都是平时和方家关系好的。提着礼品过来拜年，顿时客厅里又热闹起来，大人小孩坐了一屋子。 八点钟，央视春晚正式开播。 马季表演相声《宇宙牌香烟》把一屋子笑的前俯后仰，还有陈佩斯、朱时茂小品《吃面条》. 果然精彩，难怪84年春晚被称为最经典的一届春晚。 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西装脖子上还围着围巾的文质彬彬的男人上场了。 张明敏！ 唱《我的中国心》的张明敏！ 果然，张明敏一开口就是略带港台味的口音引起了屋里观众们的注意力。 “明华哥哥，唱歌的是谁啊？”他原来的邻居小玲姑娘问道。 “他叫张明敏，是香港歌星。”方明华笑着解释。 “老师说，港台歌曲都是不健康的歌曲，靡靡之音，不能唱吗？他怎么能在中央电视台上唱呀？”小姑娘有些不解。 “你仔细听听，到底健康不健康？是不是靡靡之音？”方明华反问。 小姑娘仔细听了一会：“挺好听的…..歌词也很爱国啊。” “喜欢听吗？” “喜欢！” “想唱吗？” “想！” “不用急，过不了几天，我估计满大街都会放这首歌。”方明华悠悠来了一句。 正在认真看电视的妹妹方明华听到这话，想到什么立刻看着他：“哥，你的意思是，港台歌曲以后不再是靡靡之音，可以随便唱了？” “是的，春天真的来了。” 相对于略显沉闷的1983年，1984年被历史上成为风云激荡的一年，在这一年里各种风云人物纷纷出现。 鹏城的33岁的王石用自己贩卖玉米赚到的第一桶金在深圳创办现代科教仪器展销中心，后于1988年更名万科。 青岛电冰箱厂迎来了一位新的总经理张瑞敏，怒砸76台不合格冰箱，开启了“海尔”品牌战略。 中科院的一位干部在中关村与中科院计算所其他十名研究人员一起成立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新技术发展公司，这就是以后大名鼎鼎也被后人所诟病的联想集团前身，包括他的创始人柳传志。 还有被称为“东方魔水”的健力宝这一年随着奥运会走向全国，迅速成为国内第一大饮料品牌，连美国的两大可乐在中国市场也避其锋芒。 张近东刚从南京师范大学毕业，几年后他凭借10万元资本创办了苏宁电器； 与他同一个夏天走出校门的浙江大学毕业生史玉柱，被分配到皖省统计局，不久南下鹏城，开始了一段高亢而悲壮的创业生涯。 还有那个刚刚从监狱出来牟其中，开始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倒爷”生涯。 当然这些风云人物距离方明华有些远，他马上要见两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物——宋棠棠的父母，自己未来的老丈人丈母娘。 今天是大年初一，一家人开开心心逛了一大圈，晚上还要逛城墙新春灯会。 从今年开始，西京春节多了个好去处——晚上逛城墙赏灯。 不过方明华没有这个闲心，没吃晚饭，将自己前两天买的礼品搬到自行车上，什么茅台酒、中华烟、麦乳精、人参蜂王浆大包小包的，车把挂着、车座放着，然后骑着自行车出了家属院，直奔后宰门。 宋棠棠家住在后宰门附近的一个高墙大院里，门口有卫兵站岗，他骑着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姑娘站在大门口张望。 穿着天青色的的滑雪衫，脖子上红色的围脖，宋棠棠。 姑娘看到他骑车过来，立刻笑着迎上来。 “明华，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方明华赶紧停车。 “哎呀买这么多东西啊。”宋棠棠看到他车上大包小包东西感到惊讶。 “第一次见老丈人丈母娘，当然得隆重点。”方明华笑道。 “什么老丈人丈母娘讨厌！” 姑娘嗔了句，但还是很亲昵挽着方明华的胳膊走进大门，卫兵随之敬礼。 宋棠棠的家和赵红军家有点相似，都是一排排平房，各家都有小院子，两人走到中间一排平房，推开小院门，虽然不大但雅静，墙角还开着数枝梅。 让方明华惊讶的是，旁边竟然还有一小块菜畦，借着院子里的灯光，方明华认出好像是菠菜，不过已经打了霜。 “是我爸爸闲的时候种的，说这样就不用去农贸市场上买。”旁边的宋棠棠解释道。 这个老丈人的爱好有点特别啊。 方明华在院子里停好自行车，两人提着礼品敲门，门很快开了，是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军人。 “这是我哥，宋跃民。” “这是方明华。”宋棠棠向互介绍。 “哥。”方明华跟着叫了声。 宋跃民倒是挺热情，叫了声“明华，进来吧。”然后就走向客厅。 等方明华跟着进去一看。 额滴神呐，竟然坐了一屋子的人。 为首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中年男人，一个是穿着制服的军人，年龄稍大，国字脸，不怒自威。 另一个岁数小点，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看上去像个知识分子。 方明华立刻判定穿军装的是宋棠棠的老爸，自己未来的老丈人，但年龄稍小点的儒雅中年男人又是谁？ 旁边的沙发上也坐着两个中年女人，留着短发都像个知识分子，模样有些相似，像一对姐妹。 其中一个是宋棠棠的老妈，那另一个又是谁？ 边上坐着一个不到三十的少妇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应该是宋棠棠嫂子和侄儿。 再看最边上。 也是个留着短发穿着白色高领毛衣的漂亮姑娘，正看着自己。 竟然是自己认识的李丽！ (本章完) 153.第153章 152拜见老丈人丈母娘 第153章 152拜见老丈人丈母娘 方明华顿时明白过来。 那一对看上去儒雅的中年夫妇应该是李丽的父母！ 宋棠棠的表妹一家人也过来了。 果然，宋棠棠挨着介绍，爸爸、二姨夫，二姨、妈妈、嫂子.到李丽这里，宋棠棠说道：“我表妹我就不用介绍了吧？你们也认识。” “你好。” 方明华还是有礼貌招呼了声。 “你好。” 李丽轻轻回了句，只是眼神有点复杂。 方明华落座不久，就听到宋棠棠的老爸开口道:“既然人来齐了，那就开饭吧，大家边吃边聊。” 大家就到餐厅，自然有保姆已经安排好饭菜。 说实在，方明华虽然脸嫩，但却有一颗沧桑大叔的心，对待这种场合并不畏手畏脚，显得镇定自若。 当然，宋棠棠早就告诉他如何讨好他老爸的秘密武器——那就是喝酒。 “明华，我爸爸喜欢喝酒，只要伱陪他把酒喝好了，别的都不是事！” “那你妈呢？” “我妈听我爸的。” 一桌菜，两家人，喝酒也就四个男人，宋棠棠也是能喝酒的，但这种场合不是自己出头时候，只是忙着给父母以及长辈夹菜，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男朋友，没过多久，方明华面前的盘子里就堆满了各种菜。 看的宋棠棠的老妈周云娟心里直叹气。 唉，果然人家说女生外向，这还没嫁出去，胳膊肘就向外拐了。 李丽就很安静坐在宋棠棠旁边，一会儿看看宋棠棠一会儿又看看方明华，不知道心里想什么。 李丽的老爸是教授，江浙人酒量不行，没想到宋棠棠的哥哥宋跃民酒量也一般，喝了不到半斤就是脸红脖子粗，最后就是方明华和宋棠棠的老爸俩人喝酒。 在酒场上能遇到个棋逢对手那也是件很高兴的事，两人越喝越兴奋，喝到最后两人干脆凑到一块，宋棠棠的老爸似乎有点喝高，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攀着方明的肩膀，那亲热样子就好像一对好友。 “老宋！”看到自己的丈夫在小辈面前这样，坐在旁边的宋棠棠的老妈周云娟忍不住嗔道。 “小娟，你不懂，俗话说酒品见人品，明华这孩子能喝酒，而且不作假，懂礼貌.” 宋棠棠老爸回了媳妇一句，说完又拍了拍方明华的肩膀，“”好，好！你这个女婿我认了！今天就听你岳母的，下次咱们继续喝！” 这话一出，气的周云娟牙痒痒的。 这第一次见面，竟然还主动让孩子叫自己岳母！ 哪有这样的老丈人？ 饭吃完，大家又在客厅里坐了会，周云娟又问了方明华他的情况，其实这些话估计宋棠棠早就告诉她老妈，所以没啥可问的。 最后大家纷纷改告辞离开。 李丽一家先走，路上，三人各自骑着一辆自行车，向西大方向骑去。 李丽的老妈叫周云梅，看着默默骑着自行车的女儿，关心问道： “丽丽，怎么啦？今天你似乎不太高兴？” “没呀，我挺高兴的，棠棠姐找了这么好一个男朋友，我们都应该高兴呀。”李丽回头展颜一笑，说道。 周云梅听了没再追问，突然又问道：“听棠棠说，你以前认识那个方明华？” “是的，他妹妹也在西大上学，我们一个文学社的，关系挺好。方明华来找他妹妹，所以我们就认识了，后来见到他几次，不是很熟。”李丽解释道。 周云梅听了，没再说什么。 李丽骑着自行车，又开始哼着歌曲。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哼着哼着，她突然想起两年前一个春日的下午，从兴庆公园出来，坐着那个男孩二八大杠后面也唱起这首歌。 那时候哼着歌，她感觉心里无比快乐。 但现在心里有些难受。 此时的方明华推着自行车，宋棠棠拉着另一只手，漫步在街头。 看着漫天烟，听着爆竹声声。 宋棠棠是送方明华回家，不过快到新城广场还没打算回去的意思。 “棠棠，我送你回去吧，太晚了，你爸妈担心。”方明华说道。 “不嘛.”姑娘依偎着他：“我喜欢和你这样，手拉手走在街头。” “有的是时间，我们要拉一辈子手呢。” “嗯” 此时的宋棠棠内心只有甜蜜。 今年过年，方明华比较忙，除了正月初二要跟着老爸老妈回外爷外婆家拜年，走亲访友，还要到宋棠棠家这边来，又带着礼品专门去了一趟宋跃民的小家也算是给未来的大舅哥拜年。 还有就是赵红军。 此时的赵红军又恢复了蛤蟆镜喇叭裤时尚模样，原来光头也长出浅浅的头发，看上去倒也帅气。 今天下午阳光温暖，两人就在新城广场不远处的革命公园里乱逛。 革命公园其实是一个烈士祠，是二十年代，冯玉祥将军为纪念北伐战争陕西国民军陕军于西安保卫战挫败匪军镇嵩军而死难的5万名军民军民而建。 冯玉祥将军入城后，率众负土筑两大冢，掩埋死难军民尸骸三千余具遗体，立碑纪念纪念坚守西安的死难军民。在两冢间建筑革命亭和五座烈士祠，并将周围150亩空地开辟为公园，故名“革命公园”。 现在，忠烈祠、东、西大冢以及英雄人物的雕像等都在。 当然这个年代，革命公园和其他公园一样，都开设了旱冰场，里面都是溜冰少男少女，给这座肃穆的公园增添了一份时尚。 方明华和赵红军就站在旱冰场边上，看着正场中溜冰的宋棠棠。 姑娘舞跳的好，旱冰技术也很好，倒滑，前溜变后溜在溜冰场上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宋棠棠边滑边向站旱冰场边上的方明华他们招招手，示意也下来滑，方明华笑着摆摆手。 自己那水平就别去丢丑了，摔一脚屁股挺疼。 “你见棠棠父母了？”赵红军叼着一支烟，看着溜冰场里玩的开心女孩说道。 “对，棠棠告诉你的？” “不，是她哥，跃民说你那天和他老爸喝的差点就要和你称兄道弟，当场就认了你这个女婿。” 方明华听了哑然失笑。 自己这个老丈人看样子也挺可爱的。 “其实，明华，如果你早几天见棠棠的父母，这件事未必就这么顺利。”赵红军突然说道。 嗯？ 方明华转过头看着赵红军：“是不是前段时间我写的那本小说集被下架的缘故？” “对，主要是我周阿姨。”赵红军点点头：“前段时间气氛很紧张，她跟着我宋叔叔担惊受怕了好多年，也吃了不少苦，不希望自己女儿也重蹈覆辙.明华，你要理解。” “我能理解，天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儿女，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方明华说完，又看着正在溜冰的快乐少女。 (本章完) 154.第154章 153“这也是给国家创外汇！” 第154章 153“这也是给国家创外汇！” 春节一过后，方明华就忙碌起来。 首先是那本《闯关东》初稿已经完成，大约50万字左右，他首先交给陆遥帮忙把把关。 路遥答应了，说这段时间拿回家好好看。 申城《收获》杂志社的肖岱也打来长途电话，征询方明华那本《悟空传》在内地出版的事。 这一次方明华没有推辞很痛快的答应。 由于今年（1984）年国家出台了最新的稿酬制度，提高了稿费，所以方明华这部小说稿酬也从千字9元涨到了千字16元。 让他没想到的是，不仅是国内，国外有人也在看他这本书。 东京，内山书店。 在寸土寸金的东京都，古书店大多偏居一隅，店面宽敞的已是屈指可数，坐拥一整栋大厦恐怕就只有内山书店了。 在整整三层店面中，rb、中国包括内地和港台新书种类齐全，更新速率也很快，往往都是刚出版不久，就在这里出现。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男人正在书店里随意翻着书，看上去很年轻不到三十岁。 他叫鸟山明，东京的一名漫画家，已经小有名气，从81年开始在《周刊少年jump》连载他的漫画《阿拉蕾》，很受读者欢迎，杂志社的头号王牌作品。 不过他现在感到烦了，想完结。 这一要求马上遭到《周刊少年jump》的拒绝。在ri本，一本漫画的终结很大程度上并不取决于作者本人，而取决于杂志社——这么一本能生金蛋的母鸡，咋能说杀就杀？ 即便你是母鸡的主人也不行！ 最后双方经过多次协商各自退让一步，《阿拉蕾》可以完结，但鸟山明必须在完结后的三个月内推出一部新的包含“中国风味”和“功夫”元素的连载漫画。 他选择了中国古典名著《西游记》，师徒四人。除开布尔玛之外，主角孙悟空的形象完全就是漫画q版的齐天大圣。 漫画名字就叫《七龙珠》。《西游记》里唐僧师徒四人是西天取景，我就让他去收集龙珠好了，一样的打怪升级。 可惜这次“抄袭”实在太明显，被编辑直接打回，说你毕竟你没有写申请就用这种人设，又不是什么国际巨星，这种骚操作搬出来，那可是要向全国包括中国人民谢罪的！ 他现在就在这个和中国颇有渊源的书店继续寻找灵感。 不经意间，他发现了这本《悟空传》，他从书架上拿起来随便翻了翻。 是繁体字，香江出版的。 鸟山明懂汉语，虽然不是很精通，但勉强能看得懂，他翻着这本书，立刻就被吸引过去。 哇.他看到了和《西游记》里完全不同风格的孙悟空。 这个热血还有点中二的少年！ 这种性格、人设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对，自己漫画里的孙悟空，要热血，要中二！ 还有，《西游记》竟然可以被如此魔改，那我为啥也不彻底颠覆原著？ 干嘛非要像唐僧西天取景那样收集龙珠？ 改！彻底改！大胆改！ 鸟山明买这本书匆匆离开。 哎.如果能有日译本的就好了！毕竟里面有些内容自己看不明白。 方明华当然不知道这本《悟空传》对于岛国经典漫画《龙珠》创作会产生影响，不过他接到了来自香江明报的电话。 是陈家伟打来的。 “方先生，伱好，你那本《悟空传》前期版税账目我们已经结算清楚，已经全部给你汇款过来。” “谢谢。” 方明华心里遗憾。 港币汇兑成人民币实在亏啊，但没办法，要在香江开户头得他本人过去。 现在可是八十年代初期，到香江那是有名额限制的！ 整个西京市据听去香江一年不超过10个指标，原则上只局限探望直系亲属如父母、夫妻或奔丧等，探望表姐、表哥都不行，更别说什么旅游商务活动，更是少之又少。 而且相申请手续也异常复杂，要提交申请报告、单位意见、申请事由证明材料、至少两封境外的邀请信等一系列证明没有几个月你办不下来。 当然如果不是个人申请而是国家派出去的，那就相对简单多了。 但方明华估计国家也不会同意自己跑到香江去办户头.等以后有机会吧。 电话里，陈家伟依旧说着：“方先生，我们在准备加印5万册另外你有没有兴趣向宝岛、ri本出版这本书？我们明社可以作为出版代理？” 出版到宝岛，rb？ 这个当然可以有。 不过方明华不太懂代理出版的门道，这么大的事也不能老在电话里说，见面也不容易，但他想到一个人。 宋棠棠的小姨不是在鹏城吗？ 文化部门工作，又离香江很近，如果委托她处理这件事怎么样？ 当然这事还要和宋棠棠商量。 今晚是星期三，宋棠棠要去夜大上课，方明华就直接骑车到夜大校门口等候。 九点半，学生陆陆续续从学校门口出来，没多久他就看到宋棠棠和一个姑娘各自推着自行车有说有笑走出校门。 “哎呀棠棠，大作家来接你啦。”姑娘一眼发现推着自行车的方明华立刻对宋棠棠说道。 这个姑娘叫刘晓慧，是一个国营商店的售货员，家也住在后宰门附近，和宋棠棠在夜大认识，两人就经常一块上下课。 方明华推车走过去，冲着姑娘笑了笑算是打个招呼。 “好啦，我先走啦，不当电灯泡啦.拜拜。”姑娘骑着自行车向两人告别。 “我们走走吧。”方明华说道。 “嗯” 两人推着自行车在街上慢慢走着，方明华就把白天接到香江的电话和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宋棠棠。 “好啊，我晚上回去就给我小姨打电话，我想她肯定同意的！” 晚上，宋棠棠一到家，放下书包就迫不及待拿起家里的电话拨起号码来。 老爸在看报纸，老妈在织毛衣，看到女儿这样，老妈周云娟忍不住问道： “棠棠，这么晚了，你给谁打电话？” “我小姨。” “找你小姨啥事？” “等下给你说。” “小姨，我是棠棠，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件事想让你帮忙”电话里，宋棠棠详细讲着整个过程。 “行啊。”电话那边宋棠棠的小姨一口答应：“我们单位和香江那边还有些业务往来，这件事就交给我了，保证你不让你们吃亏！.哎呀，棠棠，找了这么能干的男朋友，什么时候带到鹏城来让小姨看看啊？” “有机会我会和明华看望您和小姨夫的。”宋棠棠感到有点脸热。 挂掉电话，在边上早已经等不及的周云娟赶紧问道：“棠棠，你是说明华的书准备出版到宝岛和ri本？” “是啊，香江《明报》主动提出想做代理的，我让小姨帮忙.不说了，我上课累死啦。”说完宋棠棠走进自己的闺房。 “小娟，我说吧，方明华是很有才华的一个青年，书能卖到宝岛甚至国外，这也是给国家创外汇！”老爸对此非常满意。 “哎”周云娟却叹了口气。 这男人太有才华未必也是件好事。 特别是作家诗人，肠子多！ 周云娟又替女儿担心起来。 (本章完) 155.第155章 154陆遥动笔要写《平凡的世界》 第155章 154陆遥动笔要写《平凡的世界》 第二天上班，方明华接到宋棠棠打来的电话，立刻就骑车赶到钟楼邮局，排队给香江明报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全权委托宋棠棠的小姨周云英作为自己的代理人和对方商议这件事。 这件事交给宋棠棠的小姨，方明华就不再操心，他现在的重心是已经完稿的《闯关东》，初稿交给陆遥已经快半个月，不知道他看完没有？ 现在陆遥已经搬离作协大院住到省委给他分的家属楼里，不过作协这边还是给他留了一间办公室主要是供他写作用。 陈中时也是如此，但两人在这里呆的时间少，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自己家搞创作，特别是陈中时，经常还在猫在白鹿原自己的老房子里。 中午吃完饭距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方明华骑车准备去作协那边看看，如果没有的话就去陆遥家，可刚出门还没来得及去推自行车，就看到陆遥手里夹着烟匆匆走进院子。 “陆大哥，我正准备去找你呢。”方明华说道。 “你的那本小说的事吧？”路陆遥问到。 “对，你看完了吗？提提意见。” “看完了，总体架构很不错，但个别地方我个人觉得有些不妥，已经写在伱的底稿上，供你参考。”路陆遥说道。 “谢谢，小说呢？” “中实拿回家去看了，说过几天还给你。” “也好，让陈老师也提提意见。”方明华说道。 “他会的小方，给你说件事，我准备走了。”陆遥突然说道。 “走了？去哪？” “去铜川煤矿，我要一边体验生活一边搞创作。” 方明华知道，陆遥要动笔写那部《平凡的世界》了！ “陆大哥，嫂子知道吗？她同意吗？”方明华赶忙问道。 “你嫂子有点不愿意，但她也知道我在西京根本写不出来东西，最后还是同意了。”陆遥解释道。 “可你一走，嫂子一个人又要上班还要照顾茗茗” “我打算找个保姆，帮林达照顾茗茗。” 这倒是个好办法。 因为前两年自己的劝告，陆遥和林达的关系没有历史上那么差。少了那些无谓的支出，家里经济宽裕了，两人吵架的次数也就少。 有句话说的好：“贫贱夫妻百事哀”，一般家庭，好多争吵都是因为经济问题。 对于陆遥家而言，他要出去搞创作没法照顾家庭，雇个保姆帮忙照顾孩子顺便做点家务确是减轻林达负担的好办法。 但这都需要钱。 “陆大哥，你放心创作吧，嫂子那边，我和棠棠有空就过去看看。还有你也给嫂子说，像搬煤、修电器之类的，给我打电话我过去帮忙。” “那就太感谢你，我先走了。”陆遥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陆遥听了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方明华：“明华，还有什么事？” “陆大哥，你这次出去搞创作，千万别像上次写《人生》那样拼命，身体重要！慢慢写别着急。” 方明华说这话脸色非常严肃，吓了陆遥一跳。 “我以为有啥大不了的事呢你放心，我身体好着呢。” “你去医院检查身体了吗？”方明华又问道。 “没毛病检查啥身体？！”陆遥回了句，看到方明华又要开口赶紧说道：“好，好，我知道，去铜川以后我注意点，行了吧？咋跟你嫂子似的，没完没了.” 陆遥嘟囔了句，拔腿就走。 能不急吗？ 你半年时间搞出来一个大长篇，我如果像毛驴一样慢悠悠的，要搞得猴年马月去？ 得抓紧时间！ 陆遥提着他的旧旅行包悄然离开西京，赶往铜川。 在那个到处都是煤矿，到处都是灰蒙蒙一片的城市里，他将用毕生心血创作出一部旷世巨作。 陆遥走后，方明华又过了几天准备去找陈中时。 陈中时可不像陆遥这么好找，作协这边一个月只来几次，大部分时间在白鹿原。 今天是个周日，今天函授班不上课，宋棠棠一早就过来找他。 现在两人处于热恋状态，三天不见就想得慌。 “棠棠，今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方明华说道。 “谁？” “陈中时。” “大作家啊，好啊”宋棠棠说道。 于是方明华骑着自行车带着宋棠棠出了家属院向陈中时老家骑去，姑娘坐在后面很开心的哼着歌。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其实，去哪里都无所谓呀，和他在一起就好。 不过悲催的是，方明华骑车赶到陈中时居住的家属楼，敲开他家的门，陈中时的媳妇在，却告诉他们陈中时回老家去了。 方明华坐了会怏怏而归。 “要不，明华，咱们去陈老师的老家吧？”宋棠棠看着推着车有些沮丧的方明华说道。 “去白鹿原？挺远的。”方明华说道。 说实话，骑自行车最起码得两个多小时。 “没关系呀，你带带我，我带带你，一会就到啦。”姑娘说到。 “你骑车还会带人？”方明华有些怀疑。 还没见宋棠棠骑过二八大杠呢。 二八大杠可不像这时代女孩子骑的坤车，车太高又有横梁，好多城里女孩子根本不会骑，何况后面还要带一个大小伙子。 “看我的！” 宋棠棠从方明华手里夺过车把，左脚蹬在脚踏上，滑了几下，右腿一抬很轻盈骑在车座上。 还回头冲着方明华喊道：“快上来呀。” 哎，这个子高，大长腿就是占优势。 方明华也不客气，助跑几下很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当然不会忘记搂住姑娘的腰。 “走喽.走喽” 姑娘笑着，打着自行车铃铛，向东骑去。 出了延兴门，一直向东，离城市越远，路上的行人也逐渐减少。 “棠棠，我来带你吧。” “嗯。” 骑了好一会，是有点累了。 停下车，方明华握着车把突然说道：“棠棠，你别坐自行车后面。” “那我坐哪？” 方明华指了指对面骑自行车过来的一对男女，姑娘竟然坐在前面的横梁上，仿佛就在青年的怀里，看上去非常亲密。 宋棠棠的脸微微有些发热，不过还是很大方的答应。 “好啊.” 于是就坐在横梁上，方明华没有滑步，坐在车座上脚使劲一蹬，自行车摇摇晃晃，很快就平稳起来。 方明华边骑着边闻着姑娘秀发散发出淡淡的香皂味，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本章完) 156.第156章 155方编辑又升职了 第156章 155方编辑又升职了 这看得着摸得着却吃不着，有时候可真让人眼馋。 没办法，这年代姑娘相对保守，特别是宋棠棠，别看平时落落大方，其实保守害羞的。 想哄人家姑娘上床？ 得等到结婚那天晚上。 两人换着骑，说说笑笑终于赶到位于白鹿原的蒋西村。 和三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那棵硕大粗壮的法国梧桐依旧枝叶浓密，门口两侧的竹林郁郁葱葱，现在是过年时间，只是大门口的对联似乎换了。 小院大门半掩，方明华推开门就看到陈中实正坐在院子里抽着老旱烟晒着太阳。 看到方明华和宋棠棠推着自行车进来，立刻笑着招呼：“明华，你过来了？还有棠棠姑娘。” “陈老师，我去你们城里的家了，师母说你在老家，我没啥事就骑车过来了。 “我一般没啥事就在这呆着，说实话，西京城太吵我写不出东西。”陈中实说道。 怎么和陆遥一样？ 不过这农村就是安静，确实是搞创作的地方。 要不，将来咱也在骊山或者秦岭找个地方修一栋别墅，夏天既可以乘凉也图个清净？ 嗯.是个好主意。 “明华，伱是来问你那本小说的吧？”陈中实又说道：“走，跟我来。” 方明华跟着陈中实进了房间，来到他的书房就看到书桌上放着他的那本小说底稿。 “我看了，和陆遥的看法一样，总体架构不错，但我觉得你还是缺少字里行间一些浓郁的东北风味，有的地方我给你标注了，你再看看你是怎么想到写反映东北的小说？” “我老家是东北的，但实际上是从鲁省闯关东过去的，我想记录那段历史。”方明华说道。 “哦”陈中实感慨了句“我记得列宁曾经说过一句话：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确实应该写一写自己家族的历史，走，咱们出去说。” 三人又回到小院子，边晒太阳边聊起来。 “小方，你写闯关东这段历史，让我想起眼前这白鹿原。”陈中实站起来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台状起伏的黄土原，这片土地也值得写啊。” “陈老师，那你就写，就写白鹿原。”方明华笑着说道：“陆大哥已经去铜川煤矿，他说他在那里采风，要搞出一个大长篇。” “他临走前也给我说了。”陈中实点点头，突然笑着对方明华说道：“这还不是你刺激的。” “我？” “你搞出这样一个大长篇，他能不眼馋？”陈中实笑道： “本来他这本书已经筹划快两年，还想再等等，结果你这一写他忍不住了，立刻背上行李走人。” 是吗？ 好像是。 方明华依稀记得，陆遥动笔写《平凡的世界》应该是八五年，现在这比历史上提早一年。 方明华和陈中实又聊了一会带着稿件就告辞离开，陈中实留他中午吃饭，他婉拒了。 自己外婆外爷家就在附近，肯定要过去看看。 再说了，去外婆家混饭不更香吗？ 关中男人普遍不会做饭，就别难为陈中实了。 方明华和宋棠棠离开蒋西村向南骑去，路上宋棠棠问道：“明华，你说陈老师会不会也写一部长篇？” “肯定会的。”方明华笑道：“他脚下这片土地，就是他的创作源泉。” 此时的陈中实依旧站在小院子里，手里夹着老旱烟，呆呆看着远处的高坡。 陆遥去铜川，准备写一部关于老家秦北的小说，方明华也写着他老家东北往事。 还有贾平娃，据说也在准备一部大长篇，写的是他的老家商州，小说名字都想好了，叫《浮躁》。 难道我就不应该写脚下这片土地？ 他曾经也想过，但觉得写长篇小说对于他，甚至对于整个秦省作者群都是很遥远的事情。 难度很大，望而却步。 可是陆遥开始动笔，贾平娃正在准备，方明华已经写出了！ 自己还要等多久？ 自己深爱脚下这片土地，但提起笔却感到畏惧，满腔话语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知道自己还没准备好。 不急，再等等，再等等. 再说方明华骑着带着宋棠棠到了外婆外爷家，外孙和准外孙媳妇回来，自然受到热烈欢迎，年还没过完，外婆给他们煮猪油汤圆、关中八大碗：条子肉、粉蒸肉、四喜丸子、带把肘子. 吃的方明华满嘴流油，临走前外婆还让带回去一些送给宋棠棠的父母吃。 等回到西京城已经到是晚上。 方明华回到家里，就按照陆遥和陈中实提出的意见，又开始第二遍修改，一直到二月底《闯关东》第二稿才算完成，他立刻就给燕京的王濛打电话，说明情况，王濛就让他把底稿寄到燕京来。 “你直接寄给我吧，我去找作家出版社的编辑。”王濛在电话里说道。 这样的好事方明华自然求之不得，当天下午就用挂号信寄出去，厚厚的一大本，光邮票就就贴了整张五块钱的！ 作家出版社那边动作也快，仅仅过了十天，方明华就接到作家出版社一个叫王元的编辑打来的电话，说出版社对于这这部长篇小说很感兴趣，书中一些具体情节需要见面商榷，也就是所谓的改稿，希望他近日能来燕京一趟。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方明华立即答应了。 去燕京还有一件事，就是见宋棠棠的姥姥姥爷。 自从今年春节方明华给宋棠棠的父母拜年，算是正式确定两人的恋爱关系，远在燕京的二老就希望宋棠棠带自己的对象来燕京，想当面看看自己的准外孙女婿。 这不是个很好的机会吗？ 于是，方明华晚上见到宋棠棠，就说起这件事。 宋棠棠也很高兴，两人就商量去燕京的事，当然要给单位请假。 不过对于方明华来说假期是很好请的，这年头作家经常要到燕京、申城这样大城市去改稿，单位领导都不会阻拦。 如果下属有一篇文章刊登在诸如《人民文学》《当代》《收获》等这样国家级刊物上，领导脸上那也有光啊。 所以，第二天一上班，方明华就去黄社长请假去燕京改稿。 他敲开黄社长办公室的门，没想到董墨也在。 “董主编，您们在商量事吧？那我过会再来。”方明华很有礼貌想要退出，但却被黄社长叫住。 “小方，别走，我和董主编在商量你的事，刚好你来了也听听你的意见。” 方明华只好回来坐在沙发上，有点纳闷，商量我什么事？ 虽然他和董墨私下关系不错，不过不是诗歌组的啊。 “小方，我和董主编在商量，，想让你担任编辑部副主编，兼任诗歌和散文组组长。”黄社长缓缓说道。 (本章完) 157.第157章 156“第三代诗歌运动” 第157章 156“第三代诗歌运动” “什么？” 方明华大吃一惊。 “董主编干的很好啊，为什么要撤掉他？” “这是老董主动提出的。”黄社长解释道。 “小方，我今年已经五十五，干不了几年就要退休，再说身体也不大好，还不如早早从主编岗位上退下来，让你们年轻人上。”董墨说道。 “可是，我是小说组编辑，这恐怕不合适。”方明华推辞。 “当初，你也不是写诗吗？还获得过《当代》举办的诗歌大赛二等奖，连舒婷也只获得三等奖，说明在诗歌方面还是很有造诣嘛。”黄社长说道。 “可是.可是”方明华还要推辞，就听到董墨说道：“我在《延河》编辑部干了一辈子，几乎都是和诗歌打交道，说实在话，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现在年轻人写的诗了。” “北岛、顾城他们的朦胧诗倒也罢了，现在突然又冒出“第三代诗歌运动”，写的那些诗让我感到莫名其妙，但很受年轻人的欢迎，老喽” 方明华知道，董墨所说的“第三代诗歌运动”，是指“第三代”诗人所创作的诗歌。 所谓“第三代”诗人是相对于1949-1976年间的第一代及朦胧诗为代表的第二代诗人所界定的概念，泛指以朦胧诗以后八十年代中期突然异军突起的一批诗人。 第三代诗歌特点是反理性，反崇高，反英雄倾向，倡导小人物，平民意识；重视流派与理论建设，而且随着发展出现了许多流派，像蓉城的非非主义，代表人物有杨黎、李亚伟等。 南京的“他们文学社”代表人物有：韩东、于坚等，还有申城的“海上诗群”、“川省的莽汉主义”. 当然这里面还有著名的“燕大三剑客”：海子、西川和骆一禾，不过这三人现在在诗坛上还籍籍无名。 看到方明华默然无语，旁边的黄社长笑着说道：“小方，你不是老抱怨小说组审稿太浪费伱时间吗？诗歌组多简单，就几行十几行字，一眼扫过去，看上就刊登，看不上就去球！” 听到黄社长突然冒出一句粗话，方明华顿时笑起来。 “好吧，那我试试。” 方明华被任命为《延河》杂志社编辑部副主编兼诗歌散文组组长！ 这个消息很快在单位内部传开来，而且正式任命文件已经到作协那边走程序。 有些人恭贺羡慕。 这可是像国内像《延河》这样的国家级刊物中最年轻的副主编了吧？不到24岁！ 当然也有人嫉妒，愤愤不平，你说一个写小说的，咋突然就去诗歌散文组？何德何能？ 外行领导内行？ 立刻有人反驳：谁说人家不写诗？ 刚开始人家不是写了几首诗吗？还获奖了！ 面对这些议论，方明华保持着低调，婉拒白苗等人怂恿请客。 正式文件还没下来，别太张扬。 就为此事，方明华又推迟了一段时间去燕京。 三月底，作协的批文正式下达，董墨光荣退居二线，方明华正式被任命为《延河》杂志社编辑部副主编，兼任诗歌散文组组长。 少不了请客。 家里老妈更高兴，遗憾的是现在住到计委家属楼这边，认识的人不多，不好意思给人家说。 干脆借着看望原来的老邻居的理由，跑到原来的筒子楼，好好吹嘘了一番。 宋棠棠也很高兴。 自己的男朋友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越看越喜欢。 嗯.男朋友越来越能干，自己也不能落后呀。 在文工团跳舞自不用说，更重要要加紧看书学习.为将来的转行做准备。 还有就是，终于可以去燕京见姥姥姥爷，老人家催了好几次，赶紧把你的对象带回来让我们看看。 方明华在家做着去燕京的准备，还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明天去一趟西大，不仅仅是看望妹妹，而是找陈希米——史铁声的女笔友，未来的妻子，看需要有什么东西捎到燕京，他这次肯定还是要去看望史铁声的。 第二天一大早，方明华骑车赶往西北大学校园，陈希米依旧在数学系，找到她说明来意，姑娘有些羞涩，但是还是从宿舍拿出一件红色的毛背心交给方明华。 “方编辑，这是我给铁声织了件背心，也不知道合身不合身？这是我第一次织毛衣之类，织得不好，他可别笑话我。” “我想不会的。”方明华笑道：“毕竟是你一片心意。” 陈希米听了脸色微红，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让方明华一块捎到燕京去。 办完这事，方明华就告辞离开，既然来了西大肯定要过去看看妹妹。 妹妹方明丽今年大四，保研到西工大，但按照规定，毕业实习还是必须的，就是去学校实习教书，实习的地方也不远，就在友谊西路的西工大附中。 这所中学也挺牛逼的，后世的名气竟然比西工大还大，老美唯一制裁的一所中学，当然现在还没这么显赫。 方明华找到没有上课在数学教研室里认真批改作业的妹妹，在走廊里告诉她自己明天要去燕京以及到西大办的事。 “陈老师织的背心？让我看看。”方明丽顿时来了好奇心，打开塑料袋拿起毛衣仔细看起来。 “手艺不咋地嘛，你看这地方线头都断了，这地方有点鼓包。”姑娘撇撇嘴：“没我织的好！” “知道啥？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方明华有些不满。 “哥，你的意思是陈老师和史铁声在谈恋爱？”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 “哇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姑娘惊叹了句。 是伟大，不过 “妹妹，你上研究生后学校规定就可以谈恋爱了，不过要谨慎！如果有合适的，告诉我，哥帮你把把关！” “哥我才不想谈呢，我要先立业，再成家！” 方明华摇摇头，不过没说什么。 别看妹妹这么嘴硬，但真正爱情来了，谁能挡得住？ 兄妹俩聊了会，方明丽说一会要去上课，方明华就从兜里的钱包里掏出三张十元钱塞到妹妹手里。 “拿着！” “哥，我不要，钱我都不完。” “别说不完，拿去买件新衣服！”方明华一脸严肃。 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咋就不会好好好打扮下呢？ 春秋就那两件夹克换着穿，早就过时了。 “行，我就知道哥哥你能挣大钱！”方明丽笑嘻嘻把接住。 先收下，存着 办完西大的事，方明华骑车返回家，第二天中午和宋棠棠一起踏上北上的列车。 (本章完) 158.第158章 大院子弟 第158章 大院子弟 列车飞驰在华北大平原上。 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方明华他们坐的是硬卧，两人洗漱后，又去餐车吃了早饭。 八十年代列车上的饭菜还是相当不错的，昨天晚餐是海米烧茄子、熘鱼片早餐是一份粥和小咸菜，一个煎蛋，坐在雪白的餐桌上，边吃饭边看着外面的景色，还真是一种享受。 而且还提供各种酒水——昨天晚上方明华就开了一瓶丹凤葡萄酒，据说这是西京铁路局特供商品。 在餐车上吃饭还有一个好处——只要钱不要粮票。 当然价格也不菲，一份海米烧茄子6毛5，熘鱼片一块5吃一顿饭好几块钱绝对有些奢侈。 不过现在咱有钱啊，《悟空传》在香江出版税已经全部结清，和宝岛文化出版社签署合同，首次印刷30万册，给的版税是13%，和ri本著名的出版社讲谈社正在洽谈。 这还不包括去年出版的小说集以及今年在内地出版《悟空传》的稿费。 有钱就不能亏待自己，这是方明华一贯原则，何况带着女朋友。 到了燕京已经是下午，两人提着行李，挤上公交车直奔安定门附近的总政黄寺大院。 门口有卫兵站岗，宋棠棠穿着军装又拿出自己的军官证，对方仔细看了一番还在门口登记才放行。 “明华，我有好长时间没回来啦，原来住在姥姥姥爷家，站岗的都认识，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宋棠棠笑着说道。 方明华没注意听姑娘说话，而是打量着这个外界传说很神秘的大院。其实里面很普通，大部分都是六七十年代修的灰墙红瓦建筑，路上不时有过往的行人，还有打闹的小孩。 当然少不了穿着仿65式绿军装、吹着口哨骑着二八大杠的青年，有的后面还带着一个漂亮姑娘。 这让方明华想起姜雯拍的那部《阳光灿烂的日子》。 看到方明华边走边东张西望，宋棠棠问道：“明华，找什么呢？” “没什么。”方明华说道：“原来以为这些大院都很神秘，但进来一看其实也很普通。” “本来就很普通嘛。” 是吗？ 建筑物确实普通，居住在这里的人却并不普通。 包括这个大院，燕京还有空军大院、海军大院、总后大院 对于部队大院子弟这个神秘团体，方明华以前在网上都有些了解，这是一个很复杂的团体，但有一点不可忽视，京城大院子弟在八九十年代的京城文化圈占了半壁江山。 从导演姜雯、陈开哥、管虎、叶京、郑晓龙，到作家王硕、海岩、再到歌手崔健，媒体人老崔，以及古董收藏家马未都，包括几个女明星许晴、叶静、徐静蕾、张涵予…….这些人在内地的文化领域的影响不可小觑。 当然文学界最牛逼要算王硕。 现在王硕发表小说没有？还是在做生意？ 两人走到一处家属院，这里也是一排排平房，但显然要比宋棠棠老爸家住的更加宽敞，院子似乎更大。 推开一扇门进去，映入眼帘最多就是院子边上放着两排盆景蝴蝶、翠菊、矮康.一位穿着便装头发白的老人正在院子里修剪一棵石榴。 “姥爷.”宋棠棠放下手里的行李，欢快的叫了声向老人跑过去，扑在老人怀里。 “棠棠，你总算回来看姥爷了。”老人慈祥说道。 “最近有点忙嘛.”宋棠棠嘟囔了句，然后直起身介绍道：“姥爷，这就是我的男朋友，方明华。” 方明好赶紧叫了声：“姥爷，您好。” 老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满意点点头：“小伙子长的倒是浓眉大眼，一表人才，老家哪里的？” “祖籍鲁省，太爷那一辈闯关东到了辽省。”方明华恭恭敬敬回答。 “东北哪旮旯的？我可在东北打了好几年仗！” “我听棠棠说过，您是四野的部队。” “是啊，那旮沓冷啊，当初我这个湘省人刚去，实在受不了。” 三人正聊着，房间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留着齐耳短发很素雅的老人，虽然年过古稀，但从眉眼间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绝对是个漂亮女人。 “姥姥。” 宋棠棠叫了声，很亲热的抱着姥姥的肩膀。 “姥姥。”方明华赶紧也跟着叫道。 姥姥也打量了方明华一番，点点头，招呼道：“进去说话吧。” 方明华赶紧提着行李跟在后面。 “棠棠，你这快一年时间就没来看望姥姥姥爷，丽丽现在可是每周末都会来的。”姥姥嗔道。 “丽丽在燕大上学，当然方便呀，我忙嘛再说在西京距离远也不方便。” “那干脆转业之后调到燕京工作，就住姥姥家！” “哎呀，那我妈和二姨怎么办？她们说丽丽来燕京陪你们二老，让我留在西京陪她们。” “陪她们？” 姥姥扭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默不作声的方明华。 “是陪他吧？” “姥姥.”宋棠棠妞呢了下。 屋里很宽敞，中间一个大客厅，沙发茶几一应俱全，不过都比较老旧，但很干净。 方明华坐在沙发上，自然有保姆给倒茶。 “棠棠，伱们在燕京准备呆多长时间？”姥姥问道。 “现在文工团没什么事，所以我无所谓主要是看明华，他这次来主要来改稿子。”宋棠棠回答道。 方明华就接过话把写《闯关东》投稿到作家出版社，应邀来改稿子简单说了一遍。“主要是修改稿子的进度，这个要和编辑交流以后才能定。” “你写的东北的故事？”这时候姥爷插话进来：“东北那地方熟！45年十万部队进东北，后面还有“三下江南，四保临江” 姥爷讲的眉飞色舞，但却被姥姥瞪了一眼：“你讲的是解放时期的事，人家明华写的是民国初期的事，相差好多年呢。” 姥爷听了嘿嘿一笑：”差不多，反正都是一个地方嘛。” 方明华看了这样子心里只乐。 姥姥这个大家闺秀可把姥爷这个军人治的服服帖帖啊。 时间到了晚上，姥姥姥爷安排了一座丰盛的晚宴，招待他们，晚上还是住在姥爷家。 当然两人是各睡各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准备去史铁声家，把陈西米捎的东西先送过去，然后再去作家出版社。 (本章完) 159.第159章 四个下乡插过队的男人 第159章 四个下乡插过队的男人 宋棠棠本来想跟着去的，但考虑到回来要陪姥姥姥爷，所以就没跟着。 “明华，路上注意安全，晚上回来吃饭。”临走前宋棠棠叮嘱。 方明华答应了。 去史铁声家自然不能空手，方明华又在商店里买了奶粉、麦乳精，还有三斤苹果，带着陈希米织的毛衣以及那封信，他就去找史铁声。 和上次一样，他没有去史铁声的家，而是直奔地坛公园。 这里是史铁声的最爱，而且现在正值春天。 正如史铁自己在《譬如摇滚与写作》一文中写道： “整个春天，直至夏天， 都是生命里独享风流的季节。 长风沛雨，艳阳明月。 可惜这一次，方明华扑了个空。 地坛公园里人挺多，唯独没有坐着轮椅的史铁声。 于是他又直奔雍和宫大街，走到史铁声家所住的院子，小心翼翼穿过各家低矮厨房中间的过道，最后到了史铁声家。 一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说笑声。 有客人？ 方明华迟疑了下，还是叫了史铁声的名字。 门“吱呀”一下开了，出来的不是史铁声的父亲而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西装还打着领带。 方明华不认识。 “我是西京《延河》杂志社的方明华，铁声在西北大学的一位朋友给他一些东西让我捎过来。”方明华自我介绍。 “明华来了？什么时候来的燕京？”随着一声爽朗的声音，就看到史铁声坐着轮椅出来。 “史大哥，你好，我昨天到的，要在燕京办点事。”方明华说道。 本来方明华看到史铁声家里有客，想把事情说清楚东西放下就走，但却被史铁声热情叫住。 “明华，既然来了就坐会，这是我的初中同学又是铁哥们孙力哲，在美国留学，有事刚回燕京，里面还有一位你的同行——《人民文学》的杂志编辑朱伟。 “孙先生，你好。”方明华主动和对方握手。 “呵呵，我去美国留学，回来就不称呼同志了？”孙力哲略带幽默的说道，握住方明华的手。 “和国际接轨嘛。”方明华笑着回了句。 跟着两人进了屋，方明华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一个中年男人。 “这位是朱伟” “这位就是方明华” 史铁声给两人相互解释，朱伟站起来笑着说：“铁声，不用介绍我可知道方明华的大名。” “他写的小说吧。” “不仅仅如此，我们王主编非常欣赏伱，称赞他好几次呢。”朱伟笑道。 朱伟嘴里的王主编，就是现任的《人民文学》主编王濛。 听朱伟这么一说，方明华笑道：“不敢当，下午我就要去拜访王主编。” “是嘛？那你可千万别说早上在铁声这里见到我，他会批评我旷工。” 众人听了顿时哈哈大笑。 四人坐定，又聊了会，方明华才知道这个叫孙力哲是一名医生，曾经燕京第二医学院读硕士学位，现在在考美国西北大学医学院攻读博士学位。 四人来自不同城市，年龄相差各异，据史铁声说他和孙力哲以及朱伟都很熟，但这两人也是今天第一次见面，方明华自不必说，彼此都不是熟。 但聊着，除了文学之外，发现竟然有一个共同的经历——都下乡插过队！ 方明华去的是甘省，朱伟更早，在龙江省建设兵团整整干了十年。 史铁声和孙力哲更是一起在秦北插队，还住在一个窑洞。 这让人有了共同的话题。 “我告诉你们，力哲可是当年有名的赤脚医生！竟然能在窑洞里做手术，而且还被伟人圈阅批准，列他是一个“模范知识青年”！史铁声说道。 这么厉害？ 方明华顿时刮目相看。 “后面不是倒霉了吗？”孙力哲自嘲来了句。 “现在不好了吗？先在燕京读硕士，又到澳洲国立大学医学院留学，现在又考入美国西北大学读博，多牛！咱们清华附中那一班，现在就数你最牛。” “可是最近才查出，我对对动物毛发过敏，没法做实验，估计这博士是读不成了。”孙力哲一脸苦笑。 众人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也太神奇了吧？ 大家聊了会，方明华瞅了个机会，就把陈希米送的毛衣以及那封信拿出来交给史铁声。 “女笔友？！”孙力哲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铁声，你怎么交了这个朋友？竟然也没见你说声。” 史铁声听了有些扭捏：“就是一般笔友嘛，有啥好说的？” “一般笔友？能送你毛衣？你看这针脚，一看就是姑娘自己织的！”孙力哲毫不留情揭发。 史铁声嘿嘿笑了两声，没说什么。 “赶快如实交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孙力哲问道。 “79年的时候，我在西北大学中文系主办的刊物《希望》上，发表了小说《爱情的命运》，当时陈希米还是西大数学系的学生，看了这篇小说，就给我写封信，我回了，一来二去我们就是朋友。”史铁声解释道。 “果然是千里姻缘一信牵啊。”孙力哲啧啧称赞。 “别，别，别乱说我们只是笔友啊。”史铁声慌忙纠正。 “史大哥，我想将来你们会有姻缘的。”方明华笑道。 “喂，铁声，你见过这个姑娘吗？”孙力哲又问道。 史铁声摇摇头：“西京和燕京距离这么远，我一个残疾人，哪有那么容易。” 确实不容易。 “史大哥，如果你想来西京，我、陆大哥，还有你在燕京的朋友都可以想办法。”方明华说道。 “其实，我更想去延安、去插过队的关家庄看一看，几回回梦里回延安，双手搂定宝塔山啊。”史铁声感慨道。 “史大哥，只要你有这个想法，我们会帮你实现的！” 几人聊着，后面又聊到文学。 83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评选获奖作品已经公布，史铁声写的那篇《我的遥远的清平湾》获奖。 “恭喜啊，史大哥。”方明华笑道。 提到这事，史铁声也是一脸兴奋。 “我没想到你们《延河》杂志社会推荐这篇小说参选，更没想到获奖。” 嘿嘿 我就知道你这篇小说能获奖。 方明华心里暗乐。 “明华，我听说铁声说你这篇小说是你抢去的？他本来是投稿给《青年文学》的？”朱伟插话进来。 “没办法，这要怪就怪我我们黄社长，他逼我四处找稿子。”方明华嘿嘿一笑，毫不犹豫将原因归结道黄社长。 朱伟听了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我现在是《人民文学》的编辑，我和铁声约好了，以后他写小说向我们杂志社投稿，你可不许跟我抢！否则我就去王主编那里告你状！” “放心吧，朱编辑，我不和你抢了，我现在调到我们编辑部诗歌组了。”方明华回答道。 嘿嘿别的我不和你争，到时候把那篇《我与地坛》抢到手就够了！ (本章完) 160.第160章 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 第160章 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 中午，在史铁声的挽留下，几人在他家吃了一顿饭，也就是简单的杂酱面。 史铁声的父亲上班中午没回来，妹妹史岚上学回来了，还是一位留着两个小辫子模样清秀的中学生，背着一个黄挎包。 吃完饭后方明华就要告辞离开，他刚走出史铁声的家，来到来到大街上，就听到有人后面叫自己。 “方编辑，方编辑，请你等一下。” 方明华回头一看，竟然是史铁声的妹妹史岚。 他站住脚，看着跑过来的少女。 “方编辑，我听说力哲哥哥说，我哥在西京的西北大学有一位女笔友，你这次还给捎来了一件毛衣？”姑娘问道。 “是的，她叫陈希米，现在是西北大学的老师。”方明华回答道。 “方编辑，那个.陈老师好吗？是不是很温柔？她知道我哥哥的情况吗？”史岚又问道。 女孩子就是八卦啊。 不过方明华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女并不仅仅是八卦。 “陈希米知道你哥哥身体情况，她是个非常好的一个人，也很温柔。”方明华回答道：“做伱的嫂子最合适。” “真的？你说她有可能做我的嫂子？”史岚听了一脸惊喜。 “对，让你哥哥主动点，还有，我们想办法让你哥哥去一西京，见见陈希米。” “是吗？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你哥哥是我很尊敬的一个人好了，我走了！” “再见！方编辑再见，来燕京找我哥哥玩啊。”史岚热情招呼。 “我会的，再见！” 方明华招招手，转身向公交车站走去。 按照历史发展，史铁声和陈希米好像是在八十年代末才结婚的。 让这天早点来吧。 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 方明华从史铁声家出来，坐公交车直奔位于朝阳农展馆南里的作家出版社。 这栋大楼里不仅有作家出版社，还有《人民文学》杂志社、《诗刊》杂志社、《文艺报》报社，几家挤在一块，其实它们都属于中国作协的下属单位。 看着门口挂着的四个牌子，方明华想了想决定先去拜访王濛。 遗憾的是临走前给宋棠棠的姥爷姥姥带了一大堆东西，没有带王濛喜欢吃的狗头枣。 买别的东西也不合适，毕竟是在单位。 方明华拿着工作证进了院子，又问打听到王濛的办公室，直奔四楼，看到挂着“主编办公室”的牌子就敲门。 运气不错，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 方明华推门进去就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在看文件的王濛。 “小方来啦.”王濛的脸上露出笑容：“不，现在应该叫方主编。” “王主编，您还是叫小方。”方明华很谦虚回答了句：“董主编想退居二线，黄社长非要让我干。” “能这多劳嘛我挺羡慕董墨的，现在退居二线享清福，我呢，一大堆事干不完。” 确实也是。 王濛的办公桌上，左边一大堆文件，右面则是一大摞稿件。 不过王主编，您想休息还要得几年，后面还要当大领导呢。 当然这话不能说。 两人寒暄几句就进入正题，方明华说自己是应作家出版社王元编辑邀请过来改稿的。 “我前几天听王元说了。”王濛点点头：“不过事情有些变化。” “什么变化？” “王元前两天来找我说能不能他们出版社出版之前，先让个杂志社分期发表？于是我就联系《当代》杂志社，底稿送过去以后，他们原则上同意，所以这次你还得去一趟《当代》，找严文井编辑，他会给你详细说明情况。” 原来是这样啊。 方明华明白了。 估计是和当初陆遥发表《人生》一样，先让《当代》杂志社分期发表探探路，然后作家出版社才决定整本出版。 这年代许多中长篇小说都这么做，方明华也无可厚非。 既然如此，方明华就告别王濛，又坐公交车从城西赶到城东的朝内大街《当代》出版社，找到编辑严文井。 严文井本身也是一位作家，现在已经快七十，依旧老骥伏枥，他见到方明华之后，闲聊几句很快就进入正题。 “小方同志，你这部小说整体构架不错，而且情节设计安排的也很巧妙，引人入胜你别说你这部小说我可是一口气读完的。” 方明华听了微微一笑。 后世看那么多网文，也要借鉴网文的优势——爽点足。 “当然你这部小说也存在一点问题，你这部《闯关东》描写的是一个家族奋斗史，我姑且称为家族小说。”严文井继续说道。 “家族小说主要特征是写家族的生活，像《百年孤独》，国内老舍的《四世同堂》都是如此，人物行为的变化和故事情节的展开都无法脱离一定的时间和空间，你描写的是东北的，但或许与你的阅历有关，书中东北味还不是很浓，不像老舍的《四世同堂》那样燕京味浓郁。” “严编辑，老舍的《四世同堂》那可是一部经典，我自问达不到那水平。”方明华实事求是。 严文井听了笑了：“小方同志，你还年轻嘛.所以针对这本书而言，我的意见我们可以发表，当然你想拿回去再打磨打磨更好。” “我还是拿回去在修改修改吧。”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意见。 “那也好，改好以后再拿过来。”严文井说了句，想到什么：“小方，你在燕京住什么地方？需要不需要我们安排？” 按照不业内不成文的规定，某个编辑部要让作者来改稿，路费住宿费是要编辑部出的。 方明华听了笑道：“我这次是和我女朋友一块来的，住在她姥姥家。” “那就好，有啥困难尽管说。” 方明华离开当代杂志社，也没多逗留直接坐公交返回总政大院。 在宋棠棠姥爷家的院子里，宋棠棠正和姥爷正在给修剪枝丫，看到方明华回来，宋棠棠赶忙迎上去：“去作家出版社，情况怎么样？” 方明华就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打算再修改下，增加些东北地区的人情风俗，让人物更加鲜活。” 听了这话，宋棠棠的姥爷拍了拍手上土走过来说道： “呵呵，小方，这事嘛你可以找我，我可在东北呆了好多年，后来也没有跟着大部队南下，国民党军队也打过，土匪也打过！” “太好了，姥爷，我正准备向您请教。” “走，走你需要啥，我告诉你！” 这几天，方明华就住在这个小院里，白天边改小说边请教宋棠棠的姥爷，姥爷也看他写的小说提提个人意见，最后连姥姥也凑过来，一起讨论。 当然，晚上还要陪宋棠棠出去逛逛的。 时间很快到了周日，方明华早早起床，在姥爷的书房里继续修改文章，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 “姥姥，姥爷，我回来啦.哎呀，表姐，你也来燕京了？” 是宋棠棠的表妹李丽。 (本章完) 161.第161章 160“燕大三剑客” 第161章 160“燕大三剑客” “是啊，丽丽，我和明华一块来的，他应邀来改稿，我来看望姥姥姥爷。” “方明华也来了？” “嗯，在姥爷书房里改稿子呢。 “噢姥爷，我帮你剪枝。” 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个姑娘聊着最近各自发生的趣事，方明华在边上边吃饭默默听着。 “表姐，我们学校又恢复周末舞会啦，可是我对那不感兴趣。”李丽说道。 “那你平时干什么？” “我参加了朗诵社，还参加了燕大的“五四”文学社，都是写诗的，燕大的诗人实在太多了。” 五四文学社？ 方明华突然想到一个人，插话进来：“李丽，你认识伱们学校一个叫西川的诗人吗？” “认识呀，怎么不认识？”李丽转过头看着他：“和我一个系的，现在是五四文学社社长，原名叫刘军，写诗可厉害呢，对了，还有查海生和骆一禾，都很厉害，号称燕大三剑客咦，你怎么知道？” 李丽有些奇怪。 虽然西川他们很出名，但仅仅限于燕京高校之间部，还没有多少作品公开发表。 另外就是，这个时代能写诗的学生实在太多了，特别是在燕大，有人戏称“十个馒头砸到燕大学生头上，九个砸中的都是诗人”。 听了李丽的问话，方明华不慌不忙回答：“我前几天去找一个叫史铁声的作家，当时他还有一个朋友是燕大的，聊天文学诗歌，提到西川、海子他们。” 李丽没有怀疑方明华的话，说道：“史铁声啊，听说这个作家名字，是个残疾人。” “对，李丽，周一我想去你们学校，能不能带我见见西川他们？”方明华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见他？你现在不是不写诗了吗？” 这？ 宋棠棠立刻接过话茬： “丽丽，明华现在是《延河》编辑部副主编，负责诗歌这一块，他想见西川是看他有没有好诗可以发表。” “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好吧，周一你下午过来，我没课，带你去找西川。” “好。” 两个姑娘又开始聊起来，方明华又闷头吃饭。 吃完饭，宋棠棠和李丽两个姑娘约好去逛街，方明华依旧在家修改自己的文章。 晚上，李丽和宋棠棠挤一个被窝睡了一晚上早早起床去上学，到了中午，方明华吃完饭就要去燕大。 “棠棠，一起去？”方明华问道。 “你去吧，我一会陪姥爷去政治学院见他一个朋友。”宋棠棠说道。 “那好，我估计今天回来的有点晚，晚饭就不用管我了。”方明华说道。 “嗯，注意安全。” 方明华当然不只是去找西川一个人，燕大“三剑客”，何况还有个更牛逼的海子呢。 海子好像已经毕业，不过能找西川就能找到海子。 方明华依旧背着他那洗得发白的黄挎包，出了大院坐公交直奔燕大校园。 这个年代的大学是随便进的，根本没人管，方明华进了燕大，按照李丽给的地址直奔她的宿舍楼。 大学校门随便进，但女生宿舍楼可是不让上，管你是作家还是编辑，方明华只好站在楼底下大声喊李丽的名字。 此时的李丽正在宿舍里正专心看着书。 看的是法文版的《追忆似水年华》，自从考上许渊冲的研究生，导师精通英、法、意大利语，所以她就自学法语。 学习某一国语言最好的办法就是读这个国家文学家写的原文，而不是译著。 “李丽，李丽！” “喂，李丽，下面有人叫你呢。”同宿舍的一个留着马尾辫女生说着，头伸到窗外看了一眼，又转过头笑着对李丽说道 “挺英俊的一个男生啊，浓密大眼的，你的男朋友？叫啥名字？” 李丽听了放下书，摇摇头。 “不是我的，是我表姐的。”说完站起来向楼下走去。 下楼看到方明华就说道：“五四文学社正在未名湖畔举办一场“春天读诗”朗诵会，西川在那里，我带你去。” 从李丽的宿舍到未名湖还有一段距离，原来爱说爱笑的李丽，现在见了他话少了许多，方明华也不是很能言辞的人，两人就这么默默走着。 最后还是方明华打破沉默：“李丽，在燕大学习还好吧？” “挺好的，许教授不仅知识渊博，对我们学生也非常和蔼可亲，我自学了法语，正在看《追忆似水年华》” “法语版的？” “嗯，我看了法文版原著，才觉得《追忆似水年华》这个名字翻译并不是特别准确。” “《寻找失去的时间》？”方明华试探问道。 “对，我觉得应该用这个名字。”李丽回答道。 说完，姑娘边走边轻轻朗诵起来。 “刺槐香四溢，你在远处就能闻到，高大、弯曲的植物枝干，在向你接近时有着独特之处；然后，我走近时，可看到它们轻盈、娇柔的枝叶构成的树梢，优雅得易如反掌，外形妖艳，质地轻薄，枝叶上挂着几百朵，犹如一群群振翅的蜜蜂。” “我昔日有过的那些纯属我个人的情感，我觉得无比珍贵，所有收藏家都如此。我向自己畅开心扉，犹如打一橱窗看一看，一件件，有我多少爱，别人是无论如何感受不到的。” 方明华默默听着。 李丽好像背的是《追忆似水年华》中的片段，不过他急不得。 “哎呀我的老毛病又犯了，老是喜欢背诵。”李丽突然惊醒过来，笑了笑。 “咱们赶紧走吧。” 人间最美四月天。 春天的未名湖是很美的，湖畔有点点桃，湖面上还有几对鸳鸯，享受着春日的气息。 方明华和李丽赶过去，就看到湖畔周围坐着三三两两的学生，席地而坐，读书、看报、吟诗，享受着春日的阳光。不知道谁提来了四喇叭的录音机放着最流行的歌曲。 是最近火遍国内大江南北的日本电视剧《血疑》的主题歌。 わたしのせいなら 你的痛苦，这样深重 许してください 都是因我一身引起 あなたをこんなに 我的苦果，我来吞下 苦しめたことを 请求你能够原谅我 三浦友和和山口百惠主演的这部《血疑》在国内播放后，瞬间火爆，这一对情侣也成了少男少女中的偶像。 男的英俊潇洒，女的漂亮温柔，特别是她的笑，方明华觉得有一种治愈美。 在来到这时代之前，方明华曾看了《唐探三》，最后听人说那个扮演黑社会大佬竟然是八十年代的偶像三浦友和！ 真应了王国维那句诗：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辞树 只是在这明媚的春光里，放这首忧伤的歌似乎有点不合时宜。 最应该放的是邓丽君唱的《甜蜜蜜》 宋棠棠最爱唱这首歌了。 李丽，好像也喜欢唱？ (本章完) 162.第162章 161春天读诗 第162章 161春天读诗 在一群学生中，中间站着一个留着马尾辫姑娘正在大声朗读一首诗：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舒婷写的《致橡树》。 两人驻足，看着不远处姑娘的朗诵。 “李丽。”方明华叫了声。 “嗯？”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伱在西大好像也是朗诵这首歌吧？” “嗯是的，真快啊，已经过去快四年了。”李丽感慨了声，突然转过头看着方明华：“想不想再听我朗诵？” “好啊。” 李丽走过去，等那个姑娘朗诵完，就站在人群中间酝酿了一下，用她那略带吴音的普通话大声朗诵起来： 我的忧伤因为你的照耀 升起一圈淡淡的光轮。 在你的胸前 我已变成会唱歌的鸢尾 你呼吸的轻风吹动我 在一片丁当响的月光下 用你宽宽的手掌 暂时 覆盖我吧 舒婷的《会唱歌的鸢尾》。 微风吹过，李丽的一头短发微微扬起，这让方明华又想起在西大那个夏日。 蓝天、白云、她穿着白衬衣蓝色背带裙的读诗的模样。 青涩已经逐渐褪去，成熟了许多。 这首诗比较长，李丽只朗诵了片段，最后获得一片热烈的掌声。 过了下，李丽带着一个带着黑边眼镜留着长发的青年走了出来。 是西川。 虽然方明华没有来到这时代之前只在网上见过老年西川，但眼前这个还略带稚气的青年就是他，眼神中略带忧虑。 但笑起来挺开朗。 他走到方明华跟前很恭敬的说道：“你好，方编辑，刚才我听李师姐说了，欢迎你参加我们的诗会。” “不客气，我只是随便来转转。”方明华刚准备说明自己的来意，却看到西川转过去大声对同学们说道。 “同学们，我国著名先锋小说作家、诗人，《延河》杂志社副主编明华同志今天光临我们的诗会，大家欢迎！” “啪啪啪” 同学们看着鼓掌，不远处的学生听到这消息，也围了过来，草地上人一下子多了。 方明华只好走到中间笑着对大家说道： “同学们，我本来找西川同学有点事，很荣幸参加大家的诗会。” “燕大盛产学者诗人，民国时期的刘半农、沈尹默，到后来的何其芳、卞之琳更不用说八十年代你们，请所有热爱文学、热爱诗歌的同学们，拿起你们手中的笔，写诗吧，来记录这个时代！” “当然更重要是向《延河》杂志投稿，我在西京恭候你们的大作！谢谢大家！” “啪啪啪” 周围又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刚才那个朗诵舒婷的《致橡树》的马尾辫女生冲着方明华说道：“方主编，今天是我们五四文学社读诗的日子，您也给大家朗诵一首诗吧？” “对，也朗诵一首！” “还有啊，不能朗诵别人的写的，要朗诵自己写的！” “最好是新写的，没有发表的！” “对对，方编辑朗诵一首新诗，我们以后写诗不投《诗刊》《星星》就投延河！”那个马尾辫的女生喊的声音最大。 后来方明华才知道她叫张玞，现在燕大三剑客之一骆一禾的女朋友，未来的妻子。 场面有点控制不住啊。 张玞干脆大声说道： “下面请明华主编为大家朗诵一首他写的新诗！大家欢迎！” “啪啪啪”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李丽也站在最外围一脸微笑看着他。 看来今天不按照他们的意思做是不行了，方明好只好走到圈子中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现场朗诵一首新诗，现在是春天，我也春天读诗！” 说完他清清嗓子大声朗读起来： 一朵， 来人间上班， 赚的是过路人和心上人的喜欢。 我点燃春风， 趁昏黄夜色奔袭， 何时见面， 以最后一朵开为期。 “哇写的真美！” 张玞首先大声称赞起来。 又是掌声一片。 站在外围的李丽也静静听着他朗诵诗歌。 很少听到他写诗了。 他现在只写小说。 现实主义、魔幻现实主义、意识流 但内心中还是喜欢他写的诗，简单，纯粹，干净。 就如曾经他在信中写给自己的那首诗《青春与儿》 今年春天的美，和有关 而青涩的熏衣草没有被风干， 和你暖暖的裙在那个北国都市 在雪的静默里招展。 他是不是也给表姐棠棠写过诗？ 肯定写过，情诗吧？ 李丽陷入到某种情绪里，方明华和西川却站在一边交谈起来。 “西川，你最近写诗没有？” “方编辑，我最近写了一首，也不知道行不行，这是我刚才在诗会上朗诵过的。”说着西川从衣服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纸递给方明华。 是一首长诗： 有一种神秘你无法驾驭 你只能充当旁观者的角色 听凭那神秘的力量 从遥远的地方发出信号 射出光来，穿透你的心 像今夜，在哈尔盖 哎呦 这是西川的代表作啊。 《在哈尔盖仰望星空》！ 方明华又仔细看了一遍，才说道：“这首诗写的挺好，我打算登在下个月的《延河》诗歌专栏里，等我回去给你正式信函和稿费，你还有没有别的诗歌？” “有，有”西川又惊又喜。 《在哈尔盖仰望星空》原打算是准备发表在燕大五四文学社自己主办《未名湖(内部交流版)》上，现在能公开发表在国家一级的文学刊物上当然值得高兴。 “我还有一首，曾经在我们学社内部刊物上发表过，你等下，我回宿舍去。” 说完西川一溜烟向宿舍方向跑去。 “方明华，西川有一首诗不够啊？”李丽问道。 “当然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方明华说道：“我准备办一期大学生诗人专刊，隆重推出一批诗歌！” 没过多久，西川气喘吁吁跑来，又拿一份诗稿。 是《秋声》： 让我咀嚼这秋声吧 像一匹老马 咀嚼散发着土香的草料 像蔚蓝的天空 咀嚼消逝的雷鸣 在这被转炉里的钢水 这也是西川早期作品啊。 太好了！ “这首诗我也要，你把你的简历写下让李丽转交给我。”方明华笑道：“对了，没见到你们文学社的骆一禾呢？还有查海生？” “看来李丽师姐把我们文学社的情况都告诉你了啊。”西川笑道：“一禾今年马上毕业所以到外地实习去了，海生去年已经毕业被分配到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工作你想见他？” “对，我想见见他。” “那我带你去吧？”西川说道。 “不用，你是社长还是继续主持诗会，这里离不开你。”方明华说道：“我自个去，燕京我熟。” “西川，我陪他去。”这是李丽开口了。 方明华望着她：“下午你没课？” “没有。” “那好吧。” (本章完) 163.第163章 一首诗换两碗面 第163章 一首诗换两碗面 燕京大学距离政法大学也不远，坐公交也就二十多分钟时间，方明华和李丽赶到政法大学，进了学校找到哲学教研室，但是办公室的人告诉他今天查海生没有来。 “没课的时候海生他不来的，你可以去他的宿舍看看。” 两人又赶到位于西北角的教职工宿舍楼，上了三楼来到海子的宿舍，结果也是窗门紧闭。 没人。 方明华顿时有点失望。 最重要的人没见到啊。 看见方明华失望的脸色，一直默默跟着他的李丽忍说道：“要不，明天再来找吧，如果你忙的话，你写封信我带给他，或者让西川交给他也行。” 也只能如此了。 方明华点点头。 “那回吧。” 此时的海子正在和一个圆脸姑娘在外面开开心心逛街。 这个圆脸姑娘叫王波婉，是他的学生。 海子在政法大学担任“美学课”教师，诗人的思想总是天马行空的，经常脱离美学谈诗歌，从国外的夏目漱石、海明威、泰戈尔到国内的鲁迅、徐志摩、林徽因等等。 王波婉爱上了他。 虽然海子是她的老师，但海子年龄并不大，今年才21岁。 两个年轻人的爱情来得很突然，两个有趣的灵魂一碰撞，便擦出了爱情的火。 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以及后山果园里的苹果树是他们“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今天王波婉没课，所以两人相约去逛了王府井，当然海子会给心爱的姑娘买一些东西，虽然自己工资并不高。 前面不远处就就是政法大学南门，王波婉突然说道：“老师，我们在外面吃饭吧。” 海子明白姑娘的意思，虽然两人是恋人，但毕竟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怎么好意思一起公开在食堂吃饭？ 他看了看周围饭馆，指着街道对面的一家面馆说道：“喽对面的老马家面馆的炸酱面味道不错，我曾经来吃过一次，咱们去吃杂酱面吧？” ”好啊.” 两人一起开开心心进了面馆。 或许不到饭点，里面没顾客，不一会儿，老板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杂酱面，两人吃起来。 “味道怎么样？”海子边吃边问道。 “好吃，比咱们学校食堂的好吃多啦。” 吃完之后，海子接过姑娘的手帕擦擦嘴，对着老板喊了声：“同志，多钱？” 面馆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操着一口地道的京片：“两碗面一共是三角钱，粮票呢全国通用五两，燕京粮票六两，您是给燕京的还是全国的？” “燕京的。” 海子随口回答了句，在上衣口袋里摸了摸，脸上突然露出尴尬的表情。 今天和女朋友逛街，钱完了。 “老板，我钱没带够。”海子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一角纸币。 “那可不行呐我们这里可概不赊账。”老板的口气立刻变了：“同志，伱该不会是来吃霸王餐的吧？” “海生，我付。”王波婉赶紧从自己兜里掏钱，却被海子拦住。 “今天是我带你出来玩的，我付钱。” “哎呦，同志，挺够爷们的，钱呢？”老板笑起来。 “我没钱。”海子看着他：“但我可以拿我写的诗当面钱。” “您是诗人？” 海子点点头。 老板的眼神立刻变了。 海子顿了顿，用他那带有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轻轻念道： 到南方去 到南方去 你的血液里没有情人和春天 没有月亮 面包甚至都不够 朋友更少 只有一群苦痛的孩子，吞噬一切 瘦哥哥凡·高，凡·高啊 从地下强劲喷出的 火山一样不计后果的 是丝杉和麦田 海子的代表作之一：《阿尔的太阳》 王波婉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面店老板也看着眼前这个消瘦的青年，原来不屑的表情变得尊敬。。 等海子念完，面店老板说道：“同志，我文化水平低听不懂.不过既然你是诗人，这面我不收钱了，诗你也拿走。” “那不行，我说了拿诗换面钱的。”海子很是执拗，掏出插在上衣口袋里的钢笔，又问老板要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就唰唰写起来。很快写完就交给了老板。 老板小心翼翼把纸折叠好放在自己的衣兜里。他不懂，可是上高中的儿子能看的懂吧？ “等等，老板，把诗稿给我一下。”男青年突然想起来什么。 老板以为他要修改某个字，赶忙把诗稿又递给了男青年。 “既然换了面钱，这首诗就不属于我的。”男青年几下划掉了最后的署名： 海子。 两人走出面店，王波婉说道：“老师，那么好的诗给面店师傅，我真有点舍不得。” “没关系，我一会重新写一首就送给你。” 此时的方明华和李丽也已经出了南门，李丽要回燕大，方明华也准备回总政大院。 “李丽，今天麻烦你半天，要不我请你吃顿饭？”方明华突然说道。 李丽看了他一眼。 “好吧。” “想吃什么？” “随便.要不就吃杂酱面？”李丽指着指着对面的面店说道。 “也行，燕京的炸酱面是一绝，也挺好吃。” 两人就向面店走去，方明华突然看到街道对面有一对青年，有说有笑像是一对恋人，男人身材很消瘦，正转过头对姑娘说着什么，看不清脸。 进了面店，方明华就说要两碗炸酱面。 “方明华，我吃不完一大碗，我要小碗。”姑娘小声对他说道。 哦. 他想起前两年两人一起吃饭，饺子和泡馍都要拨给自己一半。 还好，这个面馆卖小碗面，于是两人要了一大一小，没过多久就做好，两人吃起来。 味道还真不错。 姜末、蒜末、葱、黄豆酱；甜面酱料很足。 方明华吃着，突然发现面店老板手里拿着一张纸，嘴里还念念有词。 看到方明华注意着他，老板就笑着开口说到：“同志，你们是大学生吧？” “她是，我不是。”方明华笑了笑说道。 “姑娘，你是大学生，那你看看这首诗写的怎么样？”老板立刻将那张皱巴巴的纸交给李丽。 李丽接过来看了看，神情有点惊讶：“你写的？” “不，不，我是个粗人，怎么会写诗？”老板有点不好意思。 “是刚才一位男顾客写的，他钱不够就用这个当了面钱，年龄和你们差不多，也带着一位姑娘。” 李丽听了笑着说道：“我觉得写的挺好的，不过让他看，他可是杂志社主编。”说完就递给对面的方明华。 他是杂志社主编？！ 老板听了吃了一惊。 年纪轻轻的竟然是主编，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可是不是大学生怎么会是主编呢？ 方明华没注意到老板的表情，他接过诗看了几眼顿时震惊无比。 《阿尔的太阳》！ 竟然是海子的代表作品！ (本章完) 164.第164章 渣男 第164章 渣男 竟然会在这里。 一首诗换了两碗面条！ 真够大方的。 “方明华？”李丽看到他神色有异，低声问道。 “这是查海生写的，你看他最后签名虽然用钢笔抹了，但还能看清海子两个字” 李丽拿过去又仔细看了看，果然依稀看见签名。 “同志，刚才那个诗人两碗面钱把这首诗卖给你，我能不能用两碗面钱买下？”方明华对老板说道。 老板听了倒是很爽快。 “拿去吧，你是杂志社编辑拿去发表，放在我这纯粹糟蹋，钱我也不要，免得说咱首都人民小气！” 但最后方明华还是坚持多付了两碗面钱，吃完饭后拿着这首诗出的面馆。 “方明华，伱现在是不是想去找海子？”李丽问道。 “对，去找他！” 两人又折回政法大学，直奔教职工宿舍楼。 这次里面好像有人。 方明华刚准备敲门，突然听到里面传出一个姑娘银铃般的笑声： “老师，你说你给我写的诗呢？” “写好了，你听听。” 紧接着传来海子那并不标准普通话声音： 《你的手》 北方 拉着你的手 手 摘下手套 她们就是两盏小灯 我的肩膀 是两座旧房子 容纳了那么多 甚至容纳过夜晚 你的手 在他上面 把他们照亮 …… ……. “老师，写的真好，是送给我的吗？” “当然” …… …… 两人在谈情说爱。 来的似乎有点不巧？ 方明华和李丽对望了一眼。 不过方明华还是厚重脸皮敲门，来一趟不容易。 里面传来椅子不小心被撞翻的声音，过了下才听到海子问道： “哪位？” “你好，我是《延河》杂志社诗歌组的主编方明华，想和你聊聊有关诗歌方面的事。” 门很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瘦瘦的长着络腮胡须的青年 海子。 里面站着一位姑娘。 方明华拿出自己的工作证递给对方，海子看了下，立刻变得热情起来。 “方主编请进。” 方明华进门，第一次见到在海子的诗里，被称为“b”的姑娘，王波婉。 圆脸，很可爱。 王波婉脸有点红对海子说她现在要回宿舍，然后又对方明华他们羞涩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开房间。 海子似乎有点尴尬，赶忙解释说那个是他的学生，刚才正在给她讲诗。 欲盖弥彰啊。 方明华自然不能点破，又介绍了李丽：“她是燕大的研究生，也是五四文学社的，刚才我们找了西川。” 他说完，又从兜里拿出那张皱巴巴的纸，递给对方“海子，这是你写的吧？” 海子看了很惊讶：“怎么会在你手里？” “巧了，刚才我也去了政法大学南门附近的面馆。”方明华就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海子听了也笑了，竟然这么巧。 “海子，我打算把这首诗发表在下期的延河杂志诗歌专栏。”方明华又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 “你还有没有没公开发表的诗歌？” “还有一首。” 海子又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份诗歌。 方明华拿过来一看： 乖乖的，竟然《亚洲铜》！ 亚洲铜，亚洲铜 祖父死在这里，父亲死在这里，我也将死在这里 你是唯一的一块埋人的地方 亚洲铜，亚洲铜 击鼓之后，我们把在黑暗中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 这月亮主要由你构成. “这首我也要了！”方明华毫不客气囊入怀中。 今天收获不错哦。 事情办完，方明华就告辞离开，在回去的路上，刚才默不作声的李丽突然开口道。 “方明华，我刚才听到那个女生叫海子老师？” “是，应该是海子的学生。” “师生恋？！” “应该是吧？” “我同宿舍的一个舍友，本科是在燕师大上的。”李丽讲起了故事。 “我们闲聊的时候，她说燕师大校有一位搞民间诗歌研究的男老师，姓沈，文弱苍白，衣着寒酸，却靠自己跋山涉水采集来的民歌赢得了广泛的尊重和女学生的青睐。” “后来，他教的那个班最漂亮的女生毕业后嫁给了他，现在夫妻俩很恩爱，每天早上下午都会在燕师大教九小园散步。” “你说，海子和她学生这一对师生恋能成吗？”李丽问道。 成？ 后面还有好几个姑娘呢。 好像在海子的诗歌里简称为后面还有“p”、“a”、“s”、“h”……姑娘。 为此，海子还专门写了一首诗《四姐妹》。概指的就是海子一生中最牵挂的4个女人——波婉、安妮、诗芬和白佩佩。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海子是不折不扣的渣男。 不过这些话，方明华没有说出来。 他想了想说道：“不知道其实不用关心这些，我们只要喜欢他写的诗就行，你说对不对？” 姑娘听了点点头。 “不过，李丽，你最好别找像海子这样的人。”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我知道，越是才华横溢的男人，感情越不容易专一，因为诱惑太多，是不是，方明华？” 李丽说完看着他。 看着我干嘛？ 出了政法大学，两人分开之后，方明华坐车就回总政大院。 当他到家的时候，宋棠棠和姥爷也回来了，方明华就把今天遇到的事情给姑娘说了一遍。 正坐在沙发上戴着老镜看报的姥姥听到方明华见到好几个学生诗人，顿时也来了兴趣。 “明华，能不能拿些诗让我看看？” “姥姥，您看。”方明华赶紧将四首诗稿交给她。 人家可是当年金陵女校的才女！ 姥姥仔细看了会，抬起头说道：“明华，这几首诗歌写的都挺好，不同于艾青那一辈，也不同于现在北岛、顾城他们写的朦胧诗，特别是这个叫海子的年轻人，有点像荷尔德林的风格。” “您是说德国著名诗人，古典浪漫派诗歌的先驱，弗里德里希·荷尔德林？”方明华问道。 “对，就是他，像《自由颂歌》《人类颂歌》《为祖国而死》都是他的代表作，从海子这两首诗里，我看到了荷尔德林的影子。” “明华，你的眼光不错，看来是个合格的编辑。”姥姥最后微笑道。 “多谢夸奖。” 宋棠棠坐在一边没说话，虽然她也非常喜欢文学和诗歌，但她心里也明白和姥姥以及自己的男朋友相比，文学修养方面还是比较逊色。 不过没关系。 夸明华，自己心里也高兴。 “姥姥，我准备连续做几期大学生诗歌专栏，集中刊登一批学生写的优秀诗歌，有时间我准备去别的高校看看。” 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想法。 既然成了副主编，负责诗歌，总要有点响动吧？ 说完又对宋棠棠说道：“我抓紧时间把我的小说修改完，然后给黄社长和张主编打电话说说我的想法，再去清华和燕师大，你到时候去不去？” “如果我没事就去。”宋棠棠说道：“不过，今天我和姥爷去政治学院串门，见到我哥以前的一个朋友，也喜欢文学，想想见你。” “谁？叫什么名字？” “他叫王硕。” (本章完) 165.第165章 164流年不利的王硕 第165章 164流年不利的王硕 王硕？ 是不是那个写痞子文学的王硕？也是大院子弟。 不管是不是，见见也好。 “行，棠棠，约个时间见见。”方明华说道。 “好，我一会给他打电话。” 宋棠棠也没耽误，立刻走进里屋拿起电话，没过多久就出来了，对宋方明华说道： “明华，王硕说明天晚上，约你去莫斯科餐厅吃饭。” 哎呦？ 竟然去大名鼎鼎的“老莫”餐厅？ “可以。”方明华很痛快的答应。 只是，这个王硕玩的有点大？ 难道是个款爷？ 其实，方明华想错了。 这个王硕不仅不是款爷，而且现在还很穷。 此时的他打完电话之后，已经从家里出来，他要去的是舞蹈学院。 挤上公交车，里面人很多，几乎是前胸贴后胸，王硕站车里，手抓着吊环，呆呆看着外面的景色。 这两年他流年不利。 从海军退伍回来之后，被分配到医药公司药品批发商店做业务员，做盐水和葡萄买卖，辛苦而且工资很低。 于是他果断辞职，与另外一位大院好兄弟石小满合开了一家烤鸭店，作为一名童星，石小满早就名声在外。 靠着石小满的名气，烤鸭店刚开始还挺火爆的，只可惜当时两人都不是经商的料，而且都好面子，来者皆兄弟，好朋友吃饭哪能收钱啊，就这样，烤鸭店开了还没一年就倒闭。 这一年，他一口气找了六个女朋友，但无一例外的都以分手告终。 当然也不是一无是处，交女朋友不仅有精神肉体的欢愉，而且还能给他灵感， 前不久刚刚完成的小说《空中小姐》，就是最后那位空姐的女朋友给他了灵感。 今天他是找自己的新交的女朋友——舞蹈学院一个叫沈旭嘉的女生。 一个很漂亮的女生。 这是一次在舞蹈学院有交谊舞会认识的，从此就疯狂爱上了她，一番死缠烂打终于成自己的女朋友。 这次不是玩玩，是真心爱她的。 乘车到了舞蹈学院，王硕轻车熟路到了女生楼底下，喊了两声立刻有个漂亮姑娘跑了下来。 自己的女朋友沈旭嘉。 “旭嘉，明天晚上我想到老莫请个人吃饭。”王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你到时候跟我一块起。” 和男朋友一块吃饭当然没问题，只是去老莫 “王硕，我听说老莫吃饭挺贵的。”沈旭嘉说出自己的担心。 自己还是个学生，王硕现在更穷。 做生意失败又没有正式工作，小说又迟迟发表不了。 但王硕说道：“是贵，但得做，听说那个方明华是《延河》杂志社的副主编，只要他点头，那刊登都不是问题。” “再说了，宋棠棠，是我哥们的妹妹，好几年没见总要招待下吧？免得姑娘回去给他哥哥说，到时候笑话我。至于钱我去找我哥们借点。” “好吧，我这里还有20，你拿去。”沈旭嘉从兜里掏出两张十块，她很心疼眼前这个空有一身才华无处施展的男人。 王硕看了，默默从姑娘手里拿过一张10元，突然抬起头说道：“旭嘉，我记得伱的好，你放心，我将来一定会飞黄腾达，让你跟我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走了，明天我来接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过去。”沈旭嘉赶忙说道。 王硕没说什么，转身离去，他要去找好朋友叶京借钱。 再说方明华这边，聊了会天又钻进书房开始修改自己的小说，第二天早上就和宋棠棠一起去了清华和燕师大。 清华虽然没有北大“三剑客”那样赫赫有名的校园诗人，但喜欢写诗的人依旧很多，方明华找到清华文学社长一个叫古丽蓉的女生，说明来意后，姑娘很痛快答应了他的要求，交给方明华一首自己写的诗。 曾经的来日方长 如同余辉下倒影，落在身后 装满梦想的行囊越来越轻 世界越来越安静 可以明晰听见脚步 《没有等待可以依托》 还有燕师大的“铁狮子坟诗群”诗人。 跑了整整一天，到了下午两人坐公交直奔莫斯科餐厅。 60年代出生的燕京人，几乎没有不知道莫斯科餐厅的，他们对那里怀有一种莫名特殊的感情，那些精致的雕饰上，流露着布尔乔亚式的品位，是知识分子和“大院子弟”们充满激情所在。 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与青春有关的日子》都改编自王朔的小说，都与这个餐厅有关。曾经，这帮在苏联文化熏陶中成长的大院子弟，将莫斯科餐厅亲切地称呼为“老莫”，言语中带几分炫耀。 今天见到的这个王硕是不是就是彼王硕？ “棠棠，你进去过老莫餐厅没有？”方明华坐在公交车上，低声问宋棠棠。 “我小的时候跟我姥爷去过一两次，不过印象不太深，我哥没到西京入伍之前倒是跟他那帮哥们去过好几次，不过都不带我。” “为什么？” “说我太小，女孩子家又不能喝酒。”姑娘说完很俏皮的眨眨眼。 呵？ 公交车在西直门外大街公交站停下，两人下了车就向餐厅走去。 餐厅门口，方明华看到一对青年男女。 看到他们过来，那个男青年赶忙走过，热情招呼起来：“宋棠棠，这位就是方主编？” “是我，方明华。” 方明华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青年，留着寸头、圆脸，他立刻断定，眼前这个青年就是那个开创“痞子文学”的先锋王硕。 不过此时的王硕远没有后世一副玩世不恭，见谁怼谁的“毒蛇”形象，显得很青涩，满脸的笑容里带着谦恭，他立刻握住方明华的手。 “你好，你好，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今天见面很是荣幸。” “不客气。” 看到方明华把目光投向旁边的沈旭嘉，他急忙介绍道：“这是我的女朋友，燕京舞蹈学院的沈旭嘉。” “你好。” 方明华招呼了句。 很漂亮的一个姑娘。 可以说是沈旭嘉可以说是王硕的贵人，也就是传说中很旺夫的女人。 在王硕最穷困潦倒的时候相遇，不离不弃。 历史上，1985年，在爱情幸福下的王硕以自己和沈旭佳真实的恋爱故事为蓝本，写出了小说《浮出海面》，王硕署的是他和沈旭嘉两个人的名字。 之后的王朔又发表了影响巨大的小说《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等等，开始火起来。 可惜王硕不珍惜。 (本章完) 166.第166章 165一部小说改九遍！（第二更） 第166章 165一部小说改九遍！（第二更） 相互介绍之后，四人就进了餐厅。 木地板、雪顶、松塔灯、雕柱、喷水池、……充满了俄罗斯风情，四人来了一个包间，菜上齐，四人边吃边聊。 两个漂亮姑娘都是学舞蹈的，有共同话题，说着舞蹈的事。方明华和王硕喝着酒聊着天，或许是酒精的缘故，王硕的话匣子打开，“侃爷”的本性一下子显露出来。 从和宋跃民的交往说到来老莫餐厅吃饭的一些趣事，当然少不了将宋跃民一番吹捧。 “我们那帮兄弟里，就他最有出息，现在已经是副团级干部了！” 方明华只是静静听着，没有言语。 王硕并没醉也没乱说，这样“侃”只不过想拉近彼此的距离，要知道宋跃民可是眼前这个主编的大舅哥！ 不过好像作用不大。 于是他很快放弃这种策略，将话题重心转移到小说上来。 “方主编，我最近写一部小说，你要不要看看？”王硕说道。 “可以。” 王硕立刻从挎包里掏出一本文稿，一本厚，一本薄一点。 方明华接过来一看，竟然都是同一个书名：《空中小姐》！ 果然是王硕的成名篇。 也就是这部小说，王朔算是真正敲开了文学的大门。 只是 怎么有两本《空中小姐》，而且一本厚一本薄？ 看到方明华诧异的目光，王朔解释道： “方主编，都不是外人我实话就告诉你吧，这篇小说我本来是投《当代》的，开始是一位龙的编辑，看那了我的初稿说，故事情节有些单薄，于是我重新修改扩充到九万字，喽.就这本厚的。” 王硕说完指了指其中一本，继续说道：“结果小说还没发表，姓龙的编辑离职了，换成一个姓章的编辑，又说我写的太啰嗦，要我精简，来来回回折腾了9遍依旧不行。” 说完，王硕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看来心里有怨气啊。 不过也是，一篇也就四万字的小说前前后后改9遍，放到谁估计都不爽。 方明华也没说什么，拿起那篇比较薄的草稿，默默看起来。 四万多字并不长，方明华看完之后又拿起那本比较厚的那本，仔细看起来。 王硕看着方明华专注的眼神，几次想问但还是忍住，直到看到对方看完最后一页，才赶紧问道。 “方主编，你觉得怎么样？” 方明华看着他有些紧张的目光，笑了笑：“就这两个版本而言，我觉得字数少的这本写的比较好，文字简练，写的挺感人。” “嘿其实这就是我最初写的稿件。”王朔的语气中带着点自嘲。 “这样吧，我拿回去再仔细看看，过两天给伱答复如何？成不成都会给你个准确的回复，不会让你改9遍的。” “成！我就喜欢痛快！”王硕高兴起来。 吃完饭之后，双方告辞离开。 方明华和宋棠棠先走，送走两人之后，王硕去柜台当帐。 “四十八块五毛钱，一斤粮票。” 服务员报出一个数字，王硕脸上的肉不由得跳了跳，但还是很镇静的从兜里掏出五张十元票。 看的旁边的沈旭嘉只心疼。 将近五十啊. 一般职工家庭一个月的工资！ 钱付清之后，王硕送沈旭嘉回学校。 “王硕，这里吃饭真的好贵啊。”姑娘忍不住说道。 “没关系，如果那篇小说发表，就按照千字10元一般标准，我也能赚400块！”王硕安慰道。 “那你说，这次小说会发表吗？”沈旭嘉问道。 “我想会的！”王硕给自己打气。 此时的方明华和宋棠棠乘公交车回总政大院。 在车上，宋棠棠突然说道：“明华，我不太喜欢王硕这个人。” “嗯？”方明华转过头看着他。 “其实他和我哥哥并不很熟，只是因为朋友在一起吃过几顿饭，但今天在饭桌上说的好像是铁哥们似的，亲热的不得了。” “那是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你哥哥就是我大舅哥，和他熟那就拉近他和我关系。”方明华微笑答道。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喜欢。”姑娘继续说道：“你看陈老师还有陆遥大哥他们，没听说过和那个编辑套过近乎？”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何况王硕现在正处于人生低谷时期，这样做无可厚非。”方明华解释道：“更重要的是，王硕和陆遥、陈中时他们不一样，他不是纯文学写作，属于社会写作。” “什么意思？” “写作并不是一种爱好，更多的是了为了生存.你想想，一篇不长的小说竟然改9遍他毫不怨言，最起码在编辑面前没有怨言，因为只有一个目的：小说发表出去，就有稿费。” 方明华淡淡说道。 “而且他的小说不像陈中时陆遥他们那种纯文学，但也不是通俗文学，而是介于这两者之间，这篇《空中小姐》你回去看看，就能感觉到。” “那这样的小说你要刊登？”宋棠棠有些不明白。 “因为这是一种趋势，将来这样的小说会越来越多。”方明华耐心解释：“如果是单纯的一名读者，我可以不喜欢，但如果我是编辑就要考虑大众适应性，毕竟小说刊登出去，读者买账才行。” “哈明华，果然姥姥说的对，你是一个合格的编辑。”宋棠棠娇笑道。 方明华笑了笑没说什么。 从内心中，他对王硕这个人包括他的小说，谈不上多么喜欢，也谈不上多么厌恶。 一句话，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不过，我挺喜欢沈旭嘉的，我们俩挺能谈得来的。”宋棠棠转换了话题。 “那是个好姑娘，可惜跟错了人。”方明华感叹了句。 “明华，你说这话还是什么意思？” “没，我随便说说，没什么。”方明华赶紧掩饰道。 回到家，方明华又将这部小说仔细看了两遍，你别说，王硕虽然读书不是很多，但写作确实很有天赋。 小说写的是写的是一个纯情的飞机女乘务员和一位海军复员战士的恋爱故事，清新可爱，真切感人。 这个时候的王朔还是很可爱的，文字间没有那种痞气。 方明华看后又仔细修改一些情节，第二天就让宋棠棠通知王硕，稿子被录用。 为了上推荐，编辑说今明两天必须发两万字，vip字数才够，拼了！将存稿都放出来，今天发一万字。 (本章完) 167.第167章 诗人自杀（第三更） 第167章 诗人自杀（第三更） 得到这个消息的王硕顿时兴奋异常，第一时间又乘车赶到舞蹈学院找到沈旭嘉。 “旭嘉，我的那篇小说被登用了！” “真的？太好了！”沈旭嘉也很高兴：“那个方明华果然慧眼识英才！” 面对女朋友的夸奖，王硕却笑了笑，说道：“方明华看上我写这篇小说，但未必看得起我这个人。” “啥意思啊？王硕？”沈旭嘉听了有些糊涂：“我觉得方明华这人挺不错呀，温文尔雅的，不像有的编辑那么傲气。” “旭嘉，你单纯，不懂。”王硕点上一支烟，抽了口淡淡说道：“这两年我一直在社会上跑，见得人多了这是我一种感觉。” “不过没关系。”王硕很快恢复了正常情绪：“我们又不是朋友，只要他愿意发表我的小说就好！” 此时方明华还在修稿自己的小说，在加把劲这一两天内三稿完成交给《当代》。 在这个时候，宋棠棠就是给倒一杯清茶，或者削个苹果切成几小块放在盘子里端进来，然后很快就离开，尽量不打扰他。 方明华心里有点内疚，来的时候说好的，到燕京后要陪女孩好好逛两天，结果来了之后除了改稿就是跑到各高校联系诗社，索要诗稿，根本没时间陪姑娘玩。 连她最喜欢北海公园划船都没去。 等这一稿完成，一定要和陪她去划船！ 在燕京呆到第十天后，方明华终于完成《闯关东》第三稿，早上兴冲冲赶到当代出版社将文稿交给严文井之后，下午就和宋棠棠去北海公园划船。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灿烂，虽然不是周末，湖面上划船的人也不少。 方明华租了一条船，两人就兴致勃勃划起来。 远处是白塔，四周绿树红墙。 不远处还有一个姑娘边划船边唱着那首脍炙人口的歌曲： 做完了一天的功课 我们来尽情欢乐 我问你亲爱的伙伴 谁给我们安排下幸福的生活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歌声婉转，很好听。 方明华感到心旷神怡。 两人正划着，突然听到宋棠棠说道：“明华，你知道吗？有个女诗人自杀了。” “谁？” 方明华停下手里的船桨问道。 “报纸登的，叫陈幼京，还是文学评论家陈企霞的女儿，《文艺报》的记者，是在办公室上吊自杀的。” “什么原因？” “不知道。”宋棠棠摇摇头：“报纸上没说。” “哎”方明华深深叹息了声：“他突然又想起前几天见到的海子。 不由得说道：“古今中外，诗人自杀的比较多，像屈原、王国维、叶赛宁、茨维塔耶娃、马雅可夫斯基.” 后面还有女诗人蝌蚪、海子、顾城、戈麦、许立志、王尧相后两位还是九零后诗人。 不过这话方明华没说出口。 “所以说这个时代的诗人是个高危职业。”方明华悠悠说道。 突然，他发现宋棠棠正盯着他，眼神怪怪的。 “喂，棠棠，伱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方明华很奇怪问道。 “你也写诗。”宋棠棠说了句。 哎呦。 想哪里去了？ 方明华哈哈一笑：“自杀？我还怕疼呢。再说了，咱们还没结婚，说过结婚后要生一堆娃娃。” “呸呸.”姑娘的脸有些红了“我又不是那个.再说了，现在实行计划生育。” “那就来个多胞胎，最起码双胞胎，钻计划生育的空子！” 方明华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几年之后一语成谶。 略过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宋棠棠又说起别事情来。 方明华听着，心里却还想着刚才那件事，有些悲剧无法避免，但有些可以。 譬如海子卧轨自杀。 到时候，咱得拉他一把？ 还牵扯一个因他而突然脑溢血死亡的骆一禾。 方明华和宋棠棠在燕京痛痛快快玩了三天，终于接到秦兆洋的电话，这一稿编辑部经过认真讨论通过，准备出版发行，请他来出版社商谈签署合同商谈有关事宜。 其实也没啥谈了，主要就是稿费问题，《当代》出版社给出了每千字15元的价格，要比《收获》出版社出版《悟空传》每千字18元要低点。 不过方明华也没争辩，很痛快签署了合同。 这本书，他就没指望挣多少稿费。 目的很明确看能否冲击第二届茅盾文学奖。 更重要的是，这部书版权在自己手里呢，将来改变成电视剧也未尝不可。 办完燕京的事，方明华和宋棠棠当天晚上就准备返回西京，姥姥姥爷有些舍不得。 “哎，你们这一走，这么大的屋里又冷清喽。”姥姥叹口气说道。 “姥姥，丽丽不是在燕大上学，经常过来看你们吗？”宋棠棠安慰道。 一听说这话，姥爷插话进来：“她老是一个人来，不像你，带个男朋友让我们看多好！我和你姥姥劝她，说你上研究生，可以谈恋爱了，燕大和隔壁的清华有那么多优秀的男生，带一个回来让姥姥姥爷高兴高兴多好，可她怎么说？” “丽丽怎么说？”宋棠棠问道。 “她说学业要紧，不想谈！还说以后也不谈，大不了不结婚！你这不是气我们吗？”姥姥说道。 “姥姥姥爷，你们别生气。”宋棠棠赶紧安慰：“丽丽说的是气话，她毕竟年龄还小，又在上学，将来肯定会带一个比明华更加优秀的男生来见你们！” “哎还小？只比你小一岁.” 到了晚上吃完晚饭，姥爷让司机开车把方明华和宋棠棠送到火车站。 回西京两人依旧买的硬卧，买的是中铺。 方明华爬上去，舒舒服服在铺上躺了会，感觉有点口渴，就探下身子将小桌子上的水杯拿过来喝口水，刚准备放下就看到躺在对面中铺的宋棠棠正看着他。 这又是咋了？ 怎么又用这种眼神？ “棠棠，怎么了？”方明华问道。 “你如果有两个多好？送给我表妹一个。” “噗” 方明华一口水差点吐出来。 你以为我是东西啊，说送就送？ 还两个？ (本章完) 168.第168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四更） 第168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四更） 一回到西京，第二天方明华就投入到工作中，先把王硕那篇《空中小姐》交给李天芳，对方承诺刊登在下期的《延河》杂志社，一切按照流程办，千字10元。 方明华不再操心此事，他现在的工作重心是诗歌组这边。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现在成了副主编主管散文诗歌这一块，总得有点动作吧？ 诗歌散文组编辑比较少，原本只有四个编辑占了两间办公室，董墨单独一间房子。 他卸任副主编后，就主动搬到隔壁办公室，把单间留给方明华，自己已经卸任就不能占那个房间，还说四个人一起热闹。 方明华当然推辞，可是没办法只好由他了。 今天一上班，方明华就到隔壁把董墨请到自己办公室来，亲自给董墨的搪瓷茶缸里添满水后，才笑着问道： “董主编，这段时间咱们组的来稿情况怎么样？” 在自己去燕京十多天，还是由董墨负责诗歌散文组的工作。 听了方明华问话，董墨回答道：“诗稿来稿还是有些少啊，毕竟咱们《延河》不像《诗刊》和《星星》那样，是专门的诗歌刊物，况且诗歌也不是《延河》的重点。” 这是董墨做了这么多年诗歌编辑感到遗憾的事。 除了五十年代中期，《延河》杂志刚创刊不久，诗歌组“抢到”贺敬之写的《回延安》诗歌辉煌了一阵子之后，后面无论是六十年代还是八十年代，《延河》上的诗歌就处于不温不火状态。 方明华能了解这位老编辑的心情，他立刻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诗稿交给董墨：“董主编，你看看那这些。” 董墨接过来，戴上老镜仔细看起来。 《在哈尔盖仰望星空》、《秋声》、《阿尔的太阳》《亚洲铜》《如果时光可以倒流》. 都是好诗啊。 再看看作者：西川、海子、古丽蓉听都没听过。 “方主编” “董主编，你还是叫我小方好了，叫我方主编我很不习惯。”方明华笑着打断董墨的话。 “那我还是叫明华吧。”董墨笑道。 在杂志社，叫方明华“小方”的人越来越少，除了黄社长等几个年长的还叫他“小方”之外，连陈中时、陆遥、贾平娃都叫他“明华”，更年轻的叫他方编辑，现在已经改口叫方主编。 “明华，你这些诗歌从哪来的？还有这些作者，我都没听过。”董墨问道。 “这些都是燕大、清华、燕师大等燕京高校文学社的骨干写的。”方明华就把去燕京高校联络的事情给董墨讲了一遍。 “这是第一批，后面还会陆续有诗歌寄来。”方明华说道。 “太好了！明华，伱这一趟收获颇丰，看来我卸任让你负责诗歌编辑实在太正确，只是.” “只是什么？” “你也知道，每期杂志给诗歌最多留四页纸，你突然找来这么多优秀诗歌，刊登不完，不知道要分多少期才行。” 此时的董墨心里又高兴又忧愁。 没有好诗愁，这好诗多了也愁。 方明华听了却笑了笑：“董主编，干嘛分好几期等，为啥不等在一期上？！” “登在一起上？这么多？”董墨一愣，突然想到什么：“明华，你是想做一期专刊？就像81年的《秦省青年作家小说专号》那样？” “对，就照那个样子做！” 《秦省青年作家小说专号》推出之后，在文坛上引起很大的反响，而当时也刊登了自己来这个时代第一篇小说《隐入尘烟》。 后面又是《芳华》和《太阳照常升起》两个中篇，直接挤入了秦省一流小说行列，和陈中时、陆遥、贾平娃这帮文坛大佬们并列。 所以，方明华拿到这些诗稿之后，第一个就想到用这个法子。 但董墨听了却摇摇头：“明华，你想法很好，可今年没有咱们诗歌组的专刊计划，即便要办专刊也要等到明年。” 专刊不是书，不是随便出版的。因为相当于杂志社多发了一本杂志。 这个时代的杂志发行相当一部分是靠读者包括一些单位提前订阅缴纳报刊费。 所以，前一年杂志社必须计划安排好，在年底订杂志的时候就要给读者说明清楚。明年要有一份增刊，价格多少，读者提前决定订不订阅。 否则的话，专刊只能在新华书店里零售，少了很大一部分全年订阅的读者。 方明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不慌不忙说道：“董主编，去年不是计划今年增刊一期文学评论及创作理论吗？干脆建议编辑部改成诗歌专号得了。” “原来你是打这个主意？”董墨笑了起来：“你去问问王愚同意不同意？我估计听你了你这话，会直接把你赶出他的办公室。” 王愚是编辑部另一个副主编，主管文学评论、创作理论这一块。 “王主编不是一直想创办一本《小说评论》杂志吗？将来整个杂志都刊登的是各种小说评论和文学理论，还在乎这一期增刊？” 方明华嘟囔道。 他说的没错。 杂志社确实有这样打算，想在办好《延河》杂志同时，再办一本专门评论各种小说以及创作理论等文学类学术期刊。 这得益于进入八十年代后，国内文坛“大爆炸”，各种小说层出不穷，一片繁荣景象的背景之下设想的。 不过方明华并不看好。 八十年代快过去一半，到了九十年代通俗文学兴起，市场经济大潮之下，纯文学的期刊前途黯淡。 不过这不是他现在考虑的事，现在是如何将这期专号弄到手。 “董主编，我先去和黄社长私下说说听听他的意思。”方明华说出自己的办法。 黄社长虽然名义上只是行政领导，不管编辑部的事，但无论怎么说人家单位一把手。 原来小说组组长何鸿钧，这个比较强硬喜欢和他吵架的副主编退休之后，现任的小说组长李天芳是算是后辈，性格也比较温和，根本不可能和他争什么。 而主编张丕祥又是个老好人，马上也面临退休不太爱管事，黄社长的影响力开始渗透到编辑部。 要知道，李天芳、方明华这些副主编可都是他一手提拔的！ 董墨当然知道方明华心里想什么，笑着说道： “行，你去和黄社长说说，摸摸他的底，如果黄社长同意我去找王愚，和他共事了这多年还是有些交情的，就让咱们诗歌组一次！” “好，有你董主编出马，一个顶俩！”方明华立刻拍了个小小的马屁。 “什么？老董，你说把今年的专号让给你们组？”王愚听到董墨说这话，仿佛听到天方夜谭。 王愚今年五十左右，也是社里的“老人”，所以听到这消息后，他想都不想一口回绝： “不行，绝对不行！” “老董，咱们也是老交情，大道理我就不讲，你也知道我为了今年这个专号，在张主编、黄社长面前费了多少口舌？再说你已经退下来了，再过两年就退休，享享清福不好？管这闲事干嘛？！”王愚一片苦口婆心。 房间里有些沉默。 过了下董墨才说话：“就因为我快退休，所以在临退休前不想留下遗憾，你也知道咱们《延河》的诗歌专栏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状态.现在有个机会能辉煌一次，我当然愿意。” 说完董墨就从自己公文包里拿出一沓诗稿递给王愚：“你看看，这都是明华这次去燕京在各大高校搜刮过来的。” 王愚接过来翻了翻，不由得啧啧称赞：“这小子还挺有办法，你别说这些诗稿的质量还挺高。” “明华说陆续还有诗稿寄来，完全可以做一次专号.所以老王，就算我求你，让我一次，啊？” 看到董墨这样子，王愚沉默了会，突然说道：“我把这次专号让给你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知道，就是将来社里讨论是否创立《小说评论》杂志，投赞成票，是吧？你放心，我绝对投！”董墨说道。 “除了你，还有方明华，那小子现在可是黄社长的红人，他的意见很重要。” 可不，这家伙跑到黄社长那里说把今年的专号让给诗歌散文组，黄社长竟然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这好办，我给他说，这件事上他肯定支持你！”董墨一口答应。 杂志社今年要改办诗歌专号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整个杂志社，大家议论纷纷，没想到这小子刚上任就整出这个大的动作！ 诗歌散文组的编辑一个个更是兴奋的不得了，边缘化了这么多年，今天总算扬眉吐气一把！ 今天诗歌组的几个编辑在方明华的办公室开会，商议如何办好专号的事。 “同志们，社里已经同意今年办一期大学生诗歌专号，如何办好就要看大家。” 方明华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对着几个同事一脸严肃：“我从燕京带回12份诗稿，大家也进行相互传阅，后面还会陆续寄来一些诗稿，但是还不够！” “一方面寄来的诗稿大家要审核，不能降低要求；另一方面作为一期专号，最起码要有60——70首诗歌，但从数量上说，还还差得远，咱们就先从眼前开始，在西京各大高校寻找优秀诗稿！” 方明华说出本次会议的目的。 “方主编，我去秦师大！”一个年轻姑娘首先开口说道。 她叫张颜倩，去年秦师大中文系毕业被分配到《延河》杂志社编辑部任编辑，在大学里喜欢诗词，曾经担任过秦师大很有名的沐风文学社社长。 “行，你这个前社长出马，绝对没问题，让你那些朋友们不要藏私啊，这次诗歌稿费绝对不低，按照千字30元计算！”方明华笑道。 “哎呀这么高？”张颜倩一脸惊讶。 今年（1984）年国家再一次提高各种出版物稿酬标准，诗歌内按照行内不成文的规定：20行算一千字，那么算下来就是一行1.5元，这可相当于是那些著名诗人的稿费标准！ “这个消息我一定要带回去，让我那些学弟学妹们赶紧投稿！”张颜倩说道。 大家听了都笑起来。 张颜倩在诗歌组里年龄最小，青春活泼，深受大家喜欢。 “颜倩，不仅仅是秦师大，附近的外院、政法学院、交大.你都去跑跑，我想你在秦师大当文学社社长的时候，肯定和这些高校的文学社相互交流过。”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意见。 “那倒是，行，方主编，这件事交给我了！”姑娘一口答应。 “方主编，那我去西大、西工大，西军电几所学校？”说话的是一个快三十的男人，叫赵暮春，他是从秦省人民出版社调过来的。 “西大我已经托付给白苗编辑，他曾是西大的老师，认识的人多。”方明华说道：“你不是在南京上过大学吗？联系联系你的母校南师大，还有的别高校看看能不能找些高质量的诗稿。” “没问题，我还有个同宿舍的好友在重庆大学教书，也非常喜欢诗歌，我可以让他帮忙联系下重庆、和成都各大高校文学社。”赵暮春回答道。 “那就麻烦你了。”方明华说了一句，又看着坐在他对面中年男人，语气和蔼：“刘编辑，要不麻烦你跑一趟西工大、西军电？” 没想到对方有些为难：“方主编，我可没上过什么大学，也和那些高校的文学社不熟再说了，干嘛用这么麻烦？登报征稿不是更简单吗？” “肯定要登报征稿，这个已经征得黄社长和张主编的同意，不过大家亲自跑跑不是效果更好些？”方明华回答道 “哎呦.方主编，最近我感冒了，大夫说最好别乱跑。”刘编辑突然捂着头一副痛苦状。 刘主编叫刘为民，七十年代的工农兵大学生，其实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大学只是一个普通中专。 毕业后就分配到杂志社任编辑，能力一般，干活也不行，但优点是不争不抢，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属于“躺平”型的干部。 这种干部在每个单位都有，领导也无可奈何，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你又能将人家如何？ 开除？ 人家可是正式职工！ 调离编辑岗位？ 据听说还有一定的背景，黄社长对这种人是不会得罪的。 自己刚上任，没必要招惹这种人。 所以，方明华也学以前董墨的做法，对其“冷处理。” 于是说道：“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就多休息。”方明华一脸和蔼。 稿子也别审了。 最近这段时间大学生来稿肯定会增多，方明华担心就他的水平，别把一些好诗给埋没。 “那就多谢方主编的关心。”刘为民笑了笑。 不让我审稿，刚好。 我就喜欢一天上班一杯茶、一包烟、一张报纸看一天的日子。 今天后面还有一更 (本章完) 169.第169章 168“大白话”不要！ 第169章 168“大白话”不要！ “明华，我去一趟西电和西工大。”董墨自告奋勇：“我认识西工大宣传部一个干部，他负责他们学校的社团工作。” “董主编，那就辛苦你了。” “好了，大家分头行事，注意要强调一点的是：所有投稿的作者必须在来信中注明是自己哪所大学几几届哪个系的，免得有人冒充大学生，散会！” 会后方明华就忙着张罗在《光明日报》刊登大学生诗歌征稿启事，同时还不忘记给兰大、厦大的中文系主任分别写一封信，阐述自己的想法，请他们帮忙联系本校的文学社团，鼓励学生投稿。 一时间，全国各地高校大学生的的诗稿如雪般飞来。 “方主编，这是你们诗歌组的稿件。”一楼编辑部收发室的小杨指着桌子上一大摞信封说道。 方明华一看。 卧槽！ 这么多！ 简直像个小山。 “有麻袋吗？我装回去。”方明华说道。 “没有，平时哪有这么多信？”小杨回答道，心里却忍不住胡吐槽。 妈的。 累死了。 他的工作就是将全国各地的投稿进行逐一登记，并且分类：读者来信归读者来信，投稿还要分成小说、诗歌散文以及小说评论、文学理论研讨三大类，分别送给三个小组。 最近诗歌组投稿暴增，忙的他不亦乐乎。 方明华也没说什么，跑到门卫室找到张宝福要一根麻袋，小伙子听说他要去装稿件，二话没说帮他找了一根还亲自将一麻袋信件扛到三楼方明华的办公室。 今天又有事了。 方明华看到这一大麻袋，苦笑了声。 自己造的孽啊。 最近这段时间诗歌组的编辑都在加班加点审稿。 还好《闯关东》已经交给《当代》等待安排发表，自己现在也没啥事。 方明华给自己泡了杯茶，从麻袋里拿出一封封信件，拆开认真看起来。 诗稿良莠不齐。 有的确实非常优秀，但有的就非常差强人意。 看看这首： 《歌唱》 我要歌唱在路边哭泣的小孩 不知是谁家的孩子 脸蛋又肮脏又丰富 哭起来全身都在动 唉，你那么小 我一把就能把伱握在手中 这也叫诗？！ 大白话啊。 比后世的屎尿强点而已。 方明华再一看作者，竟然是来重庆大学机电系一个叫尚中敏的学生写的。 哎呀 这可不是无名之辈。 方明华穿越前听说这个人的名字。 “非非诗派”的创始人之一，在国内率先提出“口语诗”写作，对五四以来的新诗特别是“朦胧诗”进行了剖析和批判。是“第三代”诗歌运动的主要批评家和理论家。 口语诗，不就是大白话吗？ 你可以对北岛他们这一代的朦胧诗的缺陷——晦涩难懂、过于抽象、莫名其妙提出批评，但也不至于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干脆来大白话吧？ 哎.诗歌就是被你们这帮人玩坏的。 方明华毫不客气将这首诗pass掉。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敲门声，只见赵暮春手里拿着几份稿件兴冲冲走了进进来。 “方主编，我重大的同学回信了，还同时寄来好几篇诗歌，我觉得都非常好。”赵暮春一脸兴奋。 “我看看。” 方明华接过诗稿，第一篇诗歌名字叫《镜中》： 危险的事固然美丽 不如看她骑马归来 一面镜子永远等候她 让她坐到镜中常坐的地方 望着窗外，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便落满了南山 卧槽，真遇到牛人了。 来自四川外国语学院的张枣！ 这哥们牛逼啊。 八十年代初诗坛“巴蜀五君子”之一，（张枣、欧阳江河、柏桦、孙文波和翟永明），和燕京的“诗坛三剑客”叫板。 特别是张枣，虽然流传的诗并不多，但他的诗歌是传统诗歌与现代诗歌的完美结合，从诗歌的抒情源头上继承了“风、骚”传统，并将这一传统完美地展现在当下的语境中。 譬如这首《镜中》读起来就非常美。 “这首诗被录用，作为重点推荐！”方明华立刻说道。 嘿嘿 如果再有类似张枣这样的几首优秀诗稿，这一期专号就算值了。 方明华边想继续看诗稿，还有这首诗？ 《我想乘上一艘慢船到巴黎去》 我想乘上一艘慢船到巴黎去 去看看凡高看看波特莱尔看看毕加索 这首诗非常非常的愤青。 作者：胡冬。 来自川大。 这也是个很有名气的诗人。 八十年代，高校诗人有两大群体：一个是分布在燕京，另一个分布在四川重庆。 “行，这几首统统刊登！”方明华立刻做出决定。 咱们大长安呢？有没有优秀的诗歌？ 方明华想问问张颜倩，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暮春，麻烦你把颜倩叫来，看她那边收集的诗稿怎么样？”方明华说道。 “好” 很快，张颜倩就拿着几份诗稿走了过来。 “方主编，我去财院，有个韩东的老师给我一首诗。”张颜倩说道。 方明华接过来一看。 呵？ 写大雁塔的： 有关大雁塔 我们又能知道什么 我们爬上去 看看四周的风景 然后再下来 卧槽！ 这也是诗？ 后世那句“烂怂大雁塔，有啥看的？”这个梗是不是最初的源头就在这里？ 口语谐谑可以这么说，但这是诗啊。 诗歌是文学皇冠上的明珠，不至于这样被糟蹋吧？ “这首诗不能要，并不仅仅是作者是老师不符合这次专号要求。”方明华毫不犹豫拒绝。 别人怎么评价怎么叫好我不管，我现在是《延河》副主编，这里我说了算！ 其实，这个韩东还是很牛逼的。 诗人、作家、导演，后来和贾樟柯合拍过电影。 不过他的诗基本是都是大白话，方明华实在欣赏不来，虽然这哥们后来在南京创立了“他们文学社”，被认为是“第三代诗歌”的最主要代表。 这下赵暮春和张颜倩都看出来了。 现在大学生里开始流行的“口语”诗，方明华通通不要！ 领导的想法就是下属的意志，两位干将立刻按照她这思路开始重新审核所投的诗稿，并且放风出去。 “各位同学，所谓的“口语诗”，我们可不要啊，我们方主编说那就是大白话！别糟蹋诗歌这个名头了！”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就传到重庆大学的尚仲敏耳朵里，小伙子一听，怒了！ 老子不上课了！ 马上赶到西京和这个龟儿子理论一番！ (本章完) 170.第170章 论战 第170章 论战 尚中敏真的来了。 坐着火车连夜赶来。 为诗歌而奔赴千里。 放在后世觉得这人有病，但在这个年代实在是太平常，现在全国各地诗社林立，整个诗坛出现了某种江湖状态，各个诗社自领山头，自成一派，诗人们在全国各地间“串联”。 “诗人”特别是有点名气的诗人那就是一张通行证，自由穿梭于各大高校甚至城市之间，就好像九十年代的民谣歌手一样，背着一把吉他走天下。 坐了一天的火车，下了车尚中敏买了一张西京地图，连饭都没吃坐公交车直奔《延河》杂志社。 此时的方明华骑着自行车准备上班。 一般写作的时候他晚上才住到单位宿舍，主要是图个清净，最近没写啥所以晚上就回家住。 早上先在新城广场附近一家小吃店吃碗胡辣汤，然后骑车上班。 说实在话，刚开始穿越过来对这玩意他不感兴趣，不过吃了这几年越吃越觉得香，三天不吃都想的慌，尤其是广场边上这家叫邢老三胡辣汤店，味鲜浓郁。 一碗胡辣汤，一份油炸饼下肚，胃里立刻舒服许多，方明华这才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赶向单位。 迟到点不要紧，方明华对自己几位手下管的不严，工作必须按质保量完成，别的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话说，自己迟到还好意思说别人？ 方明华骑着自行车赶到杂志社，老远就看到门口有人在争吵。 “放老子进去，老子要见你们方主编！” 咦，怎么是豫省味的四川话？ “不行，领导交代，如果投稿请寄信过来或者把你的诗交给我，可以帮你转交.如果没有预约，编辑是不见作者的。”张宝福义正言辞。 看着这个自称是从重庆赶来的大学生，张宝福心里有点遗憾。 “哎，明华哥应该再写一首诗放在我这就好了，就像那一次一样，直接吓退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诗人！” 张宝福挡着男生不让进，看到方明华骑着自行车慢悠悠过来，赶忙叫道：“明华哥，这人不听劝，非要去找伱。” 方明华下了车，就看到那个穿着一件皱巴巴衬衣，留着长发有些桀骜不驯的男青年。 年龄比自己还小，估计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男青年也看着他。 他就是延河杂志社的副主编？ 好年轻，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尚中敏心里暗自吃惊。 “同学，你是哪个大学的，叫什么名字？”方明华推着自行车问道。 “我叫尚中敏，重大的。” 呵？ 这家伙竟然从重庆跑来了？ “你找我干什么？你写的那首我看了，对不起，不符合条件无法刊登。”方明华说话直截了当。 尚中敏顿时脸涨红，说道：“方主编，我今天不是来投稿的，而是和你理论，什么叫真正的诗歌！” 哦？ “走，去我办公室。”方明华推着自行车向办公室走去。 尚中敏跟在后面，上楼一进办公室就迫不及待说道：“方主编，我认为你得对口语化诗歌有偏见！口语化诗歌并不等于口水歌” “等等.”方明华打断他的话笑道：“坐火车来的？早上吃饭没？” “没，不过我肚子不饿。”尚中敏赶忙说道。 刚才有些激动的情绪也开始平静下来。 嗯，这个方主编挺和气的，看来人不错。 虽然不赞同他对诗歌的看法。 方明华听了他的话，点点头，又说道：“尚中敏，我知道你千里迢迢来一趟不容易，肯定有一肚子关于诗歌的话要说，要不换个更大的地方我们讨论讨论？” “什么地方？” “去西大，找间教室，请些学生来听，如何？” “好！我同意！”尚中敏竟然没有一丝犹豫，立刻答应。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方明华心里暗赞一声，也没多说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他是打给西大中文系主任刘建军。 “刘主任你好，我是延河杂志社小方，有点事情想请你帮个忙，我想和一个来自重大的学生进行有一次诗歌讨论会，讲讲现代诗歌，想放在你们西大.” “好的，谢谢。什么时候开始讲？越快越好，就明天下午吧？这家伙估计是逃课过来的。” “好的，好的，到时候见。” 方明华放下话筒，笑着对尚中敏说道：“好了，明天下午两点半，西大教三楼一楼的阶梯教室。 “那好，方主编，不打扰你工作我走了。”尚中敏站起来。 “喂，你晚上有住的地方没？”方明华关心问道。 “方主编，这点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去西大，找个宿舍混一晚上还是没问题的。”尚中敏语气中有点傲然。 想当初在重庆，重庆邮电学院、四川外国语学院、西南农学院就是到成都，川大、电讯工程学院，高校里面随便串，只要是诗人，能拿得出几首像样的诗，就不愁没地方住没地方吃喝。 这次他要如法炮制。 “那好，慢走，明天见。”方明华招呼了句。 送走尚中敏后，方明华就到隔壁办公室说了明天要到西大和尚中敏进行诗歌讨论的事。 赵暮春听了立刻说道：“方主编，你这招好啊，变相扩大这次咱们专号的影响干脆我想办法联系几个记者来？” 脑袋转速挺快的嘛。 方明华表示同意。 张颜倩听了却问道：“这个尚中敏胆子这么大呀？一个学生竟然和你你公开辩论？也不怕丢丑。” “颜倩，你可别小看这个尚中敏，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方明华悠悠回答道。 “我看了他投稿那首诗，很一般嘛。” 方明华没有回答。 尚中敏不仅写诗，更注重诗歌理论方面的探讨，曾经写过《对现存诗歌审美观念的毁灭性突破》《反对现代派》《为口语诗辩护》等重要诗论 口才绝对是一流的。 对了，后来到九十年代后下海经商，成为一个富豪。 方明华感到，这次尚中敏是有备而来，不知道会用他写的哪篇论文？ 晚上，方明华吃完晚饭就去后宰门找宋棠棠。 这段时间自己不写作，只要宋棠棠不去上夜大，两人基本上都腻在一起，看看电影、逛逛马路什么的。 今天两人就是压马路。 现在是五月份，初夏季节，到了晚上微风吹过很舒服。 两人手拉手就在新城广场上散着步。 这个年代广场上没有大妈大爷跳的广场舞，却有交谊舞、迪斯科，自从去年那场运动雷声大雨点小结束后，各种舞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当然商业化舞厅还没出现——国家不允许。 方明华边走边聊，就把尚中敏今天找他要辩论的事情告诉了宋棠棠。 姑娘认真听着。 这段时间每次两人出来散步，方明华都把编辑部一些事情告诉姑娘，所以宋棠棠对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的很清楚。 她听完今天方明华的话，想了想说道：“明华，我感觉你对小说和诗歌的态度不一样。” “嗯？”方明华侧过头看着他。 “对于小说，你相对乐观，而对于诗歌的前途比较悲观，而是你仿佛像改变，改变大家对诗歌的认知。” “甚至，我有一种感觉，你似乎想给诗歌的未来找一条更加适合的道路，否则你不会这么主动大张旗鼓和一个大学生搞什么公开辩论。” “知我者棠棠也。”在女朋友面前，方明华不必要隐瞒。 “不过我也没你想的那么伟大，我只不过想说说我对诗歌发展一些粗浅的看法，也希望有人听进去。” 真的。 别在什么口语化诗歌了。 要不然的话，若干年后，人家小说还有莫言、余桦在网上对着年轻人侃侃而谈，深得00后的喜爱。 哪个诗人敢？ 因为只有梨体乌青体羊羔体浅浅体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方明华和诗歌组的成员全体出动，只留刘为民守办公室，连董墨也兴致勃勃跟着要来。 杂志社没有车，四人挤公交车赶到西大，进了校门就看到路边的报刊栏围了一大群人。 “方主编，估计是你这次和尚中敏的辩论会。”张艳倩笑道。 方明华估计也是，他们走到报刊栏果然看到一则通告是以西大文学社的名义发的，下午两点半在三教楼阶梯教室，举行一场诗歌理论辩论会会，辩论双方为《延河》杂志社副主编方明华和重庆大学学生尚中敏，欢迎文学爱好者参加云云。” 不过众人看的不是这个，而是旁边旁边贴的另一张红底黑字写的通告——不，应该叫战斗缴文。 “《别了，舒婷北岛》！” 标题夺人眼球，内容更加火爆： “我觉得应当和你们再见了，舒婷北岛。 你们曾经朦胧，我们也跟着朦胧。 但不久我们就突然发现，我们朦胧什么呢? 你们不相信一切，你们又并不是不相信一切。 你们为迷路的蒲公英朦胧。 你们为远和近朦胧。 你们发出的声音是奇特而勇敢的，也许在沙龙里有你们的市场，或者在不谙世面的学生中能够再朦胧下去， 一进入现实生活，我们便发现你们太美丽、太纯洁、太浪漫了， 是我们忍痛割爱，别了，舒婷北岛，我们要从朦胧走向现实 作者：重庆大学尚中敏。 卧槽！厉害！ 方明华看了暗暗吃惊。 这家伙竟然用这种方式给自己造声势。 方明华几人没有直接去教室而是先到中文系主任刘建军的办公室。 刘建军热情接待他们。 “小方，你这个对手不可小觑啊。”刘建军说道：“贴在校门口那张你看了没？” “看了，挺夺人眼球的。” “呵呵，这个重大的学生还真有两下子，昨天他到西大，你知道他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 “找到我们学校的文学社社长，经过一番说辞，晚上就在一间阶梯教室进行一趟诗歌理论讲座，赢得掌声一片，我是后来听学生说才赶过去，站在外面听了会，且不说他讲的观点如何，但逻辑、口才都非常不错是你的对手。” “刘主任，那你就不管管吗？”张艳倩嘟囔了句。 “管什么？那个尚中敏有没有讲反动的话，为什么要管？允许不同观点的人说话，这才是大学之最基本的包容精神！” 张艳倩听了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 这当然只是一个小插曲，几人闲聊了会，就一起出了教学楼，教三楼的阶梯教室里面坐的满满的，方明华就看到正在和一群学生聊天的尚中敏。 看到方明华他们过来，尚中敏也赶紧过来，和方明华打了个招呼，又很恭敬向刘建军问好。 “你们两个，谁先上去讲？”刘建军一脸和蔼，竟然做起裁判的角色。 “尚中敏，西大算我的主场，你先讲。”方明华一脸微笑。 尚中敏也不客气，说道：“好，方主编，如果你来重庆，我一定让你先讲。” 两点半左右，文学社社长以主持人的身份讲了开场白，说秉着学术自由，坦诚交流的原则进行交流。 “可以相互争论，但不能人身攻击共计，更不可以扣大帽子上纲上线下面请重庆大学尚中敏同学上台演讲！” 教室里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方明华趁机向后看了一下观众，竟然发现自己熟悉的人。 宋棠棠来了，妹妹方明丽竟然也来了！两个姑娘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什么。 看到方明华看着她们，宋棠棠只是微微笑了笑算打了招呼，方明丽却很兴奋的向哥哥挥挥手。 “加油！”姑娘又握紧小拳头挥舞了下。 台上的尚中敏已经开始他的演讲，果然是那篇《对现存诗歌审美观念的毁灭性突破》 一上去就火力全开。 反对现代派，首先要反对诗歌中的象征主义。 反对隐喻！ 反对意象！ 反对崇高！ 反对历史与文化！最终在写作行为中落实为反对语言。 因为语言是一座囚牢，它往往以许多被假定着的意识形态、文化模式而貌似先天性地制约着言说行为本身……. “请允许我拿北岛老师的一首诗做例子。”尚中敏突然说道：“那就是《回答》” 《回答》？ 那可是北岛的代表作，诗中充满了各种语意曲折的象征、隐喻、比喻等，是朦胧诗的代表作之一。 下面的学生顿时纷纷议论起来。 这一切都看在尚中敏眼里，他很满意。 这次公开演讲，目标并不是方明华。 他只是一名编辑，写过几首诗，并不是真正的诗人。 要剑指远在燕京的北岛！朦胧诗的代表人物。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这是《回答》里脍炙人口的两句诗。但我想问北岛老师的是： 这两句讲什么呢？人分卑鄙与高尚。谁是谁的通行证？ 谁是谁的墓志铭？不满什么呢？ 出身？成份？接着在金镀的天空飘满的死者的倒影，这不断悲怆，绿于械斗，枪杀，大批人死亡？ “哗…….” 尚中敏此话一出，立刻在教室内外掀起了一片喧闹，外面更是群情激愤，方明华暗暗替尚中敏担心。 这里面可是有许多都是北岛的铁粉，会不会有人闯进来将这家伙拉出去群殴？ 果然就见一个男生端着搪瓷碗，手里还拿着馒头闯进教室，指着尚中敏鼻子就是怒骂： “麻痹的，连北岛的这首《回答》都没读懂，你算个锤子诗人？！滚你丫的！” 说完手一扬，一些东西向尚中敏身上飞去。 不是鸡蛋。 也不是馒头。 而是一碗稀饭！ 正浇在尚中敏的头上，顿时满脸米渣。 教室顿时有些乱，负责组织这次演讲会的文学社成员赶紧把那个肇事学生拉出去。 方明华也走上台去关心问问尚中敏：“你没事吧？烫到没有？” “没事，温的。” 尚中敏抹了一把脸上的米渣，笑着说道。 这小子神经也真粗大，还能笑的出来？ “那你休息还是继续？” “继续！” 尚忠敏也没下去洗脸，只是找了点纸抹掉脸上的米汤，也不管头上还有沾着米渣，继续自己的演讲： “诗歌，我们要从逃避转向介入，从书本转向现实，从模仿转向创造，从天空转向大地，从阅读大师的作品转向阅读自己的生命--以血的浓度检验诗的纯度……..” “为此，我们要抛弃朦胧诗那种晦涩难懂、主题多变的写着形式，大力提倡诗词口语化，也就是口语诗！” 平民意识、口语、淡化.尚忠敏开始大篇幅讲解他对口语诗的理解，足足四十分钟才结束，当他鞠躬坐下的时候，会场上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教室后面一个男人静静听着，他没有跟着鼓掌，但脸上却露出赞赏的微笑。 他叫韩东，西京财院老师。那首《有关大雁塔》的作者。 听说西大要举行一次诗歌理论讨论会，就专门赶了过来。 刚才那个叫尚中敏的学生发言真不错，韩东心里很佩服。 口语诗也是自己提倡和追求的，但没有人家考虑的这么深，甚至成为一种理论。 不知道那个姓方的编辑怎么会提出针锋相对的诗歌理念？ 韩东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下面请《延河》杂志社副主编方明华同志讲话！” 台下发出热烈的掌声。 方明华走到讲台上并没有直接开讲长篇大论而是笑着说：“各位老师，同学，我这里有三首诗，我读出来和大家一起共勉。” “第一首是一位前辈写的，我念给大家听听。 于是，抑扬顿挫的语调很深情的念道： 长江大桥分两层 上面跑汽车， 下面跑火车 坐在前排的刘建军听完微微笑了。 作为一个快六十岁的老人，在文坛和教育界经过了风风雨雨，他自然知道这首诗是哪位大诗人写的。 在场的有许多年轻人不知道。 方明丽就是其中一个。 她听得莫名其妙，这也叫诗？ 忍不住低声问旁边的宋棠棠：“棠棠姐，你知道这是哪位前辈写的吗？” 宋棠棠秀眉微蹙，她好像听妈妈有一次在吃饭的时候说过这首诗，语气中充满讥讽。 铁骨铮铮的大文豪啊。 “我想起来了！”宋棠棠低声回答：“明丽，你听过《天上的街市》这首吧？同一个人写的。” “什么？！” 方明丽惊呆了。 竟然出自同一个之手？！ 这.这. 方明丽想再问什么，但是看到宋棠棠一脸专心听着哥哥讲话，也就忍住了。 教室里的学生也有听过这首诗的，知道作者是谁，迅速传遍开来，顿时教室里传遍开来，一片哗然。 此时的方明华倒也神态平静，并没有对此诗作出评价，接着又念出第首诗。 《一个人来到田纳西》： “毫无疑问 我做的馅饼 是全天下 最好吃的 方明华念完，台下又是一片愕然，一个女生更是忍不住“扑哧”笑出来。 天啦 这也是诗？ 继续….. 方明华干咳了两声，制止会场上的议论，继续念第三首诗。 《雪天》 我们一起去尿尿 你，尿了一条线， 我，尿了一个坑。 ……. …….. 方明华念完这首诗，全场又是哗然。 这到处是屎尿，粗鄙不堪的玩意竟然也是诗？ 坐在前排的尚中敏脸色突然变得难看。 他明白然为啥方明华这个严肃的场合竟然念这些口水诗！ 原来是针对自己早上提的口语诗体！ 他再也忍不住站来大声说道：“方主编，你曲解我的意思，我提倡的是口语诗绝对不是你念的这些口水诗！” 说到这里，他干脆转过去对着后面的学生继续说道：“在一些口语诗中，的确存在过于直白，表现的肤浅、粗俗成了口水诗，就像刚方主编举得的那些例子。” “但请注意，这只是个别，现在是将来也是，绝对不是口语诗的主流！” 个别？ 方明华笑了笑。 到了后世网上比比皆是！ 甚至还有人吹捧，为此沾沾自喜….. 就因为这些，诗及诗人成了人们的笑柄！ 但方明华不想和纠缠这个，而是反驳道： “既然你说刚才那些浅白，粗俗的诗歌并不能代表口语诗，那么请问，现在一些人写的过于晦涩，意向的所谓朦胧诗是那就是真正的朦胧诗？！还有，北岛老师的那首《回答》，难道你真不理解前面两句？”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我敢说再过若干年以后依旧震人发聩！或许有人不知道北岛这个名字，但绝对不会不知道句诗！” 会场一片安静。 无论是喜欢朦胧诗或者不喜欢朦胧诗，喜欢北岛这个人或者不喜欢这个人的。 但都不但不承认这句诗的力量，它是一个时代的缩影。 顿了下，方明华缓和了一下语气继续说道： “五四”以来的新诗与传统之间出现了巨大的断裂，关键是无法把中国古诗中那特有的韵味用新语言表现出来，口语就像白开水一样，并没有转化为真正的白话文。” “我并非是贬低尚中敏的提倡的非非主义口语诗，朦胧诗的确存在许多问题，现在是到了应该改变的时候。今天我讲的题目是：《后朦胧诗时代的诗歌意象》 主体意识的觉醒….. 诗学追求的转移…… 语言本体的狂欢….. 方明华从三个方面讲了后朦胧诗的特征。 “我们必须坚持诗歌本身的韵律美，如果没有韵律那是散文，也许是小说甚至就是一段话，但绝对不是诗！ 还有，重要的话说三遍诗歌口语化绝对不意味着粗鄙，绝不能下半身写作！” “啪啪啪”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交流结束后，刘建军对方明华说道：“小方，你今天的发言很有理论深度啊，整理一下是不是要发表？” “对，就发表在诗歌专号上。” “方主编，可不可以将我刚才的演讲的内容也发表在你们的诗歌专号上？”站在边上的尚中敏突然冒出一句。 大伙愣了愣，又看着方明华。 方明华微微一笑：“有何不可？两篇文章同时发！让世人去评说！” 今天也一万字 (本章完) 171.第171章 170一南一北，一个是先锋类作品 第171章 170一南一北，一个是先锋类作品，一个是现实主义题材 尚中敏在讨论结束后留下他的演讲稿就匆匆走了。他说得赶紧赶回重庆，旷课时间长了担心被开除。 “方主编，欢迎你来重庆，虽然我并不赞同你的某些诗歌理念，但对其中一些观点我还是赞同的，口语诗并不等同于口水诗，，口语诗和口水诗之间区别非常大的” 看到尚中敏又要滔滔不绝讲起来，方明华笑道：“尚中敏，你是不是不打算回重庆了？” 尚中敏嘿嘿一笑：“走了！再见！” 说完他背着自己的黄挎包，大步向外走去。 “方主编，他好像还不服气。”张艳倩看着尚中敏的背影，说道。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改变自己的主张？”方明华淡淡笑道：“我的目标也不是他，这些观点能影响某些读者、诗人，那就足够了。” 在西大的这场规模不大的诗歌讨论会，经过记者报道很快传了出去，而那两人的发言内容经过整理后，也发表在六月份《延河》杂志社推出的“大学生诗歌专号”引起诗歌理论界的重视。 就围绕现代诗歌的发展展开讨论，“第三代诗歌运动”“后朦胧诗”这些叫法和观点，第一次出现在了大众面前。 当然让方明华高兴的是，这次专号获得巨大成功，发行量剧增，各地新华书店纷纷告急要求加印。 像专号中的海子、西川、骆一禾、张枣.等一大片年轻诗人开始集体亮相国内诗坛，诗歌界一片繁荣景象。 诗歌界被《延河》杂志社这一期专号搞的沸沸扬扬，小说界这段时间相对平静，但到了六月份，国内两家顶级刊物《收获》和《当代》推出了自己各自大长篇引起小说界震动。 《收获》在今年上半年的长篇小说专刊中刊登了一部意识流风格小说《悟空传》。 《当代》在今年第六期杂志上刊登一部现实主义长篇小说《闯关东》第一部分。 一南一北，一个是先锋类作品，一个是现实主义题材，两者风马牛不相及，可是读者们发现，竟然出自同一作者。 方明华！ 我的天啦 风格迥异的两部小说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写的？ 立刻引起读者纷纷议论。 方明华知道这件事还是白苗告诉他的。 这天中午，方明华睡了午觉，打杂哈欠刚坐到自己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泡水喝，办公室门就被推开，就看到白苗兴冲冲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两本杂志。 见到方明华的第一句话就是：“明华，请客！” “喂，我说白哥，前几天我刚请了吗？怎么又让我请？” “上次请客是因为伱写的诗歌理论，这次是这个！”白苗把两本杂志放在方明华眼前。 一本是《当代》一本是《收获》，上面霍然刊登自己的两部小说。 这？ “好吧，我请。”方明华有些无可奈何。 “一次不行，得请两次！”白苗一脸羡慕：“你看看，《当代》，《收获》，能同时在这两大杂志上发表长篇小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估计就你方明华一人了。” 这确实有些巧啊。 当初《当代》《收获》杂志社，分别给他打电话说刊登的时间，他也没太在意，想来才发现竟然到一块。 当然不会是有意为之，两家的编辑没这么无聊。 请吧，请吧. 反正自己那点死工资啥不干，全部用来请客了。 方明华那部《闯关东》引起读者一片赞誉，称之为“具有史诗般的品格与气质，在文学史上留下墨重彩一笔的经典作品。 ”千山万水走过只为这一片，自由的天地自由的家园。 漂泊者的家到底在哪一边，回首故乡遥远，抬头前路依旧茫然。 纵然只有倒下才是终点，我只有未来没有从前。” 但《收获》上刊登的《悟空传》却激起千层浪。 反应最激烈的不是普通读者，也不是文坛上的作家或者评论者，而是一名演员。 xin疆，火焰山。 火焰山又名赤石山，它位于吐鲁番盆地北部，是古代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这里位于312国道，平时除了路上偶尔奔驰的大卡车几乎没什么人。 但这几天，却显得有些热闹，因为央视导演杨洁带着《西游记》剧组来这里取景拍摄，是非常经典的《三借芭蕉扇》一段戏。 虽然现在是夏天，这里早晚温差极大，白天热的要命，晚上却很凉快。 拍摄工作是辛苦又乏味的，但剧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热情都很高，特别是年仅24岁扮演孙悟空的青年演员章金来。 章金来出身于猴王世家，是老猴王“六龄童”章宗一送去的，章金来身传老爸一身猴王功夫，对于拍戏很热情，也非常珍惜这个角色。 拍戏空闲的时候聊聊天，打打扑克，看看书就成剧组人员的消遣。 章金来是申城人，当然喜欢看申城出的一些报刊杂志，不过这地方偏远很难看到书报，前两天剧组工作人员去吐鲁番购买一些物资，顺便给他买回一本新出品的《收获》长篇小说增刊带回来。 他如获至宝，不拍戏的时候就找个安静地方看起来。 今天，他看着看着突然怒吼一声：“这是哪个小赤佬写的？胡扯八道！” 他的话让正在拍戏的众人吃了一惊，连杨洁都纳闷的看着他：“这又是咋了？” “杨导，你看！”章金来拿着杂志怒气冲冲走过来递给杨洁。 杨洁有些好奇，拿过来翻看了几页，顿时皱起眉头。 这把《西游记》改编的不成样啊。 但杨洁一生经历颇多，什么没见过？只是看了几页就还给章金来：“他写他的我们拍我们的，你生什么气？只要你把这个孙悟空演的好就行。” “那不行！从我爸开始就演孙悟空，不能让他乱改！”说完怒气冲冲离开。 “你要干什么？” “我要写文章，批判！” 方明华是在《光明日报》文学评论版面里的读者来信栏目看到这个名为章金来写的文章，言辞非常激烈。 看到这个名字，方明华知道是谁了，他反对并不是心血来潮，早晚的事。 不过让方明华感到意外的是，这篇文章并没有激起多大反响或者说有多少读者赞成。 哦，对了，《西游记》还没开播，他还不出名呢。 当然，也有《文学评论》期刊里某些专家批评他篡改名著，玷污经典，帽子很大，不过广大读者却不像那篇《太阳照常升起》“看不懂”反倒觉得挺有意思。 至于什么文学性、思想性，那是专家学者考虑的事，我觉得好看就行！ 于是读者来信再一次如雪般飞往《收获》编辑部，有的甚至直接寄给方明华。 其中也有读者痛心疾首说方明华你写意识流走火入魔了！ 不过写完就后悔。 走火入魔？ 那人家那篇《闯关东》又是怎么回事？ 妥妥的现实主义作品啊。 (本章完) 172.第172章 《芳华》获得金鸡奖多项提名 第172章 《芳华》获得金鸡奖多项提名 时间到了六月下旬。 自从“大学生诗歌专号”最后一首诗校对结束，样品送到发行部，方明华的日子就算闲下来。 特别是这半个月日子过的相当悠闲，诗歌组活本来也不多，审稿量也不大。 方明华发现赵暮春文学修养挺高，而且非常赞同自己对诗歌的理解：诗歌必须坚持韵律美，内容大于形式，反对诗歌粗俗化。 既然如此，方明华干脆就把最后审核这个副主编的权力也下放给他。 只要他看审核过的诗歌，可以直接刊登。 早点培养接班人。 反正自己这个负责诗歌的副主编也是被逼的，找个合适机会撂挑子，像陈中时、陆遥那样做个专职作家多好。 逍遥自在。 眼看快到7月份，电影界又发生一件大事，一年一度的金鸡奖和百奖又要揭晓了！ 早在五月份就公布各个奖项提名，谢进导演拍的《芳华》连获最佳故事、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女主角四项提名。 而且《芳华》两大女主角朱霖、宫雪双双提名！ 同时第7届大众电影百奖届时也会公布获得奖项名单。 与金鸡奖不同的是，由《大众电影》杂志社主办。每年评选一届，通过杂志印发选票，由读者和电影观众投票。 1981年，随着首届中国电影金鸡奖的颁发，从第4届（1981年）百奖开始取消了大部分技术奖项，只保留了最佳影片、最佳男女主角、最佳男女配角五个奖项。 《芳华》也赫然在列！ 也就是说《芳华》可以同时获得金鸡、百双项奖！ 方明华当初看着《人民日报》公布的消息之后，心里就琢磨起来：朱霖、宫雪到底谁能在这次电影节上封后？ 还是金鸡百两个最佳女演员每人给一个？ 方明华记得，宫雪好像有一届是还获得金鸡百双料影后的！ 具体哪一届方明华记不清了。 好像就是演这一届金鸡奖提名的《大桥下面》？ 只不过现在宫雪因为演《芳华》档期冲突，没有演《大桥下面》秦楠这个角色。 有点遗憾啊。 没关系，后面有的是机会。 还有千万别让这么漂亮的一个女演员以后卷入“流氓”案，百口莫辩，最后只能远走他乡。 嗯，到时候如果有适当的机会提醒提醒。 这一届的金鸡奖颁奖典礼放在济南，朱琳早就打电话问过此事，说到时候一起去济南参加典礼会议。。 去就去吧。 反正也没啥急事，顺便去看望看望李保存，游遍祖国大好河山也是好事，逛逛大明湖什么的，反正出差又不用自己掏钱，组委会报销来回路费以及住宿。 就在方明华准备动身去济南的时候，却遇到了另外一件事，让他的行程有了变数。 现在已经是七月初，西京的天气变得很炎热，方明华正坐在办公室里漫不经心看着稿子。 屋顶吊着的老掉牙的吊扇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让他有些心烦。 哎. 冬天外面虽然冷，但办公室里有暖气倒也舒服，只是这夏天实在有些难熬。 什么时候能装上空调呢？ 估计还得好些年。 先想办法家里装上空调吧。 但方明华也知道，只要老妈这一关过不了，除非将来自己和宋棠棠结婚后重买新房，那时候老妈就管不着了。 新房？ 现在和平门外面正在新建一批商品楼，到时候可以买上一套，就是听说面积比较小，最大的也是三室一厅100平米。 如果像计委这种集资房就好了，又便宜面积又大，不过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其实最好是平房，就像燕京的四合院那样。 不过西京的四合院没有燕京多，而且现在条件都不好，像个大杂院。 干脆在燕京买上一处四合院，现在暂时不住，等过几年燕京的市政施舍条件好了，将厕所、下水道改造下，和棠棠每年过去小住一段时间也不错。 方明华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顺手接过来：“哪位？” “你好，方主编，我是孙力哲。” 孙力哲？ 方明华猛然想起，这不就是史铁声那位铁哥们吗？ 前段时间去燕京在史铁声家里见过。 “你好，孙医生。”方明华的口气顿时变得热情起来：“还在燕京？没去美国？” “过一段时间就走，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 “什么事？” “我和铁声想到秦北曾经插过队的地方回去看看，要路过西京。那天在铁声家里，伱提到铁声在西京的女笔友陈西米吗？说和铁声关系不错，这次我鼓动他见见这个女笔友，但西京我不熟，所以过去有些事情得麻烦你。” “没关系，什么时候来？” “就这几天吧，过段时间我就要回美国，我想在临走之前办好这件事，而且后面天气越来越热。”孙力哲在电话里说道。 就这几天啊，那不是和去济南参加金鸡奖颁奖典礼冲突了？ 方明华犹豫起来。 电话那头的孙力哲似乎感到方明华的犹豫，就说道：“方主编，你最近是不是有事？那就不麻烦你了。” “哦，没啥大事，你和铁声来吧，西京这边就不用你们操心，保证给安排好！”方明华笑着说道。 “那太感谢你了！铁声说过，你这个朋友能交！” 两人又聊了会史铁声过来的具体细节，方明华才挂掉电话。 如果是来的别人，方明华也就实话实说自己确实还有事。 但对方是史铁声啊，一个残疾人，干什么都不方便，来西京肯定会遇到不少困难。 怎么能不帮一把？ 既然决定，方明华就不再犹豫，先是按照报纸上公布的这届金鸡奖组委会电话号码打了个电话过去，说自己有急事无法到济南参加典礼，并表示了歉意。 随后，他又拿起电话给榕城的朱霖打了个电话。 “朱霖姐，这次我不能去济南。”方明华就把事情经过简单告诉了朱霖：“还有，如果我获得最佳编剧奖的话，你代我领下。” “没问题。”朱霖一口答应。 “明华，你的心真好！可惜的是，这次还想在济南见见你呢，宫雪前两天打电话给我说也想见你。” “谢谢，将来有的是机会。” “喂，明华，最近怎么没见你的小说改编成电影？我还想演你的小说中的主角呢。”朱霖又说道。 呵？ 想想，朱霖已经出演了三部自己小说改编成电影的女主角了。 “朱琳姐，这两年我写的那些小说基本都是意识流，不太容易改编。”方明华实话实说。 “看这部《闯关东》有没有导演愿意改编成电视剧，到时候推荐你演女主。” “好啊.”朱琳很痛快的答应了。 提到电视剧，方明华突然想到什么赶紧问道：“朱霖姐，央视有没有剧组邀请拍《西游记》？” 明天恢复正常发文时间 (本章完) 173.第173章 史铁声来西京了 第173章 史铁声来西京了 “有啊，前段时间我有个朋友叫李成儒，是《西游记》剧组的剧务，打电话过来让我出演《西游记》里女儿国国王这个角色，不过我还没答应。”朱琳在电话里说道。 “为什么不答应？”方明华问道。 电话那边，朱琳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明华，咱们是老朋友，我也就不藏着掖着，女儿国国王也就是个配角，戏份就那么几集，我不太想去。” 方明华明白了。 现在的朱霖连续拍了好几部电影都是担任女主，而且去年还获得金鸡奖影后，在影坛可以说是如日中天，风头压过了曾经影坛一姐的刘小庆。 不知道有多少导演向她伸出橄榄枝，现在让她去演一个主要以男人戏为主的电视剧，心里自然有些不乐意。 人之常情。 但方明华想劝劝，这可是个经典角色，别给以后的80、90后留下遗憾啊。 于是他说道：“朱霖姐，你现在有档期吗？” “有，最近空闲着。” “那我建议你还是接这个角色，你以前演的基本上都是现代戏，试试古装嘛，或许也成为经典呢。” 古装？ 朱霖听了有些心动，自己真没演过古装剧呢。 要不，就听他的？ “好吧，那我就听伱的，不过，明华，如果没演好，你到时候可别笑话我呀。”朱霖说道。 “怎么会？肯定能演好！” 挂掉朱霖的电话，方明华就不再考虑颁奖的事，现在得琢磨史铁声来西京这件事。 既然答应就要办好，当务之急是有一辆车。 史铁声是残疾人，坐轮椅出门到外干啥都不方便。 找车就要靠赵红军，于是方明华又拿起电话直接打过去，说明事情经过后，电话那头赵红军说道：“车我可以帮你找一辆，用上两天没问题，可是没司机，你可得自己想办法。” “没关系，车找到就行，别的你不用管。” “咋？找棠棠开？” “棠棠最近有点忙，在排练一个新舞蹈没时间，我自己开。” “你会开车？！” “学嘛.你把车开过来，找个人少的地方教我。”方明华笑道。 “得行，我好事就做到底，车搞定给你打电话。” “好的，尽快啊，还有你认识交警大队的人吗？也想办法给我办个驾照。” “卧槽！车还不会开竟然就想要证？行，只要你自个能上路，我就给帮办个！ 赵红军办事就是麻利，第二天下午方明华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他的电话，说车借来了，吃完饭我开车到你家，拉上你找个空旷的地方练练。” “好，没问题！” 在家吃完饭，方明华给父母说了声，兴冲冲下楼刚出了计委家属院大门，就听到有人在按喇叭，紧接着就看到赵红军从一辆白色小车车窗了伸出脑袋，示意他上车。 竟然是一辆崭新的桑塔纳！ “可以啊，红军。”方明华一屁股坐在副驾位置上：“你们单位配的？” “我们单位是有两辆，但是轮不到我这个副处。”赵红军自嘲来了句，又说道：“下属单位借的。” “啧啧.有权就是好啊。” “有钱岂不更好？自己买一辆想怎么开就怎么开，你随便借！” 两人说着，赵红军已经发动汽车向北驶去，过了西京火车站到达太华南路附近，这里后来是大明宫国家遗址公园，但现在这里还是比较荒凉，人车都很少。 “就在这里吧。”赵红军将车停靠在路边，就给方明华讲解起来：“这是油门、这是刹车，这是离合，练车有个口诀叫一踏、二挂、三开、四按、五放、六看、七松加” 赵红军讲的吐沫乱飞，方明华假装认真听着。 还好，还没来到这个时代前，自己第一辆车是手动挡朗逸，这些玩意都熟的很。 但也得假装听嘛。 赵红军讲了一大堆，看看四周路上没啥人，就说道：“你来试试？” “行。”两人调换了位置。 “先熟悉各个要领，别着急开啊，不要动手刹！”赵红军叮嘱道。 方明华先是装模作样熟悉了会，最后实在不耐烦，干脆一脚离合，挂挡、放手刹，然后就是一脚油门，车很快发动，慢慢向前驶去。 “卧槽卧槽.”赵红军吓得连说了几个卧槽，准备制止方明华的鲁莽，不过看到他开的很稳，心慢慢就放下来。 “明华，你会开车啊。” “不是刚和你学的吗？” “卧槽.没想到你文章写的好，学车也这么快，天才啊” 方明华“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 第一次开车，方明华自然不能逞能，只是以每小时30码的速度跑了会，然后又在赵红军的“指导”下，学倒车、侧方停车什么的。 连续折腾了两个下午，方明华出师了。 开车漫步在城市街道，享受着夏日晚风，感觉就是爽。 以后得买辆车。 算算。 不算国内的稿费，在香江、宝岛，还有日本，那本《悟空传》的版税加起来也已经十多万了。 崭新的桑塔纳买不起，不过买辆拉达2105可以的。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自己算是体制内的，突然有一辆价值十几万的车简直有点惊世骇俗。 再过两年吧。 燕京这边孙力哲动作也快，过一周后就给方明华打电话，已经买好今天下午去西京的直达车票，预计明天下午四点多到。 “行，路上注意安全，我到时候去车站接你们。” 第二天下午，方明华开上从赵红军借来的桑塔纳，直奔火车站，买了一张站台票进站，没过多久一列来自燕京的火车徐徐驶入车站。 西京是大站，下车的人很多，直到最后人旅客都快走光了，方明华才看到一个男人背着另一个残疾男人从车厢里慢慢下来。 “铁声，力哲！”方明华叫了声，赶紧跑过去，接过列车员从车上递下来的轮椅，两人把史铁声放在轮椅上，推着他向出站口走去。 “这一路还顺利吧？”方明华关心问道。 “还好，力哲买的是硬卧，上车又专门找列车员调到下铺，挺方便。”史铁声笑着说道：“太麻烦你们俩了。” “有啥麻烦的？现在的条件可比插队时候好多了。”方明华笑道：“来了西京，你啥都不用管，听我安排就行。” “好，好，就听你的！” “咱们先去住的地方，招待所我都联系好了，然后吃饭，饭吃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自然是陈西米啊。” (本章完) 174.第174章 173我觉得，她就是一尊维纳斯。 第174章 173我觉得，她就是一尊维纳斯。 此时的陈西米正处于一种羞涩和紧张当中。 昨天下午方明华突然来到西大找到她，说史铁声准备去延安曾经下乡插过队的地方看看，要经过西京想见她一面，明天下午就到。 陈西米想都没想答应了。 但事到临头却有一种莫名的紧张。 反锁住自己单身宿舍的门，将窗帘拉紧，在镜子面前试穿着自己仅有的几条裙子。 她平时不是一个很喜欢打扮的姑娘，觉得只要穿的干净、得体就行。 但是今天，她要把自己的打扮的漂亮点。 站在镜子面前，她看着镜子里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的自己，想如果见了他，第一面应该是怎么样的？ 叫他“史铁声同志”？ 太正式。 “铁声？” 哎呀太亲密，似乎有点肉麻。 要不叫“史老师？” 他比自己年龄大几岁，又是一名作家，叫老师也比较妥当。 但是那自己不是比他低一个辈分？ 是不是也有点不恰当？ 姑娘陷入一阵患得患失状态。 这边，方明华已经开着车载着两个人正向边家村方向驶来。 “我在边家村工人文化宫招待所给你们订了一个房间，那里距离西大很近。”方明华边开车边说道。 “你们住下休息下，然后去吃饭，附近有个丰庆公园，到时候安排铁声和希米在那里见面，本来我想的是直接带你们去西大找她，但想想第一次有点突兀。” “千万别去西大，如果去西大我就不去了。”史铁声赶忙说道。 “我知道，所以安排到丰庆公园，那里比较安静。” 方明华心里知道史铁声所想的，他毕竟是个残疾人，如果突然出现在西大校园，让学生们看到担心给陈西米带来不好的影响。 开车来到工人文化宫招待所，方明华帮忙将史铁声背到房间，方明华问道：“下午吃点什么？要不来碗老秦的羊肉泡？” “呵呵，随伱安排。” 大热天吃羊肉泡倒也是舒坦，就是吃完一身大汗，两人又把史铁声连轮椅抬进房间，孙力哲还给他擦洗了下身体，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等到晚上七点，太阳快要落山，气温降低了点，方明华又开车带着两人赶到丰庆公园，将车停到公园外面，然后推着史铁声进去。 现在公园里到处一片葱绿，看的人心旷神怡。 三人来到一处坛前，方明华停下脚步说到：“我昨天给陈老师说就在这见面。” 他又看了看手表：“应该快来了。” “力哲、明华.”坐在轮椅上的史铁声突然紧张起来。 “铁声，你紧张个啥？当年你插队的时候你对知青樊玲怎么样？在日记里写的那段话，我到现在还记得！”孙力哲笑道。 “喂，力哲，别乱说啊，我们那可是纯洁的无产阶级革命友谊！”史铁声连忙驳斥。 “是吗？那你为啥不给别的女知青写？我还记得那段话：她真坚强啊……。” 好友的调侃，无形中让史铁声减少紧张的情绪。 方明华只是微笑着听着，注意着周围状况，这时候他看到一个穿着白裙子留着两只小辫子的姑娘向这边走来。 赶紧小声提醒道：“陈西米来了，穿白裙子的那个。” 两人赶紧停止说说话，史铁声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小路上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姑娘。 陈西米也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史铁声。 和自己的想象的一样，戴着眼镜，宽厚、温和，就像一位长者。 但坐在轮椅上的样子又让人莫名感到心疼。 她慢慢走过来，看着这个书信中已经非常熟悉的男人，方才在宿舍里那点紧张，反复的练习早就抛到的无影无踪。 她站在轮椅面前，轻轻叫了一声：“铁声，你来啦？” “嗯。” 陈西米很自然的走到后面，推着轮椅的椅背。 “这个地方蚊子比较多，我们去那边。” “好” 陈西米推着轮椅就往前走去，孙力哲下意识跟着，却被方明华一把扯住瞪了他一眼。 那意思是你跟着干嘛？ 想当电灯泡？ 孙力哲顿时明白过来，不好意思笑了笑，和方明华一起放慢脚步，看着两人推着轮椅消失在拐弯处。 方明华和孙力哲仿佛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顿时都松了口气。 孙力哲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取出一支递给方明华：“抽烟不？” 方明华摇摇头。 孙力哲自己电话点上，吸了一口说道：“和铁声在一起的时候，我是不抽烟的，害怕影响他身体。” “你说，铁声和陈西米能成吗？”孙力哲又问道。 “应该可以。” “希望成，铁声半辈子受的苦比有些人一辈子的都多，现在他这个样子真希望有个能真心爱他的姑娘好好照顾他。”孙力哲说道。 “如果他俩谈，最好能将陈西米调到燕京，异地恋恐怕不是个办法。”方明华提醒道。 “这个我明白，只要他俩能成，我回去就想办法，我们那帮清华附中同学，现在慢慢都开始在社会上崭露头角，他们都很同情铁声的遭遇，都会帮忙的。”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 “七年前，我被关在到窑洞的时候，心情非常苦闷根本看不到前途，几乎想到了自杀。铁声在燕京写信鼓励我，还坐着轮椅，四处奔走到处求人解救我，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现在我自由了，甚至可以去大洋彼岸的美国，可他一辈子被困在轮椅上唉.”孙力哲长叹了口气。 方明华默然无语。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残酷。 “好了，不说这些，说点轻松的。”孙力哲笑了笑：“明华，听说你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 这你都知道？ 不过方明华也没打算隐瞒：“对，叫宋棠棠，是个文艺兵，军分区文工团的。” “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要通知下我啊，如果我在国内一定赶过来。” “还早呢。”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天也黑了，公园里的路灯亮起，这时候方明华就看到陈西米推着轮椅走了过来。 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方主编、孙医生，我该回去了，铁声就交给你们了。”陈西米说道。 “没问题，陈老师，我开的车要不送你回去？”方明华说道。 “不用，就几步路。”陈西米婉拒，然后又看着史铁声，神色温柔：“铁声，你回吧，回去以后给我写信。” “嗯，我会的，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再见！” 看着姑娘走远，孙力哲急忙问道：“铁声，你都和西米聊了些啥？” 史铁声只是嘿嘿一笑，没有回答。 过了下才说道：“我觉得，她就是一尊维纳斯。” (本章完) 175.第175章 去煤矿看望陆遥 第175章 去煤矿看望陆遥 把史铁声两人又送回招待所，方明华就准备回家。 “明华，让你忙活了大半天，实在不好意思。”史铁声表示感谢。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向单位请了一周多假。”方明华笑着说道：“明天早上我过来。”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又开车来到招待所，由于陈西米有课而且腿有点微瘸，所以也就不方便陪着。 方明华就带着两人逛了大雁塔和兵马俑，直到晚上才回到招待所。 按照计划，明天要去秦北高原，到史铁声他们插队的地方。 方明华在没来到这个时代之前，也没去过秦北，现在也是如此，所以很想借此机会去看看那这片神奇的土地。 晚上宋棠棠过来了，开着一辆挂着军牌的燕京吉普。 车停在计委家属楼门口，然后上了五楼敲开方明华家门，亲热招呼了方明华的父母之后，将钥匙递给方明华。 “我哥本来是不打算将这辆车借出去的，现在部队管的越来越严，但听了我给他讲了史铁声的事，最后还是答应把车借给你。” 姑娘最后叮嘱：“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方明华笑笑着说道：“等会你把那辆桑塔纳还回去，替我谢谢红军。” “好的。” “走，棠棠伱跟我出去一趟。”方明华突然说道。 “去哪？” “陆遥家，找林达嫂子，这次秦北要路过铜川，看她有没有东西捎给陆大哥。”方明华说出自己的目的。 宋棠棠当然没啥意见。 第二天一大早，方明华将自己的旅行包扔到吉普车上，就到招待所去接史铁声他们。 “可以啊，明华.竟然开的是军车。”孙力哲看着招待所门口停着挂着军牌的燕京吉普，笑着说道。 “是从我女朋友哥哥的部队上借的。”方明华倒也不隐瞒什么：“那辆桑塔纳没法出远门就借了这个，不过吉普车里可没空调，条件没那个好。” “有车坐就不错了，还挑剔什么？”孙力哲说了句，弯起腰背着史铁声：“走，我们上车。” 方明华赶紧把轮椅折叠起来放在车厢里，然后开车向北驶去。 “铁声，力哲，咱们先去铜川看望陆遥，我昨天去了她家，嫂子让我给他捎点东西过去。”方明华边开车边说道。 “陆遥在铜川？”史铁声有点惊讶。 “对，在铜川一个煤矿体验生活，准备搞一个大长篇出来。” “你们说的陆遥就是写《人生》的那位作者吧？”这时候孙力哲插话进来：“我看过他写的那篇小说，实在是太感人了！” “他写的这个大长篇，将来写出来估计比《人生》还要感人。”方明华悠悠说道。 这个年代没有高速，国道路况也不是很好，方明华整整开了两个多小时车才赶到铜川，边走边问驶向陆遥所在的鸭口煤矿——在铜川以东还有有40多公里。 此时的陆遥并没有在矿上临时给他安排的宿舍，而是和普通工人一样在矿井底下。 在他构思的小说中，主人公孙少平的落脚点就在这里。 陆遥头上戴着一盏矿灯，穿着一件破旧的满是煤灰的工作服，脖子上也学着采煤工的样子，扎一条白毛巾。活脱脱一个采煤工模样，跟着工人乘上下井的升降罐笼车。一个罐笼里有十多个工人同行。 罐笼飞也似的顺着井壁向下降落，猛然像从一个黑洞里掉进了无底的深渊。大伙心里有一种对罐笼无法克制的恐惧和厌恶，刻伴随着他们。 井壁向外流着漓漓的水，陆遥抬头向上再看井口，小小的一个矿井口，只亮着像天穹上的一颗星星那么大的地方。 一分钟的时间，在大约250米处罐笼停下来，陆遥走出罐笼，站在铺着铁轨的宽宽的巷道里，井壁上向外渗着水，木头支撑的采煤掌子面。 走出罐笼电梯，然后乘上被矿工戏称为“地铁”的载人小火车，坐十几分钟后，到达一个候车室。然后还要走上半个多小时，才能进入采煤工作面。 工人们开始作业，陆遥自然不需要干活，他站在边上感受着一切，而这种感受会以孙少平的名义写进自己的书里。 空气中弥漫的煤尘也很浓重。工人们的脸上、鼻子上，都挂着煤尘。眼睛、双眼皮之间有一条白线，还有就是眼仁是白的。 这些，陆遥拿出笔都记在小本本上面。 “陆部长，陆部长”一个工人过来冲着陆遥喊道：“上面说你来几位作家朋友来看您，矿长让你上去。” “好，我现在就上去。” 为了方便陆遥在矿上体验生活，铜川矿务局党委的领导全力支持，任命陆遥为铜川矿务局宣传部的副部长，当然是挂个名。 陆遥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搭车的地点，罐笼又像井中提桶般迅速上升。终于走出井口，他闭着眼睛过了会才睁开，就看到不远处有三个人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他，其中有一个还坐着轮椅。 “小方，铁声，你们怎么来了？”陆遥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 “陆大哥，你这是？” 方明华看到一身煤灰的陆遥，吃了一惊。如果不是他招呼，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体验生活吗？坐在上面在体验？”陆遥回了句，又看着史铁声旁边孙力哲：“这位是？” “他叫孙力哲，和我一起插过队住一个窑洞。”史铁声赶忙解释。 “孙力哲？我想起来了，赤脚医生！当年你可是我们学习的活典型啊。”陆遥哈哈一笑，刚准备伸出手想要去握手，但看到自己乌黑的右手赶紧又收回来。 “不好意思，按照规定我要先去澡堂泡个澡，能出去，这样吧.小方，你先带铁声他们去我的宿舍坐会，我过会就来，我现在临时住在煤矿医院，你去问问就知道。” 说完，陆遥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他，然后跟着从井下上来的工人一块说说笑笑向澡堂走去。 方明华等看着这些矿工。 坐在轮椅上的史铁声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我现在终于明白，陆遥为什么能写出《人生》那样感人的作品，有哪个作家能像他这样为了写作体验生活？” (本章完) 176.第176章 175“只有在井下生活过的人，才 第176章 175“只有在井下生活过的人，才懂得阳光的价值。” 方明华三人赶到煤矿医院陆遥的临时住处，这是一间用小会议室改成的宿舍。 一张桌子，一张床，一个小柜，还有几节沙发，看来煤矿领导很是照顾他。 不过里面很凌乱，就像一个单身男人的家，书桌上摆放着乱七八糟一堆书籍、报纸、稿纸。 方明华随意翻到一本，竟然是十年来《延安日报》的合订本！ 还有《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秦省日报》. 这是在准备写作创作背景及材料。 功夫简直不是一般人能下的。 没过多久，陆遥匆匆走了进来，这次比刚才见到的干净许多，但是耳朵、脖子上还有有一道道煤尘。 “屋子比较乱啊。”陆遥赶紧把东西整理了下，见方明华他们看着自己，陆遥一笑：“你们可别笑我啊，怎么洗都有煤尘，反正矿工也这样，我也就习惯了。” “那可千万别让嫂子看到，否则会把你拉澡堂里让你再搓一次。”方明华幽默了来一句。 “林达是燕京人嘛，爱干净，所以我坚决不让她来矿上看我。” 提起林达，方明华想起帮捎的东西，赶忙从自己的旅行背包里掏出一桶雀巢咖啡。 “这是嫂子让我捎给伱的，说你现在离不开这个。” “雀巢咖啡？陆遥，你喝这个？”史铁声看了很惊讶。 “这要怪明华，是他当初送给我一桶，结果让我上瘾。”陆遥说出三年前方明华送他一贯雀巢咖啡的事，几人听了笑起来。 “当初我的意思是，让你喝咖啡少抽点烟，结果呢，你烟没少抽，咖啡也照样喝！” 说到这里，方明华直叹气。 这两个都提神，但长期用对身体都不好啊。 “快到中午了，我请你们吃饭。”陆遥很热情的招呼：“医院边上有个小饭馆，咱们去那里。” 众人也没推辞，推着史铁声的轮椅，就跟着陆遥出了医院，旁边果然有一排石瓦临时搭建的房子，其中一个是小餐馆，进去以后里面很狭窄。 “矿上条件艰苦，就附近就这一个小餐馆，凑合下啊。”陆遥说道。 虽然地方简陋，但饭馆里炒出来菜味道都还不错。只是在开酒瓶的时候发生了争执。 “陆大哥，今天不喝酒，我要开车，铁声又没法喝。”方明华拦住劝道。 陆遥不答应。 “铁声不能喝，还不是有力哲吗？咋能不取酒？还有你，明华，开车就少喝点。” “陆大哥，你也别喝，对身体好。” “我身体好着呢.力哲，你是医生，你看看，我身体怎么样？”陆遥说道。 力哲笑了笑：“表面上看不出来啥，要做检查才行。酒伤肝，明华说的对，少喝点。” “行，今天就听你们的，咱们控制总量，三人就喝一瓶西凤，该没问题吧？” 看到陆遥兴致勃勃的样子，方明华只好闭嘴。 四人边吃边聊，说起看到陆遥下矿的事，孙力哲好奇问道：“陆遥，你也是大作家了，体验生活还用亲自到地底下？那也太危险了。” “是啊.是挺危险的。”陆遥听了叹口气：“不瞒你说，第一次下矿我胆战心惊，在几十米的地下有一种莫名的窒息和恐惧感，只担心矿会不会倒塌。” 最后又跟着矿工们坐上罐笼，就像井中提桶般迅速上升。当走出井口一刹那，看见金灿灿的阳光，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就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只有在井下生活过的人，才懂得阳光的价值。” 众人沉默。 “所以说，这就是亲身下去体验的价值。”陆遥继续说道：“否则，你根本无法写出那种真实的感受。” “陆遥，你将创作的小说主人公就在这里工作生活？”史铁声插话进来问道。 “不，开始是在秦北高原，最后落脚点在这。”陆遥说道。“这里，或许是他最好的归属吧？” 听这口气？对《平凡的世界》里孙少平的结局有些遗憾？ 确实是，包括他和田晓霞的爱情悲剧。 其实更悲剧应该是孙少安和贺秀莲了吧？ 那么好的一个媳妇，竟然被写死，简直让人意难平。 如果让我写，别的人可以死，但贺秀莲不行。 “明华.” 方明华听到陆遥叫他，猛然惊醒。 “发啥愣呢？喝酒啊？我和力哲都干了。” “好，好。”方明华赶紧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候史铁声说道：“我离开秦北已经十年，早就想回延川，回官家堡看看，看看曾经住过的窑洞和一起干过活的乡亲。现在力哲和明华总算帮我了却心中这夙愿，陆遥，想不想一块回去看看？你可在延川生活了好多年。” 陆遥听了呵呵一笑：“延川是我老家，我几乎每年都要回去，不过你和力哲这次来了，我就陪你们一起快，顺便再转转，积累点素材。” “那敢情好！” 史铁声身体不好，大热天坐车赶路不合适，于是众人商定，在矿上休息住一晚上等第二天一早趁凉快然后才上路。 沿着210国道一路向北，过了铜川很快就进入黄土高原。两边的山坡上，都是金黄色的芸芥、粉红色的荞麦、墨绿色的土豆秧，燕麦已经灌浆，马兰色的胡麻让人心醉。 看到窗外这份景象，史铁声心情激动起来。“还是这样啊，有时候做梦都梦到。” 坐在副驾位置的陆遥听了，转过头冲着坐在后排的史铁声呵呵一笑：“铁声，那你不唱首歌？” “唱什么？” “当年你插队的时候，我们秦北的女子婆姨教你唱了那么多首歌，你忘了？” “啊？好，那我就唱首！” 史铁声望着窗外的景色，酝酿了下情绪，清唱起来： 大红公鸡毛腿腿， 想起我的那个小妹妹， 妹妹你是哪个勾魂的鬼呀， 哥哥想你难入睡，哎咳哟~ 歌声悠扬。 众人哈哈大笑。 陆遥更是笑得喘不过气起来： “我说铁声，我们秦北那么多民歌你不唱，专门唱这最酸的曲.是不是当时勾人家女子哩？” 史铁声一听赶紧说道：“哎，我可没有啊，陆遥。当时我长的老成，可没有人家力哲俊俏，又能治病，可受大姑娘小媳妇欢迎。是不是有个叫“小芳”的姑娘喜欢你？” “小芳？真的有个叫小芳的姑娘？”正在专心开车的方明华忍不住问道。 “这是真事，当地真有个叫小芳的姑娘，喜欢孙力哲，不过姑娘家庭成分不好，是富农，害怕影响他最后就散了。” (本章完) 177.第177章 县上领导亲自接待 第177章 县上领导亲自接待 下午赶到yan川县城，本来按照方明华他们的打算在县城找个招待所住一晚上，结果陆遥却不同意。 “明华，开车，直接去县政府大院，我给你指路。” “陆大哥，政府大院找谁？” “县长。” “县长？” “一下子来了三作家，力哲又是当年县上赫赫有名的赤脚医生，县上出面接待下不为过！ “我给你说啊，即便是咱们不惊动县上直接去管家堡村，村上肯定会向乡上汇报，乡上到县上最后还会派人来，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找县上，免得麻烦。” 这倒也是. 方明华开着挂着军牌的吉普车进入县政府大院立刻就引起政府保卫部门的注意，保卫科长亲自上前过问，当翻到方明华三人各自拿出自己的作家证和工作证之后， 这位保卫科长可是吃了一惊。乖乖的，不得了。 一下子来了三位作家！ 其中两个还是全省赫赫有名的路遥和方明华，后者还是《延河》杂志社的副主编！ 另外那个男人也厉害，当年著名知青，留洋博士啊。 保卫科长先请四人到后院的保卫科稍作休息，自己赶忙去通知领导，他这个级别一般情况是见不到县领导的，先给自己的上司政府办主任汇报，政府办主任一听这情况，立刻抓起电话就给常务副县长打电话。 没过多少长时间，方明华就看到几个男人匆匆走进房间，最后面跟着的是见过面的保卫科科长。 经过相互介绍，方明华他们才知道走在最前面穿着白色短袖衬衣的中年男人姓马，是县上的常务副县长。 众人一一握手，最后马县长说道：“方主编、路作家、史作家、孙医生，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对你们来我们县采风表示欢迎！有什么需要的，我们会尽力配合。” 陆遥老家就在yan川，对于县上的领导也比较熟，他笑着说道：“马县长，我们都是老熟人了，也就不客气。铁声、力哲都在咱们县插过队，现在想回去看看，也没啥别的事。” “官家堡，是吧？没问题，我给他们乡长打电话，让他们安排好。” 现在走那都这样，也没啥可说的，马县长又安排他们住宿，就住在县政府招待所，还说晚上县上主要领导要招待他们。 下午方明华四人住了三个房间，由于史铁声行动不方便，孙力哲和他住一起，到了六点过点，马县长亲自过来招呼他们吃饭， 方明华四人跟着马县长进了一个房间，进去一看，一个大桌子边竟然坐着七八个男人。 马县长挨着介绍：这位是县委王书记、这位人大刘主任、这位是吴县长、政协黄主席 额滴神呐 县上四大班子主要领导全部出动。 大家边吃边聊，说着插队的事以及现在文坛上的事情，气氛热烈，最后王书记给他们敬酒的时候笑着说道：“三位作家，既然来到yan川，要留下墨宝，写写我们yan川的事情吧？” 陆遥首先说道：“王书记，不瞒伱说，我现在正在构思一部长篇小说，写的就是咱们黄土高原上的事，一部分原型就在我老家。” “好！好！陆作家，你那篇《人生》写的可是感人肺腑，等你小说发表后，我一定要好好读你的大作！陆作家，我们干一杯！” 王书记和陆遥碰杯之后，看着边上的史铁声，知道他不喝酒就举起一杯果汁。 史铁声也赶忙举起，说道：“王书记，我可没有陆遥那么大的能耐写大长篇，我这次回来看看，一方面就了结多年夙愿，另一方面也准备个回忆题材，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插队的故事》”。 “《插队的故事》.那段岁月有磨难也有欢乐，让人终身难忘啊。”王书记感叹了句，拿着果汁和史铁声碰了一下：“写好发表后，我也要看！” 两人喝完，下面轮到方明华。 此时的方明华正在想刚才史铁声说的话。 他要写个中篇？ 嗯. 等写完了，想办法让他发表在《延河》杂志社。 “明华，王书记向你敬酒呢。”坐在他旁白你的孙力哲悄悄捣了一下，他才清醒过来。 赶忙端起酒杯站起来抱歉道：“不好意思，王书记，刚才铁声说要写中篇小说，我就想，最好发表在《延河》杂志上。” 王书记听了笑起来：“方主编，你是处处不忘你的工作啊史作家肯定将来肯定会发表在《延河》上的，写咱们秦北的故事，发表在《延河》上肯定最合适.是不是，史作家？” 王书记说着转过头看着史铁声。 这？ 史铁声心里不由得苦笑了声，本来临走前答应朱伟，如果写好投稿《人民文学》的，这么一说，也只能投《延河》。 果然是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啊。 “没问题，我会投《延河》”。 史铁声很爽快的答应，方明华当然高兴，看着马书记还笑眯眯看着自己，就知道要问自己些什么？ 他略一沉吟很坦诚说道：“王书记，我本来是陪铁声和力哲重游故地，没打算写什么，不过王书记以及县上各位领导这么热情，我会认真考虑写一个题材的。” 作家写作这件事当然不是县上领导安排工作，任务下达必须完成，有困难也要上，没有困难创造也要上。 方明华很诚恳的表态，王书记当然不会再说什么。 这次晚宴宾主皆大欢喜，在招待所住了一晚上后，第二天早上一大早趁着凉快，几人开车直奔官家堡村。 本来王书记的意思让马县长相陪，警车开道，但众人婉拒他的好意。 包括方明华在内，说实在本来是几个好友私下故地一游，突然官方兴师动众可真不太习惯。 马县长也没坚持，只是说已经通知了当地乡政府，食宿都已安排好，遇到什么问题直接找乡上领导即可。 从县城出发，方明华开车直奔目的地，由于官家堡到现在还不通车，羊肠小道吉普车根本没法通过，最后四人将车停在镇子上的乡政府大院里。 乡上领导早已经得到县上的命令，准备好两辆驴车，四人分开乘坐，就这么一前一后坐着驴车继续上路。 翻过一道山坳，距离村子近了，史铁声看着前方，心里一阵阵紧，忽然眼前一亮：那面高高的黄土崖出现在眼前，崖畔上站着眺望的人群…… 都是附近的乡亲。 (本章完) 178.第178章 177那个像孙少安的男人 第178章 177那个像孙少安的男人 众人看到驴车，都围了上来。 陆遥和方明华他们不认识，但史铁声和孙力哲熟悉，特别是孙力哲，立刻有人问道： “哎呀这不是赤脚医生吗？听说把你关了好一阵子，现在放出来了？” “没事就放出来了。” “我们就说嘛，你可是救死扶伤的好医生，能犯什么事？回燕京了？” “是的，不过现在美国留学。” “啊呀，留洋了？果然有出息！”乡亲们啧啧称赞。又有人问道：“力哲，结婚没？要了几个娃？”” “结婚了，媳妇也是燕京人，在咱们这插队的。”孙力哲笑道“回去考上燕大，后来和我一起出国，在美国结婚的，现在有两个孩子。” “啊呀力哲，当初你撵着着我们婆姨漫山跑，结果伱倒好，自个要了两个娃娃！” 孙力哲听了有些尴尬只好说美国那边不搞 当然有些人看着史铁声，特别是一个中年男人看着他试探问道：“你是铁声？” “是我，疤子叔。”史铁声坐在驴车上，看着这个中年男人，眼眶有点红了，不过戴着眼镜别人也看不到。 这个叫疤子的中年男人，正是史铁声的房主——史铁声在秦北呆了三年，就住他们家的窑洞。 疤子叔确定自己没认错，立刻亲热起来：“铁声，十多年没见了吧？你的腿最后怎么样？” “没治好，瘫了。”史铁声指了指旁边的轮椅。 “啊？瘫了？”疤子听到这话大惊，赶忙又问孙力哲：“力哲，是你可是当初咱们县最好的医生，能在窑洞里开刀，铁声的腿你治不好？！” 孙力哲听了又尴尬起来，这医学上的事可不是一句两句说的清的。 倒是史铁声很豁达，赶忙给自己的好朋友开脱：“疤子叔，这不能怪力哲，就是神仙来了也治不好，主要是前面耽误了。” “哎多好的一个后生啊。”疤子叔听了顿时叹气。 乡亲们听了也纷纷叹息议论，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伤感。 倒是史铁声早就接受这个现实，没有了前些年的愤怒和沮丧，看着乡亲们这样子，反倒笑着说道：“虽然我腿不能走路，但是手还不能写，还能写小说。” “对，对，我们听乡上领导说你成了大作家了。” “这还有两位作家，陆遥和方明华。”史铁声趁机介绍站在边上的两人。 “陆遥，方明华？听说过。”疤子叔赶忙说道：“我虽然识字不多，没有看过你们写的书，但看过你们小说拍的电影，《人生》《芳华》对不对？好看的很。“ 谈到电影，大家的情绪又起来了，这年头农村真没啥娱乐，电视还没普及，能看一场露天电影那就是很高级的娱乐活动，而且还得跑老远去看。 众人边说边簇拥着方明华他们下了黄土崖，山坳里有个不大的小村庄，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官家堡。 史铁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村子，变化不是很大，村口的那棵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上面吊着一口铁制的钟，当年生产队社员上工敲的，现在虽然已经分田到户，这口钟也失了作用，但依旧挂在老槐树上面。 距离村子不远处的半山坳里的小学似乎还在，小操场上旗杆上挂着一面红旗迎风招展，只是有些褪色。 窑洞里还隐隐传来学生们朗朗的读书声。 当然还有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出现了好多窑洞，而且看样子都是新箍的，一色青砖上顶，显得很气派。 方明华一行先来到疤子家，也就是曾经史铁声和孙力哲居住过的地方，典型的秦北院落。 正面为一线三孔“接口式窑洞”，东西两侧各修有厢窑两孔，宅南修还有牲口棚圈，不过都是土窑洞，看上去有些老旧。 史铁声住的就在西侧的厢房窑洞里，方明华推着他进去里面的炕还存在，只是已经没有住人，堆放的着杂物。 “当时我和力哲就睡这个炕上，另外还有两个知青。”史铁声指着那张已经落满灰尘的炕笑着对方明华说道。 “其实是铁声和另外两个知青收留了我。”孙力哲接过话茬笑着说道： “当时，我同班的六名女生都表示不愿和我在一个队，没办法我只好出门投靠别人，就找到以前的好哥们铁声，最后就住在这里。” “关键是这小子在上初中的时候在学校太坏，喜欢打架，还欺负人家女孩子，揪人家脑后的小辫子”史铁声毫不留情揭发。“所以大家来到秦北，那帮女生就不待见他。” 大家听了都笑起来。 年少的时候啊，谁没干过一些荒唐事？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咚咚咚”拖拉机的声音，大伙回头一看，只见一辆小型手扶拖拉机开进院子，从上面跳下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皮肤黝黑，穿着一件印着“农业学大寨”的白色背心。 “爸，我听说铁声和力哲回来了？”男子在院子里高声叫道。 他就是疤子叔二儿子叫二元。 疤子叔有六个孩子，没文化也不会给孩子起名，就一元二元这么叫下来。 二元比史铁声大上两三岁，但年插队的时候都是小青年，关系挺好。 “二元！”史铁声笑着叫了声。 “铁声、力哲！”二元叫了声，突然看见史铁声坐在轮椅上，惊叫了声：“你的腿？” “没啥大事，瘫了。” 二元叹息了声，不过知道现在说这个只能徒增对方的难受，于是很快岔开话题，问起旁边的陆遥和方明华。 听说都是来自西京的作家，神情变得很恭敬。 “你们是不是要在这里住两天？” “对，我打算呆上两三天，到处转转，晚上住乡政府。”史铁声回答道。 “住啥乡政府？来回跑多麻烦？干脆住我家，吃喝我都管！”二元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呵？ 口气大了啊。 史铁声有些惊讶。 当初可是穷的要命，经常偷吃生产队地里还没成熟的玉米棒，少不了抓住被打，不过为了填饱肚子也就顾不得这些了。 “铁声，你不知道，二元现在可是发了，成了我们这里远近闻名的万元户。”旁边的乡亲解释道。 “是吗？二元，厉害啊。”史铁声笑道。 “嘿，什么发不发的，就是开了个砖厂挣了些小钱。”二元嘴里很谦虚，但表情却是有些得意。 “砖厂，去看看。”史铁声顿时来了兴趣。 (本章完) 179.第179章 178“党的政策好嘛。” 第179章 178“党的政策好嘛。” 于是众人推着史铁生走出院子，向二元家走去。 二元家在村边，正面一溜排五孔青砖箍的窑洞！ “啧啧.二元，你果然发了啊。”史铁声啧啧称赞。 在秦北，正面一溜排三孔窑洞居多，像二元家正面竟然是五孔，而且全部都是一色青砖箍的，东西两侧各修有厢窑四孔，宅南修有倒坐石窑与牲口棚圈。 就这一院房，现在放在整个延川那都是数的上号的，难怪史铁声啧啧称赞。 二元笑着来了句：“党的政策好嘛。” 大伙顿时笑起来。 陆遥夹着一支烟跟在后面，这些老乡他都不熟，所以一直没说话，但听到二元说砖窑发家致富的事情，顿时来了兴趣，说道：“二元，我能不能到你砖窑去看看？” “没问题！”二元满口答应：“不过，陆作家，砖厂条件不好，灰太大，别把你这身衣服弄脏了。” “么事，我矿井就下过，出来一身黑，还在乎这？走.现在就走！” “啊？伱还下过矿？你一个作家，真厉害。”二元满脸佩服。 “主要是为写作准备材料。”陆遥回答了句：“走路过去？” “坐拖拉机，砖厂离这还有些距离。” “行！” 陆遥跳上车坐在副驾位置上。二元也没迟疑，开上自己的拖拉机，带着陆遥突突突向外驶去， 史铁声腿不方便没有过去，方明华也没去，他知道陆遥为什么突然对砖厂这么感兴趣。 《平凡的世界》小说里孙少安不是开砖厂吗？是不是从这里来的灵感？ 他不太清楚。 但不管怎么样，写的挺真实。 二元陪陆遥去参观自己的砖厂，家里媳妇彩玲还在。 彩玲是个典型的秦北婆姨，黑红的脸蛋，长的很朴实，不过眼神里却透露出一丝精明。 丈夫临走前已经嘱咐她要好好招待，赶紧笑着把众人迎进中间的窑洞，里面很宽敞，方明华看到靠墙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台黑白电视机！ 就凭这台电视机，就可以说明主人家的富裕程度，最起码要比小说中孙少安家还要富。 按照规矩，彩玲招呼方明华他们上炕，还端来瓜子、生和果放在炕上的小桌子上招呼他们吃。 “各位作家，你们先聊着，我去给你们做饭。”彩玲招呼了声，就出了窑洞。 乡亲们又聊了会就各自散去，快到中午的时候，外面又传来突突突拖拉机的声音，陆遥和二元回来了。 只见陆遥满头大汗，身上的短袖衬衣已经湿了，不过很兴奋。 “明华，铁声，刚才我和二元去了一趟砖厂，了解了好多活情况。” “陆遥，看来你的小说里是准备写砖场了？”史铁声问道。 “对，我的构思，就是二号主人公通过开砖厂发家致富的。”陆遥说道：“等晚上天气凉快些，我还要过去看看。” 中午吃饭的时候，二元也把自己的父母请过来，八个人还有二元的儿子一个长的虎头虎脑的男娃，大家围着桌子边吃边聊。 首先是一盆大烩菜。秦北的烩菜很有特色，烩三鲜——土豆块、烧肉与圆粉组成，还有豌豆凉皮、搅团、羊杂.当然忘不了开一瓶当地产的九龙亭酒，南泥湾酒厂的。 额的神呐。 65度！ “铁声、力哲都知道，那些年我们这里多苦！这几年分田到户之后，变化很大，政策好啊真的是感谢党！” 方明华看得出来，这个中年汉子确实是发自肺腑。 “陆遥是当地人知道，明华估计你不清楚。”这时候史铁声插话进来：“当年我和力哲他们响应号召，从燕京坐火车赶到秦北，你知道我们看到什么？” “看到啥？” “当时我很清楚的记得，我们几十个老乡扛上行李，迈着骆驼一样的步伐往山上爬，一件行李都有七、八十斤重。山都又高又陡，一样的光秃，羊肠小道盘在上面。” “半天才走下一道山梁，半天才又爬上一座山峁，四下望去，仍是不尽的山梁、山峁、深沟大壑，简直就是莽莽与天相连。 山顶上却都是平整整的松土。力哲喘着气问我：“这上面还种庄稼？” “铁声说不可能。”力哲接过话茬，笑着说。 “结果老乡说肯定种庄稼呀，要不弄这么平？”一个跟随的老乡说道。 “种什么？” “麦。” “亩产多少？” “两、三斗。” “两、三斗是多少斤？” “合上七、八十斤。” “一亩才七、八十斤？！” “当时我们就傻眼了，一亩才产这点？！” “我和铁声当时的想法就是，完蛋了，临走前说来这里能吃白面馍馍那是骗人的。”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这几年用上化肥，再加上分田到户大家积极性也提高，所以小麦亩产能高点，但也超不过200斤。”二元接着说道： “你即便是把你家的十几亩地天天刨，也刨不出金疙瘩不？顶多能吃饱肚子，所以我寻思着找一条致富的路子，后来去延安打听开砖窑赚钱，就一狠心拿出家里的储蓄，又去信用社贷了2000块，请了个豫省师傅，才将这砖厂办起来。” “第一窑砖由于火候没掌握好，结果没烧透，全部报废了，当时我媳妇哭的那个伤心啊我觉得她爹去世她哭的都没这么惨。” 听着丈夫这话，彩玲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你不照样哭吗？一个大男人，哭的像个小孩子似的。” 二院嘿嘿笑了两声，喝了口酒又说道：“哭归哭，哭完还得干，既然走了这条道，再苦再累也要下去，还好，后面几窑砖质量都不错，总算挺过来啊。” “你们挺不容易的。”陆遥动情说道。 “是不容易，可是陆作家，干啥容易？你们当作家也不容易吧？还有力哲当医生，当年可是冒着生多大的风险给乡亲做手术！还有给孕妇接产，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还好，在我手里没出什么人命。”孙力哲也喝了口酒，笑道：“等下午凉快点，我要到原来的村上合作医疗站看看。” “现在没赤脚医生，村上的医疗站早就关门了，里面就是几张破椅子凳子，没啥好看的。”二元劝道。 “我还是想去看看。”孙力哲有些固执。 (本章完) 180.第180章 乡村教师 第180章 乡村教师 中午外面大太阳，没法出门就在二元家里休息，彩玲准备了两口窑洞，四人分开两人一间很是宽敞。 窑洞是个好东西，冬暖夏凉，外面虽然大太阳，但房间里依旧凉丝丝的。 方明华有睡午觉的习惯，躺在床上盖着薄被子睡了一觉醒来，就看到陆遥盘腿坐在床上，一手夹着烟，正趴着小桌边写着什么。 “陆大哥，你在积累素材？”方明华爬起来问道。 “对，我要把今天二元讲的都记下来，真实的事情可比咱们编的故事更加动人。”陆遥边说边写。 方明华点点头。 现在陆遥和史铁声都在忙着记笔记，准备回去以后的素材，自己要写点啥吧？ 下午太阳下山，四个人又出去转悠，一直到天黑了才回来。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正在睡觉，就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原来不远处就是小学，孩子们正在出操。 他爬起来穿好衣服洗完脸，陆遥已经不见，一问史铁声他们才知道已经跟着二元坐着拖拉机早早走了，听说这次走的远，要去烧砖取土的地方看看。 “我去小学。”方明华指着不远处的学校说道。 “走，一路。”史铁声说道。 于是方明华和孙力哲推着史铁声的轮椅，慢慢向学校走去。 村办学校非常小，只有一孔窑洞，一个老师三十多个学生，方明华他们走过去的时候。一个三十多男子敲着窑前的树上挂一块炮弹皮——据史铁声说当初胡宗南留下的。 “当当当”的声音响起，在窑洞前面的小操场上奔跑玩耍的孩子们立刻向窑洞涌去，男子也跟着进去，没过多久窑洞里就响起郎朗的读书声。 “小马过河” 马棚里住着一匹老马和一匹小马。 有一天，老马对小马说：“你已经长大了，能帮妈妈做点儿事吗？”小马连蹦带跳地说：“怎么不能？我很愿意帮您做事。” 老马高兴地说：“那好啊，你把这半口袋麦子驮到磨坊去吧。” 小学语文《小马过河》 方明华他们三人就站在窑洞外面静静听着。 史铁声坐在轮椅上，看着窑洞里正在讲课的老师，说道：“他姓名李，李福元，我记得我们这里插队的时候他就在这里教书，是不是，力哲？ “对，是个老三届，本来考大学的，结果当年大学不招生，就只好回到村里来当民办老师，比我们大三四岁吧，读过书所以和我们挺说的来，没课的时候就过来玩。”孙力哲回答道。 在窑洞里上课的李老师也注意到窑洞外面三人，朝他们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继续教自己的课文，直到后面讲完又让孩子们仔细朗读，然后这才走出窑洞。 “李老师。”史铁声和孙力哲都叫了声。 “哎呀难怪看上去面熟熟的，原来是铁声和力哲回来了。”李老师赶紧招呼。 “回来转转？” “嗯，想回来看看，李老师，没想还是伱在这教书。”史铁声说道。 “我不教，没人啊。”李老师说了句，又赶紧说道：“我刚好差给二年级学生教了，还得给三年级的学生教这样，等下午放学后你们再过来怎么样？一块聊聊。” “行，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三人告辞离开。 方明华没说话，等走在回去的路上，才问道：“铁声，一个窑洞里怎么有不同年级学生？” “这里好多村都这样，低年级在本村上，高年级就要到乡上小学去上课。”史铁声叹了口气：“我当年走的时候是这样，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 “教室不够，最主要还是缺老师。”孙力哲插话进来解释道：“我从这里走的晚所以比较了解。” “没有公办老师，不是还可以请民办老师吗？”方明华有些不解。 “明华，你估计不清楚，请民办老师还是发工资的。”孙力哲耐心解释起来。 小学民办教师每人每月14元，当时还没分田到户时候，上民办教师属于副业人员，教育主管部门发一部分补助，但各大队要支付一部分。 但分田到户之后，民办老师工资也涨了，各大队没了集体收入，就没法支付这一部分，像官家堡村，村子小又穷，估计付不起老师工资。” 哦. 原来如此。 “这两年国家一直在考试，民办转公办，也不知道李老师考上没有？”史铁声问道。 “不知道，不过听说李老师当年学习成绩很好，考大学绝对没问题。” 到了下午快四点的时候，李老师主动到二元家，见到方明华他们。 “李老师，放学了？”史铁声问道。 “放了，农村孩子，放的早。” 史铁声又给李福元介绍了陆遥和方明华他们，李老师看着众人笑着说：“都是大作家啊，是来采风的？” “也不是，主要是陪铁声回来看看，他说他十多年没回来了。”方明华解释道。 “怎么样？变化大吧？”李老师一屁股坐在炕边笑着问道。 “挺大的，你像二元家不过村小学没啥变化啊。”史铁声回答道。 “学校有啥变的？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其实学校也一样，我送走一茬又一茬的学生，当年二元的弟弟四元还是小屁孩上课流着鼻涕，去年已经娶婆姨了。” 李福元说着笑起来。 “李老师，这几年国家一直在招考公办老师，你考了吗？”史铁声试探问道。 “考了，78年恢复高考，我就去考大学，高中知识撂的时间太长结果没考上，然后我就考公办教师，第二年就考上了。”李元福说道。 “可以啊李老师，那你没走？就一直呆在这？”孙力哲问道。 “想走啊考上公办的头一年，县教育局就想调我去县城小学教书，因为当时我考试成绩是全县第一。” “可是咱们村穷地方偏远，公办老师不愿意来，民办老师又请不起，如果我走了，这帮孩子怎么办？就教着吧.这一教又是五年过去。” “今年我听说县上依旧没派老师过来，估计我还要教下去。”李老师笑道：“不过也没事，学校条件差点但离家近，我儿子现在就在我的班上。” 方明华没有说话，看着这个中年男人。 和普通秦北汉子没什么两样，由于风沙的缘故皮肤粗糙，显得要比实际年龄大点，只是胸前口袋里插一支钢笔显示主人是个有文化的人。 像这样的老师，在这个年代不仅在秦北，就在整个中国特别是中西部地区很多。 也就是他们支撑起这个时代乡村基础教育。 (本章完) 181.第181章 我想写科幻 第181章 我想写科幻 李老师呆了一会就走了，说家里还有一大堆农活。 虽然他现在是公办教师吃皇粮，但婆姨还是农村户口，家里还有几亩地。 方明华他们在官家堡村呆了三天，逛遍了小村庄和附近的山坳，这些都是史铁声和孙力哲曾经生活和干活的地方。 今晚，凉风习习，三人推着史铁声来到二元家头顶的山梁上乘凉，站在这里，整个小村落尽收眼底。 夏夜的黄土高原，群山肃穆，无尽苍凉，天空格外通透，繁星闪烁，银河清晰可见。 “世界上唯有两样东西能让咱们的内心受到深深的震撼，一是咱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一是咱们内心崇高的道德法则。”孙力哲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星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你喜欢康德的书？”陆遥侧过头问道。 “这年头，不读上几本西方哲学书，保罗·萨特、海德格尔、尼采、弗洛伊德、康德.你都不好意思说是自己是文化人。”孙力哲笑了笑继续说道。 “其实谈不上喜欢康德的哲学，不过很喜欢他说的这句话，磅礴大气估计李元福看了也会喜欢，经常看到这璀璨的星河，他的内心也遵从着康德说的这句话。” 方明华、陆遥、史铁声听了三人不约而同点点头。 大家明白孙力哲的意思。 如果李元福真想走，离开这个学校，怎么会走不了？ “我想写他，写李老师。”一直沉默的方明华突然说道。 “写老师？是个不错的题材。”陆遥接过话题：“刘心武曾经写过一篇小说叫《班主任》，被文坛认为是“伤痕文学”的开山之作。” “魏巍也写过一篇散文叫《我的老师》回忆儿时在温柔慈爱的蔡芸芝老师身边发生的几件事，写的情真意切.明华，你准备写成什么？小说？散文？或者诗歌？” “不，科幻，一个中篇。” 科幻？ 听了方明华这话，陆遥和孙力哲都看着他，连刚才陷入沉思中的史铁声也转过头，神情有些诧异。 “明华，科幻小说还在走霉运喽。” 方明华知道他这是善意的提醒，现在的科幻小说就如同瘟疫，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结果他竟然往上扑？ 但陆遥接过话茬笑道：“铁声，明华胆子大的很，啥他不敢写？伱看那本《悟空传》把西游记改成什么样子了？” 孙力哲却提出自己的意见：“科幻小说在咱们国内现在受到压制，但在国外却非常受欢迎.明华，你写，如果在国内发行遇到困难，可以翻译成英语，可以去美国发表！” 这倒是好办法。 方明华同意了，说如果有必要会这么做。 第二天一大早，四人告别乡亲，又坐着两辆毛驴车赶到乡政府换成吉普，方明华开到县城，众人又和马县长告别后，就一路南下。 先到铜川，把陆遥放在鸭口煤矿，他说他还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陆大哥，还是早点回西京，嫂子和铭铭可想着你，而且这里条件太差。”方明华提醒道。 陆遥答应了：“等再过一段时间，素材收集完我就回趟西京。” 也没在铜川多呆，方明华他们继续赶路，到了西京已经是晚上，方明华直接把史铁声和孙力哲送回边家村的招待所。 “明华，这一趟太谢谢你，明天我们就准备返回燕京。”孙力哲说道。 “铁声，你不再见下陈老师？”方明华笑着问坐在轮椅上的史铁声。 “不见了，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史铁声很幽默的回了句。 方明华和孙力哲都笑起来。 “行，明天我送你们去火车站。” 不过第二天，方明华开车拉着史铁声和孙力哲到西大，还是见了陈西米一面，姑娘又坐着方明华的车把史铁声两人送送到车站，在站台上看到列车徐徐远去才离开。 送走史铁声他们，当天晚上方明华就开着吉普车去找宋棠棠，一方面是赶紧把吉普车还给姑娘的哥哥，另一方面好几天没见，挺想的。 两人手拉手，又在街道上散步起来。 方明华就把自己陪史铁声去秦北的经历详细告诉给宋棠棠，姑娘认真听着。 当听到方明华准备写一篇关于乡村教师的科幻小说的时候，姑娘看着他：“明华，怎么突然想到要写科幻？” “因为，现在没人写啊。”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嗯？ 宋棠棠愣了下，一双美眸看着他，过了下才说道：“明华，我突然发现你心中有一种使命感。” “使命感？” “对，前两年，文坛上基本上都是现实主义作品的时候，你突然写意识流小说、魔幻现实主义，说文坛上应该百齐放才对，现在先锋类作品开始盛行。” “诗歌上，朦胧诗式微，尚中敏他们提倡诗歌口语化取代朦胧诗，而你却说那是不对的，会把现代诗歌引入歧途，于是提出后朦胧诗歌概念。” “科幻现在更是被打入冷宫，但你偏偏却要写科幻！明华你是不是想振兴科幻小说？” “振兴？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方明华笑着回答：”我问你，棠棠，你喜欢看科幻小说吗？” “喜欢呀，《珊瑚岛的死光》《小灵通漫游未来》《飞向人马座》我都喜欢！” “那我就写，别人如果不喜欢看，那我就写给你看。”方明华温柔说道。 啊？ 宋棠棠突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情话给弄晕了。 这家伙。 看似很正经，但有时候就喜欢来这一套。 姑娘紧紧地挽住方明华的胳膊。 “如果小说能发表的话，我把小说的稿费寄给官家堡小学。” “好吧，我支持你！” 晚上送棠棠回家后，方明华回家打了个招呼就骑自行车回到单位宿舍，开始写作。 《乡村教师》 大刘的那本在那里摆着呢。 这本小说内容并不复杂。 一位乡村教师叫李宝库在一个夜晚燃尽了自己最后的生命。 在今生的余晖里，他向学生们讲述了他们可能一生都无法接触到的牛顿三定律。 与此同时，一场持续了两万银河年之久的星际战争落下了帷幕，为了防范硅基帝国的再次入侵，碳基联邦决定制造一条五百光年宽的隔离带，摧毁其中的恒星，而太阳就在其中! 这也代表着归属这些恒星的行星以及行星上的生命的灭亡。为了银河系中其他大多数的碳基生命，联邦的除星行动冷酷而无慈悲。 唯一能逃过这场绝对毁灭的方法就是被发现的生命是否已经具备足够的文明水平并加以证明。 临终前，李宝库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将牛顿三大定律定理篆刻进四个孩子的脑海中。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四位学生马上将被选为碳基联邦文明等级测试的询问样本。他更不知道，自己刚刚让学生们背下来的力学定律，最终从碳基联邦的除星行动中拯救了地球文明，以及整个太阳系。 危机过去，四个孩子独立埋葬了恩师，然后带着老师对自己的期望走入明天的生活。 大雨过后，孩子们为李老师手写的简陋墓碑已变成一块无名的破木牌。 很感人。 方明华认为，这是大刘中短篇科幻小说里写的最好的一本，没有之一。 (本章完) 182.第182章 181“双线叙事结构的小说？” 第182章 181“双线叙事结构的小说？” 故事也不长，两万字左右，方明华只用了四个晚上就将其写出来。 第一个读者就是自己的女朋友宋棠棠。 在方明华的单身宿舍里，姑娘很认真看完这篇小说，抬起头眼眶红红的。 “我真没想到你能把教师这个职业写的这么伟大，科幻小说还能这么写。” “科幻小说并非只是给孩子看的，也并非只为了科普。”方明华拿起手绢很温柔的给姑娘擦了擦眼睛里泪水，认真说道。 “科幻小说里有社会批判、人性洞察，他们要写社会、写民族、写对科学和人类命运的思考。” “可是，明华你这样的做法会引起某些人不高兴。”宋棠棠的眼神里露出一丝忧虑。 “你觉得我会怕？”方明华捧着姑娘的脸忍不住在她的红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脸上露出笑容。 “我说过，大不了我不干这编辑这活，去香江写书，伱可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喽。” 听了这话，宋棠棠忍不住笑起来：“你呀，动不动嘴上就撂挑子，其实干的比谁都欢实。” “俗话说的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既然现在还在干，就要干好。”方明华说道。 “那好吧你准备投到哪里？” “当然是蓉城的《科学文艺》” 蓉城，人民南路的《科学文艺》杂志社。 和同城的《星星》诗刊杂志社相比，这里显得分外冷清，刚刚上任不久的主编杨筱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看着一份报告，秀眉紧蹙。 这是上一期的《科学文艺》发行量，仅仅只有1000册！ 要知道，就在三年前，《科学文艺》的发行量高达20多万册！ 更糟糕的是，从今年开始，省科协不再给杂志社提供经费支持，杂志社要“自寻出路，自己组阁，自主经营，自负盈亏！” 活下去，这是杂志社的第一要务。 为此，杨筱不得不想办法养活杂志社：做幼儿识字卡片、开发了幼儿故事读物，结果很畅销赚了几十万。 《科学文艺》就是靠这样“以副养正”，日子过得也不算太差，但是自己的主业毕竟是科幻小说。 她是多么怀念科国内科幻小说的黄金时代啊。 那一年，国家刚刚从那个特殊时代走出来，总设计师重申了“科学技术是生产力”，打破了思想禁锢，唤醒了科技工作者的热情。 “科学的春天”到来了 科幻文学正迎来新中国历史上的第二次高潮，叶永烈的《小灵通漫游未来》正式出版，发行了150万册，加上后来的连环画版共发行300万册，这一记录至今无人打破。 而郑文光、童恩正、刘兴诗、肖建亨这些早已经已成名的科幻大家也先后发表了新作，郑文光的《飞向人马座》、童恩正《珊瑚岛上的死光》都是科幻史上的名篇。 加上迅速崛起的王晓达、魏雅华等，科幻创作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迹象。 但是这一切到去年戛然而止。 曾经风靡一时的“四刊一报”（《科学文艺》《科幻海洋》《智慧树》《科学时代》和《科幻小说报》）现在只剩下《智慧树》和《科学文艺》苦苦挣扎。 更令杨筱心痛的是那些科幻文学作家，54岁中国科幻文学领军人物郑文光突发脑溢血，失去创作能力，叶永烈退出科幻界转而写报告文学，童恩正和萧建亨先后出国其他科幻作家纷纷封笔。 没有了科幻小说作家写出好的作品，即便有市场，又有什么用？ “真应了《红楼梦》里那句话，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杨筱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门被敲开，编辑谭楷拿着一份稿件兴冲冲走了进来：“杨主编，你看看这份稿件。” “怎么？遇到好稿子了？”杨筱笑道。 “是，你看。” 杨筱接过来一看：《乡村教师》，就认真读起来。 刚读了一段，杨筱秀眉微蹙。 他认真读这是科幻小说？ 这明明就是“伤痕文学”嘛……. 描写某个封闭的小山村所呈现出来的落后和愚昧。 这种小说现在一抓一大把而且写的比这还深刻。 如果不是看到潭楷这样子，杨筱就不打算读起来，浪费时间。 但是她看到笔锋一转，出现了在银河系的光年尺度的两大文明的宇宙战争，马上意识到这真是一篇科幻小说。 “双线叙事的结构的小说？” 杨筱脑海里马上出现了一个名词。 通过两条叙事线共同展现同一个主题。即便两条叙事线偶然相交，也只是空间层面的物理相交，剧情上仍无内在联系。 难道是作者想通过两条平行叙事线（星际战争和李老师临终告别），来表达“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这一思辨性主题？ 对，就是这个！ 因为书中还提到了鲁迅。 鲁迅的小说杂文杨筱看的多了，十分熟悉。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隔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鲁迅《而已集·小杂感》 杨筱对此十分自信。 只是……如果真是这样，这篇科幻小说只能说好看，但绝对谈不上精彩。 但是她看到中途的时候，两条叙事线“突然”相交了！ 怎么会这样！ 竟然会这样写！ 杨筱被作者这突然写法惊呆了！ 他的学生们（大概率是没有继续深造的可能）最终用他教授的知识拯救了人类拯救了地球。 在一片愚昧的黑暗中，那点点希望的火光最终照亮整个世界黑暗！ 她现在已经顾不得分析文章结构，而是被后半片的文字所震撼。 特别是看到那段碳基联邦的最高统治者和议员之间的对话： “他们有一种个体，有一定数量，分布于这个种群的各个角落，这类个体充当两代生命体之间知识传递的媒介。” “听起来像神话。” “不，”参议员说：“在银河文明的太古时代，确实有过这个概念，但即使在那时也极其罕见，除了我们这些星系文明进化史的专业研究者，很少有人知道。” “你是说那种在两代生命体之间传递知识的个体？” “他们叫教师。” 这是对教师最高的礼赞！ 杨筱看完以后，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这两年看到的最好看科幻小说，没有之一。 “作者是谁？”杨筱急切问道。 “明华，《延河》杂志社副主编方明华。”潭楷回答道。 什么？是他？！ (本章完) 183.第183章 “方主编，你简直是给科幻小说 第183章 “方主编，你简直是给科幻小说续命啊。” “潭楷，你没弄错吧？明华竟然写科幻小说？”杨筱有些不信。 国内先锋小说作家，文坛上最优秀的年轻作家之一，又是《延河》杂志社的副主编，怎么突然写并不被主流文学所认可的科幻小说？ 这就如同天天阅读《红楼梦》《战争与和平》《浮士德》这样文学巨著的人突然对街头路边小摊上的《故事会》《古今传奇》里的故事感兴趣。 听了杨筱这话，潭楷说道：“开始我也有些不相信，但是信封是《延河》杂志社单位专用信封，里面的作者简介上写的清清楚楚。” 说完潭楷拿过一个信封，还有一份作者简介： 明华：男，作家，《延河》杂志社副主编。 这让杨筱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明华写的！ “该不会有人冒名顶替？”潭楷小心翼翼问道 “不会有人那么无聊吧？”杨筱说着，但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一本通讯录，上面有国内各大主流包括杂志社的通讯地址。 确认一下好，免得真的像潭楷说的那样，那可就成了一个笑话。 杨筱拨通《延河》杂志社的电话，对方接通后又给了她一个方明华办公室的号码，杨筱又拨过去，很快就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是方明华，哪位？” “方主编，你好，我是《科学文艺》杂志社主编杨筱，你是不是向我们杂志社投稿，写了一篇名叫《乡村教师》的科幻小说？” “是啊，小说有问题吗？需要修改？” “不不，写得非常好，不需要修改.我是想一下，伱为什么要写科幻小说？” “哈！杨主编，你这个问题问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喜欢就写喽，就像我前两年写意识流小说一样。” “那方主编，以后还写科幻小说吗？”杨筱又小心翼翼问道。 “看读者反应，如果大家喜欢的话，我还会写的。” 杨筱顿时欣喜如狂，不禁感慨说道： “谢谢，谢谢方主编，你简直是给科幻小说续命啊。” 杨筱挂掉电话，看着潭楷：“刚才你听到没有，明华还会写科幻小说！” “实在是太好了！”潭楷也非常激动。 “这一期的《科学文艺》已经排版好了吗？”杨筱又问道。 “昨天已经排版好，今天校对完毕已经送到印刷厂。王厂长说明天就可以印刷。” 杨筱立刻做出决定： “你马上打电话给王厂长说暂停印刷，把样刊取回来，我们要重新编辑，今晚编辑部全体干部加班！” “好的，我马上去办。”潭楷匆匆走出办公室。 等潭楷走后，杨筱按捺住自己的激动的心情，仔细考虑这件事。 赫赫有名的明华竟然写科幻小说了！ 不仅这篇小说本身，就这件事也也值得大书特书。 得好好琢磨琢磨。 方明华接到从《科学文艺》出版社寄过来的最新一期杂志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当他拆开包裹，看到封面哑然失笑。 这一期杂志的封面就是一名衣着朴素的中年教师在异常简陋的教室里给学生上课的情景，而他的头顶却是十万光年的银河系和战舰。 普通的教书画面顿时显得深邃起来。 下面是一行字：本期隆重推出国内先锋派小说代表、著名作家明华所撰写科幻小说《乡村教师》！” 这个杨筱挺有商业头脑。 不过做的挺不错哦。 《科学文艺》这一期杂志投放市场，犹如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已经沉闷许久的国内科幻市场突然变得躁动起来。 燕京，和平里十四区。 这是首都最大的一个居民小区，就在一栋很普通的楼房里，一个老人正用正半躺在床上，被子上面放着一本杂志。 其实他不算老，今年才54岁，作为一名作家的黄金年龄。 他叫郑文光。 几个月前的一场突如其来的打击，使他突发脑溢血。卧床半年后，终于能够站立并歪歪斜斜走路，但右手完全萎缩不能正常发音。他的创作生涯从此结束。 但是他的心没死，虽然不能写作，但依旧关心着科幻。 （《科学文艺》《科幻海洋》《智慧树》《科学时代》《科幻小说报》.他全部订阅，每期不落。 可是这些包括杂志纷纷关门倒闭，现在也只有《科学文艺》《智慧树》两本，上面的写的科幻小说也差强人意。 但有总比没有好啊。 但今天的《科幻文艺》上一篇小说吸引了他。 竟然有人这么写乡村教师。 竟然有人这么写科幻！ 郑文光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 如果真这样写下去，科幻有救了！ 郑文光感到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 豫省，南阳油田石油机械厂。 一名工程师正认真看着机械图纸，上面的线条、符号密密麻麻的，看到让人头晕。 他是前年从西交大毕业分到厂里的设计所，参与研发一项国家级重点科研项目：大型修井机自走式底盘和沙漠修井机底盘。 这份工作艰苦而又枯燥，业余休息的时候就找些小说看看换换脑筋，他不喜欢那些严肃文学，更喜欢和科学能搭上边界的东西，譬如科幻小说。 他的抽屉里就放在一本最新一期的《科学文艺》，上面有一篇写老师的科幻小说深深打动了他。 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试着写写？ 挺好玩啊。 哎，工作实在太忙，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他的注意力又集中在眼前这张图纸上。 他叫王晋康。 冀省，邯郸，华北水利水电学院， 一名戴着眼镜衣着很普通的男生正边啃着馒头，边看着一本杂志。 虽然他学的是水电工程，但他却对文学特别是科幻小说非常感兴趣。 克拉克的小说《2001太空漫游》《城市与群星》.凡尔纳的《海底两万里》《神秘岛》都是他的最爱。 今天是看的《科学文艺》上一篇名为《乡村教师》的科幻小说。 突然觉得，科幻小说能这么写？ 那我也试试？ 其实他15岁正在上中学的时候曾经写过一篇科幻小说，讲述一个外星人来到地球，和读初中的小主人公成了朋友，临走送给他一个水晶球，后来这个水晶球膨胀成一座城市。 只不过四处投稿，结果都被退了回来。 要不，拿起笔继续写？ 不过他不打算写当初那个带着点童话般的故事，他想写一篇真正的科幻，构思了许久一部长篇小说。 他的名字叫刘词欣。 (本章完) 184.第184章 183“而我们活着，就要看看这个 第184章 183“而我们活着，就要看看这个星球，以及我们头上的星空。” 方明华自然不知道有两位未来的科幻大神看到这篇小说点燃了心中那团科幻之火。此时的他正坐在宋棠棠家的小院中。 相比普通家属楼，中式小院确实有诸多好处，特别是夏天，院子里墙边的粉色月季开了，争奇斗艳。旁边的菜畦里种着两排西红柿，红色的果实鲜艳欲滴。 方明华坐在院子东南角的葡萄架下，前面的小桌子上放着一壶凉茶，喝着茶很惬意。 当然，院子里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两个美丽的姑娘。 一个穿着蓝色背带裙白色衬衣的短发姑娘正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专心看着一本杂志，是李丽。 现在放暑假，她从燕京回来，今天是周末所以来表姐家玩，大姨和大姨夫都不在家，就她们三个年轻人。 宋棠棠穿着白色连衣裙，戴着草帽正在院子边摘西红柿，这年头的西红柿采摘下来用水洗干净，直接可以吃，酸甜可口。 她摘了一盘西红柿，在水龙头下洗干净然后端过来喂了方明华一颗，然后放在小桌子上，又看着坐在旁边正专心看着杂志的表妹说道：“丽丽，别看了，先吃西红柿。” 李丽答应着，顺手从盘子里取过一颗西红柿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眼睛却没离开那本杂志。 她看的正是《科学文艺》上里登载的《乡村教师》。 她很少看科幻小说，这篇小说是宋棠棠推荐她看的，当然是因为是方明华写的。 等她一口气看完，才抬起头看着方明华：“明华，我真没想到，科幻小说竟然也能写如此感人和富有哲学思想，正如杨筱主编给这篇文章写的评论中所说的： “比金钱更珍贵是知识，比知识更珍贵的是无休止的好奇心，而比好奇心更珍贵的，是我们头上的星空，而我们活着，就要看看这个星球，以及我们头上的星空。” 这个杨筱挺有意思，就在刊登这篇小说同时，也附了一篇这篇小说的评论，充满了赞美之词。 但其中李丽念的这段话，方明华觉得写的挺好。 正如毛姆在《月亮与六便士》里说的那句话：“我们只顾捡脚下的六便士，但也别忘记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 这时候宋棠棠也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说道：“丽丽，明华想让你将这篇小说翻译成英文。” 听了这话，李丽转过头看着方明华，有些不自信：“我能行吗？” “怎么不行？你可是许愿冲教授的高徒，参与老师翻译唐诗的工作，怎么会翻译不了一篇科幻小说？”方明华笑道。 这是李丽回来以后告诉他们的，这学期在导师的带领下，参与了译作《唐诗一百五十首》工作，即将由秦省人民出版社出版。 “那好吧，我试试。”李丽答应了。 “李丽，我会按照国家规定给你翻译稿费。”方明华又补充了句。 结果李丽听完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要伱的钱呢。” “不是，李丽，这篇翻译完，我还要陆续写几篇.让你白干这么多活，我可于心不忍。” “啊，还要写科幻？” “对！不过都不长，基本上都是中篇，一篇初稿已经完成。” “又写好啦？那你让我现在看看好吗？”李丽顿时来了好奇心。 听了这话方明华有些为难，“还没正式发表，我还想修改下，等发表了再给你。” “现在让我看看嘛。”李丽没有求方明华而是拽着宋棠棠的胳膊，撒起娇来：“表姐，你就他给我看看嘛好不好嘛，表姐。” 宋棠棠有些无奈，只好对方明华：“明华，丽丽也不是外人，你就让她提前看看。” “那好吧。”方明华答应了。 “那，你现在去取吧。”李丽高兴说道。 “现在？” “是啊，现在我就想看，反正你家距离这不远。” “明华，那你现在就回去一趟，拿来让丽丽看看。” 女朋友开口了，方明华只好照办，只是稿件还在单位呢。 算了，骑车过去。 半个小时后，方明华骑着自行车满头大汗返回，宋棠棠赶紧给他拿了一条湿毛巾擦汗。 “谢谢。”李丽甜甜的说了声，接过方明华递过来的稿件，坐在葡萄藤下认真看起来。 名字很惊悚： 《太阳浩劫》！ 讲的是八位科学家及航天员组成的救援团队重新点燃垂死的太阳拯救地球的故事。 方明华是根据原来斯探照灯公司在千禧年之后推出的一部太空灾难科幻片剧改编成的小说。 公元21世纪中叶，在科学家的证实下人类赖以生存的“生命之源”——太阳，渐渐失去了它普照万物的能量，已经提前进入了可怕的衰竭期阶段。 地球将因为缺乏光照能源而陷入冰封，全人类濒临灭绝危机。这对于渺小的人类来说，不啻于可怕的灭顶之灾的提前到来。 于是，人类组织了一支由八个人组成的“太阳营救小组”。乘坐一艘名叫蓝色空间号宇宙飞船迅速地奔向炙热的太阳。他们执行的任务就是负责运送核子弹头，重新点燃垂死的太阳。 只不过，方明华把原来电影中主角是美国人换成中国科学家。 李丽认真的看着。 看完以后不禁赞叹了句：“哇明华，你写的真精彩！你说真有这么可怕？太阳真的会熄灭吗？” “会，不过那是几十亿年之后。”方明华笑着回答：这是科幻小说嘛不必当真。”方明华笑道。 “那你说，如果按照小说里描写的，如果没被点燃真的死了，人类怎么办？那不是要灭亡了吗？”李丽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宋棠棠听了，也看着方明华。 方明华微微一笑。 “太阳死了？那人类就跑呗。” “怎么跑？坐像蓝色空间号那样的宇宙飞船吗？那要多少艘啊？”李丽很天真问道。 “不用那么麻烦，带着地球一起跑。” “啊？！” 两个姑娘被方明华这异想天开的想法惊呆了。 “明华，怎么带着地球一块跑呀？”李丽迫不及待问道。 但方明华却不说。 还是留给大刘自己写吧。 (本章完) 185.第185章 一篇从未公开发表过的小说 第185章 一篇从未公开发表过的小说 八月份，《科学文艺》如期发表了方明华的第二篇科幻小说《太阳浩劫》。 和第一篇《乡村教师》不同，作者描写了一个末世，太空、人类、人性、信仰、信念.在短短只有五万字的篇幅里表现的淋漓尽致。 小说一发表，就引起读者一片赞誉，杂志销量暴增。 “杨主编，最新统计这一期杂志销量已经达到15万册，但依然不够，各地新华书店纷纷来电要求进货。”潭楷进来，一副喜形于色的样子。 杨筱倒也镇静，回答道：“那就通知印刷厂继续加印。” “我已经打电话给王厂长了，再加印10万册。” “那好，最近辛苦了喂，潭楷，读者反馈意见怎么样？” “非常好，特别是明华写的那篇《太阳浩劫》，简直就是一篇不可多得的杰作，读者来信纷纷称赞。”潭楷说着，顿了一下又说道： “而且更重要的是，最近一段时间投稿的数量和质量都有很大的提高！” 这让杨筱喜形于色。 俗话说，一枝独秀不是春，百齐放春满园。 如果说方明华是将科幻小说从濒死的边缘拉回来的那个人，但想要科幻小说再次走向繁荣，不能仅仅靠他一人。 “杨主编，看看这篇小说。”潭楷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稿件交给杨筱。 “看看这篇。”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缪士写的？”杨筱看了有些惊讶。 “对，缪士！” 缪士可不是无名之辈，《文汇月刊》编辑，从七十年代末开始动笔写科幻小说，《奇怪的潜水员》、《海底恐龙》等。 去年因为“清除污染运动”停笔，没想到今年又开始创作了！ “马上安排发表在下个月的刊物上！”杨筱毫不犹豫说道。 “老”作家复出，这是好事啊。 当然，她更希望年轻作者加入，给科幻小说界注入新鲜血液。 她不知道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邯郸，有一名叫刘词欣的大学生已经写了一个大长篇。 邯郸，华北水利水电学院。 水电工程系81届男生宿舍楼201宿舍，刘词欣正默默看着默默看着自己写的一份小说草稿。 《中国2185》。 讲的是2185年，统治c国的女性最高执政官年仅二十九岁。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另一个年轻人用计算机模拟，制造一个存在于虚拟空间中的思想实体。 这对年轻的最高执政官来说，这可谓是造成了一种潜在的威胁。后者通过无限的自我复制，在网络中迅速建起一个国家。 这个国度的子民，全部是他自己的复制品，亿万同心的普通人幽灵以激进的观念，威胁着现实中的政权，一场迫在眉睫的战争即将把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带入冲突之中 这是他整整一个学期泡在图书馆，还有暑假在家，辛苦写出的长篇科幻小说，他准备直接投稿《科学文艺》。 他看了最后一遍稿件，然后将它塞到自己的书包里跳下床铺准备去学校外面的邮局，宿舍门突然开了，一个男生闯了进来，是自己好友安少华。 “词欣，你干嘛去？”安少华劈头就问。 “准备将稿子投到《科学文艺》。”刘词欣实话实说。 安少华是自己的好友，也是唯一知道自己在这个学期写了一个长篇科幻小说的人，前几天还让他看了整部草稿。 没想到安少华听了说道：“你简直疯了！是不是不想上学？难道你不知道有人还在公开批评科幻小说是贩卖一些资产阶级、封建主义的破烂？！” 听到好友的话，刘词欣辩解道：“现在国家已经不提什么精神污染了，而且明华不是也在公开写科幻小说吗？” “人家现在是大作家，而伱以为你是谁？！”安少华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明华现在在国内文坛上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被称为青年作家的优秀代表！就是有人想怪罪，也得掂量掂量，而你呢一个普通大学生，就一个点名批评直接可以葬送你的前途！” 看到好友倔强的沉默，安少华缓和了下语气，说道：“再说你这篇小说吧，竟然写到伟人，什么执政官、电子世界中的华夏.你这不是找死吗？你还记得对《星球大战》这部电影的批评吗？” 刘词欣显得更加沉默，但眼神里已经没有刚才的那份倔强。 这部美国的电影，并没有在内地公开上映，他只是从科幻杂志上看过电影介绍，一部太空史诗般的歌剧。 就在他渴望能看到这部电影的时候，却看到报纸上那个人对这部电影严厉的批评。 “西方科幻小说很多是写未来社会的。它们按照资产阶级利益、资本主义制度的利益来推测未来世界……他们写的未来世界包括星球大战，这个星球大战完全没有科学根据” 如果自己这篇小说发表，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对方多大的怒火？ 哎. 几个月的心血白费了。 安少华看到好友神情变化，知道他听进去自己的话。 想到刘词欣辛苦了将近一个学期写出的东西却不能发表，心里也挺同情。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喜欢写科幻，还是等明年毕业分配回老家娘子关后，然后再写吧，那时候你已经是一名技术员有自己的饭碗即便现在想写，也别写国内的！” “那这篇小说怎么办？”刘词欣忍不住问道。 “先放着，等过几年后看看形势再说。” 刘词欣默默点点头。 安少华转身就走。 他今天来找刘词欣就说这一件事。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篇小说再也没有公开发表过。 安少华走了，刘词欣将自己的那份没有发表的文稿悄悄塞到了箱子里最底层。 他坐在床上，又拿起最近新发行的几本《科学文艺》，翻过方明华的写的小说认真看着。 不是看《乡村教师》而是那篇《太阳浩劫》，看着看着一个大胆的设想浮现在他的脑海。 小说中，人类重新点燃垂死的太阳，拯救了地球。如果太阳真的熄灭了，人类怎么办？ 只有一条路：人类集体逃生，逃出太阳系去找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 那怎么逃生呢？ 如同小说中的主人公们坐宇宙飞船？ 可是地球距离太阳仅仅0.0000158光年，可距离地球最近的半人马座阿尔法星也需要4.2光年！ 按照爱因斯坦相对论，物质不可能到达光速，美国在1976年发射的旅行者1号探测器，每小时大约60000公里，如果按照这个速度，飞出太阳系需要17571年，到达比邻星需要7.4万年! 即便是加速到0.1光年速度，也需要2500年，这么小飞船在漫长的岁月里如何能维持生态系统不不崩溃？ 况且全世界几十亿人口需要多少架飞船？ 但如果，将地球作为一个巨大的飞船，带着地球逃逸呢？ 刘词欣突然对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激动不已，立刻思考起来。 秋日的校园一片热闹，窗外树上的知了声声叫的让人烦躁不已。 可躺在铺上的刘词欣早已经听不到这些，他的思维早已经在浩瀚无边的宇宙中翱翔。 带着脚底下这颗蓝色星球一起流浪。 对，这篇小说就叫《流浪地球》 (本章完) 186.第186章 那个叫瓦力的机器青年 第186章 那个叫瓦力的机器青年 远在千里之外方明华自然不知道那篇《太阳浩劫》刺激了这位科幻大神的经典篇目提前诞生。 他白天上班依旧审核全国各地来的诗稿，到了晚上就在自己的宿舍里继续写着科幻小说。 用杨筱的话说，你是在给科幻小说续命。 那我就续长些，更结实些！ 下班后的小院里很安静，方明华关着门奋笔疾书，自从自己掏腰包买了一台台式电风扇后，再也不用边扇蒲扇边码字。 当然，书桌前放一杯泡着龙井的搪瓷杯是必须的。 茶叶是李丽给的。 姑娘知道方明华喜欢喝龙井之后，就问在杭州的爷爷要了两斤，反正家里是种茶的。 门被敲开，宋棠棠背着书包走了进来。 方明华有些惊讶： “棠棠，你今天晚上不是要上夜大吗？怎么有时间过来？ “我过下就去，你看看这个。” 宋棠棠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报纸递给方明华。 竟然是一份官媒报纸，里面有篇文猛烈批评方明华写的这篇《太阳浩劫》，把人类的未来写的过于悲观，最后还说道： 如果太阳真的熄灭，那我们伟大的祖国不是也不存在了吗？那我们为之奋斗的理想岂不落空？这样的小说如何能教育广大青少年？！” 方明华拿过来仔细看了看，竟然笑起来：“文笔不错嘛，怎么只发到中少报上？” “怎么，伱还希望出现在《光明日报》或者《人民日报》上？”姑娘忍不住嗔道 方明华听了哈哈大笑，说道： “我当然不希望，不过即便出现了没什么，大不了我辞职不干，那我就去香江写小说去！” 哼，又是这句话！ 宋棠棠又气又急。 怎么在别人眼里天大的事，他都认为是小事一桩？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妈说你了。”宋棠棠话题一转，突然说道。 “说我什么？” “说你一点也不省心，能不能像陆遥、陈中时那样，老老实实写现实主义题材不好吗？上面认可还能获奖，你倒好，开始写什么意识流，现在竟然又开始写科幻，瞎折腾啥呀？” “哎呀我这个丈母娘对我怨气很大啊。”方明华说了一声，又看着姑娘：“那你呢？希望我也那样？” “你写什么我都喜欢。”宋棠棠说了句：“但我更喜欢你现在这样.因为我觉得你现在做的很对！人嘛，总要不断挑战自我，马克思曾在《资本论》初版序言最后一段这样说道： “任何真正的科学批评的意见我都是欢迎的。而对于我从来就不让步的所谓舆论的偏见，我仍然遵守伟大的佛罗伦萨诗人的格言：走你的路，让人们去说罢！” 嗯.不错。 果然是自己的女朋友，一心一意支持我。 “棠棠，有时间我和你妈妈谈谈，打消打消你妈妈的忧虑，其实真没什么，科幻小说不是洪水猛兽，某些人话也不都是至理名言，不用怕，前两天《光明日报》不是登载了一篇评论，表扬《乡村教师》吗？” 的确是。 就在四天前，光明日报突然登载了一篇针对方明华的《乡村教师》这篇小说的评论。 文章这样写道： “你能想到的所有关于教师的赞美都比不过这篇小说：” 你能想到的对教师的赞美有什么？ 桃李满天下？ 学为人师，行为世范？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不错，这些都是对教师极高赞美，可是所有这些都比不过今天这部《乡村教师》！ 文章最后还说，虽然只是一篇小说，但让我们认识到“再苦也不能苦孩子，再穷也不能穷教育。”这句话绝对不仅仅是空话。 文章似乎也在回避什么，通篇没有提“科幻”二字，只是充满教师这个职业的极尽赞美之词。 但作为著名官媒之一能刊登针对科幻小说的正面评论，这本身隐含着某种肯定！ 所以，方明华并不十分担心这问题。 文学的春天已经来啦。 “棠棠，《科学文艺》的主编曾经在电话里说我是个科幻文学续命，那我就续结实点，看看我写的这篇机器人谈恋爱。” “什么？机器人也会谈恋爱呀？”宋棠棠好奇心立刻被勾起，拿起稿纸。 《机器人总动员》！ 公元2700年，地球早就被人类祸害成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场，已经到了无法居住的地步，人类只能大举迁移到别的星球，然后委托一家机器人垃圾清理公司善后，直至地球的环境系统重新达到生态平衡。 在人类离开之后，垃圾清理公司将机器人瓦力成批地输送到地球，并给他们安装了惟一的指令——垃圾分装，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机器人一个接一个地坏掉，最后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叫瓦力的机器人，继续在这个似乎已经被遗忘了的角落，勤勤恳恳地在垃圾堆中忙碌着，转眼就过去了几百年的时间，寂寞与孤独变成了围绕着他的永恒的主题。 然而，一艘突然而至的宇宙飞船打破了这里的平静，它还带来了专职搜索任务的机器人伊娃，当瓦力经历了几百年的孤独，终于见到了另一个机器人时，他觉得自己好像爱上她 这是原来由皮克斯动画工作室进行制作，华特·迪士尼电影工作室电影公司负责发行，安德鲁·斯坦顿执导一部动画片。 该的全球票房累计超过5.3亿美元，曾获得第81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动画长片奖。 方明华觉得写拍的非常有趣，就决定将剧情改变成小说。 篇幅不长，也就四万字左右，宋棠棠看的入迷，看完以后说道：“明华，写的真浪漫.没想到机器人谈恋爱也这么浪漫。” “科幻小说嘛”方明华刚准备说这其实就是讲了人类的爱情套了机器人的皮，典型的软科幻，却听到姑娘哎呀了一声。 “哎呀，马上要迟到了，我要去上课了！拜拜.” 说完抓起书包就往外跑去。 “慢点，注意安全” 话还没说完，宋棠棠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方明华摇摇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茶不错。 哎，李丽已经将《乡村教师》和《太阳浩劫》翻译完，方明华将两篇英译本寄给已经去美国的孙力哲，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帮忙投稿？ 可惜自己在国内看不到。 (本章完) 187.第187章 186“明华！请客！” 第187章 186“明华！请客！” 时间到了10月1日，国内举行了庆祝35周年国庆阅兵，举国上下一片欢腾。 这是继1959年国庆后，25年来第一次盛大的国庆阅兵，展示军威和国威，震惊全世界。 同样在美国科幻界，也发生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一个名叫方明华的中国作家，一口气向《奇幻与科幻小说杂志》投了三份稿件，篇篇引人注目。 《奇幻与科幻小说杂志》是美国最有名的科幻杂志之一，著名科幻小说作家阿西莫夫是该杂志的常客，他的主要著作都是在这上面发表，而且每天都会接到来自全世界各个国家的科幻小说作家写的作品，但这还是第一次收到来自东方大国的稿件。 三篇小说英文稿整整齐齐摆放在主编威廉姆斯的办公桌上。 《the village schoolteacher》（《乡村教师》）：讲的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教师给学生传授知识从而解救人类的故事。 《sunshine》（《太阳浩劫》）所的是人类拯救快要熄灭的太阳，叙述风格非常西化，而《robot general mobilization》《机器人总动员》则是一则类似童话——披着科幻外衣的童话。 估计这篇小说拿到好莱坞，一定会受那些喜欢拍动画电影的导演欢迎。 威廉姆斯心里这么想着。 这三篇小说各有各的精彩，相比较而言威廉姆斯更喜欢第一篇：跳跃式的语言描写使阅读产生一种巨大的反差和张力，还有那个古老而又苦难的国度，一个平凡的老师身上所体现的高贵品质让他着迷。 “三篇都发表吧。”威廉姆斯对坐在对面的发行部主任杰克说道。 杰克是一个比较年轻的人，一头卷毛金发尤其引人注目，听了威廉姆斯的话有些惊讶：“三篇小说都发？” “对，让大伙都瞧瞧这个来自东方神秘国度的科幻小说！”威廉姆斯笑道：“他们不仅仅只会功夫，只会写武侠小说！” “ok！” 首先得到这个好消息的不是远在国内的方明华，而是在伊利诺伊州的孙力哲，此时的他还在西北大学求学，同样和他一起来西北大学的上学还有他的新婚妻子—吴北玲，来自燕大中文系的，现在在这里攻读比较文学。 两人就在校外租了一间房子，过着紧张清贫的“洋插队”生活。 这天吴北玲刚刚上完课回到自己的住处不久，就听到外面传来孙力哲的声音。 “北玲，杂志社来信了！说方明华的三篇小说全部刊登！” 紧接着，孙力哲就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满脸兴奋。 吴北玲没有见过方明华，但自从孙力哲前段时间回了趟国回来，就经常念叨这个名字。 小说写的好，人品更没的说，如果不是他帮忙，自己和史铁声根本没法去秦北。 所以方明好来信委托他投稿，他毫不犹豫答应。 不过三份稿件陆续寄来，孙力哲担心投稿不能被成功，故意压了一阵，采取一次性投稿方法。 三篇总要中一篇吧？ 没想到三篇都中！ 再看看上面写的稿费：一共11.2万美金！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力哲，杂志社给的稿酬挺高的。”吴北玲一脸羡慕。 是啊，我算了算，这三篇小说大约是13万个英文单词，对方给的是每个单词0.8美元，这个稿酬相当不错。我打听过，美国小有名气的科幻小说作家的稿酬，也基本上就是这个数。” “如果能出成单行本发售，那收入更高，美国可是实行的版税制！”吴北玲笑道。 “哈哈，对啊，让方明华再写个中篇拿到美国来发表，四个中短篇就就可以凑成一本书！” 方明华接到来自美国孙力哲的来信已经是10月下旬，此时的他拿着这封面脸上露出笑容。 不错哦。 三篇小说稿费11.2万美金。 不过，方明华准备写信叫孙力哲不用寄回来，暂时存在他在美国的户头里，开玩笑说如果你们夫妻俩在美国上学缺钱就用，我用的时候及时归还就行。 现在汇率太低，1美元兑换大约2.3人民币太不合算。反正自己暂时不缺钱。 还有，按照孙力哲的建议，如果单独出书，那将来的版税和销量挂钩，估计还会更高吧。 就听从他的建议，再写一篇！ 方明华正想着，就听到办公室门被敲开，看到白苗兴冲冲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第一句话就是：“明华！请客！” “我说白哥.你怎么见我第一句话就是请客？！你怎么不请？” “我可没伱那么大的本事，一口气写三篇科幻小说。”白苗嘿嘿笑了两声。 突然注意到他放在办公桌上的信封。 “咦美国来的信？该不会是你三篇科幻又拿到美国去发表了吧？我听说科幻小说在美国非常吃香。” “不，不是，”方明华赶紧否认：“是我一个好友，就是前段时间我们一起去的秦北，美国西北大学的博士生。” 当然不能告诉这家伙，免得又要请客，搞不好还得请三次！ 白苗也没在意这封来自美国的信，他将手里的信交给方明华。 “看看，是不是该请客？” 方明好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份来自是中国作协“全国文学奖”组委会一份邀请函，邀请他去燕京参加第二届“全国文学奖”评选工作。 “全国文学奖”实际全称应该叫“全国优秀新诗（诗集）奖，是在新时期诗歌繁荣背景下产生的，是“鲁迅文学奖”的前身。 和鲁迅文学奖一样，全国文学奖以问题分设评委会，每届评委会的成员都是一时之选。 新诗奖只评诗集，不评单篇，所以全称是“全国优秀新诗（诗集）奖”。 已经举办过一届，这是第二届，主要是评选83-84年的优秀诗歌集。 方明华自然知道原因，还是因为六月份《延河》杂志社发行的《大学生诗歌专号》的原因。 当时发表了65篇来自全国各地大学生的优秀诗稿，隆重推出诸如西川、海子、骆一禾、张枣、古蓉丽等一大学生诗人。 同时他撰写的那篇诗歌理论《后朦胧诗时代的诗歌意象》引起诗歌理论界的高度重视，所以请他。 “明华，是不是该请客？”白苗说道： “评委会可都是诗歌界的知名人士，各大杂志社的负责诗歌方面的主编，咱们《延河》杂志社可是第一次被邀请！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誉。” “好吧.”方明华无可奈何，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哎，你怎么拿到这封邀请函的？” “我是刚才走到门口，张宝福说有你一封信，我帮忙捎过来的。” 卧槽！ 下次一定告诉张宝福，千万别让这家伙捎信。 (本章完) 188.第188章 去燕京 第188章 去燕京 写小说的事暂且放几天。 方明华拿上这封信去找黄社长，很快批准了这次燕京出差。 晚上，方明华去找宋棠棠，说了自己即将要去燕京出差的事。 “明华，那你去燕京一定要去看望我姥爷姥姥。”姑娘说道。 “那肯定的，你姥爷姥姥现在就是我姥爷姥姥。”方明华笑着说道：“去燕京，我还要拜访王濛，看望史铁声对了，你提醒了我，我要去西大一趟看陈西米需要捎东西给铁声不。” 宋棠棠听了轻笑道：“看把伱忙的” “是啊，老是出差。”方明华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什么，对姑娘说道：“今天孙力哲从美国回信了，说那三篇科幻小说都被刊登，我让他别把稿费寄回来，就留在美国，将来美元肯定会升值，也不算多，11万左右美金吧。” “还不算多呀？”姑娘心里感叹。 算上那本《悟空传》在日本和宝岛、香江版税，他的收入已经上百万了，但他还觉得少。 “你说，现在咱们也有钱了，在燕京买处四合院怎么样？”方明华兴致勃勃。 “你想去燕京住？”宋棠棠有些惊讶。 “也不是，偶尔住下嘛如果以后去出差，省得住旅店.难道你不喜欢住四合院？养些啊草啊之类，就像你现在你家这样。” 方明华的语气带有一丝诱惑。 “当然喜欢！明华，如果你真有这样的想法，我姥爷姥姥在燕京，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行。” 第二天召集诗歌组成员开了个短会，简单交代下应邀参加第二届全国文学奖评选工作，众人听了都很高兴。能成全国诗歌类最高大奖的评委，本来就是一种荣耀。 “我出差这段时间，还是由董主编负责诗歌组审稿工作，暮春，你辅助董主编。”方明华说道。” “没问题。”赵暮春很痛快的答应。 董墨却提出不同意见： “还是由暮春负责吧，我觉得他干的很不错，我呢，辅助他，这样我也轻松点。” 很明显，董墨也是把赵暮春向前推。 方明华也明白这意思，看到赵暮春要拒绝，就说道：“那就按照董主编的意思吧，暮春，你就辛苦点。” 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方明华又骑车赶到西大找到陈西米，说明来意，陈西米也没客气立刻从宿舍里拿出一个盒子交给方明华，麻烦他捎给史铁声。 “方主编，真不好意思，每次都麻烦你。” “陈老师，不用客气.喂，什么时候能喝你们的喜酒啊。”方明华开起玩笑。 陈西米脸顿时有些红了：“还早呢。” “争取早点啊。” 从西大离开，当天晚上方明华就提着行李踏上去燕京的火车。 到了第二天下午才到燕京，这次评委会成员住在八里庄附近一个招待所，所以方明华想先去雍和宫大街史铁声的家，将陈西米送的盒子捎过去，然后再去八里庄报道。 不巧的是，这次方明华赶到史铁声家，他人不在只有她妹妹在家。 “方大哥，我哥哥被李陀叫出去了，要不你在我家坐会等他回来？”姑娘热情招呼。 方明华听过李陀这个人，《燕京文学》副主编，也是一名作家。 “不用了，我还要去一趟总后大院。”方明华婉拒：“你把陈老师的东西交给你哥就行。” “放心吧，我一定会给我哥的。”看到西京的陈西米又捎来东西，陈岚很高兴。 真如方明华说的，哥哥和这个陈老师有戏！ “哦，还有件事。”方明华突然想到什么：“你哥哥和陈老师在两个城市太不方便，争取早点将她调回燕京，这件事夏天在西京的时候，我给你哥和力哲都说过的。” “这件事我听我哥哥说过，他们最近就在跑这件事。” “那就好，如果需要我帮忙就说一声，再见！” “再见！” 从雍和宫大街出来，方明华又坐公交马不停蹄赶往安德里北街总政大院，见到宋棠棠的姥爷和姥姥，在老人家这里不能放下买的礼品就走，最起码要吃一顿饭。 两位老人对于这个准孙女婿的到来非常高兴，特别是姥爷，笑着说道：“明华，前天晚上棠棠打电话说你要来燕京，我非常高兴，晚上我特意开了瓶茅台，你陪我喝两杯！” 结果姥姥一瞪眼：“赵大夫说了，不让你喝酒！” “不是我要喝，这不明华来了嘛”姥爷辩解道。 额滴神呐。 责任都推到我这里了！ 方明华愕然。 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是开了一瓶茅台，不过大半部分都落到方明华的肚子里。 “明华，我听棠棠说，你准备燕京买处四合院？”姥姥关心问道。 方明华还没开口，姥爷插话进来：“明华，如果你和棠棠来燕京就住这里，这么大个院子就我和你姥姥俩人，多冷清！还买啥房子？” “老宋，你不懂！”姥姥嗔道：“这燕京的四合院啊，天子脚下，皇城根儿，有历史和文化价值！什么叫书香门第？这就叫书香门第！” 哎呦 姥姥，你果然是大家闺秀，曾经的书香门第，考虑事情果然有文化品味。 不过我可没想这些，想的是以后可以升值。 当然这话方明华没说。 听了姥姥这番话，姥爷说道：“既然这么说，那好，我找机会帮你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合适的。” “多谢姥爷！”方明华闻言大喜。 在总政大院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方明华才坐公交车赶往八里庄。 燕京八十年代的八里庄很是繁华，京一厂、二厂都在这里。在这个年代纺织厂所在的地方都是比较繁华，犹如西京的东郊纺织城。 一栋栋一栋栋崭新的6层楼房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昔日三层的红砖楼房已经显得陈旧。很多职工搬进了新房，电视机几乎走进了每个家庭。 狭窄的八里庄路两侧，逐渐形成了自由市场，每天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二道沟河的北岸，也在城乡接合部重建建大名鼎鼎中央文学讲习所新校舍。 今年，国家将中央文学讲习所改名为鲁迅文学院。 这次第二届全国文学奖评委会就设在鲁院里。 (本章完) 189.第189章 诗坛本来就是个江湖 第189章 诗坛本来就是个江湖 八里庄的鲁院校舍修建好还没有正式启用，原来文讲所的学员还租用朝阳绿化队的房上课，所以这里暂时空无一人。 方明华先是在指定的招待所安排好住宿之后，立刻赶往鲁院，在一间会议室里见到陆续从全国各地赶来评委。 著名诗人艾庆、公木、臧克家，冯之，流沙河，《诗刊》杂志社主编兼诗人邵彦祥、《当代》负责诗歌工作的副主编张仲鄂一个个大名如雷贯耳，在当今诗坛上都是大佬级人物，而方明华妥妥的小字辈， 这次诗歌评奖程序是：由各省作家协会和全国重要出版社按分配名额推荐，每届推荐的总数是两百多部。 再由不久前成立的读书班子向评委会报送一个超过评奖数一两倍的推荐书目，每本推荐诗集附上500字的推荐语，供评委参考。评委会投票，要2/3才能通过某一本诗集获得奖项。 这次评委会预计评奖16本诗集，一共有40本候选诗集在15位评委手中传阅，大家相互讨论，争论再所难免。 现在方明华手里就拿着一本诗集《舒婷、顾城抒情诗选》，这是朦胧诗三大诗人——北岛、顾城、舒婷唯一参选的一本诗集。 此时北岛虽然已经名满天下，可惜他的诗歌到现在还是以单首诗歌的形式发表在国内诸多杂志上，还没有形成一本诗集。 顾城的情况也是如此，不过由闽省人民出版社出版了由两位青年诗人写于1971年到1981年十年间的诗作共64首。 舒婷在82年已经由申城文艺出版社出版第一部诗集《双桅船》，并获得中国作家协会第一届文学奖获奖二等奖，所以这部诗集里收集诗歌较少，只有21首。顾城的诗歌占了绝大多数。 像他前期写的《一代人》《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请拿起这枝》等全部收集这里。 方明华拿着诗集认真读着。 里面也有自己不熟悉的诗歌，像舒婷的这首《“?。!”》。 没错，题目就是几个标点符号。 “现在，让他们 向我射击 我将从容地穿过开阔地 走向你，走向你 风扬起纷飞的长发 我是你骤雨中的百合。 作者总是透过现实生活的冷漠或虚假的表面，把感觉深入到生命的内部，为人的最真实的要求而呼吁。 还有顾城的这首诗：《雨行》 云灰灰的再也洗不干净 我们打开雨伞索性涂黑了天空 在缓缓飘动的夜里有两对双星 似乎没有定轨只是时远时近 写的都很美。 按照规定，伱觉得某一本诗集写的不错，评委会专门给每个人一张选票，上面都有候选诗歌名称，你在后面打个钩即可，同时还要写上一段点评。 方明华拿起钢笔很庄重在这本诗集后面画了个对号，然后思考了下，开始写评语。 他旁边坐着的是《当代》副主编张仲鄂，在81年《当代》杂志社举办过一次新时期诗歌大赛，方明华曾获得二等奖，还来燕京领奖并且开过诗歌研讨会，所以两人也算认识。 张仲鄂一侧头，无意中看到方明华在《舒婷、顾城抒情诗选》后面打上对号，就忍不住低声问道：“方主编，你也喜欢这本诗集？” “是啊，我觉得他们都写的很美，舒婷的诗，友情与爱的描写在这些诗中占了突出的位置，表现了一位温柔善感的女性的充满人情味、骚动不宁的精神世界。” “而顾城的呢，除了《我的墓地》、《就义》、《大写的“我”》等篇什触及到了现存社会，婉曲地批评了制造人生悲剧的政治力量以外，多数诗歌都是以一颗纯净的童心，来营建一个高于现实世界的“童话的园” 总体而言：淡淡的忧伤构成了这部诗集的基调，真实地反映出一代有着不幸遭际的青年人的失落感和寻求人生实现的骚动与苦闷，无论是文字还是内容，我觉得都非常好！” “方主编，你分析的不错。”张仲鄂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显得有些神秘：“不过，有人可说这本诗集不符合这次评选要求。” “不符合要求？你的意思是说这本诗集不是一个人写的而是两人合著？”方明华突然意识到什么。 张仲鄂点点头。 方明华有些不解： “不对吧？张主编，这次评选规则上并未注明必须诗集是一个人所写，再说了，这次评奖是针对诗集是否优秀又不是评选诗人，这个不影响吧？” 张仲鄂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方明华也没再问，低头看着诗稿。 诗坛本来就是个江湖，在座各位大佬和这些诗集的作者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喜欢某个人或者讨厌某个人，这些主观印象很容易带到对诗歌本身的评价中来。 舒婷、顾城都是朦胧诗的代表，而在座的有不喜欢朦胧诗的大佬。 这不是道听途说，而是公开的事，曾经为此在报纸杂志上隔空争论过，并非什么秘密。 方明华没在意此事。 我喜欢的，我就打个对号，不喜欢的就打个叉叉，能否获奖，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经过五天的反复讨论，评委们从推选的40本诗集中选出15本获得今年的诗歌大奖，但在最后一本确定上出现了激烈的争论。 刚好就是舒婷顾城的这本《舒婷、顾城抒情诗选》。 下午，15名评委齐聚鲁院的会议室，就这本诗集是否当选展开激烈的争论。 其实，有什么好争的？ 按照这次评选规则，15名评委有三分之二投赞成票，那么某本诗集就可以顺利获奖，而这本舒婷和顾城的诗集获得了10票，刚好超过规定最低票数。 但是，最关键的一个人没有投赞成票。 这次评委会主任艾庆。 方明华坐在最边上，默默喝着茶听着艾庆说着自己的观点： “这本诗集为两人各所写，也就是集中了两个人写的比较好的诗歌，这对于其他诗人而言，有失公平，另外，舒婷同志已经在第一届现代文学大奖中靠着《双桅船》诗集已经获奖，这次就算了吧。” 大伙都默默听着不说话。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 艾庆不喜欢朦胧诗。 (本章完) 190.第190章 关于科幻的诗歌，关于诗歌的科 第190章 关于科幻的诗歌，关于诗歌的科幻 方明华也保持沉默。 艾庆看到大家这样子，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当然他更需要有人明确表示支持自己的意见。 于是看到坐在最边上的方明华。 相对于别的评委在诗坛的地位和渊源，方明华现在资历很浅。 年龄才24岁，仅仅是一个杂志社的副主编，而且《延河》杂志并不是以诗歌见长。 如果不是今年夏天《延河》出版了一期“大学生诗歌专号”轰动一时，让他在诗坛上名声大噪，同时那篇《后朦胧诗时代的诗歌意象》理论水平很高，对于国内诗歌发展具有指导性意义，这次评委会是不会邀请他来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现在到处提倡年轻化，这帮年龄都在四五十岁的评委们也需要一个年轻撑门面。 这几天，方明华表现的比较低调，不像有些很有才华的年轻人那么狂妄，这让艾庆也比较满意。 他喜欢听话的小辈。 “小方同志，说说你的意见吧。”艾庆直接点名，一脸和蔼；“小方，你也看到了，我们讨论都是畅所欲言，有什么说什么，说错了也不要紧。” 是吗？ 方明华本来是不打算说话的，但没想到对方竟然点名要自己发言。 我可以保持沉默，但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于是他笑了笑，站起来说道：“既然艾主任说畅所欲言，那我就说两句，我认为作为国内最有权威性的诗歌大奖，保证公平公正是最基本要求，既然早就对外公布了这次评选规定，那么就要严格规定去办。”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的评委低声议论起来。 虽然方明华并没明确说什么，但大家都清楚他说的是艾庆对于舒婷和顾城这本诗集处理不公。 艾庆脸色一下子变了，没想到他竟然是反对自己的意见！ 不过很快恢复正常，眼睛锥子似的看着方明华， “小方同志，那我问你，舒婷和顾城两人写一本，各自都是挑选自己最好的诗，合成一本诗集参加评选，这就好像武侠书上写的打擂台，伱下子上来俩打人家一个，这公平吗？！” “是啊.” 评委们又开始低声议论，虽然艾庆在处理这件事上有些霸道，但也有一定的道理。 方明华神色很平静，看着对方，说道：“不公平。” 啊？ 这？ 方明华突然这么一说又将大家弄晕了，你到底赞成还是反对艾庆的意见？ 看到艾庆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刚准备开口说话，方明华抢先一步开口道：“不公平，但这不是舒婷和顾城的错，是我们的错！是我们这些制定评奖规则的错！” “如果当时评选规则上清楚说明不允许两人及两人以上的诗歌合集参赛，怎么会出现今天这个局面？！” 卧槽！ 方明华这话有些扎心啊。 虽然他说是“我们这些制定评奖规则的错”，但诗歌大奖参赛规则实际主要是艾庆起草，大家讨论通过的。 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嘛 “我的话说完了。”方明华说完坐下。 “我认为小方同志说的很有道理嘛，既然制定了规则就要按照规则办事。” 说话的是冯之，也是一位很有资历的老诗人。 有第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人，后面的人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很快形成一边倒现象。 本来，这本诗集投赞成票的就有10票，说明大多数人还是很喜欢这本诗集，只是没人挑头起来反对而已。 最后，艾庆也不得不尊重大家的意见，将这本诗集列为获奖对象——最低三等奖。 诗歌集一二三等奖评选出来也就意味着评委们的光荣使命即将结束，到了晚上作协还特意摆了两桌，作协来了领导，招待了评委包括这次评选的工作人员，还上了酒，算是慰劳大家。 相对于下午的唇枪舌剑，晚上吃饭时候轻松许多，大家说说笑笑，气氛热烈。 张仲鄂吃饭也和方明华坐一起，他笑着说道：“方主编，你果然厉害，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是吗？ 方明华笑了笑没说什么。 不怕虎，是因为年幼无知不知道虎的厉害！ 其实他也明白，得罪了艾庆，在诗坛上自己日子估计不好过，最起码下届文学奖评委会肯定参加不了。 不过无所谓。 参加不参加这个文学奖评委更无所谓。 大家边吃边聊，自然离不开诗歌文学，从国内聊到国外，最后聊到诺贝尔文学奖很是热闹。 “喂，你们听说没，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公布了，获奖的是雅罗斯拉夫塞弗尔特，捷克斯洛伐克的一位诗人！”《诗歌》杂志主编邵燕祥说道。 “又是诗人？最近这几年诗人获奖的多啊。”张仲鄂插话进来，如数家珍： “74年是瑞典诗人埃德蒙马丁逊获奖，75年获奖的是意大利诗人埃乌杰尼奥蒙塔莱，77年，西班牙诗人阿莱克桑德雷梅洛，79年、80又是连续两届，分别给了希腊和波兰诗人。” 大家听了都很高兴，虽然是外国诗人，但也是同行啊。 “我最喜欢埃德蒙马丁逊的诗，《阿尼阿拉号》简直是成为瑞典文学史上一部里程碑式的作品。”冯志说道。 “《阿尼阿拉号》？那可是一本科幻诗集。” 科幻诗集？ 方明华一听来了兴趣，自己还未听说过呢。 于是他问道：“冯主任，《阿尼阿拉号》具体写的什么？” “由大约100首诗歌构成。它主要讲述了地球由于核污染，已经变得不适合人类生存。于是8000名幸存者乘坐一个宇宙飞船前往其他星球，这个飞船名字就叫“阿尼阿拉号。” “但是飞船发生故障，结果漫无目的地在太空中飘荡.诶，小方，你不是写科幻小说吗？可以去看看，很有意思。” “好的，我空了借来看看。” 本来就是饭桌上闲聊的事情，坐在上首位置的艾庆听了，默默看了看坐在下首的方明华，他依旧为中午发生的事情不爽，不过自己是长辈不能揪着晚辈不放，但心中这口气难咽啊。 现在听到方明华说这话，突然想到什么，他笑着对方明华说道：“小方同志，你不是喜欢科幻吗，也写上一组科幻诗歌，没准将来能获诺贝尔奖呢。” 有人笑起来，谁都听道这是一种讽刺。 靠科幻诗作获奖，估计也就是埃德蒙马丁逊独此一家，前无古人估计后面还没来者。 方明华听了笑了笑：“艾主任，你搞错了吧？我只是个诗歌编辑，发表了几首小诗在您的眼里根本就不是什么诗人，您才是诗坛的泰山北斗，如果说获奖，应该是您。” 这？ 艾庆顿时被噎住了。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家伙，自己又被反将一军！ 方明华看着对方的脸继续说道：“不过说的提醒了我，可以写关于科幻的诗歌，为什么不能写关于诗歌的科幻呢？” 明天有个推荐，所以发五章一万字。 (本章完) 191.第191章 在缪斯女神面前，科学先生也当 第191章 在缪斯女神面前，科学先生也当保持一份优雅的敬畏（第一更） 方明华这句话让艾庆愣了愣，强笑道：“好啊，小方，等你写完我一定拜读，看看将诗歌写成科幻！” “谢谢，艾主任，到时候您一定要多提提意见。”方明华也笑着回答。 晚上，方明华回到招待所的房间就开始动笔。 《诗云》。 大刘的另一篇比较另类的科幻小说。 未来的地球，恐龙占领了世界人类被圈养起来，成为恐龙的食物。恐龙之外，还有“神族”。 神族穿越十一个维度，自觉一切都可分析都可整理，却在一个地球人随身携带的唐诗前束手无策。 为了了解“诗”，神族变成李白，甚至设置了“诗云”，存储了所有文字组合方式建立起来的诗歌，然而，他们发现，最美好的诗歌仍然无从检索。 “智慧生命的精华和本质，真的是技术所无法触及的吗？”这是文中恐龙所说的话，也是大刘想要表达的，当然，他的答案是肯定。 当理工男觉得文科狗只会吟诗作词时，刘慈欣却用《诗云》告诉人们：最后拯救地球的，是李白。 在缪斯女神面前，科学先生也当保持一份优雅的敬畏。 这是一个短篇，不到两万字，但却写的恢宏壮丽。 特别是“神”用整个太阳系的原子作为量子计算机的存储器，用来存放“神”自己采用穷举法写出来所有汉字排列写出出来的诗时候，顿时震撼无比。 还有，文章中的恐龙“大牙”设定也很有趣。要知道，在6500万年，恐龙可是在地球上灭绝了的。 诗歌大奖评选结束后，评委会给评委两天时间休息，其实就是让不在燕京工作的评委到处转转，现在开会都这样。 方明华哪都没去，整天在房间奋笔疾书，等这次评委工作快要完成时候，方明华这篇稿件已经完成。 他准备让人看看。 当然不会是艾庆，那天在酒桌上都是客气话，人家对这东西不会感兴趣，他找的是在燕大上学的李丽。 姑娘文学修养也比较高，更重要的是要让她将这篇文章翻译成英语，然后给远在美国的孙力哲寄过去。 还有，小说中有几个关于太阳系和以及宇宙原子的数据，方明华没记住，想到燕大图书馆查查资料或者问问物理系的学生。 嗯.四篇科幻小说字数加起来大约是14万左右，可以出一本书了吧？ 今天天气不错，秋高气爽，方明华背上自己的黄挎包挤上公交车直奔燕大校园。 站在车上，他心情很好，抓着椅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不知道哪家从哪家商店里飘来激昂的粤语歌曲。 孩子这是你的家，庭院高雅 古朴益显出风貌，大号是中华 孩子这是你的家，红砖碧瓦 祖先鲜血干砖瓦上，汗滴用作栽 香江电视剧《陈真》主题歌：《大号是中华》。 去年国内上演电视连续剧《大侠霍元甲》引得万人空港，今年又引进电视剧《陈真》也异常火爆。 这首香江歌曲随之飘荡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没人再提靡靡之音。 也没戴着红袖章的居委会大爷大妈们拿着剪刀到处追赶留着长发穿着喇叭裤的年轻人们。 国门彻底打开了。 只是这科幻. 方明华想到自己书包里那份稿件，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春天早点来吧。 方明华进了燕大校门，轻车熟路直奔女生宿舍楼，站在李丽住的楼底下喊了几声她的名字，结果伸出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女生的脑袋，告诉他李丽不在。 ”她去哪里了？去文学社活动吗？”方明华大声问道。 “不是.去围棋社看人家比赛了。” 看围棋比赛？ 方明华愣了下，又问了具体地址这才离开。 围棋热这么快就传到大学校园了？连李丽这个文科女竟然也喜欢？ 真有点不可思议。 这要归功于聂卫平。 就在前不久，第一届中日围棋擂台赛拉开帷幕。 国内派出以主帅是聂卫平、副将是马晓春为首的中国围棋的全部家当，迎战主帅是老一代超一流棋手藤泽秀行、副帅王座超一流棋手加藤正夫的日本豪华阵容。 双方杀的险象环生，小林光展示出强大的实力，连破中国六将，中国只剩下聂卫平这一个“光杆司令”。 而挡在聂卫平面前的除了小林光一外，还有王座加藤正夫和名誉棋圣藤泽秀行。 中国想要夺得比赛的冠军，似乎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而，聂卫平先是执黑2目半战胜小林光一、又执黑4目半大胜加藤正夫，直接与ri本主帅藤泽秀行对决。 最后的决战中，聂卫平又以三目半的优势打败藤泽秀行，第一届中日围棋擂台赛以中国获胜告终。 聂卫平一战封神。 中央电视台破天荒地直播了聂卫平与藤泽秀行的主将决战. 聂卫平成了和女排姑娘们一样，成了人们心中的“民族英雄。” 国内的围棋热开始兴起，这么快就传到校园。 就按照那个女生的指点，方明华又赶到教三楼一楼一间教室，刚进入楼道就听到一间教室里传来嘈杂声，他走到门口一看。 额滴神啦。 教室里竟然围满人，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不是两个棋手在对弈，而是一个戴着眼镜学，斯斯文文的正对着一台电脑敲着键盘！ 旁边围了好多人都伸长脖子看着屏幕，有的人嘴里嚷嚷：“打劫！右上角，赶紧！” “打个锤子！伱没看到电脑在下面开始做眼了吗？赶紧堵住！” 方明华这才看到，电脑屏幕上有个围棋图像，竟然在和电脑下围棋！ 乖乖的。 这年代就如此先进了？ 方明华不太懂围棋，也看不出这盘棋到底是人厉害还是电脑厉害，他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就看到穿着一件白色毛衣牛仔裤的李丽也在里面凑热闹，就叫了声：“李丽！” 李丽一抬头看到是方明华，赶紧走出门外。 “明华，你来燕京，我表姐来了吗？” “没有，我一个人来出差。”方明华就把来燕京参加文学大奖评选活动的事情简单告诉姑娘，又指着那台电脑好奇问道：“你们这是？” (本章完) 192.第192章 无限猴子理论（第二更） 第192章 无限猴子理论（第二更） “这是围棋社举办的一项人机大战。他叫杨胜利。”李丽偷偷指着正在下棋的斯文男生说道：“他就是围棋社社长，围棋全校第一，据说通过了业余围棋五段。也是我们学校物理系系硕士。” 李丽又偷偷指着站在电脑边一个年龄稍大的男生说道：“他叫齐波，是我们学校计算机系的一名博士，也是围棋社的，编了个下围棋程序，据说打败无敌手，杨胜利听了不服，于是就约定今天比赛。” “他自己的编的？” “是，很厉害的。” 方明华又看了那个男生一眼，看着屏幕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只是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特扎眼。 “那这电脑？” “是他们实验室的电脑，偷偷抱出来的。”李丽轻笑道。 胆子够大啊。 这个年代的电脑一台值好几万，可是宝贝中的宝贝。 “赢了！” 电脑前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只见下棋的那个戴眼镜男生站起来看着旁边的齐波，语气中有些傲慢： “齐波，你说你编的这个程序很牛，我看也不咋地嘛.我可以让它两个子。” 齐波并不沮丧，反而看着杨胜利笑了笑：“这台电脑是286，运算速度不行。美国卡内基梅隆大学的团队开发出的下棋机“深思”英文名字叫“deep thought”，据听说可以达到国际特技大师水平，用的是数学上的蛮力算法（穷举法），你是学物理的想必也懂其中原理。” 杨胜利变得沉默。 “伱的意思是说，如果将来电脑运行速度足够快，足够先进，编制出的软件就能战胜人？”旁边一个同学开口问道。 齐波点点头，继续说道。 “不是将来，是现在！如果我手里不是286微型机，而是类似“深思”这样的计算机，我编出来的程序不敢说能赢聂卫平，但下赢咱们这些业余选手不存在任何问题。” 方明华站在门口只是静静的听着。 这都是事实。 不是后世有一个炒的很火热的围棋人工智能阿尔法狗吗？据说战败所有围棋顶端高手。 当时世界排名第一的围棋世界冠军柯洁：“在我看来它（指阿尔法围棋）就是围棋上帝，能够打败一切。对于alphago的自我进步来讲，人类太多余了。 后来听说阿尔法狗看似机器学习，本质上说也是用的蛮力算法。 不过这涉及到未来，自己对科技又是个门外汉，方明华自然不好开口。 这时候，李丽突然说话道：“我的导师许教授说过，法国数学家埃米尔·博雷尔的曾经写过一本关于概率的书籍，在科学界一直有一个这样的猜想，让无数只猴子坐在打字机前随机敲击键盘，如果不限定时间，那么它们总有一天会打出一部《莎士比亚全集》，这实际也是一种穷举法。” “李丽，你说的很对。”看来齐波认识李丽，向门口的他投来欣赏的目光，却突然注意到李丽旁边的方明华，目光闪过一丝异色。 李丽的话吸引了别的同学目光，很快有人就认出了方明华。 “这不是作家明华吗？”有人很快认出来，教室里出现了一阵骚动。 方明华连忙笑着说自己来学校找李丽有点事，我也不懂什么围棋，你们继续玩。 “走吧，李丽，我找你有点事。”方明华低声说了句，轻轻扯了扯姑娘的毛衣袖，转身就要走，这个微小的动作又落在了齐波的眼里。 看到李丽跟着方明华要走，他突然叫了一声。 “方明华！” 方明华只好留步转身看着对方。 “你是搞文学创作的，李丽刚才说的那段话你听说过吗？” 方明华点点头。 齐波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兴奋。 “听说过？那就好，猴子打出一部《莎士比亚全集》只是个比喻，按照无限猴子理论，可以写出人类所有的文学作品！” 听着齐波略显激动的语气，方明华隐隐觉得这个齐波为什么要强调李丽说的这句话。 果然，有个小个男生说道：“照你的意思，所有作家包括诗人岂不将来都要失业？！” 齐波很骄傲的点点头，又看着方明华：“你说对不对？” 呵？ 什么意思？ 咱俩可是无冤无仇吧？ 你这句话在哪么带点嘲讽的意思？ 方明华看着对方目光偶尔瞥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李丽，顿时明白几分。 吃醋找错人吧？ 李丽也听出齐波话里的意思，俏脸顿时冷下来。 自己刚才只是想到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然借题发挥。 “齐波，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和他探讨这个问题。”齐波一副无辜的样子。 方明华笑了笑，说道：“无限猴子理论，也只是数学上一个假设而已，但文学不是数学，无论是猴子还是电脑，或许将来能写出小说或者是诗歌，但不可能写出像李白那么优美的诗句或者莎士比亚那样的文章。” “理由？” “咱们就拿比较简单的诗歌来说吧，猴子要像李白或者超越李白，只两条路是：一、把超越他的那些诗写出来；二、把所有的诗都写出来！ 是不是这个理儿？” 齐波思考了下，点头承认：“没错，这就是数学上的蛮力算法（穷举法），和我编写围棋程序原理一样。” “李白擅长五言诗和七言诗，再进一步写出常见词牌的所有的词，这样可以超越苏东坡，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符合这些格律的诗词中，试遍所有汉字的所有组合才行吧？”方明华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 “好像，是这么回事。”齐波又点点头。 方明华笑了笑，看着齐波：“你觉得可能吗？” 齐波还没回答，一直听着两人对话的杨胜利突然惊叫了声：“不可能！” “为什么呀？”旁边一个马尾辫女生有些莫名奇妙：“很多吗？” “当然很多！”杨胜利笑着说道，“我问你，五言七言诗，还有那些常见的词牌，各写一首，总共有多少字？” “这个简单呀，汉字常用的也就两三千字，多吗？”姑娘依旧一副迷惑的样子。 “你问齐波，多不多？”杨胜利说着，嘲笑的眼神看着齐波。 此时的齐波脸色大变，作为计算机专业的一名博士，怎么不明白里面包含的数学知识？ (本章完) 193.第193章 这真的是一首好诗？（第三更） 第193章 这真的是一首好诗？（第三更） 看到齐波不说话，杨胜利转过头又打开电脑，调出下棋软件屏幕上出现一副围棋，笑着问旁边的马尾辫女生： “这上面有多少个交叉点？” “这个我知道呀，纵横各19行，共361点。”女生说道。 “对，每点上可以放黑子和白子或空着，共三种状态，这样，每一个棋局，就可以看作由三个汉字写成的一首19行361个字的诗。” “杨胜利，你这比喻很美妙呀。”姑娘夸奖了句。 “谢谢，穷尽这三个汉字在这种诗上的组合，总共能写出多少首诗呢？嗯”杨胜利故意思考了下，突然又看着齐波：“你说，多少首诗？” 齐波脸色铁青，但依旧说出一组数据 “3的361次幂，或者说，10的271次幂！” “这……很多吗？”马尾辫姑娘依旧一副傻傻的样子。 正在听他们争论有人坐不住了，大声说道：“吴萍萍，你一个学考古的来凑什热闹？宇宙中的全部原子只有10的80次幂！”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泥煤的，这么大数据，估计计算机算到宇宙末日，也算不完！ “齐波，伱说无限猴子理论可行吗？”方明华微笑问道。 齐波哑然。 “不过还要感谢你，提供那组数据。”方明华又说了句，转过头看着杨胜利：“同学请再问你一个数据，太阳系一共大约有多少个原子？” 杨胜利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想了想回答道。 “大约是10的57次幂个原子。” “谢谢。” “明华，你问这些干什么？”杨胜利忍不住问道。 “哦，我最近写了一篇关于诗歌的科幻小说，里面需要刚才那些数据。”方明华解释道。 关于诗歌的科幻小说？ 同学们听了都感到新鲜。 问问他故事内容的时候，他却说小说内容不便剧透，你们可以等在《科学文艺》上发表以后再看。 不过最后还留下了一一句话：这篇小说写的的是“技术与艺术的对抗”。 方明华和李丽离开，出了教学楼李丽问道：“明华，你真的又写了一篇科幻？” “是啊，我不能当着那么多学生瞎说吧？今天我找你，就是想让你继续将它翻译成英语，也不长就一万多字。” “好的！”李丽答应的很痛快。 连续翻译了方明华的三篇小说，据听方明华说在美国那边反响很不错，这让姑娘信心大增。 方明华在校园里找了个石凳坐下，拿出稿件在上面填写了刚才那几句数据，然后交给了李丽。 “我还在燕京呆两天，你争取翻译完然后送到姥爷家。” “好的，我马上就动手翻译。” “那好吧，我现在去找西川聊聊。”方明华说完站起来，既然来了燕大见见这位诗人。 “要我陪你去吗？”李丽问道。 “不用，你忙你的吧。”方明华回了句，开着玩笑说道：“你再和我走一起.你看那个齐波的眼神，搞不好会找我单挑。” “什么呀？关他什么事？一个不懂得浪漫的理工男！”李丽嘟囔了句。 不过没有跟着方明华一起去。 现在的任务是赶紧把这篇小说翻译出来。 方明华走后，李丽也拿着底稿匆匆回到宿舍，坐在床上认真看起来。 “伊依一行三人乘坐一艘游艇在南太平洋上做吟诗航行，他们的目的地是南极，如果几天后能顺利到达那里，他们将钻出地壳去看诗云。 今天，天空和海水都很清澈，对于做诗来说，世界显得太透明了。抬头望去，平时难得一见的美洲大陆清晰地显示在天空中，在东半球构成的覆盖世界的巨大穹顶上，大陆好像是墙皮脱落的区域……” 天啦 多么浪漫的想象！ 李丽忍不住又惊叹起来。 当看到恐龙大牙给“神”翻译那首脍炙人口的古诗《登鹳雀楼》的时候，笑的差点喘不过气来，枝乱颤。 “恒星已在行星的山后面落下，一条叫黄河的河流向着大海的方向流去，哦，这河和海都是由那种由一个氧原子和两个氢原子构成的化合物质组成，要想看得更远，就应该在建筑物上登得更高些。” 这竟然是“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翻译？” 简直丢我们翻译界的脸嘛。 看看我的导师翻译的多好！ 李丽想起了徐教授翻译的那本《唐诗150首》其中就有这首著名的《登鹳雀楼》 “喂，李丽你看什么呢，这么专心？刚才那个大作家方明华来找你了。”说话的是上铺扎着小辫子的女生。 “我见到他了，他让我翻译一篇科幻小说，就这个。” “科幻小说？让我看看。” 小辫子女生顿时来了兴趣，从上铺溜下来凑到李丽跟前一块看。 “哇这篇小说竟然蕴含着深邃哲学思想！”小辫子姑娘看了大发感慨：“智慧生命的精华和本质，真的是技术所无法触及的吗？多么深刻的命题！” 李丽没有感到多少惊讶。 她的这个舍友是学理论物理的研究生。 有人称“物理的尽头是数学，数学的尽头是哲学，哲学的尽头是神学” 于是哲学成了她的业余爱好。 小辫子姑娘继续大发感慨： “太阳系作为存储器、生命体的纯能量化、量子计算机我的天啦，这些名词方明华都是这么想出来的？” “在1981年，量子计算这一概念是由美国物理学费曼引入，理查德·费曼在一个著名的演讲中提出利用量子体系实现通用计算的想法。如果用量子系统所构成的计算机来模拟量子现象则运算时间可大幅度减少，提出了量子计算机的概念。” 小辫子姑娘依旧喋喋不休。 李丽没有理会，她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骄傲： 看看，诗歌多牛，即便在世界末日，在如“神”一样的外星生物面前，照样可以拿出来作为终极对决！ 只是，变成“李白”的神写出的第一首诗很感兴趣：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唉 这真的是一首好诗？ (本章完) 194.第194章 中关村电子一条街（第四更） 第194章 中关村电子一条街（第四更） 方明华在外语系的男生楼里找到西川。 就在楼下面两人聊一会，自然是关于诗歌的。 方明华鼓励他好好学习，继续创作出更好的诗歌，当然忘不了海子。 “西川，最近海子在忙什么？”方明华问道。 “还是那样，上课嘛，写诗嘛，还有和姑娘谈恋爱，对了，最近又喜欢上练气功。”西川笑着说道。 啊？气功？ 看到方明华神色变化，不解问道：”怎么了？现在好多人都开始练气功，时髦的很，据说还能强身健体能治病。” “你找个合适机会还是劝劝海子吧，少接触这东西，也没报纸上吹的这么玄乎。”方明华说道。 西川点点头，但从他的眼神中方明华明显能看出不太相信他的话。 但方明华也没再多说。 话只能说到这里。 告别西川后，方明华就坐公交就直接赶回八里庄招待所，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外面人来人往，路过一个小广场时候方明华看到一群静坐在地上的人。 在练气功。 看到这一幕，方明华又想起海子。 有人说，海子自杀，是因为他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而这最终元凶就是练气功导致。 是否真的如此，不得而知。 哎.想到这里方明华深深叹口气。 公交车到站后，方明华匆匆回到招待所收拾好行李，准备回总政大院。 前几天答应宋棠棠的姥爷姥姥在他们那里住两天，现在刚好可以等待李丽翻译完毕，然后再回西京。 方明华收好旅行包，又和同住一个房间的张仲鄂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开。 “方主编，这么着急？也不在燕京多玩几天？”张仲鄂笑着说道。 “我准备去我女朋友的姥爷家住两天，陪陪他老人家。”方明华如实回答。 “你女朋友的姥爷家在哪？”张仲鄂好奇问道。 “总政大院。” “啧啧.”张仲鄂啧啧称赞。 “张主编，如果出差来西京，一定要联系我啊。”方明华招呼了声。 “一定一定。” 方明华提着旅行包出了招待所，又来到公交车站，很快挤上一辆公交车消失在车流中。 就在这辆开往安德里方向的8路公交车刚刚离开公交站，一辆皇冠出租车迎面驶来，停靠在招待所门口。 从车上下来两个穿着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提着公文包匆匆走进招待所，其中一个瘦瘦的中年男人操着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询问柜台里磕着瓜子的服务员：“请问小姐，是不是有个叫方明华的作家住在这里？” 看到服务员爱理不理的神态，这个中年男人立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递过去。 服务员一看。 护照？外国人？ 再一打开里面内容，好像是日本文字。 服务员的态度一下子变得热情起来：“您稍等。”立刻拿着登记本翻开起来。 “先生，不好意思，你说那个方明华刚办完手续，已经离开。” “离开？去哪里？” “这我不清楚。”服务员摇摇头：“不过他们开会的还有人没走，伱问问他们或许知道方明华去哪里了我带你们去问吧。” “谢谢，谢谢。” 方明华可不知道有两个老外在找自己，他坐公交车赶到总政大院，登记后进去到来了宋棠棠的姥爷家，姥爷出去溜达了只剩下姥姥一个人坐在院子晒着太阳织毛衣。 “明华，评委工作事情干完了？”姥姥关心问道。 “对，不过我还要在您这里呆两天。”方明华就把昨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遍。 “你就安心住吧，就当成自己的家。” 方明华就在总政大院住下来，又没有写作任务一天闲的没事干，决定到处转转。 当然不是去风景区，而是先去了一趟中关村电子一条街。 他并不是想买什么电脑，这年头电脑还是比较少见的，即便有也是一些专门出售电脑的商店，还不可能出现在中关村的大卖场里。 联想公司才刚刚成立，大名鼎鼎的汉卡还没推向市场，即便你有幸接触到电脑也是满篇英文。 但听现在已经在西工大学习计算机编程的妹妹方明丽说现在已经有汉化的dos系统——叫什么cc-dos？ 不过听妹妹说这玩意对要求电脑要求很高，至少配有 320 k内存，2.0版本至少要 512 k！ 方明华听到这点内存差点没笑出来，这还算多？ 但是听到妹妹说美国乔布斯发布的麦金塔一代，初始内存大小也只有 128k，顿时闭嘴。 现在中关村电子一条街主要卖的是收音机、录音机，以及他们的一些电子配件。特别是收音机，只要你懂一定的电子知识，看的懂线路图，完全可以买些零配件再拿上焊烙铁自己组装一台。 听妹妹说这在高校学生里非常普遍，特别班上的男同学那几乎人手一台都是自己组装，每天拨弄着天线收听各种电台，国内的、国外的都有，“美国之音”、“bbc”大受欢迎。 方明华自然对这玩意不感兴趣。，他主要是好奇，想感受一下这号称“中国硅谷”的中关村的魅力，顺便买些歌带，他准备开买上一台四喇叭的录音机。 下班后听听歌曲也好嘛。 到了中关村的电子一条街，方明华感到有些失望。 真的只有一条街！ 乱七八糟的和燕京别的街道没啥区别，不过人挺多，熙熙攘攘，好多人都是背着大包小包，里面不是各种电子元件就是盗版磁带。 方明华转了几个大卖场，歌带倒不少，都是最流行的港台歌星的专辑，罗大佑、罗文、林子祥…….可是统统都是盗版！ 当方明华说要正版歌带的时候，卖货的售货员都用一种看着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他….. 伤不起啊。 最后方明华买了好多磁带。罗大佑的盗版专辑《之乎者也》，还有一张谭咏麟谭校长的专辑，里面有经典的《爱在深秋》以及哥哥张国荣的《monica》. 乱七八糟一大堆。 回去慢慢听呗。 在总政大院呆了两天，到了星期天早上，方明华正帮宋棠棠的姥爷修剪草，就看到穿着高领红毛衣的姑娘匆匆向这边走来。 是李丽。 “明华，完成任务！幸不辱使命！”姑娘一进院子，就从书包里拿出一沓文稿递给他。 方明华赶紧擦擦手接过来，只见第一页最上面豁然写着： 《cloud of poems》（《诗云》）！ (本章完) 195.第195章 日本中国科幻研究会会长（第五 第195章 日本中国科幻研究会会长（第五更） “谢谢，谢谢。” “明华，你这篇小说我拿去让我导师看啦，许教授也夸你写的好呢。”李丽说道：“还对文章中引用的唐诗亲自翻译成了英语。” 方明华翻了翻，看见其中翻译陈子昂的那首《登幽州台歌》 where are the great men of the past and where are those of future years? the sky and earth forever last; here and now l alone shed tears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嗯. 翻译的不错，果然是大佬级人物啊，把诗中的韵味翻译出来了。 “李丽，等你寒假回西京，我和棠棠请伱去西京饭店吃大餐啊”方明华笑着说。 没办法，姑娘又不要报酬，义务劳动。 “我才不想去吃什么大餐呢。”李丽说道。 “那你想要什么？老这么让你白干活，我真的过意不去。” “那等我想好再说吧。”姑娘又将原稿件交给方明华就不再理会，跑到姥爷跟前：“姥爷，我帮你剪枝，这个我最擅长啦。” 方明华赶紧把手里的剪刀递给她。 看看自己剪的，长短不一就好像蹩脚的理发匠给别人理头似的。 拿到英译稿，方明华就打算到邮局去一趟，将英译和中文两份稿件分别寄给美国的孙力哲和蓉城的《科学文艺》杂志社。 一口气写了四篇科幻，准备歇息下。 刚准备出院子，就看到一个穿着军装的军人匆匆走进小院，冲着宋棠棠的姥爷敬了个军礼：“首长好！门外有两个日本人想要见方明华同志。” “日本人？！”姥爷眉头一皱，看着方明华。 方明华也感到莫名其妙，自己可从来不认识什么日本人。 “方明华同志。”军人又看着方明华：“他说他们是日本讲谈社的一个主编，想要见你。” 讲谈社？ 方明华隐隐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讲谈社是日本很有名气的一家出版社，自己那本《悟空传》委托香江《明报》做代理，在日本出版就是找的讲谈社。 方明华赶紧把这其中过程简单告诉了姥爷，姥爷的眉毛才舒展开来。 “你说他们估计想出版你的写的小说？这是好事！给国家创外汇！” “那，姥爷我去看看。”方明华说道。 “我也去。”李丽赶忙说道：“我懂点日语。” “好，走。” 两人匆匆走到总政大院门口，就看到门外徘徊着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看到他们两人出来，其中一个个子稍高留着偏分中年男人向方明华很有礼貌的鞠了躬，嘴里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日语。 方明华听不懂。 李丽刚准备翻译，没想到旁边那个瘦瘦的带着眼镜的日本人会中文，虽然发音不那么标准。 “您是明华先生？” “是的，我是方明华。” “明华先生您好，这位是日本讲谈社副主编山本一郎先生，昨天从东京赶来特地来拜访您。” “你好！”方明华很有礼貌的伸出右手和山本一郎握手。 方明华原本以为那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是山本带来的翻译，没想到他笑着说道：“明华先生，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日本中国科幻研究会会长岩上治。” 日本中国科幻研究会会长？！ 方明华一下愣住了。 中国科幻差点就要完蛋，怎么在日本还有个中国科幻研究会？！ 该不会是瞎编的吧？ 看到方明华惊讶的目光，岩上治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方明华。 似乎是一份社团备案东西，还盖着印章，不过满篇是日文，方明华也看不懂。 他顺手交给旁边的李丽，姑娘仔细看了看，点点头。 “真的是日本中国科幻研究会！” 哎呦。 还真有这个？ “方先生，我们能找个地方详细谈谈吗？”岩上治说道。 的确站在大院门口谈话不合适，来往的人进进出出的，不过将这两个日本人领进去大院时候也不妥当。 去哪里呢？ “明华，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大茶馆，可以带他们去那里。”李丽出了个主意。 “那好，你带路。” 方明华笑着对两人说请他们去喝茶，边喝边聊。 走了没多远，方明华就看着一个挂着“天汇轩”茶馆，才知道是卖大碗茶的地方。 里面人还挺多，四人找了个空桌子坐下来。 别看是大碗茶，里面挺干净，每人一个盖碗茶，价格非常便宜，两分钱一碗，随饮随添水。 方明华喝了一口，茶叶也非常一般。 “不好意思条件有限。”方明华说道。 “没关系，我很喜欢这种市井烟火，这让我想起了东京的那些小街道上的酒町。”岩上治说道。 “岩上治先生，你为什么要成立中国科幻研究会？”方明华又忍不住问这个问题。 “前几年贵国科幻蓬勃发展，进入了黄金时代，我非常感兴趣，所以联系一帮科幻爱好者成立中国科幻研究会。”岩上治回答道。 哦. 方明华点点头。 ”可是没想到啊。“岩上治叹了口气：“这仅仅过了才几年，你们只剩下《科学文艺》和《智慧树》两本杂志，郑文光先生等一批科幻作者搁笔，很是让人遗憾，不过让人高兴的是，您开始写科幻了！所以我们把研究的目标转向您。” 研究我？ 方明华端起茶碗喝了口，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 “岩上治先生，你研究我什么？”方明华很好奇。 “我拜读了您最近发的三篇科幻小说，发现您写的和以前中国科幻作家写的不太一样.您的小说里融合了科学、哲学、人文等多种元素通过深入的探究和思考展现出对人类未来命运的思考与探索，好像不是给少年儿童看的。” “我从来不认为科幻小说是给儿童看的。”方明华笑了起来“我个人认为：科幻小说里有社会批判、人性洞察，他们要写社会、写民族、写对科学和人类命运的思考。” “对，对，我很赞成明华先生您这种观点。”岩上治说了句：“科幻小说的本质不是普及科学，而是展现科学对人们生活与内心的社会心理作用.看似科学，实际是讨论人性哲学。” “所以，它是文学作品不是科普读物。” 两人热烈的聊着，似乎忽略了旁边那位讲谈社副主编。 “不好意思，明华先生。”岩上治想起什么，笑着说道：“光顾和你聊了，忘记今天来拜访你的目的。” “山本先生对您在《科学文艺》上发表的三篇科幻小说非常感兴趣，想购买它的日文版权，在我国内发表。” (本章完) 196.第196章 195《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第196章 195《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原来山本一郎和岩上治是好友，从后者嘴里得知方明华写了几篇非常优秀的科幻小说，立刻就想到将其翻译成日语在国内发表的念头。 于是和岩上治专程坐飞机赶到中国，通过其国在燕京的大使馆找到方明华的通讯地址，打电话到西京《延河》杂志社，却告知方明华在燕京参加诗歌大奖的评委工作。 匆忙赶去结果扑了个空。 山本一郎不死心，根据了解的信息又动用了大使馆和中方联系终于找到他。 “明华先生，您那本《悟空传》作为一本奇幻小说，在日本很受欢迎，我国著名漫画家鸟山明就根据您这篇小说获得灵感，创作出漫画《龙珠》现在国内热卖。” 哎呦 《龙珠》还是从《悟空传》获得灵感？ 这一点方明华还真想不到。 对于山本一郎的请求，方明华自然不会拒绝，笑着说道：“我最近又写了一篇短片科幻，是写关于诗歌的科幻，还没有正式发表，不知道山本先生感不感兴趣，愿意不愿意在贵国发表？” “诗歌的科幻，稿件能让我看看吗？”山本一郎急切问道。 “没问题！”方明华回答了句，才想起自己临走前匆匆忘记拿桌子上的稿件。 “在这里。”一直没说话的李丽却从自己背的书包里拿出那份稿件。 “我估计你会用上。”李丽说了句。 真是心细的姑娘。 方明华将稿件递给山本一郎，他不懂中文又交给岩上治，对方认真看起来。“ “天啦.唐诗竟然战胜了无所不能的“神”！智慧生命的精华和本质，真的是技术所无法触及，多么深邃的哲学命题！”岩上治激动说道，又冲着三本一郎叽里咕噜说了一段日语。 三本一郎点点头，回了几句。 “明华先生，三本一郎说愿意购买这本小说的日文版权！” 双方在岩上治的翻译下开始商量稿费，山本给出了每页稿纸1000日元的稿费。 在日本，稿费以稿纸的页数来计算，一页20乘以20四百字。正按照当时的汇率，1日元兑0.05元人民币左右。 山本实际上给出了每400字500日元的标准，并且承诺，将来还会出四篇科幻小说单行本，将按照14%的版税支付。如果再改变成漫画的话，到时候再重新商议版权问题。 这一切都会写在合同里。 说实在，方明华知道日本出版物版税情况。那本《悟空传》给了10%的版税，这本14%，算是比较高的。 但是稿费他不清楚。 这时候李丽悄悄在他耳边低语道：“明华，对方给的这个稿费挺高的，你知道日本的村上春树吗？他也是这个稿费。” 听李丽这么一说，方明华就没再犹豫的，双方就签署了合同。 方明华承诺，他想办法将稿件复印一份，明天下午让他们过来拿，依旧在这个茶馆。 一切ok 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两人准备离开，山本突然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岩上治立刻翻译过来。 “明华先生，您有没有打算写长篇科幻小说的打算？” 长篇科幻？ “明华先生，山本先生的意思是，如果能写一部长篇科幻小说，既可以连载，而且更容易改编成漫画甚至动画片，估计您也知道，我国的动漫是非常发达的。” 这倒也是. 但是长篇小说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字，多累啊。 码字的痛苦他已经在写《闯关东》的时候深深感受过了。 手写上百万字，简直不是人干的！ 我可没法和陆遥比。 于是，方明华很坦诚说道：“山本先生，不瞒你说，我也构思过长篇科幻小说，可是伱也知道，我现在还是杂志社的副主编有一大堆工作要干的确没那么多时间。” “那您能否透露一下你说构思长篇小说的内容，准备写哪个方面？” 山本一郎又问道。 “太空歌剧。” “太空歌剧？是不是类似我国的《银河英雄传说》？” 提起《银河英雄传》，山本一郎和岩上治脸上都露出骄傲的神色。 这是日本著名小说家田中芳树长篇科幻小说，82年出版之后在国内引起轰动。 群星闪耀的广阔天穹下，历史如星河流淌，无数英雄登场。宇宙舞台的正中，银河帝国的君王莱因哈特与自由行星同盟的“魔术师”杨威利，展开千年一遇的宏大对决。堪比美国的《星球大战》。 只是让山本一郎遗憾的是，讲谈社没有抢到这本小说的出版权，被老对手东京创元社抢去，据说现在正积极筹划改编成动漫。 而眼前这位中国作家竟然也要写一本太空歌剧。 “方先生，能不能简单透露下故事情节？”山本说道。 “也无妨，这本书和我们国家的三国历史有点关系。”方明华笑了笑，缓缓说出故事梗概。 那是在充满传奇的九世纪三十年代，帝国一丝颓势，宛如巨人老去的信号，让环伺帝国的列强终于找到了机会。张翼德战死埔原，周公瑾死守威海卫。 帝国告急，长安告急！ 帝国的希望寄托于拥有三国时代名人基因复制人，虽然有着名将陆逊的基因，陆伯言仍然因偏科被赶出了军区大院。多年后的他重返军校，并因一首“来年若是凛风起”被派往超龄服役的“精卫号”。他改造了这艘老船和已经放弃希望的船员，但却扭转不了“精卫号”最终被击沉的命运. 听着方明华的简介，两个日本人都睁大眼睛，连坐在方明华旁边的李丽也微微张着红唇看着他。 这.这是什么样子的小说呀。 科幻竟然和和三国联系在一起？ 不过想想他那本《悟空传》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先生，你这部小说叫什么名字？”山本的眼神充满炙热。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或者叫《十亿光年》”方明华悠悠说道。 山本思考了下，突然和岩上治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日语。 岩上治神情感到诧异，不过还是如实翻译过来。 “明华先生，山本先生说他考虑到你写作中遇到的困难，愿意捐赠给你一台电脑供您写作，但前提是您这本长篇小说的日译本必须由讲谈社出版，包括将来如果可能改变成动漫作品，当然价格可以以后再谈。” 哎呦？ 白送一台电脑？ 这倒不错。 方明华一脸微笑看着山本先生说道：“山本先生，你现在就给我一台电脑，可我这本小说连影子都没有，你不担心写砸了？” “怎么会？你可是中国著名作家，文字功底一流，写了四篇科幻想象力天马行空，怎么会不好？” “更重要的是，你很会洞悉读者市场。” “好的，就这样。”方明华伸出右手。 山本和岩上治离开，方明华看着他俩的背影，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这表情被旁边的李丽扑捉到。 “明华，你笑什么？你这笑容好古怪。” “如果山本知道这部小说的反派之一就是织田信长，他们会怎么想？”方明华悠悠说道。 今天发三章 (本章完) 197.第197章 赠送一台电脑 第197章 赠送一台电脑 山本自然不知道这个中国作家已经准备“坑”他，第二天下午，又如约兴冲冲赶到茶馆。 方明华已经在茶馆等候，书包里是一沓厚厚的复印稿件。 《诗云》原件和英译稿已经分别寄给《科学文艺》和美国的孙力哲。 这年头，复印还是个稀罕物，街道甚至一般单位都没有复印机。还是靠宋棠棠的姥爷在总政机关里找台复印机将30页的稿件复印出来。 四篇科幻小说稿费及以后合计的版税合同，稿费合计日元150000日元，人民币7500元。 方明华将来所写的长篇科幻小说日译版必须交给讲谈社发行，以及稿费的版税问题。 同时，为了鼓励作者写作，讲谈社愿意给方明华无偿提供一台具有中文处理功能的电脑。 事情办妥，方明华又将《诗云》的英译本寄给美国的孙力哲，然后拜访王濛之后，当天晚上坐火车赶回西京。 一周之后，方明华收到来自燕京火车托运过来的一件箱子： 国内刚量产不久的长城100/ djs-0520a，外带一台打印机。 当这台电脑摆放在方明华卧室的书桌上，全家人围着它啧啧称赞，当然包括专门从家里赶来的宋棠棠。 “哥，调试好啦。”妹妹方明丽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不断跳动的英文字母，最后出现cc-dos几个英文字母后，姑娘兴奋对哥哥说道。 “谢谢。” 多亏了一个计算机专业的妹妹，否则就这繁琐的安装过程，方明华自个根本搞不定。 “小华，就这个东西，值3万块钱？！”老妈张凤莲看着电脑感到不可思议。 三万块啊 现在能在西京买好几套商品房！ 谁脑子烧坏了买这玩意？ “妈，你不懂！”方明丽辩解道：“哥哥这台电脑可是最新配置，比我们实验室用的电脑都高级！” “10m硬盘、256k内存、8寸的显示器，这配置超过了ibm pc和nec 980！哥这个日本编辑对你不错啊。”方明丽笑道。 是不错。 不过三万块钱就买这玩意，如果让方明华自己掏钱打死也不会掏，在燕京买一处非常好的四合院不香吗？ 当然是别人送的那就无所谓了。 “哥，你这台电脑，能不能让我用用，好不好嘛。”姑娘对方明华撒娇起来。 看到这么好的东西，眼馋啊。 “没问题。”方明华一口答应。 说实在，如果不是码字，他连开机的欲望都没有，实在是太落后了。 方明华的父母和妹妹说了一阵就出了房间，只剩下方明华和宋棠棠两人。 姑娘也很好奇看着电脑。 “怎么，想学？” “嗯！”宋棠棠点点头。 “好吧.咱们一起，就从这张表开始吧。”方明华拿起一张表，上面写着“五笔字型字根表”。 看着上面的词根，方明华感到一阵痛苦。 方明华家有一部电脑这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杂志社，立刻有一大堆编辑过来参观，连贾平娃和陈中实知道后就慕名而来，看着这玩意感到新鲜。 贾平娃简直爱不释手，还坐在电脑在键盘上按照方明华的指导，笨拙打出几个汉字。 “就这样？” “对，虽然刚开始记五笔麻烦点，但一旦记下打字速度就会很快，更方便的是，修改文章非常简单。”方明华解释道。 两人听了都点点头，好东西啊。 可是一听价格，3万元！ 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现在虽然贵，但将来我想价格很快就会降下来，电脑写作将会成为主流。” “可是我还是喜欢用笔，写出的来的文字我有感觉。”陈中时抽着雪茄，看着屏幕上整齐的汉字，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中时，伱这是不接受现代文明！”贾平娃毫不客气批评一句：“明华，等有空教教我怎么操作电脑？等将来我也买一台。” “没问题。”方明华一口答应。 方明华陷入苦逼的码字生活。 既然答应了山本，拿了人家电脑，又签署了合同，就要按照合同办事。 当然，怎么写那是自己的事。 按照山本的要求，他们准备在旗下《周刊young magazine》每周连载，每次字数大约在5000字左右，也就是每周写5-6千字即可。 这本长篇小说也会在国内《科幻文艺》上连载，由于是月刊，每月20000字左右，相当于一个中篇。 所以对于方明华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事，当然要多码点。 今何在的这本科幻小说只有20多万字，据说是《未来帝国》的第一部分，实际上太监了，方明华准备按照自己的构思写上百万字即开。 这对于来到这时代之前看了n本科幻电影小说和网文，不算太难的事。 又不是去准备评茅盾奖，只要写的热血、燃、爽，当然也要借鉴严肃文学刻画人物形象。 陆伯言、周公瑾、张翼德，还有那个汉献帝 第一部分20000字左右方明华很快写好，在电脑上经过一番修改，打印出两份，一份寄给日本的讲谈社，一份寄给《科学文艺》。 有多少路我将行走， 有多少山峰我将为了寻找自己而去征服， 有多少次我将失败， 有多少次我将重新开始， 而这一切是否有意义？ 我会耐心等待，我为自己准备， 那通向我梦想和希望的旅程。 不要燃尽自己， 我的星辰，请等我。 当杨筱接到这份稿件的时候，不禁莞尔一笑。 这个方明华，小说简介竟然是一首诗！ 上期发表的科幻小说《诗云》，就是以诗歌为主题写的一篇科幻，赢得一片赞誉。 而这部小说开头就是一首诗。 真是诗歌主编啊。 诗就诗吧。 后面自己再写一个序什么的，给读者做简要介绍。 先前，方明华在电话中已经和她详细的讲述了这篇科幻小说的设定和故事梗概，但是今天拿到稿件之后，还是被作者这天马行空的想法惊呆了。 基因复制体、核聚变卫星、战神机甲、还有那艘被叫做“十亿光年”的超级宇宙战舰。 更让杨筱看到有些眩晕的是，想象一下吧： 那个叫汉献帝的男人，坐在帝都长安城里三百里未央宫上。九颗太阳列布天空，保证帝都煌煌圣泽 大汉的疆域已经横越数十万光年，辖统万千星辰。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刊登吧，全文刊登。”杨筱说道。 (本章完) 198.第198章 头疼的事 第198章 头疼的事 这篇名为《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又名《十亿光年》的科幻连载小刚一开始在《科学文艺》上连载，立刻引起巨大轰动。 业内人惊呼：方明华又拿《三国演义》开刀了！ 竟然将大汉朝的版图直接搬到了光年尺度上！ 历史上的铮铮铁骑在小说中成了战神机甲，江河里的游弋的艨艟现在成了遨游星空的宇宙战舰。 不过这次没有意识流，而是用史诗般的语言描写光年尺度的华夏战争。 立刻有人跳出来批评方明华这是篡改历史。 “上一次魔改《西游记》，这一次魔改《三国演义》，下一次是不是要拿《水浒传》或者《红楼梦》下手？弱不禁风的林黛玉在他手里是不是会变成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但读者看到开心啊。 看看，书里写的多燃： “老娘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没功夫陪你落泪葬”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不论我是否去记录，在往昔与未来的无限岁月中，仍会有人奋起，有人沉沦，有人成为英雄，有人扮演小丑，有人挺身而出，有人迷惘沉沦。但这个国家仍会生生不息，有如亿万年来波澜壮阔的长河。” 当然还有，准备痛打织田信长在这个倭寇首领也很爽. 国内读者爽了，但在日本读者却很不爽，山本一郎更是焦头烂额。 东京都文京区音羽二丁目12番。 讲谈社的总部就在这，在一间办公室里，山本一郎看着桌子上的一堆读者来信，陷入苦思。 这本《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连载之后，立刻引起国内读者的欢迎，有人惊呼这是另外一本《银河英雄传》，比后者写的更燃更精彩燃，但随着连载几期后剧情展开读者们才发现，除罗马帝国这个大boss外，咱们大和也是大汉的敌人，英雄织田信长竟然是大反派！ 而且，大汉和织田信长军队在星空中的那次大战明明就是在写那光年尺度上的战争——甲午海战嘛。 虽然现在看来大汉军队还处于暂时的劣势，但相信用不了多久，织田肯定大败，就如小说主角陆伯言说的，包括大和都要成为大汉的附属国！ 这怎么行？！ 于是一份份抗议信如雪般飞向讲谈社，更有人喊出了讲谈社是“日奸”的口号。 而老对手创元社这时候也跳出来批评日谈社引进这本来自中国的小说不妥，伤害了民族感情云云。 而讲谈社内部某些人对他也很是不满，这让作为副主编的山本一郎头大，搞不好自己这个副主编位置不保，谢罪辞职。 怎么办？ 山本一郎打电话让自己老朋友岩上治来办公室一趟，商议此事。 岩上治也感到头疼。 要写太空歌剧，就像田中芳树写的《银河英雄传》那样完全架空，或者写三国，就写你们国家历史上魏蜀吴之间的争斗不好吗？ 干嘛要牵扯我们大和？ “山本君，你打算怎么办？”岩上治问道。 “实在不行，就撕毁合同，不再刊登方明华的这部小说。”山本一郎无奈说道。 “山本君，伱这样做，日谈社要损失一笔赔偿费，还有就是现在热卖的那本科幻小说集，方明华估计不会授权你们日谈社改编成漫画，而且这本小说写的的确不错，读者比那四篇中短篇小说更受欢迎，当然刨除掉里面大和的成分。” 岩上治提醒道。 “那怎么办？”山本听了更加头疼：“写信让方明华修改剧情？我专门打了个国际长途电话说这事，你知道对方怎么回答？” “方明华说什么？” “他说不要反应这么剧烈嘛，只是科幻小说又不是历史更不是现实小说！别对号入座！八嘎！” 说到最后山本忍不住冒出一句粗话，他有一种被对方“坑”了的感觉。 岩上治听了紧皱眉头，思考了会突然说道：“方明华不愿意修改，我们自己可以修改啊。” “怎么修改？不提这段剧情？那小说改编的支离破碎。” “为什么不提？我们不是也有仇敌吗？将这大和改成我们的敌国不就行了？“ ”我们的仇敌？你是说棒子国？”山本恍然大悟，立刻笑道： “你这个办法好！把大和改成高丽，将织田信长改成李舜臣，简直天衣无缝！” “你代我给方明华写封信，告诉我们的意思，授权我们改动文章，我想他会同意的。” 方明华接到这封来自东京的来信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下旬，西京已经进入冬天。 不过计委的家属楼供应暖气，所以家里都是暖烘烘的，在家方明华不要穿臃肿的衣，穿一件毛衣即可。 晚上坐在自己的房间，喝茶茶码字倒也是一种享受。 今天宋棠棠也在他的房间。 自从两人确定关系，计委家属楼在新城广场距离后宰门很近，所以姑娘经常过来，有时候干脆就在这边吃饭。 姑娘还是很勤快的，吃完饭都主动帮着洗碗，反正方明华是不想干这些家务活。 方明华将这封寄到单位的信笺带回来给姑娘看，宋棠棠看了以后娇笑道：“明华，你可真坏，故意坑人家，不过，我姥爷知道很高兴，他最讨厌的就是日本人！” 我真不是故意啊. 今何在就是这么写的，只不过没有在日本发表罢了，我觉得挺好也懒得修改。 “姥爷高兴就好。”方明华笑道。 “那你怎么处理这封信？答应他们吗？”宋棠棠又问道。 “可以。” 反正这两个国家，都不怎么地。 方明华提笔给山本太郎写了封信，同意他改动其中关于大和的情节，就不再管这事。 自己该怎么写就怎么写。 这天上班，方明华喝着茶，看着手中的一份诗稿，就在这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顺手抓了过来。 “我是方明华，那位？” 话筒里传来一个带着川味普通话的女人声音。 “方主编，我是杨筱啊。” “杨主编，你好，有什么事要吩咐？”方明华开起玩笑。 这几月两人通话频繁，说话也就随便起来。 “不敢吩咐，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我想明年举办一起国内的科幻奖，就像美国的星云奖那样，借此机会也可以召集国内科幻作者在一起开个笔会，大家相互交流。” “好啊，好事啊.” “本来我想邀请你当评委，但如果你是评委，你的作品就无法参赛，实在不好意思啦。” “没关系。” “方主编，你说这个奖项叫什么名字好？” “银河奖啊。”方明华脱口而出。 “嗯，这个名字好，大气！也符合科幻这个特点。”杨筱在电话里说道。 本来就叫这个名字嘛。 两人又聊了会明年科幻作者笔会的事，决定放在明年下半年召开，方明华刚准备挂电话，突然听到杨筱说道。 “方主编，还有件事，你那篇《乡村教师》我已经以杂志社的名义报名参加83-84年度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 (本章完) 199.第199章 198《乡村教师》参评优秀中篇小 第199章 198《乡村教师》参评优秀中篇小说奖 “什么？” 方明华有些吃惊：“科幻小说你申报了优秀中篇小说奖？！” “为什么不可以？作协公布的评奖规则里又没说不让科幻小说参奖。”电话那头，杨筱语气很自信： “你这篇小说，无论是文学性和艺术性，一点也不比别的小说差！” 说的似乎有道理？ “那行，随你吧，杨主编伱这操作，估计会让那帮评委们头疼.再见！”方明华笑道。 “再见！” 电话那头，杨筱放下话筒，掠了掠眼前的秀发微微笑了。 其实这个想法不是她提出的，而是编辑潭楷说的。 说这篇小说文学性和思想性没的说，更重要的是读者喜欢！ 全国优秀中篇小说获奖，是采用专家和读者投票相结合，只要这篇小说能被选为候选作品，获奖肯定没问题。 这样岂不是扩大科幻以影响及宣传我们《科学文艺》杂志最好的途径吗？ 杨筱一听，确是这个理儿，立刻按照规定写信寄给燕京的评委会，同时将一本稿件寄了过去。 呵呵 就如方明华说的，就让那些评委们去头疼吧。 评委们真都很头疼。 燕京西城陶然亭街道虎坊路甲十五号。 这幢楼建成于1983年。作协和文联联合盖了这座楼，终于从《红旗》杂志社大院里临时搭建的抗震棚’搬出来，成了作协和文联的所谓“高知楼”，今年中短篇优秀小初评委员会就设在这里。 初评委员会的工作就是初步审核从全国各地杂志社上报的参选小说是否符合这次评选要求。 譬如发表时间是否在83-84年，小说篇幅长度是否符合中篇和短篇小说要求，小说内容是否合规没有政策不允许发表的东西。 其中一篇小说难倒初选委员会的成员，正是《科学文艺》推选的那篇科幻小说《乡村教师》。 按照这次参选条件，无论是发表时间、篇幅长短都符合中篇小说要求，但这内容： 竟然是科幻！ 这次评选规则只强调是小说，排除纪实文学、诗歌、散文等文体，但并没有说明小说的类型题材。 科幻小说到底能不能参选？ 为这篇小说是否能参选，成员们开了一下午会各说各的理由，到最后依旧无法统一意见。 “要不，交给冯主席或者钯主席定夺吧。”不知道最后谁出了这道理。 一致通过。 于是这篇小说就到了评委会副主任冯木手里。 冯木不仅是评委会副主任而且还是作协主席，他戴起老镜看到这篇小说的作者，不禁笑骂了句。 “又是这个家伙！” “冯主席，怎么了？”旁边的杨丽好奇问道。 “蓉城的《科学文艺》杂志社竟然推荐了一部科幻小说参选，你知道作者是谁？方明华！” “是他呀。我知道，81-82年那届中篇小说评奖，他一下子有三个中篇投票进入前二十，最后是选了一篇。” “是啊.让我们评委会好为难了一阵，这次倒好竟然是一篇科幻小说！” “科幻，我看看？”杨丽来了兴趣。 他接过稿件一看说道：“《乡村教师》啊，冯主席，这篇小说我看过，写的非常好，我看了当时眼眶就红了。” “其实我也看过。”冯木说道：“写的的确不错，看了那么多写老师的文章，从未见过这样如此颂扬老师的，我也非常感动。” “那这篇小说能通过吗？上面有些人好像对科幻小说还是有看法的，而且也属于通俗文学。”杨丽说道。 “是属于通俗文学，但这篇小说无论是写作手法还是艺术风格，不仅仅只能当一篇普通的科幻小说看待，我记得《光明日报》和高度评价了嘛。” 冯木沉吟了下：“我觉得还是应该获得参评资格给人家一个机会。否则会被人笑我们小气！” “好的，我转达你的意见。” 方明华得知这个消息从杨筱那里得知的，听到这个消息他也很高兴。这不仅仅是一篇小说的问题，是否意味着科幻小说让主流文学认可？ 今天，他坐在办公室里有些无聊，翻看着最新一期的《科学文艺》。 那本科幻小说《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已经连载三期，渐入佳境，已经成为《科学文艺》杂志中最受欢迎的小说。 四篇中篇科幻小说也单独编辑成一本书，交给了海洋出版社出版。 海洋出版社是改革开放初期科幻文学出版的领头羊，对那个时期科幻文学的繁荣与进步，功不可没。 于是有人戏称，是“方明华一人撑起了这本杂志，撑起了国内的科幻小说。” 但方明华却不想这样。 他希望有更多的爱好科幻的人参与进来，有更多的优秀作品发表。 他看着看着，突然愣住了。 一篇科幻小说映入眼帘。 《流浪地球》！作者刘词欣！ 是不是那个刘词欣？ “我没见过黑夜，我没见过星星，我没见过春天、秋天和冬天。 我出生在刹车时代结束的时候，那时地球刚刚停止转动。” 当方明华看到这似曾熟悉的文字，脸上露出微笑。 果然是那个刘词欣。 他认真读起来。 整篇小说和原来的《流浪地球》相比，文笔稍显稚嫩，这当然与作者本人阅历有关，原来这篇小说发表在千禧年左右。 还有，原来小说中主角的爸爸和主角老师之间的事，末世下两性关系很随意，现在这篇小说中也没出现。 这当然与社会大环境有关系，毕竟现在才是八十年代中期。 但小说中很“硬”的设定，如太阳氦闪、引力弹弓、“重元素聚变”行星发动机，都存在。 包括被处死的5000名联邦士兵在冰原上冻成雕塑，这些情节都存在。 还有最后那首诗： 启航的时代太远太远 但哪一时刻要叫我一声啊 当人类又看到了蓝天 我知道已被忘却 太阳系的往事太久太久 但哪一时刻要叫我一声啊 当鲜重新挂上枝头 方明华一口气看完后，笑了，忍不住拿起座机，是打给杨筱的。 “杨主编吗？我是方明华，我看了你最新一期的杂志，那篇《流浪地球》写的太好了！” “对，对，我个人建议，如果明年银河奖评奖，这篇小说完全可以评为一等奖！” “还有，这个叫刘词欣的作者你可以重点关注，很有科幻写作天赋啊，多多鼓励，没准他就是我们中国的亚瑟克拉克。” (本章完) 200.第200章 来自秦北的信 第200章 来自秦北的信 1984年即将过去，虽然到了年末，但文坛依旧大事不断。 首先是1983-1984年度全国中篇优秀小说暨1983年全国短篇优秀小说评选活动正在如火如荼进行当中。 评委会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上刊登了候选获奖篇目名单，鼓励全国读者踊跃投票。 候选篇目都是这段时间的名篇，短篇小说有史铁声的《插队的故事》、铁拧的《六月的话题》、邹志安《哦，小公马》.等20多篇。 中篇小说有李存宝的《山中，那十九座坟茔》，铁拧的《没有纽扣的红衬衫》、阿城的《棋王》、贾平娃的《腊月·正月》等三十多篇小说入选。 保定的铁拧写的中篇和短篇小说各有一篇入选，成为文坛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在众多中篇小说入选篇目中，其中有一篇非常引人注目，无论是作者和题材都夺人眼球。 作者：明华！ 国内著名的先锋类作家，在82年那一届，分别有一个中篇和短篇获奖，是当今文坛非常活跃的青年作者，今年初又完成了一部60余万字的长篇小说《闯关东》。 到了下半年突然对科幻小说感兴趣，一口气写了包括《乡村教师》《太阳浩劫》等四篇中短篇科幻小说，现在还有一个长篇在《科学文艺》上连载。 快要死寂的国内科幻市场突然活跃起来。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篇《乡村教师》赫然出现在了今年优秀中篇小说候选名单之内。 这是建国以来，科幻小说第一次出现在主流文学的评奖大赛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 顿时欢呼者有之，批评者有之。 其实这篇小说在七月份发表，已经引起极大的争议，不过这次彻底火出圈。 读者来信犹如雪片般飞向《科学文艺》杂志社以及作者方明华这里。 “明华哥，你的来信。” 方明华早上刚上班，还没来得及烧蜂窝煤炉，就看到张宝福拿着几封信笑嘻嘻走了进来。 自从方明华私下吩咐张宝福：自己的来信不要由别人代收，所以只要是方明华的信，他都亲自送来。 “谢谢。” 方明华接过来随便翻了翻，看来都是读者来信。 最近收到的读者来信有些多啊。 是不是像当年的郑渊洁那样，买上几套房子专门存放读者信件？ 算了，别装那个逼了。 房子可以买，信没必要存放。 “明华哥，我帮你烧煤炉”张宝福看到炉子的火还没着起来，就准备拿着火钳夹蜂窝煤。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方明华拦住了他。 自己年龄也不大，没必要让别人伺候，隔壁的张艳倩开始说帮他烧煤炉，都被他谢绝。 “明华哥，没事，你忙伱的，烧炉子我可比你在行。”张宝福说道。 方明华明白。 他说得前几年当初自己还在当门卫的时候，烧炉子几乎都是张宝福在干，自己经常烧炉子烧不着。 看到张宝福执意要干，方明华也没再坚持，就提着暖水瓶到楼下的锅炉房排队打了两壶开水，等他上来，张宝福已经将煤炉点燃，通向窗外的烟筒里冒出滚滚黑烟。 “明华哥，我走了，有啥事你喊一声我就上来。”张宝福说完就要走，却被方明华叫住。 “等等.” 方明华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四个苹果又找了个网兜装进去递给张宝福。 “拿回去，给孩子吃。” “啊？这？明华哥，你经常给我东西，我不好意思拿。” “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儿子的。注意，孩子还小别直接让他吃，小心噎着，最好捣烂喂，知道吗？”方明华叮嘱道。 “我知道，那我就拿上了？谢谢啊。”张宝福提着网兜高高兴兴走了。 苹果是宋棠棠拿来的，姑娘非常喜欢吃苹果，可方明华对这东西不太感兴趣，经常忘了吃，放在办公室里有时候就会坏掉，所以今天看到张宝福过来就送给他。 张宝福去年已经结婚，娃就一岁多，虎头虎脑的很可爱。 房间里温度逐渐升起来，方明华又给自己泡了杯茶，就开始看起读者来信来。 他的原则是：所有来信都认真看看，但不一定回，除了个别觉得值得回信的。 有的是鼓励，有的是探讨。 一封是李保存的。 自从83年春天到燕京参加那一届的全国中短篇优秀小说颁奖会之后，两人再没见过面，只是偶尔相互通信。 今天李保存在来信中恭喜方明华的那篇科幻小说进入中篇优秀小说获选名单，还说非常羡慕你，什么题材都能驾驭，而我只能写军旅小说。 你虽然只写军旅小说，但是篇篇是精品啊。 《高山下的环》、还有这篇《山中，那十九座坟茔》。 李保存的信是是要回的。 还有这一封，是来自秦北高原的信，竟然是史铁声他们插队那个官家堡小学老师李元福写的，里面还夹着一张资金使用明细表。 信内容比较简单，首先是感谢方明华汇款，他拿着这四千块钱雇人给学校新箍三孔窑洞。两间作为教室，将三个年级学生分开。另外一孔做了学校的图书阅览室，又添了些新课桌。 还剩了点钱就到县城新华书店买了点童话故事、连环画以及小人书，供这些低年级学生阅读。 “本来想买那本你写的那本科幻小说集，但考虑到孩子们看不懂，就算了。” “你写的那篇《乡村教师》，我们乡上老师开会的时候聊过，好多都看了，他们未必喜欢科幻小说，但都很喜欢你写的这篇。” “谢谢你，终于有人关注我们这些农村教师，虽然我们没有书中李老师那么高尚伟大，但大家都兢兢业业教着孩子，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这点微薄的工资。” “我鼓动他们给你这篇小说投票，算是帮个小小的忙吧？欢迎下次来秦北玩。” 方明华看了默然无语。 自己的能力不可能改变这些默默无闻奉献的基层教师现状，但可以改善李老师所在的官家堡小学的情况。 既然孩子们这么喜欢看书，那就买些适合孩子们看的书邮寄过去？ 虽然知识没有伟大到像小说里写的能改变整个人类命运，但在这个年代，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晚上，方明华见到宋棠棠说了这件事，姑娘很赞成。 “明华，这件事我来办吧。 中短篇优秀小说评奖活动正在如火如荼进行中，文坛上另一件大事也开始悄然行动。 第二届茅盾文学奖评选活动也徐徐拉开帷幕。 (本章完) 201.第201章 关于茅奖评奖的事 第201章 关于茅奖评奖的事 第二届茅盾文学奖主要是评选1982——1984年出版的长篇小说，和第一届一样只接受单位推荐，不接受个人推荐，同时公布了评委会人员名单。 评委会主任：钯金，评委会成员：张光年、冯木、丁玲.共计18人。 不同于中短篇优秀小说奖评选轰轰烈烈，茅盾文学奖的评选有点悄无声息，倒不是它不出名，而是按照惯例，这一届的茅盾奖究竟落哪几家，要到85年底才会公布。 整整一年跨度。 方明华得知这个消息，还是《当代》编辑秦兆洋打来的，是他当初主审方明华的《闯关东》。 电话里，秦兆洋告诉了他一个消息：“小方，《当代》杂志社决定以单位的名义推荐你写的《闯关东》参选第二届茅盾文学奖。” “谢谢秦编辑的关心。”方明华赶忙说道。 “不过，小方，我听说今年各大杂志社和出版社推荐参选的长篇小说数量比较多，据说高达90部左右。” 90多部？！这么多？ 方明华听了暗暗吃惊。 “像人民文学出版社推荐的张洁的《沉重的翅膀》，我们《当代》除了你推荐你这本还推荐了刘心武的《钟鼓楼》，还有柯云路《新星》.都是比较有名的而且发表时间早，而伱这篇小说发表时间有点迟。” “我明白，能推荐我都感到很满足了。”方明华听出秦兆阳话里有话。 “有这个态度就好，能获奖最好，不能获奖继续努力嘛。”秦兆洋说道。 两人又聊了会，方明华挂掉电话，双手抱着搪瓷茶缸想着刚才的话。 很明显，秦兆洋对自己这本小说获奖没多大的信心。 其实这本《闯关东》在读者反应不错，方明华从作家出版社了解到，第一批印刷5万本基本上已经卖完，来年准备再印刷5万本。 但是是和90多本书一起争夺茅盾奖啊。 要从这么多本中脱颖而出，无论是小说本身的文学性和社会影响力都缺一不可。 虽然茅盾文学奖不像中短篇优秀小说评奖那样搞读者投票，主要是专家们评审，但一本小说在社会上的影响力也占很重要的因素。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陆遥的《平凡世界》，发表以后普遍被文坛上的大佬们不看好，但读者喜欢啊。 这部大部头小说最后被读者所认可，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 路遥认识广播电台“长篇连播”节目的一个女编辑，读了他这本书后，决定将其录制成广播节目，全国范围内广播。 20世纪80年代是广播媒体发展非常繁荣的时间段，半导体收音机已进入千家万户，但电视机还未大量普及。 你拍一部电视剧看的人绝对没有听广播的人多。 根据方明华在前世网上看到的资料说，当时《平凡的世界》的播出形成人人争着听收音机的情况，学生、教师、工人、农民、解放军指战员、离休干部、待业青年……听众来信数量创下1988年“长篇连播”节目之最。 一位学员来信说，他们系有3个队200多人住在一幢四层楼房里，约有100部收音机、录放机，在中午12点半都同时收听《平凡的世界》。 “1975年二三月间，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细蒙蒙的雨丝夹杂着一星半点的雪，正纷纷淋淋地向大地飘洒着。时令已快到惊蛰，雪当然再不会存留，往往还没等落地，就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了。黄土高原严寒而漫长的冬天看来就要过去，但那真正温暖的春天还远远没有到来……” 连方明华也曾经在喜马拉雅上听过李野墨这具有磁性的声音。 面对汹涌澎湃的民意，最后评委会不得不考虑这个因素，由此获得了91年的第三届茅盾文学奖。 自己是否也想办法扩大影响？ 不过自己并不认识中央广播电台的人。 采取毛遂自荐？直接把书寄过去？ 也行，不过总觉得有点突兀。 看机会吧。 今天是周六，明天就是就休息日再加上国家将下周二的元旦节放假调到周一，所以连续休息两天，这对于这些上班族而言是特大喜讯——虽然元旦在八十年代根本没有过新年的味道。 多一天假而已。 下午编辑部里的人也不齐，都是各种借口开溜，领导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年尽月满的，没必要这时候还批评人。 编辑部里整个诗歌组，也就方明华和董墨两人上班。 董墨是个好同志，从上班到现在快40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老一辈人的觉悟就是高。 方明华其实也想溜，但看到自己一跑就董墨一人感觉有些过意不去，还是待办公室呆着吧。 没事喝喝茶看看报纸也好。 这时候门突然被敲开，一个男人手里夹着一支烟带着一股寒风涌了进来，竟然是多日不见的陆遥。 “陆大哥，你从铜川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方明华感到惊讶，赶紧站起来给他倒水。 “前天，在家也闲得无聊所以就到你这里来坐坐。”陆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方明华泡的茶。 “好茶！”陆遥不由得赞赏道。 “我有个朋友，她爷爷家在杭州，这是她爷爷自己种的龙井茶，你喜欢我给你些？” “不用了，我现在主要是喝咖啡，一杯咖啡一支烟，半夜熬夜一点也不困。 额的神啦 这纯粹是自己折磨自己。 方明华又仔细看了下路遥，发现他脸色不太好。 关心问道：“陆大哥，你什么身体不舒服？” “没啥大事，主要是累的。”陆遥毫不在意摆摆手：“你也去过煤矿，条件艰苦写作又累，所以我回来休息一段时间，等过完年再去，争取把第一卷一口气写完。 “陆大哥，身体重要，真没必要这么拼命。”方明华劝道。 “我说过，我身体好着呢.再说了，你的《闯关东》已经出版，平娃的《浮躁》听说初稿快要完成，我不加把劲怎么成？” 哎. 方明华也不好说什么。 谈起小说，陆遥顿时滔滔不绝，说自己这快一年的时间，除了在煤矿，还去了好些地方。 乡村城镇、工矿企业、学校机关、集贸市场，国营、集体、个体.见了个各式各样的人。 “明华，你别说我还见了咱们省的领导。”路遥笑着说：“领导听我说是为了寻找小说素材，还专门抽出一个小时和我详细聊了他及班子领导的日常工作，让我了解了许多不知道的日常细节节。” 方明华听了很佩服。 估计也只有陆遥有这么大的本事。 没办法，那本《人生》没人可比。 “陆大哥，就凭你这劲头，你这部小说将来肯定吸引人。”方明华说道。 “但愿吧，尽自己最大努力吧。陆遥回答了句，突然反问道：“明华，你的小说怎么样？我不是说你写的科幻——那肯定受欢迎，我是问你那本《闯关东。》” “凑合吧作家出版社也给反馈，说那本书5万册已经基本销售完，准备加印5万本。” “销量不错嘛，说明你这本书很受欢迎。” “马马虎虎吧。”方明华说道，心里却在想，和你现在在写的《平凡世界》相差太远。 不过当初第一期听说只印了3000本还卖不出去，这还是归功于央广电台的广播。 看到方明华这样子，陆遥似乎明白什么，问道：“明华，你这本书是想拿今年的茅盾文学奖？” (本章完) 202.第202章 陆遥帮的忙 第202章 陆遥帮的忙 如果现在对面坐的是一般朋友，甚至是贾平娃，方明华或许还打个哈哈之类，说贾哥你想多了，我可没那个想法。 但是陆遥，方明华也没隐瞒，“是有这个想法，但是很难。” 他就把前几天和《当代》编辑秦兆洋电话内容讲了一遍。 陆遥听了也是紧皱眉头。 他也没想到，竞争竟然如此激烈。就按照第一届茅盾奖获奖6本书这个比例，那也是15本里选一本！ “作品的文学水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要看这部作品的影响力，知道的人越多，喜欢的人越多自然越好。” 方明华继续说道：“这里面有个办法就是最好能在央广电台这样的媒体上连播，可惜我不认识央广电台的人。” 陆遥听了沉思了下说道：“我倒认识个央广电台的编辑，她叫叶永梅，不知道能不能帮上这个忙。” “叶永梅？！你认识叶永梅？！”方明华感到很惊讶。 他依稀记得，好像陆遥就是靠这个人，在央广电台播音了《平凡的世界》迅速爆火，但那是八十年代后期的事，没想到现在他们都认识。 看到方明华奇怪的表情，陆遥一愣：“你也认识？” “不，不，我不认识。”方明华赶紧说道。 “叶永梅我认识的很早，大概75年吧，那时候她在秦北插队我们就认识，后来他又在《延河》—那时候还叫《秦省文艺》实习过，我恰好调回来，关系还不错。”陆遥解释道。 原来如此！ “但79年她调到燕京之后就没来往，也不知道她具体在干什么，我可以把伱的书寄给她看行不行，不过我也没把握。”陆遥又说道。 “行不行我都要谢谢你！”方明华闻言大喜：“刚好你也回来了，我把陈老师、贾哥他们叫上，今晚我请客西京饭庄！做当过新年！” “哈哈，明华，你请客可是出了名的行！好久没和你喝了，那就今天聚聚多喝两杯！” 还喝啊. 1985年的元旦放假第一天，方明华是躺在自己床上度过的，因为前天晚上和陆遥、贾平凹他们喝多了。 方明华人年轻酒量也不错，无奈招架不住这帮人的“群殴”。没办法，谁让你是这帮作家里最有钱而且风头最盛的呢。 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张凤兰很是心疼，直叹气，嘴里也不停数落：“小华，你看你！本来说好和棠棠一块出去玩的，人家姑娘都来了，你却躺在床上起不来！” 宋棠棠站在一边默默看着。 老妈走后，宋棠棠这才用责怪的口吻问道：“明华，怎么喝这多么酒？” “没办法这么多人轮番要和我碰杯。”方明华有气无力回答了句，突然又变得兴奋起来：“其实还有件高兴的事。” “什么事？” “陆大哥答应联系他在央广的一个朋友，看能不能播音我这本书。”方明华就把昨天下午见到方陆遥的经过告诉给姑娘。 “陆大哥这个朋友这么管用？”宋棠棠听了有些怀疑。 “管用！这本书质量并不差，又有陆大哥写信引荐，我想能播出的。”这一点方明华很有信心。 宋棠棠听了点点头，突然又撅撅嘴：“明华，还是你的不对，让阿姨这么担心。” “我知道，下次少喝点。” “不是，下次你把我带上，你看我咋喝倒他们！” 我@#￥%…… 其实，方明华和陆遥都想错了，叶永梅已经注意到这本书。 此时叶咏梅正在燕京自己家里看着这本小说。 作为一名文学爱好者，看书是她最喜欢的事，但同时又是央广长篇小说连播节目的编辑，发现好书然后录制成音频，向全国人民播音，这是她的工作职责。 从79年底，她调入央广，就开始担任长篇小说连播节目的编辑，一干就是5年。 这期间，她作为编辑，录制过《夜幕下的哈尔滨》《将军吟》.都受到听众的好评。 最近电台正在火热播音柯云路写的《新星》，作为编辑的她要寻找下一部长篇。 前段时间同事推荐在新华书店卖的火热的《闯关东》，她买了一本趁放假，猫在家里看。 写的果然不错，朱开山一家闯关东三十年跌宕起伏的人生，大背景是泱泱大国受尽日本侵略的苦难年月….家国情怀，民族大义，表达的淋漓尽致。 作者是近两年风头很盛的年轻作家方明华。 《延河》杂志出版社的副主编！ 这让她想起曾经在《延河》那时候还叫《秦省文艺》实习过的日日夜夜。 自己的青春几乎都在秦省度过，这让她看到这个名字很有一种亲切感，虽然从来没见过方明华。 还有陆遥、陈中时呢？ 陆遥写了一本《人生》这两年似乎沉寂了，很少听到他的音讯，是不是有猫在什么地方写书了？ 合上书，取下眼镜，揉了揉有些发困的眼眶，叶咏梅决定准备录制这本书。 “妈，我回来啦。”家门被打开，一个男孩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本杂志，正是自己上初三的儿子。 她看到儿子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忍不住嗔道：“小军，还有半年就要中考了，不好好复习，还看课外读物！” 没想到儿子很有自信： “妈，你放心，就我现在这学习成绩，人大附中我不敢说能考上，但清华附中应该没问题！” 儿子学习非常好，这也是她做妈妈很自豪的事情。 看儿子这样子，叶咏梅自然还得说两句：“不能骄傲！再说了，为什么不好好努力下，考上人大附中？！” “妈，我知道我不是在努力嘛。”儿子笑嘻嘻的，突然看到她放在一边的那本《闯关东》。 “妈，你在看这本书？” “是啊，怎么了？你也看过？” “我看过，这本书我觉得不行，很一般。” “呵？你懂什么？” “真的，我们班同学说了，明华最好看的书不是这本，而是这！”说着小军将那本杂志放在老妈面前。 “《科学文艺》上正在连载他写的《我的征途叫星辰大海》那才叫写的棒！” (本章完) 203.第203章 “八五新潮” 第203章 “八五新潮” 科幻小说？ “妈，你看看。”小军很热情将杂志递给老妈。 叶永梅看了一段，感觉怪怪的。 似乎是历史与科幻的结合？ “妈，我建议你在广播台播音这本书，效果肯定比你看的那本好！” “瞎胡闹！央广怎么会播音科幻小说？太荒唐了！”叶永梅斥道。 “为什么不能？伱们广播台播放评书《隋唐演义》，老师说根本不符合历史，为什么不能播音科幻？！” 这. 叶永梅没词了，只好摆出长辈的姿态：“大人的事你少管！好好学习去！” “你们做家长的，说不过就会来这一套！”儿子嘟囔了句，但还是乖乖走进自己的房间。 叶永梅无奈摇摇头，看到儿子放在桌子上的那本杂志，心里想着，这科幻到底有多大的魔力，把这帮孩子迷的神魂颠倒？ 于是又拿起那本杂志，找到刚才看的一页又仔细看起来。 看着看着，叶永梅也觉得有点意思。 写的太热血了！ 语言也幽默风趣，难怪这帮孩子们爱看。 其实，科幻小说似乎也没别人说的那么不堪，如果在央广播出也不失一种创新。 但这种想法只是在叶永梅脑海中一闪而过。 现在社会上反对科幻小说的人大有人在，有些还是专家级人物。 或许过几年情况就好些吧。 叶永梅把那本杂志放在桌子上，又拿起《闯关东》小说看起来。 方明华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这本小说已经被叶永梅看中，元旦两天假过后，按时来上班。 今天1985年的上班第一天。 1985年，思想爆发的一年，从文学到美术、音乐、电影等。几乎所有的艺术类型都呈现出新奇而灿烂的面容，后来被称为“八五新潮”。 文坛上，首先是“寻根文学”崛起，迅速替代了“伤痕文学。 以阿城的《棋王》为标志，年轻作家们创作了《爸爸爸》《小鲍庄》、《老棒子酒馆》、《古船》等一批力作显示实绩的同时，批评家们把根性的求索系统的推向“文化”这一更为广大、更为深远的视野。 另一方面先锋类小说开始在文坛上大行其道，逐渐成为文学作品主流，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马原的《冈底斯的诱惑》、墨言的《透明的红萝卜》陆续问世，成了文坛上靓丽的风景，由于方明华几篇意识流小说的出现，这股风刮得更加猛烈些。 不同的是，现在才是85年刚刚开始，阿城的《棋王》已经在去年12月在《申城文学》发表，但先锋类小说的标志，刘琐拉的《你别无选择》还待字闺中。 但让方明华没想到的是，这篇来自中央音乐学院才女的小说竟然会寄给他。 一手端着搪瓷缸，一手拿着稿件，方明华认真看着。 厚厚的大信笺里是投稿，同时还有一封简短的来信，刘琐拉的亲笔信。 信中写着说很喜欢你写的《太阳照常升起》《路边野餐》等这种崭新的意识流写法，也非常赞同包括意识流小说在内的现代主义小说的评价和看法，我写了一篇小说你看看行不行。如果不行麻烦你寄回来我没留底稿” 就是这篇《你别无选择》。 《你别无选择》是个中篇小说，讲的是音乐学院各种性格类型的学生五彩缤纷的生活图景，真实记录了以这些顶尖音乐青年为代表的中国青年最初始的懵懂、反叛、挣扎与追寻。 没有来到这个时代之前，方明华是出于好奇在网上读过这篇小说，说实在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不就是一群有点神经质的音乐学院学生日常生活吗？ 搞艺术的，基本都不太正经，网上此类故事看多了也就习以为常。 但是来到这个时代，方明华这才发现这篇小说写的真先锋大胆。 这个时代的大学生，天之骄子，未来的国家栋梁之材，身上自带光环。 你不好好学习将来振兴中华，一天都搞些不着边的事： 书中马力整天忙着买书、给书编号上架；盂野充满音乐狂想却被女友折磨得痛苦不堪，最后不得不在大学期间和她结婚。 森森极有才气，却不洗澡不洗衣裳，边狂砸键盘边大喊“他妈的力度”. 勾勒出一个近似荒诞的世界。 刘索拉用一种冷静、客观的心态渲染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突显青年人的骚动不安的情绪，从而表现出传统教育制度、传统价值观念同个性觉醒之间冲突的深刻性和不可避免性。 确实是一篇好文。 所以说，文学这东西你不能抛开当时所处的时代背景阅读，否则你就感到索然无味或者不知所云。 方明华又将小说仔细阅读一遍，放下茶杯拿着稿件出了办公室，他要去找小说组组长——李天芳。 看到方明华进来，李天芳笑着招呼：“明华，你那天晚上喝多了，回去没事吧？” “咋没事？回去后我妈唠叨了好几天，连个元旦都没过好。” 李天芳听了哈哈一笑：“谁让你最年轻又能喝，结果平娃他们火力全开你的女朋友没说你就好喽。” “她倒不会。” 两人闲聊几句，方明华就拿出底稿放在桌子上：“李姐，这是音院一名老师写的小说，我觉得你不错，你看看。” “好，我看下，看完了给你回话。” “行，你忙，我先过去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李天芳拿着稿件来到方明华的办公室。 “明华，你认识这个作者吗？” “不认识。”方明华摇摇头，也是第一次听说.你觉得写的怎么样？” “很大胆，典型的先锋类文学。”李天芳说道：“只是和咱们《延河》的风格有点不太符合。” 方明华明白李天芳的意思，但没有直接反驳，而沉吟了一下说道：“李姐，你还记得12月初在杭州陆军疗养院联合举办的部分青年作家和部分青年评论家的对话会议吗？” 这次会议后来被文学界称为“西湖会议”，在八十年代文学历史上有很重要的地位。 会上话题驳杂，传统文化、文学转型、当代性等话题一一呈现，参会人员各抒己见经过激烈讨论，到最后这次会议也没达成共识，没形成决议，但却“直接或者间接地影响了八十年代文学的进展”成为了“推动‘寻根文学’和‘先锋文学’”的一个“内在环节”。 这次会议，《延河》杂志社派出负责小说的主编兼作家李天芳参加的！ (本章完) 204.第204章 白苗的眼光 第204章 白苗的眼光 在会议上，李天芳认真倾听与会代表的各种理论，着实让她开阔了眼界。 “都应犁自己的地，不要犁别人耕过的地”，主张“换一个说法，换一个想法，换一个写法”， 创造自己独立的艺术世界，张开双臂迎接“小说多元状态的到来”，而这正是“社会主义文学富有生命力的表现. “多元“成了这次会议出现的最多的一个话题。 李天芳很受启发。 当然是作为一名作家这么想的，但如果作为一名杂志社的编辑就要考虑实际情况。 就譬如眼前这篇小说，和杂志社的风格格格不入。 她沉吟了一下说道：“明华，我知道你前两年大力提倡先锋类写作，作为我个人而言倾向于刊登这篇小说，但是。”李天芳强调了下：“还得还要让张主编过目。” 方明华愣了下，但还是说道：“行，让张主编把把关也好。” 作为《延河》杂志社编辑部主编张丕祥这两年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不太管事。 基本上都是三名副主编各自把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副主编有些拿不准的文章才会主动让他看。 譬如今天。 李天芳拿着底稿去找张丕祥，方明华轻轻叹口气。 以张主编那种求稳的心态，这篇稿子估计最后没戏。 果然，第二天下午李天芳拿着稿件又找到方明华，抱歉说张主编那里没通过，这篇小说内容比较荒诞，不符合《延河》杂志社风格。 “不好意思啊，明华。”李天芳表示抱歉。 “没关系。” 如果自己在小说组，还会据理力争，但现在自己在诗歌组，闲事管太多没人高兴。 就让时间证明一切吧。 等李天芳走后，方明华拿出抽屉里的信纸给刘索拉写一封回信，信中说这篇小说我个人感觉写的很好，但不太符合《延河》杂志的风格，有关领导看了觉得不大合适。” “刘索拉同志，我建议你重找一家杂志社投稿。”方明华写着，停顿了下：“可以投《人民文学》，王濛主席现在做主编，他非常欣赏先锋类小说。” ok！ 信写好，方明华连同原来的底稿骑车赶到邮局寄了出去。 不久以后，这篇小说出现在《人民文学》1985年第3期上，引起轰动。 就在方明华将刘索拉的原稿退回的第二天下午，白苗钻进方明华的办公室。 “白哥，我最近可没发表什么小说，没法请客啊。”方明华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瞧你说的.好像我找伱就是为了请客？”白苗反驳了句，一屁股坐在他对面问道：“明华，你给李主编看的那篇小说，《你别无选择》呢？” “退回去了。” “退回去了？你怎么退回去了？” “李姐说张主编审核不通过没法刊登，咱们不能压在这里吧？”方明华反问道。 “哎那么好的一篇小说。”白苗听了叹了口气。 “你也看了？” “嗯，前天李组长拿来也让我看了，我觉得很不错建议她立即发表，可她非要让张主编看看，这倒好，看飞了！” “看来你也很欣赏此类小说。”方明华笑道。 “是啊，明华，我现在感觉到了。” “感觉到什么？”方明华端起茶杯喝了口。 “文坛要变了！以前那所谓的伤痕文学不吃香了！还有传统的现实主义写作手法也会过时！将来流行的现代主义作品！什么意识流、魔幻现实主义、寻根文学大行其道！明华，在这方面，你可是革命先驱！” 一听“革命先驱”这个词，方明华喝在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白哥，瞧你这话，我好像已经就义了似的。” “开个玩笑，我的意思说你前两年提倡的意识流写作，现在终于被文坛所认可，有了一大批追随者。” 方明华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所以，我认为咱们《延河》杂志社也要紧跟时代潮流，大力刊登一些先锋类作品！”白苗继续说道。 “那是你们小说组的事，和我们诗歌组没关系。”方明华悠悠说道。 “哎李姐这个人挺好，也随和就是胆子有点小，没多少主见，如果是我，立刻刊登发表在最新一期！” 方明华没有接话。 不利于团结的话，咱最好不说。 “明华，你看过国家最近发布一则关于国内期刊的最新通知没？”白苗突然换了话题。 “你说的是不是这个？”方明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报纸《光明日报》头版头条赫然刊登着一则通告。 《国务院关于对期刊出版实行自负盈亏的通知》！ “对，就是这个。” 这是84年12月29日发布的，主要内容就是促进各类期刊提高质量，加强管理，改善经营，实行自负盈亏，以适应四化建设和经济改革的要求。 最主要一点是：“省、自治区、直辖市以下的行署、市、县办的文艺期刊，一律不准用行政事业费给予补贴！” 也就是说市级刊物从元月一号起自己要找饭吃，国家不再给财政补贴！ “虽然咱们《延河》属于国家级刊物不在之类，但我想将来也会逐步减少补贴的，这是改革大势所趋，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继续扩大杂志销路！你不跟着时代走，读者怎么会买账？！” 嗯，有道理。 这个白苗倒很有主见，眼光也不错，怪不得以后能当鲁院副院长。 方明华心里想着，嘴上笑着说道：“白哥，干脆让你当杂志社的主编好了，大干一番！” “我？算了吧？群众基础不行，我觉得你不错！脑子活，既能写又能说干脆你当好了！” “别，别，白哥，你就别开玩笑，我当这个副主编有些人都反对，幸亏只是不太重要的诗歌组不是你们小说组，你这是不是又给我挖坑？” “反对又怎样？你不是照样干的好好的？”白苗向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道：“据内部消息，张主编要在明年，不，已经过了阳历年，应该是今年年底退休。” “这还是内部消息？公开的秘密！年龄到站了！”方明华嘲笑道。 “你听我说嘛现在从上到下都在改革，搞承包，搞选举！将来咱们杂志社有可能选举主编！搞自负盈亏！” “是吗？” 方明华不太了解《延河》这段历史。 “给你说啊，如果搞选举的，我推荐你当主编！” (本章完) 205.第205章 赵红军辞职了 第205章 赵红军辞职了 “别，别，千万别乱说。”方明华赶忙制止：“你这种扰乱军心的话可是要犯错误的！你知道多少人盯着主编这个位置虎视眈眈？” “我知道，但不是我小看他们，他们不行。”白苗的语气带着嘲讽味道：“时代不同了，作为主编你没有本事将杂志销量搞上去，同志们的工资、奖金出了问题，谁还跟着伱混？你就是天王老子派来的也不行！” “好了，少说点，等到那一天来了再说吧。”方明华赶忙制止他继续慷慨激昂，笑眯眯说道： “白哥，这次该你请客喽。” “我？我好长时间可没写小说了，请什么客？”白苗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是写了一篇文学评论，叫《还是要开放，还是要面向生活》，被王愚看中，将要发表在下期《延河》评论栏目吗？怎么不请客？！” “还没正式发表呢。”白苗辩解道。 方明华嘿嘿一笑：“现在是预请！将来是正式请！” “我”白苗顿时无语。“行，今晚老马家羊肉泡！” “那不行，最起码五一饭店！” 于是，作为编辑部被评为最抠门的白苗同志，破天荒在五一饭店摆了一桌。 一周后，结果又轮到方明华请客，因为一份来自中央广播电台长篇小说连播节目叶永梅的信，信中说，她非常欣赏方明华写的《闯关东》， 想录制成音频节目在央广播出，版权报酬是300元，想征求方明华个人意见。 肯定同意啊，有啥意见？ 至于版权300元高还是低，方明华根本不在乎。 只不过来信内容让方明华有些意外，对方似乎根本没收到陆遥写的那封信！ 看看对方写信时间，估计当时还没收到陆遥的信。 这事搞得 但不管怎么样，央广能播出就达到目的！ 于是，方明华很大方拿出150元，请陆遥和白苗他们在五一饭店吃饭，不过这次吸取上次教训，酒适度就好。 1985年的春节来的比较晚，大年三十是2月20日，虽然一过元旦就给人感觉距离过年很近，但对于方明华而言，没多少感觉。 家里的事根本不用他们操心。 这不，今天晚上，包括妹妹方明丽都在家忙着帮老妈做各种面食，卤肉，方明华却无所事事躺在自己的床上拿着一本杂志翻看。 《大众电影》。 朱霖又上封面了。 啧啧 书桌上的四喇叭录音机里传出罗大佑那破锣嗓音： 你曾经对我说你永远爱着我 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 姑娘你别哭泣我俩还在一起 今天的欢乐将是明天永恒的回忆 《恋曲1980》 不是他不愿意干，而是老妈嫌弃他干活不行，纯粹就是捣乱。 所以方明华很自觉的回到自己房间。 突然听到有人敲进户门，紧接着就是招呼声：“阿姨，叔叔，您们好。” “红军，好久不见，快进来暖和暖和。” “没事，明华在吗？” “在他房间。” 是赵红军！ 方明华一骨碌爬起来，赶紧关掉录音机，就看到房间门被推开，赵红军提着一个旅行包走进来，沉甸甸的。 呵？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打着领带，外面是一件黑色雪呢子大衣大衣，脖子上还围着一条白色围巾，铮亮的黑色尖头皮鞋。 如果再戴个礼帽，方明华还以为《上海滩》的许文强来了呢。 “红军，你这段时间忙啥呢？怎么不见你人影？”方明华笑着问道。 “我刚去了一趟城和鹏城。”赵红军回答了句，很骚包的转了转身：“这身打扮怎么样？” “不错，帅的很呐。” “不是，你看我像不像个大老板？” “老板？” “明华，我今天来郑重的告诉你！我辞职了！不，也不算辞职，只是是停薪留职。” “你爸同意吗？”方明华赶紧问道。 “不同意又能咋样？他也知道我不想混仕途，与其这样栓着我大家都不痛快，还不如彻底放手。”赵红军点上一支烟，抽了口，幽幽说道。 从赵红军的语气中，方明华可以感受到这其中，父子俩不知道经过多少争吵。 “你打算干什么？”方明华又问道。 “干这个！” 赵红军将他提的公文包放在书桌上，向下一倒，“哗啦”一下子出来一堆书。 方明华一看。 《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天龙八部》.还古龙的《楚留香》《小李飞刀》，梁羽生的《七剑下天山》！ 卧槽。 全都是武侠书，而且还都是繁体字。 “这是我鹏城买的，前年咱们不是议过吗？出版武侠书，当时你不让，但我现在觉得时机已经成熟，是不是？” 方明华这次没有反对，而是点点头。 “书号解决没？”方明华又问道。 “解决了，简单的很。”赵红军一脸得意。 “简单？！” 赵红军一屁股坐在床上，说出了事情经过。 原来，粤省人民出版社刚刚分出教育出版社和新世纪出版社。都是自负盈亏，急需找米下锅。 刚好，赵红军的姐夫哥认识刚刚被任命为新世纪出版社社长刘继明，经过穿针引线，愿意卖给赵红军一个书号，可以以他们出版社的名义出版。 “真卖给你？” 新世界出版社，那也是很正规的出版单位啊。 “你不知道，现在粤省人做事活套的很，哪像咱们秦省人，这不敢干，那不敢干，干啥都要等上面的红头文件！这能干个锤子事！” 赵红军吐槽了句，继续说道：“不过那家伙心也狠，一个书号你知道要多少钱？” “多少？” “5万！” 卧槽！真他妹的黑啊。 “不过我也答应了，老子肯定能赚几个十万回来！明华，我们一起干。” “好吧.那说说你的想法。” “成立一个公司，反正国家政策放开，允许个人成立公司给你说吧，我营业执照都已经弄好了！” 说完，赵红军从呢子大衣里面的兜里掏出一张营业执照副本。 上面写着：盛世图书出版公司。 法人代表：赵红军 “明华，我就问你吧，入不入股！”赵红军问道。 方明华沉吟了下，又问道：“现在除了你还有谁入股？” “就我一人，如果你不想投资我再去找别人。” “不用找了，就我们俩。” “我也是这么想的，人多了反倒没法做生意，资金一半怎么样？” “行。” “那我来任总经理，给你个副总经理干。”赵红军说道。 “别，别我只投资，不参与具体运营。”方明华笑道。 “那好，那我把棠棠拉进来。” “棠棠？” “对，我让棠棠管财务，她不是在学财会吗？别人我不放心。”赵红军解释道。 “我没意见，不过要棠棠同意才行。” “我会给她说的。明华，现在给你个任务。” “什么任务？” “赶紧把这些书都看完，挑选一套觉得最能赚钱的去印刷，毕竟咱们只有一个书号。”赵红军说道。 (本章完) 206.第206章 205“男看金庸，女看琼瑶，不男 第206章 205“男看金庸，女看琼瑶，不男不女看三毛。” 还用看？ 这些书我早都看过，还不止一遍！ 连金大侠最冷门的《连城诀》和古龙《大地飞鹰》都看过，这些书不值得一提。 但是当着赵红军的面不好说啊。 “行，我空了看看。” “不是空了，而是抓紧！给你三天时间必须全部看完！到时候我找你，走了！”赵红军说完提起他的口袋向外走去。 “慢走，路上注意点啊。”方明华懒洋洋来了句。 赵红军走后，方明华拿起一本武侠书翻了看，突然有一种看不进去的感觉。 当年看到武侠那种彻夜难眠，激动不已的心情早已荡然无存。 还不如看《大众电影》呢。 里面的明星都是天然美女，盛世容颜。 方明华扔掉武侠书，顺手打开录音机，又拿起那本《大众电影》看起来。 嘴里跟着哼着： 你不属于我我也不拥有伱 姑娘世上没有人有占有的权利 或许我们分手就这么不回头 至少不用编织一些美丽的借口 这时候，房门又开了，是妹妹方明丽走进来，说道。 “哥，我活干完了，想用下你电脑编程。” “你随便用。” 方明华爬起来把录音机关掉，免得影响妹妹学习。 “哥，你从哪来这么多武侠书？”方明丽看到满桌子上都是，很惊讶。 “是红军拿过来的，他想找我一起出版武侠小说。”方明华就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跟家人没必要隐瞒。 “噢。”方明丽拿起一本翻了翻，又把它放下。 “我不喜欢看武侠书，但我喜欢看琼瑶写的言情小说。哥，你们可以出版一些她的小说呀。” “没书号怎么出版？等以后吧。” 方明丽听了也没说什么，打开电脑忙自己的事情。 方明华把放在桌子上的书收拾好，出了房间。 妹妹学习他一般都走开，免得打扰人家。 不过妹妹说的对，除了武侠书，言情小说也是大热门啊。 这年代流行一句话：“男看金庸，女看琼瑶，不男不女看三毛。” 将来别忘了这半边天。 三天后，方明华吃过晚饭边码字边等赵红军来自己家里，没等到他去，却等到宋棠棠。 姑娘似乎有些不高兴，进来以后闷闷不乐。 “怎么了棠棠？”方明华转过身，关心问道。 姑娘坐在床边说道：“今天吃饭的时候，我听我爸说，今年国家要精简部队，我们军区文工团估计保不住，将来要解散。” 哦. 这件事方明华并不感到多吃惊。 这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85年百万大裁军，像文工团这样的非战斗部队首当其冲。 他站起来和宋棠棠并排坐在床上拉起姑娘的手说道：“舍不得？” “嗯。”宋棠棠点点头：“其实从去年都在谣传我们文工团要解散。今天听我爸说是真的，虽然我知道肯定有摘下帽徽领章的那一天，但这一天要来真舍不得。” “理解，理解。”方明华说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爸说如果我舍不得脱这身军装，他可以想办法安排我到西京政治学院的图书馆工作，工作又清闲，而且我妈又在学校教书，都很方便。” “这倒是个好办法。棠棠，我最喜欢看你穿着军装英姿飒爽的样子。”方明华笑道。 姑娘白了他一眼：“我们穿军装是战斗需要，不是让你们男人看的！” 方明华嘿嘿笑了声没有说话。 宋棠棠继续说道：“在图书馆工作的确清闲，但是我不想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你看丽丽，现在上着研究生，跟着她导师翻译中外名著，准备做翻译家，我不想就这么碌碌无为的活着。” “我知道！就是保尔那样：当他回首往事时，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临终前他就可以自豪地说：“我已经把自己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奋斗。” 当方明华笑嘻嘻背出这段话之后，姑娘小拳头就落在他身上，嗔道“讨厌！你一点也不正经！” “好啦，和你开玩笑。”方明华抓住姑娘的纤手，说道：“如果你不想去图书馆工作，那也就别勉强，你想有自己的事业，我也支持！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就有个活让你干。” “什么活？” 方明华就把赵红军给他说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红军让你去他公司做财务工作。” 姑娘听过了沉思了下，点点头：“我愿意试试。” “想试试什么？”突然间门开了，赵红军笑着走了进来。 “红军哥。”宋棠棠叫了声：“我去你公司做财务工作。” “我就知道你会干的，好了，咱们三人今天继续商量这事。”赵红军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方明华：“书看完了？” “完了。” “哪本最合适？” “当然是这一套。”方明华书堆里拿出一本书、 《射雕英雄传》！ 赵红军提出不同意见： “为什么不印《笑傲江湖》？我觉得更有意思。” 为什么？ 因为今年（1985年）内地马上就要上映83版射雕！ 有了这风口，你就是不想赚钱也不行啊。 当然这话没法说出口，方明华沉吟了下解释道。 “你看看，《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这三套书实际上是个系列，有时间线关系。如果出版了《射雕》，以后我们再出版后两套书顺理成章，比你单独出版一本《笑傲江湖》好多了。” “嗯有道理。”赵红军点点头，突然对着宋棠棠说道：“我们的财务主管，现在该你上场了。” “《射雕》一共三本，在香江每本定价26元港币，咱们不能订人民币26元，但也不能按照汇率就按同字数的内地小说大约在2.4-2.8元不等。” “我们就取中间值2.6元一本，一套就是7块8毛，我详细打听过出版一本书印刷费、前期制作费包括封面设计、内文版式制作、录入校对等)、要占到定价的30%，后面还有仓储、运输、管理.等等，一共加起来能占到40%定价。” “那就是成本3.12元。”宋棠棠迅速报出一个数据。 两人似乎都没提成本里给作者的版税问题。 赵红军压根儿没考虑这事。 方明华假装忘了。 (本章完) 207.第207章 吴厂长请客 第207章 吴厂长请客 不过说出去赵红军也不会掏这钱。 别说是现在，就是整个八九十年代，看看国内的武侠书，哪本是金涌授权给过人家版税？ 通通都是盗版！ 国家也在90年代初才加入“世界版权公约”。 当然也有一本，不知道哪个出版社出版的《书剑恩仇录》，是个特例。 自己也就别去凑这个热闹啦。 赵红军和宋棠棠还在算账。 “如果按照红军哥的想法，印制10万套，那至少需要成本31.2万元左右，再加上开公司房租、职工工资，最起码我想得35万吧。”宋棠棠报出一个数据。 赵红军很满意点点头：“和我想的差不多怎么样，明华？一人一半？35万的投资可以赚40万，怎么样？” 方明华哈哈一笑“10万套怎么够？要玩就玩大点，至少印30万套！” “30万套？！”赵红军听了吓一大跳。 “趁现在内地市场上金涌的书还比少，赶紧多印一点，等后面出版社放开，赚钱可就没这么容易。” “好！就听你的，30万套就30万套！”赵红军一拍桌子；“怕个锤子！干了！搞一把，老子就发了！” “红军，你资金够不够？”方明华想到一个问题关心问道：“如果不够，我借给点。” “借你的钱和伱做生意？你别说我还真开不了个口。”赵红军说道：“没关系，我去找银行贷款！有几个行长我认识，再说了，不看我面也要看我老爸的面子吧？” 事情说完，赵红军就要装上那一摞武侠书走人，却听到方明华说道：“等等.” “这些都是繁体字，你准备找谁先写译成简体版本？”方明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个我也安排好，准备交给《陈仓社会科学》杂志社帮忙翻成简体版，现在不是国家要求地级刊物自负盈亏吗？他们也出来接活了。”赵红军解释道。 “不过，要价不便宜，一本书要2000块。” “红军，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咱们可以找不要钱的，这样能节约成本。”方明华笑着说道。 赵红军听了很惊讶。 “这年头，不要钱谁白给干活？” “你去大学里找一些学中文的大学生，白让他们看这些书，但有一个条件，把繁体字换成简体字抄出来，绝对有人愿意不过现在学生已经快假了。” “呵，明华，脑瓜就是聪明你按照你说的办！放假了我照样能找到人！” 赵红军兴冲冲走了，房间里剩下方明华和宋棠棠两人。 姑娘怔怔看着他，那眼神好像是无产阶级工人正看着万恶的资本家。 方明华干咳了一声，拿起杂志假装看着。 宋棠棠沉默了下，最后说道：“明华，一下子投入这么多，是不是有点太冒险？” “别担心，只要书能印出来就能卖得出去。”方明华放下杂志看着姑娘说道：“别小看红军，更别小看他爸，别人认为很难的事，对他父子俩而言就是一句话。” 宋棠棠听了默默点点头。 “棠棠，你做财务帐要做好，千万别让他偷税漏税，搞那些歪门邪道的事，占小便宜，没准将来就要吃大亏。” “我明白，放心啦。” “投资的资金，你到时候给直接转过去即可。”方明华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存折递给姑娘。 上面是自己这这几年的稿费、版税之类，除了美国的稿费及版税让孙力哲存在国外的户头之外，包括香江、宝岛、以及日本的基本上都在这里。 不多，也就120多万。 开公司准备印武侠小说这事，就由赵红军去跑，有时候宋棠棠跟着去帮忙，方明华不操这个心。 在这方面，官场混过的赵红军绝对比自己内行。 时间进了腊月门就觉得过的很快，街上的年味越来越浓，单位上的职工也都没心思工作，工作都应付着，经常溜号去办家里的事。 这年头都这样。 元月份期刊已经出版，2月诗歌组的十首诗歌也都已经审稿通过，就等将来排版印刷，工作中也没别的什么事。 现在，他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看着一首将要刊登在二月份期刊上的诗歌。 《夏日太阳》 夏天 如果这条街没有鞋匠 我就打着赤脚 站在太阳下看太阳 我想到在白天出生的孩子 一定是出于故意 是海子写的。 从去年四月份方明华去了一趟燕京找到海子，对方就陆陆续续邮寄给了四五首新诗，方明华基本上都是审核通过。 这首《夏日》估计是海子放寒假前寄过来的，方明华看到之后二话没说立刻让赵暮春安排刊登。 他非常欣赏里面其中几句： 你来人间一趟 你要看看太阳 和你的心上人 一起走在街上 写的多热烈，多美！ 可惜他这个人啊。 哎. 方明华情不自禁摇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方明华顺手拿起话筒：“我是方明华，哪位？” “明华啊，我是吴天民。” 话筒跟那边传来一口浓重的关中音。 方明华笑了起来：“吴大哥不，我现在应该叫你吴厂长。” “瞧你说的，那不是我要叫你方主编？” 两人都哈哈笑起来。 “吴大哥最近忙啥呢？”方明华问道。 “瞎忙！自从当了这厂长破事多的很，这一年一部电影都没拍，烦！” “可是你们西影厂去年一口气出品了六部电影，你拍的《人生》获得金鸡百欢乐奖，还有那部《默默的小理河》获得了文化部优秀电影二等奖，这些成绩里面没你这个厂长的功劳？” “哈哈，明华，你真会说话今晚有空不，我想咱们聚一聚，做当提前过年嘛，我还请了陆遥、平娃他们、” “行啊.好久，没聚了，什么地方？” “五一饭店，晚上六点半！” “好的，我准时来。” 方明华挂掉电话。 自从去年吴天民被任命为西影厂厂长后，一下子就成了大忙人，除了自己拍那部《人生》，单位也有一摊子事情等着他，方明华难得见到他一面，更不用说聚会。 今天是怎么了？ 是不是还有别的啥事？ 就在方明华胡思乱想的时候，在西影厂厂长办公室里，吴天民对着一个留着小平头看上去非常朴实的年轻人说道：“明华他们答应了，今晚你和我一起去。” 男青年有些惶恐：“吴厂长，这不太合适吧？你请的都是大作家，我一个小小的摄影师咋好意思和你们坐一起吃饭？” (本章完) 208.第208章 只要能喝酒，别的都不是什么事 第208章 只要能喝酒，别的都不是什么事 “有啥不好意思的？！”吴天民听了眼睛一瞪：“亿谋，作家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不过就是喝顿酒嘛，有啥害怕的？” 说到这里，吴天民缓了些语气说道：“亿谋，这些作家都是咱们秦省人，都是乡党！和他们搞好关系只有好处没坏处！你看，我拍的两部电影不都是人家写的小说改编的吗？！” 提起这些，让张亿谋羡慕不已。 虽然现在自己只是一个摄影师。 但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不想当将军不是好士兵吗？ 谁不想当导演拍电影啊？ “好，吴厂长，晚上我去！”张亿谋下定决心，想了想又问了句：“那么，吴厂长，我到时候注要意些啥？” “啥也不用多想，能喝酒就行！” 张艺谋很开心的走了。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吴天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他很欣赏这位年轻的摄影师。 认识也很有戏剧性，在秦北拍《人生》的时候，偶遇一帮刚从燕电毕业的学生分到广西电影厂拍摄一部叫做《黄土地》电影。 吴天民主动帮忙解决了他们的一些困难，也认识了这位乡党，对他的摄影技术很欣赏。 这次张亿谋从桂省回老家来过年，特意拜访吴天民谈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吴天民本来是和厂里的另一位导演颜学恕想请方明华他们吃饭，立刻决定让他也参加今晚的聚会。 能把他挖到西影厂里最好啊 吴天民心里想着。不过这话没在张亿谋面前提起，主要看机会。 下午下班后，方明华骑车回家先给父母说了声，然后就赶往西一路街道案板街五一饭店。 这里距离易俗社很近。 西京易俗社原名“秦省伶学社”，是著名的秦腔科班。创始人孙仁玉。易俗社与莫斯科大剧院、英国皇家剧院并称为世界艺坛三大古老剧社。 方明华曾经进去看过著名的剧目：《三滴血》 方明华骑车赶到饭店，自行车锁到外面就上了二楼，按照吴天民电话里说的包间，进去一看。 呵，自己来的有点早啊。 包间里有三人，除了吴天民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瘦瘦的男人，方明华不太熟。另外一个是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留着小平头，颧骨有些高，怎么越看越像刚出土的兵马俑？ 看到方明华进来，这个稍年轻的男人赶紧站了起来。 “明华，你来了？”吴天民也热情招呼：“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们厂里的颜学恕导演。” “伱好，方主编。”颜学恕主动握手。 “你好，颜导。” 颜学恕这个导演并不是很出名，拍的电影也不多，但拍了一部非常牛逼的影片叫《野山》 这部电影曾获得金鸡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等6项奖，以及好几项国际大奖。 这部电影是根据贾平凹的小说《鸡窝洼的人家》改编。 不过现在还没拍出来 今天贾平凹也来聚会却没叫陈中时，是不是有这层意思？ 方明华心里想着。 这时候吴天民又给他介绍年龄较小的那个男人。 “这个是咱们的乡党，张亿谋，燕电毕业，现在在桂省电影厂工作，是一名摄影师。” “你好，张摄影师。”方明华看到看上去有些木讷的男人，就猜测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第五代导演代表。 和吴天明关系非常深厚，可以说吴天民是他的恩师，不过这么早就认识了？ 两人握手，闲聊几句，不一会儿，贾平娃到了，没过几分钟陆遥和林达夫妇俩也赶到。 给张亿谋介绍之后，大家都相互聊着房间里顿时热闹起来。 秦省人喝酒吃饭很干脆，菜还没上齐大家先来一个“三中全会”。 就是做东的端起酒杯说一些场面上的话，大家一口气喝三杯然后再正式吃喝。 在座的除了林达，以及颜学恕这个鄂省人酒量差点，其余四个酒量都不错，也不客气，没过多久两瓶西凤见底。 大家都微醉，这时候才是说事的好时机。 只见吴天民端起酒杯说道：“咱们都是乡党，也是兄弟，我有话就直说，当了厂长之后事情多，不仅要考虑自己拍片，还要考虑别人拍片，可厂里经费就这么多，好钢要在刀刃上所以呢，这次找你们三位大作家，就是看有没有合适的小说，让我们拍成电影！” 路遥听了笑着立刻说道：“老吴，喝酒你找我差不多，但这事你可别找我，这段时间我啥都没写出来。” “我知道，你在写一个大长篇，是不是准备拿个什么茅盾奖？！” “别别别我可没那个本事。”陆遥谦虚道： “这才开始动笔八字还没一撇呢，还是人家明华厉害，小说已经参评茅盾奖.是不是我们每人应该敬他一杯？！” 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方明华也没藏着掖着，只是谦逊说道：“不敢不敢，只是陪跑，陪跑。” 但尽管如此，方明华还是喝了每人敬他的一杯酒。 有吴天民这个开场白，颜学恕站起来端起一杯酒对贾平娃说道：“贾主席（贾平娃是西京市作协主席），我对你写的那篇《鸡窝洼的人家》非常感兴趣，能不能让我拍成电影？” 果然是这本小说！ 贾平娃听了这话，也端起酒杯站起来笑着说道：“颜导演看上这篇小说？没问题，拿去尽管拍！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什么条件？” “咱俩得喝三下，这是我们商洛人的规矩，喝完就是朋友。” 贾平娃的酒量可以说是这里最厉害的，连方明华都自愧不如。 没办法，人家从小就是喝包谷酒长大的。 听了贾平娃这话，颜学恕心想，为了拍这部小说，拼了！ 端起酒杯就和贾平娃一口气喝了三下，脸顿时红的像马猴屁股。 “好，够汉子，这篇小说就交给你了！”贾平娃大笑。 坐在旁边一直默默不说话的张亿谋看的直咂舌，难怪吴厂长临走前说的。 只要能喝酒，别的都不是什么事。 想到这些，他心里突然热乎起来。 (本章完) 209.第209章 张亿谋想拍电影 第209章 张亿谋想拍电影 这时候，吴天民又笑眯眯的看着方明华：“明华，你那篇《太阳照常升起》好像还没有人拍成电影？” “意识流小说嘛，导演不太喜欢。”方明华回了句：“怎么？吴大哥，你感兴趣？” “对，我想试试。” 卧槽，吴天民想拍这部电影？ 那以后就没姜纹的机会了？ “明华，怎么了？”吴天民关心问道。 “没，没什么，只要你喜欢那就拿去。”方明华笑着说。 原来第五代导演拍的，现在由第四代导演拍，看看到底谁拍的更好看？ 两人都拿到自己心里想要的小说自然很高兴，拿起酒杯又来了个小高潮。 这时候只见张亿谋站起来，端起酒杯说道：“首先，我敬吴厂长一杯，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和我同学拍的《黄土地》估计就会夭折，这一杯是代表我和我同学陈开歌敬您的。” 说完恭恭敬敬端起吴天民的酒杯递给他。 吴天民接过酒杯，笑着说道：”都是小事。咱们拍电影的，出去拍戏都不容易，互相帮个忙是应该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贾平娃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张亿谋说起过程来。 原来去年张亿谋、陈开歌拍《黄土地》来秦省选景，陈开歌是导演，张亿谋是摄影师，当时刚从电影学院毕业分到桂省厂，钱很少，拍摄的时候车还坏了。有人介绍他们去找也在绥德拍戏的吴天民。 吴天民正在那里拍电影《人生》，见到张亿谋他们特别热情，很豪爽，说“年轻人不容易，拨一辆车，开回去跑秦北”，连汽油都帮他们出了。 “当时我和开歌特别感动，这也是我们俩合作拍第一部戏，到现在陈开歌还惦记着伱的好呢。” “原来是这样啊.张亿谋，那你敬吴厂长一杯怎么行？起码得三杯！”贾平娃笑着插话进来。 “对，最起码三杯！” 于是在众人的哄抬之下，吴天民喝了三杯张亿谋的敬酒，张亿谋自己也陪着喝了三杯。 紧接着张亿谋又敬了颜学恕一杯酒，才对其余几人说道：“三位大作家，我也敬三位一杯，我先干为敬。”说完将自己的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喂张摄影师，你喝一杯也不行，得三杯！”贾平娃手里夹着烟，笑着说道。 三杯就三杯，张亿谋一咬牙，又喝两杯，最后一杯贾平娃端起酒杯笑吟吟的陪着喝了一杯。 有了贾平娃这个开头，到了陆遥和方明华这里只能如法炮制，张亿谋一口气喝13杯酒，脸变的通红。 他接着说道：”三位作家，我虽然只是一名摄影师，说实话我对导演这工作也非常感兴趣，当初在燕电上学的时候，不仅学习摄影还自修过导演课程。” 说到这里，张亿谋看着贾平娃，恭敬的语气问道：”贾主席，我非常喜欢您写的那篇小说《腊月·正月》能不能让我拍成电影？” 贾平娃没想到这个摄影师竟然要拍自己的这部小说。 这部小说算是自己的得意之作，也入选今年中篇小说获奖候选名单。 讲的是退休教师韩玄子，在知识、名望、家庭经济实力等方面远胜于出身贫寒、地位卑微的普通乡民王才。 但王才顺应时代发展的潮流，积极参与经济变革，不无艰难却一步步走上创业道路。虽然韩玄子想方设法算计王才，竭力阻遏王才的发展，而最终陷入四面楚歌的，却正是他自己。而且，这一新旧替代的过程只经历了腊月到正月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小说发表之后，外界评价很高，以底层小人物的个性塑造来探讨经济变革中必将涉及的道德伦理、人情世态的种种问题。显示出构思的深刻与成熟。 现在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去拍，有些舍不得啊。 何况这个人是摄影师而不是正儿八经的导演！ 贾平娃于是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张摄影师，这部小说暂时还不想改编成电影。” 张亿谋有些难堪。 被人直接拒绝了！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吴天民看到这样子，立刻给打圆场，端起酒杯哈哈一笑：“贾主席说这部小说不能拍，肯定有他的原因！这很正常嘛。明华，你又没有合适的小说？” 方明华笑着说：“我就写了那几本，科幻估计张摄影师不会感兴趣，别的那几本你的意思？”说完方明华看着张亿谋。 张亿谋踌躇了下才说道：“方主编，您写的小说好几部都已经被改编成电影，《路边野餐》《悟空传》这样的意识流小说我恐怕拍不好，《闯关东》是一个长篇小说我觉得改编成电视剧更合适。其实我最喜欢的是那部《隐入尘烟》不过已经被吴厂长拍要不我试试《驴得水》？” 张亿谋竟然想拍魔幻喜剧片？ 方明华目瞪口呆。 真想象不出他会拍成什么样子？ 吴天民觉得也有点不靠谱。 别看那部小说写的喜剧，人物很讨喜夸张，但是喜剧拍不好就是“疯剧”！ 喜剧有时候比正剧还难拍。 “亿谋，那部小说就算了吧，不好拍。”吴天民直接替方明华拒绝。 张亿谋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点点头，笑了笑坐下。 但大家都能看出他笑容中有些苦涩。 “张摄影师，我准备写个关于乡村教师的小说。”这时候方明华突然开口说道。 看到大家略带诧异的目光，方明华解释道：“这次不是科幻，正儿八经的现实主义题材，如果张摄影师感兴趣的话，到时候可以拿去拍。” “谢谢，谢谢。”张亿谋喜出望外。 方明华写的，哪本不是精品？ 乡村教师，肯定写的农村的事，这也是自己喜欢和擅长的。 “方主编，我再敬你一杯！，我先干为敬！”张亿谋又端起酒杯。 “要按贾哥说的规矩啊，三杯！”方明华也笑眯眯说道。 酒宴过后，方明华和陆遥夫妇两人骑着自行车一块向北骑去。 “明华，你怎么又想起写老师了？”陆遥边骑边问。 “陆大哥，你和我陪铁声去过秦北，像李元福那样的老师是不是值得写？”方明华反问道。 “那倒是，在那种艰苦的环境下教书真的不容易啊。” “是啊，像李元福这样的老师，咱们国家，特别是大西北何止千千万万？写成科幻有人说不入流，那我就正儿八经写一篇吧，还有那个姓张的摄影师确实是个人才，吴大哥非常看好他。“ ”你也这样觉得？” “对，我这个人，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本章完) 210.第210章 《一个都不能少》 第210章 《一个都不能少》 方明华倒不是为了张亿谋非要写一篇关于教师的小说，而是他的确有这样的想法。 基层教师真的很辛苦。 他记得他没来到这时代之前，他的初中语文老师姓孟，比李元福情况稍微好点，是八十年代的中师生。 据听说当年中考，考了全县第三，中师毕业后开始是在小学教书后来又到乡上教初中，兢兢业业教了一辈子书，桃李满天下，自己却一直是中专文凭。 刚开始为之骄傲文凭后面逐渐贬值，到最后羞于说出口，就因为文凭上不去，所以后面评职称每每受阻。最后仅仅以二级教师退休。 孟老师教的真好啊。 竟然能会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不带一点方言，方明华还记得他很感情的诵读《陋室铭》：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时的表情和抑扬顿挫声调 今天刚好张亿谋提出这个想法。 他不是拍过一部反映农村教师题材的电影《一个都不能少》吗？ 听说是根据小说《天上有个太阳》改编。 方明华没看过这部小说但看过电影。 就写它吧。 直接把剧本写出来，也可以继续写成小说发表。 说干就干，方明华回到家第二天晚上，按照计划码字完《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之后，就开始写这个剧本。 剧本并不复杂。 水泉小学的高老师要回家看望病重的母亲，只有十三岁的女孩魏敏芝被田村长从邻村找来代一个月课。 高老师见魏敏芝年纪太小，认为她无法教书，不想要她来代课。村长告诉高老师，找这么一个人并不容易，让魏敏芝把学生看住，凑合一个月等高老师回来再说。 水泉小学学生的辍学情况非常严重，每年都有学生流失，现在只剩二十八个。高老师临走时再三叮嘱魏敏芝一定要把学生看住，一个都不能少。 魏敏芝不会上课，整天让学生抄课文，每天清点人数。学生们见她人小，不听她的话，甚至还故意捣乱，教室里乱哄哄。但她不闻不问，只是守在教室门口，不到时间不让便不让学生走。 十岁的张慧科为了给家里还债，不得不辍学到城里打工。魏敏芝牢记高老师的叮嘱，一个也不能少，决心把张慧科找回来，独自一人踏上了进城寻人之路 这部电影是在2000年左右上映的，获得了国内金鸡奖以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金狮奖以及其他多项大奖。 简单、质朴却触动人心的故事，有一种让人难以抵抗的温暖和甜蜜。 不一定非要按照原来的剧本写，大致相同即可。 一个剧本也就三万字左右，有了电脑写作速度立刻加快，晚上方明华正在电脑前写作的时候，宋棠棠又来了。 看见他在电脑上写的不是科幻而是现实小说，感到惊讶：“明华，你怎么又开始剧本？” “答应了一个人的请求。”方明华就把那天和吴天民、张亿谋他们吃饭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你很欣赏这个张亿谋？” “还可以吧，不过即便不是因为他我也想写这个。”方明华回答道：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不能光说还得做，咱们不是制定政策的人，但多多宣传他们，引起全社会的关注，我觉得还是能做到的。” 宋棠棠听了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说道：“给关家堡小学买的书寄过去后，李老师还来了封信，表示非常感谢，说孩子们很喜欢这些书。” “那挺好，以后啊，如果钱再挣多点，我准备拿出一些出来，专门资助那些贫困山区的老师和学生。” “明华，这一点我支持你！” “那就好。” “好啦.伱赶紧写吧，我看会书。”姑娘说完，就静静坐在一边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一本书看起来。 美国管理学家彼得·德鲁克创写的《管理的实践》。 最近上班也没啥事，所以白天有时间的话他也回家猫在家里写剧本，只用了四天时间就将这三万字左右的剧本写好，按照那天吃饭时候张亿谋留的地址，打印出来寄出去。 好了，下一步将剧本，还原成小说争取在春节前完成。 此时的张亿谋正居住在位于兴平的岳父岳母家。 他在桂省电影厂上班，媳妇肖华在兴平一家工厂上班，厂里没有给她分配房子，俩人又有了女儿，所以肖华带着女儿就住在娘家。 张亿谋过年回家探亲自然也住在这里。 房子不大是一套老式的两居室，总面积60多平米，家里显得拥挤，老丈人和丈母娘有点不太待见他，这让他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不过媳妇对他挺好，这让他感到安慰。 这天，他正帮忙家里打蜂窝煤——就是平时用蜂窝煤时候，留下一些黑色的煤屑没有进炉子燃烧，时间长了集一大推可以自己用水和一下再用专用的蜂窝煤模具可以铸压成新的蜂窝煤，这样就节约钱，这年头好多家庭都这么干。 张亿谋正在家属楼前自家柴房里忙着干这事，两手煤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自行车铃铛声，紧接着有人叫到：“8号楼2单元301，张亿谋，信件！” “来喽。” 张亿谋赶紧出柴房，从邮递员手里接过一一封厚厚的挂号信件，竟然是来自《延河》杂志社！ 他找了点废报纸将手擦干净，小心翼翼拆开信封，竟然是一篇小说——不，是电影剧本！ 直接可以拍的电影剧本！ 他顾不得再打蜂窝煤，就蹲在地上认真看起来。 “亿谋，吃饭啦！” 媳妇在楼上的喊声才将他从剧本中惊醒过来。 他回了声，赶紧拿着剧本匆匆上了三楼。 刚一进门，就听到岳母问道：“你蜂窝煤打完了吗？” 糟糕！ 刚才光看剧本，把这事给忘了！ 看到张亿谋有些尴尬的表情，岳母顿时明白过来，脸顿时黑了，“啪”的一下手里的盆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进了厨房。 “妈，没事，我吃完饭一会和亿谋一块去打。”旁边肖华赶紧说道。 看到老妈进了厨房，肖华低声埋怨道：“你在下面干什么？这么长时间连几个煤球都没打完？” “我在看剧本。” “剧本？” “对，是作家明华专门写给我的剧本！”张亿谋一脸兴奋，扬了扬手里一沓稿纸。 (本章完) 211.第211章 1985年的春晚 第211章 1985年的春晚 肖华接过来一看，虽然她不懂电影艺术，但也知道这东西是剧本，能拍成电影的。 “明华为什么要给你写剧本？”肖华不解问道。 “我不是给你说过嘛？那天吴厂长带我和几个作家吃了顿饭，明华在酒桌上答给我写一本，原以为是小说，没想到人家直接写成剧本，而且还这么快。”张亿谋感慨道。 “那个明华对你可真好。”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只不过是很普通的摄影师。”张亿谋叹了口气。 “我觉得伱不普通！人家肯定是欣赏你的才华！看看你拍的那部《黄土地》多棒！”肖华说道。 “那主要是开歌的本事，我只是一名摄影师。”张亿谋回答了句：“好了，先放下，赶紧干活，免得妈生气。” “行，等忙完你再看。” 晚上小两口上床，等女儿睡着以后，张亿谋拉开灯从床头柜上拿起剧本，半靠在床头仔细看起来，肖华也凑在边上看着。 “是写老师的？”肖华问道。 “对，写的真好.平淡中见温暖，我觉得拍出来一定好看！”张亿谋又兴奋起来。 “可是，你只是一名摄影师，又不是导演，你们韦厂长能让你拍戏？”肖华想到一个问题。 “事在人为嘛，再说，我们韦厂长可是个好人，很欣赏我的！”张亿谋边翻看边说道。 肖华看到丈夫兴奋的样子，突然又想到什么：“亿谋，你如果真的成大导演，将来发达了会不会抛弃我和女儿？” 听了这话，张亿谋放下手中的剧本，轻轻搂住媳妇的肩膀说道：“是你，还有你父母给了上大学的机会，你还省吃俭用供我上学，这辈子都我都忘不了！感激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抛弃你？” “那就好” 肖华靠着张亿谋的臂弯，又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女儿红扑扑的脸蛋。 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方明华是在三天后接到张亿谋的回信，信中张亿谋说非常感激他，等回到桂省之后说服韦厂长立项，一定要将这部电影拍出来。 最后补充了句：“方主编，剧本的费用等我回桂省项目立项之后给你寄过来，您放心，绝对不会拖欠您的。” 方明华看到这里笑了笑。 张亿谋拿到这个剧本去桂省电影厂能立项吗？ 不过他们的那个姓韦的厂长，确实不错，在识人当伯乐方面和吴天明有一比，只是自己不会拍片而已。 据说83年，韦厂长亲自同意由张军钊为导演，张亿谋、肖风任摄影，何群任美工师，这些燕电毕业不到一年的拍摄，由郭小川长诗改变的电影《一个和八个》。 但拍摄完将“处女作”送到上面审查时，正碰上文艺界大批“人性论”，当时在燕京召开全国故事片厂厂长会议上，《一个和八个》就被当成“精神污染”的活靶子来重点批判。 但韦厂长力挺，说对于这样一批有事业心而又勇于创新的年轻人，要关心爱护，要满腔热情去肯定他们的成绩，帮助他们总结提高，引导他们继续前进，千万不能挫伤他们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不大胆放手培养年轻一代，我们的电影事业就没有出路。 几经波折以后，电影在去年（84年）年底公映，获得一片好评。这标志着第五代电影人崛起。 一个刚出校门的年轻人能遇到这样的领导，确实是运气，也是一辈子的福分。 或许，张亿谋真的能拿到独立执导的机会呢？ 看他造化吧。 方明华也不再操心这件事，而是准备将剧本还原成小说。 到了2月20日，三万多字的小说终于完成，今天是除夕之夜。 方明华关掉电脑，伸了个懒腰。 好了，关心过年吧。 今晚要看春晚。 不过1985年的春晚却成为一次梦魇。 一个最根本原因是，导演觉得大家看了国庆阅兵，美国洛杉矶的奥运会也举行我国健儿取得不俗成绩，就觉得十几亿人的国家，在演播室办春节晚会太寒酸，为了展示出宏大的场面，所以就选择首都工人体育馆！ 能容纳将近7万观众！ 可惜技术条件不足以支持这样一台大型电视直播节目，连对讲机都没有，灯光也不灵。 在偌大的工人体育馆，调度完全失灵，现场指挥“成了瞎子和聋子”。没有暖气，灯光昏暗，由于衔接不灵，节目拖了6个小时才完成，虽然有正值鼎盛的老女排助阵，有汪明荃等大腕加盟，当年的春晚仍被斥为“质量低下”、“杂乱无章”。 据说事情并未就此结束，有关部门先后派出好几个个工作组，进入央视检查晚会质量等问题。 方明华在家里观看了整个春晚，确实节目制作的一塌糊涂，不过就单个节目而言还是比较精彩的。 香江歌星汪明荃唱了粤语《万水千山总是情》，一个叫黄锦波的美籍华人唱了那首脍炙人口的《龙的传人》，后来才知道人家竟然是美国加州一个城市的市长。 而且，这届春晚还破天荒发行了：“1985年春节联欢晚会赞助纪念券”！ 面额“壹圆”，其实质等同于彩票。 奖项设置10万个为一组，一等奖14寸熊猫彩电一台，二等奖金币10枚，三等奖银币100枚，四等奖铜币1000枚.2月19日春节联欢晚会上进行现场公证摇奖， 方明华兴致勃勃买了十张纪念券看能不能中奖。 等摇奖号码公布之后，方明华发现自己买的十张纪念券，竟然都中的是四等奖！ 铝做的。 卧槽 运气这么差？！ 不行，等有机会在市场上买回一套，没准以后会升值呢 (本章完) 212.第212章 冯木头疼的事 第212章 冯木头疼的事 大年除夕过后，从初一到初五，过年依旧是老样子，穿上新衣服逛街、回外爷家走亲戚串门不过没找宋棠棠。 姑娘跟着父母去燕京过年了。 初六开始正式上班，不过单位上来上班的人稀稀拉拉，年都没过完呢。 这年头都这样，不过正月十五看完元宵灯展不算过完年。 但是在燕京西城陶然亭街道的作协大楼很热闹。 1984年度中短篇小说评选活动的读者投票阶段已经在过年前结束，现在进入下一个阶段：由评委会成员逐一进行评审，结合读者投票情况，选出这一届的优秀中短篇小说。 这也是项很繁重的工作，为了能在三月初公布评奖结果，评委们除了主任钯金请病假之外，春节一过大家都来到作协大楼，开始紧张的工作。 首先是短篇小说评奖工作，评委们对候选篇目逐一分析，提出自己的意见，讨论非常热烈，最后选出这一届的一二三等奖，当然读者投票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 经过五天的讨论甚至是争论，史铁声的《插队的故事》铁拧的《六月的话题》、邹志安的《哦，小公马》等9篇获得优秀短篇小说奖。 评委会决定休息一天，明天继续进行中篇小说评选活动。 下午吃饭的时候，评委会副主任冯木和张光年两人各自端着瓷碗，坐在饭桌边，边吃边聊。 两人年龄比较大，冯木今年65，张广年还要大些，今年已经73，两人认识很早，在三十年代“一二·九”学生运动就相互认识，革命友情几十年。 在今年（1985年）元月，第四届中国作协大会上，同时当选为作协副主席。 “老冯，今年短篇小说评选进展比较顺利，希望中篇小说评选也能快点，我这一大把年纪，连续好几天都这样，有点吃不消啊。”张广年边吃饭边说道。 冯木听了却苦笑道：“广年，这次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历届中篇小说评选都比短篇争论激烈，何况今年还有一篇很特殊的小说？” “特殊？”张广年愣了下，抬起头看着对方，突然想到什么：“你是说那篇《乡村教师》吧？” “是啊.读者投票多，高达30万，历年来读者投票数量之最，可是一篇看上去不太正经的小说，你说头疼不？这个方明华，老是给人出难题啊。” “82年那一届，中篇小说里投票最多的前20里，他的竟然占了三篇！让人头疼，最后不得不舍弃两篇。这次只有一篇，可竟然是科幻，票数又最高！” 说到后面，冯木不禁摇摇头。 干嘛票数最高啊？ 这让他有点始料未及。 当初初评委员会让他定夺这篇科幻小说是否有参选资格的时候，他大笔一挥同意，结果导致现在这局面. 是不是有点后悔？ 张光年听了呵呵一笑：“伱别说，这方明华确实能折腾。你知道去年十月份第二届新诗集评选会上，他也是评委之一，在会上把老艾怼的简直下不了台。” 张光年不只写小说，更是一名诗人，曾经创作了《黄河大合唱》《五月的鲜》《屈原》等诗歌。 而那首《黄河大合唱》，便是被冼星海谱曲，后世广为流传的那首歌曲。 听到张广年说这话，冯木说道：“这事我隐隐听说过，老艾确实有点不地道，自己不喜欢朦胧诗，但也不能假公济私吧？” “是啊，评委们也都是人，都有自己的喜爱偏好，未免会把这些带到评选中来.很正常嘛。” 冯木听了有些沉默，拿起小勺子挖了一口菜放到嘴里，慢慢吃着。 过了下才压低声音说道：“广年，咱们私下交流下，你个人对这篇科幻小说有什么看法？” 张光年刚刚拿起一个馒头，听了这话他又把馒头放在碗里，说道：“说实话，我对科幻小说没啥研究，也不太懂，但对于这篇我是很喜欢的。” “为什么？” “因为我曾经也当过老师。” 冯木知道他这段历史，那还是三十年代，31年入武昌中华大学（现在的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后来退学到武昌安徽中学任教，写出了有名的爱国歌曲《五月的鲜》。 “现在咱们国家还比较穷，教育投入不足，在中西部地方像小说里描写的教师比比皆是，可以说是他们支撑起我们国家最基础的教育！但是社会对他们的关心和了解又有多少？从这个角度上讲，如果这篇小说能获奖无疑就是对这个群体最好的宣传！” 冯木听了默默点点头。 压低声音说道：“广年，我也是这个意思，可是你也知道现在社会上对科幻小说有很大的偏见，尤其是那个人.” “那个人确实是一名伟大的科学家，功勋卓著，但并不意味着他说的什么都对！如果什么东西都和政治扯上关系，这本来就很幼稚！” “你这话如果放到前年，可是要犯错误的喽。”冯木开起玩笑来。 “可现在已经不是83年，是85年喽。” 两人都笑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优秀中篇小说评奖开始。 按照规则，17名评委对候选的小说各自发表评论，在大家充分讨论的基础之上，最后进行投票。 然后按照评委投票数占70%，读者投票数占30%，共选出20篇这两年的优秀中篇小说。 阿城的《棋王》张先亮的《绿化树》张洁的《祖母绿》冯骥才的《神鞭》. 这两年陆续发表这些热门小说逐一讨论，虽然有些争论，但大家的评论还是比较集中统一，或者被选中，或者被否决。 会议整整持续了五天，经过反复讨论，最后投票，基本上将所有候选小说过了一遍，最后将按照综合得分多少排队，前20者这一届的优秀中篇小说。 下午，会议继续进行。 “同志们，现在我们讨论本次候选篇目中最后一篇小说《乡村教师》，请大家各自发表意见。” 作为会议主持人的冯木说完后，不像其他小说那样，立刻有人发言，而是出现了一种很安静的诡异。 (本章完) 213.第213章 通俗文学也是文学 第213章 通俗文学也是文学 这样的现象让冯木感到有点奇怪。 他原本以为，大家会激烈争论，或者同意或者反对，可没想到竟然是沉默！ “还是我说两句吧。”一个女同志站了起来，年龄也很大，一头银发，但人却很精神。 她叫宁玲，也是一位老作家。 “照我说，这篇小说就不应该出现在我们面前！”宁玲一出口火药味十足。 “初评委员会那些人是怎么想的？这是文学作品吗？充其量就是一篇不入流的通俗小说！” 宁玲的措词非常严厉，在场的评委们顿时纷纷议论起来。 冯木的脸色有些尴尬，但依旧如实说道：“宁大姐，这篇小说初评委员会争议也很大，是我最后同意的。” “老冯，那就是你的不对，咱们这是评选优秀中篇小说奖！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能让它能混进来？！” 冯木嘴动了动，却没说出话。 论职务，两人都是作协副主席。 论年龄，人家比他还大，资历还老。 “老宁，我觉得你的说法有失偏颇。”这时候，一个男人慢悠悠说道。 原来是张光年。 他开口说道：“无论作品如何，咱们不能先给扣大帽子嘛，现在不行这一套喽。” “老张，难道我说的不对？”宁铃盯着她，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张光年依旧不慌不忙： “首先，通俗文学也是文学，不仅仅是科幻还包括武侠小说！去年年底作协召开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专门邀请了宝岛的梁羽生先生参加会议，在座各位几乎都参加了这次大会，想必大家都看到了吧？” 张光年说完这段话，大家又开始议论。 他说的是事实。 梁羽生的出现，让许多与会代表感到无比震惊。 通俗文学作家首次享受高规格殊荣，风向真的变了！ “大家静一静。”作为主持人的冯木及时制止了大家的议论纷纷。 张光年继续侃侃而谈： “咱们再从这篇小说结构分析，是典型的双线叙事的结构的小说，像鲁迅先生的《药》，老舍的《四世同堂》、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都采用这种叙事结构，两条线分别叙述不同的故事，而且彼此交叉、重合、互相照应、互相影响，从而更好地表达小说的中心，这点这篇小说做的很不错！” 听了张光年的话，评委们又议论开来。 平心而论，不管你喜欢不喜欢这篇小说，作者很巧妙的运用了双叙事结构，使这个篇幅不长的小说结构慎密，给读者带来极大的震撼和冲击。 这一点连宁铃本身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可是，他只是一篇科幻，科幻是不入流的！”宁铃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 “科幻不入流？那我请问老宁，英国作家威廉·戈尔丁代表作《蝇王》伱读过吧？故事背景放在未来第三次世界大战中的一场核战争！难道不算是科幻？但人家却靠这篇小说获得了前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张光年的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蝇王》讲的是发生于未来第三次世界大战中的一场核战争中，一群六岁至十二岁的儿童在撤退途中因飞机失事被困在一座荒岛上，起先尚能和睦相处，后来由于恶的本性膨胀起来，便互相残杀，发生悲剧性的一幕。 作者将抽象的哲理命题具体化，让读者通过阅读引人入胜的故事和激动人心的争斗场面来加以体悟，人物、场景、故事、意象等都深具象征意义。 “可是这篇《乡村教师》根本无法和《蝇王》相提并论！显得很幼稚。”宁玲反驳道。 “你说的对，问题我们现在评选这一届的优秀中篇小说，也不是在选诺贝尔文学奖吧？” 张光年的话把大家逗笑了。 你拿人家获得诺贝尔奖的小说标准来评判，当然有失公允。 看到大家都纷纷议论的样子，宁铃突然提高嗓门：“同志们，请大家不要忘记！科幻文学姓“科”还是姓“文”的问题，不仅仅是文学问题，还是政治问题！”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一片沉默。 前年年底的那种运动，还历历在目。 谁不怕？ 冯木心里暗自叹息了声，说道：“按照程序，投票表决吧。” 不出意外，今天在场人员，投赞成票的就他和张光年两人。 就在这时候，会议室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棍走了进来。 是钯金！ 评委会主任，现任作协主席！ 看到钯金进来，会议室顿时骚动，大家纷纷站起来问好，连宁铃也关心问道：“尧棠，你身体不好，就在申城安心养病，不用这么辛苦来燕京，这些事我们处理好了。” 钯金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身体嘛，不碍事。”说完又看着大家：“各位同志，我这次来燕京，是有别的要事，本来不打算参加这次会议的。但我听工作人员说大家对一篇科幻小说争论不休。” “我不评论这篇小说好坏，是否有资格被评为优秀小说，我只想给大家念一封读者来信，这是刊登在《科学文艺》上，一个在秦北高原叫刘宝的孩子的来信，” “他是这样写的：我是一个学习比较差的初三学生，我们班上的同学都不爱学习，也不喜欢听老师讲课，他老让我们背这背那的，没一点意思。有一天我上课和往常一样上课偷偷看课外书，当看到这篇小说，顿时被他迷住了。” 当我看完，惊醒般地抬头，看着讲台上那个瘦瘦的老师，略带麻木地对着寥寥无几听课的人讲着年复一年一样的内容。 我突然内心中有一种愧疚。 信不长，钯金很快就念完，会议室重新陷入一片寂静。 “好了，你们继续开会吧，我还得忙我别的事看，抱歉。”钯金说了句又拄着拐棍走了出去。 “现在，我们投票吧。”冯木说道。 结果很快出来。 这篇《乡村教师》以全票通过，获得本届优秀中篇小说一等奖。 当评选结果公布在《人民日报》上的时候，方明华正在忙着自己的事。 今天，今天早上他专门请了假，骑着自行车兴冲冲赶往东大街。 自己和赵红军合伙开的公司，正式开业了。 (本章完) 214.第214章 开业大吉 第214章 开业大吉 公司地址在端履门十字附近，原来是市百货公司楼房，二楼一部分闲置，赵红军就找人租了出来，作为公司驻地。 方明华骑车赶到的时候，只见一楼门口挂着牌子附近，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赵红军穿着西装扎着红领带，春风满面招呼前来祝贺的客人。 “恭喜赵老板！恭喜发财。”方明华从车头挂着的网兜里拿出一串鞭炮笑着说道。 “我说明华，你这唱的哪出戏？难道你不是老板？！”赵红军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责怪了句，又赶紧说道：“我知道，我保密着着呢。” 说完，就拉着方明华挨个介绍：“这位是市计委吴主任” “这位是工商局刘局长.” “这位是区轻工局马局长” 呵 大大小小官来的不少，不知情的以为在这开什么重要会议呢。 这些人有的也认识方明华，知道他是杂志社主编，纷纷笑着说有你这位大作家来捧场，这文化层次一下子都高了啊。 我入股的公司当然要来捧场。 方明华心里笑着，和几个官员闲聊了几句，又问赵红军：“棠棠呢？” “在上面。” “那我上去看看。” 和几位领导打了个招呼后，方明华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整个东边楼道都是公司的地盘，让方明华没想到的是就在刚上楼梯后拐处，竟然设立了一个小小的吧台，背景墙上写着“盛世图书四个鎏金大字”里面站着一个穿着西装漂亮姑娘。 这玩意。 学人家香江那边的啊。 “先生，您好，请问伱找谁？” 姑娘面带微笑问道。 “我是你们总经理的朋友，今天特来贺喜，随便转转。”方明华笑着回答。 “您请。” 方明华走了进去，只见楼道两边门上都挂着牌子。 “总经理办公室” “行政办公室” 他看到一个挂着“副总经理”牌子的办公室，就推门进去。 里面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披肩发俏丽姑娘，正在认真看着一份资料。 宋棠棠。 宋棠棠现在的职务是公司副总经理兼财务科科长。 今天的宋棠棠和平常不一样，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装，里面是白色翻领衬衣，立刻从一个英姿飒爽的军人变成精明能干的白领丽人。 怎么有点制服诱惑的感觉？ 看见方明华盯着她，姑娘倒也落落大方，站起来很俏皮的问道：“怎么，不认识了？” “红军哥非要让我们公司女职工穿西装，说香江公司那边都这样。”宋棠棠又解释了句。 “挺好看的。”方明华点点头：“只是现在才三月份，你这一身有点冷吧？” 心疼媳妇。 “不要紧的，我还带了件呢子大衣。”宋棠棠指了指挂在衣架上的大衣。 “走，明华，我带你到四处转转。” 姑娘很亲热的说道。 “这是行政办。”两人进了隔壁行政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男青年看到宋棠棠进来，立刻站起来很恭敬的招呼：“宋总，您好。” “你忙你的吧。” 宋棠棠回了句。 年轻人赶忙坐下，都很好奇打量跟着宋棠棠一块进来的方明华。 隔壁是财务室，会计出纳都是两个退休干部返聘的，红军说年纪大的人有经验，用起来也放心。”宋棠棠低声说道。 方明华站在门口，果然看到房间里两个人对面坐着，一个正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方明华没进去，免得打扰人家。 看着挂着“编辑室”的牌子，方明华饶有兴趣进去，只见里面坐着三个男人，都拿着一本书边看记录着什么，其中一个年龄比较大，头发白戴着老镜显得很认真。 看到有人进来，那个老头抬起头，方明华一看顿时都愣住了。 “老金！” “小方.方主编！” 原来这个老头竟然原来《延河》杂志社编辑部退休编辑！ “方主编，你来这里？”老金取下老镜感到很惊讶。 “哦，你们公司的赵总是我的好友，今天公司开业嘛，我过来祝贺。”方明华笑着解释，又看了看他桌子上放的书问道。 “你在这里是不是帮忙将繁体本翻译成简体本？” “对，我的任务就是翻译，还有校对，干的是原来的活。”老金说着就把那本书递给方明华。 《神雕侠侣》 “挺好的，这可是你的强项。”方明华赞赏了句。 “算是吧。”老金回答道，突然有些忸怩，犹豫了下说道：“我在这里的事.方主编，你别在单位.” 自己堂堂的《延河》杂志社编辑，退休后“晚节”不保，竟然跑到私人公司挣外快，如果传到单位，让当初的同事怎么看？ “明白，明白，你放心，我绝对不乱说。”方明华答应道。 “其实，老金我觉得这没啥，你一不抢二不偷，凭自己的本事挣钱，有啥丢人的？！” “呵呵，方主编也这么认为？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方明华就出了办公室，宋棠棠陪着转了一大圈又回到她的办公室。 “我听红军说，那个老金家庭比较困难，老伴有病，儿子没工作又不学好，一天在外面吊儿郎当，所以他没办法来才来兼职。” “哎”方明华听了微微叹口气。 “你们给他发每月多少工资？” “70元。”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 对于一个兼职而言，这个工资也不算低，但也不高。 今年（1985年）国家在全国范围内对职工工资进行一次大的调整，方明华的工资从86元猛增到112元。 当然随着带来就是物价上涨，猪肉从每斤一块八涨到两块二，茅台酒从8块涨到12块， 宋棠棠经常吃的国光苹果，从每斤六毛五猛增到1块钱一斤。 通货膨胀的年代开始了。 “公司现在算上红军和我，一共是14人，除了刚才你看到的几个，还有6个人都是跑销售的，负责联系各地新华书店。”宋棠棠解释道。 “红军做的对，现阶段，公司没什么什么技术含量，销售是重中之重。”方明华叮嘱：“棠棠，你要做好财务成本控制，特别是差旅费，制定好制度一定要严格遵守。” 自己在杂志社呆了这四五年，深深知道职工出差里面的猫腻。 “好的，我明白。” ‘对了，你看这个，这是我小姨寄来的。’宋棠棠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报纸，递给方明华，姑娘一脸兴奋：“我还没来得及给红军哥看。” 方明华接过来一看，是一张旧的深圳日报。 脸上也露出笑容。 两人正聊着，办公室门被推开，只见赵红军走了进来。 (本章完) 215.第215章 214“ 姜子牙稳坐钓鱼台” 第215章 214“ 姜子牙稳坐钓鱼台” 两人停止谈话，方明华问道：“红军，下面你的朋友都走了？” “走了，都是领导，还要上班有的还要赶去开会。”赵红军回答了句：又问道：“你看了一圈，感觉如何？” “挺不错，有正规公司的感觉。” “嘿嘿.我专门研究香江公司管理模式，觉得他比内地公司先进，我准备效仿他们。” “也好，不过也要因地制宜。” “我知道，明华，你过来看看咱们的出版的书。” 方明华和宋棠棠打了声招呼，就跟着赵红军来到他的办公室。 哎呦。 总经理办公室果然气派的多。 不仅房间大些，里面还有一张这个年代内地很少见的老板桌！ 后面还放着一个大书柜，里面整齐摆着一排排书籍。 方明华好奇走近一看。 不是武侠言情，竟然全都是中外名著！ 司汤达的《红与黑》、雨果的《悲惨世界》加西尔·马尔克斯《百年孤独》.还有国内曹雪芹的《红楼梦》《鲁迅选集》.方明华的《闯关东》和《悟空传》也赫然在内！ “充个门面嘛，不能只让别人说咱们只是卖武侠小说的。”赵红军笑了笑。 “不过武侠小说我也很有研究的看看伱这些。”赵红军说着指着最上面一排书籍。 申城三联出版社的《中国武侠史》、《金庸小说之谜》《中国公案武侠小说鉴赏大观》. 你别说，方明华都没听过。 “你看过了吗？”方明华好奇问道。 “没有.有啥好看的？武侠小说只要把金庸和古龙两人的小说出版完，也够你赚的，还用研究啥？” 卧槽！ 话糙理不糙啊。 “怎么样，也给你来一间办公室，条件绝对比你在杂志社的办公室好！”赵红军说道。 方明华拒绝。 “我说过，我只是入股不参与具体运营，搞这些虚名没用。” “好吧，你就隐在幕后。” “喂，红军，我看你让金编辑在翻译《神雕侠侣》？”方明华想到刚才看到的一幕又问道。 “对，我让他们把《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这两本先翻译成简体版，先做好准备，等这一阵子忙完我准备再去一趟城，和新世纪出版社谈谈，再弄两个书号过来，未雨绸缪嘛。” 赵红军说了句，又兴致勃勃从抽屉里取出三本书放在桌子上。 “看看，咱们出版的书。” 方明华拿过一本翻了翻，和原来港版的相比，里面少了许多人物插画，显得单调许多，这样做当然是节约成本，不过印刷质量倒也不错。 书籍的最后一页上写粤省新世纪出版社出版几个字。 “我联系的是咱们西京第一印刷厂，我认识他们的厂长，说优先给咱们印刷，三十万套书半个月时间就能完成。” “新华书店方面销售渠道呢？”方明华关心问道。 “现阶段没法全面开，只能重点突破，主要放在三个区域：“粤省、燕京和咱们秦省！” 赵红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秦省么麻达，省新华书店总经理我在计委的时候就认识，已经说好，全省新华书店系统先进5万套，重点销售区域在西京。” “粤省方面，我姐夫帮忙说可以运6万套过去，主攻新华书店。” ”那边搞的比较活，不仅有新华书店别的一些民营渠道也能销售，像城上下九有个书店叫宝山书店，他们开始经营书籍出售，但规模比较小，现阶段可以忽略不计。”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看来赵红军还是下了功夫。 “现在重点是燕京，我春节前去燕京开会，通过朋友认识市新华书店一个姓名叶的副总经理，还在一起吃过饭。前段时间我专门打电话找他能否销售咱们的书，他满口答应至少3万套，14万套有着落，我这心就放下一大半。” 赵红军笑着解释。 就在这个时候，老板桌上的电话响了，赵红军抓起话筒说道：“我是盛世图书出版公司赵红军，你哪位？” “叶总经理，你好，你好。” “什么？不行？主管部门不同意？你前不久不是答应的好好的吗？” “算了，不说了，再见。”赵红军挂掉电话，脸色变得难看。 “怎么了？燕京那边不行？”方明华关心问道。 “叶总说市文化局领导不同意他们销售武侠书。”赵红军解释了句，又狠狠骂道： “操！当初在燕京喝老子茅台的时候，胸脯拍的震天响，说这事包在他身上没问题，关键时刻结果怂了，没那个金刚钻干嘛要揽这个瓷器活？！” “好了，好了，做生意就这样。”方明华安慰了句，又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明天我就带个人去一趟燕京，提着“手榴弹”“驳壳枪”硬要轰出一条路来！” 方明华知道，赵红军嘴里所谓的“手榴弹”“驳壳枪”其实就是名酒名烟。 他笑着说道：“其实.红军我觉得不用这么麻烦，我建议你应该像姜子牙那样，稳坐钓鱼台。” “什么意思？” “用不了多久，不是你找他们，而是他们找你，抢着要进你的书。” “真的？”赵红军半信半疑。 “你不信？看看这这条新闻。”方明华变戏法从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报纸递给他。 是一张旧的《深圳日报》！ 上面报道一则新闻，看上去很不起眼，但在赵红军眼里不亚于响起惊雷！ 原来在前不久，深圳举行的全国城市电视台节目展示会上，主办方邀请全国除央视和省台以外的地方电视台观看在香江影视剧《射雕英雄传》。 短短两集已让参会者“情不自禁”，最终该剧由多家电视台联合引进，费用分摊，而母带由南京电视台负责复制。 “哈哈，如果真这样，我可是真的稳坐钓鱼台了！” “早就应该如此。”方明华微微一笑。 3月5日，南京电视台首先开始播放《射雕英雄传》，打响内地古装武侠剧第一枪。 紧接着西京、杭州、武汉各大省会城市电视台陆续开播。 随之而来就是原著销量剧增。 (本章完) 216.第216章 有人高兴有人愁 第216章 有人高兴有人愁 依稀往梦似曾见 心内波澜现 抛开世事断仇怨 相伴到天边 很快，内地的大街小巷都响起罗文和甄妮合唱的这首粤语歌《铁血丹心》，黄日华扮演的郭靖弯弓射大雕形象和翁美玲扮演的黄蓉俏皮可爱的样子开始深入人心。 看了电视剧自然不解渴，于是广大观众立刻寻找原著，香江繁体版的《神雕》在内地流传很少，而且繁体哪有简体看上去过瘾？ 盛世图书出版公司刚刚印制这套《射雕》立刻变得供不应求。 全国各地新书书店经理发来的电报或者电话纷纷打向刚刚成立不久的西京图书盛世公司。 蜀省7万套！ 豫省4万套！ 湘省6万套 一时间，总经理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个不停。 “再给你追加3万套？对不起，没货了！” “加印.大哥，加印也需要时间啊行，给你们3万套优先供货！” 接完一通电话，赵红军这才松口气，觉得口干舌燥，立刻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一侧头，看见窗外那棵法国梧桐已经泛绿，开始纷纷扬扬飘起絮来。 “春天来啦。”赵红军莫名其妙感叹了声。 他突然想到大词人苏东坡写的一首描写长安春天的词。 “到日长安似雨。故关杨柳初飞絮”。 当然，在他眼里看来，这些飘飘洒洒的絮更像一张张“大团结”票子。 面对春天，赵红军心情很爽，但有人却很难受，心如掉在冰窟。 桂省，绿城。 “不行，绝对不行！”在桂省电影厂厂长办公室里，传来男人的声音痛斥声： “你说伱一个摄影师，不好好搞摄影，一天心里老琢磨人家导演想的事？还想当导演拍戏？这叫瞎折腾！” 没过几分钟，一个长相木讷的男子拿着一沓剧本走了出来，神色沮丧。 他就是张亿谋，春节过完之后，拿着方明华给他写的剧本兴冲冲返回桂省电影厂，交给新上任的高厂长，说明自己的想法后，结果被对方一口拒绝，还嘲笑他不务正业。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朋友何群看到他这个样子，凑上来低声问道：“高厂长不同意？” “嗯”张亿谋点点头：“他说我不务正业。” “哎，如果韦厂长在就好了。”何群感慨了句。 是啊可惜被调走了。 83年底，张亿谋他们合拍的电影《一个和八个》被当做“精神污染”的典型批判，韦厂长站出来力挺年轻人：“对青年人要关心爱护，如有错误我厂长负责！” 84年7月，《黄土地》送审时遭有关部门领导无端指责，韦厂长又去和领导争吵。 得罪了有关领导，自然没有好果子吃，这不刚过春节，韦厂长就被调离一线，改由高厂长接任。 多好的一位厂长啊，张亿谋很是舍不得，还很动情给给韦厂长写过一封信。 信中说：“也许，我们将来可能成为艺术大师、名人，但我们永远记得当我们年轻时，我们是怎样起步，有人曾小心翼翼地搀扶我们……我们也有年迈甲之时，但我们会想起我们的《一个和八个》，我们的《黄土地》，我们的桂省厂厂长……” 可惜他尚未成名，就遭受了一次打击。 “亿谋，你准备怎么办？”何群又问道。 “怎么办？凉拌！”张亿谋苦笑了句：“实在不行把剧本给方主编退回去，咱不能拍，不能将人家的剧本浪费了吧?” 方明华接到张亿谋的电话已经是两天之后，这天早上他刚上班，看着最新一期《延河》，上面有他发表的中篇小说《一个都不能少》。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方明华拿起来问道：“我是方明华，哪位？” “您好，方主编，我是广西电影厂的张亿谋。”电话里那头传来一个男人恭敬的声音。 “张摄影师，你好。”方明华笑着说道：“怎么，那个剧本审过你能拍了？” “没有.厂里不让我拍。” “怎么？韦厂长不同意？”方明华有点惊讶。 “我们韦厂长过春节后就被调走，现在是高厂长。”电话那头，张亿谋解释道。 原来如此！ 伯乐走了啊。 “那你怎么办？”方明华又问道。 “既然我不能拍，我想把剧本还给你，实在不好意思。”张亿谋说道：“不过我真的很感谢您！” 是这样啊。 方明华沉吟了下才回答道：“不用客气，这件事你没和西影厂的吴厂长说说？让他帮忙想想办法？” “我觉得老麻烦人家吴厂长不太好意思，再说吴厂长也没法管我们厂的项目立项。”张亿谋倒也老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试试嘛.没准吴厂长有别的办法。”方明华回答道：“这样，你先和吴厂长联系，如果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再将剧本退给我，我是很看好你拍这个剧本的。”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我过下就和吴厂长联系。”话筒那边，张亿谋很是感激。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挂掉电话。 此时的张亿谋正在邮电局的公用电话亭里给方明华打电话，他想到刚才方明华说的话，踌躇了下，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拨通西影厂吴天民的电话。 “吴厂长，是我，张亿谋啊。“ “过年好有这么回事。”张亿谋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详细讲给对方听。 电话那头的吴天民听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道：“行，我知道这件事，亿谋，现在我有点事在忙，空了聊，再见。” “再见。” 张亿谋挂掉电话，心里感到失望。 对方只说知道这事那到底是什么想法？有没有好的办法？ 可什么都没说。 哎. 张亿谋长长叹了口气，交完电话费之后，匆匆出了邮局。 “实在不行，还是将剧本寄回去吧。”他这样想着。 方明华没得到张亿谋那边的音讯，但这天下午刚上班，办公室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西影厂厂长吴天民。 (本章完) 217.第217章 借调 第217章 借调 “吴大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方明华站起来笑着招呼，又给对方倒了一杯热茶。 “我在《光明日报》上看到你的小说获得这一届优秀中篇小说奖。向你恭喜。”吴天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笑着回答。 “哈，就这点小事？我不信，吴大哥，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喽。伱现在可是大忙人。” “呵呵，还有点别的事。”吴天民喝了口茶说道：“春节前，咱们不是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你答应给桂省电影厂那个摄影师张亿谋写个剧本？” “是啊，剧本过年前我就给他了，怎么了？” “能不能让我看看？” “可以。”方明华从抽屉里拿出剧本。递给吴天民。 有了电脑就是好，可以一次打印好几份而不再麻烦用手抄。 吴天民接过剧本认真看起来，过了一会抬起头说道：“不瞒你说，前两天张亿谋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们厂的韦厂长已经调走，新上任的高厂长不让他拍这个剧本。” “哦，这事我知道。”方明华笑着回答：“张亿谋打电话给我说明情况后想把剧本退还给我，我说让他找你想想办法。” “难怪.”吴天民恍然，突然又问道。 “明华，你觉得张亿谋能拍好这个剧本吗？” “我觉得他还可以，否则不会把这个剧本交给他。”方明华很干脆说道。 “哈哈，你比我对他还有信心.好了，我走了！对了，你这个剧本借给我用用。”吴天民说完站起来。 “没问题，再喝会茶走嘛，我这茶可是今年新上市的龙井！”方明华热情挽留。 “我是想好好喝一会，可厂里事情多的我这屁股就像着了火，根本没法坐下去，等空了我请你喝酒！” “算了还是喝茶吧。” “行，喝茶就喝茶，再见！”吴天民抓起公文包就走。 “再见，慢走！” 送走吴天民，方明华回到办公室琢磨着事。 吴天民亲自跑一趟，专门看剧本，当然不是心血来潮，他肯定想到什么办法。 该不会是将张亿谋以借调的方式弄到西影厂来拍这个剧本吧？ 很有可能。 果然，吴天民回到厂里就召开厂领导会议，提出一个惊人的意见： “借调桂省电影厂一名叫张亿谋的摄影师，拍这部名为《一个都不能少》的电影剧本！” “剧本你们都传阅看了，怎么样？”吴天民问道。 “明华写的剧本当然不会差，问题是怎么找一个桂影的人来拍？我们西影厂自己导演拍不好吗？” 有人提出自己的意见。 是副厂长刘建中。 其实，当初上面选定西影厂厂长并不是吴天民而是刘建中。 吴天民只是个副厂长，不过组织上派人征求他的意见时他却提出反对意见： “副厂长这活我不干，要么就让我当厂长，要么我就做一名普通导演。” 组织上派来的领导也很欣赏吴天民的魄力，不过说这不符合提拔用人程序，有人会有意见。 “那就民意投票选举呗，选上谁是就当厂长，别人也无话可说。” 于是，吴天民以绝对票数优势当选西影厂厂长，刘建中只能屈居副厂长。 两人有矛盾这几乎是公开的，所以大家都见怪不怪。 对于刘建中提出反对意见，吴天民似乎早就料到，他看了对方一眼解释道：“这是作家明华专门为张亿谋写的。” 呵？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名鼎鼎的明华竟然专门给一个名不经传的人写剧本，而且这个人本身这是一名摄影师！ “剧本现在没啥问题，我再说说张亿谋这个人，大家都看过《一个和八个》，以及《黄土地》这两部电影。” 吴天民环视一下周围继续说道：“特别是《黄土地》，在片中张亿谋使用大量凝固悠远的长镜头，非常成功。这部电影已经入围今年的最佳摄影奖，获奖可能性很大。” “可是，吴厂长，这只能说明张亿谋事一名优秀的摄影师，他并不是导演，没有学习过导演理论，他没拍过戏。”刘厂长继续反对。 “是啊.他没拍过戏，不过你说他没学过导演理论课程，这个错了，他在燕电上学的时候自修过导演专业所有课程。”吴天民反驳了句。 “至于没拍过谁当导演不都有第一次吗？这部《一个都不能少》就作为张亿谋的第一次！” 大家这是看出来了。 吴天民是铁了心让这个姓张的拍这部戏。 “我还是反对！” 刘厂长毫不示弱。 “可以持保留意见，现在实行的是厂长负责制，出了一切问题都由我负责！散会！”吴天民说完站起来转身就走，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刘厂长更是气的脸色铁青。 很快，西影厂以单位名义向桂省电影厂发了一封的书面商榷函，希望借调张亿谋去西影厂工作一段时间，准备协助拍摄一部电影。 商榷函很快就放放到桂省电影厂的高厂长办公桌上。 此时的高厂长正喝着朋友送的六堡茶。 六堡茶是桂省特产，属于黑茶系列，汤色红浓，香气陈厚，滋味甘醇可口。 高厂长别的没啥爱好，就好这一口。 正喝得美滋滋的，看到厂办秘书拿过来的商榷函。 哎呦。 真是喜上加喜啊。 竟然有人想借调张亿谋？ 立刻拿出钢笔在商榷函上大笔一挥：“同意！” 赶紧将这个爱惹事的刺头弄走。 要不是他们几个，韦厂长怎么会被迫卷铺盖走人？ 不过韦厂长不走，自己也没法当这个厂长啊？ 这么说，自己还要感谢这个张亿谋？ 高厂长喝着茶，心里想着。 张亿谋真没想到吴天民竟然会借调自己的去西影厂。 虽然商榷函说很含糊说只是协助拍一部电影，但他知道。 就是去拍《一个都不能少》！ 简直是喜从天降啊。 张亿谋拿着厂长批过字商榷函，忍不住哼起秦腔来。 马打前蹄入土坑， 赵云怀中抱真龙。 一来幼主洪福重； 二来末将武艺精 秦腔《长坂坡》。 从厂办拿着借调函，张亿谋兴冲冲向自己办公室走去，突然他想到一件事。 坏了！ 自己昨天已经将剧本给西京的明华寄回去了！ (本章完) 218.第218章 谁能获这一届的茅盾奖，就让谁 第218章 谁能获这一届的茅盾奖，就让谁当作协主席！ 此时的方明华正坐在前往燕京火车上。 现在正值春天，车窗外全部都是绿油油的麦田，看的人心旷神怡。 就在前两天，方明华接到中短篇优秀小说评委会的邀请函，邀请他去燕京参加颁奖典礼。 当然，这次西京去领奖的不是他一人，还有秦省其余两位作家，贾平娃和邹志安。 邹志安今年快到40，人长的瘦瘦的不太善言辞，凭借小说《哦，小公马》获得84年的优秀短篇小说奖。 小说塑造了一个秉公办事、不畏强权的县团委书记郑全章的形象。作品语言犀利，对不正之风的痛恨溢于言表，对改革举步维艰的思考入木三分。 他也是秦省作协成员，专业作家。不过牛逼的是，人家还兼任着老家礼泉的县委副书记一职。 由于长期在礼泉工作和生活，除了作协开会，方明华很少见到他。 此时的他正坐在下铺床上，拿着一个收音机听着央广电台长篇小说播放频道的节目。 “1904年，鲁省的章丘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那章丘本也是人杰地灵之处，是宋代女词人李清照的故乡，泉水丰盈，景致卓然，然而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因连年灾害，庄稼绝收，以致匪患横行，饿殍遍野，空旷的田野上，北风呼啸着掠过，让阴沉的天空更显萧瑟。而村庄间简陋的道路上，一群群拖家带口的人们推着独轮车向远方沉默又衰疲地走着，他们都是要去闯关东的难民.” “虽然故土难舍，但是果腹活命是最现实的生活。关外到底是什么样子，是良田沃野还是雪域冻土，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在远方有那么一片广袤的土地，也许能接纳他们，容他们讨一口吃食。” 经过一个多月的筹备，央广电台开始正式播音方明华写的《闯关东》。 邹志安静静听了会，抬头对着睡在中铺的方明华说道：“明华，你这本小说我读过，现在听广播播音出来，更有一种不同的感觉，写的真好，让人感受到北方那广袤黑土地的乡土风情。” “主要是这叫李野默的播音员声音好听。”方明华谦虚了句。 不过确实如此，低沉而富有磁性，为这本小说增色不少。 “什么好听？”这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方明华的下铺床上，正是贾平娃。 于是两人停止谈话，邹志安看着贾平娃：“瘾过足了？” “一口气抽了三根，总算舒服许多。”贾平娃长长吁了口气，睡在他上铺的方明华就能闻到他身上的烟味。 原来卧铺车厢不让抽烟，他跑到厕所过瘾去了。 方明华所认识的秦省作家，没有一个烟瘾不大的。 “这卧铺车厢啥都好，就是不让抽烟憋的难受。”贾平娃感慨了句，突然记起刚才的话；“哎，你们刚才聊啥呢？什么好听？ “央广电台正在播音明华写的那本《闯关东》，我听了会，写的真好。”邹志安解释道。 “明华这本小说，可是冲着今年的茅盾奖去的。”贾平娃说了句，看着方明华要说话，立刻又说道：“明华，我不是恭维你，我来给伱分析分析。” “哦？你说。”邹志安顿时来了兴趣。 “纵观第一届茅盾奖获奖的6部作品特点，侧重宏大叙事，青睐厚重的史诗性作品，倚重现实主义精神，关注对历史题材。总结起来就是“宏大叙事”“史诗性”“现实主义”，而明华写的这部小说，这三者全部具备，所以获奖可能性很大。” “平娃，你分析的很透彻。”邹志安频频点头。 连方明华也觉得贾平娃说的有道理。 别说第一届，就是整个茅盾奖，有他的美学偏好： 对小说叙事的史诗性过于片面地强调；对现实主义作品过分地偏爱；对叙事文本的艺术价值失去必要的关注；对小说在人的精神内层上的探索、特别是在人性的卑微幽暗面上的揭示没有给予合理的承认。 逐渐的，这也成了茅盾奖的诟病。 不过，在八十年代，这个弊病还没有凸显。 方明华躺在上铺听着贾平娃的话正胡思乱想，突然又听到他压低声音，略带神秘的语气说道：“你们知道不？年底咱们秦省作协换届，省上领导发话了，如果有人谁能获这一届的茅盾奖，就让谁当作协主席！” 此话一出，邹志安猛然抬头看着中躺在中铺的方明华。 卧槽! 真有这传言？ “邹大哥别看我啊，这个与我无关。”方明华赶忙回答道，也说出自己的意见：“我估计这是开玩笑，作协主席哪有这样选的？” 邹志安听了点点头，说道：“平娃说谁获得茅盾奖谁当作协主席有点猴，但是当个副主席完全没问题。” 今年年底，秦省作协将换届，选出新的领导班子，像老一辈的杜鹏成等因为年龄要退休，领导班子的成员绝大部分要在秦省新生代作家里产生。 像陆遥、陈中时、贾平娃等呼声都很高，包括最年轻的方明华。 不过，方明华不太关心这个。 当然这种话题在火车上这样的公开场合也不宜多聊，三人都很快岔开话题。 火车在平原上行驶了二十多个小时，终于到燕京车站。 三人下了火车提着旅行包跟着行人出了火车站，走向广场边上的公交车站。 方明华来燕京次数比较多，贾平娃也来过几次，只有邹志安第一次来燕京，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不由得感慨了句：“果然是首都，比咱西京繁华多了。” “那我说志安，趁这个机会，你可要到处逛逛，天安门广场、故宫、长城.挨着挨着逛！” “哪有时间啊，县上还有一大堆事，我都是晚上抽空写作。”邹志安叹口气。 “你呀和陆遥一个脾气，干啥事都不要命！”贾平娃说道。 方明华没有说话。 在记忆里，秦省的作家英年早逝，除了陆遥，好像就是眼前这个邹志安？ 好像也是在九十年代病逝的。 于是他赶紧接了句：“贾哥说的对，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 邹志安笑了笑，没有说话。 三人挤上一辆公交车，直奔西城陶然亭的作协大楼。 按照评委会在信函上的安排，三人住进了附近的国信宾馆，这一次方明华遇到的老熟人很多。 李保存、张先亮，当然还有坐着轮椅过来的史铁声——是被《燕京文学》编辑朱伟推进来的。 方明华刚到宾馆大厅就看到他们。 (本章完) 219.第219章 218“拍拍良心，也真是无言以对 第219章 218“拍拍良心，也真是无言以对”。 “史大哥，朱编辑！”方明华笑着招呼。 “看，铁声，我说来参加颁奖会，肯定会遇到老熟人。”朱伟对史铁声说了句，又笑着和方明华打个招呼。 “史大哥，你住宿登记了吗？”方明华关心问道。 “刚来，我没。” “那就和我住一个房间吧。”方明华很热情的说道：“我是和我们省的贾平娃和邹志安一块来的，那两人都是大烟鬼，住一起好抽烟，我现的房间还是单独我一个人。” “那刚好，明华，铁声我就交给你了。”朱伟说道。 “没问题，招待所里住的都是各地来的作家，都会帮忙的，你放心好了。” “看看，铁声，伱说说的对不对？你走哪都别愁，俗话说天下作协是一家嘛。” “我只是不想给大家增加麻烦。”史铁声说道。 原来史铁声接到评委会邀请他参加颁奖典礼的信函，本来是不想来参加的，最后还是朱伟鼓动： “坐在家里干嘛？出去走动走动多认识些朋友，你放心绝对会有人照顾你。” 史铁声这才来参加。 两人帮史铁声办好入住手续后，推着他进入方明华的房间，朱伟坐在床边看着方明华，突然来了一句。 “明华，你这次在评奖会可是出尽风头。” 方明华听了很惊讶：“啥意思？朱编辑，这会还没开呢。” “是你那篇科幻小说！三位作协副主席为此争的面红耳赤，最后还是钯老亲自赶到一锤定音.在作协内部传开了，这在历届评奖史上可是第一次啊。” 朱伟就把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 竟然如此复杂？ 方明华也大为惊讶，心里也暗暗感激钯金。 老一辈文学家心胸果然很开阔。 等朱伟走后，方明华笑着问史铁声：“史大哥，你和陈老师现在怎么样了？” 史铁声听了忸怩一下：“就那样吧.不过西米的调动有些眉目。” “真的？那不是很快吃你们的喜了？”方明华问道。 “我们？应该先吃你的吧？你和那位叫做宋棠棠的姑娘现在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史铁声反问道。 “明年结婚。”方明华大大方方说道。 其实，去年老妈张凤兰就想让他们结婚，但方明华去年是本命年，今年宋棠棠又是本命年。本命年不结婚是老一辈的说法，张凤兰也无可奈何，只能拖到明年。 新房都准备好了，是在南门附近，面积110平米，最大也就是这么大，方明华干脆买了两套门对门，了将近3万块钱。 两人正聊着，贾平娃叼着烟进来了，看到史铁声这样子，立刻掐掉嘴里燃着的香烟。 虽然他没见过史铁声，但也听过这个名字。 方明华给两人相互介绍，大家都聊了起来。 “铁声，我刚才出去溜达了一圈，听说这次由你代表获奖作者发言？”贾平娃说道。 史铁声听了点点头：“本来我是拒绝的，这次获奖的作家很多，像张先亮、冯骥才这些成名较早都可以做代表，还有你，明华那个不是声名远扬，可评委会的冯主任非要让我说，我也没办法。” “哎铁声，让你发言就对了，说实在这些作家里面就你能代表！”一向心气很高的贾平娃，面对眼前这位作家心里也有一份敬佩。 晚上睡觉，方明华帮忙将史铁声扶到床上脱掉衣服躺下，他刚准备脱衣服睡觉，却听到史铁声说道：“明华，我写了份明天的发言稿，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说完就从包里掏出两张纸递给方明华。 “你写的，有啥问题？”方明华笑着接过来，坐在床边看着，脸色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是不是有点过了？”史铁声问道。 “你真是这么想的？” “确实，我就是这么想的。” “那就不为过。” “好，明天我就读。” 3月20日，1983-1984年优秀中篇小说奖暨84年优秀短篇小说奖颁奖典礼依旧是在人民大会堂举行。 与会的四十多名获奖作者接受在京文化界人士的祝贺，并从颁奖嘉宾手里接过鲜红的证书。 史铁声穿着一身干净的中山装，坐在轮椅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代表作家们发表了获奖感言。 “同志们，我很感谢给我这个机会，其实算不上什么获奖感言，我只是想讲讲我写这篇《插队的故事》时的一个想法。” “我曾经写过一篇知青插队小说叫《我的遥远的清平湾》，现在又写《插队的故事》，有人或许会这么说：我们这些插过队的人总会念叨那些插队的日子，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们最好的年华是在插队中度过的……” “但我并非这么认为。” 史铁声坐在稿子上语气非常平静：“我感觉说这话的人没插过队，否则他不会说‘只是因为’。使我们记住那些日子的原因太多了。我常默默地去想，终于想不清楚。” 说到这里，史铁声笑了笑：“还是那篇小说，《遥远的清平湾》获得83年优秀短篇小说奖之后，有人曾经问过我，你在小说中写的对那里如此情深，又何必委屈到燕京来呢？用你的燕京户口换个秦省户口还不容易吗？”更难听的话我就不重复了。拍拍良心，也真是无言以对，没话可说。说我的腿瘫了，要不然我就回去，或者要不然我当初就不会离开？鬼都不信。” 台下一片静默。 最后，主席台上传来“啪啪的”鼓掌声，是作协主席钯金。 紧接着，台上台下掌声一片。 方明华和贾平娃以及邹志安都坐在前排的获奖席上。 “史铁声这话，我是不敢说的。”邹志安感慨了声。 “估计敢说的人没几个，所以大家都很佩服他。”贾平娃说道。 方明华没有说话，陷入沉思。 推想开去，回首过去，种种艰辛残酷，无法否认。否则为什么后来要改革呢？好，现在既然改革成功了，为什么又要怀念改革前呢？ 用史铁生的说法，“拍拍良心，也真是无言以对”。 (本章完) 220.第220章 逛历史博物馆 第220章 逛历史博物馆 颁奖典礼结束后，紧接着就是记者采访活动，在一旁拿着话筒或笔的记者们早就虎视眈眈，盯着这个时代的“明星”。 随着热烈的掌声响完，大会宣布结束，立刻就冲了上去，各自寻找自己要采访的作家。 坐在轮椅上的史铁声成了记者们的目标。 谁能想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竟能获得如此殊荣？ 谁又能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说出这样一番发人深省的话？ 对于此，方明华早就做好准备，看到有个记者向他走来，立刻拔腿就溜混在人群里。 那位记者看找不到方明华，只好拿着笔拽住贾平娃采访起来。 方明华刚出了大门，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拿着笔纸看着他，好像就这里等着。 “明华同志，我就知道你会溜。”男人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幽默。 方明华想起来了，是前年自己来参加那一届的中短篇颁奖时候，也是这个记者采访了他。 好像是《光明日报》的记者叫李伟。 于是就笑起来。 “我记得，82年那一年颁奖典礼，也是你采访我的。” “所以，你这次伱也不要拒绝。”李伟拿起纸笔摆出一副采访的架势。 “你为什么要写一篇关于乡村教师的科幻小说？”第一个问题就直击要害。 “记者同志，你是对乡村教师这个职业感兴趣，还是对科幻小说题材感兴趣？”方明华反问道。 “两者都感兴趣。” “科幻小说不是洪水猛兽，它只是众多文学体裁中的一种，“逻辑自洽”、“科学元素”、“人文思考”是科幻小说最显著的特征.这篇《乡村教师》能获奖本身就说明一个事实：用科幻的形式我们完全可以讲好一个好故事！” “好吧，我承认你写的这篇《乡村教师》看了让人很震撼，你为什么突然要写这样一个故事？” “去年我陪史铁声同志去了趟秦北，也就是他写的《插队的故事》的地方。”方明华说着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对着一群记者侃侃而谈的史铁声。 “见到官家堡小学现状，又和小学老师聊了会，他们的平凡的故事应该写出来让人知道.传授知识能改变人类命运，我想没有比这更伟大了吧？” “你最近好像还写一篇关于乡村教师的小说叫《一个都不能少》发表在《延河》杂志上？” “是的，我是想通过科幻的、现实的故事，让人们能关注、关心乡村教师这个群体。” “这是你的写作初衷？” “对。” 会后，史铁声的获奖感言以及方明华的记者采访内容被披露在报纸上。 今年，1985年，第六届全国高官会第九次会议作出决议，将每年的9月10日定为我国的教师节，用以感谢传道授业解惑的教师。 颁奖典礼结束后，获奖的作家好多都选择在燕京呆几天再走，顺便逛逛伟大的首都。 当然也有匆匆离开的，邹志安就是其中一个人，说要急着赶回，单位上有一堆事。 方明华和贾平娃留了下来。 “明华，你准备去干嘛去？”贾平娃问道。 “先把铁声送回家，然后去宋棠棠的姥爷家，看望老人家。”方明华如实说道。 “你呢？” “我想去逛逛文物市场。” “文物市场？潘家园？”方明华问道。 “潘家园？我去过，那地方不行，不过是二手市场，卖些自行车、旧家具、缝纫机，文物并不多。”贾平凹回答道。 “我准备去国家历史博物馆，听说那里会卖一些名人字画，即便买不起，看看也行。” “真的？”方明华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怎么，想去看看？” “好啊，那我把铁声送回家再去。”方明华说道。 “行，一路送。” 两人收拾行李，提着旅行包然后推着史铁声出了宾馆，直接打了出租车赶到雍和宫史铁声的家里，将他安顿好之后，两人又打的直奔国家历史博物馆。 国家历史博物馆位于天安门广场东侧，距离雍和宫大街也不远，两人乘车赶到，进了大门。 这年头，历史博物馆和革命博物馆刚刚由合并分开，当方明华进去的时候里面只见里面珍藏着许多古代名人字画。 方明华不是很懂，但贾平娃却显得很内行。 “这幅叫芙蓉双鹭图，清朝的著名画家邹一桂所绘。你看到没，画的左上角有一首七言诗，那是乾隆爷题的！珍品啊。” “还有这幅，《孔宙碑》的明拓本。《孔宙碑》全称《汉泰山都尉孔宙碑》，碑主孔宙，孔子第十九世孙。小学课本里，孔融让梨那个典故，孔宙就是孔融的老爹。” “你看看这字体，笔法相当严谨，逆入平出一丝不苟。波磔飞动且变化有致隶书的极品啊。” 贾平娃看的啧啧称赞。 对于书画，方明华是个外行，但看着这幅字，也感受到里面的雄浑和大气。 不知道这幅明拓本值多钱？ 就是想买估计人家也不卖吧？ 博物馆展厅很大，但前来欣赏的游人很少，也是，现在百姓们努力干活为了温饱，哪有时间和功夫看这些玩意？ 逛了一大圈，方明华看的头晕眼，最后来到一个展厅，里面摆放着一排柜台，好像是卖字画的，里面有个售货员正无精打采坐着。 “走，看看去。”贾平娃说道。 两人走过去，只见玻璃柜台摆放着一些古玩还有十几张字画，方明华仔细瞅了瞅，都是近代名人画的，张大千、齐白石、徐悲鸿 “近代的不值钱。”贾平娃看着说了句。 是不值钱。 方明华这这两年陆陆续续购买了几十张齐白石等人的画，平均价格也就是六七十块左右。 “同志，这幅画多钱？” 方明华随手指着其中一幅齐白石的作品，上面画着几只虾，他仔细数了数，一共六只。 旁边竖着写着一行毛笔字：“三百石印富翁，白石画此幅，年八十又七矣。” “50元。” 50元不贵啊 方明华顿时来了兴趣。 “这是真品吗？” 柜台里面的服务员顿时瞪了他一眼：“同志，这里是国家历史博物馆，能卖假画吗？！” 这倒也是。 “这幅.还有这幅呢？” “徐悲鸿这幅60，张大千的58。”售货员回答道，看方明华的样子像是诚心要买的。 想了想补充了句：“同志，如果你要的多，我们可以量大从优。” 什么？！ 量大？ 从优？！ “同志，你们到底有多少幅字画要出售？”方明华急忙问道。 “我听我们馆长说，类似这样的字画，大概.八九千幅吧？” 八九千幅？！ 方明华顿时瞪大眼睛，合不拢嘴。 (本章完) 221.第221章 泼天的富贵 第221章 泼天的富贵 额滴神啊 竟然有八九千幅名人字画要出售！ 方明华感到自己的心脏突然加速跳动。 不过表面依旧云淡风轻，他笑着问道：“售货员同志，我能见见你们馆长吗？我对这批字画非常感兴趣。” “你？打算要多少？”售货员有些怀疑看着他。 “也不多，百十来幅吧？” 百十来幅也是大客户啊。 售货员态度立刻变了，跑到隔壁房间过了两分钟又出来，告诉方明华，她的同事已经去找馆长去了，让他们稍等。 刚才一直没说话的贾平娃这时候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明华，我知道你财大气粗，但也不能这么浪费钱。” “咋了？” “我也看出来了，伱是想搞收藏，可这些字画都是齐白石、张大千这些民国时期的画家，他们的画没多少收藏价值！否则博物馆怎么会贱卖？！”贾平娃说道。 说的好有道理。 可惜我知道30年以后的事情啊。 方明华也没和他辩解只是说道：“先和馆长聊聊嘛，看看情况再说。” 可是等了半个小时，没等到馆长出来，只看见一个年轻的姑娘匆匆过来，在售货员耳边低语几句。 “同志，对不起啊，我搞错了，我们馆长说这一批字画被一个外宾预订，就剩下柜台里这14幅，你要不要？” 卧槽！ 预订了？！ 方明华顿时犹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如果放到平时，买上14幅齐白石等人真品也是件很愉快的事，但这点画和刚才八九千幅作品相比，简直没法比。 不过方明华也没多说，只说了可惜，就将柜台里的字画全部一扫而光，价值660元。 最后以640元成交。 将这些名人字画卷好，方明华和贾平娃出了博物馆。 “明华，你真是.有钱就是任性啊。”贾平娃感慨了句。 600多块，那也是一般职工半年工资还多。 可方明华现在没心情和他说笑，想着那八九千幅画就感到心疼。 泼天的富贵。 就这么没了？ “贾哥，我现在准备去看宋棠棠的姥爷，你呢。”方明华说道。 “我去见个朋友，那么就此别过，咱们回西京见。” “好的，西京见。” 看到贾平娃挤上一辆公交车远去，方明华并没有赶往总政大院，而是转身又向博物馆方向走去。 他决定见见馆长。 正在柜台后面闲坐的售货员看到方明华去而复返，以为他是后悔了，急忙说道：“同志，我们这里东西，一旦出售概不退货。” “不是，我想见见你们的馆长。”方明华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见我们馆长干嘛？那些画不是有人预定了吗？”售货员有些疑惑。 “是别的事。” 方明华说着，又拿出自己身上带着的各种证件，递给对方。 售货员接过来一看。 哎呦 杂志社的副主编！ 作协成员！ 大作家啊。 如果是别的人，售货员嫌他是没事找事，但作家不一样。 于是售货员又到隔壁找来同事让她帮忙看一会，然后就带着方明华上了博物馆三楼。 一二楼都是展厅，三楼是办公室，姑娘领着方明华敲开了挂着历史博物馆馆长牌子的办公室。 里面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甲老人正拿着放大镜看着一副画。 “王馆长，这里有一个叫明华的作家找您。”姑娘很恭敬说道。 “明华？是不是写《闯关东》的那个作家，《延河》杂志社的副主编？”老人抬起头说道。 “是我写的，你好，王馆长。”方明华走进去主动伸出右手。 老人和他握手后笑着说道：“方主编，我最近用收音机听你写的那部小说，写的非常不错，因为我也是东北人。” “哦？王馆长，那咱们是老乡喽？我籍贯是辽省的。” “哈，巧了，我也是，我是沈阳的，你呢？” “我是北四票的，离沈阳不远。” “难怪啊，你书中描写的是老家，写的那么翔实。” “其实我没在东北呆过，我出生在西京，我爸东北人，家乡好多风土人情都是问他的，有的是查的史书资料。” “这点好，我是学历史的，写这种家族史小说最忌没有资料瞎编乱造。” 两人说着，王馆长请方明华坐在沙发上，姑娘很热情的倒上茶，然后才离去。 两人热聊聊了会，王馆长问道： “方主编，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我刚才在楼下买了几幅贵馆珍藏的名人字画。”方明华说着，将卷着的字画小心翼翼打开。 “哦刚才楼下的小张说，有人询问这批民国时期画家的字画，是你啊。” “是的，王馆长，我对这批字画非常感兴趣，听说已经让一个外国人预订了？” “是啊，上个月吧，来了个美国人，应该说是美籍华人，说要购买这批字画，我们口头达成协议，他说先回国取钱，估计这几天就要来。” “交订金了吗？” “这倒没有。” 有戏！ 方明华心里一喜。 不过他并没有继着表态而是不解问道：”王馆长，这些都是真迹吧？虽然民国画家的字画没有古代名家那么有珍藏价值，但也不至于一下子卖这么多？” 听了方明华这话，王馆长叹了口气才说道。 “没钱啊。” 原来现在国家刚刚改革开放时间不长，国家经济困难，像历史博物馆这样的单位国家财政拨款比较少，大批文物需要养护，而这是一笔不菲的资金。 博物馆举步维艰，实在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经过上级部门批准，出售一部分收藏价值相对较低的字画，像齐白石、张大千、潘天寿、李苦禅等人的作品，用来维持博物馆的运营。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这些字画都没处放，你知道这些字画放在哪？我是放在几口棺材里！实在是没办法，博物馆收藏品太多，地方又小，出售一部分也是减轻压力。” 卧槽！ 竟然放在棺材里？ 这也太那个了吧？ 不过他顾不得理会这些，身子向前探了探又问道：“王馆长，能否透露下，这些画大概有多少张？您是多少钱卖的？” “8952张，大约是32万人民币。”王馆长说道。 “33万，我全要。” (本章完) 222.第222章 大舅哥亲自开车赶到燕京帮忙 第222章 大舅哥亲自开车赶到燕京帮忙 “你全要？！”王馆长听了吓了一大跳。 33万啊 不是三千三也不三万三，而是整整的三十三万！ “王馆长，那个美籍华人没有交订金，你们又没签什么协议，卖给我，不算有失去信用吧？” “再说了，你如果卖给他，这些字画肯定会流落到美国甚至全世界各地，这毕竟是咱们国家的艺术品，还不如卖给我，我会好好珍藏。”方明华循循善诱。 王馆长愣愣看着他，过了下才说道：“方主编，伱说的那些其实都不是事，问题是，你能拿出这么多钱吗？我们可要一次性付清的！” 哦.原来是担心这个啊。 方明华顿时放下心来，他站起来指着办公桌上的座机问道：“王馆长，您这部电话能打长途吗？” “可以。” 方明华走过去拿起话筒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棠棠，是我，明华。”方明华对着话筒说道：“我现在在燕京的国家历史博物馆，想买一批字画，需要资金33万，你马上将我折子上的钱取出转来，现金还是转账？等下我问问。” 说完方明华转过头问王馆长。 “王馆长，您要现金还是转账汇款？” “转账汇款有点慢但也行。” 八十年代异地转账可不像后世，奇慢无比，至少一周时间到不了，有时候还真不如现金交易来的快。 方明华听后，对着话筒说了几句，然后放下电话笑着说道。 “王馆长，我给您现金吧，最迟后天就到达，我到时候来再和你交易。”说完，方明华站起来，伸出右手。 “再见！” “再见” 等方明华离开，王馆长如梦初醒。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管那么多了。 钱到了再说，反正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方明华从博物馆出来，也没乱逛，挤上公交车直奔总政大院，住进了宋棠棠的姥爷家。 准外孙到来，姥姥姥爷分外高兴，方明华这次也没乱跑，就呆在总政大院里，陪着姥爷舞弄草。 第三天中午，方明华正拿着水壶给院子里的浇水，就看到一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开到小院门口，从车上跳下一男一女穿着军装，男的手里提着一个大旅行包。 竟然是宋棠棠和她的哥哥宋跃民！ 风尘仆仆的样子。 “棠棠.跃民哥，你怎么来了？”方明华赶忙迎上去问道。 “你让我妹妹带几十万现金孤身一人来燕京，你倒挺放心啊。”宋跃民说了句。 “我不是说让红军帮忙嘛。” “他？现在忙的比他老爹都忙！” 正说着，姥姥姥爷从屋里出来，看到自己的外孙外孙女都来了，又惊又喜，赶紧让他们进屋。 “跃民，你进京有任务？”姥爷关心问道。 “有，重要任务。”说完又瞅了坐在一边的方明华一眼。 “我明白，我不问了。”姥爷哈哈一笑。 姥姥要张罗给两人做饭，但宋跃民说已经吃过，现在我们马上要出去，和方明华一块去办点事。 “到底是啥事？一个个神秘兮兮的。” “也没啥大事，跃民哥说现在有空，带我和棠棠带我去见一个朋友。”方明华赶紧说道。 “哦那快去快回啊，晚上回来吃饭。”姥姥招呼道。 三人又上了车，吉普车徐徐出了大院，立刻向天安门广场方向驶去，方明华坐在前排副驾上，通过车窗的倒车镜惊讶的发现，吉普车后面竟然还跟着一辆挂着同一个军区车牌号的解放卡车！ “跃民哥，你带来的？”方明华惊讶问道。 “那当然，你那9000张书画估计要装好几大箱子吧？一辆吉普车怎么装得下？”宋跃民回了句，转过头又瞅了他一眼： “明华，你小子是不是把娶我妹妹的钱都拿来买字画了？！” “哥”坐在后排的宋棠棠嗔了句。 方明华听了却笑起来：“跃民哥，瞧你说的。你放心我，一定会风风光光把棠棠娶回家！” “和你开玩笑，我知道，你这家伙不仅文章写的好，也挺会做生意的，入股红军的公司，这次赚美了吧？” “嘿嘿，小意思，小意思。” “我说明华，你那巨款买这些字画，值吗？！”说着说着，宋跃民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值！”方明华声音很干脆。 “齐白石、张大千、李苦禅等一大批老艺术家，他们的作品本身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得珍藏，再说了，这些人已经去世，他们的作品肯定能升值。” “那也不至于一下子买这么多？”宋跃民辩解道。 “我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而且在我手里总比流失到海外强吧？” “照你这么说，你这是为国家文物做贡献？” “我还真这么认为。” “切”宋跃民没再说什么。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准妹夫了。 外面的人都看他是大作家，才华横溢，其实他知道，有时候他比商人还精明。 两辆车一前一后很快到了博物馆门口，宋跃民让卡车上三个士兵在外面等着，自己和妹妹，提着大旅行包跟着方明华走了进去。 博物馆的王馆长正在自己办公室拿着放大镜研究一幅字帖，突然听到敲门声。 “请进。” 话音刚落，就看到方明华一脸微笑走了进来，后面竟然跟着两个穿着一男一女穿着军服的军官！ 只见那位男军官将旅行包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拉开拉链，里面全是一捆捆的“大团结。” “王馆长，钱到了，33万整，你可以找人点清楚。” 看着王馆长吃惊的样子，方明华笑着解释；“王馆长，这位是我对象，这位是对象的哥哥，你放心，这钱都是我的，基本上都是稿费或者在香江和日本出版的版税，来路绝对没问题。” 看到这么多钱，王馆长也不再犹豫，立刻打电话让财务人员上来，双方签署了购买合同。 这么多钱自然不好点，于是方明华提议可以直接去银行存到对方账户上。 “我跟着去银行。”宋跃民说道。 “棠棠，我们俩跟着王馆长去看画。”方明华说道。 三人分头行动，方明华跟着王馆长下楼进了一间储藏室，果然方明华看到里面摆着两口棺材！ 一问才知道，棺材也是文物，并没有埋葬死人，而是光绪年间一个官员告老还乡后自给自己留下的，不过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没用上。 8000多张字画清点也需要时间，足足用两个小时才清点完毕，宋棠棠立刻叫守在门口的战士进来，将已经捆好的画装进已经准备好的四个军用大箱子，抬出去放在卡车上。 最后三人开车扬长而去，留下王馆长站在博物馆大门口发愣。 (本章完) 223.第223章 方主编，你说的这段话，简直让 第223章 方主编，你说的这段话，简直让我茅塞顿开 一周后，一个美籍华人风尘仆仆带着巨款赶到历史博物馆，却被告知这批字画已经被人抢先购买，顿时气的捶胸顿足。 他叫翁万格。 其祖上是清两代皇帝的帝师。 方明华也没在燕京多呆，第二天就随着宋跃民兄妹俩坐在那辆吉普，后面跟着卡车赶回西京。 四大箱子书画暂时没处放，新房子还在装修，方明华暂时就放摞起自家柴房里，找个架子架起来免得受潮，估计小偷也不会惦记这柴房里的东西，除了自行车。 就暂时委屈下他们吧，新房装修好，专门用一间房子存储这些画，等再过些年，咱也像马未都那样搞个私人博物馆，这些字画供人欣赏。 还好，西京的天气比较干燥。 第二天早上骑车去上班，刚到门口就被张宝福叫住：“明华哥，你的包裹。” “哦，谢谢。” 方明华下车接过包裹一看，竟然是从桂省电影厂寄来的。 剧本？ 他将车子推到办公楼下，上二楼进了自己办公室，打开包裹一看，果然是写给张亿谋的剧本《一个也不能少》。 里面还夹着一封信，是张亿谋写的，大意是由于厂里无法立项，不能浪费你的剧本，所以把它寄回来，并表示感谢。 呵？ 真没戏了？ 那就先放着吧。 方明华将剧本塞进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 打扫办公室，下楼去打水，回到办公室刚泡好茶，就听到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竟然是张亿谋，一脸兴奋。 “方主编，谢谢你，吴导已经将我借调他们厂，准备筹拍伱这个剧本！” 方明华听了莫名其妙：“那你又给我寄回来？” “那时候我以为没戏了。” 张亿谋坐在沙发上，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方明华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 “吴厂长说，他准备把自己筹拍那部《太阳照常升起》暂时推后，优先将我这部立项。”张亿谋最后又说道。 可以啊. 吴天民对张亿谋可是“真爱”啊。 “既然如此，张摄影师不，现在应该叫你张导，那就好好拍。”方明华说着，又将抽屉里的剧本取出来递给对方。 “估计这次，你不会再还给我了。” 张亿谋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笑起来。 “方主编，我今天来找你，也是想和你探讨一下这个剧本到底如何拍？”张亿谋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方明华也不着急，先给对方倒了一杯茶，然后才说道：“你是导演，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拍摄地点我想换个地方。” “为什么？”方明华感到有点惊讶。 这个剧本的故事，他是放在秦北的黄土高原上，学校的描写也是参照了史铁声插队所在村的官家堡小学。 张亿谋给出自己的理由：“我拍的《黄土地》是在秦北高原上，我这次想想个地方，感受不同的地域风情。” 哦. 该不会跑到冀省那个叫水泉村地方拍摄吧？ 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 方明华自然也不会提醒，而是说道：“可以，你是导演这是你的权力，你准备去哪里？” “放在宁夏的镇北堡地区，我拍摄《一个和八个》的时候，银川作协副主席张先亮，当时还是《朔方》杂志社的主编，给我们介绍的那个地方，我觉得很不错。” 呵. 这个张先亮这么早就想中那个地方了？ 未来的镇北堡影视基地。 好像根据他的小说改编的《牧马人》，张亿谋的《红高粱》外景也在那里拍的？ “我没啥意见，按照你的想法拍。”方明华说道。 “至于拍摄方式.”张亿谋继续说道：“我想按照纪实片的方式拍，一定要强调真实！” “这个我同意，这个剧本重在写实，只要能拍出基百姓育最真实、质朴的一面，就算成功。” “所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想和你商量商量。”张亿谋借着说道。 “是不是弃用专业演员，找业余演员来拍？”方明华笑着问道。 “方主编，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张亿谋一脸兴奋： “找业余演员来拍！他们本身就是老师、学生、村民.他们是什么，就在电影中演什么！当然这么做，也是省点经费。” 张亿谋最后也说出实情。 虽然西影厂给立项，但经费实在是太少，只有20万元。 请专业演员要钱啊 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张导，你如果想用非专业演员拍戏，我给你提几点意见供你参考。” “你说。”张亿谋很认真听着。 “第一，角色形象契合，这部片子主要是演一群孩子，一群不太喜欢学习很调皮的孩子，就要演出真实学生样子，而不是新闻里对着镜头说的“好好学习，将来当接班人的形象。” “我明白了。”张亿谋很郑重的点点头。 “第二，银幕内外人物职业相匹配。这一点你刚才也说了，村民就让他去演村民，老师就让他去演老师，本色演出。” “第三就是故事经历的一致性，就是非职业演员本身的经历和片中角色的经历是高度一致或相似的。” “第四就是情感关系的高度一致。非职业演员现实生活中的人物关系和人物的真实感情，也引入到影片中” “后两点要求比较高，就看你能否找到合适的人选。”方明华最后说道。 “方主编，你说的这段话，简直让我茅塞顿开。”张亿谋感叹道，又问道： “你看过表演方面的专业的书籍？否则能说出这么专业的话？ “呵呵，我只看过《演员的自我修养》.” 两人又讨论会剧本，张亿谋这才离开。 在所有演员选择非专业演员出演，无疑是一种冒险行为。 纵观华语电影中，在这方面做的比较好的，除了张亿谋，还有贾科长，拍《小武》、《三峡好人》、《站台》等，中大量采用非科班出身的演员。 香江的方育平都是这方面的高手，《父子情》《半边人》《美国心》由全部演员到部分真人演自己，最后全部由真人上阵演自己，算是导演中的另类。 张亿谋的才华毋庸置疑。 就在当年，张亿谋出演第一部吴天民拍的电影《老井》主角，就夺得了金鸡、百、东京国际电影节三个影帝。 据说当年张亿谋在东京拿了影帝的消息传回国内后，王志文都愣了，不禁感慨道：“我们学了四五年专业课，有什么用？！” 后面就是第一次自己独立执导的《红高粱》，又是获奖无数。 出道即巅峰。 有些人就是有这天赋，老天爷赏饭吃。 当然，方明华不担心，可有人担心。 (本章完) 224.第224章 忘年交 第224章 忘年交 过了两天，方明华正在上班，突然接到吴天民打来的电话。 “明华，张亿谋前两天是不是到你那去了？” “是啊，他和我讨论了一会拍这部电影的事，怎么了？” “他昨天来找我，说这部电影准备全部用非专业演员，包括女主角，你也同意他这个想法？还给他说了一套如何挑选非专业演员的方法？” “吴大哥，你是认为他这样的做法不对，还是觉得我说的那些方法不行？”方明华反问道。 “我听亿谋说的伱那些观点，很有道理，我担心的是亿谋选不好角色，非专业演员拍戏难度很大，毕竟他这是第一次执导拍片。你不知道我为了让他拍这部戏，顶着多大的压力？我真担心他拍不好。” 方明华听了沉默了下，才说道：“吴大哥，你的的心情我理解。不过你想，女主角是个13岁的小姑娘，你现在让他去哪里找一个这么小的专业演员？总不能去燕电、央戏去找二十多岁的学生来拍吧？太违和了，所以我支持他的意见。” “至于，非专业演员来演，没学过表演不容易入戏这个问题，我想张亿谋能处理好这个问题。” 话筒那边，过了会才传来吴天民的声音：“你呀，比我对他还有自信。行，就按照他说的，既然让他干，就放开他的手脚！” “呵呵，吴大哥，或许他真能给你带来惊喜呢。”方明华悠悠说道。 张亿谋带着他的剧组走了，坐上火车直奔宁夏镇北堡，同行的还有从桂省电影厂借调而来的他的搭档何群。 方明华的日子慢悠悠过着。 除了上班，业余时间写《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空闲的时候还多了一项爱好：欣赏名人字画。 四大箱子的书画慢慢看，又买了一本知名书法家、书法教育家陆维钊先生著作《中国书法》和国清代绘画理论著《画筌》，没事就看看，陶冶陶冶情操。 有时间还去拜访阎秉初，请教如何鉴赏名人字画和保存问题。 自从方明华3000块从阎秉初手里买了那副郑板桥的《墨竹图》，两人就算相互认识。 后来方明华又陆续购买了一些名人字画，让阎秉初帮忙鉴定，阎秉初一天闲的没事也乐意别人向他请教，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忘年交。 今天下午上班事情不多，方明华就拿着自己在历史博物馆买的三张大千和齐白石等人的画骑车赶到南院门保吉巷阎秉初家，让他欣赏，同时也给他讲讲这些画。 “这幅张大千的《嘉耦图》，以荷为主题的泼彩泼墨画，荷很精致，这一双鸳鸯的色彩斑斓，浓荫中的景象富丽堂皇而无匠俗之气，算是张大千画中比较好的。” 在阎秉初的书房里，老人边欣赏边给方明华讲解。 “齐白石擅长画虾，张大千喜欢画荷，赏荷、画荷是他的最大爱好。早年间张大千画荷多为写意，后到过敦煌受重彩的敦煌壁画影响，开始转向重彩，晚年结合泼墨山水融入荷中，因此，张大千的荷结合工写、重彩、泼墨，独具风格，自成一派。也有大千画派一说。” “你这幅《嘉耦图》是张大千的晚年作品，当时他正在经历由早期细笔临摹各派大师向后期自创的泼彩泼墨风格转变的转型期，你从他的笔法中就可以看出。” 听着老人的介绍，方明华认真看着。 “其实，张大千最有名的一幅画不是画荷的，是画长江的，叫《长江万里图》，台北故宫博物院收藏。” “叫《长江万里图》的画有好几幅，南宋夏圭、元代王蒙、明代戴进，清代王翚，现代的吴冠中都画过《长江万里图》。” 方明华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 “阎老，你说这些《长江万里图》中，哪位画家画的最为出名？” 阎秉初听了，捋了捋白的胡须笑着说道：“以我所见，最有艺术价值的当算清初“四王”王翚画的那一幅——长达16米，据说费七个多月仔细完成的巨幅画作，我曾经看过这幅真品，现在在美籍华人翁万格手里，他手里的书画文物很多。” “翁万格你知道是谁吗？”阎秉初又问道。 方明华记忆里好像在网上听过这名字，干过一件争议颇大的事情，但他一时想不起来。 “他不出名，但他的祖上很厉害，叫翁同龢，是清朝同治、光绪两位皇帝的老师，翁同龢有“中国维新第一导师”之称，翁家的文物基本上都出自他之手。” “我父亲阎甘园和他父亲翁之廉是好友，民国初年，带我去拜访，有一次翁老前辈兴致大发，将这幅祖上的珍品拿出来欣赏，我见过一面。” 阎秉初最后说道。 帝师？ 方明华猛然想起来了。 不是翁同龢而是他的后代翁万格！ 他好像向美国一家博物馆无偿捐献了他家珍藏的100多件中国文物，就有这幅著名的《长江万里图》。但向国内捐赠藏书时，却索要450万美元。 这件事在网上影响很大，许多人认为他是崇洋媚外。尽管外界对翁万格颇有微词，但是他本人并没有对公众做出解释。 毕竟这是人家自家的东西，别人也管不着，最后就不了了之。 可惜了啊。 一老一小坐在书房里，一个虚心发问，一个慷慨解说，正聊的高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自有家人去开门，一个中年男人匆匆走了进来，透过书房开着的门，方明华发现进来竟然是贾平娃。 “贾哥，你怎么也来了？找阎老？”方明华出来招呼。 贾平娃先是和阎秉初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对方明华说道：“不是，找你！我刚才去了你们杂志社，说你出去办事了，我就直奔这，果然你在这里。 “我在博物馆买了些画吗？让阎老帮讲解讲解。”方明华笑着解释。 他当然不会说掏了三十多万买了将那些话一扫而空，只是说买了几十张。 “贾哥，你找我有什么事？”方明华又问道。 “作协通知，西京文学院文学提高班开班仪式后天将在新城剧场举行，邀请你参加。” (本章完) 225.第225章 西京文学院典礼 第225章 西京文学院典礼 方明华当然知道西京文学院，几乎就是“鲁迅文学院”的翻版。 七十年代末，《长安》杂志社率先成立长安文学讲习所，办有《长安园地》内刊。 先后邀约杜鹏成、萧军、汪曾祺等人来授课。去年改名为西京文学院，归西京作协管理，院长就是贾平娃。 而这是西京文学院改名以后招收的第一批学员。 方明华虽然是秦省作协理事，但也属于西京作协成员，文学院开班自己去祝贺也是顺理成章。 不过 “贾哥，这件事你给编辑部的人说一声，他们自然会通知我，不用你专门跑来找我吧？”方明华问道。 “当然不仅仅是邀请你参加开学典礼，经过我们文学院院长办公会研究，邀请伱做这期学院的授课老师。” “我？不行不行，工作忙，没时间。”方明华下意识拒绝。 “没时间？上班时候跑到阎老这里聊天？这叫忙？”贾平娃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这. 哎，竟然被这家伙抓了个现行。 “明华，其实不用多长时间，提高班只每周上一堂课，而且并不是你一人讲。”贾平娃解释道。 “路遥、陈中时他们都要讲？” “那当然，怎么跑的了他俩？”贾平娃笑道： “除了他们，我还邀请邹志安、你们杂志社的王愚、李天芳等，我还准备邀请外省有名作家，像周克芹、张先亮等.明华，你该不会不支持我的工作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方明华只好答应。 “具体讲什么，你自己决定吧，到时候把讲课提纲交到文学院办公室即可，至少讲三堂课！” “行，行。” “好，这事就这么定了啊。” 方明华以为贾平娃要走，没想到他却对阎秉初说道：“阎老，您刚才给明华讲什么？让我也听听。” “呵呵，主要是讲明华拿过来一些画，张大千的作品。” “是这副？”贾平娃看到案几上放着的那副《嘉耦图》。 “这幅画算是张大千画的比较好的，其实画荷我最欣赏八大山人朱耷的作品，他曾经画了一副《荷水鸟图》，听说您在珍藏，能不能拿出来让我们欣赏欣赏，顺便再给我们讲讲？” “呵呵，这幅画我一般是不让外人看的，今天看你们你们两位大作家如此痴迷，今天我就拿出来让你欣赏欣赏。” 直到下午六点，两人这才恋恋不舍从阎秉初家离开。 贾平娃家就在附近，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一句：“明华，别忘了后天的典礼！” “放心，我到时候一定去捧场。” 第三天中午，方明华回家吃完饭，看看时间差不多就赶往新城剧场。 新城剧场就坐落在新城广场附近的西新街，距离方明华家很近，他没有骑车直接走路过去。 它的前身是杨虎城将军任秦省政府主席期间，为培养投身抗日的青年军官，在西京皇城内修建的一座“讲武堂”。 新中国成立后，改建整修，更名为“新城剧场”，现在归西京话剧院管理。 方明华赶到的时候，好家伙，里面黑压压的一大片，都是文学院的历届学员。 根据文学院提供的资料，这次文学提高班有80多人，但今天来参加典礼除了提高班，还有其他班级的学生，来自各行各业，年龄大的快40，年轻的20出头，风华正茂。 有八百人之多！ 足可以说明这个年代文学盛况。 他进了礼堂准备找贾平娃他们，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你好，明华老师！” 扭头一看，只见过道边有个年轻姑娘向他走来，扎着一个羊角辫，长的小巧玲珑，看样子估计不满十八岁。 方明华不认识。 中学生？ 这年头，中学生爱好文学的比比皆是，许多以报考各大院校的中文系为荣，即便学理工科的，许多也喜欢诗歌文学。 “你好，你是哪所中学的学生？” “明华老师，我早就毕业啦.我现在民生百货商店上班。”姑娘笑着说道。 姑娘性格很开朗，她告诉方明华说她叫刘梅梅，市技工学校毕业，喜欢文学特别是现代诗歌，业余时间写诗，去年还在《延河》杂志上发表过一篇小诗。 “明华老师，我发表那篇《事》您还给我点评过呢。”刘梅梅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方明华恍然大悟。 他曾经读过这首小诗，写的很有灵性： 我从种子中无尽的黑暗孕育 在阳光包裹中成长 我是一场事。 作者也很年轻才20岁，所以他亲自点评了下，没想到现在见到作者本人。 看上去更年轻，怎么看就像个未成年。 “你是文学院的学员？”方明华问道。 “是啊，我是文学提高班的，我从《西京晚报》上看到西京文学院要招生的消息，于是就到市作协报名啦，没想到被录取。”姑娘显得很兴奋。 “既然如此，又交了学费，那就好好学！”方明华鼓励道。 “我会的明华老师，你会给我们讲课吗？”刘梅梅又问道。 “会的。” “那太好了！”姑娘高兴的一拍巴掌：“您能给我签个名吗？”说完就从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日记本，递给方明华。 方明华也没客气，从上衣兜里掏出钢笔，翻到日记本的扉页，刷刷写下几个字： “愿你是航船，在文学的海洋里乘风破浪——明华。” “谢谢，谢谢。” 姑娘激动的满脸通红。 “刘梅梅同学，我要过去下。”方明华指了指后面，贾平娃、陈中时还有李天芳一帮人在一起聊天。 “嗯嗯，不耽误您时间了。” 方明华点点头，然后就朝后面走去。 “明华，你来了？”穿着一身西装还扎着领带的贾平娃显得很精神，笑着招呼：“怎么，和那个姑娘聊的很火热，看，看人家还瞅着你呢。” 方明华转过身一看，果然看到刘梅梅正瞅着自己，看到他转身过来，急忙扭过脸假装看别处。 “她曾经在《延河》上发表过一首小诗，我点评过。”方明华解释道：“我觉得她在文学方面尤其是诗歌上挺有灵性。” “那你可要好好培养。”贾平娃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这家伙就喜欢开这些不咸不谈的玩笑。 懒得理他。 (本章完) 226.第226章 文学界要变天了 第226章 文学界要变天了 除了贾平娃，秦省特别是在西京，方明华熟悉的作家都来了，只有陆遥——还猫在铜川的煤矿里完成他那本巨作。 没过多久，秦省作协的一帮领导：胡采、杜朋成等鱼贯而入，后面还跟着西京电视台的记者。 这帮作家们赶紧迎上去，开始寒暄起来。 没多久，开学典礼开始，杜鹏成代表省作协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然后是学员代表讲话。 是一个叫南生桥学员，在秦省教育学院进修，兴平人。 最后是院长贾平娃做总结讲话，贾平娃的口才很好，发言引起学员们的阵阵掌声。 “让我们英英武武干一番事业吧！”！ 在热烈掌声中，贾平娃结束了自己的讲话。 开学典礼结束后，方明华准备返回杂志社，却被和贾平娃等一块出来的杜鹏成叫住。 “小方，我看文学院递上来的文件，你也要给文学院的提高班学员讲课？” “贾院长安排的工作，赶鸭子上架。”方明华看了贾平娃一眼，回答道。 “瞧你说的.你可在兰大、厦大、西大都讲过课，咱们作协自己办的班，伱怎么能不讲？”贾平娃辩解道。 “平娃说的对，你有这个能力的！，小方你准备讲什么？”杜鹏成问道。 “我现在编辑部负责诗歌这一块，所以我想讲讲诗歌。”方明华回答道。 杜鹏成听了沉吟了下说道：“诗歌要讲，但我建议你先讲讲小说，特别先锋类小说！这可是你的强项。你看，今年文坛，一下子冒出好多此类小说，刘志单的侄女，就是那个叫刘索拉的，发表了《你别无选择》，一个叫马原的青年写了《冈底斯的诱惑》，还有个叫莫岩的年轻作家写了《透明的红萝卜》.” “这些被称为先锋类的小说，和以前小说结构、叙述方式完全不一样，和你写的那个中篇非常相似，虽然看上去有些幼稚，但都引起轰动！我觉得这文学界终于变天了啊。” 杜鹏成感慨了句，又看着方明华：“而你已经走在前面，不仅发表过类似小说，对这方面颇有研究，所以你就讲讲这种类型小说特点以及写作技巧，让我们秦省这些作家开开眼界，免得外界说咱们都是土包子，只会写传统的乡土文学！” “那我试试。”方明华答应了。 杜鹏成说的对。 文学界要变天了。 八十年代，被称为文学的新时期年代，而八五年刚好将新时期一分为二。 后面是先锋文学的天下，直到九十年代开始式微。 讲一讲真有必要。 原打算是讲去年和重大学生尚中敏在西大论战的那篇讲稿《后朦胧时代的诗歌意向》修改修改就能用，再讲讲现代诗歌写作技巧，三堂课也就够了。 但杜鹏成这个提议，自己必须就要重启炉灶。 晚上回到家吃完饭，方明华照例先码字《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现在已经写到小说的中间高潮部分。 大汉帝国遭遇建国以来最大一次危机： 汉历八三二年十一月七日威海卫要塞保卫战战败，第六海军航空队队长狄云自杀身亡。 长安保卫战即将拉开序幕。 五千字码完之后，方明华的心思就转移到讲课内容上。 对于杜鹏成的建议，他有基础。 前年去申城参加华东—西北部分中青年作家座谈会上的那篇发言稿《西方现代派文学的优势及局限》，可以以这篇文章做基础。 但远远不够，既然讲，就要讲透。 手头资料不够啊. 方明华看着自己的书架发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是老妈张凤兰热情的招呼声。 “棠棠，这么晚你还过来？” “小华？在，在他的卧室。” 宋棠棠来了。 很快，卧室门被打开，宋棠棠走了进来。 “刚放学？”明华招呼道。 “嗯，白天没时间，所以放学后我过来。”姑娘说道。 “棠棠，辛苦吧？”方明华看到姑娘脸上有一丝疲惫，关心问道。 “还好，能撑得住。” 最近宋棠棠很忙。 晚上要上夜校，周末还要上函授，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赵红军的公司，公司开张之后，武侠小说销量借着《射雕》这个东风暴增，公司自然忙成一团。 来回账目很多，财务成了重中之重，宋棠棠忙的够呛，幸亏聘用的会计出纳都是经验丰富的财务人员，弥补了她工作经验的不足。 还好，军区文工团即将面临解散，基本已经处于停业状态，这才让她集中精力操心公司的事。 工作一忙，两人见面机会就少，所以利用这样的机会两人见面聊聊。 “你先坐，我给你去削个苹果。” 方明华到客厅拿过一个苹果洗干净，又进卧室拿起水果刀很熟练的削起皮来。 以前他根本不会削皮，还是宋棠棠“培养”出来的。 总不能老吃姑娘喂的，自己也要给人家削吧？ 苹果很快削好，宋棠棠拿起先招呼了下，然后慢慢吃起来。 “明华，你今天码字结束了？”姑娘边吃边问。 “码字”这个词宋棠棠还是从方明华嘴里听到的。 他将写小说，特别是写这本科幻小说称之为“码字”，开始有些不习惯，但慢慢也就习惯了。 “码完了，最近还有一项更加重要的工作要做。”方明华就把要给文学院提高班讲课，今天下午开学典礼杜鹏程的提议，以及自己的想法简单告诉给了姑娘。 “缺乏资料？我看你文学理论方面的书很多啊。”宋棠棠站起来看书桌旁边放着的书架。 除了一些小说类书籍之外，还有许多文学理论方面的书籍。 郑国铨等人编著的《文学理论》、美国韦勒克、沃伦二人合编的《文学原理》汉译本、李杨的《文学史写作中的现代性问题》还有《当代文艺思潮》杂志. “这些不够？”宋棠棠问道。 “不够，最好有国外这方面的文学理论书籍，毕竟先锋类小说是从欧美传来的。”方明华解释道。 宋棠棠沉吟了下：“那你找丽丽能不能帮这个忙？她在燕京，又主修文学翻译，接触的外国作品肯定多。” “我也是这个意思，要不你给李丽打电话帮我问问？”方明华说道。 结果姑娘白了他一眼：“丽丽你不是不熟，干嘛还找我？你直接给她打电话呗。” (本章完) 227.第227章 226《当代先锋文学思潮与未来展 第227章 226《当代先锋文学思潮与未来展望》 “那好吧，我也去西大图书馆找找。” 两人又聊了会，看看时间比较晚，方明华就把姑娘送回家。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方明华就拨通李丽宿舍楼的号码。 燕大研究生楼每栋楼都配有一部电话安装在一楼门口的值班室里。每个宿舍里都安装了类似小喇叭的设置，一头连值班室，一头连各个宿舍，有谁的电话，值班室的阿姨就会对着小喇叭大声喊道xxx宿舍xxx的电话，没过多久就会看到一个姑娘匆匆跑了下来，有的还衣衫不整。 接电话要紧啊，反正都是女的，不必要太注意形象。 这些都是和李丽闲聊的时候姑娘说的，所以当对面一个女人粗声粗气的说让他等候，他也不着急，耐心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话筒里面传来姑娘带着气喘吁吁的声音：“我是李丽，哪位？” “李丽，我是方明华。”方明华开门见山，将事情简单讲了一遍：“能不能帮我买几本文学理论方面的书？最好是国内最近翻译的，比较新的。” “行，没问题，表姐夫。”姑娘一口答应。 “表姐夫？！” “是啊，你和我表姐不是快要结婚了吗？我想通了，迟早是要这么叫你的，干脆就从现在开始吧。” “这个.随你吧。” “好的，我马上就去我们学校图书馆，那里的书要比新华书店的还多，特别是国外著作，伱等着。” 李丽动作果然快，才过了一周就寄回来一个大大的包裹，方明好搬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一看，一大堆书籍： 英国学者特雷·伊格尔顿写的《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杰弗森的《西方现代文学理论概述与比较》，《流动的现代性》.林林种种十几本，竟然还有一本叫《伊甸园之门》！ 方明华在穿越前曾经看过这本书，作者是morrisdickstein。原本是1977年在美国出版的，副标题是“美国六十年代文化”。 这本书很有意思，从马尔库塞的理论到诺曼·梅勒、艾伦·金斯堡这样的文学创作，到摇滚乐，到学生的反文化运动，到整个社会的反战，大致上就是这本书的内容，概括了一个非常混乱的、但是又充满生机的、而且在社会的各个方面都有一些新的东西在不断生长出来的这样一个时代。 八十年代的国内，包括文学界，是不是有点相似？ 当然不是简单的类比。 最近这段时间有些忙了啊。 方明华看着这一堆书心里想着。 边看、边思考再结合自己穿越前所了解的国内文学走向，先锋类小说的衰落，方明华开始动笔。 内容主要分四大部分： 先锋文学的定义、国外先锋文学发展史、先锋文学的优势和局限、先锋文学未来发展方向。 现在，方明华除了上班处理一些工作，绝大部分时间包括晚上周末都沉浸在写作之中。 仿佛又回到前年冬天写《闯关东》那种状态。 还好现在有电脑，容易修改。 方明华这边奋笔疾书，文学院那边提高班的讲座也在如火如荼中进行。 陈忠实首先登上讲台，讲课内容是《真实与虚构》，强调生活阅历的重要，功夫要苦练，说说过去和另一人去西京听文学讲座，前一天晚上半路住在一家黑店里，“睡在光席上，到半夜臭虱成排爬出，像坦克一样。我从来没见过那样多的臭虱。”. 贾平娃当然也不会例外，作为文学院院长亲自上台讲课，题目是《散文创作的一些实际问题》。 以他自己的散文《丑石》为例，此篇散文在后来入选高中《语文》课本。 “丑到极处，便是美到极处”很有争议，贾平娃在这次讲座中特意解释，此言出自清末刘熙载的《艺概》。“一个姑娘的眼睛很漂亮，但割下来放在桌子上就不美了。是不是这个理儿？” 外省的周克芹也被请来，这位凭借《许茂和他的女儿们》获得第一届茅盾文学奖的作者，专门做了一趟报告，他说他在在农村呆了20年。同样强调对生活的感受，不主张片面追求技巧. 在铜川埋头写作的陆遥也赶回来，讲了《小说创作答问》他一共回答了38个问题，他着重强调写作的真情实感和自己的切身体验。他讲自己过去的穷苦经历，有个细节是上小学时穿的破裤，每次要最早进教室，最迟出教室。下课了同学们在外边“挤窝窝”，他也不敢去挤 方明华依旧在疯狂写作——不，修改中。 文学理论不是小说，不需要多么激情或者诗话的语言，更加讲究论点鲜明，论据充分，逻辑自洽。 反复修改是必须的，还好有电脑，修改文章比较方便，干脆他请了几天假，在屋里做最后的冲刺。 距离安排自己讲课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时间已经到了四月底，天气也逐渐热起来，方明华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给老妈下达了命令：除了叫他吃饭，别的时间一律不许打扰。 今天早上，方明华修改完最后一个标点符号。 经过昨晚熬了个通宵，这篇名为《当代先锋文学思潮与未来展望》终于完成。 整整10万多字。 方明华看着电脑里整整齐齐的仿宋字体，心里很有一种成就感。 长长伸了个懒腰，打开窗帘。 呵.今天外面阳光灿烂，鸟语香。 不过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脱掉鞋子，刚和衣棠在床上，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老妈的声音：“小华，贾平娃来找你了” 贾哥来了？ 方明华赶紧爬起来，就看到门被推开，贾平娃夹着公文包叼着烟走了进来。 “额的神呐，明华，你这是？” 贾平娃看到方明华现在这样子，不由得惊叫了声。 头发蓬松像鸡窝，胡子拉碴的。 “你可千万别向陆遥学啊，他那样写作身体会出大问题的！” “只是这一段时间，没办法.你下的任务啊。”方明华开起玩笑来。 “哎，可别赖我，是杜主席。”贾平娃回了句：“我今天是来看看你写的怎么样？下周一就轮你讲课了。” “基本完成，你看看。”方明华打开电脑，调出文档。 《当代先锋文学思潮与未来展望》 贾平娃坐在椅子上，掐灭烟，认真看起来。 (本章完) 228.第228章 放在西大礼堂，建议所有作家编 第228章 放在西大礼堂，建议所有作家编辑都去听 看看文章目录，贾平娃吃了一惊。 第一章启蒙主义文学思潮：第一阶段 一、背景：社会正义的重建与人性价值的回归 二、先锋思潮的前引：对六七十年代非主流诗歌的追溯 三、先锋的诞生：“朦胧诗潮”论 四、走向人性与心灵的空间：“意识流”小说思潮论 第二章启蒙主义文学思潮：第二阶段 一、背景：文化时代的焰火 整整八大章内容！ “明华，厉害！这是写成文学理论巨著啊不过作为讲课内容有点多，你要精简下，咦？”贾平娃看得啧啧称赞，后面却没有人回应。 一回头，就看到方明华已经躺在床上睡着，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他赶紧住口，继续看起来。 “小华，起来，吃饭了！” 耳边传来老妈的声音，方明华睁开眼睛却发现电脑前空无一人。 “贾哥呢？” “走了，他说不要叫你醒来，让你好好睡一觉，还给伱留了个纸条你看你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幸亏棠棠这两天没过来，要不她心里肯定会埋怨没照顾好你！” 看见儿子这样子，张凤兰心疼啊。 “妈，已经写完，我不会熬夜了。”方明华安慰了老妈一句，爬起来拿起电脑桌上的纸条。 “明华，此篇文章令我震撼，你对先锋文学的理之深刻，国内找不出第二人，你好好休息几天，下周一下午开讲！放在西大礼堂，我和西大刘主任联系。平娃即日。” 不去文学院？ 放到西大礼堂？ 也让学生听？ 说实在，除了中文系系统学过文学理论的学生，别的还真不一定听得懂。 不过既然他这么安排，自己也不用操心，去哪都是一讲。 星期一早上，方明华按时上报，将近快一周没来办公室，桌面上已经有些许灰尘。 方明华去水房端了盆水，然后在办公室擦桌椅，办公室门被敲开，进来的竟然是夹着公文包的陆遥。 “明华，终于来上班了啊。” “再不上班估计黄社长就会去找我。”方明华笑着回了句，又问道：“陆大哥，你这次回西京，是不是也给文学院讲课？” “上周刚讲过，本来上周五我准备回铜川，听说周一该你讲，我听听再走。”陆遥说道：“我听平娃说，你写的东西非常震撼啊。” “那是贾哥恭维。”方明华谦虚了句：“主要是我对先锋文学一些粗浅的认识，不过，陆大哥，你用不上。” 陆遥自然明白方明华指的是他现在正在创作现实主义小说。 “没事，听听也好，开开眼界。” 两人聊了会，陆遥就离开，说找张主编还有点事。 方明好擦干净桌椅，又泡了杯茶，准备去隔壁房间看看，这一周自己请假，诗歌组的工作主要靠赵暮春主持，看中途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但赵暮春主动过来了，拿着一个小本本刚准备给方明华汇报上周诗歌组情况，却又听到敲门声、 赵暮春过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请问你找谁？” “我找方明华，方主编，我是宁夏作协的张先亮。” 张先亮？ 写《灵与肉》的那位？ 宁夏作协副主席？ 赵暮春反应过来。 “在，在，请进。” “哎呀张主席，张大哥。”方明华也看到门口进来的张先亮，站起来笑着招呼。 前段时间刚在燕京领奖时候见过一面，还在一起下馆子吃了顿饭。 “你这可是稀客啊，是不是贾哥，哦，贾主席请你来讲课？”方明华又说道。 “对，接到贾主席的邀请，下周一我讲，本来我想本周五过来，但听贾主席在电话里说今天下午你要讲先锋文学，内容非常震撼，我也想听听，所以昨天就赶过来了。” 啊？ 给人家张先亮也说了？ 这个贾哥，到底说了多少人？ 方明华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谈不上震撼，只是我的一点粗浅看法。” 方明华招呼张先亮坐下，赵暮春赶紧倒上茶，然后很知趣离开。 “张哥，吃早饭没？”方明华关心问道。 “吃了，你们西京的葫芦头。” “那行，今晚我做东，给你接风洗尘。” “这个不用麻烦你，贾主席说他请客，邀请了你，陆遥、中时他们，估计一会电话就给你打过来。” 果然，话音刚落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方明华拿起话筒，里面就传来贾平娃带着家乡话的口音： “明华，我是平娃，银川作协副主席张先亮，昨天到西京了，我想今晚请他吃顿饭，你，还有中时、陆遥作陪。” “贾哥，张主席现在就在我办公室里坐着呢。” “呵呵，我估计他会去你那那就这么定了，晚上六点半，五一饭店。” “行，没问题。” 挂掉电话，两人又聊了会，张先亮说道：“明华，我想找董主编聊聊。” “他就在隔壁，我带你过去。” 董主编就是董墨，当年张先亮发表他的处女作《大风歌》就是董墨审核的。 这也是张先亮的早期作品，发表以后在社会上引起巨大反响，可惜生不逢时。后面遭遇一系列运动，张先亮从此走厄运，这是他们都所始料未及的。 不过现在时过境迁，张贤亮心里还很感激当年的伯乐。 果然，方明华带张先亮过去，董墨看到他也很高兴，两人聊起往事，自然是感慨万分。 方明华陪着听了会，就看到门口来了个人，是白苗，招呼他出去。 “白哥，什么事？”方明华走出门外，低声问道。 “来了客人？”白苗伸头看了看屋里正在和董墨热聊的张先亮问道。 “对，银川作协副主席张先亮，正在和董主编叙旧。” “哎呀这次贾主席动静大啊。” “什么动静？” “就是你这次讲课邀请了许多作家，你不知道？”白苗反问道。 “我现在才知道，陆遥，还有张先亮，本来下周一讲课，他说听了贾主席的话提前来的，别的我不清楚。”方明华实话实说。 “贾主席不仅以西京作协的名义，号召西京作协的成员都来听课，还请示了省作协，建议别的地市的作家，还有几个主要杂志社的编辑都去听，咱们编辑部全体编辑都参加！” 额滴神呐。 搞这么大动静？ 方明华愕然。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还有一位年轻人正坐火车赶往西京。 他就是《钟山》杂志社的编辑，童忠贵，笔名苏同。 (本章完) 229.第229章 远道而来的苏童 第229章 远道而来的苏童 苏同当然不是冲着方明华的讲课而来。 从南京到西京，上千公里的距离，方明华要在西大讲课的消息也不会这么快传到南京。 苏同是和同事来西京出差的。 作为刚到杂志社的年轻编辑，一般是干些跑腿打杂的事，譬如说这次几就跟着编辑老周来西京，主要是找当地新书书店经理谈谈《钟山》在秦省发行问题。 《钟山》在江浙一带销量不错，但当地还有更厉害《收获》这龙头大哥，所以现在必须开拓市场。 苏同坐在卧铺上，看着外面到处都是黄橙橙的麦田，很是兴奋，这里是和江南完全不同的景象。 秦省是文化大省，出现了一大批很厉害的作家，陆遥、贾平娃、陈中时当然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和自己年龄相仿叫方明华。 他的一些写作理念让苏同非常感兴趣，这次有机会能到《延河》杂志社去拜访他？ 苏同心里想着。 跟随着第二天早上，跟着周编辑下火车，买了张西京地图，随便找了一家国营招待所住下之后，两人就拿着地图挤上公交车，去市新华书店找负责人。 对于这种跑市场类似销售的活，他实在提不起兴趣，心心念想着什么怎么样才能去一趟《延河》杂志社？ 在西京呆了整整四天，今天早上好不容易找到新华书店经理谈了好长时间，对方同意增加在新华书店的零售数量，总算完成了这次出差任务。 回到招待所，中午在外面吃饭的时候，老周兴致勃勃对苏同说道：“小童，走，下午跟我去逛逛兵马俑，咱们周末大小雁塔都逛了，就差这个，来一趟西京不容易。” 苏同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周编辑，不好意思，我想见见我大学同学。” “你同学？” “对，燕师大同学，毕业后在西京一所学院教书。” 听了苏同的话，周编辑说道：“那行，我一个人去，不过错过今天可就没机会喽，明天早上咱们就要回南京。” “没关系，你一个人去吧。” 吃完饭后，两人分开，周编辑坐公交车到火车站，听说那里有直达兵马俑的中巴。 苏同并没有去见什么同学，只不过是不好意思说出要去《延河》杂志社找方明华，瞎编的。 先是回招待所问服务员去杂志社怎么坐车，然后就背着书包挤上公交车直奔建国路。 在车上，苏同有些兴奋又有些惶恐。 自己这样冒昧前去是否合适？ 既来之，则安之吧。 怀着这样的心情苏同赶到建国路，下车后按照售票员所指的地点沿着马路向西，很快就找到挂着《延河杂志社》牌子的大门。 他刚准备进去却被一个年轻门卫拦住，正是张宝福。 “同志，你找谁？” “我找伱们副主编明华。”苏同赶忙说道。 “投稿？请直接邮寄过来，我们编辑很忙，一般不会见作者。”张宝福义正言辞。 “不是，我不是投稿的，我也是编辑。”苏同赶忙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递给对方。 看了对方的工作证，张宝福脸色缓和许多，将证件还给对方。 “不过你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方主编不上班，不仅他不上班，今天编辑部大部分人都不会来，都去西北大学听他讲课去了。”张宝福笑着解释。 “他是谁？” “自然是方主编，明华啊，还有谁？” “你是说方主编在西大给编辑们讲课？”苏同感到莫名其妙。 “当然不光是杂志社编辑，还有文学院的学员、许多作家要要去听。” 这么大阵势？ 苏同听了吓一大跳，急忙追问道： “几点开始讲？” “两点半。” 一看手腕的手表，已经是两点。 只有半个小时时间了！ “同志，从这里往西大怎么走？” “到前面那个公交站，坐104路电车就可以到达。” “谢谢。” 苏同说了句匆匆赶往公交车站。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等等足足10分钟，依旧没等到104路电车！ 一咬牙，他看到一辆出租车从远而近驶来，赶紧招手，出租车很快停靠在他跟前。 “师傅，去西北大学，快！” 苏同钻进汽车。 此时的方明华已经到了西大，正坐在中文系主任刘建军的办公室里。 当然不止是他一人，贾平娃、陆遥、陈中时、李天芳还有远道从银川赶来的张先亮，满满一屋子人。 “呵呵，我的办公室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位大作家。”刘建军笑着说。 “刘主任，这可是托明华的福喽。”贾平娃说道。 “贾主席，这可都是你邀请的，你要搞这么大阵势。”方明华无可奈何辩解道。 不仅邀请了秦省文学界有名的作家，甚至还邀请了秦省日报社和西京电视台的记者进行全程报道！ 这阵势. 其实，方明华知道贾平娃搞这么大阵势，里面还有深层次的意思——扩大文学院的影响力。 造声势、扩大影响在宣传社交方面，贾平娃要比陈中时和陆遥厉害的多。 众人闲聊了会，看看时间差不多就离开办公室，一块向大礼堂走去。 方明华等人进了礼堂，只见上千人的位置竟然快要坐满，前排留着一些空位，自然是给他们留的。 文学院的学员来了。 除了提高班会有别的班级的学员。 方明华看到了那个扎着羊角辫神情激动的刘梅梅。 外地的作家也赶来了。 邹志安坐在前面，看着他一脸微笑。 当然还有许多西大以及外校的老师和学生以及文学爱好者。 过道里，架着摄影机的正在调试角度忙碌的电视台工作人员。 事后，有人称这是秦省文坛的一次盛会， 两点半，贾平娃作为文学院院长以及这次讲课的主持人，先上讲台做了简单介绍，在一片掌声中，方明华登上讲台。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看到一个戴着黑边眼镜的青年气喘吁吁闯进礼堂，可惜已经没座，青年干脆站在过道里，从书包里拿出纸笔一副要认真听讲的样子。 方明华不认识。 他收回目光从公文包里拿出稿件——当然不是厚厚的几十页而是经过精简。 “同志们，今天我讲课的题目是《当代先锋文学思潮及未来展望》” 方明华转过身在黑板上大大写下几个大字。 整个礼堂鸦雀无声。 (本章完) 230.第230章 方明华的讲课稿 第230章 方明华的讲课稿 “今年是1985年，八零年代快要过去一半，从1979年，我们国家刚刚从那个特殊年代走出，文学恰逢其时，承担了记录这一段历史的特殊使命。” “在我们这个国度里，几乎所有识字的人都在如饥似渴地读小说，由此阅读催生了巨大的写作需求，太多的人选择或者即将选择写作为职业，包括在座的各位。” “现在咱们国家现在数千家杂志，许多著名的杂志发行量都有数十万册之巨，有数家杂志甚至超过百万册，像《当代》《人民文学》《收获》等。” “广大读者通过阅读，他们更希望知道我们这个国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顺应广大读者的要求，作家们写作记录过去和现在，产生了若干流派。” “如伤痕文学——以记录那个时代给我们产生的伤痛为主；反思文学——以回溯和思考那段历史为主；“知青文学”——以描写数以千万计的城市学生上山下乡经历为主，等等。一句话，写什么——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作家们最关心的。” “但是到了今天，1985年，情况似乎发生了某些变化，无论是读者还是作家，都对多年一成不变的小说形式产生某种抵触。一个个似曾相识的小说故事让人们觉得有些乏味：无论是伤痕文学还是反思文学、知青文学. “正如这个社会在变革，文学也跟着需要变革.我前两年曾经写过几篇意识流小说，就是这种变革的一种尝试，尽管引起巨大的争论。” 方明华站在台上侃侃而谈，台下一片安静，偶尔传来“沙沙”笔尖接触纸面的声音。 “今年这种争论更多了，《透明的红萝卜》、《白色鸟》、《你别无选择》、《无主题变奏》.不知道大家读过这些小说没？”方明华问道。 “读过！” 台下传来回应声。 “很好，你们发现没，这些小说是不是和以前读过的不一样？有哪位同学能告诉我和以往有什么不同？”方明华笑着问道。 台下有人举手。 方明华注意到了刚才进来那个戴着黑边眼镜的青年，竟然也举起右手！ “这位同学，你说。” 青年推了推眼镜，用带着江南口音的普通话回答道： “我觉得这些小说和以往不同的是，以前的作者更关心写什么，而且这些小说的作者关心的是怎么写。他们写的内容都是身边的事，他们似乎更关心眼下的喜怒哀乐，或者回望童年，寻找故乡和往事。” “伱说的很对！”方明华赞赏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大学生吗？” 戴眼镜的青年顿时有些腼腆，过下了才说道：“我叫童忠贵，燕师大毕业的，现在在《钟山》杂志社的编辑，这次是来西京出差，听到这里有讲座就过来了。” 这个看上去其貌不扬的青年竟然是大名鼎鼎《钟山》杂志社的编辑！ 礼堂里的听众纷纷投向羡慕的目光。 方明华心里也感到有些惊讶。 童忠贵，《钟山》杂志社的编辑，这不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苏同吗？ 和余桦、格非、马原齐名，先锋作家代表。 代表作有《黄雀记》《妻妾成群》《碧奴》. 当然现在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编。 在这个年代，方明华见到的青年俊才实在太多，所以见怪不怪。 稍微的惊讶过去以后，他说道： “这位童编辑说的很对，更有意思的，这些作家笔下的故事不再像先前的故事那么苦大仇深，不再那么煽情，不再那么有头有尾结构完整严谨。” “你们感觉到没有，他们的故事变得支离破碎，经常给人以散乱的印象。同时，他们的故事也缺少了那种让读者升华的元素，缺少了对读者启迪和训诫的气息，甚至缺少了传统意义的审美。” “这就是所谓现代主义文学的一个重要流派，我们称之为先锋文学。”方明华在黑板上大大写下四个大字。 “何为先锋？其原义来自法国著名的《拉鲁斯词典》——所谓先锋是指一支武装力量的先头部队，其任务是为这支武装力量进入行动做准备（军事术语），“先锋”这个术语的历史，始于法国大革命，再转向文化和文学艺术术语（始于19世纪初）” “由于历史原因，咱们国家小说传统写作的背景尽管可以追溯到很久很远，但是却在二十世纪之初发生了断裂。” “那刚好是西方文学现代主义运动风起云涌之时。二十世纪前七十年，世界小说经历了前所未有的革命。先是意识流进入小说，对被称之为小说黄金世纪的十九世纪小说进行了彻底的颠覆；之后是以卡夫卡、加缪为代表的荒诞小说；之后是以格里耶、萨洛特为代表的新小说；之后是风靡全球的黑色幽默小说，至今畅行天下而不衰.” 整整三个小时，除了个别时候提问，整个大礼堂里只回荡着方明华的声音： 从启蒙主义到存在主义：当代先锋文学思潮的演变轨迹. 当代先锋文学思潮的基本特征. 先锋文学思潮的限度、悖论与谬误： 问题的挑战、有意味的形式获得语言快感 坐在前排的贾平娃一脸微笑，旁边的陆遥却是眉头紧锁。 站在过道里的苏同听的如醉如痴，他仿佛觉得，方明华的讲座直接给他打开一扇文学大门，和以前是那么的不同。 而坐在后排的刘梅梅却一脸茫然，方明华讲的这些对她来说有点高深。 听不懂。 但他讲课的样子好迷人喽. 在听众们不同反应中，方明华结束了今天的讲座。 获得热烈的掌声，听的懂的、听不懂的，都站起来鼓掌。 讲课获得巨大成功，晚上，西京电视台在新闻频道里报道了这次讲课。 “本台消息：我省著名作家、《延河》杂志社副主编方明华同志今天下午在西北大学大礼堂，给我省部分作家、西京文学院的学员、西大学生上了一堂深入浅出的文学理论课，获得巨大反响” 方明华正在家里看着新闻报道。 是老妈张凤兰硬是把他从房间里拉出来一块来看。 “小华，看看你上电视的样子。”张凤兰看的兴致勃勃：“也不知道咱们原来那些街坊邻居都看到没有？” 方明华听了顿时无语。 这就搬过来快一年多了，老妈还经常过去串门显摆。 算了，她开心就好。 (本章完) 231.第231章 苏童的领悟 第231章 苏童的领悟 此时的苏同已经回到招待所，坐在床边拿着自己下午所记的笔记认真看着，方明华讲的有些东西，还需要反复琢磨，慢慢消化。 “小童，你在看什么呢？”坐在对面床边正在洗脚的周编辑好奇问道。 “我今天下午去西北大学，恰巧遇到《延河》杂志社副主编明华，正在给西京文学院的学员讲课，就进去听了会，讲的是先锋文学，感觉非常震撼！”苏同回答道。 “哦，我看看？” 周编辑接过苏同递过来的笔记本，看了起来。 没看几分钟就还给对方。 “什么先锋文学、存在主义.一大堆新鲜名词堆砌而已，骗骗你们这些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小说怎么写？茅盾文学奖、历年来中短篇优秀小说获奖作品那就是范例！国外呢，苏俄文学就是榜样！” “他这是故弄玄虚！”周编辑的语气带着些许嘲讽。 苏同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在编辑部这几个月，他隐隐感觉到，不仅是周编辑，包括主编对待今年文坛上那几篇热门小说也抱如此态度。 这怎么行啊。 时代在前进，你看看一向以传统和保守著称的《延河》杂志社都在力求改变，地处东南沿海思想开放的《钟山》还如此固步自封？ 这样下去，是不是会出问题？ 哎. 其实正如苏同所担心的，从85年开始《钟山》杂志在这次先锋文学浪潮中逐步落后，直到八十年代末，《钟山》杂志社幡然醒悟，奋起直追，为当代文学制造了最后的一个热点——新写实主义，推出刘震云、方方、池莉等一批新锐作家，才开始重新挤入期刊杂志的第一方阵。 当然对于现在年轻的苏同而言，考虑的不是这些，而是自己的写作。 夜深了，苏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着白天方明华说的话：“作家发掘内心世界，细腻描绘梦境和神秘抽象的瞬间世界，其技巧上广泛采用暗示，隐喻，象征，联想，意象，通感和知觉化，以挖掘人物内心奥秘，意识的流动” 他静静的思考着，又想到自己曾经生活过的故乡，自己的少年时代。 一条狭窄的南方老街，一片翠绿的桑园、一群处于青春发育期的南方少年，一些在潮湿空气中发霉溃烂的年轻生命，一群游荡在青石板路上的扭曲的灵魂…… 慢慢的，现实少年时代的点点滴滴，看是不相关的故事，竟然用方明华讲的那些写作技巧能很好的表现出来。 苏同瞪大眼睛，看着黑暗中透露稍许光亮的窗户，一个故事慢慢的在他脑海里形成。 天亮了。 周编辑已经穿衣服起床，但苏同躺在床上却一动不动。 他感到很累，但却很兴奋。 一篇小说在他的脑海形成了。 这是一篇讲述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故事，发生在桑园附近，就叫做《桑园留念》吧。 苏同想着。 方明华不知道昨天偶尔遇见的苏同已经同一座城市不知名的小旅馆里完成了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小说《桑园留念》，从此奠定了他独特的“香椿树街”小说系列。 第二天早上骑着自行车照常去上班，在办公室呆了没多长时间，就接到黄社长的电话。 “小方啊，伱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有点事找你。” “好的。” 方明华挂掉电话，到了三楼黄社长的办公室，敲门进去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呵，老熟人啊。 方明华一眼就认出来了。 《光明日报》记者李伟！ 曾经在燕京中短篇优秀颁奖典礼上采访过他两次。 “小方，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光明日报》驻秦省记者站站长李伟同志。这位就是方明华同志。“ “黄社长，你不用介绍，我们早就认识。”方明华主动伸出右手：“李站长，三月份你还在燕京采访，现在调任西京？” “是啊.上个月才调过来，方主编，三月份在燕京采访了你，现在又在西京，咱俩是不是有缘分？” ”是，是有缘分。” 说完两人都笑起来。 简单寒暄了几句，就进入正题。 “方主编，我对你昨天下午在西大礼堂讲课内容非常感兴趣，想刊登我们报纸的文学理论专栏里，想征求你的意见。” “我本人没什么意见，不过这本书已经交给“秦省人民出版社”出版，这还要和他们联系。” “这你放心，我会和他们联系，我们报纸也不可能全文刊登，你可以进行压缩，取其精华，字数保持在5000字左右。” 能早点发表，方明华当然没什么意见。 何况是非常权威的《光明日报》？ 很快，一篇题目为《当代先锋文学思潮及未来展望（精简版》的文章出现在《光明日报》上。 这是当代文学界第一次系统阐述先锋文学的特点、写作手法以及发展趋势，立刻在文学界和理论界掀起巨大的波浪。 “先锋文学不是再现生活，摹仿生活，而是作家的自我表现，用艺术想象创造客观，再现客观从而表现主体。” “非线性叙事、多重叙述、意识流等手法以更加复杂和创新的方式展现故事情节和人物内心世界.” “注重语言的运用追求语言的艺术性和表现力，使用新的语言风格、新的词汇和语法规则以更加简洁、生动和富有表现力.” 这些大胆论点无疑颠覆读者和作家们脑海中固有的传统文学模式，冲击着人们思想。 燕京，中央音乐学院家属楼。 刘索拉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学校了。 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 缘由就是发表在《人民文学》上那篇《你别无选择》 这篇小说发表，在文坛上引起震动，但也给她本人带来无尽的困扰。 “你这是小说？你这应该叫做笑话！” “你这篇小说有主角吗？我只看到一群疯子般的学生。” “没有事件的框架，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流动的现在和现在的心理流动这还是完整的小说吗？” 面对种种责难，刘索拉也曾经辩解过，但辩解是苍白无力的。 谁愿意听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音乐老师的说词？ 何况刘索拉对这种写作手法本身也在摸索之中。 对？还是错？ 现在她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但今天，看到《光明日报》上刊登的这篇文章，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样写的是对的。 明华这么说的。 《光明日报》是这么登的。 (本章完) 232.第232章 余桦的彷徨 第232章 余桦的彷徨 燕京的刘索拉终于坚定了自己的写作方向，但浙省的余桦却还在彷徨之中。. 83年底，余桦独自从海盐赶往申城，终于找到《延河》杂志社编辑方明华，在他的悉心指导下，那篇《星星》在《延河》杂志社发表。 这是余桦第一次在国家级刊物上发表小说，也是整个海盐人的第一次。 全县轰动。 为此，他先是借调最后调入县文化馆。 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啊。 办公室不太明亮但很宽敞，整个办公室几乎见不到人，外面一片安静。 还有比这更有利于自己创作的地方吗？ 进入办公室第一天，他这么着。 可是一年多过去了，他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这一年来，他勤奋耕耘，写了《男高音的爱情》、《老邮政弄记》《几时你能再握这只手》等几个短篇小说，分别发表在《西湖》《青年作家》和《延河》上。 但并未像第一篇小说《星星》那样给他带来快乐，反倒是沮丧。 有人公开指责他写的这些东西：“太小气”“不深沉”，甚至是“拙劣的模仿。” 他承认自己的是在模仿。 有些是模仿汪曾祺，有些是模仿川端康成。 可是，怎么才能写出“大气”、“深沉”的作品？ 余桦不止一次回望自己这二十多年的经历：没有像方明华那样插过队，当过编辑，也没像莫岩童年经受这么多苦难，没有上过大学、没有当过工人，也不曾有过曲折，不曾有过坎坷。 他不知道可以写什么、怎么写，感到迷茫而又痛苦： “我多么希望，能够到流放到西伯利亚，像古代苏武那样牧羊，这样或许就能写出好的东西。” 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对自己的新婚妻子说出这番话，结果媳妇赶紧摸了摸他的额头。 “余桦，你没发烧吧？可别吓我啊？！” 从此他再也没对任何人说过这话。 今天外面下着雨，来上班的人很少，他一如既往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默默看着各种报刊杂志。好长时间没动笔了。 他感觉自己仿佛遇到一无形的堵墙。 自己已经碰得头破血流却无法通过。 突然，他看到方明华的这篇文章，精神一振认真读起来。 一遍、两遍. 整整一天，余桦就沉浸在这篇文章中，他写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仔细琢磨。 “先锋类小说其实每一部作品都是在写作者自己，表现作者的的内心世界，而每个人的经历，内心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写出的小说也是独一无二的。” “冷漠、客观、简洁并暗含着讽刺意味的语言表现作者的焦灼而忧虑的心灵。可以用冷峻的语言作“利斧”劈开蒙蔽人们眼睛的生活假象，但在这冷峻的语言下又跳跃着一颗灼热的心，于是形成了这外冷内热悲喜交加的叙事风格.” 慢慢的，余桦终于明白了。 “每一部作品都是在写作者自己，表现作者的的内心世界”——如果我的作品写我自己，那写什么？ 医院。 从小，就在医院的各个角落游来荡去，对手术室里提出来的一桶桶血肉模糊的东西就习以为常，和那些凄惨的哭声， 他还记得一件事情。 前几年被安排到一座城市的口腔医院进修，那个时候刚好枪毙了一个二十一二岁的犯人，枪毙完了以后，就把死去的犯人往隔壁小学里一个油漆斑驳的乒乓球桌上一扔。 没过多久，从申城来、杭州来的各个科的医生就在那瓜分，什么科都有。 什么挖心的、挖眼睛的. 那帮人谈笑风生，习惯了。 难道这些就不能写到小说里？ 死亡、鲜血、冷漠. 就如明华所说的，用“冷漠、客观、简洁并暗含着讽刺意味的语言表现焦灼而忧虑的心灵。可以用冷峻的语言作“利斧”劈开蒙蔽人们眼睛的生活假象.” 想到这里，他笑了，看着下个不停的梅雨，从来没感觉到这雨是这么可爱。 因为，他看到他眼前那堵墙，轰然倒塌。 多年以后，他回忆说： “在我即将沦为文学迷信的殡葬品时，是明华的那篇文章在川端康成的屠刀下拯救了我。我把这理解成命运的一次恩赐。” 这些已经成名或者即将成名的先锋小说作家们从方明华这篇文章中汲取着能量和营养，但有人却陷入困惑。 今天下午，方明华正在办公室准备下一期的讲课内容。 这次简单，主要是讲现代诗歌的写作技巧： “现代诗是自由的，但并不代表音韵就不重要，句式的长短变化或者整齐，韵脚的和谐，就是美的一部分。这是从旧诗中得来的财富。” “这是句式长短在诗歌中的作用，这使得诗歌富有节律感，即使现在失去了词的唱法，仍然读起来是朗朗上口的，这就是艺术的美。而在现代诗中，也有人从中得来了不少经验，一些好的诗人，他们的诗都有这样的特点。” ”譬如徐志摩、戴望舒的诗歌，现代的如舒婷的事，再譬如余光中的诗句。” “真正的诗歌是艺术与理想的完美合一，是色彩、情感、音响、线条、张力的对应统一，是真、善、美的语言凝炼 方明华正在办公室里奋笔疾书，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开，进来的竟然是陆遥，夹着他那个万年不变的人造皮革公文包。 “陆大哥。”方明华站起来感到很惊讶。 “你不是去铜川写作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贾哥让伱又要讲课？” “不是，我突然静不下心了。” “怎么了？” 方明好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他对面。 “哎就是你前一次在西大礼堂里讲的那些东西。”陆遥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明华，我给你说过，我写的这部大长篇，是以70年代中期到80年代中期十年间为背景，写的是黄土地上一对青年兄弟奋斗的故事，典型的现实主义题材，我整整构思了三年，信心满满的开始。现在却突然感觉我写这些东西是不是过时了？” (本章完) 232 秦省文坛上三位大佬的不同感受 “先锋类文学开始大行其道的缘故？” “是啊，象征主义，未来主义，达达主义，意象主义.个人主体的寻求，和历史意识的确立已趋淡薄，重视的是“文体的自觉，即的“虚构性”，和“叙述”在方法上的意义你的观点看了让我震惊不已，简直颠覆我以往的写作理念！” 方明华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再加上今年的热门，诚如你说的，《你别无选择》、《冈底斯的诱惑》，还有那个年轻作家莫岩写的《透明的红萝卜》，虽然写的也是一个农村孩子，但写作手法简直非常诡异，就是你曾说的魔幻现实主义可是我确实欣赏不来，但很受读者欢迎！我心里惶恐啊。” 陆遥的这种心情，方明华并不感到意外。 他这本《平凡的世界》诞生，就引起巨大的争议。 不是在广大读者中，而是在学术界。 两个字： 过时。 故事内容过时。 创作手法过时。 文字技巧过时. “这几天我在铜川很烦躁，根本没法下笔，所以我又赶回来，明华，你说我该怎么办？”陆遥最后问道。 看到陆遥希翼的眼神，方明华说出沉吟了一下才说道：“的确，未来是先锋盛行的时期，传统的现实主义手法或许不再受欢迎，但你写的不一样。” “为什么我就不一样？明华，咱们可是兄弟，你可要说实话而不是单纯为了安慰我。”路遥一脸认真。 “我真的是不是安慰。”方明华也很认真：“先锋类虽然受欢迎，但他有一個致命的弱点: “先锋受到形式的限制如叙述方式、结构、情节等难以达到传统文学作品的形式效果。而且在语言表达上具有独特性和实验性需要读者有一定的语言和文化素养才能理解和欣赏。” “也就是说，这类不是给普通读者读的，否则我那篇《太阳照常升起》不会有那么多人骂.差点有人就要给我扣大帽子。” 听到方明华这话，陆遥也忍不住摇摇头。 这家伙，胆子也够大的，竟然在前两年那种氛围中写这些大逆不道的东西。 现在这些玩意，都是人家玩剩下的。 “陆大哥，我问你，伱想写那些炫耀技巧，玩文字游戏的东西，还是真真切切想写一些让普通读者喜欢看的作品？譬如像《人生》那样？”方明华问道。 陆遥沉默了下，说道。 “我还是想写后者。” “既然如此，你纠结什么？按照你自己的思路写呗。” “好，就听你的！”陆遥放下心结，心情也变得开朗起来：“给你说啊，我这这个大长篇第一部估计在今年下半年就能完工。” “那我可提前恭喜啊。将来是要请客的喽。”方明华笑道。 “那肯定的，到时候我们好好喝！” “陆大哥，少喝酒，一定要注意身体！”方明华赶紧劝道。 “你看你，一说吃饭就让我少喝酒，不喝酒光吃饭有锤子意思.走了！”说完从桌子上抓起他的公文包出了办公室。 方明华看此情景，不由得摇摇头。 陆遥走后，方明华继续自己的写作，但没过多久又响起敲门声，开门一看，竟然贾平娃，夹着一支烟慢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嗨，今天这是咋了？路遥刚走，你又来了？”方明华感到惊讶。 “路上我碰到他了。”贾平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道：“和他聊了几句，他说马上回铜川继续写作，说和你聊了一会，解开他心中的一些疙瘩。” “虽然他没说啥事，但我猜都能猜出，肯定是被你上次的讲课内容扰乱了心绪！” “人家不是调整好了嘛”方明华便给他倒茶，回了句，又开玩笑道：“贾哥，你该不会心神也被扰乱吧？” “我？不会，反倒从中受益.喂，明华，你这茶真不错。” “那当然，刚过清明节擦采摘的，虎跑泉附近的龙井，能不好喝？”方明华有些得意。 “是吗？一会我拿信封装点回去尝尝。” 我@#￥%￥. 算了。 咱不能小气。 贾平娃品了会茶，这才又说道：“最近我在修改我那本《浮躁》，我准备借鉴先锋的一些优点。” 贾平娃有这个想法，方明华并不感到多奇怪。 秦省文坛上的三驾马车，数贾平凹风格多变，《浮躁》还有那本诸多争议的《废都》都采用了意识流以及结构主义的笔法。 但从本质上，他的艺术手法还是种中国古典式的，继承的是《红楼梦》传统。 《浮躁》以农村青年金狗与小水之间的感情经历为主线，描写了改革开放初始阶段暴露出来的问题：体制的松动，旧秩序的动摇，人心点燃的希望，不屈的挣扎与奋斗……身陷于贫困中的人们，是如何渴望脱贫致富。 是贾平娃“商州系列”的第一部，曾获得了美国的美孚飞马文学奖，入选改革开放四十年最具影响力。 贾平娃闲聊了几句，又坐了一会就走了。 本来方明华还想和他说说自己下一堂课的内容，结果这家伙问都不问。 方明华直接怀疑他就是来蹭茶叶的。 陆遥、贾平娃都来了，陈中实不会也来吧？ 方明华心里想着。 陈中实没有来。 这段时间，他在蒋西村的老家里，创作一部很重要的《蓝袍先生》。 他以自己曾经生活的乡村社会“一些鲜活的记忆”——那一代知识分子所经历的生活而构思完成。这是新中国成立后后一位乡间私塾先生，通过老师的回忆对老师悲剧的一生予以同情。 在掉了漆的书桌上，除了手稿，还有自己的笔记本，最新一章是记录方明华在西大讲课内容。 他认真看着。 他知道，自己写不出所谓的先锋作品，他的根就在这片黄土地上，真实的反映这片土地发生的人和事，包含着个人感情。而不是像先锋文学所讲的“是作者的自我表现，用艺术想象创造客观，再现客观从而表现主体.“ 但是对于其中某些写作技巧他并不排斥。 譬如：单一到多种视角灵活性转变 叙事结构经历了由情节结构到人物结构的转变 这些写作技巧他都也很感兴趣，是否可以运用到自己写的这篇里？ 陈中实抽着自己亲手做的老旱烟，认真思考着。 方明华的这篇《当代先锋文学思潮与未来展望》横空出世，成为当代文学理论里程牌式著作。 (本章完) 233《乡村教师》获得美国星云奖最佳中短篇小说提名 时间已经到来五月底，方明华已经完成在西京学院两堂讲课，今天是在学院第三讲。 西京文学院的地址在北院门大皮院内，就是后世赫赫有名的回民街附近。 清朝光绪年间的西安府地图中，大皮院东口路北有两广会馆，当时里面崇祀关帝和文昌。 解放后，两广会馆所在地改造为团结小学，现在的团结小学虽然也没有了学生，但是“莲湖团结小学”的门楼依然在此地矗立着。 而文学院的校址就设在这里。 今天讲的是诗歌写作技巧。 “同学们，现代诗歌写作技巧之一：合理运用脱节和空行这两种技巧。我举个例子：美国诗人庞德的《地铁车站》一诗就很好运用这种手法。 方明华站在讲台上，在黑板上写下一首诗： “人群中幽然浮现的张张面孔 湿漉漉，黑黝黝树枝上的片片花瓣”。 “请大家看看这句。”方明华又转过身看着教室里的学员，拿着教鞭指着黑板。 “在两个孤立的意象中，诗人抽掉了联想，造成了二者事实上的脱节，而正是这种脱节，释放了欣赏者的想象力，使他们拥有了更广阔的思考空间。.” 台下的学员们边听边认真做着笔记，教室里很安静。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匆匆跑了过来，站在教室门口冲着方明华喊了声：“明华哥，你的信，来自美国的！ 是张宝福。 学员们的注意力迅速被他吸引，目光纷纷看着他。 方明华心里隐隐有些不快。 正上课呢，你突然跑来说这事干啥？ 但看到张宝福气喘吁吁的样子，人家专门从杂志社跑来送信，自己应该感谢才对。” “谢谢，你先放到窗台上。”方明华回了句，又看着讲台下的学员：“好了，大家继续认真听课。” “前面我举例说明“脱节”这种诗歌写作技巧，下面我举例说明“空行。” “空行，空行一般多用于微诗，用在前的，常是一些启示性的语句，譬如这首.” 方明华转过身在黑板上”刷刷“写下一行字，转过身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继续说道： “一位严厉的法官 在冰冷的诉讼之中 他脸上绽出春天”。 “在这里“一位严厉的法官”和“在冰冷的诉讼之中/他脸上绽出春天”之间就出现了空行，因为是微型诗，这三行是连贯的，但读者不难把它分成两节来读；用在后的，常是一些总结性的语句” 整整一个半小时，方明华完成了今天的授课。 “起立！” “老师再见！”临时选出的班长带领大家喊道。 “同学们再见！”方明华认真回了礼。 下课了，气氛顿时活跃起来，班上的同学三三两两说说笑笑。 方明华这才出教室取窗台上那封信。 “方老师，是从美国朋友来的吗？”一个姑娘问道，刘梅梅。 刘梅梅在班上年龄是最小的，性格活泼开朗，深受大家喜欢。 方明华看了看信封寄信地址，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又打开信签抽出信纸。 是一封邀请函。 很贴心，竟然是中英文对照。 方明华认真读完，脸上露出笑容。 他这才对姑娘说道：“不是，是美国星云奖评委会的来信，邀请我去参加今年的颁奖典礼。 “啊？去美国参加颁奖典礼？！” 刘梅梅感到震惊。 她这话也吸引了周围的学员，纷纷围上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明华只好解释道：“星云奖是美国科幻和奇幻作家协会所设立的奖项，每年度由该协会评选和颁发，仅限于美国原创作品或在美国译介出版的外国作品。” “奖项包括最佳长篇小说、最佳中篇小说、最佳中短篇小说、最佳短篇小说。我写的那篇《乡村教师》获得最佳中短篇小说奖提名，所以邀请我去美国参加颁奖典礼。” 哇.去美国领奖！ 众人脸上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刘梅梅更是崇拜不已：“方老师你真是太厉害了！” “只是提名，最后未必能获奖。”方明华纠正道。 “不管获奖不获奖都应该去呀，再说了，方老师你一定能获奖！”姑娘说道。 “去美国？哪有那么容易？”方明华有些无奈。 看看颁奖典礼时间，7月6日，也就是还有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时间，哪能办下来签证？！ 从八十年代初期掀起出国热，而且是愈演愈烈。 只要说出国，不区分国家，美国，日本，西欧，东欧……新西兰，马来西亚，泰国，各大名校特别是名清北科等大学生倾巢而出。 于京沪等大城市演电影的、唱歌的、演话剧的、跳舞的、打乒乓球的、拉提琴的、画画的……所有能想到的几乎倾巢而出，有人说八十年代一线青年电影演员95%出国了，大概就剩下刘晓庆唐国强。 典型的例子就是抛下如日中天的事业，甘愿为了去美国洗盘子的影后陈冲。 还有个特点，除了名校生出国外，社会上已经参加工作的、二十多三十多岁的人辞职出国的特别多，就如《燕京人在纽约》里的姜文扮演的王起明是燕京某乐团有名的大提琴手。 当然，更不用说各种借高利贷给蛇头去偷渡客。 这年头，偷渡去美国的人被戏称为“万八哥、万八嫂”，意思是他们交给蛇头的偷渡费用是一万八千美元！ 一万八千美元按照现在的黑市价将近15万人民币！ 在这个年代可是天文数字，但依旧挡不住有些宁可变卖全家资产甚至借钱交给蛇头。怀揣着各种梦想用各种方式成群结队奔赴异国他乡。 有人称之为“洋插队”。 据听说，在美国驻上海总领馆的门口，申请签证的青年每天都排着长队。 而且，对于方明华这种有编制的人，更重要的一环是政审！ 在这年头，出国政审是所有政审里最严格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从此一去不复还呢？ 不过造成这局面也不能怪星云奖的评委会，人家这个时候才选出获奖提名名单，以前都是欧美的，谁知道这次还有个中国人？ 看样子只能放弃。 要不，给远在美国孙力哲写封信，如果获奖让他带领？ 这次颁奖典礼是在芝加哥，他也刚好在那里上学。 也只能如此。 但是方明华信还没写出，他突然接到国家作协的通知： 让他赴美国爱荷华大学参加“国际写作计划”。 (本章完) 234 方明华要出国了 今天下午，方明华吃完饭，在自己的宿舍睡了会午觉，他养成中午午休的习惯，刚刚上班就被黄社长打电话叫到他的办公室。 “小方啊，刚才接到国家作协的电话，派你参加今年的美国爱荷华大学“国际写作计划”，为期三个月，正式通知随后寄到。” 方明华听说过这个项目。 爱荷华大学的“国际写作计划”（international writing program，简称iwp）是一个蜚声全球的国际文学交流项目，它的创办人聂华苓和保罗·安格尔夫妇曾因为创办和运营该项目而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提名。创建于60年代，有许多国家作家前去访问学习。 前年王安依随她母亲茹志鹃参加的就是这个，后来北岛、阿城、莫岩、苏同、余桦等人陆续都参加过。 “这次参加“国际写作计划”的作家一共三人，你，宁夏的张先亮还有浙省的女作家张玲，出国手续你不用操心，自然有人给你办理。“ “什么时候去？”方明华问道。 “具体出发日期定在6月25日左右，但你得前要去燕京作协报道，进行20天的出国前培训，所以6月3日前要赶到燕京。” 还要培训？ “黄社长主要培训什么内容？”方明华问道。 “出国期间的纪律、安全，美国的人情风俗和一些法律制度，出国后如何交往，注意礼仪，简单的口语等等等等……” “那也不至于要20天吧？” “这件事特事特办，按照有关上面有关文件规定，必须培训两個月才能出国！。” 额的神呐 方明华顿时无语。 “你回去，把工作和家里事都安排下，去燕京报道！”黄社长说道。 方明华要出国了！ 这可是《延河》杂志社出国第一人啊。 大家都纷纷羡慕，当然方明华少不了请客。 家里人也非常高兴。 老爸方长河倒是很淡定说既然出去学习，那就好好学习，学习人家国家的先进经验，大家相互交流，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千万别给国家丢脸云云 老妈张凤兰可是兴奋的不得了，在客厅里走圈圈。 “小华，你真有出息！竟然能出国了，哈哈！我昨天专门去了咱们筒子楼找刘婶他们说了，都纷纷夸你呢，明天我还要回伱外婆外爷家给他们说！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妈，你开心就好。”方明华笑着说道。 “我当然很开心。”老妈回了句，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昨天刘婶说，你们出国的可以带“八大件”回来，什么彩电啊、洗衣机、冰箱啊 “你帮刘婶家带一台彩电回来，啊？” “还有啊，我明天回老家，看你舅舅他们要什么你也帮忙买回来！” “哎呀！我差点忘了件重要的事！”老妈一拍脑袋：“你和棠棠明年就要结婚，趁这次赶紧买些电器回来！这次我就不拦你了，彩电、冰箱、洗衣机需要啥就买啥！便宜啊，哈哈哈.” 看到老妈兴奋的样子。方明华嘴角抽了抽，不过没说什么。 在这年头，公派留学生和访问学者在国外工作学习期间不仅可以领取固定的生活补助，回国时还能够购买免税商品。 所谓的＂八大件＂，就是彩电、冰箱、洗衣机，音箱、四喇叭收录机，手表等等，都是全进口，光就是这个免税额的额度就可以赚个几千块钱！ 据听说有人买＂八大件＂，是在国外订货、付款；回国后，在燕京友谊商店专门柜台取货。 谨慎一些的人会悄悄地将“八大件”直接地运回家中；个别张扬性格的人，则会将“八大件”先运到单位里，然后一件一件地往家里搬。 看着别人羡慕的眼神，心里别提多得意。 看来自己也不能免俗。 既然要出一趟远门，当然要见自己的女朋友宋棠棠。 晚上，凉风习习，两人手拉着手在新城广场散步。 “棠棠，你需要什么？我到时候从美国给你捎回来。”方明华边走边问。 “我什么都不需要。”姑娘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很温柔说道“明华，你这次去美国，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听说美国很乱的。” “很乱？” “我们文工团曾经集体学习过一本书，书上讲一个叫王钺的人和他父亲到美国投靠爷爷，结果在纽约住了六个月就被劫三次，每次不是忍气地自认倒霉，就是被迫搏斗一番。平时，王钺根本不敢一个人上街……每次被劫，都在王钺纯洁的心灵上蒙上一层阴影。” 哎呦，还有这样的书？ “这书叫什么名字？”他好奇问道。 “《我爱你中国》。” 是这本啊 方明华笑起来。 他听说过这本书。 是群众出版社出了一本小书，编者是“公安部政治部”。全书收录了30多篇有关中国人海外见闻的报道，这些报道的主题可以归结为一句话，那就是：看过西方，看过世界，才知道祖国有多好。 国门初开，普通人到境外主要是出差办事或投靠亲属。他们以为西方财富遍地，享受无尽，到了才发现，真实情况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于是纷纷回国。 书中举了好多例子，都是有名有姓的，什么海外亲属没有人情味，竟然让自己累死累活地到餐馆打工。海外治安极差，经常遇到劫匪。海外工作累、税额高，实际工资不敷使用……. 除以上内容，在《我爱你中国》这本书的最后，还收录了一些外国友人对中国的赞美。 方明华现在看来，这本书写了国人去海外特别是资本主义发达国家遇到的各种困难和问题，只不过有点太夸张，当然是为了配合宣传的需要。 只不过，在这年头汹涌的出国大潮中，这样的书究竟能起多大作用？ 听宋棠棠说完，方明华笑道：“放心吧，我会注意安全的，其实，棠棠，我想，美国也没说的那么不堪，但也不像有的人说的是天堂。”方明华笑道。 “曾经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你爱一个人，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也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地狱。” 宋棠棠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过了下她才说道：“明华，你这次既然参加“国际写作计划”，我建议你把你前不久《光明日报》上刊登你写的那本书的精华内容，让丽丽翻译成英译本带上，没准去了用的上。”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老是麻烦她，我有点过意不去，给她翻译费她又不要。”方明华感叹道。 宋棠棠听了，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叹息了声。 (本章完) 235 出国前的准备工作 三天后，方明华提着旅行背包，带着老妈的重托踏上出国的旅程。 第一站先到燕京作协报到，进行20天的集中学习培训。 依旧住在上次来燕京领奖的西城国信宾馆，这次方明华刚报到就遇到老熟人，一个戴着金边眼镜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 “张主席，张大哥！”方明华笑着招呼。 原来是和银川作协副主席张先亮，正提着一个旅行包和问前台服务员说着什么。 听到有人叫他，张先亮转头就看到进来的是方明华，脸上露出笑容。 “明华，我们可很有缘分呐，刚在西京见了，现在又在燕京见面，再一起去美利坚！” 两人都笑了起来。 安排好住宿后，两人就去作协那边报到，张玲也来了，一个看上去有些羞涩的姑娘，复旦大学中文系毕业，年龄和方明华相仿，不过他不熟。 后来才知道她就是写《余震》，冯小刚改拍成《唐山大地震》的那位女作家。 最后好像出国了，旅居在美国。 作协副主席冯木进来，进行简短的讲话，随后外交部派来一位工作人员姓姜，叫姜雪，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留着短发很干练的少妇，燕京外语学院毕业，专门负责他们的培训工作。 “各位作家，大家首先报上自己的穿衣裤以及鞋子的尺码，我们将给大家去红都店制作统一服装。” “出国服装还要统一？”张先亮听了感到很惊讶。 “那当然。”姜雪抿嘴一笑：“大家出国，不仅仅代表個人，而且还代表国家形象，服装尤其重要，要不去年国家奥运会代表团还要统一制服？” 管他的，反正不要自己掏腰包. 等过几天服装发下来。 呵，张玲是一身白色束腰连衣裙，黑皮鞋，两位男士是灰蓝色薄西服，红色领带，黑色三接头皮鞋，竟然还有一顶前进帽！ 大家各自回房间试穿，相互看了看，挺精神的。 特别是方明华，人年轻，身材又好，一身西装那叫玉树临风，看着镜子心自己心里也很满意。 何况一个“帅”字了得？ 等后面出国以后，才知道自己这什么打扮.国内公派出国来美国的标准打扮。 土得掉渣。 在去芝加哥的火车上，一位华裔女孩，一眼就认出他：“你是大陆来的吧？” 20天的学习内容很多，大到国家法律，小到如何乘坐地铁、逛超市、吃西餐用刀叉.事无巨细。 虽然有些繁琐，但大家都感到新鲜，还是很认真听着。 方明华对这些不感兴趣，好歹是从21世纪过来的，什么没见过？何况还去过一次美国。 对他来说是重点学英语口语，总不能老找人做翻译吧？还有，李丽的导师许愿冲教授曾经翻译过唐诗，出版了一本书叫《唐诗一百五十首》也带上，到美国没准用的上。 培训的日子还是过的比较轻松的，张玲是个姑娘家，喜欢一个人猫在房间看书，方明华和张先亮两人住一个房间，经常出去闲逛。 这天下午吃完饭，方明华和张先亮没事出去溜达，张先亮突然小声问道：“明华，你出国前准备的怎么样了？” “钱？不是这次是公费出国吗？还要自己花钱？”方明华听了有些惊讶。 按照文件上通知，这次去爱荷华学习交流三个月时间，机票以及每天的住宿、生活费全部都由项目交流资助。 每天的费用大约是24美元。 这要是在中国，折合下来相当于普通职工差不多一个人月的工资，但在美国稀松平常，不过只要别大手大脚，生活是没问题的。 看到方明华这样子，张先亮忍不住又问道：”难道你不打算自己买点东西带回来？” 哦，这个啊. “张大哥，你说的是八大件？”方明华笑道。 “哪有八大件？我私下问过姜雪，咱们这是短期出国，回来的时候每人有2大件2小件指标，大件是冰箱彩电，小件是电子琴，石英钟，石英表什么的但这都需要自己掏腰包吧？” 卧槽！ 只有这点？ 看来没法完成老妈的心愿了。 “这些东西需要美金，我准备去银行兑换点，到了外国人家不收人民币。”张先亮解释道。 这倒也是。 其实方明华不缺这点钱。 现在孙力哲在美国帮他存的户头里足足有100万美金！ 这些都是发表在美国《奇幻与科幻》杂志社上的稿费以及后来出版的集的版税。 不过，现在能借此机会兑换一点美金也是很划算的事。 但让两人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姜雪明确告诉两人：“今天我就准备讲这件事，大家没必要多让家里汇钱过来，国家规定：公派出国个人可兑换的额度只有50美金！按照现在的外汇牌价，2.93人民币兑换一美元，也就是只需要150元人民币即可” “那姜老师，我们想买一些电器回来，没钱怎么办？”张先亮忍不住回答道。 “这个.你们到美国就自然明白了。”姜雪神秘一笑。 20天的培训很快要过去，中途方明华还抽空去了一趟总政大院看望宋棠棠的姥爷姥姥，只是没见到李丽。 让李丽给自己翻译的那篇文章呢？ 在西京临走前，方明华打电话给姑娘说了这事，对方答应了。 要不，再去一趟燕大？ 没想到李丽竟然来了。 这天下午，方明华他们刚刚上完课，返回宾馆的时候就看到大厅里坐着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姑娘。 “李丽？” “表姐夫。” 李丽的这一声“表姐夫”一下子把张先亮逗笑了。 他知道方明华现在还未婚。 张玲只是好奇的看着李丽。 方明华只好给大家解释了下李丽的身份，看到两人上楼，方明华才问李丽。 然后问道：“你翻译完了？” “嗯。” 李丽从背的书包里拿出一沓文稿交给方明华。 方明华接过来翻了翻，笑道。 “谢谢你，走，我请你出去吃饭。” “好啊，我还没吃饭呢。”姑娘也没客气。 “想吃什么？去全聚德吃燕京烤鸭还是去东来顺饭庄参加吃涮羊肉？”方明华问道。 “我听说在西单东经路有家外国人开的快餐厅开业了，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吃快餐？ (本章完) 236 李丽也要出国 现在燕京就有麦当劳或者肯德基了？ 方明华不熟悉这段历史。 “行，那就去那里。”方明华答应了。 方明华回房间放下书包和手稿，和李丽出了宾馆，坐公交车直奔西单西绒线胡同。 等两人下了公交车，方明华按照李丽所说的，在胡同口果然看见了一家快餐厅：“义利快餐厅”。 进去一看，里面面积不大，也就100多平米，坐满了来吃饭的人，大部分都是家长带着小孩来吃稀奇，或者是情侣之类。 快餐厅布局和后世的麦当劳差不多，里面的食品挺丰富。 汉堡包、三明治、炸牛排、美国浓汤.竟然还扬州炒饭、广东咕噜肉等中式快餐！ 冰激凌、咖啡、果汁应有尽有。 “李丽，你随便点！”方明华显得很豪气。 “那我今天可吃大户喽。”姑娘也没客气，直接要了两份套餐：一份汉堡包，两块原味鸡、一份鸡汁土豆泥，一份蔬菜沙拉外加一杯可乐，两份共计人民币30元！ 八十年代的30元啊。 可真的不便宜。 两人就找了一个座位开始吃起来。 方明华穿越前对这些玩意不太感兴趣，不过现在吃起来别有一种感觉，仿佛回到原来那个时代。 距离那个时代越来越近了。 李丽吃的津津有味，边吃边问道：“表姐夫，你这次去美国，是不是天天吃这个？” “天天吃这個，可真受不了，我觉得还不如咱们西京的羊肉泡和油泼面好吃。”方明华笑道。 “老土”姑娘低声嘟囔了句。 方明华笑了笑，端起可乐杯喝了口，没说什么。 “表姐夫，给你说个事，我毕业后要出国留学了。”李丽突然说道。 “出国？”方明华一愣，放下可乐杯看着李丽，半开玩笑半认真问道： “你该不会是为了想吃这玩意才出国吧？” “当然不是！”李丽说道：“我学的是文学翻译，主攻英法文学，我的导师许教授建议我去英国或者法国读博士，这样更有利于我的学业，而我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莎士比亚的故乡。” “我今年春天向牛津大学递交了留学申请，我的导师还写了推荐信，前几天接到牛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这事，你给你父母说了吗，棠棠好像也不知道。” “我谁都没说，说实在，我担心我爸妈不同意，所以我先斩后奏。” “读几年？” “一般是3到4年，我争取3年完成！” 方明华沉默。 李丽以为他有什么看法，轻声解释道： “表姐夫，我们学校学生出国很多的，公派，自费的，去日本，去欧美，尤其去美国的很多，世界很大，都想出去看看。” “已经去美国留学师哥师姐来信说，在美国纽约自由女神雕像的底座上刻着一首诗，广为流传。说完轻轻朗诵起来： “give me your tired your poor， your huddled masses yearning to breathe free， the wretched refuse of your teeming shore. send these， the homeless， tempest-tossed to me， i lift my lamp beside the golden door!“ ”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知道，是美国犹太裔女诗人埃玛·拉扎诺丝的经典诗句《新巨人》后五句。” 方明华回答了句，说道。 欢迎你， 那些疲乏了的和贫困的， 挤在一起渴望自由呼吸的大众， 那熙熙攘攘的被遗弃了的， 可怜的人们。 把这些无家可归的 饱受颠沛的人们 一起交给我。 我高举起自由的灯火! 李丽有些吃惊，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喝了一口可乐。 方明华却举起可乐杯：“祝伱学习进步，学业有成！” “谢谢。”姑娘甜甜的笑了，也举起可乐杯。 “也祝你和我表姐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吃完饭和李丽分手之后，方明华回到宾馆，想起吃饭的时候李丽说的事，决定给宋棠棠打个电话。 这年头，宾馆房间里根本没电话，要打长途也只能去邮局，可惜晚上邮局不开门。 第二天中午，方明华吃完饭赶紧赶到附近的邮局，给宋棠棠家里打了个电话，等宋棠棠接听的时候，他就把李丽要去英国留学的事情告诉了她。 电话那边，宋棠棠沉默了下才说道：“我二姨晚上到我家说这事了，说丽丽真不懂事，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提前给父母说。” “那你二姨的意思？” “她也没反对，只是有些舍不得。” “哦学费怎么办？她这次看样子是自费。” “我二姨家这些年也存了点，我父母，还有我姥姥姥爷也会给她些，李丽在电话里说也她准备去英国边学习边勤工俭学，这样算下，几年的学费也就够了。” “还有，我马上就要转业，部队要给一笔转业费，还有在红军哥公司发的工资，能给她凑4000块。” 听了姑娘的话，方明华沉吟了下说道：“棠棠，你的钱你还是留下吧，我给她。” “你？” “刚好，这次给她翻译的稿费。” “给多少？” “我算了下，她给我翻译的文章稿酬大约有3000块钱，后面估计还要找她翻译，就给三万块，做当预支。既然出去就好好学，别想什么打工的事。” “好，我会给她说的。” 出发的日子终于到了，方明华三人每人提着一个黑色旅行箱，方明华和张先亮穿着同样的白衬衣，蓝西裤出现在首都机场，立刻吸引许多旅客的羡慕的目光。 一看这身打扮，那就是出国的啊. 其实方明华一点也不感觉舒服， 实在搞不懂为啥坐给飞机就要穿这么正式？坐上十几个小时，衬衣裤子早就皱皱巴巴。 还有，这衬衣不是真丝也不是棉的，是这个年代最流行的的确良！ 听起来是的确良，其实穿上一点也不舒服，这玩意冬天不抵寒，夏天透气性差，天一凉就嫌冷，天一热，闷得慌;不吸汗，一出汗，就粘在身上。一遇上水透明性极强。 一到下雨天，特别是夏天，男生们就喜欢看着雨中忘记拿伞冒雨赶路漂亮女生，看着她们衣服被雨淋湿的情形。 平时想看又看不到的，这次全部露出来。 方明华在家是绝对不穿的确良衣服，但是现在没法——作协还有姜雪同志都说了，出国一定要注意形象，从上飞机开始！ 不过总体而言还是挺高兴的，包括方明华，来这个时代还没出过国，他也想看看八十年代的美国究竟是什么样？ 姜雪又给众人细心讲了一遍飞机上注意事项，告诉他们，到了美国那边自然有人接机，请大家一定不要乱跑。 众人这才通过登机口踏上去前往美利坚的旅途。 (本章完) 237 欢迎来到美利坚 这个时代，还没有从燕京直接到达爱荷华州的航班，得先到纽约。 从燕京起飞，整整过了十五个小时，经过白雪皑皑的西伯利亚，浩瀚的北冰洋和阿拉斯加，绕了个圈最后才到到达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已经是下午两点。 经过海关例行检查，一个漂亮美眉在护照按上的大印，方明华他们终于踏上美国的土地。 到了候机大厅，就看到一個金发碧眼穿着膝盖上有着两个破洞的年轻姑娘，举着一个写着牌子，上面写着一行汉字： “欢迎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作家张先亮、方明华、张玲同志！”在整个大厅格外醒目。 三个人里面方明华英语水平最高，他主动上去招呼，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汉语，虽然不是很流利。 相互一番介绍，才知道她叫丽莎，是爱荷华大学文理学院的学生，也是“国际写作计划”项目志愿者，专门负责接洽这支来自中国的作家团队。 仨人提着行李箱跟着丽莎出了候机大厅，在停车场上了一辆黄色的“甲壳虫”汽车，开车直奔纽约市的第二大机场——拉瓜迪亚机场，再坐航班赶往爱荷华城。 “欢迎你们来到美利坚合众国，这是一个伟大的国家…….”在车上，丽莎用汉语给大家介绍起来。 不知道是故意，甲壳虫绕过几条街停在曼哈顿的时代广场附近，，丽莎示意大家可以下车浏览一会，反正距离下一个航班时间还早。 “这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广场，被称为世界的十字路口。”站在街边丽莎一脸骄傲。 “哇……真漂亮！”张玲看着四周的摩天大厦，巨大的电子屏幕、色彩鲜丽的霓虹灯和川流不息的人群，不由得发出了惊叹。 丽莎立刻手指着给她热情介绍：“亲爱的玲，前面这栋高33层独特的斯派纳式建筑风格的红楼，是纽约时报大楼，这边是百老汇大道，每天都上演着各种剧目，你们有时间可以来看看。 “还有这这里有大量的商场，可是购物者的天堂” 张先亮和方明华站在一起，手插在裤兜里，冷不丁低声对方明华说道：“最著名的广场？我看也不咋样嘛.就是一个稍大的十字路口而已，根本没有天安门广场宽阔，和我们银川的光明广场差不多，当然高楼和汽车要多些。 方明华一听忍不住笑了，这个张先亮也真有意思。 不过说实在，还真不如没有来到这时代之前上海世贸国际广场繁华壮观，虽然现在还是八十年代中期，建筑和三十年后差不多而且有些建筑已经显露出旧态。 三人看了一会，看看时间差不多，这次上车直奔及拉瓜迪亚机场，又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航程，才到达爱荷华城。 “到家啦。” 坐在出租车上，丽莎忍不住欢呼一声。 爱荷华城并不大，根据丽莎介绍常住人口才6万多，还不如中国一个县城人口多，其中绝大部分是爱荷华大学的师生员工，一个地地道道的大学城。 方明华坐在出租车向外望去，城里找不到那种叫做高楼的物体，除了有几幢在爱荷华大学校园里的楼房外，其余几乎无一例外地全是木质小独栋，不过街道很宽敞干净。 出租车最后停在爱荷华州之家酒店，——这里是作家们经常下榻的酒店，在杰佛逊街的西头。酒店南边是哈伯公园，西侧是爱荷华河，此河自北向南穿城而过，风景十分优美。 酒店东边连着的是imu（iowa memorial union），词面的意思是纪念联盟，后来才知道实际上相当于学生活动中心，里面有商场、饭店、医务室、法律咨询室，生活非常方便。 “方先生、张先生，你俩住一个房间。”丽莎给我们办好入住手续并给了房卡，但对张玲说道：“张小姐，我们安排你和香江一位女士住一起，不知你是否愿意？” 正说着，一个很婉约东方女子从西边楼道出来，丽莎立刻叫住她：“亦舒小姐，亦舒小姐。” 原来是香江作家亦舒。 亦舒是香江著名作家，她写的《玫瑰的故事》被香江导演杨凡改编成电影。 她的哥哥也很有牛逼，叫倪匡。 亦舒听丽莎叫她，微笑走过来，相互介绍后。 听说张玲是浙省宁波人，立刻变得亲热起来，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 “你是宁波人，我老家祖籍在温州，我们是老乡哦。” “是吗？我前不久还去了一次温州呢。”两人开始热聊起来。 看到这样子，方明华和张先亮放下心来。 这次三人出来学习，唯独张玲是个姑娘，年龄又最小，他们有义务照顾好。 众人提着行李箱跟着丽莎朝西边楼道走去，明华和张先亮进了自己的房间。 方明华扫视了一眼，里面摆设要比国内一般旅店也好，但在他眼里充其量也就是后世三星级饭店，而且室内的装饰明显已经老旧。 但在张先亮的眼里就不一样了。 木地板、席梦思床、彩电、空调、床头竟然还有一部电话！ 不由得啧啧称赞。 “这电话不知道能不能打到国内？”张先亮可问道。 “应该可以，像这样酒店电话一般都能打国际长途。”方明华回答道：“张大哥，是不是想给家里的嫂子打个电话？现在是晚上八点，咱们国内应该是八点多，估计也上班了。” 张先亮跃跃欲试，不过折腾了一会才发现根本打不通，因为自己媳妇单位的电话没有开通国际长途功能。 方明华也给宋棠棠打了个电话，是打到赵红军公司的，他们公司的两部电话开通这个功能，方明华就给对方报了个平安。 “棠棠，麻烦你给我父母也说下，免得他们挂念。” “我晚上就过去，你在爱荷华住的挺好吧？” 两人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在房间休息了半个小时，丽莎又敲门叫两人出去吃饭。 吃饭的地方是在一楼，还是一家麦当劳，基本上也是快餐，汉堡包、三明治、热狗、沙拉. 还好，在国内20天集训的时候，姜雪专门讲过美国的快餐文化，还带三人到西单的义利快餐厅体验了一把吃快餐的感觉。 所以大家这次见到这洋玩意也不感到特惊讶，张玲吃的津津有味，方明华要了一份汉堡，感觉要比燕京吃的正宗些。 张先亮有些吃不惯，嚼着一个汉堡，低声对方明华说道：“这玩意，还不如伱们西京的肉夹馍好吃。” “凑合吃吧.估计咱们得好好吃一段时间。”方明好微笑道。 吃完饭，方明华出去转转看有没有服装店买一套正装，结果发现商店早已经关门——晚上根本不营业，除里很少的几家酒吧。 按照安排，明天就要开始为期3个月的学习交流，但方明华还有一件事必须去做——去芝加哥参加“星云奖”的颁奖典礼仪式。 (本章完) 238 开往芝加哥的老式火车 今天刚到爱荷华，距离iwp项目正式开始还有两天，是个机会。 参加颁奖典礼这件事，方明华在燕京培训时候就向作协领导汇报过，作协领导又向有关部门报告最后得到批准。 要知道，这个年代公派出国必须严格按照预定的计划和规定的行程走，绝对不允许私自乱跑——一是护照被集体保管，你想乱跑也没法跑。 更重要的是，一旦发现是轻者给纪律处分重者开除公职！ 谁知道你是去看风景还是准备叛国投敌？ 得多有关部门批准，作协又和爱荷华这边进行过沟通，所以方明华很顺利拿到自己的护照。 “亲爱的明华，要我陪你一起去芝加哥吗？”丽莎得知此事热情问道。 方明华自然知道姑娘并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单纯热情而已，包括叫自己那声“亲爱的。” “不用客气，丽萨小姐，芝加哥大学有我的朋友。他们会接我的。”方明华微笑回答道：“不过我想请伱明天早上带我去见见聂华苓教授。” 来爱荷华，不见见项目组织者怎么行？ “ok，没问题。”丽莎一口答应：“我现在就联系聂教授。” 第二天早上起床，张先亮和张玲依旧去下的快餐店去吃汉堡包，方明华则跟着丽莎去见聂华苓。 去下游滨河的一家中餐馆，他见到了聂华苓教授，正坐在临河桌子边，窗外有一个小瀑布，显得很有诗意。 桌子上也摆着方明华非常熟悉的食材——三笼小笼包、三碗白米粥竟然还有三碟小菜！ “明华先生请坐。”聂华苓站起来微笑招呼。 “不客气，您请。”方明华赶紧说道。 方明华已经了解过聂华苓资料，湖北人，祖籍随州广水，1925年出生于武汉，毕业于南京中央大学。 1949年跟随家人去了台湾。曾为《自由中国》编辑委员和文艺主编。 与胡适、毛子水，等人一起执行编务工作，64年旅居美国，在爱荷华大学教书，同时从事写作和绘画，因创办国际作家写作计划，是一个很值得尊敬的老人。 老人的弟弟也牛逼，著名物理学家聂华桐，杨振宁先生创办的清华大学高等研究中心首任主任 三人坐下，边吃边聊。 “明华先生，我已经听说你写的那篇《乡村教师》入选星云奖最佳短篇奖提名，虽然我们研究交流的是纯文学，但对于科幻这种大众文学我们并不排斥，能获得星云奖的提名也是相当不错的。” “谢谢，” “我听说，你们内地前两年限制一些文学题材包括科幻的写作和发表，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聂华苓关心问道。 “现在一切都放开，你看，我的就能在美国发表。”方明华笑道。 “这才对嘛.不是早就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嘛。” 两人聊着，又聊到先锋文学上，聂华苓又说道：“你们内地作协的推荐你来这里学习交流的时候，钯金主席特意提到你曾经在西京的西北大学上过一堂课专门讲了先锋文学，说讲的非常好。” “我只是抛砖引玉，自己一点个人粗浅看法而已。”方明华很是谦虚：“毕竟，先锋类文学，这种写作手法起源于欧美。” “的确如此，但先锋到某个国家和某个地区，就会变得不同起来，毕竟还有另外一个名称——实验嘛。” 两人聊的很投机，这顿早饭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 丽莎坐在边上认真听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有说话。 直到这顿早饭吃完，方明华礼貌告别回宾馆。 “亲爱的明华，我很少见到聂教授如此和一个人深入交谈，她总是很忙，一方面要给大学学生上课，一方面还有组织培训的事。”丽莎跟在后面说到。 “是吗？我以为聂教授和别人也都如此呢或许因为我是中国人的缘故吧？”方明华笑着回答，顿了顿又说道： “丽莎小姐，能否帮我一个忙？” “愿意为你效劳。” “能否找辆车送我去火车站？和聂教授聊的时间有点长，我害怕我赶不上火车。” “ok，没问题！” 没过几分钟，姑娘就开着一辆黄色甲壳虫，风驰电掣般将方明华送往火车站。 买票、进站，终于在火车拉响鸣笛的那一刻，方明华背着旅行包冲上火车。 从爱荷华城到芝加哥也就200多公里，方明华决定独自坐火车去，沿途欣赏美国中部风光，还可以看到密歇根湖。 等方明华上了火车，突然有些后悔。 好歹是世界上最发达的美帝的火车，怎么连国内的绿皮火车都不如？ 老式火车颇有十九世纪遗风，烧的竟然是煤，一跑突突突的喷蒸汽！ 而且椅子也不舒服，比坐国内的绿皮火车还难受。 不过火车上人不多，美国本来就是汽车王国，或者去坐飞机，火车反倒坐的人少，这样更让他感到舒服。 国内坐火车实在是太挤了。 还有，外面风景不错。 现在是夏天，原野上有一股好闻的淡淡焦味，太阳把一切成熟的东西焙得更成熟，黄透的枫叶杂着赭尽的橡叶，一路艳烧到天边。 这感觉挺非常惬意，方明华心旷神怡，不由得轻轻哼起一首美国乡村民谣。 when i was young （当我年少时） i'd listen to the radio （我喜欢听收音机） 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 等待我最心爱的歌曲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当他们演奏时我会跟着唱 美国卡朋特乐队所唱的《yesterday once more》（昨日重现），被许多国歌手以多种语言翻唱。 香江歌手陈慧娴、内地歌手姚斯婷都翻唱过这首英文歌曲。 这首歌在九十年代风靡整个内地，所以方明华也会唱。 列车在密歇根州达文波特市稍作停留，车厢里上来三个青年，两女一男，坐在方明华的的对面，嘻嘻哈哈聊起天来。 听他们的聊天内容，是达文波特市安布罗斯私立大学的学生，也是赶往芝加哥参加这次星云奖颁奖典礼的。 “杰克，你猜猜，今晚哪些能获奖？”一个留着一头如瀑布般金黄色的头发，烈焰红唇的姑娘问身边高个青年。 这个叫杰克的青年有着一头金黄色的短发，他听了同伴的问题，沉思了下才说道：“艾米丽，我觉得长篇应该是《神经漫游者》，书中创造那个“赛博空间”简直太迷人。” “中短篇，欧克塔维亚·布特勒那篇《血孩》很不错，当然另一篇《来自火星的杀手》也挺好，难分伯仲。” “杰克，难道你不觉得中国人写的那篇《乡村教师》非常惊艳吗？”姑娘提出自己不同的看法。 听到对方说到自己写的那本，方明华微微侧过脸看了对方一眼。 (本章完) 239 火车上的邂逅 两人没注意方明华的表情，依旧自己的谈话。 这个叫杰克的青年回答道：“是写的不错，但和《血孩》以及《来自火星的杀手》没法比，该不会因为你的父亲曾经做过教师的缘故吧？” 杰克说完笑起来，继续说道：“还有，艾米丽你想过没有，从来没有中国人写的科幻获得过星云奖，别说中国人，整个亚洲人都没有！” “什么都有第一次嘛，你看，印度的泰戈尔不是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吗？他是首位亚洲人！还有日本的川端康成是首位东亚人！”艾米丽辩解道。 “我知道，不过这个叫做明华的中国作家出版的那本科幻集而言，我更喜欢他写的那篇《太阳浩劫》，当然如果主角如果是白人更好了。”杰克话锋一转，说道。 “你这是典型的白人优越感！”艾米丽驳斥了同伴一句，又说道：“我最喜欢的是《机器人瓦力》，写的真是太浪漫啦！” “瑞米，你呢？怎么不说话？”艾米丽看着坐在边上一个很安静的姑娘。 这個叫做瑞米的姑娘，留着亚麻色的马尾辫，高高的鼻梁却有一双黑色的眼睛，典型的混血儿。 “我喜欢《诗云》。”姑娘回答道。 “你父亲是中国人嘛，喜欢中国诗词。”艾米丽说道。 瑞米没有回答，她只是偷偷看着坐在对面正欣赏着外面的风景的方明华。 方明华也注意到这个具有中国血统的姑娘看着，就很有礼貌的报以微笑。 姑娘似乎受到某种鼓励，试探问道： “你好.你是不是来自中国大陆？” 说的是中文，虽然不是很标准。 方明华听到有人招呼自己，转过头看着姑娘，微微有些诧异：“伱怎么知道我来自中国大陆？” “因为，你这身打扮呀。”姑娘微笑着说道。 方明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的白衬衣蓝裤子，有些无语。 还是国内制做的那套制服。 其实穿上不舒服，但他不得不穿。 今天晚上就要参加颁奖典礼，咱们也得穿的稍微庄重点吧？ 昨晚没买到衣服，他只好将带来的白色确良衬衣洗干净，又用烘干机烘干，今天早上又穿上。 只不过没有扎领带。 结果被姑娘认出来。 旁边那对青年看到自己的同伴和坐在对面的东方男青年用汉语交谈，就停止自己的话题，好奇看着他们。 方明华用不算特别流利英语告诉他们：“自己的确来自中国大陆，参与一项文化交流活动，不过有点私事准备去芝加哥一趟。” “你去芝加哥？那里有你的亲人吗？”华裔女孩好奇问道，也换成英语。 “有我的朋友不过我这次主要是参加星云奖颁奖仪式。”方明华实话实说。 “你也是科幻爱好者？！”旁边那个烈焰红唇的姑娘惊呼道。 “是的。” 共同的爱好迅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相互介绍后，艾米丽好奇问道：“你看过你们中国人写的那篇《乡村教师》吗？你觉得他这次能获奖吗？” 方明华听了笑起来：“看过，作为一名中国人我当然他希望能获奖。” “不可能。”这时候杰克插话进来：“那篇是不可能获奖的，它无法和《血孩》《来自火星的杀手》相比。” 方明华已经听到这个男青年和同伴刚才的谈话，知道这种争辩没有任何意义，就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艾米丽怒视同伴一眼，又继续和方明华聊起来，她似乎对《乡村教师》很感兴趣。 “冒昧问一句，在你们国家，真的有书上描写的那么落后和愚昧的地方吗？” “有。”方明华很坦诚看着对方。 “不过，我们正在努力改变这一切，提高对教师的地位和待遇，和你们国家一样，我们国家从今年开始也设立了教师节。而且将来还有成立“希望工程”，救助贫困地区失学少年儿童总之，我们正在努力，努力使我们国家变得更美好，将来一定会像你们国家一样。” 艾米丽听了沉默了一下，突然说道。 “方明华，你和我见过的别的中国人不一样。” “是吗？别的中国人是什么样？” “我见过你们国家来我们这里的留学生，提到你们中国，有的人遮遮掩掩，不愿提不愿说；有的则说的一无是处.是不是瑞米？”艾米丽看着旁边的女同学，问道。 瑞米和艾米丽看上去性格不太相同，显得很文静，听了同伴的话轻轻点点头。 方明华听完笑了。 “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家丑不可外扬，或许有人秉承这种心理，但我更喜欢另外一句古话，叫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没什么可丢人的，因为我们正在努力改变。” 可惜方明华的英语水平不够熟练，让对方听的有些茫然，最后靠瑞米重新翻译。 几人热聊着，火车最后到达芝加哥市，方明华也跟着众人下了火车。 “方明华，你和我们一块走，我们经常来这里比较熟。”热情的艾米丽发出邀请。 方明华接受了邀请，一块打的去芝加哥林肯公园的湖上剧院——今晚的颁奖仪式在这里举行，并在附近的快捷酒店预定了房间。 方明华也很热情的请他们三人吃了汉堡包和可乐。 今天的芝加哥市成为科幻迷们的圣地，组委会为此举办了一系列活动讲座和科幻电影，当然今晚的颁奖典礼是重头戏。 方明华跟着艾米丽三人拿着邀请函进了剧院，里面人已经很多，科幻届的颁奖典礼没有好莱坞颁奖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噱头，也没有电影明星穿着各种奇装异服争奇斗艳。 大家穿着很随意，大部分都是t恤牛仔裤，当然极个别部分人穿的比较正式，一身西装革履——像方明华这样，这些都是作品被提名有可能获奖的。 四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艾米丽东张西望，突然惊呼道：“天啦.我看到阿瑟·c·克拉克！” “还有艾萨克·阿西莫夫！他们是颁奖嘉宾！” 两位重量级的科幻大师同时出现在这届星云奖颁奖晚会上，自然给典礼增色不少。 当地时间8点整，一年一度的星云奖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本章完) 240 星云奖颁奖典礼 在主持人简短的开场致辞结束后，首先颁发出本年度星云奖第一个奖杯。 最佳长篇奖。 当主持人念出（neuromancer）《神经漫游者》的书名之后，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方明华也跟着鼓掌。 不得不说，这本书写的实在太牛逼了。 讲的是个一个天才黑客，一个女杀手，一個特种部队军官，一个意识操控专家。他们受雇去做两件事：偷一把钥匙，获得一个密码。 他们是职业罪犯，同时也是无可救药的厌世者；他们自我放逐，同时也在下意识寻找一条回家的路。而他们的雇主，则是人类自有文明以来所遇到过的最强大对手…. 这是第一本同时获得“雨果奖”“星云奖”与“菲利普·k·迪克奖”三大科幻大奖的著作，此纪录无人能破。 更厉害的是预示了20世纪90年代的电脑网络世界！ 威廉·吉布森不但在书里创造了“赛博空间”同时也催生了一种文化“赛博朋克”：“高科技，低生活”。 这时候，一个戴着眼镜头发有些凌乱的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起来，微笑向大家致意，然后快步走向领奖台，正是作者威廉·吉布森。 据说这篇是去年（1984年）这哥们在哥伦比亚大学攻读英国文学学位时写出来的。 这哥们完全不懂电脑，在传统打字机上一字一句所敲出的这本属于网络世界的！ 吉布森上台接过奖杯，一个由透明合成树脂制成的螺旋星云，然后发表了获奖感言。 “未来已经到来，它只是没有均匀分布”吉布森说了这句经典语录，在一片热烈掌声中走下领奖台。 接着是颁发最佳长中篇获奖名单，是美国科幻家约翰·瓦雷 写的《按回车键》，讲的是电脑网络、人工智能的谋杀悬疑故事。 接下来是颁发最佳短中篇奖，那本《乡村教师》在提名之列。 看到主持人念着被提名的名单，方明华不由得直了直身体。 他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坐在他身边的艾米丽看到，她对于来自东风神秘国度的青年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温文儒雅，大方得体。 当然也很帅。 于是低声说道： “看来你很在意你的这位中国同胞是否能获奖的。” “是有些在意。”方明华笑道。 “不可能获奖！”坐在艾米丽另一边的杰克听了，立刻低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主持人拿着一个拆开的信封，脸上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 停顿了一下这才大声念道： “获得本届星云奖最佳中短篇的是来自中国的《乡村教师》！有请作者明华先生！” 剧院里立刻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杰克顿时目瞪口呆。 艾米丽却欢欣鼓舞，不知道怎么地，她非常希望这篇能获奖。 是因为这篇描写的那些场面感动了她。 还是因为自己的父亲也曾经是一名教师？ 她一转头，突然发现坐在旁边的方明华里从兜里掏出一条红领带，系在脖子上，又站了起来。 “你，你干嘛去？”艾米丽下意识问道。 “去领奖啊。”方明华随口回了一句，又想到什么低声问道：“艾米丽，你帮我看看，我的领带系端正没有？” “端端正。” “谢谢。” 方明华大踏步向领奖台方向走去，留下艾米丽还在风中凌乱。 颁奖嘉宾是大名鼎鼎的艾萨克·阿西莫夫。 “明华先生，我作为星云奖颁奖嘉宾，已经给许多作家递过这个小小奖杯，但是作为中国人，还是第一次。”阿西莫夫感慨道。 方明华微笑回答道。 “谢谢，阿西莫夫先生，不过我想，后面还会有更多中国人从您手里接过这个奖杯。” 当方明华从主持人手里接过奖杯之后，会场里再一次发出热烈的掌声。 这是第一次黑头发黄皮肤的东方人出现在领奖台上！ 方明华一手拿着奖杯，一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面对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面带微笑说道。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得到星云奖对我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荣誉。在中文与英文这两个遥远的文化星球之间，有一片螺旋星云将它们连接在了一起，这就是星云奖。” 在这里我要感谢本书译者——我的一位朋友，燕京大学美丽的李丽小姐，是她翻译成英语，同时也要感谢我的另一位朋友在芝加哥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的孙立哲先生，是他帮我投递，当然还要感谢《奇幻与科幻杂志》的编辑们。 “没有他们通力合作，这篇是不可能在美国和读者见面。最后我还要感谢本书的读者，谢谢你们分享着这本书。” “下面，我还想讲讲这篇一些感受。我国唐代有位著名的文学家韩愈写过一篇文章叫《师说》，里面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意思就是说老师是用来传授道理，讲授学业，解释疑惑的。” “我想中这位李宝库老师做到了，是他拨开愚昧的迷雾，满天星辰流转，宇宙的磅礴于星空中闪耀。” “谢谢大家!” 台下掌声雷鸣。方明华领完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艾米丽看着她一脸崇拜，杰克则是目光躲闪有些不好意思。 方明华当然不会说什么，接受了两个姑娘的恭贺。 颁奖典礼很快结束，方明华又接受了记者的采访，等忙完这一切已经晚上10点。 方明华本来想联系孙力哲的，但现在太晚，明天再去拜访他吧。 晚上住进酒店，方明华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半躺在床头，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给远在老家的宋棠棠打了个国际长途，告诉自己获奖的事，好事嘛。 自然要跟心爱的姑娘分享。 姑娘听了很高兴：“明华，今天晚上我下班后就给你爸爸妈妈说这事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对了，我也给丽丽打个电话表示感谢，这次你获奖，她也功不可没！” “好，伱替我好好谢谢她。” 挂完电话，方明华本来还想给成都《科学文艺》主编杨筱打个电话，想想又算了。 自己来美国学习也没给人家说，现在没必要显摆。 “睡觉，明天还要去找孙立哲。”方明华钻进被窝。 美国这边，星云奖最佳中短篇奖被一个中国青年获得，已经成了头号新闻，但在大洋彼岸的中国，却一片风平浪静。 就在这一年元月初，美国宣布正式启动“星球大战计划”也就是“反弹道导弹防御系统的战略防御计划”过了一周之后，国内报纸才开始报道，何况科幻星云奖这种不太入流的新闻？ 但有两个人却在密切注意大洋彼岸的消息。 (本章完) 241获奖就是为国争光 蓉城《科学文艺》主编办公室。 杨筱今天上班以后，就不停的看着手表。 她知道，就在万里之外的美国芝加哥，一场科幻界盛会正在举行。 方明华的那篇《乡村教师》已经获得提名，如果能获奖，对于国内科幻界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星云奖”“雨果奖”，这可被称为科幻界的“诺贝尔奖”啊。 她已经委托一位在美国纽约访问的朋友，密切注意芝加哥方面的消息，结果出来就立刻给她打电话。 没过多长时间，办公室里的电话急促响起，他赶紧抓起话筒，里面传来朋友的声音：“杨筱，芝加哥那边有结果了，明华那篇获得最佳中短篇奖！” “真的？” “这件事我还能骗你？现在美国这边，电视、报纸上都报道了！” “谢谢，谢谢。” 杨筱挂掉电话，立刻将隔壁的编辑潭楷叫过来，告诉了他这件事。 潭楷自然也很高兴。 “潭楷，你在下期的杂志上头版发表这条新闻！”杨筱说道。 潭楷听了苦笑道： “杨主编，咱们下一期杂志要等到20天以后才能和读者见面，新闻已经成旧闻。” “旧闻也总比没人知道强吧？”杨筱也有些无奈。 “如果有家报纸能刊登这条新闻就好了！”潭楷感叹道。 “小报没啥意思，权威报纸哪家会刊登有关科幻的？”杨筱回了句。 现在国内科幻已经开始复苏，呈现出蓬勃发展趋势，但各大主流媒体对待科幻，依旧沉默，鲜有提及。 不过杨筱来说，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 最起码这些主流报纸没有公开反对吧？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除了他，还有一位媒体人也在注意着这条新闻。 《光明日报》驻秦省记者站。 李伟正在在自己办公室整理着昨天的采访新闻，听到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随手来起话筒头也不抬说问道。 “《光明日报》李伟，你哪位？” “老李，我是薛福康。” 国际长途！ 薛福康是《光明日报》驻美记者，在1980年，《光明日报》社在美国华盛顿建立第一个记者站，薛福康是首任记者。 李伟放下手中的笔，靠在藤椅上，笑着问道： “老薛怎么，有消息了？” “对，如你所愿，方明华那篇获奖了！” “谢谢，老薛，继续帮忙啊，给国内总部发消息要求报道此新闻。”李伟说道。 “老李，这样做到底合适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好歹人家也是获奖，为国争光吧？再说，咱们《光明日报》坚持面向知识分子的独特定位、体现以教育、科技、文化、理论为宣传重点的鲜明特色，而获奖，这不正是咱们宣传报道的内容嘛。” “好，好，我说不过你，我就按照你说的给总部报道，至于能不能刊登那可就不由我了。” “我知道，我也会给总部报社说自己的想法的。” 两人说了两句，李伟挂掉电话。 两天后，在《光明日报》不起眼的版面，报道这件新闻，只是寥寥数语。 但尽管如此，在国内读者还是掀起了波澜。 中国的竟然在美国获奖了！ 这年头能在外国获奖，那都是大喜事，为国争光！ 很快就有报纸转发了这条消息，有的甚至还详细报道了这次典礼盛会。 国人，第一次听说“星云奖”。 方明华自然不知道国内发生的事， 在酒店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方明华起床后和三位大学生告别。 方明华要去西北大学找孙力哲，三位大学生则要返回达文波特市。 “方明华，你说你在爱荷华大学参加“国际写作计划”？艾米丽问道。 “是的。” 方明华也没隐瞒他们，把自己这次出国的目的昨天晚上就告诉了他们。 “ ok。”艾米丽点点头：“等我放假了，我可以来找伱吗？” 方明华愣了一下，笑道：“欢迎，欢迎各位到来。” “拜拜！” “拜拜！” 方明华背着包拿坐上去西北大学的地铁，当然今天不用穿着的西装革履，短袖t恤、牛仔裤，显得轻松惬意。 在西北大学医学院，按照信件中的地址，方明华终于找到孙力哲，今天他没有上课而是在自己的出租房里，很好找。 房间很小，有些凌乱，两人见面，孙力哲先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又给了一拳。 “你这小子！昨天就来芝加哥，竟然不来找我，偷偷跑去领奖。” “你都知道了？” “看看，这报纸，还有电视新闻都报道了。”孙力哲说着从餐桌上拿出一张报纸递给对方。 《芝加哥太阳时报》！ 上面头版头条刊登着昨晚刚刚出炉的本届星云奖获奖名单，方明华的那篇《乡村教师》豁然在列。 有故事简介，还有简短的点评：“一切自称为“歌颂教师”的文字，在这部面前都是夸夸其谈。” “《太阳时报》《纽约时报》.不出几天，明华你的名字就传遍整個美国，你可出名了，你可要请客！” “没问题，这次获奖，评委会还给了我1万美金的奖金。”方明华笑道。 “1万美金？开玩笑，何止这点？”孙力哲说道：“就凭你获得星云奖，你的那本科幻集销量肯定大增，你就等着数钱吧？” 这倒也是. 在未来这个时代之前，方明华在网上看到，大刘因《三体》第一部获得2015年雨果奖最佳长篇奖。 雨果奖是没有奖金的。 但就在宣布获奖两小时内，中文版的《三体》就登上了亚马逊图书榜的首位！ 而英文版的《三体》也在美国的亚马逊网上从排名2000位上升到了500位。 即便这次没有《三体》影响力那么大，但还是能赚些的。 对了，这个时代大刘不是已经写了那篇《流浪地球》吗？ 能不能翻译成英文也在美国发表？ 早点成名，免得躲在娘子关电厂里吃灰. 想到这里，方明华说道：“力哲，国内有个大学生，写了一篇很厉害的科幻已经在国内的《科学文艺》上发表，等我回国联系上作者，将其翻译成英译本，也委托你帮他在美国发表，怎么样？” “没问题！”孙力哲一口答应。 “说实在，咱们国家的纯文学在美国未必受读者多欢迎，但科幻可是大热门！只要优秀的，你尽管寄来！” “那我就谢谢你.干脆你开个图书出版公司得了，让外人赚还不如你自己赚。”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哎呦.这个我还没想过，先把学业完成再说吧。” “哎对，附近哪家餐馆可以？我说了我晚上请客的。”方明华想起刚才的话。 “和你开个玩笑，你不远万里来美国，我咋好意思然给你请，等北玲放学回来，晚上我做东！” 在芝加哥又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方明好踏上返回爱荷华的火车。 继续在火车上慢悠悠的欣赏风景。 让他没想到的是，在爱荷华州之家酒店，已经有人等着他。 (本章完) 242 IWP的开班仪式 到达爱荷华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方明华提着旅行包下了火车，也不急于回酒店，而是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快餐店吃了一份爱荷华的特产——玉米热狗，就是玉米面包粉裹着香肠油炸一下。 不过这玩意，方明华吃起来就那味。 吃完饭，方明华又询问第一国家银行的位置，孙力哲所给的支票就是这家银行开的。 第一国家银行在爱荷华城是最大的银行，方明华赶到那里他原以为自己作为一个中国人，在异国开户头很麻烦，但没想到拿出护照及因为参加iwp的缘故，开户变得很简单。 将孙力哲的支票取出，连同获奖奖金一同存进的自己户头，当然不会忘记，取出1000美金的钞票放在皮夹里，平时使唤。 办完这一切，方明华打了个的士赶到佛逊街的酒店，看看手表快两点，按照这次培训安排，今天应该“写作计划”的开班仪式，听说爱荷华大学校长也要前来祝贺。 方明华匆匆回到自己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张先亮看来已经去了。 他简单收拾了下东西，拿着笔记本刚出房门，迎面差点撞上艾丽莎。 “明华，你回来的正好，有人找你呢。”姑娘一脸兴奋。 “谁？” “你去看看就知道啦。” 方明华只好跟着姑娘走走廊西头，进了一间会客室，只见里面坐着戴着眼镜留着齐耳长发的中年男人，旁边还有一个青年，看样子像是他的助手。 看到方明华进来，两人立刻站了起来。 丽莎给男人说了几句，男人立刻一脸微笑伸出右手：“你好，明华先生，恭喜你获得今年的星云奖，我是好莱坞导演史蒂文·斯皮尔伯格。” 史蒂文·斯皮尔伯格？ “谢谢，你好。”方明华握住对方的手。 这可是美国大佬级导演啊。 国人比较熟悉他执导的片子如《大白鲨》《外星人.》《侏罗纪公园》等。 两人握手后，各自落座。旁边的丽莎立刻开始给方明华介绍起来斯皮尔伯格来。 “明华先生，斯皮尔伯格是我国著名导演，他拍前年拍的那部《外星人.》太好看了，这部影片获得前年奥斯卡最佳导演提名，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获得奥斯卡导演提名啦。” 丽萨说完这话，方明华发现斯皮尔伯格嘴角抽了抽，不过没说什么依旧任凭丽莎介绍。 方明华心里感到一丝好笑。 连续陪跑三次，说出去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等丽莎介绍完，斯皮尔伯格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此行的目的：“明华先生，我对你写的科幻《太阳浩劫》很感兴趣，我想购买它的影视改编权拍成电影。” 看中这部？ 按照斯皮尔伯格拍电影风格，估计也就会拍这部。 不过迟不来早不来，我马上准备参加开班仪式呢。 于是他一脸歉意说道：“斯皮尔伯格先生，我对你的想法非常感兴趣，不过我马上就要参加我们的iwp开班仪式，等结束后我们再详谈，ok？” 说完就站起来，冲着丽萨说道。 “丽莎，赶紧带我去会议室，我可不想被聂教授说我没礼貌。” “那，好吧.” “再见！” 方明华说完又冲着斯皮尔伯格笑了笑抱以歉意，跟着丽莎匆匆走了出去，留下斯皮尔伯格一脸懵逼。 怎么会这样？ “斯皮尔伯格先生，我们还要继续等吗？”助手小心翼翼问道，他已经看出对方有些不悦。 斯皮尔伯格心里也有点窝火。 昨天早上从坐飞机从洛杉矶赶往爱荷华，就是找方明华购买改编权。 其实他早已经看上这部，只不过作者远在大洋彼岸的中国，想买，但是见不到本人啊。 前天晚上听闻作者出现在芝加哥星云奖颁奖晚会领奖台上，早上起来看报纸采访得知，方明华参加在爱荷华举行的iwp，立刻带着助手乘飞机从洛杉矶赶往爱荷华。 结果对方不在，竟然还在芝加哥晃悠！ 等了一天多，好不容易等到本人，说了没两句结果人家却说要去参加什么开班仪式！ 不是中国人都很谦逊吗？ 这人怎么这么傲慢？ 但有什么办法？ “等吧，既然已经等了一天多，还在乎这几小时？”斯皮尔伯格说完翘起二郎腿，顺手拿起旁边的报纸看起来。 其实，方明华真的不是有心怠慢这位名导，而是想参加今天的开班仪式，参加iwp第一次正式活动就迟到，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开班仪式在一处临湖的会议室举行，方明华跟着丽萨匆匆走过去，只见湖边三三两两，都是参加这期iwp成员。 距离开班仪式还有几分钟，大家都欣赏湖边远处的芦苇荡和飞鸟。 张先亮看到方明华匆匆走来，也走上去低声问道：“获奖了？” “嗯” “厉害！” “什么厉害？”就在附近和亦舒逗着飞鸟的张玲耳朵尖，听到赶紧问道。 “明华写的那篇《乡村教师》获得今年的星云奖最佳中短篇奖了。”张先亮接解释道。 “星云奖是什么奖？”张玲似乎一无所知。 “是挺厉害的，相当于科幻界的诺贝尔文学奖。”说话的是亦舒，他又对着方明华说道。 “明华，如果伱去香江，我哥哥绝对欢迎你。” “你哥哥也写科幻，《卫斯理》系列。”方明华笑道。 “是的，不过他写的没你好。” 两人正聊着，就看见几人走了过来。 原来是爱荷华校长到了。 爱荷华校长叫约翰斯，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会议室里，他对在场的作家们家们表示了欢迎，他回顾了iwp的辉煌历史，对于美国本土作家来说，这里颁发了世界上第一個创意写作硕士学位，大名鼎鼎的弗兰纳里·奥康纳、雷蒙德·卡佛都曾来求学，迄今有20多位普利策文学奖得主和七位桂冠诗人曾就读于爱大或在此任教，那是哈佛、耶鲁和哥伦比亚大学等文科见长的名校也无法相比的. 开班仪式除了校长讲话，还有一项很重要的活动——成员自我介绍。 除了中国内地来的方明华三人，还有香江的亦舒，巴铁和印度各来了一名作家。 英国来的是一名诗人，阿根廷也来了一位作家，剩下的是韩国和日本给一位，都比较年轻。 方明华一听，心里乐了。 这期iwp成员选得绝啊。 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全部都是彼此有矛盾国家的作家。 不过现在，大家都显得温文儒雅，很有礼貌。 四点多，开班仪式结束，方明华和张先亮等人说说笑笑回到酒店自己的房间，这才突然想起，斯皮尔伯格还在会议室等自己呢。 (本章完) 243 这美刀，很容易赚嘛。 “张大哥，我去见个人。”方明华打了个招呼，出了房间来到会议室，让方明华感到惊讶的是，竟然不止是斯皮尔伯格和他的助手，竟然又多了两个人。 斯皮尔伯格正和其中一个短发中年男人热烈交谈。 看到方明华进来，那個短发中年男人立刻站起来，斯皮尔伯格先生笑着给方明华介绍： “方先生，这位是卢卡斯影业旗下的工业光魔公司负责人约翰·拉塞特先生。” “你好，方先生。”约翰主动握手。 “你好。” 方明华心里有些吃惊。 工业光魔公司国内的影迷这名字听起来有些陌生，其实它还有个比较熟悉的名字：皮克斯动画工作室，只不过后面卖给乔布斯的公司才改的名字。 《玩具总动员》《海底总动员》好多带有总动员名字的电影都出自这个公司.包括这部《机器人总动员》！ 果然，约翰是冲着《机器人总动员》这本来的，说想购买改编权制作成动画电影。 “斯皮尔伯格先生，你来的早，你先和方先生谈吧，我出去转转。”约翰很绅士站起来，带着自己的助手离开。 “斯皮尔伯格先生，不好意思，久等。”方明华表示歉意。 斯皮尔伯格也没多说，开门见山：“方先生，刚才我也说明我的来意，你的意见如何？” 方明华也干脆利落，回答道：我同意，但是我想知道你具体购买版权细节。” “ok！”斯皮尔伯格打了个响指，助手立刻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沓资料递给方明华。 “这是合同草案，你过目。” 是制式合同。 内容很长，方明华仔细看着，其中重点就是斯皮尔伯格将购买《太阳浩劫》这部的改编权，包括电影、电视。以及一些附属权利，包括但不限于，重新制作，拍续集，电视连续剧，以及商品化和捆绑销售的权利。 说实在，方明华并不打算写什么续集，所以后面这些等于没说。 购买版权费30万美金。 这个价格还是比较高的，方明华未来到这个时代前，在网上，看过一些美国购买改编权的文章。 一般采用两种方式。一就是一次性支付一笔固定费用，就如斯皮尔伯采用的这种方式。 另外就是将这个报价电影预算绑定在一起，按照惯例，购买的价格将大约会是最终电影预算的 2.5%。 而在美国，许多导演、作者和代理人都喜欢后面这种方式的——你预算投的多，我就赚的多啊。 但对于方明华而言，这种方式很麻烦。 斯皮尔伯格拿到才找人改编剧本、筹措资金，至于什么拍到猴年马月。 方明华三个月后就要离开美国回国，后面联系协商不方便，如果合同执行中出现分歧更是麻烦。 估计斯皮尔伯格也想到这点，所以采取一次性付清方式。 30万美金，那电影预算就在2000万美金左右。 和这个价格蛮有诚意的。 毕竟这是在八十年代中期，不像后世大片预算动则上亿。 只是 怎么不给我一部分电影利润？！ 美国和中国不一样，购买影视改编权，一般还要支付一定比例的电影利润给作者，这是惯例！ 而这个价位一般是电影上映之后 5-10%的总净利润。 卧槽 欺负我不懂啊，难怪竟然一次性给比较高的改编费。 幸亏我看过！ 方明华看完合同，笑了笑说道：“斯皮尔伯格先生，伱的合同里某些作法不符合你们美国惯例吧？” “什么地方？”斯皮尔伯格假装没听懂：“方先生，30万美金买一部的改编，别说在你们中国，就是在我们美国这个价格也是很高的，这说明我很有诚意！” “30万是不算低，但你还缺一部分吧？电影10%的总净利润到哪去了？” 斯皮尔伯格听了顿时老脸一红，辩解道：“可这不符合你们中国作法。” “可是现在在美国。” 方明华说完站起来，语气变得有些冷淡。 “斯皮尔伯格先生，虽然我也想和达成这项协议，因为我觉得你能拍好，但前提是得有诚意！如果不是这样，对不起.再见！”说完方明华转身就要走。 斯皮尔伯格听完，狠狠瞪了助手一眼。 是你出的馊主意！ 欺负人家是从中国来的，啥都不懂。 回去再和你算账！ 他赶忙冲着方明华的背影说道： “方先生，请稍等首先我表示歉意，由于我个人的疏忽忘记这一点， 那你要多少？” 方明华听完转过身，说道。 “10%！” “no，5%” 经过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最后电影总净利润7%支付给方明华。 “斯皮尔伯格先生，这份合同，我还需要找一名律师帮我看看，最迟明天给你答复。”方明华又提出自己的意见。 这家伙已经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合同中又有坑怎么办？ 斯皮尔伯格无可奈何，只好同意。 和斯皮尔伯格谈完后，方明华紧接着又和约翰谈。 工业光魔公司倒是诚意满满，直接给出28万美金一次性购买改编权，而且还让出8%的总净利润。 当然，合同还是还要找律师看的。 在美国别的不多，律师贼多，在丽莎热心指引下，方明华很快就在城里找到一位知名律师。 这名律师罗伯特，爱荷华大学法学院毕业，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经过对方仔细审阅，认为这封合同没什么问题。 “恭喜你，明华先生，您将是我见到最年轻的百万富翁。”对方还不忘记恭维一句。 是吗？ 估计也算不上恭维，两份合同现在已经赚了58万，将来两部影片的净利润自己不至于才分42万块吧？ 于是方明华除了支付律师费100美金之外，还额外给对方10美元小费。 当然也没忘记请帮忙的丽莎小姐吃了晚餐——意大利空心粉。 既然没问题，方明华也不想耽误斯皮尔伯格和约翰，当天晚上和对方分就签署了合同，58万美金直接打入方明华新开的账户里。 当然，按照美国法律，方明华要交25%的个税。 嗯.刚来美国领了一个奖，做成两笔生意，感觉不错哦。 要不趁热打铁，再写点科幻什么的。 这美刀，很容易赚嘛。 (本章完) 244 这个导演刚刚拍了一部烂片，叫《银翼杀手》 方明华还没决定写什么，第二天早上起床不久，就接到美国《奇幻与科幻》杂志主编威廉姆斯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威廉姆斯首先对方明华进行恭贺，恭贺他的获得本届星云奖，同时也发出邀请： “方先生，欢迎你继续给我们杂志投稿，我很乐意看到你的文章。” 这是约稿啊。 虽然威廉姆斯英语口音有点重，但方明华还是勉强听出了他的意思。 “多谢，我会认真考虑的。”方明华回答道。 “方先生，我们的杂志不仅仅刊登科幻类，对于奇幻类故事也非常感兴趣。”最后，威廉姆斯着重强调了一点。 这一点美国和国内有所不同，他们的科幻奇幻分的并不那么清楚，否则星云奖和雨果奖获奖不仅仅是科幻，奇幻类也经常上榜。 答应了威廉姆斯，方明华着手考虑写什么科幻的问题。 当然，还有个更重要的因素要考虑，就是为了方便改编成电影。 在美国发表的四篇科幻《乡村教师》《诗云》《太阳浩劫》和《机器人总动员》，后两者的影视改编权昨天已经被人买走，但前无人问津，包括那篇获奖的《乡村教师》！ 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前两篇中国味太浓不好本土化改编。 直接照拍？ 中国人喜欢看，美国人不会买账。 现在不是三十年后，没有哪个美国导演会考虑中国电影市场。 但这事也不着急，在美国要待一段时间，搞定一个中篇绰绰有余。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仅仅过了一天，这天中午方明华参加完iwp的一个讨论会，刚刚返回酒店准备和张先亮他们去吃饭，在过道里遇到丽莎。 “亲爱的明华，请稍等，有人找你。”姑娘大声说道。 听到姑娘叫“亲爱的明华”，张先亮几個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这话，如果放到国内，那可不引起轩然大波？ 搞不好，方明华在西京那位美丽的女兵跑到他面前会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过在这，姑娘只是单纯的热情并无他意。 “谁找我？”方明华停下脚步。 “是一位好莱坞导演。” 呵？ 一个接一个的？ 好事啊。 “是不是在酒店会客室？我过去看看。”方明华准备过去，但却被丽莎拦住。 “亲爱的明华，有些事情我要给你提醒下，这个导演也是想购买你的影视改编权，不过我建议你不要给他。”丽莎丽莎说道。 “为什么？”方明华有点惊讶。 “因为，他刚刚拍了一部很烂很烂的科幻片。”姑娘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片？” “《blade runner》（银翼杀手）！” 这是烂片？！ 方明华很惊讶。 姑娘依旧自顾自说道：“这也是一部科幻片，是根据据菲利普·迪克的《机器人会梦见电子羊吗？》改编的。” “讲的是未来2019年洛杉矶，一群与人类具有完全相同智能和感觉的复制人，冒险骑劫太空船回到地球，想在其机械能量即将耗尽之前寻求长存的方法。 “洛杉矶银翼杀手警察派遣精英戴克追踪消灭这些复制人，不料戴克却在行动时碰见美如天仙的女复制人，并且跟她坠入情网” 丽莎讲了一番内容简介，最后说道：“影迷们都说拍的可烂啦，乱七八糟的，根本不知道电影在讲什么，看的我直瞌睡。.不信呀，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电影。” “谢谢，多谢提醒。”方明华说了句，两人一块向会议室走去。 丽莎说的并没有错，这部被后世奉为神作的电影，当时上映却是恶评如潮： 片子风格奇怪，叙事不知所云. 到最后，一些小众电影爱好者和科学家开始观看这部电影，写下正面的评论，电影口碑呈现出称赞为主的局面。 直到后来，这部作品才被奉为经典、拍续集。不少科学家从题材选取角度上，认为此片全面超越了《2001太空漫游》。 这经历，很有点像国内周星驰拍的的《大话西游》啊。 不管怎么样，先聊聊再说。 雷德利·斯科特正坐在会议室的沙发上，神情有点忐忑。 他从洛杉矶赶来，也是为了买那部《太阳浩劫》的影视改编权。 前年拍的那部《银翼杀手》，砸了。 耗资2800万，最后票房才3300万，血亏啊。 斯科特也被华纳兄弟公司的老板骂了个狗血喷头。 为了打个翻身仗，他开始寻找适合拍成电影的科幻。 他看上了方明华的。 对于这个横空出世的中国作家，他很感兴趣。 在美国发表了四篇科幻，个个都是精品，更让敬佩的是，四部风格迥异，天马行空的想象，还充满哲学意味。 当然，从改编成电影角度上看，最适合的是两本《太阳浩劫》和《机器人总动员。》 他看上这个中国作家写的那本科幻《太阳浩劫》。 典型的好莱坞式科幻叙事风格，场面宏大，节奏很快，属于观众们很喜欢的末日灾难类题材，不像上本《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故事本来就非常复杂，晦涩难懂。 只不过，这本不会被人抢走吧？ 斯科特正想着，就看到一个男一女走了进来，女的刚才见过，一个叫丽莎的姑娘，男的则是东方青年，长的很帅气。 双方握手，相互介绍，斯科特立刻提出自己此行的目的：要求购买《太阳浩劫》影视改编权。 “不好意思，斯科特先生，伱来晚了一步，昨天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导演已经购买这部的影视改编权。”方明华解释道。 斯科特顿时大失所望。 又让这个死对头抢先一步！ 既然购买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斯科特说了句站起来准备再见，却被方明华叫住。 “斯科特先生，如果你对我写的科幻很感兴趣，我可以给你重新写一篇。” 斯科特愣住了 旁边听着的丽莎也愣住了。 方明华竟然专门要为对方写一篇科幻！ “方先生，为什么？”斯科特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非常喜欢你拍的那部电影《银翼杀手》”方明华微笑道。 (本章完) 245 《盗梦空间》 竟然喜欢自己拍的那部电影？！ 这让斯科特感到非常惊讶。 “方先生，你看过这部电影？”斯科特先生小心翼翼问道。 “看过，是在我们国内，看的是录像带子盗版，不好意思。”方明华语气中有些歉意。 当然看的是盗版，国内根本没引进这部电影。 不过是方明华没有来到这时代之前。 斯科特先生到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这部片子没有在中国公映。 盗版也行啊。 最起码自己的拍的这部被称为烂片的电影，这位中国科幻作家竟然非常喜欢！ 这让他心里很高兴。 知音啊. “斯科特先生，这马上就要到午餐时间了，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如何？我请客。”方明华看了看手表提醒道。 “还有，丽莎小姐，多谢你这几天的帮忙，我请你一块吃饭。”方明华又对旁边的丽萨说道。 中国人果然喜欢请客。 不过这顿饭应该是由我请吧？ 斯科特想到这里赶忙说道：“方先生，丽萨小姐，我请两位。” 美国的中午饭是很简单的，三明治、汉堡包或者热狗，快餐解决问题，不过今天斯科特为了表示诚意，在一家西餐店，专门请方明华和丽莎吃了法国法式黑椒牛排。 三人边吃边聊。 “方先生，你打算写篇什么样的科幻？”斯科特当然不会忘记正事。 方明华听了，放下刀叉，用餐巾纸擦擦嘴很优雅的回答道：“那你就看你想拍类型科幻电影。” 啊？这？ 这口气。 斯科特愕然。 意思我想拍什么，他就能写出什么？ 不过对方既然这么说，斯科特也不客气，他想了想说道：“我本来是想购买你那部《太阳浩劫》，末世危机题材非常符合好莱坞风格。不过已经被斯皮尔伯格抢先购买.” “如果你喜欢末世题材，我可以再给伱写一本。”方明华面带微笑。 斯科特却摇摇头的。 “多谢。不过既然斯皮尔伯格要拍，那我就想拍别的题材，免得雷同。”斯科特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拍的《银翼杀手》就吃了这个亏。” 原来在1982年6月，美国本土有三部科幻电影几乎同时上映： 《星际迷航2:可汗怒吼》、《外星人.》和《银翼杀手》。 前者是著名导演尼古拉斯·梅耶拍的《星际迷航》系列之二，自有粉丝基础。 后者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根据作家威廉·科兹温科撰写了《.外星人》的改编，走的家庭温馨路线。 两大科幻巨著前后夹击，再加上斯科特是根据《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这种具有很前卫的赛博风格改编拍成的电影，本身就不容易看懂，所以三者厮杀，《银翼杀手》结果败下阵来。 这次又要和斯皮尔伯格短兵相接，斯科特心里已经有点阴影。 方明华听了微微点点头，心里默默想着。 雷德利·斯科特和斯皮尔伯格拍片风格差不多，他的电影具有视觉细节和冲击力，画面中常常充满各种精心设计和打造的道具、服装、场景和特效，使观众感受到强烈的视觉享受和震撼。 既然斯皮尔伯格要拍《太阳浩劫》，那么就让斯科特拍个与众不同的？ 当然叫好又要卖座，别像《银翼杀手》那样n年以后才被认可。 是不是美国影迷也有类似《大话西游》那样“我欠雷爷一张电影票的说法？” 想到这里，方明华笑着说道：“斯科特先生，要不你拍一部梦中杀人的故事？” “梦中杀人？” 斯科特听了一愣，连旁边一直专心吃牛排的丽莎也不由得看着他。 方明华用叉子将最后一块牛排放在嘴里，开始讲这个故事。 多姆·柯布是個一个经验老到的窃贼。在人们精神最为脆弱的时候，他潜入别人梦中，窃取潜意识中有价值的信息和秘密。 在一次任务中，柯布和他的同伴亚瑟因柯布的潜意识——柯布的亡妻梅尔的阻挠，未能成功窃取雇主所需要的资料，从而面临着两天之内被杀的危险。 为了保命，他们的另外一个同伴把他们出卖给了之前他们窃取梦境的对象——斋藤，斋藤找到柯布和亚瑟，希望他们能够为自己服务，也就是找到全球垄断巨头的儿子费舍尔在费舍尔的头脑中植入遣散公司的意念，从而消灭自己的竞争对手，如果成功，将带他回国。 由于柯布迫切地想回家见自己的孩子，他答应了斋藤的请求，找到了“伪装者”埃姆斯、“药剂师”尤素福、“造梦师”阿里阿德涅。买下了整个航空公司，让费舍尔的私人飞机故障检修，然后在费舍尔飞往洛杉矶的途中实施了这个计划. 好莱坞大片《盗梦空间》！ 不知道是这个故事本身就很烧脑，还是方明华的英语水平不咋地，斯科特听得一头雾水，旁边的丽莎也是莫名其妙。 等方明华讲完，斯科特疑惑的语气问道：“这个能拍吗？” “亲爱的明华，听起来不太科幻呀？”丽莎也用怀疑的语气问道。 方明华微微一笑，他也没急于辩解。他说道。 “这样吧，斯科特先生，我给你直接给你写个剧本如何？” “你会写剧本？”斯科特更加惊讶。 “我既然能说，那就能写。”方明华也没谦虚：“不过，斯科特先生，我写的剧本很贵的喽。” “只要你写的剧本确实能让我满意，我愿意高价购买！”斯科特也豁出去了。 为了打个翻身仗，他拼了！ 当然，你写的不好，我半毛钱也不会出。 “ok，就这样。”方明华站起来：“谢谢你的午餐，我还要去参加iwp的活动，再见！” “再见！” 斯科特看着方明华离开的背影。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方明华和丽莎走在回酒店的路上，姑娘忍不住问道：“亲爱的明华，你真的要写剧本吗？” “是啊，对我来说，这个梦境杀人的故事，写成剧本比写似乎还要容易点。”方明华悠悠说道。 (本章完) 246“国内文坛上谁第一不好说，但论赚钱谁都没法和你比。” 如果是别的电影他不敢说这话。 但是《盗梦空间》. 想当初这部电影上映之后，丰富的细节、错综复杂的叙事以及烧脑的剧情，在国内影迷引起巨大反响。 方明华为了弄懂剧情，特别是最后小李子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回到现实，在网上找来电影视频刷了好多遍。 剧情桥段相当熟悉，所以写出剧本也不是件困难的事。 而且也没必要一模一样。 答应了人家，那就要认真对待，下午参加交流活动之后，晚上吃完饭方明华也没出去逛，就呆在房间里开始写作。 让方明华郁闷的是，没有电脑只好手写。 就是找到电脑那也是满篇英文没有汉化版的也用不上。 到了晚上，张先亮逛了一圈回来，发现方明华依旧奋笔疾书，有些好奇问道。 “明华，你在写啥？” “剧本。” “剧本？让我看看。”张先亮过去拿起写好的几页纸，仔细看起来。 他很快发现，虽然方明华用的是汉字写的，但是剧本主人公名称包括叙事风格，完全西化。 “你这是给好莱坞导演写的吧？”张先亮说道。 来美国这几天，张先亮也知道美国有个好莱坞，拍电影很牛。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 “对，是好莱坞的一个导演。”对张先亮也没隐瞒什么，就把中午雷德利·斯科特找他想拍电影的事简单告诉了方明华。 听得张先亮一脸羡慕。 “明华，咱们国内文坛上，文章谁写的最好，谁也不敢称第一，但说谁最能赚钱，谁都没法和你比，我听说在美国剧本很值钱的。” “马马虎虎吧。” “行，那你好好写，我就不打扰了。”张先亮说完，拿起一张报纸坐在床上看起来。 虽然是英文报纸，好多看不懂，但做当是在学英文。 “张大哥，我想请几天假。”方明华突然说道。 三人里面张先亮年龄最大，所以临走前作协交代，让他作为三人团的临时负责人。 听了方明华的话，张先亮一愣，立刻说道：“行，反正这些交流，可以去可不去。” 按照iwp项目规划，三个月的学习交流时间主要分三大部分。开始主要是相互交流，听各种课程。 然后是讲座，参加iwp项目的作家们各自要举行讲座，阐述写作理念心得，最后就是外出旅行考察，作家们将分成几批前往美国各地进行考察交流。 前两项是交叉进行，最近几天就一直在听爱荷华大学教授的课程。 这玩意没规定，你可去可不去。 方明华再次陷入疯狂之中。 每天足不出户，吃饭就在旁边的快餐店解决，另外就是从国内带来的一大堆方便面。 这年头方便面国内没完全普及，品种也不多，主要就是广东的三鲜伊面。 终于在第五天中午，四万字左右的剧本终于完成，方明华看着一沓稿子，长长舒了口气。 可惜是中文，还要找人翻译成英语才行。 丽萨就算了。 日常用语的翻译还行，像这种带着文学性的东西就差点，别翻译出来词不达意。 方明华决定去找项目的负责人，聂华苓教授。 洗了个澡，又将胡子刮干净，刚才有些邋遢模样突顿时消失不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恢复以前那帅气模样。 方明华很满意的换上干净t恤，背上背包，然后出门去找聂华苓。 聂华苓家在爱荷华河边的一座小山半麓。方明华过去，门口有一块铜牌，竖写了两個隶书：“安寓“。 这是一所比较大的美国中产阶级的房子，有些陈旧，木结构，两层结构。南面和西面的墙顶牵满了绿萝。 美国很多人家都种这种植物，有的店铺里也种。这玩意只要一点土，一点水，就能陆续抽出很长的条，不断生出心形的浓绿肥厚的叶子。 方明华敲开房门，就看见一个穿着蓝色绸裙子的老妇人，正是聂华苓。 看到来的是方明华，聂华苓脸上露出微笑。 “明华，我听张先亮说你这几天一直写剧本？” “是的，今天写完了，来拜访您，麻烦您帮个忙。”方明华说道。 “进来说吧。” 方明华跟着聂华苓到了她客厅，只见墙上挂着几张中国字画，客厅的一角散放着报纸、刊物、画册。 “请坐吧，在我这里不用客气。”聂华苓说道。 是不用客气。 在出国前培训中，说到美国进门就要脱鞋，又不能抽烟，要求很整洁。 不过聂华苓似乎没这么多要求，还主动将桌子上的“万宝路”香烟递给方明华。 “谢谢，我不会抽烟。”方明华婉拒，又将背包里的文稿递给对方，说出自己的目的。 “聂教授，我想请您将这个剧本翻译成英文，我会付给您稿费。” 聂华苓接过剧本，没有说话而是戴上老花镜认真看了会，这才抬起头看着方明华：“写的很有意思，放这里吧，我空了给你翻译。” “谢谢。”方明华也不好催你快点，那个雷德利·斯科特正眼巴巴等着剧本呢。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方明华就告辞离开。 没想到聂华苓速度挺快，仅仅过了三天就打电话让他过去家里取稿子。 方明华赶紧过去，聂华苓将一沓文稿交给他，说到：“写的非常有意思，我想拍出来的电影很好看，连我这种很少看这种类型片的都想进电影院看看。” “多谢鼓励。” 既然英译本已经搞定，方明华也不迟疑，立刻给远在洛杉矶的雷德利·斯科特打了个电话。 一切搞定。 雷德利·斯科特也心急，第二天坐飞机就飞到爱荷华，见到方明华。 当他在房间里，将英语剧本看完一遍后，顿时神情激动。他看着方明华说道：“方先生，我愿意购买就这个剧本，就现在！” 方明华倒也不着急，给斯科特冲了一杯酒店里提供的廉价雀巢咖啡，然后笑着说道。 “斯科特先生，我说过，我这个剧本不便宜。” “多少？” “100万美金，9%的净收益分成！” (本章完) 247“方先生，你加入编剧工会了吗？” “这么贵？”斯科特吃了一惊。 虽然这个价格不算是好莱坞剧本最贵的，但已经远远超过一般剧本价格。 斯科特眉头紧锁，陷入深深思考中。 方明华慢悠悠喝着咖啡。 他不着急。 即便是斯科特放弃购买，他也不担心这个剧本卖不出。 想当年《盗梦空间》上映后，获得奥斯卡9项提名，4项获奖，还获得美国土星奖、法国凯撒奖等多项国际大奖。 全球票房高达8亿多，成本才1亿多，绝对是赚的盆满钵满。 即便现在不是克里斯托弗·诺兰拍戏，换个别的知名导演拍，也不会差太多。 剧本是个好剧本，他相信斯科特眼光。 果然斯科特最后一咬牙，说道：“ok，我同意这個价格，我要立即签署合同！” “没问题。”方明华笑吟吟说道。 合同签好，方明华当然不会忘记再去找城里那个叫罗伯特的律师审查。 他拿着合同立刻赶到佛逊街中段的律师事务所。 那个叫罗伯特的律师坐在办公室里正无所事事，看到方明华赶来，脸上露出笑容。 “亲爱的方先生，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是不是想和我喝一杯咖啡？” 破速溶咖啡有什么好喝的？ 方明好心里吐槽了句，嘴上却说道：“谢谢，我又签署了一份合同，请你帮我看看。” “又签署了？” 罗伯特接过合同扫了一眼，顿时失声叫道：“我的上帝！” “怎么了，合同有问题？”方明华心一紧。 “nono.”罗伯特赶忙回答道：“是你签署合同金额，100万美金！一个电影剧本竟然能卖100万美金？！太令人疯狂了！” 罗伯特说完不禁摇摇头。 不知道是震惊于方明华写的剧本是不是非常牛，还是吐槽是哪个傻比能愿意掏这么多钱买？ 虽然不能理解，但专业素质还是有的，罗伯特仔细看了一遍才告诉方明华。 “合同没问题。” “谢谢。”方明华当了律师费就要离开， 但罗伯特说了句话提醒了方明华。 “方先生，你加入编剧工会了吗？” “编剧工会？”方明华停下脚步看着对方，他还真不知道这事。 罗伯特顿时又热情起来。 “方先生您来自中国，我们国家许多法律你不太清楚，作为律师，我很乐意给你提供详细的资料，不过你要出咨询费。”说完指了指贴在墙上的收费表。 一小时100美元。 “好吧。”方明华决定。 “ok！” 罗伯特立刻跑到资料室，翻箱倒柜终于拿出一沓资料，清清嗓子开始讲起来：“我国的编剧协会(the writers guild of america)是影视行业历史悠久的工会组织，它由电影和电视业职业编剧组成。” “工会最重要的工作是代表影视编剧与资方行业协会（与工会地位对等的制片方组织）电影电视制作人联盟(allianence of motion picture and television producers)简称amptp谈判《基础协议》(basic agreement)。此基础协议受劳动法保护，是美国影视行业两方组织的所有成员所必须遵守的.” 这位罗伯特从工会的性质开始讲起，到编剧协会的起源、发展，组织机构、主要职责. 喋喋不休整整讲了一个小时，方明华好多都没听懂，不过最主要几句听懂了， 可以给工会成员提供法律援助，替会员追回稿酬等 “方先生，你听明白了吗？”之后罗伯特问道：“如果没听明白，我可以继续给你讲。” 卧槽！ 那不是又要收钱？ 方明华赶紧点点头说听懂了。 “ok，方先生，我个人建议伱加入编剧工会，这样可以保障你个人的权利，当然加入工会需要缴纳一些费用，同时手续也挺麻烦，您是来学习访问的，时间、经历有限，您可以把这件事委托给我，保证给您办办好。”罗伯特说道。 “是不是要收费？” “是的，不过您是我的优质客户，又是中国人，我们美国人对中国是很友好的，我可以给你一个优惠价格：200美金。” 鬼知道你们是真友好还是假友好。 200美金高还是低？ 不过方明华不想为此事操心，就答应了他的条件。 “ok！”罗伯特变法戏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递给方明华。 “这是委托合同，你过目签字即可。” 方明华仔细看了合同内容，就在最后签上自己的大名。 “祝福，我们合作愉快。”罗伯特站起来微笑伸出右手：“方先生，您在美国遇到什么困难或者需要事项进行办理，都可以找我，我乐意给您提供一切服务。” “谢谢。” 但方明华也知道，人家是为美刀服务。 不过这态度挺不错。 忙完这些事，方明华就感到轻松起来。 当然还要《盗梦空间》剧本，再写成投稿给《奇幻与科幻》杂志，主编亲自打电话约稿，不能食言。 而且效益也要最大化嘛。 不过这事不着急，从美国离开前搞定即可。 方明华的日子变得悠闲起来。 在iwp的学习访问是很轻松的，大家既不是来进修也不是以来取得文凭，单纯的访学而已，也没有什么写作任务——当然，回去估计要写一篇访学心得体会上交给作协。 不过张先亮似乎在忙，他正在写自己的第一个长篇《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在国内没完稿，准备来美国继续写作。 今天下午吃完饭，方明华和张先亮两人就沿着河边散步。 或许是张先亮年龄较大的缘故，很喜欢晚上吃完饭出来转悠转悠，然后再回酒店写作。 爱荷华是个安静、古板的城市除了有家酒吧，几乎没什么夜生活。 今天爱荷华河的水位陡然涨高了。能看到阴影中的水波，反光照射在桥墩上，形成一个多棱镜。 岸边还有不知名的花儿和树干，有的树干会呈现人脸的形状，还有的像挺立的松鼠，嘴角长出长长的白胡子。 两人沿着河岸漫无目的走着，边走边聊学习交流的事。 “明华，你觉得他们讲的怎么样？”张先亮问道。 方明华指的是上课的事，想了想说道：“我听的没你多，觉得授课非常技术流，“解剖学”式的，侧重的内部结构。咱们而国内更倾向解析与外部的关系。” “是的。”张先亮点点头。 “而且我美国整体上也很单纯，很原始的，蛮荒的，缺少历史感，所以我个人不大喜欢海明威或杰克·伦敦。” “美国才多少历史，哪有什么历史感？”方明华听完笑起来：“而且这些大学生甚至作家，哪有咱们国家的作家经历过那么多事？” 两人正闲聊着，就看见一个年轻的东方男人匆匆走了过来。 是一起来学习的韩国作家金东旭。 (本章完) 248 韩国人也要引进那本太空歌剧 这次来访问学习的十位作家中，东亚独占六席，但方明华和韩国或者日本作家，交往并不多。 不像印度和巴基斯坦两国的作家，同宗同源，虽说因为宗教原因，政府之间的关系不佳，有所谓的印巴之争，在包括克什米尔主权归属等问题上互不相让。 但是，因为有英语作为共同媒介，两位作家关系倒挺密切，经常在一起谈论文学。 反观中国、日本和韩国，虽有着共同的文化渊源，日韩两国还曾长期使用汉字，但即便是文学家之间，交流也有障碍——没有共同的交流媒介，英语都说的不咋的。 所以和这位韩国作家金东旭，彼此也就是点头之交。 金东旭很瘦，留着长发，老是板着脸，方明华感觉好像谁都欠他钱似的。 今天，金东旭却走在他们面前，用蹩脚的英语对方明华很有礼貌说道：“方先生，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旁边的张先亮还是听懂这句话，笑着对方明华说道：“行，你们聊，我先去回去准备准备，明天还有我的讲座。” 说完又和金东旭点点头，转身离去。 方明华和金东旭沿着河岸继续往前走，方明华实在搞不清楚这个韩国作家要和自己聊什么？ 但金东旭开口着实让方明华有些吃惊：“方先生，我想和你聊聊你写的《我的征程是星辰大海》中的某些情节。” 聊这个？ 方明华可真没想到。 根据从日本传来的消息，这本在讲谈社旗下《周刊少年magazine》连载的科幻在日本国内大受欢迎，现在已经着手改编成漫画出版。 在方明华出国前，讲谈社的山本太郎和方明华联系过，就改编成漫画版权费用达成协议，据说由日本著名漫画家鸟山明亲自操刀改编，原哲夫担任作画，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当中。 不过，让方明华没想到的是，他一个韩国人怎么也了解这本书？ 看到方明华有些诧异的眼神，金东旭沉默了下才说道：“我懂日语，看过日文版。” 哦？ 你懂日语？ 怎么没看见和日本作家赤川次郎两人用日语交谈过？ 除了必要的礼节，两人似乎也是形同陌路。 不过这是人家私事，方明华自然懒得过问，就说道：“金先生，你想讨论哪段情节？” “就是中大汉帝国和高丽国那场海战，陆逊大败李舜臣这段剧情。” 是这个啊 方明华的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笑容，但语气依旧很平静说道：“这段情节怎么了？没写好？” “哦，不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中文版应该是和大和帝国作战，打败织田信长。”金东旭说道。 “是的，不过和日本讲谈社签署合同的时候，上面注明日方在作者本人的同意下，可以修改中某些情节，这是日方所为，与我无关。”方明华一脸轻松。 金东旭听了沉默了会，突然又说道：“方先生，我们也想引进你这本，在我国《周刊韩国》连载。” “你们也要引进？” 方明华感到惊讶。 和日本以及中国相比，韩国人对科幻不太感兴趣。 韩国作为「亚洲四小龙」，从60年代起，同样经历了长期的经济快速增长，理应同样诞生「黄金科幻」，可为什么没有？ 事实上，虽经济发达，但与欧美、日本、中国截然不同的是—— 韩国的科技树全部点在了电子通讯和医疗领域，在航天科技、基础科学领域着力甚少。 科技背景自然影响了韩国科幻果实的品种。如果说科幻作家是一棵果树，他所生长的国家是扎根的土壤，那么果子的甘美与否，土壤的养分起决定性作用。而果子的品种，则要看这片土壤适合生存哪种作物。不关心宇宙冒险，只关注人性本身，成为韩国科幻最显著的标签。 另外，长期独裁体制下，科幻一直被视为少儿科普工具，真正的科幻创作也举步维艰。 除《雪国列车》、《汉江怪物》、《铁线虫入侵》等少数几部借着科幻外壳，反映人性的科幻电影外，韩国几乎没有叫得响的科幻作品。 不仅仅是八十年代，到了千禧年以后也是如此。 星辰大海永远不是韩国人的梦想。 可这位叫做金东旭的作家说要引进自己这部“太空歌剧”！ 难道就是为了这個情节？ 再说，伱就是一个小小的作家，又不像山本太郎背是讲谈社的主编，你说引进就引起啊？ 金东旭似乎看出方明华的疑惑，他说道：“方先生，请不要怀疑我的诚意，我是《韩国日报》社长金昌浩的二儿子。 卧槽卧槽卧槽 方明华心里连续说了几个卧槽。 看不出来这个沉默的年轻男人竟然是财阀的公子！ “另外，方先生，如果我们引起你这部连载，也请授权我们修改其中某些情节，当然征得您的同意。”金东旭又说道。 卧槽 真的干上了啊。 但与我无关啊。 方明华立刻答应了金东旭的要求。 当然，双方只是口头协议，真正签署合同要等方明华回国以后。 虽然你说你是财阀的儿子，但没有官方授权，谁信？ 正事谈完，两人就返回酒店，方明华回到自己的房间。 张先亮正半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文稿，明天是他的讲座，看到方明华进来好奇问道。 “明华，那个南朝鲜人找你干什么？” “想引起我写那篇长篇科幻在他们国内连载。”方明华笑道。 “可以啊又有朝鲜文译本了。” “纯粹是瞎胡闹，他们国家的人才不喜欢看什么科幻，尤其是这种太空歌剧内。” “那为什么要引进？” “估计是其中某些情节不爽。”方明华笑着把书中某些情节简单说了一遍，惹得张先亮哈哈大笑。 “这个金东旭可真有意思。” 第二天早上，大家一块去早餐厅吃早饭的时候，方明华又遇到日本来的作家赤川次郎。 两人打了个招呼，赤川次郎端着一盘麦片和一杯牛奶坐在方明华的对面。 对于赤川次郎，方明华还是颇具好感的。 日本畅销书作家，尤其擅长推理。七十年代靠译本《幽灵列车》问鼎通俗读物推理新人奖而初登日本文坛，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连续写了《三色猫福尔摩斯》、《三姐妹侦探团》、《华丽的侦探们》一些列推理侦探。 最起码比那个什么叫金旭东出名，不过说实在国内，作家也没人注意韩国文坛。 两人边吃边用不算很流利的英语聊天，聊着文学很快就聊到方明华写的《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方先生，我非常喜欢看你这部科幻，写的气势磅礴，尤其是大汉帝国和高丽那场海战，打的那个畅快淋漓啊。” 方明华只是微笑不语。 他看到坐在不远处的金东旭脸色很难看。 哎，这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 算了，不关我的事，还是准备听张先亮的讲座。 (本章完) 249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今天早上是张先亮的讲座。 iwp为每位来访的作家都安排了讲座，张先亮在所有来访作家中年龄最大，作为尊重，第一个出场讲座。 早上起床，张先亮几开始准备，穿上白衬衣蓝裤子，显得正式。 方明华在边上看着对方。 “张大哥，今天要穿这么正式？”方明华笑着问道。 “呵呵，你不知道，明华，今天除了咱们来访的作家，还来了爱荷华大学的帅哥美女，当然要注意形象。”张先亮对着镜子边打领带边回答道。 方明华听了一笑，没说什么。 据传闻，张先亮才华横溢但人也很风流的，绯闻女人不少。 你别说，虽然年近五旬戴上金边眼镜，一枚风度翩翩老帅哥形象。 今天的讲课并没有在爱荷华大学，而是一家叫做草原之光书店。 虽然草原之光虽然开在人口只有区区六万的中西部小镇爱荷华城，但由于镇上的爱荷华大学拥有全美排名第一的原创性写作专业以及所参与的在全美独树一帜的“国际写作计划”，在这个跟哪儿都不搭界的中西部小镇里，作家、诗人、文学教授的密度居然高到了令人犯晕的地步。 正因此，大草原之光书店得以借着本地的文学地利扬名立万。 大草原书店有两大特色，一是文学图书，收得相当齐备，只要是在美国出版的，在这里基本都能找到，诗集的货源尤其充沛，因为好几任美国桂冠诗人都曾经在爱荷华大学厮混过，这儿算是美国诗歌的一个小摇篮。 第二大特色就是无穷无尽的朗诵活动，在中国只知道诗人出了书偶尔做做诗歌朗诵，可是在这儿，据听说什么文类都能拿来朗诵，、诗歌、散文、游记、科普、政论……凡是能印成书的，都能在这里有模有样地“朗”一把。 这里是爱荷华城的地标书店，后世曾经被美国《国家地理杂志》评为世界十佳书店之一。 不过今天书店没有朗诵会，而是在二楼大厅里进行一趟讲座，听众除了来访的作家，还有爱荷华大学创意写作班的学生，白人黑人都有。 主持人是iwps一名员工，他先向大家介绍了张先亮，包括他的作品，会场上响起一片掌声。 方明华和张玲坐在后排，只见张先亮风度翩翩走向前面的临时准备的讲台，旁边站着丽莎——作为张先亮讲座的翻译。 “女士们、先生们、同学们，早上好，今天我讲的题目是《写的辩证法》。 不过张先亮刚刚开场白结束，会场上就出现一点骚动。 突然有个黑人青年站了起来，问道“张先生，请允许我问你一個问题。” 经过丽莎翻译后，张先亮面带微笑说道：”请讲。“ “do you chinese always keep a whip？” 黑人青年大声说道。 全场顿时有些骚动。 坐在后排的方明华听了也微微皱起眉头。 张先亮英语水平不高，没听懂对方的意思，就把询问的目光投向站在旁边的丽莎。 丽莎犹豫了下，还是如实翻译出来。 “你们中国人在国内是不是都留着辫子？！” 张先亮一听，一下子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 刚准备开口回答，黑人旁边又站起来一个金发碧眼的青年，他大声说道： “雷金纳德，你错了，现在的中国人应该是一群蓝蚂蚁！” 场上哗然。 张先亮脸色大变，立刻大声反驳：“你错了，现在的中国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丽莎赶忙翻译过来，那个叫雷金纳德的黑人大学生却耸耸肩。 “张先生，请不要激动，书上就是这样描写的。” 张先亮那个气啊. 真不知道这两个老外青年到底是真的是无知还是故意？ 主持人一脸微笑，似乎并没有制止的意思。 自由讨论嘛。 这时候，突然从后排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位雷金纳德同学，我曾经看过一本美国人写的。” 大家闻声过去，只见是一个东方年轻男人。 方明华。 方明华说的是汉语，他向丽莎点点头，示意翻译成英语，丽莎立刻照办。 “书中一段是这样描写的：汤姆还穿着拍卖时穿的那身衣服，上好的呢子制服和洗得笔挺的衬衫，脚上是擦得锃亮的皮靴。西蒙简洁地命令道：“站起来！”汤姆站了起来。“把硬领巾解下来！”汤姆依从地去解领巾，但戴着手铐不方便，西蒙便粗鲁地将硬领巾从他领子上一把扯下来，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雷金纳德同学，黑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子的？！上好的呢子制服和洗得笔挺的衬衫啧啧，上流人士哦。” 丽莎表情有点惊讶，但还是很快翻译成英语。 大厅里顿时一片哗然。 方明华刚才说的那一段话是美国作家哈里特·比彻·斯托（斯托夫人）的经典名著《汤姆叔叔的小屋》！ 《汤姆叔叔的小屋》主要讲述老黑奴汤姆的悲剧命运和其他黑奴的悲惨遭遇，揭露和控诉了美国南方惨无人道的奴隶制的罪恶。围绕汤姆几次易主的遭遇和伊莱扎争取自由的斗争展开。 这部被称为19世纪最畅销的（以及第二畅销的书，仅次于最畅销的书《圣经》），在美国家喻户晓。 方明华把其中一段描写主角汤姆叔叔在黑奴交易所中的单独拎出来显得格外刺眼。 作为被贩卖的奴隶汤姆叔叔穿着如此体面，只不过是奴隶主为了卖一个好价钱！ “你”雷金纳德顿时气的青筋青暴起，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雷金纳德，请不用生气，书上就是这么描写的，如果认为我说的不对，建议伱再看看这部书，喽，书店里就有。”方明华悠悠说道。 以矛之矛攻子之盾啊. 大家都明白过来。 有些学生不由得低声笑起来。 他是谁？ 更有人好奇看着这个长得很帅气的东方青年。 “同学们，这位先生是中国著名作家方明华。”主持人很忠实的履行自己的义务，立刻给大家介绍道，顿了顿又补充了句：“他除了纯文学作品之外，还是科幻作家，他写的《乡村教师》刚刚获得今年的星云奖。” 哇.科幻作家！ (本章完) 250 犀利的反击 会议室里立刻变得又骚动起来。 在座的大学生都是文学爱好者。 在美国，科幻可不像在中国那么受冷遇，而且非常受欢迎。 何况这部刚刚获奖？ 据听说，星云奖颁奖刚刚结束后第二天，那本名为《明华中短篇科幻集》的书籍迅速出现在纽约各大书店的畅销书专柜。 “方先生，我曾经看过您写的那部集，我最喜欢看的是《机器人总动员》，写的实在是太浪漫了！” 站起来说话的是一个女生，看着方明华一脸激动。 “谢谢.这部很快在荧幕上和大家见面，你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欣赏这部浪漫的爱情故事。”方明华很幽默的说道。 “啊？将被拍成电影？！”姑娘尖叫一声。 方明华微笑的点点头。 丽莎立刻说道：“方先生的两部作品《太阳浩劫》和《机器人总动员》已经分别被好莱坞著名导演斯皮尔伯格先生以及卢卡斯影业旗下的工业光魔公司购买影视改编权，昨晚签署合同，我想很快就能看到这两部电影！” 哇.被改编成电影！ 这可是作家梦寐以求的事啊。 别说在座的大学生，连其他几位作家脸上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方明华这时候已经坐下，这场是张先亮的专场，自己不能喧宾夺主。 没想到刚才和黑人青年一唱一和的白人青年却对着方明华说道：“方先生，我看过您的那篇《乡村教师》，写的非常感人，我想和你讨论一个问题。” “对不起，今天是我同事讲课，如果想和我讨论什么，请下课以后。” 那个白人青年似乎没想到方明华干脆利落的拒绝，愣了愣大声说道：“你刚才说的《汤姆叔叔的小屋》，那描写的一百多年前的事了，我们国家现在早就废除了奴隶制！” “可是你获奖的那篇《乡村教师》前半段描写的现实！中国真那么落后吗？！” 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又看着坐在后排的方明华。 方明华想起去芝加哥火车上那個叫艾米丽的姑娘问过同样的问题。不过人家姑娘只单纯的好奇，而眼前这个青年却不怀好意。 你别有用心，我当然不会如你所愿。 “这位同学。”方明华干脆就坐着，看着他淡淡说道：“我曾经看过你们美国作家欧·亨利写的《警察与赞美诗》。” “书中所描写的穷困潦倒，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苏比，因为寒冬想去监狱熬过，所以故意犯罪，去饭店吃霸王餐，扰乱治安，调戏妇女.” “然而这些都没有让他如愿进监狱；最后，当他在教堂里被赞美诗所感动，想要重新开始改邪归正的时候，警察却将他送进了监狱。这就是你们美国？” “还是像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洛丽塔》里描写的那样？那个有些变态的养父，那个问题少女洛丽塔，以及喧闹、肮脏和粗俗美国所独有的汽车旅馆？” “这也是伱们美国？！” 方明华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意味。 “啊？这” 金发青年哑口无言，他没想到这个东方青年知识竟然如此渊博，语言如此犀利。 只好乖乖坐下。 “我前两天在去芝加哥参加星云奖颁奖典礼的火车上，遇到一个叫艾米丽女大学生也曾经问过同样的问题。” 方明华的语气变得缓和起来，看着众人说道：“我是这么回答他的：“确实，我们国家还存在贫穷愚昧和落后，就如同你们国家作者的中描写的你们国度一样。 ”但我们正在努力改变这一切，提高对教师的地位和待遇，和你们国家一样，我们国家从今年开始也设立了教师节。而且将来还有成立“希望工程”，救助贫困地区失学少年儿童总之，我们正在努力，努力使我们国家变得更美好，而你们也是如此，不是吗？” “啪啪啪”会议室里响起掌声。 “现在，还是请大家听张先生的讲座，他讲的更加精彩。”方明华适时将听众的注意力引向今天的主题。 张先亮也适时说道：“刚才，我的同事讲话很精彩，我现在再讲讲的辩证写法。” “我认为，写人生，没有哲学修养作基础，写社会，没有政治经济学理论作基础，正像要当外科大夫却不精通解剖学一样是靠不住的。” “法国大文学家雨果也曾说：“谁要是名叫诗人，同时也就必然是历史学家和哲学家” “只有通过抽象逻辑思维才会使大千世界通过我的视听器官传到我脑子里的种种形象信息更为清晰和生动。而这种种形象信息一旦在我脑子里抽象成了某种观念，在观念的支配下，种种形象信息还会生发，还会串连，以至衍变成一段情节。并且，也只有通过抽象逻辑思维才能把这种种形象信息变为稳固持久的形象记忆，就如只有理解了的古文才易于背诵一样。” 很显然，张先亮经过精心准备，最后赢得了满堂喝彩。 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方明华、张先亮、张玲还有香江的亦舒在一块吃饭，大家又说起今天早上发生的事。 “哎怎么会这样呀，他们怎么会把我们国家想象成那样呢？我们国家在他们眼里就如此不堪吗？”张玲叹口气说道。 “很正常。”方明华吃了一口面包，淡淡说道：“没人在乎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度，我问你，张玲，你会注意到非洲那些国家的变化吗？” “不会。”张玲摇摇头。 “明华说的对。”张先亮插话进来：“虽然报纸上把非洲那些国家的人民称为黑人兄弟，可是在老百姓心中谁会真正注意和关心呢？大家瞅都是美国日本这样的发达国家。” “这倒也是……”张玲点点头。 “当然，现在咱们国家也缺乏国家形象的对外宣传和推广，我们现在不仅经济不发达，文化软实力也相对落后。”方明华想了想又补充道。 “文化软实力？”张玲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感到很新鲜。 (本章完) 251 我未婚妻美丽的照片和名字 “文化软实力，是指一个国家的文化所具有的凝聚力、生命力、创新力和传播能力，以及由此产生的感召力和影响力的总称。”方明华耐心解释。 看到张玲有些迷惑的神态，方明华觉得自己讲的有些抽象，想了想就问道：“举个例子：你来到美国，除了感受经济发达，人民生活富裕，在文化方面还感受到什么？” “不好意思，明华哥，我呆了两天，别的方面还没感受到。”张玲有些不好意思。 正在边上默默吃着沙拉的亦舒这个时候插话进来：“我觉得是好莱坞的电影，还有音乐歌曲在香江影响非常大，香江的歌曲往往是翻唱日本的，而日本的音乐又受欧美音乐深远影响。” “对，这就成了对方的一张文化名片，无论你走到哪里提起音乐、电影文化就绕不开好莱坞，这无形中就提高对方的实力。” “哇，你分析的好透彻，好厉害！”张玲说道。 方明华笑了笑，没说什么。 “那你说咱们国家有啥文化软实力？古诗词？”张玲又问道。 “张大哥，你说呢？”方明华把这个问题抛给张先亮。 张先亮正专心对待盘子里的一块牛排，听到这话后，抬起头说道：“明华，你这是考我啊.我觉得，书法、国画、中医等等，还包括武术，这些都是中国传统国粹，外国人也很感兴趣，都可以算成咱们国家的软实力。 “但是我觉最有魅力的还是咱们国家古诗词.不过这玩意翻译是個大问题，往往翻译成英文就失去了咱们诗词的那种韵味。” “是啊，不过燕大的许渊冲教授出了一本英译本的《唐诗一百五十首》，我觉得翻译的挺不错，我还专门带了一本过来。”方明华解释道。 “怎么，你准备讲中国古诗词？不打算讲先锋文学了？”张先亮听出方明华话里的意思。 “先锋文学本来就起源于欧美，我觉得没啥意思，还不如讲讲咱们国家自己的东西。” “你准备讲唐诗还是宋词？”张先亮问道。 “不，《诗经》” 《诗经》？！ 其余三人听了都吃了一惊。 《诗经》的确很美，但是很能难懂啊，国人尚可好多不理解，何况外国人？ “明华，伱讲《诗经》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翻译，你肯定要举例吧？那例子丽莎能翻译出来吗？”亦舒插话进来，说出自己的担心。 “她当然翻译不出来。”方明华笑道：“我自己来。” “你自己？”张先亮有些怀疑。 什么时候你的英语水平变得如此高了？ 竟然能翻译《诗经》？！ “哦，是这样。”方明华解释道：“我的一个朋友，就是在燕京那天见到那个姑娘李丽，她的导师是燕大教授许渊冲，翻译过《诗经》里的句子，李丽曾经让我看过，我准备直接借鉴下。” “许渊冲？我听说过，抗战的时候在西南联大上学，被誉为「联大五才子之一」，和杨振宁各列文理科第一名。”亦舒说道：“去年曾经应邀来香江中文大学讲学，我有幸听过。” “对，就是他。”方明华笑道。 “既然如此，明华你就好准备！我听说后面还要举行诗歌朗诵会，到时候也可以用上。”张先亮说道。 其实，方明华说谎了。 许渊冲的确翻译过《诗经》。 译诗形似难，神似更难，神形皆似尤其难；而神形皆似是译诗的最高追求目标。许渊冲先生所译的《诗经》在神形皆似方面达到了很高的境界，是全译《诗经》中的佼佼者。 方明华在来到这时代之前曾经看过他翻译的英译本《诗经》，顿时惊为天人。 不过英译本《诗经》好像是九十年代才出版！ 方明华只记得其中经典几首而已。 但应付几十分钟的讲课是够了。 既然决定，方明华就积极准备，写完以后还要和丽莎沟通，自己写的再好，还得靠姑娘给翻译出来。 方明华的讲座放在一周以后，是他主动要求的，大家都讲完自己再讲。 今天，爱荷华城下起了雨。 天空气清新，街道上红色的电话亭和绿色的长椅赏心悦目，依旧是在草原之光书店二楼。 这才除了来访作家，学生更多。 方明华站在讲台上，习惯性目光四周扫视了一番，有些来过几次的学生面孔已经熟悉，下课后有时候还进行讨论，只是名字叫不上来。 “女生们，先生们，同学们，今天我讲的题目是《中国古诗词之美》，专门讲2600多年前流传在我国的一部诗集，名字就叫《诗经》” 2600多年前？ 下面的听众发出低低呼声。 2600前美国根本不存在，欧洲还在古希腊时代吧？ 荷马、梭伦等文艺先驱们时代。 方明华的话顿时勾起学生们的兴趣，大家都看着他。 没想到方明华并没有继续讲下去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笑着说：“这是我美丽的未婚妻照片，我把她带在在身边，晚上看着就感觉她好像在我身边一样。” 方明华的话被丽莎翻译出来，下面的学生发出善意的笑声。 这话放在国内是实在肉麻的很，但在美国，确实是稀松平常，前排的学生还好奇拿过来看看照片。 是一张彩照。 上面有一个美丽的东方姑娘，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黑色的如缎子般柔顺的长发，眉目如画，漂亮中还透露出一丝英气。 “哇方先生，你的未婚妻好漂亮！”连旁边的丽莎都忍不住感叹道。 “谢谢.”方明华回了句又说道：“她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宋棠棠在黑板上方明华写下三个字，其中棠棠就出自《诗经》里的一首诗，叫做 “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 蔽芾甘棠，勿翦勿败，召伯所憩。 蔽芾甘棠，勿翦勿拜，召伯所说。 “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可爱的甘棠树，不要砍伐它！召公在这里露宿过。可爱的甘棠树，不要伤害它！召公在这里休息过。可爱的甘棠树，不要攀折它！召公在这里暂住过。” “甘棠树，开起花来非常非常美，雪白一片，有“棠梨煎雪”的意境。而到了秋天，“棠梨叶落胭脂色”，一片片绯红叶子，又是它们的另一特点。” “这一切都形容女子的漂亮，就如我女朋友一样。” 会议室里又响起掌声，不知道是为方明华精彩的讲座还是为那个叫宋棠棠的中国姑娘的漂亮。 (本章完) 252 中国古诗词之美 会议室里的气氛很快活跃起来，方明华就开始捡《诗经》中那些美丽的诗句翻译出来供大家欣赏。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the fishhawks sing gwan gwan (鱼鹰歌唱，发出关关的声音 on sandbars of the stream.在河中的沙洲。 gentle maiden， pure and fair，善良、纯洁又漂亮的姑娘 fit pair for a prince.适合王子与她配成夫妻。）、 …… ….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and dark on white her speaking eyes her cheeks with smiles and dimples glow…. 微微一笑酒窝秒，美目顾盼眼波俏……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结束，会议室里发出热烈的掌声。 方明华并没有讲什么高深的理论知识《诗经》产生那段复杂的历史，只是找了一些优美的诗句进行分析。 只有一个目的，让这些异国普通民众也知道，那个遥远的年代，不止只有《荷马史诗》《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在遥远的东方，还有一本诗歌名著叫《诗经》！ 当然他始料未及的是，经常有人邀请他去讲解或者朗诵中国古典诗歌。 在爱荷华的大草原书店，朗诵会每天都有，当然不仅仅局限于诗歌。 方明华还是乐意去的，虽然占用时间，但算是传播咱们中国文化嘛。 今天下午，方明华受邀来到大草原书店参加一场诗歌朗诵会，来的既有当地文学爱好者，好多也是暑假留校的大学生。 《诗经》里的诗歌的英文版本他只会那么几首，还好手里有一本许渊冲教授写的《唐诗150首》英译本，里面都是国人耳熟能详的诗歌。 “女生们，先生们，朋友们，今天我要朗诵是我国唐代大诗人陈子昂的一首诗，名字叫《登幽州台歌》” 说完，方明华清清嗓子， where the sages of the past， （前不见古人） and those of future years? （后不见来者。） sky and earth forever last， （念天地之悠悠） lonely， i shed sad tears. （独怆然而泪下。） 方明华刚朗诵完，就看到一个男青年站了起来说道：“方先生，我看过您刚才朗诵的这首诗，是在您写的那本《诗云》里，那個叫大牙的外星人朗诵的。” 说完这个青年也朗诵起来。 looking forward， you can't see the bugs that once lived on this planet in the distant past; looking back， you can't see the bugs that will live on this planet in the future. i felt that time and space were too vast， so i cried （“向前看，看不到在遥远过去曾经在这颗行星上生活过的虫子;向后看，看不到未来将要在这行星上生活的虫子;感到时空太广大了，于是哭了。）”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 方明华也笑着说道：“所以说，文学艺术这东西，并不是技术能制造出来，诸如像中那样无所不能的“神”也无法完全掌握文学艺术的魅力。” 方明华正讲着，就看到有一个姑娘从楼梯上来，估计是半途来参加诗歌朗诵会的人。 这种情况很常见，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想来，只要别大声嚷嚷影响别人，没人管你。 方明华也没太在意，瞅了一眼，竟然是自己认识的。 那天在去往芝加哥火车上邂逅的艾米丽。 姑娘穿着一条牛仔裤短裤，烈焰红唇，朝着他微笑致意。 方明华也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按照计划又朗诵了一首诗。 李白的《静夜思》： before my bed a pool of light， 床前明月光， i wonder if it's frost aground. 疑是地上霜。 looking up， i find the moon bright， 举头望明月， bowing， in homesickness i'm drowned. 低头思故乡。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方明华走下去坐在艾米丽身边。 “你好，艾米丽。” “你好，方明华。” “你这是，来游玩？”方明华记得，姑娘自己介绍过，家住距离洛杉矶不远一个叫棕榈泉的小城，在达文波特市的安布罗斯私立大学上学。 姑娘却回答道：“不，我是报名参加了爱荷华大学的夏校。” 美国的夏校是美国学校在暑假期间开设的艺术、学术、体育等课程，旨在为学生提供丰富多样的学习和体验机会。 爱荷华夏校是全美最负盛名的写作类夏校，也堪称全美最难进的写作类夏校，该项目有诗歌、、创意写作、电视剧本写作、戏剧写作等等。 这些都是方明华来到爱荷华以后才知道的。 “恭喜，恭喜。”方明华低声说道。 “谢谢。”姑娘看着他一脸开心。 这时候台上一个英国作家开始朗诵爱尔兰著名诗人威廉·巴特勒·叶芝写的《when you are old》（当你老了）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沉沉， and nodding by the fire，take down this book， 倦坐在炉边，取下这本书来， 后世，民谣音乐人赵照为此谱曲，在国内广为传唱。 方明华示意认真听，艾米丽赶紧打住，认真听起来。 等这趟朗诵会结束，方明华和艾米丽一块朝楼下走去。 “方明华，我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姑娘发出邀请。 看看时间才下午四点多，现在回到酒店也没事于是就答应了。 大草原书店下面就有咖啡店，两人进去，里面三三两两坐着几个顾客，手里都拿着书。 正值盛夏夏季，外面烈日炎炎，坐在拥有空调的咖啡馆里喝上一杯冰咖啡感觉也是不错。 两人各自要了一杯，边喝边聊起来。 姑娘告诉方明华，虽然她在布罗斯私立大学专业是小学教育，但她从小都对文学非常感兴趣，梦想当一名作家，所以报了爱荷华大学的夏校。 “科幻这是我喜欢的一部分，我梦想是做一名作家，可是我到现在一篇都没发表。”艾米丽喝着咖啡，一脸苦恼。 看着姑娘这个样子，方明华不禁想起国内的那些文学青年，看来无论在哪里都一样啊。 “方明华，伱能获奖，还等代表你们国家来参加爱荷华的iwp，你能教教我怎么写吗？”姑娘问道。 “你不是已经参加爱荷华的夏校了吗？不是有老师专门给你们讲写作嘛？”方明华反问道。 “是有，可是我觉得老师讲的都是写作技巧，我感觉我都听懂了，但是依旧写不出满意的东西。” 听到这话，方明华想起和张先亮聊天的时候说的话。 美国讲写作非常技术流，“解剖学”式的，侧重的内部结构，比如讲你这里介词用太多了，念的时候不利落、太黏。 我们国内讲文学讲的不是这些，而是文学跟生活的关系，以及从素材到作品的过程。 想到这些，方明华说道：“我在国内写了一篇现代主义——我们国内称为先锋一些写作理念，我已经翻译成英文带过来了，如果你感兴趣，可以拿去看看。” (本章完) 253 去有廊桥的小镇 “真的？那太谢谢你了。” 喝完咖啡，方明华带着艾米丽回到自己的酒店，张先亮看到他带回来一个蜂腰翘臀、烈焰红唇的金发姑娘，很是惊讶。 方明华就简单做了介绍，然后从自己旅行包里，拿出那份文稿递给对方。 “谢谢。” 姑娘拿着文稿开开心心走了。 从此，作家们住的酒店多了一个热情爽朗的美国姑娘，她经常来找方明华，有时候也和张先亮、张玲他们聊天。 今天清晨，下了一场雨，爱荷华城空气格外清新。 早上去听爱荷华大学某位教授讲美国文学史，方明华和张先亮都没去听。 美国的文学史和他的国家一样短暂有啥好听的？ 马克·吐温、海明威、欧·亨利、杰克·伦敦.这些美国著名文学家，在中国读者中早已经耳熟能详，或许我们对他们的了解比美国人更深刻。 张先亮正忙着写他的第一个长篇《男人的一半是女人》，讲述的是在劳改队认识的男主章永璘和女主人公黄香久的爱情故事。 方明华则在写《盗梦空间》的版，答应了《奇幻和科幻杂志》的主编，抽空就要写出来。 两人正在各忙各的，门突然被敲开，只见艾米丽穿着t恤短牛仔裤走了进来，胸前还挎着一部照相机。 “明华，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一块出去玩吧？我借了一辆甲壳虫。”艾米丽问道。 哎呦 方明华突然想起，前几天和她闲聊的时候，姑娘说想到周围好玩的地方转转，问方明华有没有时间，一块去。 方明华想也闲的没事，也想到周围走走，就答应了。 今天姑娘是专门邀他来的。 “张大哥，我们一块去吧。” “你们去玩。”张先亮用英语回了句，又对方明华用汉语说道：“明华，这可是佳人有约啊，还写什么写？” 本来想抓紧时间今天早上把这篇写完呢，方明华看到姑娘期盼的眼神，只好点了点头。 “稍等，我换一身衣服。” 等姑娘出去，方明华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才出酒店。 艾米丽正戴着墨镜站在那辆黄色的甲壳虫跟前等着方明华，看见他出来愣了愣。 一身穿着打扮完全不同于相对保守的中国人，短袖花衬衣，牛仔短裤，棕色帆船鞋，也带着一副墨镜。 如果再戴上一顶毡帽，活脱脱的西部牛仔形象。 不过，很帅啊，粗狂又不失中国人的文雅。 这身衣着是方明华来爱荷华买城买的，在国内传出去有点太那个，但在这里很普通。 方明华一头钻进甲壳虫车坐在副驾位置上，问姑娘：“去哪里玩？” “咱们可以去格雷斯湖、或者西布兰奇、救赎石洞.你喜欢去哪都可以。” 方明华知道艾米丽说的格雷斯湖是爱荷华有名的风景区，西布兰奇是一座小城，不过诞生了一位美国总统——31任总统赫伯特·胡佛，那里还有個图书馆，据说慕名前去的游客也很多。 救赎石洞，被美国人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是一系列人工修建的建筑，镶嵌着数百万珍贵宝石，以描绘基督的生活。 当然方明华是不承认的。 我们国家的兵马俑才是！ 方明华想了想说道：“听说距离这里不远麦迪逊县有个温特赛特小镇，那里有几座木制的桥很好看，我们去看看？” “麦迪逊县温特赛特小镇”艾米丽打开旅游地图，很快找到这个地方。 “明华，你为什么要去那里？那里并没有什么风景点。”艾米丽有些好奇问道。 “有几座木桥，很值得去看看。” “ok！”艾米丽答应了。 反正是出来玩，去哪都一样。 甲壳虫汽车出了爱荷华城一路向南，行驶在乡村公路上。 艾米丽拿出一盒磁带塞进进播放器里，立刻想起一首摇滚歌曲。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cool wind in my hair （行驶在昏黑的沙漠公路上，凉风吹起我的头发） warm smell of colitas rising up through the air （浓烈的大麻味道弥散在空气中） 老鹰乐队的《加州旅馆》 方明华也轻轻跟着哼着，欣赏着外面的风光。 周围都是大片大片的玉米田，这让方明华想起自己的老家关中平原，也是如此，只不过这里的人烟稀少许多，房子基本上都是木制小屋，不像关中平原都是半边盖。 其实，美国乡村也是如此。 艾米丽心情很快乐。 夏日的清晨开着车，感受着耳边呼呼吹过的风，任凭将自己金色的长发拂起，身边还有一个颇具好感的东方青年。 看到方明华欣赏着乡村风光，艾米丽边开车边问道：“明华，你们中国农村也是这样吗？” “我老家的农村和这差不多，种的也是大片大片的玉米。”方明华解释道，只不过房子不像你们这里都是木制的，一般是砖瓦——只不过房子只盖半边。 “为什么只盖半边？”姑娘好奇问道。 “主要是我的老家气候干燥，天气干旱，风沙大，树比较少，所以人们就根据当地的条件，就发明了半边盖的房子。” “很好玩呀。”姑娘用一种天真的语气回答道。 “呵呵，我们老家还有八大怪。”方明华笑着说道。 “什么八大怪？” “房子半边盖、帕帕头上戴、面条像裤带、锅盔似锅盖、辣子一道菜、凳子不坐蹲起来、姑娘不嫁外、唱戏吼起来。” 方明华很耐心的用英语给对方解释是什么意思，听得艾米丽悠然神往。 “真想去你的老家看看。” “可以啊，现在我们国家搞对外开放，你们来我们这里很容易，到时候我还可以带伱看看我们的兵马俑——号称世界第八大奇迹。” “第八大奇迹不是爱荷华的救赎石洞吗？”姑娘很调皮的眨眨眼。 “呵呵，等你去了我们西京，看了兵马俑，你会明白到底哪个才是第八大奇迹。” 两人在车上说说笑笑，过了一个多小时就到达麦迪逊县，边走边问，又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达方明华所说的温特赛特小镇。 艾米丽果然看到了一座木桥。 (本章完) 254 廊桥遗梦 “就这？” 艾米丽看着这座木桥。 朱红色的桥身，看上去有些老旧，或许是刚下过雨的缘故，河水有些湍急混浊。 “明华，这座桥很特别吗？爱荷华州很多的。”艾米丽讲起历史。 爱荷华州是美国历史上有名的粮仓，可耕种面积超过90%。 在麦迪逊肥沃的田野上，河道纵横，为便利交通，早期人们在大大小小的河上修建了木桥。木头容易腐朽，为了保护木头桥体少受雨淋风吹，人们在木桥上加了屋顶和侧壁，形成了一座座廊桥。 “这座桥叫什么名字？我去看看。”姑娘跑到桥边，仔细看了看上面刻着的字。 “叫罗斯曼廊桥，明华。”姑娘冲着他大声说道。 就这里了。 这就是大名鼎鼎美国电影《廊桥遗梦》中的那座廊桥。 《廊桥遗梦》是改编自美国作家罗伯特·詹姆斯·沃勒的同名，讲述了家庭主妇弗朗西斯卡在家人外出的四天里遇到了《国家地理》杂志的摄影师罗伯特·金凯，在经历了短暂的浪漫缠绵后，弗朗西斯卡因不愿舍弃家庭而与罗伯特·金凯痛苦地分手。但是对金凯的爱恋却萦绕了弗朗西斯卡的后半生。 电影风靡一时，女主演梅丽尔·斯特里普因此获得第68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主角提名。 这本和这部电影，在国内都引起巨大的反响，虽然电影从来在国内公映过，都是看到盗版碟。 “明华？”姑娘看着方明华开着桥发呆，忍不住叫了声。 “没，没什么。”方明华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桥并不长也就二百米，两人在桥上来来回回走了几次，还拍了几张照片，就失去了原有的新鲜感。 “明华，我们去吃饭吧？”姑娘说道。 方明华点点头，现在已经快十二点，肚子也饿了。 两人刚下了廊桥，方明华就看到一队出殡的队伍，没有国过内举花圈、撒纸钱，穿着黑色的西装，胸前带着一朵小白花只是没看到棺材。 两人站在路边好奇的看着，只见这群人走到桥边，为首的一个青年手里捧着一个骨灰盒，将盒子打开竟然让骨灰撒在桥边，神情悲痛，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不过方明华有些听不懂，对方口音实在太重。 “那位青年的母亲去世，他在祭奠。”旁边的艾米丽低声说道：“按照我们基督教的风俗，父亲母亲相继去世，墓穴应该合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母亲的骨灰洒在桥边呢？” “或许，在桥边，有他母亲魂锁梦牵的人吧？所以死后愿意和他在一起。”方明华淡淡说道。 艾米丽很诧异看了方明华一眼，不过没说什么。 两人也没在此地多停留，就开车驶进温特赛特镇。 镇子很小，小到只有一条街，两人开车在镇子东边一个小餐馆门口停下来，下车走了进去。 餐馆也很小，只有靠墙三张桌子，一个长着络腮胡须的老头正百般无聊坐在吧台边，看到方明华和艾米丽进来，立刻热情招呼。 说着一口浓重当地口音的英语，方明华听不懂，不过有艾米丽在，一切都不存在问题。 艾米丽看着菜单点了菜，没过多久老头就端着两個盘子过来，上面盛满食物。 美国菜的主食就是这么几样东西，几种肉、芝士、面包的排列组合，外带两杯冰啤酒。 不过在这个小餐馆，艾米丽还点了两根烧烤玉米棒——这是爱荷华的特产。 方明华拿起一根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估计是烤箱里烤的，没有咋老家直接扔到火堆里烤出来的香。 或许方明华长着一副黄种人的面孔让这个老头感到好奇，他挺着硕大的啤酒肚就在边上和方明华他们闲聊起来。 “你是日本人？”老头努力用正宗的美国发音。 “no。” “韩国人？台湾人？香江人？” “no，我来自中国大陆。” “chinese？！”老头惊呼一声，有些不可思议打量着方明华，后面的一句话却让方明华哭笑不得。 “我听说，你们中国人都穿一样的蓝色衣服吗？” “不，不那是从前，现在我们穿的衣服和很鲜艳，就如同我穿的这样。”方明华解释道。 老头并没有恶意，在一般美国民众眼里，中国就是这样。 可以说，中国人了解美国，远比美国了解中国深刻的多。 方明华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于是换了话题，他道：“刚才我们在罗斯曼廊桥看见出殡的队伍，将骨灰盒洒在桥边，是怎么回事？” “噢可怜的凯伦寡妇，她的去世真令人同情！”这个老头感叹了句，立刻打开话匣子。 原来这个凯伦在二十年前，丈夫因病去世。她带着两个孩子一直没有改嫁，直到把孩子养大成人。 “前不久，凯伦突然得了一场急病，不幸去世，临终前她嘱咐她的儿子，她去世后她不必和丈夫合葬，而将她的骨灰洒在罗斯曼桥边，我们对此都不理解。” “是啊，为什么去世不和丈夫合葬呢？难道她不是基督教徒吗？”艾米丽插话进来。 “凯伦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老头回答了句，突然又压低声音一副神秘的样子。 “我听说，凯伦在丈夫去世后曾经有过个一个情人，有人看见他们就在罗斯曼廊桥边约会不过那个男人是远道而来的游客，呆了几天后，很快离开。” “凯伦思念他，所以去世后嘱咐家人将骨灰洒在罗斯曼廊桥表示纪念。” 艾米丽听了沉默不语。 方明华听了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 这不就是《廊桥遗梦》的故事吗？ 只不过中女主角弗朗西斯是婚内出轨，而这个故事主角是个寡妇而已。 当然从角度看，婚内出轨更具有故事性。 难道，《廊桥遗梦》的作者也是听到这个故事才写出来的？ 方明华不清楚。 他没有来到这时代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些报道，说《廊桥遗梦》的作者沃勒因工作经过麦迪逊县，归家途中，他驾驶汽车穿过人烟稀少的道路，两边是高高的玉米田，在走过几座很有特色的桥后，孤单开着车的沃勒突然有了一种灵感，就在余下的路途中，他在心里打下了这篇的腹稿。 仅仅用了半个月时间就写出这本风靡整个美国的，包括这座桥也跟着出名。 不过令人有些讽刺的是，沃勒摇从默默无闻的作家身变成百万富翁，他离开了自己从小生活成长的爱荷华州，搬到了德克萨斯州的一座农场。不久后与结婚多年的妻子离婚。 我今天来了，就写这篇呗。 (本章完) 255 这其实写了中年人的一个梦 和艾米丽吃完饭后，两人又开着车在附近逛了一会，当然少不了拍照，两人还在别人的帮助下合影。 镇子虽然小，但设施很齐全，还有个小小的教堂，方明华跟着艾米丽进去，静静看着她虔诚对着一个苍老的神父祷告，没听懂姑娘低声说什么。 这让方明华想起葛优和舒淇演的那部《非诚勿扰2》在北海道忏悔的那个小教堂。 下午五点，两人开着车返回爱荷华城。 在车上，艾米丽边开车边哼着歌，扭头看了看有些沉默的方明华：“明华，今天玩的开心吗？” “还不错。”方明华回过头笑道：“特别是那个廊桥，还有餐馆老板讲的那個故事很有意思。” “怎么，你想写成呀？”姑娘开玩笑似来了句。 没想到方明华点带头。 “是的。” “可我觉得故事很一般呀，没什么值得可写的。”姑娘有些不解。 “很有意思。”方明华回了句，过下又说道： “认识你我用了一下子，爱上你我用了一阵子，忘记你我却用了一辈子，这就是个故事的真谛。” 这是《廊桥遗梦》里的句子。 艾米丽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颤动了下，小车也跟着晃悠起来。 方明华回到爱荷华城的酒店，就开始动手写这篇。 《廊桥遗梦》这本故事情节并不复杂，书中的爱情故事如果单从弗朗西丝卡的角度看，不算新鲜。 一个嫁到边远小镇本性有点浪漫气质的少妇，丈夫善良而不解风情，生活平静而乏味，因某种机遇被激发起了潜藏的激情，圆了少女时代的梦。 这个与与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辛格莱·刘易斯的《大街》等等异曲同工。 但是从男主人公罗伯特的角度就有其独特之处，那是一种摆脱一切世俗观念，还原到人的最初的本性，纯而又纯，甚至带有原始野性的激情。 天上人间只此一遭，如宇宙中两颗粒子相撞，如果失之交臂，就亿万斯年永不再遇。 漫长的婚姻生活，柴米油盐、人间烟火会消磨尽爱情最初的迷恋与冲动。 何况，还有很多人根本就没有经历爱情，迫于年龄与社会压力，草草成婚。如果生命中出现一个，“一眼万年”感觉的人，你会怎样？ 中年是人生中“上有老下有小”的承重阶段，“浪漫”离中年太远。 之所以受欢迎，因为它写了中年人的一个梦，梦醒后，还是要踏入烟火中。 方明华没有来到这个时代之前，也是个中年人啊。 不算长，也就是八万字左右，方明华看过，电影也看过，所以写起来毫不费力。 两人又各自趴在书桌前，白天晚上奋笔疾书。 这天晚上，张先亮写的那篇《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终于完稿，显得很是轻松。 他看着依旧在写书的方明华，开玩笑道“明华，前两天你和那个艾米丽姑娘出去玩了一趟，来灵感了？心中有千言万语需要抒发出来？” “你别说，还真是。”方明华放下笔，也开起玩笑：“不过是在吃饭的时候听了当地一位餐厅老大爷讲的故事。” 方明华就把餐厅老板讲的故事又说了一遍。 “我觉得很有趣。” 张先亮听了略一思索：“这故事有点普通，不过稍微修改一下就变得有意思。” “哦？你说？”方明华顿时也来了兴趣，他想知道张先亮如何写这部。 “很简单，将女主是寡妇改成婚内出轨，一夜情的故事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都是写作的热点，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咱们古人不就这么说吗？” “嗯，有道理。”方明华笑道：“我也准备这么写。” “不过一夜情违背世俗道德，即便是在美国这样发达国家也是如此，这就是看伱如何写。”张先亮继续说道。 “这个题材有点敏感，写好了大家争相传阅，写不好可要挨骂的。”张先亮点了一支烟缓缓说道。 “张大哥，你该不会是说你写的那篇《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吧？”方明华说道。 张先亮听了一愣，立刻哈哈大笑：“你说的没错，我写的这本，肯定会有人骂，不过我习惯了。我前面写的那篇《绿化树》不是也有人骂？” 的确如此。 张先亮的充满男性中心主义，而且里有大量的性爱描写，这本《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堪比贾平娃的《废都》，只不过里面没有吸引人眼球的此处省略xxx字。 为此，他遭到不少人严厉批评，包括一些女作家。 其中最厉害是王安依，曾经写过一篇中篇叫《叔叔的故事》，里面好多内容其实是对张先亮这种男人的讥讽，当然这是九十年代的事情。 这与张先亮自身的经历有关，他的好多素材来自自己二十年劳教经历。 听到张先亮自嘲式的回答，方明华笑道：“张大哥，我胆子可没你那么大，我是这么想的： “要是以给相逢以情爱，给情爱以欲望，给欲望以高潮，给高潮以诗意，给离别以惆怅，给远方以思念，给丈夫以温情，给孩子以母爱，给死亡以诚挚的追悼，给往事以隆重的回忆，给先人的爱以衷心的理解”， “哈，你总结的很精辟，不过我感觉你这样写，这本缺乏批判性和社会深度。”张先亮回答道。 方明华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这一代人的里总是要体现社会批判意义，其实这本《廊桥遗梦》只不过是一本温情的畅销书罢了。 又不打算获茅盾或者诺贝尔奖。 ok就这样。 用了半个月时间，这篇将近8万字的出炉，，这是方明华来美国后写的第二部作品，如果算上《盗梦空间》剧本和，应该是第三本。 也够了。 当然这本中文稿还得翻译成英文，他本身也没打算在国内发表。 依旧得拜托聂华苓教授，包括已经改编成版本的《盗梦空间》 上次翻译《盗梦空间》，方明华支付了对方2000美金。 这次聂教授二话没说，立刻答应。 ok，任务完成，在美国学访时间也过了大半，下一步是按照计划去美国各地访问游学。 (本章完) 256“垮掉的一代”诗人 时间已经到了八月底，按照iwp项目安排，这次参观访问分两个地方，一个是向东，乘坐飞机到纽约、华盛顿。 另一个是向西，到美国西海岸的旧金山和洛杉矶，每人任选一条路线。 亦舒和张玲选择了去纽约，方明华和张先亮去了洛杉矶。 其实对于方明华而言去哪都无所谓，但张先亮想去洛杉矶，还拉上方明华。 “明华，陪我去好莱坞看看，是不是真像传说的那样。”张先亮说出自己的目的。 “可以。”方明华很爽快的答应。 张先亮想去看好莱坞，好事嘛。 以后他要创立西北镇北堡影视城的，见见世面也好。 艾米丽晚上和往常一样来到酒店，听说方明华要去洛杉矶，也很开心。 “欢迎去洛杉矶，欢迎到我家做客。” “你家？” “你忘记了，我家就在棕榈泉啊，距离洛杉矶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 哦，姑娘是说过，不过方明华不知道棕榈泉距离洛杉矶不远。 “夏校课程还有一周就结束，我到时候要回一趟家，然后大学报到.邀请到我们棕榈泉去玩，我敢说，我们那里要比爱荷华还美！” 姑娘很热情。 方明华就答应了。 “这是我家的电话号码，如果你到了洛杉矶以后，可要打电话给我啊。” “好多，谢谢。” 方明华接过姑娘写的纸条。 艾米丽聊了一会就走了，她说她回去也要写一篇——这是夏校布置的作业。 “你写的什么内容？”方明华好奇问道。 “暂时保密，等我写好以后再给你看。”姑娘显得神秘。 等姑娘走后，张先亮笑着说道：“明华，这個姑娘对你好像有那么个意思啊。” 方明华看的出来，艾米丽的确有那么个意思。 不过，都是萍水相逢的人，自己很快就要回中国了。 何况，西京还有宋棠棠在等着自己呢。 自己可不能在这花花世界被迷花了眼。 9月1日，张明华一行六人坐飞机离开爱荷华城飞往旧金山，同行的还有印巴、阿根廷各一位作家，另外是iwp一位叫威尔逊的男人随行。 在旧金山呆了五天，除了参观有名的金门大桥和旧金山艺术宫，最主要是在旧金山著名的地标书店——城市之光，和城市之光的创始者、诗人劳伦斯·费林盖蒂进行了一场交流。 劳伦斯·费林盖蒂是美国著名诗人，出版商、“垮掉一代”运动的中心人物之一。 “垮掉的一代”出自美国作家海明威写的长篇《太阳照常升起》中，形容二战后一代青年人为迷失的一代，或者垮掉的一代。 但就是这批被认为无可救药的年轻人在后来的岁月中产生了猫王、比尔盖茨、乔布斯、霍金、杰克逊、乔纳斯、马丁路德金等奠定了美国未来基业的各色精英人士。 这让方明华想起国内在后世，称“90后”称为垮掉的一代. 城市之光是劳伦斯·费林盖蒂在1953年开设的，被称为“垮掉的一代”的大本营、“反叛文化”的路标。 在70年代，那个美国充满激情的年代，很多书店的工作都是秘密进行。甚至是在fbi的监视下，仍试图探索不同于主流文化的出路。在80年代早期，城市之光度过了艰难的经济危机时期。 而如今，美国经济出现了一波强劲反弹，经济复苏，“城市之光”书店也跟着繁荣，已经成为了先锋文学的圣地，在这里可以找到各种精彩却冷门的绝版作品。 对于iwp作家放学团成员的到来，劳伦斯·费林盖蒂表现出了热情的欢迎。 劳伦斯·费林盖蒂今年已经快70，穿着一件t恤牛仔裤，留着络腮胡须，显得很精神，他在书店门口，和每个进来的作家热情拥抱。 轮到方明华这里，他张开双臂说道：“欢迎您，来自东方的朋友，你写的那篇《当代先锋文学思潮与未来的展望》，非常有意思。” “费林盖蒂先生，你看过那篇文章？”方明华感到非常惊讶。 那篇文章出国前他让李丽翻译成英文之后，带到美国本来是在iwp讲座上发言，后来临时改成讲中国古诗词，所以就没用上。 后来艾米丽来夏校学习写作，他就借给姑娘让她参考，并没有在公众面前公开过，怎么会传到千里之外的旧金山？ 看到方明华惊讶的目光，劳伦斯·费林盖蒂解释道：“爱荷华大学有位教授是我的朋友，他今年在学校夏校讲课，恰巧有位女生看过伱写的那篇文章，推荐给她的老师——正是我的朋友。” 原来如此！ 方明华记得那天去看廊桥的路上，艾米丽说过这话，不过方明华也没太在意。 “谢谢，我也看过您写的诗集《心灵的科尼岛》。”方明华回答道。 这些轮到费林盖蒂惊讶了：“你看过我写的诗？” “是的。” 费林盖蒂非常高兴：“真没想到，我的诗歌能传到遥远的东方国度。” 方明华听了心里表示抱歉。 他真看过，不过那是还没有来到这个时代之前，现在国内还没有这本诗集的中译本。 就做当一个美丽的误会吧。 费林盖蒂欢迎之后，带着他们参观了这家大名鼎鼎的书店， 书店比较大，但似乎并不追求宽敞的“消费空间”，而是尽量把更多的书籍提供给读者。 方明华等人穿行在鳞次栉比摆放的书架之间，几乎仅能容纳两个人侧身而过。 一条狭窄的楼梯通到地下室，里面的书籍让人看的眼花缭乱：揭丑报道、无政府主义、阶级斗争…… 一楼是文学类书籍，这里可以找到先锋文学的最新动态，其中很多作品都是在“城市之光”出版社出版的。 方明华大概翻了翻，欧美的、拉丁美洲、甚至印度都有，唯独缺少来自中国的。 也是，所谓“先锋文学”在中国起步不久。 “方先生。”跟在他后面的费林盖蒂说道：“看你写的那篇文章，你们国家现在也开始盛行先锋类，我听说你也是杂志社的主编，你可以挑选一些优秀，拿到我们国家来，我们城市之光出版社可以负责出版英文版！” 这个可以有！ (本章完) 257 洛杉矶之行 方明华立即答应说今年国内涌现出一大批优秀的先锋类作品。 表示回去以后可以着手办这件事。 大家又上了书店二楼，全部是诗集和“垮掉一代”的文学作品，靠窗摆放着书桌和圆椅，看书的人还不少。 大家讨论地方是三楼，这里是书店员工办公地点，在一间会议室里，大家喝着咖啡，很随意说着文学话题，度过了一个很愉快的下午。 结束了旧金山的访问，方明华一行人直奔洛杉矶。 到洛杉矶没有乘坐飞机，而是雇佣了一辆中巴，要走著名的加州一号公路。 “各位先生，请跟随着我们的中巴车，欣赏我国最美的公路——加州一号公路！”在车上，威尔逊笑着对大家说道。 此时方明华，包括张先亮和其余三个外国作家，都在威尔逊的建议下换上了短袖花衬衣、长短裤，活脱脱一旅游的样子。 早上一行六人从旧金山出发，一路向南直奔千里之外的洛杉矶。 加州一号公路面朝太平洋、背靠洛基山脉。串起了圣塔芭芭拉、赫斯特古堡等西部小镇和名胜。 一边是海阔天空惊涛拍岸，风帆点点碧波万顷；一边是陡峭悬崖群峦迭翠，牧草如茵牛马成群，风景美不胜收，虽然经过一天一夜，中途还在一个叫treebones小镇住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午后才到达目的地洛杉矶。 虽然一路乘坐有些辛苦，但沿途的风景确实值得一看。 “有机会带棠棠，开着汽车沿途边走边玩，感觉一定更好。”方明华心里想着。 到了洛杉矶，依旧是旧金山的安排方式：游玩、讲座，不过方明华和张先亮的重点是逛，好莱坞时间有限，所以准备第二天早上单独行动。 但威尔逊不同意，直接说出原因： “张先生、方先生，我要陪另外三位作家，所以无法照顾你们。虽然洛杉矶是一个美丽的城市的，但治安并不太好，我担心你们的安全。” 说的也是 八十年代美国治安并不好，特别是像洛杉矶这样的移民城市，方明华没有来到这個时代之前，曾经在网上看过一部叫《黑夜跟踪狂》，详细回顾80年代洛杉矶连环杀手血案。 受害者中也包括华人——一个报社女编辑还有9岁华裔女童。 还有台湾黑帮横行 威尔逊担心不无道理，毕竟俩人生地不熟的。 “我认识好莱坞导演，我给他们打个电话，看他们能不能安排。”方明华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在酒店里拿出通讯录，先给雷德利·斯科特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听到方明华来到洛杉矶，想要逛逛好莱坞，立刻很热情答应。 “ok，没问题，告诉你你们现在在哪里，明天早上我会我会让我的助手过来。” 既然看到方明华这边找到向导，威尔逊就不担心。 第二天早上，威尔逊带着另外三名作家去洛杉矶迪士尼乐园逛，方明华和张先亮在酒店等待斯科特的助手。 不过，让方明华没想到的，来的不是那天跟随斯科特来爱荷华的有着黑人血统的助手，竟然是一位黑头发黄皮肤的亚裔中年男人。 “你好，方先生、张先生，我是华纳兄弟电影公司总裁威尔斯的助理唐继业。”对方文质彬彬，竟然操着一口略带台湾腔的普通话。 怎么会惊动华纳兄弟高层？ 方明华感到莫名其妙。 “方先生，您写的《太阳浩劫》以及剧本《盗梦空间》，现在都由华纳公司负责制作和发行，威尔斯总裁非常看好你这两个剧本，特别是《盗梦空间》。” “听说你来洛杉矶，所以派我代表华纳公司对你们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同时将由我陪同伱们好莱坞之行。” 原来如此！ 既然这样，方明华也不客气，提出自己的要求：除了去好莱坞星光大道、中国大剧院等著名景点，重点想去看看拍摄基地。” “ok，没问题！” 唐继业一口答应。 两人跟随唐继业出了酒店，就看到大厅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 门童看到他们出来，立刻过去很殷勤的帮助开门。 愉快的洛杉矶之行开始了。 首先，逛了星光大道：从好莱坞东边的高尔街延伸至西边的拉布雷亚大道然后顺着丝兰街与日落大道之间的藤街，上面有2000多颗镶有好莱坞名人姓名的星形奖章，以纪念他们对娱乐工业的贡献。 方明华和张先亮在唐继业的带领下，找到了两颗华裔影星的名字：黄柳霜、李小龙。 李小龙方明华熟悉，但黄柳霜不太熟，最后唐继业介绍才知道是第一位美籍华人好莱坞影星。 在影片《红灯照》中，她首次登上银幕，其后又在《羞耻》、《海上灾祸》、《雷鸣的黎明》等片中出演重要角色。 后面又参观了非常有名的中国大剧院，以中国式建筑的外观得名，青铜色屋顶高入云霄，戏院内部也以中国艺术为概念而设计。 不过方明华站在大门口看了看，觉得与中国的建设风格不一样，倒有些像是藏传佛教的建筑风格。 也难怪，听唐继业介绍，设计者是一名美国人，有意思的是他从来没有到过中国，他凭着想象力和能够收集到的资料设计这个剧院 参观的重点是好莱坞拍摄基地。 不过八十年代的好莱坞拍摄基地，还没有侏罗纪公园、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这些知名电影的拍摄场景。 第二天早上，唐继业乘车带他们参观了于圣莫尼卡山脉广阔无垠的阿古拉派拉蒙牧场。 在这个牧场里，有一个非常有名的西部小镇，张先亮非常感兴趣。 “方先生，张先生，这是派拉蒙电影公司在1927年买下的，自此作爲荒地外景拍摄场地。在这里曾经拍过首部3d电影——《非洲历险记》就是采用牧场的马里布山脉作爲非洲丛林拍摄背景。 三人走在小镇上，唐继业边走拜年介绍，而且还在这里拍摄了系列电视剧《女医生》和《女巫医》，都是在这里取景。” “这个小镇是逐步建造的？”张先亮问道。 “是的，许多电影在这里拍摄之后，都要留下一些建筑，慢慢的就汇集成这个有名的西部小镇模样，而同时会吸引更多的电影来此拍摄。” 唐继业耐心解释。 “像这个拍摄基地是独立运营的吗？”张先亮又问道。 “据我所知，是的，它是派拉蒙电影公司下属一个子公司，独立运营自负盈亏。” “那能赚钱吗？”张先亮又追问道。 “如果单靠拍电影收场地费当然赚不了多少钱，主要靠的是旅游。如果这里拍的好电影多了，自然会有游客慕名而来，同时能带动本地的餐饮、住宿、娱乐等等。” “其实，纵观各国的影视基地，拍摄场地租赁收入只占其中一少部分，大部分靠旅游收入，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景点。” 唐继业侃侃而谈，张先亮听的津津有味。 “张先生，方先生。”唐继业突然驻足，朝着他们俩笑着说道：“据我所知，你们大陆内地还没有一个影视基地吧？随着内地影视业蓬勃发展，很有必要建立一座影视基地。” (本章完) 258 《廊桥遗梦》被婉拒 “唐先生，你觉得我们国内能建立影视基地？”张先亮追问了句。 “当然可以，不过也要因地制宜，未必像好莱坞这样，毕竟国情不同无法复制。” 张先亮听了点点头。 方明华跟在后面没有插话，他知道张先亮心里在琢磨什么。 是不是现在就开始惦记他的镇北堡影视基地？ 当然是好事。 最好能提前，到时候再掺和一股也不错滴。 张先亮写文章行，经商也是一把好手。 中午随便找了家快餐店吃了热狗和汉堡，晚上热情的唐继业开车带着两人来到洛杉矶的唐人街。 到处都是中国七十年代建筑风格，大门口设有古香古色的中国牌楼，街上红灯笼遍布，店铺招牌均采用汉字书写，仿佛一下子回到国内—准确的说像八九十年代的香江，到处都是繁体字。 唐继业带他们主要是来中餐的，听说两人都来自西北，就找了一家比较有名气的川菜馆。 小炒肉、回锅肉、尖椒肥肠.不过方明华吃起来总觉得和国内的川菜不太一样。 三人连同司机一共四人，唐继业还取了一桶扎啤，大家边吃边聊，唐继业和方明华举杯碰了一下，然后问道：“方先生，你还写不写剧本或者？” 说到这里唐继业又补充了句：“就像上两本一样，适合在在好莱坞拍摄，我们威尔斯总裁对你的科幻和剧本非常感兴趣。” 是这样啊。 方明华想起自己刚刚完稿的《廊桥遗梦》，就回答道：“唐先生，我刚刚写了一篇，不过不是科幻类而是一本反映中年人情感类，叫《廊桥遗梦》，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哦？麻烦你能简单透漏一些内容吗？” 方明华就把内容大致说了一遍，唐继业听了微皱眉头，最后很坦诚说道： “不好意思，方先生，我们华纳兄弟电影对你写的科幻类和剧本感兴趣，因为这也符合现在好莱坞电影潮流，至于你这本《廊桥遗梦》或许是一本好，但未必是一部好电影，所以.不过我还是很希望和合作的！” 对方拒绝了！ 方明华倒也没感到多少失望。 毕竟这种情感类电影没有科幻类那么吸引人的眼球。 不过没关系。 能在美国发表后再说吧。 华纳兄弟不喜欢，还有别的影视公司呢。 两人很快换了个话题，边喝酒边谈起当地的人情风俗，倒也挺开心。 等晚上回到酒店，方明华在卫生间洗完澡出来，看到张先亮拿着日记本记录着什么。 张先亮有写日子的习惯，每天晚上在酒店里就将白天的所见所闻记下来。 “张大哥，你去洗。”方明华说道。 “不急。”张先亮头也不回回答道：“等我把白天唐继业所说的记录下来，好莱坞电影制作模式咱们暂时学不来，但我这种建立影视基地模式非常不错。” “是不错。”方明华点点头。搭造一些有特色的建筑和景观，供不同的影视摄制组拍摄，这样既节约了摄制组的成本，而且本身也可以形成一个景点，有旅游收入.怎么，张大哥伱有想法？” “你别说我真有这个想法.俗话说，五十岁知天命，我马上就要到五十，总不能老是写啊写的，总要干点别的吧？” “张大哥，那你准备在哪里搞影视基地？”方明华故意问道。 “你觉得我们银川的镇北堡怎么样？”张先亮问道。 “是不是桂影的张亿谋正在拍《一个都不能少》的地方？” “对，就是那里！我听张亿谋说，剧本还是你写的。”张先亮回答了句： “谢晋的《牧马人》、桂影的张军钊《一個和八个》都是在那拍的，那个地方距离银川不太远，交通算便利位置也相当不错。” 说到这个，张先亮显得有些兴奋。 “镇北堡，是明弘治年间所建，是明代沿长城西北线所建的众多军事要塞之一，古堡到现在还存在。” “还有清乾隆五年建造的一个兵营古迹，传说是明城被地震摧毁后奉乾隆旨意夯筑的另一个兵营。” “如果我们再把老银川一条街，将解放前yc市最繁华的“柳树巷”搬过去，无论是拍古装戏还是民国戏，绝对是个好地方！” 张先亮眼神里透漏出商人的精明。 “只不过镇北堡今年刚刚被政府宣布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如果变成影视城恐怕有点难度。” 说到最后，张先亮叹口气。 “实在人为嘛。”方明华笑道：“张大哥，你在银川可是知名人士，” “哪里哪里.一介文人罢了。”张先亮又恢复平时儒雅的神态。 “喂，明华，如果以后我真的想搞影视城，你有没有兴趣投资？”张先亮半开玩笑半认真问道。“你现在可是大款。” “可以啊”方明华也笑起来：“跟着张大哥赚钱当然是好事。” “呵呵.明华我就觉得你和别的文人不一样，不像有的人那么迂腐。不过这事现在我只是有个初步想法，还没给别人说过，你要替我保密喽。” “放心，没问题。”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和张先亮跟随着威尔逊和其余三名作家又走访了南加利福尼亚大学，和学校的教文学的教授探讨了会文学。 快结束的时候，方明华小心翼翼问了句：“请问，你们这里有一位叫张爱玲的女士？” 教授愣了下，才说道：“张爱玲？我认识，那是一位非常有才华的女士，你想找她？不过找不到，她喜欢搬家，不知道现在住哪里。” “他为什么喜欢搬家？”张先亮忍不住问道。 “她说她是为了躲避跳蚤。” 听了这话，在座的人们纷纷露出诧异的神色。 方明华心里深深叹息一声。 他想起张爱玲说过的一句话。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 张爱玲是一个很受争议的作家，从刚开始在内地默默无闻到进入八十年代开始爆红，到后面越来越红。 有人说，张爱玲的一生，就是一个苍凉的手势，一声重重的叹息。 方明华本来想借此机会拜访一下这位传奇女作家，但听说如此也就罢了。 拜访完南加利福尼亚大学的教授，第二天安排是准备去圣塔莫尼卡。它是洛杉矶周边的海滨城市之一，听说有美丽的海滩、的圣塔莫尼卡海岸步道、圣塔莫尼卡山脉等等。 按照威尔逊说的，这是在洛杉矶的最后一站，在那里玩两天。 方明华没打算去，他准备去艾米丽的老家——棕榈泉 (本章完) 259 来到艾米丽的家 除了兑现承诺，另外听说棕榈泉位于科罗拉多沙漠的山谷以内，是沙漠旁的绿洲城市，本身就是一处旅游胜地。 “张大哥，明天和我一块去玩？看看美国的沙漠和你们宁夏的沙漠有什么区别？”晚上，在酒店房间里，方明华对张先亮发出邀请。 没想到张先亮一口拒绝。 “有啥好看的？漫天黄沙，而且夏天特别热，哪有圣塔莫尼卡海边好玩？再说了，人家姑娘是邀请你去，我去不就是老电灯泡？” 既然如此，方明华只好拿起电话，按照姑娘留下的号码拨了过去。 很快对面传来姑娘甜美的声音。 方明华说了自己行程，说明天早上准备去棕榈泉。 “好啊。”姑娘在电话里热心给方明华讲如何在洛杉矶内坐车，注意事项等等。 “明华，到时候我在棕榈泉的车站接你！” 第二天一大早，方明华收拾后行李，背着旅行包，和威尔逊说明情况后，就独自一人踏上前往棕榈泉的旅程。 按照艾米丽在电话里说的，方明华坐地铁先到市区内联合车站附近的一个巴士车站，坐上东去棕榈泉的巴士。 汽车行驶在著名 i-10洲际高速，路边有风力发电用风车，蔚为壮观，这让方明华想起在没有来这时代之前在xjhmd区看到的大型发电机组。 经过两个小时车程，到了棕榈泉城的车站，方明华背着旅行包刚下了车，就看到一个穿着t恤热裤的姑娘戴着墨镜的姑娘，向他招手。 “明华！明华！” 正是艾米丽，站在一辆红色甲壳虫旁边。 姑娘接过方明华的背包，顺手塞进后备箱，两人上了车后，艾米丽说道：“走，去我家，我父母非常欢迎你的到来。” 棕榈泉是个很小的城市，放在中国就是個镇子，不过和爱荷华城不太一样，到处建有酒店和民宿，附近都是温泉，或许现在是炎热的夏季，来这里游玩的旅客并不是很多。 艾米丽的家并没有在小城里，而是沿着公路走了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快到切克拉山谷，出现一片树林，这里和方才一路上看到的沙漠不一样，显得格外阴凉。 “我家到啦！” 姑娘说着，车拐进树树林里的小路，不到两分钟就看见一处加州常见的农舍——土黄色的木制墙体，三角屋顶，前面是个很大的院子，一个中年大叔正拿着电锯在据树。 “爸，我回来啦。” 姑娘喊了声，这个男人闻声转过头。 身材魁梧，络腮胡子，带着一顶黑白相间的遮阳帽，看到艾米丽下车，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这位就是我说的朋友，来自中国的方明华。”姑娘给老爸介绍。 艾米丽的老爸叫约翰，他上下打量着这个东方青年，方明华微笑的伸出右手：“叔叔，您好。” “你好。”约翰和他握握手，就热情招呼他去屋里坐。 突然从旁边犬舍里突然传出狗叫，一条棕色大狗冲着方明华龇牙咧嘴，把他吓了一大跳。 “露西！不要叫！他是我的好朋友！”艾米丽过去摸摸大狗的狗头，又冲着方明华指了指，大狗立刻温顺下来，对着姑娘摇头摆尾。 “她叫露西，是一头普罗特犬，很乖的。”艾米丽对方明华说道。 方明华看着那只比足足有半个人高的大狗，心想这玩意估计是一条猎犬吧？ 这时候从屋里走出一个中年妇女，穿着素色裙子，方明华觉得她有点像《廊桥遗梦》电影里的女主弗朗西斯。 她是艾米丽的母亲克里斯汀，克里斯汀热情招呼方明华进屋，先是给他安排了住宿——一个客人住的房间。 “明华，饿了吧？一会让你尝尝我妈咪做的正宗加州菜。”艾米丽笑着说道。 姑娘替方明华收拾好房间，就提议带着他到周围转转，那条大狗就摇头晃脑跟在他们后面。 周围除了树林里种着脆枣树和仙人掌树之外，还有一处葡萄园，旁边则是大片大片的玉米地。 卡车车库、水井、发电屋、甚至冷藏库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很大的农具库，拖拉机和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农具整齐的摆放着。 方明华大概估摸下，整个农场土地面积估计在二百亩左右。 “这些都是你父母两个人耕作？”方明华好奇问道。 “是的，不过农忙的时候会到镇子上雇一些工人帮忙。”艾米丽告诉他，像她家这样的农场在棕榈泉很常见。 方明华心里不禁感叹。 真是老天爷也偏向老美啊。 就在这沙漠边缘也有这么肥沃的土地。 如果在关中，200亩土地，得有多少户农户耕种？ 艾米丽边走边说，她还有两个哥哥都已经结婚，不过都住在洛杉矶，偶尔开车回来看看父母。 “现在的人都喜欢大城市，不喜欢住在农村。”艾米丽说道：“幸亏棕榈泉是一个旅游景区，小城的居民好多以从事旅游餐饮业为生，否则这里的人都要走光啦。” “看来城市化的趋势在哪个国家都一样。”方明华接过话题：“我们国家也是，现在农民纷纷走出土地，到城里打工，渴望成为城里人。” “可我很喜欢这里。”姑娘说道：“幽静、美丽，可以爬山，冬天可以泡温泉，城里上还有好朋友，大家可以在一起聊天，看书，晚上有舞会还可以跳舞。” “对了，城里上还有一所小学，将来我毕业可以去那里教书。”姑娘最后说道。 “怎么，你不喜欢像洛杉矶这样大城市的繁华？”方明华问道。 “也喜欢呀，最好是在城里住一段时间，再回乡下住一段时间最好啦。” “这想法不错。”方明华点点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艾米丽的父母很殷勤为方明华准备的丰盛的菜肴。 墨西哥牛肉卷、马卡龙、卡不沙拉. 味道有点偏辣，不过很适合方明华的口味。 约翰还拿出自己酿的葡萄酒，喝起来清爽可口。 吃完饭，艾米丽带着方明华开着她的甲壳虫，到不远处的约书亚树国家公园玩，看那仙人掌和巨石构成的超现实沙漠景观。 虽然外面天气很热，但是坐在有空调的车里，看着外面的风景感觉挺不错。 直到日落，两人才返回农场。 吃完饭餐，外面凉风习习，艾米丽和方明华爬上房顶的天台上，两人坐在那里观看夜晚漫天星斗，一边聊天。 自然是文学。 从美国的海明威聊到英国的莎士比亚，又聊到中国古诗词以及现代先锋主义。 姑娘显得非常开心，转换了话题。 “明华，伱们中国人来我们国家最近几年留学和工作的人变得多了，以前很少能见到中国人。” “估计你也知道，我们国家现在搞对外开放，所以好多人出国留学甚至定居。”方明华笑着解释：“世界这么大，都想出去看看。” “那你.想过在这里定居吗？凭你的才华和能力，很容易申请到绿卡的。”姑娘突然转过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本章完) 260《爱在黎明破晓前》 方明华沉默了下，摇摇头。 “我的家在中国，出来看一看是可以的，但最终是要回去。”方明华说道：“何况，我还有个女朋友，等着我回去呢。” “我听你们访学团的作家说过，她很漂亮吗？”姑娘问道。 “是的，很漂亮也很能干。”方明华说道。 “嗯如果我去你们国家，我一定要见见她！” “我现在就替她欢迎你，到时候带你去逛逛我们的城市和农村，也一样美。” “谢谢.诶，我听你说你住的城市有兵马俑，我查了资料，我们现在的里根总统和前任总统访问中国都去过，很好玩吗？”姑娘轻轻绕过刚才那个话题。 “是的，号称世界第八大奇迹，兵马俑实际上是我国秦朝皇帝秦始皇的陪葬陶俑，按照真人大小烧制的。秦始皇是我国古代一个伟大的皇帝，那还是公元前200年前的事。” 方明华讲起这段历史，姑娘认真的听着。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周围一片漆黑，风也凉了许多。 “时间不早，回去休息吧。”方明华站了起来。 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床，艾米丽开车又带他去小城里逛了一圈，还特意去了那所小学。 学校也不大，竟然没有围墙，几排平房，前面有个很大的操场，现在暑假还没结束所以学校空无一人。 “我小学六年就是在这里上的。”艾米丽说道：“我很喜欢这里，也喜欢和孩子打交道。” “所以你将来能成为一個非常优秀的老师。”方明华说道。 “可我更想当一名作家，像你这样。”艾米丽说道：“伱写那篇先锋的理论文章，我们老师说写的非常棒，说你竟然比我们都了解先锋文学。” 艾米丽的话让方明华想起在旧金山见到城市之光书店店主劳伦斯·费林盖蒂说的话。 他想了想说道：“其实，写技巧并不是最重要的，更多的在于故事本身的感人，像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比切·斯托夫人的《汤姆叔叔的小屋》这些名篇，首先故事本身非常感人，然后再辅佐一定的写作技巧才算完美。” 姑娘听了点点头。 “那你写的那本《廊桥遗梦》呢？”艾米丽知道他从温特赛特小镇回来，就在写一本，她还看了部分内容。 “那篇绝对算不上什么先锋类作品，只是用了多角度叙述方式而已。”方明华解释道。 “对了，艾米丽，你说你在夏校写了一篇，能让我看看吗？”方明华问道。 “可以，等你返回洛杉矶我把复印件给你吧。” “ok！” 中午吃完饭，方明华要返回洛杉矶，晚上七点还要坐飞机回爱荷华城。 姑娘开车送他到车站。 “明华，这是我们本地人常戴的草帽，是我用棕榈叶子做的，送给你当做纪念，做的不好，你不要笑话哦。”姑娘说着从背着的包里拿出一顶草帽来。 是一顶黑白相间的帽子，一圈一圈的花纹很好看，方明好记得艾米丽的老爸就戴着一顶类似的帽子。 “谢谢。”方明华接了过来，想到自己也应该会送给对方一份礼物，可惜来的匆忙什么并没买什么。 突然想到自己背包里还有一本英译本的《唐诗150首》，就从背包里取出来递给对方。 “我也没有什么礼物，就把我从我们国内带回来一本唐诗英译本送给你。” “是不是书里有你朗诵的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那样好听的句子？” “是的。” “谢谢，谢谢。” 姑娘很开心接过书小心翼翼装进自己背包里。 “这是我。”姑娘又拿出一沓稿件递给方明华。 “再见！” “再见！” “明华，如果我去中国，我会去找你的，拜拜” 姑娘说完钻进甲壳虫车，很快消失在小镇中。 方明华上了中巴，在高速路上，他拿出姑娘写的稿件看起来。 名字竟然叫《before sunrise》！ 方明华赶紧阅读起来。 是一个叫伊萨贝拉姑娘在前往芝加哥的火车上，邂逅了一个叫张建国的中国青年，两人一块聊天，聊文学、聊人生后来男青年到爱荷华城，姑娘也上了爱荷华大学的夏校，一起去逛廊桥. 额的神呐 这不是在写自己和艾米丽的认识过程吗？ 里面也有许多虚构的情节， 在芝加哥暧昧的夜色中，在爱荷华街头优美的音乐之中，在廊桥木制桥面上，看着下面欢快的河水，情愫慢慢在两人心中滋长，两颗心相互吸引感动。 黎明时分，男青年决定跟着姑娘一块去了姑娘的老家洛杉矶的棕榈泉. 故事戛然而止。 方明华看了看装订的复印件，后面似乎还有但已经被撕掉。 方明华微微叹了口气，将文稿小心翼翼放进自己的背包，看着窗外路边巨大的风力发电机，默然无语。 这让他想起九十年代美国的一部爱情电影。 就是就叫《before sunrise》！中文翻译成《爱在黎明破晓前》。 讲的是美国青年杰西在火车上偶遇了法国女学生塞琳娜，两人交谈甚欢。他们游览城市并谈论着彼此的过去。最终，他们相约在半年后再见。 方明华没有来到这个时代之前，曾经在网上看过这部电影的字幕版，好莱坞爱情电影的故事情节在该片中几乎全然不存在，观众看到的是无拘无束的漫谈：关于父母亲、关于音乐、关于过去的男友或女友，以及死亡。 拍的很温暖，获得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提名。 艾米丽写的这本和那部电影很相似，淡淡的笔调，一切都那么自然和唯美。 是偶尔的巧合，还是？ 但这不重要。 方明华回到洛杉矶已经是下午四点，吃完饭后晚上八点，就和张先亮等人坐上前往爱荷华城的飞机。 远离洛杉矶城的灯火辉煌，飞机转了弯才向东北方向飞去，方明华从窗户里看到漆黑的地面上出现了几处点点星光。 那里好像就是棕榈泉。 看着方明华呆呆看着窗外，坐在他旁边的张先亮开玩笑低声说道：“明华，我以为你会留在棕榈泉，不会回来呢。” “怎么会？这可是违反外出纪律的。”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本章完) 261人各有志，岂能强求？ 方明华一行等人回到爱荷华城第二天，聂华苓就把方明华叫到她住的房子。 “明华，你写的这本《廊桥遗梦》非常感人，我建议你将其投稿到西蒙与舒斯特出版社出版，我可以作为推荐人做序。” “谢谢！”方明华大喜。 西蒙与舒斯特是美国最大的出版公司之一，出版了许多畅销书，如史蒂芬·金、珍妮弗·韦斯特霍弗、达尔文·波特、伊恩·弗莱明等。 聂华苓在美国文学界很有地位，由她做序当然会给增色不少。 还有那本版《盗梦空间》，聂华苓告诉他翻译还需要点时间，估计在他临回国前能完成。 过了两天，张玲和亦舒等另一队去纽约的访学作家也回来了，这期iwp访学已经接近尾声。 来访的中国三位作家都商量着如何回国，主要是每人带回“两大件”，显得格外兴奋，但出现的一件事扰乱了大家的心绪。 这天中午方明华吃完午饭，就准备回房间睡午觉，还没脱衣服，就听到敲门声，一开门只见丽莎领着一位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请两人进来，丽莎介绍道：“这位是爱荷华大学皮特教授，专门负责留学生申请和管理工作。” 方明华看着这个满脸络腮胡须的男人，有些疑惑。 自己又不是留学生，他找自己干嘛？ 两人握手寒暄几句，皮特的话让方明华有些吃惊：“方先生，我们爱荷华大学非常欣赏您在文学上展现的才华，欢迎您来我们学校留学进修，我们可以为你提供优厚的奖学金。” 旁边的丽莎听了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她解释道说爱荷华大学对留学要求非常严格，取得奖学金更是难上加难。 “当然，明华，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如果能在我们大学留学，毕业后就可以申请留在美国，而且很容易取得绿卡甚至将来加入美国籍将成为一个真正的美国人。”丽莎说道。 这是国内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方明华却淡淡一笑说道：“谢谢你们的邀请，前不久一个美国姑娘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但我婉拒。我的家人都在中国，我的未婚妻还等着我回去结婚，我可不想一结婚就两地分居。” 皮特有些失望，但还是很客气的说尊重你个人选择，不过这件事你也再考虑考虑，你回国后如果愿意，随时可以和我们联系，我们照样欢迎伱的到来. 皮特走了，丽莎却留下来。 “明华，我真的很崇拜你，崇拜你的才华，现在更崇拜你对爱情的坚贞。” “别，别，千万别说崇拜，现在不流行这個词。”方明华开玩笑道：“你也看过我未婚妻的照片，我可舍不得。” “难道我们美国姑娘不漂亮？”丽莎很俏皮的眨眨眼：“那个前段时间经常找你的叫艾米丽的姑娘，安布罗斯大学的学生，不漂亮？” “漂亮，包括你，丽萨小姐，都很漂亮。”方明华回答道；“但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丽莎最后走了，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张先亮回来了。 “张大哥，你去哪玩了？”方明华招呼道：“是不是又去了本特利丝酒馆？”” 本特利丝酒馆是爱荷华城为数不多的酒吧之一，张先亮喜欢去那里玩，可以喝到正宗的伏特加，据他说在国内年轻的时候喝过一次，很喜欢这味道。 当然，那里年轻姑娘也不少。 张先亮听了方明华的话却摇摇头；“没有，我是见了当地的一个华人朋友，他劝我留在美国，别回去了。” “不回去？” “是啊，他听了我前二十年的遭遇，很是同情，说既然如此你还不如留在美国，这里的生活条件要比国内好太多。” “那你的意思？” “如果我现在年轻二十岁，我还真有这样的想法，可我现在已经快50，留在美国能干嘛？我写的东西美国人不喜欢看，骂国家的话我又写不出来，难道又来美国端盘子？！苦吃了二十年，我不想再吃苦了。” 张先亮说完顿了顿：“明华，你倒可以留在美国。” “中午爱荷华大学来了个教授，希望我能留学他们大学，还给我提供奖学金，不过我也拒绝了。” 张先亮听了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有骨气！有点像我写的里人物许灵均。” 许灵均是张先亮写的《灵与肉》的男主，农场放马数年，平反之后，他毅然拒绝了父亲为他们全家出国想法，决然地选择留在这片他深爱的土地。 听了张先亮的话，方明华笑道：我可不如人家，在美国有一大笔财产让他继承。” “你还用继承？就你在美国的稿费和版税，也够你吃一辈子了！” 两人说笑着，就见张玲敲门进来，一脸开心。 “怎么了？张玲，是不是想到马上要回家心情很好？”张先亮开玩笑道。 “不是，张大哥，我准备留在美国了。” “什么？！”张先亮听了大吃一惊：“咱们这可是公派出来的啊，你突然不回去，麻烦可大了！” “不，不是。”张玲赶紧解释：“这次我肯定要回去的，但回去以后我就申请到纽约大学留学，这次我们访问纽约到了纽约大学，校方愿意给我提供奖学金，而且将来也容易申请到绿卡！” 原来如此！ “你喜欢这里？” “当然！难道你们不认为这里要比咱们国家富裕的多？” 张先亮嘴张了张，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人各有志，岂能强求？ 方明华没有说话，而是看他，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张玲是出国了，不过好像没有取得绿卡，一直是旅居，依旧写着中国人的故事。 其实好多在异国的华人作家，像张爱玲、严歌苓等，写的东西好多还是中国，即便离开故国已经许多年。 文化这东西，你一辈子都会受其影响而无法割舍。 临走的日子已经很近了，方明华做着准备工作，本来临走前他还想去芝加哥见孙立哲一面，没想他却来了。 (本章完) 262 投资孙力哲新开的公司 孙力哲是坐火车来的，见到方明华说道：“你这小子，来美国三个月，除了刚来去了一趟芝加哥，后面再也不过来聚聚。” “你也知道，来这边也挺忙的的。”方明华说道。 “忙？不对吧？我在芝加哥就听说你和一个安布罗斯大学学生打的火热，两人一起游玩。” “这你都知道？”方明华假装大惊失色。 “呵呵，爱荷华大学的夏校，有我们学校的学生，在一次聚会中无意中听到的，说你才华横溢，把人家姑娘迷的神魂颠倒。” “瞎说，我们只是一般朋友.走，现在快到中午饭店，我请你吃吃饭去中国餐厅！” 这时候张先亮也回来了，方明华给他们相互介绍之后，张先亮一听孙力哲的名字立刻笑道：“孙力哲，听说过，当年可是全国知青榜样，你也出国留学了？” “对，82年就出来了，现在在西北大学攻读博士。”孙力哲回答道。 两人聊了一会，方明华邀请张先亮一块去吃饭，对方却婉拒：“你们去吃吧，我有事找亦舒聊会。” 既然如此，方明华也没勉强，就带着孙力哲出了酒店，向西走去。 方明华去的中餐馆坐落在滨河下游，就是当初见聂华苓时候，对方请他吃早餐的那家。 爱荷华城唯一的一家中餐馆，老板是个华裔，祖籍在广东，做的菜基本是广东风味，虽然方明华不太爱吃，但能在这个小地方吃到中国菜已经算不错了。 所以有时候他就和张先亮、张琳过来换换口味。 不过价钱不菲。 两人过来，老板热情招呼，点了乳吊烧鸡、铁板猪杂、客家煎酿豆腐.又要了两瓶百威啤酒，两人边吃边聊。 方明华就把自己来美国创造的情况告诉了孙力哲，无论是剧本还是，将来出版有什么问题，全权委托给他处理，孙力哲满口答应。 “对了，还有件事，洛杉矶的城市之光书店老板，也是出版社的负责人，名叫劳伦斯·费林盖的，一名诗人，想要出版一本国内先锋类，我回去以后就着手办这件事。”方明华想起这件事说道。 “劳伦斯·费林盖蒂？听说过，垮掉一代的代表之一嘛。”孙力哲回答道：“伱是不是也委托我处理这事？” “对，你方便嘛。” “行，没问题。” “谢谢，你可帮了我不少忙。” “客气啥，朋友嘛，出来都不容易，彼此不帮，谁还帮你？” “那也是。”两人呢举起杯子捧了一杯，孙力哲又说道：“明华，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放弃攻读博士学位。” “怎么？”方明华放下筷子问道。 “我对动物毛发过敏越来越严重，根本没法做试验，我和我的导师沟通后，决定放弃攻读博士。” “那你以后干什么？回国？” 孙力哲摇摇头：“一事无成，我哪有脸回国？再说北玲还在攻读博士，我还得陪她。” 方明华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明华，今天我找你还有件事，你前段时间来芝加哥时候说过，建议我开过图书出版公司，我现在没法上学了，就仔细考虑这件事，又和北玲商量，决定开一家。” “具体做什么？”方明华给他倒了一杯啤酒，问道。 “先做图书排版和一般办公品印刷工作。”孙力哲说道：“现在美国开始流行用电脑排版系统，非常先进和便捷，我准备搞一套专门给客户进行排版，如果将来有可能的话扩大业务进行图书出版。” “这個确实不错，咱们国内印刷现在还是活字排版。”方明华说道。 “可是.”孙力哲犹豫了下，有些话想说没说出口。 “是不是缺乏启动资金？”方明华试探问道。 “对，钱不够，据我出版估算，开一家这样的公司，启动资金最少得30万美元，可我和北玲根本没这多钱，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了15万美元，还差15万，我们又是留学生身份，没有财产银行也不会给我贷款。” “所以明华，我想问你借15万，利息我会按照美国当地银行利息付给你。如果我亏了，就把我在燕京一套四合院抵押给你，当然我知道，也值不了15万美金。” “你入股投资也行，其余的我和北玲想办法。”孙力哲说道：“我这次找你就是和你说这事。” 方明华沉吟了下：“我投资吧，15万。” 看到方明华答应的很干脆，孙力哲反倒愣了愣：“明华，你不怕我亏了，血本无归？”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方明华笑道：“还有，燕京的四合院你别轻易卖，那玩意值钱。” “说老实话，如果从你这借不到钱，我真的想卖燕京那套四合院.既然你要投资15万，那就按照股份每人50%，我回芝加哥以后，会把经过会计事务所审核过的投资资料副本给你寄回国。” “不用那么麻烦，我相信你。”方明华笑道。 “诶，那不行，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在美国尤其注重这个。” “那好，来，为我们未来能赚大钱，干杯。”方明华笑着举起啤酒杯。 “赚大钱？呵呵，明华，你很特别，咱们国内别的作家文人都羞于启齿说出这个词，而你说的却是理直气壮。”孙力哲笑道。 “正大光明的挣钱，有啥丢人的？”方明华大笑。 吃完饭，方明华就在中餐馆问老板要来笔纸，首先写了一份委托书，自己的作品在美国出版发行全权委托孙力哲办理。 然后两人又写了一份临时投资协议，方明华回到酒店拿了自己的银行卡到银行，将15万美金转到孙立哲的账户上。 孙力哲当天下午就坐火车离开爱荷华城返回芝加哥，大有摩拳擦掌大干一番的架势。 方明华是在火车站送他上车的。 他隐隐记得，好像就有孙力哲这个知青，在美国搞了一番事业，后来又回到国内开公司。 距离回国的日子越来越近，iwp组织了最后一个活动，除了结业典礼，还收集每位作家自己写过最满意的佳句，经过iwp的遴选，近日先后投射在西华盛顿街本城最高楼的侧墙上，底下是车水马龙的大街。投射以中英文交替进行，每次停留十秒钟左右。 方明华站在大街上，看到侧墙上投射自己自己写的诗句： 我们活在这个世界 像一束子弹穿过暗夜的墙 9月底，方明华一行三人，告别了爱荷华城，踏上归国之路。 (本章完) 263 回国啦 从爱荷华城坐飞机先飞到纽约，中途停留两小时，又到肯尼迪国际机场换乘坐飞机直飞燕京。 第二天早上，飞机稳稳停留在首都国际机场，三个人下了飞机，又去候机大厅取自己的行李，每人都是两个大箱子，里面装着的都是从美国带回来送给家人和亲戚朋友的礼品。 方明华带的最多的是花旗西洋参和深海鱼油，这玩意这年头送长辈最合适不过，最重要的是方便带还能拿出得出手。 美国产的嘛。 至于营养价值.没多少人关心这个。 三人拖着行李箱出了候机大厅，张先亮看着首都有点雾蒙蒙的天空，深深吸了口气，感慨道： “还是咱自己国家好啊就是这天再蓝点，空气再新鲜点就好了，别说爱荷华的环境就是好。” 方明华听了哈哈大笑：“放心，都会好起来的，还记得《列宁在1918年》电影中那句台词吗？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你千万别在我面前提面包两个字，这三个月吃的我想吐！走，咱们进了燕京，先找个地方吃碗燕京的炸酱面，我请客！” 三人一块乘坐中巴车兴高采烈去回国人员服务中心，在旁边一个小巷里每人要了一大碗炸酱面，这才去服务中心报道。 来这里除了办理归国手续外，更重要的是购买“两大件两小件。” 出国购买所有电器并不是在外国买，你买来带回国也用不上，无论是美国和日本，那些国家的电器电压和国内标准不一样。 所有出国人员回来，一律都是在回国人员服务中心购买，这些进口货都是专门为中国市场生产，质量非常好更重要的价格便宜。 回国人员服务中心地址在在西单大木仓胡同，国家教委附近， 当三人赶过去以后，吓了大家一跳，只见大厅内人山人海，群情激奋。二道贩子手穿梭其中，拿钱票，低声吆喝：“有富裕的指标吗？一比二，两头好。” 要知道以人民币算计，现在彩电两千左右一台，倒个手，可卖出四千来块，几乎翻一倍，还供不应求。 彩电和冰箱最抢手，交易大多用美元，黑市比正价高很多。美元兑成外汇卷，可在友谊商店购买紧缺商品，如名烟名酒、稀鲜服装。 不过三人都没搭腔，整整排了两个小时队，才轮到跟前。 电视、冰箱、洗衣机、音响、录音机、手表、自行车、电子琴大部分都是日本牌子，索尼、松下、东芝、夏普、先锋等等。 方明华买了一台索尼彩电和松下冰箱，前者捎给筒子楼的吴婶，临出国前老妈答应过人家，咱不能食言。 冰箱就放到自己家，现在家里缺一台冰箱。 至于自己明年结婚的电器，到时候就去商场买吧，贵就贵点，反正现在自己不差钱。 还有“两小”指标，方明华想了想买了一块西铁城手表自己用，还剩一个指标干脆买了一台雅马哈电子琴，没准将来结婚生个女儿可以让她学弹琴。 从小培养她的艺术细胞嘛。 反正从美国给女朋友以及姐姐和妹妹各买了一套estée lauder高档化妆品，也给父母包括宋棠棠的父母买了花旗西洋参、深海鱼油等保健品。 别人购买这些东西都是出国从生活费里省吃俭用攒下来的，方明华反正不差钱，能带尽量多带。 等当场办好托运，三人这才放心离开。 张玲急着要回老家准备办出国申请，一刻也不想在燕京呆，当天就坐火车回老家温州。 张先亮也要赶回银川。 “明华，就此别过，一定要来银川玩啊。”张先亮说道。 “放心，有机会我一定去的，看看你们银川的镇北堡。”方明华笑着说道。 看见张先亮提着两个大箱子挤上公交车，方明华在路边叫了个的士，直奔黄寺的总政大院。 既然归国回到燕京，不看看宋棠棠的姥爷姥姥怎么行？ 的士到了总政大院门口，方明华登机后提着两个行李箱，来到宋棠棠的姥爷家住的平房，惊讶的发现里面有个穿着一身ol西装的美丽的姑娘正在院子里浇花。 “棠棠！” 方明华叫了声。 “明华！”姑娘看到他，顿时又惊又喜，扔下水壶向他跑了过来。 方明华赶紧放开行李箱，张开双臂。 温软满怀。 “棠棠，伱怎么在燕京？”方明华感到惊讶。 “我是来燕京办公司的业务，你前几天打电话说不是要回来了吗？我事情办完就多呆了两天，等你一起回西京。”宋棠棠说道。 “想我吗？”方明华问道。 “想！”姑娘抬起头看着他。 看着宋棠棠红红的嘴唇，方明华突然有些蠢蠢欲动，捧起姑娘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 “咳咳.”后面传来咳嗽声，两人赶紧分开，原来是姥爷姥姥听到外面的有动静都出来了。 方明华赶紧叫了声姥爷姥姥，宋棠棠帮提着行李进了院子。 方明华当然不会忘记拿出西洋参和深海油鱼孝敬两位老人家。 姥爷拿着西洋参，仔细瞅瞅：“这就是外国的人参？我感觉咋没有东北老参好呢？” 姥姥听了瞪了他一眼。 “瞎说啥？人家明华不远万里从美国带回来，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方明华只好解释西洋参和人参其实都差不多，只不过听医生说用途不太一样。 安顿好之后，姥姥要给她做饭，方明华说已经吃过，想出去转转。 “去吧，棠棠，你陪明华一块出去。”姥姥慈祥说道。 宋棠棠回自己房间换一身t恤牛仔裤，两人这才出了总政大院。 “明华，我们去哪里？” “去北海公园划船！” “好啊.我最喜欢这个。” 两人就坐公交车赶到北海公园，在湖里划起了船，姑娘又唱起那首脍炙人口的歌曲。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还是回国好啊。”方明华看着眼前快乐的姑娘，周围熟悉的建筑不由得感慨了声。 “怎么，在美国不好吗？不是有个叫艾米丽的美国姑娘吗？”宋棠棠说完，还俏皮的眨眨眼。 (本章完) 264《母女漫游美利坚》 艾米丽的事，方明华在给宋棠棠打的国际长途里提过，现在听姑娘提起这个名字，方明华就笑着说道：“艾米丽哪有你好？漂亮能干，英姿飒爽这样的媳妇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好啦好啦，肉麻”姑娘嗔道：“那我问你，如果没有我你会留在美国吗？好多人留学出去都不愿回来呢，何况还有个美国姑娘对似乎对伱有意思。” “是啊，好多人出去就不想回来，和我们一块出去那个叫张玲的女青年，就打算马上申请赴美留学，估计是不想回来了。”方明华就把张玲的事以及爱荷华大学教授找到自己愿意提供奖学金的事告诉给了宋棠棠。 “我觉得吧，出去到美国到欧洲呆上一段时间其实也不错，但最终我觉得还是要回来的。”方明华最后说道。 宋棠棠听了点点头，突然又说道： “最近有个王安依的作家，出了一本书叫《母女漫游美利坚》，写的就是和她妈妈一块参加爱荷华大学的“国际写作计划”，我专门买来看了。” “王安依我认识，83年春天我来燕京领中短篇优秀奖，她的也获奖，见过一面。”方明华解释道：“她写什么了？” “她说呀，外国友人对我们是好奇、友好兼有。而美国那种丰裕、富饶、开放的物质生活十分炫目，新鲜感十足，对于经历过匮乏时代的我们来说，不产生迷恋是很难的。” “还说美国有无处不在的便利店、超市货架上摆满可口可乐，感觉像不要钱一样买零食；还有各种口味的冰淇淋，琳琅满目明华，你去美国看到的，是不是这样？” “是的，确实如此，美国确实很富裕。” “她还说，这样物质发达的生活，对于对于生活不富裕的咱们国家青年，那种诱惑是很难抵御的。”宋棠棠又说道。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 说的没错，可我是从更富裕物质更发达的年代过来的，那些可口可乐、汉堡包对我根本没多大诱惑。 “给你说啊，明华，我妈前段时候私下给我说，担心你去了不回来呢，我妈说，国外特别是美国，太富裕，物质条件太好。”宋棠棠说道。 自己这个丈母娘对自己不太放心啊。 “那你呢，棠棠？你怎么想的？”方明华反问道。 姑娘沉默了下才说道：“我相信你会回来的，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去美国找你！哼！万里追夫！” “呵，不用追，我现在就在你眼前。” “所以我感到很幸福呀。”宋棠棠回答道。 “对了，明华，我二姨担心丽丽去英国留学不回来。 “丽丽，她走了？” “嗯，一个月前走的，我和二姨二姨夫到燕京送她上了飞机，我二姨那天在机场哭了，哭的好伤心。” “那，丽丽私下给你说过，她不回来了吗？”方明华问道。 “我问过，她现在没想这么多，说毕业时候看情况吧。” 也是。 李丽是自费留学，国家又不管，来去自由。 “哎关键是国内没有惦念她的。”宋棠棠深深叹口气说道。 “这话不对吧？你不惦念她？姥姥姥爷不惦念她？更不用说她父母了，怎么会没人惦念呢？！”方明华反问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明白的！算了我不说了！” 看到姑娘似乎有点不开心，方明华停下划船，想了想安慰道：“其实你别想那么多，留在国外也未必就如想象的那么好，丽丽在外面呆上几年还是会回来的。” “还有，退一万步，如果丽丽真的不回来了，只要她在英国过的幸福不也是好事嘛？你二姨和二姨夫如果想女儿，也可以乘飞机过去，我想将来如果只会越来越方便。” “嗯”宋棠棠点点头。 “好了，不说这个，棠棠，说下公司的事情吧。”方明华适时转移了话题。 提到公司，姑娘的兴致立刻高起来：“公司效益简直出乎我和红军哥的预料！明华，你知道吗？《射雕》前后一共印刷多少套？还供不应求！ “多少套？” “整整一百万套！” 半年时间多点，竟然卖了这么多！ 连方明华都有些吃惊。 “还有啊，红军哥又去花城和新世纪出版社谈判，又从他们那里买了两个书号，准备出版《神雕侠侣》和《倚天屠龙记》，我走的时候，两本书的样稿已经送到印刷厂啦，很快就会和读者见面。” “我这才来燕京，就是跑销售的事，燕京的新华书店总店张经理一口答应，每套本书预定10万套！”姑娘显得很兴奋。 “不错，不错。”方明华连声称赞。 “公司还有件事，明华，我要给你说下。”宋棠棠说道。 “什么事？” “红军哥说公司业务急剧扩大，想买一辆桑塔纳，但我不同意，买车可以但不能买桑塔纳，20万太贵，公司毕竟刚刚起步，花钱的地方多呢，最后买了一辆拉达2105，购车费连同上户一共4万元。” “棠棠，你做的对！”方明华表扬了句：“红军这个人平时大方惯了，原来在单位也开的是好车，但自己开公司该节约就要节约。” “现在武侠书这么能赚钱，肯定会有许多出版社加入其中，到那时候竞争就激烈，赚钱就没那么容易。” “我也是这么想的，和红军哥谈过此事，他说将来可以出版别的类型的书，台湾琼瑶写的书就不错，女孩子喜欢看，而且还可以销售磁带什么的。”宋棠棠说道。 “这一点，红军脑子活不用担心，你只要注意别干违法的事就行了，还有该交的税一定要交，千万别偷税漏税！”方明华说道。 “咱们不给人家金大侠版税，给国家的税就别漏了吧。” “嗯嗯.”宋棠棠赶紧点头，固然惊叫了声：“哎呀光顾说话，船都跑到北岸码头了。” 方明华一听，赶紧抄起船桨划起船。 在宋棠棠姥爷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两人就高高兴兴坐火车返回西京。 (本章完) 265 从美国带回来的礼物 第二天中午两人才回到西京的家，老妈张凤兰看到儿子回来，高兴的不得了，问寒问暖，还说晚上给他做一大堆好吃的。 “别，什么都别忙活，就给我做油泼面，明天早上我和棠棠一块去吃老孙家的胡辣汤。” 方明华在家呆了三天才去上班，将时差倒了过来。 上班以后，方明华自然要先到领导办公室转转，汇报汇报自己出去访学心得，顺便送自己从美国带回来的西洋参。 当然一般同事也要过去聊聊，只不过送的是水果条纹口香糖，这玩意在国内也是稀奇货，大伙们吃的都很新鲜，方明华只是得不停嘱咐这玩意这是为了清新口腔，不能咽下去 一早上就这么说说笑笑度过，下午上班方明华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诗歌组的工作，自己走后一直由赵暮春临时负责，回来问了问干的都不错。 现在自己泡杯茶，考虑一件事，就是当初在旧旧金山的城市之光书店，劳伦斯·费林盖蒂愿意出版中国的先锋类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敲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贾平娃。 “我刚才找你们黄社长有点事，听说你出国回来了，就过来坐坐。”贾平娃说道。 “刚好，贾哥，你喜欢喝酒，我从美国回来给伱带了瓶洋酒。”方明华说着，笑嘻嘻从办公桌柜子里取出一瓶金黄色的酒。 “这叫波旁威士忌，是美国人喜欢喝的白酒，玉米谷物发酵蒸馏而成据说是在新的内壁经烘炙的白橡木桶中陈酿4~8年才能出售，这玩意不能多带，在机场的免税店里最多不能带两升，贾哥你尝尝，这洋酒和咱们西凤酒相比，味道咋样？” “谢了啊，我早就知道你回国来肯定会带好东西。”贾平娃也不客气接了过来，左看右看很是新鲜。 “明华，等哪天空闲，我请客，让大家都尝尝你带回来的这瓶洋酒！”贾平娃说道。 “陆遥还在铜川吧？”方明华又问道。 “还在，不过估计也快回来了，他那部大长篇第一部已经写完，正在修改。”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又说道：“我给他带回来一桶速溶咖啡，不是雀巢而是蓝山咖啡，据说咖啡豆是牙买加一个蓝山山脉产的，味道比雀巢咖啡好喝多了。” “哈！陆遥喝你了你蓝山咖啡，估计又嫌弃他现在喝的雀巢咖啡了，他这嘴都是你这么惯的。”贾平娃开起玩笑来。 方明华也跟着笑起来。 那还是80年冬天，赵红军给他送了一盒他老爸出国带回来的雀巢咖啡，方明华不太爱喝这个就送给了陆遥，没想到他还喝上瘾。 现在不喝茶了，专门喝这个。 还好，随着改革开放，咖啡这玩意也不算什么稀奇货，燕京、申城等大城市都买到，他就让朋友帮忙捎些回来。 “喂，你给我和陆遥都带礼品了，不会拉掉中时吧？”贾平娃笑道。 “当然不会，陈老师的礼品好带，就一盒古巴雪茄！这玩意丘吉尔、卡斯特罗、美国作家海明威都是他们的最爱！” “哦，是吗？让我也抽一根尝尝.算了，等你送给中时，我问他要！” 两人说笑了一会，又聊天到文学上：“明华，你出去了几个月，对于美国文坛有什么看法？” 方明华知道贾平娃没出过国，所以很好奇外面的世界。 方明华沉思了下说道：“美国整体上很原始、蛮荒的，缺少历史感，虽然我们经常说英美，其实英国和美国但从文学上区别还是很大的。” “英国更有劲些，像石黑一雄或阿加莎·克里斯蒂，作品里有浓浓的阶级意味，带来冲突和困境，以及如影随行的偏见。但正是有了偏见，故事也就跟着来，这一点和咱们中国文学有些相似。” 贾平娃点上一支烟，听了点点头，说道：“不难理解，美国历史短嘛，英国嘛，号称日不落帝国，历史长许多。” “还有，咱们非常喜欢看欧美翻译过来的作品，但我在和本地大学生交谈中，发现他们几乎对中国作品特别是近现代几乎一无所知。”方明华说道。 “这也没办法的事，现在国内的翻译界都是将英文作品翻译成中文，很少将中文作品翻译成英文给外国人看——哦，除了你那本科幻，那个叫李丽的燕大学生水平不错。” “他主要是师承燕大的许渊冲教授，许教授喜欢对翻译咱们古诗词非常厉害。”方明华笑道。 “许渊冲我听说过，他好像在咱们秦省出版社出版了一本唐诗的英译本，不过我英语水平不行，看不出好坏。” “翻译好的很呐，这次我去美国，讲的就是中国古诗词，还参加了朗诵会，很受当地大学生的喜欢。” “那说明许教书翻译的不错，你也知道中国古诗词美是美，但是很难翻译。” 方明华说道：“是的，我在旧金山遇到一位劳伦斯·费林盖蒂的诗人，他也是旧金山城市之光出版社的负责人，对先锋类作品非常感兴趣，和我交谈之后，让我推荐一些咱们国内的先锋类，他可以翻译成英文在美国出版，我回来以后就着手准备这个。” “这是好事啊不过先锋类作品，我的就算了，谈不上先锋类。”贾平娃说道。 “哎，贾哥，你不是写了那本《浮躁》吗？也可以在美国出版啊。”方明华笑道。 “你觉得可行？”贾平娃精神一振。 自己这本《浮躁》已经完稿，交给燕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准备出版，当然现在还在和编辑沟通修改之中，预计最迟明年就会出版。 能够到美国出版那最好不过了。 方明华笑道：“可以试试嘛等你的中文版正式出版之后，我就联系美国的聂华苓教授，就是她组织的国际作家交流项目。她非常热衷介绍咱们国家的作家业作品到美国，到时候把中文版寄给她，听听她的建议如何？” “成！就听你的！”贾平娃大喜：“明华，你这出去一趟收获不小啊。” “算是吧我觉得，我们东西，不仅仅是文学必须要走出去，你不喜欢，总有人喜欢吧？” “你说的对！有机会我也想出去看看！” 贾平娃兴冲冲走了。 方明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微笑。 他并不是故意恭维什么。 人家贾平娃这部，就是获得了美国的美孚飞马文学奖！ (本章完) 266 先锋作家们和娘子关的大刘 贾平娃走后，方明华就着手收集这两年国内公开发表的先锋类。 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莫岩的《透明的红萝卜》马原的《冈底斯的诱惑》、残雪的《山上的小屋》.这几篇先锋类作品可以入选。 方明华翻着桌子上摆着的一大堆期刊杂志。 这些都是这两年全国各大主要杂志社出版的杂志，方明华让人从单位的图书室借阅出来，一本本浏览。 苏童已经发表了《1934年的逃亡》？ 方明华看着最新的《收获》上的一篇，讲的是一个家族的逃亡，表达了溃败的农村向新兴的都市逃亡的历史背景。是一篇颇有新意的作品，不同凡响的叙述中流动着的关于枫杨树故乡的记忆、幻想、传说与所有神秘的气息。 可以算的上是苏同早期代表作，可以选上。 余桦的呢？ 方明华翻着今年出版的杂志，余桦最初在《延河》上发表的《星星》只能算是他的处女作，但文笔还比较稚嫩，后期连续发表的《竹女》《月亮照着你，月亮照着我》文学性也不够强。 既然要选，就要选作者比较好的。 咦？ 《十八岁的远行》这篇竟然也发表了？ 方明华看着最新一期的《燕京文学》，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初次出门远行所经历的生活片段，写了成长中的挫折与收获。 好像是进入《燕京文学》的改稿班以后发表的吧？ 比历史上提前了？ 反正自己的到来，这些作家们发表作品的时间线有点乱。 不管这么多，只要是好的，就选中！ 余桦、苏同这两位先锋类作家的都有了，还有一位格非的呢？ 83年底，在申城召开的《华东—西北地区中青年座谈会》上，方明华曾经见过一面，那时候他还是华东师大的学生。 翻遍了所有杂志，没见到格非的发表的。 方明华有点失望，估计还没写出来吧？ 三人之中，格非年龄最小。 王蒙写的《蝴蝶》也不错，意识流，当然方明华不会忘记自己写的。 《太阳照常升起》和《路边野餐》两本。 算一算，大大小小将近十个中短篇，完全可以出一本书。 当然，这些作家们愿不愿意将自己的出版到国外必须征得对方同意，毕竟版权都在人家手里。 像王濛、刘索拉、余桦有过书信来往也知道地址，直接写信给本人，而莫岩、苏童等没有交往，不过不要紧，直接写信给所发表的刊物编辑部，说明来意转交给作者本人即可。 整个下午方明华都在写信中，都是大同小异，先是自报家门，然后简单介绍自己去美国爱荷华大学参加国际作家计划，在洛杉矶遇到城市之光出版社的负责人，又将作为“垮掉的一代”代表诗人劳伦斯·费林盖蒂简单介绍了番。 对方愿意出版关于中国作家先锋类作品的书籍，我选中你写的xxx篇，如果同意我将邮寄到美国，对方负责出版，所获得的版税经过核算扣除个人所得税后将返还给作家本人，具体由美国芝加哥的万国图文电脑出版公司代理。 信中方明华还强调，由于先锋类在美国也属于小众文学，至于就能卖出多少本，获得多少版税未知，请伱慎重考虑。 一句话，能不能赚钱，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作为一名编辑，想把国内好的先锋作品介绍给美国人而已，你放心，我不收你半毛钱。 用了一天时间，方明华才把这些信写好，寄了出去，静等回音。 现在他要考虑的是另一件事，就是刘词欣已经在《科学文艺》上发表的那篇科幻《流浪地球》 这么好的既然已经提前发表，为何不介绍到国外？ 不过美国的《奇幻与科幻杂志》只收英文版的，还要找人翻译成英文。 别人方明华不熟悉，只好再麻烦已经在英国上学的李丽。 另外，还得给刘词欣写封信，征得人家本人同意。 在办公室里，方明华拿出信纸，又写了两封信，一封是寄给远在英国的李丽，说明缘由连同已经发表在《科学文艺》上的《流浪地球》一块寄过去。 另一封是寄给刘词欣——按照历史，大刘已经在娘子关电厂工作了吧？ 不知道他具体在什么单位？ 不过没关系，估计电厂也不大，新分来的大学生还是比较引人瞩目的。 就这样，方明华完成最后两封信。 晋省，娘子关。 娘子关为中国万里长城著名关隘，位于晋省阳泉平定东北的绵山山麓。 从娘子关镇出发，沿着到处都是煤渣和尘土的公路向西再走三公里，就到了一个叫坡底村的小村庄，娘子关电厂就坐落在这里。 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三座巨大的冷凝塔，冷凝塔背后，是庞大的太行山脉，黄昏时分，显得格外肃穆和荒凉。 就在电厂计算机室里，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穿着蓝色工作服的青年看着电脑屏幕，双手敲着键盘。 别看电厂所处的位置荒凉，但电厂本身还是很先进的。 娘子关电厂曾作为战备电厂，保障冀省、燕京等地用电。而后不仅是晋省主力发电厂之一，也是华北电网的枢纽电厂之一。 这个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就是今年刚刚分配进厂的刘词欣，从事计算机软件编程工作。 “小刘，你的信！”一个工作人员匆匆走了进来。 刘词欣接过来一看，上面的地址竟然是西京市《延河》杂志社！ 他愣了下。 自己曾经发表过一篇科幻是在《科学文艺》上，《延河》杂志社怎么会给他来信？ 说实在，他并不喜欢纯文学，喜欢的只有科幻。 打开信封匆匆阅读了遍，顿时愣住了。 原来是叫明华的编辑想推荐他写的那篇科幻发表在美国的《奇幻与科幻杂志上》！ 这可是大好事啊。 他顿时激动起来。 但是，自己能的能否被美国杂志采用？ 那可是发表自己偶像亚瑟·查理斯·克拉克的杂志啊。 但不管怎么样，那个远在西京热情的主编方明华向自己的提出建议，还是应该接受。 没准，真的能实现呢？ 方明华的几篇科幻不就刊登了吗？而且那篇《乡村教师》还获得了美国星云奖！ (本章完) 267 美国火爆的销售 时间到了十月底，西京的天气逐渐凉下来。 这期间，方明华陆续收到作家回信，有的是直接打电话来的，无一例外表示同意将他们的在美国发表。 远在娘子关电厂的那个叫刘词欣的青年除了在信中表示感谢，还小心翼翼询问自己那篇《流浪地球》翻译问题如何解决？ 自己需要出翻译稿费吗？ 当然不需要啊。 那个远在英国伦敦的姑娘已经开始帮你翻译呢。 免费。 算我对你薅羊毛小小的补偿吧？ 既然获得作家们的授权同意，方明华也不迟疑，将这些已经公开发表的剪辑下来装到一个大信封里，又给洛杉矶的劳伦斯·费林盖蒂写了一封信一并附上。 同时又给芝加哥的孙立哲写了封信，告诉已经向劳伦斯·费林盖蒂寄去，后续事宜全权委托给他。 静侯佳音吧。 方明华不知道的是，在美国，他那本《廊桥遗梦》刚刚出版不久，就在美国的畅销书界掀起风暴，在纽约各大书店里，这本刚刚上市的突然变得供不应求。 仅仅上市两周，就爬到《纽约时报》的畅销书前三，而且销量还在继续攀升！ 一时间，出版《廊桥遗梦》的西蒙与舒斯特出版社出版电话竟然被打爆了。 一方面各地书商要求加印销售的电话，另一方面是读者们纷纷打电话到出版社询问： 是不是真实发生的？ 书中的罗斯曼廊桥到底在不在？ 弗朗西斯卡丈夫的墓地在哪？ 对于这些热情读者的电话，负责这本书的编辑克拉克头疼不已。 “噢，我的上帝，我怎么知道？这个叫明华的中国作家已经回中国了，难道让我跑到遥远的东方国度去询问吗？” 还好，他全权委托芝加哥一个叫万国图书出版公司的总经理孙立哲处理这本书的一切事宜。 克拉克立刻电话打到芝加哥，电话里听奥那个不算很标准的英语口音的男子声音。 “我是孙力哲，方先生那本书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不，一切都好。”克拉克在电话里解释道，然后将自己遇到的问题说了出来。 电话那边孙力哲也是一头雾水，临走前方明华只和他签署了一张委托书，但并没有交代写这部书的前因后果。 鬼知道里写的东西是不是他听说过的真实故事？那个罗斯曼廊桥到底存在不存在我也不知道啊？ “克拉克先生，你没去问这部的译者，爱荷华大学的聂华苓女士有关情况吗？”电话那边，孙力哲问道。 “哦，我打电话问过，聂女士也不太清楚，她只管翻译并没有问这部的出处。” 哦. “孙先生，您能给伱国内打个长途电话问问明华情况吗？”克拉克提出自己的要求。 让我打给明华问问？ 问题是： 他们单位的电话好像没法用国际长途，我们都是书信联系，我可以写信帮你问问 写信？ 我的上帝，从美国到中国，再从中国到美国，一个来回最起码要两个月吧？ 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黄花菜都凉了！ 克拉克拍了拍自己额头。 不过，孙力哲在电话里透露一个消息：“方先生是在爱荷华的iwp访学过程中，曾经和达文波特市私立大学一个叫艾米丽的大学生来往挺密切，还经常一块出去游玩，她或许知道这篇的一些情况。” “ok！” 克拉克大喜过望：“我晚上就乘坐飞赶往达文波特市！” 达文波特市位于爱荷华州东部的城市，在密西西比河西岸，是一座10万人的城市。 10月底的达文波特市已经进入深秋，满城的黄樟树已经由夏天的绿色，变成现在的橙色，但那黄樟树独有的香味却依然芬芳。 艾米丽穿着一件厚毛衣，洗的发白的牛仔裤，正在学校外的一家书店里静静看书。 手里拿着一本最近非常火爆的《廊桥遗梦》。 她曾经看过这本书的中文手稿，不过看不懂。 那还是夏天在爱荷华城的时候，那个叫明华的中国青年让他看的。 当现在看到英文版的时候，才知道曾经在麦迪逊县温特赛特小镇看到的那座桥，在那个不知名的小餐馆里听到那个很普通的故事，竟然写的这么美。 “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各自的过去中，人会用一分钟的时间去认识一个人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去喜欢一个人，再用一天的时间去爱上一个人，到最后呢？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忘记一个人。” 当她看到书中这句话，突然想起那个夏日，逛完温特赛特小镇后，两人一起回去，在车上方明华曾经也说过一句类似的话。 原来，他不仅仅是在写中的弗朗西丝卡和罗伯特，也在写我们吧？ 回忆的闸门突然打开，艾米丽想起两人开着车在爱荷华的乡间游荡，想起坐在自己家屋顶上看着星星和月亮聊天. 顿时有些痴了。 “请问，你是艾米丽小姐吗？”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艾米丽转过身，只见眼前站着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陌生中年男人。 “你是？” “你好，我是西蒙与舒斯特出版社编辑克拉克。”中年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又指了指她手中的书。 “也是你拿的这本书的主编。” 艾米丽拿过名片看了一眼还给对方。 “我是艾米丽，你找我有什么事？” “请问，你是不是和这本书的作者方先生很熟。”克拉克问道。 “还可以吧，他曾经在爱荷华大学的iwp项目访学，当时我在爱荷华大学夏校上课，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噢，没什么。”克拉克赶紧回答道：“美丽的小姐，请允许我请你喝一杯咖啡，顺便聊聊关于明华和这部书的情况好吗？估计你也知道，这本书很畅销，热情的读者想了解一些背景，而方先生又远在中国，所以想从你这里了解带你情况。” 艾米丽迟疑了下才说道：“那，好吧。” 两人出了书店，进了隔壁的咖啡店，要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后，克拉克迫不及待问道：“艾米丽小姐，你是怎么认识方先生的？是在爱荷华城吗？” “不，不，比那还要早点。”艾米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我们是在去芝加哥的火车上，他那时候去芝加哥参加今年的科幻“星云奖”颁奖仪式。” 噢，我的上帝啊。 克拉克差点忘了，人家还是著名的科幻作家，今年星云奖的得主。 (本章完) 268桥还是那座桥，可物是人非 “艾米丽小姐，你能讲讲你们如何相遇的过程吗？”克拉克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纸和笔。 此时的他已经化身一名记者。 “那是在七月初的一天，我和我同学一块坐火车去芝加哥参加星云奖颁奖典礼，我是一名科幻爱好者。在车上我看见一个长的很帅气的东方人面孔青年，正在静静看那着窗外的景色。” 艾米丽喝着咖啡，慢慢回忆起和方明华邂逅的情景。 “后来，我就报名参加了爱荷华大学的夏课，在大草原书店里的一次诗歌朗诵会上，我又见了他，他正在用英文朗诵他们中国古诗词。” “你们一块出去玩了吗？”克拉克忍不住问道。 “是的，那天我本来约他去格雷斯湖，那是爱荷华很优美的一处风景区，他却提出去麦迪逊，说有个温特赛特小镇，那里有几座木桥，他想去看看。” “在麦迪逊温特赛特小镇真的有一座名叫罗斯曼廊桥？”克拉克忍不住插话道。 “是的，当初我专门到桥头看了桥的名字，就叫罗斯曼廊桥。”艾米丽很肯定。 “哦，上帝啊。终于找到这个桥的出处。”克拉克赶紧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个地名。 “那的内容，就是那個非常感动人的故事，是他虚构的还是确有其事？”克拉克又问道。 “哦，是在镇上小餐馆听老板讲的一个故事。”艾米丽就把那天看到出殡，以及寡妇的故事讲了一遍。” 果然，故事是有原型啊。 一切都真相大白。 克拉克看着这个漂亮的姑娘，心一动问道：“艾米丽小姐，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可以，你问吧。”姑娘抬起头。 “你是不是很喜欢方先生？” “是的。”艾米丽大大方方说道：“我很喜欢他，我曾经邀请他去我洛杉矶的家里做客，我们那天晚上在坐在我家房顶谈了许多东西，关于理想、文学.我曾经提出让他留下，以他的才华在咱们国家完全可以生活的很幸福。” “可他拒绝了？” “是的，拒绝了。”艾米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悲伤；“他说，他爱他的国家他必须得回去，他的老家还有一位美丽的未婚妻等着他，他不能辜负她。” “哦，我抱歉，让你伤心了。”克拉克道歉。 “没关系。”艾米丽展颜一笑：“他在里曾经写过这样一句话：旧梦是好梦，没有实现，但是我很高兴我有过这些梦是的，我拥有过，这就足够了，为此我还写了一篇不过没有发表。” “艾米丽小姐，你还写了？”克拉克听了有些惊讶。 “是的，名字叫《日出之前》” “能让我看看吗？”克拉克顿时来了兴趣。 “可以，不过底稿我放在宿舍。” “没关系，我可以跟伱去取。” 两人离开咖啡馆，在达文波特市大学一说公寓楼下面，克拉克读到艾米丽写的这篇。 不算长，也就三万来个单词。 简直就是在写她和方明华之间的故事啊。 文笔虽然有点稚嫩，但自然流畅，言语间那种淡淡的青涩爱情感觉，让人看了怦然心动。 很不错，看来姑娘还是在文学方面还有才华的。 “艾米丽小姐，你这篇可以发表在我们出版社旗下的《美国作家》杂志上。” “真的吗？谢谢。”艾米丽又惊又喜。 《美国作家》是美国老牌文学刊物，并成功发掘推介了众多文学新人，著名作家如诺曼·梅勒、菲利普·罗斯等人的写作生涯正是从这里起步。 克拉克走了，带着读者们苦苦寻觅的答案，还有艾米丽的那篇。 很快就在《美国作家》新一期杂志专栏里，刊登了克拉克专访艾米丽的内容，解开了这篇之谜。 同时杂志还刊登了艾米丽的处女作《日出之前》，细心的读者立刻看出，这不是作者的半自传体嘛？ 正写的是和那个方明华的中国作家之间的故事！ 书中那浪漫、唯美的爱情故事让人怦然心动。 as the night went on， i began to like him more and more. （夜色越来越深，我越来越喜欢他） if somebody gave me the choice right now of to never see you again or to marry you， i would marry you， all right? and maybe that's a lot of romantic bullshit， but people have gotten married for a lot less. （如果现在有人给我两个选择，是不见你，还是跟你结婚。我会跟你结婚，知道吗，可能听着是很扯的情话，但也有好多人结婚的时候远不如这个浪漫.） 如果说《廊桥遗梦》是写的中年人的复杂情感，那么这篇《日出之前》则是青年之间单纯而又美好的爱恋。 艾米丽，成为美国文坛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时间已经进入冬天。 爱荷华的冬天分外的冷，就如今天，虽然阳光灿烂，但风吹在人脸上依旧如刀割一样。 艾米丽站在温特赛特小镇附近那座罗斯曼廊桥，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粉色的绒线帽，任凭寒风将自己的长发吹起。 今天是周末没有课，她特地借一辆甲壳虫，从达文波特市驱车赶到这个小镇，看着昔日那座廊桥。 桥还是那座桥，小镇还是那座小镇，但和夏天自己来时已经有了变化。 游客明显比夏天来的人要多些，好多都是恋爱中青年男女在这里寻找书中描写的那种浪漫感情。 艾米丽掠了掠被北风吹乱的秀发，静静站在桥的对面，看着一对刚刚结婚的新人，正站在桥上交换着结婚戒指，在神父的引导下进行神圣的婚礼。 艾米丽见过那个神父，正在夏天去镇子上小教堂里，自己祈祷的那位。 想想。 今年夏天看到的是一对出殡的队伍，而现在却看到的是一对新人在海誓山盟。 但桥还是那座桥。 人生变幻莫过如此。 还有，曾经在自己身边一起游玩的青年早已经回到他的祖国。 他现在正在和自己美丽的未婚妻在一起吧？ 他现在一定很快乐吧？ 那个陪他一起看廊桥的美国姑娘，或许他已经忘了吧？ (本章完) 269 从美国的来信 方明华并没有忘记。 此刻他正在家里看着从美国寄来的一封信。 旁边还坐着宋棠棠，两人头挨着头看着。 是孙力哲写给他的，信中向他详细讲述了这段时间在美国发生的事。 首先是就是关于成立万国电脑出版公司的事，公司现在已经开始开展业务，经过会计事务所审核过的投资报表复印件也寄过来了。 方明华占50%的股份。 接下来就是那10篇先锋类出版社事宜，劳伦斯·费林盖蒂接到方明华从国内寄来的稿件，已经邀请美国著名汉学家葛浩文翻译这10篇，尽快出版。 “明华，葛浩文叫howard goldblatt，葛浩文是他的中文名字，曾经在六十年代在台湾“国立”台湾师范大学学习，后来又获得印第安纳大学中国文学博士学位，翻译了萧红的《生死场》与《呼兰河传》老舍的《猫城记》等，在美国反响相当不错，他的翻译水平你大可放心。” 孙力哲在信中说道。 我当然放心啦。 没想到劳伦斯·费林盖蒂能请到葛浩文，这可是汉学家，中国通，老舍、钯金、苏童、余桦、王安依、贾平娃、王朔.这些老一辈文学家以及活跃在八九十年代作家的作品他几乎都翻译过，当然翻译最多的除了萧红，就是莫岩的作品。 莫岩能获诺贝尔文学奖，他功不可没。 另外一件事就是刘词欣的那篇《流浪地球》已经被《奇幻与科幻》杂志采用，即将刊登在最新一期杂志上。 “明华，我真没想到，咱们国内还有这么厉害的科幻作者，中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和气魄恢弘的描写，我想会在美国再一次引起中国科幻热，明年的星云奖或者雨果奖，必将有他的一席。” 看到这里，方明华微微笑了。 《乡村教师》能获奖，《流浪地球》应该也可以吧？ 后面的《三体》呢？ 不急，让大刘，现在应该叫小刘慢慢写，这东西也需要岁月的沉淀。 信中着重写了那本《廊桥遗梦》。 “明华，你真厉害，这部已经登上美国畅销书榜霸主宝座！看这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轻易下来的。西蒙与舒斯特出版社的人员已经联系我，决定将其翻译成法文版和西班牙文版向欧洲和拉美销售，当然这还需要你委托我处理这事。明华，你就等着数钱吧，嘿嘿。” “还有，已经有好几家好莱坞电影公司或者导演打电话或者写信要求将你这部电影搬上大荧幕，其中就有大名鼎鼎马丁·斯科塞斯，这是一位非常著名的好莱坞导演，他执导的电影《下班后》，并凭借该片获得了第39届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据说他本人说投资方是环球影业公司，我个人建议由他来执导，当然决定权在于你，我已经将所有联系我的导演以及电影公司名单附后，供你决定。” “对了！你那位在美国的红颜知己艾米丽小姐现在也是一位小有名气的作家，写了篇。她不仅接受西蒙与舒斯特出版社编辑克拉克的采访，讲述伱们认识的过程以及这本书写作背景，而且她写的《日出之前》在美国年轻读者中非常受欢迎。” “我也读过这篇，怎么越读越感觉在写你们俩之间的恋爱故事呢？哈哈，虽然有些地方是虚构的我给你写的这封信，你不会让你那个漂亮的女兵看吧？” 方明华有点尴尬。 宋棠棠就依偎在他身边，很认真的看着信。 “我也很想看看艾米丽写的那本《日出之前》。”姑娘悠悠说道。 “咳咳.我看过她的底稿，是写的不错，不过那是，虚构的。”方明华解释道。 “我也没说是真的呀不错嘛，明华，和你认识的女孩子不仅漂亮，还都有才华。” 你这话是夸我还是损我？ 不过方明华也不纠结这件事，他沉思了下说道： “我准备给孙力哲打个电话，关于他的公司，我也只是财务投资，不参与具体运营。全权委托他处理《廊桥遗梦》在别国家销售问题，至于改编成电影，就如他建议的让那个马丁·斯科塞斯拍。” “再给《流浪地球》的作者刘词欣写封信，让他也高兴高兴。” “明华，你忘了，你过几天还要去蓉城参加第一届科幻银河奖的颁奖典礼？那個刘词欣也不是获奖了吗？他肯定要去的，当面向他说明情况不好吗？”宋棠棠提醒道。 哎呦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蓉城《科学文艺》杂志主编杨筱在年初就打电话和方明华商量，决定在国内举办类似美国星云奖那样的科幻大奖，作为展示国内最优秀的科幻一个平台，同时也给国内科幻作家、科幻爱好者提供一个交流研讨的机会。 经过长时间筹备，决定在今年的12月9日在蓉城举行。 第一届获得“银河奖”的甲等、乙等奖的名单已经公布在最新一期的《科学文艺》上公布，其中《乡村教师》和《流浪地球》都获得甲等奖，除此之外还有缪士的《不要问我从哪里来》等8篇荣获甲等奖。 本来按照杨筱的意思，方明华其余三部作品《机器人总动员》《太阳浩劫》和《诗云》也要授予甲等奖，还在连载的《我的征程是星辰大海》奖授予特别奖，但被方明华婉拒。 奖都让自己得了，那有什么意思？ 设立银河奖的初衷就是为了培养发现更多的科幻作者，这样做就失去意义。 给孙力哲的电话是第二天到赵红军的办公室打的，方明华说明自己的意思，并告诉他如果以后有急事，可以打这部电话。 看到放下话筒，屁股坐在老板桌上赵红军叼着烟，一脸羡慕说道：“明华你可以啊，你在美国的收入有好几百万了吧？还是美金，啧啧” 方明华瞥了他一眼说道：“有啥羡慕的？你这公司开张一年不也赚了快百万吗？走了，我得去看看我新房装修的事。”方明华说道。 “你？人家宋棠棠比你更操心！” 方明华一边上班，一边着手准备去榕城参加第一届银河奖颁奖仪式。 领奖是小事，更重要的是要把在美国这几个月所听到的和见到的科幻界的事告诉给国内的科幻作者和读者，让国内科幻这团火逐步燃烧起来。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没过两天，有一件事打断了的计划。 第二届茅盾文学奖获奖名单公布了。 (本章完) 270 获得茅盾文学奖 十一月西京的天气已经很冷，早上一上班，方明华烧好煤炉，倒了热茶，美美喝了口，就听到“嘭”的一声门被人推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卧槽！ 谁这么没礼貌？! 随着方明华在文坛上地位不断提高，又牢牢坐着副主编的位置，在杂志社的威望也与日俱增。 就连黄社长、张主编进来也得敲下门才推门而入，单位一般员工更是敲门后要等到方明华说“请进”才会进来。 今天是哪个没规矩的家伙？ 方明华，一看是白苗，手里正拿着一张报纸。 在单位，方明华和白苗的关系也挺好，于是就开玩笑说道：“白哥，你这是咋了？慌慌张张的？有失体统啊，难道你有喜事要给我说？” “是有喜事，不过不是我的，是你的，明华，请客吧！” 说完白苗就将那张报纸放在方明华的办公桌上。 额滴神呐 又请客？！ 我回来不是请过一回了吗？ 方明华忍不住要吐槽，但看一眼报纸，立刻改口：“好，我请。” 是一张光明日报。 头版报道着一条新闻：“第二届茅盾奖获奖篇目揭晓！” 方明华的那本《闯关东》豁然在内！ “明华，你可是咱们秦省获得茅盾奖第一人啊，是不是要大请特请？是去西京饭庄还是金花大酒店？” 金花大酒店是今年新开的，秦省第一家五星级涉外酒店，坐落在东二环金花路十字。全玻璃幕墙的单体建筑就犹如一颗渗透耀眼光芒的宝石，吸引着全城及各地游客的目光。 在这年头，无论是在这里吃饭还是住宿，都是“奢侈”的代名词。 方明华也豪爽：“随你，去哪都行！” “那就金花大酒店！改日不如撞日，就今晚！” 卧槽，这么急？ 看着白苗的目光，今晚不吃到金花大酒店的菜是决不罢休。 “行，行，就今晚。”方明华只好说道。 这年头，作品能获得茅盾文学奖那可文坛无上的荣誉，消息一传开，前来单位道贺的人可是络绎不绝。 陈中时、贾平娃，前不久才从铜川赶回来的陆遥纷纷前来祝贺，连省里领导就亲自打电话祝贺，并委托省宣传部长以及带着省文化厅长，以及省文联主席、作协主席一大帮大小官员亲自来到单位恭贺，一时间《延河》杂志社来的领导络绎不绝。 当然更多的是外地的朋友打来电话恭喜，已经是《人民文学》杂志社主编的王濛、已经荣升宁夏文联副主席兼宁夏作协主席的张先亮、还有史铁声、王安依、李存宝这些有交往也纷纷打电话表示恭贺。 连已经调回燕京的朱霖也打来电话恭贺：“小方啊，恭喜恭喜，你现在可是大文豪啦。” “朱霖姐，你可别捧杀我了，什么大文豪，说出去让别人听到笑话。”方明华赶忙说道：“《西游记》拍完了？” “拍完啦准备休息一段时间。你是不是要来燕京领奖？到时候见见面，我做东也恭贺恭贺伱。”朱琳在电话里说道。 “恭贺倒不必，到时候我找你。” “行，行，那就一言为定啊，我知道你现在是个大忙人，就不打扰你了，拜拜.” 还有报社记者、电视台记者采访.忙的不亦乐乎。 当然更多的是请客，这一周多时间，方明华天天晚上大醉而归，等到白天上班，耷拉个脑袋没一点精神。 这日子难过啊。 还好，过两天就要去燕京参加颁奖典礼。 但是，在燕京是不是又要喝酒？ 想到这些，方明华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就在这個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方明华拿起来有气无力对着话筒说道：“我是方明华，哪位？” “方主编，我是杨筱啊。”话筒里传来一个说着四川话的女人。 “你好，杨主编。” “恭喜你啊，获得茅盾文学奖，我打了两次电话结果都没人接。” “不好意思，杨主编，最近事情有点多，经常不在办公室。”方明华表示歉意。 “理解，理解，大喜事嘛。” “哦，对了，杨主编，给你说个事。”方明华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说道：“12月9日在榕城召开的银河奖颁奖典礼我恐怕没法参加了，当天茅盾奖也在燕京举行，我赶不过来，所以.不好意思啊，杨主编。” “没关系，茅盾奖毕竟重要嘛，能理解.等明年再举办第二届银河奖，你可要来喽。” “放心，明年一定来！” “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 电话那头，杨筱放下话筒。 “杨主编，方主编来不来了？”办公室里还站着一个人，已经被提拔为副主编的潭楷。 “来不了了。”杨筱说道。 “哎，除了颁奖典礼，咱们还要搞个座谈活动，好多科幻迷都是冲着他来的，这一切都准备好了，他突然不来，这”潭楷有些焦虑。 杨筱也微微叹口气。 其实她打这个电话，一方面表示祝贺，另一方面也是想问问方明华能不能来。 颁奖典礼有冲突没法来，但后面的座谈会可以来嘛。 但没想到对方先开口说没时间，自己也只好作罢。 “没办法咱们的银河奖哪能和茅盾奖相比呢？”杨筱苦笑着安慰自己的下属。 “人家要参加那个，理所应该的。” “可是，参加完茅盾奖可以赶回来参加咱们的银河奖，颁奖典礼赶不上，但讨论会完全没问题。”潭楷争辩道。 “从燕京到蓉城，坐火车起码得两天，怎么来得及？”杨筱反问道。 “可以坐飞机啊，我打电话问过航空公司，9号有燕京到蓉城的航班。” 坐飞机？ “潭楷，你让人家坐飞机来？飞机票谁给报销？再说了，方明华获奖，燕京肯定也有一帮朋友恭贺，他能脱得了身？！”杨筱反问道。 这也是. 潭楷听了点点头。 “好啦.临时改变方案吧，方明华不来，我来讲！”杨筱恢复了平日镇定的模样。 这边，方明华就开始收拾行李，去燕京领奖。 老妈张凤兰是又喜又忧，高兴的是儿子越来越有出息，竟然获得了什么茅盾奖。 担心的是这次去燕京，是不是又要被朋友拉去喝酒？ “小华，这次去燕京，一定要少喝酒啊”张凤兰帮儿子收拾衣服，一边叮嘱：“你再喝醉，人家棠棠都不高兴了！” “行，行，我知道了，到了燕京我绝对滴酒不沾！” 第二天，方明华就踏上去燕京的火车。 (本章完) 271 同时举行的两场颁奖典礼 方明华是坐中午去燕京的火车，本来他说坐公交车赶往车站即可，但宋棠棠非要用公司的那辆拉达车，送他到火车站。 “明华，你不是想在燕京买四合院吗？我姥爷说前不久打听到有人要出售，就在后海附近，你这次去燕京抽空可以去看看。”宋棠棠说道。 “行，我去看看，合适就买。” “还有，这次到了燕京你别和姥爷喝酒！他岁数大了，还有你，也要少喝！” “行，行，我知道。”方明华满口答应。“你赶紧回吧。” 方明华提着行李包告别宋棠棠进了候车厅，刚准备上二楼到东去候车厅，突然被一个青年叫住。 “您好，您是作家明华？” 方明华转过身看着陌生青年，提着旧旅行包看样子也是准备赶火车。 估计是粉丝。 这年头，方明华在外面经常被粉丝认出来，不过还好追星没有后世那么狂热，顶多就是拿个小本本签个名什么的。 “你好，我是方明华。”方明华笑着回答了句。 “您这是去榕城参加银河奖颁奖仪式吗？太好了！我也是去参加银河奖颁奖仪式。” 男青年激动的告诉方明华，他叫孙建国，在西京一家工厂上班，是科幻爱好者，听说《科学文艺》杂志社要举办第一届银河奖，专门向领导请假，调休三天赶赴蓉城，认识一些和自己志同道合的朋友。 听了男青年的话，方明华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是去榕城，是去燕京参加茅盾文学奖颁奖典礼。” “哦”男青年脸上明显露出失望神色。 这才记起来，听说人家还获得了今年的茅盾文学奖呢。 茅盾奖当然要比银河奖重要。 方明华和男青年挥手告别，没多久排队进站，上了火车，自然是卧铺。 坐在下铺，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村庄，方明华不由得想起刚才在车站里偶遇的那个青年失望的表情，方明华微微叹口气。 第二天早上火车才到燕京站，方明华直接住进了总政大院的宋棠棠的姥爷和姥姥家。 准孙女婿能获得茅盾文学奖，姥姥姥姥早就准备好午饭，专门拿出铜火锅在家吃了一顿涮羊肉。 本来姥爷要拿出茅台酒喝两杯，但被方明华婉拒：“姥爷，下午我就要去人民大会堂参加颁奖典礼，满嘴酒气可不好，等我晚上回来再好好陪您喝两杯！” “好，晚上我等你。” 两人早就把宋棠棠的叮嘱忘了。 1985年12月9日，第二届“茅盾文学奖”在首都人民大会堂举行，首都有关部门领导、文学界数百人欢聚一堂，共同庆祝这文坛上的盛会。 《沉重的翅膀》作者张洁、《钟鼓楼》的作者、《黄河东流去》的作者李凖，《闯关东》作者方明华，依次站在领奖台上，从文化部领导、******、文联领导、作协领导等文艺界领导手里接过迎着鎏金字的鲜红证书，一字排开，旁边闪光灯顿闪個不停，台下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蓉城，一场文学界的颁奖仪式也在进行，不过要寒酸的多。 就在《科学文艺》杂志社的简陋的会议室里，坐着几十个从全国各地而来的科幻作者和科幻爱好者，临时搭建了一个小小的领奖台，挂着一条横幅：“第一届中国科幻银河奖颁奖典礼” 没有鲜花，没有礼宾小姐，台上临时摆放一排桌子后面坐着颁奖嘉宾。 除了《科学文艺》杂志社社长杨筱，还有两位年龄比较大的男人，时任川省科普创作协会理事长的周孟璞和副理事长童恩正，这也是出席这场典礼官方唯一代表。 另外一个瘦瘦的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如果方明华来会认识——日本中国科幻研究会会长岩上治。 岩上治是在日本听说中国要举办第一届银河奖主动来的，杨筱对此也表示热烈欢迎。 随着颁奖嘉宾叫出一个个获奖作者的名字，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作者们神情激动。 第一个上台是一位戴着黑色镜框的看上有些有些腼腆像个大学生模样。 “银河杯甲等奖《流浪地球》作者刘词欣同志！” 他就是《流浪地球》作者！ 台下一片惊呼。 这篇科幻横空出世，直接燃爆了整个科幻界，创意恢宏，大气磅礴，很难想象出自一位刚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手里。 刘词欣站在领奖台上，神情激动：“在这里我要感谢《科学文艺》杂志社的编辑们，是他们给我耐心指导，反复沟通，同时我也要要谢《延河》杂志社的方明华主编，是他写的科幻，打开了我思路和眼界，也让我点燃心中的科幻之火” 此时的方明华已经领完证书，正在接受一位《光明日报》的女记者采访。 “方明华同志，你获得茅盾奖此时的心情怎么样？” “非常激动，在这里我要感谢鼓励支持我的领导、同事、朋友和家人，我要把他们的鼓励支持化成动力，今后写出更好的作品。” 方明华对着记者侃侃而谈。 “我听说，伱写的那篇《乡村教师》，获得美国的科幻星云奖？这也是为国争光啊。”女记者话锋一转，又问道。 “是的。同时，我感到荣幸的是也被国内第一届科幻银河奖评为甲等奖。” “国内有科幻奖作品奖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女记者感到很惊讶。 “是蓉城《科学文艺》杂志社举办的，也就是今天在蓉城举行颁奖典礼很遗憾，由于时间冲突所以我无法参加。”方明华解释道。 “那当然，那个什么银河奖怎么能和茅盾奖比呢？”女记者最后说道。 方明华嘴角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 接受完记者采访后，方明华返回总政大院，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想着自己事。 颁奖典礼结束，在燕京还有些事情要做。 拜访王濛、看望史铁声，还要见朱霖，文艺界的朋友约的还有饭局。 棠棠嘱咐的后海那套要出售的四合院也得抽时间过去瞧瞧。 但是，方明华却想着刚才那位记者话，还有昨天在西京车站那个叫孙建国的青年失望的表情。 他突然决定，去蓉城，马上就去。 (本章完) 272 开往蓉城的飞机 回到总政大院，他就告诉宋棠棠的姥爷，自己现在马上要赶往蓉城。 “姥爷，房子的事我下次来燕京再说，我现在得去参加蓉城的银河奖颁奖仪式。” “这么急？”姥爷皱眉，晚上准备和自己这个准孙女婿好好喝上几杯呢。 “这是咱们国家第一次举办科幻大奖，很有意义说白了，我就去给助助威，涨涨声势。” “行，那我就不耽误你正事。”姥爷也干脆：“你怎么过去？坐火车？” “我看看今天有没有到蓉城的航班。”方明华拿起桌子上的座机，又在旁边的电话号码簿上找到航空公司的电话号码。 这年头，国内的航空公司没几家，就中国人民航空公司、厦门航空、xj航空和云南航空寥寥几家。 而最大则是中国人民航空公司。 方明华立刻打电话过去，还好，今天晚上7点有一趟飞往蓉城的航班。 马上得去机场买票，这年头没法在网上买也没九十年代那么多的机票代销点。 但还有一件事难倒方明华。 火车难坐，飞机更难坐！ 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要工作证介绍信！ 工作证他有，可是从西京走的时候没有去蓉城的介绍信，当时也没想到要去蓉城。 这可让方明华犯难。 这时候宋棠棠的姥爷说道：“这样吧，我给总政的办公室打个电话，让他们帮你开一张，反正你去开会也不算什么大事。” “谢谢，谢谢。” 方明华闻言大喜。 没过多久，一辆吉普车停靠在姥爷院子外面，从下面下来一名军官将开好的介绍信送了过来。 还很贴心的将方明华送到机场。 买到机票，方明华顿时长吁了一口气，在机场找了一部公用电话，不忘记给燕京的朋友打电话，说明此事。 第一个打给的是王濛，电话里方明华表示抱歉，本来说明天过来拜访您，但现在急着赶往蓉城，所以只能下次来燕京再拜访您。 王濛在电话里听到方明华着急赶往蓉城的原因哈哈一笑：“小方，你对科幻可是真关心啊你这一到蓉城，不知道要惊动川省多少文化界人士。” “王主席，我没那个意思，我只参加这次科幻的典礼和国内热爱科幻的作者和读者聊聊。”方明华谦逊说道。 “小方，在我面前就不用这么说这些官话了吧？你这次匆忙赶往蓉城，难道不是用你自己的声誉来扩大科幻文坛上和社会上的影响力？这叫站台、背书！” “嘿嘿.王主席，伱说的对，我就有这层意思。” “正常，我曾经也干过这些事.身份、地位这些都是社会给的，我们自然要把握好，多做有益回馈社会，我是支持你发扬光大科幻的！” “谢谢，谢谢。”方明华由衷感激。 王主席，你这表态实在太给力，明年你可要当部长了！ 当然后面这句话，方明华没有说。 完了又给《人民杂志社》的朱伟打了电话，让他转告史铁声，本来要去看他家的，结果突然有急事要去蓉城一趟。 “听说明年要结婚，可千万别忘记要给我发喜帖啊。”在电话里方明华笑道。 “放心，别人跑得掉，还能跑得掉你，听铁声说你可是他和陈西米的媒人。” “哈人家是自由恋爱，我只不过是跑了回腿。” 完了又给朱霖打了個电话，表示歉意，一圈电话还没打完，就听到远处有人在喊，飞往成都的zh3806次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 方明华也顾不得再打电话，赶紧交了电话费，拿着手写的登记牌冲往登机口。 这年头，从登机口到飞机之间是没有什么摆渡车的，大家都提着旅行包得自己走过去。机型非常古老的苏制安-24。 方明华登上飞机，发现40多个座位的客舱只有不到10个人！ 卧槽，这么多空位！ 毕竟68元的票价对于普通家庭来说相当于一个人的工资，不是公事谁会坐飞机？ 而且还不打折。 座位还是比较宽敞舒适，方明华坐好之后，不久就有漂亮的空姐过来依次给大家发克力、口香糖，竟然还有还有一包5支装的中华牌香烟！ 怎么去美国的飞机上没有？ 方明华好像记得，哦，是坐的是美国航空公司的飞机。 看着坐在在自己身旁那个男人很熟练的掏出火柴点燃一支烟，方明华怔怔看着。 额滴神呐。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竟然是允许的！ “对不起，我不抽烟，我不要。”方明华喃喃说道。 “这是送给您的，您不抽烟可以带回去给朋友和家人。”空姐态度和蔼，笑容可掬。 于是乎，方明华只好将烟装在口袋里，结果就看到旁边的男人用鄙视的目光瞅着他。 那目光分明就是： 从哪里来的土老帽？ 坐过飞机没有？ 飞机起飞以后，口香糖很好地缓解了压耳症状 当飞行平稳后，空姐随后推着小餐车来到你身边，耐心询问你想喝什么…… 瓜子啤酒可乐水果竟然还有茅台！ 方明华很有礼貌的要了一杯尝了尝。 真的茅台啊，和宋棠棠姥爷家喝的差不多。 除了吃喝，起飞后的服务工作还有“三部曲”——送报纸、送茶水、送纪念品 还有歌舞！ 一个穿着制服的空姐载歌载舞唱跳了一首据说是今年最流行的歌曲《十五的月亮》，具体说这是从春节联欢晚会上火起来的。 十五的月亮 照在家乡照在边关 宁静的夜晚 你也思念我也思念 姑娘甜美的歌声征服了飞机上的乘客，获得掌声一片。 方明华也跟着鼓掌，瞧这空姐。 相貌、身段、声音，舞姿放到后世妥妥的大明星一个啊。 方明华心里啧啧称赞。 虽然飞机上生活丰富多彩，但飞机由于机型小飞不远，飞到郑州降落停了一个小时后才继续南行，到达蓉城的双流机场已经是晚上十点。 方明华坐机场大巴赶到蓉城市区，又打了个的士在人民路上找了一家旅店住下，明天一早再去《科学与文艺》杂志社。 (本章完) 273一帮真心热爱科幻的人 蓉城的早晨虽然没有西京那么冷，但风吹来还是冷飕飕的，方明华到对面的一家早餐店吃了一碗当地小吃肥肠粉，麻辣味十足，吃完后浑身暖洋洋的，这才夹着公文包走向人民路中段的《科学与文艺》杂志社。 杂志社的会议室里，交流研讨会正在进行中，和昨天相比人又少了些，领导们走了，一些外地赶来领奖的作者因为有事也匆匆离开，剩下的好多就是科幻爱好者。 没有别的什么企图，纯粹就是热爱。 孙建国没有走，他坐在下面正认真听着台上一个青年讲着他的故事。 这次银河奖甲等奖获得者刘词欣。 “我小时候很调皮，喜欢舞刀弄棒，喜欢“练武”，我自己做火药枪。反正几天不得安闲，闹得家里鸡飞狗跳。” 台下的听众们都笑起来，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文文静静的青年小时候也如此淘气。 “直到有一天，我在我爸的床底下翻出了一堆书，里面有一本叫《地心游记》，我记得很清楚儒勒·凡尔纳的《地心游记》，当时我的感觉是，天啦，世界还有这么好看的书！这本书就成我的科幻启蒙，从此我爱上了科幻。” “这本《流浪地球》我是受到方明华主编的《太阳浩劫》那本科幻的启发，我当时在想，如果太阳没有被拯救成功怎么办？太阳死了，人类该怎么办？” “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整日思考着这个问题，慢慢的，就有了这篇《流浪地球》.” 台下三十多位听众都在认真听讲，孙建国一扭头，突然发现窗外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看： 额的神呐。 这不是前天中午在西京火车站见到的方明华吗？不是去燕京参加茅盾文学奖颁奖典礼了吗？怎么突然会出现在蓉城？ 他又惊又喜刚准备招呼，却被看到方明华也注意到他，给他做了個噤声的手势，示意继续听。 孙建军按捺下内心激动的心情，看着台上的刘词欣继续发言：“我个人觉得，科幻对美学的追求，在本质上与普通文学是一样的，最大的不同体现在对科学之美和技术之美的追求上。 “科学之美体现在简洁、和谐、对称，是用看上去很简洁的公式和理论来表现复杂的世界，” “而技术之美则体现在人类的创造之物上，譬如人类创造的机械，由其展现出来的力量和灵巧、动力与活力，都是科幻的美学基础。” “啪啪啪会议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窗外的方明华也跟着鼓起掌来。 这一下子引起人们的注意。 “他是谁？” “卧槽！是作家明华！茅盾文学奖的获得者！” “听说去燕京领奖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 坐在后排的杨筱这时候也看到窗外的方明华，快步走出会议室，笑着握手。 “你怎么赶来了？” “我觉得来一趟还是比较好，要不怎么能听到这么精彩的发言和看到这么多热爱的科幻的朋友？”方明华微笑道。 方明华的到来，会议室立刻变得热闹起来，刘词欣这时候也结束了在自己的发言，方明华笑着挨着和大家握手。 方明华看到一位青年，他说是武大的学生，专门从武汉赶过来的。 他叫韩松。 最后站在讲台上笑着对大家说道：“我是昨天晚上从燕京坐飞机赶来的，我原打算是不来的，但最后我还是来了，那块银河奖甲等奖我还是很在乎的。” 方明华略带幽默的话，把大家都笑了。 于是有人大着胆子站起来说道：“方主编，茅盾奖的颁奖典礼可比我们这里气魄多了吧？” “是的，是在人民大会堂嘉宾满座。”方明华回答了句，突然话锋一转： “但是，虽然我们这一届的银河奖颁奖有点寒酸，但是良好的开端就是成功的一半！我想包括我们银河奖包括我们科幻，会被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和喜欢，也会像中国女排一样，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说到这里方明华顿了顿：“我在这里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刘词欣同志写这篇《流浪地球》英译版，已经被美国的《奇幻与科幻》杂志刊登！我敢说，他是明年美国星云奖或雨果奖的有力竞争者！” “啪啪啪”会议室里又响起热烈的掌声，刘词欣激动的满脸通红。 真没想到，自己写的也能在外国发表了！ “今后，如果大家写的有优秀的科幻，除在咱们国家发表之外，我会一如既往推荐外国发表！放心，翻译的费用不用大家掏腰包，我来出！” 会议室里出现一片笑声，紧接着是掌声。 一早上，方明华讲述了自己去美国特别是参加芝加哥的星云奖颁奖典礼所见所闻，美国科幻界情况，以及最新动向，在场的听众们听的津津有味。 中午吃饭，杨筱请客，除了方明华、日本的岩上治，还专门邀请了刘词欣，自然是火锅。 岩上治吃辣子不太行，但依旧被这喷香的火锅吸引，吃的大汗淋漓。 “方先生，我听说这本《我的征程是星辰大海》，韩国人也买了出版权？”岩上治问道。 “是的，我在美国访学的时候，和我在一块有《韩国日报》社长金昌浩的儿子金东旭，他对这本也很感兴趣，愿意购买朝鲜文版权，我回国之后就签署了合同。”方明华实话实说。 “韩国有什么科幻？”岩上治嘀咕了一句。 方明华微微一笑，没说话。 其中的缘由，估计岩上治也能猜出缘由吧？ “各位先生。”岩上治突然说道：“刚才，方先生说到韩国购买他写那本太空歌剧朝鲜文版权，这让我想起咱们三个国家科幻文学就像现在的三国围棋。” 听到岩上治说起这还，大家都认真听着。 “我们日本现在围棋水平依然比较高，但是你们中国已经奋起直追，有了聂卫平、马晓春、钱宇平等一流选手，就如科幻界有了方先生，还有这位刘先生这样的后起之秀至于韩国，科幻和围棋一样，不值一提。” “来，来，让我们为中日科幻干杯！” 几人共同举起酒杯。 方明华心里暗笑。 人家韩国围棋很快就要崛起了！将来可是中韩的天下，至于科幻韩国的确不值一提。 下午继续讲座，在场的人主要围绕科幻写作、我国科幻的未来展开发言，虽然说的都比较幼稚，但大家听都很认真。 这是一帮真正热爱中国科幻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方明华扭头一看，只见楼道里走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马主席，您来了？”杨筱赶忙出去迎接。 原来是川省作协主席马识途带着一帮作协领导来过来了。 (本章完) 274 在川大的讲座 马识途是著名的作家、诗人，和巴金、张秀熟、沙汀、艾芜并称“蜀中五老”。 他看到杨筱，笑着回答：“是啊，杨主编，我听说《延河》杂志社的方明华同志来了？” 方明华也跟着出来，笑着和马识途握手：“马主席，我是昨天晚上从燕京乘飞机赶过来的，我跟杨主编说，这个银河奖甲等奖我也是很在乎的。” 大伙听了都笑起来。 然后是相互介绍，市文联主席、作协主席.大大小小的领导，这里面还有方明华认识的一位领导，时任川省作协副主席的周克芹——上一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许茂和他的女儿们》的作者。 夏天的时候，西京文学院专门邀请他去西京讲课，所以方明华也就认识。 新老茅盾文学奖获得者相互微笑握手，立刻有人拿着相机拍下了这个场面。 大家陆续进了会议室，顿时热闹起来，杨筱趁机邀请马识途给大家讲几句话，马识途也没客气，站在讲台上临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盛赞本次颁奖大会是一个崭新的开始，预示着我们川省科幻乃至全国科幻事业迈上一个新的台阶云云。 获得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 杨筱在下面心里只乐。 值了，平时川省这些文化届的大小领导你能请得动？ 今天来这一处，保准过两天报纸上就会刊登，省、市作协一帮领导亲临银科幻银河奖会场，并发表热情洋溢江湖云云。 这效果，比做广告还强啊。 当然，杨筱也明白人家马主席可不是冲着银河奖颁奖典礼来的，这一点大家都清楚，等马识途讲完话后方明华也没矫情，就跟着一帮领导离开会场，前往川省作协大楼。 目的达到，够了。 在作协大楼马识途的会议室，临时开了一個小型座谈会，最后川省另一位副主席向方明华发出邀请。 他叫杨明照，和周克芹这样乡土作家不同的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国学大师，今年已经快八十，最出名就是撰写《文心雕龙校注》。 现任川大中文系主任，他笑着对方明华说道：“方主编，明天能不能到川大给学生们搞个讲座？谈谈你在文学创作方面的心得体会以及这次出国参加国际写作计划的经历？学生们对这些非常感兴趣。” 还没等方明华开口，旁边的马识途接过话茬：“方主编，你可别推辞，周主席获得茅盾文学奖后也被邀请到川大讲座，再说了，我听说你去过西北大、兰大、厦大等好几所大学都开过讲座，这次可不能拒绝了。” 本来方明华打算明天坐火车返回西京，但话说到这个份上只好答应。 “杨主席，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第二天下午，方明华应邀去了川大，是在川大大礼堂举行，1200个座位的礼堂，座无虚席。 方明华在台上，深入浅出讲了文学创作理念，以及去美国参加国际写作计划的一些感受，包括去芝加哥领奖过程。 很显然，同学们对他去美国的经历非常感兴趣。 讲课中，不停有学生从台下传上来小纸条。 “美国人很喜欢科幻吗？” “美国人对我们很友好吗？” “美国真的很富吗？是不是传说中的天堂？” “我想去申请去美国留学，你能帮我吗？” 方明华讲完后，拿着手里的小纸条笑着对大家说道：“同学们的热情很高，问的问题也比较多，鉴于时间关系，我就捡几条大家问的多的问题回答。” 说完方明华拿起一个纸条念道“美国人很喜欢科幻吗？” “是的，美国人很喜欢科幻，不仅是文学作品，而且每年好莱坞都有科幻电影产生，而且逐步和主流文学相结合，譬如82年在美国上映的科幻电影《银翼杀手》，就是根据美国著名科幻作家菲利普·k·迪克1968年的《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改编。” “同年还有一部科幻《.外星人》获得多项奥斯卡奖项，我知道，这些片子在咱们国家暂时看不到，但不要紧，总有一天大家都会看到的。” “还有，有许多主流文学作品都有大量的科幻元素，比如品钦的《万有引力之虹》、冯尼古特的《五号屠场》、戈尔丁的《蝇王》、奥威尔的《1984》等，这些都是很经典的作品，但一般不被当成科幻，这些有的已经翻译成中文，有的是英译本大家感兴趣可以看看。” “美国真的很富吗？是不是传说中的天堂？” 方明华念完这个纸条，笑着看着台下的学生：“曾经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你爱一个人，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也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地狱，大家可以细品。” “不过我想说的是，无论是美国是天堂还是地狱，我建议出去留学的学生们最后学成以后还是回来。这里是你的家！建设强大而富裕的祖国，需要伱们这些精英学子！” “啪啪啪”礼堂里传来热烈的掌声。 “至于这个问题.我想去申请去美国留学，你能帮我吗？” 方明华又拿起一张纸条：“这位同学，很抱歉，我不是美国大使馆工作人员，也不是留学机构无法帮你。但是如果你有优秀的文学作品，我可以帮你翻译，推荐到美国发表！” “前不久，我已经推荐一批先锋类包括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等，即将在美国出版。同时，获得今年科幻银河奖甲等奖的刘词欣同志写的那篇《流浪地球》已经在美国《奇幻与科幻》杂志上刊登！” “什么？没看过？那你更应该去看看，就发表在《科学与文艺》今年第一期。” “专业论文？抱歉，我看不懂，你可以找你导师帮忙啊。” “武侠可以吗？！” 台下突然站起一个男生，大声说道。 顿时引来一片哄笑。 方明华看着男生，说道：“美国人虽然喜欢看咱们的中国功夫，但对于咱们的武侠并不是很喜欢，因为这里有文化背景差异.不过，如果你写的好，完全可以在内地发表嘛，甚至去香江和台湾！” 台下的老师听了都苦笑摇摇头。 难怪方明华如此受年轻人的喜爱，就上面这些话，哪位获得茅盾文学奖的作者会说？ (本章完) 275 增选省作协副主席 方明华无所谓。 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他都喜欢。 晚上，川省作协领导专门宴请了方明华，连省上主管文教的省领导也参加，一时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方明华旁边坐着周克芹，周克芹今年快50，老家是川省简阳人，是一名乡土文学作家，50年代末1从农校毕业后回乡务农，先后当过农民、民校教师、生产队长、大队会计、农业技术员、公社和区干部、区委委员. 基本上一直在农村工作和生活去年，（1984年）周克芹被增选举为作协副主席，才离开了他生活40多年的家乡。 长时间在农村工作，周克芹保留着朴实本性，宴席上话不多，和方明华低声聊天也基本上不离开文学。 方明华另一边则是省作协另一位姓李的专职副主席，叫李爱群，和周克芹不同，他纯粹是体制内的官员从文化部门调过来的。 人胖胖的，能喝酒话也多。 他笑着举着酒杯对方明华说道：“方主编，刚才恭贺你获得茅盾奖的酒喝了，现在我还要敬你一杯酒，提前恭贺。” “李主席，恭贺我什么？”方明华有些不明所以。 李爱群看了旁边默不作声的周克芹一眼：“方主编，我听说你们秦省作协要开理事会，增选几位从事文学创作的副主席，这里面肯定有你的位置，就像我们的周主席一样。” 周克芹也是增选为川省作协副主席，这自然是和他获得首届茅盾文学奖有很大的关系，否则周克芹也不会从一名区委委员顶多是个科级干部一跃成为作协副主席——副厅级干部！ 不过，据听说他并不领副厅级工资，而是走的专业作家工资，这和陆遥一样，其实好多省市作协领导都是这样，除了个别像李爱群这样的专职副主席。 作协副主席，在某种意义上一种荣誉，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作为秦省作协理事会55位成员之一的方明华，从美国回来以后听说过这个消息。 不过具体增选谁，方明华并不清楚。 说实在，他对这玩意看的比较淡。 反正自己还年轻。 方明华听了这话赶紧说道：“李主席，我怎么能和周主席相比？我还年轻，阅历、资历不够。 “呵呵，有志不在年高嘛.”李爱群打起哈哈来：“来来，周主席，我们共同敬方主编一杯，提前祝贺。” 周克芹倒也没推辞，仨人就喝了一杯。 李爱群的这句话，让宴席上其他人听到，结果方明华又多喝了几杯酒。 回到西京，免不了又要庆贺，不过这次规模就小得多，毕竟前不久刚喝过方明华的酒，不好意思再让人家请客。 晚上，方明华只是把陆遥、陈中实、贾平娃几个关系好的叫到家里，让老妈和宋棠棠炒了几個菜，自己和老爸招呼大家。 贾平娃果真将那瓶方明华送的威士忌从家里拿来，供大家品尝。 说实在洋酒里总有那个味，譬如这波旁威士忌里就有一股淡淡的橡木味，喝起来还真不如西凤好喝。 一瓶自然不够，方明华又开了瓶西风，老爸方江河喝了两杯就走了，跑到楼下找人下棋。 现在他就两个爱好：白天钓鱼晚上找人下象棋。 剩下就是方明华他们四个，后面宋棠棠也坐在方明华身边，陪他们喝。 喝到高兴处，只见贾平娃一手夹着古巴雪茄，一手拿着酒瓶，站起来说道：“今天就咱几个没有外人，我给大家提前透露个好消息啊，咱们省作协马上开会增选副主席了！” “平娃，上周开理事会都说过，这不是公开的秘密嘛。”陆遥一手夹着香烟，说道。 “但是，你们知道要增选谁吗？” “有你？”陆遥用试探性口气问道。 “都是兄弟哥们，我就不客气了，内定名单里是有我。”贾平娃有些得意。 “那我们得给你倒杯酒，表示祝贺。”陆遥淡淡说道。 “你急啥？我话还没说完呢。”贾平娃说道： “有伱！有你，也有你！”贾平娃夹着雪茄的手将其余三个男人挨着点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四人全部增选？！”这时候连刚才比较沉默的陈中时也有些动容，嘴里的雪茄也不抽了，赶紧问道。 “那当然，当今秦省文坛，谁能比的过咱们四个？得奖最多，贡献最大都是咱们四个！套用曹操当年和刘玄德青梅煮酒那句话，今天下英雄，惟诸位与平娃耳！” 傲然之气，无以言表。 “平娃，你这消息当真？”陆遥还是有些怀疑。。 “咋能骗你们？给你们说实话吧说，也就是前天，我在作协胡主席那里看到省作协上报增选副主席的提名申请的内部文件以及名单，而且已经得到省宣传部、组织部的正式批复！下周开理事会也就是走走形式而已。” 这可是个好消息！ 大家互相对望了一眼。 “那我就提前敬各位大哥一杯，表示祝贺。”坐在边上的宋棠棠适时举起酒杯，笑盈盈说道。 “来来来，干杯！”贾平娃也举起酒杯，笑着对宋棠棠说道：“棠棠姑娘，下一次我们就喝明华当选为省作协主席的酒！” “别别.”方明华赶紧说道：“贾哥，就如同你说如果我们四人全部增选为副主席，我也是排在几位大哥后面，换届主席轮不到我。” “哈哈.有志不在年高嘛，你可是获得茅盾奖的。” “放心，大家将来都能得！” 1985年12月20日，秦省作协隆重召开三届二次理事会（扩大）会议，经过投票选举，并获得省组织部、宣传部批复，同意增选方明华、陆遥、贾平娃、陈中时为副主席。 至此，秦省作协第三届主席团成员副主席增至8位，方明华排在第5位。 1985年的岁末，方明华几乎是在醉酒中度过，先是获得茅盾文学奖请客，然后又是增选为作协副主席恭贺请客，一天老是迷迷糊糊的。 看着方明华这个样子，宋棠棠也心疼，但有什么办法？ 该喝的酒还是要喝。 还好，总算过去，马上要到过元旦，好好休息两天。 (本章完) 276 拍婚纱照 1985年的国内文坛，精彩纷呈。 年初，以刘索拉、马原、莫岩等为代表的先锋类作家异军突起，打破了原来国内文坛略显单一的写作理念和伤痕文学一统天下的局面，前两年方明华开始提倡的以意识流为主导的先锋文学现在开花结果。 年底，第二届茅盾文学奖颁奖也是文坛一大盛事，包括张洁在内四名作家的长篇获得此殊荣，在人民大会堂举行隆重的颁奖仪式，四名作家手持获奖证书，接受在场嘉宾的祝贺。 在严肃文学之外，科幻文学呈现复苏景象，新生代的科幻作者开始涌现，特别是年底的科幻银河奖的诞生，标志着中国科幻文学进入新阶段。 而这一切，似乎都和那个叫方明华的年轻人有关。 不过此时的他，正躺在被窝里蒙头大睡。 今天是元旦节，不用上班，也没那些乱七八糟的应酬，大冬天的在被窝里睡觉再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事了。 可惜好光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 “哥，快起床！棠棠姐她们都来了，你还赖着不起来，今天你们要去拍婚纱照！” 妹妹的敲门声惊醒了方明华，他伸出头看着外面阴暗的天气，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爬起来。 前两天就约好，今天要去拍婚纱照。 本来早就应该去拍的，结果方明华这事那事一直耽误，今天再不拍，过年后就要结婚恐怕来不及了。 方明华慢腾腾爬起来，穿好衣服打着哈欠出了自己卧室，来到客厅突然发现怎么有三个女孩？ 妹妹方明丽，女朋友宋棠棠，怎么还多了个短发姑娘。 李丽？ 正在和方明丽聊天，聊的是出国留学的事。 看到方明华出来，两人停止聊天，李丽还很亲热的叫了声“姐夫。” 一问才知道，李丽是回国过寒假的。 英国高校放寒假比较早，听李丽说她12月中旬就放寒假回来了，不过春节前就要回去。 今天宋棠棠要去拍婚纱照，需要个女孩陪伴就把李丽拉了出来。 刷牙洗脸最后方明华穿着黑色的雪花呢子大衣，戴着白围巾。 自从周润发赵雅芝主演的电视剧《上海滩》在内地上映之后，屏幕里许文强的这身打扮就成了当下最时尚的男青年打扮。 于是，宋棠棠用自己的工资也给方明华买了一身。 “满街都是周润发啊。”方明华心里吐槽，不过姑娘的心意不能辜负。 还好，方明华個子比较高，浓眉大眼的，黑色的呢子大衣再配上铮亮的黑皮鞋，那模样还是比较拉风的。 收拾停当后，方明华就带着三个姑娘，提着一个旅行包出门——里面装的是拍结婚照需要换的衣服。 早饭就不用在家吃了，去新城广场附近的老孙家的糊辣汤解决。 三个姑娘的颜值都是比较高的，很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何况穿着也比较时尚。 李丽穿着这年头内地很少见的鹅黄色羽绒服，紧身黑色绒裤，黑色皮靴子显得很洋气。 宋棠棠外面穿着一件很普通的军大衣，里面却是崭新的85式军服，戴着大檐帽，显得英姿飒爽。 这是去年部队换装后新发的。 哎，宋棠棠穿军装就是好看，方明华是越看越喜欢。 可是过年以后就要脱掉，军区文工团正式宣布解散，宋棠棠转业了。 有点小遗憾啊。 所以今天拍结婚照，宋棠棠首先就要照自己的军装照。 妹妹方明丽穿着相对就要普通点，里面是黑色高领毛衣，外面是一件很普通的红色夹克衫，不过腿上穿的牛仔喇叭裤显得很时尚。 三个漂亮姑娘的出现，周围的人除了欣赏之外，都对方明华投出羡慕的目光。 啧啧一人带叁。 方明华根本不管，只顾埋头吃饭。 方明丽和李丽边吃边在热聊。 “李丽，你在国外上学是不是和国内完全不一样？” “是啊，国内和国外大学差别好大的，无论是学习氛围、生活环境.我说啊，明丽，你硕士毕业后可以可以申请去外国留学啊，公费自费都行，不过最好去美国，麻省理工、加州理工或者斯坦福大学都很厉害的，计算机这行业的未来是在美国。” 姑娘热情建议。 方明丽看了一眼正埋头吃饭的哥哥，没有立即回答。 “那李丽，你博士读完还回国吗？”方明丽又问道。 “看情况吧，苏轼在《定风波·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曾经写过这么一句话：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李丽悠悠答道。 方明华和宋棠棠听了相互对望了一眼，不过都没说话。 方明华她们去的是在西京颇有名气的灯塔照相馆，就在西大街北广济街口西侧，距离新城广场也不算远，四人说说笑笑干脆走过去。 “姐夫，我在英国看到你写的那本《廊桥遗梦》英文版的了。”李丽边走边对方明华说道。 “这么快就出版到英国了？”方明华有点惊讶。 “一般美国那边的畅销书，很快就会传到英国。”李丽解释道：“毕竟都是同一种语言。” 这倒也是. 方明华点点头：“看了感觉怎么样？‘ “很西方的写作包括写作技巧还有写作内容.估计在国内发表会引起争议。”李丽说道。 “我也没打算现在在国内发表，以后再说吧。”方明华说道。 “姐夫，如果你有需要翻译成英文的，除了科幻，别的都可以寄给我，你给了我三万块钱的翻译稿费，我得多翻译几篇文章呀。”李丽又说道。 其实，方明华之所以给李丽三万元，主要是支持她出国留学专心学习，别为学费生活费操心而已。 既然姑娘这么说，方明华就说道“伱放心，以后有需要你翻译的文章。” “我想好了，以后我就专门从事将咱们国家的文学作品翻译成英文或者法文介绍到欧美。” 姑娘说道：”就像我在燕大的导师许愿冲教授那样，我记得你当初你给我也说过类似的话，是吧？” (本章完) 277 陆遥写的大长篇被拒 好像是？ 几年前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 到了照相馆，就开始拍结婚照。 这年头，拍婚纱照远没有后世那么讲究，不会让你出去拍外景，就在照相馆里面，后面顶多有一块上面画着不同风景的幕布，男女青年站着或者坐在前面，摄影师拿着相机就开始咔嚓咔嚓。 不过，婚纱照已经出现，当宋棠棠换上洁白婚纱，化妆后走出来顿时惊艳了众人，妥妥的大明星啊。 比挂历上的宫雪朱霖都美！ 在配上西装革履的方明华，简直就是郎才女貌。 方明华对两人的着装满意，不过摄影师非要让两人共同捧着一束塑料花着实让他感觉顿时降低了档次。 但现在就流行这个，没办法。 鲜花？ 对不起，大冬天的西京城你去哪找鲜花？ 尽管穿着婚纱照非常惊艳，但选择主婚照的时候，宋棠棠还是穿起一身85式的绿军装，紧紧的挽着方明华的胳膊，有一种别样的美。 彩电冰箱之类方明华原打算是在西京买的，但是远在鹏城宋棠棠的小姨却在电话里说了。 所有电器的购买她负责，鹏城是特区，电器品种多，而且价格还比内地便宜，特别是日本货，非常实惠，买完之后给托运到西京。 至于购买的电器各种工业券根本不用方明华发愁，宋棠棠的小姨小姨夫在鹏城都是处级干部，几张票券还是很容易弄到的。 这年头，娶媳妇还不兴买“三金”，但是按照西京城的规矩，是要给新娘子买几身衣服的，于是四人就到西京城最大的民生百货商场，看姑娘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作为女方，宋棠棠也会给方明华买一身西装，结婚那天穿，当然是最好的这年代是时髦的——皮尔卡丹。 虽然方明华是最烦逛街逛商场的。但这是自己的终身大事，何况包括宋棠棠在内的三个女孩都逛的开开心心，自己只好陪着。 哎，这天，还不如钻到贾平娃家，把陆遥等人拉上搓几圈麻将呢。 为啥拉上陆遥？ 打麻将水平太差还喜欢打，不过人品不错，从不赖账。 从铜川回来后，已经输了好几回了。 不过，此时的陆遥却没方明华这么好的心情，一个人坐在家里抽着闷烟。 按理说，刚刚增选为省作协副主席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也应该像贾平娃、方明华他们意气风发，但是，他历时一年半、呕心沥血之作长篇第一部被《当代》姓周的一位编辑直接退稿了！ 当时陆遥给《当代》编辑部提出三点要求：一，全文一期发表；第二，头条；第三，大号字体。 而恰恰对方就是以这三点要求拒绝，当然话说的非常婉转：“陆主席，最近《当代》积稿实在太多，很难满足你的三点要求，所以对不起，我们没法刊登。” 看到丈夫这个样子，林达也心疼。 这几年，夫妻关系比以前要好些，家里没有陆遥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朋友借钱要账，就凭陆遥的稿费，再加上林达的工资，日子要比西京城里普通家庭好过的多。 房子有了，家里的彩电、洗衣机陆续添置好，等明年准备再买個冰箱，三大件就算齐了。 再加上陆遥被选为省作协副主席，自己这个当媳妇脸上也有光啊。 所以看到陆遥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林达劝说道：“国内优秀杂志社又不是《当代》一家，你不是认识中国青年出版社的副总编王维玲吗？当初你写的那篇《人生》，是她推介出版的，你可以找她呀？” “找了，到现在都没回音，我看也悬。” 林达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我听说作家出版社的编辑潘青萍过节后要来西京约稿，我准备拿过去让她看看。”陆遥说出自己的想法。 “好啊，这次准能行！”林达说道。 看到丈夫的心情好点，林达又说道：“你少抽点烟！没事去给小远（陆遥的女儿）辅导功课去！” “行，行，我去。”陆遥拧掉手中的香烟，走向女儿的房间。 元旦过后大家都开始上班，不过距离过年也就一个月多点，大家又张罗在开始购买年货。 这年头物资自然没有后世那么丰富，有的东西你拿上钱也未必能买到。 像新鲜蔬菜，带鱼、富强粉，这些都得提前准备。 当然，方明华不操心这些，有勤快的老妈呢，他只需要掏钱就行，他的心思是在自己新装修的房子上。 由于商品房面积都不大，80平米左右，他一口气买了一层楼两套门对门，后来找装修的把中间的墙开了一个门，这样两套房子就变成一套。 家具、电器都往里面搬，更重要的是自己去年春天从博物馆购买的那数千张名人字画得保存好，总不能一直扔在柴房里。 于是他向西京的收藏家阎秉初请教——两人现在算是忘年交，请教收藏名人字画的办法。 最重要的是控制室内的温度和湿度，所以方明华干脆在自己新房里专门安排了一间房放置这些名人字画。 为此，还装上空调。 不过这年头商品房的电线都是铝丝，负荷根本带不动空调，不得已方明华又找电工将家里的电线统统换成铜线，空调全部用专线，反正这年头电线都是露在墙外的明线容易换。 宋棠棠的小姨从鹏城刚买回来的电器已经托运到西京，方明华掏钱雇人拉回自己新房，空调还得找人安装。 不过这些事方明华不用跑东跑西，赵红军认识的人多，什么么电工水工都是他帮忙找的。 今天，两人就在方明华的新房里看着工人师傅安装空调。 “这空调就是不错，等明年开春以后，也在我的办公室里装上一台，免得夏天用那个破电扇。”赵红军嘴里叼着一支“大中华”说道。 “当然，棠棠的办公室也要装一台，不能亏了弟媳嘛。” 方明华没吭气。 说了不管公司具体运营，这些事他都不发表意见。 再说，还有自己的媳妇把关呢。 就在这时候，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呢子大衣的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咯吱窝里还夹着一个人造革的公文包。 原来是陆遥来了。 (本章完) 278 盛世图书要出版陆遥的小说 “哎呦，陆主席。”赵红军首先笑着招呼，还递给陆遥一支“大中华”。 陆遥也认识赵红军，知道他是方明华的铁哥们，以前好像是省府某个部门的，突然辞职开了一家出版公司，听说生意不错。 他也笑着接过香烟，赵红军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这时候方明华才开口问道：“陆大哥，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我去找作家出版社的编辑潘青萍，为我写的个长篇的事，路过这里听你说结婚新房就在这，所以上来看看.不错嘛，宽敞明亮，还装有暖气。”陆遥瞅了一圈，啧啧称赞。 “陆主席，是不是也想换房？”赵红军插话进来：“这修楼房的老板是我一个哥们，如果你想买，给你优惠价，85折，和明华一样，怎么样？” 陆遥却摇摇头。 “算了，这三楼一平米得140块，你这80平米就要11200块，就是打八五折也得9500块，买不起。”陆遥摇摇头。 其实，陆遥是想买的。 当初听到方明华在这里买房子时，自己心里也热火，毕竟自己现在住的50多平米房子有点小。 女儿慢慢长大了，需要自己的房间。 他专门跑到这个叫做幸福小区里转悠过，这里地段不错，南门外交通便利，而且房子布局也好。 他曾经暗暗算过一帐，自己这個大长篇第一部如果顺利发表，杂志社给的稿费再加上出单行本出版社给的稿费，估计也有八九千，凑一凑就能买新套房子。 可是现在竟然发表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感到丧气。 方明华看到他神情变化，关心问道：“陆大哥，找潘编辑遇到啥问题了吗？” 如果是方明华一人，陆遥会毫不犹豫把自己遇到的困难全部说出，但旁边还有个赵红军，和他不熟。 他也不愿意别人看自己的笑话，于是笑着摇摇头说道：“没啥，一切顺利。” 陆遥聊了会就走了，方明华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估计是他写的那本《平凡的世界》发表遇到困难。 本来，在历史上这本发表也是一波三折，尤其是第一部，直接就被《当代》一名姓周的编剧拒绝。 估计现在也是，否则陆遥怎么会主动去找现代出版社那个姓潘的编辑？ 像陆遥这样咖位的作家，都是编辑主动找他的！ 但《平凡的世界》最终证明是一部好书啊。 无论是社会效益还是经济效益。 想到这里，他突然转过身对赵红军说道：“红军，能不能再搞个书号？” “你要出书？是不是出你们美国写那本爆火的书？”赵红军顿时兴奋起来：“我就说过，应该在国内出版！” “不是。”方明华摇摇头：“路遥最近写了一部长篇第一部，把他的版权搞到，咱们公司出版！” 没想到赵红军大笑：“明华，没搞错吧？虽然陆遥和你相比还差那么一点点，但人家好歹也全国著名作家，他的还能会让咱们公司出版？那些国营出版社早就抢光了！” 方明华却笑着摇摇头：“那未必伱赶紧搞个书号，其余的我来办！” 赵红军以为方明华是靠他和陆遥的关系，准备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将出版权忽悠过来，能出版陆遥的书，那绝对能赚！ 看看那部《人生》就知道了！ 于是就答应道：“行，书号包在我身上！我去找更牛逼一点的出版社，免得书出版让读者笑话。” “你不打算找新世纪出版社了？”方明华有点诧异。 “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万一哪天人家不给我们提供书号怎么办？”赵红军笑了笑说道。 方明华并没有立即去找陆遥，他知道对方对这部长篇抱有非常大的期望，怎么会轻易交给盛世图书这种私人公司出版。 即便两人是铁哥们也不行！ 不急，等机会。得等机会。 方明华这边不急不慌，但陆遥那边却急了！ 因为《作家出版社》的潘青萍看了那那本第一部明确给他回答：拒稿。 潘青萍和陆遥不熟，又不是约稿，所以没有像《当代》的周编辑说话那么委婉，而是直接挑明原因：故事平庸、行文啰嗦，不符合时代潮流。 “陆主席，你这本如果放在三年前，也就是你发表《人生》的时候还算不错。但现在已经是85年，你这属于属于老一套的“恋土派”已经过时了！现在流行的是现在流行的是先锋类！” 潘青萍的话像针一样刺向陆遥的心，他想争辩几句，却什么话也没说，默默拿走自己的底稿。 晚上回到家，媳妇林达看到他神情沮丧，就知道投稿又失败，也没说什么，赶紧给他做他爱吃的揪面片。 路遥端着一大碗揪面片稀里哗啦全部倒在肚子里，这才把见到那个潘编辑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 最后叹气道：“林达，我实在想不通，同样都是现实主义作品，为什么明华那本能获得茅盾奖，而我这部竟然连出版都没人要？！” 林达听了微微叹口气。 明华那本是在84年初发表的，已经过去两年。 那时候国内基本上还是以现实主义题材为主，现在国内文坛发生翻天覆地变化。 不过这话，林达知道说出去只能伤丈夫的心，于是安慰道：“别急嘛，你这部我看了觉得挺感人的，将来一定会像你写的《人生》那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媳妇的话让陆遥心里舒服了些。 “但愿如此。” 方明华这边，除了上班写那部《我的征程是星辰大海》，最主要还是结婚的事。 去年春天，老妈专门去一趟长乐中路大兴善寺，拿着方明华和宋棠棠的生辰八字，找算命的高僧选择黄道吉日，定于今年的正月初八结婚。 现在距离结婚时间没几天，要请客、订饭店、结婚用的车辆.还要找司仪主持婚礼。 这个年代可以没有后世一条龙服务，全靠自己跑腿。 还好，有赵红军这个铁哥们，神通广，这些事他都一手处理，这让方明华省了不少心。 虽然忙着操心婚事，但也不能不上班，每天都要去坐坐，当然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下午，方明华在办公室坐了会，看也没啥事就准备开溜，刚出门就看到陆遥又匆匆走了过来。 (本章完) 279“ 我给你版税！” “心情不好，到你这里来坐坐。” 对于方明华，陆遥说话不用装，直接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方明华让他进来，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试探问道：“你的事？” “对！你看看，我是不是写的真不行？！”说完，陆遥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大沓稿件。 方明华没有立即回答，接过来一看。 咦，怎么不是《平凡的世界》？名字怎么叫《普通人的道路》？ 但翻开第一页的内容，一行熟悉的文字映入方明华的眼帘： 1975年二、三月间，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细蒙蒙的雨丝夹着一星半点的雪花，正纷纷淋淋地向大地飘洒着。 确凿无疑，就是《平凡的世界》，只不过现在还不叫这个名字。 “明华，稿子先放你这里，你慢慢看，给我好好提提意见！没准我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过两天我来取！” 说完，陆遥又喝了口热茶，“我先走了，去买点东西，这年还是要过的。” 等送走陆遥，方明华也没急着回家，而是坐在办公室里仔细看起来。 《平凡的世界》他没来到这时代之前看过好几遍，电视剧也看过，但现在看到这熟悉的文字，依旧内心有些感动。 但不可否认的是，即便陆遥后期靠此书获得茅盾奖，但在文学史上对这本书评价并不是很高，文学界和广大读者对待这本书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原来的方明华一直不太理解这问题，来到这时代后，亲身经历这个时代文坛上许多事，他这才慢慢明白过来。 如果单从文学性以及写作技巧而言，这本《平凡的世界》并不显得很出众，但他它社会性非常深远，影响了几代人。 所以是一部好作品。 方明华也没急着去陆遥家，又过了两天，时间已经到了腊月20，晚上吃完饭后，方明华骑着自行车冒着寒风赶往陆遥家。 除了带回陆遥那本的底稿，方明华还买了一袋水果糖、一盒饼干和一桶麦乳精。 马上就要过年了，当然不能空手进去，做当拜个早年。 陆遥的家距离作协不远，住在一栋家属楼上，方明华敲门进去，一家三口都在。 “明华？快进来烤烤火，外面冷。”林达热情招呼，又冲着里屋喊道：“陆遥，明华来了。” 没过两分钟，就看到陆遥夹着烟从里屋出来。 “小远呢？”方明华问了句。 “在里面做寒假作业，过年前不做完，过年就没时间了。” 方明华将礼品放到桌子上，围着火炉和陆遥聊起来。 “明华，我那本书看过了吗？提提意见。”陆遥知道方明华来肯定有这事。 “看过了。”方明华将底稿交给对方。 “陆大哥，我就直说了啊，第一，你这個书名不行，不太吸引人，我建议改成《平凡的世界》怎么样？” “《平凡的世界》？”陆遥反复琢磨了下，才说道：“好，！这个名字好，就改成这个名字！” “还有，就你这部写作手法而言，确实不是现在文坛上火爆的先锋类写作手法。” 陆遥听了苦笑道：“所以，就显得过时了？” 方明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还记得去年，我在西京文学院讲课那篇《当代先锋文学思潮与未来展望》，你后来找我咱们俩的谈话吗？那时候伱就有困惑。” “是啊，我说我写作的目的不是卖弄技巧，而是想写一些让普通读者都喜欢的作品。”陆遥回答道：“可是现在，发表都发表不了，还谈什么让读者喜欢？！” 紧接着陆遥把他这将近一个月和各杂志社、出版社联系情况告诉了方明华。 “我本来打算过年后动笔写第二部，可这第一部就这怂样子，我咋敢再写第二部？”陆遥很是苦恼。 按照陆遥的计划，这本共有三部，长达百万余字。 方明华听了，略沉思了下，说道：“陆大哥，我可以给联系一家出版社出版！” “哪家？”陆遥听了精神一振。 “就是咱们西京的盛世图书出版公司，经理你也认识就是我铁哥们赵红军。” “他那？” 陆遥没有立刻回答。 他当然知道盛世图书，听说是买一些出版社的书号出版武侠。 说白了，就是在出版界根本不入流的。 自己写的东西交给这样一家出版社，陆遥觉得有些掉价。 看陆遥这样子，方明华继续说道：”陆大哥，你估计也知道盛世图书主要是买出版社的书号，所以一般读者只看到书上写着xxx出版社的字样，根本内情到底怎么回事？我可以让他找一些比较出名的出版社。” “另外，更重要的是，盛世图书给你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稿费，而是版税，就是外国一样！按照10%，怎么样？” 版税？！ 陆遥立刻被这两个字所吸引。 他知道，方明华这几年靠写作得的盆满钵满，而贾平娃、陈中实和自己等人的收入根本没法和人家比，一个根本原因就是： 方明华好多作品是在香江或者国外发表的，人家挣的版税！ 所以，现在听到方明华说盛世图书突然能给他版税，立刻有点心热。 坐在旁边听他们两人谈话的林达，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说道：“明华，我插一句话，你说的版税确实挺吸引人，但问题是陆遥这本书，如果出版了没人买怎么办？没人看没人买，哪有什么版税？！” 媳妇的话一下子让陆遥头脑冷静下来。 是啊，如果没人看怎么办？ 以前他不相信自己写的东西没人看，但是经过这一次，这么多人拒绝，他想到这个严酷的结果。 方明华不慌不忙：“嫂子，我认为，陆大哥这本书将来肯定会大家抢着看！但这需要时间.这样吧，陆大哥，给你版税，同时呢，先以稿费结算，就按照你通常的千字20，如果将来出版以后，版税高于稿费，那么就按照版税结算扣除掉稿费。” “如果万一，出版形势不乐观，那就以稿费计算，怎么样？” 这不是旱涝保丰收嘛。 陆遥夫妻两个对望了一眼。 但陆遥很快就发现这个问题：“明华，你这方法固然好，但你的朋友会同意吗？” 方明华听了微微一笑：“这你放心，赵红军不仅是我的铁哥们，这个公司也是我俩合伙开的。” (本章完) 280“这叫双赢” 什么？ 公司也是你们合伙开的？！ 陆遥震惊无比。 夫妻俩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陆遥决定：“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那我就交给你们出版！” “这事就说到这，我和赵红军沟通下，找个时间签合同。” 搞定陆遥这边，第二天中午吃完饭，明华去端履门十字盛世图书公司找赵红军。 虽然现在距离过年没几天时间，但公司还是挺忙的，金庸的《射雕》三部曲已经全部出版，现在正在抓紧出版琼瑶的《心有千千结》、《一帘幽梦》、《几度夕阳红》三部长篇。 用赵红军的话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嘛，她们的钱也要赚。” 方明华敲开总经理的办公室，就看到赵红军正在打电话。 看到方明华进来，赵红军指了指话筒，又示意他随便坐。 方明华扫了一眼宽敞的办公室，发现现在办公室的布置似乎比刚开始更文雅，原来老板桌后面的大书柜移到侧面靠墙，而后背墙上竟然挂着一幅字画。 竟然一幅小篆。 方明华瞅了会才认出写的是“宁静致远”四个字。 还好，不是“妇女之宝”。 这时候，赵红军已经挂掉电话，看他盯着那幅字笑着说道：“这字可以吧？是刘自椟亲笔写的，还有他的落款和印章。” 方明华仔细一看，才认出落款上“刘自椟”三个字。 刘自椟他也认识，是秦省书法协会主席，书法四体俱佳，尤以篆书为最，据传闻在秦省书界，刘字难求是尽人皆知，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搞到的。 “还不错。”方明华点点头，说实在，他实在欣赏不来篆书，总觉得有一种“鬼画桃符”的感觉。 他还是喜欢看王羲之等的行书。 “明华，你来找棠棠？我先声明，我可是给棠棠放了假，好好在家准备婚事，是她主动要来上班的啊。”赵红军笑着说道。 “不是，和你说个事，前段时间也给提起过，就是出版陆遥写的书的事，书号搞到了吗？” “搞到了，这次是鹏城的海天出版社，这可是特区第一家出版社，由国家新闻出版署和鹏城人民政府共同领导，不过人家还要看下咱们要出版的书籍。” 这方明华能理解，免得你买了人家的书号出版什么反动或者黄色的书刊，那出版社岂不跟着要背锅？ 方明华就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赵红军听了，有点惊讶。 卧槽！ 堂堂的陆遥，竟然现在突然混的这么背？写的没人愿意出版发表？ 当然，他只是表示同情，和自己半毛钱关系没有，可是要让自己的公司出版，这关系就大了！ “明华，这里面有两個问题。”赵红军也不忌讳，直接了当说出在的想法。 “第一，如果像《当代》这样的杂志社都不愿意发表陆遥写的《平凡世界》第一部，这说明写的真不咋地，如果咱们出版，这不明显要亏本吗？虽然你和陆遥关系好，但也不能用这种办法帮他吧？” “第二，你说要给版税，咱们国内还没这先例！对作者好，但可增大了印书成本！咱们吃亏的，明华，伱要想清楚！” 赵红军的神情也很严肃，不像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 方明华也没直接和他争辩，而是从带着的公文包里掏出厚厚一沓文稿。 “这是他的底稿，你先看看再说，值得不值得出版等你看完咱们再商量。” 赵红军有些狐疑接了过来。 “走了。”方明华向他摆摆手：“注意，稿子别弄丢了啊。” 方明华离开赵红军的办公室，又去隔壁挂着副总经理牌子的办公室去找宋棠棠，结果门紧锁，去财务科问了问，才知道姑娘带着出纳去银行对账去了。 既然如此方明华也没再耽误，直接骑车回单位。 第二天早上上班不久，方明华就接到赵红军打来的电话，话筒里，对方的语气有些激动。 “明华，我已经看完那部《平凡的世界》第一部。” “这么快？”方明华有点惊讶，好歹30多万字呢。 “昨天晚上回家，本来我打算看几页，结果给陷进去了看了个通宵！” 原来如此。 “怎么样，好看不？”方明华问道。 “写的太他妈的感人了，卧槽！这样的，竟然没人竟愿意发表？那些杂志社、出版社的编辑是不是眼瞎了？！如果我是领导，立刻将这样的小编开除！” “那是你站在普通人的角度看这部，是否感人是否好看，而编辑们则是更多站在文学性的角度考虑”方明华解释了两句又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你既然觉得好，那咱们是否出版？” “出版，一定要出版！包括这部的二、三部部分！”电话里，赵红军一口答应：“只是，这版税？我觉得还是稿费得了，陆遥是你朋友，就按照你说的千字18的标准，怎么样？” “红军，并非陆遥是我的朋友我才给他特殊。”方明华耐心解释：“从今以后，咱们公司出版的内地作者写的书籍，都要给版税。” “啊？” “首先，咱们内地将来肯定要和国外一样，要实行版税制度，咱们只不过提前走了一步而已。”方明华耐心解释：“另外，这也是吸引著名作家愿意来我们公司出版书籍最有力的条件。否则人家为啥不去找那些国营出版社？” “可是这样成本会增加很多啊，毕竟咱们要买书号，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赵红军说出自己的忧虑。 “我知道，所以咱们现阶段尽量出版港台通俗为主，反正啥也不给白嫖，像陆遥的《平凡世界》只是个例.要选就要选畅销的，红军，你相信我的眼光，绝对会大赚特赚。” “好，那我就听你的，你联系陆遥，立即签署合同！” 1986年2月1日，也就是腊月23日，北方小年这一天，在盛世图书总经理的办公室里，赵红军代表甲方和陆遥作为乙方签署了出版《平凡的世界》第一部分合同，独家享有专有出版权的期限为10年。 合同上很清楚的注明甲方将以10%收入将作为版税收入支付给乙方，同时提出最低保障条约，甲方将按照千字18给乙方提供最低保障。第一部分一共330254字，最低保障金为5950元，个税由乙方自己出。 方明华在场，也见证了这个时刻。 合同签署完毕后，双方握手，陆遥笑着说道：”赵总，明华，拿着你们这笔钱，我可以安安心心过年，谢谢，谢谢。” “谢啥？这叫双赢！陆主席，赶紧写第二部分，我们还等着出版呢。” 等陆遥走后，赵红军才对方明华说道：“我准备让编辑部这几天加班加点把他的底稿校对出来，等过完年后就着手考虑印刷，你说第一次印刷多少本？最起码20万本吧？“ “别，2万本就够了。” (本章完) 281 大婚 卧槽！ 才两万本？ 赵红军愣愣看着方明华，过了下才蹦出一句话来。 “2万本赚个屁啊？按照这次估算的定价，4块钱一本，2万本一共才8万块，连书号都买不到！” “你急什么？人家给了你十年享有专有出版权！够你印刷好多次！”方明华笑道：“你也知道，这本书文学界现在不太看好，所以我敢肯定刚开始销路不会好，你印多了是积压公司的周转资金！” 赵红军听听了有些怀疑。“销路不好？不会吧？我看了挺感人的啊。” “酒香也怕巷子深！听我的没错，反正印刷母版都在，第二次印刷那不是很简单的事？” “那好吧，听你一次。” 虽然盛世图书公司解决了《平凡世界》第一部单行本出版问题，但是找个杂志社连载问题也需要尽快解决。 按照惯例，都是杂志社先连载，然后出版社再发行单行本。 于是，方明华以《延河》杂志社副主编的名义，向《花城》花城杂志社郑重推荐了这本书。 一切都在稳步推进中。 1986年的春节到了。 当然过除夕最重要的是看春晚。 经历了1985年春节联欢晚会的“滑铁卢”之后，这次央视吸取经然教训，晚会现场搬回了中央电视台演播大厅。 此次春晚众星云集，朱时茂和陈佩斯这一对黄金搭档三次上春晚，表演了一段小品《羊肉串》，很快春节期间西京街头的卖羊肉串的小贩就模仿陈佩斯在春晚上的打扮. 蒋大为唱了那首成名作《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还有别的女歌星演唱了《请到天涯海角来》《我的祖国》《军港之夜》等脍炙人口的歌曲。 “哥，他是谁呀？说相声的这个？真好笑！”妹妹方明丽边嗑瓜子，边指着电视上说着相声的年轻男人。 方明华仔细一看，也笑了。 哎呦 春节最牛专业户登台亮相了！ “他叫冯巩。” 方明华解释道。 1986年的春节和往年差不多过，当然对于方明华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初八结婚。 贾平娃自告奋勇当了总管，赵红军是副总管，按照秦省的规矩，结婚前一天要把大大小小帮忙的叫到家里，提前做一桌明天酒席上的菜请大家品尝，提意见，这叫“试菜。” 但方明华结婚是在西京饭庄办酒席，所以今晚这桌菜是方明华的老妈和妹妹做的，实际上就是招待来帮忙的客人。 同时，作为总管的贾平娃给众人布置任务。 “陆遥，你明天负责接待省市有关单位和文联作协的领导，这些领导都认识你。” “没问题。”陆遥很痛快的答应。 本来他准备一过年就返回铜川写《平凡的世界》第二部，但方明华马上就要结婚决定迟两天再走。 兄弟的婚礼当然是要帮忙。 “白苗。”贾平娃接着又对白苗说道：“还有来的文人作家接待，就交给伱了。” “贾哥，你放心，这些人我都熟，没问题。” 贾平娃很满意的点点头。 “明丽妹妹，你和你姐姐，你们老家的亲戚就由你负责，位置别坐错了！” “放心吧，不会的。” 贾平娃又看着赵红军：“赵总，娘家那边来的人就交给你接待，听说你比较熟，好多都认识。” “没问题，我负责去接亲，人接过来再负责送回去，保证安排的妥妥的。” “还有烟酒、花生瓜子.张宝福，你一定要保管好，别乱给，但也不要太小气！” 门卫张宝福争取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职位：物资保管。 方明华坐在一边看着贾平娃发号施令。 其实当初他根本没想请这么多，除了家门中的亲戚，还有就是单位同事，再加上几個关系好的朋友就行了。 但贾平娃他们一听女方那边父母是部队上的领导，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是各种干领导干部，立刻否决方明华的想法。 咋这边父母是一般职工，家里亲戚都是农民，没法和女方那边比，那就靠朋友同事撑面子！ 再说了，你现在可是堂堂的秦省作协副主席，好歹也算副厅级领导，省市那些头头脑脑，别的不说，和文化有关的领导你该请吧？ 你不请，人家以为是你瞧不起人家呢？！ 还有咱们作协里的作家呢？ 外市的就算了，来一趟不容易，但本市的你得请吧？ 你不请，人家以为你瞧不起人家呢！ 还有电影界的，外地的都不说了，吴天民、腾文冀还有那个张亿谋等西影厂和你合作的过的导演，你得请吧？ 你不请，人家以为你瞧不起人家呢！ 贾平娃连续三个“不请瞧不清人家”搞的方明华无话可说。 这泥煤的，如果规模办小，都成了自己的罪过了！ 正月初八一大早，南门外幸福小区小院子里就响起鞭炮，在一帮人的簇拥之下，接亲的人簇拥着新郎官方明华，出大院钻进停在外面街道边的一排小车，向后宰门方向驶去。 最前面的是一辆白色丰田皇冠作为方明华的婚车，后面跟着的是桑塔纳、拉达、波罗乃兹.一共十辆浩浩荡荡。 这年头，普通家庭结婚都是自行车，前面新郎骑后面带着新娘，哪有这种清一色都是小车的阵势？ 行驶路上两旁的行人啧啧称奇。 实在是太招摇了。 坐在第一辆车里的方明华心里还在嘀咕。 这些车都是赵红军从朋友或者单位借来的，本来赵红军还想把他老爸坐的那辆大红旗弄过来当婚车，但被方明华拒绝。 虽然这年头，这些方面管的不严，但是传出去也不好。 婚车到了后宰门宋棠棠家住的军区大院，方明华瞅瞅，好家伙，竟然也停着几辆军车，上面全都是嫁妆！ 看着那么多被子褥子，方明华吓了一大跳。 估计这一辈也盖不完吧？ 热热闹闹的婚礼从早上一直持续到晚上才结束，这天有人戏称方明华结婚，半个秦省文艺界人士都来，与之相匹配的则是娘家那帮穿着军装带着帽徽的军人. 新婚之夜，自不必多说，有诗为证： 轻啼湿红粉，微睇转横波。 更笑巫山曲，空传暮雨过。 按照西京的风俗，三天后，嫁出去的媳妇要回门，不过方明华和宋棠棠要出去度蜜月。 其实也算不上蜜月，这年头还没这个说法，而且方明华的婚假也只有三天，也不能走多远。 本来打算去一趟鹏城的，宋棠棠的小姨邀请他们去玩，可是过年前宋棠棠的姥爷突然病倒住院，外孙女儿的婚礼都没赶回来参加。 宋棠棠因为要结婚所以春节也没回去看望，于是俩人决定，结婚后干脆去燕京算了，顺便看看姥爷姥姥。 (本章完) 282 什刹海边的四合院 这次去燕京探亲，三天自然不够，方明华又请了三天假，在燕京也能多玩几天。 列车在华北大平原上疾驰。 方明华和宋棠棠很亲昵坐在下铺，一看就是一对新婚不久的小夫妻。 宋棠棠依旧穿着军装——这是她最后一次穿军装出远门，回来以后就要转业回地方。 不过和以前相比少了些英姿飒爽，多了小妇人的妩媚。 “明华，这次见到姥爷，一定不能和他喝酒，医生说了他心脏有问题，不能再喝。” “还有，这次去燕京，去看看四合院，上次的那家好像还没有出售，这次一定要去看看。” 宋棠棠说着。 方明华只有点头的份。 是不是女孩子结婚后话就要多些？ 好像就是这样。 第二天中午到了燕京，坐公交车赶到黄寺总政大院里，姥爷姥姥正在家笑呵呵等着他们。 姥爷大病初愈，看起来有些虚弱，不过精神倒挺好。 两人进来，亲热的叫了声，两位老人就从各自兜里掏出红包递给方明华。 “孙女婿第一次上门，按照规矩是要给红包的。” 方明华赶忙推辞，旁边的宋棠棠也说道：“姥爷，我们不要，明华不是经常来这吗？” “那不算！现在才是正儿八经的孙女婿！” 我#￥%%…… 方明华只好乖乖的接过两个红包。 方明华这次来燕京也没啥正事，看望姥爷姥姥，见见老朋友，最重要就是宋棠棠说的，看那处要出售的四合院。 那处四合院是姥爷和朋友聊的时候偶尔听说的，说有一处四合院要出售，位置还不错。 方明华联系到四合院的主人，约定时间过去看一看。 第二天下午吃完午饭，方明华和宋棠棠两人出了总政大院，坐公交直奔什刹海。 说要出售的四合院在帽儿胡同附近，位于东城西北部，距离什刹海的前海不远，一家叫柳芽胡同里。 方明华和宋棠棠找到这个胡同编号为039号的四合院，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灰色风衣，戴着眼镜看上去挺文质彬彬的。 男人姓苏，叫苏木，这是姥爷给他的信息。 方明华首先做自我介绍，还要拿出自己的工作证，没想到对方笑着说道：“不用，我认识你，方明华，《延河》杂志社副主编，第二届茅盾奖的获得者。” 看着方明华略带诧异的目光，苏木又笑了笑：“我燕师大教文学。” 原来如此！ “这附近就是帽儿胡同，方主编，你是文人想必也了解，帽儿胡同可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明朝时候是文昌宫，供奉文曲星的地方，还有好多名人故居：清朝的婉容皇后、冯国璋、朱家溍都在这里住过。 方明华边听边打量着大门。 大门朝南，院落坐北。绯红色的门页和柱子，由于年代久远的缘故，已经褪色，斑驳陆离，下槛两侧各有一块抱鼓石。 看到方明华观察着大门，苏木笑着说：“大门在四合院也是有等级讲究的，我们家这种大门叫做金柱大门。第一级是王府大门，第二级是是广亮大门，下来就是我们家这种叫金柱大门，在明清时代一般都是官宅。 “那这么说，你的祖辈曾经在朝廷做官？”宋棠棠问了句。 “对，我的曾祖父在清朝官拜大理寺少卿，正四品，我祖父也在民国做官，我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到了我这辈只是个讲师，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苏木话语中带着自嘲口吻。 “那也是高级知识分子。”方明好随口回了句。 苏木却摇摇头。 燕京的四合院虽然繁多，但就规模而言分可分为大四合、中四合、小四合三种。而这处四合院竟然是一处中四合院，墙隔为前外院、里院。 进门就是一個影壁，中间有个圆形的石刻，上面刻着一个“福”字。 紧接着是第二道大门，苏木称之为：垂花门。 进了垂花就到达里院，院子挺大，里面有一颗桂花树。苏木告诉方明华，内外大大小小房间一共17间，四合院总面约为430平米。 说实在，用后世的眼光看，这处院落和燕京城里别的四合院一样，显得很破落，廊檐上摆着整整齐齐的大白菜，已经变干，散发出一股霉烂味儿。 还有煤烟味儿，煤球炉蜂窝煤炉像烟鬼把烟囱伸出门窗，喷云吐雾。煤焦油和水汽从烟囱口落到地上，结成一坨坨黑冰。 “自来水已经通到家里，但厕所是公用厕所，就是胡同口估计你们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苏木说道。 “啊，整个胡同就这么一个公厕？”宋棠棠讶然道。 “对，上厕所是个麻烦事，不过燕京的四合院都这样。”苏木解释道。 “你是不是嫌这里卫生条件不行，所以想买商品楼？”宋棠棠又问了句。 苏木却摇摇头：“不，我准备去美国，不回来了。” “啊？” “这处院子前几年落实我父母的政策之后还给我家的。”苏木解释道：“可我父母已经去世，所以就到我手里。我妻子前两年已经出国，我准备带着孩子也出去，出国需要钱，所以就打算把这老宅卖掉。” 说到这里，苏木双手插在兜里环视了下四周，说了句：“这地方，已经没啥留恋的。” 三人突然出现了沉默。 过了下，方明华换了话题：“房产证明之类齐全吗？” “手续一切齐全，立刻可以过户，我给你去取。”苏木说着进了正房，没过几分钟就拿出一个牛皮信封出来。 “这是去年才给我们颁发的房产证，你看看。” 方明华从牛皮信封拿出一份证明，只见上面写着“私有房屋产权证”几个字，颁布日期是1985年11月19日，落款是东城qu人民政府。 “好吧，苏老师，说个价。” “18万。” “18万太贵了！”方明华一口否决。 苏木听了笑了笑说道，突然问道：“方主编，你的户口不在燕京吧？” “不是。”方明华很干脆的回答：“我的户口在西京，可我媳妇的户口在燕京，这一点伱不用担心，不违反政策。” 方明华并没有说假。 宋棠棠的老爸燕京的部队服役，后来职务升迁才调到西京，户口也随之过去，中途倒霉好长时间。 宋棠棠的姥爷为了保护自己两个外孙，找人把宋跃民和宋棠棠兄妹俩的户口迁回燕京挂在自家户口上，一直到现在，否则方明华要到燕京买房还是个问题。 苏木听了方明华的话，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在西京安家，跑到燕京买房，而且是买这种破破烂烂的四合院，肯定不是自己住的，而是为了日后升值，是吧？” 被对方看穿了！ (本章完) 283 四合院的租户 “那未必，或许我以后会调到燕京工作，如果这里重新修缮一番，还不错。”方明华向四周看了看，故意说道。 “我信，以你的能力和才华，只要你想进京，燕京各大杂志社抢着要你不过嘛，如果不是这里地处这皇城根下，你绝对不会买这看上去有些破落的院子，我不是缺钱我也不会卖掉这处院落，对不对，方主编？” 方明华不想谈这些，直接回了价：“我出10万。” “10万不行。”苏木摇摇头。“10万块，我出国的费用不够，最起码16万。” 两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14.8万成交。 “明天就可以去政府过户，对了，拿上户口簿。”苏木叮嘱了句。 方明华答应了。 “还有件事得给你说下。”苏木突然想起什么：“这处院子除了我们家居住之外，原来五户人家，陆续搬走。现在还留两户，其中一户姓刘，老家在冀省保定，在这里做点小买卖，房租今年3月底就到期，如果愿意租就继续租给他们，不愿意就收回。” 说着就冲着西边厢房喊了声：“老刘？在不在，出来！” “吱呀”一声，西厢房的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男人走了出来，先是很恭敬的叫了声“苏老师”，然后就拿出一包“天坛“香烟给两人发。 苏木接过一支，方明华却笑着婉拒，说自己不抽烟。 “老刘，这位叫方明华，要买这处房子。”苏木点上烟，解释道。 “方同志。”老刘脸上立刻露出惶恐的神色，刚才他一直在屋里偷偷听着呢，现在看样子这买卖坐实，他当然得赶紧见见新的房东。 他看了看方明华，又看了看穿着军装的宋棠棠，神情有些畏惧。 方明华打量了一眼，又问他了家里情况。 这个男人叫刘福根，和媳妇在燕京做贩菜的买卖，家里还有有一对儿女不过都已经成家，都在农村。 方明华心想反正自己这个院子现在不住，长时间空着也不是个事，于是就答应续租一年。 “还有一户呢？”方明华又问道。 苏木显得有些无奈：“那是個单身姑娘，叫王莘，申城人，预交了一年房租，五月份到期。那姑娘神出鬼没，说实在我都很少见到她，不过前几天我在她往她门里塞了张纸条，说我要卖房的事，也不知道她看到没有。” “看到了，看到了。”刘福根急忙说道：“王姑娘说再续租一年，还让我帮她把房租给你。”说完刘福根急忙跑回家，没两分钟就拿出几张钞票过来。” “房租是一毛三一平米，王姑娘的住的东厢房一间是20平米，合计31块两毛钱，你点点。”说完刘福根就把钞票递给苏木。 苏木却说道：“你给方主编，他现在是房东。” 方明华却没收。 他说道：“这样吧，我后天下午再过来一趟，伱让那个王姑娘在家里等下，见面以后再说续租的事。” “行，行，我一定告诉她。” 方明华又进各个房间转了一圈，虽然房子外面破旧，但里面收拾的却很整齐，一看住人是个比较讲究的人。 既然价格已经谈好，双方也不迟疑，就去区上办理过户手续，一直折腾到第二天早上才把全部手续办完，方明华也将14.8万现金存到对方的户头。 柳芽胡同39号主人，换成了宋棠棠。 从银行出来，宋棠棠挽着方明华的胳膊：“走，咱们去四合院看看。” “有啥好看的？破破烂烂的。”方明华说道。 要不是坐等升值，方明华真看不上。 现在的四合院，完全没有后世说的那么神秘，看上去就是个大杂院。 宋棠棠却说道： “你忘了？要和租户签署续租合同呢？人家还在等着你呢。” 这倒也是，临离开燕京前，必须把这些事情搞定。 于是两人坐公交车直奔柳芽胡同，进了四合院，刘福根早已经等着，还有他的媳妇，一个很朴实的农村妇女。 两人热情将方明华迎进自己住的西厢房，一共就两间屋子，一间是客厅兼卧室，另一间就是厨房。 方明华也没多说就和对方签订了续租一年的合同。 “刘师傅，我们暂时不搬进来住，所以呢，旁边这间屋子。”方明华指了指隔壁西厢房空余的一间：“你们也可以用，我不收你这间房子的房租，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刘福根急忙问道。 “因为我们不经常过来，所以你得把这院子照看好，别招贼，也别让不三不四的人进来！” “放心，方同志，我一定照看好！”刘福根大喜过望。 别看他是从农村来的，但人挺精明，他这是看出来了，对方这几年都不一定搬进来住，只要自己好好看守这院子，对方不会轻易让自己搬搬走的。 还有那个女子，应该是方同志的媳妇，穿着一身军官服也让他感到有些畏惧。 双方很快签署了合同，方明华连刚才说的那些话也一并写上去。 “诶，还有那个姑娘呢？在不在？”方明华皱眉。 “我来啦。” 背后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普通话里带着点江南吴音。 方明华转过身一看，姑娘长的娇小玲珑，细细的眉毛，谈不上多么漂亮但很别致。 看上去很年轻，看样子几乎都未成年。 他仔细看了看，总觉得这姑娘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想不起来。 相互介绍后，姑娘说她是申城人，去年高中毕业考中戏的戏剧文学系，但没考上，专业课通过了但文化课却没过，也就没回申城，留在燕京复习准备再考一年。 王莘嘴很甜，明华哥棠棠姐叫个不停，特别是和宋棠棠使劲拉关系，很快就获得续签一年的租房合同。 方明华他们临走前，王莘还笑容满脸招呼道：“明华哥哥，棠棠姐姐，有空回来玩呀。” 两人出了柳芽胡同，坐公交返回总政大院，在车上宋棠棠说道：“明华，我觉得王莘这个女孩好像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她说她复习准备再考试，但是苏木却说很少见到她，一天神出鬼没，难道是跑到大学里复习？” “是不简单，一个还未满18岁的申城姑娘，孤身一人到燕京租房子，一般女孩子能做到？”方明华笑了笑说道。 “嗯，别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孩，知道咱们不往那住，带一帮社会上的人过去把咱们的四合院搞得乌烟瘴气。”宋棠棠秀眉微蹙：“回去给姥爷说，让他隔段时间派人过瞧瞧。” 方明华点点头。 不过他并不担心太担心这个。 现在是八十年年代中期，还没那么乱，何况这在帝都，还有一群朝阳大妈呢。 只不过这个女孩看上去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难道是在没来到这时代之前见过？名人？影视明星？ (本章完) 284 70后的美女作家 申城人、70后、女性. 方明华努力回忆着，突然一个名字闪电般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终于想起在刚才见的那个姑娘是谁了！ 棉棉！ 原名王莘，申城人，当代新生代作家，代表作长篇《糖》，个人集《啦啦啦》等。 后世提到“70后”一代作家，用到最多的是“尴尬”一词。 他们没有赶上八十年代的文学热潮，也没有80后作家那种商业效应。 对于不是很关注中国当代文学的人来说，50后、60后作家，大家至少会知道陆遥、贾平娃、莫岩、余桦等。 80后作家会知道韩寒、郭敬明，而对于70后一代，很可能一个作家名字都说不上来。 不过，70后出现一批美女作家，如卫慧、安妮宝贝，棉棉等等，但人们介绍她们的文学创作的时候，往往要缀上一句：“用躯体写作”，争议比较大。 方明华就看过棉棉的代表作《糖》，封面上有张照片：一個穿着黑色吊带，手里拿着一支香烟半蹲着的女孩，就是棉棉本人。 对于这本带有棉棉本人半自传体的，方明华谈不上多喜欢也谈不上多么厌恶。 青春期的疼痛和迷茫，可等你过了这个时期，回头再看一看，又觉得多么可笑。 方明华不清楚棉棉为什么高中毕业会来“北漂”，不过看过她的一些简历，好像是高中没毕业就在外面漂泊，到了九十年代中期才回到申城开始写作，而这快十年的漂泊生活无疑就是她写作素材。 那就让这个姑娘继续体验她的人生呗。 无需打扰。 搞定四合院的事，方明华又带着宋棠棠拜访王濛，很不巧，两人到了位于劲松路的王濛家，结果王濛不在，迎接的是王濛的爱人崔老师。 崔老师说王濛最近很忙，一般很晚才回来。 是啊，很忙。 马上开人代会当部长了，能不忙吗？ 放下礼物，两人坐了会就告辞。 方明华有些遗憾，下次见到估计人家就是部长，更不容见了。 拜访完王濛，第二天俩人又去雍和宫找到史铁声，史铁声先是对两人表示恭贺，又很高兴告诉他们：“我和西米打算在九月份结婚。” “陈老师调到燕京了吗？”方明华问道。 “手续刚刚办好，调到华夏出版社任编辑。”史铁声满面春风。 “那你可是双喜临门啊。铁声，婚期定好要告诉我们，如果有时间我们一定来。”方明华笑着说道。 在史铁声家呆待了半天，还吃了他家做的杂酱面，下午才回到总政大院。 “明华，晚上咱们去见我朱霖姐，我好久都没见她了。”宋棠棠兴致勃勃。 “行，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朱霖是去年从峨眉电影厂调回燕京电影厂的，方明华很快打通电话，才知道住在燕京工学院的家属楼内，和父母住在一起。 “欢迎，欢迎。”朱霖在电话里发出热情邀请。 吃完饭，方明华和宋棠棠带着礼品出了门，路上宋棠棠忍不住问道：“明华，朱霖姐怎么住在她父母家呢？” 方明华没有回答。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估计是朱霖已经离婚了。 不过他和朱霖这两年除了偶尔通个电话，没见过面也没多少来往，别人的婚事究竟怎么样，也不好多说。 燕京工学院就是后世的燕京理工大学，在海淀，方明华和宋棠棠乘坐公交车赶过去，在大学附近一个教师小区一栋家属楼里见到朱霖。 “明华，棠棠，快进。”朱霖热情招呼。 已经有两年多没见，朱霖依旧那么漂亮，风华绝代。 方明华和宋棠棠走了进去。 房子并不大，但充满书卷味。 朱霖的父亲是燕京工学院的教授，母亲是一名医生，都是知识分子，见到两人来，只是招呼了声就回到自己的卧室。 三人在客厅里就聊起来。 自然是电视剧的事。 因为今年春节期间，《西游记》前11集上映，引起收视狂潮。 “朱霖姐，《西游记》拍的太好看了，后面怎么不演了？还没看到朱霖姐你的镜头呢。”宋棠棠问道。 “没办法，我听杨导说央视要的紧，就将已经制作好的11集拿起播放，我的演的女儿国国王那一集，还没录制好呢。”朱琳解释。 “哦朱霖姐，你扮演女儿国国王，一定好看，你现在可是大明星了，街上到处都是你的画像呢。” “棠棠，你有啥羡慕的？当初谢导让你演《芳华》里的萧穗子，伱拒绝了，如果你当时同意，凭你的容貌和聪明劲，也会成为大明星的。或许现在街头也到处都是的画像呢。” “我当时只喜欢安安静静跳舞，不想当演员。” “现在想想，我觉得你做对，别看当演员明星表面风光，背后的心酸付出又有谁知？” “得到越多，失去的越多。”朱琳最后说道：“所以很羡慕你，和明华两人恩恩爱爱，成双成对。” “朱霖姐，难道你不是吗？”宋棠棠反问道。 朱霖迟疑了下，苦笑道：“我离婚了。” “啊？！”宋棠棠很吃惊。 “居少分多，彼此感情越来越淡，我们又没孩子.所以最后就离了，我搬回娘家住，房子都留给他。”朱霖解释道。 “朱霖姐，没关系，以后你会找到更合适的。”宋棠棠安慰道。 “算了，我觉得钱钟书在《围城》里说过一句话：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我现在既然出来了就不想再进去，专心做好自己的事业.” “哎，明华，我记得你说你那部获奖的《闯关东》不要要改编成电视剧吗？有眉目了吗？”朱霖适时转移了话题。 方明华笑着摇摇头。 说实在，在八十年代，内地叫好又叫座的电影一部接一部，涌现了吴天民、张亿谋、陈开歌等一批新锐导电影导演，可电视剧拍的好却没有几个。 爆款的就属这86版的《西游记》，然后就要到九十年代初期的《渴望》《编辑部故事》。 陆遥那部《平凡的世界》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期曾经也改编成电视剧，不过后世估计没人知道。 拍的太烂了。 没有好导演啊。 所以，对于《闯关东》的改编，方明华是慎之又慎。 不行，就放着呗。 (本章完) 285 公司招聘待业青年 从朱霖家回来，在路上宋棠棠心情似乎有些不好，两人坐在回去的公交车，姑娘紧紧抱着方明华的胳膊，呆呆看着窗外的夜色不说话。 “怎么了，棠棠？”方明华温柔问道。 “朱霖姐那么漂亮那么好，怎么会离婚呢？” “婚姻似乎和漂亮与否没关系吧？”方明华说道：“对于婚姻而言，演员本来就是一个高危职业，聚少离多，戏内戏外的感情纷扰这些都是婚姻杀手。” “你是说，朱霖姐演戏生情？”宋棠棠突然说道。 “我可没说人家，我只是泛泛而论。” 宋棠棠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其实，在历史上，朱琳扮演女儿国国王不是传闻和扮演唐僧的徐少华擦出火花吗？ 虽然这些最后证实都是子虚乌有，但在当时估计也给双方带来不少纷扰。 人生就是这样，有得就有失。 不过这些是人家个人的私事，别人也帮什么忙。 方明华和宋棠棠陪姥爷姥姥过完元宵节才返回燕京。 姑娘正式脱下军装转业到地方，不过和文工团其他姑娘不一样，她没有让政府分配工作，而是选择了自谋职业这条道路，政府给给予定的经济补偿。 从此，宋棠棠正式成为盛世图书出版公司副总经理，工资自然要比转移到地方要高的多。 月薪360元，还不算季度奖和年终奖。 盛世图书出版公司经过一年的迅猛发展，规模也开始急剧扩张，去年一年营业收入高达780万，不过作为股东的方明华年底分红并不多，10万元，大部分利润都投入到扩大再生产中。 公司的扩大也伴随着人员的急剧扩中，今天就是公司招聘之日，作为副总经理的宋棠棠自然要忙这事。 现在方明华虽然在南门外的幸福小区安了家，但晚上吃饭还和宋棠棠回到老爸老妈那里混饭吃，然后小夫妻再骑着回家。 今天下班早点，方明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骑车到了端履门十字的盛世图书公司，准备和宋棠棠一块回去。 虽然到了二月底，前几天突然来了一场倒春寒，今天初暖乍寒，骑车在街上，北风吹过还是有些冷。 是不是自己该买辆车了？ 方明华和宋棠棠的工作地点端履门十字和建国路，距离老爸老妈住的新城广场附近的计委家属楼都不远，骑车十多分钟路程，但是吃完饭回南门外幸福小区，骑车还得20多分钟。 大冷天，活受罪啊。 不能委屈了媳妇。 有钱就赶紧享受，反正现在物价上涨的厉害，钱越来越不值钱。 买辆桑塔纳？ 连上牌照一共20万不是出不起，但是也得考虑影响，毕竟自己算是体制内的人，还是作协副主席，不能过于高调。 再说，20万买辆桑塔纳实在是亏。 燕京的那套四合院才15万！ 估计夏利车快上市了吧？ 天津夏利也算一代国民神车，价格实惠而且也是经久耐用。 要不，就再等等？ 方明华边骑车边想，不一会儿就到端履门十字的盛世图书公司，一上楼就发现楼道里排着队伍，年轻人居多，原来都是来应聘的。 八十年代有一“多”：待业青年多。 70年代末落实政策，几千万下乡的青年全都回来，迅速就造成了70年代末的80年代初城里四千万待业，当时就叫做待业青年。 现在已经是八十年代中期，国家经济形势蓬勃发展，这个问题有所缓解但并没有彻底解决，每年都有数千万新增劳动力，还有大批因为包产到户，挣脱了土地的束缚涌入到城市找工作的农民工，这让社会和政府感到头疼。 所以，方明华看到这么多应聘的人并不感到多少奇怪。 方明华边打量，突然在队伍里发现一张认识的面孔。 雷学城！ 方明华认识他已经有好多年了，第一次还是在81年春天，方明华获得《当代》杂志社举办的诗歌大赛中获得第二名，在前往燕京领奖的火车上偶遇他。 这家伙竟然逃票！ 后来聊了会才知道他是热爱诗歌的文学青年专门跑到燕京见自己崇拜的诗人北岛。 后来又在82年元旦过后，方明华当时还是一名门卫值夜班，这家伙晚上带着一个小姑娘竟然跑到杂志社去偷书，结果被方明华当场逮住。 不过这是教训一顿就放他们走，临走还把自己买的书借给他看。 后来小伙子又借了几次书，后面就再也没来过。 方明华好几年没见过他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 雷学城也看见了方明华，却赶紧把头转向一边假装没看到。 方明华本来还想招呼，看到他这样子微微一笑，就没说什么，擦身而过。 招聘是由赵红军和宋棠棠亲自主持，方明华没有参合进去，说了自己只是投资，除了一些大的事项需要决断，这些具体事务他一律不过问。 看着应聘青年们紧张的回答赵红军提出的问题，方明华感到有些无聊，就到公司的编辑室去找老金聊天。 老金原来是《延河》杂志社的校对编辑，退休后被赵红军聘请到公司做编辑，因为养的那個儿子不成器，找不到合适工作娶不到媳妇，所以只好兼职。 公司开业的时候，方明华曾经见过他一次，那时候老金见到方明华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丢人，但这次见到就大方许多。 “哎呦.方主编，不现在应该叫你方主席。”老金笑呵呵的站起来和进来的方明华握手。 “金编辑，看你这气色不错啊，越活越年轻。”方明华笑着说。 “呵呵，是不错，身体挺好，还能再干几年！” 当然不错啊。 退休工资调了，公司每月给他的工资也涨到110元，这样算来一个月收入可以到200元左右。 这在西京市也算高收入了！ 更重要的是，两位经理都答应，将他的儿子安排到公司里来去跑销售。 自己这个儿子有些吊儿郎当，不过能说会道，跑社会经验丰富，经过公司面试竟然通过了！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所以这次见到方明华，就主动和他说笑起来。 编辑室的人也比以前多了几个，都是最近新招聘的，老金被委任为编辑室主任，干劲十足。 两人闲聊了一阵，到了下班时间，老金要回家，方明华也不耽误人家，自己又回到副总经理办公室，没过多久就看到宋棠棠过来，显得有些疲惫。 “招聘完了？”方明华关心问道。 “嗯按照公司计划招聘20人，初步招了30人，我们将根据综合情况，再刷掉10个。”宋棠棠回答道。 “初选名单里，有没有叫雷学城的青年？”方明华突然想到看到排队的那一幕，问道。 “我看看名单。”宋棠棠拿出初选名单看了看，摇摇头。 “没有。” (本章完) 286 摆个地摊，出租武侠小说 哦. 方明华哦了声，不过也没说什么。 “你说的雷学城我刚才招聘的时候有些印象。”宋棠棠继续说道：“看的书不少有一定的文学修养，可我们招的不是编辑而是跑销售的，问了几个问题，书呆子味太重，社交能力太差.你认识？” “嗯。”方明华点点头，就把和雷学城认识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宋棠棠听了微微叹息了声，又说道：“要不，就招他进来安排在编辑室？” “你不是说公司前段时间招了四个编辑，不需要再找人了吗？”方明华反问道。 “他也算是你的朋友嘛。” “算了，公司是公司，朋友是朋友，如果都这样，那还有七大姑八大姨的家门亲戚都要来怎么办？私人开公司最忌讳这个。”方明华否决了宋棠棠的意见。 宋棠棠也没坚持，两人出了办公室，又和赵红军打了个招呼就下了楼。 两人各自骑着自行车准备回家，方明华突然看到前面人行道上一個男人正慢慢走着，竟是雷学城。 心一动，他对宋棠棠说道：“那个就是雷学城，我去和他聊几句。”说完推着自行车加快脚步赶了上去。 “雷学城！”方明华叫了一声。 雷学城扭过头一看竟然是方明华，停下脚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方主编，你好，刚才你去盛世图书公司办事？” “不是，我去接我媳妇回家。” 雷学城往后一看，一个穿着风衣的美丽少妇推着一辆坤车跟在方明华后面。 额滴神呐 这不是刚才坐在招聘席上的那位副总经理吗？！ 想到自己刷掉，雷学城也不好意思再和人家打招呼。 “雷学城，你怎么会来应聘？你这几年一直没工作？”方明华问道。 听到这话，雷学城有些羞愧，但还是把人家这几年的经历告诉了方明华。 自从那年，在《陈仓日报》上发表了一首小诗之后，雷学城更加坚定了走诗歌创作这条道路。 每天不是看各种文学诗歌书籍就是呆在屋里努力写作，可惜写诗这东西需要天赋并不是勤奋就能成为诗人。 几年下来，除了在地级报刊期刊发表过几首小诗之外，一无所获。 雷学城绝望了。 今年他已经26岁，同龄人早就结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可他依旧单身一个。 弟弟顶了老爸的班，去年结婚，弟弟弟媳对雷学城这个当哥的不但不给应有的尊重，反而冷言冷语，就因为他整天呆在家一分钱也挣不到。 不得已，雷学城只好出来找工作。 找了几家都不合适，最后看到盛世图书出版公司招聘销售人员，想到自己饱读诗书文学修养高，结果没被人家不要！ 这个年轻的女经理说话倒委婉，那个叫赵红军的老板一点也不客气：“我们要的是能跑市场的销售人员，不会只会卖弄几句诗词的酸秀才！” 当时，他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然，雷学城没给方明华说原话，只说自己感觉文学创作没前途，所以就想出来找一份工作。 方明华听了哦了声，又问了句：“那次和伱一起来借书的那个姑娘呢？她现在干什么？” 雷学城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闷闷说道：“顶了她母亲的班，去棉织厂上班去了。” 后面一句他没说出。 已经订婚了，新郎不是他。 方明华看他这样子，也没再追问而是说道：“雷学城，我给你谋个事，你做不做？” “什么事？”雷学城听了顿时精神一振。” “摆个地摊，出租武侠。” “啊？！这？”雷学城惊呆了。 他本以为自己和方明华也算有交情，这年轻的女经理又是方明华的媳妇，通过这层关系能到盛世图书供公司工作，没想到对方让自己摆书摊！ “你也看到，现在武侠非常火爆，学生尤其爱看，你到边家村附近，那里有西大和西工大，或者去兴庆公园，那里交大和陕机院，学生多，生意一定不差。”方明华解释道。 “当然不一定是武侠，琼瑶的言情或者一些《故事会》《武林》《古今传奇》杂志都行，学生爱看什么就摆什么.盛世图书出版的书，我可以让朋友以批发价卖给你。” 雷学城愣着没吱声。 方明华见此情景，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再多说什么，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在街上，方明华和宋棠棠并排骑着。 “明华，你为什么要让那个雷学城去摆书摊呢？”宋棠棠问道。 “怎么？瞧不起？”方明华看了媳妇一眼：“雷学城这个人一没技术，二不擅长社交，能干什么？去工地搬砖我估计他吃不了那个苦，还不如去摆书摊，可别小看这个生意，搞好了一个月比你工资还高。” “可是，一个男人，总不能一辈子摆书摊吧？” “那就看他造化了，摆书摊挣些钱可以开书店，还能红火二十年，挣的钱娶媳妇养家糊口应该没问题。” 宋棠棠听了点点头，突然意识到方明华的话里有点问题：“开书店可是现在最热门的生意呀，也挺能赚钱的，你说怎么才能红火20年？” 因为，互联网来了，实体书店就跟着死了。 不过这话方明华没说。 雷学城不知道方明华已经替他规划人生，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清醒过来，大步走向公交车站，挤上一辆公交车。 雷学城的家在西京边家村太白路附近一条叫仁义巷的大杂院里，等他赶回家，早就过了饭点。 老妈看到大儿子回来赶紧迎上来低声问道：“小城，应聘上了吗？” 雷学城摇摇头。 老妈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不过也多好说啥，而是低声问道：“没吃饭吧？我给你去擀面。” “肚子不饿。”雷学城回了句突然又问道：“妈，你有钱吗？” “你要钱干嘛？” “我想摆个书摊，进书需要钱，你借给我些。” “小城，你怎么突然想要摆个书摊？”老妈听了很惊讶：“你不怕丢人吗？” “丢人？”雷学城一脸惨笑：“我现在这个样子，二十好几还靠你们养活，人早就丢完了，还在乎这个？！” (本章完) 287 生意红火 “可是.可是。” 老妈叹息了声。 老妈很疼爱自己的这个大儿子的，从小懂事学习成绩也好，可惜初中毕业后就去插队，耽误学业，回城以后没考上大学。 从小喜欢文学，一直梦想当一名作家诗人，现在却为了生活去摆书摊，传出去这太伤人了。 不过此时的雷学城似乎想通了，反倒一脸轻松：“我想过了，摆书摊就是时间长，也不算辛苦，等攒下钱我就租个门面开书店卖书！可以卖武侠言情等通俗，甚至可以出售诗词歌赋、严肃文学！” 这都是他喜欢的啊。 雷学城越说越兴奋，他现在已经看清楚自己要走的路。 当初他痴迷文学，显得有些书呆子气，但他并不傻。 第二天一大早，雷学城就拿着母亲偷偷塞给他的300元钱出了门，三天之后就在西大校门口附近不远处的人行道边，又多了一个书摊。 “书一本租一天两毛钱，押金五块，杂志一毛钱，押金两块。”雷学城热情招过往的学生：“而且你可以在我这里办理借书优惠卡。” “什么是优惠卡？”一个男生有些好奇。 “就像你们大学里借书证一样，你可以预交20元钱办张卡，借书和杂志都可以给你打八折。” “有这好事？行，我办！”一個男生立刻从兜里掏出两张“大团结”。雷学城从自己背黄挎包里拿出一张裁剪的整整齐齐牛皮纸，上面除了借书证几个字外，还有自己的手写的签名。 雷学城练得一首好字，签名更是龙飞凤舞，一般人根本模仿不来所以他不担心有人签名冒充。 况且，他还拿出个小本本登记办卡人的信息，让对方签名这样谁要赖皮拿出自己小本本即可。 这些都是昨晚他一夜没睡好想出来的。 既然要做，就要多动脑筋。 一天下来，书和杂志租出去了52本，净赚18元，可是连押金带办卡收入，高达650元！ 额的神呐。 果然如方明华说的，这玩意太能赚钱了。 嗯，明天让老妈帮忙看下书摊，自己赶紧去再进些书 方明华再次见到雷学城已经是一周以后，妹妹在西工大上研究生，学业忙经常周末都不回，所以老妈让方明华有时候送点吃的过去。 今天是周末，方明华骑着自行车提着一盒桃酥路过西大校门的时候看到正在忙碌的雷学城，于是放慢车速。 此时的雷学城虽然面色有些风霜，不像上次见到他细皮嫩肉，但精神却很好，正在忙着给一名女学生推荐琼瑶写的言情： “同学，我建议你看这本《几度夕阳红》，这是琼瑶的代表作，名字出自明代文学家杨慎写一首词：《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其中一句：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这部书写的和这首词一样美。” “可我喜欢看三毛的书。”女生说道。 “那就看这本散文集《撒哈拉的故事》，雷学城立刻从书摊上拿起另一本书。 “这本书讲述的是三毛背着行囊走进了荒凉单调的撒哈拉沙漠，在沙漠中寻找感受生活的真善美写的非常美。” “你知道吗？《橄榄树》，就是齐豫唱的那首歌，歌词就是三毛根据她在撒哈拉沙漠里写的，好听吧？” 女生听了，当即租下这本，开开心心走了。 方明华看到这一幕，笑了笑也没打招呼，骑着自行车从书摊边驶过。 时间到了三月初，草长莺飞。 今天是星期六，方明华跟着宋棠棠骑车回她娘家吃饭。 小两口上班忙，特别是宋棠棠公司事情多，所以一般也不开伙，中午方明华在自己单位食堂解决，宋棠棠就在街上饭店吃，晚上骑车到方明华父母那里吃晚饭。 但到了周六晚上一般是回到宋棠棠父母那里，吃顿饭，娘们俩在一起聊聊。 今天也是如此，两人骑车进了军区大院，进了院子就看到一个穿着八五式军服的男人。 宋棠棠的哥哥宋跃民，一般周末也带着媳妇儿子回来。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晚饭，宋棠棠的老爸这个时候都要开一瓶茅台，让儿子女婿陪着喝几杯。 儿子喝酒不行，但女婿行啊。 不过从结婚第二天开始，方明华就被禁止喝酒，美其名曰：“封山育林”。 为了下一代，为了有个好外孙，宋棠棠的老爸也只好忍痛不喝酒，喝一点这两年非常火的健力宝。 大家边吃边聊，一般都是宋棠棠的老爸和宋跃民说部队的事，方明华都是静静听着。 “爸，我听说部队快要恢复军衔制了？”宋跃民问道。 “对，中央军委已经专门成立“军衔办”小组，筹划了好几年，估计能在明后年就能实行。” 宋跃民听了有点兴奋：“爸，我现在是正团级干部，最起码能给个上校，或者大校吧！” 没想到老爸眼睛一瞪：“想得美！你一个团级干部，又不是正儿八经的野战部队的团长，给你中校都不错了！还大校？！” 宋跃民顿时不吭气了，埋头扒饭。 方明华心里暗笑。 自己这个老丈人对待自己很不错，酒喝多了敢和自己搂着肩膀称兄道弟，但对待儿子宋跃民可是非常严厉。 或许是寄托的希望大吧？ 宋棠棠的老爸似乎还没说够，接着数落：“伱看人家明华，现在已经是副厅级干部，在部队上就相当于副师级！比你可强多了！” 宋跃民听了很是委屈。 他那是虚职嘛就有个级别连工资待遇都没有，咋能和正儿八经的正团级干部相比？ 不过自己这个妹夫确实也厉害，这才二十六岁，秦省作协副主席，明年指定会增选为全国作协理事！ 啧啧 突然，宋跃民想到一件事，对方明华说道：“明华，我听说你们杂志社要改革？搞竞聘主编？” (本章完) 288 两条不同的路 方明华有点诧异：“跃民哥，这事你都知道？” “我的一个高中同学，现在省文化厅的一个处长，前不久在一次吃饭的时候无意中提到这事，你不是在杂志社吗？所以我就多问了几句。” “我朋友说省上准备找家报社和杂志社搞试点，其中就有你们《延河》杂志社。” 宋跃民说的确有其事。 张主编今年春节前就退休了，但杂志社的主编人选却迟迟未定下来，暂时由黄社长兼任。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状况，杂志社的上级单位省作协没有给明确答复，但作为作协副主席的方明华怎么不知？ 省上要在《延河》杂志社搞主编竞聘制。 主编不再由省作协直接任命，而是符合条件的人可以报名，公考竞聘，发表“施政纲领”，然后由省作协最后决定。 这个决定已经报请到省宣传部，等批复下达后就立刻公布。 所以今天方明华听到宋跃民说的消息后，就点点头：“你说的对，省作协内部已经达成共识，现在就等省宣传部批复。” “省委宣传部估计很快就会同意，明华，你想不想竞聘？” 方明华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跃民哥，你觉得我行吗？” 宋跃民没开口，丈母娘周云娟插话进来：“明华，我觉得你不要去竞聘。” 听闻这话，大家都看着周云娟。 “明华，你知道，为什么要选伱们《延河》做改革？仅仅是因为张主编到期退休刚好空了个位置？那为什么不选《长安》呢？”周云娟反问道。 “贾平娃，你的朋友，现在既是省作协副主席，又兼任市作协主席，现在马上又要担任《长安》主编！他是组织任命，不是竞聘，是不是明华？” 方明华点点头。 最近贾平娃也是春风得意，事业兴旺。 先后担任省作协副主席，市作协主席，市上又准备把《长安》杂志社交给他。 虽然《长安》比不上《延河》，但也在省内排行老二。 “为什么要拿《延河》的主编位置出来竞聘？那是因为们延河问题太多，困难太多！没人愿意干这事！” 周云娟说的不无道理。 现在《延河》第一代编辑，有的到了退休年龄，譬如主编张丕祥，原来的诗歌组组长董墨、组的路萌、高彬、张文彬等； 有的将去创办一份理论期刊《评论》，属于省作协主主办的独立刊物，理论组王愚、李星等都要离开，编辑部出现青黄不接的现象。 但这不是主要的。 主要的是在国内期刊市场竞争日趋激烈，一方面出现的通俗文学杂志抢走了一部分读者，而另一方面严肃文学杂志之间也是暗中斗法，争文章、争优秀作者. 在这方面，《延河》杂志并没占到多大优势。 杂志卖不出去，职工的奖金福利就会大打折扣，所以作为主编的压力很大。 对于丈母娘的公开反对，方明华也没直接表态，只是笑着说我还没考虑这個问题，等作协文件正式公布了再说。 吃完饭，小夫妻俩又坐了会，然后骑车就返回南门外的幸福小区。 “到家喽。”宋棠棠进了屋，很开心的换上棉拖鞋，脱下呢子大衣，露出曼妙的身材，抱起沙发上的小猫咪。 宋棠棠原打算养条狗，但这是商品楼不像她娘家独家独院，自己整天又不在家没法遛狗，于是就养了一只小猫咪。 说实在，方明华对小狗小猫之类都不太感兴趣，不过媳妇喜欢就随她。 他也脱掉大衣换上棉拖鞋，西京是每年3月15日才停暖气，所以家里很暖和。 到家以后，方明华并不像有的人那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而是到了最里屋——他称之为画室，看看自己收藏的字画。 这间房平时都是锁着，基本上不让外人进的，他每天进去都要欣赏欣赏这些字画，大部分都是收藏在几个大箱子里，只有少部分挂在墙上。 按照阎秉初叮嘱——书画不能长期放在箱子里，要经常拿出来通风透气。 方明华在自己书房里挂了一幅郑板桥的《墨竹图》作为装饰，这是当初方明华用3000元从阎秉初手里买的，其余都在画室里。 画室正中墙壁上挂着的是张大千的《嘉耦图》，以荷花为主题的泼彩泼墨画，方明华背着手站在跟前欣赏。 慢慢的，他也能欣赏出这些书画的美。 就在这时候，宋棠棠抱着猫咪进来，问道：“明华，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哥说的那事，你究竟是怎么考虑的？” “这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方明华转过身看着她。 “我觉得吧，竞聘不竞聘这个主编，对你来说，实际上是两条不同的路。” “哦，你说？” “一条就是像陆遥、陈中时那样，只做一个专业作家写，作协副主席等对他们来说这是一种地位和身份的认可，他们的心思都在创作上。” “你说的对。”方明华边说搂着媳妇的肩膀，两人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那还有一条路呢？” “就像贾平娃那样，一方面写，另一方面也很热衷作协和杂志社的事，想在体制内做些事。” “那你说我适合哪种？”方明华看着宋棠棠怀里一动不动的小猫，问道。 “你这个人呀，对名利地位看得不重，也不太热衷体制内的事，按理说像陆遥陈中时那样搞专业创作最好，不过我的想法啊，你这次最好竞聘这个主编。” “你这话有点矛盾。”方明华笑道。 “因为，《延河》现在确实遇到困难，销路下滑，就像我妈说的那样，但我觉得正是如此，你挑起这副担子，把它做好！就像当初我在南疆文工团的时候，在法卡山，遇到困难遇到危险，我就挺身而出，别人不愿意上去，我就去！ 呵？ 方明华停了搂着宋棠棠的肩膀。 自己这个媳妇，身上确实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 (本章完) 289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第二天方明华上班，刚泡了杯茶还没过多久，就听到有敲门声。 “请进。” 就看到白苗笑着走了进来。 “白哥，最近我没什么喜事，你可别叫我请客。”方明华开着玩笑说道。 “明华，瞧你说的，我好像找你除了请客就没啥事似的。”白苗说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说点正事，咱们编辑部马上就要竞聘主编，这事我想你早就知道了吧？” “也不算早，过年前省作协召开主席常务会议，敲定了这事，我也是从那个时候才知道怎么，你有想法？” 白苗摇摇头：“我连副主编都不是，咋好意思去竞聘主编？明华，我们都看好你！希望你能竞聘这个职位。” “你们？”方明华听出白苗的话里似乎有话。 白苗也没回答，径直过去开门。 呵 门外竟然站着好几个人，呼啦啦一下子都进来了。 都是编辑部的，有诗歌组的赵暮春，张艳倩、组的张文科、潘阳，理论组的白雪峰.基本都是编辑部的中坚力量。 “大家坐，坐”方明华笑着招呼，又让张艳倩给大家倒茶水。 “伱们呼啦啦一下子来我办公室，不知情的人以为我在拉帮结派搞串联呢。“ ”这算啥？王副主编不也这样吗？”白苗说了句。 “王副主编，王宇？？” 王宇是编辑部三大副主编之一，主要负责文学评论这一块，今年五十出头。 “对，王副主编已经公开宣布，他要竞聘这个主编位置。” “不对吧？他不是要去筹办《评论》了吗？”方明华有点惊讶：“过去也是当主编。” “新办的那個期刊哪有《延河》的影响力大？”白苗撇撇嘴。 “说实在，我们不是说王副主编不行，干了将近30的编辑，工作非常认真，问题是。” 说到这里，白苗加重语气：“问题是他的行事风格保守，就和刚刚退休的张主编差不多，如果他当主编，那和张主编又有什么区别？《延河》还是原来那个《延河》，但不是我们所期望的那个《延河》！” “对，白苗说的对，咱们《延河》不是号称小《人民文学》吗？可是你看看现在的《人民文学》，自从王濛担任主编以后，杂志内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改以沉闷的文风，成了先锋文学的领头羊！再看看咱们，依旧一副死气沉沉的面孔再这样下去，咱们《延河》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说话的人情绪很激动，他叫张文科，秦师大毕业，在编辑部干了已经八年，文学评论组骨干。 说的没错。 《人民文学》是由中国作协主办，创刊于1949年10月，是与新中国一同诞生的国家级文学刊物，在当代文坛有着重要地位，被视为“国刊”。 《人民文学》第一任主编是著名作家茅盾，他也是中国作协第一任主席。 但到了八十年代初，面对《当代》《收获》等一批杂志异军突起，也面临着稿件质量下降，风光不如以前。 王蒙是83年7月任职《人民文学》主编，上任颇费一番周折，据听说中央宣传部的一位领导开始不同意，最后经过反复沟通协调，最后王濛才走马上任。 王濛低调上任，却高调做事，先进行编辑部的人事改革，原编委会里老一代作家退出，一批年富力强的中年作家茹志鹃、徐怀中、谌容、黄宗英、蒋子龙等成为新的编委会委员。 然后就是改革《人民文学》办刊理念，倡导主导性、包容性、多样性，大胆开拓创新，引领文学潮流。 在他的倡导之下，刊登了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徐星的现代派《无主题变奏》、残雪《山上的小屋》、马原《喜马拉雅古歌》、莫言《爆炸》、洪峰《生命之流》. 《人民文学》又开始大放异彩，王蒙功不可没。 而现在《延河》面临着当初《人民文学》同样的困境。 “方主编，你有这个能力！自从你任诗歌组组长之后，咱们的诗歌专栏很受读者欢迎，这就是例证！”诗歌组的赵暮春也插话进来：“我听白苗说，当初刘索拉的那篇《我别无选择》本来是冲着你，投咱们《延河》的，没想到张主编拒绝！结果让《人民文学》捡了便宜。” “对，提起这事我都来气！”白苗接着说道： “如果你早点当主编，这篇能跑得了？你看看，现在文坛上一提起先锋文学，除了你前年发表的那篇《太阳照常升起》，就是刘索拉的这篇，是刊登在《人民文学》的，这不是最好的宣传嘛？！” “还有，李天芳也真是，作为组长，明明看好又不敢刊登，如果有你和这个魄力，干嘛请示张主编？直接刊登！” 得. 连李天芳也怪上了。 “白苗说的对，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方主编，就干吧！” 看着大家情绪激动，方明华并没急着表态。 “大家的意见我都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竞聘或者不竞聘，我都会有给大家一个明确的答复就这两天吧。” 赵暮春想再说什么，却被白苗用眼神制止住，说道： “行，方主编，你好好考虑，我不打扰你了。” 众人出了办公室，各自散去，赵暮春并没有急着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叫住了白苗。 “白苗，走，找个地方抽烟去。” 两人于是上了四楼，走廊尽头出去是个天台，好多烟民怕一个办公室的女同志说，就躲在这里抽烟。 赵暮春扔给白苗一支“窄版”猴王，两人就开始吞云吐雾。 “我说白苗，当初你不是给我说，这次咱们一定要劝方主编参加竞聘的吗？最后怎么不让我说了”赵暮春问道。 白苗笑了笑：“有啥好说的？方主编已经决定竞聘，我们干嘛还在那喋喋不休？” 赵暮春一听急忙问道：“方主编答应了？我怎么没听他说？” “以我对明华的了解，如果他不答应，当场就会拒绝我们，绝不拖泥带水。”白苗悠悠吐出一个烟圈。 “但今天天没有拒绝，却说认真考虑考虑，实际上心里他心里已经决定。” “那为什么不说？” “他觉得这个主编权力还不够大。”白苗淡淡说道。 (本章完) 290 主编负责制 别看白苗平时大大咧咧，其实内心是个很精明的人，这次他说的没错。 此时的方明华已经决定，决定竞聘。 做个闲云野鹤般人物固然逍遥自在，但干点实事岂不更有意义？ 从内心讲，他对《延河》杂志还是有感情的。 来到这个时代，第一篇文章就是在它上面发表，看见它走过风风雨雨，还是希望这个老牌杂志能够继续辉煌。 但是，俗话说的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方明华看来，想要振兴《延河》仅仅靠换一個主编是远远不够的。 因为，这个主编手里的权力还不够大。 没有人事权。 连聘用个编辑还要经过社长会议研究通过，更别逞论三位副主编的任命，还是由作协任命？ 那怎么行？ 自己要竞聘主编，必须得有人事权！ 主编负责制，谁当编辑、主编，我说了算！ 但这话自己不能在竞聘中提出，否则领导们会认为：好家伙，你真的是趁机要权啊。 得看时机。 很快，时机就来了。 昨天下午，方明华接到通知，明天早上到隔壁的作协大院参加学习。 自从当上这个作协副主席之之后，学习次数明显增加，要学习大政方针、最新政策，学习政府下发的最新文件精神。 省作协的正副主席、作协内设四个处处长，部分在西京的理事、省内主要几家杂志的社长、主编、副主编参加悉数参加。 方明华原来是理事的时候，经常借故请假，反正人多也没人说，但现在是副主席，是要坐在主席台上的！ 除了陆遥因为在铜川的煤矿里写作，向作协请了假，其余的人全部到齐。 想溜？ 主席台上放着你的铭牌，下面上百号人盯着呢。 就这样，方明华正襟危坐了一个早上，喝了几大杯茶水，上了两道厕所 早上学习完还不算结束，下午还要分组讨论，反正今天一天就干这事。 这种情况作协中午一般都管饭，现在条件要比前几年好的多，起码会给你来一碗焖肉，馒头不限量。 中午，上百号人就在作协的食堂吃饭，有的干脆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搪瓷碗，蹲在食堂外的廊檐上边晒太阳边吃饭。 老秦人吃饭喜欢蹲着，没人笑话你。 方明华和贾平娃、陈中时凑在一块，边吃边闲聊，两人都是蹲着，不得已，方明华也只好跟着学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作协主席胡才端着搪瓷碗走了过来，冲着他说道： “明华，过来，咱们聊聊。” 方明华赶忙站起来。 胡才今年已经73岁，在秦省文坛上绝对是大佬级别的人物，比杜鹏成年龄还大，资格还要老，在抗战的时候就投奔革命圣地延安参加革命，在陕甘宁边区文化协会工作，还参加了延安文艺座谈会。 解放后一直秦省作协工作，是秦省文艺理论界的主要代表之一。曾提出“从生活到艺术”等观点，对秦省的文学创作发展和文学评论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 只不过主要从事文学理论研究，很少进行文学创作，所以在外人看来，不像柳青、杜鹏成等大佬那么显赫。 但在秦省文坛内部，绝对是泰山北斗级别的人物。 所以胡才要找方明华聊天，他赶忙就跟了过去。 两人在食堂里找了个空桌子坐下，边吃边聊。 胡才找方明华绝对不像贾平娃、陈中时他们闲扯，是有正事要说。 果然就听到胡才问道：“明华，你们杂志社要竞聘主编，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上次开理事会我不是也表态了吗？我是坚决支持省作协这个决定的。”方明华笑道：“是不是有人已经报名？” “对，你们杂志社的王宇已经报名了。” “王副主编也是杂志社的老同志了，干事稳重，他如果当主编也不错。”方明华说道。 “如果要干事稳重的，作协干嘛要提出竞聘？直接任命得了！”胡才回了一句，又看着方明华：“你，有没有想法竞聘这个职位？” “我？我觉得我资历有点浅、经验不足。”方明华很是谦逊。 “资历浅？杂志社副编辑、省作协副主席，这资历还叫浅？”胡才脸上似笑非笑：“至于经验不足，没经验怎么能想到搞大学生诗歌专号？结果杂志的诗歌栏目一下子活了起来。” 胡才也没等方明华回答，而是继续说道：“我今天不是我个人，而是代表省委宣传部的领导，他们也希望伱出来竞聘这个主编！” 既然如此，方明华也不再隐瞒自己的想法。 “胡主席，我曾经也考虑过竞聘这个职位的，但是我有我的顾虑。” “你说。”胡才继续慢条斯理吃着饭。 “我觉得这次竞聘方式不够彻底！” “哦？怎么不彻底？” “主编权力不够大！没有人事权！”方明华就把自己的想法全盘脱出。 主编负责制！ 主编有权利聘任或者解聘某一位编辑！ 主编有权力任命副主编以及各个小组组长！ 胡才沉思了会，并没有直接回答方明华的意见。 “你说的这些，我要考虑考虑，同时还要向省宣传部有关领导汇报，不过无论什么结果，我希望你能出来竞聘。” 方明华也没回答。 胡才这是看出来了，如果不实行这个，方明华是不会主动出来竞聘的。 “你呀”胡才摇摇头，吃完最后一口馒头，端着碗走了。 方明华饭早就吃完，立刻去洗碗，然后回自己的办公室。 自从当选为作协副主席，作协这边也给方明华安排了一间办公室，不过他不常过来，主要办公地点还在杂志社。 其实就是陆遥原来住的那两间房子，他搬走之后就改成办公室，一间给了陆遥，一间给了方明华。 院子虽然由于年代久远有些陈旧，但很幽静。 方明华刚回到办公坐下，有个人就尾随跟了进来，是贾平娃。 都是老熟人也不客气，贾平娃坐在椅子上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才说道：“明华，刚才胡主席找你，是不是让你竞聘主编职位？” (本章完) 291 方明华走马上任 方明华听完笑了。 “贾哥，人家都称你是咱们秦省文坛小诸葛，能掐会算，有点风吹草动果然瞒不住你，没错，胡主席刚才来的意思也是让我参加竞聘。” “结果你婉言谢绝，或者提出自己的意见？”贾平娃翘着二郎腿，吐出一个烟圈又说道。 “哎呦，贾哥你猜的真准，那你说我会提出啥意见？”方明华饶有兴趣问道。 “主编权力不够大，没意思。” “呵，可真有你的你为什么说是这个？”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主编这个职位既然要竞聘，那就要实行主编负责制，就像现在开始实行的厂长负责制一样，连个编辑自己都说了不算，这個主编竞聘上有个球意思？” 厉害。 方明好心里暗赞。 如果贾平娃放弃写，彻底进入官场，就凭这头脑，绝对也不差。 “贾哥，其实你应该出来竞聘。“方明华又说道。 “算啦.省上有关领导说了，我现在的重点是搞好西京作协工作，还有《长安》杂志一摊子事情等着我呢，没那个精力明华，不过伱提出这个意见，如果上面采纳，那么这个主编位置竞争会更加激烈。 说完，贾平娃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出了房门。 方明华看着他的背影。 依稀记得，在历史上贾平娃好像最后还是当了《延河》的主编吧？ 没过两天，省作协同意了方明华提出的意见。 当然不是给他一个人说的，而是在竞聘通知里补充若干内容，扩大主编权力，采用主编负责制。 王宇得到这个消息后，志在必得。 虽然他知道方明华携着不久前才当选为作协副主席之威，支持他的同志呼声也很高，但王宇也有自己的优势。 在秦省文坛深耕30年，人脉很广，无论是杂志社内部，还是省作协甚至省文化厅、宣传部都有认识的领导。 今天晚上在家，他坐在书桌边看着自己的写的竞聘报告，洋洋洒洒将近两万字，详尽阐述了自己的作为杂志社的主编所要采取的策略和方针， 其中他感觉报告中最醒目的一条就是“用三年时间，将现在《延河》杂志月销量由平均12万册提升到18万册，提高50%，接近历史最好水平。 想了想，他拿起钢笔将“18万册”改成“24万册”，干脆翻一番。 按照他的思考和计算，三年时间杂志月平均销量提升到18万册，经过努力，希望还是很大的，但要提高到24万册，那真要费一番功夫。 不管那么多，先写到报告上再说。 改完之后，他感到很满意。 “媳妇，你看看我写的这怎么样？”王宇随手交给正在备课的媳妇。 王宇的媳妇是中学教语文的老师，她拿起丈夫的报告看了一眼，很快就发现丈夫涂改过的地方。 “三年内杂志销量翻一番，老王，我觉得你在吹牛吧？现在杂志竞争这么激烈，你以为你们真的是《人民文学》？当然，你们《延河》改成《今古传奇》《故事会》那样的通俗文学，估计差不多。”媳妇笑道。 王宇听了瞪了她一眼： “瞎说！我们堂堂的《延河》杂志，国家级的严肃文学期刊，咋能和那些低俗杂志相提并论？！这纯粹就是亵渎伟人写的《延河》那两个字！” 《延河》杂志的刊名是在六十年代初伟人的书法，不是伟人亲自题字，而是当时的杂志社寻找伟人写过的字里拼接而成，但依旧意义重大。 王宇的媳妇听了嗔道：“看你看你，急眼了吧？我说你好歹已经五十岁的人了，俗话说五十岁知天命，再干几年已经退休了，干嘛非要竞聘那个主编？再说了，作协不是让你去创办《评论》吗？” “《评论》哪有《延河》好！我就问你，你说那个方明华，敢不敢写三年之内将杂志销量翻一番？”王宇说道。 “不敢不敢，你现在可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媳妇笑道。 “胡说，我还没老呢明天我就正式上交竞聘报告。“ 王宇向省作协上交了竞聘报告同时，方明华也上交了自己的报告，他没像王宇那么样写那么多，就写了三千字左右，言简意赅。只是提出了自己对于办好《延河》杂志的思路、目标，以及具体方案。 老秦人做事还是比较内敛的，不像南方有的地方搞什么竞聘演说，报告交到作协专门成立的领导小组，由他们进行研究讨论。 一切静候佳音。 1986年4月1日，《延河》杂志社召开全体职工会议，省作协主席胡才亲临会场，宣布这次竞聘结果。 “省作协宣布竞聘主编职位以来，一共由两名同志报名参加竞聘，经过作协专门小组进行反复讨论研究，又走访了杂志社和个别领导干部谈话，征求同志们的意见，并上报省上有关部门领导研究同意，现在决定：” 说到这里，胡才顿了顿，又看了一眼坐在前排的两位竞聘者，这次继续念到：“聘用原杂志社副主编方明华同志为杂志社的主编，聘用时间为三年！” “啪啪啪”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下面有请方明华同志发言！” 方明华站起来，和坐在边上的王宇很友好握握手，这才走上主席台。 方明华很谦逊，他说虽然他现在是主编，但编刊物还得依照各位专家和同事。 “《延河》杂志是一本具有深厚文学传统的杂志，我更希望奉献给读者的是亿万人民的心声和时代的壮丽而又斑驳的画卷，我们欢迎的是那些与千千万万的人民命运休戚相关、血肉相连、肝胆相照的作品云云” 当然获得了白苗等一帮人的热烈掌声。 方明华在上面侃侃而谈，台下的王宇脸色却很难看。 他很不服。 就这玩意？ 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 最起码要拿出点真才实干吧？ 当然现在不能乱说，得保持风度。 该握手的握手，该鼓掌的鼓掌。 大会一结束，黄社长邀请胡才到自己办公室坐坐，王宇跟了过来，一进门开口就问道。 “胡主席，黄社长，我不服！就凭方明华刚才讲的那些大话套话，你们就同意他来干？！” 胡才和黄社长对望了一眼，胡才说道：”黄社长，你让他看看。“ 黄社长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交给王宇。 ”这是从作协特别小组转交给我的，本来是要在社里领导班子会议上公布的，先让你看看。“ 王宇接过来一看，竟然是方明华的竞聘报告。 文字不长，但有几句话却显得格外引人瞩目 “两年之内，将杂志社的月销量从12万份提高到30万份！” (本章完) 292 拉广告 “怎么可能！”王宇看了忍不住惊叫起来：“他这是吹牛！” 自己提出三年内将杂志销量提高到24万份实际上就有点夸大其词，对方竟然两年时间提高到30万份！ 胡才听了笑道：”开始我们也以为方明华在说大话，又反复询问，但人家却胸有成竹，说两年之之内销量达不到30万份，不用等三年合同期满，他主动辞去主编职位。” 还没等王宇说话，旁边的王社长又指着报告中其中一段话说道：“老王，你再看看这句话。” “三年时间，将杂志的毛利润从现在的20%提高到35%！” 提高到35%？ 王宇一愣，立刻说道：“不会吧？现在咱们杂志每期定价是四毛八，35%的利润就是将近一毛七，整整提高7分钱，怎么可能？难道他要将杂志涨价？” “没有，他说是按照现在的价格计算。” “降低印刷成本？纸张质量？那可是饮鸩止渴！胡主席、黄社长，千万不能让他这么做！”王宇有些激动。 “老王，你想哪些去了？明华怎么会干这事？他还说咱现在纸张印刷都不够精美，既然是国家级杂志，就要有国家级的样子。”黄社长笑道。 “那他怎么会增加利润？减少杂志社的职工？降低人员成本？不可能将编辑部别人都开掉，他一个人干这事吧？”王宇喃喃说道。 “我还是很看好明华的，他会给我们带来奇迹。”胡才笑道。 此时的方明华回到自己办公室，一帮平时和他关系比较好的编辑们正在给他祝贺。 大家说笑了一阵，方明华示意大家去工作，毕竟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等众人走后，方明华想了想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拨了个电话号码。 是打给大舅哥宋跃民的。 “跃民哥，你那个战友吴厂长还在西京不？” “还在.咋地？明华，你已经竞聘上主编了？”电话那边，宋跃民问道。 “嗯，刚才单位开会，作协的胡主席已经当众宣布。” “那好，我现在就联系我的战友，地方放哪？要不就去西京饭庄？” “可以，我等你回话。” 方明华挂掉电话，又给自己重新泡了一杯今年新上市的龙井茶——杭州虎跑泉的明前茶。 自从前两年李丽从他杭州的爷爷家里拿来这虎跑泉的龙井茶，方明华就深深喜欢上这个味道。 李丽现在已经去英国留学，不过宋棠棠还是通过她二姨父，从杭州弄来这虎跑泉的龙井。 一杯香茶还没喝完，电话铃声就响了，是宋跃民回过来的电话，说他已经联系上他的战友，就定在今晚6点半西京饭庄。 “我战友说，今晚他要做东，恭贺你荣升主编。”电话那头，宋跃民笑着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说好我请客的，吴厂长愿意在我们杂志上打广告，这算是帮了我大忙！” “算了吧，你们杂志社就一個清水衙门，花多了，你们黄社长也发愁，我战友是酒厂管销售的副厂长，这些花费很好处理。” “行，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放下话筒，方明华翘着二郎腿，端起搪瓷茶缸又慢慢喝起来。 怎么提高杂志的利润？ 当然就是做广告呗。 现在是八十年代中期，杂志上做广告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像《大众电影》《奥秘》这些大众类畅销杂志上的广告已经铺天盖地，严肃文学类杂志做广告，《延河》还是第一家。 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在方明华的印象中，《花城》《当代》等好多纯文学杂志陆续都刊登广告，好像只有一本杂志一直拒绝做广告。 《收获》。 据说当年《收获》杂志社有刊登广告的想法，但钯金回复说，“不要靠广告，伱们也可以活下去。” 他不愿意让文学沾染商业，要保留这块思想文化的净土。 佩服钯老。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收获》日子好过，照样还得靠政府补贴，人家《收获》背靠的是国内第一大都市申城。 而《延河》杂志背靠的是谁？ 秦省是文化大省却是经济穷省。 每年补贴少的可怜，仅仅能保住基本工资，什么奖金福利你就别想了，自己挣，而且后面的补贴只会越来越少。 还是早点自己谋出路吧。 既然想做广告，最好找著名品牌，产品质量过硬，在群众口碑好，免得产品质量出了问题连累杂志本身。 这年头，秦省知名品牌还是不少，像蝴蝶牌手表、山丹丹洗衣粉、华山牌照相机、黄河彩电等等。 虽然这些品牌到了九十年代开始走下坡路最后销声匿迹，但现在是八十年代还是非常受欢迎的。 方明华曾经托赵红军找到几家知名厂家侧方面打听需要不需要在《延河》杂志上做广告，出乎意料的回答几乎是一致婉拒： “我们厂生产的产品供不应求，好多人走后门都买不到，还用做广告？！” 卧槽 失策啊。 恰好，前几天方明华和宋棠棠回老丈人家吃饭，在饭桌上宋跃民无意中说起他有个战友，是秦省汉中人，也是团级干部，前年转业回到地方，在汉中一个叫城古酒厂任销售副厂长。 城古酒在汉中销售不错，在西京也有一定的市场，但老是被西凤压一头，他这个战友就带着几个人来西京开拓销路。 当时方明华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一动。 要不就做这家城古酒的广告？ 他曾经喝过一次城古特曲，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他给宋跃民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宋跃民就告诉他战友，对方满口答应。 能在《延河》杂志上做广告，好事啊。 不过当时竞聘结果还没出来，所以方明华只好等结果。 现在一切搞定，就可以和这个吴厂长去谈生意了。 不过自己一个人。 “封山育林”不能喝酒。 想了想，他又拿起电话，这次是打给组的。 “我是方明华，白苗在不在？让他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没过几分钟，白苗敲门进来，一脸笑容：“明华，当上主编了，是不是要请客？” 我#￥%…… 方明华嘴角抽了抽，不过还是说道：“是请客，不是我请，是别人，今晚跟我一块过去。” “是？平娃吗？”白苗好奇问道。 “不，我大舅哥的一个朋友。”方明华就把事情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遍。 “什么？！你要在《延河》杂志上刊登广告？”白苗听了目瞪口呆。 (本章完) 293 “一生情、一杯酒，城古特曲” “怎么，不可以吗？”方明华反问道。 “当然可以！”白苗满口赞成：“我曾经给张主编和黄社长提过这事，张主编一口否决，黄社长态度模棱两可明华你是怎么说服黄社长的？” “还有说服？竞聘主编的方案写的非常清楚，主编负责制，这本杂志如何办，我说了算。”方明华淡淡说道。 当然，方明华并不是不明事理，这件事还是提前和黄社长沟通过的。 “行，我去！”白苗立刻同意。 “我听我大舅哥说，对方可是卖酒的，你知道我现在不能喝这次全靠你了啊。”方明华笑着说道。 “放心，这次为了咱们杂志社，我豁出去了！”白苗一脸慨然。 下了班，方明华和白苗两人骑车直奔西京饭庄。 宋跃民已经到了，穿的是便服，还有三个中年男人，为首的一个长的魁梧，就是宋跃民的战友吴建业，城古酒厂副厂长。 给双方回想介绍，吴建业握着方明华的手：“方主编，我听宋跃民说你荣升主编，大喜事啊，今天要好好和你喝几杯，表示恭喜。” 方明华听了赶忙笑着说道：”吴厂长，跃民哥估计也和你说了，最近我不能喝酒，为了下一代嘛。不过我叫来我的同事，他可是酒中豪杰。” 接着方明华说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杂志社的副主编，白苗同志。” “你好，白副主编。”吴厂长又伸出右手。 “你好，吴厂长。”白苗满脸笑容，心里更是狂喜。 自己终于成副主编了！ 一心一意支持方明华竞聘主编，当然是佩服他的能力，赞成他的办杂志理念，但是内心中何尝没有自己的想法？ 方明华当主编之后，副主编的位置必然有一个属于自己。 果然如此！ 众人各自落座，吴厂长指着酒桌上放的一瓶酒说道：“今天就尝尝我们厂生产的城古特曲，看看和伱们西凤酒相比，味道怎么样？” 方明华最近戒酒，不过也倒了一杯尝了尝。 口感圆润、香味浓郁，确实不错。 方明华不能喝酒，宋跃民酒量也不咋地，就白苗和吴厂长四人在那里一杯接一杯，一个個都是酒中豪杰，四个人竟然喝了六瓶城古特曲。 到最后一个个都是醉意朦胧。 当然没忘记办正事，在酒桌上敲定，城古特曲愿意用十万元的价格买下《延河》杂志扉页之后的第一个广告面，从5月份开始，为期一年时间，明天吴厂长就带人去杂志社正式签署合同。 几人举杯表示恭贺，方明华也举起酒杯，只见吴建业看着他，满脸通红：“说实在我们几个都是粗人，这广告也得想一句好听的话是不？方主编，你是文化人，要不就帮我们想一句？” 要我做广告创意啊？ 看着你是我第一个客户，又是大舅哥的战友，那我就免费送你一个。 方明华沉吟了下说道：“要不就叫：一生情、一杯酒，城古特曲。怎么样？” “好！就叫这个！”吴厂长立刻拍手叫好：“我立刻找人给我们设计个版面！” 搞定城古酒厂这十万块的广告费，方明华又联系了西京一家奶制品企业——秦俑奶粉，以8万元的价格将城古酒厂背面的那一页广告面卖了出去。 方明华第一阶段广告扩展业务宣告结束。 本来他打算杂志的底页也增加广告页，但经过仔细考虑觉得暂时不做，饭要一口一口吃，步子也不能迈的太大。 今天是方明华上任主编后的第一次编辑部大会，二十多个编辑坐在四楼的会议室，一个个情绪都很激动。 乖乖的，才几天时间，方明华就为杂志社拉来18万元的净收入，这要卖36万本杂志才能挣的回来，而且这还是毛收入！ 如果折合成净收入，算算，得卖180万本！ 去年杂志社一年才卖出去将近150万杂志！ 今年单位的奖金、福利. 编辑们仿佛看到兜里又要多几张大团结。 当然嘛，在座的都是文人，知识分子不能只想着钱嘛。 今天还有一项重要的事项要宣布，新任的三位副主编人选！ 省作协聘任方明华为主编，方明华则聘副主编，为期也是三年。 “同志们，根据我的提议，报省作协备案，现在我宣布：”方明华坐在主席台上，一脸严肃：“白苗，副主编兼任组组长。” “赵暮春，副主编兼任诗歌散文组组长。” “刘雪峰，副主编兼任文学评论组组长，下面由请三位上台领聘任书。” 会场上立刻发出热烈的掌声。 大家对于方明华提拔这三人为副主编，都不感到意外。 原来的副主编兼任组长李天芳已经调到作协，专门从事写作，而原来的副主编兼任文学评论组组长王宇带着几个人去创办《评论》刊物，空缺的位置自然要由方明华的人顶上。 而这些平时都是方明华比较欣赏的编辑，和他走的也很近。 大会开完之后，方明华又留下三位副主编，四人开了一个小会，讨论研究新的编辑部成立之后的工作。 “大道理我就不讲了，咱们拉来18万元的广告费，全单位的同志都很高兴，这大大缓解了杂志社财政上的压力，但是这不是根本。” “一本好的杂志最根本还在于你刊登的作品内容是不是精品，读者是不是喜欢。”方明华表情严肃：“这是咱们的立社之本，也是当务之急继须解决的问题，大家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都拿出来说说。” “我说！”白苗第一个发言：“要刊登好的作品，最快的办法就是向一些优秀的作家约稿！方主编，我建议要以编辑部的名义向刘锁娜、莫岩、马原这些新崛起的新锐作家写信约稿！就像你原来在组的时候那样。” 82年方明华刚进入编辑部组任编辑，就利用各种机会向王安依、李宝存等人约稿，当然没忘记省内的陆遥等作家，当时《延河》刊登的质量明显提高。 可惜他不久就调入任副主编专门负责诗歌散文组工作，诗歌起来了，但却又慢慢沉寂。 连刘锁娜那篇《我别无选择》送上门都不愿意要，让《人民文学》捡了便宜。 现在方明华听了白苗的话说道：“白苗，你的想法非常好，但力度不够大，像莫言、马原、刘锁娜这些新锐作家，向人家约稿的肯定不止咱们《延河》一家吧？人家凭啥不投《人民文学》投咱们《延河》？” “方主编，你的面子大啊。”白苗笑着说道。 “别拍马屁！”方明华笑骂了句。 其余两人听了都笑起来。 “好了，好了，不说笑了。”方明华不想在这个方面开玩笑，他接着说道：”我的想法是，邀请国内一些中青年作家，到咱们西京开个文学创作座谈会，大家坐一起聊聊文学，顺便嘛，逛逛兵马俑，爬爬大雁塔！” (本章完) 294 邀请中青年作家名单 在座的几人都精明的很，一听就听出来方明华的弦外之音。 这是以座谈的形式，请一些作家来西京玩啊。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这年头都是这样，不仅是文学届，别的行业也一样，在全国各大城市、名胜风景区，以考察、交流、研讨等名义开会，顺便逛逛，有的甚至去了国外。 所以方明华提出这个意见，大家一致同意。 至于开会所需经费？ 我们不是刚刚给社里挣了18万吗？ 当然不需要花费这么多，拿出万把块钱就够了。 “白苗，由你牵头，和慕青、雪峰商量商量，拿出个具体方案，参会人员控制在30人之内，开会时间嘛，一周，具体邀请谁我来定，方案做好之后我拿去给黄社长看，争取在五月份举办！” “我马上就去办！”白苗回答的很痛快。 赵暮春一听，不乐意了。 “方主编，你可不能偏心啊，召集作家来西京开会，那也应该邀请一帮诗人来搞个诗会吧？方主编，你可是从咱们诗歌组出来的！” 还没等方明华回答，旁边刘雪峰也跟着叫屈：“你们俩别说了，最可怜的是我们文学评论组！王主编带着几个人走了，现在组里算上我就剩下俩！方主编，你赶紧再招几個编辑，否则我们组就要瘫痪了！” 这泥煤的 “刘雪峰，编辑的事我已经和黄社长商量过，等今年夏天，争取给你招两名大学生进来，不过你可得好好带！” “没问题，但最起码要是西大、秦师大这个档次的大学生，低了我可以不要。” “行，行，” 方明华满口答应，大不了找西大中文系的刘主任，问他要几个优秀学生，反正现在编辑部缺人。 还有，这年头，无论是杂志社还是报社的编辑可是很吃香滴。 “暮春，诗歌稍微等下，总不能一下子开两个会吧？放到下半年怎么样？”方明华说道。 “方主编，你可别开空头支票啊。” 泥煤滴，我是那种人嘛。 方明华很不满瞪了他一眼。 白苗很快拿出了研讨会的方案，时间定在五一劳动节之后，从5月4日到5月10日，方明华拿着它和黄社长进行详谈。 “既然是主编负责制，具体方案我就不再过问，一句话，明华伱大胆闯，我全力支持！” 方明华着手开始着手邀请全国各地作家来西京进行开会的事。 首先是余桦、莫言、残雪等10人。 去年，方明华将他们的介绍到美国，由旧金山“城市之光”出版社的老板兼诗人劳伦斯·费林盖蒂，委托著名的汉学家葛浩文翻译成英文，现在已经出版，这是国内先锋第一次走出国门，在欧美国家销售。 所以这10个人的联系方式方明华都有，他直接打电话过去挨着邀请，正式邀请函随后寄出。 对于方明华的盛情邀请，10人都愿意来参会，当面见见这个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国内最年轻的主编当然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何况去西京可以看看兵马俑爬爬大雁塔，这一切都是免费的喽。 方明华又给自己认识的王安依、李保存、宁夏的张先亮打过去，王安依和李存宝说可以过来，但是张先亮因为作协事情太多，无暇分身。 还有史铁声。 史铁声家里没电话，方明华只好又打到《人民文学》编辑部朱伟那里，希望他转告史铁声自己的想法。 不过得到的回答是史铁声最近一段时间身体不太好，肾病有加重的迹象，医生说不宜长途劳顿，方明华感到遗憾，只好写信表示关心。 除了这些，还有平时没多少接触的阿城、周梅森、迟子建、铁拧都以杂志社和个人的名义写去邀请函。 对了，还有一位。 方明华突然想起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格非（刘勇） 那也是和苏童、余桦齐名的先锋作家，只不过年龄相对小，还没有开始公开发表。 潜力股，也得叫来。 好像格非已经毕业了吧？ 不过在方明华的记忆里好像毕业后留在自己的母校华东师范任教。 具体哪个系不清楚，不过方明华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写了一封邀请函。 “申城市华东师范大学刘勇老师（收）。” 华东师范是不是有两个刘勇老师？ 方明华也不管那么多了。 还有王硕，方明华想了想，还是在邀请作家名单上加上他的名字。 无论你喜欢这个人也好，不喜欢这个人也好，王硕都是八十年代中后期和九十年初期国内文坛绕不过去的一个人。 除了外省籍的作家，本省的自然也不能放过，贾平娃、陈中时这都是老朋友了，一个电话过去说明情况，邀请他们参加研讨会。 “不用担心，不会让你们跟着去爬大雁塔看兵马俑，我知道你们看烦了”电话里，方明华替两位好友宽心。 还有李天芳、邹志安、京夫.这些秦省文坛上现在活跃的作家，方明华统统不放过。 方明华当然不会忘记陆遥，只不过路遥现在铜川陈家山矿医院招待所正在潜心写《平凡的世界》第二部，打扰好不好？ 自己还等着他赶紧写完呢。 不过最后，方明华还是把电话打过去。 招待所的电话并不太好打，这个年代一般招待所房间根本没电话，都是总台上有一部，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电话那头陆遥熟悉的声音。 “明华，你找我啥事？” 方明华就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我恐怕没时间，现在第二部正写到关键时刻。”路遥说道。 “没关系，不过，陆大哥，写作别忘了休息，身体重要！”方明华又叮嘱了句。 “我身体好着咧。” 每次方明华问他，陆遥都是这句话，方明华也无可奈何。 方明华准备挂掉电话，陆遥突然问道：“咱们省内作家，你都请了谁？” “中实、平娃、李天芳、京夫.”方明华挨着把名字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陆遥沉默了下又开口道：“明华，我建议你再邀请个人。” “谁？” “高建群，《延安日报》的一个编辑，虽然喜欢写诗歌散文，不过明华，你要注意他，我觉他一个很大的谜，一个很大的未知数。” 高建群. 方明华心里反复琢磨这个名字。 (本章完) 295 高建群和王硕 高建群？ 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 哦，对了！ 方明华猛然想起，当年文坛上“陕军东征”五虎将之一不就是高建群吗？ 《最后一个匈奴》就是他写的代表作。 讲的是秦北这块曾经让匈奴民族留下深深足迹的土地上，在二十世纪发生了改天换地的变化。主人公一家三代人，背负着历史的重负繁衍生息，艰难生存。他们见证了黄土高原上人们的坎坷命运，也见证了红色革命的火种在此保存并形成燎原之势的历史。 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立刻给他写信。 秦北，《延安日报》报社大院。 一个三十岁刚出头的年轻编辑，穿着一件灰色中山装正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改着稿子。 “小高！有你的信！”传达室的王老头站在门喊道。 “来喽.”高建群赶紧出门，从王老头手里接过一封信，竟然是西京《延河》杂志的！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封邀请函，特邀请自己5月4日参加在西京举行的中青年作家座谈会。 邀请我？ 高建群有点懵。 自己确实爱好写作，无论是在部队上当兵还是专业回地方都发表过一些作品，但大部分是诗歌或者散文，很少写。 怎么会邀请我呢？ 而且还附有《延河》杂志社主编方明华的亲笔信！ 没弄错吧，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编辑，他不相信方明华会认识他。 高建群突然想起自己认识的朋友，著名作家陆遥，当年陆遥还在延安的时候他们就认识，老交情了。 他也知道，陆遥和方明华关系非常好。 该不会是？ 高建群想了想，拨通一个号码，他知道陆遥现在正在铜川的一個煤矿医院招待所写。 铜川距离延安不远太远，二百多公里，他曾经看望陆遥一次。 “陆遥，《延河》主编方明华邀请我去西京参加一个创作座谈会。”电话里，高建群开门见山。 “好事，你去啊。” “说实话，我现在在咱们省文坛上根本排不上号，大名鼎鼎的方明华怎么会认识我？陆遥，是不是你给方明华说的？” “对，是我给方明华建议的，他请了陈中实、贾平娃、京夫等，我想也把你邀请上。” “可我没写过，去不太合适吧？邀请的都是大作家。”高建群听到邀请都是当今秦省文坛响当当的人物，心里更加发憷。 “你怕什么？没写过，可以去听听别人怎么写，好好学嘛你不是说你没爬过大雁塔吗？这次会议要组织，免费，不用你掏腰包。” 高建群听了哭笑不得。 既然如此，就去听听？ 没准真能学到点东西，咱也可以写？ 高建群的心突然热火起来。 同样犹豫的还有燕京的王硕。 此时的他正坐在沈旭嘉的宿舍里，他看着从西京寄来的信，手里夹着烟，犹豫不决。 沈旭佳已经大学毕业，分到了东方歌舞团，有了自己的单身宿舍，两人已经同居。 “王硕，谁来的信啊？”沈旭嘉坐在梳妆台前，边化妆边问。 “西京《延河》杂志社主编方明华来的，邀请我5月4号去西京开一个中青年作家座谈会。” “好事啊，那就去啊。” “伱觉得我应该去？”王硕反问道。 “当然！”沈旭嘉回过头看着王硕：“虽然你这两年发表了几篇也算有点名气，但你没法和人家方明华比吧？人家邀请你去开会你还不去。” “不是这个意思，我总觉得方明华傲气，心里瞧不起我。” 对自己马上和自己结婚的女朋友，王旭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沈旭嘉听了，她突然想起两年前的春天，方明华出差来到燕京，王硕通过别人找到他，还请客吃饭，就是为了能够发表他写的《空中小姐》。 那时候王硕流年不利，一篇改了9遍《当代》杂志仍旧不给通过，后来知道方明华后，对方很痛快的答应，不久之后就发表在《延河》杂志上。 按理说是件很高兴的事，可没想到王硕最后来了句，说方明华瞧得起他写的东西，未必能瞧得起他这个人。 估计现在就是这种心理作祟。 其实是心里有些自卑罢了。 一个有才华的男人在落魄的时候遇到另外一个更有才华的男人，心里难免有这样的想法。 何况还是平日里高傲的大院子弟？ 想了想，沈旭嘉温柔劝道：“王硕，我觉得你有点多虑，你说过你是凭本事写作，凭才华吃饭而不是仰仗某个人而且出去多认识些作家，总比你孤芳自赏好吧？再说了，我觉得方明华这个人挺好的，还有他的女朋友，宋棠棠，听说已经结婚了，我们能聊到一起呢。” “那，好吧.我去。”王硕听了女朋友的话，做出决定。 “如果见到方明华的媳妇宋棠棠，替我向她问好啊，如果来燕京找我玩。” “行，行，有机会我把话带到。”王硕不禁好笑。 这女人呐，都才见过一面好像是多年朋友似的。 难道都是跳舞的缘故？ 刚过五一劳动节，全国各地的作家陆续赶到，开会地点是在新开张不久的唐城宾馆。 黄社长已经从单位的办公室和后勤科抽调人员去会场服务，而且由白苗总体负责，所以那边不用方明华操心。 现在方明华正在自己的办公室等一个人。 等《光明日报》驻秦省记者站站长李伟。 李伟和方明华也是熟人了。 前几年方明华两次获得全国中短篇优秀奖，在燕京领奖后都是李伟采访的他。 去年方明华写的《乡村教师》获得美国星云奖之后，又是他第一个国内报道，后来方明华拿了茅盾文学奖也接受了他的独家采访。 没过多久，传来敲门声，很快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李站长，你好。”方明华站起来招呼。 “方主编，你荣升为主编，我准备你做一期专访，这次刚好。”李伟笑道。 “嘿，这有啥专访的，没必要。”方明华笑着婉拒，拿起茶杯给李伟倒了杯茶。 李伟品了一口，立刻赞道：“好茶，是龙井？” “对，虎跑泉的龙井，我媳妇的表妹老家在杭州，专门种茶的。”方明华解释道。 “要不，给你弄点？” “算了，我和怕把我的嘴惯叼了，别的茶喝不下去。”李伟哈哈一笑：“我的收入可没法和陆遥比。” 方明华听了莞尔一笑。 现在陆遥喝咖啡，普通的雀巢咖啡有点看不上了，说是喝了方明华从美国带来的蓝山咖啡，再喝雀巢感到又苦又涩，没有咖啡的香味。 两人闲聊几句方明华就说到正题。 “李站长，我前几天给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本章完) 296 拜访赵红军的老爸 “方主编，咱们是朋友我也不给你打哈哈，我们去报道你的会议没问题，但你说的要合影上报，恐怕有点困难。” 原来方明华除了精心安排这次会议内容之外，另一方面就是搞好宣传。 秦省电视台、《秦省日报》都已经答应派记者进行采访报道，但方明华觉得缺少一份全国范围宣传媒体，毕竟前两者只局限于秦省，外省人也看不到。 也是他想到了《光明日报》，记者他熟。 打电话给李伟请他采访报道，对方满口答应，但是方明华提出一个要求对方今天却拒绝了。 就是要在《光明日报》上刊登一张全体参会作家的合影。 “方主编，你知道报社对于刊登照片要比文字要求严格的多，我也只是驻秦省记者站长，又不是报社主编，这个我做不了主。”李伟说道。 “其实，李站长，你觉得这次来的作家是不是档次不够高？”方明华直接把话挑明。 “喂，我可没这个意思啊。”李伟纠正道：“不是我，是我们总部编辑这么认为。” “如果这次来开会都像你这样，茅盾奖获得者，或者像陈中时、贾平娃这个级别也没问题，可开会来的是大部分都是刘索拉、莫岩.他们顶多算是文坛新人，距离著名作家还差得远，还有什么高建群、刘勇（格非）听都没听说过。” 方明华听了有些无奈。 也不是李伟故意为难他，毕竟决定权不在李伟手里，他只是记者站站长，而像他这样的站长，全国有三十多個还不包括海外的，每天都有n个新闻稿件发向燕京总部。 总部那帮编辑们自然是优中选优。 “如果.”方明华突然想到一个法子：“如果我们秦省领导参会合影留言，那你们报纸会刊登吗？” “省领导，什么级别？” “常委。” “你能请动常委？那当然没问题。”李伟说道：“只不过省领导都是很忙的，主管伱们的省领导也不是常委吧？” 李伟很有些怀疑。 “这你别管，如果到时候常委真的来了，那你可要拍照刊登。” “这你放心，如果真能来，我们会重点报道！” 李伟聊了会就走了，方明华这才拨通一个电话号码，是打给赵红军的。 “红军，你老爸最近几天忙不？” “他天天忙.咋了，你怎么关心起我老爸的事？”电话那头，赵红军感到有些奇怪。 方明华就把自己的想法以及和李伟聊天内容简单给赵红军说了一遍。 “这事啊我可做不了我老爸的主。” “你帮我侧方面问问嘛。” “这事，还是你亲自向我老爸说吧，估计在我爸面前，你说话比我管用。” 我@#￥%…… “好吧.那我去他办公室找，不知道我能进得去进不去。”方明华自嘲道。 “你现在可是省作协副主席，进是没问题的，不过他办公室门口可经常有等候给他汇报工作的各部局领导，你还要排队等好长时间。”赵红军在电话里笑道。 “你还是晚上来我家吧，有啥事家里谈，气氛也好。” “可你老爸是个大忙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方明华说道。 “这样吧，如果晚上他回来，我就给你打电话，你赶紧过来。” “也行。” 晚上，在老妈家吃完饭，方明华和宋棠棠没有和往常一样离开，而是在家陪老妈看电视，当然在等赵红军的电话。 自从方明华和宋棠棠结婚搬到南门外幸福小区居住之后，方明华就托人找关系，找到西京邮电局副局长，给自己的新房和父母家里各安装了一部座机。 父母年龄大了，现在又不住在一起，如果有急事也没法联系。 虽然两部座机花了4000元的初装费，几乎一个职工将近三年的工资，每月还要交4元月租费，但是值啊。 现在装电话麻烦的很，要不是找人托关系，你就是交初装费，排队排到猴年马月去，别说一个月，一年也够呛。 今天电话就派上用场。 方明华和媳妇陪着老妈看最近很火爆的电视剧《聊斋》，就听到客厅放在高低柜上的电话响了，他赶紧去接。 是赵红军的电话。 “明华，过来吧，我爸回来了。” “行，我马上过来。”方明华挂掉电话，就对宋棠棠说道：“棠棠，走，去红军家。” “妈，那我们先过去了。”宋棠棠站起来，穿好外套和方明华走了出去。 赵红军家住的省府家属院也在后宰门附近，和宋棠棠家很近，距离计委家属楼也不远，两人骑车过去，大院外面有哨兵站岗，不过赵红军早在门口等着，就把两人领了进去。 和宋棠棠老爸他们住的军区大院很相似，前面都是楼房，后面是一排排平房，真正的领导都住在平房里，各家有各家的花园。 三人进了一处小院，他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结果门开了，一个留着短发很素雅的中年妇人，站在门口。 “阿姨好。”宋棠棠赶忙招呼。 来人是赵红军的老妈，看到宋棠棠脸上露出笑容：“是棠棠啊，这两年你很少过来玩啦，哎呦.这不是明华吗？” “阿姨好。”方明华也赶忙招呼。 “进来吧。” 还在门口换上拖鞋，过了门关里面就是客厅，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老式羊毛衫的男人翘着二郎腿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看到有人进来，就放下了报纸。 正是赵红军的老爸，赵林海。 “赵叔叔好。”宋棠棠甜甜叫了声。 “棠棠，进来坐。”赵林海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又看了看方明华： “方主席。” “赵叔叔，您叫我小方吧。”方明华赶紧说道。 赵林海微微一笑，也没再说什么，招呼他们坐下。 “棠棠，你爸身体怎么样？感冒了两天，好点了吧？”赵林海关心问道。 “赵叔叔，我爸没没感冒呀，我和明华昨天晚上还回去了一趟，没看到我爸生病啊。”宋棠棠听了有些诧异。 “这个老宋竟然耍滑头！”赵红军的老爸听了笑骂了句：“今天早上开常委会，他竟然说自己得重感冒请假！躲过一些麻烦事好了不说这个。” 赵林海说到这里又看着方明华：“小方，我听红军说你找我？” (本章完) 297“中青年作家创作交流座谈会” 方明华也没拐弯抹角，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邀请赵林海抽时间亲临会场，看望大家合影留言云云。 赵林海有立即回答，而是问道：“小方，你们这次开会，请了哪些作家？” “咱们省内的有陈中实、贾平娃、邹志安等知名作家，外省的有刘锁娜、莫岩、余桦.” 方明华一口气说出好几个作家名字。 “刘锁娜刘志丹的侄女？是不是写《你别无选择》的作者？” “是她，您看过这篇？” “看过，作为文学作品，刘锁娜的写作手法我赞同，但书中描写的那些学生学习生活状态.小方，你说大好的青春年华不好好学习，干那些没名堂的事，我真不能理解，现在的大学生都这样？”说到最后，赵林海还摇摇头。 宋棠棠在边上听着，听到这话赶紧看着方明华。 这话似乎有些不好回答啊。 不过方明华倒很镇定：“赵叔叔，有句话叫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呵呵.”赵林海笑了。 “可有的时候，生活本身比更精彩。好了不说这个，小方，我看你请的作家基本上请的外省作家基本上都是文坛新人。” “是新人，不过我觉得他们是国内文坛的未来，只要我们《延河》能抓住这批人，能刊登他们写的大部分作品，我敢说《延河》赶上甚至超过《人民文学》，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小方，你这海口夸的有点大吧？” “赵叔叔，这一点我很有自信，我文章写的或许不怎么样，但是识人，特别是文坛上的作家，我觉得我看的还是很准的。” “哈哈.”赵林海听完笑了。 “小方，能获得茅盾奖竟然说自己的文章写的不咋地？你也太谦逊了吧？不过你这自信劲我很欣赏，看来《延河》真选对人了！行，我抽时间到你们会场来一趟，不过具体哪天我现在也不好说，得看工作安排。” “我们开会是5月4日到5月10日，哪天都行！”方明华紧忙说道：“不过最好是5月8号前，后面三天我想安排参会的作家们参观一些旅游景点，感受咱们秦省深厚的历史文化。” “就按伱说的，我争取过来！” 正事谈完，方明华立刻感到轻松。 刚才一直没说话的赵红军的老妈，拉着宋棠棠的手突然说道：“棠棠，你有没有认识好的姑娘，给红军介绍个，你看看他今年已经27，还没对象，急死我了。” 赵红军刚才一副“这一切与我没关系”逍遥自在吃着苹果，突然听自己老妈冒出这一句，赶忙说道：“不急，我要以事业为重，先立业再成家。” 老妈一听，皱了皱眉毛，低声呵斥道： “事业为重？你看看人家明华，和棠棠结婚了多幸福，难道人家就没事业？事业搞的比你还大！” 赵红军顿时不吭气了。 还是宋棠棠出来解围：“阿姨，你别着急，有合适的我一定给红军哥介绍个。” “好，好，红军的事就托付你了。” 方明华和宋棠棠又聊了会就告辞离开，两人边骑车边向南门方向驶去。 “棠棠，你答应阿姨，准备给红军介绍谁？”方明华边骑车边和媳妇闲聊。 “介绍？那不是把我的好朋友推进火坑吗？！”宋棠棠撇撇嘴：“我这是安慰阿姨，再说红军哥身边还少女孩子吗？还用我介绍？！” 宋棠棠说的是事实，赵红军人长的不错，家庭条件又好，怎么会没有女孩子倒追？ 不过这家伙似乎秉承“只谈恋爱不结婚。”特别是辞职以后不是体制内干部，更是放飞自我。 现在社会风气比前几年开放多了，尤其是在大城市，也没人管。 方明华虽然和他是铁哥们，但只能适当劝劝，也不好深说。 既然赵红军的老爸答应出席会议，第二天早上方明华一上班就给李伟打电话告知此事。 “明华，如果赵常委来，你一定要提前通知我啊。”电话里，李伟反倒叮咛起方明华来。 5月4日，早上8点半，“中青年作家创作交流座谈会”正式在唐城宾馆拉开帷幕。 唐城宾馆是86年初正式营业，是一家大型涉外三星级酒店，在当时可是非常高大上。 在六楼的会议室里，传来一片热烈的掌声，秦省作协主席等一帮领导坐在主席台上，方明华作为会议主持人，按照提前拟定好的会议议程大声念道：“现在有请秦省作协主席胡才同志讲话，大家欢迎！” 会场上发出热烈的的掌声。 胡才代表秦省作协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方明华坐在主席台上看着台下的与会者。 都很年轻。 这里面除了余桦、李宝存、王安依等少数几個，方明华大部分都没见过面。 但并不代表着不认识。 你看，坐在靠窗边上那个穿着八五式军装长的比较丑叫莫岩的男人，谁知道将来就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又有谁会知道，又过了几年之后，就因为这个奖给他带来一些非议？ 还有那个坐在第一排，像个大学生，叫铁拧的姑娘正非常认真听着胡风的讲话，还认真做着笔记。 还有 等等，余桦这家伙怎么睡着了。 竟然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卧槽！ 幸亏旁边的莫岩轻轻捣了捣他，余桦猛然才清醒过来，看到方明华正盯着他，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歉意笑了笑。 哎，昨晚赶了一晚上火车，今天天麻麻亮才赶到西京，实在是太瞌睡了。 咦？ 格非好像没来？ 方明华看着报道名单，邀请的人都来了，唯独没有格非（刘勇）的名字。 没收到信？ 也有可能是教书比较忙。 方明华正想着，突然听到楼道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背着黄挎包的年轻人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口。 “报道！” 是格非。 这家伙似乎还没摆脱学生的习惯，竟然进门喊报告。 他这一身报告立刻吸引整个会议室的目光，本来就有点腼腆的格非更加不好意思。 方明华摆摆头，示意他进去。 格非赶紧进了会议室，坐在了最后面的一个空位，拿出笔记本认真听讲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次来的是一个秘书模样的年轻人，朝方明华招招手。 方明华赶紧出去。 “方主席，赵常委十分钟后就到，你们提前做好准备。”秘书轻声说道。 (本章完) 298 “大神约” 给力，赵叔叔！ 方明华心里大喜。拿起笔从笔记本撕了半页纸，刷刷写下几个字递给旁边正在讲话的胡才。 胡才看了一眼，立刻停下讲话：“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领导过一会要来看望大家！” 这可是大领导啊。 大家都显得很激动。 毕竟还是文坛新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小地方的人，能见个县长都不错了， 余桦一听，瞌睡顿时没了，立刻将有点纷乱的头发用手抹了抹。 方明华顾不得这些，赶紧跑到楼下前台找了一部电话给李伟打电话，让他赶紧带人过来，顺便在门口等候赵红军的老爸过来。 没过多久，就看到几辆车停靠在酒店门口，最前面的是一辆黑色红旗轿车，车停稳后，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正是赵红军的老爸赵海林 方明华急忙迎上去，就听到赵海林笑着说道：“小方，我可你给你带了好几個人过来啊。” 果然，从后面的车里下来好几个领导干部。 方明华也都认识，大家笑着彼此握手，一块上了六楼。 赵红军的老爸到来，台上的一帮人赶紧站起来，握手、让位，新来的一帮人坐在主席台上，赵红军的老爸开始讲话。 “各位作家、同志们！欢迎你们来到西京，这里是十三朝古都，拥有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 讲话完了赵海林走下台上和与会作家亲切握手、交谈. 还好，李伟带着助手及时赶到，最后来了一张合影。 赵海林带着一帮人在唐城宾馆只待了不到四十分钟就匆匆离开，但就是这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使与会规格顿时提高了许多。 第二天不仅是秦省的电视台、报刊报道了这件事，《光明日报》也是用了很大篇幅报道，《人民日报》还转载了此次会议，称之为国内优秀中青年作家的一次盛会云云。 不过现在方明华心思已经不在这里。 该宣传的宣传了，现在就要进入实质性阶段。 今天下午吃完饭，他将三个主编还有组的全体成员，另外就是张艳倩召集到宾馆的报道室开会。 “雪峰，作家们对咱们这次会议住宿和伙食有什么意见没？”方明华问道。 刘雪峰负责会议的后勤这一块。 听到方明华问他，刘雪峰回答道：“他们有什么意见？住的三星级涉外宾馆，这些厨师都是给领导和外国来宾做饭的，能不好吗？.方主编，我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咱们把这帮作家招来，好吃好喝供着，还组织他们出去玩，他们得每人要给咱们《延河》投稿吧？最起码每人得投稿一篇！”刘雪峰说道。 “一篇够什么？！”白苗跳出来反对：“最起码每人得投稿3篇.我算过这次一共聘请了31位作家，每人3篇就是93篇，勉强凑合。” “我说白苗，你太贪心了吧？人家凭什么给你投三篇？难道你还要签人家签订协议不成？”刘雪峰反驳道。 “签都签？有何不可？吃我们的嘴软，拿我们的手短！”白苗理直气壮。 “你有点忒无耻！”李雪峰气的说道：“方主编，你说是不是？” “白苗这说的确实有点问题，咱们请人家来，好吃好喝供着是应该的，咋能以此为条件让别人投稿呢？”方明华笑着说道。 “看看.”刘雪峰高兴了。 却听方明华说道：“不过嘛，白苗说的签订协约这个思路挺好，我已经想好一个协议，今天我召集大家来，就是商量商量，伱们看合适不合适。“说完，方明华便法戏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他们。 大伙凑过来一看： 题目就叫“优秀作家签约协议” 内容很多，很详细，但最重要有这么几条： 签署此协议的作家稿酬优惠：最低不低于千字14元；（根据国家稿酬制度变更调整。） 审核稿件周期缩短，最慢不超过7天 每次期刊优先刊登签约作家的文章 杂志头版头条优先刊登签约作家的文章 优先翻译签约作家的到国外出版 好处多多呀。 但有一条： 如果作家签署其协议，八年之内所创作中短篇（长篇除外，因为延河不刊登长篇）必须优先投稿《延河》！《延河》如果拒稿才能转投别的杂志社！ 卧槽！ 大家看了面面相觑。 这不是相当于八年的卖身契嘛？！ 狠！够狠！ “方主编，为什么不签10年？”冷不丁，白苗冒出一句。 我草，这家伙心比我还贪。 方明明心里嘀咕了句。 “十年太长，人家未必会签，能签约八年就不错了。”方明华解释道：“我把这个协议称之为“大神约，大家看看有没有意见？”” “没有！” “那好，我分配工作，采取包干制，每个人去包干几个作家，具体分配如下： 白苗，你去找王硕、高建群 雪峰，你去找马原、刘锁娜 慕青，你去找阿城、周梅森 铁拧、残雪、迟子建就交给颜倩，你是女同志，女同志之间好沟通。”方明华对张艳倩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 “我强调一点啊，咱们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但不准威胁，不准骗，合同条约让别人了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考虑好再签约，即便不签那也是朋友！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大家可以找适当机会行动，散会！” 方明华出了报道室，并没有急着回家，他要去找几个相当重要的作家。 格非正在和苏童在房间里边看电视边闲聊。 两人一个东师大毕业一个是燕师大毕业，又都是苏省人，所以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现在电视播放的一条新闻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本台报道，5月4日，在我省西京市唐城宾馆召开了全国优秀中青年作家创作会议，来自全国各地三十一位中青年作家欢聚一堂，探讨文学创作，此次会议，必将促进我省文学事业更加繁荣” “哎”格非看着看着突然叹了口气。 “咋啦？”苏童问道。 “你说，我还正儿八经发表过一篇，电视里就被称之为作家，还是优秀的？这不敢当啊。” “苏童，你说这样宣传出去合适吗？如果让我们学校的老师看到，好会不会笑话我是滥竽充数？”格非忍不住说道。 (本章完) 299 先搞定两个 苏童只比格非大一岁，不过已经发表了《桑园留念》《1934年的逃亡》等，特别是《1934年的逃亡》让他在文坛上小有名气。 他听了格非的话问沉思了下问道：“刘勇，你是不是接到方主编的亲笔信？” “是啊，我开始还不相信，我和方主编非亲非故，只不过见过一面。”格非说道。 “你们曾经见过？”苏童有点惊讶。 “对，那是83年年底，我还没毕业就在申城。”格非就把方明华来申城参加华东—西北地区部分中青年作家座谈会，自己找到方明华，将自己写的一篇交给他，结果被退回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其实到最后，那篇我还没有发表。”说到这里，格非有点不好意思。 “那他对你怎么点评的？” “他说我有一定的才气，掌握一些意识流写作技巧，但是过于注重写作技巧，称之为炫技，让我看他写的那篇《西方现代派文学优势与局限》的论文，以后多加练习。”格非如实说道。 “这就对了嘛方主编是认为你有才气，有潜力，将来能写出好的作品！”苏童说完突然压低声音：“刘勇，这次开会，好多都是名不见经传的，秦省叫那个叫高建群的你听说过没？” “没有，也没听说他发表过什么作品。”格非很诚实的摇摇头。 “这不照样被邀请来了嘛？人家方主编看好你未来的潜力！”苏童笑着说道。 这话，让格非既高兴又惶恐。 两人正聊着，突然听到敲门声打开一看，门口站着方明华。 “怎么，晚上不出去转转？”方明华笑着说道。 “一会出去，方主编，请进。”两人急忙招呼。 方明华进来一屁股坐在床上，和他们聊起会议住宿和伙食的事。 “你们俩都是苏省人，不知道吃得惯吃不惯我们这的伙食？”方明华关心问道。 “吃得惯，吃得惯，一点也不辣。”格非赶紧说道。 这次会议伙食，方明华特地找了宾馆的厨师，说这次开会的作家来自天南地北，菜里少放点辣子味道清淡点。 现在听格非说这话，他就说道：“喜欢就好，既然来了西京就多转转刘勇，你最近写什么文章了吗？” 格非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我现在代课比较多，业余时间很少，不过我最近写了个短篇。” “哦？底稿带了吗？” “带来了。” 格非从床头的黄挎包里拿出一叠文稿交给方明华，方明华认真看起来，连旁边的苏童也凑过来一起看。 名字叫《追忆乌攸先生》。 写的是知识分子乌攸先生被下放山村之后，虽满怀启蒙志愿，却最终死于非命的悲剧。 “当两个穿着白色警服的中年男子和另一个穿着裙子的少女来到这個村子里时，人们才不情愿地想起乌攸先生。 那个遥远的事情像姑娘的贞操被丢弃一样容易使人激动。既然人们的记忆通过这三个外乡人的介入而被唤醒，这个村子里的长辈会对任何一个企图再一次感受痛苦往事趣味的年轻人不断地重复说： 时间叫人忘记一切。 文章不长是一个短篇，让方明华惊讶的是竟然用先锋文学写作手法，却写了伤痕文学的内容，里，没有声泪俱下地控诉，也没有剑拔弩张的批判，背景是模糊的，情感是轻淡的，但看完却让人感觉触目惊心。 很难相信是出自一位21岁青年之手！ “苏童，伱觉得怎么样？”方明华问旁边的苏童。 “非常好！”苏童有些激动：“刘勇，你刚才还说没写过什么佳作，就这篇，叙事形式上竟然融合追忆体和侦探体的文体特征！简直让人想不到啊。” “说得对。”方明华毫不客气将将稿件攥在手里。 “刘勇，这篇我们《延河》要了，就登在下一期上！稿酬嘛，就按照千字14元怎么样？” “好，好！”格非连忙回答道。 “对了，你准备用本名发表，还是要起笔名？”方明华问道。 “我有个笔名，叫格非。” “ok，那就以格非这个笔名发表。”方明华立刻决定。 “刘勇。” “嗯？” “我们《延河》编辑部刚刚推出一项专门针对优秀年轻作家的投稿协议，稿酬、刊登速度、刊登版面都给予相当优惠，我私下把它叫做“大神约”你有没有兴趣签约？” 方明华笑眯眯的。 格非愣了一下，很爽快的答应。 “好！” “那好，等明天，让我同事和协议范本送来，你仔细看看最后决定。” 搞定格非，方明华又笑眯眯看着苏童。 “苏编辑，你是《钟山》杂志社的编辑，一般是在你们社的杂志上发表吧？” “不是，方主编。”苏童摇摇头，实话实说：“我很少在《钟山》上发表，我们主编看不上我写的。” “哦那要不，你以后写的优先投稿给我们《延河》，我亲自审稿，签订“大神约”？ 苏童也答应了。 方明华又和两人聊了会，这才告辞离开。 他现在要去找余桦和莫岩，可惜敲了会房门没有动静，看来两人出去逛去了。 余桦和莫岩此时两人就在宾馆院子里闲逛。 唐城宾馆院子很大，还有小桥流水，很有点江南园林的风格，晚上吃完饭，好多入住的宾客都出来散步。 不同于苏童和格非两人都是重点大学中文系毕业，余桦和莫岩两人都正儿八经没上过大学。 余华高中毕业考大学落榜就去做了牙医，莫岩更惨，小学没毕业就辍学回家干活，后来参军入伍，到八十年代除开始发表，被破格录取到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现在还未毕业。 都经历过低层老百姓的生活，所以和苏童格非相比，两人少了些知识分子的书卷气多了点市井江湖味道，说话也挺投机。 这不，两人边走边聊，并没有聊什么文学，余华正绘声绘色向莫岩说着自己的故事。 莫岩虽然名叫“莫言”（真名叫管谟业），其实话挺多的。 “余桦，给你讲个故事啊，是我上小学时候的事。” “好，你说。”余桦立刻来了兴趣。 (本章完) 300 莫岩和余桦各自讲的故事 “那时候，我记得我上小学三年级，学校有一次组织我们班学生去参观一个苦难展览，我们在老师的引领下放声大哭。为了能让老师看到我的表现，我舍不得擦去脸上的泪水。” “呵呵，你心眼多。”余桦笑道。 莫岩“嘿嘿”笑了两声继续说道：“我哭着哭着突发发现有几位同学悄悄地将唾沫抹到脸上冒充泪水，还有一位同学，脸上没有一滴泪，嘴巴里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用手掩面。他睁着大眼看着我们，眼睛里流露出惊讶或者是困惑的神情。” “我一看，这咋的了？等参观结束后你知道我干了件啥事？”莫岩反问道。 “你该不会去告密说那个同学假哭吧？”余桦试探问道。 “你说对了，我就向老师报告了这位同学的行为。结果老师把这个学生狠狠批评了一顿，事情越闹越大，结果这个同学学也没法上了，被父母领回家。” “你看你这事做的，不地道。” “是啊，那时候小，不太懂，现在年龄大了明白了许多。我去年过年探亲回家，看望当年教我的老师，说起这事心里感到挺懊悔的。” “你知道我老师怎么回答？” “怎么说？”余桦很忠实当着捧哏。 “我的老师说，其实你也不用多自责，那天来找他说这件事的，不止伱一個，有十几个！” “这么多？！” “是啊， “而且我那个同学，已经死了，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说到最后，莫岩长叹了声。 “所以我后来总结了一句话，那就是：当众人都哭时，应该允许有的人不哭。当哭成为一种表演时，更应该允许有的人不哭。” “对于生死，我比你看开的多。”余桦接着他的话题说道：“我也给你讲一个我的故事。” “哦，你说？” “我小时候有个很好的玩伴，这家伙喜欢吹牛，爱穿一件花短裤，结果有一天被他爸打死了。” “被他爸打死？”莫岩听了有些震惊。 “对，这家伙很调皮，老爸经常打他，那天打失手，一拳打到他的脖子，后来我学医才知道那个地方是颈动脉，当场就没了呼吸。” “你也知道，那个年代在乡下死掉一个人是很平常的事。大家讲起时也不悲伤，只是他爸觉得倒霉。” “我那个玩伴家里有六个孩子，他排行老四，不上不下，身后事也办得极为潦草。他被匆匆埋在池塘边，坟堆不高连墓碑都没有。几年风吹雨打后，小坟堆被大地吸收，连带着男孩也没了踪影，就这样，所有人都遗忘了他，一个人彻底地消失。” “连我，去年回去都找不到他埋他的地方。” “难怪阿根廷诗人博尔赫斯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就在夏日的花园边，晚风习习，两人都随意聊着各自的故事。 “两位在聊什么呢？”突然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聊天，两人抬头一看是方明华，从另一条小路走了过来。 “方主编。” 两人招呼道。 “方主编，我和莫岩各自讲了一个故事。”余桦和方明华在83年的申城见过面，余桦还在他的房间打过地铺，所以比较熟，他笑着对方明华说道。 讲故事？ 两位在后世可都是讲故事，不，讲段子的高手啊。 方明华顿时来了兴趣。 “你们讲的是什么？能让我听听吗？” 于是两人各自把讲的故事重复了一遍。 卧槽！ 这不就是两人的文学观吗？ 不过方明华并没多说什么，现在两人都还年轻，属于创作的早期阶段，自己没必要给人家盖棺定论。 他来找两人当然是有目的，而且主要是找莫岩。 “莫岩，你去年在《中国作家》上面发表的《透明的红萝卜》写的非常震撼，外界评价很高啊，最近有没有写新的？” “暂时还没有。”莫岩很谨慎回答。 “方主编，我揭发啊。”旁边的余桦突然笑着说道：“莫岩他说他正在酝酿一个中篇。” “只是酝酿，我没动笔。”莫岩急忙解释：“刚才，方主编问的是写没写！” “哦，能说说大致构思吗？”方明华问道。 “是写我们老家高密当地百姓抗日的故事，根据历史资料改编。”莫岩说道。 这不就是《红高粱》嘛。 “莫言，等你写好之后，能不能投稿给我们《延河》让我看看？”方明华问道。 莫言有些犹豫。 “方主编，不是我不愿意投《延河》，只是《人民文学》的编辑朱伟前段时间曾经找过我，说如果有写好的东西可以给他看看。” “你们签订什么协议没有？” “这倒没有。” 朱伟，对不起了. 王濛大佬，您现在已经是部长，不再是《人民文学》主编，也不会管这些小事。 方明华心里嘀咕了两句，笑着说道。 “莫言，最近我们编辑部推出了针对中青年优秀作家的合作协议，我称之为大神约.” 方明华又将自己对格非说了说一遍。 莫岩听有点心动，不过还在犹豫。 “那长篇呢？”莫岩又想到一个问题。 “我们《延河》和《人民文学》一样，只刊登中短篇，所以协议里不包括长篇。”方明华耐心解释：“不过我们可以节选你中精彩部分进行刊登，这实际上也是一种宣传嘛。” 这倒也是. 莫岩点点头。 “还有，如果你签订大神约，我可以将你的向国外推荐！免费提供翻译！美国城市之光出版社出版的那本《中国优秀先锋作家作品选集》你收到了吧？”方明华又祭出一个大杀器。 “收到了。”莫岩赶忙说道。 去年方明华和美国洛杉矶和城市之光出版社诗人兼社长劳伦斯·费林盖蒂达成出版国内优秀先锋作家的协议，已经执行，首次印刷3万册，每本定价10美金。 当然，这没法和畅销书相比、劳伦斯·费林盖蒂按照协议支付了收入8%的版税收入，合计共2.4万美金。 平均到每位作家2400元，不是人民币，是美金！ 按照现在一美元兑换3.4元人民币，可以获得8160元！再扣除个人所得税也能6500元左右。 这放在国内相当于一部长篇的稿费啊。 所以现在方明华提这个，两人脸上都露出感激之情。 名利双收啊！ “莫岩，你还犹豫什么？你看看方主编说的条件多好？再说了《延河》也不比《人民文学》差多少吧？你就签吧。”旁边的余桦说道：“我都签了。” “你也签了？” “骗你干嘛？方主编，是不是？” “对，余桦是第一个签的。”方明华嘴上说道，心里暗赞。 不错，这助攻的不错滴。 于是，莫岩高高兴兴答应。 (本章完) 301 改版后的《延河》发行 方明华心里也高兴。 签约莫岩、余桦、苏童、格非四人，即便别人都无功而返，国内八九十年代几个主要新锐作家就囊括到手。 还有那个王硕呢？ 不知道白苗搞定没有？ 此时的白苗正在和王硕在宾馆外一家饭店喝酒。 虽然这次开会饭菜都很好，但是对于酒类是限制的，除了第一天晚上欢迎晚宴和最后一天告别晚宴，平时吃饭都没酒，免得第二天开会一个个精神萎靡不振。 王硕喜欢喝酒，所以白苗就邀请他去外面找了個小饭店，要了一瓶西凤特曲，几样下酒的小菜，两人都喝起来。 酒喝到酣处，白苗就提出自己的想法，让王硕签署“大神约”。 王硕听了眯着眼睛抽了口烟，才说道：“白主编，你们方主编为什么不来和我说？” “你也知道，我们方主编刚结婚不久，准备要孩子，所以他媳妇不让他喝酒。”白苗解释道：“要不，我找方主编过来？他现在估计还在宾馆。” “不，不用.”王硕摇摇头：“他媳妇宋棠棠，是个好姑娘，我也和你们方主编的大舅哥熟，行，我和你们签，不过我只签五年！” “我们方主编说了，签约是遵循个人自愿，双赢为原则好，五年就五年。”白苗立刻决定。 “来，为，我们的合作而干杯！”白苗举起酒杯。 第二天在宾馆，白苗和王硕签约的事情告诉方明华。 “签了五年？截止到91年？”方明华回忆了下，王硕的写作黄金时期也就是这几年，后面基本上都是玩编剧拍电视剧去了。 “五年也好，辛苦你了，以后你就多多关注他。”方明华说道。 会议在进行，后面几天去兵马俑、大雁塔乱逛那也是开会，方明华的“大神约”计划也在进行中。 最后经过统计，有11名作家和《延河》杂志签署了合作协议，除了余桦他们，铁拧和迟子建竟然也签约了协议，这让方明华很高兴。 忘记了，迟子建曾经就读于西北大学中文系作家班，算是和张艳倩是校友嘛。 嗯，也算是和自己是校友，虽然函授大专含金量比较低。 但大部分人还是没签，包括方明华的朋友王安依、李保存，这些绝大部分都是文坛上成名人物，和各大杂志社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熟人、朋友什么的，不可能自己的作品全部都给《延河》。 为此，王安依和李保存还专门找到方明华说明情况表示歉意，说有合适作品一定也会来投稿。 方明华很是理解，人家这次接受邀请，主要因为是私交，并不是冲着你是《延河》主编来的，像陈中时、贾平娃也是如此。 中青年作家创作座谈会终于圆满结束，众作家也踏上回家的旅途，方明华总算松了口气。 这一个月多时间忙忙碌碌，又陪着众人去逛了一遍兵马俑，爬大雁塔，现在谁提到这几个景点他就想吐。 今天，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最新一期的《延河》杂志。 新一期的杂志和老版相比，时尚了许多，原来封面是普通的亚光纸换成胶版纸，光泽度和光滑度都提高许多，《延河》两个字显得更加清楚。 扉页结束，就是广告页，用了比较好的铜版纸，这样虽然增加了杂志成本，但人家出了广告费，就要有好的效果。 目录页过后第一页名为“主编推荐”栏目，隆重推出了格非的那篇《追忆乌攸先生》，为此方明华专门给他写了“主编推荐语”： 作品借鉴侦探故事的艺术形式，叙述了知识分子乌攸先生被下放山村之后，虽满怀启蒙志愿，却最终死于非命的悲剧。在1980年代“新启蒙“语境下，格非接续鲁迅等“五四“先驱者开创的优秀传统，对启蒙文化面对“前现代“文化的弱势处境进行了反思。 每期杂志能隆重推出一到两篇重磅就足矣。 方明华还是比较满意。 想了想，他又给白苗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白苗，读者们对咱们这改版杂志有什么反应？”方明华问道。 “读者来信里基本上表扬，说咱们的杂志高级时尚了许多，再不像以前土里土气的模样。” “内容呢？” “读者们非常喜欢那篇《追忆乌攸先生》，说是《延河》杂志今年来少有的佳作，那个叫格非的青年真是厉害，21岁竟然就能写出这样的，前途不可估量。” 白苗啧啧称赞。 废话，要不人家是国内先锋作家代表之一，和余桦苏同其齐名 “下一期主编推荐的作品你想好没有？”方明华又问道。 “秦北那个高建群来稿了，我想把他作为主编推荐作品，我去拿来伱看看怎么样？” “行，你拿来我看看。”方明华顿时来了兴趣。 高建群是陆遥推荐的，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发表，但和格非一样，《延河》杂志社和他签署了大神约，没想到返回延安以后就就将自己写的邮寄过来。 没过几分钟，白苗就拿出一沓稿件返回办公室。 “行，你放在这里，我仔细看看。” 这是一个短篇，名字叫《遥远的白房子》。 以“白房子”边防战士“我”的口吻，讲述了一段极富有传奇性的故事。 白房子边防站站长马镰刀是一个传奇性人物。他做过走私生意，当过绿林头目，后来被清政府招安当上了边防站站长。由于一张牛皮的失误，导致了一场外交风波。最后，主人公马镰刀因自责而自杀。女主人公萨丽哈在马镰刀死后，掩埋了行义的士兵，成为了一个“美丽的传说”。 果然是陆遥推荐的人物，后面能写出《最后一个匈奴》这样的长篇巨著。 方明华心里感叹。 让白苗再好好审核修改，下一期主编推荐就是这篇了！ 方明华又拿起新版杂志，认真看起来。 如果将来作者投稿多了，稿件质量上升，是不是增加杂志篇幅？ 来个加量不加价？ 当然这要综合考虑成本问题。 还有诗歌。 让赵暮春好好和那些年轻诗人们联系约稿，要不年底也搞个诗歌研讨会？ 作品是关键，人才是关键啊。 方明华心里想着。 他不知道的是，在燕京，王濛的办公桌上也摆着他们最新这期杂志。 (本章完) 302 有人“告状” 王濛现在已经辞掉《人民文学》杂志主编一职，荣升为部长，一天工作很忙，但并没有放弃阅读和写作，利用业余时间完成了中篇《名医梁有志传奇》。 此篇后来获全国传奇文学奖，并被《中篇选刊》评为优秀中篇。 同时像《人民文学》《燕京青年》《当代》《收获》等全国主要杂志他也是每期必看，包括《延河》。 一方面为自己的创作提供思路，另一方面也是研究当前文坛作品新动向、新思潮。 自己这部长，就是管这个的嘛。 但今天特意拿出这本《延河》，是因为接任他当《人民文学》主编的刘兴武来拜访他。 刘兴武今年54岁，也是国内文坛著名作家，1977年发表短篇《班主任》，该作被视为伤痕文学的发轫之作。 创作的长篇《钟鼓楼》在85年和方明华的《闯关东》一起获第二届茅盾文学奖。 刘兴武担任主编以后也是雄心勃勃，要继续保持《人民文学》的辉煌，前来拜访前任，又是老领导也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 两人谈着办杂志的事，王濛就拿出了这本新改版的《延河》。 刘兴武一看，立刻说道：“王部长，这是方明华竞聘为主编后烧的一把火，封面纸张换了是显得时尚了点，不过竟然刊登广告！《延河》也是国家级老牌刊物，怎么变得和流行杂志一样俗气？！” 刘兴武对于杂志刊登广告这件事的评价，王濛不可置否，不过他也没多评价。 严肃文学刊登广告，在现在来说还是一件颇为敏感的事，社会上争议很大，自己现在身居高位，一言一行都要谨慎。 “兴武，我对他们头条刊登的这篇挺感兴趣。”王濛翻到杂志主编推荐栏目，正是格非的那篇《追忆乌攸先生》。 “这篇我也看了，写的确实不错，真没想到是出自一名21岁的青年。”刘兴武也是赞不绝口。“如果这个叫格非的青年以后发表的能保持这个水准，那也是一个文坛冉冉升起的新星。” 王濛听了点点头，又说道：“我在《光明日报》上看过一条新闻，说《延河》杂志社五月初在西京召开了一個中青年作家文学创作座谈会，规格挺高，邀请了好几个年轻作家，其中就有这个格非？” “对！不过这个方明华做的也太不地道！” “怎么了？” “他代表他们《延河》杂志社竟然和好几个年轻作家签订了一个“优秀作家合作协议，给了许多优惠政策，但条件是八年之内所有的中短篇必须由他们的杂志发表，这不是卖身契吗？” “有这事？”王濛听了也感到惊讶：“兴武，你怎么知道的？” “哎，王部长，你临走前不是让我注意一个叫莫岩的作家吗？就是写《透明红萝卜》那个，前几天我专门派编辑和他本人联系，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的作品，结果莫岩说不好意思，他已经和《延河》签订了什么大神约，不能给别的杂志社投稿，我才知道这事！” 想到这件事，刘兴武就来气。 还有刘索拉、残雪这些都是首先在《人民文学》上发表文章出名的，结果这次都被方明华抢了去！ “还真有这事？除了莫岩还有谁？”王蒙饶有兴趣。 “后来我通过莫言了解，除了莫岩，还有这个格非，另外还有苏童、余华、刘索拉、马原、铁拧.整整十几个作家！” 这些名字，王濛听说过，譬如刘索拉、马原，莫言，铁拧，有的没听说过如余桦、高建群、格非.但心里也暗暗吃惊。 就听着从来没听说名字的格非，第一篇就如此精彩，绝对潜力无限。 “这个方明华，做事也够绝的的啊，想把咱们国内新人作家都弄到他们《延河》去！”王濛笑道。 “就是！所以，王部长，您要制止他这种做法！他这样做，违反公平竞争！”刘兴武趁机建议。 “公平竞争？”王濛的表情严肃起来，“兴武，他们搞的这个大神约，协议内容你看过吗？” “我没看过，不过我派去的编辑看了，条件的确非常优惠。” “有没有违法国家有关法律法规政策？” “这好像没有。”刘兴武也实话实说。 “那你让我怎么制止？用红头文件？不合规矩喽，现在国家提倡的依法治国。”王濛解释道。 “兴武，虽然方明华搞那个大神约，拉拢了十几个文坛新秀，但咱们国内的年轻作家不止这十几个吧？肯定还有更多！而且，作为一个主编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就是发掘新人，就像方明华发掘了格非一样！”王濛的表情严肃起来。 “这一点，兴武，你作为主编要向方明华学习，去年刘索拉写的那篇《你别无选择》在咱们《人民文学》刊登引起轰动，其实我听刘索拉本人说，这篇最初是寄给方明华的，方明华看了赞不绝口，极力建议《延河》杂志刊登，只不过当时他是主管诗歌的副主编，说话不算数。后来还是他建议刘索拉投咱们《人民文学》，算是让咱们捡了个便宜。” 听了王濛这番话，刘兴武心里暗暗吃惊。 竟然还有这番波折，这个方明华，识人目光确实厉害。 “兴武，你也不用担心，毕竟咱们《人民文学》是国刊，编辑力量都要比他们强很多，而且我们地处燕京也比他们《延河》偏安一隅有优势。”王濛安慰道。 “你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就是：要密切注意文坛创作新动向，做一个引领文学思潮的弄潮儿，而不是追随者！这一点作为《人民文学》的主编，尤其重要！” “王部长，我一定会按照您说的做！”刘兴武立刻表态。 “嗯，我也很看好伱。” 可是让王濛没想到的是，或许太想引领当代文学思潮，用力过猛，一年之后，《人民文学》刊登了一个叫马建的作者写的一篇，违反民族政策，作为主编的刘兴武承担责任，停职检查. 此时的方明华没想到刘兴武竟然会到王濛那里去“告状”，他还在思索如何让《延河》杂志尽快辉煌的事。 杂志内容为王，但并不意味着不考虑别的事。 作为《延河》，一个很大的劣势就是地理位置有些偏，地处大西北的西京，经济实力、阅读人口都无法和燕京、申城这样的大都市相比。 必须得走出去。 是不是跑一趟申城、燕京和当地的新华书店经理们谈谈，让他们多进点？ 除了读者年底订阅，新华书店销售在现阶段是主要渠道。 还有，《延河》是不是也可以在《人民日报》等国内主要媒体上做做广告？欢迎广大读者订阅。 这些都是他作为一个主编要考虑的事。 要不，明天早上把白苗他们叫来，大家开会商量商量，集思广益？ 但家里突然发生一件事，让他有些手忙脚乱。 宋棠棠怀孕了。 (本章完) 303 宋棠棠怀孕了 今天早上小两口起床，洗漱准备去上班。 宋棠棠正在洗漱间刷牙，突然向卫生间跑去，对着马桶干呕了一声，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方明华正在客厅刷皮鞋，看到媳妇这样子关心问道：“咋了？吃坏肚子了？昨晚我妈给擀的擀面，我吃了没啥啊？” “不是，最近这两天我老是这样，恶心但又吐不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宋棠棠说道。 恶心，吐不出？ 方明华顿时想到什么，立刻说道：“棠棠，一会跟去医院检查。” “我没病，干嘛去医院？最近公司的事特别多，没空。”宋棠棠一口拒绝。 “今天必须去，我怀疑你已经怀孕了！” “啊，怀孕？你怎么知道？”宋棠棠很惊讶。 “这是怀孕表象！是不是检查一下就知道了，我给红军请假。”方明华说完站起来。 “那好吧。” 二十分钟后，夫妻俩出了房门，这次方明华没有骑车，干脆打的过去，直奔离家比较近的西京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后世叫西京交大第一附属医院，经过挂号，看医生、检查. 最后得出结果：宋棠棠已经怀孕7周。 大喜事啊 “棠棠，别上班了，赶紧回家养着。”方明华说道。 宋棠棠听了不乐意，“这才一个多月，距离生孩子还早呢，难道我一直都呆在家？” “刚才医生不是说了吗？怀孕前三个月最危险，一定要注意安全，先回家再说。” 宋棠棠只好跟着方明华打的回家。 这种大喜事，方明华自然要告诉爸妈，仅仅过了半个小时，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方明华的老妈急匆匆赶了过来。 老妈张凤兰进门第一句就是：“医生说是男娃还是女娃？” 方明华听了顿时哭笑不得。 “这才怀上一个多月，根本看不出性别，医生说最起码要等三個月以后。” 老妈哦了一声，又说道：“棠棠，赶紧收拾东西，跟妈回去住。” “啊？” “你现在怀孕了，需要人照顾！班也别上了，妈来伺候你！” 听了婆婆说这话，宋棠棠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好直接反驳，看着方明华撅起小嘴。 方明华当然明白媳妇的意思，赶忙说道：“妈，不用这么紧张，医生说平时注意点就行啦，该上班还是要上班的。” “上班？骑行车多危险？万一摔跤流产了怎么办？！而且我听说骑自行车会压迫胎儿的！” “妈，我马上买车，每天接送棠棠上下班，这下你放心了吧？”方明华无奈说道。 “那吃饭必须回家，从今天开始，中午、晚上都必须要回家吃饭！早上呢，明华你给棠棠做！营养必须跟上！” 老妈的语气不容置疑，方明华乖乖答应。 到了晚上，外出钓鱼的老爸回家了，知道女儿怀孕的岳父岳母也赶到亲家家里，大家都很高兴。 只是在宋棠棠去哪吃饭发生了小小的争执，宋棠棠的老妈意思是让小两口回他们家吃饭，虽然她比较忙中午有时候还不能回家，但是家里有保姆，宋棠棠从小吃惯阿姨做的饭。 但老妈张凤兰死活不同意。 自己的儿媳妇自己不照顾，怀孕了回娘家吃饭？ 传出去人家以为我这个婆婆是虐待儿媳妇呢。 最后商议，节假日和周末回娘家，还要住一晚上 皆大欢喜。 现在方明华考虑的是车的事。 原来说等到夏利上市之后买一辆夏利，看来现在是等不及了。 桑塔纳就桑塔纳吧。 不过现在桑塔纳也不好买，交钱还要排队等，一两个月根本不可能领到车，于是他打电话给赵红军，看他有没有熟人能提前提车。 “明华，当初你不是不着急买车吗？？现在心急火燎的？”赵红军感到很奇怪。 “棠棠怀孕了，骑自行车上班太危险。”方明华就把今天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哎呦，那你不是现在可以不用封山育林，敞开喝酒了？！” 卧槽！ 伱这思路简直奇葩，竟然想的是这个。 再说，我放开喝，你是我的对手吗？！ 方明华吐槽心里吐槽了句，嘴上却说喝酒是小事，现在赶紧买辆车，就是加钱也行。 “哈哈，明华，你运气真好！桑塔纳算什么？那玩意档次太低，要不要皇冠给你搞辆？不瞒你说我刚搞了一辆，崭新的。” 方明华听了大吃一惊：“你没搞错吧？一辆皇冠售价四五十万，你哪来那么钱？你该不会挪用公司资金了吧？！” “瞎说什么，你媳妇把公司财务管的那么严，我就是想挪用也弄出来啊，这车是我自己买的，我一个朋友去年在海南做过汽车贸易生意，现在不干了，他名下还有几辆车，便宜卖给我一辆。” 南海？进口车？ 方明华猛然想起。 从84年下半年，买车突然变得容易了。 全国想买车的人突然发现南海一下子冒出了大批的进口汽车，车型繁多且价格低廉，购车手续也简单。车型中既有日本的马自达、皇冠，也有达契亚，还有各种各样的面包车、大客车，于是全国想买车的人潮水般地涌到南海，岛上到处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汽车。 搞到了一张进口汽车的批文，他转手就能能挣四五千美元！ 最后当然是一地鸡毛。 不过至今，仍然可以在大江南北的道路上行驶着‘粤字’牌照的高档车。 想到这里，方明华试探问道：“红军，你说的那车该不会在南海那批吧？” “是啊，要不这么便宜？不过你放心，现在手续证照全部齐全，几辆存货急需出手，皇冠，还有辆马自达626，那个更便宜，对外卖15万，我知道你不爱炫耀，要不就买马自达，10万就可以搞定。” 方明华听了心动了。 要不就买辆马自达？ (本章完) 304 秦省两部长篇小说同时在六月出版 既然决定，方明华也不再迟疑，第二天就坐着赵红军新买的黑色皇冠找到他的朋友，在东郊的一个工厂仓库里看到一辆白色马自达，挂着粤省牌号。 方明华试着开车去溜达一圈。 感觉不错。 马自达在国内，现在也属于高档小车。 “方主编，证照都在这里。”赵红军的朋友从自己的车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大信封递给方明华。 “车，你现在就可以开回去，手续嘛，等你空了办也行。” “还是一次办了吧。” 于是三人开车先到市车管所办理过户手续，然后又到银行，方明华把十万块钱转到对方账户上，到了下午就将这辆马自达开回老妈家。 哈哈，媳妇上班问题解决了！ 每天早上，小夫妻两人起床，一改往日出去咋小区门口附近的小吃店喝胡辣汤或者豆浆油条的习惯，方明华先去厨房煎两个鸡蛋，然后又冲两杯奶粉或者麦乳精，再来两份面包就是早餐。 吃完饭后，方明华开车带着宋棠棠先到杂志社，然后再由宋棠棠自己开车去公司，中午的时候宋棠棠再开车返回杂志社接方明华回老吃饭。 方明华又给赵红军叮嘱，出门办事不能让宋棠棠骑车或者挤公交，公司那辆拉达车不够用，就开自己那辆马自达。 媳妇怀孕是件大事，自己得好好照顾。 工作上按照当时预定计划，方明华原打算带人去一趟华东地区，走访几个省的新华书店领导，扩大《延河》杂志的销量，但现在宋棠棠这样子，方明华就决定让白苗带人出去。 “白苗，你这次出去，多去几個城市，多想点办法增加咱们杂志的销售量，该请客就请客，别怕花钱！” “方主编，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白苗信心十足。 白苗带着一个编辑走了，方明华就暂时担负起组的工作，六月份改版后的《延河》杂志第二期出版，这次主编推荐栏目隆重推出秦省作家高建群写的军旅《遥远的白房子》。 读者来信反映非常热烈。 同样在六月份，秦省文坛上一位重量级作家贾平娃写的长篇《浮躁》由作家出版社正式出版。 《浮躁》反映了八十年代的社会风貌，揭示了人们在变革中始终萌动的希望和与之相伴生的浮躁，充满了人性力量的表达，也凝聚了社会意义的书写，深刻的人性在这部作品中熠熠生辉，鲜活的社会意义在这部作品中生机勃勃，虽然有着迷茫和浮躁，但是社会进步的灵动气息和热烈气象牢牢地占据主流。 这是一部现实主义的力作，也是贾平娃第一个大长篇，一经出版立刻引起轰动。 著名文学评论家程德培这样评论：“这是改革开放以来，秦省作家继明华那本《闯关东》之后，又一本长篇力作，现在秦省文坛人才辈出，呈现出爆发态势，我期待着下一部长篇力作。” 这篇评论是发在著名的《文艺报》上的，不仅方明华看到，连赵红军也看到了。 以前的赵红军很少关心严肃文学的事，自从接手出版陆遥的《平凡世界》后，也订了一份《文艺报》。 他坐在办公室里端着茶杯翘着二郎腿，看着报纸上对这本《浮躁》的评价。 只说贾平娃，为啥不提陆遥？！ 五月中旬，陆遥的那本《平凡的世界》第一部盛世图书出版公司以鹏城海天出版社的名义正式出版。 按照惯例，长篇的发表一般都是杂志社先连载，然后再由出版社出单行本，虽然《花城》杂志社已经答应连载这本，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迟迟没有动静。 赵红军这边等不及，干脆先行推出单行本，而且还让方明华为此书以作家明华的名义做了序。 他是这样写的： 这是作家陆遥继中篇《人生》之后推出的又一篇力作，也是他计划中的系列长篇的第一部。作品以全景式的恢宏气魄，用现实主义的写实镜头，再现了我国农村一九七五——一九七八年这一特定历史时期的一幕。作家以全部的心血和激情倾注给生他养他的黄土地，写得深沉、凄婉而又雄浑、浓郁。作家为此酝酿构思长达四年之久。 ……作品笔墨凝重，以情动人，塑造了众多血肉丰满的人物形象。读者可以看到质朴、刚强的高加林式的新一代西部硬汉子；也可以看到善良贤淑、纯情的刘巧珍式的东方型女性形象。作品中有惊心动魄、原始洪荒的械斗场面，也有缠绵悱恻、柔情似水的儿女之爱。这是一幅纷繁复杂、多姿多彩的社会风情画，也是一幅纵深辽远的历史卷轴。它将以其内在的魅力与激情赢得读者. 洋洋洒洒数百字。 赵红军看了非常满意。 他不相信，这么好看的书编辑们都嫌弃？ 真如方明好预言的有可能卖不动？ 首次印刷一万本，肯定会一抢而光！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滞销！ 由于一万本不多，所以赵红军也没有全国范围内撒网，只是在西京、燕京、申城三个城市的新华书店进行发行，结果半个月过去了，反馈的消息销售量极低，特别是申城，销售量为0！ “张经理，没搞错吧，一本书没卖出去，你们是不是根本就没摆放到书架上？！”赵红军很有些怀疑。 “瞧你说的，赵总。”对方有点不高兴了：“咱们打交道又不是第一次，怎么会干这种事？难道你会认为我很高兴的看到那3000本书放在仓库里睡大觉？！” “哦，对不起，张经理，刚才我说话有点冲。”赵红军赶忙道歉：“这本书我觉得写的挺好啊，为什么都没人看？！” 电话那边，张经理沉吟了下才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思考过，估计还是内容和写作手法相对落后，我想你也知道，现在文坛上流行的是先锋文学，陆遥的这套写法已经过时了！” 又是这句话！ 先锋文学，到处都是先锋文学！ 赵红军听到这话就有气，不过有气也不能向人家张经理发作。 但可以向自己的铁哥们方明华说啊。 都是他提倡什么先锋写作！ 赵红军又和张经理聊了会，恳求对方想些办法促销，挂了电话后就立刻打给方明华。 (本章完) 305 书果然扑街了 此时的方明华正在审核一篇。 王安依的中篇《小鲍庄》。 虽然王安依并没有和《延河》杂志社签署“大神约”但表示对方明华的支持和两人的友情，毅然寄来了刚刚修改完工的。 《小鲍庄》讲述的是一个小村庄小鲍庄几户人家的生存状态和生活命运。 其中，小鲍庄遭到洪水的灭顶之灾，一个孩子捞渣为了救孤寡老人鲍五爷而牺牲。通过对神话的借用和置换形成了它宏大的书写视阈与审美气象，运用反讽艺术在显性和隐性的双重话语对峙中发现了失根的历史真相，通过多重象征意蕴探讨了人类命运、人类苦难、人类文化等宏大命题。 这可是王安依的代表作之一啊。 给力！ 安依姐！ 由于内容较长，方明华决定将分两期在7、8月份杂志“主编推荐栏目”刊登。 每次“主编推荐”栏目刊登的，方明华都要以主编的名义进行点评： “作者叙述冷峻客观，将个人情感隐于幕后，通过对淮北土地的虚拟描绘，构建了一个复杂的人物关系网。她通过这些人物关系，展现了仁义精神，以及对整個民族精神和历史长河中现实的深刻反思。” 方明华看完，琢磨着写下这么一段话，感觉比较满意。 再给王安依写一封私信表示感谢。 方明华拿出信纸，刚准备动笔，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拿起话筒对面就出来赵红军的声音，噼里啪啦吐槽一阵，最后还埋怨了一句：“明华，都是你，提倡什么先锋，结果陆遥的那本真的卖不出去了！” “我早就给你说过，别急，别急，还没到时候，结果匆匆忙忙就出版，这事能怪我吗？”方明华无奈说道。 “那也不能怪我吧？《花城》那边磨磨唧唧的，现在才发表，我实在等不及了。” “《花城》就是发表也不行，这本书要火，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方明华慢悠悠说道。 “瞧你说的，整的像诸葛亮似的，能掐会算？” “好了，不和你贫了，红军，陆遥他第二部写的怎么样了？你问过没？” “前几天打电话问过这事，陆遥回答说还要一段时间，估计彻底完工最快要等到九月份。” “红军，以公司的名义给他送点营养品过去，对了，还有咖啡！”方明华在电话里叮嘱道。 “放心，已经邮寄过去了。”电话那边，赵红军懒洋洋说道：“只是我担心。” “担心什么？” “如果陆遥知道第一部销售情况这么差，还有没有信心完成第二部、第三部？” 听了赵红军的话，方明华沉默了下说道：“放心，他会完成的。不过红军，你别给他说这事啊。” “当然不会。” 其实，在铜川煤矿医院招待所里的陆遥，已经知道自己这部公开发表后的情况。 当然不是赵红军说的，而是从《花城》编辑部得到的信息。 虽然陆遥现在一心一意扑在第二部创作上，但对于第一部的发行情况他还是非常关心的。 他想知道的是，读者们对自己这本书的评价到底如何，是不是真像某些编辑们说的那么差？ 今天下午，房间特别闷热，落地式风扇吹出来的是热风，陆遥穿着汗衫大裤衩满脸是汗，心情也有些烦躁，于是放下手中的钢笔，找到招待所孙所长，想在他办公室打一个长途电话询问自己的发表情况。 孙所长当然知道陆遥猫在这里是为了创作，而且煤矿领导早就吩咐他要给他提供一切便利，于是就满口答应，用钥匙打开长途锁——平时这个是锁着的。 陆遥是准备打给粤省《花城》编辑部副主编谢望新，自己写的《平凡的世界》第一部主要是由他审稿发表。 电话很快接通，相互问候几句，陆遥就迫不及待进入正题。 谢望新回答的很含糊，但聪明的陆遥怎么没听出他的意思？ 读者反应也比较冷淡。 陆遥顿时像掉入冰库，浑身感到发冷。 “陆遥，不过你也别灰心，我们准备在燕京召开一个《平凡的世界》（第一部）座谈会，邀请部分在京和你们秦省的部分评论家参加，听听他们的意见，到时候伱也来参加。” “秦省的谁去？什么时候？” “《延河》主编方明华，《评论》主编王宇，时间我们准备定在6月20号召开，你准备一下。” “好，我先回一趟西京，再见。” 看到陆遥挂掉电话，孙所长急忙问道：“陆作家，你写的那本发表情况怎么样？” “还可以吧.”陆遥脸上挤出一点笑容：“孙所长，《花城》的副主编邀我去燕京开我写的那本座谈会，所以要离开一段时间。” “开座谈会？那说明你写的好啊，我听人家说好书才开座谈会。”孙所长也很高兴。 “陆作家，你尽管去，房子给你留下，我绝对不让人随便进去。” “谢谢.” 也希望如此吧。 陆遥也有点幻想。 孙所长说的没错，许多好的作品发表后才会开座谈会，这本来就是一种对作品的肯定。 方明华见到陆遥已经是两天以后的晚上，他和宋棠棠刚回父母家吃过晚饭，开车回家后没过多久，就听到有人敲门声。 方明华过去开门，就看到是陆遥站在门口。 “陆大哥，你从铜川回来了？快请进。” 方明华把陆遥招呼坐在沙发上，宋棠棠招呼了声就给他削苹果。 陆遥接过她削过皮的苹果，说了声谢谢又对方明华说道：“明华，我听《花城》的副主编谢望新打电话说他们杂志社准备在燕京召开我写的那本《平凡的世界》第一部座谈会，也邀请你参加？” “对，我也是前天接到谢主编的电话。”方明华回答道：“如果别人的，我真不想去一趟燕京，这么热的天一动一身汗，不过是你写的，我肯定要去。” “好，除了你还有王宇，不过他今天已经走了，咱们明天一块走。” “行，一块。”方明华答应了。 “哎，明华，真的想去听听，这些评论家到底如何评价我写的这本书？是不是真的很差？” 是的，他们认为你写的很差，比你想象中写的还差。 但方明华现在不好说出口。 (本章完) 306 《平凡的世界》作品研讨会 陆遥的心情今天还是比较好的，因为方明华知道，他对于这次研讨会抱有一种期望。 等陆遥走后，方明华坐在沙发上还在想着刚才的事。 从内心讲，他真不想去燕京参加什么座谈会，没什么意思。 哎. “明华，你怎么了？还在想刚才的事？”刚才一直没说话的宋棠棠坐在他身边，温柔问道。 “说实话，我觉得就没必要开什么座谈会，那帮人是不会对这本书说好话的，去了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 “你真的会这么会认为？”宋棠棠有点惊讶。 “棠棠，我问你，你也看了陆遥写的这本书，有什么评价？” 宋棠棠沉思了下：“怎么说呢我觉得用一句话概况比较准确。” “什么话？” “励志意义大于社会意义，社会意义大于文学意义！” 方明华听了笑起来。 “你分析的非常准确，所以文坛那些评论家会说什么好话？他们只看重文学性，但这并不妨碍它是一部好书。” “是的，这个我可没否定，而且从我们图书出版角度来说，极有可能成为一本畅销书！” “那为什么现在无人问津呢？”方明华故意问道。 “嗯我觉得吧，缺少一个契机，譬如拍成电视剧，或者改成广播稿在广播上播音！对，后者最经济而且受众面最广！广播家家有，电视可不是。” “媳妇真厉害！”方明华笑着翘起大拇指。 面对丈夫的称赞，宋棠棠当然很开心，她突然想到什么：“明华，陆遥这部刚写出来，你就让红军赶紧把出版权抢过来，是不是早就看到这一点？” “你故意让一次只印刷1万本，是不是也在等时机？！” 呵？ 方明华只好点点头。 “你还记得我写的那本《闯关东》吗？” “当然知道呀，伱当时找央广电台的节目负责人将这部书录播，影响非常大，你是不是也想让陆遥这么做？” “对，央广电台长篇连播节目组负责人叶永梅，本身就是路遥的朋友，这次去燕京我们去见见她，请她将陆遥的书录播，我想产生的效果比《闯关东》还好！” “好呀，那公司就可以加印了！” 其实，按照历史上，陆遥好像第二部出版之后，偶然的机会遇到叶永梅，事情才有了转机。 还是早点去找吧，对谁都有好处。 第二天中午，方明华和陆遥提着旅行包踏上去燕京的火车。 坐了一夜火车，到了第二天早上到达燕京火车站，两人坐公交直奔鲁迅文学院。 84年秋天，方明华参加第二次全国文学奖评委会办公地点就临时设在这里，方明华作为评委在这里呆过几天，所以这次来是轻车熟路。 鲁院在八里庄二道沟河的北岸，两人乘公交车在就在鲁院附近一家国营招待所住下来，上次方明华也住在这地方。 两人住下不久，见到早一天赶到的王宇。 王宇自从和方明华竞聘《延河》杂志社主编失败之后，就带着一帮人去创刊《评论》杂志，从杂志社搬到了作协大院，两人有时候偶尔见面。 关系当然恢复不到当初两人都市杂志社副主编热络，只是礼节性的点点头而已，很少说话。 不过今天却为陆遥这本书两人又坐在一起。 在方明华和陆遥的房间里，王宇神色严肃，坐在椅子上对陆遥说道：“我是昨天到的，见到《花城》杂志社的副主编谢望新，他是这次研讨会的组织者，向我提供了这次参会的人员名单。” 说完，王宇从衬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陆遥。 方明华也凑过去看了看。 鲍昌、何西来、谢永旺、何振邦、雷达、黎坨、冯立三足足有二十人！ 规模不小啊。 而且名单的人名，方明华没有来到这个时代之前许多都没听过，但现在一个個名字如雷贯耳，都是文学评论界的大佬。 鲍昌：时任中国作协书记处常务书记、出版《诗经》研究的论文集《风诗名篇新解》和题为《一粟集》的文学论文集。 何西来：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副所长，著有《新时期文学思潮论》《文格与人格》《论艺术风格》等作品， 谢永旺：时任中国作协理事，《文艺报》主编，撰有评论文章《独树一帜——论高晓声的》《在严峻的生活面前——论张贤亮的》《作家心里有春天》《用湿润的心迎接明天》《近年来文学论争》和评论集《当代闻见录》等。 陆遥很认真看完，抬起头对王宇笑着说道：“王主编，没想到谢主编竟然如此重视这场座谈会，请了这么多名家。” “是啊，谢主编给我说了，说这你这部发表后读者反映没有你写的《人生》反映那么强烈。他希望通过这次研讨会，一方面听听大家的意见和建议，有利于你第二部的创作，同时通过这次研讨会，对你作品也是一种宣传。” “我希望也如此。” 方明华坐在一边没有说话。 王宇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在这个年代，好多作家的重要著作发表后，都喜欢开个研讨会会，邀请国内评论家对作品点评。 与会代表当然会指出作品中的不足，但基本上都是肯定、赞扬为主，其实无形中也是一种宣传，甚至形成一种风气。 可是这次不是。 这帮人会将陆遥的这部作品批评的体无完肤。 哎. 谢望新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喽。 陆遥和王宇聊着，突然发现方明华没有说话，于是问道：“明华，你怎么不说话？看看，你现在不仅是大作家，也是著名文学评论家喽。” “陆大哥，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方明华谦虚了句，看着两人说道：“我个人觉得，这次评论会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难道会开成对我的批斗会？”陆遥开起玩笑来。 “还真有这种可能。” “明华，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陆遥写的不好？”王宇听了有些不悦。 “不是我认为，是他们认为当然，王主编，你如果能舌战群儒，将他们反驳的无话可说，那绝对是大功一件。”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危言耸听！” (本章完) 307 被“群殴”了 1986年7月8日，《平凡的世界》第一部创作研讨会在鲁院的一间教室里举行，二十个来自燕京、秦省两地的评论家以及陆遥本人坐在一个用课桌临时拼凑成的椭圆形会议桌边，每人桌子上都摆放着个人铭牌和两期《花城》杂志，上面分期刊登着《平凡的世界》第一部。 《花城》杂志社副主编谢望新主持了这次会议。 “各位同志，陆遥同志的《平凡的世界》第一部，大家都已经看过，刚才陆遥同志也简单解释了他的创作思想以及后续的第二部、第三部写作计划。现在请大家发表对这本书的看法，提出宝贵的意见和建议，为陆遥同志完成好第二部、第三部提供有有益帮助。” 谢望新说完开场白，会议室里却出现了沉默。 “哪位同志先发言？大家不要客气，该说就说嘛，我想陆遥同志会虚心接受的。”谢望新又笑着说道。 “那我就抛砖引玉，谈谈对这本书的看法，如有不妥之处请大家批评指正。”一个坐在方明华对面的一個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首先开口。 黎陀，《燕京文学》副主编。 黎陀这个人在燕京文学圈非常活跃，1982年以后，较多地从事理论批评，后来被燕京文学圈里尊称为“陀爷。” 当然，现在他正值壮年，还没到达“爷”的地步，不过一发言就火力全开。 “我很欣赏陆遥同志，非常喜欢看他写的那本《人生》。当初听闻陆遥在创作一部长篇时，也满怀希望，期望陆遥这次能给我们带来比肩《人生》，超越《人生》优秀，但是，当我看完这部《平凡的世界》第一部，我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失望，我没想到这本书就是曾经写《人生》的那位作家陆遥？！” 听了黎陀这语言犀利的，坐在他对面本来面带微笑的陆遥脸色顿时变了变，会议室里也传来低低的议论声。 黎陀继续着他的发言：“陆遥同志，我们期待你写出比《人生》更优秀的作品，而不是翻版或者写个扩展版本《人生》！而这本《平凡的世界》恰恰就是这样。” “没错！我觉得李主编说的非常有道理。”另一个中年男人接过话茬。 方明华看了看他前面的铭牌。 雷达。 《中国作家》副主编，著名的评论家。写过《艺术探胜》《文学的青春》等文学评论。 那个男人操着一口隆重的肃省方言的普通话继续说道： “虽然陆遥同志只写了第一部，但我们可以从书里两个主要人物——孙少平和孙少安的描写不难看出，他其实是把《人生》中的高加林的一分为二，留在高家村的那个叫孙少安，留在城里那个是孙少平！请问这么写有什么意义？！” “另外，我提醒陆遥同志要注意的是，现在已经是1987年，文坛上流行什么？先锋主义！像这种现实主义老套的写作手法，已经明显过时！” “我举得例子吧，的开头那一段描写。”雷达发开杂志，念起来： 1975年二、三月间，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细蒙蒙的雨丝夹着一星半点的雪花，正纷纷淋淋地向大地飘洒着。时令已快到惊蛰，雪当然再不会存留，往往还没等落地，就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了。黄土高原严寒而漫长的冬天看来就要过去，但那真正温暖的春天还远远地没有到来” “同志们，开头这种大段大段的环境描写，早在100多前的现实主义作家那里，这种方式就已经落后，为什么呢？是拖沓！” 卧槽！ 方明华听完这段话，突然想起后世网文写作中强调的“黄金三章”，突出重点直奔主题，不要有多余的描写.”也是这个道理啊。 雷达的发言还在继续： “大家都读过法国作家福楼拜创作的长篇《包法利夫人》，被喻为浪漫主义的终结、现实主义的肇始，是具有文学史里程碑意义的名作。 在初版中，也曾花了非常多的笔墨描写典型环境和人物，但他最后基本把这些内容全删了。 “我们正在上自习，忽然校长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没有穿学生装的新学生，还有一个小校工，却端着一张大书桌。”多么简单而又传神！” 有了这两个人的发言，其余在座的人也开始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 故事老套 文字粗糙 没有先锋类写作技巧 几乎批驳的体无完肤。 陆遥的脸色很难看，但也没说什么，一边大口大口抽着烟，一边拿着钢笔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当然也有认为写的不错的，譬如何西来就认为这本写的的还不错，这部作品有一个主旋律，对农民的真挚理解、对他们生活状况的焦灼与痛苦 不过只是少数人的观点，绝大部分在座的评价家赞同雷达和黎陀等人的意见。 看着众人的批评意见，王宇也有些傻眼，自己参加了多少次作品研讨会，从来没见过如此对作品讨伐的！ 而且，作者本人在场！ 他实在忍不住，站起来说道：“同志们，我说说我的意见。” 众人都看着他。 “我认为，陆遥的这部《平凡的世界》是一部很有现实意义的文学作品，从中我们可以看出柳青同志写的那部《创业史》的影子。《创业史》是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中国农业社会主义改造进程中的历史风貌和农民思想情感的转变。” “而陆遥的这本《平凡的世界》则描写的改革开放初期农村的面貌，我认为这是一部一脉相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作品。” 王宇说了一大堆，却被黎陀一句话怼了回来。 “王主编，首先我认为，陆遥的这部《平凡的世界》无法和柳青的《创业史》相比，无论是写作技巧和语言文字，更重要的是，我个人并不认为《创业史》是一本文学性非常高的作品。” 听到这话，陆遥怒了。 他可是把柳青当成自己的文学上的恩师啊。 无论是创作思想和写作技巧都受到其很大的影响，在柳青去世以后，陆遥还专门写《病危中的柳青》、《柳青的遗产》随笔，发表在《延河》杂志上用来纪念柳青。 现在听有人这么说柳青，火差点就要憋不住。 你可以说我写的不咋地，但你怎么能诋毁柳青？！ 刚想站起来，却被坐在他两边的王宇和方明华赶紧按住。 两人都知道陆遥的火爆脾气。 别当场打起来。 主持会议的谢望新一脸苦笑，心里也暗暗后悔。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组织这个作品研讨会！ 将来这个讨论会纪要怎么写？ 满篇都是批评话语啊。 脑壳痛. 这时候一个年轻男人站起来：“同志们，我想说说我对这部的看法。” 大家停止议论，纷纷看着他。 是方明华。 (本章完) 308 “舌战群儒” “刚才，黎主编等人屡屡提到文坛上现在流行的先锋类写作潮流，我就这个问题说点题外话，我曾经写过好几篇关于先锋的理论性文章，对于这点，我想我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没人反对。 方明华在这几年，陆续发表了《意识流前生今世和在国内发展史》《西方现代派文学优势与局限》等理论性文章，还专门出版一本《当代文学思潮与未来展望》文学理论专著。俨然成为国内文学理论界一位后起之秀，特别是对于包括意识流在内的先锋文学研究颇为深刻。 只不过方明华在文学理论界非常低调，别人只知道他是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国内一家大杂志社的主编而忽略了他这个身份。 可是在座的怎么会忘记？ “方主编，你说，我们洗耳恭听。”黎陀笑着说道。 方明华微微一笑：“关于先锋类的优缺点我在我的论文已经说的非常详尽，各位都已经了解，我不再赘述，我想说的一点是：是不是当今文坛，除了先锋类写作手法就不能有别的创作手法了吗？！传统的现实主义创作是否真的已经过时？” “我们非常欣赏推崇哥伦比亚当代伟大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用魔幻现实主义手法创作的著名的《百年孤独》，但请大家不要忘记，他几年前一部新作：用纯粹古典式传统现实主义手法创作《霍乱时期的爱情》同样非常精彩！” “这说明什么？说从根本上说，任何手法都可能写出高水平的作品，也可能写出低下的作品。问题不在于用什么方法创作，而在于作家如何克服思想和艺术的平庸！现在就拿陆遥同志写的这本《平凡的世界》来说吧，刚才王主编说陆遥师承柳青，这本比肩《创业史》，但我觉得它可是和外国另一本相比。” “哪一本？” “苏联作家肖洛霍夫写的《静静的顿河》。” 《静静的顿河》？那可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品！ 会议室顿时骚动起来，大家忍不住低声议论，黎陀忍不住打断方明华的话，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方主编，虽然陆遥同志和你都是秦省作家，听说私下关系挺好，但也不至于这么赞美吧？” “黎主编，能否让我把话说完？”方明华微微蹙眉。 黎陀露出抱歉的表情，他也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太激动。 等会议室里安静下来，方明华继续说道：“我这里着要指出的是，《平凡的世界》不是已经达到了《静静的顿河》的水平，实事求是讲，陆遥同志的这本相比较后者还有一定的差距。” “但请大家注意，肖洛霍夫在这部史诗的写作里，下工夫处理的一个重点，也是历史的复杂性，只不过那是苏联内战时期的历史。凭这一点，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就远比苏联时期同类的作品高出一大截，高屋建瓴，是作家兼历史学家的眼光！” “同样，路遥同志在这部《平凡的世界里》与众不同的努力，他的写作对历史全局，对历史发展复杂性的关注，就这一点我认为这是一部非常优秀的。” “陆遥同志这本《平凡的世界》正如各位同志所说，的确也存在一些不足，我认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在具体写作过程中，签字造句的确有些啰嗦。 “譬如这一段：”方明华翻开杂志，念着上面一段话： “他和她，通过这個娃娃，更意识到他们是完全融合在一起了。当他们共同疼爱孩子的时候，相互看一眼对方，心间就会淌过那永不枯竭的、温暖的感情的热流。少安记得他很小的时候，那时还年轻的母亲就是穿着这样一身缀补钉的衣裳。像土地一样朴素和深沉的母亲啊！想起来就让人温暖，让人鼻根发酸。谁说这责任制不好？” “我不能说这样的抒情不真切，如果读者有过类似的感受也许不难和这样的文字产生共鸣。但是直接把“什么感情”说出来，并且配上几个形容词往往不是很好的方式。” “大家请听鲁迅先生写的《祝福》，结尾是这么写的：我给那些因为在近旁而极响的爆竹声惊醒，看见豆一般大的黄色的灯火光，接着又听得毕毕剥剥的鞭炮，是四叔家正在“祝福”了；知道已是五更将近时候。我在蒙胧中，又隐约听到远处的爆竹声联绵不断，似乎合成一天音响的浓云，夹着团团飞舞的雪花，拥抱了全市镇。我在这繁响的拥抱中，也懒散而且舒适，从白天以至初夜的疑虑，全给祝福的空气一扫而空了，只觉得天地圣众歆享了牲醴和香烟，都醉醺醺的在空中蹒跚，豫备给鲁镇的人们以无限的幸福.” “读者不是祥林嫂，也不是主人公“我”，但是读来却会有浑身过电一样的酥麻感。喝得醉醺醺的诸神看不见人间的疾苦，“无限的幸福”和冰冷的现实形成极大的反差，当这样的反差在一个句子里写出来的时候，文章就有了极大的“张力”，这种张力撕扯着读者，让人目光从书页上移开仍然久久回味，这是优秀文学作品的特点!” 方明华在会议室里侃侃而谈，与会者都很认真听着，窗外还有两位老者。 一位是鲁院院长唐因，一位是副院长周艾若。 他们当然知道在教室里正在开的什么会，出于好奇就悄悄来到教室外面旁听。 两人都是六十岁出头，唐因戴着眼镜对旁边的周艾若说道：“老周，他就是方明华？” “对，就是他，刚刚聘上《延河》杂志主编，可以说是国内最年轻的主编，前途无量。”周艾若低声回答道。 唐因点点头“是啊，没想到他文章写的好，口才竟然也非常好。” “我听说他可经常邀请去大学给学生们讲课，兰大、厦大、川大，最多的是西北大学.非常受欢迎，诶，老唐，咱们鲁院进修班，也邀请他来讲课怎么样？” “要讲就讲一学期，一两堂课没意思，不过这一期的课已经排满，等明年新的进修班开课，我们提前联系他怎么样？”唐因说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 方明华自然不知道窗外两个老头已经盯上他，给他安排明年的工作，他一口气讲了半个多小时才停下来，会议室里出现了一片沉默。 (本章完) 309 诸事不顺 这次昨天研讨会整整持续了一天，到了下午，会议室里的氛围不再像早上那么尖锐，但还是有许多评论者给出自己的批评意见。 这些都是评论界的大佬，有自己的看法，怎么会凭方明华的一番话改编自己的看法？ 方明华心里也明白。 就是这部《平凡的世界》后世被世人所热捧，网上不喜欢这部作品的人大有人在。 陆遥是自己佩服的作家，又是自己的好友，尽心而已。 一天的座谈会结束之后，主持会议的谢望新又把陆遥单独叫过去具体说什么，方明华并不清楚。 晚上，方明华在自己的房间，陆遥走了进来，看脸色不太好看，第一句就是： “明华，走，喝酒去！” 方明华知道他心情不太好，也没多说就跟着走出去。 晚上八里庄一带还是比较繁华的，京棉一厂、二厂都在这里，路上都是来来往往人们，乘凉的小伙姑娘，一个个穿的都很清凉。 两人找到一家夜市，便找了个空座，要了二十串烤羊肉串和三个凉菜。 “陆大哥，大热天的咱们别喝白酒，整点啤酒怎么样？”方明华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他知道陆遥身体不好，啤酒起码度数低点吧？ “行，你现在不能喝酒，那就整点啤的。” 哈！ 我现在已经不封山育林了。 不过方明华没解释，要了两瓶燕京啤酒，就开始喝起来。 “陆大哥，谢主编找你聊什么？”方明华问道。 “说开会的事，那些人的发言你别放在心上，继续好好写其实，明华我难受的不是这個。” “是什么？” “我开始还有点不服气，我写的这本书，编辑们不看好，评论家不看好，读者们应该喜欢吧？没想到谢望新给我说竟然也不行明华，不知道你们盛世图书出版的单行本销售怎样？算了，我也不问了，估计也咋地，哎.” 说完端起啤酒杯，一饮而尽。 对于陆遥现在的心情，方明华自然很理解，他拿起啤酒瓶给对方杯子里倒满，然后问道。 “那，陆大哥，你继续写还是不写？” “我刚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真有点不想写了，写半天没人看，有什么意思？”陆遥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可是转眼又一想，我辛辛苦苦准了将近四年，我还有许多话没写出来，就这样结束？不甘心！写！继续写！” “好！陆大哥，我支持你！我坚信你这本书一定会有出头之日！我回去以后在《延河》杂志上节选你其中两章发表，还有，赵红军估计也给伱说了吧？只要你写的，你写几部，我们出版几部！” “谢了，来，干！”陆遥举起啤酒杯。 方明华的话让他心里感到很到暖洋洋的。 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家人和朋友的支持！ 还有，盛世图书的承诺，也给他增加了写下去的动力。 最起码一点，自己不再因为写这本书，担心为五斗米折腰。 “哦，对了，有件事我给你说下，明天咱们去一趟央广电台，找你的那个朋友，叶永梅，能不能将你写的录制成广播稿件在央广播放？效果我想会比较好。” “就像你写的那部《闯关东》那样？这倒是个好办法，”陆遥答应了：“行，明天咱们就去一趟。” 两人各自喝了一瓶啤酒，方明华就以自己暂时不能喝酒为借口，劝陆遥也少喝。 ”那行，你的媳妇怀上娃娃，你放开了，咱们再好好喝！“ 第二天早上，两人乘坐公交车直奔复兴门外的央广电台，等两人赶到叶永梅的办公室，工作人员告诉他，叶永梅出国访问了！ “叶主任跟随考察团去了欧洲，估计一个月后才能回来，现在由我们刘副主任主持节目工作，您如果有事可以找他。” 于是，陆遥和方明华在工作人员带领下见到刘副主任。 刘副主任很年轻，三十岁出头，听到来访的是方明华和陆遥，显得非常热情，但听到来意是想播报陆遥的新作时候，脸上露出为难之情。 “陆作家，如果像方主编写的那本《闯关东》或者是您以前写的那本《人生》，我们节目组都会录制成节目播放，但是这本《平凡的世界》.”刘副主任摇摇头。 “不瞒您说，陆作家，我看过这本书，是鹏城海天出版社出版的，我觉得暂时达不到我们播音的标准。” 陆遥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刘副主任，打扰了。”陆遥将自己的书籍装进公文包转身就走，方明华也没说什么跟着站起来。 “路主席、方主编，别急坐会再走嘛。”刘副主任在后面还热情招呼。 “不用了，谢谢。”方明华看着他说道：“刘副主任，如果你们叶主任考察回国，我建议你把这件事给她说一下，再听听她的意见。” “行，行。” 刘副主任满口答应，但从他的眼神中，方明华看到一丝不屑。 方明华笑了笑，没说什么，赶紧追上陆遥。 在回去的公交车上，方明华抓着吊环，看着沉默不语的陆遥，安慰道：”陆大哥，你别心急，叶主任不是一个月后就回来了吗？到时候你写信或者打电话联系她，我想她一定能看上你这写的这本书!” 陆遥却摇摇头，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算了，我不考虑这多来，静下心来将三部写完再说，是好是坏，让别人去说吧。” 陆遥当天下午就坐火车返回西京，但方明华没有立即离开。 来一趟燕京，肯定要去看望宋棠棠的姥爷姥姥，这是媳妇临走前也叮嘱的。 还有自己在什刹海边上那套四合院也得过去瞧瞧。 方明华又呆了一天才回到西京，第二早上一上班，苗也出差回来了，历时快一个月，跑了华东五省一市。在主编办公室向方明华汇报这次出差的情况。 “方主编，这次出差效果非常好，我见了好几个省的新华书店领导，他们对于咱们《延河》杂志的改版非常看好，也对咱们刊登格非那篇《追忆乌攸先生》很欣赏，说咱们《延河》也变得时尚，不再老是看刊登乡土味很浓的现实主义，也变得先锋起来。” “光说漂亮的话没用，答应增订咱们的杂志数量了吗？”方明华说道。 “都答应了！”白苗将手里的笔记本翻开，说道：“申城的答应从下个月起增订8000册，苏省1万册，浙省7000册.一共加起来大约5万册，说如果销售效果好的话，可以继续增订！” ”行，辛苦你了。给你放两天假，好好陪陪老婆孩子。”方明华笑道。 “不用，这不放暑假了吗？我媳妇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现在我一个人闲着没事还不如来上班。”白苗笑道。 “哎呦.这干劲足啊，竟然还不愿意休假？” 门半掩着，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方明华一看，竟然是贾平娃。 (本章完) 310 《浮躁》准备在美国出版 “贾主席。”白苗赶忙站起来招呼 此时贾平娃满头大汗，咯吱窝里夹着公文包笑着走进来和他打了声招呼，一屁股坐在对面沙发上。 方明华知道贾平娃来是有事，就让白苗暂时先回办公室。 等白苗走后，方明华给贾平娃倒了杯凉茶，问道：“这大热天的，有急事？” 贾平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喝了一杯凉茶问道：“我听说，你和陆遥去燕京，在会上舌战群儒啊。” “瞧你说的。”方明华笑道：“你见到陆遥了？” “昨天见到，聊了会他就走了，说要回铜川煤矿招待所，发誓不彻底完成他那本是不打算回来，看来是受到不小的打击。” 方明华听了只是微微叹口气，没有说什么。 “其实照我说，他就不应该去，那帮人能说什么好话？自取其辱！”贾平娃吐了个烟圈说道。 “得得，贾哥，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如果再碰到安慰安慰他。” “安慰是应该的，陆遥非要坚持他这种方式创作，那就要承受这些压力.不过孟子曰:天之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将来他这本或许有拨云见日终有时，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你也认为将来会火？” “会！一定会！咱们这几个人写的书，怎么会不火？！好了，不说他了，我今天找你来有点正事。” “什么事？” “这个。”贾平娃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递给方明华。 是《浮躁》。 “明华，我的书已经在国内出版，你以前说过联系到美国出版，现在行不？” 原来是为这事啊。 去年方明华从美国参加完爱荷华国际写作计划回来后，和贾平娃聊过这事，等出版之后，联系爱荷华大学的聂华玲女士，翻译成英文争取出在美国出版。 现在人家已经在国内出版，方明华当然要说话算数。 “可以。”方明华满口答应：“我尽快联系聂华玲女士，不过这翻译稿费.” “我也在愁这事，聂女士肯定要的是美金，我哪有那玩意？要不，找国内学者翻译？喂，你的不是找许愿冲教授的学生，伱的朋友叫李丽的姑娘翻译的吗？要不找她？我按照国内翻译稿费付给她！” 历史上，贾平娃这本书《浮躁》是聂华玲翻译的，在美国出版后还获得了美国的美孚飞马文学奖。 既然贾平娃提出，那就让李丽试试？ “行，那我就联系李丽，将这本书给她寄过去，将让她尽快翻译出来，然后再联系聂女士争取早点出版！至于翻译稿酬嘛.我让李丽给你优惠价怎么样？” “行，就按照你说的办，有最新的情况我马上通知你。” “那好，我回去了。”贾平娃说完抓起放在办公桌上的公文包。 “慢走，贾哥。” 贾平娃走后，方明华又翻了翻贾平娃留下的这本《浮躁》，这本也是写农村改革初期人物的命运，却又和《平凡的世界》如此不同。 描写了改革开放初始阶段暴露出来的问题以及整个社会的浮躁状态和浮躁表面之下的空虚。 而《平凡的世界》则是从另一個角度用温暖的现实主义的方式来讴歌普通劳动者的文学作品，作家把苦难转化为一种前行的精神动力。 各有各的好吧。 方明华放下书，从抽屉里拿出信纸，就给远在伦敦上学的李丽写信，希望她能将这部30万字的长篇翻译英语，准备在美国发表，贾平娃是我的朋友，翻译稿费可以优惠点云云 其实，翻译这个大长篇，对于李丽而言本身就一种很大的考验。 没关系，等李丽翻译完之后，将汉语版和英文版全部寄给聂华苓女士，让她最后再给把把关。 信写好连同书骑自行车去钟楼寄国际包裹，方明华就不再操心此事，李丽会很认真完成这项工作。 现在时间已经到了七月中旬，正是一年西京最热的季节，方明华除了上班，也减少下班后的应酬，每天回来陪着媳妇，看看电视逛逛街什么的。 还有一件事，历时快两年的那本《我的征程是星辰大海》科幻终于完成，全文大约150万字。 这如果放在后世的网文，这点字数真算不得什么，但是现在，绝对能算的上一本巨作。 日本讲谈社已经着手出版这本的单行本，而改编成的漫画已经在日本国内发表，颇受欢迎。 算算，自己的几本科幻连同《悟空传》在日本赚的稿费连版税已经高达一亿两千万日元，按照现在的兑换比一日元兑换0.06人民币，折合成人民币为720万人民。 两年争了720万！ 不错，小日本就是有钱啊，舍得消费。 不过现在是日本的高光时刻，财大气粗，和美国“广场协议”听说已经签署，脖子上已经套上绳索了！ 但这不关方明华的事，自己这也是为国家创外汇。 在国内，这本科幻由《科学》文艺出版社推荐给《海洋出版社》发行单行本。 现在，方明华正在考虑另一件事。 自从去年在美国参加国际写作计划写了三篇后，这快一年，除了连载《我的征程是星辰大海》之外，严肃文学一个字都没写，总有这事那事忙碌。 最近编辑部的工作也逐步走向正轨，自己是不是也该准备写点东西了？ 先锋类？ 不！没意思。 现在国内先锋类如火如荼，自己就别再去凑这个热闹，正如六年前别人都在写伤痕文学、知青文学的时候，自己却开始意识流写作，高高举起“先锋”大旗。 晚上，和宋棠棠在街上散步的时候，方明华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媳妇。 “那你想写点什么？” “暂时还没想好，总要写点与众不同的吧？”方明华拉着媳妇的手，看着街上车水马龙说道。 可让方明华没想到的是，自己准备静下来写作的时候，国家作协却正在打他的主意。 (本章完) 311 香江作协成立 西城陶然亭作协大楼灯火通明，作协几位领导人正在连夜开会，连在申城平时不多过问作协内部具体事务的钯金主席也坐火车赶到燕京参加会议。 起因是来自香江的一封信。 原来就在前不久，香江数十位作家正在筹办香江作家协会，倪匡任会长，胡菊人、梁小中、黄维梁任主席，张文达任秘书长张君默、沈西城、蒋芸、李默、冯湘之等二十一人为理事。 是为保障香港作家创作自由和言论独立的权利，维护香江作家版权、出版、发行权益，会刊为《作家月刊》。 即将成立的香江作协向内地的中国作协、台湾省文艺作家协会分别递交了一份信，能派代表团参加7月24日的成立仪式。 这封信通过有关渠道到达燕京，经过有关部门审核后批准后，落到了作协领导手里落实，有关领导原则同意作协派代表团参加香江作协成立大会，具体人选由作协内部确定，报国家有关部门批准。 香江成立作家协会是好事，借此机会见见香江、台湾省的作家同仁，聊聊文学也是件很有意义的事，但具体派谁去却犯了难。 首先，香江作协只是一个民间团体，不到三十人，无任何官方背景，说白了也就是个野摊子，而且这帮作家实际上都是写通俗文学的，让这帮大佬们内心中有点瞧不起。 让我去？ 如果是香江大学或者香江中文大学之类高校教授邀请还差不多，这帮人算什么玩意？ 派去的代表团规格高了也不行，低了也不行。 为此，作协十几位副主席为此吵翻了天。 “以我的想法，咱们作协就不应该派人去祝贺！那个倪匡是什么人？逃兵，叛徒！”说话的是艾庆，作协副主席资深诗人，年龄虽大了，但脾气依然火爆。 在座的都明白他的话。 原名倪聪，五十年代末，开始在香江写，他写作面十分广阔，众体皆备，则包括侦探、科幻、神怪、武侠、言情各种，和古龙、金涌私交非常不错。 现在听到艾庆旧事重提，作为主席的钯金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这次有关部门让咱们作协派代表去香江，说明已经考虑过这层关系，我们就不要就纠结此事。” 《中英联合声明》在1984年已经签订，香江回归是板上钉钉的事，作协派代表团前往，这本来也就是加强内地和香江的联系，团结的象征。 其实，艾庆也只是说说而已，他还是识大体的。 “同志们如果觉得咱们作协副主席带队不太合适，要不就从各省作协主席里找一个带队？”钯金说出自己的意见。 这倒是個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作协副主席冯木笑着说：“钯老，要不我向你推荐个人带队过去。” “谁？” “秦省作协副主席方明华。” “哦，是他啊”钯金听了笑起来。 “方明华人年轻，去年在美国呆了几个月，见多识广，既写严肃文学，同时也在写科幻，集大俗大雅一身，而且倪匡在邀请信中，指名道姓让方明华过去。” “臭味相同！”艾庆嘀咕了句。 当然是指他瞧不起科幻。 恰恰，方明华和倪匡都喜欢这个，估计也是邀请他去香江的原因之一。 还有，他对于方明华这个人很不感冒。 起源于1984年10月第二届全国文学（诗歌）评选工作，两人都是评委会成员，当时对于舒婷和顾城两人的诗集是否能获奖发生争执，最后大家都采纳的方明华的意见，让作为评委会主任的艾庆很没面子。 现在有人提议方明华作为中国作协代表团团长奔赴香江参加香江作协成立，虽然他压根看不上这帮香江人，但让方明华做团长他心里也十分不爽。 很快，他就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 “方明华毕竟只是一个省作协副主席，人太年轻，资历欠缺，我建议应该派个德高望重的省作协主席过去，显示我们对香江作协的尊重！” “老艾，那你说派谁？” “燕京作协主席阮章敬。” 在座的当然认识阮章敬。 是一位老革命，老作家，更重要的还是一位诗人，代表作是长诗《《漳河水》。 艾庆推荐的阮章敬，确实符合要求，当然大家心里也明白，阮章敬和艾庆私交不错。 “那这样。”钯金很快拿出折中意见：“就以阮章敬同志为代表团长，方明华为副团长，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意见，全体通过。 代表团团长人选确定，大家又商议了代表团成员，除了两位团长之外，又确定了三名成员，然后将名单上报有关部门审核。 方明华接到消息已经是一周之后，先是作协副主席冯木亲自打电话给他，随后接到作协发出的正式通知。 “香江要成立作协？”方明华有些莫名其妙。 还有主席是倪匡？ 看到这个名字，方明华总觉得有点不靠谱。 以严肃文学而论，刘以鬯、李碧华、西西这样的人成立作协才对啊。 特别是刘以鬯，是香江严肃文学领域的大师，他开创香港现代派文学，译介西方意识流理论。 代表作品有《酒徒》《对倒》等，其作品引发导演王家卫拍摄成电影《花样年华》，及《2046》，堪称“王家卫的文学导师”。 如果让刘以鬯当香江作协会长还差不多。 方明华看着对方提供的名单，真像一个草台班子，瞎胡闹。 不过既然作协领导点名要他去，他也不能拒绝，做当去香江旅游一番。 八九十时代的香江，可是它的高光时刻，再买些正版磁带回来。 安排好手头工作，告别家人，方明华提上旅行包先到燕京，和代表团成员汇合，一行人不多，一共五人然后坐飞机南下，不过不是直飞香江，而是停在鹏城，然后再进入香江。 (本章完) 312 有点寒酸的典礼 一行五人通过带着行李通过罗湖口岸，安检过后进入香江。 今天下着雨。 对面，有两个男人一面打着伞，手里高高举着牌子上面写着“热烈欢迎中国作协代表团成员”几个繁体字。 其中一个留着小平头胖胖的中年男人，就是倪匡。 众人迎上去，自我介绍，相互握手，然后就跟着倪匡上了一辆中巴车，向市区内驶去。 都是第一次来香江，在车上，众人透过车窗都好奇的看着外面的景色。 方明华未来到这时代之前来香江旅游过，不过那已经是2010年以后，现在坐在座位上，透过窗户看着春雨下的香江，同样是中式建筑却透露出异国情调，繁体汉字和英文夹在在一起的各种招牌无处不彰显着城市的繁荣。 和2010以后相比，现在的香江，这颗美丽的东方之珠正进入属于它的高光时刻。 这可是内地人都向往的地方啊。 街道上的影响店里，飘荡着一首粤语歌曲： 让晚风轻轻吹送了落霞 我已习惯每个傍晚去想 在远方的她 此刻可知道这段情在我心始终记挂 听声音应该是张学友唱的，不过方明华已经记不起这首歌名字。 这时候张学友刚刚出道，声音中气十足。 方明华又想起n年以后，张学友唱的那首《偷心》，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坐在他旁边的是倪匡，他看着方明华很认真听着外面的歌，用略带吴音的普通话问道：“方主席，你也喜欢听粤语歌？” “是的，很喜欢听，这是张学友唱的吧？歌名叫什么？”方明华转过头微笑问道。 “天，你竟然也知道张学友？！”倪匡感到有些惊讶：“这是一位出道没两年的歌手，他唱的这首歌叫《遥远的她》，是他发行的发行個人第二张粤语专辑《遥远的她·amour》的主打歌，一发行就火遍香江。” “挺好听，前途无量。”方明华点点头。 “方主席，你还喜欢听谁的歌曲？”倪匡对这个话题似乎饶有兴趣。 “谭咏麟、张国荣、林子祥多了，不过香江流行歌曲的曲谱大部分都不是原创，从日本翻版过来的，这一点不如台湾。” 倪匡听了脸色变了变，这是香江乐坛的诟病。 “不过，香江也有能写曲子的音乐人，顾嘉辉、卢冠廷、胡伟立还有黄霑，词曲都写的不错。” “方主席，没想到你对香江乐坛这么了解。”倪匡感到佩服。 起码比香江文坛要了解的多 方明华心里嘀咕了句，嘴上却说道：“自从我们内地搞改革开放之后，大量的港台音乐进入内地，所以知道这些很正常的。” “还有就是武侠？”倪匡接上一句。 “是的，金涌的，古龙的，梁羽生的”说到这里，方明华看了倪匡一眼：“还有倪先生你写的《六指琴魔》” “方主席，你也看到过我的写的《六指琴魔》？”倪匡听了很高兴。 “看过。” 方明华笑了笑：“我看过的武侠，估计比我看的严肃文学还多。” 倪匡顿时有一种知己的感觉。 “当然，写的最好还是金涌和古龙的。” “那是.这俩人都是我的好友。”两人聊起武侠来，挺愉快。 方明华一行人下榻的酒店在铜锣湾的一处酒店，不过没在正街上而是一个小巷，看样子也比较老旧，连三星级都算不上。 房间也比较小，不过里面空调、热水、电视倒也齐全。 “各位先休息一会，晚上我带大家去吃大排档，明天早上九点就再举行成立庆典仪式。”倪匡笑着说道。 晚上铜锣湾是热闹的，方明华一行吃完大排档后，也没乱逛只是到附近的书店转了转。 里面书籍杂志很多，特别是杂志除了娱乐八卦，竟然以武侠杂志居多。 《武侠世界》《武侠与历史》《武侠春秋》. 方明华随便拿出一本《武侠世界》翻了翻，上面竟然连载《白衣方振眉》！ 方明华原来看过，方振眉，有种古龙笔下经典人物楚留香的感觉，写的也不错。 不过方明华还是喜欢温瑞安的《四大名铺》系列，好像已经写出来了？ 第二天早上，香江作者协会成立就在酒店三楼一间会议室进行，方明华等人除了见到香江作协二十多位成员，还见到了来自台湾省的作家。 说实在，方明华都不认识。 距离成立典礼还有一段时间，大家都闲聊着。 香江和台湾作家看样子比较熟，在一起聊着天，反倒是内地来的五人自个闲聊。 不过，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主动向方明华走过来，笑着问道：“你就是方明华先生吧。” “我是，请问你是？” “我叫陈映真，我听王安依说过伱。”陈映真说道。 “你认识安依姐？”方明华感到惊讶。 “84年我应邀参加了美国爱荷华大学的“国际写作计划”，王安依和她母亲一块去，那时候我认识她，一个美丽很有才华的姑娘。” 原来如此！ “陈先生，我去年也应邀参加了“国际写作计划”。方明华笑着说道。 “是吗？感觉不错吧？” “还不错，见识到许多新鲜事物，也结识了朋友，倪匡先生的妹妹亦舒，就是在爱荷华认识的。” “呵呵，难怪我听说倪先生点名请你来。” 两人闲聊起来，方明华发现陈映真对内地事务非常感兴趣，不仅仅文学。 方明华也热情介绍，还说道：“陈先生，如果有机会欢迎你来内地参观访问。” “我早就想去了，现在大陆搞改革开放，我想很快就有机会，毕竟我的祖籍还在闽省，都是中国人嘛。” 爱国热情很高嘛。 方明华听了很高兴。 其实是他不了解这个人，典型的爱国作家。 两年后，参与筹组“中国统一联盟”，任盟主席，后来又定居燕京。 时间到了九点，倪匡和香江作协的几位领导进入会议室，在一片掌声中倪匡宣告了香江作协正式成立。 阮章敬、陈映真分别代表内地和台湾省作家发表了祝贺词，方明华发现来报道的记者寥寥无几，只有《明报》的派了一位记者过来。 方明华估计看着金涌和倪匡私交甚好的缘故。 想起内地作协开会大大小小记者挤满过道的样子，这实在是有点寒酸。 简单成立庆典结束后，中午倪匡代表香江作协又请大家吃了顿饭，整个议程就算结束。 当然，方明华他们不会马上离开香江。 好不容易来一次，最起码要玩上几天吧？ 反正作协报销差旅费。 方明华本来等下午天气凉一点，几人一块去中环转转，结果到下午倪匡却敲开他的房门说他私人准备请客。 “方先生，听说你喜欢武侠，我特意邀请了查先生、温先生等几位武侠作家，大家一块吃吃饭，聊聊江湖，岂不快哉？” 查先生，肯定就是金庸了，温先生是温瑞安？ 嗯，值得去聊聊。 方明华欣然应允。 (本章完) 313 香江的武侠作家 倪匡请客的地方就是铜锣湾的一家酒店，晚上方明华跟着过去上了二楼，里面已经坐着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 “亦舒姐！”方明华笑着招呼了声。 来人正是倪匡的妹妹，亦舒，原名倪亦舒，两人去年一块在美国爱荷华大学参加“国际写作计划”，呆了三个月所以比较熟。 亦舒站起来，笑容满面：“明华，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这次我听我哥哥说想邀请大陆作协的人，就让他极力邀请你。” “谢谢.亦舒姐，这次成立香江作协，成员里怎么没有你？”方明华有些奇怪。 两人可是亲兄妹啊，而且亦舒现在也是香江很有名的作家，否则怎么被邀请参加国际写作计划。 没想到亦舒瞅了自己哥哥一眼：“我觉得他们成立的什么作协，纯粹是一帮人瞎胡闹！” 倪匡有些无奈，但他从小就拿自己这个妹妹没办法，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三人落座，亦舒又问道：“明华，你和我哥哥聊科幻聊的开心吧？他最佩服你的写科幻。” “没有，我们没有聊科幻，我们聊的是武侠！”倪匡接过话来：“明华对香江的武侠非常了解，我们谈都很投机，他还看过我写的《六指琴魔》呢。” 倪匡很是得意。 在香江，看科幻的人并不多，但武侠可是大热门啊。 亦舒听了很惊讶，“明华，你也喜欢看武侠？” “呵呵，我估计大部分中国人，特别是中国男人估计都喜欢看武侠。” “对，对，刀光剑影，快意江湖，看的人畅快淋漓。” 三人正聊着，又上来两个男人，一個六十多岁的老者，戴着金边眼镜，很是儒雅。一个三十出头，戴着黑框眼镜，显得秀气。 “查先生” “瑞安。” 倪匡和亦舒站起来招呼。 原来是金涌和温瑞安来了。 方明华也跟着站起来，金涌和倪匡兄妹是老熟人，他看着方明华，笑着主动握手：“方先生，终于见到你了。” “你好查先生。” “我和方先生神交已久，他写的那本《悟空传》由我们《明报》出版社发行，销量很不错。”金涌落座后，给倪匡兄妹介绍：“我一直很想见见方先生，今天终于如愿。” 方明华知道金涌说的话里带点客气的成分，说实在自己和金涌根本就没啥交情。 当然客气话都会说，方明华笑着说我对查先生仰慕已久，对你写的武侠喜欢的很。 “查先生，伱写的那十四本我基本上都看过。”方明华说道。 “哦，真的？” “明华没有骗你，他连我写的《六指琴魔》都看过。”倪匡插话进来。 “对，我还看过温先生写的，四大名铺系列，昨天我去书店，还看到一本杂志上连载你的《《白衣方振眉》。”方明华又对坐在边上有些沉默的温瑞安说道。 武侠作家除了金涌和古龙，方明华最佩服的就是温瑞安。 温瑞安今年三十出头，在金涌和倪匡面前只能算是晚辈，不过已经在香江武侠界已经叱咤风云。 现在古龙去世，金涌封笔，温瑞安及时举起了香江武侠的大旗。 “连载我那部是查先生《明报》旗下的《武侠与历史》。”温瑞安介绍道。 几人聊着，菜也已经上齐，但倪匡并没有招呼大开动筷子的意思，现在一共四人，但还有一个空位。 不知道倪匡请的是谁？ 梁羽生？ 好像在台湾吧？ 黄易？ 好像还没开始写武侠吧？ 他的《破碎虚空》之类应该是在八十年代末。 古龙？ 呸呸已经去世。 方明华不知道，香江还有哪位武侠作家能入倪匡和金涌的法眼。 就在这个时候，包间门开了，一个留着偏分头型的年轻人匆匆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外面塞车。”来人连声抱歉。 方明华瞅了一眼，很年轻，看样子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比温瑞安还年轻。 是谁？ 方明华实在想不起香江武侠界还有这号人。 “黄鹰，你来迟了，可要罚酒三杯喽。”倪匡笑道。 “认罚，认罚。” 等年轻人坐下，倪匡才介绍：“这位就是大陆来的方明华先生，不仅从事严肃文学写作，科幻也是一绝，还有那本《悟空传》就是出自他手。” “这位是黄鹰，我们的小弟弟，也是写武侠的，才华横溢。” 黄鹰竟然和金涌、倪匡、温瑞安他们关系还挺熟。 方明华感到惊讶，他一直以为黄鹰只不过碰瓷黄易，就像内地那么多金庸新古龙巨之类，没想到人家正儿八经武侠作家。 也不知道黄鹰写的什么？ 方明华现在不好直接问。 人到齐，就开席，大家边吃边聊，聊天话题自然离不开武侠。 金涌年长，话也比较少，只喝茶不喝酒，温瑞安也不太爱说话，不过酒量不错，亦舒是女性，对武侠不感兴趣。 话比较多是倪匡和黄鹰，特别是倪匡酒量大，话也多，和方明华频频碰杯。 喝酒方明华可是不怕的，只要贾平娃不在场，他就不虚，再加上个黄鹰，温瑞安，四人喝的可是痛快淋漓。 酒喝多了，互相就变得亲热起来，方明华这次趁机问道：“黄先生，恕我孤陋寡闻，你写过几本武侠？” 黄鹰没说话，倪匡拿着酒杯插话进来：“明华，这你都不知道？《天蚕变》《大侠沈胜衣》《魔刀》.都是黄鹰的杰作！” “啊？”方明华听了感到惊讶，对着黄鹰说道。“《大侠沈胜衣》是你写的？我以为是古龙写的呢，不好意思啊。” 没想到这黄鹰脸上变了色。 这是他的一块心病。 黄鹰早年确实做过枪手。 古龙的《血鹦鹉》《吸血蛾》就是他代写的，简直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吸血蛾》还比被徐克改编成电影《蝶变》。 成名之后，自然不愿意做枪手，用黄鹰名字创作了《大侠沈胜衣》系列，由于风格和古龙相似，所以好多都以为是古龙写的。 特别是传到内地的盗版书，干脆就改成了古龙的名字。 黄鹰是最忌讳别人说这话，现在方明华突然又提起，心里顿时有些不爽。 “方先生，我虽然给古龙做过枪手，但也比你们内地的金涌新，古龙巨写的好吧？” (本章完) 314《雪中悍刀行》 这话方明华不爱听。 确实，自从金庸古龙的武侠在内地爆火之后，就涌现出了许多仿冒之作：什么全庸、金甬、吉龙、古尤.碰瓷的非常多，大部分都是粗制滥造之作，但里面也并不乏优秀作品。 方明华曾经看过一本署名为金甬的《天龙九部》，不仅碰瓷作者而且还直接碰瓷书名。 未来到这时代之前方明华好奇买来看过写的是天龙八部的前传，天马行空的想象，以浓墨重彩的文笔描写了段正淳和段延庆两个人的前传故事。 文笔过关，结构上也颇为巧妙，一回写段正淳，一回写段延庆，两条线交错推进，最后两条线在结尾处汇聚，其实算的上是《天龙八部》的同人文。 不过碰瓷就是碰瓷，理亏在内地，在原创作家面前，方明华也不好辩解，但这个黄鹰有些不依不饶。 “内地读者，除了看盗版，假冒我们香江作家的名号写一些粗制滥造的垃圾书，内地自己有武侠吗？根本不会写！只会写一些所谓的伤痕文学！” 卧槽！ 这地图炮开的. 倪匡和亦舒兄妹齐齐变色。 和你聊天的可不是香江普通作家，人家可是大陆著名作家，代表大陆作协来的！ “黄鹰，你喝多了！”倪匡赶忙拦住。 “我没喝多！”黄鹰红着脸看着方明华说道：“方先生，难道我说的不对？武侠文化作为咱们中国传统文化之一，根源在内地，可都被你们丢光了！是我们香江人重新把它拾起来！你说，现在你们内地，有没有真正的武侠？！” 气氛有点紧张。 大家都看着方明华。 方明华坐在那里淡淡一笑：“黄先生，你这话有一定的道理，但不全对。” “哦，你说我错在哪里？” “的确，武侠乃至武侠文化在港台发扬光大，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内地没有优秀的武侠！ “那请问方先生，哪本？我洗耳恭听？” “《雪中悍刀行》” “什么？谁写的？我没听说过。” “你当然没听说过，因为还没写出。” “哦难道，方先生，伱要写武侠？！”黄鹰突然明白过来。 “难道不行？” “哈哈.”黄鹰笑起来，他看着方明华悠悠说道：“有人以为武侠是通俗文学，无法和严肃文学相比可你以为能写好严肃文学的就一定能写好武侠？未必！” 这话，在场的都听得明白。 你方明华是作家，当然能写武侠，不过写出来那也是粗制滥造之作罢了。 方明华也没直接回答，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润润嗓子，拿起筷子，然后轻声念道： “在北莽骑军和拒北城之间的那条横线之上，十八人，十八位武道宗师，就这么齐聚拒北城外。 江湖千年未曾有，以后千年更不会有。 什么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这就是。 北凉铁骑的马蹄声战鼓声，何其壮烈。 西北关外，大军阵前，那一声声自报名号，又何其尽显中原风流？ 姜泥擂鼓如雷，怒喝道：“杀！” 绝代风采一如当年北凉王妃吴素。 徐凤年握紧凉刀，默念道：“杀！” 几乎同时，一线之上的所有宗师，都念了一个杀字。 他们要以十八人，拒敌四十万骑军！” 连续三个“杀”字，方明华就用筷子敲了一下桌边，包间的气氛仿佛出现了一股萧杀之气。 刚才一直默不作声仿佛是局外人的金涌突然看着睁大眼睛。 这段文字描写和自己写的《天龙八部》里乔峰带着燕云十八骑上少林寺单挑中原武林的场面非常相似。 但前者写的更燃！ 其余几人也是瞪大眼睛看着方明华，都是玩文字的。虽然方明华只说了個片段，但是出场人物之多，仿佛看到一部庞大的架构。 拒北城、北莽骑军、北凉铁骑、十八位武道宗师、姜泥、徐凤年 寥寥数笔，就构成一幅壮美而又惨烈的画面。 黄鹰也暗自吃惊。 这个方明华，厉害啊。 就这种气魄的文字，自己是写不出来的，古龙也写不出来，只有查老爷子能写出。 不过人年轻，嘴上可不服输。 “就一段话嘛.谁不会写？武侠那可是数十万字的长篇！” 倪匡听了心里现在是有苦说不出。 长篇？ 你这小子真是喝多了。 你不知道人家写了一本一百多万字长篇科幻吗？正在日本和内地热销！ 更不用说还获得内地茅盾奖的那部《闯关东》！ 人家比你能写长篇！ 不过金涌很看好这个黄鹰，已经当成去世的古龙接班人培养，所以倪匡也不好多说什么。 方明华是自己请来的，也不能得罪，他只好举起酒杯招呼方明华：“方先生，喝酒，喝酒。” 倪匡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况且还有他妹妹坐在边上，方明华懒得再理这个心高气傲的黄鹰，举起酒杯。 他看着旁边有些沉默的温瑞安笑着说道：“温先生，查先生年龄大喝茶不喝酒，咱们共同举一杯？” “好的，方先生”温瑞安也赶紧端起眼前的酒杯。 黄鹰一看这架势，顿时又气炸了。 在座的亦舒是女流，不喝酒，查老爷子年龄大只喝茶，剩下的就是倪匡、方明华、温瑞安和他四人。 结果邀请了三人碰杯唯独没邀请他，这什么意思？ 欺人太甚！ 黄鹰立刻想拍桌子走人，但他又不敢。 查老爷子上座呢。何况倪匡兄妹都不是好惹的。 今天他们请客你竟然不给人家面子，那后面在香江也有你好果子吃。 于是他的愤怒只好又发在方明华身上。 当然，都是文人嘛，总不能冲上去像古惑仔那样揣上几脚。 于是他等三人碰杯之后，也端起酒杯看着方明华：“方先生，你写的严肃文学获得什么茅盾文学奖，大陆人很佩服，你写的科幻，倪匡大哥佩服，你写本武侠，让我也佩服佩服？” “行。” 方明华回答的干脆利落，这反倒让黄鹰有些吃惊，竟然又哈哈大笑起来。 “方先生，你是不是就写那本《雪中悍刀行》？好，如果写得在香江大受欢迎，让我佩服，我黄鹰就此封笔再也不写武侠！” “黄鹰！” “黄鹰！” 倪匡和温瑞安赶忙制止。 开什么玩笑？ 只有金庸依然稳坐钓鱼台，只是微微看了黄鹰一眼，也没说话。 “ok”方明华毫不客气，端起酒杯和对方碰了一下。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两人一饮而尽。 (本章完) 315 香江武侠出版界的恩怨情仇 这场酒宴喝得有些虎头蛇尾。 刚开始其乐融融，后面却有些气氛尴尬。 结束后，倪匡又亲自把方明华送回酒店，在路上倪匡说道：“方先生，黄鹰今天喝得有点多，你不要在意。” “呵呵，没有，倪先生，咱们都是玩笔杆的，这些都是口舌之争毫无意义。” 倪匡听方明华似乎话里有话。 “方先生，你真的要写武侠？” “对，我写过诗歌，写过先锋，也写过科幻，现在突然想写武侠。” 看来方明华真的要写武侠了！ “不知道，方先生写的武侠是在香江发表还是内地？”倪匡想了想又问道。 “既然要让黄鹰看到，自然是在香江发表。”方明华很坦诚说道。 哎.果然都是年少气盛啊，都是不吃亏的主。 不过嘴上还是恭维：“方先生，你写武侠，一定像科幻那么精彩，准备在什么杂志上发表？查先生的《明报》或者《武侠与历史》？” “这个，暂时没想好。” 倪匡是很希望方明华在金庸旗下的杂志报刊上发表，不过方明华却始终不明确只是等写个数万字以后再说。 其实，从内心讲，方明好并不太想在金涌旗下的杂志报刊上登载，金老爷子的抠门那可是有目共睹。 不过他除了《明报》也不太了解香江武侠出版状况。 不急，等明天上街再到几个书店转转，看看还有哪些受欢迎的武侠杂志，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从第二天开始，代表团一行五人就在倪匡的陪同下，在香江游玩起来。 维多利亚港、太平山顶、中环.一连三天，大家玩的很开心。 晚上回到酒店，方明华冲了个澡换上干净衣裤，却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打开一看，竟然是亦舒。 方明华感到惊讶：“亦舒姐，这么晚你有事？” “明华，我听我二哥说你确定要写武侠？”亦舒反问道。 “是的，怎么了？” “如果要在香江登载，不要投《明报》系！” 亦舒这非常坚定的语气让方明华有些吃惊。 要知道，倪匡兄妹可都是《明报》栏目的常客，而且倪匡和金涌私交匪浅。 “亦舒姐，进来说吧。”方明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邀请她进屋。 亦舒进来坐在沙发上说道：“明华，你是不是感到有些奇怪？我和我二哥经常向《明报》投稿，而且我二哥和查先生私交非常好，那天晚上你可以看出来了，可我今天特意劝你不要向《明报》投稿，伱知道为什么吗？” “我听说，查先生比较抠门，给的稿酬比较低。”方明华说道。 “啊？这消息都传到你们内地去了？”亦舒听了笑起来：“的确，查先生在这方面是比较抠门，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那是为什么？” “我还是为了我二哥。” “你二哥？” “是的，明华，我就给你讲讲我们香江的武侠出版商之间的恩怨吧。” “好。” 亦舒慢慢讲起来。 原来香江的武侠书籍出版业，从五六十年代开始，逐渐形成了两大阵营。 一就以金涌《明报》为主，包括《明报》《武侠与历史》，一报一刊，金涌写的武侠全部在这上面刊登，还有部分古龙的作品，现在风头正盛的温瑞安、黄鹰，倪匡的也基本上在上面刊登。 另外就是《武侠世界》和《新报》，是由香江商人罗斌主办。 罗斌也是個奇人，粤省开平人，1923年生于澳门，四十年代在申城抗战胜利后不久，和朋友合开了一家合出版社。名为“环球出版社”。 解放后罗斌将出版社搬到香江，推出了环球丛》《环球文库》《蓝皮书》一系列刊物，在五十年代末推出了《武侠世界》专门连载武侠。 《武侠世界》首开专门刊登武侠杂志的先河，每周一刊，读者一次读到的字数更多，远比在报纸副刊上阅读更为过瘾，一时间，《武侠世界》大卖，每期发行量达到一万余册，并且遍及东南亚的越南、马来西亚、泰国、新加坡等地。 《武侠世界》的创刊，让《明报》老板金涌见猎心喜。极具生意头脑的金涌，自然不会让罗斌独占风头。 《明报》经过半年多的运行，在1960年，创刊《武侠与历史》杂志。为吸引读者，金庸一出手，还是武侠——他给1959年的《雪山飞狐》，写了本前传《飞狐外传》，跟《武侠世界》打起了对台。 这边，《武侠世界》陆续刊登梁羽生、卧龙生、诸葛青云、柳残阳，那边《武侠与历史》金涌自己的写的挑起大梁，后来又有温瑞安、黄鹰的加入。 这些作家都是泾渭分明，刊登在《武侠与历史》上的绝对不会在《武侠世界》上投稿，反之亦然。 除了两个特殊人物：古龙和倪匡。 古龙是两边通吃，和金涌、罗斌关系都非常好，两家都给面子。 还有就是倪匡。 不过倪匡和古龙有所不同，他是在《武侠世界》上起家的！ “我二哥刚开始是在罗斌的《武侠世界》刊登他写的，是罗斌将他一手捧红，但后来却转投查先生的《武侠与历史》，和查先生建立私交我不是说查先生不好，而是我觉得我二哥这么做不地道！” “那你哥为什么这么做？”方明华很是好奇，问道：“难道查先生给的稿费比罗斌高？” “哪呀”亦舒笑起来。 “你也知道查先生很抠门，怎么会给比罗先生高的稿费？” “那到底是为什么？” “我问过我二哥，我二哥说是仰慕查先生的才华。” 也算是理由？ 好像也算。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 “明华，我今天给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我觉得我二哥当初的做法有些不地道，咱们中国人讲究的恩义，何况他是写武侠的？我觉得对不起罗先生，所以如果你写武侠，可以投稿给罗先生的杂志社，我可以给你们联系。” 亦舒说了很多。 但方明华从心里讲，他并不想卷入香江武侠界这些恩恩怨怨。 自己只是过客而已。 而且，写武侠也是一时兴起。 所以，他想了想说道：“亦舒姐，谢谢你给我讲这多，我再考虑考虑如何？” “行，你好好考虑，不过今晚这些话，你可别给我二哥说。” “放心吧，不会的。”方明华笑道。 这一对兄妹，可真有意思。 亦舒匆匆走了。 第二天，方明华和众人继续自己的游玩。 到了晚上，自己的房间门又被人敲开。 这次门外除了亦舒，竟然还站在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 不等方明华开口，老者说道：“你好，方先生，我是《环球出版社》老板，罗斌。” (本章完) 316“一个字一元港币！” “你好，罗先生。”方明华倒也客气。 “请原谅我不请自来。”罗斌说话也是文绉绉的，他看了看房间比较小，于是又笑着说道：“方先生，现在时间还早，我请你出去喝两杯如何？附近有家酒吧，环境不错。” 方明华也知道，今天亦舒带着罗斌过来，肯定是为武侠的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他也想知道罗斌的打算，于是就答应了。 三人出了酒店，街道上人来人往，两边全是霓虹灯闪烁，一副纸醉金迷的景象。 方明华跟着罗斌和亦舒进了一家酒吧，要了一个包间。 这里和外面的喧嚣相比，显得很安静，放着一首很缠绵的粤语歌曲。 不知道在那天边可会有尽头 只知道逝去光阴不会再回头 每一串泪水伴每一个梦想 不知不觉全溜走 徐小凤演唱的《顺流逆流》。 “方先生，喝点什么？”罗斌问道。 “随意吧。” “来瓶人头马xo。” 很快，服务生就拿起一瓶人头马，又点了挪威三文鱼、烤生蚝接下酒菜，两人喝起来，亦舒依然喝着饮料。 罗斌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话题： “方先生，今天亦舒打电话告诉我你要写武侠，名字叫《雪中悍刀行》，我一听赶紧赶来，请先生务必投我们《武侠世界》，稿费绝对包你满意。” 说到这里罗斌顿了顿：“一个字一元港币！” 这价格确实不低！ 方明华感到惊讶，放下酒杯。 虽然现在港元兑换人民币的官方汇率比较坑，100港元可以兑换大约45元人民币，但如果不兑换直接存在香江的银行，那绝对是不小的数目。 果然比金涌豪爽多了。 不过方明华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笑着问道：罗先生，估计你也清楚，我可从没写过武侠，包括你说的那本也只是初步构想而已你确定我能写好？到时候写不好，你这么高的价格，岂不亏了？” 罗斌听了哈哈笑起来：“方先生，如果是别人，我自然不会出如此高的价格，但伱不同。” “有何不同？” “你是大陆省作协副主席，曾经获得过茅盾文学奖，文笔自然没的说。” “可写严肃的未必就能写好通俗啊。”方明华笑道。 “你说对，不过你写过科幻，就如倪匡而言，而你的科幻比倪匡写的更好！” 这倒也是。 方明华不否认，倪匡写的《卫斯理》系列，算不上什么科幻，归为冒险更为妥当。 “更重要的是，我听了亦舒你在酒桌上念的那一段文字，霸气十足，直逼查先生的文风！所以，我确信你绝对能写好武侠！” “明华，罗先生真的是一片诚意。”旁边的亦舒也说道。 方明华沉吟了行：“行，我答应。” “好！”罗斌非常高兴，两人又商量了合同细节，最后商定，方明华保底写不少于100万字的长篇，先写十万字底稿，邮寄过来然后再刊发。 “方先生，我知道你工作忙，每月能保证四万字即可。”罗斌说出自己的要求：“《武侠世界》是周刊，每周五发行，每期发表你的一万字，当然刚开始两三期要连载字数多点，吸引读者。” 千万别学古龙啊。 喜欢拖稿。 不过，方明华很欣然答应， 一个月四万字嘛，还是没问题滴。 但方明华提出一個要求：“不用真名或者笔名明华发表，而是重新了一个笔名：烽火。” 最后双方约定，明天下午签署正式合同。 “人头马一开，好事自然来，看来我这瓶人头马xo开对了！”罗斌很是高兴，举起酒杯。 “方先生，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干杯！” 酒喝完之后，三人离开。 亦舒准备打车回家，要上出租车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对方明华说道：“谢谢你，明华，帮我哥还了罗斌的人情，” 呵？ “我欠你一个人情，等有机会给你还吧。”说完亦舒钻进出租车，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这俩兄妹，挺有意思的。 方明华不由得摇摇头。 第二天方明华没有跟着去逛，而是到渣打银行给自己开了个账户，将来的稿费版税之类全部存入户头。 反正自己也不着急用钱。 签完合同之后，又过了一天，一大早代表团五人离开香江，通过罗湖口岸返鹏城。 而在这时候，香江上环新街，环球出版社大厦老板罗斌办公室里，《武侠世界》杂志总编辑郑重和罗斌正发生激烈的争吵。 “老板，你怎么不给我提前说一声，就和这个方明华签下这份合同？我是总编辑，负责杂志刊发！” “事情比较急，给你打电话你人又不在，所以我就和亦舒赶过去了。”罗斌解释道。 “可你最起码要看看他写的东西，再和他签约，一字一元，这个价码可以高过任何一位武侠作家的稿酬。” “我刚才都给你说了原因，我相信方明华写的值这个价！” “相信？你相信一个从未写过武侠的人的话！”郑重气得笑起来。 他没想到一向稳重的罗斌竟然作出这么冒失举动。 “老板，你是不是在赌？” 看着郑重咄咄逼人的目光，脾气好的罗斌也忍不住大声说道： “是的，老郑，我是在赌，不赌不行吗？再这样下去，我们《武侠世界》就要完蛋了！” “梁羽生早就和金庸一样封笔，卧龙生不写，跑到中华电视台担任电视编剧和制作人。” “司马翎写完《玉钩斜》，另一部《独行剑》最后没写完连人都跑的没影.柳残阳伤这两年身体不在家养病你说我们还有谁？ “还有谁？！” 看到罗斌发飙，郑重放低声音：“我们不是还有诸葛青云和慕容美吗？” “是啊.还有这两位给我们供稿，可是你没发现，他们的状态和笔力已经大不如以前，巅峰期早已经过去。”说到这里罗斌深深叹口气。 “反观金庸那边，虽然金庸早已经封笔，但有倪匡、黄鹰，现在突然又冒出一个温瑞安，风头直逼当年的古龙，你说我能不心急吗？” “倪匡这个反骨仔！” 提到倪匡这个名字，郑重就来气。 是老板一手将他捧红，结果成名之后却投了对手的怀抱！ “好了，不说他了。”罗斌有些疲惫，坐在老板椅上：“这次亦舒极力拉拢方明华给我们供稿，我知道，还他哥哥欠我的情。” “亦舒是个有情义的女人，这一点他哥哥比不上。”郑重点点头：“我只希望，亦舒没看错人。” “我也希望.没看错人。”罗斌闭着眼睛，嘴里喃喃说道。 (本章完) 317 果然就是个草台班子 再说方明华等人返回鹏城，他和众人告别，其余四人都是要乘飞机回燕京，只有方明华一人返回西京。 不过他并不着急走，来了鹏城，要见见宋棠棠的小姨，这是媳妇临走前叮嘱的。 先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给宋棠棠的小姨单位打了个电话，然后这才打的直奔市中心。 坐在出租车上，方明华看着外面的景象，现在的鹏城就是一个巨大的工地，一座座楼房拔地而起，“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标语随处可见。 方明华在福中三路距离市政府不远处找到宋棠棠小姨家的住所。 宋棠棠的小姨叫周云莉，方明华赶到的时候，周云莉已经在家里等候。 房子挺大，三室一厅，电视、空调、冰箱一应俱全.这在鹏城算是非常富裕的家庭了。 “明华，渴了吧？我给你切西瓜。”周云莉从冰箱拿出半个西瓜，进厨房切好，用盘子端出来。 方明华也不客气，拿出一块大口吃起来。 大热天的吃一块冰镇西瓜，果然很爽。 周云莉坐在一边关切问道：“明华，我听棠棠说，你是代表国家作协来参加香江的什么作协协会成立典礼仪式？” “对。”方明华把事情经过以及去香江见到的简单说了一遍，自己和罗斌签约写武侠的暂时隐瞒没提。 周云莉听完笑道：“哎，早知道是那帮人成立什么作协，我就劝你们别去了，你们上当啦！” “上当？”方明华吃了一惊。 “是呀，你也知道，那就是香江那帮写通俗闹着玩，真正的香江作家没有吧？人家准备成立的是这個，我给你那份资料你看看。” 说完，周云莉从卧室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方明华。 《“香江作家联谊会”筹备情况说明》 这又是什么玩意？ 资料很长，大意是说为了增进香江作家的友谊及推动海内外文学交流，协助会员交流写作经验，维护作家合法权益，促进香港文学事业发展，推动和内地及海内外文化交流，准备筹备此联谊会。 宗旨和香江作协差不多，但方明华看到成员名单以后就觉得周云莉说的有道理。 创会会长：曾敏之 荣誉会长刘以鬯 会长：潘耀明 执行会长：陶然，副会长：张诗剑、罗琅、周蜜蜜、蔡益怀任副会长 后面还有每个人的简介： 曾敏之：香江诗人，作家，香港《文汇报》副总编辑，著有杂文集《曾敏之杂文集》，散文集《望云海》、《诗的艺术》、《古典文学欣赏举隅》等。 刘以鬯，著名作家，《香港文学》月刊总编，代表作品有《酒徒》《对倒》《寺内》。 潘耀明：作家、香港三联书店副总编辑，代表作品有《中国名胜纪游》《枫桦集》 看看！这才是正儿八经的作协成员嘛。 倪匡他们果然就是个草台班子，连金涌不屑一顾都没参加。 周云莉说这是前段时间鹏城文化局接到香江那边的通告，现在香江和内地联系日趋紧密、经济、商贸、文化.好多都是通过鹏城这渠道相互沟通。 “明华，我估计呀，倪匡他们听说要成立类似内地作协的组织，抢先一步成立，还直接给你们发了邀请函，真鸡贼。”说到最后周云莉笑起来。 想想，确实也是。 这个倪匡也够狡猾的，连中国作协都骗了！ “不过，伱们不用太在意，我们已经将这件事上报省上会一进步报告国家，香江各种社团林立，反正都是民间团体，成立几个都无所谓.搞不好呀，这个香江作家联谊会将来成立，还要邀请你们作协派人祝贺。” “作协爱派谁就派谁，反正我是不来了。”方明华笑着说道。 总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方明华在鹏城住了一晚上，虽然第二天是周六，但还是婉拒周云莉一家带他逛鹏城的邀请，早上坐飞机返回西京，媳妇有身孕在身，一个人在家方明华不放心。 方明华提着旅行包回到南门外幸福小区自己的家里，家里没人，估计宋棠棠回娘家住了。 打开空调，他准备冲个凉然后过去看看，刚洗完澡换上t恤大裤衩，就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宋棠棠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你不是回你妈那里了吗？我过会还准备过去看你呢。” “住我妈那里哪有住家好嘛，你说你今天坐飞机回来我就回家住了。”宋棠棠撒娇的口气说道。 “让我看看，肚子大了没有？”方明华说完就往媳妇腹部瞅。 结果宋棠棠白了他一眼：“还早呢，这才三个多月，医生说最快也要四五个月才能显肚子。” “快孕检了吧？” “我记得时间呢。” 宋棠棠回卧室换上睡裙，又给方明华削苹果，方明华就把去香江发生的事详细讲给媳妇听。 听到香江作协成立如此简陋，就是个草台班子，不禁感到好笑，但听到方明华要写武侠，感到很吃惊。 “明华，你真的要写武侠？” “当然，咱们内地不能总是金庸新、古龙巨吧？”方明华开起了玩笑。 “可是。” “可是什么？” “说实话，港台武侠，尤其是金庸那几部著作非常经典，就像一座大山，超越他非常不容易。更可怕的是，他树立的武侠的写作模式，除了比较另类的古龙，其余武侠作家写的武侠无论优秀或者拙劣，但都没有跳出巢臼，要想超越他，难！” 方明华听了微微一笑：“你说的对，所以我要另避蹊径，除了在故事架构，人物塑造方面下功夫之外，更重要要创造一个不不同于金涌武侠世界和武力体系。” “什么叫武力体系？”宋棠棠听了感到新鲜。 就是人物的武力值划分：书中人物境界划分为九品（从小到大，九品至一品），一品分为四境：金刚境，指玄境，天象境，陆地神仙。金刚境喻释家，指玄境喻道家，天象境喻儒家。陆地神仙，谓三家殊途同归.” 方明华说的滔滔不绝，宋棠棠听的目瞪口呆。 (本章完) 318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等老公说完，宋棠棠竟然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双手抱着他的头，使劲揉他的头发“明华，你脑瓜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呀？竟然想出稀奇古怪的东西？” “男人的头女人的腰，别乱摸！” “哎呦.小心我压到你的肚子！” 夫妻俩嬉闹了一阵，方明华抱着媳妇坐好：“好了不闹了，你说单从这武力值划分阶段，是不是更有意思点？” “嗯，是挺新奇的，那你说郭靖如果到了你这本书里，相当于几品？”宋棠棠突然俏皮的眨眨眼。 “这个？”方明华沉吟了下才说道：只能算是二品小宗师吧？” “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在你的里连一品都算不上呢？” “所以，我把金庸创造的武侠世界称之为低武世界，我这个呢，可以叫中武世界，这没法类比。” “那是不是还有高武世界？” “当然.譬如，一拳打爆一个星球就可以叫高武世界。”方明华一本正经的回答，但宋棠棠听了却笑弯了腰。 “一拳毁掉星球？那还是人吗？那样的吹牛谁喜欢看呀” 嘿嘿。 后世喜欢看的人多了。 不过这话方明华没说。 回到家，当然要回去看望父母，又到岳父岳母家坐了会，晚上吃完饭开车回家，陪媳妇溜达了会，方明华回家到自己的书房，就开始着手准备写这部。 凭心而论，后世烽火的这部和金庸的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但他胜在创作来这个时代所没有的武侠力量体系，以及架空出一個庙堂江湖世界。 就如同香江武侠片从开始拳拳到肉、铁桥马步到最后徐克拍的行云流水、潇洒飘逸的打斗场面，后者看起来就是赏心悦目。 所以，要突出这个中武世界特点。 另外，原著《雪中悍刀行》本事架构也出现一些问题。 作者想写的东西太多了。 既忘不了江湖市井的风紧扯乎，还要写沙场征战的葫芦口宝瓶口沙场裹尸，你既要写庙堂之上的勾心斗角，还要写一城一地的利益得失，你既要写北凉世子的成长变化，还要写东西南北的两小无擦，伱既要写天人对峙，又要写儒道释纷争，想写的太多，字数高达400万字，后面还有烂尾的嫌疑。 如果把这些东西适当的舍去一些，前半截写江湖，就好好写江湖，后半截写沙场与天下大事，就把所有的布局埋线做好。 无论是最开始市井的江湖也好，大侠的江湖也好，在某一个部分就将不相干的东西去一去，如无必要，不要更换视角，不要另表一枝，观看体验会好很多。 而且可以大大精简字数，200万足矣。 重新开始列提纲吧. 方明华在未来到这个时代之前刷过好几遍这本《雪中》也看过拍的网剧，大致故事情节和一些非常精彩的段落还能记住，就像在香江怼黄鹰的那段话。 足够了。 没必要完全复制总管的遣词造句，也不可能记住。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六年，看了不少名著也写了不少东西，写一部曾经看过的书，笔力方面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现在需要的是好好写提纲，精简原文。 最近这段时间，方明华一直就忙这个，光大纲和细纲就整整写了一万多字。 还好有那台日本人赠送的长城100电脑，敲键盘也不是件难事。 “明华，别熬夜，早点睡觉。” 宋棠棠拿一个削好的苹果进了书房，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方明华坐在电脑前还在疯狂码字。 方明华接过媳妇递给的苹果，咬了一口说道：“你先睡，我过会来。” 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汉字，宋棠棠笑着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写武侠，比你写那本获奖的《闯关东》干劲还要足。”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方明华吟了一句黄庭坚的诗句，看着媳妇：“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江湖梦，现实中没法仗剑走天涯，就在中实现喽。” 宋棠棠听了莞尔一笑，也没再说什么，又给方明华倒了一杯凉茶，这才帮他轻轻关上门。 方明华疯狂码字，仅仅用了半个月，就完成十万字的内容，双面打印出来厚厚的一个包裹，方明华立刻到到邮局寄了出去。 香江的罗斌翘翘首以盼。 就在上一周，他的老对手，《明报》旗下的杂志《武侠与历史》推出了温瑞安的最新武侠《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第一部：温柔一刀》。 讲述不谙世事的王小石巧遇与他志趣相投欲进京共闯天下的白愁飞，武艺各有所长的二人与「洛阳王」温晚的千金温柔结伴进京闯荡的故事， “所谓英雄本色，只是在黑暗来临时，他才自长空里划出精锐灿亮的光芒。只有在死色里，他才激出活意。所以，没有绝境，就没有英雄；没有凡人，英雄也一样不可能存在。” 温瑞安写的就是这样一个故事。 仅仅是连载开头一万字，立刻在读者中掀起热潮，这一期的《武林与历史》杂志一抢而空。 罗斌急了。 在香江上环新街，环球出版社自己办公室，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他是打给《武侠世界》总编辑郑重。 “老郑，张先生的寄过来没有？” “还没有，我打电话催催。” “行，让他快点。” 罗斌放下电话，靠在老板椅上背上深深叹口气。 他嘴里所说的张先生，是台湾武侠作家诸葛青云，原名张建新，台湾武侠“四大天王”及“三剑客”之一，最近正在写一部新作《万里江湖》。 其实他根本不用催的，台湾武侠名家中，诸葛青云最讲道义，从不预支稿费，更不会拖稿。 都是老朋友了，罗斌轻易不会主动打电话给对方催稿。 他这次真的急了。 快到下班的时候，办公室门被敲开，就看到郑重匆忙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大沓稿件。 “张先生来稿件了？”罗斌顿时精神一震。 “不是张先生，是内地的方先生。”郑重脸色有点古怪，他将稿件递给了罗斌。 正是《雪中悍刀行》！ (本章完) 319 武侠迷的周五 “老郑，你这表情。”罗斌觉得郑重的表情有些奇怪。 “老板，你先看看。” 罗斌戴上老花镜，仔细看起来。 简介： 有个白狐脸儿，佩双刀绣冬春雷，要做那天下第一； 湖底有白发老魁爱吃荤； 缺门牙老仆背剑匣； 山上有个骑青牛的年轻师叔祖，不敢下山； 所创造的武侠世界，更像一个玄幻世界。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对，而且按照武力划分，这本人物的武功要比古龙和查先生的武力要高得多，这个刚才出场的白狐儿脸，手持绣冬春雷二刀，可比黄蓉厉害多了。” 罗斌靠着椅背，今天焦躁的心现在安静下来。 好霸气！ 阿伟二话没说，立刻掏了两元港币递给老板，迫不及待拆开杂志上的封面看起来。 廉颇老矣。 阿伟没有理他，于是阿泰头凑过去，发现他看的竟然不是《万里江湖》， “这是谁写的？叫什么名字？” 不过瘾啊。 剩下别的回家慢慢看。 谁的杂志好看，上面的故事写的精彩就买谁的呗。 他也买了一本《武侠与历史》迫不及待看起温瑞安的，可惜《惊艳一枪》这次只登载了一万多字，很快就看完，不过瘾啊。 因为每周周五，是香江两大武侠杂志《武侠世界》和《武侠与历史》发行新刊的日子。 今天是星期五，并不是周末，香江和内地一样，一周也是上班六天。 途中，遇到自己的好友阿泰。 “一样。” “老郑，周五的杂志立刻开始登载这本书，第一期直接发表5万字！” “老郑，你也看了，觉得怎么样了？”罗斌没有表态而是问自己的下属。 但是今天，香江的各大书店、杂志店甚至街头的报刊杂志小摊，前来购买杂志的人比往常要多。 阿泰有些等不及了，书中的内容让他心痒痒的。 “这么多？” 随着文字娓娓道来，一副江湖庙堂故事徐徐展开。 两人很亲热的勾肩搭背向杂志店走去。 他一抬头发现郑重依旧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有个骑大猫扛向日葵不太冷的少女杀手； 北凉王府龙盘虎踞于清凉山，千门万户，极土木之盛。 他看到阿伟还沉浸在杂志里，就随口问道。 两人进了杂志店各自找自己喜欢的杂志，阿伟惊讶的发现，这一期的《武侠世界》封面竟然出现一部新作《雪中悍刀行》，作者烽火。 没听说过。 他不想做金庸也不想做古龙，他要给武侠开创一条新路，今天看着这本刚刚连载的《雪中悍刀行》，他的脑海里犹如划过一条闪电，照亮了他的思维。 阿泰也是一位武侠迷，不过喜欢看《武侠与历史》杂志，最近迷上了温瑞安的。 烽火是谁？ 明天？ 今天下午下班没有回家直接就到经常去来一家杂志社去买《武侠世界》，他是诸葛青云的忠实粉丝。 二六零五:f七零零:四三:六零零零::七二f 一发狠，跑回杂志店，自己也买了一本《武林世界》，就在书店里津津有味看起来。 “阿伟，别看诸葛青云写的，不好看了，还不如跟我一块看温瑞安的《温柔一刀》。”阿泰边走边说。 阿伟怒视了朋友一眼。 罗斌看着看着竟然日入了迷，10万字的内容全部看完。 和阿伟阿泰低层打工仔不同，他毕业于香江中文大学，现任香港艺术馆助理馆长，绝对属于知识分子。 “老板，书中好像没说是個女子。” 不过阿泰又好奇的瞅了瞅，发现挺有意思，不知不觉竟然看进去，结果阿伟突然一合杂志，向外走去。 “喂，阿伟，有诸葛青云的吗？”阿泰走过来拍拍朋友的肩膀。 就在九龙尖沙咀梳士巴利道的香江艺术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也正在看这本杂志。 “刚开始多登载点嘛，吸引读者的眼球！” “是，你也是？” 作为王朝硕果仅存的异姓王，在庙堂和江湖都是毁誉参半的北凉王徐骁作为一名功勋武臣，可谓得到了皇帝宝座以外所有的东西，在西北三州，他就是当之无愧的主宰，只手遮天，翻云覆雨。 方明华及时送来了，而且写的还不错。 原来，武侠也可以这么写！ 这个叫烽火笔下的这个人物，不再是普通凡人，近似神。 杂志封面那句话也好霸气： “天上剑仙三百万，见我也须尽低眉！” “这部有查先生的气势，不过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他的武力体系，竟然非常细致的划分出品阶，这让人耳目一新。” ”厉害啊，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武功？比金庸里的里六脉神剑、降龙十八掌还厉害， 还有这个李淳罡，以水为剑，用的一剑仙人跪，一击就击倒了伏将红甲中的水甲，简直是霸气无比。这是人还是神仙？ 没听说过，从哪冒出来的新人？ 竟然让杂志社重点推荐？ “阿伟，又去买杂志啊。”阿泰热情招呼。 两人热烈的讨论着，竟然忘记吃饭。 两大杂志同时选在周五发行，很明显带有打擂台的意思，不过这对于广大读者来说，是件好事。 看上去爽啊。 “我还没看完，明天我们换。” “烽火，《雪中悍刀行》”阿伟头也不回眼睛却始终盯着杂志。 “肯定是个女子！从这名字还有作者的描写中完全可以看出。” “喂，阿伟，让我看看，我拿我这本和你换着看。”阿泰急忙追出门外。 期间学习掌相、星相、八字、古琴、洞箫、玄学、《易经》等等，现在又对武侠感兴趣。 立刻，他的脑海里勾勒出自己的故事。 “那好，我现在就去安排。”郑重兴冲冲走了。 阿伟只是一个普通打工仔，居住在九龙城寨，也没女朋友唯一的爱好就是爱好看武侠。 不过他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诸葛青云现在写的这本《万里江湖》已经没法和巅峰时期的《夺魂旗》相比。 《破碎虚空》 他叫黄祖强，后来起了个笔名叫黄易。 (本章完) 320 武侠小说？玄幻小说？ 这一期的《武侠世界》很快就引起老对手《武侠与历史》杂志社的注意。 在《明报》大厦金庸的办公室里，《武侠与历史》主编陈家伟正对倪匡怒目而视。 能不生气吗？ 他可是最早认识方明华的！ 陈家伟本来是《明报》报社编辑，后来调到《武侠与历史》杂志社开始任副主编，刚刚升为主编。 当初方明华写那本《悟空传》就是他去内地偶尔发现，极力推荐到香江由《明报》出版社出版，取得了不俗成绩，后来又在台湾以及日本出版，影响很大。 就凭自己和方明华这层关系，只要方明华愿意写武侠，就完全可以说服华投稿《武侠与历史》 可等自己知道这事之后，对方已经和《武侠与世界》签署合同，后来才知道是亦舒在中间穿针引线。 都怪你那个妹妹！ 倪匡也有些尴尬。 方明华是自己专门邀请来香江，参加作协成立大会，大家一块喝酒聊天，谈天说地，聊的很投机，结果出了这档事。 其实要怪就要怪黄鹰！ 倪匡瞅着站在旁边黄鹰。 好好喝酒不好吗？你这小子干嘛刺激人家？ 说人家内地没有真正的武侠小说。 好吧，人家立刻写了，虽然只是五万字的开头，却很吸引人。 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兑现你的承诺：你写的书如果香江大受欢迎，我黄鹰就此封笔再也不写武侠！” 黄鹰默不作声，心里也委屈。 这他妹的，我当时只是喝多了说了几句酒话而已，谁知道他就当真了？ 而且写的怎么好？ 要怪还是怪你倪匡的妹妹，她可是《明报》的常客，胳膊肘往外拐！ 不过在倪匡面前，黄鹰是小字辈，心里腹诽但嘴上不敢说。 三人你瞪我我瞪你着伱，只有温瑞安脸色平静，一副“不关我事”的架势。 坐在沙发上的金涌脸色平静，他看着众人，缓缓问道：“大家说说，方明华写的这本小说究竟怎么样？有何长处？瑞安，你先说说。” 温瑞安立刻很恭敬说道：“查先生，他这本《雪中悍刀行》虽然现在只发表了五万字，文笔如何暂时不说，但我觉得他很明显借鉴《蜀山剑侠传》神话、武侠和奇幻元素。” “特别是他的小说中显露的人物武功体系，很明显已经超出人的武力极限，近似于“神”。” “是啊.”金庸听了感慨道：“我和梁先生将还珠楼主写的旧派武侠小说里的神怪元素取掉，单单写江湖武侠，创立新派武侠。可这位方先生，虽然还是写的江湖，但却又向还珠楼主先生里的神怪世界靠近.果然是一甲子一轮回啊。“ “但只有你查先生，和金先生古龙先生写的才是武侠正统！方明华这种写法是成不了气候的！”黄鹰听了说道。 温瑞安听了却摇摇头：“我看未必，就现在的新派武侠，已经被查先生梁先生这一辈人写完写透了！包括我写的东西，也是受到古龙的影响，方明华明显看到这一点，才独辟蹊径。没准以后的武侠小说，都是方明华写的这种形式，与其说是武侠，我更愿意称之为玄幻小说。” “危言耸听！” 黄鹰嘀咕了句。 温瑞安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争辩。 金涌听了两人的争辩也没直接回答，而是问倪匡：“倪匡，说说你的看法？” 其实对于武侠小说的发展，倪匡并没有多过多考虑，他现在已经不写武侠，基本上写的都是科幻以及做影视编剧，现在听金涌问到这个问题，沉吟了下才说道。 “我觉得温瑞安说的有道理，小说，无论是武侠还是科幻言情，甚至严肃小说，写作手法以及风格都在变，变才有新意！现在我觉得我们应该发掘类似于方明华写的这种武侠小说的香江人才。” 金涌听了赞赏的点点头，又看着陈家伟。 “家伟，这件事，你多多操心。” “好的，查先生。” 金涌又看着几人笑着说道：“大家没必要相互指责，这次虽然让《武侠世界》占的上风，但区区一个方明华是无法改变罗斌他们人才凋零的局面。” “何况，方明华是内地作协副主席，又是杂志社的主编，主要是从事严肃文学，他不可能将所有心思放在武侠小说创作中的，我估计呀，就此一本而已。” 金庸猜对了，方明华真有这种想法。 就在昨天下午，方明华突然接到来自香江罗斌的国际长途电话，是直接打到他办公室的。 电话里，罗斌首先对方明华表示恭喜：“方先生，你写的《雪中悍刀行》很受香江读者欢迎，我们的这一期的《武侠世界》杂志发行量比上期多了整整两万册！” “同喜，同喜。”方明华笑着回答。 “方先生，我有个请求。” “不客气，你说。” “能不能每月给我们供稿十万字左右？前两期我们为了吸引读者，每期直接刊登5万字，从第三期开始我打算每期刊登两万到三万字，这就是需要你每月写稿是十万字左右。” “罗先生，你不是说长篇小说每期一般只刊登一万字左右吗？”方明华反问道。 “那是一般作家，但你不一样！你写的小说太受欢迎，读者纷纷来信或者打电话要求我杂志社加更！你也知道读者是衣食父母，我也没被逼无奈啊。”说到最后，罗斌竟然在电话里诉起苦来。 一个月10万字，每天就要写3000多字，这放到后世网文写手根本不算啥，可是现在白天要忙工作，全靠晚上，晚上要顾家人，还要有应酬 更重要的是，方明华不想让自己这么累。 咱又不是后世的写手，靠这个生活。 不过经不起罗斌的苦苦哀求，方明华只好答应尽量。 反正只打算写这一本武侠。 晚上回到家，方明华给宋棠棠说了此事。 “那你就好好写呗。”媳妇笑着说道：“我还想看早点看呢。” 方明华写这本书，媳妇宋棠棠是自己第一个读者。 “那好吧。”方明华只好说道：“不过明天，我要陪你去产检。” 321 双胞胎 现在是八十年代中期，孕妇产检远远没有后世那么严格规范，许多夫妇都不太重视，但方明华却异常看重，只要是宋棠棠产检，绝对是陪着去的。 今天一大早，方明华就开车带着宋棠棠去西京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医生开了单子让她去做b超检查。 方明华自然是陪着，不过没法进入b超室，只能在外面等着。 宋棠棠躺在床上露出腹部，做检查的是一个带着口罩的年轻实习医生，他看着显示器的黑白屏幕，良久不说话。 “大夫，宝宝有问题吗？”躺在床上的宋棠棠怯怯问道。 实习医生很严肃的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怀的有可能是怪胎，它有两个头四只手四条腿！” 宋棠棠听了大惊失色，差点晕倒。 这时一位旁边走过来一位年纪大点医生看了看b超后说：“你乱说什么呀，这是双胞胎！而且还是一男一女！” 额的神啊 宋棠棠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下来，随着而来是巨大的幸福。 哇. 龙凤胎啊。 方明华在外面等了许久，才见到宋棠棠满脸笑容走了出来，他赶紧迎上去问道：“宝宝没事吧？” “一切正常，医生说是怀的龙凤胎。” 卧槽！ 龙凤胎？！ 方明华又惊又喜，旁边的挺着肚子的孕妇们听了也是满脸羡慕，甚至有人打趣道：“你们这是钻计划生育的空啊。” 方明华乐得只嘿嘿傻笑。 回到家，方明华当然把这件事打电话告诉老妈张凤莲，不到半个小时门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凤莲满头大汗跑了走了进来。 一进门连汗都顾不得擦，拉着宋棠棠的手看着她的肚子：“棠棠，让我好好看看竟然怀了两个，棠棠，你的肚子可真争气，你可为我们方家立了大功！” 说的宋棠棠挺不好意思。 “喂，老妈，这里面也有我的功劳吧？”方明华心里吐槽。 “这件事呀，等你爸爸回来我要给他说，还要给筒子楼的街坊邻居说！看我儿媳妇多争气，一次怀两個而且还是龙凤胎！” 张凤莲抚摸着宋棠棠的肚子啧啧称赞：“从今天起，每天再多吃两个鸡蛋！” “啊”现在宋棠棠每天都要吃两个鸡蛋，蒸的、煮的，炒的，吃的宋棠棠已经受不了，现在婆婆竟然还说再多吃两个！ 方明华自然明白媳妇的意思，赶忙说道：“妈，医生说现在胎儿发育良好，不缺营养，每天两个鸡蛋足够了，还要多吃瘦肉、猪肝、鲜奶和水果蔬菜，要均衡！” “猪肝？行，行，妈每天给你炒一盘猪肝让伱吃” 宋棠棠怀双胞胎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到杂志社，有人就开玩笑让方明华给刚结婚的小青年介绍经验，怎么样才能生出双胞胎？ 卧槽？ 我怎么知道？ 宋棠棠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每天晚上媳妇出去溜达散步，成了方明华雷打不动的事，当然回去以后还得坐在书房码字，既然答应了香江的罗斌，最好是按时交稿，还得多写点有存稿，否则后面忙起来怎么办？ 今天陪着媳妇刚回到家，方明华又给宋棠棠削了一个苹果就准备忙自己的事，却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一看竟然是赵红军。 让对方进来，宋棠棠又从冰箱里取出西瓜，赵红军毫不客气大口啃起来。 “喂，红军，最近不是和何霞一天忙着压马路吗？怎么有空过来？”方明华开起玩笑来。 原来赵红军在老妈的逼迫之下，经人介绍，终于正儿八经谈起恋爱，姑娘是省里某厅长的女儿，叫何霞，大学毕业，省府某部门工作，勉强能算的上是门当户对。 毕竟铁哥们方明华不但结婚而且已经怀上孩子，自己年龄比他还大，各方面压力太大，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何霞人聪明，长的也不错，赵红军也比较满意，所以两人感情急剧升温。 赵红军听到方明华调侃，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缠得紧啊.我们准备年底就结婚。” “这么快？”方明华和宋棠棠听了非常惊讶。 “没办法，生米煮成熟饭.好了不说这个。”赵红军换了话题，他抹了抹嘴，从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杂志茶几上。 “你们俩看看这个！” 方明华一瞧。 这不是香江那边的《武侠世界》吗？ 封面上赫然写着《雪中悍刀行》连载几个字。 “这是我鹏城的朋友从香江那边搞来的，这上面最近连载着一部武侠.就这个。” 赵红军翻开杂志：“就是这本《雪中悍刀行》，一个叫烽火的人写的，人不出名，不过这不重要，我打算将来在内地出版，写得简直“斗硬”极了。” 在西京话里，“斗硬”就是够劲特别好的意思。 方明华和宋棠棠听了笑了。 “怎么了？你们认为不行？” “不是，红军哥，这本是明华写的。” “额滴神呐，你写的？！”赵红军瞪大眼睛。 方明华就把去香江参加典礼，后来和倪匡他们喝酒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我就怕你心急，准备再写上个几十万字再告诉你，没想到你竟然从香江那边搞来杂志。” 赵红军又是连续说了几个卧槽。 “黄鹰真的有这个人？他和你打赌？他死定了，以后也别写什么武侠，怂娃一个！”赵红军听了哈哈大笑。 “好了，不说人家，既然你知道了，等我写够30万再出第一部，现在写了约19万字。”方明华说道。 “也行.哦，版权的事，如果是香江人写的，我毫不客气白嫖，是你写的，咱们就按照以前订的规矩给版税，你要多少？” “这样吧，我要8%，怎么样？”方明华说道。 8%的版税当然不高，反正是自己的公司，没必要要那么狠。 “行，8%！”赵红军一口答应。“我也不打扰你了。”说完赵红军站了起来。 “赶紧写书去！我还等着出版呢。” 我￥%……& 武侠每天都要坚持码一会字，白天还要上班好好工作，时间很快到了九月份。这天早上，方明华正在审核莫岩寄来的稿件，却接到一个通知，邀请他参加电影《一个都不能少》的座谈会。 (本章完) 322电影《一个都不能少》的创作座谈会 电影《一个都不能少》是去年(85年)春节期间，方明华专门给张亿谋写的剧本，经过去年一年的拍摄和后期制作，终于在今年暑期在全国公映。 上映之后观众中反响很好，据说影片收入高达110万，这对于第一次执导影片的张亿谋来说，绝对算的上是口碑票房双丰收。 马上就要庆祝第二个教师节，由中国影协主办，西京电影厂承办的这次创作座谈会，也是作为庆祝教师节的一部分内容。 作为编剧的方明华自然在邀请之列。 此时的方明华正在认真看莫岩刚刚寄过来的一个中篇小说。 按照方明华的要求，所有签约了“大神约”的作家投稿，无论写的好坏与否，是否决定刊登，都必须经过他最后审核。 今天看的这本正是莫岩的成名作《红高粱》。 《红高粱》以抗日战争及20世纪30、40年代高密东北乡的民间生活为背景，故事中塑造的一系列的抗日英雄都是正义和邪恶的化身。主人公余占鳌是一个热血汉子，身体里面充满了正义与野蛮。 在小说中，莫言塑造了一个在伦理道德边缘的红高粱世界，一种土匪式英雄，他们做尽坏事但也报效国家，他们缱绻相爱、英勇搏杀，充满着既离经叛道又拥有无限生气的时代气息。 方明华没来到这个时代前看过这本小说也看过拍的电影，文字确实写的荡气回肠。 只不过. 谁知道其中的某些描写在后世会引起非议？ 忠实原著吧。 放下莫岩的稿件，方明华又看着来自影协的邀请函，这不刚好嘛。 张亿谋可以拍这个片子了。 这次电影创作座谈会是在西京唐城宾馆举行，参加规格很高，有中宣部、教育部有关领导，时任中国电影家协会主席夏衍，省市有关文化宣传部门领导，以及著名影评人《中国电影时报》，名誉主编梅朵，以及西影厂厂长吴天民，以及《一个都不能少》主创人员一共二十多人。 会议就“电影和小说的改编关系”、“《一个都不能少》电影现实意义”等多个方面展开热烈的讨论。 作为小说及编剧方明华谈了创作心得，特别是去年陪同史铁声去秦北高原，看到农村基础教育现状的一些感悟。 作为导演的张亿谋也在会上讲述了自己在拍摄过程中一些事迹：演员们在片中都使用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大部分演员在片中的身份也与现实中的身份相一致，为了追求真实感，该片中黑板上的口号都是由拍摄地的乡村老师书写的。 著名影评人梅朵也给这部电影很高的评价，他指出该片与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影片的做法有些相似，采用非职业演员，实景和自然光拍摄，大量地使用中远景、冷静而克制的长镜头，保持空间和表演的客观和完整性。 显示导演较高的艺术把控力，现实主义风格，至纯至朴；除了艺术水平，影片更大的意义或许在于对社会现实的洞悉。 无疑，张亿谋是这次创作座谈会中最耀眼的人物，也是国内导演界冉冉升起的一颗行星。 张亿谋心里很高兴，也很感激。 他感激两个人：第一个是吴天民，是他将自己的借调到西影厂，为自己拍着这部片子创造一切条件。 第二个就是方明华，是他专门为自己写了这个剧本，几乎是量身定做。这份情他一直记得。 平时大家都忙很难见到，今天是个机会。 老秦人表示感谢的方式也很质朴，首先下馆子请客搓一顿，最好是不醉不归。 今天下午，座谈会结束，张亿谋就邀请方明华出去喝酒。 “张导，不是刚喝过吗？”方明华说道。 这年头无论开什么会，一般会议结束的时候都要喝酒，故方明华有这么一说。 “那点酒算什么？对咱们老秦人来说就是漱漱口，走，我把吴厂长也叫上。” 于是三人一块就到宾馆外一家小饭店，要了一瓶西凤，四碟下酒菜开始吃起来。 只见张亿谋给方明华和吴天民的酒杯里添满酒，又恭恭敬敬给两人端起，然后才端起自己的酒杯很诚恳的说道：“这杯酒，我要感谢两位，方主编给我写了这么的剧本，吴厂长又专门借调我到西影厂拍片，这份恩情我一定记得！” 这种酒，肯定不能推脱，于是三人都一饮而尽。 吴天民看着张亿谋给自己倒酒，就说道：“亿谋，我已经决定，将你拍的这部片子以西影厂的名义推荐参加明年的金鸡奖和百花奖的评选。” “谢谢，谢谢。”张亿谋闻言大喜。 “还有，你的媳妇肖华，我准备调到西影厂来，愿意不愿意？你呢，暂时还得借调，不过工资由我们西影厂开，一月100块。” 现在的吴天民在西影厂可是一言九鼎。 自从81年拍摄方明华写的《隐入尘烟》，第二年获得金鸡奖最佳故事、最佳编剧，最佳女演员奖之后，吴天民即刻又拍摄了陆遥写的《人生》，又获得84年《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故事片奖，可谓是获奖连连。 在他的带动下，西影这两年异军突起：陈开哥执导的电影《黄土地》，获得第五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摄影奖，张亿谋拍的这部《一个也不能少》口碑极佳，很具有可能冲击明年的金鸡奖。 现在的吴天民真有点“大哥”的架势。 “明华，我要向你道歉。”吴天民突然说道。 “道歉？道什么歉？” “你那篇《太阳照常升起》，我经过再三考虑决定放弃，说实在我估计拍不出你小说里的精髓。” 这事啊. 就是去年过春节前一块吃饭的时候，方明华主动为张亿谋写的那篇《一个都不能少》的剧本，同时吴天民也想拍《太阳照常升起》，方明华同意了。 不过到后来吴天民思考良久，决定放弃，这事他给方明华电话里说过，今天又是当面道歉。 方明华听了他又提说这事，就笑着说道：“没关系，那就放着，你如果想拍的时候就拍呗。” “我是拍不出来，就看年轻一代的导演喽。”吴天民说道。 张亿谋以为是说他，赶紧说道：“吴厂长，我也不行。” “你呀伱要拍电影，就拍老老实实讲故事的小说，像明华写的这部魔幻的写作手法，你也拍不好。” 张亿谋赶紧点点头。 看着张亿谋这个样子，方明华心一动，笑着说道：“张导，我有一篇很好的小说，你想不想再拍成电影？” 323“大哥，你能别这么煽情吗？” 张亿谋一听精神一振：“方主编，是你写的？” “不是，是一个叫莫岩的作者。”方明华解释道：“名字叫《红高粱》，投稿到我们杂志社我还没来得及刊登，我觉得适合你拍。“ “好啊，明天我去你们单位，先看看这篇。” “没问题，你直接找我。” “喂喂喂，等等。”吴天民突然插话进来：“亿谋，你别忘了啊，你可答应我要做为新拍片的《老井》的摄影师！” “吴厂长，我怎么会忘记？我明天跟着方主编去看那部，如果合适赶紧先把版权抢到手，拍完你的电影，我再筹拍这可以吧？” “这还差不多！”吴天民很满意的点点头，举起酒杯：“来，来，喝！” 三人又碰了一杯。 喝到后面，吴天民夹了口菜，突然又叹口气。 “吴厂长，怎么了？”张亿谋赶紧问道，方明华也看着他。 “哎还是不是我要拍这部电影的事。明华，你不知道，我到现在这部电影连男主角还没着落！” 张亿谋听了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这不关自己的事，自己只是个摄影师。 但方明华听了差点笑起来。 男主角？ 眼前这个看上有点憨憨但实际精明无比的男人不就是《老井》的男主吗？ 人家直接拿奖。 方明华假装很好奇，问了吴天民拍的这部《老井》的内容。 《老井》是根据作家郑义同名改编，郑义是隔壁晋省作协成员也是杂志《黄河》的编辑。 《黄河》在这个时代勉强能算的上是二流杂志，不过当时主编珊泉倒是慧眼识珠，在没人愿意刊登陆遥写的《平凡世界》第三部的时候，主动到西京找到陆遥，刊登他的好多读者记住了《黄河》。 方明华来到这個时代之后，看过郑义的写的这部《老井》，等吴天民说完，方明华就指着张亿谋说道：“吴哥，我觉得张导挺合适。” 张艺谋懵了：“方主编，我没学过表演啊。” 吴天民没有说话，借着酒劲醉眼朦胧看着张亿谋，越看越觉得方明华说的有理。 憨憨的外貌，倔强的性格，这不就是《老井》里的男主孙旺泉吗？！ 我咋平时都没注意呢？ 是因为今天喝了酒的缘故？ 于是说道：“明华说的对，我看伱就行，再说我还是了解你的，你有三个条件可以承担这个角色。首先，你是电影学院毕业的懂艺术。第二，你15岁下乡，对农村比较了解。第三，你这个人事事想冒尖，能下功夫。” 说到最后吴天民他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搭在张亿谋胳膊上，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亿谋呐，人呐，没有人会天生演戏，但有人生下来就是主角。” 张亿谋吓得赶紧推开吴的手：“大哥，你能别这么煽情吗？” “我不管，就是你了！你愿意如果来演这部电影的主角，我给你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吴天民的豪气上来了。 “真的？”张亿谋眼睛一下亮了。 房子？ 这可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啊，有了房子，自己再也不用寄人篱下。 “亿谋，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不过要让这部电影拿奖！” 难度有些大啊 不过为了房子，豁出去了！ 最后三人都喝得醉醺醺返回宾馆。 第二天方明华刚上班不久，张亿谋就来了。 虽然已经答应给吴天民的电影里饰演男主，但他心心念的还是自己的电影。 方明华招呼他进来，又给张亿谋倒了杯茶水之后，就将抽屉的里稿件递给他。 张亿谋认真看着。 《红高粱》还是比较长的，将近13万字，快到达长篇的字数，张亿谋就坐在办公室里认真看着，方明华也没管，忙自己的事。 快到下班的时候，张亿谋这才抬起头说道：“方主编，我决定了，一定要将这部拍成电影。” 对于张亿谋这想法，方明华并不意外，就告诉说作者莫岩的情况。 “他现在已经从解放军艺术学院毕业，在总政文化部工作，我可以给你地址，你要和他本人联系。” “可是，我不认识莫岩，我担心”张亿谋有些犹豫。 “我可以写一封信给他，说说你的情况，我想他会同意的。” “那实在太好了。”张亿谋闻言大喜。 “现在已经到饭点，走，去我们单位食堂吃饭。”方明华站了起来。 “不用不用。”张亿谋婉拒笑着说道：“你忙你的，我知道你现在中午不在你们单位食堂吃饭，每天都要陪着媳妇回家吃。” “这事你都知道？”方明华听了愕然。 “呵呵，我还听说你媳妇怀了龙凤胎，羡慕死我了方主编将来办满月酒可别忘了我啊。” “一定一定。” 送走张亿谋，方明华下了出了单位大门，就看到一辆白色马自达停在马路对面。 方明华穿过马路上了车，宋棠棠已经坐在副驾位置上。 “明华，刚才过去那个留着小平头，长的像兵马俑的男人是不是张亿谋？”宋棠棠问道。 长的像兵马俑？ 方明华哑然失笑。 你别说，长的还真像。 当年张亿谋主演由香江演员程小东执导《古今大战秦俑情》的时候，扮演的蒙天放活脱脱一个秦朝士兵啊。 比成龙扮演的秦将像多了。 现在听宋棠棠这么说，方明华边发动汽车边笑着说道：“是，是张亿谋，他招呼你了？” “嗯，不过这人也是，招呼我也不介绍下自己他是去找你？” “对。”方明华就把张亿谋想拍《红高粱》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明华，看来你很看好这个张亿谋。” “那是，将来必是大师级的导演。” 方明华晚上就给莫岩写了一封信，详细说明情况，当然对张亿谋大加赞扬一番，希望你能让他改编你那本云云。 信寄出去，方明华就不再操心，他相信莫岩会把那部的电影改编权交给张亿谋。 至于这部，方明华决定分两期在十月、十一月《延河》在主编栏目里隆重推出。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到金秋十月，这段时间，方明华除了工作以外，下班时间基本上都是泡在家里，陪媳妇逛，逗她开心还有就是码字写《雪中悍刀行》。 香江的罗斌时不时打来长途电话对方明华问寒问暖，听说他媳妇怀孕，还专门寄来香江产的余仁生燕窝。 其实方明华知道，变相催稿嘛。 还好，这两个月疯狂码字，已经快快三十万，可以交给赵红军在内地出版第一部。 宋棠棠的肚子越来越大，因为怀了两个的缘故显得特别引人注目，每天晚上除了下雨天，陪她散步已经成了他雷打不动的事。 有时候贾平娃等叫他喝酒，他义正言辞拒绝：“不去，要陪媳妇遛弯。” 至于出差开会之类，能退就退能躲就躲：“开会可以，但不能在外面过夜，饭吃完就赶紧回来家。” 可没想到的是，国家作协再一次给他打来电话，让他代表中国作协再一次去香江。 因为，香江作家联谊会正式成立了。 (本章完) 324 第5届香江电影金像奖 电话依旧是冯木打过来的，方明华听了表示为难：“冯主席，我前不久才去了香江，这次你换别人去吧。” 没想到冯木不同意。 “小方，这次和上次不一样，我们不仅要庆贺香江作家联谊会成立，而且还要参加《香江文学》杂志社发起的“两岸三地文学创作交流座谈会”，人家专门点名包括你在内的几位“茅盾奖”获得者，由我带队，你怎么不去？这可不利于团结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方明华怎么能拒绝？ 连话到嘴边说媳妇怀孕的事只好咽下去。 下午回家路上，方明华告诉宋棠棠又要去香江出差的事，宋棠棠倒很支持：“你去吧，我没事的，我晚上回我妈家住。” 既然如此，方明华又给父母说了声，安排好单位的工作，提着旅行包再一次北上燕京先要到作协集合。 在作协的办公大楼里，方明华见到了一同要去香江的作家，档次确实比上一次高，第二届茅盾奖获得者《沉重的翅膀》作者张洁、《钟鼓楼》作者刘兴武，以及天津的冯骥才，方明华还见到了自己熟悉的人王安依。 “明华，听说你前不久刚刚去了香江？”王安依问道。 “是啊，参加香江作协的成立.没想到又要去。” “台湾的陈映真先生给我来信说上次在香江遇到你，聊的很愉快，这次他还是要去。” “陈先生真是一位爱国作家。”方明华说道。 回来以后，他专门查过陈映真的历史，他的作品受到鲁迅影响，主要以描写城市知识分子的生活和情绪为主，作品充满忧郁与苦闷的色调以及人道主义关怀。 特别是主张台湾现代文学是中国新文学在台湾的延伸和发展，是中国文学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这让方明华很是佩服。 这次去香江见到，好好聊聊。 10月15日，方明华一行人登上前往香江的旅程，不过还是先坐飞机到达鹏城，然后由罗湖口岸进入香江。 进入香江已经是晚上八点，夜色中，在对面有几个人举着横幅欢迎他们，不过这次换成了香江作家联谊会成员： 为首的是曾敏之和潘耀明。 曾敏之年龄较大，和冯木差不多都是70岁的老人，潘耀明较年轻今年才38岁，属于少壮派。 大家相互介绍握手、寒暄，只见潘耀明握着冯木的手笑着说道：“冯主席，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原来，也就是在今年（1986年）五月，内地第一个作家代表团出访美国，其成员蒋子龙、冯强等等，冯牧就是团长，还是经过香江辗转飞美国。 经香江都是安排由香江三联书店负责、作为书店副总编辑潘耀明具体接，而这次香江作家联谊会成立，三联书店也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轮到方明华这里，只见潘耀明握着方明华的手笑着说道：“方主编，前不久你来香江一行，可是搅乱香江武侠这一池春水啊。” 和内地不同，香江像刘以鬯、曾敏之、潘耀明这些从事严肃文学的作家，并不排斥包括武侠在内的通俗文学，否则金涌不会在香江文坛上有这么高的地位。 方明华明白他的意思，回答道：“哪里哪里，我是向包括查先生在内的香江武侠作家同仁学习。” 潘耀明听了方明华很谦虚的话，呵呵一笑：“哈哈，你这一学习，估计把查先生学习的够呛。” 方明华在香江写武侠的事内地人知道的不多，何况他用的是另外一个笔名，当初也没让罗斌提他在内地的身份，不过经过来潘耀明今天这一说，大家都知道了。 冯木无奈摇摇头。 这小子，总有点“不务正业”，据说到去年到美国去写科幻，今年到香江又写武侠，不过写啥啥都受欢迎。 不过嘛. 这些通俗文学玩玩即可，精力和才华如果全浪费在这上面，可就有些亏喽。 找個时间适当劝劝他。 王安依听了确是一脸惊讶，在去酒店的车上，两人坐在一块，她悄悄的问方明华：“明华，伱在写武侠？” “是啊，主要是香江有个叫黄鹰的作家太狂，说咱们内地没人能写武侠，我很生气就写一本，没想到挺受欢迎。”方明华就把上次来香江和倪匡他们喝酒的事简单告诉了王安依。 逗的王安依直笑。 这个方明华平时看上去很温雅的一个人，也有意气的一面。 “喂，那个叫黄鹰的作家是兑现你们打赌了吗？”王安依也来了好奇心。 “不知道，其实，无所谓。” 虽然黄鹰当时和方明华打赌，不过那是酒后之言，方明华也没放在心上，从黄鹰写的那本《大侠沈胜衣》而言，还是一位相当不错的武侠作家。 本来现在香江就武侠作家就开始人才凋零，没必要为这事断了人家的创作之路。 就在内地一行作家坐中巴车赶往将要下榻的半岛酒店，与此同时，在不远处香江另一家豪华酒店——香港丽晶酒店大礼堂里，第5届香港电影金像奖颁奖典礼正在隆重举行。 香江演艺界名流汇聚一堂，共同欢庆这一盛典。 这一届金像奖颁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成龙、邓景生编剧，成龙执导，成龙、张曼玉主演的警匪片《警察故事》和黄鹰、黄炳耀、司徒卓汉编剧、刘观伟执导，林正英、钱小豪主演的恐怖片《僵尸先生》之间的pk，谁能压过对方？ 这两部电影都是去年香江地区的电影票房“黑马”，《警察故事》票房高达2600万港币，而《僵尸》先生在香江台湾票房更是高达4600万！ 而且两者都创造了两种类型片：《警察故事》塑造了动作喜剧特色，而《僵尸先生》则是开启了香港的“僵尸大时代”。 作为编剧之一的黄鹰穿着西装革履坐在嘉宾席上，有些踌躇满志，后者要比前者人气旺的多。 不过让他遗憾的是，虽然《僵尸先生》获得包括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编剧等10项提名，但获奖结果揭晓，仅仅只获得了最佳音乐奖，反倒是《警察故事》获得最佳电影、最佳动作指导两项大奖。 黄鹰顿时大为失望。 典礼结束后，黄鹰准备返回自己的家，刚出了大礼堂却被一位女记者拦住。 “黄先生你好，我是《中报》记者曾慧燕，我想采访你几个问题。” 曾慧燕！ 黄鹰不由得停下脚步。 (本章完) 325人家又向你发出挑战啦 现在心情不好，别的记者他可以不理，但眼前这位记者不理不行。 别看人家年轻，可获得获得过“香江最佳记者”、“最佳特写作者”、“最佳一般性新闻写作”三项大奖，当选“香港十大杰出青年”，“世界十大杰出青年”等殊荣，得罪不起。 “黄先生，您对于《僵尸先生》只获得了一项大奖有什么感想？”曾慧燕直奔主题。 “死八婆！”黄鹰听了心里暗骂道：“你去问制片问导演啊，我只是编剧之一，问我干嘛？” 但脸上依旧带着绅士般的笑容：“这说明虽然这部电影大热，但还是有许多不足和瑕疵，我作为编剧之一，今后更加努力写出更好的剧本。” “如此说来，您是准备专门从事影视创作？” “有这样的打算。” “不再写武侠？” “暂时搁笔。” “要知道，包括查先生在内许多作家都是很看好你的，而且读者们也都认为你是过世古龙的接班人现在突然搁笔，是不是前不久那个叫方明华的内地作家有关系？” 听了这话，黄鹰脸色大变。 自己和方明华的酒后之言怎么会被眼前这个八婆知道？！ 虽然《武侠与历史》的老对手《武侠世纪》的老板罗斌抢到方明华写的这本并在自己的杂志上连载，但这件事也只限于几个当事人知道。 罗斌前几天面对记者介绍笔名为烽火的方明华时候，只是说了他是内地新锐作家，什么内地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前不久香江作协成立应邀来香江，经过朋友介绍认识，促成双方的合作，并没有提打赌的事。 当然不排除暗地里又透露出去。 黄鹰心里那个恨啊，不过脸上努力表示镇定。 “曾小姐，你错了，我现在暂时搁笔与那個方明华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对编剧突然感兴趣。” “是吗？据可靠消息，就在三个月前方明华作为内地特邀代表之一前往香江参加香江作协典礼，事后倪匡邀请方明华和包括查先生、您在内的几位香江作家喝酒，酒后和方明华打赌” 曾慧燕绘声绘色讲起那晚的经历，好像当时她就在场一样。 “够了！” 黄鹰再也忍不住，打断了曾慧燕的话：“我承认，我输了，但是我会写剧本、会写灵异恐怖，他会吗？！” “哦，黄先生，据我了解，方明华在内地也是一名优秀的编剧，当然，他没写过灵异恐怖。” “是吗？那就让他写一本让我瞧瞧！” “我听说方明华又来香江，你这是向他下战书吗？”曾慧燕脸色平静，语气却是紧追不舍。 什么？ 方明华又来香江了？ 黄鹰一愣。 “据我所知，这次方明华是作为内地作协的代表之一，参加香江作家联谊会成立典礼，现在就住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半岛酒店。” “我”黄鹰一发狠：“就是下战书！让他一本恐怖然让我看看，我就服！” “ok，黄先生，谢谢你接受我的采访，再见！”曾慧燕说完转身离去，只留下黄鹰呆呆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 第二天，中报在娱乐版登载了一条独家新闻，题目非常吸引人眼球：《既生瑜何生亮？——记香江作家黄鹰和内地作家方明华的恩怨》” 文章详细介绍了两人认识、打赌的过程，最后还说昨天采访黄鹰的事，那句“让他写一本恐怖让我看看，我就服！”成了文章的最显著的一句话。 大大的八卦啊 没想到最近风头正旺的《雪中悍刀行》作者竟然还有这段历史！ 方明华知道这消息已经是吃完晚饭以后。 白天，在《三联书店》香江马鞍山鞍禄街的总部六楼会议室，香江作家联谊会正式成立，两岸三地作家欢聚一堂，共同见证了这一时刻。 这次典礼要比上次倪匡搞的香江作协成立正规而且隆重的多，除了邀请香江文化界的名流，当新华分社以及当时的政府也派人参加。 典礼包括会议持续了一天，早上是典礼，中午聚餐，下午又召开两岸三地文学座谈会，一直忙到晚上快吃饭时候才结束。 回酒店吃完饭，明天还要继续研讨，方明华准备出去转转，想邀王安依，在香江的作家里，他就和王安依比较熟。 可没想到自己没去找王安依，对方却敲门进到了他的房间，手里拿着一张报纸。 “明华，你真是大名人，刚来香江第二天就上了报纸。”王安依笑着说道。 方明华以为他说的是今天早上典礼的事，就回道：“上报纸？那应该是冯主席吧？他可代表咱们作协发表了讲话。” “我说的不是这事，是你和黄鹰打赌的事！人家又向伱发出挑战啦。”王安依笑吟吟将报纸递给他。 方明华拿过来一看，果然看到记者曾慧燕写的那篇采访报道。 他突然愣住了。 这个黄鹰竟然是《僵尸先生》的编剧之一？ 准备彻底从事电影编剧创作？ 方明华终于想起历史上这个黄鹰的来龙去脉。 过几年就要死了，而且死的很惨。 《僵尸先生》大火，于是一心扑在僵尸片的剧本写作上。 然而黄鹰的野心远不止于编剧本写。既然僵尸片正火，黄鹰又是金牌僵尸编剧，顺理成章编而优则导，到了90年代初期，居然借高利贷去拍电影，结果被追债人打成重伤，最后惨死家中，直到一个星期后尸体发臭才被发现。 这场公案快到90年代末才曝出。 太惨了吧？ “明华，你怎么了？”王安依看到方明华脸色有异，关切问道。 “没，没什么。”方明华清醒过来， “你会接受挑战吗？”王安依开玩笑的语气问道。 “没意思，这都是那些无良记者从中挑拨，制造新闻而已，不必理会。” 自己这次来，还是老老实实跟着访问团参会，和香江台湾的作家好好交流才是正事。 这些八卦东西，最好别碰。 方明华把报纸扔到一边，对王安依说道：“安依姐，晚上维多利亚港景色不错，上次我来看过，带去你逛逛？” “好啊。” 王安依答应了，两人刚准备出门，却听到敲门声。 方明华打开一看，只见外面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你好，我是香江《中报》记者曾慧燕，我想采访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本章完) 326这女人，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曾慧燕？ 就是写那篇黄鹰的新闻的？ 这个女记者真是厉害，简直是无孔不入。 方明华心里感慨了句，不过还是很有礼貌的回答道：“曾小姐，如果你问我这次香江作家联谊会正式成立的事，我很乐意和你聊几句，如果问别的，无可奉告。” 曾慧燕当然不是为这事来的，否则他直接采访冯木，看到碰了个软钉子，曾慧燕并不死心，她看着方明华：“那好，方先生，就请你谈谈这次香江作家联谊会正式成立的事。” “这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方明华清清嗓子回答道：“联谊会的成立，有利于和内地文学界的交流，促进香江文学事业发展。” “方先生，我记得三个月前，你代表中国作协还参加了倪匡先生成立的香江作协，见到一些香江武侠作家，你有何感想？” “武侠也是香江文学作品的一部分，对于香江武侠作家创作的优秀作品我表示很佩服。” “包括.黄鹰先生？” 呵？ 饶了半天还是绕到这上面来了。 “黄鹰先生创作的武侠作品，包括《天蚕变》《大侠沈胜衣》我也很喜欢。” “那么.”曾慧燕叙述拿起放在桌子上报纸，脸色露出微笑：“我想，方先生您也看来这条新闻，你对此又有什么看法？黄先生又向你发出挑战。” 卧槽！ 这女人，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方明华心里吐槽，嘴上却说道：“我和黄先生打赌的事，那是朋酒后戏言不必当真，我刚才说过，黄先生是一名很优秀的武侠家，我衷心希望他能创造出更好的武侠作品。” “那你接受他的挑战吗？” 曾慧燕步步紧逼。 死八婆，伱不是在逼我，而是在逼黄鹰啊。 方明华心里暗骂一句。 不过也好，让黄鹰死了这条心，还是老老实实写武侠，千万别拍什么僵尸片。 想到这里，方明华淡淡说道：“我可以试试。” 曾慧燕很满意的走了，今天又搞到一条新闻，明天就可以见报。 题目已经想好：“黄鹰再一次向方明华发出挑战，方明华欣然接受。” 曾慧燕走后，方明华和王安依也出了酒店，沿着维多利亚港散步起来。 十月份的香江并不感到冷，晚风吹在脸上很舒服。 “明华，你不写严肃了吗？”王安依突然问道。 “写啊，只不过把香江这堆破事处理完再说。”方明华有些无奈。 王安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抿嘴一笑：“你们男人呐，喜欢争强好胜。” “真不是”方明华摇摇头：“黄鹰这个人狂是狂了点，但还是有真才实学的，特别是在武侠创作方面，我希望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专心写武侠，没准真难能成为第二個古龙。“ 第二天，香江《中报》果然在娱乐版头条刊登了对方明华的采访，再一次燃爆吃瓜群众的眼球。 不过方明华拒绝接受任何记者的采访，专心开好会议，第二天下午刚开完会，就有人登门拜访。 这一次是《武侠世界》杂志的老板罗斌还有亦舒，另外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叫郑重，《武侠世界》的主编。 “方先生，我知道最近这两天你一直在开会，不便打扰，今闻你会已经开完，我在福临门订了一个包间，请方先生务必赏光，有些事情还需要和你商量。” 别人请客方明华可以拒绝，但是罗斌，毕竟两人还有合作关系于是就答应了。 福临门位于尖沙咀，这里的粤菜是香江顶级的，也是是香港富豪最爱，据说开张以来几乎每个港澳富豪都在福临门吃过饭，包括了李嘉诚、郭鹤年、何鸿燊、恒生银行创始人何添、永隆银行创始人伍宜孙等等。 当然也少不了刘銮雄。 来到香江听市井传闻刘銮雄在福临门有御用的包厢，每次刘銮雄去福临门吃饭，门外都有大批保镖保护，真的跟香港电影里面老大的感觉一样。 消费价格也不菲，一顿都消费数十万。 这次罗斌请客确实下了血本。 福临门属于“老字号”总店并不太显眼，外面挂着的大招牌甚至有些复古夜总会的风格。虽说是高档酒楼，服务员穿着也精神，但服务起来仍是一副街坊酒楼的随意做派，不过看上去倒有市井气。 菜上齐，罗斌依旧开了一瓶人头马，大家边吃边聊，自然是的事，罗斌希望把《雪中悍刀行》在香江和台湾的单行本的出版交给他的环球出版社，并给了14%的版税。 对此，方明华欣然同意。 “方先生，我看昨天的报纸，接受黄鹰的挑战？上面说你要写恐怖灵异？”罗斌问道。 “你们香江的记者真厉害。”方明华一脸无奈，就把前天接受曾慧燕的采访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旁边的郑重闻言笑起来。插话道“方先生，你有所不知，曾慧燕可是我们香江有名的记者，好多人怵她不过这个黄鹰实在太狂妄，写出《僵尸先生》剧本，就认为自己不得了，我相信方先生你写的恐怖，照样会打败它，挫挫他的锐气！” 方明华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罗斌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是如果方明华真的写出恐怖，是否能他旗下的杂志发表？ 听方明华准备写一个中短篇，立刻给出了 而且给出了一字三港元的高价！ 方明华也没推辞，很爽快答应。 吃完饭后，众人送方明华回半岛酒店，然后各自乘车离开，但方明华却叫住了亦舒。 “亦舒姐，请稍等，我有事情和你聊聊。” “什么事？” “你和黄鹰熟吗？” 亦舒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楞了下：“只能算是认识，但我二哥和他关系挺好，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其实，我不想和他闹成这样。”方明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黄鹰也是个很有才华的人，特别是在武侠创作方面，我还是很希望他继续写武侠，而不是搞那些乱七八糟僵尸片之类——一部《僵尸先生》已经够了。” “是吗？他可不一定听你的，估计现在把你恨透了。”亦舒笑道。 “我知道，写武侠我只是心血来潮，以后未必还会写，香江武侠界少了一位像黄鹰这样的人才实在可惜.还有，写写僵尸电影剧本也可以，但千万别自己冒然投资拍片！” 方明华说的很郑重，亦舒虽然有些惊讶，但依旧点点头。 “放心吧，我会通过合适的方式把你的意思说给他。” “那好吧，再见！” “再见！” 亦舒开着自己的车匆匆走了，方明华微微叹口气。 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本章完) 327《午夜凶铃》 结束完香江之行后，方明华一刻也没停留，从鹏城坐飞机直接飞往西京，不过这次他带了一件电子产品。 索尼sl-3000录像机。 是罗斌送的，说这是日本索尼最新生产的录像机，画质细腻，高保真音质。 卧槽！ 送这玩意 方明华对这不感兴趣，但架不住对方的好意。既然有了录像机，那得有几盘正版录像带，于是临走己还专门去录像店买了好几盘香江出的港台正版录像带，《搭错车》《欢颜》《英雄本色》.包括那部《僵尸先生》 回到家，方明华收拾好行李之后就将录像机和电视连接好，晚上和媳妇一块看看录像什么的。 《僵尸先生》之类就算了，免得吓坏怀孕的媳妇，看看台湾拍的文艺片还是不错的。 晚上，宋棠棠从娘家回来，方明华就把香江之行说了一遍，包括送的那台录像机。 没想到宋棠棠对这玩意挺兴趣，立刻说要看一部。 “看哪部？”方明华指着放在茶几上的一对录像带问道。 “这部，《僵尸先生》！” 哎呦 “这部拍的怪吓人的，小心吓坏你！”方明华提醒道。 “我要看看嘛”宋棠棠抱着方明华的胳膊撒起娇来。 无奈，方明华只好将录像带塞进盒子，按下启动键，随着音乐响起，熟悉的画面又出现在方明华的眼前。 嘉禾字幕，英叔、钱小豪、李赛凤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和面容在屏幕上出现，方明华倍感亲切。 当年自己看这部电影是在录像厅看的盗版，第一次看到僵尸的样子挺吓人的，赶紧闭上眼睛，现在想想，一个大男人还这样挺羞耻的。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宋棠棠。 额滴神呐 只见媳妇挺着大肚子一边啃着苹果，另一边盯着屏幕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咯咯直笑。 “你不怕死人？”方明华忍不住问道。 “这有啥怕呀？”宋棠棠听了笑起来：“都是拍电影，假的！再说了，我曾经上过战场，啥死人没见过？” 媳妇的神经果然很粗大。 想到这里，方明华心一动，说道：“那我写恐怖你看不看？” 宋棠棠已经知道那个黄鹰有挑衅自己丈夫的事，于是问道：“比这部《僵尸先生》还恐怖？” “从恐怖角度来说，这部《僵尸先生》只是恐怖片里的小儿科。” “那你写什么内容？也是僵尸吗？” “不。”方明华指了指录像机：“是现代的，与这部录像机有关。” “录像机？那你先给我说故事梗概。” 于是方明好绘声绘色讲起来： “女高中生阿慧和同学共同看了一盘来历不明的录像带，七天后，她和她的同学相继死去，这引起了女记者小美关注，她决定调查这個事件的真相。 小美解到阿慧死前曾因看一盘录像带惊吓过度而住院，于是她找到了出租那盘录像带的旅店，也租了那盘没有名字的带子，打开录像机，极度恐怖的画面让小美情绪几近崩溃。 小美的前夫家辉此时来到了她的身边，并且复制了一盘录像带决定和她一起研究。而他们只有在七天之内揭开录像带的秘密才能活下去…” 日本恐怖片《午夜凶铃》！ 方明华讲的绘声绘色，宋棠棠听的津津有味，结果方明华突然打住。 “喂，继续说呀。”宋棠棠有些急了。 “快十点了，你该睡觉。”方明华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宋棠棠很不情愿的站起来，虽然她很想听下去，但自己的身体重要，肚子里的宝宝重要。 明天上班还有一大堆工作呢，这些事都不能耽误。 “明华，你赶紧写呀，写完我要看。”宋棠棠叮嘱了句，这才走进卧室。 方明华听了不禁摇摇头。 没想到宋棠棠对恐怖的东西感兴趣？ 等媳妇休息后，方明华来到书房打开电脑，准备码字。 《午夜凶铃》日本一套悬疑惊悚电影，改编自悬疑类科幻《环界1》，一共有六部，从九十年代底开始陆续上映，方明华要写的是第一部。 这是21世纪门槛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部日式恐怖片。许多情节都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进入人心。至于片子的高潮已经被很多人津津乐道，譬如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拍出那段剧情，刚开始看的人毛骨悚然。 这次，方明华轻车熟路，将影片重新改编成而已。 故事背景发生在日本自然不合适，如果放在内地恐怕也不行，录像机还没普及呢。 放在香江最合适不过。 这部电影其剧情不是血淋淋的恐怖，而是通过制造悬疑气氛抓住观众的心情，并产生幻想，再加上出色的恐怖音效，令观众在观看时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与其说是一部恐怖还不如说是一部悬疑。 方明华也没打算写成长篇巨著，几万字的中篇即可。 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现在玩文字技巧已经是相当娴熟，不到一周时间，一篇名为《午夜凶铃》的问世。 第一个读者当然是自己的媳妇宋棠棠。 晚上，方明华在书房里继续写那篇《雪中悍刀行》，宋棠棠坐在客厅里看方明华刚刚写好的。 突然，客厅里传来一声尖叫，吓得方明华“嗖”的一声从屋里书房窜出去，直奔客厅。 只见宋棠棠坐在沙发上，那本文稿扔在地上，脸色有点白，正小心抚摸着肚子嘴里还念叨着： “宝宝别怕，宝宝别怕，以后妈妈不看爸爸写的了，啊？” 看来是真吓着了。 方明华赶紧坐在旁边，搂着媳妇关心问道：“没事吧？” “没事，你写的有点太吓人，现在好多了。”宋棠棠长吁一口气。 看到媳妇脸色逐渐好转，方明华的心也放下来，笑着说道：“那就好，以后别看这些恐怖，看点文艺片多好？伱不是喜欢看台湾那部《搭错车》吗？里面的歌也好听。” 方明华说着就要去放录像机。 “不准动录像！” 宋棠棠又是尖叫一声。 从此，方明华家的录像机成了摆设。 (本章完) 328 武侠写不过他，恐怖小说也不是他对手 不过，方明华看到宋棠棠这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第二天硬带着她去医院检查，听到医生说母子都没问题，这才放心来。 他将经过修改好的小说打印出来，立刻寄给香江的环球出版社，很快这篇小说出现在出版社另一部杂志《环球小说丛书》上，震惊香江小说界。 竟然有这样惊悚恐怖小说？ 以前的恐怖小说背景基本上都是放在古代或者民国，鬼怪、僵尸.这些距离现代都遥远。 可这个贞子，就似乎活生生的在你眼前！ 高中生、记者、电视机、录像带现实中多么熟悉的场景，身边竟然会有鬼！ 有位读者还给出版社写了一封信，是这么写的： 老家，庭院，中庭一口井，门廊， 过道，客厅，客厅摆电视，两边是卧室， 坐在客厅中央往后一望就是过道， 门廊和中庭那口井。 庭院外高高的毛竹越墙摇曳…… 家里人都不在，我一个看家 抱了一床被子铺了凉席在客厅看小说~~ 背景音是风穿竹林~~呜~呜~呜~呜~~~ 看得罗斌感到后背都凉飕飕的。 “不过写的不错嘛，赶紧刊登在《新报》上，再为这部小说添一把火。”罗斌很满意。 据说，最近一段时间香江各大医院的救护车就要忙点，而且有些学生家长已经向杂志社抗议，说这部小说写的过于恐怖，自己的女儿吓得不敢再看电视看录像。 这不是好事嘛 好好学习，考得好大学嘛。 罗斌看了根本不理。 现在香江电影都没有实行分级制度，何况小说？ 那些情色杂志小说不照样在出版？ 海城大酒楼夜总会。 它位于尖沙咀新世界中心，这里是香江最豪华夜总会之一，富豪明星如云。 前年，（1984年），香江红歌手徐小凤在海城连开42场演唱会，就算跑完夜马，11点3开场都爆满。 还有甄妮、吴莺音、梅艳芳众多女星来这里献唱，自然引得各路富豪纷纷捧场。 同样，酒吧里的陪酒小姐也是严格挑选，录取后都会加以包装，必须令“海城大酒店”场中莺声燕语，丰乳肥臀，成为一个恍似酒池肉林的享乐窝。 倪匡是这里的常客。 倪匡喜欢喝酒好色在香江也是出了名的，今天的包厢里就有四位环肥燕瘦的姑娘陪着他。 当然不是陪他一个，对面还坐着一個年轻男人——黄鹰，左右两边依偎着两个美女。 今天，倪匡是专请黄鹰的。 不过，今天黄鹰看上去心绪不佳，远没有平时那种神采飞扬。 “黄鹰，你哭丧着脸干嘛？”倪匡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搂着一个姑娘，笑着问道：“是对这酒不满意，还是嫌弃姑娘不漂亮？” “哎”黄鹰叹了口气：“流年不利啊，想我黄鹰，也算是香江文坛有头有脑的人吧？结果今年遇到那个灾星，搞得我灰头土脸，看来我真要去黄大仙祠烧几株高香了。” 倪匡听了哈哈大笑。 “一向听闻黄鹰写鬼神，却从来不信鬼神，今天这是怎么了？” “唉，不信不行啊，武侠写不过他，恐怖小说也不是他对手，听说那本《午夜凶铃》嘉禾公司版权买去要拍成电影？” “对，是有这么回事。”倪匡点点头。 “哎”黄鹰长叹了声，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旁边的一个性感姑娘也赶忙帮他添酒。 “其实，黄鹰，你大可不必这样，这事真没啥。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那本《雪中悍刀行》是写的好，但也未必就no1我是你的朋友也算是你的长辈，实在不忍心看你如此消沉下去。”倪匡劝道。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我武侠武侠不能写，恐怖灵异也不如他那本《午夜凶铃》.你说我怎么办？” “别写僵尸了，那个真没啥前途，继续写武侠吧。”倪匡劝道。“还有，方明华不会再写武侠小说了。” “他就写这一本？” “是的，他托人转告我的。”倪匡也没隐瞒：“今天我请伱，就是这件事，方明华话说当初都是酒后气话，你没必要为此事耿耿于怀，他很看好你在武侠小说创作方面的才华，希望你能继续写。” “还有，这也是查先生的意思。” “可是.可是” 其实他也想写啊。 只不过当初放出去狠话，现在面子往哪搁？ 倪匡当然明白他的想法，笑道：“面子这东西都是朋友给的，查先生说了，这件事让大家不要再提。” 查良镛这几年在香江声誉与日俱增，特别是成为特别行政区基本法起草委员会委员、政治体制小组负责人之一，在文坛上地位更加稳固，特别是在武侠小说界，他说不提这事，估计没人会提。 “可是罗斌那边？” 如果他们紧抓住这件事炒作怎么办？《武侠世界》可是《武侠与春秋》的老对手，如果黄鹰不写小说对他们来说可是件好事。 “你不用担心，罗斌那边也不会提这事，因为他们答应方明华的要求，不要再提这事——我妹妹给我说的。” “至于记者.那个喜欢跳腾的曾慧燕，查先生会给《中报》的老板说，让她也闭嘴。” 听了倪匡这番话，黄鹰沉思了会：“好，我就听你的！如果方便给我带话给那个方明华，他气量大，我佩服！不过嘛，武侠小说我也写，僵尸片也要拍！” “行，我会带到的。” “来，干杯！” 两人举起酒杯碰到一块。 几天以后，方明华接到亦舒从香江打来的电话，说了黄鹰的意思，结果把方明华气的够呛。 老子要你佩服个锤子！ 让你好好写武侠，别写什么僵尸剧本，结果你倒好。 不但还要写，还想拍片！ 算了，人的命天注定，该死的娃娃球朝上。 香江的事他不再想。 现在时间到了11月份，方明华收到一条好消息：刘词欣写的那本《流浪地球》虽然没有获得今年七月份举办的美国科幻星云奖，却意外获得最佳短中篇小说“科幻成就奖”（雨果奖）提名。 329 加量不加价！ 是刘词欣写信告诉他的，说雨果奖的的评委会已经向刘词发出邀请，希望他能参加今年12月份在纽约举行的世界科幻大会颁奖典礼。 刘词欣说他本人去不了，你有个朋友在美国芝加哥，希望能参加典礼，如果获奖委托他领一下。 方明华欣然同意，给刘慈欣回了一封信表示祝贺，另外又给美国的孙力哲写信告诉他《流浪地球》获得雨果奖提名的事。 “力哲，千万别忘了啊，给你说，那部《流浪地球》肯定能获奖！”在信中，方明华这些写道。 只不过. 如果获奖后大刘，不，小刘这部会不会被好莱坞的导演们看中，拍成电影？ 如果让好莱坞改编会拍成后世《流浪地球》系列吗？ 估计不会。 这部的核心，普通民众都是法国的社会心理学家古斯塔夫·勒庞写的《乌合之众》那样。 情绪化、无异议以及低智商.和电影《流浪地球》所表现的已经大相径庭。 但这不是自己操心的事。 同时，他还接到另一封信，是《科学与文艺》编辑部杨潇写的，主要是他写长篇《我们的征程是星辰大大海》获得第二届银河奖特别奖，邀请他出席12月份在蓉城举办的第二届银河奖颁奖仪式。 别的什么评委会大奖赛，方明华肯定是拒绝，可是银河奖方明华决定到时候还是去一趟，反正距离蓉城也近，来回也就是两三天时间，再去帮杨潇撑撑场面。 今天早上《延河》出版社早上在三楼的会议室开了中层领导会，主要是讨论1987年杂志发行问题，每年到11——12月份都是各个单位和个人订购下一年报刊杂志的时间。 主持人是黄社长，他说道：“同志们，经过去年一年的努力，特别是编辑部领导选聘之后，在方明华同志的领导下，杂志质量有了显著提高，发行量也逐月上升，根据最新统计，10月份《延河》杂志的发行量已经达到22万份，和年初相比几乎翻了一翻！为此，我代表社里领导班子，对编辑部的同志们提出表扬，特别是方明华同志！” 啪啪啪.在场的人发出热烈的掌声。 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方明华这个人，欣赏不欣赏改版后《延河》杂志上刊登的那些文章，但你不得不承认一個事实：杂志销量确实上去了！你不喜欢看，喜欢看的人多着呢。 更重要的是，随着发行量的增大，单位效益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大家每月的奖金都比平时多拿了十几块。 可别小看每月多这十几块钱，可以买10斤猪肉！80斤大米！去骡马市买一双像样的皮鞋！ 当然，编辑部的编辑发的更多。 讲到这里，黄社长话锋一转：“当然，成绩来之不易，我们也要看到面临的困难，物价不断上涨，成本增加，现在报刊杂志征订竞争越来越激烈，为了提高征订数量，各大杂志几乎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大家有什么办法？说说？” “这还得靠方主编他领导的编辑部，只要能刊登好文章，还怕没人订阅？” 说话的是办公室张主任。 坐在黄社长旁边的方明华听面无表情，白苗气的只想翻白眼。 仙人板板的。 好像这件事就是我们编辑部一家的事？ 不过张主任也提出自己的意见，为了提高效益，建议杂志涨价。 他这个提议立刻得到包括财务科科长在内的众多中层领导支持。 张主任倒不是随便乱说，现在的物价上涨太厉害了。 进入八十年代后，物价都处于上涨状态，特别是到了85年，86年，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通货膨胀率均超过6%，年均上涨7.37%。 各种商品都在涨价，杂志单价上涨也是大势所趋。 这时候财务科刘科长站起来说道：“现在咱们《延河》每期零售价为四毛八分钱，我计算过，由于今天提高了印刷纸张的质量，如果抛去广告，纯利润仅仅才6分钱，占毛收入的12.5%，远远低于同期杂志利润，甚至还不如《长安》15%的毛利润，因此我建议提价到6毛钱一本。” 卧槽！ 一下子提高一毛二？ 是否太狠了点？ 在座的众人又纷纷议论起来。 “听我说嘛.我们提高单价的同时，可以继续提高杂志质量嘛，譬如增加页数，多刊登文章，这样对于读者也是有好处的。” 他这建议顿时得到在座的大多数人的意见，反正各大杂志都在涨价，多涨点也没什么。 黄社长看到黄明华一直没开口，就问道：“明华，你有什么意见？” 方明华沉默了下，才说道：“我赞成张主任一半意见，我们加量但不加价！” 加量不加价！ 大家一听这话，会议室里顿时议论纷纷。 刘科长忍不住站起来说道：“方主编，按照你的意见这一本杂志利润岂不更低？搞不好还会亏本！” “是啊.那不是越卖越亏？” 方明华倒很冷静，等大家静下来这才继续说道：“首先，咱们《延河》杂志现在属于扩张期，必须以相对较低的价格占领市场，所以别人涨价我们不涨，我认为纯利润不算广告的话，保持在3分钱一本即可。” 纯利润又少了一半！ “少点的这一部分利润有两个途径弥补，第一：加大广告投放量，我决定从明年开始杂志尾页也刊登广告，和扉页一样但单价可以降低点；另外就是扩大订阅量。” “订阅量才是王道，有了订阅量，那些厂家才舍得投放广告如果明年的订阅量能到达30万册，这利润大为可观。” 30万册？！ 我滴神呐 最新一期杂志连订阅带零售才22万册，现在订阅就要达到30万册！ 大家都惊呆，不到一年时间完成了竞聘承诺。 “方主编，你疯了吧？” 张主任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吞下去。 别看人家年轻，可是堂堂的作协副主席，论级别比黄社长还要高。 方明华没理他，而是对着黄社长说道：“今年的杂志发行还由编辑部来负责，但拉广告的事交给别的科室如何？” 一句话，不能让老子一个人把活都干完了。 (本章完) 330“文学爱好者的精神家园” 黄社长沉吟了下，立刻点头表示同意，他看着张主任：“张主任，今年两份广告任务就由你们办公室负责。” 张主任楞了下，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其实，按照方明华心里想的，杂志发行也不应该归编辑部负责，应该单独成立一个市场运营部，专门负责杂志发行，广告刊登，对外联系、交流等。 不过现在各大杂志社都没这个意识，《延河》更是如此，暂时自己就勉为其难干吧。 等会议结束后，方明华回到自己办公室，将三个副主编叫过来继续开会。 看到大家默不作声，特别是平时爱说话的白苗也有些沉默。 方明华也不心急，先给自己泡了杯茶，然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红塔山”给三人每人发了支。 自己不抽烟，但抽屉里有招待烟，是单位给他这个级别免费提供。 这年头，“红塔山”特流行，算是“中华”下来在西京算比较好的烟了。 看着仨人开始吞云吐雾，方明华这才说道：“你们是不是认为我提出明年的月订阅量到达30万份有些“大跃进”？” 三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是有点困难，但未必不能达到。”方明华表现的很轻松：“这样吧，我们多管齐下。” “第一，争取将《延河》列入党报党刊征订的推荐杂志。” 推荐杂志？ 党报党刊征订工作是省市县各级以红头文件形式下达给各個行政企事业单位，那是必须完成的政治任务，所以这些报刊杂志根本不愁没人订阅。 旱涝保丰收啊。 当然，《延河》杂志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看着大家有点惊讶的目光，方明华笑着继续说道： “将《延河》纳入党报党刊征订范围恐怕有些困难，但我们可以请求省上在红头文件上列明将《延河》作为推荐订阅杂志，这个难度应该不大。” 妙啊 这样既不违反国家有关政策，而且还扩大杂志的订阅量，肯定比不上党报党刊的强制订阅，但总有单位会订阅吧？ 想想，全省多少个企事业行政单位？! 大家顿时喜形于色。 “当然，这只能在咱们秦省范围内有效，秦省的红头文件可管不到别的省。”方明华笑道：“所以，咱们得为杂志征订工作做广告。” “这个，方主编，我们已经实施，我们准备在11、12月两期《延河》上，专门在尾页用一个版面号召读者继续征订明年的《延河》。”赵慕春解释道。 “不够，很不够。”方明华摇摇头；“这样做最大限度能让已经订阅杂志的读者继续订阅，但无法吸新读者。” “所以，你打算在报纸上做征订广告？”白苗猜出方明华的意思。 “对！就在发行量最大的《人民日报》！买下半个版面！”方明华手一挥，颇有气势。 额的神呐，半个版面，那要花多少钱？ 三人面面相觑。 “现在是咱们杂志处于扩张期，扩大销量要放在第一位！要吸引更多的人看到，再有优秀的内容保证，这样就能增加读者的粘性，做到良性循环。” “做广告的事，我去找黄社长说，白苗，你负责写广告内容，要着重突出我们这次杂志增加页数但不提价！写好拿来让我看。” “好！”白苗很爽快的答应。 开完会后，方明华就上楼敲开黄社长的办公室，说了自己的如何扩大订阅办法。 对于在《人民日报》上做广告的事，黄社长虽然感到有点心疼花钱，但还是答应了。 “行，就按说的办！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抓不着流氓！” 至于将《延河》列为党报党刊征订的推荐杂志，方明华一边向省作协主席胡才汇报，希望他以省作协的名义向省上有关部门汇报，另一方面只好再找赵红军的老爸帮忙。 不过这次相当顺利。 《延河》可是秦省唯一能拿出手的文学类杂志，在这个文学的高光年代，许多官员也喜欢读书，热爱文学，文学地位很高，否则王濛也不会作为一名作家，成为一名有实权的部长，而不是在人大政协里给个副职当当。 绝无仅有 三天之后，方明华也拿到白苗亲笔写的广告宣传内容，眼睛顿时一亮： 先是以粗大的黑体字做文案核心内容： 《延河》今年增量不涨价！ 卧槽！ 简单！粗暴，好！ 接下来就是煽情内容，什么《延河》杂志在主编秦省作协副主席、茅盾文学奖获得者方明华同志带领之下，云集了包括称陈中实、陆遥、贾平娃以及王安依、莫岩、余桦等一批成名及新锐作家，去年推出了《小鲍庄》《红高粱》等一批优秀作品，获得广大读者好评云云。 开辟了“主编推荐”、“大神约”等栏目，使整个杂志焕然一新，欢迎广大读者朋友订阅. 嗯. 不错。 不过过于直白，文学嘛，得有点含蓄点东西。 方明华想了想，又在广告词里补充了句：“文学爱好者的精神家园”，就作为《延河》杂志对外宣传口号吧，最起码能管到九十年代中期。 在《人民日报》上做杂志征订广告，这可是国内杂志破天荒的第一次，效果果然很明显，征订邮件连同汇款单如雪花片向杂志社飞来，忙坏了财务科和办公室那帮人。 时间到了11月底，这天早上，方明华正在签发本年度最后一期《延河》杂志的校样。 按照规定，正本杂志校样出来，由主编方明华签字后，才能拿到印刷厂正式印刷。 1986年的最后一期杂志，“主编栏目”推荐的是余桦写的中篇《1986年》。 描写的是一个历史教师在那个特殊年代，被一群学生带走，他再次出现在镇上，已变成一个疯子，最后死于自己对自己所施行的刑罚，时间定格在1986年。 从内容看属于伤痕文学范畴，但余桦采用一种冷静、淡定、客观的外视角讲述着这个故事。 用具有诗意且细腻的文字却写着一个残酷的血淋淋的故事，看的方明华身上有些发冷，从窗户里照射进来的阳光仿佛没有刚才温暖。 这家伙，果然是一个把悲伤留给读者，把快乐留给自己的人。 方明华仿佛看到他写完这本嘴角泛起的笑意. 就拿这篇《1986年》告别1986年吧。 “愿阳光永远只是温暖，悲剧永远不再重演” 这是他为文章点评中最后一句话。 方明华在上面签署“同意刊印”四个字和自己的签名。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敲门声，进来的是负责诗歌散文组的副主编赵暮春。 (本章完) 331《流浪地球》获得“雨果奖”最佳中篇小说奖！ “什么事，暮春？”方明华问道。 “方主编，川省《星星》诗歌杂志社12月6日在蓉城举行为期一周的”中国诗歌节“，并邀请了获得“中国中青年十佳诗人”称号的诗人前往成都聚会，我也想去看看。” 这件事情方明华也知道，包括北岛、舒婷、顾城、杨炼、李钢这一批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崛起的当代最优秀的诗人将全部参加。 而这也是他们最全也是最后一次聚首。 “行，你去吧，多弄点好诗回来。”方明华笑道：“刚好，我也要去蓉城，参加《科学与文艺》杂志社举办的第二届银河科幻奖颁奖大会。” 赵暮春知道这个国内最年轻的杂志社主编显得有些“不务正业”，对通俗文学感兴趣而且特别喜欢科幻。 但自己作为一个下属也不好说什么，于是说道：“那要不，你参加完颁奖大会顺便去参加诗歌周？” “不，不，咱们各干其事，我还急着要赶回来呢。”方明华婉拒。 12月7日，方明华一个人踏上南下川省的火车。 这是他第二次来蓉城，早上下了车吃了碗肥肠粉，也没找旅店坐公交车直奔人民路上的《科学与文艺》杂志社，按照他的想法今天参加完颁奖大会，晚上就就买票返回西京。 第二届“银河科幻奖”和第一届相比，规模大了许多，参会的包括作者、科幻迷有一百多人。 而且会上还来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中国科普作家协会理事长温济泽，见了方明华自然要一阵寒暄。 “小方同志，感谢你，感谢你将国内的科幻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温济泽说道。 “不敢不敢，我只是抛砖引玉而已。”方明华很谦虚：“温理事长，你们也知道，我的事情比较多，也不可能专注于科幻创作，国内科幻的未来在于他们。” 方明华说着指了指在场的人。 都很年轻，其中那個戴着黑色眼镜框的青年特别引人注目。 娘子关电厂工程师刘词欣。 就在两个月前，那篇《流浪地球》获得美国“雨果奖”最佳中篇奖！ 这可是自85年方明华获得最佳星云奖之后，另一位中国作家获得美国另一项科幻届重量奖！ 可喜可贺！ 戴着黑框，依旧显得有些腼腆的刘词欣接受大家的祝贺，他的那篇《流浪地球》也获得了第二届银河科幻奖甲等奖。 中午时候，刘词欣找到方明华，说出一件事：“方主编，有件事我想请你帮我参谋参谋。” “什么事？” “美国有个叫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导演，想要购买我这部的电影改编权。” 这是孙力哲写信告诉刘词欣的。 刘词欣当然没有亲自去美国的纽约领奖，经过方明华的介绍，委托在美国的孙力哲带领回了这个奖项。 很快，孙力哲就在美国给刘词欣回了封信，除了邮寄回带鳍状翼的火箭奖杯的”雨果奖“奖杯之外，还在信中写到美国导演斯皮尔伯格找到他，想购买这部的电影改编权。 孙力哲自然无法做主，就写信询问刘词欣个人意愿。 刘词欣现在就小年轻一个，哪懂这些啊？ 这次见到方明华立刻让他出主意。 对于这个结果，方明华并不感到多少意外。 这么好的，那帮好莱坞导演怎么会看不上？ 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是斯皮尔伯格？ 去年改编方明华拍的《太阳浩劫》今年暑期已经在美国上映，听说反响不错，不过票房收益还没结算清楚，所以方明华暂时还没拿到合同上写的自己的应得的8%。 不过不急，孙力哲帮盯着呢，何况己也加入了美国的编剧工会，美国的工会可不像咱国的，每年只会发点劳保慰问品之类。 现在听到刘词欣说起这事，就问道：“对方出价多少？” “这件事孙先生和美国导演初步协商过，15万美金，6%的电影利润分成。” 这个价格还可以接受。 “刘工，那就同意呗，有了这15万美金，你可就是大款了。”方明华打趣道。 刘词欣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想想也高兴。 15万啊，还不是人民币，是美金！ “喂，刘工，如果你有了这15万，会不会辞职，搬到大城市去住？像燕京，申城之类？”方明华来了好奇心问道。 刘词欣很认真的思考了阵，摇摇头：“我对我现在的工作比较满意，虽然娘子关比较偏僻，我的工作相对简单，我喜欢这样的生活，有更多时间可以用于思考。” 额的神呐。 如果伱辞职作一名专业作家，不天天在思考吗？ 不过作为一名理工男，这样想法也无可厚非。 像娘子关那样偏僻、清冷的地方，太行深处，晚上抬头就能看到灿烂而又深邃的星空，更有利于他的思维在科幻世界里漫游吧？ “行，你按你想的去做，不过啊，我建议，你有这钱在太原或者燕京买套房子，没准将来去住呢。”方明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现在房子可便宜，以后可就不便宜喽。 “方主编，我会很认真考虑你的建议。”刘词欣说道。 果然，年轻的刘词欣听从了方明华的建议，几年后燕京果然买来一套大房子 下午，照例还是科幻交流会，各自谈了创作心得，方明华主要讲了国外科幻最新动向，由原来黄金时代的太空歌剧逐步向“赛博朋克”过度，标志就是那本去年获得星云奖的《神经漫游者》。 虽然电脑在这个时代，对于大多数人还是一个很陌生的词汇，但大家还是认真听着。 在历史上，国内赛博朋克科幻写的比较好的算是陈楸帆，名字叫《荒潮》。 不过那是千禧年以后的事了，而陈楸帆本身也是个八零后，希望这个时代国内能早一点出现这类作者。 到了晚上，大会结束，杨潇作为东道主准备请温济泽、方明华等人，但方明华婉拒。 “不好意思，杨主编，我媳妇怀孕挺着大肚子得有人照顾，我得赶回去。” “方主编，你走不了喽。”这时候杨潇笑着说道：“《星星》诗歌杂志社主编白航听闻你来到蓉城，特邀请你参加他们的“十大诗人”颁奖典礼，他说他现在忙的很，没法抽身过来，托我一定留下你。” (本章完) 332 十大诗人齐聚蓉城 这？ 方明华这次也是悄然而来，并没有惊动任何人，所以川省作协那边也并不清楚。 怎么会被《星星》诗刊主编知道？ 看到方明华疑惑的目光，杨潇笑道：“可不是我说的喽，按照你的意思，我连省作协的周主席都没说。” 周主席是周克芹，和方明华见过几次，关系比较好。 那还是赵暮春说的？ 有可能。 赵暮春是作为《延河》杂志负责诗歌的主编来参加庆典的，他也知道自己来蓉城参加银河奖的颁奖典礼。 算了，那就多呆一天。 白航也是一位六十岁的老者，著名诗人，《星星》诗刊的创始人。 方明华晚上在蓉城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就去《星星》诗刊杂志社，在二楼的一间办公室，方明华见到了白航，还有川省作协主席马识途，还有两位主席，不过这次周克芹没来。 去年方明华来蓉城参加银河奖颁奖仪式，就惊动了马识途，这次马识途见到方明华，笑着握手：“方主席，我刚才听白主编说，你也来蓉城，你看你.上次来偷偷摸摸，这次又是偷偷摸摸，要不是白主编让杨潇把你留下，你估计又要溜走了！” 方明华顿时有点尴尬，只好解释说这次，我来蓉城个人私事，不敢惊动马主席白主编他们，单位事情多想立即赶回去，就没想打扰你云云。 几人寒暄了几句，就有工作人员进来说会议即将开始，请各位领导上去。 “各位领导，请。”白航做了个请的姿势。 方明华跟着川省作协领导一块上了三楼，楼道里都狂热的诗人的粉丝，好不容易腾空一条道让众人进去。 方明华进了会议室一看： 呵. 会议室的布置也简单，墙壁上挂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中国.星星诗歌节”几个大字，下面摆着一排桌子上面放着瓜子花生和水果。 怎么和隔壁的银河奖颁奖仪式差不多嘛。 当然气氛要狂热的多。 领导进去，自然就是和获奖的诗人们握手。 这里面，方明华只和北岛、顾城见过一面，那还是81年春天，方明华获得《当代》举办的一次诗歌大赛二等奖，前往燕京领奖认识了同获奖的北岛和顾城二人。 不过以后没什么交往。 握手、寒暄。 对于北岛、舒婷这样的诗人，方明华还是很尊敬的，尊称他们为“北岛老师，舒婷老师。” 北岛说着不敢当，心里也感慨。 当初见到他的时候五年前，他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而现在已经是省作协副主席、一個杂志社的主编了！期间发表数篇，其中一部还获得茅盾文学奖！ 和众诗人握手之后，方明华和马识途、白航他们坐在了领导席的位置，他向四周瞅了瞅。 呵.竟然又遇到一位熟人。 尚中敏！ 方明华和尚中敏认识还是在他刚当担任主管诗歌的副主编时候，举办了一期“当代大学生诗歌”专号，因为诗歌理念问题，当时还是重庆大学学生的尚中敏不满，特意从重庆赶到西京，和方明华在西大的大礼堂当场上千名学生“论剑”一番，各自提出自己的诗歌理论。 当然，谁也说服不了谁。 没想到今天又遇到。 方明华向他笑了笑算是打个招呼，尚中敏也大大方方挥了挥手，这引起尚中敏旁边的一个青年的注意力。 “中敏，这坐在主席台上的哥们是谁呀？” “万夏，刚才白主编介绍的时候你没注意听？他就是方明华！” “是他呀就是前两年伱去西京在西大辩论的那位？今天竟然来蓉城了？龟儿子的，老子今天要好好和他说道说道！”万夏一副摩拳擦掌。 万夏也是一位诗人，与蜀省的李亚伟、胡玉、胡冬、马松等共创“莽汉主义”诗歌流派。 莽汉主义流派抛弃风雅，主张对生命意义的还原，反对以诗歌的方式对世界进行主观的美化，语言多幽默、反讽，机智调侃，追求生命的原生态为特征的诗歌流派。 “捣乱、破坏以至炸毁封闭式或假开放的文化心理结构！”这是莽汉主义的宣言。 尚中敏听了万夏的话急忙低声说道：“别瞎搞！方明华可是不好惹的！咱们今天的目标是他们！” 说完尚中敏眼睛瞟了瞟坐在对面的一排获奖诗人：北岛！舒婷！顾城！. 获奖的十大诗人对面，坐着的都是诸如尚中敏、万夏、胡冬等蜀省有名的年轻诗人，竟然有二十多个！ 对方的名字方明华都听过，但人，他只认识尚中敏一个，其余的还是白航悄声给介绍的。 果然是出李太白和苏东坡的天府之国啊，诗书之乡。 方明华听了心里感慨。 只不过，诗歌到他们这一代，是否有点念歪了？ 新传统主义“、“整体主义“、“非非主义“、“莽汉主义“.如此之多的诗歌流派，咋就没继承李太白的和苏东坡的神韵呢？ 按照组委会的安排，今天早上主要是诗歌交流会，“十大诗人”和四川当地一些诗人围绕当今诗歌的发展进行一些探讨。 白航作为会议主持人，简单的开场白之后，就向在场的人把北岛他们向大家介绍。 其实，这些人的名字大家都是如雷贯耳，好多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见到本尊，每介绍一位会场上都发出热烈的掌声。 紧接着是邀请“十大诗人”朗诵自己所写的诗歌，由左向右，第一个站起的是舒婷，她用略带闽省口音的语调朗诵了自己的一首长诗《会唱歌的鸢尾花》 我的忧伤因为你的照耀 升起一圈淡淡的光轮。 在你的胸前 我已变成会唱歌的鸢尾花 你呼吸的轻风吹动我 诗很长，但舒婷朗诵的时候会场上一片安静，大家都认真的听着直到朗诵完毕，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太美了！ 紧接着是顾城，他一如往常般腼腆，站起朗诵的是他那首脍炙人口的短诗《一代人》： 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这首诗已经成为了经典，在场的几乎全都听过，但由作者本人朗诵出来，听起来还如此激动。 “顾城，我爱你！”突然一个姑娘忍不住尖叫了一声，会场上顿时笑声一片。 不过女生虽然满脸通红的，但并没有逃走的意思，反倒目光炯炯看着顾城，搞得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川省的辣妹子实在是泼辣。 幸亏，还没像后世那些女生再来一句：“我要给你生猴子…….” 最后出场的是北岛。 作为朦胧诗派灵魂人物之一，又是诗歌两大阵营的燕京这边的旗手，他的出场自然更显得具有意义。 会场顿时安静起来。 他今天朗诵的是他的新作《白日梦》： 你没有如期归来 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 一次爱的旅行 有时候就像抽烟那样 简单 地下室空守着你 ….. …… 北岛正深情朗诵，突然有人大叫一声：“够了！” 众人莫名其妙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那个人说：“北岛，你看你的写的什么？长篇大论，啰里啰嗦，不知所云……下来吧，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正是万夏！ 对方开始发难，经将矛头直接指向北岛！ (本章完) 333 你看我这首诗写的美不美？ 北岛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有点懵，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很快就反驳道：“我从不认为我代表一个时代。诗人应该用作品说话，我想我真正的好作品还在后面。” “得了吧……”万夏一脸嘲笑，突然又变严肃起来：“我并非耸人听闻，众所周知，朦胧诗于那个动荡的年代，用暗流涌动，词语的扭曲、意象的晦涩、若隐若现的象征……” “正因为如此，也“被迫”形成了一种朦胧的风格与空灵的诗意——正如阮籍的咏怀诗、李商隐的无题诗并非刻意晦涩，而是诗人背后都有着不可抑制的大悲痛以及无处不在的暗势力。” “但是……”万夏加重的语气：“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当这种状况不复存在的时候，朦胧诗一定程度上也失去了其立足的土壤，成为自说自话的语言游戏。” “事实上，朦胧导致复义，歧义四出，众解纷纭，言说的力度、评判的锋芒也就不如单刀直入般的精准打击力道大，等而下之者，画虎不成反类犬，成为当代诗坛作假、大、空诗风的滥觞。” 坐在横幅下的诗人们脸色大变，北岛陷入了沉默。 虽然万夏刚开始有些出言不逊，但是这番话却说的有理有据，直指朦胧诗的要害。 这的确是朦胧诗的致命伤，包括刚才北岛念的这首《白日梦》，在杂志上一发表就立刻招来批评说这首过于意识流，不知所云。 万夏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他周围的一帮四川诗人更是喜形于色，尚仲敏却显得默然不语，他不是看着对面的北岛他们，而是偷偷看着主席台上的方明华。 方明华一脸沉默。 今天只是被邀请来的嘉宾，就跟台上坐的这些领导一样，就是看客。 “打倒北岛！pass舒婷！”万夏旁边一个青年突然站了起来，振臂高呼！ 蜀省的十几个诗人立刻齐齐喊起了口号 “打到北岛！pass舒婷！” 台上的几位领导脸色大变。 白航赶忙站起来要求大家保持冷静克制，探讨争论可以，但不要给别人扣大帽子更不能说出这种出格的话。 可是这帮年轻的蜀省诗人已经亢奋起来，蓄谋已久的准备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我们喊这口号是针对两位诗人吗？ 不，不，你们认知太肤浅了。 我们是要推翻以北岛、舒婷为代表的“统治”国内诗坛的朦胧诗！ 事情越闹越大，房间里充斥着各种声音，突然听到有人大吼一声：“万夏！” 万夏正在得意，突然听到有人大叫他的名字，抬头一看是坐在主席台上的方明华。 哎呦 格老子的。 刚才老子刚才还准备和你说道说道呢，没想到你送上门了？ “方明华，什么事？你是不是要帮北岛和舒婷他们？”万夏操着隆重川音的普通话。 方明华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盯着他：“万夏，前年，也就是84年春天，我们《延河》杂志社搞了一期”大学生诗歌专号”张枣写的《镜中》，胡东写的《我想乘一艘慢船到巴黎去》被我选中，包括尚中敏、和你等人写的诗全部被拒，这事你还记得吗？！” 万夏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耻辱！ 倒不是他個人，而是方明华对自己这些诗人提倡口语化写作理念的否定和蔑视！ 为此，尚中敏还专门跑到西京，和方明华在西大礼堂公开理论了一番。 现在听到方明华旧事重提，万夏立刻回击道：”方明华，有本事今天你和我辩论一番？！！” “辩论暂时放在很后面。”方明华笑了笑：”你敢把伱投稿的那首叫《女人》诗，当着大家的面读一读吗？！” “我”万夏突然愣住了。 他不敢读。 那是他一时冲动之作，当时寄给《延河》也是带点戏谑和叛逆的色彩。 你不是反对什么口语诗，提倡什么诗歌的美吗？ 你看我这首诗写的美不美？ 方明华看到对方这样子，冷笑了声：“怎么？万夏，你敢写敢投稿想发表？不敢自己读？是不是心虚？！” “有啥不敢？！”万夏顿时被激怒了，“心虚？笑话？老子敢写就敢念！”说完大声朗读起来。 “你是柔软的发卷柔软的下腹部 你是肮脏的公共厕所是完整的排泄系统 你是突兀肿大的喉结坚硬的胡茬儿 你是胸前的奶渍是邋遢的衣着是花花绿绿的尿布 万夏还没念完，会场上一片哗然，许多女青年气的满脸通红，对着万夏怒目相视。 “流氓！”一个姑娘实在忍不住大声骂道。 万夏赶忙解释，我并不是侮辱女性，这里的女人只是一种表象，追求生命的原生态为特征云云…… 但是姑娘们谁肯听？ “流氓滚出去！” “把他带到派出所！”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川省的姑娘那可是相当的彪悍，上去就开打，吓得万夏抱头鼠窜。 坏了…… 尚仲敏和胡东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神中的无奈。 好好的一场戏竟然被万夏的鲁莽演砸了！ 现在你说什么谁还会听？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 双方诗人都冷静下来，各自交流了自己的观点，虽然还是有些针锋相对，但已经没有刚才那种狂躁。 早上诗歌交流会结束后，晚上，诗人们去蓉城新声剧场参加活动，两千个座位的剧场座无虚席，台下观众如潮。十大诗人悉数登场，接受四川文联主席颁发的“中国十大中青年诗人”荣誉证书，紧接着就是文艺表演。主持人还别出心裁要求十个诗人们各自上台朗诵来自己的成名诗作。 方明华没有去。 因为尚中敏要请他吃火锅。 尚中敏去年已经从重大毕业，被分配到国家水利电力干部司工作，本来是在燕京，但却主动要求调到水电部蓉城电力勘测设计院机电处工作，助理工程师。 他说上次去西京受到方明华的热情接待，现在要回请。 对于尚中敏这个人，方明华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虽然诗歌和自己又所不同，但并不走极端，讲究的是君子和而不同。 请客的地点是在人民南路。 虽然说人民南路，被称为“天府第一路”，但现在却是一副青涩模样，旁边都是低矮的楼房，街上车辆也不多，自行车占到了多数，一如西京的街道。 但和西京不同的是路边有许多年轻人们坐在沿儿边，大口喝着啤酒，大把地从铝锅里捞出各类串串儿，蜂窝煤的烟气夹杂着锅底的香味儿在空气里翻滚。 两人就坐在一家小火锅店里。 (本章完) 334“成都，仅你消逝的一面，已经足以让我荣耀一生” 方明华觉得尚中敏这个人还不错，没有万夏那么狂妄自大，能千里迢迢跑到西京和他“诗道论剑”，说明真心热爱诗歌。 虽然两人诗歌理念不同。 两人边吃边聊。 “尚工，你们这次讨伐北岛舒婷他们，是不是有备而来？”方明华问道。 “对，我们蓄谋已久。”尚中敏倒也坦诚：“虽然我们蜀省内部诗人创作理念也不完全相同，相互也争吵，但是对待朦胧诗的态度是一致的：舍得一身剐，要把皇帝拉下马！” 方明华听了摇摇头，说道： “每一代人都应该向上一代人挑战，就像当年北岛他们挑战艾庆一样，但你们这种方式未免过于暴虐。” “我也不赞成，但是我做不了主，我们川省诗坛也是山头林立。”尚中敏笑道：“说实在，我对于他们当着人家的面喊口号行为也很不赞同，实在是太丢人了。” “好了，不说这个，今天我没去参加新声剧场参加活动，就是想尝尝你们蓉城的火锅。”说完方明华在翻滚的锅里夹起一块肉。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这家的火锅，巴适的很.”尚中敏也笑道。 方明华是第二天中午离开蓉城的，他回到西京，三天后赵慕春才匆匆赶回，一上班就到方明华的办公室，一脸兴奋。 “方主编，这次我去蓉城收获多多，看看这些诗稿！”赵暮春扬了扬手中的稿件。 方明华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有北岛的写的《八月的梦游者》、顾城的《消逝》李钢的《在山上》.都是刚刚评选为“十大诗人写的的新诗！ “北岛很感激你在讨论会上帮他们说话，本来想和你聊聊，结果你匆匆又回了西京。”赵暮春说道。 “家里事多嘛。”方明华回了句，又将诗稿递给他，“这些诗歌你安排在杂志上陆续发表。” “还有一首。”赵暮春又拿出一份诗稿递给方明华。 “是那个万夏写的。” 哦？ 方明华接过来仔细看起来。 《本质》 第一次和最后一次 人终究不尽完善 太多的机会都留在错误中 我们却在幸福里得到进步 最高最完美的是一些残缺的部分 我们完善的两次事件之间 这一切又仅仅是过程 你祈求和得到的 仅我腐朽的一面 就够伱享用一生 成都 仅你消逝的一面 已经足以让我荣耀一生 看起来有点熟悉啊。 方明华突然想起，贾樟柯在电影《二十四城记》结尾中引用了这首诗。 “方主编，万夏让我带话给你，这首诗你敢不敢登？”赵暮春说道。 “登！”方明华大笑道：“只要他写这样的诗，《延河》就登！” 时间到了12月中旬，《延河》本年度最后一期如期发表，除了主编栏目推荐的余桦写的《1986年》，诗歌栏目几首诗歌也引起读者的喜爱，特别是万夏的那首《本质》。 方明华拿着崭新一期《延河》，看着万夏的那首诗的最后几句，他突然想起后世赵雷唱的那首歌。 《成都》 异曲同工之妙。 《延河》最后一期发表，给今年编辑部的工作画上完满的句号，现在方明华在考虑另一件事。 陆遥的《平凡的世界》第二部完稿了。 其实按照陆遥的计划，应该在9月底就要全部完工，但身体原因推迟到11月下旬才彻底完稿。 但没有被《花城》继续连载。 这是赵红军打电话告诉说的，对此方明华并不感到意外。 历史本来就是如此嘛。 “红军，那你和陆遥签了第二部的版权了吗？”方明华在电话里问道。 “早就签了，当时我亲自去了一趟铜川煤矿医院招待所，当场签署了合同，和第一部内容一样。” “行，你准备出版吧，第一次印刷还是别印太多，一两万本即可。”方明华说道。 “好的，不过明华，得给你说下，我这次见到陆遥，发现他脸色很差，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方明华的心一沉，不过语气倒也平静：“我也不清楚，我晚上去他家看看。” “好嘞，我也给他说了，悠着点。” 挂掉赵红军的电话，方明华微微叹口气，该来的都会来的。 晚上，方明华和媳妇一块回父母那里吃完饭之后，开车回家又陪着媳妇在外面溜达了一会，把媳妇送回家，这才准备去陆遥家里。 陆遥家距离方明华住的很近，原来今年元月份，陆遥和盛世图文出版公司以及《花城》签署《平凡的世界》第一部发表的合同之后，双方给他的稿酬加起来也有一万多。 和媳妇林达一商量，直接就在方明华住的幸福小区买了一套100平米三室一厅的房子，刚搬过来不久。 方明华上了四楼敲开他们的家，开门的是一个戴着红领巾的小姑娘，正是陆遥的女儿陆远。 “远远，你爸在家吗？”方明华问道。 “方叔叔，我爸不在家，我妈妈在家。”小姑娘脆生生的回答。 很快，林达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一副憔悴的模样。 看见是方明华，脸上挤出一丝笑意，热情招呼：“是明华啊，快进来。” 方明华坐到沙发上，又问道：“陆大哥干嘛去了？” 林达听了这话，深深叹口气，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 “哎陆遥回秦北了。” “回秦北？看望他父母去了？” 林达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的女儿：“远远，回自己屋做作业去。” 小姑娘很听话的回到自己房间，林达去过去关上门这才说道：“明华，陆遥把你当兄弟一样，所以有些事我也就不瞒你了，陆遥去秦北不是看望父母，而是看病去了！” 原来，陆遥初步完成《平凡的世界》第二稿，进行修改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问题。 浑身无力，看到猪油大肉就恶心。 但是为了坚持写作，一直没有去正正规规去大医院看，只是让煤矿医院医生胡乱开了点药，直到彻底完成第二稿，回到西京然后才去医院检查。 “医生说是肝硬化已经引起肝腹水，很严重。” “那就赶紧入院治疗啊，跑到秦北干嘛？”方明华很不理解。 “医生说，像他现在这样的病情，彻底治好非常难，后来他听说榆林地区有個老中医叫张鹏举，治疗这病很拿手，所以就去榆林了。” 哎. 西京城里有西京医院、唐都医院，这些国内能排上号的优秀医院不去治疗，舍近求远跑到榆林？！ (本章完) 335 陆遥病倒了 但方明华也不好说什么。 他只好安慰道：“嫂子，你也别担心，没准那个张大夫真是个神医呢。但如果治疗效果不行的话，让他赶紧住院！西京和唐都都行，我可以想办法帮你联系床位，最重要的是别再写了，他这病一定好好好休息！”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你也知道陆遥这脾气，他能听吗？！”林达语气悲伤：“他说，就是死，也要把这第三部写出来！” 方明华听了也是无奈，又安慰了林达几句就离开，回到自己家，方明华就给宋棠棠说了陆遥的事。 宋棠棠听了很吃惊。 “肝腹水？我听我二姨说这是很严重的病，要立刻住院治疗！就住西京医院吧，我二姨在那里上班，可以帮他联系到床位。” “等陆遥回来再说吧，我再劝劝他。”方明华说道。 第二天上班，方明华就把三个副主编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谈的是路遥的事。 当然不是病情，而是那本《平凡的世界》第二部。 “陆遥写的《平凡的世界》第一部，你们都看过吗？”方明华问道。 仨人都点点头。 陆遥毕竟是省内著名作家，虽然他写的这本不像《人生》那么受欢迎，但三人还是看过。 “他写的第二部已经完稿，暂时还没联系到杂志社发表。”方明华又说道。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知道陆遥的写这部长篇不太受杂志社的欢迎，没想到竟然会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 最后还是负责文学评论的副主编刘雪峰说道：“我认识晋省《黄河》杂志社的副主编，要不我帮忙联系联系，看他们愿意刊登不？” “不用这么麻烦。”方明华摇摇头：“我找你们的意思是，我决定从明年元月份起，在咱们《延河》杂志上连载这本书的第二部。” 三人听了都大吃一惊。 白苗赶忙说道：“方主编，陆遥都是咱们的老熟人，大家也愿意帮这个忙，问题是刊登他的这部不符合咱们杂志的规矩，咱们《延河》从创刊以来，和《人民文学》一样，只刊登中短篇。” “我知道，陆遥的这部《平凡的世界》是個特例。”方明华淡淡说道。 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伱。 现在方明华在整个编辑部可以说是一言九鼎，没人敢反对，何况登载的是陆遥的！ 陆遥是谁？现在的省作协副主席，曾经也是《延河》杂志社的编辑，而且和他们都很熟。 不过白苗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方主编，给陆遥开个绿灯，也能说过去，不过他写的这部《平凡的世界》是一本现实主义作品，说实在和现在的先锋类相比，有点过时.会不会？” “不会。”方明华打断他的话。 “咱们不能老瞅着先锋类而忽视别的文学作品，而且，先锋类很快会过时的！” 现在先锋类如火如荼，各式各样的先锋类层出不穷，可方明华说很快过时！ 这让白苗又吃了一惊，他刚问原因，方明华却说道。 “先锋的事，以后我们再讨论。“白苗，明天我把陆遥第二部底稿交给你，大约有三十万字，争取6-8个月内连载完，我准备在咱们杂志中新增个栏目就叫“长篇鉴赏”，他的就刊登着这个栏目，每期我都要点评。” 专门为这部在杂志上增加栏目，每期都要点评！ 看来方明华对这部非常上心。 白苗心一凛，干嘛说道：“好的，我马上去做。” 三天后，陆遥从榆林赶了回来，方明华在他家见到他，发现他的气色挺好。 陆遥见到方明华更是笑容满面。 “来，来，吃秦北的大枣。”陆遥拿出一篮子红枣说道：“这可是秦北有名的狗头枣，延川产的，尝尝。” 方明华拿起一个尝了尝，味道果然不错。 “带回给棠棠带回去些，孕妇吃这个补气。”陆遥继续说道。 方明华说了声谢谢，不过他的心思没在这里，赶忙问道：“我听嫂子说，你去榆林看病了，效果怎么样？” “效果怎么样？特别好！”陆遥听了哈哈大笑：“你看看我现在气色怎么样？” 的确，方明华仔细看了看对方的脸色，比想象的要好一些。 “那个张大夫简直是神医！给我开了药方，我吃了三副，还有他自制的药丸，感觉身体比以前好多了！他让我先吃上十副，然后再去找他看病，然后调整下药味。” “陆大哥，我觉得你还是去西京医院住院治疗，棠棠的二姨就是西京医院的医生，可以帮你联系到病床。”方明华坚持自己的意见。 “不去不去，西医又要做检查，打针、吃药麻烦死了，难道你不相信中医？！” 我#￥￥%…… 方明华无言以对。 “我想好了，这段时间就在家里吃药做当休息，等这十副中药吃完，然后我就去榆林找张大夫开些药，就写第三部！” “还要去铜川煤矿？” “不，那里条件有些艰苦，我这次去榆林，见到了榆林地区的地wei书记霍世仁，他邀请我住到榆林宾馆创作，那里条件比铜川煤矿好的多，还免食宿费用，盛情难却啊。所以我决定去那里，边写作边看病。” “一定要注意休息，你这病千万不能累倒。”方明华盯着道。 “我知道，你放心啦.棠棠怀了双胞胎？还是龙凤胎？你这小子，让人羡慕啊”陆遥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 哎. 自从媳妇怀上龙凤胎之后，朋友见到都提这个。 人生赢家嘛。 方明华又说了准备在《延河》上连载《平凡的世界》第二部的事，让他明天早上去杂志社签合同，陆遥自然满口答应。 几天之后，陆遥吃完最后一副中药，在妻子的叮嘱和忧虑的目光中，又提着他那个旧旅行包踏上前往秦北的大巴车。 可让人想到不到的是，仅仅过了一周时间，陆遥就出事了。 (本章完) 336 抢救 这天中午，方明华送宋棠棠上班后刚回到单位，到自己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泡一杯热茶，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方明华拿过话筒还没说话，就听到传来林达略带哭腔的声音：“明华，路遥出事了，吐血了！” 方明华也吃了一惊，赶紧问道：“嫂子，到底怎么回事？他人在哪？” “今天中午我也刚上班就接到榆林地区医院的打来的电话，说早上陆遥在宾馆写作突然吐血，被送到地区医院抢救，医生说是肝腹水引起的胃底静脉曲张破裂出血，现在血虽然已经止住，但病人情况不乐观，医院条件有限，建议立刻转院回西京治疗。” “那就赶紧回来，我帮你联系西京医院。”方明华毫不犹豫说道。 “好，好，谢谢你。” “陆遥那边谁陪接回来？”方明华又问道。 “他弟弟王天乐，在铜川煤矿上班，我刚才电话打通了，天乐马上赶往榆林。” “那就好，嫂子你也别担心，西京医院条件好，一定会治好陆大哥的病。” 方明华安慰了林达几句，挂掉电话后，立刻给西京医院宋棠棠的二姨周云梅打了个电话，说明陆遥现在情况，希望她能帮忙找个床位。 周云梅听了满口答应，说这件事包在她身上，估计路遥要做手术，帮他联系医院内最好的肝胆外科专家。 有了周云梅的允诺，方明华放下心，想了想又给省作协主席胡才打了个电话，陆遥是作协副主席，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单位一把手领导也应该知道。 胡才接到方明华的电话后，果然很重视，说等陆遥回到西京，他会亲自去医院看望，作协也会尽力给予必要帮助。 完了以后，方明华又给陈中、贾平娃打了个电话说明陆遥的病情，都是好友，听陆遥病成这样都很吃惊说到时候一定来看望他。 第二天下午，一辆小车从榆林驶入西京城最后到达西京医院，后面坐着的是脸色苍白的陆遥。 这辆车是榆林di高官专门安排车辆送他回来，同行的除了陆遥的弟弟王天乐，还有一名医生，就是担心路上出问题。 小车到达医院，医护人员立刻将他安排到了住院部的肝胆外科，专门找了一個单人病房。 陆遥的媳妇林达，以及方明华都在场，林达看到自己丈夫这样子，忍不住又哭起来，众人安慰这才止住。 所有的检查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进行，所以方明华就先回去，等到第二天早上，安排好单位的工作后，方明华又开车到了西京医院，刚上住院部六楼，就看到一脸憔悴的林达。 “嫂子，检查结果怎么样？”方明华赶忙问道。 “情况不太好，医生说食管底静脉曲张破裂引起的吐血还不是最严重的，要命的是肝硬化引起肝腹水，现在已经出现肝坏死症状。” “那能治疗好吗？” “医生说，先做手术把腹水抽了，是有一定的希望，但是很难，很慢。” “有希望就好，不管多难多慢.嫂子你别太担心。” 林达听了点点头。 这时候，贾平娃和陈中时也提着慰问品赶到了，又听了林达的复述，安慰林达之余，也是感慨万分。 “我说啊，路遥病这么重，都是累的！我早就给他说过写作别那么拼命，就是不听！”贾平娃说到。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个原因。 在他们几个人中，陆遥写作最苦，完全都是一种苦行僧的做派。 这一点，连陈中时都没法比。 “算了，不说了，大家进去看看吧。”陈中时说道。 三人跟着林达进了病房，陆遥躺在床上，看到好友们都来看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众人自然都是说好话，安慰他好好养病，贾平娃还带着开玩笑的口吻说道：“陆遥，等你安心治疗，等你病好了，我还想和你喝酒呢。” “我这一辈子恐怕也喝不了酒了。”陆遥摇摇头，叹了口气。 “不能喝酒，喝咖啡，喝茶没事吧？” “咖啡也要少喝，跟我喝茶，杭州龙井，清明节前虎跑泉产的明前茶，绝对让你上瘾！”方明华笑着说道：“干脆，明年春天伱跟我去杭州住上几天，咱们用虎跑泉的水泡虎跑泉的龙井茶，绝对够味。” “喂喂，你们俩去，咋不叫上我？我可也是嗜茶之人，明华你这样做不够哥们啊。”贾平娃赶紧说道。 众人听了笑起来。 其实大家都是说笑，逗陆遥开心。 大家说笑了一阵，知道陆遥还要休息，就告辞离开说过两天再来看他。 方明华也赶着告辞，等仨人刚要出病房，却听到陆遥说道：“明华，你等下，我有话对你说。” 方明华返回病房，坐在床边问道：“陆大哥，什么事？” “我这病很严重，恐怕治不好，可现在第三部我只写了个开头，我担心没法完工，所以.” “你别胡思乱想。”方明华打断他的话：“医生说了，你这病能治好，但需要时间，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治疗和休息，别的什么都不要想！” 看到方明华说的斩钉截铁，陆遥也不再好说什么。 安慰了陆遥几句，方明华就离开病房。 当天下午，省作协胡才带领作协几个工作人员也赶到医院看望，听了林达的叙述，就嘱咐陆遥安心养病，至于写作的事等病好了再说。 鉴于林达一个人每天照顾陆遥有困难，家里还有小孩需要照顾，就专门安排了两个工作人员每天轮流照顾，这让林达感激不尽。 最近这段时间，前来看望陆遥的人络绎不绝，省上领导，亲朋好友，作协同事，都安慰他什么都别想，好好养病。 陆遥表面上很乐观，和来探望病情的人说说笑笑，但没人的时候却是愁容满面。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病情会怎么样，而是担心如果就这么躺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如果自己身体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怎么办？ (本章完) 337 1987年的元旦 1986年即将过去，这是不平凡的一年。 这一年老百姓的物质生活有了明显提高。除了粮油，多数票证都取消，短缺时代已经过去。私家车、信用卡已经开始进入私人消费领域。 经济体制改革平稳，8月3日，自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家国企——沈阳防爆器械厂悲怆地宣告破产，年底大中型企业也被许可进行股份制试点。 北京时间1986年8月25日11点11分24秒，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有一个叫吴为民的研究员，在bj710所的一台ibm-pc机上，通过卫星链接，远程登录到日内瓦cern一台机器vxcrna王淑琴的账户上，向位于日内瓦的steinberger发出了一封电子邮件。 从这个意义上讲，这封电子邮件要比后来大家所熟知的中国第一封电子邮件要早上整整一年的时间。 中国互联网开始向世界发出第一声鸣叫。 美国“挑战者”号航天飞机爆炸了，7名航天员无一幸存。 苏联切尔诺贝利核电厂的一场爆炸引发了大火导致核泄漏。 这一年，体育界，女排实现了“五连冠”，墨西哥世界杯上马拉多纳的“上帝之手”使阿根廷淘汰了英格兰队。 文艺界，这一年央视播出了86版《西游记》，将原著中超越伦常世俗的、血腥凶杀等内容加以改造和剔除，融入了80年代的文艺活泼自由的时代气息，孙悟空、唐僧、猪八戒、沙僧更有时代气息和积极向上的思想品格。 在歌坛，罗大佑在香江发表《东方之珠》，内地百名歌星在首都工人体育场举办了“让世界充满爱——百名歌星演唱会”纪念“世界和平年”，大合唱的《让世界充满爱》，崔健登台演唱《一无所有》，中国摇滚乐从此诞生。而这一年亦被定义为内地流行音乐元年。 在文学界，也是精彩纷呈，在界，以莫岩的《红高粱》、余桦的《1986年》、马原的《虚构》为代表的先锋类文学如火如荼，大有横扫整个文坛架势。 在诗歌界，《深圳青年报》和《诗歌报》在鹏城举办“1986年中国现代诗群体大展”共展出了，64个流派、100多位诗人、13万余字的诗歌作品与宣言，蔚为壮观。 年底，蓉城《星星》诗刊，发起“我最喜爱的10位当代中青年诗人”活动，舒婷、北岛、顾城、李钢、杨炼等10人当选，据听说当时在蓉城诗人们的朗诵会一票难求，真正的“我为诗狂”。 只不过中途蜀省年轻诗人们当着诗人的面喊出“打到北岛pass舒婷”的口号，大有把朦胧诗打倒在地，再踩上一只脚的架势，给诗歌今后发展蒙上一层不详的阴影。 在秦省文坛，贾平娃的第一個长篇《浮躁》已经问世引起轰动，现在正积极谋划在美国出版。 陈中时继续默默耕耘，出版了第一个中篇集《初夏》，并发表了中篇《四妹子》短篇《到白杨树背后去》，散文《湄公河上——访泰散记》，报告文学《皮实》等成绩斐然。 另一位秦省年轻作家方明华重心放在《延河》杂志的编辑上，签约了一批新锐作家，《延河》杂志的销售量迅速提高，到了最后一期发行量已经达到22万册，和年初相比翻快一倍。 同时两次去香江访问，顺带写了一部长篇武侠一部恐怖，将香江的通俗文学界搅得翻天覆地。 相比较而言，秦省的另外一位重量级作家陆遥显得逊色的多，呕心沥血书数年写的长篇《平凡的世界》几乎无人问津，而他自己也积劳成疾躺在医院里。 1987年的元旦，陆遥是在病床上度过的。 元旦这天，方明华买了点营养品、奶粉，专门开车去西京医院看望陆遥，刚到上六楼到陆遥的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 他推门进去，就见陆遥半靠在床上和林达争执着什么。 看到方明华进来，陆遥立刻闭嘴，林达却说道：“明华，你来的正好，劝劝陆遥，他要出院！” “出院？“方明华吃了一惊，看着陆遥，”你的病还没好，出什么院？” “我感觉差不多了。”陆遥回答道。 “差不多？今天早上医生查房，说他的病情刚刚稳定，根本不能出院！我知道，你就是放不下你的！如果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和远远怎么办啊。”说完林达哭起来。 方明华没说话。 在历史上，陆遥并不是没有活下去的机会，只是一方面自己不重视，不正规治疗，另外就是写书过于劳累导致病情恶化。 看到媳妇哭了，又想起自己的女儿，陆遥连连叹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候方明华走上前来说道：“陆大哥，嫂子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看病，如果人没了一切都没了。至于，等你病彻底好再写来得及。” “彻底好？什么时候彻底好？一年？还是两年？我等不及啊。”陆遥喃喃说道。 这个，谁也说不好。 听宋棠棠她二姨说，肝腹水引起的肝坏死本来就不好治愈，小范围感染积极治疗后，可能存活数十年，大范围可能在几天内肝脏衰竭而死亡。 历史上，陆遥是活到1992年去世的，后面几年一直在与病魔作斗争，现在住到西京最好的医院积极治疗，或许没有生命之忧，但现在必须卧床休息，绝对不能劳累。 但这对于一生都在勤奋写作的他，每天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无所事事得看着天花板，绝对是一种折磨。 方明华不是医生，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安慰他别心急，身体是第一位的。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自己安慰的话语苍白无力。 看到陆遥情绪平静下来，方明华又坐了会就告辞离开，陆遥却又叫住他。 “明华，别急走，和你说个事。” 方明华停下脚步看着他。 “明华，要不，《平凡的世界》第三部，你帮我写吧？” (本章完) 338 遵从原著还是大胆创新？ “我？” 方明华没想到陆遥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感到很吃惊。 “明华，你也知道，我这身体一时半会好不了，本来我想拼着这条命也要将第三部完成，可是你嫂子坚决不让，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写完。”陆遥很恳切说道。 方明华婉拒：“你别急啊，等你病好了些，完全来得及。” 他实在感到有些荒谬。 《平凡的世界》由我写？ 陆遥听了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病好？如果我病一直不好怎么办？如果哪天我突然死了怎么办？不写完这部，我死不瞑目！” “明华，你写吧，做当帮陆遥的忙。”这时候林达也插话进来劝道：“你不写，他住院都不安心。” “可是.” “不用可是！”陆遥很干脆打断了他的话，又对林达说道：“林达，你把我的公文包拿来。” 林达立刻从柜子里取出陆遥平时带的人造革公文包递给陆遥，陆遥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稿交给明华。 “这是我写的开头四万多字，还有第三部的提纲，伱可以照着写，也可以不管这些，按照你心里的写，我相信你的能力。” 事已至此，方明华只好答应下来。 又坐了会，方明华才拿着陆遥给的文稿开车赶往自己住的幸福小区。 开着车，窗外是忽明忽暗的路灯以及街道上马上过年热闹的人群。 方明华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要写《平凡的世界》第三部，莫名的有些兴奋。 怎么写？ 遵从原著还是大胆创新？ 他记得，自己在未穿越前在网上看过一个关于续写《平凡的世界》的帖子，引起网友们热烈讨论。 当时方明华一时兴起，也回了贴： 少平不顾父母和哥哥的反对，在煤矿和惠英嫂以及明明生活在了一块儿，渐渐的忘却了田晓霞。 金波辞掉了邮局工作，去了xi藏。 秀英因为癌症去世，少安悲痛万分，把手头的砖厂扩张工作放下，退居二线专心扶养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此后终身未娶。 田福堂的儿子田润生娶了郝红梅，过起了幸福美满的日子。田福堂因为这件事，气管炎更加严重，终于在一天夜里去世。 李向前和田润叶渐渐的又开始疏远，毕竟田润叶是干部，每天接触的都是知识分子，李向前每天都去路边修鞋，两人渐渐的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田润叶虽然也和往常一样，但是李向前心里已经开始有负担，李向前开始提出来了离婚，想让润叶和孩子过的更好，自己搬出来到街边开了一家修鞋店。 田福军因为女儿的去世，终于看淡一切，在任期两年后退居二线退休养老。 对于他的这个帖子，有人赞成也有人觉得有些扯淡。 当然他觉得有更扯淡的： 孙少安在贺秀莲去世不久，娶了一个当地的大姑娘，过上土财主的生活。 王满银向孙少安借了五千块钱做生意，去俄罗斯当起了倒爷。 孙少平在煤矿工作几年后，下岗了。为了养继子，来到了深圳。从建筑工人做起，被老板赏识，当上了经理。 或者：田晓霞没死，失忆被救了，2年后与少平见面，但少平与惠英结婚了。 狗血的一比。 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笑，都是扯淡。 算了，别胡思乱想了，专心开车吧，年尽月满的。 方明华开车回到小区，停好车后上楼开门进屋，只见宋棠棠穿着宽松的孕妇装正在客厅来回踱步。 这個年代内地还没有专门给孕妇缝制的孕妇装，这套服装还是宋棠棠的小姨从鹏城给他寄来的，怀孕已经九个多月的她肚子显得大的有些吓人，不过她努力走着。 医生说了，多运动有助于将来的分娩，外面天气太冷，担心感冒，只能在室内活动。 她看到方明华回来，就挺着肚子走过来关心问道：“回来了？陆大哥现在情况怎么样？” “病情基本稳定。”方明华回了句，坐在凳子上边换棉拖鞋边说道：“今天陆大哥说了件事，让我帮他写《平凡的世界》第三部。” “啊？你帮他写？” 方明华点点头，就把在医院发生的事告诉了宋棠棠。 宋棠棠蹙眉想了想：“你帮他写，那你的那部武侠怎么办？” “恐怕得暂时放下，往后挪一挪，这《平凡的世界》第三部什么时候不完成，陆大哥的就不会安心治病。” 也只能如此了，宋棠棠点点头。 “这是他给我的第三部提纲和开头，你看看。”方明华将文稿递给媳妇。 宋棠棠接过文稿，坐在沙发上认真看起来，方明华弯下腰给她按摩腿，医生说孕妇到后期腿容易水肿，要经常按摩。 “哎呀田晓霞怎么被淹死了？”宋棠棠看着路遥写的大纲惊叫了声，孙少平在煤矿中救徒弟受重伤，面容尽毁？贺秀莲得肺癌也死了？这，这怎么都是悲剧啊。” “鲁迅先生在杂文《再论雷峰塔的倒掉》中说过这么一句话：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陆遥就是秉承了这种思想。”方明华笑道。 “不行，太悲惨了明华，你要把结尾写的光明点嘛。”宋棠棠拉着方明华的胳膊，撒娇道。 “要不，我这么写？”方明华突然想起刚才开车想到前世网上那些事，笑着对媳妇说道。 “好啊，你说。” 于是方明华娓娓道来。 宋棠棠开始感到惊讶，最后竟然忍不住大笑起来。 “明华.你说的太没边了吧真好玩，哎呦” “咋了？” “肚子疼。” 看到媳妇痛苦的模样，方明华顿时紧张起来。 “啊？是不是要产了？咱们赶紧去医院。” 也不管宋棠棠答应不答应，他赶紧回卧室给宋棠棠拿个大衣披上，然后搀扶她下楼，开车赶紧赶往第一附属医院。 到达医院后，经过急诊立刻被安排到妇产科，进入产房，没几分钟医生出来告诉他，产妇宫口已经打开，估计要生了。 卧槽！ 差点乐极生悲！ (本章完) 339 喜得贵子 媳妇在产房生产，方明华又赶紧在医院找了个电话，给父母和老丈人家分别打过去告诉情况，没过多长时间两家的老人拿着早已经准备的褥子和母婴用的东西，妹妹方明丽也赶到医院。 宋棠棠从晚上10点多进入产房，折腾了半宿，直到半夜两点，才看到两个护士各自抱着一个婴儿从产房出来。 “大人小孩都平安，男婴重5斤六两，女婴重六斤。” 一听护士说这话，外面等焦急万分的亲人们放下心来。 两个孩子，老妈、丈母娘一人抱一個，看着婴儿评头论足，三个男人包括方明华只有看的份。 “看，这孩子的额头，长的多像明华，俗话说的好，头大额头宽，长大能做官！“老妈显摆似的向自己的亲家母说道。 丈母娘也不示弱：“鼻子像我们棠棠！” 方明华听得一阵无语，这玩意也要争？ 旁边的方明丽也好奇的凑上去，看着襁褓中婴儿，脸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不由得撇撇嘴。 “我嫂子长的那么好看，生的小孩咋这么丑啊。” “瓜女子！”抱着婴儿的老妈张凤兰忍不住笑骂了句：“小孩子刚生下来都这样，你生下来比这还丑！” 方明华可是见过世面的人，他看了自己一对儿女，就赶紧进入产房照顾自己的媳妇。 宋棠棠生了两个的缘故，躺在床上显得很虚弱，方明华赶紧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 “宝宝呢？”宋棠棠微弱的问道。 “爸妈他们正抱着，护士说马上给宝宝洗澡，完了就抱回来，你安心睡会吧。” ”不，我要看到宝宝。“ 方主编的媳妇生了！ 一次生俩还是龙凤胎！ 单位里的同事还有亲戚朋友立刻提着奶粉、麦乳精等营养品还有虎头鞋子虎头帽子前来医院探望。 一时间病房的访客络绎不绝。 赵红军是第二天早上开车就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开车赶到医院，看到是一男一女龙凤胎简直羡慕死了。 “明华，棠棠，我们要打亲家，从今以后我就是这两娃的干爹！我女儿呢，就认你们俩是干爹干妈！” 赵红军是腊月初八结婚的，不过媳妇早已经有了身孕快四个月，跑到医院检查，是个女娃。 老秦人喜欢打亲家，所以赵红军提出这个要求也不奇怪。 方明华和躺在床上的宋棠棠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就点头同意了。 没想到赵红军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我女儿还要和你儿子订娃娃亲，将干亲家变成真正的亲家！” 这要求有点过分啊 方明华紧忙说现在不流行这个，孩子长大后自由恋爱，咱们当父母的不能干涉婚姻。 但赵红军也很蛮横：“不行，我现在已经认准这个女婿喽”说完就将正在熟睡的男娃抱到怀里，一脸得意：“是不是，女婿娃？” 结果，被男娃浇了一泡尿 在医院住了一周后，宋棠棠终于出院。 这天中午，方明华开着小车将媳妇还有两个小宝宝以及住院用的用品带回家，东西多一趟跑不完，赵红军开着自己那辆皇冠前来帮忙。 方明华和媳妇孩子并没有回自己南门外的幸福小区，而是暂时搬到父母家去，宋棠棠要坐月子，孩子也需要人照顾，何况这里距离宋棠棠娘家也近。 方明华的老妈张凤兰那个开心啊。 自从儿子结婚后搬出去住，小女儿还在西工大上研究生平时又不回来，家里老是冷冷清清，现在一下子热闹起来。 听到宝宝的啼哭声，那也是一种享受啊。 宋棠棠在家里坐起月子，但方明华家里呆了三天就不得不来上班。 1987年的春节要来的早些，元月28号就是除夕之夜，这一个月方明华异常忙碌。 工作上，要推荐参加1985-1986年全国优秀中短篇的评选的篇目（从85年开始，改成两年一评选），以前是担心没有好文章推荐，今年优秀文章太多，到底推荐谁？ 经过编辑部四个主编反复商量，最后推荐《红高粱》《小鲍庄》、余桦的《1986年）邹志安的《支书下台唱大戏》等六部中短篇参评。 还有一件事，要给远在燕京的央广电台长篇节目负责人叶永梅写封信，推荐《平凡的世界》第一和第二部。 现在第三部也在自己手中，该让这部书火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照顾媳妇和娃。 虽然有父母照顾，还有丈母娘每天都过来帮忙，但作为丈夫的方明华不能当甩手掌柜，其中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就是洗尿片。 这年头可没什么纸尿裤，用完就扔，全靠提前用旧棉布准备好的尿布，两个孩子用的频繁，所以无论是在医院还是在家，每天方明华都要洗一大盆尿片。 这是做丈夫和爸爸的责任，义不容辞。 至于《平凡的世界》第三部暂时没时间写，《雪中悍刀行》更是不用说，都统统放下，媳妇和娃最重要！ 还在西京医院住院的陆遥听到这消息，当然不会说什么，自己无法走动，林达买了些营养品去医院专门看望了宋棠棠。 她还嘱咐方明华一定要好好照顾媳妇，这个时候不仅是婴儿，大人同样需要关心和照顾。 方明华自然是连连点头。 陆遥不着急，但香江的罗斌急了！ 春节前最后一期杂志校样已经交给印刷厂，现在正在加班加点准备大年初二（星期五）的内容。 春节期间要放假，所以必须将这一期的杂志编排好。 可是，《雪中悍刀行》已经没有存稿了。 按照往常，每月这个时候，方明华早就把下个月的十万字稿件寄回来，可现在迟迟没有动静。 罗斌实在忍耐不住，这天早上一上班，就把电话打到方明华的办公室里。 方明华刚泡上一杯茶还没来及喝，电话铃声响起了，他拿起话筒：“哪位？” “方主编，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呵。 不过内地现在也开始流行这个词了。 “同喜同喜，祝罗老板新的一年财源广进。”方明华笑道。 “我进财，要全靠方先生你写的书啊。”罗斌立刻顺杆子爬：“可是你到现在稿件还没寄来，把我急死了。” “不好意思，我媳妇生娃了，最近我在照顾。”方明华说道。 (本章完) 340 断更不是好同志啊 方明华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生孩子可是大喜事，何况还是龙凤胎，罗斌在电话里立刻表示恭贺，还说给孩子办满月酒的时候一定要提前说下，虽然人过不来，但礼物一定送到。 方明华只好表示感谢。 当然，他明白罗斌打电话来的意思， 赶紧写稿呀。 方明华又把陆遥住院无法继续写作，自己帮忙续写第三部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陆遥是我的好友，他这本书我无论如何要先完成，现在又有了孩子，所以这本武侠，恐怕要断更一段时间，我会按照合同进行赔偿。”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意思。 罗斌听了心顿时凉了半截。 我要你的赔偿有什么用？ 我要你写的书！ “方先生，我知道你重情义我很佩服，要不这样，你每周能不能挤出点时间写上三五千字？这样不断更，我也对读者有个交代，怎么样？”罗斌在电话里低声哀求。 “那，好吧。”方明华答应了。 断更毕竟不是好同志啊。 中午回到家，方明华就和媳妇商量，晚上等洗完尿片后回自己家继续码字。 《平凡的世界》要写，《雪中悍刀行》也得写。 苦逼啊 晚上回到父母家，吃完饭后方明华先洗完一大盆尿片，然后又和媳妇聊了会，然后才开车回到南门外自己家。 家里暖气没关，所以很暖和，方明华脱掉呢子大衣，给自己泡了杯茶开始码字。 联想的汉卡已经在市面上推出，方明华买了一块让妹妹帮忙装好，汉字处理速度比以前快了许多。 虽然方明华有一种冲动，想大改《平凡的世界》第三部，但经过仔细思考，还是决定尊重原著上稍作修改。 在第三部，书中的几个主要人物的命运也迎来不同的结局。 方明华决定只修改贺秀莲的结局。 别死了。 活着。 让孙少安这个西北锤王一辈子去锤自己的小娇妻吧。 至于孙少平. 方明华记得，当年自己看《平凡的世界》的时候，为田晓霞的死意难平，更加耿耿于怀的是作为主角的孙少平结局是竟然是煤矿工人，娶了个寡妇？ 这太让人不爽了！ 但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许多事，现在又穿越到当年孙少平生活的这個八零年代，现在才真切感受到，这才是真实的人生。 书读得多的人，都有一种不安分，想对命运的挑战。 孙少平总比一样想跨越阶层的于连命运安排的好的多，田晓霞是少平的精神导师、灵魂伴侣，是他面向更大世界的支柱，指引他感受到不一样的世界。冲破原有的阶层，换一种活法，足已。 可惜孙少平起点太低，或者说田晓霞起点太高，两人之间横亘着不可逾越的差距，永远是无法改变的。 惠英嫂，她或许无法领略孙少平的精神世界，但在生活中能够做不离不弃的伴侣，已足矣。 所以，田晓霞必须得死。 其实在《平凡的世界》里所描述的几段年轻人的爱情故事里，让方明华最感动的就是金波的爱情。 书中这样写着： “他立在十字街口，泪流满面地唱着这支没有回声的歌。许多过路的藏汉行人，都惊奇地驻足而立，听他旁若无人地歌唱。人们多半认为，这是一个外地来的精神病人。不过，他却把这支美好的歌儿唱得如此让人揪心啊！” 金波一直都是活在世俗里的理想者，性格开朗、处事圆滑，却是书里爱的最纯粹的人。 他不像孙氏兄弟那么沉重，不像高干子弟顾养民那么有距离，也不像田润生那么孱弱羞怯。 金波的所作所为，都是正当年纪的男孩子会做出的事情：少年时为最好的哥们儿打架，青年时因为恋爱被部队开除，然后怀着无人可解的痛苦和哀伤步入成年。 整个黄土高原的男女都因为现实和命运陷入无尽的挣扎和抗争。只有金波一直由着自己的心在生活。他身上有一种青春的朝气和生命力，还有一种侠气和浪漫主义，特别生动可爱。 可惜，在电视剧里，导演将金波和田润生这个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角色合成一个人，简直让人无语。 这是方明华觉得《平凡世界》里写的最出彩的角色之一，当然要全部保留。 还有那个王满银，描写的也活灵活现。 从文学角度上讲，《平凡的世界》这部书，几个小人物配角描写的都非常不错，个性鲜明，有血有肉。 还有，写作风格也尽量模仿陆遥的，免得让这本书前后显得突兀和割裂。 不过，在原著里有些地方煽情的语句太多，这种句子读多了让人感觉有点尬，要尽量控制。 还有就是田晓霞牺牲后，孙少平遇到外星人这一段实在有点扯，和整本书风格显得格格不入，还不如做了梦呢。 这个也要修改。 整个腊月，方明华就在忙忙碌碌中度过，上班、回家照顾媳妇孩子洗尿片，然后码字。 完成《平凡的世界》还要兼顾《雪中悍刀行》。 终于到春节了。 1987年的春晚央视台竟然办了两场，大年除夕春晚央视春晚史上质量最高的一届。 相声《虎口遐想》《五官争功》都是经典中的经典，歌曲殷秀梅演唱的《春天在哪里》还有王虹徐良合唱的《血染的风采》，当然最引人瞩目的还是港台明星费翔。 唱了《故乡的云》和《冬天的一把火》 飘逸的黑发，湛蓝的眼珠，深红色的燕尾服和白色衬衫，和那段即兴而起的扭胯舞步，深深印在无数年轻男女的心里。 据说，当时已初具雏形的申城襄阳路服装市场，不少摊主甚至专门打板做了费翔同款燕尾服，直接卖到飞起。 大年初一晚上，央视破天荒还举办了一场晚会——《西游记》剧组大联欢，全家人包括宋棠棠，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看，方明华当然也不会放过，将脸盘搬到客厅，坐在小凳子上边洗尿片边看。 各国君王代表队出场，剧组全体演员大联唱，马德华的小品，唐僧的独唱，金池长老的相声，赵丽蓉的戏曲小品……. 当然最养眼的还是女儿国国王朱霖唱着那首《女儿情》 鸳鸯双栖蝶双飞 满园春色惹人醉 悄悄问圣僧 女儿美不美 女儿美不美 连妹妹方明丽也忍不住惊讶道：“哇朱霖真的好漂亮啊，哥哥，是不是？” 姑娘知道哥哥方明华和朱霖比较熟。 这是什么话嘛. 你嫂子也坐在边上看呢。 方明华瞪了妹妹一眼。 (本章完) 341 “《雪中》《平凡的世界》哪个更赚钱？” 过年期间也是忙碌的，抱着孩子串门、走亲戚，正月初二回门老丈人家呆了一天，第二天回了一趟白鹿原，见到外婆外爷，让他们看自己的重孙也高兴，虽然小孩很小天又冷，不过有车，这都不是个事。 一直到正月初五上班。 一过完年，方明华就忙起来，省作协的各种开会、学习他得参加，今年《延河》第一期杂志他要最后总把关。 包括给这一期主编推荐的王硕写的《顽主》。 这是他的代表作，述的是三个青年开了一个以“替人排忧、替人解难、替人受过”的“三t”公司。公司开业之初，生意兴隆，客户络绎不绝：杨重替某医生与女友刘美萍谈恋爱，却因表现出色，刘美萍对其好感倍增；为替三流作家宝康举办颁奖大会，于观现场抓人扮演知名作家…… 这也是他的转型之作，从当初《空中小姐》较为清新朴实的写作语言走向调侃的语言，诙谐而又玩世不恭的叙事风格，痞子文学开始成型。 它的的文学价值在于，展现了生活的荒诞与颓废，是一代人的精神写照；他对人们精神废墟的重现与调侃，能展现新时代下文化的困境，形成一种有创新性的文学表现方式，用玩笑排解人们内心的苦闷。 从某种意义上说，王硕的也可以归于先锋类作品，只不过和余桦他们相比，更多了些商业化写作。 所以，很容易改编成电影，《顽主》就是其中一例。 推荐完王硕的，方明华还得在今年新开辟的长篇专栏连载的《平凡的世界》第二部前四章内容点评。 忙的不亦乐乎。 白天工作，晚上照顾完孩子后又操起码字大业。 这天晚上，方明华正码字兴起，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穿着拖鞋过去一看，竟然是赵红军，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红军，这大晚上，你不在家陪嫂子到我这干嘛？”方明华感到奇怪。 “嘿一天像狗皮膏药黏着，有啥意思？”赵红军说完走进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我到你父母家，看我的干儿子干女儿，又听说你回这自個家了，就开车赶过来。” 看到这家伙这样子，方明华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怎么？想喝酒？” 赵红军嘿嘿一笑。 “我有酒，可没有下酒菜。”方明华两手一摊：“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我家就没开伙。” “没关系，这是什么？” 赵红军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几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样熟食和凉菜 卤鸡卤爪卤肥肠.当然少不了下酒用油炸花生米、毛豆。 “不少嘛我去热一下。”方明华说着走进厨房。 去年冬天，西京市场开始供应液化气罐，这玩意也不是拿钱就能买到，必须还得办一个煤气本。 方明华找关系给父母办了一个本本，可老妈嫌弃液化气太贵，又说用那玩意不安全，方明华只好搬回家自己用。 卤菜热好，方明华端了出来放在茶几上，又从里屋的柜子里取出一瓶茅台。 “哎呦.茅台！明华，你也开始腐败了啊？”赵红军开起玩笑。 “我就是一个穷文人，没职没权，谁会给我送茅台？”方明华笑道：“自己买的。” “错！” “咋了？” “你是文人，但不穷，而且很富，比国内绝大部分人都富！你也有权不过你想用而已。” “有权？编辑部主编？还是作协副主席？”方明华自嘲了句：“不过嘛，自己买的茅台，喝的踏实。” “对，就是这个理，要不我不当处长自己做生意？”赵红军喝了一口酒又夹了口菜，美滋滋的。 两人吃喝起来。 “红军，伱今天不是专门找我喝喝酒的吧？”方明华啃着一个鸡爪，问道。 “哦，还有点事。”赵红军擦擦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方明华。 “这是去年公司盈利及分红情况，你看看。” 方明华放下鸡爪子，又拿毛巾擦擦手，接过来一看，不错嘛。 去年一年营业额高达2300万，净利润450万左右，两大股东各自分红50万，其余的进行公司扩大再生产。 其实，宋棠棠是公司主管财务的副总，整个公司的经营及财务情况方明华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的。 “行，就按你说的这样分配。”方明华把决算单交给对方。 赵红军接过结算单，又说道:“公司发展势头非常不错，我现在担心一件事。” “嗯？” 方明华抬起头看着他。 “我担心的是陆遥写的《平凡的世界》，前两部都已经出版，印刷数量太少也卖不出去，不能一直这么亏着吧？” “急啥？我还帮他写第三部呢。”方明华慢条斯理说道。 赵红军听了异常震惊，赶忙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 “什么？！你不写《雪中悍刀行》了？” “忙不过来，先写完《平凡的世界》再说，不过我答应香江的罗老板，每周写个三五千字。” “三五千字够格啥？那第二部出版到猴年马月？！读者都等着看呢。”赵红军说道。 原来赵红军拿到方明华写的《雪中》第一部三十万字后，以最快的速度编辑校对印刷，在春节前出版，从给第新华书店的反馈来看，销量非常好。 读者和书店都翘首以盼等待《雪中》第二部，结果方明华几乎要断更！ 赵红军知道方明华和陆遥关系很铁，也知道陆遥的病情，自己当然不好说什么。只是叹口气：“哎这部《雪中》要比那本《平凡的世界》赚钱太多了。” “切，谁说的？那真未必。”方明华神秘一笑。 “咋？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对了！我记得你说过的，时机到了？”赵红军问道。 “差不多吧.”方明华看到赵红军举起酒杯，就和他碰了一下，继续说道： “还记得我那本《闯关东》在央广电台播音的事吗？我过年前给这个节目的负责人，叫叶咏梅，推荐了陆遥的这本书，估计信也已经收到。” “你的意思是说，制作成广播，向全国人民播出？！” “对，你说，还有比这更好的广告吗？”方明华大笑。 “好办法！哈哈.看来我们又要大发一笔了！来，来，来，再干一杯！” “你少喝点，你还要开车回家。”方明华赶忙劝道。 “开什么车？今晚我不醉不归！干脆我就睡你这，反正你媳妇不在。” 我@#￥%…… 此时的叶咏梅正在燕京的家里，坐在床上看着一本，边看还边忍住不用手绢抹眼泪。 (本章完) 342 我估计会创作一个奇迹！ 叶永梅的丈夫是一名中学语文教师，此时也拿着一本书坐在床上看着，看到妻子这样子忍不住取笑道：“你这是咋了？看个还流泪，像个小姑娘似的。” 没想到叶永梅说道：“你看了也会感动的流泪！” “哦，啥事？”丈夫顿时好奇起来。 “陆遥写的《平凡的世界》。”叶永梅说完把书递给他。 没想到丈夫拒绝。 “这本书啊，听说过，听说写的不咋地，远不如他写的《人生》。” “谁说的？！”叶咏梅不高兴了：“你看看嘛.” 看到妻子这样子，刘老师只好勉为其难，放下自己看的拿起了这本《平凡的世界》。 没想到，这一看竟然陷进去，直到妻子催他睡觉。 “哎，没想到明珠蒙尘啊。”丈夫叹了口气：“我准备明天推荐给班上的学生看，励志！绝对励志！” “那你说，如果我录播出来，会不会有人听？”叶永梅故意问道。 “那肯定的，而且我估计会创作一个奇迹！” 方明华接到叶咏梅的来信已经是一周以后，当时他正在办公室看着张宝福送过来的一份私信。 是美国孙力哲寄来的。 信中先是详细说明去年一年万国图文印刷公司经营情况，公司从小到大，去年一年的营业额已经到达320万美元，不过为了企业扩大再生产，暂时不分红，信封里还附着一张经过当地会计师事核算过的公司财务报表。 对于孙力哲的公司，方明华不太感兴趣，反正只是财务投资，他感兴趣的是孙力哲在附上的另一张表：去年一年方明华在美国各种作品版权收入。 光《廊桥遗梦》的版权收入已经高达260万美金！另外四个剧本《太阳浩劫》《玩具总动员》《盗梦空间》以及《廊桥遗梦》，其中前三部已经在北美地区上映，票房都爆火。按照当初签订的协议，方明华可以获得总共270万美元的收入。 “明华，我怀疑这三部电影的投资方都在财务核算中故意压低影片的纯利润，按照三部电影的票房公开的票房记录，收益不应该只有这些，我已经替你向美国的编剧工会提出书面帮助请求，对方已经答应，你就等待结果吧。” ok！ 虽然有些问题，不过方明华还是比较满意。 530万美金，如果再加上以前存的，在美国的账户上已经有600万多了吧？ 按照现在官方美元兑换人民币汇率为1：3.7，折合下来将近2000万人民币了吧？ 不过方明华并不打算兑换成人民币，到了九十年代汇率猛涨的1:8呢。 其实，最好暂时还是留在美国，咱也不碰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财产品，有机会买点美国的科技股票微软、英特尔什么的，躺着赚钱。 也不知道这两家公司上市了没有？ 写信问问，如果上市了，管他现在股价多少，拿出一半钱就买这两支股票，十年不动，看最后能赚多少？ 就这样决定了！ 方明华还没来得及写信，办公室门被敲开，编辑部的同事就拿来印着央广电台地址的特大号牛皮信封 信很厚。 他打开信件匆匆浏览了下，脸上露出笑容。 果然，有些历史是不会改变的。 信中叶咏梅高度评价了陆遥写的这本《平凡的世界》，决定以最快的速度改编成播音稿，早日和广大听众见面。 还附了两份改编合同，要作家本人签字后再寄回给央广电台。 好事啊。 等下班后去找陆遥告诉他这個好消息。 晚上回家吃完饭，先洗一大盆尿片，然后再和媳妇聊会，逗逗两个孩子，在自己的房间里，今天方明华还说了两封信的事。 对于陆遥的即将搬上广播电台，宋棠棠当然也高兴，当她看到方明华在去年一年在美国各种剧本的版权收益的时候，也是大为震惊。 竟然这么多！ 看着媳妇吃惊的样子，方明华有些得意，又看着两个熟睡的宝宝，笑着说道：“两个小宝贝，钱，这辈子老爸帮你们挣够了，你们呢，只要平平安安长大，我也不需要伱们多么有出息，一辈子过的开开心心、顺顺利利就行！” 没想到宋棠棠俏脸一板：“那可不行！父母有钱他们就不努力奋斗了？！” 说完分别在儿子女儿脸蛋上亲了一口：“宝宝，你们将来一定要努力奋斗啊，最起码学习要好！爸妈都没上大学，这是我们一辈子的遗憾！你们必须好好学习，我要求也不高，一个考上清华一个考上燕大！” 额的神呐 方明华听了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仿佛看到将来辅导作业鸡飞狗跳的场景。 和媳妇聊了会，又出去和爸妈说会话，方明华就开车回家，他要去见陆遥。 陆遥过春节前就出院了，做完手术身体中的腹水已经被抽，病情也基本稳定，现在主要就是在家休息。 方明华过去的时候的时候，提了两袋秦俑奶粉，他听说肝腹水病人要多吃点高蛋白食品。 虽然陆遥的住院费用按照政策规定是全额报销，但出院以后的治疗以及购买营养品得自己掏钱。 去年他家买了房，也没剩下多少积蓄，日子也不算宽裕，所以方明华每次过去都提一点东西。 不多，心意而已。 方明华这次敲开他们家的门，陆遥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方明华进来，脸上露出笑容，“明华，来，坐，咋又提东西？奶粉拿回去，给你两个小孩喝。” “我家两个小孩还真不需要。”方明华笑着说道：“棠棠奶水多，够了。” “当妈的奶水多，能省不少钱呢，现在的奶粉真是越来越贵了。”说话的是林达，她从里屋走走出来，招呼道：“明华，我给你削苹果。” “嫂子，你知道我是最讨厌吃水果的。”方明华婉拒，他知道这苹果是买给陆遥吃的。 毕竟一块五毛钱一斤的国光苹果在这个年代真不算便宜。 方明华坐下，对陆遥说道：“陆大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写的《平凡的世界》，央广电台决定准备录制成广播剧，向全国听众播放！” (本章完) 343 二月春风似剪刀 “真的？！”陆遥夫妇俩听了又惊又喜。 方明华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份合同递给陆遥：“这是合同，你签字后我再帮你寄回去。” 陆遥仔细看着，林达也凑过来，380元的购买改编权收入？ 真不多呀。 不过现在就这个价，没办法。 也算能解下燃眉之急，陆遥这病治疗花不少钱更重要的是平时伙食要开好，瘦肉、鸡蛋、牛奶. 这些东西都不便宜。 再说了，陆遥吃，怎么不给女儿吃？ 女儿也是长身体的时候，爸爸怎么会一个人吃独食？ 哎. 当然这些自家私事，林达也不好给方明华说的，丈夫很要面子。 方明华当然不会知道林达心里所想，他对陆遥夫妻两人说道：“这是个契机，陆大哥，你这本《平凡的世界》马上就要火了！你看着吧，你比那本《人生》还要爆火！” “妈，我不是别的意思，是说你对文学的态度！过于理论、过于西化！” 方明华回到家中，又给赵红军打了个电话，说了央广电台准备录播《平凡的世界》的事。 现在军队上新军衔评定工作正在如火如荼进行中，虽然还没有公开授衔，但许多人都知道自己将要被授衔的级别。 “好了，别想了，该吃药了。”林达守着从柜子里取出几瓶药来。 今天是丈母娘抱了一个、宋棠棠的嫂子抱了一个，两人坐在院子里逗着小孩。 “明华，听棠棠说你在帮陆遥写《平凡的世界》第三部？”宋跃民随意问道。 “棠棠说销量不好啊。” 虽然他很相信方明华，有能力帮自己写好这第三部，但谁不想是自己亲手完成这部巨著？ “是啊.哎。” 哎呦现在你又催我写这本书呢？ 二月春风似剪刀。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温暖，特别是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丈母娘周云娟去年冬天正式退休，一天也没事干抱外孙外孙女是件很开心的事。 等送走方明华后，陆遥深深叹了口气。 “额的神呐，你这是准备是玩大的啊好！就按你说的做，明天上班我就着手准备这事.明华，赶紧写第三部，等一二部卖的大火的时候，第三部续上！” 他可舍不得脱下这身新式军装。 方明华还没接话，正在看书的宋棠棠抬起头反驳道：“妈，你说的不对！这本书从文学性上讲，或许比较不上《人生》，但也不是说的那么差，更重要他的社会影响力，我敢说这本书肯定会成为现象级的著作，激励一代人！” 还好，两人的争吵声惊醒了正在睡觉的宝宝，竟然撇着小嘴哭起来，这两娘们才赶紧都住嘴，哄起小孩来。 “你别心急，现在想不到，以后肯定会想到！而且会比《平凡的世界》写的更好！”林达给丈夫打气。 别的母女争吵大部分都是为家里的一些琐事，而她们倒好，竟然是为文学！ 值得吗？ 生活不全部都是文学吧？ 宋棠棠坐在边上安静看着书，方明华则是和大舅哥宋跃民坐在竹椅子上闲聊。 这本《平凡的世界》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精气神，他觉得自己以后也写不出什么东西了！ 方明华又聊了会然后就离开，笑着说回去还要写作。 两个宝宝早已经满月，过年前方明华在五一饭庄举办了满月宴，宝宝也有了自己正式名字。 “写什么呢？”陆遥眼神里露出迷惘。 两人就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天。 二六零五:f七零零:四三:六零零零::七六e “明华，那不是咱们可以准备加印这两本书，伱说这一次准备印多少？” “怎么，还想着自己的？” “对，陆遥病重，估计好长一段时间没法创作，就托我帮他写完，完成他的心愿。”方明华实话实说。 宋跃民是政工干部，部队就在距离市区不远的骊山，所以周末一般都会来。 “棠棠，如你说的，一二部都发表了，读者怎么不认账？”周云娟语气中略带讽刺。 看到娘们俩竟然吵起来，方明华和宋跃民对望了一眼，都很知趣的闭嘴。 “陆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病。”林达轻声说道：“等病养好了，可以写别的呀？难道你只写这一本？” 赵红军自然很高兴。 “但愿如此吧” 男娃叫方乐，女娃叫方蕊，小名就叫乐乐蕊蕊，男孩为老大。 “那是以前，这本书央广电台准备录播成广播剧，很快就会火起来的。”方明华颇有信心。 今天是周末，方明华夫妇抱着两个孩子回到老丈人家。 不管别人对自己帮写《平凡的世界》第三部有啥意见，方明华还是很认真写着，忠实于原著的基础之上，也做了部分改动，比如贺秀莲虽然得了肺病，但最终还是治好。 方明华无奈。 知夫莫若妻，林达知道自己的丈夫心里想什么。 按照部队上有关规定，如果将来授予大校军衔，自己就不用专业回地方了！ “那是因为现在文坛上到处充斥着像妈妈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人，而且把控着话语权！” 宋跃民如愿以偿将被授予上校军衔，这让他很是高兴。 夫妻俩当然很高兴。 方明华听了沉吟了下：“我估计电台最快也得三四個月之后才能播音这本书，你自己按着时间，至于印刷数量.每本100万册！！” 言下之意就是：你会跟着挨骂，把你的名声毁了！ “火起来又怎么样？这本书写的很差，根本不如他写的那本《人生》！” 接话的是丈母娘周云娟，她抱着外孙女对着方明华说道：“明华，当初你就应该拒绝！” “棠棠，你这样说妈妈？！”周云娟有些生气了。 整个二三月，方明华业余时间都在码字中度过，将近三十万字的第三部两个月完成了初稿，下一步就是进行逐句逐字的修改，全部完成后再交给陆遥，再听听他的意见。 可是让方明华没想到的是，《平凡的世界》第三部自己还没修改完，接到鲁院的邀请，让他去燕京给鲁院讲习班教课。 (本章完) 344 两对小夫妻同时分别 电话是时任鲁院副院长周艾若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说按照计划，今年将举办新一期的文学讲习班，为期四个月，想请方明华去燕京临时授课。 “明华同志，你呢，讲先锋文学，你写那本《当代先锋文学思潮与未来展望》有些高校中文系已经作为教材，你就讲这个，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吧？” 能去鲁院给作家们上课当然是件好事，这本身也是对自身文学理论水平的一种肯定。 可是自己现在有一大堆事啊。 孩子才两个多月正需要人照顾，《平凡的世界》第三部还没有彻底完工，更有香江的罗斌正眼巴巴等着自己写《雪中悍刀行》. 走不开啊。 但这都是自己的私事，方明华不好直说，只是在电话里说自己年轻，资历和能力都不够，怎么能给作家们当老师呢？ 但周艾若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说：“明华同志，我可看过你在我们鲁院的教室里，研讨陆遥的作品舌战群儒的场面，论点鲜明论据确凿，可不像有的作家能写不能说，所以你就别推辞了。” 其实方明华知道，鲁院副院长亲自打电话给你，这件事基本上都是铁板钉钉的事。 鲁院是中国作协直属单位，各省的作协都是中国作协的分支机构，你怎么能没有政治觉悟呢。 方明华答应了。 周艾若说正式通知会很快寄到伱们杂志社，工作交接一下，早日赶到燕京。 方明华挂掉电话后就去找黄社长。 黄社长也接到鲁院的电话，对于这件事作为一把手当然姿态要高，支持鲁院的决定，只不过问方明华：“你走的这四个月，谁来主持编辑部的工作？” “白苗。”方明华想到没想回答道：“他能干好这份工作。” 黄社长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点点头。 回到家，方明华就给父母和媳妇说了这事，老妈有些嘟囔说孩子小就让你出这么长的远门，不知道作协的那些领导是怎么想的。 宋棠棠心里也有些舍不得。 一去就是小半年时间，结婚后彼此还没分开这么长时间呢。 但她是个识大体的媳妇，不能因为家里的事情耽误他的事业。 “明华你去吧，孩子由我还有你妈跟我妈照顾，你不用担心，到燕京以后，要时常去看看我姥爷，这两年他身体不好。” “你放心吧，周末我会过去的。” “还有咱们那套四合院，也得过去看看。” “那肯定的，如果有时间我去住上几晚上。” “换洗的衣服多带点。” “被褥之类不用从家里带，我给我姥姥打个电话，让他们准备。 就在方明华和宋棠棠说着分别的话，就在千里之外的浙省一座叫海盐的小城，一对小夫妻也是依依惜别。 余桦和他结婚不久的妻子潘银春。 两人原来都是县文化馆的干部，85年3月才结婚。 “余桦，你能不能不去燕京？”潘银春忍不住又问道。 “银春，这是一次机会，我不能放弃。”余桦说话也干脆利落：“我要想在写作上取得更大的成就，就必须学习，你也知道我没上过大学，无论是文学理论和知识都很欠缺。” “我觉得你现在挺厉害的呀，在咱们海盐你已经是很有名的作家了。” “很有名的作家？”余桦听了笑了笑：“老一辈作家咱就不提，你听过莫岩吗？听过史铁声吗？甚至，听过离咱们海盐很近苏州的苏童？更不用西京的那位方明华，人家和我是同岁，但现在已经是杂志社的主编，茅盾文学奖的获得者了！” 这些作家，潘银春听说过，不过是从丈夫口中说出的。 “余桦，你说的那些人我不感兴趣，咱们在县城有份体面的工作，一起生个可爱的宝宝，过着安稳的日子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出去过不稳定的生活呢？”潘银春苦口婆心。 “因为，我喜欢文学，我要写出更好的作品。” 潘银春沉默。 第二天，余桦背上背着被褥，提着旅行包，坐上前往申城的中巴车，然后再火车赶往燕京。 余华去燕京进修，在海盐可是不小的新闻。这事儿最先在文化馆流传，同事之间不免奉承几句，这让她添了几分颜面，冲谈了丈夫离开的不快。 希望进修早点结束，他赶快回来吧。 方明华还是三天之后才踏上前往燕京的火车，临走前还把那台长城电脑以及打印机办了托运，准备带到燕京，空余时间还要写作。 第二天中午达到燕京。 来这里已经是轻车熟路，他先去黄寺院总政大院看望了宋棠棠的姥爷和姥姥，吃了一顿饭，当 到了下午才赶到位于朝阳八里庄南里27号的鲁迅文学院报到。 在鲁院院长办公室里，方明华见到周艾若。 “明华，你终于来了，一路辛苦，周艾若笑着和他握手：“听说你媳妇给生了个双胞胎还是龙凤胎？家里忙吧？把你邀请过来实在是不得已，现在鲁院缺老师啊。” “缺老师？不会吧？”方明华感到有些惊讶。 “你别急，听我慢慢讲。” 原来是改革开放以后，国家文化事业的蓬勃发展，国内文坛涌现了一大批青年作家而且取得一定的成绩，诸如莫岩、余华、迟子建等，但他们有个通病： 先天不足，没有上过大学，文化专业水平偏低，知识根底浅，门类单一，呈一种贫血状态，这很不利于他们以后的文学创作。 国家决定培养一批「学者化」的作家——鲁院自然担负起这个责任。这讲习班只是临时之举，明年还要和燕师大联合举办研究生班。 “作家好招，但老师难找。”周艾若继续说道：“不瞒你说，咱们国内无论是老一辈作家，还是高校的教师，对于现在文坛上流行的先锋文学的研究都不够系统和全面，许多老师都是拿你写的那本书做教材，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让你本人来讲呢。” 原来如此 方明华只好说自己尽力。 “你看我，一说都是一堆话，你还没休息。”周艾若有些歉意：“我让人安排你的住宿。” 方明华跟着一位工作人员出了院长办公室。 鲁院并不大，就像一个小学，北边一幢五层大楼，南边一座两层小楼，东边一个篮球场，仅此而已。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图书馆、食堂.应有尽有。 像方明华这样，从外地赶来教学的老师并不多，绝大多数老师都是燕京人且都是兼职，所以学校并没有准备专门的教师宿舍，只是在五层大楼的四楼——原来是上一期学员的住的宿舍腾几间给他们准备单间。 在工作人员的帮忙下，方明华提着行李来到自己的房间，条件还不错。 房间有20多个平米，带有单独的卫生间。 床、书桌、书柜、衣柜，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两节沙发和崭新的洗脸盆。 “方老师，书柜和沙发是周院长专门给你准备的，这是饭菜票，每月底去学院后勤处领。”工作人员从提的包里拿出一沓饭菜票递给方明华，如果还需要什么，你直接可以去后勤处，周院长说要照顾好你。” “谢谢，暂时不需要。” 自己是来教书的，不是来享受的，而这条件还算不错。 简单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方明华就在校园里溜达了一圈，其实也就是十几分钟就转弯，然后又回自己宿舍。 在上楼梯的时候碰到几个说说笑笑的青年，其中一个方明华还认识。 余桦。 345 开学第一堂课 余桦一看是方明华，立刻露出惊讶的神色。 “方主编，你也鲁院进修？” 在鲁院学习进修的并不单单是余桦所在的讲习班，另外还有进修班、研究班、培训班等，满足不同层次的作家需求，故余桦有这一问。 方明华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余桦，你最近写什么小说没有？” “暂时还没。”余桦赶忙回答：“我准备来鲁院一边学习，一边创作。” “那好，等你写好了，拿来让我看看。” “好。” 两人说着已经上了四楼，方明华打了个招呼，就向自己宿舍走去。 等方明华离开之后，和余桦一块年龄稍大一点的男子叫何力伟，湘省人，这才开口问道：“他谁呀？看上去这么牛逼。” “他就是方明华。” “卧槽！是他？”青年一脸惊讶。“他怎么会来鲁院进修呢？” “研究班吧。”余桦随口说了句，刚上了两阶楼梯突然停下脚步。 “不对！四楼西头几间房是给老师准备的！ “他是老师！”何力伟也惊醒过来。 “他不会教我我们吧？” “有这个可能，你看今年课程没？其中有一门课叫当代先锋类小说概论，用就是人家写的书！” 何力伟倒吸一口冷气。 “喂，余桦，看来你和方主编很熟啊。”何力伟又好奇问道。 “还好吧，去年我应邀去西京参加了《延河》杂志社举办的中青年作家座谈会，就是方主编主持的。”余桦说道。 “喂，方主编这个人怎么样？” “挺随和的。” “他有啥爱好没有？”何力伟又问道。 “喜欢喝茶，听说也喜欢喝酒.”余桦随口答道，突然似乎想到什么：“力伟，你问这干嘛？” “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方明华回到自己宿舍，拿出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龙井茶，泡上一杯后，就开始认真备课，虽然是按照自己写的书讲，但该做的准备一定要做好。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开始上课，方明华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的学员。 人不算多，三十个。 年龄从二十多到三十多不等，绝大部分都是男性，方明华看到教室后面坐着的一个女性。 很年轻，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留着一头短发，挺漂亮的。 方明华仔细看了看，记忆里好像没这号美女作家。 不过这个年代作家太多，一部分像余桦莫岩这样，逐渐成为现象级的作家为大庭广众所熟悉，但但部分并不为人所熟悉，或许你看过他的书，但未必注意作者是谁。 姑娘用一双好看的大眼睛也看着，方明华的目光很快划过。 这些都是来自全国各地很有潜力的中青年作家，发表过自己的作品，有的已经在文坛上小有名气，譬如余桦。 方明华瞅了一眼坐在后面的余桦。 还好，今天没有打瞌睡。 方明华收回目光，对着台下的学员说道：“大家好，我叫方明华，这一期给大家上先锋类小说概论这门课，现在我开始点名，孙进！” “到！”一个男人站起来。 方明华点名倒不是担心谁会迟到旷课，而是想尽快将名字和人以及手头的学员资料对上号。 “李虹颖。” “到！” 后面的那个女学员站起来。 方明华迅速看了一下手里拿的班上学员资料。 李虹颖，女，1962年出生，重庆人，发表过诗集《天堂鸟》《康乃馨俱乐部：女子有行》等短篇小说。 原来还是一个诗人。 方明华想着，很快叫下个名字。 “余桦！” “到！” “何力伟！” “到！” “陈虹！” 方明华叫了两遍没人答应，不由得皱起眉头。 “陈虹！” 等方明华叫第三遍的人，突然那听到教室门外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 “到！” 紧接着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姑娘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明眸皓齿，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顿时吸引了全班学员的注意力。 “对不起，老师，我今天才来报到。”陈虹站在讲台边上给方明华道歉。 “找个座位坐下。”方明华淡淡说了句。 陈虹瞅了一下位置，基本上都是两人坐，恰好后排有个姑娘旁边有空位，她赶忙过去坐在边上。 等方明华把三十个学员的名字挨着点一遍，他这才开始正式上课。 “同学们，现在我们开始上课，第一讲内容，从启蒙主义到存在主义：当代先锋文学思潮的演变轨迹，请大家将书翻到第五页。”方明华说着打开自己的写的那本书认真讲起来。 台下一片安静，只有翻书声和“沙沙”笔尖划着纸面的声音。 余桦有点心不在焉。 方明华写的这本书，他买来曾经认真读过，当然这不是他不认真听讲的理由。 虽然读过，但里面某些章节写的有些深奥，他没看懂，这次方明华亲自来上课，当然是一个好机会。 不过，他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刚才那个叫陈虹的姑娘的出现，让他感到震撼。 竟然还有这么美貌的女子。 漂亮的姑娘余桦不是没见过，自己的媳妇潘银春其实长的也不差。 有才华的女子，余桦也见过。 但是既漂亮而且还有才华姑娘，余桦是第一次见到。 目光不由得向边上姑娘瞟。 “喂，听讲，老师盯着你呢。”同桌的何力伟用胳膊肘捣了捣他，低声说道。 余桦抬头一看，果然看到方明华正看着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咋这样呢？ 自己千里迢迢来燕京，是学习不是来瞅姑娘的！ 何况自己还有媳妇。 余桦赶紧镇定心思，认真听起来。 方明华整整讲了快两个小时，这堂课也接近尾声。 “今天只是讲先锋小说的发展史，从下节课开始我着重讲先锋小说的分类及写作手法，首先是意识流小说。”方明华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继续说道：“现在，我给大家布置作业。” “还有作业？！” 台下的学员顿时低声议论，还真把我们当成学生啊。 “我的第二堂课安排在周五下午，今天是周一也就是还有四天时间。”方明华面无表情：“在这四天时间内，请大家阅读以下几篇小说：” 英国作家伍尔芙写的《墙上的斑点》。 美国作家威廉·福克纳写的《喧哗与骚动》 香江作家刘以鬯的《对倒》 王濛的《夜的眼》 “以及我写的《太阳照常升起》和《路边野餐》两篇小说。”方明华将这些小说名字写在黑板上。 “下课！” 说完夹起讲义，转身离去。 第347章 有人想请方明华 第347章 有人想请方明华 看这么多小说！ 等方明华离开后，教室里学员看着黑板上，纷纷议论起来。 “哎呀妈呀，怎么要看这么多小说？” “你没看这次来进修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提高扩大咱们的知识储备，你不大量阅读文章，怎么扩大？” “喂，为什么要看这些小说？你看过吗？” “没有，有的听都没听过。” “这些都是意识流小说，他下次讲课主要讲意识流，肯定要举书中的某些章节做例子，你不看，怎么听得明白？”说话的是余桦。 大家顿时纷纷点头觉得他说的对。 “把书名抄下来。”有人已经拿起钢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余桦却突然想到什么，飞快向教室外面跑去！ 赶紧去图书馆，再晚这些小说都会别人借走了！ 他这一跑，立刻有人明白过来，也跟着向外跑。 方明华的课程安排在星期一早上和星期五下午，其余时间你想干嘛就干嘛。 这年头，可没送货上门一说，自己要去火车站，还得想办法拉回来。 今天上课来迟了不说，一本书也没抢到。 当然不是每人学员就像余桦这么幸运，邻桌上的陈虹就很沮丧。 哗啦啦. 教室里顿时空无一人。 看完这两本书，然后和班上其他学员交换看就行，譬如和自己一个宿舍的何力伟就抢到了刘以鬯写的的《对倒》。 燕京的主食以馒头为主，这让在江浙一带长大的余桦有些不习惯，不过自己来学习的又不是享受的。 自己是个姑娘，咋好意思和那帮大男人们去挤？ 此时的余桦几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正吃着午饭。 等下一节课老师进了教室，大吃一惊。 方明华美滋滋的喝了口茶，不过今天他有件事要做，就去火车站取托运过来的电脑。 等男学员们都借完轮到自己问图书管理员才知道书都借完了，这让她欲哭无泪。 看来下次上课得把茶杯带上。 看来比在家上班还轻松啊。 休息了会，方明华锁好房门，下了楼，一忙就是一早上，连中午饭都没回学校吃。 这期讲习班，安排的课程除方明华教的《先锋文学概论》，别的老师还要讲新中国文学传统观、外国文学研究、美学与创作学；艺术鉴赏等，但时间并不紧张。 当然，让他心情好的是，他从图书馆“抢到”了一本《明华中短篇小说选集》，里面有《太阳照常升起》和《路边野餐》两篇小说，另外还抢了一本英国作家弗吉尼亚·伍尔芙写的《墙上的斑点》。 按照课程表，一三五早上两节课，（一节课两小时），下午一节课。二、四、六没有课程，自由支配，留下大量时间给学员们阅读、讨论甚至练笔。 一句话，“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何况，这馒头又不是自己小说中写的黑面馍馍，大白馒头吃的挺香。 讲习班学生集体旷课！ 始作俑者方明华早就回到自己宿舍，又给自己泡上一杯茶，上了两个小时的课，口干舌燥。 和她在一起吃饭的是班上另一個姑娘李虹颖，重庆妹子泼辣，硬是挤进去借了一本美国作家威廉·福克纳写的《喧哗与骚动》。 李虹颖和陈虹住一个宿舍，她看到陈虹这样子就安慰道：“没事，我这本书看完了借给你看。” “那别的几本书呢？” “他们不是借到了，到时候问他们借来看呗。”李虹颖看了看邻座上余桦。 就他跑的最早，借到了两本书！ “算了.我去新华书店看看，有没有卖的。”陈虹说道。 “国内的书新华书店有，国外的那两本很少吧？反正我是从来没听说过。”李虹颖说道。 两个姑娘议论的话让余桦听到了，他扭过头看了看陈虹的背影，不过没说什么。 “喂，余桦，我看方老师这个人挺严厉的。”何力伟边啃着馒头，边和余桦闲聊。 “严厉？除了审核稿件严厉，别的我觉得挺随和的。”余桦夹了一块豆腐，回答道 “随和？我感觉他年纪轻轻，怎么有一种杀气？！” 杀气？！ 余桦听了，噗嗤一下，咽下去的饭菜差点没喷出来。 “我说，力伟，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 这个何力伟，虽然写的是严肃小说，但也是个武侠迷。 “好了，不说这个。”何力伟凑过去，压低声音：“我的意思是，我觉得应该和方主编搞好关系，咱们干脆请他出去搓一顿怎么样？” 这个啊. 余桦略一思索。 觉得何力伟这个提议不错。 想当初自己在申城第一见到方明华投稿，晚上没处住，人家好心好意让自己在他的房间里打了地铺，早上还从餐厅里偷了鸡蛋给他吃，这份情谊应该记得。 “行，就咱们俩？要不再联系几个？”余桦提出自己的意见。 何力伟同意了。 京城米贵啊。 就自己在长沙文联做编辑微薄的工资，还要养活老婆孩子呢，可不能乱花。 再找几个学员，请客费用就可以平摊啦。 当然，他知道余桦也是这个意思。 方明华自然不知道已经有学员准备请他客，到燕京车站，拿着提货单找到托运回来的电脑——三个大箱子。 这玩意弄回鲁院也是个麻烦事，一般出租小车的后背箱装不下三个箱子。 还好这个时代，京津地区有一种被称为“黄色面的”的出租车出现了。 黄色面的是用于出租行业厢式小型出租车的称谓，以天津产的黄色大发微型面包车为代表。 “要发家，买大发，发发发！”这个广告词随着播出，黄色面的席卷全国，尤其以京津地区为甚。 虽然黄色面的没有空调“夏天热、冬天冷”舒适度很差，但那价格亲民：十元起步，一公里一块钱，能坐5-6人，而且像拿这种大箱子也尤其适合。 方明华花了14元钱终于将三个大箱子拉到自己住的楼下，人家司机可不管上楼，放下箱子开着车扬长而去。 方明华就准备咬牙扛着箱子上楼，就看着七八个人走过来，其中有余桦。 哎呦，都是讲习班上的学员，里面还有两个女学员。 来的刚好啊。 方明华也不客气，招呼道：“余桦，来帮个忙，帮我把这三个箱子抬到我宿舍。” “好嘞。” 不用方明华动手，几个学员立刻帮他将箱子搬上楼抬进他的宿舍。 “谢谢大家。”方明华笑着说道。 余桦等人并没有直接离开，看到方明华洗完手从卫生间出来，余桦这才笑着说道：“方主编，不，方老师，我们几个今晚想请你吃个饭。” 第348章 师生喝酒 第348章 师生喝酒 “请我吃饭？为啥请我吃饭？” “你现在是我的老师，这也是我们应该的，也不是什么大餐，就去八里庄的自由市场找个餐馆，增加师生友谊嘛。” 方明华听到余桦说这话，又看了他们一眼，就点点头。 “行。” “那好，晚上六点啊，咱们在校门口见！” 等这帮学员走后，方明华这才打开箱子装电脑，放在书桌上，电脑画面上出现一行行英文字母，方明华心情很愉悦。 晚上就可以修改《平凡的世界》第三部。 不对，想要赶紧码字《雪中悍刀行》，要不香江那边又要断更了。 哎呦 有人还要请客呢。 趁现在还有些时间，赶紧写会。 鲁院新校舍条件还不错，学员是两人一间房，配有独立卫生间，和方明华的房间相比，只是少了一个书架一排沙发，普通床换成高低床，又多了一张书桌。 钱余亮今年24岁，是班上年龄最小的学员之一，他来自皖省天长，初中没毕业就出去干活，干过养路工、印刷工，但热爱文学，一边干活一边尝试写作。 钱余亮正看着王蒙的小说集《意识流小说》，里面不仅包括方明华在课堂上要求必看的《夜的眼》、还有《布礼》《春之声》《蝴蝶》等，都是王濛写的意识流小说。 他还有一個愿望，自己父母从来没来过燕京，他想自己在鲁院来学习的这段时间，能接父母来一趟燕京，看看天安门，看看伟大的首都，这是父母的愿望，他想帮助实现。 两张书桌靠墙并排放着，对面就是高低床。 两人虽然认识才三四天，但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廖润博要比钱余亮年长五岁，所以他叫他“廖大哥。” 就在四楼的一间宿舍里，有两个青年正坐在各自的书桌前认真看着书。 家里也比较穷，钱要省着点花，还好，在鲁院学习期间食宿全免，要不他就不敢来。 这当然也需要钱。 他很想去，可他却舍不得花钱。 方明华关好门，坐在电脑前开始噼里啪啦打起字来。 他叫廖润博，桂省罗城人，据他本人说，曾经当过小学老师，现在在罗城文化馆工作。 但他现在有些心不在焉，于是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正看书的青年。 这期讲习班相当一部分学员都来自当地的文化馆、文联等单位，也就是国家干部，而他不是，没有固定收入。 “我？”钱余亮迟疑了下，却没说什么。 廖润博也正认真看着一本书：《明华中短篇小说选集》。 别看年龄不大，已经在《上海文学》上发表过他的两个短篇小说，其中《小妹》入选八六年的青年佳作。 “廖大哥。” “怎么？”廖润博放下书本，操着一口浓重本地方言的普通话问道。 “我听说班上的余桦，还有何立伟他们准备请方老师，你不去？”钱余亮问道 “你去吗？”廖润博反问道。 作为现在还是一名业余文学创作者，当然珍惜这难得的机会。 廖润博看着他，明白他心里纠结什么，就说道：“余亮，你没必要想这些，他们愿意请那是他们的事，你只要安心学，将来能写出更好的小说就行。” 顿了顿，廖润博又补充了句：“我想方老师也不在乎这些。” 钱余亮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又拿起书认真读起来。 廖大哥说的对。 自家家里穷，没必要和别人攀比什么。 当然，如果父母来燕京，带点家乡的土特产，送给老师，也是自己一片心意吧。 方明华真如廖润博说的，他不在意这些。 如果自己在西京想喝酒，天天晚上都有人请，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学员们的一片心意。 自己年龄和他们差不多，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学究，没必要端起架子。 于是就跟着余桦等人向八里庄的自由市场上走去。 虽然是初春，现在天已经黑，但市场上挺热闹，方明华跟着众人进了一家饭馆，里面还有包间。 大家进了包间坐下，方明华看了看，一共来了八个学员，其中就有班上两位姑娘李虹颖和陈虹。 菜是燕京流行的菜，京酱肉丝、四喜丸子、醋溜白菜.酒是燕京的红星二锅头。 余桦就坐在方明华身边，很殷勤帮他前面的酒杯倒满酒，又给别的学员倒上，两个姑娘婉拒，余桦也没强迫，完了之后就坐下。 竟然没给自己倒酒！ 方明华发现了，感到奇怪。 “你怎么不喝？” 余桦有点尴尬，说道：“我不能喝白酒。” 方明华不愿意了。 这人呐。 自己不喝酒殷勤的给别人倒？ 那怎行？ 于是他说道：“余桦，按照我们西京的规矩，这不喝酒的人是没资格给别人倒酒的，除了女同志，你倒了，就要给自己倒上！” “对，余桦，你这做法不地道啊。” “赶紧，赶紧倒满！” 立刻有人边说边帮余桦面前的酒杯倒满酒，余桦也无可奈何。 “来，大家能在鲁院相聚，那也是缘分，我们为这缘分干一杯！”方明华站起来举起酒杯。 “干杯！”大家纷纷站起来举起酒杯，连两个姑娘也赶忙举起茶杯。 二锅头度数高，不过这酒挺好喝，大家边吃边聊，很快一瓶酒就空了，又打开第二瓶酒。 这次是大伙轮着给方明华倒酒，一口一声方主编，一口一声方老师。 一杯不够换三杯。 哎呦 这是什么架势？ 想把我灌倒？ 就伱们？！ 方明华乃“酒精”考验的忠诚干部，他早就注意到，这里面一共六个男学员，除了那个湘省叫何力伟，还有来自东北大城市铁岭叫李铁岭的，别的四个都不咋地。 余桦喝酒战斗力更是渣渣。 当然，作为老师，第一次喝酒不能表现的太狂，于是就连忙谦虚，说自己头已经晕了，喝这么多明天早上估计连床都爬不起来。 “方老师，反正明天你也没课那就多睡会呗，我给你去打早饭。”说话的是李铁岭。 “方老师，我听说你老家也是东北那嘎达的，咱们可是老乡，这老乡酒是要喝的呗。” “方老师的祖籍还是鲁省的，我是徐州的，咱们也算半个老乡吧？” 你徐州，我祖籍济南，扯得的有点远吧？ 这尼玛的。 看着一个个攀着老乡，这酒看来是不喝不行了。 方明华刚准备答应，突然就听到一个姑娘说道：“我说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和人家一个老师，咋晓得想喽。” 大家你过头一看，正是重庆姑娘李虹颖。 “李虹颖同学，咋地？你想帮老师喝吗？”李铁岭喝得有点上头，冲着李虹颖说道。 “喝就喝！”李虹颖站起来，个子虽然不高但却有一副气势：“把杯子来，酒倒满！” “哎呦.喝几杯！” “你说几杯就几杯！” 卧槽！ 第349章 “舔狗” 第349章 “舔狗” 李虹颖这话一出口，在场的吓了一大跳。 李铁岭也感到惊讶。 酒场上的经验告诉他，这女人呐，一般不喝酒，但主动站起来喝酒的，那酒量一定不差！ “来三杯？”李铁岭试探性的口气问道。 “三杯就三杯！”李虹颖让老板拿来三个酒杯，倒满之后，一口气喝了三杯。 我的妈呀 比咱东北的老娘们还凶啊。 李铁岭硬着头皮也喝了三杯。 “李铁岭同学，还喝不？”李虹颖瞥了对方一眼。 “喝！我一个大老爷们，还喝不过你一个小娘们？！再来个三杯，”李铁岭大声说道。 俩人又是一個三杯。 刚才李红颖喝的有点急，二锅头的度数又特别高，被冷风一吹，现在酒劲上来走路有点飘，陈虹赶紧扶着她。 快分手时候，方明华看到李红颖这样子，突然叫了声：”陈虹。” 于是他站起来笑道：“我说大家，酒大家少喝点，反正来日方长.这样吧，大家共举一杯，还是多吃菜吧。” 人家李红颖是个姑娘，咋能这样喝酒？ 众人都盯着这个娇小的重庆姑娘，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的。” “你和李红颖住一个宿舍，她今天喝了酒，晚上注意照顾她下，别出啥事。”方明华叮嘱道。 方明华发话了，李铁岭也不好多说，于是大家共同喝了一杯，又开始吃起菜来。 而且方明华看出来了，李红颖估计有点酒量，但喝酒没经验。 众人进了学院，男学员们都住在五层楼这边，由于来进修的女作家比较少，也为了安全起见，被安排在小楼的二层楼。 “方老师，什么事？” 饭吃完之后，大家就开开心心向回走去。 他突然想到李白的一句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和李虹颖这种有些泼辣性格的重庆妹子不同，陈虹显得很文静，坐在那里只是慢慢的夹菜，几乎一句话也不说。 他摸了摸身上斜着背的黄挎包，里面放着一本书，正是自己借的《墙上的斑点》。 这种又急又猛的喝法，很容易醉的。 余桦也在吃菜，不过有时候目光却偷偷瞥向坐在李虹颖旁边的陈虹。 太凶残了！ 李铁岭还要喝，但被方明华及时制止住。 讲的就是这样的女子吧？ 竟然面不改色，脸上只是有点淡淡的胭脂红。 方明华听了没说什么转身向自己宿舍方向走去，这时候余桦突然说道。 “陈虹，我帮你把李红颖送到宿舍。” 陈虹微微有点诧异，但也没多说什么。 陈虹扶着李红颖，余桦跟着边上，他也不好意思扶女同志，就这么走着，眼看快上二楼，这时候余桦突然说道：“陈虹，你等下。” “嗯？”陈虹看着他。 余桦从背着的黄挎包里掏出一本书递给她，这本书你看。 借着楼梯口的灯光，陈虹看清楚了，是《墙上的斑点》！ 正是方明华要求大家必读的书籍之一。 “你这是？” “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我听你说没借到书，你就拿去看，看我给我。”余桦解释道。 “那伱怎么办？” “我还有一本《明华中短篇小说选》，看完我们交换。” “那太好了，谢谢你！”陈虹高兴说道。 ”不客气，我们都是同学嘛，再见！”余桦说完转身离开。 这边，方明华当然不知道余桦跑去做了次“舔狗”，他回到自己房间，洗了把脸，就开始打开电脑，修改《平凡的世界》第三部。 夜深人静，没人打扰，放下一切琐事全身心的投入到创作中。 原著里，故事发展到第三部戛然而止。 方明华在没有穿越到这时代之前，网上曾经有人问过《平凡的世界》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不知道少安的砖窑会如何发展壮大亦或是遇到新的危机，也不知道少平在地下矿井还会遇到什么困难？ 书中结尾时间是1985年，改革开放已经有好几年，全国各地都在蓬勃发展，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中国的未来会怎么样。 这个年代的中国就像书中无数青年一样，有人成功也有人跌倒，所以你要问平凡的世界后来怎么样了，抬头看看你周围的人，你所处的社会。 这就是答案。 修改到十二点，方明华准时睡觉，早上六点半起床，洗漱结束后蓝色运动衣裤，他准备去操场上跑几圈。 燕京的天亮的要比西京早一些，方明华到操场上，已经有人在跑步，当然操场边的也有看书的学员。 站在操场边，先扩扩胸，活动活动四肢，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这感觉还不错。 方明华刚准备跑，一个穿着蓝色运动衣裤的姑娘沿着跑道跑了过来。 是李红颖。 “方老师，早！”姑娘在他面前停下来，主动招呼。 “早！” 方明华回答了句，又关心问道：“李红颖，昨天喝了酒，没事吧？” “没事，就是我没想到二锅头度数这么高，比我们渝州大曲度数高多啦，喝的有些急了。” “没事就好。” “方老师，一块跑吧？” 两人就沿着操场跑起来。 “方老师，你在家经常跑步吗？”李红颖边跑边聊。 “也不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方明华实话实说。 “我倒是如果天不下雨，就坚持跑步。” 哦？ 方明华侧过头又看了她一眼，虽然个子不算高，但长的很匀称，特别是两条腿，充满活力。 “我家住在嘉陵江南岸，一出门就可以看到江面，小的时候经常沿着江边疯跑，高中毕业后我没考上大学，上了一所轻工业中专，又在嘉陵江北岸，学校操场太小，所以我们跑步也是沿着嘉陵江边跑，我很喜欢早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跑步的感觉，所以这个习惯就坚持下来啦。” “跑步是个好习惯。” “是呀，大清早跑起来，就会把昨天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看着初升的太阳，感觉又是快乐的一天！” 挺开朗的一个姑娘。 不过今天没太阳，是个阴天。 第350章 “我就是崇拜他” 第350章 “我就是崇拜他” 跑完步，方明华回到宿舍换衣服，然后去拿着搪瓷碗去食堂吃饭，鲁院的教师和学员都在一个食堂，大家都排队打饭，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方明华买了两个馒头一碗稀饭，外带一份咸菜，稀里哗啦吃完，洗碗之后就回到自己宿舍，打一壶开水，泡上热茶，继续修改《平凡的世界》第三部。 整个早上，方明华就沉浸在修改当中，他尽量忠实陆遥的原著，但对于原来书中过于煽情的语句进行删减，不至于有些地方看上去过于出戏。 不知不觉已经到中午，方明华无意中看了看右腕上的手表。 卧槽！ 十二点半！ 再迟就没饭吃了！ 方明华赶紧从书柜里拿起碗筷飞快跑下楼，直奔食堂。 果然还是迟了，食堂里三三两两没几个人，打饭的师傅说菜都卖完，现在只剩下馒头。 不得已，方明华只好买了两個馒头，回宿舍泡杯茶，凑合一顿，他拿着馒头匆匆忙忙出了食堂，没注意食堂角落一张桌子上有两个姑娘在吃饭。 两人来的其实并不晚，不过女孩子吃饭讲究细嚼慢咽，等周围男学员都吃完走人，她们依旧在那里慢条斯理吃着。 虽然这个时代方便面并没有普及，好多地方根本没卖的，但像燕京这样的大都市，大商店估计还是有卖的，空了出去转转。 “我怎么知道？”李虹颖白了她一眼：“你想知道可以去问问他呀。” 按照计划，方明华争取在7——10天之内书稿修修改完成，然后打印出来寄给西京的路遥。 “虹颖，你胆子大，那你去问呀。” 李虹颖沉思了下才说道： 他只好站起来过去开门，是两个姑娘。 “应该是在写作吧？我听说鲁院的老师基本上都是兼职，有的在大学上课，有的本来就是作家，他的单位在西京，那肯定就在写小说。” “有啥不敢？一会我就去问！” “瞧你.以前还是部队文工团的呢，咋胆子这么小？”李虹颖略带嘲弄的口吻说道。 “他这么忙？他又不需要看书，你说他在忙啥？”陈虹好奇问道。 李虹颖扭过头，果然看到方明华一手拿着馒头啃着，搪瓷碗里似乎空着。 陈虹和李虹颖。 前面站在大大方方的李虹颖，后面则是有些害羞的陈虹。 “我可不敢，人家是咱们的老师，又是大作家，大主编。” 方明华回到宿舍，就着茶水狼吞虎咽吃完馒头，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得准备点吃的，譬如方便面什么的。 “他来迟了，没打到菜。”李虹颖看出来了。 “哦那他在写什么呢？”陈虹像个好奇宝宝。 “喂，虹颖，那不是方老师吗？”陈虹眼尖，看到拿着馒头匆匆出了食堂的方明华低声说道。 方明华认真看着屏幕，每一段的遣词造句都认真琢磨，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屋外传来敲门声。 吃完饭方明华在床上小寐了会，然后起床坐在电脑前继续修改。 “有事？”方明华问道。 “方老师，你是不是在创作？”李虹颖问道。 “是啊，怎么了？” “能让我们看看你在写什么吗？陈虹比较好奇。” 呵？ 方明华看了一眼陈虹，也没多说什么。 “进来吧。” “哇电脑！”两个姑娘看到书桌上摆着的电脑，又惊讶又羡慕。 “将来你们也会用到。”方明华说了句，敲了一下键盘，屏幕上顿时出现密密麻麻的汉字。 “伱是不是在写意识流小说？”李虹颖边说边仔细看着，陈虹也好奇的凑上去。 怎么？ 不对呀？ 不太像意识流的写作方式啊，反倒是前几年流行的现实主义创作手法。 而且，这人物名称，情节怎么有点熟悉？ “方老师，你写的这个，好像和陆遥的《平凡的世界》很像啊？”陈虹一脸迷惑。 “你看过《平凡的世界》？”方明华反问。 “嗯，看过，我觉得挺感人的。”陈虹说道。 “这就是《平凡的世界》，陆遥病重，让我帮他写第三部。”方明华如实回答。 原来如此！ “我没看过这部小说，但听说评价并不高。”李红颖插话进来。 方明华已经听到好多人对这本小说这样的评论，更可笑的是就像李虹颖这样，只是听别人说，自己根本没看过。 他也不恼， “我建议你抽空看看，然后再做评论。” “好的，方老师你推荐的的书，我会认真看的。”李虹颖说道。 和两个姑娘闲聊了几句，方明华想下逐客令。 自己还急着要改稿子呢，再说了和两个妙龄姑娘在宿舍里呆时间长，难保没人说闲话，要注意影响。 不过就这么直接将人家赶走也不太好，这时候又听到陈虹说道：“方老师，这本《平凡的世界》用的是现实主义写作手法，好像有点落伍吧？” 这话方明华也听多了。不过现在没耐心给她们解释。 “不能这么说，现实主义未必就落伍，而先锋类未必就时尚。” 看着两个姑娘略带诧异的目光，方明华又说道：“这个问题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这样吧，以后有时间我会专门抽出一定的时间讲这个问题，怎么样？” “那好吧方老师，我们就不打扰你写作了，再见！” “好的，再见！有啥问题，课堂上尽管提啊。”方明华很热情送客。 那言下之意就是，业余时间最好别来找我！ 忙着呢。 两个姑娘都很聪明，马上就听出方明华的弦外之音。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陈虹忍不住说道：“虹颖，你发现没有，方老师挺傲气的。” “那当然，人家有值得傲气的资本呀，我如果有他现在这样的成就，我也傲气！” 啊？ “虹颖，看来你很崇拜方老师呀？”陈虹打趣道。 没想到李虹颖没有否认，而且还大大方方承认：“是，我看过他写的诗歌和小说，我那时候就崇拜他了！这次在鲁院见到他本人，又成为我们的老师，我就更崇拜他了！” “那你是不是想.”陈虹想继续开玩笑，但话到嘴边却咽回去。 刚认识几天，还不是很熟，玩笑也不能开过分。 第351章 余桦获得年度优秀中篇小说奖 第351章 余桦获得年度优秀中篇小说奖 方明华不知道两个姑娘背后议论他，这几天他除了吃饭睡觉，别的时间都在修改《平凡的世界》，抽空时间再写写《雪中悍刀行》——命吊住行。 当然不会忘记跑到学校不远处的棉织厂附近一个国营大商店，一口气买了十几包三鲜伊面。 今天是星期四，明天下午有课，到了下午方明华暂时停码字工作，备明天的课程。 明天要讲意识流小说，自然要有具体的书举例子，周一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书名，主要目的是让学员们开阔眼界，扩大知识面。 用作举例子的小说其实就两篇，一篇是自己写的《太阳照常升起》，另一篇是《墙上的斑点》。 这是弗吉尼亚·伍尔芙创作的短篇意识流小说，发表于1917年，也是其第一篇意识流作品。 小说以内心独白写成，女主人公从墙上的一个斑点引发出自由联想，采用的是“记录”人物意识流动的心理结构。 它没有故事情节，按“我”看到“斑点”以后微尘落到头脑中的顺序，作为小说的主体结构，以此展示“我”此时此刻的“内心真实”，并将人物的意识流动置于作品的主体地位。 典型的意识流写作手法。 好歹获奖有300元的奖金，请客足够了。 “对，如果是我，连请大家三天！” 管理员拿出借阅本很快查到借书者的姓名：“是讲习班的余桦。” 他看过这本小说，可惜现在手头没有这本书，于是就到图书馆去借，工作人员告诉他，图书馆藏了弗吉尼亚·伍尔芙两本小说集，可都已经被借走，到现在还没有还回来。 方明话微微一笑，看着有些激动的余桦：“这客你得请。” 他们看到方明华过来，纷纷打招呼。 “方老师说了，那我就请！就今晚！还是那家自由市场那家饭馆。”余华马上答应。 “余桦，你啥好事？大家要让你请客？”方明华问道。 “余桦，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请客？” “我去找他。”方明华转身出了图书馆。 不错嘛. 《延河》杂志社一共推荐了六篇小说，其中四篇获奖，这成绩放到任何一個杂志社都是一份靓丽的成绩单。 方明华仔细看了看，除了余桦的《1986年》，还有莫岩的《红高粱》、王安依的《小鲍庄》获得优秀中篇小说奖，而邹志安写的那篇《支书下台唱大戏》获得最佳短篇小说奖。 “是吗？报纸在哪，让我看看。” 方明华估计是讲习班那帮学生借走了，这种偏小众的小说一般没人会看。 方明华好奇走过去，门没关，里面已经有六七个学员，都是他们班的。 什么好事？要让余桦请客。 余桦就住在四楼方明华的头顶，他上了四楼走在楼道里，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热闹的声音。 “请问是哪位学员借走了吗？”方明华问道。 “方老师，你不知道啊？”何力伟抢先一步说道：“今年的全国中短篇优秀奖名单公布出来了，余桦写的《1986年》获得优秀中篇小说奖！” 立刻有学员递上一份光明日报。 哦，是他。 “方老师，也邀请你去。” 方明华点点头，这个邀请自己得去。 只不过，怎么又像在西京，和贾平娃他们那样？ 老是吃吃喝喝的。 当然，他也没忘记正事，问余桦借了那本《墙上的斑点》然后离开。 晚上喝酒，得把课备完。 再说楼上，余桦决定请客，那些怂恿他的学员纷纷离开，宿舍里就剩下余桦和何力伟两人。 请客就要确定请哪些人。 虽然来鲁院时间不长，但班上三十多个人明显开始出现小团体，余桦请的也是平时能聊的，像没说过一句话，连名字都叫不上的自然不会请。 余桦在何力伟的参谋下，很快拿出要请客人员名单，一共八个人。 这八个人有个共同特点：都来自当地的文化馆或者文联！ 相同的工作单位和经历，自然能聊得到一块去。 加上方明华也就九个人，一桌席十个人好像还差一个。 “要不，咱们把廖润博叫上？听说他也是当地文化馆的。”何力伟建议道。 不过余桦摇摇头，解释道。 “我和他一句话都没说过，邀请人家吃饭，是不是认为我在显摆？算了。” 何力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也就罢了。 其实，余桦有自己的想法。 他站在书桌前，对着放在书桌上的小镜子，用手理了理有些纷乱的头发，显得整齐些，然后就走出门外。 “余桦，你干嘛去？”何力伟问道。 “有点事。”余桦说了声，出了房门。 他下了楼，径直走到对面的二层楼，上了二楼敲一间宿舍的门。 “谁呀？” “我，余桦。” 门开了，李虹颖走了出来。 “余桦，什么事？” “陈虹在吗？”余桦向屋内看了一眼。 “她到图书馆去了，你找她？” “不，不，是找你们俩。”余桦赶忙说道：“是这么回事，我的一篇小说获得了今年的最佳优秀中篇小说奖，班上几个同学非要让我请客，我也想邀请伱们俩参加。” “获奖？恭喜恭喜，方老师去吗？”李虹颖问道。 “当然，我这篇小说是投稿给《延河》，方老师亲自审阅的。” “那好啊，我也去！” “行，等陈虹回来，你一定要告诉她，今晚六点，还是在自由市场那个饭馆。” “放心，不会误事的。” “那好，再见！” 余桦走后不久，陈虹抱着一本书就从图书馆回来了，听了李虹颖说余桦请客的事，很惊讶。 “余桦的小说获奖了？这么厉害？” “是啊，说实在我也挺佩服，能获得这个奖确实不容易，那家伙看上去不修边幅，没想到挺有才华。”李虹颖也感慨道。 “嗯嗯。”陈虹赶忙点头。 “陈虹，一会一块去去啊，人家余桦可是专门来请你的。” 听了李虹颖这话，陈虹赶忙编辑：“什么专门请我的？还有你呀，不是请咱们俩人吗？” “哼，那家伙的小心思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李虹颖哼了声：“好啦，不说这个，我得赶紧看书，明天下午有方老师的课！” 第352章 351“谁能用一幅对联来概括这本小说 第352章 351“谁能用一幅对联来概括这本小说？” 下午六点，方明华如约而至，来到前几天那个饭馆。 基本上就是上次一块吃饭的人，包括李虹颖和陈虹两个姑娘。 等菜上齐，余桦倒满一杯酒站起来恭恭敬敬双手端给坐在他旁边的方明华。 “方老师，我这次能获奖，得益于对我的帮助，这一杯我要敬你。” “不用客气，主要是你自己的天赋和努力。”方明华笑着说道。 不过他还是接过余桦的酒，一饮而尽。 余桦获奖，又是他请客，自然是今天的中心，大家纷纷向他敬酒表示祝贺，无奈他酒量实在太差，几杯下去就脸红脖子粗的，大家只好放过他，能喝的走关打圈，不能喝的酒吃菜聊天。 方明华采取的是稳坐钓鱼台的策略，不主动出击，但来者不惧，大家喝的其乐融融。 上次李虹颖主动喝酒，所以这一次大家没放过她，也给她倒上酒，几杯下来，面若桃花，眼波流传，看的旁边几个男人眼睛都直了。 不对啊。 乖乖的。 和性格开朗的李虹颖相比，陈虹就文静的多，正静静坐在那里喝着“北冰洋”汽水。 眼睛这么半睁着，似乎在偷偷看着什么。 方明华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余桦头耷拉着趴在桌子，仿佛已经睡着。 人们都说蜀省特别是重庆妹子漂亮，果然是名不虚传。 当然，川妹子都是小辣椒也厉害，特别是李虹颖喝酒，和李铁岭酒杯一碰，文文雅雅的就倒进嘴里，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方明华这次没有阻拦，他知道了李虹颖喝酒厉害，当然也不会上去凑热闹。 顺着余桦的目光看过去，方明华就看到对面坐着的陈虹。 陈虹 方明华突然想起，余桦的第二任妻子好像就姓陈，具体叫陈什么，他没记清。 咦.余桦这家伙怎么没动静？ 喝趴下了？ 偷偷在瞅人家姑娘啊。 但人家的私事外人谁能说得清？ 据余桦说，自从和陈虹结婚后，虽然两人蜗居在燕京不到九平方米的出租房里，妻子的照顾和慰藉，让余桦才思泉涌，写下了他的代表作《活着》。 可是，在八十年代文艺男实在是太吃香了喽。 好像就是在鲁院认识的。 方明华正胡思乱想，没注意到陈虹旁边的姑娘偶尔也瞅他一眼。 难怪有人说，嫁人莫嫁文艺男，尤其是在八九十年代。 难道就是眼前这个姑娘？ 不过就是因为这段恋情，后世有人骂他是渣男。 星期五下午是方明华的课，他这次讲的是意识流小说。 目光不错，这姑娘确实很漂亮。 站在讲台上，他并没有打开教案，而是看着台下的学员：“我周一给布置了一项作业，让大家看几本书，不知道大家看完了吗？看完的请举手。” 立刻有人举起右手。 方明华心里数了数。 还不错，大约有三分之二的人表示看完。 方明华很满意点点头，让大家放下手，继续说道：“《墙上的斑点》是英国著名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芙的作品，从刚才举手情况看，应该大部分同学都看过，那我现在问一個问题。” “谁能用一幅对联来概括这本小说？” 用对联来概括意识流小说？！ 台下的学员们都愣了。 卧槽有些变态啊。 你说拿一段文字来概括书的内容还差不多，竟然用对联！ “我给三分钟时间，允许大家讨论。”方明华说道。 于是教室里都是学员们低声议论的声音。 可惜过了三分钟，没有人举手回答。 “那我就公布答案吧。”方明华笑着念道：“上联是：天马行空，异象纷呈，一吐心中块垒。” “下联是”方明华正准备念出下联，突然听到有人大声说道：“老师，我想到下联了。” 原来是李虹颖，一脸兴奋的站起来。 “哦，你说。” 李虹颖清清嗓子，用她那带着重庆口音的普通话大声说道：“思接千载，视同万里，揭露人生真谛。” 呵？ 不错嘛。 正是这副下联！ “李虹颖同学回答的非常正确！我们掌声送给她！”方明华赞赏的目光看着她。 聪明的姑娘。 “啪啪啪” 教室里响起一片掌声。 “为什么要说这副对联？因为它精准的概括了《墙上的斑点》这部小说的内容，同时你也可以窥见意识流这种写法的特点。” “这篇小说的的创作背景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当时西方社会矛盾的激化造成了人们心理上的失望、悲愤，同时这段时期的哲学思潮也对它的思想倾向和艺术特征发生了重大影响，如尼采的悲观哲学、柏格森的直觉主义、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和荣格的集体潜意识理论等。 “通过小说人物的意识活动来反映社会现实，不但表现出作品真实的社会性，而且也显示出作者独具匠心的结构安排，堪称主题思想和形式结构的完美融合” 方明华在讲台上徐徐道来，学员们都认真听着。 “喂，虹颖，你是怎么想出下联的？”中途休息十分钟时候，同桌的陈虹忍不住问她。 “方老师不是把上联已经说出来了吗？根据他的上联再根据小说内容，我就猜测出来了。” “我不太喜欢意识流小说，总感到莫名其妙，不知所云。”陈虹说道： “我喜欢！方老师讲的太好了！” 看着同桌兴奋的样子，陈虹无奈摇摇头。 不知道她到底是喜欢这种习作手法，还是喜欢方明华的讲课？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到了周日鲁院的学员们休息，特别是讲习班的学生，好多都是第一次来燕京，今天放假，于是成群结伴出去游玩。 余桦也是第一次来燕京，他和何力伟准备去逛天安门，当然两个男人出去没啥意思，于是就邀请了陈虹和李颖红两位姑娘。 两个姑娘也是第一次来燕京想出去逛逛，有两个男学员陪伴自然安全许多，不过李虹颖却说道：“要不，我们把方老师也叫上吧？他也是一个人没事。” 余桦没有意见，何力伟犹豫了下最后也答应了。 当四人敲开方明华的宿舍门，他正在里面收拾东西，看样子也准备出去。 李虹颖发出邀请，说准备去逛天安门。 “方老师，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没想到方明华摇摇头，婉拒。 “不好意思，我今天要出去办点事。” 352 看望史铁声 李虹颖明显感到失望，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四人离开。 方明华并没有骗他们，今天确实有事。 首先是把已经修改好的《平凡的世界》第三部底稿寄给在西京养病的陆遥。 这年头都是老式的针式打印机，用的是穿孔式打印纸，打印出来是一个长条，得撕开装订好。 这道工序昨天晚上方明华已经做好，所以他将厚厚一沓稿件放进自己背的黄挎包，然后锁上门出下楼。 棉纺一厂附近有个邮局，方明华用包裹的形式寄回去，然后就去办另一件事。 看望史铁声。 史铁声去年十月份结婚了，好像比历史上要早点。 那时候方明华正好应邀参加了作协代表团去了香江，否则他定会赶到燕京参加俩人的婚礼。 这次来燕京，当然要去看望他。 史铁声依旧住在雍和宫附近的大杂院里，方明华坐公交过去，没忘记到商店买了三斤苹果。 听说患有肾病的人要多吃新鲜水果，现在的燕京远没有后世商品那么丰富，苹果算是比较高档的水果了。 方明华提着水果，走进临街的院子，走过两旁都是低矮的厨房过道，来到院子深处，就看得见窗户玻璃上还贴着有些褪色的“喜”字。 房内，还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是陈西米的声音。 方明华走到门口，就看到史铁声坐在轮椅上，看着妻子和面，夫妻俩说着什么。 “铁声，陈老师！”方明华叫了声。 “明华！” 夫妻俩看到站在门口笑吟吟的方明华赶忙招呼。 陈西米赶紧将手洗干净，说道：“方主编，你坐，我去给你倒茶。” “谢谢。”方明华说了声，将苹果放在桌子上，然后对史铁声说道：“我是应鲁院邀请，在学院讲几个月课，今天是周日所以过过来看看你。” 说到这里，方明华打量了下周围环境：“小日子过的不错嘛。” 屋里比以前整洁的多，虽然面积不大但处处透露出温馨。 史铁声听了嘿嘿一笑：“是不错，这全靠西米。”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这时候陈西米端着一杯茶进来说道：“方主编，中午你就别走了，留我家吃饭，我准备做咱老秦人喜欢吃的油泼面，看到底是燕京的炸酱面好好吃还是咱们的扯面好吃！” “真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行，方主编，你和铁声聊，我去擀面。”说完陈西米端着快要和好的面团进了低矮的厨房。 “陈老师挺勤快的。”方明华说了句。 “是啊.能娶到她是我一辈子的福气。” 史铁声感慨了句，告诉方明华。妹妹史岚已经上大学，经常不在家，父亲年龄也大了，现在全靠陈西米照顾自己。 “西米在距离我家不远的雍和宫小学教书，除了要教书，每天下班后要做饭洗衣还要照顾我。”史铁声的话里充满感激之情。 方明华也心里感慨，陈西米就是上天对史铁声一生不幸遭遇的补偿。 两人又聊到各自近况，史铁声突然问道：“明华，我年前看到一则新闻说，陆遥病重住院，你们省上领导都去医院看望现在他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病情基本上控制住。”方明华就把陆遥的病情况简单告诉了史铁声。 史铁声的心中充满同情。 不仅仅因为他也是个病人，自己的母亲也是患肝癌不幸去世的。 “哎当初我在秦北插队的时候见到陆遥，典型的陕北后生，风华正茂。” 那时候，自己的腿也好着，漫山遍野乱跑，现在想起来那是多么美好的记忆啊。 方明华也关心问道：“你身体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你也知道我这腿，治不好但也死不了。”史铁声呵呵一笑。 其实，方明华不是问的这個，而是问他的肾病。 史铁声是八十年代初期患上肾病的，后来又发展成尿毒症，靠着每周3次透析维持生命，这对于史铁声本人来说是非常大的痛苦。 但看到史铁声这个样子，方明华也不好再问，就说道：“将来科学发达了，没准就有人造假肢，可以让伱站起来。甚至还有脑机接口，就是在人脑里植入芯片，在你的腰部脊髓的位置加了一个电子信号发送器，以无线的方式，重新建立他的大脑和身体之间的联系。脑部的信号通过计算机算法转化为指令，并借助脊椎处植入的第二个装置控制腿部和脚部的肌肉，就能走路了！” 方明华说的滔滔不绝，史铁声听得目瞪口呆。 等他说完，史铁声哈哈大笑：“明华，果然你是写过科幻，说的简直和真的一样！” 不是科幻啊。 n年之后，一个叫马斯克的牛人，就在投入大量资金研究这门技术，据听说让一个叫奥斯卡姆荷兰人真站起来走路了。 当然，现在说这些确实为时尚早，当务之急是别让史铁声的病情发展到尿毒症，那可真是神仙来也没办法了。 问史铁声不方便，就问问他妻子吧。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陈西米果然端上了香喷喷的油泼面，这味道，果然嫽扎咧。 吃完饭，方明华聊了会就告辞，史铁声就让陈西米帮忙送方明华。 出了大杂院，方明华站住脚，问陈西米：“陈老师，铁声的病情怎么样，我说的是肾病。” 原来脸上带着笑容的陈西米脸色变得有些忧虑：“方主编，你是铁声的好朋友，咱们又是老乡，有些事我就不瞒你了，医生说铁声的肾病比较严重，将来有可能发展成尿毒症！” 原来史铁声长时间坐轮椅身体弯曲，本来又患有肾病，尿液中的毒素不能及时排出导致。 “那去医院治疗了吗？”方明华问道。 “看了，可是”陈西米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但方明华已经明白她要说什么。 没钱。 燕京可是集中了全国最好的医疗资源，像这史铁声种肾病怎么会治不了？最起码也不会继续恶化。 但问题是要钱。 史铁声只是一个靠稿费的作家，陈西米也只是一名普通老师，两人的工资过日子没问题但怎么能支付起这医疗费？ 他也没法和陆遥比，陆遥在文坛上早就赫赫有名，更重要的是人家是省作协副主席，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作协自然会想办法处理。 后来，到了九十年代后期，史铁声在文坛上地位赫然，患尿毒症透析所需要的医疗费燕京作协不也给出了吗？ 这就是现实。 想到这里，方明华也没问什么，只是说道：“陈老师，能不能把铁声的检查化验单给我看看？” (本章完) 353“别的忙我也帮不上......现在我就是有点钱。“ “方主编，你稍等。”陈西米转身向大杂院走去。 “别告诉铁声！”方明华又补充了句。 “嗯。” 看到媳妇回来，在客厅的史铁声问道：“明华走了？” “嗯。”陈西米说了声，进了卧室打开抽屉翻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史铁声感到很奇怪。 “没啥.铁声，饭吃了你休息会，我过下洗碗。”陈西米嘴里说着，找到一沓化验单匆匆走了出去。 方明华在大杂院门口，接过陈西米递过来的单子看了看说道：“陈老师，我先拿去看看，过几天我会还给伱，放心不会给你弄丢的。” “好的。” 陈西米不知道方明华要史铁声的化验单干什么，但她相信方明华。 不会害史铁声。 方明华离开史铁声的家，并没有回鲁院，而是坐公交赶往总政大院。 在公交车上，方明华坐在座位上又拿出那一沓化验单。 说实话，他也看不懂，不过化验单上那一个个“+”号，能说明史铁声的肾病已经很重，急需治疗。 方明华记得，历史上史铁声是患脑溢血去世的，但尿毒症整整折磨了他二十多年。 这个完全可以避免的。 如果肾病能控制住不发展为尿毒症，史铁声的生活质量会好跟多，或许能活的更长。 另一位高位截瘫的残疾人张海迪，不是到了下个世纪20年人家还活的好好的啊？ 当然，人家是国家树立的模范榜样，身体照顾的自然要比史铁声好多。 不管怎么样，先了解史铁声现在病情究竟如何再说。 方明华到总政大院看望宋棠棠的姥爷姥姥，自然得到两位老人的欢迎。 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方明华问道：“姥爷，你认识燕京肾病有看的好的医生吗？帮我一个朋友看看他的病，这是他的化验单。” “朋友？你的什么朋友？”姥爷问道。 “也是一名作家，叫史铁声。”方明华就把史铁声的情况告诉了两位老人。 两位老人听说他是去秦北插队落下病根，现在瘫痪坐轮椅顿时充满同情。 “明华，你把化验单给我，我明天去找301医院的专家给你看看。”姥爷说道。 301医院，那可是和燕京协和齐名的医院啊。 方明华吃完晚饭坐了一会就离开返回鲁院，明天早上他还有课。 史铁声的事情他惦记在心里，所以到了周二他又坐公交赶到总政大院，见到宋棠棠的姥爷。 姥爷也就向他说了找医生的事。 “医生说，你的这位朋友得的是慢性肾小球肾炎、这种病如果不及时治疗，任其发展，很容易发展成尿毒症。按照化验单的上的结果看，你朋友的肾炎已经很严重，得赶紧住院正规治疗。” “那能治好吗？得花多少钱？”方明华又问道。 “医生说，慢性肾小球肾炎目前是很难得到彻底治愈的效果，但可以临床上可以达到治愈.至于花多钱？我帮你再问问。” 姥爷说完拿起客厅桌子的上电话，拨来一个电话号码。 “王教授，是我啊，老宋，就是昨天我问你那个病人情况，如果达到临床治愈得花多少钱？” “哦知道了，谢谢。” 姥爷挂掉电话对着方明华说道：“王教授说，现在住院先控制住病情，301的住院费要高些，大概在5000-8000左右，关键这病无法彻底根治，后面每月治疗包括药钱，估计要100-200元。” 听起来不算多。 可这是八十年代中期啊。 “明华，如果那个史铁声想住院治疗的话，我可以帮他联系301医院的王教授，他可是肾病方面的专家。” “那就太谢谢您，姥爷，不过我得和史铁声说下。” “行。” 中午，方明华留在姥爷家吃饭，吃完饭老人都要午休会，方明华来到客厅拿起座机。 他是打给宋棠棠的。 “明华，你在哪？” “我在姥爷家。” “姥爷姥姥都好吧？” “挺好的，两个孩子呢？” “也挺乖的。” “棠棠，我给你说件事。” “嗯。” 方明华就把前两天来往史铁声，以及他的病情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宋棠棠沉默了下，才说道：“你准备怎么办？” “姥爷可以联系301医院，我害怕史铁声担心他住院费的问题，所以想帮他出了这笔钱，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开口说这事。” 电话那头，宋棠棠明白方明华的意思。 像史铁声这样的文人，自尊心都很强，很要面子的，即便是彼此是朋友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恩惠，特别是钱财方面的。 “你准备给多少？”宋棠棠又问道。 “两万吧，估计也就够了。” “那你去找陈西米吧。”过下了，才传来宋棠棠的声音：“我想陈西米会收下这笔钱的，只要能救自己心爱男人的命，女人是不太在乎这些所谓颜面的。” “好，那我过会去找陈西米。” “哎，明华，我发现你对朋友特别好，就像陆遥、史铁声他们。”宋棠棠说道。 “别的忙我也帮不上.现在我就是有点钱。”方明华笑道：“咱们钱和父母都花不完，不能全部留给孩子吧？总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我觉得这事就有意义。” “行，我支持你。” 方明华挂掉电话，也在专门给他留的房间里小睡了会，等姥爷姥姥们起床，就告别他们，坐公交车直奔雍和宫方向。 他没有去找史铁声，而是去了雍和宫小学，陈西米就在这里教书。 下午没课，陈西米由于腿有点微瘸所以也没带班，正在办公室里备课。 就听到有个老师走进来从冲着她说道：“陈老师，外面有人找你。” 陈西米站起来出了办公室门，就看到楼道里站着方明华。 她以为方明华是给她还史铁声的化验单，没想到方明华将化验单交给她后又说道：“陈老师，能不能找个方便的地方？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 陈西米愣了下，不过还是说道：“那我们下楼。” 两人下楼，陈西米来到学校里的小花园，这里现在暂时没人，就问道：“方主编，什么事？” “我拿铁声的化验单托人去301医院找专家看了下。”方明华就把事情经过详细给陈西米说了一遍。 “专家的意思是，让他尽快住院，他这病虽然不能完全治愈，但可以控制住不恶化。” 陈西米听了又喜又忧。 高兴的是，能住进301让专家给丈夫看病，那是求之不得的事。 忧愁的是，这种高级医院是不是很花钱？ 于是她小心翼翼问到：“像铁声这情况住院，得花多少钱？” “教授说，住院费恐怕在5000-8000，后面每月的药费估计100-200。”方明华如实禀告。 这么多？！ 陈西米倒吸一口凉气。 丈夫就靠稿费，自己的工资也不高，她嫁过来才知道，因为这些年给丈夫看病花了不少钱还欠有外债！ 现在哪有看病钱？ 这时候，方明华从背着的黄挎包里，拿出两捆报纸包的东西。 “这个，你拿着。” “什么东西？” 陈西米有些疑惑，接过来一看，报纸里竟然包着崭新的人民币！ (本章完) 354把悲伤留给别人，快乐留给自己！ “方主编，这是？”陈西米愣住了。 “这两万块，是我的一点心意，拿去给铁生看病。”方明华说道。 “可是.”陈西米刚准备拒绝但话却被方明华拦住。 “不用可是，当务之急是赶紧给铁声看病，他这病不能再拖了！” 是啊，真不能再拖了。 陈西米恨不得让丈夫马上住进医院接受治疗。 “那这样，方主编，这钱算我和铁声借你的，等我们有钱了给你还。” “行，也可以。” 陈西米拿这多钱去无论回家还是去办公室自然不合适，方明华干脆把自己的黄挎包也借给她。 “你回去和铁声商量，决定了好电话给我，我帮伱们联系301医院。”方明华说着拿出一个小本本，拿出钢笔写了一个电话号码交给陈西米。 “好，我马上回家。”陈西米也顾不得备课，背着黄挎包匆匆离去。 看到陈西米拿上钱离开，方明好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其实，无论是陆遥和史铁声，刚开始的病情都不是十分严重，只不过没有正规治疗导致进一步恶化。 这里面有各种因素。 个人不太重视、经济问题、没有好的医生等等。 不管怎么说，自己既然来到这个时代，给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总是好事。 方明华回到鲁院，第二天早上就接到陈西米打来的电话，说是史铁声愿意去住院，并表示对他深深的感谢。 “都是朋友，客气的话就别说了。”方明华说道：“那这样，我给我姥爷打电话，联系住院的事，你们做好住院准备。” “好的。” 方明华挂掉陈西米的电话，立刻就给总政大院的姥爷打电话，姥爷也满口答应联系301的王教授，到了第二天就给方明华打电话回复说今天病人就可以来住院。 并说那个史铁声是个残疾人，行动不方便，他派辆吉普车将病人拉到医院去。 “那太谢谢你了，那就定在今天下午。”姥爷。 “客气啥，听你说的，那孩子也是苦命人啊。”姥爷在电话里叹气道。 既然如此，方明华也不再怠慢，他准备找史铁声，能住院赶紧住院，免得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301医院的住院床位那可是相当紧张。 方明华是在鲁院的行政办公室给姥爷打电话，挂掉电话后他匆忙出了办公室，迎面却碰到余桦，手里还拿着拿着一本书，看样子刚从图书馆出来。 “方老师，你好。”余桦赶忙招呼。 “好，余桦，你今天没课？”方明华随口回了句。 “今天是星期四，全天没课。” 哦. 这几天一直在忙史铁声的事，连星期几都忘了，明天下午还有自己课呢。 方明华刚准备离开，但却被余桦叫住，一副关心的语气问道。 “方老师，我看你这两天老是匆匆出学校，是不是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这家伙，不好好读书学习，盯着我干嘛？ 方明华心里吐槽了句，又看到对方这样子，心一动说道：“余桦，你现在没事？” “没有。” “那好，跟我出去一趟，我有个朋友要住院，跟我去帮个忙。” “好啊，你等下，我把书包放下。” “行，我在校门口等你。” 余桦赶忙跑回自己宿舍，放下书包又匆匆赶往校门口，果然看到方明华在等他。 两人上了公交车，抓着扶手，余桦这才好奇问道：“方老师，你朋友是干啥的？” “也是作家，史铁声，你听说没？” “他啊，怎么没听说过？已经获得好几届全国中短篇优秀奖，我还读过他写的《遥远的清平湾》呢。”余桦说道。 “我听说他瘫痪了，是不是因这个住院？” “不是，他还患有肾病，方明华就把史铁声的病情简单说了一遍。 “真没想到，他竟然受这么多的痛苦，竟然写出的文字还是那么温暖。”余桦感叹道。 “和你恰恰相反吧？”方明华看了他一眼：“看你一天嘻嘻哈哈的，却冰冷的让人窒息，当初看你写的的《1986年》，我就感到太阳也没平时温暖你知道读者怎么说你吗？把悲伤留给别人，快乐留给自己！” 余桦听完嘿嘿笑起来。 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 方明华和余桦先是到了雍和宫小学找到陈西米，告诉她下午就可以住院让她回去赶紧做准备，然后又坐公交车赶往总政大院。 “方老师，这是去哪里？” “出学校你就别叫老师了，就叫我明华吧。”方明华说道：“我们现在去总政大院，找我媳妇的姥爷，是他联系的医生。” 总政大院！ 余桦跟着方明华进了大院，看着里面来来往往穿着新式军装的军人，到了宋棠棠姥爷家又看到专门配备的挂着军牌的红旗车，心里震惊不已。 乖乖的。 人们都说方明华才华横溢，年轻有为，没想到娶的媳妇，娘家竟然又有如此深厚的背景！ 果然是不来燕京城不知道官小啊。 再想想自己老家海盐 如果能住在燕京就好了，余桦内心中第一次萌发这个念头。 方明华把余桦介绍给自己的姥爷姥姥，说是在鲁院的学生也是一名作家，姥爷点了点头，夸了句青年俊杰，可把余桦高兴坏了。 “明华，你们坐车去接史铁声去医院，我已经给王教授打了电话，我就不去了。” “行，姥爷姥姥，那我先去。” 两人坐上小车直奔雍和宫，小车停在街道外面，方明华和余桦直奔史铁声的住的大杂院。 史铁声夫妇已经准备做好住院的准备，现在看到方明华过来，史铁声一脸感激。 “明华，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好了，都是朋友不说这些。”方明华打断他的话，很快转移话题：“铁声，我给你介绍个朋友，他叫余桦，浙省人，现在在鲁院讲习班学习，也是一名作家。” “余桦？就是写《1986年》的作者？我看过你写的这篇，还看过你写的《十八岁出门远行》。 “铁声，我也看过你写的《遥远的清平湾》和散文《合欢树》，里面充满了浓浓的情谊。” 两人竟然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本章完) 355人生本不应该如此受罪 “喂，余桦，现在不是聊文学的时候，赶紧送铁声去医院，等他病好出院，你们聊上三天三夜！” 方明华催促道。 两人这才停止聊天，大家动手帮陈西米拿东西，推着史铁声出了大杂院，又想法子抬上小车，赶往位于复兴路的301医院。 方明华先住院部肾病内科找到王教授，有认识人就是好办事，王教授让他们去给史铁声办住院手续，由于陈西米腿微瘸，上下楼不是很方便，于是余桦自告奋勇，跑上跑下，史铁声终于住进了301医院。 下午六点多，史铁声的父亲下班也赶到医院，看到这边一切都安顿下来，两人就告辞离开。 出了医院大门，方明华看看手表已经六点多，于是说道：“余华，咱们找个地方吃顿饭，回到鲁院估计啥都没了。” 余华自然没有意见，两人就在附近随便找了个饭馆，方明华知道余桦是南方人，就没有吃杂酱面，而是要了米饭，还点了两个菜。 忙了一下午，两人肚子都饿了，风卷残云一顿饭很快吃完，方明华当了钱两人出了饭店，来到附近的公交车等到八里桥方向的的车。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 燕京的夜晚似乎比白天还热闹，华灯初上，街上车辆川流不息，人行道上行人摩肩接踵，街道对面的一家服装店里还放着一首最新流行的歌曲。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拥有我我拥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 伱离开我去远空翱翔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齐秦的最新歌曲：《外面的世界》 两人默默听着。 “抽支烟？” 余桦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蓝色“西湖”香烟，抽出一支递给方明华。 见到方明华摇摇头，余桦也没劝，自己拿出火柴点上一支，深深吸了口，看着这夜色，突然冒出一句。 “燕京真是好地方啊。” “怎么？想一直呆这里？”方明华扭头看他一眼，问道。 “不瞒你说，真想。”或许是熟了，余桦也没有隐藏内心的想法。 “我小时候，一直生活在海盐那个小地方，23岁那年，就是83年底你在申城开会，我为了投稿坐车赶到申城。” “那是我第一次离开家乡来到大都市，高楼大厦看的我头晕目眩，这外面的世界，远比我想的精彩。”余桦笑道：“去年又去你们西京，今年又到燕京，走的城市越多，越觉得海盐那个地方实在呆不下去。” “那就好好努力，将媳妇带出来，在这里安家落户。”方明华笑道。 “我媳妇？”余桦听了摇摇头。 “她喜欢海盐那个地方，因为那里有她的父母亲戚，熟悉的环境，生活安逸.怎么会跟我来燕京漂泊？” “燕京米贵，居大不易啊。” 余桦叹了口气。 方明华默默听着，没说什么。 这时候看到一辆通往八里桥方向的公交车徐徐驶来，两人停止对话挤上公交车。 史铁声顺利住进医院，方明华放下心来，虽然住院不能完全解决史铁声的病，但是如果没有后来的尿毒症，史铁声活的是不是要舒服点？ 人生本不应该如此受罪。 现在，史铁声的事情安排妥，《平凡的世界》第三部已经寄给路遥，方明华感到浑身轻松。 至于《雪中悍刀行》.对方明华来说不是个事。不过他也不想恢复到以前一周写五万的码字速度。 自己又不是苦逼写手不想这么累，反正自己还在鲁院上课。 现在方明华在等待陆遥的回信，听听他对自己写的第三部意见，没啥大问题就让赵红军着手准备出版事宜。 而且，第三部也不用找别的杂志社，《延河》连载完《平凡》第二部后继续连载。 编辑部的事，自己说了算。 不过，方明华还没等待陆遥的回信，却等到白苗寄来一封信。 方明华从学院门口传达室王大爷那里取这封信后，回到宿舍撕开认真看起来。 原来，莫岩写的一个中篇在文坛上引起不小的争论。 今年，《延河》杂志在第一期主编推荐栏目刊登里莫岩写的一个中篇《欢乐》。作者用异常残酷的笔法描写了乡村中学复读生齐文栋参加高考的悲惨故事。 他像千千万万个农村孩子一样，希望通过高考，跳出农门，摆脱贫穷与落后。可5次高考，5次败北。 希望化为泡影，努力成为乌有。他烦闷、压抑、痛苦、无助……老母的拳拳之心，生活重压下哥哥和无奈、嫂子及众人的蔑视，未来的无望……一切一切压迫着他，万般无奈，只好逃出家门，踏上“欢乐”的不归之路。 《欢乐》是一篇典型的意识流，打乱了时空的顺序界限，叙述随着永乐（齐文栋的小名）的意识自由的流动，高举标新立异的大旗，将语言上的探索和实验推向极致。 只不过在中对于人物的描写特别是母亲，文字显得过于大胆，当初方明华接到莫岩投稿，也犹豫了良久才决定刊发。 他已经想到，某些读者和文学评论家对此估计会提出批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批评的内容集中在两点：大段对于文学“禁忌”的描写和所谓的不加节制的意识流写法，被视作对母亲形象和文学传统的亵渎与冒犯。 还好，没有上纲上线。 对于作品的批评，在这个时代非常常见，一般情况下杂志社都是冷处理——不反驳和争辩。 其实，白苗来信中也说了对此事的观点：不加入争论当中。只是作为临时负责编辑部工作的他，要把重磅推出的文坛上的反馈及时汇报给远在鲁院教书的方明华。 对此，方明华准备写封回信，告诉自己已经知晓，就按照咱们当初讨论的办，不必过于担心。 方明华拿出信纸刚写好，装进信封准备到邮局寄出去，还没出门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请进。” 原来是李虹颖和陈虹两个学员。 两个姑娘走进来还背着书包。 “方老师，您布置的作业我们已经做完，您看看。” (本章完) 356 方老师布置的作业 原来，在上一节课结束后，方明华布置了一份作业：让每个学员分析阅读的那六篇中任意一篇。 除过在课堂上重点讲述的《墙上的斑点》《太阳终将升起》。 要分析的结构、写作手法，如何运用意识流写作等等，谁写好以后可以直接拿给他看。 这个两个姑娘就为此事而来。 见此情景，方明华也不急着寄信，招呼两人进屋，拿起她们写的文章看起来。 陈虹分析的是刘以鬯《对倒》，而李虹颖分析的是方明华写的《路边野餐》。 刘以鬯《对倒》的有两个版本，1972年写的长篇，后来作者又浓缩为一个短篇，方明华让他们看的是短篇。 写的是一个是上海移居香港，在回忆中怀旧的中年男子；一个是香港土生土长，在幻想中憧憬的青春少女，他们互不相识，各自游荡在70年代的香港街头，带着各自的见闻和感受迎面而行，又背向远去，仅有的一次邂逅，也是擦肩而过。 方明华先拿过陈虹写的文章，认真看着。 在文中，陈虹详细分析了《对倒》写作手法，指出：采取双线并进，纯主观视角展现变化，并且经常男女对调。 男表达对女的看法，女发表对男的看法，共同表述对所见所闻的看法，暗示意识流动，形成种奇妙的互动，整体形成复杂的心理结构 还不错，看来是真的看懂了。 方明华看完以后抬起头问道：“陈虹，你为什么要选这篇作为分析对象？” “因为我是申城人，中回忆旧申城那些时光我感觉很美，很亲切，如果拍成电影肯定好看！陈虹回答道。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 没错，十多年以后，香江的墨镜王拍成了《花样年华》。 他又拿过李虹颖写的文章。 姑娘分析的是《路边野餐》。 “我是重庆人，你中描写的虽然是黔省的一个地方，但我觉得环境和我们老家非常相似，中描写的人物风土人情，我感到很亲切。” 方明华没说话，李虹颖主动解释起来：“这点我和陈虹想法一样，当然，这是方老师你写的，我喜欢看啦。” 呵？ 后面这个理由？ 方明华没有回答，而是认真读起来。 《路边野餐》是方明华将电影改变成，这部电影最大的特点就是时间线看上去有些紊乱。 时间，存在于电影的每一个环节。墙上的钟、倒着开动的火车，只是一种象征式的表现方法。而时间更多时候的流动，都是在不觉之间，而这恰恰就是意识流的特点。 在李虹颖的文章中，很明显也抓住了这点，分析得丝丝入扣，比陈虹理解的还要深刻。 看来姑娘对意识流创作很有灵性。 “伱喜欢意识流？”方明华看完问了句。 “嗯，我喜欢这种天马行空的写法！”李虹颖很坚定的点点头，突然又问道。 “老师，你这篇会有人改编成电影吗？” 会，n年以后。 当然也有个可能几年以后。 方明华笑着说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就看到那个导演看上。 “李虹颖，你喜欢看意识流，我再推荐你看一本。”方明华说着从书柜里拿出一部杂志正是第一期的《延河》——反正《延河》每期他都要保存好。 “这本里，莫岩写的一篇叫《欢乐》，也采用了意识流手法，你可以拿回去看看。 “好啊，谢谢。”李虹颖很高兴的接过杂志。 等两个姑娘离开后，方明华这才从抽屉里拿出写好的信，慢慢悠悠离开宿舍向邮局走去。 第二天中午，方明华睡完午觉，洗了把脸坐在电脑正在《雪中悍刀行》，又听到有人敲门，过去一看是李虹颖，手里拿着昨天给的那本《延河》。 “你看完了？” “嗯。” 方明华让姑娘进了宿舍，并没关门，问道：“怎么样？” “我有些接受不了的某些描写。” 李虹颖说话很直接了当。 方明华笑着回答道：“先不说写作内容，你对这篇的写作手法有什么看法？” “单纯论写作手法，我觉得这篇写的非常好。”李虹颖的情绪变得有些兴奋。 “他采取了非常罕见的第二人称和集体叙事视角“我们“，使读者“与主人公之间失去了舒适和谐的审美距离，从而被迫直面主人****的心绪和惨烈的人生。时空的变换、人称的跳跃、几乎是不加节制的意识流。” “分析的不错。”方明华很赞赏的点点头。 “方老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李虹颖突然说道。 “你问吧。”方明华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李虹颖。 “你在帮陆遥写《平凡的世界》第三部，我觉得陆遥的和莫言的完全不同，简直是两种不同世界观，从哲学意义上说，陆遥估计相信“人本善”，看他的《人生》和《平凡的世界》里面几乎没有一个纯粹意义上的坏人。可莫岩恰恰相反。” “他的这本《欢乐》里，几乎没有好人，而你对这两种似乎都不排斥，一个帮写，一个还隆重推荐，为什么呢？” 面对姑娘问的这个问题，方明华一边给姑娘倒水，一边回答道。 “人性本善或者本恶.这是个古老的哲学问题，我不是哲学家也不太想展开论述，我也不想从杂志社主编的角度解释这个问题，我只想说的是： 说到这里，方明华顿了顿看着姑娘。 “李虹颖，如果市面上只有类似陆遥这样的，或者只是莫言写的东西，你是不是感到文坛显得过于单调点？国家不是也提倡百花齐放嘛。” 对于方明华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李虹颖似乎有些不满意，他刚准备问方明华这两种不同类型的他更喜欢哪种，就听到传来敲门声。 回头一看，门是开着，门口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余桦，另个穿着军装长的有些丑的男人。 (本章完) 357“兄弟，还是你理解我啊” 方明华也注意到了，脸上露出微笑。 是莫岩来了。 “方主编。”莫岩招呼道。 “莫岩，进来，坐。” 一听是莫岩，坐在沙发上的李虹颖赶紧站起来，好奇看着这个男人。 刚才在议论他写的，结果本尊就驾到？ 原来就在今天，中国作协在人民大会堂举办了86——86年全国优秀中短篇颁奖典礼，作为优秀中篇的获得者余桦和莫岩都参加了。 两人在去年西京作家座谈会上认识，住了一个房间关系不错，在典礼中途聊天的时候，莫岩听说方明华最近在鲁院教书，就决定跟着余桦过来看望。 “我来给你们倒茶。”方明华刚准备找杯子，站在旁边的李虹颖赶忙说道：“方老师，我来倒水。” 方明华也没客气。 “茶叶在书柜里。” 李虹颖拿起暖水瓶分别给余桦和莫岩各倒了一杯水，莫岩接过水杯赶紧说了声“谢谢。” “我给你介绍一下，她叫李虹颖，也是讲习班的学员，莫岩，刚才他还分析你写的那篇《欢乐》。” 听到对方分析自己的写的，莫岩放下手中的茶杯，很诚恳说道：“李虹颖同志，伱看了这本，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莫岩同志，那我就不客气啦。”李虹颖可是个心直口快的姑娘，没处坐，干脆坐在方明华的床边，看着莫岩说道。 “从写作手法上讲，这篇写的非常好，我刚才也给方老师说了，你采取第二人称和集体叙事视角“我们“，这样的写作手法非常罕见，这样的好处是：能使读者直面主人***的心绪和惨烈的人生，看上去格外震撼，另外时空的变换、人称的跳跃、几乎是不加节制的意识流都现在非常好，但是.” 说到这里，李虹颖话锋突然一转：“但我很不喜欢你中某些人物描写，特别是对母亲的描写！你看这一段.”李虹颖说着拿起那本《延河》翻开杂志念了几句就念不下去。 “你说，你是不是对母亲这个形象的的亵渎？！” 面对李虹颖的质问，莫岩脸色很严肃，端起茶杯默默喝了口茶，但并没有立刻反驳。 旁边的余桦却坐不住了，这篇他是看过的！ “李虹颖，虽然你说读了莫岩写的这篇，刚才貌似也进行分析，可是我觉得你根本没读懂这篇文章！”此时的余桦不像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神情非常严肃认真。 “哦？余桦，你说，你说我没读懂这篇文章，那我想听听你的高见？”李虹颖反唇相讥。 “我就拿你说亵渎母亲这个问题说吧。在我们的汉语里，几乎不可能找到另一个词语，一个可以代替或者说可以超越“母亲”的词语，母亲这两个字在汉语里显示出了她的至高无上。也许正因为她高高在上，母亲这个词语所拥有的含义变得越来越抽象，她经常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条著名河流的代名词。” “难道不是？”李虹颖反问道。 “是，但这不是全部！母亲她首先也是人，在《欢乐》里，莫岩叙述的母亲是一个衰落了的母亲。可以说是所有的人都有机会亲眼目睹自己母亲的衰落，曾经保护着我们的母亲需要我们来保护了。穿越车辆不断的马路时，不再是她牵着我们的手，而是我们牵着她的手。” “正是这样的母亲，才使我们百感交集，才使我们有了同情和怜悯之心，才使我们可以无穷无尽地去付出自己的爱。” “我承认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可是他不应该在中那样描写母亲！亵渎母亲！”李虹颖坚持自己的意见。 “你这句话听上去好像没什么不对，可惜你只是仅仅只看了这段话。”余桦的嘴角撇了撇，似乎有那么一丝不屑。 “你，包括许多人，根本问题在于脱离了《欢乐》完整的叙述，断章取义地将孤立起来，然后认为莫岩亵渎母亲！” “当一个少女用她美丽的眼睛看着我们时，我们都会被她眼睛的美丽所感动，可是把她的眼睛挖出来以后再拿给我们看时，我们都会吓得屁滚尿流。” “而你，就是像挖出少女的眼睛一样，将这个段落从《欢乐》的叙述里挖了出来！” 余桦一改平时说话大大咧咧的样子，语气锋利。 李虹颖突然不说话了，陷入沉思中。 旁边的莫岩却是一脸感激看着余桦，仿佛在说：“兄弟，还是你了解我啊.” 方明华始终没有参与到两人的争论当中。 作为一名老师，最正确的办法就是旁观。 看看两人争吵的差不多，方明华适时插话进来：“好了，今天的讨论到此结束。俗话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对这篇的理解也是如此。” 说完方明华看看手表：“现在已经快六点这样吧，莫岩。”方明华看着对方：“既然来了，吃完饭再说，我请客。” 说完又对余桦和李虹颖说道：“一块去，咱们去自由市场。” “好啊。”一听说方明华请客，李虹颖心情立刻好起来，又用试探的口气问方明华。 “要不，我把陈虹叫上？她是申城人，受不了每天老吃馒头。” 这俩姑娘，怎么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方明华心里嘀咕了句，不过很痛快的答应：“行，你也把她叫上，我们在校门口等你们。 “好啊，那我去了。”李虹颖飞快跑出宿舍。 五人依旧是在以前吃饭的那个饭馆，大家坐好后，方明华笑着说道：“以后我请客，我先说个规矩啊，吃饭的时候不准谈论文学！” 李虹颖刚才被余桦反驳的不服气，刚准备借这个机会再理论理论，突然听到方明华说出这条规矩，顿时一愣，脱口而出：“为什么？” “李虹颖，难道在你的世界里，只有文学吗？”方明华一脸微笑。 这？ 李虹颖大眼睛一转，立刻说道：“好啊，方老师，那我们不谈文学，我们喝酒！” (本章完) 358拍好了是你的光荣，拍砸了也不是我的耻辱 还主动挑战？ 方明华知道李虹颖能喝两杯，但也不至于跟一个姑娘家拼酒，别人以为有啥图谋不轨呢。 不过莫岩酒量不错，三个人喝酒，又给不会喝酒的余桦取了一瓶“北冰洋”，让他和陈虹喝一样的。 这家伙，北冰洋喝得还挺欢实，和陈虹聊着什么。 方明华想到一件事，就问莫岩：“我听说张艺谋买了你写的那部《红高粱》电影版权，还让你写剧本，你写的怎么样了？” “方主编，你莫提这事。”莫言夹了口菜，叹气道。 “咋了？你没写？” “不是，你知道我写了多少字？整整六万字！结果交给张导定稿之后，最后竟然删减到两万字！定稿跟原来的剧本完全不是一码事！以后我再也不写剧本了！” “不过我也给张导说了，作品根据需求爱怎么改怎么改，拍好了是你张亿谋的光荣，拍砸了也不是我的耻辱”。” 方明华听了哈哈大笑：“放心，张亿谋绝对不拍砸。” “喂，莫岩，你的要改编成电影了？张亿谋又是谁？”旁边的余桦听了很好奇插话进来。 “张亿谋是西影的一名导演，方主编给我介绍的。”莫言解释道：“他拍了方主编同名改编的电影《一个也不能少》” “哦厉害厉害。”余桦听了顿时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 自己朋友的竟然改编成电影，这对于一个作家而言，可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 自己写的可没这個殊荣。 “余桦，伱不用羡慕。”方明华接过话茬：“将来你写出非常优秀的，照样可以改变成电影。” “就是，方主编说的对，你不用羡慕我，将来你的也会被拍成电影，来来，我们喝一杯。”莫言举起酒杯。 这场酒大家都喝得很开心，结束后莫岩要返回单位，还说两天张亿谋要在老家高密开拍这部电影，邀请他现场看看。 “你过去干嘛？”余桦好奇问道。 “张导用了一个叫巩俐的燕电还没毕业大学生饰演九儿，我当时持反对意见，九儿这个人物形象需要足够的情感和生活经验，我觉得大学生缺乏这个，张导说为了打消我的顾虑，非要让我去拍摄现场。”莫岩解释道。 “大学生？我觉得也有些不靠谱。”余桦听了点点头。 方明华心里暗笑。 不靠谱？ 靠谱的很呐。 就不知道张亿谋种的几百亩拍戏用的高粱靠不靠谱？ 不过这话，方明华没说。 几人把莫岩送上公交车，这才返回学校。 进了校门没几分钟，方明华和余桦就在岔路口和两个姑娘分开，向男学员宿舍方向走去，可还没走两步就听到李虹颖喊了句。 “余桦！” “咋了？”余桦停下脚步看着她。 “关于莫岩写的那本，我找个机会还要和你辩论！” “随时奉陪！” 余桦也毫不含糊。 李虹颖哼了声，转身向女学员宿舍方向走去。 陈虹赶紧跟上，看到方明华和余桦已经走远，这才好奇问同伴：“你要和余桦辩论什么？” “就是莫岩写的《欢乐》。今天下午我去方老师宿舍还杂志谈起这篇，后来余桦带着那个莫岩也刚好到，我们就因这篇争论起来。” 李虹颖边走就把下午和余桦争论的内容给陈虹说了一遍。 陈虹很认真听着。 虽然方明华没让她看这篇，但出于好奇回到宿舍后她也看了，现在听到陈虹讲述，不由得说道。 “余桦口才不错呀，说的有理有据。” “喂，陈虹，这不是比口才吧？你说他讲的有没有道理？”李虹颖说道。 “好像.好啦好啦，虹颖，你和他争这些干嘛呀？方老师认为你们谁说的对？” “方老师当时没表态，我觉得他很狡猾。”李虹颖说道。 “嘻嘻.你竟然说方老师狡猾？小心方老师听到给你小鞋穿！”陈虹开玩笑道。 “我才不怕呢再说方老师也不是那种人！” “那你说，方老是哪种人？” “哪种人？肯定是好人！” 方明华没想到姑娘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 不过，这年代好人卡可不是什么贬义，那是对方发自内心的欣赏和尊重。 又过了两天，陆遥的回信也来了，在信中，陆遥对方明华一阵猛夸说：“明华，你写的简直和我心目中一模一样！除了贺秀莲的结局，当时或许是我心情的缘故，所以人物结局处理的有些悲伤，现在感觉你这样处理挺不错。” 在信中，陆遥对于这第三部的版权处理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说这第三部著作权应该全部归方明华。 全部归我？ 那不行，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最多两人共同拥有。 方明华很快给陆遥回了信，又给赵红军打了个电话，说了第三部已经定稿以及版权的事。 “好！现在一二部正在紧张的印刷当中，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方明华知道，赵红军嘴里说的东风就是在央广电台的广播。 就在距离鲁院不算太远的复兴门外的央广电台大楼，《平凡的世界》录制工作正在进行当中。 为了演播好这部长卷体长篇，叶咏梅做足了案头工作。 录音者李野墨也对作品的演播风格进行了总体设计与尝试：他把书中凡有“信天游”歌词的地方都单列出来，用几种方案演出给叶咏梅听。 随着琴声和歌声，那粗犷、豪放、深沉的男中音便在厅内响起，久久萦绕在叶咏梅的心间…… 经过三个月的辛苦工作，这部的第一部终于全部录音完成，今天是最后的调试，明天中午正在播出这本书。 西京幸福小区。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过点。 陆遥一改往日吃完饭过会就要午休的习惯，坐在客厅里听着收音机里放出的广告，不停看着手腕上的手表。 远在燕京的叶永梅打电话到西京，告诉了他《平凡的世界》广播剧播出时间。 也就是1987年4月20日中午12点半。 他早已经调收音机的频道调到am747千赫兹，正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长篇连播”节目。 时间到了12点半，一阵欢快的音乐结束后，传来一个女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开始播由陆遥同名改编的广播剧《平凡的世界》第一集。” 很快一个富有磁性的男中音，透着一些深沉、粗犷与豪放，随着电波传来了： “1975年月间，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细蒙蒙的雨丝夹杂着一星半点的雪花，正纷纷淋淋地向大地飘洒着。时令已快到惊蛰，雪当然再不会存留，往往还没等落地，就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了。黄土高原严寒而漫长的冬天看来就要过去，但那真正温暖的春天还远远没有到来……” 陆遥听着听着，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 (本章完) 第360章 359《平凡的世界》开始广播 第360章 359《平凡的世界》开始广播 方明华知道此事已经是在一周以后。 在鲁院没有电视可看，他也不像有的学员买部收音机每天听节目歌曲之类。 除了上课，大部分时间就是读各种书籍，当然还有每天雷打不动写《雪中悍刀行》。 多写点趁，趁在鲁院有大把时间，回西京以后有工作还有孩子，反倒没这么悠闲了。 前两天燕京开始刮沙尘暴，漫天黄沙让人感到世界末日到来。 今天天气终于好转，方明华吃完午饭准备到校门口附近的小卖部买几节一号电池，手电筒没电了。 这年头手电筒可是晚上出门常备之物，鲁院的附近还有大片大片农田，晚上遛弯回来迟了，到处一片黑。 穿过街道，方明华径直走到经常买东西的小商店，就看到老板站在柜台后面手里正拿着一台小收音机专心拨弄着什么，柜台外面还站着几个顾客，但看样子不像是买东西，像是老板的熟人。 “同志，买两节一号电池。”方明华像往常一样说了声。 没想到对方根本没理，依旧低着头调着台。 “老顾，你能调好吗？” “就这破收音机，早该换了！” 这个叫做老顾的老板还忙着拨弄着收音机的旋钮，柜台外面的几个人反倒不耐烦起来。 就在这时候，随着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后，收音机里终于传来一个磁性男人的声音： “孙少平的日子过得和往常差不多：吃黑高粱面馍；看借来的课外书；在城里的各个地方转悠。他继续把看完的书又借给郝红梅看。他们两个人现在的交往，倒比开始时自然多了，并且对对方的一些情况也有了解.” “好了.”柜台前的几个人齐声欢呼。 《平凡的世界》？！ 方明华也听出来了。 “同志，买什么东西？刚才没注意听到，不好意思啊。”老板这才招呼他。 “两节一号电池。”方明华回了句又试探问道：同志，你们听的这广播是不是《平凡的世界》？” “对啊.最近开始播的，可火了！还是我上高中的儿子给说我的，说他们班上同学都听这个，还是语文老师给推荐的！我自个听了两集，还真不赖！上瘾了，每天中午十二点半准时听！” 老板话匣子打开，突然又想起什么自言自语道：“你说，这高中生每天中午听这个，不影响学习吗？.哎，同志伱看我说话就忘了，你刚才说买什么？”老板说完有点不意思。 “两节一号电池。” 老板取了两节电池，注意力又集中在收音机上。 方明华付钱后离开，看着几个听着收音机的人，他没有回学校而是向附近的公交站走去，他想到新华书店看看。 半个小时后，方明华进了红领巾桥附近的一家新华书店，虽然今天不是周末，但书店依旧人很多。 现在新华书店的柜台已经全部开放，方明华来到文学名著区，转了一圈没有找到那本《平凡的世界》。 于是他问售货员：“同志，你这里有没有卖陆遥写的《平凡的世界》那本书？” “早就卖完了。”售货员回答道。 方明话又追问了句：“什么时候你们再进？” “这说不清楚，我听说最近这本书很抢手，估计不好进。” “谢谢。” 方明华说完转身离去，就听到售货员在背后嘟囔：“最近这几天不知道咋了，怎么老是有人问这本书？仓库里十几套放了快一年没人要，现在一抢而光。” 方明华出了新华书店又到附近邮局打长途电话，他是打给赵红军的。 结果连续打了两次，赵红军办公室的电话都是占线状态，最后一次终于打通。 方明华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给赵红军。 “哈哈.不瞒你说，这两天我电话都没停过，都是各地新华书店催发货的！100万套图书现在已经陆续发往全国各地，我打算再追印100万套好了不说了，西京新华书店王总来了，我得招呼下，拜拜。” 还没等方明华说话，对方就挂掉电话。 方明华笑了笑，在柜台上付了长途电话费后出了邮局，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 这艳阳天就是好啊。 顺手一招，一辆黄色的天津大发就停在他身边。 “八里庄的鲁迅文学院！” 黄色大发很快消失在车水马龙里。 央广电台每天中午准时播放的《平凡的世界》广播剧，随着广播传向千家万户，引起热烈的反响，雪花片的听众来信飞向央广电台，收听的故事五花八门，但均十分感人。 一位甘省的高中生说，他家住在农村，离学校8里地，《平凡的世界》开播之后，便深深吸引了他；为能完整听完这部书，他每天一放学就往家里跑，冲进房门，打开收音机，然后才平静下来，一边听一边吃饭。 冀省廊坊武警学院一名学员说：他们系一共270人，住在一栋四层楼里，大约有100部收音机，收音机在中午十二点半同时打开，收听《平凡的世界》…… 鲁院里面也有听这部小说的。 李虹颖就是其中一个，她听方明华的建议，广播剧还没有开播的时候，在新华书店买了一二部，看了非常感动。 所以现在央广电台播放广播剧，平时她喜欢听流行歌曲，现在每天中午准时听这个。 躺在床上，枕头边放着小收音机，听着那带着磁性的播音员声音。 孙少平真苦啊。 想想自己外出漂泊受的苦，和孙少平相比简直没什么。 不过孙少平也是幸运的，有个深爱他的美丽姑娘，并不嫌弃他有些卑微的身份。 两人就是灵魂伴侣。 也不知道孙少平和田晓霞最后走到一块了吗？ 千万别像他哥哥孙少安和田润叶，冲破不了世俗的篱笆，最后分手。 《平凡的世界》前两部，还没写到几对男女主人公的结局。 咦.方明华不是在替陆遥写第三部吗？ 他知道孙少平和田晓霞的结局！ 对，下午吃饭的时候问问他。 不过，下午李虹颖去食堂打饭的时候，却没看到方明华。 第361章 五一节去哪玩 第361章 五一节去哪玩 没来吃饭？ 李虹颖坐在食堂的饭桌边，同伴陈虹已经吃完回宿舍去了，她依旧慢条斯理啃着馒头。 看着食堂里打饭的人逐渐稀少，还是没有方明华的人影。 该不会又忘记时间了吧？ 李虹颖想到那天看到方明华打饭迟到最后只买了两个干馒头的情形，心一动，赶紧到窗口用饭菜票又打了两个馒头，用食堂搪瓷碗打了一份菜。 看看食堂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到6点40，估计方明华不会来食堂，李虹颖干脆就把自己的碗筷洗干净，然后拿着后面打的馒头和饭菜向男学员宿舍方向走去。 方明华真的是忘记吃饭时间，今天码字《雪中悍刀行》一个情节写到嗨处，等洗完之后一看手表已经六点半过了，估计食堂没饭。 吃泡面吧 宿舍里没有炉子，没法煮只能泡，方明华用搪瓷碗倒开水，把方便面放进去又用碗盖上，刚过了两分钟就听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是李虹颖。 “方老师，我看你没到食堂吃饭，是不是忘记时间了？我给你打了一份回来。” 李虹颖很好奇看着搪瓷碗里圆饼状的面块，这时候香味更加浓郁。 “方便面。”方明华打开扣着碗的笑道：“就这玩意。” 方明华差点笑出来。 也就不客气，说了声谢谢端起碗吃起来。 “你给我打了馒头，我吃这个。”方明华又用碗扣上：“不过现在还没泡好，再过下等面软了才好吃。” 又过了会，方明华估摸着差不多了，就拿下扣着的碗，用筷子搅动了下，递到李虹颖面前笑着说道：“吃吧。” 八十年代人肚子里没多少油水，虽然李虹颖已经吃过饭，但闻着这香喷喷的味道感到肚子好像又饿。 “你的饭，我咋好意思吃。” “你没吃过？” 这年代的方便面可没有后世那么调料包，像方明华买的燕京产的天坛牌方便面，就一個料包里面有盐和味精，但李虹颖依旧吃的津津有味。 “好吃.”李虹颖心满意足，又问道：“方老师，这方便面多钱一包？” 最后连汤汁就喝得干干净净。 看到李虹颖瞅着方便面垂涎欲滴的样子，方明华笑道：“要不，你尝尝？” “哇真香，真好吃！”姑娘尝了一口面忍不住又说道。 好吃？ “没有。” “这就是方便面？真香。” 这让方明华很是佩服。 “6毛钱，二两粮票。” 看着姑娘打来拿着装满饭菜的碗，方明华很感动，接过碗说说道“谢谢你，进来坐吧。” 李虹颖走进房间，突然闻到一股香味，忍不住说道：“哇好香啊，方老师，你在做什么？” “啊，这么贵？”李虹颖瞪大双眼。 确实，在这个年代，方便面虽然美味，但绝对谈不上价廉。 方明华笑了笑：“伱喜欢吃？我送你几包。” “那多不好意思。” “没事，感谢你帮我打饭，我不太爱吃这玩意。”方明华说着就从柜子里取出四包方便面装到一个塑料袋里，还贴心叮嘱：“方便面不仅能泡，还能直接吃，就像吃零食一样。” “是吗？那我太谢谢你。” 李虹颖接过塑料袋，拿着自己碗高高兴兴走了。 哇. 方老师真好，给他送了一次饭，竟然得了四包方便面！ 咦. 我好像忘了一件事。 等下楼，李虹颖才想起，今天是准备问方明华《平凡的世界》孙少平和田晓霞最后到底在没在一起。 光顾吃方便面，忘了！ 李虹颖抬头看了看三楼方明华的宿舍，算了。 不要再打扰人家，改日吧。 时间晃晃悠悠过着，马上就到五一劳动节。 随着《平凡的世界》广播剧的热播，这部小说销量也随着火爆，方明华能想象出在西京的陆遥，脸上露出久违笑容。 史铁声在301医院住了十多天之后，恶化的肾病得到基本控制已经顺利出院，接下来就是按照张教授的吩咐，按时吃药，定期复查，这是一个漫长而又相对痛苦的过程。 不过对于史铁声来说，这已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用他的话来说。 “职业是生病，业余在写作”。 但不管怎么样，情况不会比历史上那么糟。 为此，方明华心情也是愉悦的。 今天是4月30日早上，方明华正在宿舍里看着白苗寄来一封信，这封信里还有一份作者的投稿。 白苗在信中说，最近这段时间，所签“大神约”那些作家没有投稿，但“主编推荐”这个栏目不能就此消失，经过他和小说组的编辑们认真筛选，决定从其他作者投稿中选出这篇小说，在“主编推荐”发表。 卧槽！ 这帮家伙们竟然都偷懒了？ 看来得督促督促，有些人得敲打敲打，特别是某些人是不是该关进小黑屋好好码字？ 免得老和班上的女青年眉来眼去。 方明华想着，脑海里出现那个头发有些纷乱和桀骜不驯小眼睛模样的青年。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门是半掩的，方明华扭过头就看到穿着一件白色衬衣牛仔裤的余桦。 “方老师，明天就是五一劳动节，你有什么打算？去哪玩？”余桦笑嘻嘻的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方明华放下书信，看着他：“你有什么打算？” “是这样，明天不是放假吗？我们准备逛北海公园，划船，邀请你去。” “有谁？” “就你，我，还有陈虹和李虹颖。” 嗯？ 方明华盯着他。 这是什么组合？ “你们去玩吧，我还要写小说。”方明华拒绝，还很贴心的叮嘱句：“余桦，带两个姑娘出去要注意安全。” “别啊.方老师。”余桦急了。 本来他是想约陈虹一块去玩的，结果陈虹说她一个人不去，要和李虹颖一块去。 李虹颖却说如果去你把方老师邀请上，要不就没啥意思。 没办法，余桦只好来找方明华。 结果方明华他说要写小说！ “方老师，《平凡的世界》第三部不是已经完稿了吗？你还在写什么？”余桦追问道。 第362章 余桦主动要求进“小黑屋” 第362章 余桦主动要求进“小黑屋” “是这样，《延河》杂志的主编推荐专栏，是专门刊登去年在西京签约的作家的文稿，刚才白苗来信这个月竟然没有一个作家投稿，别的作者投稿质量不是特别高，我就想，实在不行我写一篇。时间这么紧，你说我哪有时间和你们出去玩？” 方明华一本正经回答。 是这样啊 余桦沉思了下，突然说道：“方老师，我最近在写一个中篇，已经完成大半，本来我想完稿后再给你说要不这样，等明天咱们出去玩回来后，我抓紧时间赶稿，争取早点完成交给你审核，怎么样？” 余桦的意思很明了。 方老师，你暂时先别写，明天和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 你不去，李虹颖就不去，李虹颖不去，陈虹就不去，难道我一个人去？！ 方明华听了却摇摇头。 “余桦，你也知道《延河》是每月中旬出刊，现在已经月底，时间相当紧张这样吧，你先写稿子，伱什么时候初稿完成交给我，什么时候我们出去一块玩，怎么样？” 啊？ 这？ 明天出去玩，那不是今天就必须完成初稿？！ 后天出去？ 对于学员想闭门排除一切干扰写作，周院长当然是非常支持，立刻打电话给后勤处处长，要他找一间房临时作为学院的写作间，马上叫人打扫干净。 “什么想法？” 后面跟着同宿舍的何力伟，帮他抱着被褥，嘴里还直叹气。 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 但余桦却很认真：“力伟，我并非完全是因为方老师提出的要求，而是因为我自己。” “小黑屋？哈哈哈有意思，就按照你的意思做。” 后面还有半句话没说出。 后天陈虹有事怎么办？ 那不是又泡汤了？ 想到这里，余桦咬咬牙：“那好，最迟明天早上我给你交稿！不过你得帮我個忙。” “周院长，我有一个想法。”方明华说道。 等余桦走后，方明华这才慢悠悠出了房门，到对面二楼找副院长周艾若。 “什么忙？” “你也看出来了，我这个人比较懒，写东西喜欢拖拖拉拉，我想把自己逼一逼，看看自己的潜能到底有多大！” “给我找个空屋子，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我想把这间房子固定下来，那些要彻夜赶稿或者偷懒不想写作的，就把他关进这间房里，吃喝拉撒全在里面，什么时候不完成预定目标，就不能出来，我称之为小黑屋。” “我说，余桦，你何必呢。” 对方很快回电话过来说二楼还有一间学院宿舍房间，暂时空着，里面床和书桌都有，可以用来写作。 余桦背着黄挎包，提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吃饭用的碗和喝水的杯子，上了五楼，大有一番“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架势。 呵，主动进小黑屋啊？ 好同志！ “没问题，你先去准备准备，我去找周院长。”方明华一口答应。 在办公室里，方明华给周院长讲了余桦提出的要求，当然不会说这么拼命是为了邀请女同志明天去划船。 说的何力伟肃然起敬。 有些误会自己这个朋友了！ 两人进了房间，里面日常用品一应俱全。 何力伟帮他把床铺铺好，这时候余桦将房门钥匙给他。 “走的时候，别忘记把房门反锁住！” 卧槽！ 来真的？ 看到余桦一脸认真的样子，何力伟只好点点头。 看到房门被关紧，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紧接着是何力伟由近到远的脚步声，一直逐渐消失。 余桦这才将网兜和书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不忘记给自己泡杯茶——茶是从方明华那里要来的——正宗的西湖龙井，喝起来就是带劲。 坐在书桌前，余桦看着自己的文稿，小说已经写了一半，按照提纲，大约还需要写一万多字。 一天时间要写一万多字！ 这放到平时，余桦想都不敢想，但是今天，必须拼了！ 点上一支烟，抛开一切杂念，余桦逐渐进入创作状态。 往常乱哄哄的脑袋，现在显得清楚，小说中构思的情节犹如一幅幅画面，在脑海里开始显现。 余桦逐经进入疯狂的码字中 再说何力伟拿着钥匙，下楼然后又到方明华的住的四楼宿舍“方老师，余桦已经住进小楼开始写作，这是房门钥匙。” “我要钥匙干嘛？你拿着，别忘了按时给他送饭，皇帝不差饿兵呢。”方明华笑道。 “好的，方老师，我走了。” “等等。” 何力伟收回脚步，转过头看着方明华：“方老师，还有什么事？” 方明华笑眯眯的：“何力伟，我看过你的资料，写的《白色鸟》已荣获84年度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去年还写了《小城无故事》等小说，今年似乎没见到你动笔啊？要不等余桦出来后，你也进去写点？” “别，别方老师，我可不像余桦那样自己找虐。”吓得何力伟落荒而逃。 “喂，陈虹，余桦把自己关房间里写作呢。”在宿舍里，李虹颖对正在看书的陈虹说道。 “你怎么知道？” “就在我们这一层楼上啊，刚才我过去透过窗户看到了！” “啊，这又是为啥呢？”陈虹听了和很吃惊。 “具体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何力伟呀，他和余桦一个宿舍肯定知道原因！” “算了，打听着干嘛？”陈虹摇摇头：“不过这种精神我挺佩服的。” “嗯，我也是。”李虹颖点点头：“我发现我来鲁院这一个月，怎么有点静不下心呢？” “那是因为你呀，老想一个人吧？”陈虹打趣道。 “瞎说！”李虹颖立刻否定，但觉得脸有点热。 “好啦，不说啦，抓紧时间看书吧，等过了五一节，我也要像余桦那样，把自己关在小屋里写！”李虹颖说着，从床上拿出一本书认真看着。 方明华写的《闯关东》 此时的方明华不知道有个姑娘主动想进小黑屋，他正在宿舍里认真看着白苗推荐的那篇小说。 竟然是模仿格非的写的《褐色鸟群》！ 第363章 新写实小说 第363章 新写实小说 格非的《褐色鸟群》刊登在《延河》第三期的主编推荐栏目，写的是主人公“我”在一个叫做“水边”的地方独自居住，每天都能看到褐色的候鸟飞过。 故事的主线是“我”与一个穿栗树色靴子的女人的相遇和追寻，以及“我”与“棋”的相遇和对话。 作为一部先锋作品，《褐色鸟群》采用了博尔赫斯式的迷宫叙述，实验色彩非常浓重，甚至在先锋作品中也显得太先锋。 后世戏称为当代中国最玄奥的一篇小说，是人们谈论“先锋文学”时必提的作品。 没想到有人仿写这篇小说！ 当然，模仿不是抄袭，是可以的，只是模仿的有些拙劣啊，有一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 格非的《褐色鸟群》够先锋够玄奥的，这篇小说更加过分，简直就是不知所云。 为什么白苗会推荐这部小说？ 就因为这一篇先锋类小说？ 的确，现在文坛上先锋文学已经占据主流，但什么事物发展都是盛极而衰。 是余桦！ 此时的余桦头发纷乱，眼睛里布满血丝，不过神情很亢奋，他扬了扬手中拿着的稿件，对方明华说道：“方老师，我完稿了！今天我们可以出去玩了吧？ 我￥%……&&* 方明华感到无语，不过还是接过他的稿件：“熬夜了？赶紧回去洗漱下，然后吃点东西睡会。” “谁呀？”方明华边刷牙边出了卫生间，一看吓了他一跳。 要不，先将贾科长的电影反向改编成小说？ 这就是八十年代中后期内地文坛逐渐兴起的“新写实小说”！ 以描写现实生活中平常琐事为题材的小说，笔墨淡雅，缺少激动人心的故事，特别注重现实原生态的还原，真诚直面现实、直面人生。其小说语言往往是一种世俗化的平易语言，与小人物的生活状态达成统一 代表作有刘震云的《单位》《一地鸡毛》，池莉的《烦恼人生》《不谈爱情》，方方的《风景》，刘恒的《伏羲伏羲》等。 至于刘震云就算了，据听说和《人民文学》的编辑朱伟走的很近，咱就不去撬墙角。 除了小说，像九十年代上映的电影如《秋菊打官司》《hello，树先生》以及贾樟柯拍的几部电影，都可以归于“新写实主义”作品范畴。 电影很多，具体该写哪一部得认真考虑下。 方明华摇摇头，将稿件摊在书桌上，边刷牙边看起来。 方明华并不知道池莉的地址，不过不要紧，池莉是武汉文联的，直接寄到武汉文联即可。 先给池莉写封信，看能不能将那篇《烦恼人生》抢过来。 “我不瞌睡，说好了，八点半准时出发！我们到时候还是来叫你。”说完余桦匆匆走了。 特别是池莉的《烦恼人生》，被认为新写实小说的开山之作。 哎，对了池莉的《烦恼人生》好像还没有发表吧？ 赶紧写封信，向她约稿。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依旧按时起床，刚在卫生间刷牙洗脸，就听到外面房门嘭的一声被人推开。 用不了多长时间，先锋文学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而新的小说形体又开始大行其道。 竟然是个中篇，名字叫《四月三日事件》。 小说写了一个患迫害狂的十八岁青年，思维混乱，精神恍惚，在幻觉中感受着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地处于一种被人监视的境地，总以为旁人（包括自己的父母在内）总在针对他有过什么密谋。 他从人们的议论、表情、举止以及黑暗的窗口等幻象中隐隐约约地发现小镇上的所有人在共设一個阴谋：他们要在4月3日这一天暗害他，于是，他跳上运煤火车出逃了。 方明华在未穿越前看过余桦写的这篇小说。 它不是余桦最好的小说，却是人们经常提及的小说，小说以现实和想象相互交汇的方式进行叙述，读来扑朔迷离，甚至带有悬疑的色彩。 哎. 真想不通，刚才见到那个开朗活泼整天嘻嘻哈哈的青年，竟然能写出这样精神病人的小说。 文如其人，怎么在这家伙身上根本看不出来？ 其实不仅是余桦，像莫岩、苏童、格非这帮先锋类作家，他们的写的小说似乎和他这个人是完全割裂的。 不想了，洗漱完吃饭去，等游玩回来再仔细看，该修改的地方修改。 洗漱完，方明华就去食堂吃饭，回来后换身衣服，t恤牛仔裤，脚上穿一双回力wb-1，白红配色的，这个时代最时尚的运动鞋。 没过几分钟，就听到楼下有人叫他，方明华就出了了门。 楼底下站着一男两女，余桦收拾了下看样子比刚才精神许多，但眼中的血丝还是那么多。 两个姑娘今天也是特意打扮了下，陈虹穿着红色的连衣裙，李红颖竟然穿着t恤一条牛仔短裤，露出一双苗条的腿。 重庆姑娘就是白. 只是，现在才五月初，大清晨的，穿短裤不冷吗？ 四人出了学院，坐上公交车直奔北海公园。 公园里游人如织，西天梵境、九龙寺、阐福寺、万佛楼遗址四人兴致勃勃挨着挨着逛。 当然最开心的还是在公园里划船。 中午吃完饭后，余桦去租了一艘船，两个男人划桨，两个姑娘坐在船头，一人打着一把小花伞。 当然，忘不了唱那首脍炙人口的歌曲。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两个姑娘合唱，声音婉转，很快迎来周围游船上的人的注意。 方明华划着船，说实在他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在燕京不知道来北海划了多少次船，听过不同的姑娘唱过多少遍这首歌。 已经听腻了。 咦. 船怎么在原地转悠？ 方明华一看，原来左边的余桦身子歪在一边已经睡着了！ 两个唱歌姑娘也发现此事，赶紧准备叫醒他，却被方明华制止。 “算了，估计是昨晚熬夜写小说，累的，就让他睡会。” “我来划！”李红颖自告奋勇，拿起余桦丢在一边的船桨，小船又开始慢悠悠移动起来。 陈虹也不再唱了，坐在余桦身边很贴心的撑起伞帮他遮太阳。 这待遇，不错呀。 第364章 《四月三日事件》将作为范文 第364章 《四月三日事件》将作为范文 四人一直玩到傍晚，在外面吃完饭才坐公交赶回学院，方明华回到宿舍往床上一躺动也不想动。 那个累啊 下次坚决不搞这些没名堂的事。 五一劳动节玩了一天，第二天方明华又回总政大院看望宋棠棠的姥爷姥姥，当然免不了要吃饭。 本来打算去什刹海边上柳芽胡同自己那处四合院，结果忙的没时间，算了改日吧，明天还要上课。 明天是意识流小说最后一讲，接下来就要讲先锋类小说里另一种类型：存在主义，而这类型的代表作家就是余桦。 存在主义哲学探讨的是现实世界的虚无和个体的存在问题，在余桦的小说有一个明显的主题：就是对人的生存问题的关注，譬如前两天他写的那篇《四月三日事件》。 对！ 就以这篇小说讲解存在主义小说，方明华决定了。 前提是这几天赶紧修改出来，《延河》那边也等着用呢。 加把劲吧。 等星期一余桦下午的课程结束，方明华就到楼上去找他。 刚上了四楼就看到余桦穿着背心短裤，和一帮学员迎面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足球。 看到是方明华，几个学员赶忙招呼。 “你们去踢足球？”方明华问道。 “对，方老师，和我们一块去吧？”何力伟热情招呼。 “你们玩，我有点事。”方明华回答了句又对余桦说道：“余桦，别去踢了，跟我来。” “干嘛？” “修改你那篇小说！”说完方明华转身就走。 余桦顿时脸耷拉起来，但也没办法，只好把足球交给何力伟，跟着方明华来到他的宿舍。 “伱这篇小说我看了，整体还是不错，但个别还有些问题，特别是你中间部分，有些混乱，割裂的厉害，我建议就修改下。” 余桦拿过来文稿一看，中间的一大段内容都被方明华标识上了重点符号。 “好的，我拿回去修改。” “明早九点前交稿。” “啊？这么急？”余桦很惊讶。 “你写完我还要看看，还要点评，再说《延河》那边还急着要稿子。”方明华面无表情。 “好吧。”余桦只好答应。 “方老师，我申请去小黑屋。” 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明华那个专门写作的单间房子起的名字流传出来。 “行，钥匙在吴教授那里，他们班上的一个学生刚刚用过，我帮你去拿。”方明华忍住笑说道。 于是乎，余桦又一次进入小黑屋。 “喂余桦又进小黑屋了，刚才我路过的时候看见了！”李虹颖吃完晚饭进了宿舍，对正坐在书桌边看书的陈虹说道。 “为什么方老师喜欢关余桦进小黑屋啊？”陈虹忍不住问道。 “看似严厉，实际是偏爱！你没感觉到方老师很看重余桦吗？”李虹颖回答道。 “嗯嗯.”陈虹连忙点头。 “他吃过饭了吗？” “不知道，我路过操场，看到何力伟还在踢球呢，大呼小叫的。” “哦”陈虹迟疑了下，很快合上书向门口走去。 “喂，你干啥去？”李虹颖问道。 “没啥，有点事。”说完陈虹匆匆走了。 神秘兮兮的. 李虹颖嘀咕了句，该不会是去给余桦送饭吧？ 李虹颖真猜对了，陈虹匆匆出门就是到食堂给余桦打饭。 人家借给自己书看，还连续请了自己好几次吃饭，给他送一顿饭不为过吧？ 陈虹这样想着。 余桦正坐在房间里认真修改着自己的小说，方明华勾出中间好几千字的内容都要大幅度修改，别的地方也要再认真琢磨。 写小说就是这样。 完稿以后修改三四遍未必能能让自己和编辑满意，他已经习惯如此。 只是肚子有点饿了。 何力伟这家伙难道忘记给自己打饭？ 专门叮嘱他的啊。 人是铁饭是钢，肚子咕咕叫，注意力就集中不起来。 就在这时候传来敲窗子声，余桦赶忙走过去打开窗户，外面站着的竟然是陈虹。 “给你！” 姑娘从窗户里递过来两个馒头和一碗菜。 “谢谢，谢谢。”余桦喜出望外。 “写小说也要注意身体，再见！”陈虹说完就匆匆离开，余桦站在窗口一直看不到对方背影为止，这次恋恋不舍离走到书桌边，坐下大口吃起来。 真香！ 不知道是肚子饿了的缘故还是是姑娘送的饭菜？ 方明华第二早上起床，跑步，洗漱、吃饭，慢悠悠回到自己宿舍，一看时间八点整。 这时候余桦拿着文稿走了进来。 “改完了？”方明华问道。 “完了。” 方明华看了看他，脸色不错。 “昨晚没熬夜？” “没有，早早就睡了。” 方明华点点头，拿起文稿仔细看起来，自己指出的部分已经经过修改，整篇小说显得更加紧凑。 这差不多。 “好，稿子交给我，我寄回西京，发表在这月的延河上！” “不需要我重新誊写吗？”余桦感到很惊讶。 稿子改的乱七八糟，像这种情况都要重新誊写整齐才能交稿。 方明华却说道：“来不及了，我给你打出来。” 说完打开电脑，过了下，将余桦的稿件放在键盘旁边，开始噼里啪啦敲起键盘来，看的余桦很是新鲜。 “方老师，电脑打字难吗？” “不算难。”方明华一边敲键盘一一边解释道：“这是个熟能生巧的事，前提是会五笔输入法，有专门的书籍讲解这种输入法怎么，想学？” “是有点，嘿嘿。” “可以，你去买本输入法的书，有时间过来练练。” “那太谢谢你了。” 余桦高高兴兴走了。 这篇《四月三日事件》大约有四万字左右，方明华足足敲了好几个小时，到了下午四点多才全部完毕。 当然，后面还有逐字逐句的校对，忙到半夜才算完成。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的宿舍里就传来“咯吱咯吱”的针式打印机声音，响了一早上。 到了中午，余桦下课回来了，他想看看自己那篇小说方明好是不是已经打字结束，一进方明华的宿舍，就看到书桌上放着一摞打印纸，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汉字。 竟然是自己写的那篇小说。 “方老师，为什么打印这么多份？”余桦有点惊讶。 “一份寄给西京，其余的分发给班上学员，周五我要讲先锋类小说另一种重要类型——存在主义小说，要拿你这篇小说做例子。”方明华解释道。 啊？！ 364“流行就是好的？那流行性感冒呢？ “方老师，不行不行。”余桦赶忙说道。 一般课堂上举例子的都是名家名作，虽然自己现在在文坛上也算小有名气，但距离名家还差远了。 方明华却不以为然：“余桦，你这篇虽然不是你最好的作品，但确实很典型的存在主义这事我已经定了，你把打印好的装订好，然后分发给每个宿舍，两人一本啊，我没打印那么多。” 太费纸了。 都得自己掏腰包啊。 余桦答应了，正反面三万字打印，虽然方明华选的字体比较小，但打一份下来也得二十多页，干脆分开两份装订。 抱着一大摞打印稿，余桦上了四楼，给班上每个宿舍开始分发。 今天没课所以学员们大部分都在宿舍看书。 敲开廖润博的宿舍，余桦看到两人都在，就将打印稿递给廖润博，说是方明华的要求，大家这两天看完周五上课要讲这篇。 廖润博拿起打印稿翻了翻，突然抬头问道：“这是谁写的？” “我” “你？” “对，这是我投稿给《延河》杂志社的，方老师非要当例子讲。”余桦如实解释。 廖润博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等余桦走后，刚才一直没说话的钱余亮这才开口道：“廖大哥，余桦可以啊方老师竟然拿他的写的做范文，真让人羡慕。” 廖润博听了，从书桌上拿起一包桂省人常抽的“红灯”香烟，拿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燃才说道：“别羡慕，只要你好好写，照样可以。” “可是我写不出先锋类，真的。”钱余亮一脸苦恼：“这种写作手法我感到非常别扭。” “别扭就别用，用自己最喜欢最擅长的。”廖润博吸了一口烟，看着对方：“谁说作家必须写先锋？！” “可文坛上现在流行先锋文学。” “流行就是好的？那流行性感冒呢？”廖润博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钱余亮没有回答，默默拿起刚才自己看的书。 他看的是汪曾祺的集《晚饭花集》，他喜欢汪曾祺的和散文。 余桦当然不会忘记对面楼上住的女学员，将自己的送了过去。 “厉害呀，余桦，方老师竟然拿你写的做范文？还是没发表的！”李虹颖很是佩服，旁边的陈虹脸上更是露出倾慕的神色。 “请两位同学多多提意见！”余桦嘴上谦虚，心里还是挺得意的，特别留意到陈虹看自己的神色。 等余桦走后，李虹颖和陈虹趴在一起看起来。 “哎如果我不是认识余桦，我会感觉写这篇的作者估计是个疯子。”李虹颖看着看着忍不住吐槽道。“风格和作者本人太割裂了。” 陈虹却说道：“我觉得这样挺好啊，就是，作者就是作者，互不干涉。” “我做不到。”李虹颖摇摇头：“我觉得就是作者自我体现，在描述自己的经历，像他这样我真写不出来。” “那就按照你的风格写呗，就像郁达夫那样。”陈虹笑道。 “郁达夫？我可没那本事，我希望能写一篇，方老师能看上。”李虹颖放下稿件，悠然神往。 星期五下午，方明华按时上课。 站在讲台上，方明华看着台下的学员说道：“同学们，从今天起我开始讲先锋文学另一个重要类型——存在主义。” “存在主义本来是一個哲学名词，反映在文学领域当中就是注重对个体的探索和思考，通过对现实的观察、揭露和批判，表达对传统价值观的质疑，20世纪30年代末在法国兴起的文学流派，代表人物有萨特、加缪、波伏瓦、梅勒等。” “现在，我们就以余桦同志写的这篇《四月三日事件》为例，讲讲这种形式的先锋类写作特点。” 说到这里，方明华看着余桦叫道：“余桦！” “到！”余桦站了起来。 “你到讲台上给大家讲讲伱写这篇的构思、布局以及所要表达的思想。”方明华说道。 我讲？ 余桦愣了下，但还是走上讲台。 方明华下了讲台坐在余桦的位置上。 “同志们，这篇大家都已经看过，我采取了非理性和非常态的写作思维与手法，以心理的描写为侧重点，使故事情节有几分诡异和离奇的色彩。” “的前面，主要是用了一系列充满希区柯克式的隐喻、暗示的文字慢慢烘托出了紧张、压抑、甚至恐怖的氛围，大家看到这一段.” 余桦开始显得有些紧张，但讲到后面越来熟练和从容不迫。足足讲了一个小时才全部结束，获得热烈的掌声。 口才果然不错！ 方明华很是赞赏，他走上讲台说道：“余桦同志讲的非常好，我想说的是，这篇已经被我们《延河》杂志采用，将在下个月以头版头条刊发！” 大家顿时又以羡慕的目光看着余桦。 “大家不要羡慕他，我们延河杂志面向所有作者，如果大家有写好的作品也可以向我们《延河》投稿！” “不是先锋类可以吗？” 和余桦坐同桌的何力伟突然站起来问道。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为什么这么问？”方明华反问道。 “金庸在《鹿鼎记》里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平生不识陈陈浩南纵称英雄也枉然！现在文坛上也流行类似的话：投稿不投《延河》，那就不是先锋！” 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 方明华也不由得跟着笑起来，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武侠迷。 只不过，不是古惑仔陈浩南而是陈近南！ 估计是记错了，现在香江古惑仔系列还没出世呢。 不过何力伟说的有一定的根由。 自从方明华掌管《延河》杂志后，《延河》几乎成了国内先锋文学的大本营，汇集了诸如余桦、苏童、莫岩等一大批青年先锋类作家，一时间群星璀璨。 方明华看着何力伟，示意他坐下，然后说道：“首先，我纠正你你一点，《鹿鼎记》里韦小宝的师父是陈近南不是陈浩南啊。” 大伙听了顿时又笑起来。 “还有我着重强调的是，”我们《延河》这一年来刊登了大量的先锋类作品，并不没有排斥其他类型的！” “既然何力伟谈到这个话题，在这里我强调的一点是，虽然现在先锋类如日中天，我讲的也是先锋，但国内的文坛不能也不会只有先锋类！任何一个文学流派都有兴盛衰落的过程，先锋文学也不例外！ “等我的课程全部讲完，我会专门抽出一点时间讲这个问题，我们休息十分钟继续讲课。“ 方明华早上借助分析余桦的号召大家积极向《延河》投稿，到了晚上，有人就拿来一篇。 非先锋类的。 作者竟然是廖润博 (本章完) 第366章 笔名叫“鬼子”的作家 第366章 笔名叫“鬼子”的作家 说实在，方明华除了上课，很少和廖润博接触。 而且方明华发现，对方似乎也很少和别的学员接触，独来独往，就是和同宿舍班上年龄最小的钱余亮关系好些。 今天能主动送来稿子，方明华心里有点惊讶，不过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招呼他进来坐。 “方老师，这是我写的一篇小说，你看看。”廖润博说道。 是一个短篇，名字叫《走进意外》。 写的是一个叫做李条的农村青年，在城市的一个遭遇，一个意外的遭遇。 故事开始的时候，李条就像一片飘零的树叶，在街上胡乱地走着，他不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他只知道一直地往前走。 他的身上就有三块钱，就是这三张烂纸币，使他在街边摸到了一台大彩电，那是残联发的“残疾彩票”。 李条觉得自己需要的不是彩电而是钱，就把彩电卖给了一家电器商店。李条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意外. 最后负伤进住了医院。等到出院的时候，身上的钱已经没有了，与故事开始的时候一样，只剩下了三块钱。 不同的是，那三张纸币已经变成了三个冰凉冰凉的硬币。看着那三枚硬币，李条想哭。 他掂着那三个硬币一瘸一瘸地在街上走着，朝着最初摸奖的那个地方走去。但那里已经空荡荡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作者用平静的语气叙述了一个普通青年，“获奖”导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没有过多的煽情，没有崇高的理想，都是挣扎于原生态的日常琐事之中。 方明华很快想到一个词： 新写实小说。 看来，在先锋文学如日中天，大有压倒一切的形势下，有年轻人开始新的写作尝试。 方明华并没有告诉廖润博你这是新写实小说写作手法，将来会是文坛上下一个写作热点。 平心而论，这篇小说就现在这样子，写的相当粗糙，远远比不上池莉那篇《烦恼人生》。 当然，那也是几经修改之后的作品。 方明华仔细看完后，对坐在沙发上的廖润博说道：“廖润博，你这篇小说整体还是不错的，但还需要进一步修改，譬如这里。” 方明华拿起稿子，指着其中一段，廖润博赶紧起身凑过来。 “主人公李条，摸奖这一段写的太琐碎，这不是小说的重点，重点是摸奖以后的各种遭遇，所以这里写简单点。” “还有这里，有点煽情。”方明华指着另一个地方说道：“要保持一点的疏离感，作为一个旁观者观看李条这个人的生活，别轻易发表各种感慨.明白了吗？” 廖润博沉默了下，点点头。 “明白。” “拿回去修改一下，然后再交给我。”方明华说道。 “好。” 廖润博回到自己的宿舍，正在看书的钱余亮急忙问道：“廖大哥，伱那篇小说，方老师说怎么样？” “他说总体还可以，但还有些问题，让我拿回来修改完再交给他。” “那不是很快就要发表了？” “还早呢，不知道要修改几回。”廖润博语气淡淡的，但脸色也掩饰不住露出喜悦。 对方没有一口回绝。 “廖大哥，如果你这篇小说刊登了，要请客喽。”钱余亮打趣道。 “好！” 廖润博很痛快的答应：“不说了，我赶紧得修改。” 这一天，廖润博的宿舍熄灯很晚。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方明华刚吃完饭回到宿舍，廖润博就拿着修改好的稿子来到他房间。 “修改好了？” “嗯” “你先坐。”方明华招呼声，拿起稿件认真读起来。 果然，这一稿要比上稿好的多。 但某些段落以及遣词造句依旧有点问题，方明华干脆拿起钢笔帮他修改起来。 两人边讨论边修改，整整一个早上，小说又被改的面目全非。 “差不多了，就这样。”方明华把稿子交给廖润博。 “你拿回去誊写一遍交给我，我准备发表在六月份的《延河》上，稿费按照千字十元怎么样？” 千字十元，不算高。 但对于他这个名气不大的作者而言，已经很不错了。 “谢谢方主编。”廖润博赶忙说道。 “不用谢对了，你准备用本名还是取个笔名发表？”方明华想到一个问题，问道。 “我有个笔名，叫鬼子。” “鬼子？！”方明华感到很惊讶，竟然有人取这样的笔名。 “我们老家，鬼子并不是坏人，还有鬼子警察，有鬼子老板…很多聪明的小孩，小时候几乎都被叫做鬼子。”廖润博解释道。 呵？ “那行，按照你的意思，把笔名署上。” 第二天，方明华就把廖润博这篇小说寄回西京，并附上了意见。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仅仅过了两天，这天下午就有自己的来信。 当方明华从传达室里拿到自己的信，一看信封的字迹就是白苗写的。 不会这么快就接到来信而且还回信过来吧？ 而且这挂号信显得特别厚，好像里面寄的是稿子。 方明华回到宿舍拆开一看，真的是一份稿件 竟然是池莉的成名作《烦恼人生》！ 哎呦 前段时间，方明华给池莉写一封亲笔信约稿，但一直没回音。 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没收到，或者是收到后并没有打算给《延河》投稿的意愿，没想到竟然直接把稿件寄给《延河》杂志社。 只不过，白苗又把稿件寄给我是什么意思？ 吃不准？ 里面还附有白苗的一封亲笔信： “方主编，我接到武汉一个叫池莉的女作家，说是接到你来信约稿，所以就寄来这篇《烦恼人生》。” “这是一篇很奇怪的小说，不像现在文坛流行的先锋类小说，有点像以前的现实主义小说，但是它却没写重大题材，写的是印家厚这样非常普通的一个人的生存状态，他的日常生活，鸡毛蒜皮的事，而且作者描写非常客观、冷静，不带感情色彩所以我拿不准就给你寄来了。” 果然是把握不准啊。 第367章 《站台》：大时代下小人物的悲欢离 第367章 《站台》：大时代下小人物的悲欢离合 方明华明白了。 白苗对这种类型的小说有些不看好。 其实都这样，想当初自己写的意识流小说不是也不被许多人接受，大有口诛笔伐的架势。 自己还专门写了一篇论文介绍意识流小说和某些人打了会嘴仗。 现在呢，包括意识流在内的先锋小说满天飞，结果现实类小说反倒成了异类。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这件事得给他讲讲。 当然光写信还不行，方明华觉得，自己也得写一篇新写实小说表示支持。 写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房间里突然传来录音机放的歌声。 这部电影剧情并不复杂。 好像还听到余桦那公鸭子般的声音。 长长的站台， 漫长的等待 方明华笑了。 张军和钟萍的爱情随着私人承包后的文工团到处走穴巡演，在颠沛流离中走到了尽头。 历史不再是伟人们的，而是那些为梦想、生活奔波的小人物。 贾科长拍的《站台》，讲述的八十年代改革开放之初，汾阳文工团的一群年轻人在社会变革浪潮中由“寻找”到“回归”的成长故事。 在《荷东》和《猛士》两大西方迪斯科舞曲文化产品的影响下，国内音乐人制作出了以翻唱英文原曲并用中文填词为主的《迪斯科》合辑系列，《站台》《误会》《别再等我》等，当然还有一首经典歌曲《路灯下的小姑娘》。 当然他不会过去跟着凑合。 汾阳城文工团几个青年男女，他们敏锐的感受到了新时代变化的气息，有了新的思想启蒙，他们以县城的艺术工作者自居，与周遭老旧的环境和思想开始有了距离。 方明华也不打算出去逛，门窗紧闭，脱掉上衣裤子，穿上一条大裤衩，坐在电脑边开始写起来。 《87狂热》！ 这是花城音像出版社发行一张音乐专辑，也是这个夏天最火爆的磁带。 要去也得去恋歌房或者ktv吧？ 不过现在还没出现呢。 看来今天是没法写作了，方明华准备出去溜达一圈突然想到一部和站台同名的电影。 我的心在等待 永远在等待 这不就是妥妥的新写实小说吗？ 据说，当年贾科长是根据《站台》这首歌，编剧导演这部电影，这次就根据他的电影写成小说吧。 长长的列车， 载着我短暂的爱 狼哭鬼嚎。 我的心在等待 永远在等待 录音机里歌曲依旧在唱，紧接着还有人跟着唱。 理想和现实的冲突在几个年轻人身上是剧烈的，尹瑞娟很现实的拒绝了钟情她的崔明亮，当了公务员，退出了文艺青年的圈子。 崔明亮回到了故乡，他和尹瑞娟在一起，过上了无聊平淡的生活。 电影的最后是崔明亮像无数百无聊赖的中年男人那样躺在座位上酣睡，尹瑞娟抱着孩子哄，水壶发出的尖啸，仿佛火车的汽笛，撩动着他们曾经的梦想与远方，最终一切只在梦里见。 八十年代是中国变化最剧烈的十年，因为变化的快，人们来不及有思想准备去和过去好好告别，被投身到茫然的新时代，电影中的汾阳是破败、贫瘠、保守又无望的，生活在其中的人们依靠这里又无力摆脱。 而自己，回到这個时代，现在已经快到这个时代末尾。 记录下来吧。 大时代下小人物的悲欢离合。 将电影重新还原成剧本对于方明华来说是轻车熟路，他完全沉浸在写作中，隔壁的歌声也慢慢消失，到最后外面一片寂静。 直到半夜，方明华终于写完。 两万多字的一个中篇，方明华竟然一口气写完！ 揉揉有些发困的手腕，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 穿上外套，方明华打开门窗走了出去，外面几乎一片漆黑，只有楼下几盏昏暗的灯光，远处还传来蛐蛐的叫声。 突然他发现，对面的二层楼的二楼一个房间好像也亮着灯光，那是女学员宿舍。 是不是李虹颖她们的宿舍？ 好像就是那间，不过离得远方明华也不敢确定。 这么晚不睡觉，也是个夜猫子。 方明华笑了笑，转身进了房间。 刷牙洗脸，睡觉。 方明华猜对了，就是李虹颖她们的宿舍。 此时的陈虹已经睡着，李虹颖穿着一件素色睡裙坐在书桌正在奋笔疾书。 从今天早上到晚上，她连门都没出，饭菜还是陈虹从食堂帮忙带过来。 其实，她本来是想进“小黑屋”的，但是听说房间被别的班上的学员占据，所以只好在自己宿舍写。 为了不影响同伴的休息，关掉屋里的电灯，自己买的台灯也把光线调整的最小。 她写的小说名字叫《罂粟花与白月光》 内容写的是以重庆“山城”为地理背景，讲述了在1976年12岁少年窦小明因受伤进了医院，认识了对他照顾和关爱有加的护士佳惠。 佳惠生得美貌，却嫁给当地混社会的青年钢哥，常常遭受家暴。窦小明得知此事后站出来打抱不平，从此改变了他们三人的命运. 现在终于完成了。 李虹颖揉了揉酸痛的手腕，长长吁了口气。 小说不长，三万字左右。 与其在写小说，不如在写自己童年经历。 不管怎么样，终于完成啦，明天早上就可以交给方老师了。 不知道他看到这篇小说会有什么样的评论？ 嗯. 早上跑步的时候就交给他！ 方老师这几天天每天都在坚持跑步！ 洗漱、睡觉，好梦！ 虽然晚上睡得迟，但早上六点半，李虹颖仍旧准时起床，穿好运动衣裤，还背着个书包，里面装着昨晚刚刚写好的小说，兴冲冲跑到操场。 结果让她失望了。 方明华根本没来。 怎么回事？ 跑完步就要吃饭，吃完饭还要赶紧上课呢。 干脆，现在就去找他！ 李虹颖是个说干就干的姑娘，连宿舍也没回，背着书包就向方明华的宿舍跑去。 此时的方明华还在呼呼睡大觉。 很少这么晚熬夜睡觉，所以早上根本起不来，反正今天又没课，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 正睡到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敲门声。 卧槽！ 那个不长眼的，该不是余桦吧？ 这家伙仗着关系熟，找他根本不注意时间。 方明华强忍着困意爬起来，套上大裤衩连上衣没穿，怒气冲冲过去开门，刚准备呵斥两句，结果看到竟然是个姑娘。 竟然是李虹颖。 第368章 《延河》刊登的小说文风有了微妙变 第368章 《延河》刊登的小说文风有了微妙变化 姑娘穿着这时代很流行的白色运动短袖和蓝色运动短裤，脸上还有汗珠，胸脯一起一伏。 李红颖看着方明华光着膀子出来，不禁有些害羞，向后退了一步，赶紧从书包里掏出一沓文稿。 “方老师，这是我新写的小说，你看看。” 见到方明华接过自己的文稿，李红颖转身就向楼道口跑去，心里还砰砰直跳。 方明华被李红颖这一打岔，也没了睡意，起来洗漱然后去食堂打饭，吃完后回到宿舍就看李红颖这篇小说。 讲的是一个少女成长故事，一个关于重庆的故事。 白沙镇、塘河镇、图强村、长江、朝天门码头、趸船和长江两岸建筑，这些老码头、老街道、老医院，在小说中一一呈现。 嘉陵江边，家庭叙事，母子，贫穷的生活，自有想象中的飞翔。窦小明和秦佳惠的故事，是骨子里那种喜欢，每个男孩青春期的向往和幻觉。 方明华突然想起九十年代姜纹拍的那部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也是讲男孩女孩成长青春故事。 但和这部电影里所呈现出的青春理想，革命、暴力和激情，恣意飞扬相比，李红颖这本《罂粟花与白月光》里少年的青春则显得普通平淡的多，就如嘉陵江里缓缓流淌的江水。 方明华忙着一早上中午正在呼呼大睡，结果又被敲门声吵醒，只好穿着大裤衩光着膀子开门。 患得患失了一早上，中午吃饭强忍着自己想去找方明华的冲动，直到下午上完课后实在忍不住，又去方明华的宿舍。 秦佳惠是窦小明的白月光也是他的罂粟花。 方老师会有什么看法？ 会不会直接拒绝？说写的太幼稚？ 姑娘看着他又是光着上身，一副打着哈欠的样子，知道他在睡觉，自己来的又不是时候。 方明华让姑娘进屋，又套上背心，然后将抽屉的稿件还给他。 李红颖接过来一看，吃了一惊，几乎每页上都有方明华修改后的痕迹。 但这才是普通人的青春啊，有几个能像《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那帮青年们的父母身居高位，他们能在燕京”老莫”餐厅吃饭，能开着吉普车横冲直闯去打架？ 少年的感情最初是完全纯粹的小明被女主人公秦佳惠的美丽和善良所吸引，深度介入了秦佳惠的生活：他将秦佳惠的工作证件照偷走暗自珍藏；他极力维护秦佳惠，当他发现秦佳惠的丈夫——混混头子钢哥实施家暴，无惧年龄悬殊，勇敢与之对抗；他也曾不经意间窥见钢哥对秦佳惠身体的恣意索取… 又是李红颖。 方明华坐在书桌边，拿起钢笔就在原稿上开始修改起来。 《罂粟花与白月光》主人公小明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如他的名字一样普通。但是一次意外的邂逅让小明激起了内心的那份悸动。 写的不错，不过有些稚嫩，里面某些情节和遣词造句需要好好斟酌。 门锁着，敲门。 李红颖早上一直有课，听着老师的讲解，但有点心不在焉，老想着自己那篇小说。 或者，干脆就没看，还在是睡大觉？ 不过既然来了，李红颖硬着头皮问道：“方老师，我那篇小说你看了吗？” “看了，进来说。” “总体还不错，但有些情节略显幼稚，我给你修改了下，你看看合适不？” 方明华说道。 李红颖听完，坐在沙发上认真看起来。 果然，这已修改正的小说显得成熟多了，字里行间还有一种淡淡的哀愁。 “方老师，谢谢你。”李红颖感谢道。 “没问题？那你回去重新誊写一遍交给我，我准备在六月份的《延河》上刊登，稿酬呢，千字十元。” “好的，等稿酬下来，我请你吃饭！” “不用。”方明华婉拒，笑着说道：“好了，昨晚熬夜没睡好，我还想补会觉。” “老师，你熬夜干什么？”李虹颖好奇问道。 “和伱一样，写小说。” 第二天中午，方明华将自己写的《站台》和李红颖写的《罂粟花与白月光》以挂号信的形式给白苗寄回去。 从邮局出来，方明华一身轻松。 不错嘛 就这段时间，陆续给白苗寄去包括自己的写的一共四篇小说，除了余桦那篇之外，其余三篇都可以归类到新写实小说范畴之类。 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遥远的北国，还有一个姑娘，同样准备把一篇小说寄往西京。 自古兴安春来晚。 五月下旬别的地方已经进入初夏，但小兴安岭春意正浓，白桦林刚刚吐绿，映山红也不甘示弱，漫山遍野花团锦簇，红遍了这一山那一坡，山坡上白色绿色，粉红色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副绝美的画卷。 就在小兴安岭深处一座小城的的师范学校，一个姑娘骑着自行车出了校门，向邮局方向走。 她叫迟子建，是小兴安岭师范学校的一名教师。 3年前曾经就读于西北大学中文系作家班，开始文学创作，86年又应邀参加了《延河》杂志社中青年作家座谈会，签署了“大神约”。 今天是把刚刚写好的一篇短篇小说寄给《延河》杂志社，名字叫《北国一片苍茫》，讲的是一个叫芦花的姑娘的故事。 故事干净，纯粹，犹如北国的雪，文风疏离带些冷漠，犹如北国的冬天。 虽然，现在文坛上流行先锋类小说，但迟子建觉得自己写不来，还是喜欢这种发生在自己家乡小人物的故事，那些琐事。 方主编会不会要呢？ 不管啦，写好就寄出去啦。 迟子建想着，加快骑车速度。 时间淡淡的流淌着，到了六月中旬，《延河》杂志发行今年第六期刊物。 自从去年四月，方明华接手《延河》杂志编辑部，身边汇集了莫岩、余桦、残雪等一大批新锐作家，《延河》上刊登的小说风格也为之一变，先锋味道十足。 有人戏称，要想了解国内文坛先锋小说的最新动向，那就要看《延河》，每期《延河》的出版，立刻引起广大读者以及文学评论家的目光。 不过这期，《延河》刊登的小说文风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李坨首先发现了这个问题。 第369章 出去的是身体，走不出去的是灵魂 第369章 出去的是身体，走不出去的是灵魂 李坨是《燕京文学》副主编，1982年前后停止小说写作并转向文学和电影批评，是文坛上很有名气的文学评论家。 《延河》杂志现在风头正旺，刊登的小说先锋味道十足，作为一名文学评论家，自然是他关注的对象。 今天上班忙完工作，他就拿起最新出版的《延河》杂志，一边喝着茶一边看起来。 他首先看的是主编推荐这个栏目。 这是《延河》杂志的“重头戏”，刊登的小说都是这期杂志重点推荐的，而且作为《延河》杂志主编的方明华都会对其进行详细点评。 看方明华对小说的点评也是件很愉快的事。 不同于上一期，这期《延河》主编推荐栏目竟然刊登了两篇小说！ 第一篇是余桦的《四月三日事件》。 余桦这个名字，李坨并不陌生，先后写了好几篇很有质量的先锋类小说，是文坛上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这期杂志刊登他写的这篇《四月三日事件》亦如他以前发表的小说一样，对人性尖锐冷酷的审视，先锋味道十足。 这家伙，竟然是个怎么样的人？本人是不是和他写的小说一样，不苟言笑，冷冽？ 李坨端着搪瓷缸边喝边想。 当他看到第二篇推荐的小说《烦恼人生》时，看着看着愣住了。 作者池莉？ 名不见经传。 不过现在文坛上这种青年作家太多，他没听说过自然也很正常。 只是她写的这篇《烦恼人生》显得有些另类。 很明显，不是先锋类作品而是现实类小说，可是和传统的现实类小说有所不同。 没有传统现实类小说里的惊心动魄或者缠绵缱绻，而是挣扎于原生态的日常琐事之中。 在这篇小说里没有高大上的英雄，也没有大奸大恶之辈，只是如主人公印家厚这种普通人，普通人一天的生活流程。 但读起来却让人津津有味。 李坨认真读了一遍之后，又看方明华的点评。 他是这么说写的： 《烦恼人生》是青年女作家池莉的最新作品。 她以质朴而富有韵味的语言叙写主人公印家厚一天的平凡经历，刻画他在生活的重负下不胜烦恼而又不失希望、隐忍不言而又愤慨抗争的复杂心态，真实地展示了处于改革时代的普通中国公民的生存处境，是一篇意蕴深邃的新写实主义小说。 新写实主义小说！ 李坨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想想。 方明华起的这个名字还很贴切。 有意思。 中午吃完饭后他又阅读了其它几篇小说《走进意外》《站台》《罂粟花与白月光》《北国一片苍茫》，越看越惊讶。 几乎是同一类型的，新写实小说。 特别是方明华亲自写的《站台》，几个县文工团青年的故事，就是这样一群小人物的际遇，在整个八十年代的过程中历经青春和成长的迷惘与困惑，最终皈依平静的世俗生活的生命历程。 这让李坨突然想起方明华在前几年前写的那部小说《芳华》，同样是描述文工团的故事，但却如此不同。 前者是革命英雄主义，一群用热血和青春铸就的芳华岁月，而这篇《站台》里的文工团成员们跟随着大时代的潮流苦苦挣扎， 出去的是身体，走不出去的是灵魂，小说中的这座城市，如同卡夫卡的城堡，如同马尔克斯的马孔多！ 有意思。 这是不是一种新的小说写作潮流？ 李坨突然激动起来。 他准备写一篇文学评论，针对池莉的《烦恼人生》、方明华的《站台》。 方明华看到李坨写的这篇文学评论，是发表在《文艺报》上的。 《文艺报》在文学评论方面很权威，而且作为报纸发行频率要比一般杂志高，所以能及时洞察当今文坛新动向。 现在已经进入夏天，喝热茶似乎有些不适宜，但方明华依旧还是喜欢，喝着热气腾腾的龙井，浑身出汗，他干脆脱掉上衣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反正在自己宿舍也没人看到。 嗯，李坨的洞察力还是很高的。 很快文坛上就会崛起另一种类型的小说啦。 只是文章中对自己写的《站台》评价颇高，而对池莉写的《烦恼人生》评价一般。 或许是《烦恼人生》里的主人公印家厚生活过于窝囊？ 半夜儿子跌下床，老婆恶声恶气地与他争吵，早晨在拥挤的公共卫生间排队洗漱，焦急而无奈带着儿子上班挤公共汽车，遭女青年嘲侮，接着是抢上渡轮，匆匆吃早餐、急急送儿子上幼儿园、慌慌跑步去车间 其实这才一个生活在底层的普通中年男人真实的生活啊。 而对于《站台》，李坨对于文工团几个男女的遭遇，大时代背景下小人物无可奈何的奋斗，令人唏嘘。 最后还引用了狄更斯在《双城记》里的一段话评价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这是一个智慧的年代，这是一个愚蠢的年代； 这是一个光明的季节，这是一个黑暗的季节； 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 人们面前应有尽有，人们面前一无所有； 人们正踏上天堂之路，人们正走向地狱之门。 文章写的不错！ 难怪后世在文坛上被尊称为坨爷呢。 方明华津津有味看着报纸，突然听到有人在敲自己的门。 “门又没关，进来就是。”方明华头也不抬说了句。 大热天的，谁关门？ 怎么没声音？ 方明华一抬头，看到的是余桦，笑嘻嘻站在门口。 “你来还敲什么门？进来得了呗。”方明华没有动，又看报纸。 结果余桦站在门口也没直接进来，一歪头，后面竟然跟着两个姑娘。 “你们这是？” 方明华赶紧穿上外套。 “是这样，最近不是在上映西影厂吴天民拍的《老井》吗？好多人看说这部电影拍的特别好，所以我们也请你今晚看那这场电影。”余桦说道。 听了余桦的话，方明华瞅了他一眼。 这部电影是拍的挺好的。 方明华在穿越前网上看过一遍，不过早就没印象，来这个时代自然是想看看。 但问题是，为什么咱们四个？ 是不是伱这小子主动买票的？ 你将来是要换老婆的，我可没这个打算啊。 第370章 《老井》电影 第370章 《老井》电影 其实这次，方明华有些错怪余桦。 并不是余桦主动邀请姑娘去看电影，而是陈虹本来打算买票是和李虹颖一块去看的。 但李虹颖却说咱们两个去看多没意思，又听说电影院附近比较乱，最好找两个男同志陪着。 陈虹觉得也有道理就问李虹颖找谁一块去？ “当然是和咱们比较熟的啊，咱们去找方老师和余桦怎么样？” 陈虹本来对余桦抱有好感，当然单独约他出来是不敢的，不过有了方明华和李虹颖那就看上去不那么太引人注目。 余桦求之不得，就带着两个姑娘去找方明华，于是就出现开头刚才一幕。 “方老师，听说最近电影院挺乱的，小混混比较多，前段时间还听说有人混混调戏女青年被抓到派出所，所以她们才邀请咱们俩。”余桦说出原因。 看着两个姑娘祈求的目光，方明华答应了。 他也想看看，非演员出身的张亿谋，如何靠这部片子获得金鸡、百花以及东京国际电影节三大影帝奖项。 “八点钟的电影，咱们七点半就走，在校门口集合。”余桦说完很开心的跟着两个姑娘走了。 方明华摇摇头，继续看自己的报纸。 吃完晚饭看看时间差不多，方明华也没换衣服，直接穿着背心大裤衩，一字拖出了校门，发现两个姑娘和余桦正说说笑笑等着他。 呵？ 两个姑娘都经过打扮，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一个穿着t恤牛仔短裤，清一色的白色凉鞋还穿着短丝光袜，连余桦也穿着t恤长裤皮鞋，原本有些乱糟糟的头发今天梳的整整齐齐。 哎呦自己有点格格不入啊。 其实燕京的夏天男人们都这样，大裤衩，一字拖，方明华没光着膀子出门就算比较文明的。 余桦那骚包，只有恋爱中男青年才穿得周吴郑王. 电影院在国棉一厂附近，或许因为棉织厂女工多的缘故，电影院生意也显得格外的好。 还正如余桦说的，这里留着长发戴着墨镜的男青年也不少，一看就像社会上的混混，有的还对姑娘吹着口哨。 当然那都是姑娘一人或者和姐妹一块来看电影的，像陈虹李虹颖这样有男青年陪着，一般人还是不敢来骚扰。 四人买票进了影院，票价也不算贵，三毛一张。 找到自己的位置，四人坐下。 电影开始了。 随着有些苍凉的背影音乐，故事徐徐展开。 方明华认真看着。 电影讲述的是穷山恶水中老井村为了打一口水井而经历的种种磨难，影片一方面展示了以旺泉，支书为代表的老井村人誓死打井的百年的氏族使命，人与自然的永恒斗争，另一方面，以旺泉巧英喜凤三人复杂的情感关系。 影片大部分的画面，色彩丰富、饱满而柔和。 大量摇镜的运用，使影片的视角更生活化，真实地模拟了人的视觉。同样地，众多描写山村生活的镜头也为影片增添了生活感，剧情在“日常生活”中推进，自然、流畅、毫不做作。 还有，作为男主角的张亿谋这次算是本色出演， 几乎以纪录片的形式描写了西北高原地区农村的生活状况，描写的虽是改革开放后之中国，但影片中的农村面貌、村民的真实面貌反映得深刻。 说实在，方明华没穿越前在网上看这部电影时候，真没想到竟然有这么缺水贫穷的地方，现在来到这个时代，才发现到处都是。 台词也是如此大胆： 村长说：“村里的男人因为人娶不到媳妇，兄弟便合用女人”.是不是后世在网上看到的是删除版，现在听得方明华感到异常震撼。 这样的影片，这样的台词，也只能在八十来年代敢拍出来吧？ 还有电影里为了挣一口井两个村子村民大规模械斗的情景，简直蔚为壮观。 看完电影，方明华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其实，来到这个时代看了好多电影，方明华内心都是沉甸甸的。 方明华跟着人群涌出出了电影院，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余桦和陈虹不见了，只有李虹颖跟在自己。 “他们呢？”方明华问道。 “不知道，刚出来的时候他们在后面走着，现在不知道到哪去了。”李虹颖说道。 不管了，回学院吧。 两人在路上走着，现在晚风出来风外凉爽。 方明华看到有个卖冰棍的老头，自行车推着冰棍箱在叫卖，于是就掏钱买了两根冰棍边吃边往回走。 “方老师，你说巧英还会回来吗？”李虹颖边吃着冰棍随意问道。 巧英是片中张亿谋扮演的孙旺泉的红颜知己，但万水爷为了给旺泉因弟弟换娶亲的钱，硬要他做年轻寡妇喜凤“倒插门“女婿。 后来，修井塌方后，巧英和旺泉被土石封在井下，在生命可能随时被夺走的情况下，他们终于做了一次夫妻。 最后打井没资金了，巧英托人将自己准备的嫁妆全部捐出来，独自走出这万重大山，去寻找新的生活。 而李虹颖问就是这事。 方明华听了笑着说道：“回来干嘛？大山里已经没有她留恋的，她喜欢的孙旺泉和喜凤结婚了，喜凤虽然是寡妇但也是好女人，对孙旺泉很好，打井没资金时候，也把家里唯一的值钱的缝纫机捐了出来，孙旺泉也很受感动。” “孙旺泉和喜风之间或许没有和巧英那么炙热的爱情，但绝对有亲情，会生活下去的。” 李虹颖听了默然，过了会才幽幽说道：“我也希望巧英能走出去，看看外面精彩世界，就像三毛那样。” “三毛？”方明华听了有点惊讶，这个姑娘思维跳跃有点大吧。 “三毛曾经是我的偶像。”李虹颖解释道。 “走遍万水千山？” “是的，我也去过好多地方，走过好多路。 “你，为什么？” 方明华看着她，年龄比自己还小，竟然有这么丰富的经历。 李虹颖没有直接回答，却换了个话题。 “方老师，你知道吗？来鲁院两个多月，是我过的最快乐的时光，认识了陈虹这个好姐妹，还有许多朋友。”李虹颖说道。 “伱以前不快乐？” “怎么说呢？最起码童年不快乐。”李虹颖幽幽说道：“我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女儿。” 李虹颖讲起了她的往事。 第371章 370“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 第371章 370“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说实在，和李虹颖也算比较熟的，很少听她讲自己的家庭。 “我们家孩子很多，我排老六，从小父母就不待见我，开始我以为是家里孩子多，父母照顾不过来，直到快上小学的时候，在一个偶然机会听大人说，我是我妈妈是和他情人生的。” “你想，在这样的家庭，我的童年能快乐？”李虹颖苦笑道。 方明华听了心里有些感慨。 看不出来这个平时快快乐乐的姑娘，童年竟然如此悲惨。 “我的童年就是这么度过的，周遭孤立和欺负也没有人和我讲话，好不容易上了学，高中毕业后我没考上大学，只上了中专，毕业之后工作两年我就辞职了。” “辞职？” “对，因为当时我看了三毛写的《撒哈拉的故事》，我决定像三毛那样流浪。” “你都去了哪里？”方明华有些好奇。 还好这個时代的诗人还是比较吃香的。放到n年以后，肯定会被饿死。 “是挺漂亮。” 或许，李虹颖就属于后者吧。 奥地利心理学家阿德勒曾经说过一句话，“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后来来到燕京，听说鲁院招录短期培训班，我就拿着我以前发表的诗歌报名了，没想到竟然被录取，成为你的学生。” 这又是什么秘密，咱又不搞什么隐婚，有啥不能说的。 “还有我的童年时光，我也永远忘不了。”李虹颖幽幽说了句。 “哦”李虹颖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你妻子很漂亮吧？”李虹颖又问道。 “问吧。” “是的，前年结的。”方明华如实回答。 方明华没有接话。 “喜欢就好，这些都是写作技巧，最根本的还是小说故事本事.你出游这几年经历的人和事，将成你写作源泉。” “北边，走得最远的是沈阳和丹东，靠近朝鲜，南面是海南岛、广西，快到越南，后来又沿着长江沿岸。” “我知道，不过你的对我的影响最大，我特别喜欢听你讲的课，意识流小说、存在主义小说、现实魔幻主义.” “方老师，我能问伱一个私人问题吗？”李虹颖突然说道。 “我听说，你结婚了是吧。” “我一个个城城市漫无目的的漫游，边走边看书，什么书都看，那时候我写诗，靠写诗赚点稿费维持生计，偶尔也打点零工，辛苦点吧，但感觉很自由很快乐。” 两人默默走着。 “别这么说，教你的可不止我一人，还有别的代课老师。”方明华纠正道。 哦. 方明华明白了，李虹颖的简历中，写的是诗人而不是小说家。 两人进了学校，在岔路口分手。 “李虹颖。” 方明华突然叫道。 “老师？有事？”姑娘转过身看着他。 “别胡思乱想，珍惜这段时光，好好学习，争取写出更多优秀作品，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姑娘迟疑了下回答道。 李虹颖回到自己宿舍，发现陈虹已经回来，正收拾着床铺，嘴里还轻轻哼着歌，看样子很开心。 看到李虹颖进来，陈虹招呼了声：“虹颖，你和方老师看完电影，在哪里约会去了？怎么回来的比我们还晚？.咦，你怎么看上去不高兴？咋了？” 说到最后，陈虹看出李虹颖脸色有异。关心问道。 李虹颖没有回答，坐在自己的床上，过了下突然蹦出一句话来：“方老师说让我别胡思乱想，珍惜这段时光，好好学习。” 陈虹顿时明白过来，不由得也叹了口气。 她何尝不明白李虹颖的心思？ 其实她自己不是也一样？ “那你准备怎么办？”陈虹过了下问道。 “我当然要听方老师的话，珍惜时光，好好学习，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李颖红看着自己的朋友，语气坚定。 “还有，我想知道方老师的爱人到底有多漂亮！” 再说方明华回到宿舍，冲了个凉水澡，然后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睡觉，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呢。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和往常一样起床洗漱跑步，然后吃饭，最后背着自己的黄挎包出了学校。 他要去自己的四合院看看。 来燕京这么多天不去看看实在过意不去。 方明华买的四合院在什刹海前海附近的柳芽胡同里，方明华从八里庄出发，换了一次公交车才到达柳芽胡同。 进了胡同深处，大门紧闭，方明华拿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不错嘛.院子打扫还比较干净，进了垂花门里，院子边上有一个葡萄架，枝繁叶茂，靠着墙壁还种了一排红色玫瑰，绚然怒放。 哎呦 没想到刘福根还有这雅兴，弄些花花草草？ 刘福根是原来这所四合院的租户，方明华买过来以后并没有解除合同，而是续约，又白让他住一间厢房，目的是帮照看院子。 看来刘福根做的还是不错。 院子里一片寂静，看样子刘福根和他媳妇出去卖菜了。 方明华拿出钥匙开了唐门，里面空空如也，家具都被原来的主人搬走。 地面上虽然有灰尘，但那并不是厚厚的一层，看来宋棠棠的姥爷经常叫人过来打扫。 方明华各个房间挨着看了一遍，主要是观察有没有漏雨的，不过还好。 转了一圈，方明华出门站在廊檐上，看着幽静的院子，突然想坐坐再走。 刚好，西厢房刘福根住的门口放着一把竹椅子，方明华干脆搬过来放在葡萄架下。 现在是六月中旬，地气还没上来，早上的太阳不算很热，方明华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哎.再有杯泡好的龙井茶就好了。 有院子的确不错，是不是回西京也搞一套类似的四合院？ 可惜的是，西京的老院子市政设施更差，下水道、厕所有的连自来水水龙头都没通到厨房。 要不，能在西京城里买个院子，翻修一下，搞个二层小楼，自来水管、下水道、化粪池自己整，把老爸老妈接过来一起住，这样也可以照顾孩子。 嗯，这主意不错。 再在院子里种些花草，周末坐在小院里就像现在这样，喝喝茶，听听歌什么的。 这才叫过日子嘛。 方明华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东厢房传来录音机放着欢快的歌声：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 晚风吹过温暖我心底我又想起你 多甜蜜多甜蜜怎能忘记 今年的热门歌曲啊：《粉红色的回忆》 东厢房里面竟然还有人！ 第372章 371“查水表收房租的！” 第372章 371“查水表收房租的！” 方明华也没动，坐在椅子上听着。 很快，有个女声跟着录音机唱起来。 不能忘记你把你写在日记里 不能忘记你心里想的还是伱 浪漫的夏季还有浪漫的一个你 方明华记得了，这四合院还有个租户呢，有个叫王梓的申城姑娘，那个号称用身体写作，笔名“糖糖”的女作家，当然现在还是小姑娘。 这唱歌水平. 调子都跑到申城去了！ 方明华忍不住摇摇头。 屋里姑娘似乎没有感觉到，依旧跟着录音机叽哩哇啦唱着。 一曲歌罢，房间的门打开，方明华就看到一个穿着粉红色睡裙的姑娘走了出来。 姑娘也看到坐在葡萄藤下的方明华，愣了下，突然尖叫一声转身跑进房间，嘭了一声把门关上。 “你是谁，大白天的跑到我家来干嘛？！”隔着门姑娘质问道。 你家？ 方明华没好气的回答了句：“查水表收房租的！” 房间里顿时没有动静，过了一会门才开了。 方明华看到姑娘换了一身裙子走了出来，笑嘻嘻看着方明华。 “方叔叔，您是《延河》杂志社主编吧？” 叔叔，我有那么老吗？ 看着个模样看上去像个未成年的少女，方明华也没反驳，点点头。 “是，怎么了？” “方叔叔，我特喜欢看《延河》啦，几乎每期都买来看！”王梓又说道。 每期？ 讨好我？ 听我要收房租了，讨好我？ 方明华心里暗笑，脸上却不动声色。 “你喜欢看《延河》，最新一期主编推荐的小说名称叫什么？” 叫什么？ 王梓愣住了，她根本都没看。 “好了，不说这些，这一年到期了，续签不？续签交房租！”方明华不想和她扯，直截了当。 其实，方明华没打算来收房租的，不过既然遇到租客，还是要显示一下房东的权力。 免得说是自己跑到别人家！ “租租！”王梓赶紧回答了声，又小心翼翼问道：“方叔叔，你不会涨房租吧？” 这两年，燕京的什么东西都在涨，涨的王梓胆战心惊。 果然，方明华看着她：“你说，猪肉价格一斤从1块4毛涨到1块7，房租能不涨吗？！” “这” 王梓小脸顿时耷拉下来：“那，方叔叔，你少涨点。” 方明华没有理她，而是看了看小院，突然开口道：“这玫瑰花是谁种的？老刘家？” “不是，是我啦。” “你？” 看到方明华有些不相信，王梓说道：“刘叔叔他们早出晚归，忙的不行哪有时间种花？我在申城的时候就喜欢种花，我家院子里不仅有玫瑰，还有矮牵牛、大丽菊、风车茉莉.还有一棵玉兰树，特别到夏天，可漂亮啦。” “哦”方明华又看了看茂盛的葡萄架：“这葡萄也是你种的？” “还是刘叔帮我打架，我种的，再过两三个月葡萄成熟就可以吃摘葡萄吃啦。” “不错。”方明华点点头，他已经看到枝丫上挂着一串串青涩的葡萄。 “大叔，你口渴了吧？我给你倒水。”王梓又殷勤说道。 “谢谢。”大半天没喝水，确实有点口渴了。 王梓赶紧跑进屋，过了下端了一个很搪瓷杯，递给方明华，又可怜巴巴看着他。 方明华知道她在想什么，喝了口水才说道：“王梓，既然你还是《延河》的读者，这样吧.今年房租我就不涨价了，但我有个条件！” “是不是要看每期的《延河》？”王梓赶紧问道。 “不是！你呢，把小院子再多种点花花草草的，更漂亮点！” 啊？ 方明华的回答简直出乎王梓的意料，姑娘一下子给愣了。 “怎么，不同意？” “同意？太好啦，我一定多种些花草！”王梓高兴的跳起来。 “方叔叔，你喜欢什么花？” “我无所谓，你觉得适合种什么就行。” “嗯嗯，燕京和申城不同，冬天冷又干旱，那我再种点月季、菊花和玉簪花！” “行，随你吧。” 方明华又问了住这里方便与否，小院出过什么事没有，姑娘就一一做答。 或许熟了，姑娘的话也多起来。 “方叔叔，外面天气热了，进来坐吧。”王梓招呼。 现在已经11点，小院子的温度确实上来了，方明华心里有点好奇。 这姑娘的房间怎么样？ 会不会像后世租房里某些姑娘，出门打扮的光鲜亮丽，屋里乱的一塌糊涂。 不过出于方明华的预料，房间里收拾的很干净，又有着城市女子的小资气息，而且不大的房间有张书桌，方面还放着一个小小柜子，有女孩子用的护肤用品，旁边放着的几本书引起他的注意力。 方明华走过去看了看，书背上的书名让他有些吃惊。 《梦的解析》、《爱情心理学》和《少女杜拉的烦恼》！ 这三本书都是弗洛伊德的作品，在这个时代有个业界有个统称叫“性学三篇“。 难怪如此！ 怪不得王梓成年以后会写出那样像《糖》那样的作品。 王梓的目光一直注意着方明华，看到对方盯着那三本书，但表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方老师，你看过这三本书吗？”王梓忍不住问道。 “看过。”方明华点点头，抽出那本《少女杜拉的烦恼》，问道：“你这本书从哪来的？” 要知道，这本书在这个年代还是禁书！ “我上初中时候美术老师给推荐的。” 美术老师？ 方明华有点惊讶看着对方。 “嗯，那年我上初三吧，我的两位老师分别向我推荐两本书，政治老师向我推荐马克思的《资本论》，美术老师向我推荐弗洛依德的心理著作，包括就包括这三本书。” “你选择了后者？”方明华问道。 “嗯，我把每本书看了前面几页后，选择了后者。” “哦”方明华没再说什么。 “方叔叔，你是作家，小说编辑，你觉得我看这三本书合适吗？”王梓突然问道。 “你不是自己选择了吗？”方明华看着对方，反问道。 “当初是觉得刺激，可是年龄慢慢大了，又在外面晃荡了这么几年，我觉得书里写的似乎未必都对。” 王梓的脸色露出一阵迷茫。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派只是西方哲学的一种，看看可以，但不要迷信。”方明华说话言简意赅。 王梓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第373章 荣宝斋里卖赝品？ 第373章 荣宝斋里卖赝品？ 方明华又看了看别的书：《安娜卡列尼那》，竟然还有一本《曼那回忆录》！ 卧槽！ 小黄书啊。 不过方明华并没拿出来，而是很随意的问道：“王梓，你喜欢看书？” “嗯嗯。”姑娘赶忙回答。 “也喜欢写小说？” “我没写过，我考中戏的戏剧文学系结果没考上方叔叔，你觉得我能写小说吗？”姑娘问道。 方明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出了房间，对王梓说道：“出来在过廊里聊吧。” 当然，夏衍为人非常低调，只有收藏界里的人士会知道，外界只知道他是剧作家，电影协会主席。 还有现任的中国电影家协会主席夏衍，中国邮票收藏第一人，家里收藏不少扬州八怪的书画，又和齐白石是挚友，也收藏了不少齐白石的画。 王梓跟着出来，两人就站在过廊里聊起来。 “同志，想买什么？名人字画？还是复制品？或者是文房四宝？” “外面有个作家要看齐白石、张大千等人的画，我拿错了将复制品拿了出去。”伙计实话实说。 “方叔叔，我请伱吃饭吧。”王梓热情招呼。 不会吧？ 幸亏现在暂时不对外出售，否则卖出去荣宝斋的招牌就要砸了！ 该不会是伙计拿错了，将仿制品当成真品拿出来了吧？ 很有这种可能。 算了，等下次吧。 “小张，你慌慌张张出了什么事？”蔡金鹏问道。 伙计在那里胡思乱想，方明华仔细看完这幅画，发现竟然是赝品！ 这年头，文人往往是墨客两个字相连，好多文人都是收藏大师，远的如鲁迅胡适还有沈从文，这些民国大师都是收藏大师，鲁迅喜欢收藏古书籍、古钱币、中国版画。 说实在，现在还是八十年代，收藏品离普通老百姓还遥远。 方明华觉得这个故事有点吹牛。 “嗯，我明天就去买！” 伙计刚到店铺后面，一个中年男人迎面走来，正是荣宝斋第二位经理——蔡金鹏，也就是前年才接替第一位经理侯恺的位置。 王梓听了不好意思笑了。 “那能不能看看？”方明华有些不死心。 这个年代的荣宝斋门面远没有后世规模庞大——半条街都挂着荣宝斋的招牌。而如今只有两个门面，方明华进去，里面人并不多。 荣宝斋不仅出售名人字画，而且还出售仿制品。荣宝斋有一个项绝技： 齐白石一生画的虾太多，所以赝品也最多，店里光线有点暗，方明华干脆借了个放大镜仔细看起来。 “我也不清楚，前几天才接到文件通知。” 方明华就在胡同口的一个小饭馆吃了一碗炸酱面，并没有急着回鲁院，而是想到琉璃厂文化街去转转，反正距离这里不远。 “编辑，也写小说。”方明华头也不抬回答道。 或许是天气热的缘故，店里一個伙计正在打瞌睡，看到有人进来赶紧招呼。 第一张就是齐白石的画的虾。 齐白石能看不出自己的画的画？ 方明华来当然不是买仿制品的，于是说道：“麻烦你把你们店里赞藏的张大千、齐白石、齐悲鸿、李苦禅这些民国画家真品拿来我看看。” 说实在，对于古画，别的画家的画他不敢乱说，到那时对于民国这一批. 家里可是藏着近万幅他们的真品！ “怎么会？！”伙计嘴里嘟囔着，仔细看了看，顿时大吃一惊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同志，我真的拿错了。”说完赶紧把一摞画收起来匆匆抱回后面。 看看手表，快十二点了，方明华准备离开。 “那，方叔叔，你给我推荐几本书吧？”王梓说道。 “我们班上有个女学员，叫李虹颖，年龄比你大几岁，经历和你有些相似，也一直在外飘荡，走了好多地方。” 等出了柳芽胡同，这才发现和王梓说了一番话竟然忘记收她的房租了！ 方明华来这里并不是想买什么家具古董之类，他不识货，也不想费那功夫，来的目的主要是看看书画，特别是荣宝斋的卖品。 “对方.”伙计低声说道。 走到前海北沿路上，直接拦了一辆黄色面的直奔目的地。 想到这里，方明华抬起头道：“同志，你把画拿错了吧？这个应该是你们店里的仿制品。” 每天没事干就拿出来瞅瞅，再加上阎秉初的这位西京收藏界的大佬悉心指点，他敢说瞅这几个人的画是否真品，还是蛮有把握的。 伙计一看他这架势。 木版水印技艺，几乎能达到以假乱真地步。 沈从文只接收藏古玩，特别对丝织锦缎感兴趣。 “不卖了？为什么？”方明华有点惊讶。 伙计有些不耐烦，不过还是进了里面拿出两幅画出来。 对方？ 文人伙计心一动。 西城区和平门外，辽时为“海王村，乾隆年间已成为古玩字画、古籍碑帖及文房四宝的集散地。建国后这里更富有文化街的特色。 “同志，您是干什么工作的？”伙计忍不住问道。 别看荣宝斋这个名字像私人店铺，但经过解放后公司合营之后，现在是妥妥的国有企业！ “这么不小心？！”蔡金鹏低声呵斥道，随口又问了句：“对方发现的，还是你发现的？” 琉璃厂文化街。 胡适比较特别，除了收藏古书籍外，最喜欢收藏火花，就是好火柴盒。 “但和你不同的是，她看的书很多，很杂，而且自己还尝试动笔写诗歌，写小说，现在已经发表了好几篇，所以来鲁院深造.我的意思是，你也可以试试，前提是要多看点书。” 哎呦 年纪不大，看样子还是个内行啊。 方明华沉思了下才说道：“王安依写的吧，她也是你们申城人，还有铁拧、张洁几位女性作家的书都可以，当然，坚持每月看《延河》非常好。” “不用了，你忙你的，再见。”方明华摆摆手，转身离开。 据说琉璃厂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50年代，荣宝斋经理侯恺把齐白石请到店中，在他面前挂出两幅墨《虾》，请他分辨哪一幅是真迹。白石老人端详许久，最终摇头说：“这个……我真看不出来。”荣宝斋木版水印之奇，可见一斑。 “我现在在鲁迅文学院临时代课。”方明华突然说起自己的事。 姑娘不明白他要说什么，但依旧静静听着。 没想到对方说道：“对不起，刚接到上级领导通知，您还说的这些民国期间画家的画暂时不对外出售。” 蔡金鹏顿时来了兴趣。 虽然是复制品，但也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说实在不是行家根本看不出来！ 第374章 我什么时候成了燕京书画收藏界的名 第374章 我什么时候成了燕京书画收藏界的名人了？ “去取吧，这次别弄错了！”蔡金鹏叮嘱了句。 等伙计拿着两幅画到前台，蔡金鹏也跟着出去。 方明华并不认识蔡金鹏，看着这位五十来岁的男人，方明华也没在意，又拿起放大镜又看起画来。 还是齐白石画的《虾》，不过这次是真品。 可惜是人家不卖，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方明华还想买几幅回去。 既然民国数十位画家的画成了非卖品，方明华觉得呆着也没啥意思，刚准备走人，却听到穿着中山装男人说道。 方明华看着他。 我的名字什么时候如雷贯耳了？ 不容易？ 我想见可以天天见？ 于是蔡金鹏也可就不提这事，说了些字画收藏方面的趣事，还说以后相互多交流云云。 “你是西京《延河》杂志社主编方明华同志吧？” “也算不上。”方明华很谦逊：“我是偶然逛博物馆，听说因缓解资金压力，博物馆要出售一大批民国画家的字画，刚好当时我写书挣了些稿费，所以就买下了，做当是给博物馆帮忙，减轻他们的资金压力，也算为国家做贡献吧.我听说有个美籍华人要买，还不如咱们买下，留在国内。” 最好有皇冠之类的出租车。 “也行。” “怎么？你认识我？” 黄色面的就算了，那玩意没空调西坐上去简直就是个大蒸笼。 方明华刚准备拦过路的面的他，突然听到有人招呼自己。 老人家一天除了欣赏字画，寂寞着，巴不得有个喜欢字画的人跟他说说话。 方明华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在荣宝斋民国画家的画现在成了非卖品？ 那都是放屁！ 你小子也想囤积，坐等日后升值！ 对方虽然是只小狐狸。 只要你别想打我那些字画的念头，我还是很愿意和你交流的。 要不就还是面的吧。 “蔡经理，没关系，我也只是随便看看，反正你们又不卖。”方明华笑道。 “我是荣宝斋的经理蔡金鹏。” 但是很狡猾的小狐狸。 刚才说什么，做当是给博物馆帮忙，减轻他们的资金压力，为国家做贡献。 哎呦 这才过了两年多，价格都翻3倍了？ “同志，请留步。” 遇到行家了！ 不过在京城书画界，没听说有这么年轻的一位收藏家啊？ “请问，您贵姓？”蔡金鹏不知不觉用上了您。 可这玩意难等啊。 方明华也没否认：“我和阎老是忘年交，不瞒你说，我从他那里学到很多鉴赏书画的知识。” 蔡金鹏听了心里连连感慨。 “再次，你们水印所用的墨，相对比较高级，但颜色和质感上可不是齐白石常用的墨，而且墨色也不太均匀。” 方明华听了笑道：“虽然可以以假乱真，但毕竟还是假的。首先伱刚才那幅画里的虾，虽然惟妙惟肖，但仔细一看缺乏灵动性，细腻程度不够。” 方明华站在树荫下，看着街上也没几个人，连斜对面那条京哈也吐着舌头有气无力的样子。 要不，和他住的很近的贾平娃，近水楼台先得月，不仅收藏字画，也开始练习书法，最后竟然开始卖自己写的字！ 和蔡金鹏聊了一会，方明华刚想问为什么民国字画到了荣宝斋就成了非卖品，没想到蔡金鹏又开口说道： “方主编，我有个不情之请。” “方主编，你现在可是燕京书画收藏界的名人了。”蔡金鹏笑道。 那个叫翁万格的美籍华人，专门就是回国收集各种字画的！ 当然这话，蔡金鹏不会说的。 大热天的实在难受。 “你就是方明华？！西京《延河》杂志主编方明华？！”蔡金鹏失声叫道。 “方主编，你收藏了那么多字画，能看出齐白石的画是否真品赝品那就不奇怪，我听说，你和你们西京的阎秉初交往挺多？” 不过脸上不动声色，微笑问道：“蔡经理，你准备出多少钱购买？”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方明华也没再逛古玩街的心思，想办法打一辆出租回鲁院。 “嗯，阎秉初还有他的父亲阎甘园都是国内收藏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可惜阎秉初常年居住西京，很少露面，想见一面不容易。 原来他们也想囤积啊。 这事都传到燕京了？ 不过阎秉初也是国内收藏界的大佬，知名度很高，他的一些事情蔡金鹏知道也不足为奇。 方明华一听反倒愣住了。 “在燕京的书画收藏界，你这个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 哦. 蔡金鹏也明白过来。 “你收藏了那么多字画，能否出售一部分？我们荣宝斋高价收购！” 方明华很客气的答应了。 不错嘛。 不过 才翻3倍，你就想从我手里买这些画？ 做梦吧. 方明华也不想多说：“对不起，蔡经理，我这些画字画也是非卖品。” 方明华转身一看，只见一个穿着t恤的约莫三十出头的男人，扛着一把太师椅，咯吱窝还夹着卷着的画，正看着自己，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 我怎么不知道？ “方主编，如果没有急事，里面聊聊？”蔡金鹏发出邀请。 “免贵姓方，方明华。” 你这个半路杀过来的程咬金，可把人家气的要吐血！ 在荣宝斋坐了会，方明华就告辞离开。 “请问，你怎么辨别出刚才那副画是复制品？恕我直言，那是我们荣宝斋的木版水印技艺，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蔡金鹏说出自己的疑惑。 方明华终于明白了。 “同志，刚才我们的工作人员将画拿错了，我在这里表示道歉。”蔡金鹏说话非常客气。 “哦，你说？” 现在，方明华心里隐隐明白缘由，肯定与自己前两年在国家博物馆里买那近万张民国画家的画有关！ 不过脸色装作很茫然：“蔡经理，你在开玩笑吧？我咋就成收藏界的名人了？燕京的作家我还能认识几个，但收藏界.真不认识几个人。” 方明华一口气说了两点，蔡金鹏频频点头。 “就凭你一口气从国家博物馆买了近万张民国时期画家的画！”果然，蔡金鹏提起这事：“去年，博物馆的王馆长无意中才透露出此事，燕京整个书画收藏界都震惊了！方主编你真是大手笔啊。” 卧槽！ 跟着蔡金鹏走到柜台后面，里面很大，竟然是个三进三出的四合院，最后来到过着总经理牌子房间里。 “你是？”方明华问道。 “我知道，当初你从博物馆购买的这些字画，价格是30元到50元不等.这样吧，根据字画具体尺寸，我出100——150元不等，你卖多少，我要多少，怎么样？” 里面古香古色，等方明华在沙发上坐下，蔡金鹏还给倒了一杯茶。 卧槽！ 为什么荣宝斋也不卖这些民国画家的字画。 方明华说的很轻松。 “我是方明华，你是？” “看来我没认错人。”对方立刻变得热情起来：“你好方主编，我是《青年文学》的编辑马味都。” 第375章 你这是赝品 第375章 你这是赝品 马味都？ 方明华又看了看男人拿着那把太师椅，顿时明白他是谁了。 哎呦，遇到收藏界的大佬了。 不过此时马味都还年轻，根本算不上收藏界的大佬，而且真是《燕京青年》一名普通编辑。 “你好，马编辑。”方明华也招呼了句。 马未都将扛着的太师椅小心翼翼放在地上，和方明华握手。 “马编辑，你这是买古董？”方明华看着那把太师椅问道。 明晚期？ 马未都欣喜若狂。 所以每次上门有求于老爷子帮忙鉴定古董，他总要买上一条鳜鱼，今天也不例外。专门坐着面的跑到前门五排楼的鱼市，买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鳜鱼，这才又打的直奔东城芳嘉园胡同。 “方主编，你你这是来燕京出差？”马未都又问道。 方明华未来到这个时代之前，在网上看过马味都是靠八十年代贩卖中药材起家的，否则他一个小编辑真没那么多钱收集古董。 发了啊。 说着马味都将卷着的一幅画打开，竟然是一副戏虾图。 今天他要做的就是这件事。 王世襄又指了指椅子背部一段纹路说道：“明朝的家具螭龙、凤纹、折枝、卷草以及灵芝较多，你这是凤纹。局部作点缀，这也是明朝的家具特征，总体来说应该是明晚期的东西，但具体年份还要进一步考究。” “小马，是不是又买到什么宝贝，让我来瞧瞧？” 当然方明华不会和他争辩，只是笑了笑说这是我个人看法，未必正确，我毕竟只是个业余爱好者。 这时候，一辆皇冠出租从远处驶来，方明华赶忙招手拦住，转过又对马味都说道。“马编辑，你慢慢看，我回鲁院了。” “好，再见！” “对，赝品！”方明华语气很肯定。 “就在我买太师椅那个地摊上，摊主说我买了太师椅，这幅画便宜卖给我，100块钱，说是荣宝斋在收齐白石的画，最起码要值110块。” “啊，赝品？！” “怎么个不对劲？” 鱼自然有家人拿去处理，王世襄就仔细看着这把不太起眼的椅子。 “是不是明朝的？”马未都急忙问道。 卧槽！ 满嘴鬼话！ “嗯，不错，是黄花梨。”王世襄仔细瞅了瞅椅子材质说道。 方明华的话显然没有说服马未都。 果然，马未都到了芳嘉园胡同，敲开王世襄家四合院的门，老爷子看到他扛着太师椅，手里提着一条鳜鱼，哈哈大笑： 当然，不能空手去。 “我觉得这虾画的这么像，简直和真的一样，还有这画虾用的墨，质地非常均匀，绝对不是荣宝斋那种木板水印用的墨！” “西京也是文物城市，方主编你专门来这里，是收藏古玩？” “假的？为什么你说是假的？” 马未都看着皇冠出租车走远，也没再逛的心思，叫了辆黄色面的，他并没有回自家家——空军大院，而是想去找一个人——收藏界的大佬王世襄。 “我是来鲁院临时带一段时间课，今天没啥事就来这里转转。”方明华如实回答。 当然，看破不说破。 伱的确是编辑，但一点也不穷！ 六只虾看上去栩栩如生。 你提着淘来的古董找老爷子鉴定，一次两次可以，时间长了怎么行？ 这玩意毕竟也费神。 “谢谢。”马未都赶忙表示感谢，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幅画，赶忙又拿出来。 也不能给钱，毕竟是朋友拿着黄白之物忒俗，在家上人家老爷子根本不缺这。 懂得人情世故的他早就打听到，老爷子一不抽烟二不喝酒，但有一个爱好，喜欢吃鳜鱼，而且自己也擅长做。 马未都嘿嘿一笑：“老爷子，您说对喽，就这个。”马未都走进客厅，笑着将太师椅放下。 “再见！” “哈哈，你也说过，咱们都是做编辑的，哪有那么多钱？我只是看个新鲜，我对名人字画比较有兴趣。” “是吗？方主编，我刚才在地毯上买一幅齐白石的画，你帮看看是真是假？” 等马味都把画小心翼翼摊开，王世襄只瞅了一眼便说道。 感觉？！看到虾的胡须就感觉不对劲？ “什么古董，不过是地摊货，刚才我路过看着这把椅子质量还不错，价格也便宜，就买回去拾掇拾掇给我老爷子坐你说，咋一个穷编辑，能买得起古董？” 当然表面不能表现的太喜形于色，免得被人家认为是没涵养。 方明华一只虾一只虾仔细看着，过了会他才抬起头问道：“马编辑，你这幅画在哪买的，多钱？” “如果真的是齐白石的画，100钱确实不贵。”方明华说道。 “感觉。” 王世襄没急着回答，又弯着腰瞅了一会这才直起腰杆说道：“清代的太师椅靠背雕镂繁复，而这把椅子光素无纹，明代的椅子大多如此。还有这做工较为简约，线条流畅，清式家具崇尚繁复的雕镂，还有这纹路。” 这幅画长大约100厘米，横约30几厘米，上面一共画了6只虾，旁边竖着写着一行字： “赝品。” “赝品？” “乍一看，这虾画的活灵活现，但仔细一看，这虾的胡须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方明华解释道。 不过这难不倒马味都。 “别看这幅画虾画的很挺像，又是齐白石的题字印章，一应俱全，那都是蒙人的。其实啊，鉴定齐白石的画真假，有个很简单的办法，只要你看说所画的虾一个部位就行。”老爷子笑道。 哎呦你也知道荣宝斋的木板水印？ “王老，这是我在摊上买的，说是齐白石的作品，麻烦你帮看看是不是真品？” 王世襄就住在胡同深处一处四合院里。 “星塘老屋后人白石庚子八十岁作”，下面还有一个印章。 王世襄有着一连串的头衔：文物专家、学者、文物鉴赏家、收藏家、国家文物局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研究员、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 在一个偶然机会，马味都认识这位老爷子，他本来比较爱好古董，自己贩卖药材也有钱，舍得投资，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忘年交，马未都购买的古董，有啥吃不准的都来找老爷子帮忙鉴赏。 方明华一听顿时也来了兴趣，凑到跟前仔细看起来。 提起王世襄，在燕京城收藏界可是无人不知的大佬，原籍福建福州，高祖曾任清朝工部尚书。父亲王继曾留学法国，曾任驻墨西哥公使和古巴公使母亲金章是著名的鱼藻画家，曾经留学英国。 “什么部位？” “看虾的胡须！” 第376章 大佬请你去做客 第376章 大佬请你去做客 看虾的胡须？！ 马味都突然想到什么，一幅很恭敬的样子：“王老，您能给我讲讲，这虾的胡须到底能看出什么？” “好，今天我就给讲讲。”王世襄也是耐心：“你看这幅图里的虾，别的地方都惟妙惟肖，唯独这虾须过于软，就像棉线，根本不像是活物的须。” 马味都仔细瞅了瞅，好像真的就像如此。 “这虾须并不好画，画硬了像像钢丝，画软了像棉线，唯独钢中带柔，才是齐白石画的，当然这眼力，也得看过好多幅齐白石的画才能练出来，一般人是不行的。”王世襄最后总结道。 马味都听完默然不语，陷入沉思。 “行，就听你的。” 我原以为我在编辑里算是款吧？没想到还有比我更款的。 两人又去门五排楼的鱼市，买了一条鳜鱼，这才又赶往芳嘉园胡同，进了胡同深处到了一处四合院，方明华进去吃惊的发现，院子倒挺大，但住的却不是王世襄一家，乱七八糟的简直就是大杂院。 书画收藏大家？！ 马未都眨巴着小眼睛有些不信。 方明华自然听说过王世襄这个名字。 “鳜鱼？” 光滑而显露木纹的花梨长方桌上，竟然还放着瓶瓶罐罐，吃剩的面条，半碗炸酱！ 看到方明华注视着那装着杂酱面的碗，王世襄赶紧笑着收拾，“我夫人出去画画了，我一个老头懒得收拾，不要见笑。” 不是和我一样都是穷编辑吗？就算他写小说的稿费，也买不起这么多画吧？ “我也挺佩服这人的胆识，那些画当初可是无人问津，听说把王馆长急的结果人家一口气全部买光！你看看，现在荣宝斋开始收购了！” “这处院子本来是王老祖传家的，不过现在不是他一家住，还有七家人。王老只住三间大北房。”马味都看方明华神色惊讶，低声解释。 “方主编，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方主编在吗？” 方明华不知道燕京收藏界的大佬已经向他发出邀请，坐着皇冠的士回到学校以后，进了宿舍立刻脱光到卫生间冲了个凉，换上件干净的t恤这才舒舒服服躺在床上。 “不是，王老，今天我在琉璃厂文化街遇到我一个同行，也是杂志社的编辑，他也看出这幅画是赝品，我开始还不相信。”马味都说到。 方明华哪敢笑人家？ 十分钟之后，方明华出了门，跟着楼下等着的马味都，出了学校之后直接打了个面的直奔东城芳嘉园胡同。 心里不禁赞叹。 真是有钱人啊。 一般都是别人主动拜访他，很少听到王世襄主动请别人。 卧槽！ “好，我在楼下等你。” 京城的一个收藏大家。 咦，这声音听起来陌生啊。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现在就走。”马未都说道。 又过了两天，是星期天，方明华早上穿着大裤衩正坐在电脑前码字，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看不出来啊，比自己还年轻。 马味都彻底惊呆了。 看得方明华很惊讶。 些本该陈列在博物馆中的精美明式家具竟然是挤在一堆，高条案下面是八仙桌，八仙桌下面是矮几，一层一层套着。 “你不信？你知道前年国家博物馆，买走近万张民国时期画家的字画的神秘买家是谁？就是这个西京的方明华！” “哦小马，有时间伱帮我约约他，邀请他来我这里做客，我想和他聊聊。”王世襄说道。 方明华跟着马味都进屋，迅速扫视了眼。 “呵呵，王老一不抽烟二不喝酒，喝茶也不太讲究，他喜欢玩的那些玩意你也暂时也弄不到，不如去集市上给买一条鳜鱼。”马未都解释道。 “方明华”王世襄沉思了下，突然大笑。 “好的，我最近去一趟鲁院，帮您邀请他。”马味都说道。 突然又问道：“小马，你刚才说方明华在燕京干什么？” 觉得这老人家挺可爱，并不在一般人心目中这些行业中的大佬们都是一脸古板。 “我听他说在鲁迅文学院临时教课。”马味都赶紧回答。 “马编辑？稀客，请进。” 收藏界的大佬相邀，方明华还是愿意去的，见见世面也好。 王世襄抬起头看到站在门槛上的两人，立刻笑着招呼进来。 不过像这么热的天是绝对不出去了，简直活受罪。 等有时间再到朝阳公园附近的燕京画院看看，具体说那里珍藏的近现代国内名人字画也比较多。 “是他！你来个同行可不是普通编辑喽，人家可是书画收藏大家！” 王老爷子主动请客？ 奇闻啊。 “怎么，小马，你不相信我的话？” “你同行，谁？”王世襄顿时来了兴趣。 方明华赶紧穿好外套，关掉电脑屏幕，打开门看到的竟然是前天在琉璃厂偶遇的马味都，手里提着個网兜，里面还有个大西瓜。 马未都进来，看着书桌上的电脑，又是啧啧称赞一番。 方明华笑着招呼对方。 王世襄感叹了句。 方明华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如果是马味都邀请，方明华不想跑一趟，但是王世襄。 “方主编，不瞒你说啊，那天我还有点不信的你话，看个虾须就能看出真假？后来我专门拜访了王老，才知道你说的太对了，王老对你也很赞赏，所以特意邀请你到他家做客。” 不是穿越前在网上，也不是在书上，而是和阎秉初闲聊的时候，老人家告诉他的。 近万张？！ 到了北房，透过开着的堂屋门，方明华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低头看着什么。 “他叫方明华，是西京《延河》杂志社的主编，最近应邀在鲁院代课，刚才我逛琉璃厂的时候偶遇。”马味都就把遇到方明华，他如何鉴别这幅画的情况简单告诉了王世襄。 “对，王老喜欢吃鳜鱼，据听说做鳜鱼也是一绝。” 额滴神呐。 “行，行，你等我下，我换身衣服。”方明华无奈说道。 于是他说道：“多谢王老的邀请，什么时候？” “王老！”马味都叫了声。 买不到，涨涨见识也是好事。 两人闲聊了几句，马味都就说明来意：王世襄想请你到他家坐坐。 “别急，先把你带来的西瓜杀吃了再走，这大热天的。”方明华说着就要去洗西瓜。 坐在车上，方明华想起什么，问马未都：“马编辑，我就这么空手去不太合适吧？王老喜欢什么？烟、酒？还是茶？” 他又想起西京的阎秉初，年龄快八十，做事也不拘小节。 是不是人年龄大了，什么事都看得开，活的也通透了？ 第377章 376“他哪来这么多钱？！” 第377章 376“他哪来这么多钱？！” 三人坐下，就聊起来，自然是字画方面。 古董家具方明华不懂，说起字画还是略懂一二，特别是民国时期齐白石、张大千，李苦禅的书画，那可是自己的强项。 “什么，张大千的《嘉耦图》也在你那？还有李苦禅的《群鹰图》？哎哎博物馆真是暴殄天物啊，这样的画竟然还出售。”听得王世襄连连叹气。 得. 不能再说了，如果我说张大千的《爱痕湖》齐白石的《墨虾》潘天寿的《堪欣山社竹添孙》也在我那，那老爷子你是不是要把博物馆的王馆长骂死？ 算了，低调点好。 “小方，你这些书画鉴赏知识是从哪学的？”王世襄问道。 王世襄兴冲冲去了厨房，这时候马未都一脸羡慕：“方主编，还是你的面子大啊.我来王老家好多次了，还没吃过他做的鳜鱼！” 过了下才缓过神，一脸不可思议。 嘿.人家王老不是请我，而是专门请你一个人，我只是蹭饭。” “阎秉初比我还大好几岁，但也算同一时代人，我们这一代，经历了满清、民国、新中国，战争、动乱、运动.风风雨雨数十年，现在进入耄耋之年，只希望老祖宗留下的宝贝，古董啊、字画啊，有人能够整理、珍藏，千万别再流失，我们老了，就靠你们喽。” 方明华直接叫了一个面的赶回学校，坐公交实在是费劲。 坐在面的里，迎面吹着晚风，方明华想起今天的事。 将来，咱是不是也建立过民国书画家书画博物馆？ 当然，现在不行。 “身体挺硬朗的。” 后来收藏领域取得了显著成就，还通过建立博物馆等方式，将自己的藏品与公众分享，促进了文化的传播和交流。 “看，我估计你就是阎秉初那里学的。”王世襄笑道：“虽然西京文物古玩甚多，但在收藏界，出名的也就是阎秉初.他身体还好吧？” 再说马味都回到空军大院自己的家，有点兴奋。 王世襄这番说的语重心长，听的两人很感动。 有人说欣赏书画能陶冶情操，这话想想确实不错，总比晚上打麻将强吧？ 在历史上，秦省文坛上的几位大佬，除了陆遥英年早逝，贾平娃、陈忠实最后对书法都产生浓厚的兴趣。 说实在，对于方明华而言，收藏这些字画开始就是为了升值，不过这两年多时间，也对这些字画鉴赏产生浓厚的兴趣。 “他？！”王硕一下子愣住了。 “请的谁啊，面子这么大？”王朔继续啃着羊肉串，随口问一句。 这么好的菜不喝点酒让他感觉总是缺点什么，不过瘾啊。 “就吃你买的鳜鱼，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对，就是西京《延河》杂志社那个方明华。” “呵呵，没关系，今天伱吃一次就有下一次。”方明华笑道。 后面又聊起明清家具，这也是王世襄收藏品种最多的，马未都自然感兴趣，方明华只有听的份。 “人家不仅能写小说，而且是收藏界的高手！你知道吗，人家收藏着民国画家像齐白石、张大千等人，将近一万张的字画！” “阿哎呦混出模样出来了，竟然能吃到王老亲手做的鳜鱼？！” “哥们，咋地？发财了？看你今晚兴奋的。”王硕啃着羊肉串问道。 简直比鲁院的饭菜好吃多了。 说实在，他对这玩意没啥感觉。 马未都这个人很精明，人也是不错的。 两人就在胡同口分手，还留了各自的联系方式。 到了下午方明华看时候不早，想要告辞，却被老爷子留下说吃顿饭。 “是我们西京阎秉初老人，书画方面我都是向他请教，可以算是我的师父。”方明华如实回答。 卧槽，这么多？！ 王硕彻底震惊了。 咖位不够，太显摆会惹麻烦的。 “这是我当年下放到五七干校就地取材做的，味道不错吧。”王世襄笑着说道。 此时的王硕刚和沈旭嘉结婚不久，一天除了写小说没啥事，于是就坐车赶过来。 在胡同口两人分别，方明华要回鲁院，马未都要回空军大院。 这不，回家以后在屋里转了几個圈，就拿起家里的电话，他是给自己哥们王硕打的。 只是王老不喝酒。 “哦，忘记了，你们秦省人不爱吃鱼” 饭吃完，又坐了会，方明华和马未都告辞离开。 “扯吧你，就算他能写点东西，也不至于让王老亲手做鳜鱼请他吧？” 喝了一口啤酒，才说道：“哥们，今天我在王老家吃他做的鳜鱼，那味道绝了！” 和马味都呆久了，他自然知道马味都说的王老就是收藏大家王世襄。 就在公主坟附近一处烧烤店，点了羊肉串又要了扎啤，两人吃喝起来。 “字画我只是略懂，至于家具古玩，那可是你的强项。”方明华说道。 王世襄的手艺确实不错，竟然端上了一盘自创的糟熘鳜鱼白加蒲菜”，叠加上糟溜鱼片与糟溜茭白两菜的精华，辅香糟酒点缀，真是让人胃口大开。 “你也认识。” “哎呦.还是你会说话！” “真不错，我这个平时不爱吃鱼的，现在看你胃口大开。”方明华笑道。 前两天153元购买的明朝的黄梨木太师椅，经过王世襄鉴定是真品，将来价格不知道会翻多少倍？ 今天又去王世襄家蹭了一顿饭，那鱼做的的确让人回味无穷。 “我？” “方主编，咱们就此别过，以后在古玩字画方面，我还要向你多多请教。”马未都说道。 “你不知道，前两天我去琉璃厂，买到一把太师椅，经过王老鉴定，那可是正宗明朝的黄梨木古董！” “行，行。” 一桌菜，以鳜鱼为主菜，又配上糟熘肉片、油焖笋、一盆焖葱，吃的方明华那个痛快淋漓。 马味都嘿嘿一笑，也不恼，两人就这么说话说惯了。 “嘿我只是学到一点皮毛而已，还差得远呢，有空多交流啊。” 不过王硕对古董这玩意丝毫提不起兴趣，看到马味都得意的样子，忍不住讽刺一句：“你这个人，就喜欢“五马换六羊”，瞎折腾。” 过了会才缓过神来，喃喃说了句。 “他哪来这么多钱？！” 第378章 “既然美，我为啥不想？” 第378章 “既然美，我为啥不想？” “这个我咋好问？”马未都回答道：“不过，就他写小说的稿费和做编辑的死工资，也不至于这么土豪吧？有夜财？” 王硕若有所思：“方明华的媳妇家可是有背景的，都是军人，他爷爷在退休后总政大院，他哥哥宋跃民我也认识.该不会是媳妇娘家出的钱？” “哎呦，没想到方明华还是咱们大院子弟的女婿。”马味都听了笑道：“那也算半个大院子弟。” “得得.给你说啊，那方明华和咱们就不是一路人。” “瞧你说的，我觉得方明华这人还不错，在鉴赏字画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你们这是臭味相通！”王硕听了笑骂道。 足足有74.5万人民币！ 不过在西京，现在新修的小区都装上暖气，冬天不会感到冷。 “哎，好像你不是？你和他一样也写小说吗？”马未都反唇相讥：“而且还和人家《延河》签订了什么大神约！” 说实在，他根本品尝不出来，觉得还不如咖啡好喝。 “我知道方明华买字画的钱从哪里来的！” 陆遥对茶没研究，也搞不清楚这母树是什么意思，不过看着赵红军这套冲茶手法还挺有仪式感，感到新鲜。 味道比较淡，有点清香味道。 “哪来的？媳妇娘家的？还是自己也偷偷做生意？”马未都问道。 陆遥骑车出了一身汗，但是进了房间感到分外凉爽。 媳妇林达要上班，接送女儿上学的事情自然落在头上。 “陆主席，《平凡的世界》前两部第一批印刷一万册早就卖光，第二批印刷100万册，也全部出货到各地新华书店，但个别地方还没有和我们结账，不过没关系。明华前两天在电话里说，尽快和你结算，你需要钱。” 品了一通茶后，赵红军这才想起正事，走到老板桌后面从抽屉拿出一张纸边走边说道。 等茶冲好之后，赵红军拿着牛眼大的茶盏递给陆遥一杯。 “行，行，你就美美的想，来喝酒，喝酒。”马味都举起酒杯。 这玩意值多钱，是不是很贵？ 自己版税收入有多少？ 陆遥正在胡思乱想，赵红军已经打完电话，笑着对陆遥说道：“陆主席，不好意思，最近工作忙，电话实在多伱喝咖啡还是喝茶？” 说完，赵红军就从后面的书柜取出一个精美的小罐，然后又拿出一套精美的茶具摆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这一点，王硕自己也不得不承认。 陆遥胖，所以不怕冷怕热，现在吹着冷风感到格外舒服。 “谢谢。” “这是武夷山六株母树采摘下来，我托人弄了一点点”赵红军说着，就开始烧水冲茶起来。 却听到“砰”的一声，只见王硕将啤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 “版权收入？国内小说有屁的版权收入？”马未都反问道。 陆遥说着接过赵红军递给来的账单，仔细一看，愣住了。 “那行，就让你尝尝武夷山的大红袍，我觉得这玩意比明华喜欢喝的龙井还好喝。” 楼道口还有个吧台，陆遥自报家门之后，姑娘很快将他领到总经理办公室。 “既然美，我为啥不想？”王硕反问道。 进去以后，就看到穿着白衬衣打着领带的赵红军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面，正拿着话筒打电话，看到他进来示意他先坐下。 其实，他们没想到的是，国内已经有人领到版权收入了。 骑车到了公司，上了二楼，只见整個楼道员工匆匆忙忙，比上次自己过来签署合同人多了好多。 西京。 自从病休暂时停止写作之后，陆遥的生活也变得规律起来，不再熬夜，每天早起早睡。 “我说哥们，你这是咋了？装深沉呐？”马味都问道。 “喝茶吧，医生说我现在的身体不能喝咖啡。” 原来是装了空调！ 陆遥看到一个绿色柜子模样的电器放在墙边，对着房间吹着冷气。 要不，等版税结算以后，也买个？ 看到这个数字，陆遥竟然一时没缓过神来。 当然这不影响两人的友情。 “不是国内，是香江！国外！我听人说，方明华有通俗小说在香江和国外发表，很受欢迎，版权收入自然不少。” “你想得美！” 陆遥早上按时起床，先是做饭，吃完后还有一项重要任务要做：送女儿上学。 他知道自己这个哥们表面谦逊实际上心高气傲，特别是这两年发表了一些小说后，更加显得有些狂了。 “如果真这样，那这事情就能解释。”马未都接过话茬：“版权收入和稿费，那简直是天壤之别，方明华这小子精明的很呐。” 不过今天他送完女儿后没有去集市买菜，而是骑车直奔端履门附近的盛世图书公司。 昨天，公司总经理赵红军专门派人到他家捎话，让他明天早上来公司一趟，准备结算《平凡的世界》前两部的版权收入。 好像听说夏天只能吹冷气，但冬天不能制热。 “不是，是写小说的版权收入！” “妈的，什么时候国内也实行版税？！” 回去以后把菜洗干净，快到中午按时去学校接女儿回家，媳妇下班回来后炒菜做饭，下午也是如此，空余时间就在家多读书，听听收音机看看黑白电视，，然后适当运动运动，一天过的也挺充实。 马味都听了摇摇头。 不过当然要当着人家的面说声好喝。 “陆主席你尝尝。” 每天早上带着女儿，骑着那辆二八大杠赶到距离小区不远的南门小学，然后就去集市上买菜。 这个话题就是这么一说，马味都很快就扯到别的话题上，往常都是谈笑风生的王硕，今天却显得有点沉默，只是不停喝着啤酒。 陆遥接过来尝了尝。 “其实那就是卖身契。”王硕自嘲了句。 “第一部第二部两本书定价都为3.8元，合计总收入为767.6万，按照当初签署的合同，再扣除已经支付给你10%稿费以后的收入。”赵红军解释道：“当然，你还要20%的个税。”赵红军补充道。 即便交税20%，还有将近60万元人民币！ 60万啊 陆遥的心猛然跳的厉害。 第379章 领完版税收入后的幸福生活 第379章 领完版税收入后的幸福生活 “陆主席，你签字后，我会安排财务人员将资金打到你个人账户，还有20%的税让我公司财务人员帮你交吧，省得你自己跑一趟。”赵红军提醒道。 “行，行。”陆遥满口答应。 签完字，又聊了会，陆遥就告辞离开，下了楼，看着外面阳光灿烂，陆遥还有点恍惚。 自行车都不敢骑，干脆推着走。 60万啊 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怎么花？ 能花的完吗？ 首先买个空调！ 大热天简直是活受罪。 “我都想好了，还列了清单！” “行，再买个录像机，我听说那玩意还能放电影。”陆遥说道。 西影厂是国营单位，她下班偷偷提前溜走，否则根本赶不回来给孩子做饭。 “咱们不像明华买什么进口的，就买国产夏利，桑塔纳也行，伱每天开着上下班，省的挤公交车。”陆遥说道。 但她进了厨房一下子愣住了，今天丈夫怎么买了这么多菜。 “和你开玩笑呢，陆遥，我这心激动啊，你说，这么多钱咱们怎么花？”林达问道。 陆遥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赶紧说道：“媳妇，别发火，现在咱家能买得起！” 大家都这样，尤其是家里孩子还小的女同志，领导看到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多吃水果当然是好事，可是需要钱啊。 “喂，陆遥，咱们给女儿买架钢琴怎么样？” 看到媳妇还要说什么，他直接说道。 还有，给媳妇买几身衣服，打扮打扮。 可是，自己不会开啊。 林达听了却摇摇头：“你别这样，你突然寄这么多钱回去，并不是件好事，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还是每月寄钱回去，三百五百慢慢来，悠着点。” 特别这两年，陆遥患病更是花费不少，那帮亲戚们也就不上门了。 她有一次偶然问了下。 “咱们有这么多钱，我还上什么班呀。” 现在林达听陆遥要多给父母寄，就问道：“你要寄多少？” 说完就赶紧跑到林达跟前，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陆遥！”林达一脸怒气看着跟在后面满脸笑容的丈夫。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林达炒了两个荤菜。 再给女儿买架钢琴！ 还有瘦肉、鸡蛋，甚至还买了个大西瓜！ 她这才想起，刚才路过客厅，茶几上好像放着苹果。 连衣服都顾不得换，她赶紧进厨房做饭。 气死我了！ 不过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赶紧得做饭。 林达挤下了公交车，大汗淋漓。 现在看到丈夫突然买这么多东西，心里微微有些怒意，太不懂事了！ “买！我已经想好了，不买国产的，买进口的！” 两人工资在西京城里不算低，可是陆遥的病买药要花不少钱，孩子要上学，陆遥还每月坚持要给父母家寄30元，所以林达不得不精打细算。 陆遥推着自行车，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 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媳妇。 每天中午、下午她都要赶回家做饭，丈夫负责接女儿上学放学，这成了雷打不动的事。 还有，是不是像明华那样，买辆小车？ 她抹了把脸上的汗珠，撑开遮阳伞匆匆向幸福小区走去。 林达冒出这句话，把陆遥吓了一跳。 后来在方明华的劝说下，陆遥改掉这种作法，除了每月给父母寄30元之外，别的都是量力而行。 “陆遥，就咱们这种花法，这60万，也不经花吧？”林达有些担心。 “林达给你商量件事，既然我现在赚了这么多，我想给我父母多寄点钱回去。”陆遥突然说道。 等她爬上五楼开门进了屋，家里一片安静，她知道丈夫这时候去接女儿放学了。 1元钱一个！ 天啦。 “哈哈，终于有钱了，从明天早上开始，我不在家里吃饭，吃老杨家的葫芦头，我要两碗，吃一碗倒一碗！” 以前，陆遥漫无节制资助父母兄弟亲戚，为这事，林达没少和陆遥吵架。 她知道自己丈夫在开玩笑。 不对，比六十万还要多！ 嘿嘿，今天要多买点。 “干脆直接寄一万，也够他们老人家花了。”陆遥说道。 你就那点稿费，不能打肿脸冲胖子啊。 林达正忙着炒菜，一扭头果然看到女儿手里拿着一個小盒子，正挖着吃。 “瞎说！”林达笑了。 天啦一本书竟然能赚这么多！ 林达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 一般情况下两天炒一个荤菜，主要还是给陆遥吃，但现在不用考虑这么多。 等明华回来，问问他是怎么学会的。 哎呦 光胡思乱想了，忘记买菜。 天冷天热接送女儿大人小孩就不用受罪了。 陆遥清醒过来，赶紧骑上自行车向农贸市场骑去。 “好，就按照你说的做，先寄300，后面慢慢涨。” 女儿从小喜欢弹琴，可是家里没钱，现在有了赶紧买一个。 竟然买这么贵的东西？ 林达好像记得，这是今年西京雪糕厂最新推出的商品，据说还是从国外引进的，非常好吃，但价格特别贵。 “那把电视换下？彩色的就是比黑白的好。” 林达也闻到一个糊味，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大家都吃！ “你真不想上班了？” 林达接过来一看，密密麻麻一大片，家具、衣服、首饰、化妆品还有暑假出去玩，最后竟然还要买辆车！ 对，对，还有冰箱！ “什么？！60万！”林达震惊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骗你干嘛？我字都签了，赵红军说，最迟明天钱都到咱们银行账户里.喂，林达，锅里菜焦了，焦了！” 没过多久，就听到门开了，女儿嘻嘻哈哈笑着跑进厨房：“妈妈，妈妈，今天爸爸给我买了冰淇淋，比冰棍好吃多啦。” 又是个六十万！ 吃完饭，林达刷碗，陆遥要送女儿上学，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媳妇没走，坐在客厅里发呆。 “你担心什么？这是第二批印刷出版的，赵红军说了，还有第三批也是印刷100万本！另外《平凡世界》第三部，也有我的一半版权，你算算将来还要收入多少？” 1元钱可以买大半斤猪肉！ “怎么，还不去上班？要迟到了。”陆遥提醒道。 300元，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少了，比一般人工资还高。 这几天，陆遥一家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 第380章 再次拜访王濛 第380章 再次拜访王濛 方明华接到赵红军打来的电话知道此事后，也挺高兴。 说实在，陆遥就靠一本《平凡的世界》的版权收入，完全可以实现财富自由。 历史本来就证明这一切。 只不过当年陆遥英年早逝，他自己没有享受到。 现在好了，自己穿越来到这时代，改变这一切，他终于享受到。 那么，陆遥以后会继续写小说吗？ 写什么？ 只有陆遥自己最清楚，方明华也希望他能写出更好的作品。 方明华也不怠慢，立即回到宿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提着五斤狗头枣，出了校门打了个黄色面的，直奔王濛的家。 两人聊着，王濛突然问道：“小方，陆遥情况怎么样？去年我在报纸上看到他病重住院，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谁知道以后将涨到上百万？ 时间到了七月，天气越发炎热，来燕京已经三个月，方明华除了加紧码字，转了不少地方也看望了许多朋友，现在方明华还想拜访一个人。 王濛听完爽朗笑了：“小方，你还记得我好这一口，别人来我这我是不让提东西的，但你这礼物我收下。” 在信中，王濛欢迎方明华来家里做客，并说了自己现在的住址，还很贴心说自己工作忙，晚上有时候不在家，来前最好打个电话，还告诉了他家里的电话号码。 想去部里找，方明华觉得不可能，像他这样的官员肯定日理万机，最后休息的时候到他家去一趟。 “当时陆遥病重无法完成第三部，他把提纲和已经写好的开头部分给我，让我帮写下去，我只好答应。”方明华解释道。 王濛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穿着一件老式背心，戴着老花镜，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报纸。 “写的不错嘛风格和前两部几乎一致，如果不是署你名字，别人以为还是陆遥一个人所做。”王濛呵呵笑道。 可惜，王濛早就不住朝阳劲松路附近的燕京作协家属楼，但具体住哪里他也不知道。 身居高位，说不干就不干，捡起自己的老本行——写作，这份提得起，放得下豁达心境，一般人确实做不到。 所以今天吃完晚饭六点多，方明华又打了电话，这一次接电话的是王濛，很爽快的让他过来。 能不能收到，方明华没有把握，对方会不会给回信，他更不清楚。 “陆遥写的这本《平凡的世界》我抽时间也看了，写的非常好，非常激励人。有一次开会，我给教委的同志说，应该在全国各个大学中学推广看这本书！.诶，小方，第三部是你和陆遥合写的？” “王部长，您现在还有时间看文学杂志？”方明华听了有些惊讶。 这一点，方明华也很佩服。 王濛家住的并不是独家小院，而是单元楼，方明华上了三楼敲门，开门的正是王濛的妻子崔老师。 “是小方啊，进来。”崔老师热情招呼。 方明华走过去，将狗头枣放在茶几上很恭敬的说到：“王部长，这是我托媳妇从西京寄来的狗头枣，正宗延长产的。” 看到方明华进来，放下报纸笑着招呼。 其实方明华这才来也没目的，主要就是联络感情。 可没想到，就在前几天，王濛竟然回信了！ 铺着木地板，家具都是崭新的，靠墙的电视柜上还放着一个21寸的大彩电，在这个年代很罕见。 写都写了，就不管这么多。 “现在情况好多了。”方明华就把陆遥近况告诉了对方，王濛听了很高兴。 王濛。 妥了！ 方明华自然很高兴，但也没急着拜访，而是赶紧给西京的媳妇打了个电话，让她迅速邮寄五斤上好的狗头枣到燕京，最好是延川的！ 王濛喜欢吃这個。 “我看了你们《延河》这一期的文章，池莉的《烦恼人生》还有你写的《站台》都很不错，这种小说形态完全不同于现在文坛上流行的先锋小说，偏向现实主义，但和以前传统的现实主义小说也有不同，你称之为“新写实小说”这个名字好！” 方明华这段时间又去燕京书画院逛了逛，买了十几张启功的书画，像云林诗意图、晏坐观云图、闲舟图等，这玩意现在都不值钱，四五十块随便买。 方明华进了房间，来到客厅，很宽敞，和原来王濛在劲松楼住的小房子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昨天狗头枣寄到学校，方明华到了晚上立刻给王濛家打电话，接电话却是他爱人。 王濛住在朝阳某个小区，方明华赶到的时候，要在传达室进行登记，亮出工作证之后，才进了家属院。 “我不仅看们延河，《人民文学》《当代》等我都看！而且我还动手写作，将来我不干部长这职务还是要写作，咋能把这个饭碗丢掉？” 信中，方明华简单汇报了自己的这一两年的工作，并透露出想拜访的意思。 方明华在沙发上坐下，自有保姆给倒上茶水，两人就闲聊起来。 方明华聊起在鲁院上课的事，王濛听的很认真。后来又谈到《延河》新一期杂志集中刊登了池莉等人作品，方明华提出“新写实小说”这个名词时候，王濛频频点头。 其实，方明华早就想拜访他了，可惜人家身居高位，可不是以前的《人民文学》主编，他想见也未必能见到。 电话里说王濛晚上有应酬估计回来很晚，不过明天晚上应该有空。 “主要是陆遥前两部太深刻，又有大纲。”方明华很是谦虚。 方明华前段时间尝试着给王濛的单位写了一封信，直剿忱Фタ蓁沾的是文化bu王濛收。 “哎当作家不容易啊。”王濛突然感慨起来：“像陆遥这样，身患重病还要坚持写作，虽然现在的作家和以前相比，社会地位有了很大的提高，但其收入还和他的付出不匹配啊。” 听到王濛突然感慨这事，方明华心一动，笑着说道：“王部长，你不知道，陆遥的收入其实挺高的。” 第381章 实行版税制度 第381章 实行版税制度 “高？靠稿费吗？”王濛听了有点好奇。 “他这个大长篇，我估摸着也就是百万字，就按国家政策规定的最高千字20元，也就两万块左右。” “两万块放到八十年代初还是不错，万元户嘛，可是这几年物价上涨的厉害喽。”王濛最后说道。 方明华说出实情。 “其实，陆遥靠的不是稿费，而是版税收入” “版税？出版社竟然给他版税？！”王濛非常惊讶。 “王部长，他这本书并不是出版社出版，而是一家私营的出版公司挂靠出版社，买了书号进行出版的。” 和王濛聊了会，方明华看时候不早，就告辞离开。 于是他说道：“王部长，您说的对，但不可否认，版税制是将来的趋势，我觉得在国家政策方面，现在不一定强制，但可以鼓励、提倡版税制，这样那些自己有好作品的作家，就可以大胆和出版社谈，争取自己的权益！” “哈哈，小方，你这是让那些优秀作家去革命啊。”王濛听了哈哈大笑。 王硕沉思了下，一发狠：“不管那么多，我一直打算想出版一部我的小说集，到时候就要和出版社去谈，要版税！如果不给，我就不出版！” 虽然王濛当时并没有表态，但他相信，王濛会积极推动此事的，因为他本身也是一名作家！ 果然没过多久，王濛在一次接受记者访谈中就提到此事，说我们国家作家稿费过低，没有版税制度不利于调动作家的创作热情，也不利于整个文学事业的发展，应该适时实行版税制云云。 方明华也明白，这么大一件事，哪能自己随意说上一段话就能改变？ 站在他这个位置上，看到的、知道的、要考虑的方面自然要比方明华全面的多，当然有些话不能说给给眼前这个青年说的。 “对，就像国外一样，小说写的好，读者喜欢看，卖的多，就应该拿更高的收入。” 而刚刚兴起的私营出版公司经营灵活，苦于国家政策无法正常获得书号进行出版，所以两者一拍即合。 “没你说的那么悬吧？”沈旭嘉不以为然，反驳道。 此时的他正光着膀子正在家里吃饭。 希望这天更早些来到吧。 虽然只是王濛的个人看法，但从一位部长口里说出那份量都不一样。 王濛吃了一惊。 他心中粗略估算了下，就按出版50万套，那陆遥最起码获得三十多万？！ “陆遥这次可真是发了。”王濛哈哈一笑，“不过要提醒他，要按国家政策交税，千万别偷税漏税！” 看了会，沈旭嘉才说道：“这只是一篇采访啊，又不是下发红头文件。” 最近这段时间，老听王硕唠叨说方明华在香江和海外发表小说发了大财，因为有版税收入。可惜自己没这个福分，现在听到丈夫又提起版税，所以赶紧瞅瞅。 当他看着这条新闻时候，愣了下突然爆出一句话来：“卧槽！咱们国内也要实行版税制了！” 国家主管部门也是睁着眼闭只眼，只要你别出版什么反动、黄色书刊，假装不知道。 “这你就不懂政治。”王硕放下报纸点起一支烟：“这叫造舆论！往往重大政策出台之前，都要放风出来，看大家的态度如何。” 方明华是在《光明日报》上看到这条新闻的，对于王濛这种敢说敢当的精神非常佩服。 “王部长，我觉得，陆遥能写出这样的小说，就应该获得如此高的收入！一本书写了三四年，最后连身体都搞垮了，稿费最高才拿两万块，实在是太低，不仅是陆遥，像别的作家，也面临这个困境，这几年物价涨的厉害，这点稿费早已经赶不上物价上涨速度。” 整个过程他简单说了一遍，当然没提这个盛世图书有自己一半的股份，只说公司总经理是自己很好的朋友，愿意帮这个忙。 “行，行，先吃饭吧。” “王部长，我只能说给了这套书10%的销售收入。”方明华笑道。 方明华今天突然给王濛透露这事，自然有他的目的。 那真是神了。 卖书号这事在各個出版社时有发生，国营出版社体制僵化，市场灵敏度不高，再加上人员多包袱重，需要钱。 “版税制？我看看。”坐在对面的沈旭嘉也好奇凑过来。 方明华听了笑了笑没说什么。 王濛沉思了下，回答道： “小方，你想法很好，可真正实现起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涉及到作者、出版社、发行渠道等各个方面的关系利益调整，不是发一个红头文件就能解决的喽，搞不好会出乱子的。” 和许多人一样，王硕也有边吃饭边看报纸的习惯。 “王濛虽然是部长，可是你不是说，现在出版社已经不归文化bu管，叫什么新成立的新闻出版署负责。” 10%！ “这一点您放心，陆遥已经按时交税了。” 王濛自然知道这事，他也没提买买书号，而是感慨了句：“你这个朋友眼光不错嘛.喂，小方，私下给我透露下，给了陆遥多少版税收入？我绝对不给别人说！” 虽然只是一篇个人采访，但是某些精明的作家和出版社已经从中嗅到什么味道了吧？ 王硕就是这样一个人。 “你的意思说，实行版税制度？”王濛听出了方明华的弦外之音。 据听说，当年王硕不也是和出版社谈判，据理力争才获得版权收入吗？ 方明华就把当时《平凡的世界》无人问津，自己穿针引线，西京一家叫盛世图书的私营出版公司购买鹏城的海天出版社书号，这本书才顺利出版。 许多报纸迅速转载了这份采访新闻。 沈旭嘉说的没错，就在今年（1987年）一月，国家成立了新闻出版署，为国wu院直属机构，对全国新闻出版工作进行行政管理。” 王朔的小说集还没着落，不过另外一个大院子弟已经拿着自己的小说和出版社谈论此事了。 他的名字叫海岩。 第382章 381“我要版税收入！” 第382章 381“我要版税收入！” 海啱原名本名侣海啱，今年33岁。 出身身世显赫，他的曾祖父曾是国民政府禁烟督察处会计长，祖父则是国民政府南京警备司令汤恩伯的中校秘书，祖母更是一位著名的红色特工兼左联作家。 父亲则是革命剧作家，十几岁起就在延安从事文艺工作，创作出了不少脍炙人口的革命话剧，在建国后担任过中央歌舞剧院副院长、文化部艺术二局局长等职务。 和王硕一样，先去当兵，退伍后被安置在燕京公安局工作。据说，1983年，海啱上班路过家对面的人民文学出版社，决定写一本书交给他们出版。 他以自己曾经作为便衣警察被派到天安门广场值勤的经历为背景，开始写作，写下了大名鼎鼎的长篇小说《便衣警察》。 这本书85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立刻受到广大读者的欢迎，在今年（1987年）又被改编成12集同名电视剧，火爆荧屏，刘欢演唱的片尾曲《少年壮志不言愁》更是火遍大江南北。 对方看上去文质彬彬，看语气却十分强势，当然也有强势的理由。 “那以什么？”刘编辑感到很惊讶。 “哎，本来很崇高的文学事业，在你嘴里就成了很俗气的生意.不说了吃饭吧。” 看着海啱消失在门外，又看看放在桌子上的那张报纸，刘编辑不由得苦笑了下。 何倩倩和海啱在公安系统原来是同事，听了他这话问道：“你要版税？多少个点？” “嘘，别乱说！”王倩倩赶紧制止。 “这个。” 而恰好此时，海啱读到了王濛的这篇采访新闻，他立刻嗅到了一丝“商机”。 再说海啱出了杂志社，又开着桑塔纳直奔朝阳区新源南路昆仑饭店，坐在自己宽大的办公室里，吹着空调冷风，顿时感到舒服许多。 “算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编辑，还是先向领导汇报吧。” “放心，我不是那些热血沸腾的大学生，不是愤青，只是在家里说说。”海啱淡淡说道。 “版税？！”刘编辑拿起报纸仔细看了一遍，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看到对方没有退却的意思，刘编辑沉思了下说：“海啱，要不这样，我们可以适当提高稿费标准，但是给版税恐怕不行，没这个先例。” “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嘛。”海啱笑道：“如果真这样那就不用出版了，放着吧，再见！”海啱站起来转身向外走去。 “你呀，自从做了饭店总经理，天天嘴里说的就是生意。”媳妇嗔道。 “王部长啊王部长，伱干嘛对记者说这话？这不是让我们出版社头疼吗？” 海啱嘀咕了句，掏出一支“中华”，慢慢抽起来。 海啱沉思了下：“最少八个点。” 收拾好公文包，海啱将刊登王濛这篇采访的报纸装进去，然后出门开着桑塔纳直奔朝阳门内大街的人民文学出版社。 上了三楼，一个姓刘的编辑接待了他。 晚上回家，海啱见到自己的媳妇何倩倩，吃饭的时候说了此事。 借着电视剧的东风，人民文学出版社打算出第二版，所以今天请海啱过去详谈。 但人家敢！ 海啱从公文包里拿出那张报纸递给刘编辑。 “好了，不说这个，你提这事出版社会答应吗？”王倩倩又问道。 “所以，我们打算在再出版，电话里也给你说了，现在请你来，是和你当面签署再版合同。” “海啱，这只是王部长的个人意见，不代表官方，这个不行。”刘编辑一口拒绝。 海啱沉默了一下说道：“刘编辑，再版我没意见，但是不能再以稿酬结算。” “哎堂堂的人民文学出版社，办公室连个空调都没有，电风扇吹的人难受。” “我要版税收入。” 刘编辑听了他的话，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海啱，在外面别人可都叫你侣总，你不缺钱吧。” “现在国家提倡做生意，写作、出版本来就是一种商业行为，很正常。”海啱说道。 “我也看了下，大概百万字吧。”海啱接过话继续说道： 海啱也没犹豫，开上单位的桑塔纳直奔出版社，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终于拿到8%的版税收入，出版社准备印刷50万册，定价4.6元。 大院子弟出身，根正苗红，更重要的是担任着燕京昆仑饭店副总经理一职。 “会。”海啱颇有信心。“即便给十几万的版税，他们出版社照样大赚，这种生意他们不会不做。” “海啱，根据你这本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在全国热播，好多观众和读者都写信要求看原著小说，上次只出版了十万册，远远不够啊。” 果然，没过几天，海啱又接到出版社的电话，原则同意给版税，但具体情况让他去出版社详谈。 “就算给他千字20的稿费也才两万块钱，算上杂志连载，稿费再一翻，四万块，还不如那些公子哥们，拿着老爸的纸条倒卖一次钢材赚得多！” “《平凡的世界》广播我听过，也看过，写的非常感人。”王倩倩说道。 一般作家靠稿费生活，巴不得和出版社搞好关系，怎么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八个点，我们就按印刷50万本，按照原来每本书三块二的定价，算下来你要得十多万呢，你这硬生生要从割出版社身上一块肉啊。”媳妇笑道。 “刘编辑，咱们也是老熟人了，我就说实话吧，写这本《便衣警察》整整花了我三年时间，上次出版《便衣警察》给我了多少稿费？千字8元标准，一共不到4千块钱。中央台改编成电视剧，那么火，我只得到多少钱？780块！你看看物现在物价都涨成什么样了！” 这是公安系统最大的企业之一，也是首家合资的五星级酒店。只不过今年国家规定，公检法不得从事商业活动，昆仑饭店刚刚被申城锦江集团接手。海啱选择离开公安系统，留在公司继续当副总。 “不能只让出版社肥吧？他们赚的盆满钵满，作家呢，一个比一个瘦秦省那个陆遥，就是写《人生》的，耗费几年写了大长篇《平凡的世界》，结果人都累到吐血差点去见马克思！你说辛辛苦苦为了啥？！” “海啱，你来了，坐，坐。”刘编辑很热情的招呼他坐下，还给他倒了杯清茶，就在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刘编辑，这個与我现在的职业没有关系吧？”海啱很自然的翘起二郎腿笑了笑：“我现在只想拿我应该的那部分。” 海啱粗略估算了下，能拿到20万出头。 目的达到，他很痛快的在合同上签字。 第383章 给民间诗刊拉赞助 第383章 给民间诗刊拉赞助 方明华自然不知道已经有人勇敢走出这一步，和出版社讨价还价争取到了版权收入。 这种事都是作家和出版社秘密签署合同，没人会公开场合说。 今天没课，早上刚下了雨天气比较凉快，中午吃完饭方明华看着外面的天空，突然有一种冲动。 他想去找一个人。 诗坛北大三剑客的之一“西川”。 三年前（1984年）的春天，方明华应作家出版社编辑的邀请来燕京修改他写的《闯关东》，那时候他刚刚担任负责诗歌散文组的副主编，所以在办完正事之后专门去了一趟北大找到西川。 那时候西川还是燕大五四文学社的社长，两人聊了好长时间，通过他方明华又见到已经在政法大学教书的海子。 问他们要了最新写的诗歌，还鼓励他们向《延河》投稿。 后来以后两人就再没接触过，只是偶尔西川会给杂志社寄来他写的诗歌。 今天，方明华突然想见见他。 看上去比三年前成熟了许多，没有了往日的青涩。 “除了你，成员主要有谁？”方明华随意问道。 看到是方明华到来，西川颇感意外，又惊又喜。 “海子、骆一禾，还有欧阳江河，申城的陈东东等人，我们创办的这个诗刊主要是对付你的朋友。” “是啊.后者可比前者枯燥多了。” “我在鲁院临时代一段时间课，今天没事所以来找你。”方明华笑道。 “坐，坐”西川手忙脚乱将放在沙发上的书刊稿件移开。 两人又聊起各自现状，西川告诉方明华，他正在和几个朋友筹办一个民间诗刊《倾向》。 八十年代是现代诗歌的高光年代，自从七十年代末北岛和芒克等人创办的诗刊《今天》之后，各地的民间诗刊层出不穷，几乎每個诗刊团体就有自己的诗刊。 《环球》杂志社在宣武门西大街，方明华直接坐面的赶过去，很巧，他在杂志社三楼找到正在忙碌的西川。 西川的办公室有两个人，看到方明华进来就借故出去，留给两人聊天。 所以，现在方明华听西川创办民间诗刊也不足为奇。 “大家都一样，我们杂志社也是如此.整齐就不叫编辑室了。”方明华笑道。 “我的朋友？”方明华有点不明所以。 “方主编，你来燕京出差？” 西川现在已经从燕大毕业，在新华社《环球》杂志社做编辑，方明华准备去他单位找他。 “刚开始真有点不适应，现在算是习惯了。”西川倒也诚实：“自己写作和做编辑，简直是两回事。” 民间诗刊是热爱诗歌的人在小范围发行的诗刊，印数比较少，不定期出版的，用于诗歌爱好者之间相互交流，印制粗糙由于没有正规刊号，经常会被官方查封。 像蜀省尚中敏、杨黎等人办的诗刊《非非》，苏省青年诗人韩东和云南青年诗人于坚创办的《他们》，燕京诗杨炼、林莽、多多、雪迪等成人创办的《幸存者》等等，据统计全国有几百种之多。 “房间比较乱，不好意思啊。” 喝了一口茶，方明华才关心问道：“西川，做编辑工作习惯吧？” “就是蜀省的尚中敏。”西川语气中带着一丝幽默：“据我听说你们关系不错，他专门赶到西京和你理论，你去年到到蓉城他还专门请你吃了火锅。” “这事伱都知道？” “诗人嘛，经常各地乱跑，这种野史比诗歌传的还快。” 方明华听了哈哈大笑。 “确有此事，蓉城的火锅确实不错，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巴适。” 两人又开玩笑一阵，西川才说道：“尚中敏他们创刊《非非》提倡口语化写作，而我们坚决反对诗歌口语化，提倡诗歌的创作首先是一种对艺术负责的写作态度，在创作过程中通过对诗歌语言的精密处理，充分发挥各种写作技术的艺术效果，从而准确地表达诗歌的主题.” 西川滔滔不绝说着，方明华认真听着。对于西川这种诗歌创作理念方明华还是很赞同的。 “西川，你们创办诗刊，有没有什么困难？”方明华关心问道。 听到这话，西川脸色有些尴尬。 过了下他才说道：“方主编，不瞒您说，主要还是资金问题，像《倾向》这样的民间诗刊，并不对外公开出版，基本上都是内部交流，但印刷、纸张都需要资金，所以只有支出没有收入。” “那你们准备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方明华又问道。 “一方面，我们自己自掏腰包，大家都上班了嘛，好歹有工资和一点稿费，另一方面看能不能拉点赞助，当然做广告也没人看，主要是有的企业老板喜欢诗歌，愿意慷慨解囊。” 原来如此！ 方明华略一思考，说道：“西川，我帮你找个喜欢诗歌的老板，让他给你赞助怎么样？” “真的？那太谢谢你了，”西川顿时喜出望外。 方明华也没啰嗦，直接拿起西川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外地号码，自然是打给自己铁哥们赵红军的。 “红军，我，明华。” “明华，是不是在燕京乐不思蜀了？还是又找了个姑娘？你可不能对不起棠棠啊。” “去去.给你说个正事。”方明华懒得和他开玩笑，就把见到西川，他们创办民间诗刊缺少资金事简单说了一遍。 “西川是我朋友，我给他说你也爱好诗歌，现在又是大老板，所以让你公司赞助点。”方明华最后说道。 卧槽！ 你这唱的哪出戏？ 电话对面的赵红军愣住了。 我的公司还不是你的公司？ 还有，我爱好个锤子诗歌？ 不过他马上明白过来，立刻大声说道：“明华，你找对人，我特喜欢诗歌，你问他需要多少？” “我朋友问你需要多少资金？”方明华转过来西川。 “现在我们诗刊正在筹办阶段，我估摸了下，5000钱就够了。” “5000？我们公司愿意自助两万，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明天我让财务把钱给你们汇过去。” 果然财大气粗！ 西川拿过电话，连忙感谢。 挂掉电话，方明华又笑着我准备以个人名义出2000块，表示对你们诗刊的支持，同时希望有好的诗歌可以向《延河》杂志投稿。” 西川自然感激不尽。 《倾向》毕竟是自己小圈子里玩的，可《延河》是公开出版，当然后者影响力极大。 “干脆，方主编，你也加入我们团体吧？”西川发出邀请。 “我可比不上你们这帮诗人。”方明华说道。 “我知道，你主要以创作小说为主，挂个名也行。”西川说到。 这个，方明华同意了。 将来自己不干主编了，找些志同道合的人玩玩也行。 “西川，海子最近干嘛呢，还在政法大学吗？”方明华问道。 “没有”西川摇摇头：“到西南一带远游去了，估计现在蓉城找尚中敏。” 第384章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 第384章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去找尚中敏？”方明华听了感到很惊讶。 西川说了缘由。 原来就在今年（1987年），海子不想教书，辞职想和燕大几个同学一起去海南办一份报纸。 他把这个消息写信告诉给父亲之后，没料到父亲坚决反对。海子未能成行，郁闷之余利用假期就去蓉城。 “他说了，他将去蓉城，那里是除了燕京，诗人最多的地方。”西川笑道。 “可是，尚仲敏他们的诗歌理念和你们不同，你不是说你们创办《倾向》，其中就是针对尚中敏他们的《非非》吗？”方明华问道。 西川思考了下，反问道： “方主编，你的诗歌理念和尚中敏他们不同，不照样可以在一起吃火锅吗？” 方明华闻言大笑。 其实，方明华问海子并不是关心这个。 “海子应邀参加，会上有人批评他写长诗”“搞新浪漫主义”，说他短诗写的不错，长诗则没有什么价值。海子听了郁闷不已，其实他最看重就是他的长诗，我和骆一禾都为此鸣不平。” 当西川送他下楼，分手告别的时候，方明华突然停下脚步。 “你是海子最好的朋友，这两年你要多注意点海子的精神状态，” 和物质的短暂情人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卧槽！ 他试探性问道：“西川，海子最近的身体精神状态怎么样？还在练气功吗？” “嗯？” 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 “不太好。”西川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除了父亲的不理解，今年五月燕京作协在西山举行了一次会议，让海子也受到打击。” 海子的代表作之一啊。 西川当然乐意。 “写的非常好，这首诗我们《延河》要了。”方明华毫不客气将这首诗稿装到自己的口袋里。 “西川” “怎么回事？” 说着，西川很是气愤，转过身从自己办公室抽屉里拿出几张稿子递给方明华。 方明华拿过来一看。 这可是当今诗歌稿费最高价格了！ 《以梦为马》！ 我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 “等海子回来，你告诉他这首诗稿费按照一行10元给他！” “你说，这诗写得不行？！” 看看时候差不多方明华就告辞离开，西川说晚上请他吃饭，他婉拒。 看到方明华一脸严肃，西川心一紧点点头。 “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就给我打电话。” “好的，伱慢走。” “再见！” 方明华出了杂志社，在路边挡了个黄色面的直奔鲁院。 在路上，方明华看着夕阳心里还想着海子的事。 海子自杀，除了练气功走火入魔是不是也有这一连串的不愉快有关？ 诗人本来就是很敏感的。 方明华没想到海子出去散心，竟然去找尚中敏。 方明华实在想不通两人会谈什么？ 如果是诗歌，肯定是争吵。 不过海子相对沉默寡言，可不是能言善辩的尚中敏的对手。 希望两人只是在吃火锅。 其实，方明华和西川都想错了，此时的海子根本没在蓉城，还在青海，在一個叫德令哈的小城里。 德令哈的夜晚，荒凉而又宁静深远。 海子当然不是无目的而来，他是来见一位姐姐。 在政法大学的小院里，他迷恋上了比他大二十多岁的一位女作家。那位女作家并不漂亮，可是海子热恋着她。 曾经一个夜晚，下着大雨，海子在政法大学的校园里合着双手，跪在地上，等待着那位女作家，直到第二天天亮。 他这种痴情并没有感动对方，女作家已经有家有口，怎么会接受一个比自己小20岁的青年，跟着瞎胡闹？ 不得已，女作家就回到了西部老家。 海子并没放弃，到了暑假打着去成都去会蜀省诗人的旗号，却是赶赴青海，来到德令哈这座默默无闻的小城。 女作家当然不会见他。 失望之余，海子准备返回蓉城。 坐在开往蓉城的火车上，海子看着慢慢消失的小城，外面夜色的戈壁滩，他从背包里拿出日记本，又写下一首诗：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海子没想到的是，就他这首诗，让这个原来名不经传的戈壁小城，突然变得文艺起来。 方明华后来得知，海子在蓉城也不太受待见。 蜀省诗人的恃才自傲，但海子本人的沉默少言和过于内敛，更重要的诗歌理念不同。 诗坛纯粹是一个江湖，所谓大侠辈出，各种豪杰横空出世，诗人相见往往对酒当歌、壮怀天下。而海子则显得玉树临风、儒雅得太书生气。 不过尚中敏接待了他。 尚仲敏在在蓉城水电学校教书，有一间房子，一张床，在大概一周的时间里，他几乎与海子朝夕相处。 白天他带着海子去拜访成都诗人杨黎、万夏、翟永明等。 到了晚上，两个人买些下酒菜，就着一块一一瓶的沱牌曲酒通宵达旦地长谈，有时一起打坐、冥想，试着用意念和禅语交流。 海子在蓉城一周时间里，尚中敏在生活上对海子照顾的无微不至，可惜还是因为诗歌理念不同，在海子回到燕京之后，尚中敏在自己刊物《非非》上公开批评了海子写的一首长诗《土地篇》，措辞非常严厉。 海子为此郁闷不已。 这些都是方明华后来才知道的，知道以后也是唏嘘不已。 时间到了七月下旬，为期四个月的讲习班学习接近尾声，正当大家有些恋恋不舍的时候，鲁院又出现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明年，也就是1988年，鲁院将和燕京师范大学共同举办了“文艺学文学创作”研究生班。 这可不是类似于讲习班这样的短期培训，而是将学习两年，毕业之后将给予硕士研究生文凭！ 这消息一经传出，班上的学员们顿时沸腾起来。 第385章 讲习班里人的各自打算 第385章 讲习班里人的各自打算 在这个年代，有许多大学，诸如南京大学、复旦大学、西北大学等综合性大学，都举办此类作家班，学制两年到三年不等，毕业后都给本科文凭。 可这次燕师大发的硕士研究生文凭，怎么不让这帮学员们激动？ 得到这个消息的余桦，吃完晚饭后立刻到了二楼女学员宿舍，他要找陈虹。 这不是余桦第一次找陈虹，所以大家习以为常。 夏天女学员宿舍不方便进，余华敲门得到应答之后，就在门外喊道：“陈红，有件事找你说下，我在楼下等你。” 等待脚步走远，宿舍来的李虹颖打趣道：“陈虹，余华是不是又要请你去跳舞？” 鲁院女生少，自然没法办舞会，不过附近棉织厂有个社会上的舞厅。 自从王濛当上部长之后，力促开放舞厅，跳舞不再是洪水猛兽，于是社会性舞厅如雨后春笋般在各地兴起。 陈虹跟着余桦去跳了几次，所以李虹颖这么说。 陈红边穿裙子，边反唇相讥：“虹影，你可以和方老师去呀。” “他说他不会，所以不去。”李虹颖脸色黯淡下来。 陈虹慢慢向前走着，默默的不说话。 余华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哎. 陈虹看到李虹颖这表情，也没再说什么，换好衣服后出了房门。 “你想报名吗？” “那我试试。”陈虹终于答应了。 烟雾缭绕，几乎看不到对面廖润博的表情。 就在同一时间，男学员这边，廖润博和钱余亮在宿舍里也在讨论这个问题。 “是的，这是個机会，伱知道我没上过大学，这次进入燕师大学习，而且能获得研究生文凭，对我来说求之不得。” 听了余桦的问话，陈虹很敏锐感觉到什么停下脚步，看着对方：“你打算报名？” “回学校，好好复习！争取考上！” 不会，我可以教你呀，可是方明华就是不去。 “陈虹，鲁院和燕师大明年要共同举办研究生班，这个消息你听说了吧？”余华问道。 余华笑了，突然抓住陈红的手，把姑娘吓了一大跳。 余华正在宿舍楼底下等她，见到他后，两人向校外走去，可这次余桦并没有带她去跳舞，而是压起马路来。 “不会的，你也行！”余华赶紧说道：“我听说，先要办个预习班，不过也要考试，但考试内容也就是咱们这四个月学的知识，对于咱们来说有很大的优势。” “陈红，你也报名吧？” “况且来燕京学习，不但能学到知识，还能开阔视野，认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我要报名。” “干嘛？” “我我担心我考不上。” “嗯，听说了。” “廖大哥，你准备报考燕师大这个研究生班吗？”钱余亮问正在闷头抽烟的廖润博。 “不，我不报考。”烟雾里，传来廖润博蹩脚的普通话。 “为什么？我觉得你写作水平挺高啊。”钱余亮很惊讶，他挥了挥手，试图赶走烟雾，看清对面廖润博的表情。 “我想考西北大学的作家班，我马上准备报名。” “为什么？ ”钱余亮问出第二个“为什么？” “唉” 廖润博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燕京的生活消费太高，我招架不住，这种作家班，毕竟不是正儿八经高考进来的大学生，我听说国家不仅不给补助，而且还要收一定的学杂费，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钱余亮听了低下头，陷入沉默。 “余亮，你有什么打算？”廖润博又问道。 “你都不敢报考，我更不敢了。”钱余亮抬起头说道：“但是我想上学，我听说南京大学也要办一个作家班，我想试试，离家近，南京消费也没燕京高。” “那好！我们都努力吧！” “好！” 两人不约而同拿起了书。 再说陈虹回到宿舍之后，匆匆背上书包就要出门。 看的李虹颖奇怪了：“陈虹，你今天没和余桦去跳舞？” “没有，我要去教室看书。” “啊，这么积极？” “我准备报考燕师大的研究生班，所以现在得好好看书。”陈虹也没隐藏什么，直接说道。 “余桦也要报考？”李虹颖马上反问道。 “嗯。” “哦”李虹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虹颖，你要报考吗？”陈虹又问道。 “我我不知道。” 陈虹匆匆走了，留下李虹颖一个人在发愣。 突然，她脱下睡裙，换上t恤牛仔裤，出了宿舍，她要去找方明华。 此时的方明华，正光着膀子在宿舍看文章。 讲习班马上就要结束，班上的学员陆陆续续都送来了自己写的最新作品。 虽然学院没有规定在学习期间，学员们必须有自己的新作的，但是在余桦、廖润博、李虹颖等人的带动之下，大家都开始动笔写作。 好事啊。 何立伟的《小站》，钱余亮的《红草湖的秋天》——这个有汪曾祺的味道。 . 陈虹竟然送来一首诗歌。 名字叫《山望》。 就爱站在万仞之巅 看山的波动 以为那是精卫的海。 烟云，在脚背上戏逐 吹起湿淋的山风 因为我才从海浪花中升起来。 这是方明华第一次看到陈虹写的诗，挺有灵性的。 方明华认真看着每一个作品，该修改的地方让学员拿回去修改，争取都在《延河》上发表。 哈哈 也不枉费自己来鲁院这四个月！ 方明华正认真看着，就听到敲门声。 “请进。” 门开了，方明华抬头一看是李虹颖。 不过姑娘并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口，看着方明华，沉默了下问道： “方老师，你明年还来鲁院教书吗？” “你问这干嘛？” “如果你来鲁院教书，我就报考燕师大的研究生班，如果你不来，我就准备报考复旦大学的作家班。” “我不来。”方明华很明确给出答案。 “为什么？” “我有家有口的，咋能老待在燕京？”方明华很自然的回答。 李虹颖看着他，神色变得忧伤起来。 “能让我看看你妻子的照片吗？”姑娘突然问道。 “不用这么麻烦。”方明华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媳妇明天就要来学校看我了。” 第386章 宋棠棠来到鲁院 第386章 宋棠棠来到鲁院 方明华并没有说谎，宋棠棠真的要来燕京。 昨天方明华突然接到宋棠棠的电话，说她已经上班，公司在燕京的业务上有点问题，她得来一趟燕京，所以想顺道来看望方明华。 方明华自然欢迎。 好几个月没见媳妇了，当然想啊。 第二天下午，外面下着雨天气很凉爽，方明华没课，依旧在宿舍码字，听到有人敲门，一开门就看到宋棠棠打着伞，斜挎着一个小坤包俏生生站在门口。 “棠棠，你可来了，想死我了。”等宋棠棠收好伞，方明华抱住她，顺手又是一个公主抱，脚一勾，宿舍门就被关上。 “你干嘛？” “嘿嘿，你说干嘛？！” “流氓！”宋棠棠嘴里说着，却主动抱住方明华的脖子。 “这是余桦，是我们班上学员，非常优秀。” 一阵狂风暴雨之后，慢慢回归平静。 很快，两人已经脱光，在床上翻滚起来。 “有！但没你漂亮好了，不说这个，你说你来燕京，财务上的事？” “需要我陪你去吗？”方明华问道。 倒是宋棠棠说话了，她大大方方走到跟前：“我以前听明华提过你的名字，说你和他同岁，那就叫我嫂子吧。” 如果叫方明华为老师，那应该叫人家媳妇为师母吧？ 可看着这个年龄看上去比自己还小的女子，实在开不了口。 “方老师，你在宿舍干嘛呢？”余桦随口问了句，突然就看到坐床边的宋棠棠。 “难道，你们学院就没漂亮的女学员？”宋棠棠眼波流转。 “嫂子。”余桦赶紧叫了声。 “不用，这点小事我自己能办，伱还是安心在学校里呆着赶紧起床吧，如果有学员来找你那可不好。”宋棠棠说道。 方明华的媳妇！ “嗯，海淀qu新华书店系统的书款没按合同规定的时间打到咱们公司，所以我想亲自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宋棠棠说道。 “怎么，憋不住？”平日里清冷的宋棠棠，现在媚眼如丝，像小猫咪一样躺在方明华身边 “这快四个月了.我可是個正常的男人呐。” “哪个不长眼的现在来找我？何况外面下着雨.再来一次嘛。”方明华刚准备搂住媳妇，翻身上马，却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敲门声：“方老师在吗？我是余桦。” 方明华赶紧翻身下来，宋棠棠偷偷的笑。 “等下。” 余桦看着宋棠棠：“宋、师”期期艾艾竟然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宋棠棠，来燕京办事顺便来看望我。”方明华说道。 方明华没好气的回了句，两人赶紧穿好衣服，等宋棠棠收拾停当，方明华才去开门。 卧槽！ 心里却在想。 我的乖乖，方明华的媳妇竟然这么漂亮！ 明媚皓齿，美艳动人，而且还带着点英姿飒爽的感觉。 比挂历上的大明星还漂亮，难怪看到李虹颖竟然毫不动心。 “余桦，你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咱们这个讲习班马上就结业，大家将各奔东西，所以大家准备拍个合影照作为留念。” “可以，那你们安排吧，到时候叫上我就行。”方明华答道。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余桦赶紧离开。 有了余桦这么一打岔，方明华也不好再那个，毕竟现在还是大白天。 晚上继续吧。 “明华，你干你的事吧，我洗衣服。”宋棠棠顺手将方明华床底下的袜子拿出来放在盆里，进了卫生间。 果然是好媳妇啊。 “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还上得了床。” 再说余桦出了方明华的宿舍，立刻向楼上自己宿舍匆匆走去，宿舍里有几个人都是商量照毕业像的事。 只见余桦走了进来，一脸兴奋：“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消息，方老师的媳妇今天来看他了，长的简直漂亮极了！” “有多漂亮？” “瓜子脸，柳叶眉，明艳动人，比挂历上的那些女明星还漂亮！” 有人说余桦在吹牛，也有人嘿嘿一笑。 “余桦，你刚才去，该不会坏人家的好事吧？” 讲习班的学员大部分都已经结婚，一听这话顿时都笑起来。 “去去.不说这个。”余桦赶紧转移话题：“方老师答应了，咱们商量怎么照？去照相馆还是请人到咱们学校？” “自然是来咱们学校，站在校门口、教学楼下合影这才有意义！” “不知道每人要多钱？” “余桦，你去照相馆问问。” “行，等雨停我就去。” 几人又开始商量起来。 傍晚雨停了，本来方明华要请媳妇到外面吃饭，说学校里伙食很一般的，但宋棠棠非要尝尝学院的伙食，方明华只好答应了。 夫妻俩去学校食堂打饭，又坐在一块吃饭，亲密的样子自然引起周围人窃窃私语，不过方明华不在乎。 自己的媳妇！ 怎么滴？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两人就在学校散步起来。 雨后的校园显得格外美丽，虽然学校不大，但到处都是一片郁郁葱葱，花坛还有一丛芍药花正在怒放。 方明华心情格外的好。 女学员宿舍那边，李虹颖正在看书。 今天白天没课，她冒雨到市区办了点事，在外面吃过饭才回来。 “喂虹颖，方老师的媳妇来了正在和方老师在校园里逛呢。”陈虹走进宿舍对李虹颖说道。 “真的？” “骗你是小狗，好多人都看到啦。” 李虹颖一听，立刻合上书，匆匆跑了出去。 “你去干嘛？” “我要去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李虹颖冲下宿舍楼转了一圈，在操场上，果然看到和方明华并排走着的美丽少妇。 真的，很漂亮。 虽然穿着一件很普通的白色连衣裙，但却一种高贵不可侵犯的气质。 看着和方明华有说有笑的样子， 李虹颖感觉自己心中的某样东西被打碎，隐隐作痛。 方明华注意到正在操场边上正看着他的李虹颖，想了想还是招呼了声。 “李虹颖！” “方，方老师。”李虹颖慌忙回答道。 “这是我媳妇，宋棠棠，这是李虹颖，我们班上的学员，很优秀的的。”方明华相互介绍。 “你好，认识你很高兴。”宋棠棠一脸微笑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姑娘。 “你你好。”李虹颖低声说道，往日的自信现在荡然无存。 “李虹颖，你有事吗？”方明华问道。 “没，没事，下了雨空气新鲜，我随便出来走走。”李虹颖装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 “那行，我们走了。” 看到两人挽着胳膊离开，李虹颖再也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 第387章 而那过去的，就会变成亲切的怀念 第387章 而那过去的，就会变成亲切的怀念 宋棠棠在学校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匆匆离开。 说争取今天把事情办完，晚上就坐火车赶回西京，家里还有两个娃呢，不太喜欢喝奶粉，要喝她的奶。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到七月三十，为期四个月的鲁院讲习班课程全部结束，所有学员离开学校，返回自己老家。 临走前，讲习班的学员专门聚了一次餐，邀请包括方明华在内的代课老师参加。 在酒桌上，学员们频频向方明华敬酒，这一次方明华也放开了，来者不拒，大醉而归。 只不过，讲习班的成员缺少一个人，李虹颖没来。 李虹颖是第一个离开鲁院，谁也没说，昨天晚上提着行李悄悄离开。 此时的她已经坐在开往申城的火车上，她已经报了复旦中文系的作家班。 火车经过快一天的行驶，终于到达申城。 第二天下午赶到西京，打的直奔父母家，敲门进去，就看到老爸方长河正在客厅里逗自己的孙子玩。 李虹颖不知道要去哪里。 看到方明华进来，方长河立刻说道：“乐乐，你爸爸回来喽。” 就像普希金诗里写的那样： 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会过去， 而那过去的，就会变成亲切的怀念. 想到这里，李虹颖拂了拂被夜风吹乱的秀发，挤上一辆公交车，消失在都市的夜色里。 自从方明华要了这双胞胎后，方长河忍痛割爱，放弃了自己十几年钓鱼的习惯，每天和老伴一起照顾孩子。 不过她并不感到害怕，在外面漂泊了好几年走过许多城市，早已经习惯这种生活。 华灯初上。 李虹颖提着旅行包下了火车，跟着人群出了车站，站在马路边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 小孩子正坐在客厅铺的凉席上，穿着一个红肚兜，手里还捏着拨浪鼓，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这个“陌生人。” 自己还有点积蓄暂时不为生计发愁，这段时间就认真复习，争取考上复旦的作家班。 先找個便宜点小旅馆住下来，车站附近是绝对不能住的，太乱，最好是住到国营大厂或者高校办的招待所，那里环境干净而且价钱实惠。 只是 一切都过去吧。 火车放慢速度鸣着长笛，徐徐从居民区中穿过，两边都是低矮的平房，铁轨边都是过往的行人，见到火车来了是如此淡定。 或许，也会偶尔想起在鲁院的日子，和那张曾经让她着迷的脸。 这是一座比燕京还要繁荣发达的城市。 方明华是第二天聚会之后离开学校，想让几个同学帮忙将电脑打印机托运回西京，然后到总政大院见了两位老人家，吃了顿饭又直奔火车站，归心似箭。 到那时候，会遇到另一帮志同道合的同学，知识渊博的老师，鲁院发生的一切将逐渐成为历史，成为回忆。 “怎么？不认识爸爸了？”方明华放旅行包，也顾不得擦把汗，立刻抱起儿子。 “来，叫爸爸看看亲爸爸一口。”说着就把脸凑过去。 结果小孩“哇”的一声，被他吓哭了。 “给我。”这时候方长河赶紧接过孩子：“几个月不见，孩子已经不认识你了。” 确实也是。 走了时候三个月，现在已经七个月，看来以后要和孩子多亲近亲近。 这时候老妈张凤兰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儿子回来当然很高兴：“你总算回来了，咦，怎么没变黑？” “妈，我在鲁院上课，又不是地里干活，怎么会晒黑？”方明华笑道：“蕊蕊呢？在我岳母家？” “对，你岳母稀罕的不得了，是她的外孙女，又不是孙女。”张凤兰嘀咕了句。 原来两个月前，宋棠棠休完产假要上班，双方老人就商量照顾孩子的事，宋棠棠的老妈周云娟提出要将外孙女蕊蕊带回她家照顾。 理由很简单，棠棠要上班，明华又在燕京代课，两个孩子光靠你们两个亲家照顾不过来。 与其请保姆还不如将其中一个接到我家照顾，反正我已经退休在家没事干。 张凤兰有些舍不得自己这对孙子孙女，但是周云娟说的是事实，再加上当地本来就流传双胞胎分开好养活的说法，于是就答应了。 只是苦了宋棠棠，这男娃女娃都是自己的娃，母爱都要雨露分占，所以干脆婆婆家住一天，娘家住一天，反正两者都很近。 方明华是在电话里宋棠棠告诉他的，他自然没啥意见。 现在听到老妈的语气酸溜溜的，也没说啥，随口岔开话题：“我妹呢？” “上班了，一般六点以后才能回来。” 妹妹方明丽今年七月从西工大计算机系硕士研究生毕业，本来可以留校教书的，但姑娘却非要进研究所，最后分配在航空系统的631所，工作地点在碑林qu，距家不算太远每天晚上坐公交回来。 既然如此，方明华回到自己卧室，换了衣服穿上背心大裤衩，然后从旅行包里放出许多好玩和好吃的。 从燕京回来，不给自己一对儿女带些礼物回来怎么行？ 积木、小皮球、会弹跳的小青蛙，还有小汽车，方明华拿出一大堆立刻吸引小家伙的目光，很快就“接纳”了这个有些陌生的爸爸。 到了六点多，宋棠棠和方明丽陆续下班回来，屋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吃的是方明华喜欢的油泼面，他边吃边问妹妹方明丽工作情况，妹妹说631所是从事机载、弹载计算机和航空软件研制的专业科研机构，她被分配在所里机载系统计算机室，专业非常对口。 “你具体研究啥？”方明华好奇问道。 “保密！” 妹妹的一句话顿时让方明华闭嘴。 好吧，不问。 吃完饭，宋棠棠和方明丽帮着老妈刷碗后，就抱着儿子去岳父岳母家去看望女儿。 两家离的不远，所以也没开车，方明华抱着儿子，宋棠棠提着丈夫给女儿买的吃货和玩具，两人高高兴兴向后宰门方向走去。 宋棠棠的父母依旧住在军区大院里，两人进去来到后面的小院，就看到一个穿着牛仔短裤的美丽的姑娘正抱着一个小婴儿在院子玩耍。 姑娘看到他们进来，笑着招呼。 “姐夫，你们归来啦。” 是李丽 第388章 两家烦恼的事 第388章 两家烦恼的事 小婴儿就是方明华夫妇的女儿，小家伙看到妈妈来了，立刻伸开小手朝着宋棠棠咿咿呀呀要妈妈抱。 “臭蕊蕊，妈妈来了，就不要小姨了。”李丽笑骂了句，还是把婴儿交给宋棠棠，结果又从方明华的怀里抱过乐乐。 这时候宋棠棠的父母从屋里出来，方明华赶忙招呼，当然不会忘记拿出礼物，还有给女儿的吃货玩具，什么布娃娃、音乐盒，很快就把女儿“骗到”怀里。 几人就坐在院子里聊起来。 “李丽，你给贾平娃翻译的那本《浮躁》不错嘛，我听说在美国顺利出版。”方明华说道。 “主要是人家写的好。”李丽很谦虚。 就在去年，贾平娃写好他的第一个长篇《浮躁》后，看到方明华的小说在美国出版很是羡慕，后来又在方明华的鼓励下决定将《浮躁》拿到国外出版。 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将这本小说翻译成英语。 贾平娃并不认识翻译界的人士，后来干脆交给李丽翻译，当然翻译稿酬便宜。 李丽经过大半年的时间，一边在英国留学，一边着手翻译，将这本三十万的小说翻译成英语，又寄给美国爱荷华的聂华苓教授，经过聂华苓的运作，已经由美国的西蒙与舒斯特集团出版。 老宋拿着一个蒲扇，正在抱在女儿怀里的外孙女轻轻扇着风，听了媳妇的话就说道：“丽丽不是还在上学嘛，学业要紧。” 额的神呐 果然是学霸级的。 一副吃货模样啊。 “你准备翻译成英语还是法语？”方明华问道。 宋棠棠插话进来，笑道：“我没意见，看伱喽。” “行啊，你想翻译哪一本？” “先就精通这三种吧，以后如果有时间的话，我还想学日语和俄语！” 等李丽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这时候周云娟才说道：“唉我这個外甥女啥都好，学历高，人长的又标致，咋不赶紧找个对象呢，这快吃26岁的饭了，把我二妹急的。” 李丽坐了一会就要走，说太晚回去不好。 “她现在在读博士又不是读本科！早就可以结婚了，等博士读出来就是二十七八了！你这个当姨夫的也不着急啊？”周云娟嗔道：“你们部队上有那么多年轻军官，你也不给介绍个。” 现在李丽听方明华提这事，又说道：“姐夫，你也可以把你的写的小说交给我啊，我帮你翻译成外文，争取在欧美国家出版，翻译免费的喽。” 厉害啊. “丽丽，你准备学几种语言？”宋棠棠又问道。 “乐乐，蕊蕊再见！等明天小姨再过来看你们。”李丽将乐乐送给宋棠棠，然后站起来。 贾平娃非常高兴。 女儿正兴致勃勃的玩着方明华买来的布娃娃，根本不理老妈的话，儿子倒是眨巴着眼睛看着老妈，却不停往嘴里塞着饼干。 “都可以，我现在正在学习西班牙，将来也可以帮你翻译成西班牙语。”姑娘说完俏皮的眨眼睛。 “嗯先翻译你以前出版的那本《明华中短篇小说选》，然后你再翻译你的长篇小说《闯关东》！我给我表姐说过这事呢。” “乐乐，蕊蕊，听到没？你们要像你小姨那样，将来也要做个学霸！”宋棠棠立刻教育起两个孩子来。 “再见！”李丽骑着放在院子的小坤车，离开了小院。 “行，那你路上小心点。”方明华叮嘱了句。 “部队上年轻军官倒挺多，你问她能看上？再说了，别人一听正在留学的博士，吓得退避三舍，谁敢和她谈啊，别急，她博士毕业后回国以后再找来得及。”老宋笑道。 “我就担心她在学校找个外国青年，不回来了，我二妹也最担心这个哎。” 两个老人闲聊着，方明华和宋棠棠都没说话。 既然方明华回来了，今晚，宋棠棠就把儿子女儿都抱回家，一家四口睡在一起。 晚上洗漱完，两个孩子都进入梦乡，夫妻俩就靠在床头说起悄悄话。 “明华，你说丽丽的婚事怎么办？”宋棠棠问道。 “我怎么知道？在西京，我也不认识几个青年俊杰啊。”方明华回答道。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丽丽肯定找对象了！” “怪我？” “其实应该怪我，如果没有我，丽丽就会和你在一起。”宋棠棠幽幽说道。 “别瞎说。”方明华赶紧安慰道：“你放心吧，是缘分未到，丽丽肯定会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那你说，丽丽会在英国留学时候找吗？找个外国人不回来了，我二姨担心的很。”宋棠棠又问道。 “这你可以问丽丽她心里怎么想的啊？你和她关系这么好。”方明华说道。 “我问过，她不说，她什么都给我说，唯独不说这个，哎” 方明华也陷入沉默。 “好啦，不说这个，你先睡吧。”宋棠棠穿着睡衣翻身下了床。 “你要干嘛？”方明华问道。 “我还得干点工作，公司这段时间扩张的厉害，人事、财务有些乱，我主管这两方面得好好捋捋。”说着，宋棠棠从带回来的公文包里取出一沓资料。 “你拉灯睡吧，我去客厅。” “不用，你就在卧室，这么早我也睡不着，看会书。”方明华说道。 宋棠棠也没坚持，就在坐在梳妆台拿着资料认真看起来。 方明华也随手随手拿起一本书，随意翻起来。 《莫泊桑短篇小说选》。 里面里面收录了莫泊桑经典短篇小说，《项链》、《漂亮朋友》、《羊脂球》、《我的叔叔于勒》等，方明华看的是另一篇不太出名的小说：《月光》。 讲述了一个“笃信宗教、性情激烈、正直不阿、坚定于自己的信仰”的教士马里尼昂长老在一个有着美丽月色的夜晚，经过内心世界的剧烈动荡，终于承认了爱情是上帝允许存在的现实，并在这个现实面前败退了。 “我们所爱的，常常不是一个人，而是爱情本身。那天晚上，月光才是你真正的情人。” 方明华看到这句话，深深陷入沉思。 第二天宋棠棠一早去上班，今天是星期六，方明华没去杂志社，回来多陪陪儿子女儿才是正事，等周一去上班也不迟。 方明华先开车到火车站，将托运回来的电脑和打印机搬到自己住的幸福小区，然后回到父母这里。 整个白天，方明华就和两个孩子一块玩耍，七八个月的小孩子忒好玩，不犟嘴，又听话，跟着老爸做游戏，满屋子都是两个孩子咯咯的笑声。 中午宋棠棠回到家要给孩子喂奶，妹妹方明丽一般不回来，中午饭在单位食堂解决，到了晚上全家人团圆。 正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听到方明丽有些羞涩的说道：“爸妈，哥哥，嫂子，明天中午我男朋友想到咱们家来。” 第389章 方明丽的男朋友 第389章 方明丽的男朋友 男朋友？ 方明丽这话一出口，立刻引爆了话题。 “小妹，你男朋友做啥的？”方明华首先发问。 “啊呀明丽，你谈对象了？快告诉妈，他多大，属啥的？父母都干啥的？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 “明丽，你谈的对象，有没有正式工作？” “喂，小妹，你们怎么认识的？他个子高不高？” 面对家人一连串的发问，方明丽红着脸一一道来。 “是我单位的同事，不过他学的是电子不是一个科室。他也是西工大硕士研究生毕业，比我高一届，属狗的25岁，个子呢和我哥哥差不多高吧，一米七八左右，他家在农村，长安人，家里还有個姐姐已经出嫁了。” 老妈张凤兰听了，别的倒也满意，听说是农村的有点不高兴：“咋找个农村娃？现在城里一大堆男娃，为啥不挑个城里的？” 结果老爸反对：“城里农村无所谓，主要是看人！明丽，你谈的这个，人品怎么样？老实不老实？千万别找油嘴滑舌的！” 这不是当初拿着一首诗要硬闯杂志社，结果被自己拦下的那个西工大学生吗？ 那还是七年前，方明华刚刚来到这个时代不久，还在杂志社当门卫，结果有一天遇到一个男学生硬要见编辑，方明华用一首诗让他知难而退。 是他！ 又是一通集体发问。 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妹妹的男朋友！ 难怪听到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方明华一看。 “他也是硕士毕业，业务干的怎么样？”方明华关心这个问题。 女儿的男朋友登门，这是一件大事，第二天一大早，老爸老妈就去市场上买菜，方明华和宋棠棠还有方明丽，在家照顾两个宝宝，当然还有打扫卫生。 张凤兰回来以后就来到厨房做菜，宋棠棠也赶紧进去帮忙，今天做的菜可是很丰富。 方明丽只好又回答道：“他叫刘建军，工作干的挺好的，他刚进所里就被安排进一个项目组进行课题攻关，人嘛，我觉得挺老实的。” 看到父母又要发问，方明丽急了：“哎呀，爸妈，你们现在别问我，等明天他来，伱们直接问他好了。” “小妹，你还没说你男朋友叫啥名字呢？” 卧槽！ 没过多长时间，就听到敲门声，方明华赶紧过去开门。 刘建军？ 这名字咋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方明华心里琢磨着。 是方明丽，后面还跟着一个男青年，两只手都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刘建军当然认识方明华，当初只是个小小的门卫，而现在已经在文坛上赫赫有名。 用老妈张凤兰的话说，不管接纳不接纳这个未来女婿，这礼数一定要到位。 快12点的时候，方明丽看了看手表说到：“他快到了，我下去看看。”说完飞快跑下楼梯。 他也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所以现在见到方明华显得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叫了声“哥。” “进来吧。”方明华当然不会旧事重提，本来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热情招呼他进来，顺势把他提的礼品接过来。 中华烟、五粮液，还有人生蜂王浆、麦乳精礼物倒挺贵重，估计他一个月工资也不够。 哎呀还有一包小孩子喜欢的吃货。 女儿的男朋友上门，不管心里乐不乐意，老两口都要热情招呼，方明华和宋棠棠赶紧一人一个把在满地爬的两个宝宝抱在怀里坐在一边，两个小家伙也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方明华也瞅着刘建军，今天的他明显收拾过，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衣，蓝裤子，皮鞋刷的铮亮，胸前的口袋里没有插钢笔——现在已经不流行这个。 只是这满脸青春疙瘩豆，怎么还是这么多？ 刘建军明显有些拘束，话不算多，不过有问必答。 典型的理工男啊. 吃饭的时候，方明华开了一瓶西凤酒，来客人嘛，肯定要喝两杯。 方长河酒量不行，又是长辈当然要摆架子，主要靠方明华热情招呼，频频倒酒。 对方也不含糊，倒上就喝，绝对不含糊，虽然喝的脸红耳赤，但脑子还很清醒，主动起来走了一圈。 哎呦酒量不错嘛。 将来可以在一起喝酒了。 吃完饭，大家又吃西瓜，聊了会刘建军就告辞离开。 “我去送他！”方明丽立刻站起来。 今天的见面就算结束。 过了一会，方明丽回来，进门就问：“爸妈，哥哥嫂嫂，你们觉得他怎么样？” “人倒挺老实的，你们年龄属相也配，就是家在农村我不喜欢！”老妈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这个小伙不错！”老爸提出自己的看法：“凤兰，你不也是农村的吗？你怎么就瞧不起农村人呢？” 这个 老妈没词了，不过还是嘟囔道。 “我担心他们家里负担重，女子嫁过去以后受罪！” “受什么罪？你没听说他只有一个姐姐已经出嫁了吗？”方长河反驳道。 “可是他爸妈是农民，没有退休工资，将来还得靠明丽他们养活！”老妈反驳道。 “瞧你说的，他们两个都挣工资，连父母都养不起？” 看到父母俩争论不休，方明丽只好看向方明华。 “哥，嫂子，你们的意见呢？” 方明华和宋棠棠彼此看了一眼交换了下眼神。 这种情况，宋棠棠当然不好多说，主要还是靠方明华。 方明华沉思了一下才开口道：“能找个父母都是双职工的当然好，不过听明丽说刘建军家的情况，负担也不算太重，只是小妹。” 方明华看着她：“你刚到研究所上班没几天，就谈了恋爱，这么快就带回来？你到底了解他多少？！人品可是相当重要的！” 听了哥哥这话，方明丽忸怩了一下才说道：“哥，其实我考上研到了西工大，就和他谈了。你忘了？我当初在西大不是参加文学社吗？他喜欢文学，也经常过来，所以那时候就认识，不过我们没谈！” 额的神呐，这么早？！ 是不是小妹刚上大一，就被这家伙盯上了？ 隐藏的深呐。 第390章 方明华拒稿 第390章 方明华拒稿 不过，听方明丽这么一说，方明华反倒放心。 认识了好几年也算相当熟悉，而不是一时冲动。 其实方明华并不太担心经济问题，有自己这个哥哥做强大的后盾，还担心妹妹将来经济上出问题？ 只要男方家别过度索取就行。 于是方明华表态，总体说这个小伙子还可以，但妹妹你最好打听清楚刘建军的父母在村子里为人如何，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大病，他姐姐姐夫是干啥的，他姐夫有什么不良嗜好。 方明丽听了苦着脸，不过还是点头答应。 其实不用方明丽打听，如果真要把妹子嫁给这个刘建军，老爸老妈包括自己都要想办法打听这家情况。 反正长安又不远。 这件事就暂且告一段落，算是接受了这个准女婿的，当然后面还要观察。 卧槽！ 两人闲聊了会，就说起正事，这是八月份期刊校样，主编推荐栏目的这篇小说还需要你点评下，再看看总体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就可以去进行印刷。” “瞧你说的，我觉得你干的挺好嘛。” “方主编，在鲁院一切都好吧？” 周日，方明华开着车带着两個孩子到动物园玩了半天，两个小家伙看的兴高采烈，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动物咿咿呀呀乱叫。 进了杂志社大院，方明华走一路打一路的招呼，又到黄社长那里坐了坐，算是回来报个道，然后才回到自己办公室。 “行，我看看。” 方明华泡上一杯龙井，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没过多久就听到敲门声，就看到白苗笑着走进来。 再一看内容，整体上以游记的形式讲述作者西zang的故事 方明华无语。 “还不错，单位情况怎么样？” “也算正常.你回来我就轻松了。” 这玩意，不是靠缘分吗？ 《亮出你的舌苔.》，作者马建。 晚上，方明华夫妇照顾孩子睡觉，两人躺在床上谈起白天的事，宋棠棠幽幽说了声：“明华，你看你妹妹年龄比丽丽都小，现在有了对象，丽丽还是单身一人，哎.” 周一，方明华要上班，所以一大早上，宋棠棠开车去上班，方明华先骑车把女儿送到她姥爷家，然后再骑车去自己单位。 方明华随手拿起校样稿，随后翻了翻，首先就是主编推荐栏目，当他看到小说题目顿时愣住了。 不错嘛. 临走前专门留下一把钥匙，交给白苗让他安排人打扫。 用钥匙打开房门，只见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桌子上没有一点灰尘，暖水瓶里的水竟然也没打满的。 这不是让当年让刘兴武犯错误的那篇小说吗？ 当年刘兴武作为《人民文学》的主编，在期刊上刊登这篇小说，违反民族政策而被迫辞职。 怎么会投到《延河》来？！ 这泥煤的如果刊登出去，自己就要倒霉了！ 白苗看到方明华脸色突然大变，就问道：“方主编，怎么了？” “这篇小说不合适。”方明华脸色也严肃，指着题目说道：“必须撤下！重新换一篇文章！” “撤下？我觉得这篇小说写的相当不错，文笔一流，风格非常和伱最近倡导的新写实小说接近，为什么要撤下？” “白苗，什么风格的小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这篇小说写的好不好暂且不说，但内容已经过线违反民族团结，要考虑政治影响，必须撤下！” 说实在，即便方明华并不知道刘兴武的事，但看这篇小说内容，也不能刊登啊。 已经突破底线了。 也不知道当时刘兴武怎么想的？ 方明华心里琢磨着。 白苗听了却有些不以为然，虽然小说中某些情节确实有点过火，但不至于上纲上线吧？ “方主编，我们已经给作者写信告诉对方文章已经被录用，这突然撤下？” ‘“稿费继续给他，写信表示道歉，说明不能刊登的原因！” 方明华的话不容置疑，白苗迟疑了一下说道：“方主编，如果撤下这篇小说，那主编栏目用什么小说？再找新的恐怕已经来不及。” “不用，我这里有一首诗，可以作为主编推荐栏目。”说完方明华就从抽屉里拿出一首诗稿交给白苗。 正是海子写的《以梦为马》！ 白苗仔细读了一遍，抬起头看着方明华：“主编栏目推荐一首诗，是否合适？” “我先问你，这首诗写的怎么样？” “挺好，充满一种种英雄主义浪漫色彩，不是诗坛上流行的口语诗。”白苗实事求是。 “那就行了！就推荐他！我马上点评。” 别看方明华私下里挺随和，但在工作上经常说一不二。 意见可以保留，但必须执行！ “那好吧，我马上给那个叫马建的作者写信，原稿退回。” “对，特别要告诉退稿原因！” 方明华的意思很明白，别再乱投，祸害别的杂志社了。 白苗走后，方明华开始写《以梦为马》这首诗的主编点评。 诗人海子以饱满的激情展示了诗人、诗歌、语言和祖国之间的关系，重申了诗人和诗歌的独特使命。 这首诗意境阔大深远，洋溢着一种殉道者的生命激情，整体结构严谨、硬朗，两两矛盾的思想意识与情绪锋验辩证地纠葛，极具张力，将一个中国诗人的赤子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海子的代表作啊。 有一种屈原《离骚》式风格，这就是这就是海子的《离骚》。“我必将失败，但诗歌本身以太阳必将胜利”这是最后的宣示。 屈原 算了，删掉最后这段点评吧。 点评写好之后，方明华又仔细看校样稿别的文章，没什么问题，就打电话让白苗过来取。 就让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过去，自己扼杀在摇篮里。 方明华这么想着。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叫马建的作者接到《延河》杂志社退稿信不以为然，甚至很不服气。 你们《延河》杂志社不是号称要“百花齐放”吗？我才寄给你们，没想到你们胆小如鼠！ “你们不刊登，不等于别人不刊登！”于是就寄给另一家很影响力很大的杂志《人民文学》。 神使鬼差般，作为主编的刘兴武竟然审核通过了！ 历史似乎依旧原着原来的轨迹缓缓前进. 第391章 390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第391章 390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方明华恢复了以前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只不过家里有了两个小孩，自己不能当甩手掌柜，但《雪中悍刀行》还得继续码字，早点完工。 所以，方明华和宋棠棠商量，晚上大部分时间还是回幸福小区住着。 时间很快就到八月底，天气逐渐凉下来。 这天下午，方明华拿着《人民文学》最新一期杂志认真看着，他竟然发现，马建的那篇小说竟然一字不改全文刊登，而且还是在杂志头条！ 额的神呐 方明华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白苗，你给马建写的退稿信里，指出他这篇小说存在的问题了吗？” “说了，内容过于出格，发表后影响民族团结，造成不良后果怎么？出什么事了？”白苗在电话里回答道。 “你看看最新一期的《人民文学》。”方明华说了句，挂掉电话。 刘兴武要倒霉了！ 方明华心里叹口气，将杂志放到一边。 “方主编，新闻出版署发布最新消息：《人民文学》主编刘兴武辞职！参与这篇马建写的那篇小说的审核的编辑全部处分，责令《人民文学》杂志社立刻召回所有发行的当期刊物！” 白苗并没立即离开。 更让他感到难受的是，发生这件事，昔日的一些同事，甚至朋友，见到他如同看到瘟疫，躲避不及。 “方主编，我经验不足，政策没把握好，可刘兴武可是茅盾奖获得者，又是号称“新中国第一刊”的主编，怎么也会犯这样的错误？我有点想不明白。” 他也没心思看书，站在阳台上，对着几盆花发呆。 但这与方明华无关，每天按时上下班，下班后回家抱娃。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刘兴武从此放弃写作转而醉心研究红学，也取得不俗成就。 往日忙忙碌碌的生活突然变的闲下来，让他很不适应。 “方主编，幸亏咱们没有刊登。”白苗想到这个就感到后怕。 “所以说，审稿的时候，多考虑方方面面，我们做编辑的，审的是文学，但不能单纯从文学角度考虑，明白了吗？”方明华看着他，意味深长。 方明华听了并不感到惊讶，喝了口茶淡淡说了句。 “急于求成，用力过猛呗。”方明华淡淡说了句。 果然，这篇小说发表以后，果然引起轩然大波，遭到包括藏族同胞在内的读者纷纷反对，官方公开提出强烈批评。 “好了，也没啥大事，也别为此事缩手缩脚，只要别触碰国家有关政策底线就行。”方明华安慰道。 “我明白了！”白苗赶紧说道。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此时的刘兴武还在燕京的家闭门思过。 今天早上，方明华刚上班不久，泡了一杯龙井茶还没喝一口，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就看到白苗匆匆走了进来，神色有些紧张。 “知道了。” 这时候客厅里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危机还在进一步发酵中。 这个时候还有谁给我打电话？ 往日无论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家，电话不断，但自从发生这事后，顿时安静许多。 他心里想着，拿起话筒，里面立刻传来熟悉的声音。 “兴武，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王濛！ “对不起，王部长，我辜负了你一片期望。”刘兴武道歉道。 当初是王濛将《人民文学》主编这個位置交给自己，没想到捅了这么大篓子！ “好了，不说客套话，都是朋友。”电话里王濛打断刘兴武的道歉：“我想不明白，你也是老作家老编辑了，文坛上风风雨雨数十年，没看出这篇小说的问题？！” “其实，当初我也看出这篇小说如果刊登出去，会引起一些争议，但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刘兴武坦诚道：“还有一个原因，这篇小说根据作者自己说，被《延河》拒稿转投我这的。” “被方明华拒稿？那你还要登？！” “王部长，你不知道，这两年《延河》风头太旺，说真的，给我造成不小的压力。原来《延河》不是号称“小《人民文学》吗？，这样下去，我看就成了大号的《人民文学》了！” “他们每期刊登主编推荐栏目的小说，都能在文坛上引起热议，赞扬也好，批评也罢，但这就是热度啊。” “王部长，你也知道，办杂志最害怕的不是刊登的文章受到批评，而是根本没人评论！这样下去太可怕！所以我就胆大一回，他们不敢登的，我们登！只是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 刘兴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这些话他一直憋在心里没法对外人说，今天总算说出来，心里也舒服许多。 “哎”电话那边，王濛听了长叹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下，王濛在电话里安慰道：“兴武，吃一堑长一智吧，不过这事你也别太担心，好好做检查，态度诚恳点，我再帮伱运作运作，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谢谢，谢谢。”刘兴武听了顿时喜出望外。 “不用谢，朋友嘛，这段时间就在家好好呆着，多读点书做当休息，别乱说，更不能在别人面前乱发牢骚！” “我明白。”刘兴武满心感激。 挂掉电话，刘兴武没来由感到有些轻松。 王濛，果然够朋友啊。 或许他也了解这些做编辑的为难之处吧。 算了，不想了，就按照他说的。 刘兴武想着，看到书架上放着的《红楼梦》，好久没看了，趁这段时间，好好读读。 再说王濛，挂掉电话后，坐在椅子后面想着这事。 真没想到，刘兴武这个老人手竟然昏头，而方明华这个年轻人头脑清醒。 政治敏锐度高！ 很适合在官场发展嘛。 干脆，别干什么编辑，到政府部门，来我部里工作算了。 好好培养，绝对有前途！ 但那转念又一想。 算了。 自己顶多再干上两年就不干了，何必把人家拉过来？ 宦海凶险啊。 相对作家，编辑，工作单纯多喽。 还是让他老老实实继续干他的《延河》主编，写小说吧。 王濛想着，拿起一支烟。 第392章 事态升级 第392章 事态升级 方明华没想到自己差点就要被拉进官场。 不过说心里话，他是不想进的。 这个时代，公务员体制内吸引力，年轻人的热情远远没有后世那么高，否则好多年轻人从体制内跳出来，毅然而然下海？ 马云当过老师，在外贸部干过，但毅然而然辞职创建阿里巴巴。 史玉柱毕业分配到皖省统计局，去读研究生，毕业后下海创建巨人集团。 任正非也是从部队上转业到地方一家国企，毅然辞职创业。 到了九十年代初这个风气到达顶峰，就在1992年，伟人南巡之后，当年就有15万体制内官员和知识分子纷纷下海，历史转折造就企业家。 更不用说那些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否则就没有“十万人才下海南”的说法。 咋也当不了什么企业家，快快乐乐过一辈子，再力所能及做一些为国为民有意义的事就够了。 方明华也没说什么，只是放下茶杯，问道：“有急事？” 这家伙，进来也不敲门。 方明华正想着，门“嘭”的被打开，就看见白苗拿着一张报纸匆匆走了进来。 人家没点《延河》的名，自己干嘛要对号入座？ 喝茶 方明华端起茶杯。 是文艺报。 不过看样子是有急事。 “哎呦.忘敲门了。”白苗抱歉了一句，紧接着又说道：“方主编，你看这个。” 方明华原本以为《人民文学》发生的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但万万让他没想到的是却发酵起来，越闹越大。 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对先锋文学发出了猛烈攻击，而作为“先锋文学”的大本营的《延河》杂志，逐渐成了炮轰对象。 额滴神呐 不可否认，个别先锋类小说确实存在上面说的那些问题，但方明华认为《延河》上刊登的这些小说，不存在这些问题。 题目很谦逊，但那内容却是咄咄逼人，火药味道十足： “先锋类小说，打着“先锋”的旗号，写作手法“怪诞晦涩”，内容格调低下、粗俗露骨.因此，整顿文风，净化文坛刻不容缓！” 明天是周日，带娃和媳妇去哪里去转转？ 灞河河边？ 老子小心的很呐，要不马建的那篇小说让我直接退稿。 此时的方明华，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文学理论》杂志刊登的一篇文学评论，文章题目叫《先锋类小说之我的一些浅见》 方明华打算不理。 方明华接过来，瞅了瞅，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报纸刊登一篇批评先锋文学的文章，不过和以前那些开“地图炮”的文章不同，这次直接拿了两篇文章举例批评。 莫岩的《欢乐》！ 余桦的《四月三日事件》！ 批评前者，对母亲这個形象的的亵渎，批评后者怪诞而不知所云。 这两人，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啊 方明华心里感慨了句。 不过想想以前的暴风骤雨，这点算什么？ “方主编，虽然这篇文章只是批评这两篇小说，但很明显已经指向咱们《延河》。”白苗也看出事情的严重性，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着急。 “是否撤换掉下一期的主编推荐栏目那篇苏童的小说？”白苗又提出自己的建议。 这次主编栏目推出的是苏童的一个短篇小说叫《蓝白染坊》，，讲述三个小男孩为寻找一只无缘无故失踪的黄狸猫，而引起的关于“蓝白染坊”的故事。 小说意蕴上很像余桦写的《十八岁出门远行》。可以说，都是试图在表现“青春期遭遇”中人生所面临的惊悸和惆怅。 这也是苏童为数不多有点“怪异”的文本，似乎刚刚撞到“枪口”上。 方明华没有自己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的意思？” 白苗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说道：“我觉得还是不换。”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来问我，我已经点评过。”方明华很淡定的喝了口茶。 “你真能沉住气。”白苗笑道。 毕竟，方明华是主编，而主编推荐栏目都是他亲自点评推荐，如果真有事，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方明华笑了笑，悠悠说道“白苗，我记得83年底，有一次单位开了个紧急会，传达上级精神要清除精神污染，我曾经给你念过一首诗，你还记得吗？” “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白苗说道。 “对，如果说上次是场暴雨，这次顶多算的是一场不大不小的中雨，甚至连中雨都算不上，用粤省人说“洒洒水“啦。 方明华学着粤省人的强调，把白苗逗笑了。 这家伙. 这两年粤语歌开始进军内地，白苗也明白“洒洒水“就是毛毛雨的意思。 “那行，不管那些评论，我们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白苗说道。 “也不能不管。”方明华突然又说道：“我是担心这些像余桦、莫岩这样的作者会受到一定的压力。” 他们不是王濛、不是张先亮那一辈作家，风风雨雨几十年经受过各种狂风暴雨，现在已经练到宠辱不惊。 甚至也不是陆遥、陈中时、贾平娃，在文坛上有了一定的资历和地位，省作协副主席，而这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护身符。 他们只是初出茅庐的作者，虽然在文坛上也算小有名气，但却没经过这种来自非文学方面的打击，能否承受的了？ 白苗马上明白方明华的意思，立刻说道：“那你的意思？给他们写封信安慰安慰，鼓励鼓励？” “我就是这个意思！白苗，给签约大神约，特别是先锋类小说的作者每人去一封信，告诉他们，大胆写，我们《延河》杂志社给他们把关！出了问题，我们顶着！” “好，我这就安排人动笔！”白苗兴冲冲的走了。 方明华猜的很对。 余桦真的怕了。 第393章 余桦的彷徨 第393章 余桦的彷徨 浙省，海盐。 余桦从燕京回来，依旧在县文化馆上班，继续开始自己日复一日的摸鱼工作。 报名参加鲁院和燕师大联合举办的写作创作研究生班预备班考试他已经顺利考试通过，等年底开班为期两个月集中培训，最后才是入学考试。 虽然工作上摸鱼，但复习课程复习和文学创作他并没有落下，反倒更加努力。 这不，刚写一篇短篇小说名字叫《西北风呼啸的中午》讲的是一个老妇的孩子不幸去世，亲友连忙通知亡者的最好朋友，亡者最好的朋友前来吊丧并安慰老妇。 他是在《十八岁出门远行》基础上的一次跃进行动，取消了成长类型的叙述框架，增强了价值表达。 和《十八岁出门远行》相比，理解的难度大大增加。 几经修改，余桦本将小说寄给《延河》杂志社，可是他现在却犹豫了。 因为白天在单位，他也看到《文艺报》上的这篇文学评论，点名批评自己写的那篇小说。 余桦就把报纸上刊登的文章给妻子简单说了一遍。 “你扯哪去了？” “咱们都是文化馆上班，每月按时发工资工资还清闲，我的好多亲戚朋友多羡慕咱俩呢。” “是啊。这么危险.难道你忘了，前段时间咱们文化馆学习了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吗？会不会与这个沾边呀？那很危险的。” “不写？” 突然有些厌倦，厌倦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和这個封闭的环境，他想回到燕京，那里有更广阔的天地和理解自己的人。 “可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余桦硬邦邦撂下一句，转身出了出门。 邮递员小王。 妻子潘银春很快发现丈夫的异样，关心问道：“余桦，出了什么事？” 整个上班时间，余桦不停抽着烟，显得忧心忡忡。 余桦嘴上说着，心里也有点忐忑，虽然他那篇《四月三日事件》，他自己也反复读过，确定和什么自由化挂不上钩，但是就担心某些人借题发挥。 中午下班到家，吃完饭后，余桦没有像往常一样钻进书房，而是坐在客厅里默默抽着烟。 秋日的小城挺美的，到处都是熟悉的风景，不停有人和他招呼，他强装笑颜回着。 就咋这个时候，余桦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清脆的自行车铃铛声，紧接着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啊，这么严重，点名批评你？余桦，咱不写了吧？”潘银春有些惊慌。 《文艺报》！ 这可是中国作协主办的权威报纸啊，自己名字和小说都是第一次出现在这张报纸上，但却是以被批评的形式出现。 自己该高兴还是悲哀？ “余桦！” 余桦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邮局绿色制服的年轻男人正骑着自行车自己赶来，自行车前后袋子里全部都是报刊杂志。 漫无目的走在街上，余桦点着烟，看着人来人往。 丈夫的表情，潘银春看在眼里，进一步劝道：“余桦，写作这么危险，咱们不写小说了，啊？就这么过日子，不挺好吗？” 由于余桦给杂志社寄稿，杂志社回信也多所以互相都认识了。 “小王，有我的信？”余桦笑着问道。 “有。”小王跳下车，从邮包里取出一封信交给余桦，顺手接过余桦递来的“西湖”香烟。 “哎呦，余桦，你现在可是大作家了，怎么还抽西湖？最起码也要抽利群吧？” 两人熟了，小王开起玩笑来。 大作家？ 余桦苦笑了下。 两人聊了几句，小王继续自己的工作，余桦这才打开信笺，是《延河》杂志社寄来的。 看着看着，余桦脸上露出笑容，刚才的郁闷情绪一扫而光。 是啊，担心什么？ 只要我的小说内容没有违规内容，写作手法晦涩.那只是学术范围内的讨论。 如果说晦涩，卡夫卡的小说晦不晦涩？ 福克纳的小说晦涩不晦涩？ 但那都是名著！ 还有，方明华前几年写的那几篇意识流小说晦不晦涩？ 竟然被下架最后不是照样卖的挺好？ 如果啥都怕，真像媳妇说的那样，就别写小说了！ 赶紧把写好那篇《西北风呼啸的中午》寄过去！ 余桦转身向家方向走去。 除了余桦，先锋类小说作家莫岩、苏童、格非、残雪等都陆续接到《延河》杂志社的来信。 信中对他们进行鼓励，坚持自己的创作理念，有啥写好的小说尽管寄来，我们编辑部会帮你把关！《延河》杂志社就是你的娘家！ 于是，这些签约作家纷纷将自己的写的小说寄来。 莫岩的《红蝗》苏童的《丧失的挂花生之歌》、格非的《陷阱》，残雪的《种在走廊上的苹果树》刘索拉的《蓝天绿海》. 让方明华没想到的是李虹颖也寄来自己的写的最新小说《悲伤多边形》。 写的是1969年，少女小六被父亲带到二姨家中，进入了西区动物园的神秘世界，认识了英俊少年叶子。多年后，成为文艺女青年的小六对母亲唐素惠、二姨唐玉英和小姨唐庆芳秘而不宣的往事寻根究底，开启了一场漫长的寻找…… 这是个比较长的中篇，大约6万字，方明华用了一个下午才看完。 小说以奇特的结构串联起两个亦幻亦真的平行世界，在沉浮往事中抽丝剥茧，打捞熠熠闪光的人性。 竟然用了意识流结构。 不错嘛，个别地方再修改修改就可以用了。 和她的在鲁院里写的那篇《罂粟花和白月光》相比，进步很大啊。 可见这段时间静下心来写作。 方明华又看了看寄信地址：申城。 姑娘是要考复旦大学中文系的作家班。 考上没有？ 信中没说。 除了稿件，别的一个字都没说。 哎. 方明华轻轻叹口气。 不想这么多了，这么多先锋类小说，完全可以办一个专号！ 对，就十月份这一期，办一个先锋小说专号，这就是我的态度！ 自己也写一篇。 写什么好呢？ 方明华看拿着窗外的梧桐树，陷入思考。 咋不能老是国内的，国外的吧？ 393《小冬梅漫游山海经》 方明华突然想起一部获得奥斯卡、西班牙戈雅奖、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奖等多个奖项的电影：《潘神的迷宫》 获得这些国际大奖有一共同奖项：最佳原创剧本！ 这是墨西哥著名导演吉尔莫·德尔·托罗执导执导的一部电影，该片以1944年二战期间的西班牙为背景，讲述了12岁的奥菲丽娅在百无聊赖之际，却意外打开了另一扇魔幻之门，并要完成三个考验的故事。 影片中有两个平行的世界，一个是奥菲利亚生活的现实世界，这是一個充满了战火和疼痛的地方；还有一个是奥菲利亚幻想出来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可以冒险、可以得到一丝慰藉。 两者相互渗透、拼合在一起，魔幻王国历险和现实中的反法西斯斗争，让观众通过小女孩童真的视角在现实和超现实的不同邪恶之间游走自如。 典型的魔幻现实主义啊。 就这个了！ 把剧情背景换下。 西班牙内战换成国内的土地革命，魔幻之门换成国内类似山海经神仙世界即可。 电影中的潘神就改成《山海经》里的九尾狐。 还有和媳妇。 今天就是如此，方明华吃完饭，用老爸房方长河自己做的木头婴儿车推着儿子到新城广场上玩，一般宋棠棠也会从娘家带着女儿出来。 小女孩的名字奥菲丽娅也换成国内最普通女孩名——就叫什么冬梅吧。 “明华，里面是神话还是童话？描述的这么黑暗？” 夫妻俩一天难得有见面说话的时间，晚上又不住一块——但周末还是睡到一个被窝的。 两人交换了下，方明华抱起女儿，宋棠棠抱起儿子，就在广场里散步起来。 你看女儿蕊蕊看着自己，只是吃着自己的手指头。 果然看到媳妇用婴儿车推着女儿出来，儿子看到妈妈老远伸着小手咿咿呀呀打招呼。 方明华从抽屉里拿出稿纸，开始构建的世界观和人物人设、故事梗概. 虽然有《诸神的迷宫》这部电影打底，但改动的地方太多。 唉. 果然和妈妈亲啊。 聊的都是各自工作上的事，方明华就说起这两天想写的，他一般都把故事梗概讲给媳妇，然后听听的她的意见。 两人都要上班，特别是宋棠棠上班忙忙碌碌，如果不是为了给孩子喂奶，中午就不回来，晚上有时候直接回娘家看女儿，不在这边吃饭。 晚上下班回到父母家，方明华吃完饭，并不急着回自己幸福小区码字，要和自己娃玩一会，或者到丈母娘家看望女儿，一般到九点多他骑车回家。 宋棠棠对丈夫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早已经习以为常，但今天听到方明华讲这个故事，感到惊讶。 为此，还得专门找一本《山海经》看看。 “在小姑娘眼里就是一个童话，但童话故事好多本来就是黑暗的。”方明华笑道：“像《格林童话选》里的《灰姑娘》《白雪公主》《安徒生童话选》里的《美人鱼》《红舞鞋》等，最初可都是非常黑暗和悲惨。” “况且，我这本也不是给孩子看的，给大人看的童话” “那等我们宝宝长大些，你要写一本他们适合看的书！”宋棠棠突然说道。 “行行.”方明华看着怀里津津有味吃着自己手指头的女儿。 像《诸神的迷宫》这样外国作品，最重要的是本地化，让它看上去是一个发生在国内的故事，一旦完成想写起来对于方明华这个已经写了七八年的人，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名字嘛，《潘神的迷宫》也不合适，方明华换了个更加接地气的名字。 《小冬梅漫游山海经》 方明华用了一周时间就写好这篇四万字的中篇，他要赶在10月这一期《延河》杂志上和其他先锋类一起发表。 这天早上，方明华一上班就打电话让白苗到自己办公室，将打印出来的文稿交给白苗。 “这是我刚刚写的一篇，你看看提提意见。”方明华将稿件交给他。 “呵？方主编，你写的这是童话还是神话？”白苗看到名字笑道。 “你慢慢看。” 方明华给自己沏茶，也不忘给白苗倒上一杯。 白苗看着，脸上的神色慢慢开始发生变化，越来越惊讶。 额滴神呐 这既不是神话也不是童话！ 故事分成两个主线，12岁女孩冬梅有一个残暴的白军军官继父，继父的任务就是镇压游击队，用各种刑具来折磨残害被抓住的人。小冬梅每天都目睹这些让人恐惧的事。 孤独而又痛苦的她，开始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聊以自慰。在她的幻想中，她遇到了山海经的九尾狐，九尾狐告诉他她，她其实是一个失落王朝的公主，想要恢复自己的身份必须通过三个危险的考验。 最终在现实的世界里，她拒九尾狐孩子血的要求，被追过来的继父杀死。 但在幻想的世界里，她放弃了生命，保护了孩子，在那失落的王朝里里做了公主，最后成了女皇，统治许多世纪。 两个世界，一个充满了瑰丽的狂想，幼稚而又美好。一个却直接的血腥和冷酷；两者相互渗透、融合拼接在了一起， 白苗看的目瞪口呆。 这不是妥妥的魔幻现实主义嘛。 “白苗，写的怎么样？提提意见”方明华笑着说道。 “我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描述革命、描述战争、描述人性。”白苗喃喃说道：“我敢说，你这篇发表，又是争论一片。” “那刚好，把炮火引到我，减轻其他作者的压力。”方明华大笑。 10月18日，第十期《延河》准时和读者见面，那些订阅杂志的读者发现，这期成了先锋专场！ 《红蝗》、《丧失的挂花生之歌》、《陷阱》、《种在走廊上的苹果树》《蓝天绿海》《悲伤多边形》《西北风呼啸的中午》《小冬梅漫游山海经》 后现代主义、魔幻现实主义、意识流、存在主义. 先锋类各种类型几乎全部上场，看的读者目不暇接。 当然最具争议就是方明华写那篇《小冬梅漫游山海经》。 (本章完) 394去陈中时家 名字看上去非常幼稚，但内容却很复杂，触目惊心的现实和迷离恍惚的幻觉竟然结合在一起。 谁能想到发生在几十年前那场革命竟然和《山海经》联系在一起？ 赞扬者有之，批评者有之。 有人说中好多事物都是历史的隐喻，第一个任务是要杀死盘踞在山上，以肮脏的昆虫为食，阻碍大树生长的癞蛤蟆。它就是一直苟延残喘到1911年的清王王朝，没落腐朽。 匕首便是战争的象征，国内两党矛盾激化之下，无法走调和的路线，于是爆发第一次国内战争，怪物就是白军 一时间，读者来信，报纸上评论，这篇立刻被奉为国内魔幻现实主义代表作。 远在燕京的莫岩也看了方明华的这篇。 虽然他前面写的几个中篇也是带有强烈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但是方明华竟能“魔幻”到如此地步，让他感到很吃惊。 原来，历史上的故事竟然从这个角度写。 从一个小孩的眼中看待那些宏伟事件。 他点着烟，陷入了深深思索中。 若干年之后，他写出了自己的代表作之一《生死疲劳》。 陆遥也住在这个小区里，不过不在一栋楼上，方明华车停在小区大门口，没多几分钟，就看到陆遥小区里出来，手里还还提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一个用报纸包着东西。 这几个人里数他最爱热闹最爱玩。 方明华昨晚没写作，是在父母家住的，和媳妇睡在一起照顾孩子。 等陆遥一屁股坐在副驾位置上，方明好看着放在脚边的网兜，好奇问道：“陆大哥，伱拿的这是啥？” 方明华其实有点不想去。 你玩你的去，我带儿子去我妈那里，再把女儿带上去他们的舅舅家玩，方明华只好答应了，他收拾停当，想了想不能空手去，就在家取了一桶麦乳精和一一袋奶粉，又和父母打了招呼，下楼开上自己的马自达，直奔幸福小区。 中午吃饭饭后，破例没带孩子出去玩，而是给陆遥家里打了個电话。 其实主要是路遥一天在家闲的无聊，说最近听说陈中时老不在西京城呆着，一天猫在白鹿原的老家，不知道在干什么，不如我们去看看？ 贾平娃立刻同意。 “行，你往小区门口走，我马上开车过来接你。” 今天方明华、陆遥、贾平娃约好，要到陈中时老家去玩。 “好了，我在家等你。” 再说你不去，没人开车，到白鹿原也没班车陆遥他们就要骑自行车去，他的身体估计吃不消。 今天是周日，天气秋高气爽。 这两年，几家人都陆续装了电话，联系起来方便多了。 “那干脆等下，我到我家取瓶西凤。”方明华笑道：“你不能喝，我们要喝。” 这不一周才休息一天，好不容易和媳妇说说话，再带上两个娃开车出去转转多好！ 但宋棠棠听了，还是让丈夫去，说你一个大男人不能老是围着媳妇孩子转。 “一只羊腿，老家送来的，咱们这次去中时家，让他媳妇给咱们炖上！”陆遥笑着说道。 “陆大哥，你准备好没有？” 方明华在西京的日子很平静，完全没受到报刊杂志上的纷纷扰扰。 “你这是馋我啊。”路遥笑骂道：“算了，这羊腿是送的不要钱，你的酒可是自己买的，再说了，咱们把肉酒都准备好，中时会不高兴，你们的酒就让他出！” “也行。” 汽车重新发动，向贾平娃家方向驶去。 车上，两人闲聊。 “明华，你这车多钱？”陆遥突然问道。 “这车是红军的一个朋友，当年在海南做汽车贸易工作，优惠卖给我的，比市场价便宜，十万多一点。”方明华回答道，他又看了陆遥一眼。 “陆大哥，你也想买一辆？” “你别说，我还真有个想法。”路遥也没隐瞒：“有车就是方便，想去哪去哪，不怕天晴下雨。” 陆遥有这样的想法，方明华并不感到奇怪。 前几个月赵红军的公司给陆遥结了一次版税收入，净拿了将近五十万！ 现在家里彩电冰箱洗衣机甚至空调一应俱全，甚至还给女儿买了一架钢琴，下一步不就是买车吗？ “你想买什么车？桑塔纳？还是进口车？”方明华边开车边问道。 “桑塔纳还是贵，我觉得天津夏利就不错。”陆遥说道。 “夏利可没空调，夏天热。”方明华提醒道。 “这？”陆遥停了立刻脸色大变。 他比较胖，冬天不怕冷，但夏天很怕热。 “如果要买，还是买桑塔纳吧，价格虽然比夏利贵点，但是性能好。”方明华建议。 其实，现在的桑塔纳价格根本不是后世网上传的20万，出厂价为6.75万人民币，如果算上各种税费下来也就9万左右不到10万，但这个价一般人也买不起。 不过陆遥买得起。 50万才是结算的第一批出版100万套的收入，后面还有第二批出版以及第三部一半的版税！ 看这架势，以后会不会还要继续印刷。 陆遥听了方明华的话点点头，又担心一个问题：“可是我不会开呀。” 陆遥这个担心并非没有道理，这年头可不像后世遍地都是驾校。 其实西京城里也有一所驾校，面向社会招生，名字叫西京汽车技校，不过学习时间长，至少一年。 而且考驾照的司机，手里先拿一本厚厚的有关机械原理的书籍，先要花很长时间学习汽车维修技术，学好之后才进行驾驶理论以及实际驾驶的学习，估计陆遥也没这个耐心。 方明华听了想了想说到：“这样吧，有时间我教你，那我这辆车先练练，学会了我找人帮你弄个驾照。” “那敢情好！” 两人说说笑笑，就到了南院门的广济街。 贾平娃家依旧住在市委家属楼的房子，不过听说也嫌弃房子太小，准备换房子了。 他那本《浮躁》除了在国内出版有稿费外，李丽翻译的英译版已经在美国公开出版。 给的可是版税收入！ 据听说前段时间结清一次版税收入，完税后大约是1万美金，折合人民币3.7万元左右。 就这一笔钱，买辆车不得够，但在西京城里买套商品房那可是绰绰有余。 方明华开车进了市委家属楼，也懒得上去，就站在楼下喊了两声，很快就听到贾平娃的回音。 没过多久就看着贾平娃嘴里叼着烟，从楼上下来，手里竟然提着一副麻将！ (本章完) 第396章 秦军东征 第396章 秦军东征 “贾哥，你这家当带得齐啊。”方明华开起玩笑来。 “你看这天，秋高气爽，坐在中时老家的院子里，抽着烟喝着茶，古人把酒话桑麻，咱们是搓上几圈麻，这也是生活啊。” 其余两人听了都笑起来。 贾平娃上了车坐在后排，又提起一个塑料袋。 “这是我们老家今年产的新板栗，拿去让中时尝尝.喂，陆遥，你报纸里包的什么？” “羊腿，也是老家送来的。” “哎呦.那我今天饱口福了啊，要让中时开瓶酒！”贾平娃笑着说道。“现在陆遥你可是鸟枪换大炮，今非昔比。” 陆遥的家境变化这么大，贾平娃开始有些不明白，两人都是省作协副主席工资差不多，他咋这么有钱呐？ 稿费？ 说实在，这俩年几个人当中，就他写的小说最多！ 去年写了一本《浮躁》，今年又写了一个长篇《商州》！ 论稿费应该比路遥挣的还多，后来有一次两人聊天，路遥才给他露底：自己写的那本《平凡的世界》拿的是版权收入！ 王翠英当然认识他们几个，笑着招呼：“进来，中时在书房咧。” “那是.你说男人们在一起干啥？不就是喝酒吹牛打麻将说女人嘛给伱说，今天陆遥还带来一只羊腿！” “行，那以后让翠英给咱炖上，再取一瓶酒美美喝一顿.陆遥你可不能喝酒啊。”陈中时还叮嘱了句。 咱们也要版权收入！ 从这個角度说，自己这本小说差得有点远啊。 不过羡慕归羡慕，他并没有去找盛世图书出版公司。 门前的法国梧桐枝叶依然很浓密，不过小院门紧闭着。 这可把贾平娃羡慕坏了。 方明华把车靠边停好，提着东西跟着众人进了院子，就看到陈中时从西边的书房出来，手里夹着自制的老旱烟。 陈中时听完笑了，看到他手里提着的麻将盒。 他这本《商州》，虽然文学界评价也不错，但从读者反馈角度来看，根本没法和陆遥的《平凡的世界》相比。 小车出了西京城，沿着灞河一路向东，大约走了四十分钟来到陈中时的老家蒋西村，沿着土路竟然一直开到陈中时家门口。 “中时！中时！”一下车，贾平娃就冲着大门嚷嚷。 “咋？还准备搓麻将？” 没过几分钟，门吱呀一下开了，一个中年妇人走了出来，正是陈中时的妻子王翠英。 “你们今天这是？”看到三人一起来，陈中时有点惊讶。 不过下一部长篇，一定要搞个有轰动效应的！ 听说那家私人图书出版公司以以买书号出版武侠、言情等通俗刊物为主，注重的是经济效益，《平凡的世界》是个特例。 “这不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嘛，我和陆遥寻思了下，就决定来看你，顺便把明华也拉上。” “我不喝，看你们喝行吧？” 陆遥的话把大家逗笑了。 几个人把手里的提的东西都交给王翠英，然后搬桌椅的搬桌椅，泡茶的泡茶，没过多久在院子中间一桌麻将摊就支起来。 秦省的麻将规则简单，没有梅兰竹菊，有没有什么缺门打法，只能碰不能吃，所以打起来不用多动脑筋，大伙都是边打边聊天。 贾平娃嘴里叼着烟，将牌码好，打出去一张“红中”，问陈中时：“中时，最近你躲在老家干啥？听说你在准备个大长篇？” “对。”陈中时也没隐瞒，随手扔出一张“发财”说道：“你看你们三个，明华的长篇已经获得茅盾奖，陆遥写的《平凡的世界》今年销售一片火爆，而你平娃，去年今年连续写了两部大长篇，那部《浮躁》还在美国出版，你知道文坛上现在称之为什么吗？” 贾平娃哈哈一笑：“秦军东征！” “对，秦军东征！你们都东征了，现在就落下我一个，你说我能不急吗？” 众人听了又笑起来。 历史上是有秦军东征这个次的。 不过那是在九十年代初，秦省包括高建群贾平娃陈中时京夫程海五位作家陆续各自写了一部长篇震惊文坛。 陈忠实完成了《白鹿原》，贾平凹创作了《废都》，京夫改定了《八里情仇》，程海拿出了《热爱命运》，高建群写就了《最后一个匈奴》。 当年作家出版社为《最后一个匈奴》举行的座谈会上，当时一位燕京的评论家说“秦省几位小说家先后在首都各家出版社推出了他们的长篇小说”，大家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充，开玩笑说”秦省人要来个挥马东征啊”。 秦军东征得名 1993年，《光明日报》的一位记者还发表了题为《“秦军东征”火爆京城》的文章，介绍了秦省几部引起轰动的长篇小说和作家创作的内幕。 不过方明华来到这个时代，写了《闯关东》获得茅盾奖，陆遥的《平凡的世界》爆火时间也被原来提前，再加上贾平娃一连出了两本长篇，于是现在1987年，文坛上就有了这个称呼。 作为秦省文坛上的另一位大佬陈中时自然坐不住。 “陈老师，你别急，你可是军中大将，要压轴出场，将来可是要一鸣惊人的。”方明华笑着安慰。 “但愿吧不过这次我也决定了，一定要写一本死后可以当枕头的书！” 陈中时语气很坚定。 “碰！” 随手又打出一张牌。 刚才一直没开口的陆遥说话了；“中时，你写的啥内容？” “就我脚下这片土地——白鹿原，我想写一个家族的兴衰。”陈中时也没隐瞒什么。 “写家族史小说？和明华的《闯关东》一个类型嘛？你别说，我也想写一本。”陆遥说道。 “你？” 三个人的目光都看着他，几乎异口同声。 “休息！” 陆遥顿时郁闷起来。 这已经休息快一年了，还要休息？ 没办法，医生嘱咐还是不能写作。 再忍忍吧等明年开春。 麻将还在继续，聊天也在进行，说的是还是文坛上的事情。 “明华，最近你在《延河》上发表那篇小说很有意思啊。”陈中时说道。 第397章 陆遥想写新的小说 第397章 陆遥想写新的小说 “你说的是那本《小冬梅漫游山海经》？”贾平娃接过话题：“当时我看到这这题目，以为明华改行去写童话，怎么能发表在《延河》上？主编给自己走后门啊。” 其余两人听了都笑起来，当时看到这题目确实都有这样感觉。 “后来我看了内容才觉得不是.明华，拉美的魔幻现实主义写作手法让你玩的炉火纯青啊。”贾平娃赞扬道。 “抛砖引玉，抛砖引玉”方明华赶忙说道。 并不是方明华谦虚，国内魔幻现实主义集大成者首推莫岩，他写的《生死疲劳》就是代表作，另外就是余桦，首推《兄弟》。 当然，这些作品都还没有问世。 这时候陈中时说道：“我打算在我要写的这本书也运用这种写作手法。” “你？” 贾平娃听了连手中的麻将就忘记打，吃惊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陈中时。 “我原来打算像明华那本《闯关东》那样，纯粹的现实主义，但是现在觉得，在小说里运用一些魔幻色彩会更有趣。”陈中时回答道。 吃完饭，方明华几个又聊了会，就告辞离开。 没想到看上去最“榆木疙瘩”的陈中时竟然也要改变自己的风格了！ 特别是贾平娃在思考，自己的下一部小说是不是也可以借鉴这种风格？ 陆遥也举起自己的喝的茶杯。 “是吗？” 刘兴武因马建的小说被撤掉《人民文学》主编职务. 沈从文获得本年度诺贝尔文学奖提名但遗憾败北. 蒋子龙、刘兴武等三十多位作家、编辑夏天游五台山遇车祸，幸运的是都是轻伤. 最后，还是陈中时举起酒杯：“你们三个搞了次秦军东征，下次咱们再来個第二次东征，必须由我.干了这一杯！ “来，干杯！” “咱们也要跟着潮流嘛，免得说咱们顽固。”陈中时很幽默的来了句。 方明华开着车回到西京城，先把贾平娃送回家然后又送陆遥回幸福小区。 他写的《白鹿原》里确实就有魔幻元素的，“白鹿”、“白狼”、“鏊子”、“蛾子”等带有魔幻色彩的意象，都是以神秘而荒诞形式表现出来，还有怪诞离奇的情节设计. 但是贾平娃和陆遥吃惊啊。 众人收拾麻将然后洗手，一盆炖羊肉已经端到桌子上，香气四溢。 手气太背，老是输啊。 说实在，三个人一瓶酒对他们来说根本没啥。 四人边吃边聊，聊的还是文坛的事。 麻将打到快六点，陈中时的媳妇从厨房出来告诉他们羊肉已经炖好，可以开饭。 “不打了，吃饭，吃饭”陆遥赶紧站起来离开摊子。 路遥不能喝酒，方明华说自己开车不能喝，不过这年头可没有喝酒不开车的规矩，他只好跟着喝起来。 羊肉配锅盔，再加上几碟子酸菜，吃起来简直可口无比，当然不会忘记开一瓶西凤酒。 方明华他们仨人，还有陈中时夫妇以及两个孩子，七个人围着桌子吃起来。 平时几个人在一起，陆遥的话是比较多的，但那今天在陈中时家的话，显得有些少。 对于陈中时这种想法，方明华一点也不吃惊。 “陆大哥，你是不是有些心思？”方明华边开车边问。 “哎看你们三，一个个雄心勃勃，我现在简直就是废人一个。”路遥叹了口气。 “别这么说，你现在还养病，等身体彻底痊愈，一切都来得及。”方明华安慰道。 “还有我觉得，《平凡的世界》似乎耗尽了我全部心血，你现在让我写，也不知道要写啥。” “刚才在陈老师家说，伱不是要写一本家族史吗？”方明华反问道。 “我是这么说，可家族史这种史诗般的小说不好写啊.你写了，还获得茅盾奖，中时也在准备，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看来不出一定的成绩决不罢休。我再写，恐怕.” 陆遥的话没说完，不过方明华明白他的意思。 前面就是标杆，后面写同样的题材压力更大。 何况，文坛上总有人将他们四个有意无意的放在一起比。 方明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历史上，《平凡的世界》是陆遥的绝唱，现在陆遥身体已经没有生命之忧，再恢复一段时间完全可以拿起笔继续写作。 究竟能写出什么，方明华当然不知道。 不过，没来到这个时代，方明华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个帖子，写的是陆遥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冷知识”，什么陆遥除了“陆遥”这个笔名之外，还有其他几个笔名，其中一个叫什么“缨依红” 路遥特别喜欢下雨天，买烟必须是带嘴的，抽的时候却要把过滤嘴掐掉. 不过方明华倒没有发现他这个癖好。 其中还有一段是说陆遥写完《平凡的世界》后，到了九十年代初，国际形势突变，东欧剧变、苏联解体之后，路遥彻夜未眠，和一个作家聊天中说，他联想到秦北北某城几个老干部家庭的崩溃，他试图由几个家庭探寻大千世界的奥秘，计划写一部较大规模的长篇，题目叫《崩溃》。 还说，像写他的家乡的黄土沟壑里的一棵老槐树，树下发生着几对青年男女的膨胀着的幸福和浓缩着的苦难，那是黄土高原上的亚当和夏娃的历史 当然这是帖子上写的，到底是真是假，无法考证。 不过嘛。 现在陆遥把《平凡的世界》写完了，人还活蹦乱跳在自己面前，可以问问他究竟有过没有这样的构思？ 那个《崩溃》就算了，现在还没到九十年代初，苏联东欧都好好的，问问那个什么亚当夏娃的构思是不是真的？ 想到这里，方明华笑着问道：“陆大哥，可以继续写你们秦北高原嘛，你想过没有，可以这么构思，写几对青年男女的幸福和苦难，就在秦北高原一个老槐树下，相当于黄土高原上的亚当和夏娃，从这个角度写？” “那这不是基本上都是男女情欲为主的小说？”陆遥笑起来：“平娃擅长这个，我不擅长，你咋让我写这个？” 卧槽！ 那个帖子是骗人的！ 想想，的确和陆遥的文风不像。 在陆遥的小说里几乎看不到男女之间过于露骨的两性描写，这和贾平娃甚至陈中时都不一样。 方明华赶紧掩饰说：“我只是随便说说。” 可让方明华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下午他正在上班，突然接到陆遥打来的电话。 “明华，昨晚你说那个什么黄土高原亚当夏娃的故事，我今天仔细想了想，觉得也挺有趣，我也想跳出以前我的写作风格。” “你想试试？” “嗯。” 卧槽卧槽卧槽 方明华心里连说了几个卧槽。 将来陆遥会不会写出类似贾平娃《废都》那样的小说？ 那可就热闹了！ 第398章 雪米莉来了！ 第398章 雪米莉来了！ 路遥真要写那也没办法，但从另一个角度上看，对他个人创作是不是也是一种突破？ 到时候再看吧。 时间到了十月下旬，这天晚上方明华下班在家吃完晚饭后和两个小孩玩了会，就准备送女儿去她外婆家，然后自己回幸福小区。 这时候，客厅里电话响了，宋棠棠过去接听电话，过来就对着正在逗女儿的方明华说道： “明华，红军刚才打来电话，说他和王霞一会带孩子过来玩。” “这家伙，又来祸害我儿子了？”方明华笑骂一句。 自从两家打了亲家之后，赵红军过来玩就抱着乐乐猛亲，有时候还把女儿抱过来说是从小培养他们俩之间的感情。 额的神呐 你女儿敏敏现在才5个月，懂個啥？ 既然赵红军要来，方明华也没法立即就走，只好在家等着。 过了一会，就听到楼下传来汽车的声音，没过多久外面有人敲门，宋棠棠过去开门，就看到赵红军夫妇抱着女儿走进来。 “哎呦.我的乖女婿。”赵红军一进门，就抱起正坐在沙发上玩耍的乐乐，在他的小脸蛋上猛亲两口。 不过乐乐对他这个未来的岳父似乎很不感冒，立刻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伸出双手要妈妈。 卧槽！ 方明华接过来一看，书名《女带家》。 赵红军的媳妇王霞是个很温顺的女人，留着这个时代很时髦的波浪头，或许是因为生过孩子的缘故，显得有点胖，抱着女儿坐在沙发上就和宋棠棠聊起来。 这书名怎么有点眼熟的感觉，好像以前在哪里看过。 再看看内容. 方明华没有仔细阅读，只是泛泛看了看，大概讲的是： 香江警方得到线报，某贩毒集团正在物色两名美女，以旅游者身份运送毒品到西欧。 “明华，看看这个本书怎么样，能不能出版？”赵红军从包里拿出一沓文稿交给方明华。 警方将计就计，派两位警员的女友接下这一风险任务，英俊的警长暗中保护。不料，毒枭的情妇也暗中盯上了这一队贩毒人马……警匪搏杀、女色诱惑，甚至惊动了意大利黑手党首领，导弹准备轰击目标……江湖黑话，管运送毒品的人叫“带家”. 香艳、狗血！ 方明华白了他一眼。 看赵红军这严肃的样子，估计是有正经事要说，方明华就把女儿交给她奶奶，然后就跟着赵红军进了他的卧室。 这边，赵红军发现自己抱在怀里的乐乐很不高兴，小嘴一撇就要哭，赶紧把他还给宋棠棠，还笑骂句：“臭小子，你不认我这个老丈人，小心将来我女儿不嫁给你！让你打光棍！” 我方明华的儿子将来会打光棍？！ 卧槽！ 赵红军又和方明华的父母闲聊了几句，拿起自己带过来的包，这才对方明华说道：“走，进你屋，给你说点事。” 方明华终于想起这本书的出处：大名鼎鼎香江作家雪米莉之作也。 这好像是雪米莉系列小说第一部。 方明华在没有穿越到这个时代之前，当年，好像也就是八十年代后期，内地畅销书市场上，突然出现一本署名“雪米莉“的“女“字头小说，其首部发行即突破百万册大关，其后更是一月一部长篇小说的高密度，在国内的书市上立即刮起一阵“雪米莉“旋风。 方明华看到这些小说已经是九十年代中后期，那时候血气方刚的他看的蠢蠢欲动. 不过后来才知道，这个雪米莉根本不是香江美女，而是内地两个抠脚大汉也。 而且到最后不是两人，而是一个创作群体，创作成员分别按他们提供的“故事大纲”创作，完成后经他们检查修改润饰后，交书商送出版社过审出版。 这种类同于流水线作业的方式，使“雪米莉”产出惊人，据说总共出版了100多部，平均销量都在上百万册。 巅峰时期，乡村、机场、地摊、火车站、图书大楼、百货商店等，都摆着雪米莉的小说，甚至有书商拿琼瑶、岑凯伦不好卖的作品贴上“雪米莉新作”以求畅销，创造了中国大陆作家畅销书的第一个神话。 所以说，后世的网文工作室模式，都是人家玩剩下的。 没想到的是，这部《女代家》底稿竟然落到赵红军手里。 方明华内心波澜澎湃，但表面倒也平静，他问赵红军：“这本书你从哪弄来的？” “我一个朋友受人之托捎过来的，问我愿不愿意出版。”赵红军回答道。 “那你问作者是谁吗？” “没说，只是问我愿意不愿意出版，如果愿意才会告诉我作者，搞得神秘兮兮的。” “哦那伱的意思？”方明华又问道。 “我觉得写的还不错，挺吸引人眼球的，你别说那我拿回稿件竟然一口气看完了！”赵红军回答道：“当然，你也把关把关，看文学性如何。” “锤子文学性。”方明华笑道：“这种通俗小说有什么文学性？真不如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 “那你说出版不出版？”赵红军又问道。 “你的公司又不是《延河》，为啥不出版？这本书肯定能畅销，因为国内还没这个类型的通俗小说，你不出版别人也会出版！为什么不赚这钱？！” 赵红军听了笑起来：“明华，我就喜欢看你义正言辞说赚钱的样子。” 草！ 什么意思嘛，懒得理他。 赵红军嘿嘿笑起来。 “其实你说的对，我明天和我朋友联系，让作者来西京签约。”赵红军立刻决定，将底稿放进包里。 “可以，不过为了早点火起来，我觉得应该包装包装。”方明华笑着，和赵红军低语了几句。 赵红军听完，顿时瞪大眼睛看着对方，过了下才说道：“明华，真有你的特无耻！不过我喜欢！” “滚！”方明华笑骂一句：“你再说，我可和不让我家乐乐娶你们家敏敏了。” “行，行是我无耻！等作者过来，我就按照你说的让他们这样做！” 第399章 来自蜀省的作家 第399章 来自蜀省的作家 蜀省，达县地区文联。 田燕宁看着一封来自西京的信，是自己的朋友转交过来的。 信是西京盛世图书出版公司总经理的亲笔信，大意是看了这本《女带家》，觉得还可以，可以考虑出版，请作者本人来西京详谈。 田燕宁今年37岁，重庆人，曾经大巴山插过队，恢复高考后考上中专，毕业分配至达县地区文学创作室。 79年就开始发表作品，他先后在全国各大文学期刊上发表了大量以大巴山题材为背景的文学作品，倍受文坛关注。1985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创作的小说《小镇人物素描》、《大刀》分别获蜀省省第一、二届优秀作品奖，算的上是蜀省文坛上一个新星。 不过这次他要出版的小说不是什么严肃文学，而是一本通俗小说，他拿着这封信思考了会，然后走到隔壁办公室，要找自己的朋友和搭档谭立。 谭立是田燕宁的老乡，也是重庆人，年龄比他要小5岁，今年才32岁，两人在大巴山插队的时候就认识，又一块考上达县师范学校，毕业后一块又分到地区文学创作室，可以说是情同手足。 田燕宁在门口向谭立招招手，对方立刻会意，跟着他出了办公楼，站在围墙边一棵银杏树下。 十月份的银杏树，叶子一片金黄非常好看。 虽然他在文坛上也算有点成绩，但就这点稿费养不活不起一家人，作为专业作家，作协是要给发一定的工资，可作协也穷，养不起这些作家。 这种小说，严肃杂志自然不会要，在一個偶然的机会他听西京的一个朋友说西京盛世图书出版公司专门出版武侠、言情等通俗小说，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托朋友把递给交给盛世公司的领导，没想到很快就被采用了。 省作协之所以支持，因为有个严峻的现实：现在作协已经养不起这么多专家作家了！ 改革开放以后，迸发了全民写作热情，作家成为社会上最时髦的职业之一，无数青年投入到创作当中，写出许多优秀作品，专业作家队伍越来越庞大。各省各地市甚至有的县办起杂志，成立文学创作室，尤其是蜀省为盛。 不得已，省作协就鼓励大家尝试商业化写作。 “好啊，田哥那你赶紧去。” 田燕宁却没说话，抽了口烟微微叹息声。 两人当然不是来欣赏风景的。 谁没有文学梦？ 他过了下才说道：“谭立，想当初我们你们都热爱文学，所以一块考上师范，如愿以偿分到文联，本以为能像路遥、方明华那样好好写一本文学名著，结果没想到，最后是写这样的东西！” 可是，要活下去啊。 言情小说也不错，女同志可以写言情嘛 在这种情况下，田燕宁根据香江的警匪片，创作了这部《女带家》。 特别是像达县这种经济较落后的地区，那些党政干部工资都成问题，怎么还能保证你作家的收入？ 你们看，武侠小说多火？你们可以写武侠啊。 田燕宁撂给谭立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这才说道：“西京那边来信了，盛世公司让我去一趟西京，谈合同。” 田燕宁他们就面临这个问题。 但另一方面是，现在以港台武侠小说为代表的通俗文学在内地迅速普及，越来越受欢迎，八十年代初期全民如饥似渴阅读纯文学的热情开始退却。 谭立听完也沉默了。 这就造成一个很尴尬的事实：许多纯文学杂志销量纷纷下降甚至倒闭，而大量青年作家的作品无法发表，拿不到稿费。 “田哥，你还担心？省作协不是号召我们要拓展思路创作嘛.张秘书长不是也很支持吗？”谭立说道。 现在拿到对方的邀请信，听到好兄弟的祝贺，田燕宁内心却五味杂陈，高兴不起来。 张秘书长是省文联秘书长张时勇。 看到别人住在商品套房，自己一家人还挤在文联分配的筒子楼里，别人家有的已经买了彩电，自己家连个黑白电视都没有。 孩子上学要钱，在老家的父母盼望着自己能寄一点钱回去，媳妇唠叨着好长时间没买一件新衣服 这让他很烦。 他突然想起今年夏天《延河》杂志社刊登一篇小说《烦恼人生》里的印家厚，一个普通中年男人的无奈。 其实自己何尝不是另一个印家厚？ 这个社会，不知道有多少印家厚？ 想到这里谭立安慰道：“田哥，你别想太多，咱们暂时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等以后有钱了，然后再拿起笔写真正的文学作品！”” 田燕宁听完笑了。 “我知道，今天不过是有点感慨不说这个，谭立，你不是写了一本《从女明星到死囚》吗？底稿给我，我这次去西京带上，争取也让对方出版！” “好，伱等着。”谭立说完，匆匆回到办公楼，没几分钟返回拿着一沓厚厚的底稿。 “好，这事，谁也先别给说！”田燕宁叮嘱了句 “你放心吧，就咱俩互相知道。” “嗯。”田燕宁说了句，扔掉快要抽完的烟屁股，转身进了办公室楼。 田燕宁是当天晚上离开达县，虽然翻过巴山就是秦省的汉中，但真正要到达西京不容易，想要坐火车到蓉城，然后再向北翻越巴山秦岭。 田燕宁到达西京，已经是第三天中午。 在端履门的盛世图书公司，田燕宁见到了公司总经理赵红军。 在总经理办公室里，赵红军很热情的招呼他：“田作家，请坐，喝茶还是咖啡？” “不客气，喝茶。” 田燕宁有些拘谨的坐在沙发上。 如果平时别人叫他作家，他大大方方答应，可是今天。 自己写的这玩意，对得起缪斯吗？ 赵红军可不管这些，让新招的女秘书给田燕宁倒茶之后，然后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田作家，你这本小说经过我们公司认真评估，觉得可以出版，稿酬呢，就按照千字13元算，印刷册数的酬金按照国家有关规定，你觉得怎么样？” 千字13？ 比我以前写的小说给稿酬标准还高。 于是，田燕宁立刻表示同意：“赵总，就按照你说的做.不过我有个小小要求。” “哦，你说？” “书中不要提我的名字，也不要写我的个人简介。” “哦明白。”赵红军一笑：“那作品总要有名字吧？你起什么笔名？” “就叫下里巴人吧。” 在火车上，田燕宁就想好笔名了。 自己写的这玩意，就是下里巴人，笔名就叫这个。 但赵红军却摇摇头。 “不，我给你想好一个笔名。” “叫什么？” “雪米莉” 第400章 “这是一只能下蛋的金鸡。” 第400章 “这是一只能下蛋的金鸡。” “雪米莉？！” 田燕宁听了顿时感到无语。 这不是女性作者的名字吗？我一个巴蜀大汉怎么起这个香艳的名字？ 田燕宁的态度早在赵红军预料之中，他不慌不忙说道：“田作家，这是我们公司针对你这本书进行综合评判分析所得出的结论，这个笔名很香艳，很洋气。你看雪米莉，和金庸、古龙、琼瑶、岑凯伦一样听起来一股港台味，这才吸引人的眼球嘛。” “这” “田作家，笔名也是合同内容之一。”赵红军收起笑容，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田燕宁明白了。 你要想出版你的书，就必须接受这个条件！ 犹豫了下，田燕宁一咬牙：“行，我同意你的意见，就叫雪米莉！” 赵红军打完挂掉电话，沉思了下，然后又拿起电话：“小刘，你过来下。” “好，我让棠棠给你带回去，挂了啊。” 很快一个穿着黑色ol制服的妙龄姑娘走了进来。这是赵红军新招的秘书，叫刘雪。 “刚才那个叫田燕宁的作家，就住在街对面的春风旅馆，你去给他说下，晚上我请他吃饭，让他在旅社等，别乱跑。” 说着田燕宁从自己包里拿出一沓文稿交给对方。 “等等.要不，红军，你今晚请那个田燕宁吃个饭，我也想见见他。”方明华突然说道。 “请他吃饭？” 赵红军并没有立刻答应：“这样吧，我先看看，明天给伱回话，怎么样？” “ok，我明白，安排好给你打电话。” “不用不用，我就住在你们公司对面那个春风旅社。”田燕宁婉拒。 “你可别小看这个雪米莉，可是一只能下金蛋的鸡.当然也不用太隆重，就是简单吃个饭。” 心里嘀咕，你给我介绍的，太贵我住不起. 送走田燕宁之后，赵红军拿起电话是打给方明华的。 赵红军大概翻了翻，风格和那本《女带家》很相似，但内容更加香艳。 “行，晚上回去我看看。” “赵总，什么事？” 在电话中，赵红军说了田燕宁来公司的经过：“明华，田燕宁又带来一本书，你要不要过目？” “要得，谢谢。” 田燕宁说了句，突然想到什么：“赵总，我一个好兄弟和我一个单位，也写了一本书叫《《从女明星到死囚》，你看看能不能出版？” “要得。” “你住下没有？要不我给你联系个酒店？”赵红军又变得热情起来。 连这种书都写了，还要龟儿子個贞节牌坊！ “那好，田作家你先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我们正式签署合同，同时立刻给你稿费！我赵红军做生意，讲信用，绝对不干那种拖欠稿费的事！” “好的。赵总，安排在什么地方，需要我预定吗？”刘雪问道。 “嗯安排在西京饭庄吧，预定个包间，菜我去了点。” “好的，我马上去办。”刘雪的高跟鞋声音，由近而远逐渐消失。 “嗯棠棠让所有职工统一制服就是不错，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穿什么学港台片里的西装筒裙，看上去高大上。”赵红军对此很满意。 “什么？赵总今晚请我吃饭？”在春风旅馆，刘雪见到田燕宁说了此事，对方有点惊讶。 “是的，地点就在我们西京非常有名的西京饭庄，到时候我们赵总会开车接你过去。” “要得，要得。”田燕宁赶忙答应。 “再见！”刘雪瞥了对方一眼。 不知道赵总怎么会重视这个看上去其貌不扬的男人，她来公司时间不长也就不到三个月，但赵总请客，全部邀请都是政府官员或者一些企业领导，很少会邀请不出名的作家。 当然作为一个秘书，做好领导安排的事就行，别的少问。 刘雪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在家呆了一年多，应聘来的，人长得漂亮也很灵头，所以就被安排作老总的秘书，她是很珍惜这份工作的。 下午六点，赵红军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有个应酬，就下班后开车把田燕宁从旅馆拉到西安饭庄，进了预订好的包间。 “田作家，今天也没别人，除了你我，我还有个朋友。”赵红军说道。 田燕宁本来就以为他们俩，没想到赵红军还有个朋友要来，顿时有点忐忑不安。 写这本书，他总感觉有些像做贼，偷偷摸摸见不得光。 过了好一会，包间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有点来迟了。” 田燕宁一看，怎么感觉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再仔细一瞅。 这不是秦省作协副主席、《延河》杂志社主编方明华吗？！ 去年冬天方明华应邀参加蓉城《星星》诗社举办的诗歌节，上了《川省日报》，田燕宁在报纸上看到他的相片。 没想到赵红军的朋友竟然是他！ “我给你们互相介绍下。”赵红军笑着说道：“这位是秦省作协副主席、《延河》杂志社主编方明华” “这位是蜀省达县地区文联作家田燕宁。” “你好，田作家。”方明华主动和对方握手。 “你好，方主编。”田燕宁赶忙招呼。 “田作家，我想你是作家嘛，刚好明华是我的朋友，所以就叫他来作陪。”赵红军介有煞事说明情况。 在人家明华面前，我算哪门子作家喽。 田燕宁心里嘀咕。 不过想想，有明华这样的大作家相陪，确实很荣幸啊，只不过自己写的那玩意 哎，有些羞于见人啊。 只有三个人，所以菜并不算多，酒也是普通的西凤酒，赵红军喝酒不行而且还要开车，所以基本上都是方明华和田燕宁两人在喝。 蜀省人喝酒也是不错的，特别是像田燕宁这种在大巴山里呆过，和贾平娃老家商洛地区一样，也喜欢喝早上起来喝包谷酒，所以两人倒是棋逢对手。 这酒一喝上，田燕宁最初的拘谨就荡然无存，话也就多起来。 “田作家，我听你和赵总的公司合作出版一本文学作品，叫什么名字？”方明华假装关心问道。 “哎方主编，不怕你笑话，属于通俗文学，根本不值一提。”田燕宁还是有些羞于说出口。 没想到方明华的态度出乎他意料。 “田作家，你这句话不对，谁说通俗文学就不是文学？！” 第401章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第401章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田燕宁愣住了：“方主编，你也这么认为？！” 方明华没有直接回答，举起酒杯和对方碰了下才说道： “去年我跟随中国作协代表团，两次赴香江参加香江作协和香江作协和香江作家联谊会的成立典礼仪式，你知道香江作协都是哪些人吗？金庸、倪匡、亦舒、温瑞安、张君默、沈西城几乎都是些通俗小说的，会长是谁？倪匡！写武侠和科幻的！” “写武侠科幻竟然还能当作协会长？！”田燕宁感到很不可思议。 “他们这个作协和咱们内地作协性质不太一样，属于纯民间团体。”方明华笑着解释。 “香江作家联谊会”才是一些从事严肃文学的作家，像刘以鬯、曾敏之、潘粤明等，这说明在香江地区，通俗小说作家的地位并不比那些从事严肃文学的作家地位低，至于收入，后者更是比前者高得多。” 这倒也是. 田燕宁听了点点头。 “不瞒你说，我就写一本武侠小说。”方明华笑道。 “你？写武侠？”田燕宁简直不可思议。 “这一点我证明啊。”这时候赵红军插话进来：“方主编写的小说名叫《雪中悍刀行》，第一部第二部已经由我们出版。” 便宜的也有，一种摩托三轮，带帆布帐篷，当地人叫它四巴牛，还有奥迪的兄弟奥拓 当然，方明华坐什么都无所谓，能打到啥就坐啥。 当然的士价格也贼贵，起步价5元，每公里1.2元！ 一般都在火车站、大饭店、酒店附近拉客。 是啊，我不偷不抢，又不写黄色反动，有啥好丢人的？！ 面子重要，还是生活重要？ 想到这里，田燕宁端起酒杯：“方主编，我敬你一杯！” 吃完饭，方明华不让赵红军送他，嘱咐他把田燕宁送回旅馆，自己打的士，站在西京饭庄门口，手一招，一辆日本公爵停在方明华跟前。 “严肃文学相当于阳春白雪，通俗文学就是下里巴人，人民群众既需要阳春白雪，也需要下里巴人，所以田作家，你没必要有什么思想包袱，只要你别写违法国家有关法律法规的东西，堂堂正正挣钱，不丢人。” “不客气，我们干！” 方明华最后一番话，说到田燕宁心坎上了。 豪横啊。 方明华没有回幸福小区，直接回到父母那里，今天喝了酒自然没法码字，何况还要看那本《女明星到女囚犯》呢。 没错，进口日本公爵！ 原来，在1985年，为了响应“提升城市形象”的号召，西京市市政府引进了一批尼桑公爵轿车作为出租车。一辆公爵车的售价高达60-70万元！ “哈哈，好啊。”田燕宁大笑：咱们内地通俗文学刚刚起步，将来一定会超越港台，他们一共才有多少人？” “哪里哪里。”方明华很是谦虚：“当时我在香江时候，有个香江武侠作家瞧不起咱们内地人，说只会盗版写金庸新，古龙著，粗制滥造，我气愤不过，就写了一本。” “那本书你是写的？！难怪那么火，内容新颖，气势宏伟，一点也不输给金庸和梁羽生。” 回到家，老妈在看电视，正在看热播的《红楼梦》，老爸不在家，不用问就在楼底下看人下象棋。 妹妹方明丽也没在家，听老妈晚上加班。 方明华很怀疑是和那个刘建军看电影去了。 “棠棠呢？”方明华问道。 “哄乐乐睡觉。” 方明华蹑手蹑脚进了卧室，看到儿子已经睡着，宋棠棠正靠在床上看着那本文稿《女明星到女囚犯》。 看到方明华回来，闻到一股酒气，微皱秀眉，示意他赶紧去刷牙洗漱。 方明华也没说什么，出了卧室，去卫生间洗漱完毕后又回到卧室，换上睡衣躺在媳妇身边。 “明华，伱为什么要让红军出版这种书？”宋棠棠低声说道。 “怎么？” “我觉得有点太俗气了！” 方明华也没辩解，只是今天喝酒所知道的田燕宁情况说了一遍。 “棠棠，现在文坛早已经不是八十年代初，杂志社、作家之间竞争都很激烈，像田燕宁这样的作家单靠发表在严肃文学根本没法养活自己，怎么办？写写这种通俗小说无疑是一种很好的出路。” “你喜欢读鲁迅喜欢读莎士比亚，他喜欢读金庸喜欢读琼瑶，互相不冲突嘛。我一手抓《延河》严肃文学，一手抓盛世图书通俗文学，这叫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真有你的.”宋棠棠被方明华这番话逗笑了：“真没想到你对此事竟然如此理直气壮！” “好了.不说这个，棠棠，你从市场角度考虑，这本书怎么样？”方明华问道。 “嗯，不考虑文学性，这本书还是不错的，情节曲折紧张而又刺激，很吸引读者。” “那就行，我也不看了，你明天告诉赵红军，这本书等那一本《女带家》出版之后再出版这本书，也要用雪米莉这個笔名，打造出雪米莉“女系列”丛书！而且越快出版越好，纸张可以差一点，一定要将书的单价降下来！” 看到宋棠棠怔怔望着他，方明华嘿嘿一笑：“这种快餐式的小说，潜在读者都是经济能力相对比较低的人群，学生啊，农村青年什么的，你价格定那么高谁买？” “你呀明华，我觉得你越来越不像个大作家，越来越像个商人！” “这叫在商言商！当然，你想和我聊莎士比亚，我也是愿意滴.” “好啦好啦，我错了啊，你还是大作家.不说了，我要看会书。”宋棠棠说完放下那本底稿，又拿起一本新概念英语低声读起来。 “你学英语？”方明华感到惊讶。 “嗯你看丽丽会那么多种外语，我学一种可以吧？没准将来用的上。” 果然是爱学习的媳妇。 “行，你学习，我要睡了。”方明华亲了一口熟睡的儿子，借着酒劲很快就进入梦乡。 第二天宋棠棠上班后，给赵红军说了方明华的想法，签署合同之后，赵红军立刻给公司编辑室负责人老金下达死命令，要以最快的速度校对出来，一个月之后，这本《女带家》要和读者见面！ 第402章 又是一个被生活所迫的作家 第402章 又是一个被生活所迫的作家 老金听了大吃一惊：“赵总，不可能！别的不说，一本书要经过三审，光这一项，最起码也要半个月。” “这本书，既不是学术论文又不是文学名著，要什么三审？”赵红军冷哼一声。 “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赵红军很蛮横打断老金的话：“从今天开始，你们编辑室所有人全部参与这项工作，我不管你采取什么办法，必须在四天之内将这本书校对完毕。” “按时完成，每人奖励一个月工资！如果不能完成，全部卷铺盖滚蛋！”说完赵红军转身就走，留下编辑部的人面面相觑。 “金主任，怎么办？”一个编辑问到。 “怎么办？干活！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加班！”老金也豁出去了。 现在他每月将近300元工资，年底还有奖金，比他的退休工资高多了，这份工作他可舍不得就这么白白丢失。 于是，编辑部通宵达旦忙起来。 四天之后，老金拿着校对好的稿件交给敲开总经理的办公室，赵红军拿过来仔细看了看。 “方主编，你好。”廖润博笑着招呼。 但封面做的不错！ 一個猎艳红唇，留着大波浪头的美女，穿着短裙露出雪白的大腿，腿上竟然还绑着一支手枪！ 够香艳，够刺激。 纸张质量一般，不过定价只有两元钱明显低于同字数的小说，你让他用多好的纸张肯定不现实。 一时间，销售火爆。 “宝福，你让他进来。” “是你？润博！”方明华站起来很热情的招呼：“坐，坐。” 方明华说完抽屉拿出一本书，正是那本《女明星到女囚徒》！ 赵红军做事雷厉风行，一个月后这本《女带家》正式出版，香艳而又紧张刺激的情节，顿时吸引了读者。 “不错，月底让财务给你们发双份工资，听说你们连续加了几天班啊给你放假一天休息休息，然后再校对这本小说。” 没过多久，张宝福就带着一个青年走了进来，穿了一件很旧的军大衣。 等廖润博坐下，张宝福很主动给对方倒了一杯茶，这才关上门离开。 嗯.经过编辑校对、重新誊写，字迹都很工整，他又抽检了一部分内容，没有发现错别字。 再看看内容. 八十年就创作出了集情色总裁黑帮警匪虐恋高官玛丽苏圣母白莲等诸多要素于一身的作品，方明华简直佩服之极。 方明华顿时来了好奇心。 廖润博！ 方明华认出来了，正是在鲁院教过的桂省那个青年廖润博！ 笔名鬼子。 还有那雪米莉的笔名也让人容易想入非非。 鲁院？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门被敲开，只见张宝福站在门口，说道：“明华哥，哦，不方主编，有个大学生要见你，在门口我把他拦下了，但他非要见你，说伱在鲁院教过他。” 方明华也拿到这本书，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 “我们听我们单位门卫说，你是大学生？现在在哪上学？”方明华关心问道。 “我鲁院毕业后，考上了西北大学的作家班，现在在西大上学。” “好啊.不错。”方明华听了挺高兴：“润博，你能写出《走进意外》这样的小说，说明文字功底还是很不错的，能考上西大的作家班我并不感到意外。” “主要你鲁院的三个月，你还有其他老师的讲课，让我受益匪浅。”廖润博谦逊说道。 “呵呵，我们只讲了一些最基本的技巧性东西，毕竟四个月时间还是比较短，西大的作家班要上两年，能系统学些一些知识。” “是的，我们现在从最基础的学起，贾主席有时候还过去上课主编，你为什么不去西大上课？”廖润博问道。 “我？在鲁院上了四个月，够了，单位事情我还忙不过来呢。”方明华说完转移了话题，关心问道：“润博，在西大学习生活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 “生活的还不错的，也没啥困难。”廖润博回答道。 廖润博也没啥事，就是单纯来看望方明华，两人聊了一会，他就要告辞离开，突然注意到方明华桌子上放的那本通俗小说，有点惊讶：“方主编，你也看这样的小说？” “呵呵.看着玩，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公司出的。”方明华笑着解释。 “上面不是写着鹏城海天出版社出版的嘛吗？”廖润博有些不解。 “买的书号。” “哦”廖润博如有所思，突然开口，表情有些扭捏：“方主编，您能帮我联系您这个朋友吗？” “怎么？” “看你这朋友还需要不需要这样的通俗小说？.我，我也想写一本。”廖润博吞吞吐吐。 “润博.你很有才气，为什么要写这样的小说？”方明华感到很惊讶的，马上想到什么，试探问道：“是不是家庭经济困难?” “对，方主编，不瞒你说，当初我完全可以报燕师大和作协的联合举办的作家班，但我担心学费比较贵，在燕京生活消费也高，所以我就报了西大的中文班。” “结果没想到，西京的生活消费也不便宜。”方明华说道。 “是啊.还有就是我们省作协不再给我发工资了。” “为什么？” “因为像我们这样的情况考上大学作家班，国家要收学杂费的，我省作协也穷，觉得是个负担不愿意出这笔钱，和我解除了合同，我不再是专业作家。”廖润博苦笑解释道。 卧槽 还有这事？ “那你现在没地方领工资了？”方明华又问道。 “还好，我们县的文联答应继续给我发工资，不过大学的一切学杂费都要自己出.还有，我媳妇今年刚给我生了个儿子，小孩也需要花销，我想把眼前的窘境先熬过，别的也我也不会只能写小说。” 原来如此！ 方明华明白了。 又是一个被生活所迫的作家啊。 方明华也没再多说，而是问道：“廖博，你准备写什么内容的通俗小说？” “这本《女带家》听说在市场上销售非常火爆，我也想这样内容。”廖润博如实回答。 还是这样啊. 田燕宁、谭立已经在写这种类型的小说，而且成为一个系列，如果廖润博再写类似的，从公司出版角度考虑，并不太好。 通俗小说类型很多，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那让廖润博写什么类型？ 第403章 402《鬼吹灯》 第403章 402《鬼吹灯》 方明华看着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润博，你好像是少数民族？” “对，我是仫佬族。” “我听说少数民族都有自己的独特的文化信仰，民间习俗什么的，你们仫佬族有什么？”方明华又问道。 “独特也算不上，像占卜啊、风水算命啊，墓葬啊，盗墓传说啊都是民间传说，其实也是封建迷信。”廖润博解释道。 “你们还有盗墓传说？” “有啊，我们罗城位于苗岭山脉九万大山南麓，有些地方很神秘，而且有很多溶洞，有的地方兴盛洞葬，里面传说有宝藏，当然只是传说，谁也没见到。” ok了！ 方明华立刻想到让廖润博些什么。 “润博，那你就写盗墓吧？” “盗墓？” “我明白，譬如你说的摸金校尉等四大盗墓门派，历史上虽然都存在，但我们可以更加艺术化，更加神秘化，增加更多技能显得更神秘厉害。”廖润博说道。 “这能写？”廖润博感到很吃惊。 “等下。” “故事必须有悬念，吸引人！还有就是虽然故事是假的，但写的要神秘逼真，就像真的一样！”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鬼吹灯》！ 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的精绝古城遗址、秦岭大山中的龙岭迷窟。摸金校尉、摸金符、黑驴蹄子、四大盗墓门派. 一个個新鲜名词听得廖润博津津有味。 方明华喝了口茶慢悠悠讲起来。 “就是这个意思。”方明华点点头：“一切都由你自己发挥，控制在二十万字一本书，盗一个不同类别的墓，如果写好可以形成一个系列。” 等方明华讲完，廖润博忍不住低声问道：“方主编，你们秦省陵墓多，你也做过知青，是不是真的懂风水，盗过墓？” 廖润博觉得自己刚才说话有些突兀，人家方明华是个大作家，好好的主编不当，去干这些违法的事？ 方明华说完拿出自己上衣包里的皮夹，从里面拿出一沓钞票，数了数递给对方，廖润博吃了一惊：“方主编，我不能要你的钱！” 民国时期，有个叫胡国华的人，因为家道中落和自己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而被迫去盗墓，却被一看风水老先生制止并于百年后传授一本秘书残卷《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懂此书可知风水，可观天文，并以此可知隐藏在奇川大山中的琼楼古墓，此书历经磨难最终传到啊孙子胡八一手上。 “润博，你觉得写这样的故事，读者爱不爱看？”方明华最后问道。 “好的，我先去图书馆去查阅有关资料，写故事梗概。”廖润博很兴奋站起来就要走。 “哪两点？” 方明华听了哈哈大笑。 “那你就照我这个思路写，不一定要一样，既然你们那个地方也有类似的传说，你就以那个为版本，但是要注意两点。” “怎么不能写？写好了绝对受欢迎！”方明华看着对方不太相信，就说道：“这样吧，我给你讲两个个小故事，你可以参考。” “我盗什么墓？这些玩意也是听老人家或者一些民间传说，以及自己胡撰的，伱可千万别当真。” “对，盗墓！把风水、墓葬、什么湘西赶尸人等等元素结合起来，一定好看！” “肯定爱看。” 而此时正值六十来年代末期，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热潮使得胡八一和他的哥们叫胖子，开始探秘盗墓之行，期间又由人介绍认识考古队的杨和陈教授，以四人为主开始梦幻奇绝的探秘之旅。 “这不是给你的。”方明华说道：“这500元算是你要写的这本小说预付稿酬，我替我朋友先给付，等你写好之后，会从将来的稿费里扣除。” 这. 其实，廖润博知道方明华这是变相帮他。 而自己，现在也太需要这笔钱，有了它能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 于是也不再推辞，收下这笔钱。 “方主编，我会写好，让你满意！”廖润博说道。 “我相信你.我快下班了，要不一块吃个饭？”方明华招呼道。 “不用，不用，我回学校，下午还有课。”廖润博婉拒。 “行，那我就不留你了。” 等廖润博走后，方明华微微笑了。 没准真的会提前出现一个天下霸唱呢？ 这也是一本火书啊。 廖润博回到西大，一边学习，一边开始他的通俗小说创作生涯，这边，《女带家》大火，盛世公司立刻又推出了“女”字系列第二部《女明星到女囚犯》，又点燃了市场火爆。 一时间雪米莉这个名字也响彻大江南北。 她到底是谁，真名是什么？是不是一个妙龄女郎？ 一时间传说纷纭。 有人不相信，名字好听本人长相未必好看，但也有人信誓旦旦说在香江街头见过一个叫雪米莉的女人，那可真是大美女，比米雪还漂亮！” “米雪是谁吗？就是演《霍元甲》里的赵倩男！” “你去过香江？”顿时有人嗤之以鼻。 “我没去过，但你忘了，我一个远方表叔就在香江，今年我大表哥回来说起这事，绝对不会骗我！”对方说的有鼻子有眼，让你也不得不信。 外面说啥的都有，但盛世图书公司内部却异常平静，雪米莉真实情况，赵红军作为本公司的最高机密，不准任何人议论和打听。 雪米莉的事，方明华就没再多关心，他相信田燕宁和谭立，会一本接一本写出“女”系列通俗小说。 至于廖润博那边，等他把把盗墓小说初稿拿出来再说吧。 现在时间到了十二月中旬，西京进入冬季节，这天下午，方明华坐公交车去了一趟西大，主要还是西北大学作家班的事。 这是西北大学中文系在中国作家协会的建议下筹办的，又得到省委与省作协的肯定和支持，省作协要求本省几位在文学领域取得一定成就的作家给这个作家班临时授课，这里面包括方明华。 这次去就是商议这事，不过方明华婉拒。 “刘主任，你就放过我吧.家里事多单位事多，实在忙不过来，有陆遥、平娃两个讲，也就够了。”在中文系系主任刘建军的办公室里，方明华说道。 刘建军也体谅方明华，总算放过他一马。 从西大学校出来，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温暖，方明华也不着急回杂志社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突然从街道斜对面传来一阵歌声吸引了方明华的注意力。 假如你先生来自鹿港小镇 请问你是否看见我的爹娘 我家就住在妈祖庙的后面 卖着香火的那家小杂货店 方明华仔细听了下，原来是罗大佑唱的《鹿港小镇》。 相对于罗大佑写的《童年》《光阴的故事》《恋曲1990》，这首《鹿港小镇》在内地传唱度并不算太高。 虽然这首歌曲已经发表了好几年，在西京的大街上方明华还是第一次听有人放这首歌曲。 出于好奇心，方明好穿过马路，走进这家“学城书店。” 第404章 书店年轻老板 第404章 书店年轻老板 书店有两间门面，但进深比较长，和这个年代的书店一样，不完全是售书，书店里还有一大部分地方用来租书。 现在店里暂时没啥人，店主是一个青年，正在整理书架上的书，似乎感觉到有人进来，他转过头看着是方明华，脸上露出笑容。 “方主编，你好。” 方明华看清青年的面容，脸上也露出微笑。 原来是是自己认识的。 雷学城。 方明华和雷学城认识颇有戏剧性。 81年初方明华在去燕京领奖的火车上偶遇雷学城，这家伙竟然是北岛的粉丝为了一睹偶像尊荣，逃票到了燕京。 82年春节前，一个晚上，这家伙带着一个小姑娘竟然跑到杂志社偷书，结果被当时还是门卫的方明华当场抓住，不过最后还是放了他。 一晃几年没见到，去年春天，雷学城到赵红军的公司去应聘，结果被刷下。 刚好那天方明华去公司接宋棠棠，看到雷学城，知道他的情况后就给他指了一条路——摆书摊出租武侠书。 后来方明华在西大路过，看到他在街边摆了個书摊，生意还不错，不过方明华并没有过去招呼。 没想到这一年多没见，现在竟然自己开门面了。 “不错嘛，雷学城，你开书店了？什么时候开张的？”方明华问道。 “两个月前开张的，方主编，你提提意见。” 方明华仔细看了看，书店分成两大区域。 一半是租书区，里面各种武侠、言情应有尽有，方明华不仅看到自己写的那本《雪中悍刀行》已经出版的前三部，而且还看到刚刚出版不久的雪米莉系列《女带家》！ 这本书书角明显打卷，看来是借书频率过多的缘故。 看到方明华的目光注意着那本书，雷学城就把书拿出来递给方明华：“方主编，这是最近市面上最火的一本书，我进了十本，竟然还不够租。” 方明华拿过来翻了翻，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文学价值几乎为零，但很吸引人的眼球。”雷学城笑着说道：“但这本书条理清晰，故事情节很有悬念，看来这个叫雪米莉的还是有一定的写作功底。情节些模仿美国作家马里奥·普佐创作的长篇小说《教父》，后面的内容更是西西里犯罪故事拙劣的模仿。” “你看过《教父》？”方明华反问。 “是的。”雷学城说着，又从图书销售区书架上拿过一本书递给方明华，正是那本《教父》！ “可惜这本书《教父》只卖出1本，远没有这本《女带家》受欢迎。”雷学城又说道。 这倒也是. 《教父》电影虽然早已经上映，但盗版碟还没有在国内出现，这本书许多人还知道。 正说着，一个男青年匆匆走进来，借走了这本《女带家》。 “老板，听说雪米莉还有一本《女明星到女囚犯》，你这怎么没有？”男青年问道。 “不好意思，那本已经借走了。”雷学城歉意道。 “多进几本嘛。”男青年说着出了书店。 方明华也没有再说这个问题，而是走到他的图书销售区大概瞅了瞅，基本上都是中外名著，包括《平凡的世界》，方明华还看到自己写的《闯关东》以及那本中篇小说选集。 “学城，现在大家都看通俗小说，这些名著销售不太好吧？”方明华又问道。 “还可以，当然没法和前几年排队买名著那种场景相比。”雷学城笑道：“像《平凡的世界》，还有你写的这本《闯关东》销路都很好，毕竟还是有人喜欢看有点思想的东西。” “看来你生意不错。” “嗯”雷学城倒也不掩饰，“比上班强。” “幸亏伱当初没有应聘进盛世图书公司。”方明华开起玩笑。 听到方明华提起这事，雷学城有些感慨：“幸亏当时你的指点，那可是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现在虽然我不能和你一样成为作家诗人，但每天都能看书，有时候和热爱文学的人聊聊，感觉还是不错。” 雷学城这话，让方明华想起了后世那些网红书店的文青老板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姑娘的声音：“学城哥，我回来啦。” 方明华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色滑雪衫留着马尾辫的年轻姑娘走了进来，看模样也就是20岁出头。 “梅梅，这位是《延河》杂志社主编方明华，也是一位大作家。”雷学城给彼此介绍起来。 “这位是我朋友吴梅梅。” 这个叫吴梅梅的姑娘，一双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下方明华，语气变得很热情：“方主编，你好，我给你倒水。” “瞧我这记性.来了你让你干站着。”雷学城表示歉意。 “不用客气，我只是来随便转转。” 不过姑娘已经倒好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方明华只好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学城哥，你和方主编聊，我帮你整理书籍。” “不用，我自己来。” “反正我没事啦。”姑娘说着，就到书架上忙碌起来。 这姑娘对雷学城很热情，有一种特别的情感。 “你女朋友？”方明华好奇心上来，低声问了句。 雷学城顿时变得有些扭捏：“也不是，我租的这两间门面就是她家的，她在纺织厂上班，有时候白天不上班就过来帮忙，我说不用，她不听。” 呵？ 方明华突然想起几年前雷学城跑到杂志社来偷书，竟然也带着一个小姑娘。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文学青年对于姑娘而言，确实有一种无形的杀伤力，何况雷学城长的倒也文质彬彬的。 “喜欢就追嘛。”方明华笑着来了句。 两人又聊了会，方明华就要告辞离开，这时候雷学城迟疑了下，鼓足勇气说道：“方主编，我有个请求。” “什么事？” “我们能不能合个影？” 合影？ 方明华顿时明白过来，很痛快的答应。 “行。” “梅梅，把我的相机拿过来，我要和方主编合影。”雷学城冲着书架里喊了声。 “好嘞。” 姑娘立刻跑到后面，拿着一部相机跑出来。 “学城哥，我给你们照！” 两人就站在书架边，姑娘拿起相机咔嚓咔嚓拍了两张。 完事后，方明华告辞离开。 “方主编，有空过来坐坐。”雷学城热情招呼。 “行。”方明华很痛快的答应。 没事的时候，来书店里坐坐，和雷学城聊聊天也挺有意思。 再说方明华走后，吴梅梅摆弄着相机：“学城哥，你是不是准备将你和明华的合影洗出来，挂在书店？” “聪明.”雷学城赞赏了句：“明华可是国内有名作家，和他合影能增加书店的知名度。” 吴梅梅听了大眼睛咕噜噜一转：“那你为啥不让他给你这个书店题字呢？把店门口招牌换了，用上方明华的写的多好！” “我当然想啊，不过听说方明华很傲气的，很少给别人题字什么的，第一次要求不能太多，否则人家说我这个人得寸进尺。” “如果将来他出新书，我还可以邀请他来签名售书！” “嗯嗯，学城哥，你真聪明！” 姑娘一副崇拜的眼神。 第405章 书号的问题 第405章 书号的问题 方明华当然没听到雷学城和姑娘的聊天。 虽然这个时代有些名气的文人都喜欢舞文弄墨题字写词什么的，但方明华没干过。 倒不是自己多么清高而是因为自己的毛笔字实在难看。 钢笔字还凑合，但拿起毛笔，连腕都悬不起来，字能写好？ 不过方明华已经注意到自己这个短板，现在正拿着一本欧阳询《虞恭公碑》字帖，没事的时候就练习练习。 字是人的脸呐。 在一排纷纷扬扬的雪花中，1987年已经过去。 这一年，文坛依旧精彩纷呈。 先锋类小说也就如火如荼，但另一种被《延河》杂志社主编方明华称之为“新写实”文学写作类型悄然出现在文坛。 当然，今年文坛上一本现象级小说《平凡的世界》，经过央广电台录音播出之后，迅速从无人问津到一书难求。 再加上去年贾平娃出版的《浮躁》以及方明华那本获得第二届茅盾奖的《闯关东》，三本巨著先后出现，完成了秦军的第一次东征。 今天是元旦节。 有人说1988年，以荒诞开始，倒爷传奇如江湖儿戏，罐头换飞机，当然这指的是商业。 全民皆商的时代到来。 今年（1988年）海南建省，更成了无数普通人以及倒爷们追逐发财梦的天堂。 不过这些距离方明华有点远，依旧过着平静的生活。 今天外面寒风怒号，方明华开着自家那辆马自达，还在电视塔附近长安南路转悠，教陆遥学车。 平时方明华要上班，而且这辆车宋棠棠上下班要用，所以都是周末了带着陆遥出来找一片僻静的地方练习开车。 这年头，这里到处都是农田，已经属于比较偏远的地方，就是马路上车辆也少，很适合练习。 中午吃完饭，方明华就带着陆遥开车跑到这个地方练习了一阵，好在车上有空调所以并不感到多冷。 一直学到快到五点，两人开车回家——自然是陆遥开回去。 西京城里街上的车远没有后世那么拥挤，陆遥也开的比较慢，战战兢兢终于开到南门外的幸福小区。 “陆大哥，再练几次你就可以出师了。”方明华说道。 “多谢你，明华，大冷天还跟我出来跑。”陆遥感谢道：“走，到我家坐坐？让你嫂子给你炒几个菜。” “改日吧，今天红军一家三口要到我家来。”方明华回答道。 “那好，改日。” 陆遥向自己家住的楼房走去，方明华也没开车回到计委家属楼而是在小区随便找個地方停好车后，回到自己家。 妹妹方明丽毕业后平时要住在家里，再加上孩子，父母那里显得有些拥挤，所以到了周末方明华夫妇干脆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南门外的幸福小区住，也让父母清净下。 今天是元旦，赵红军夫妇带着女儿来方明华家玩。 自从两家都有小孩后，走的反倒更密切，赵红军经常抱着他的女儿来方明华家，美其名曰来看望自己的未来女婿，再让两个定下娃娃亲的小孩亲近亲近。 不过乐乐似乎对于自己这个未来的老丈人和媳妇都不太感冒，仗着自己大几个月，有时候赵红军的女儿敏敏打的哇哇大哭。 这不，方明华上了三楼还没开门，就听到屋里传来女娃的哭声，他拿出钥匙打开门，就看到赵红军抱着女儿正在哄，而乐乐若无其事坐在沙发上玩着积木。 方明华的女儿蕊蕊这个时候一般都是以吃瓜群众的身份出现，两方谁也不帮，独自津津有味看着电视，里面正演着今年的热播剧《黑猫警长》。 “乐乐，是不是又欺负你妹妹了？”方明华瞪了儿子一眼，呵斥道。 儿子女儿现在才刚满一岁，只能简单叫爸爸妈妈，乐乐看到老爸凶他，小嘴一撇，看样子就要哭。 “乐乐是男子汉，不哭，不哭。”赵红军赶忙一手搂着自己女儿，一手抱着乐乐安慰。 说完又瞪着方明华：“都是小孩子嘛，不懂事，有啥好凶的？” 卧槽！ 方明华顿时无语。 这是我的儿子啊，怎么感觉你比我还心疼？ 他也没说啥脱掉大衣，又到厨房里看了一圈，两家媳妇边做饭边聊天，也没啥帮忙的就又回到客厅，抱起女儿蕊蕊和赵红军闲聊起来。 “车练完了？陆遥学的怎么样？”赵红军问道。 “还可以吧，再练几次就可以出师了。”方明华回答道：“但驾照的事就可要帮忙。” “放心，我一个哥们在市公安局车管所工作，还是个科长，这事没问题。”赵红军满口答应。 这一点方明华很放心，如果说起在西京人脉和办事能量，自己绝对不如赵红军。 文化界方明华还认识些人，但别的方面几乎是两眼一抹黑。 “明华，有件事我和和你商量下。”赵红军突然说道。 “什么事？” “还是咱们公司书号的事。” 原来，虽然国家现在允许私人成立出版公司销售书籍，但并没有放开书号。 也就是说你只能像新华书店那样销售图书但不能像国营出版社出版图书。于是，向国营出版社买书号这种灰色生意应运而生。 盛世图书出版公司现在也是走这条路子，但随着自己出版的书籍越来越多，书号需求量很大，每一本书籍出版都要找国营出版社谈，而这些出版社的胃口也越来越大。 现在，一个书号最高涨到三十万！ 那些国营出版社一分钱成本没有，向国家申请一个书号，转手一个倒卖最多就能赚30万！ 于是，赵红军想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问题，准备直接挂靠一个出版社，签署长期合同，这样不用每次为书号求爷爷告奶奶找那些国营出版社的领导。 而且这件事已经有些眉目。 现在听到赵红军突然提这事，他有些不解。 “红军，不是找过华岳文艺出版社的王社长，他不是已经松口了吗？等过了元旦，我约他出来吃个饭，伱到时候也参加，我以你朋友的名义再帮说道说道，这事估计能成。” 华岳文艺出版社前身是秦省人民出版社的文艺编辑部，今年（87年）夏天才刚刚独立出来，独立建制，独立核算，当然也可以向新闻出版署申请书号。 华岳出版社的社长也是秦省作协的理事，方明华自然认识，这件事就是他在里面穿针引线，谈了几次，对方已经松口，下一步就是具体合作细节。 这些事赵红军自然很清楚，不过他现在却摇摇头：“明华，算了，王社长这个人，胆子小胃口还大，我觉得找他不太合算。” “那你准备找哪家？咱们省别的出版社更不合适。” “我想去海南找！”赵红军说出自己的想法。 第406章 海南！海南！ 第406章 海南！海南！ “海南？” “对，今年海南要建省嘛，将成立国内最大的经济特区，国家会给各种优惠待遇，听说政策非常灵活和开放，包括出版体制方面，所以我想去一趟海南，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机会。”赵红军说出自己的想法。 方明华略一思索，就同意赵红军的意见。 “可以去试试。” “那，明华，你陪我走一趟？” “我？” “我这次想去联系正在筹备的海南出版社，看和他们有没有合作机会。”赵红军说道。 “可是海南不是秦省，我不太熟。你是作家，又是出版社的主编，还挂着省作协副主席的头衔，无论是联系出版社，还是找当地官员，你这个身份可比我盛世图书出版公司总经理方便的多。” 这倒也是. 不过嘛。 方明华突然想起赵红军的姐夫不是在粤省吗？ 认识出版界的人，当初赵红军开这个公司出版的第一本小说《射雕英雄传》，就是找他姐夫穿针引线，找到粤省新世纪出版社的社长，以伍万元的价格买到一个书号。 为什么不找他姐夫？ 方明华说出自己的疑惑。 赵红军听了说道：“嘿我姐夫已经辞职，做倒爷了，现在不在粤省在燕京跑钢材批文呢。” 哦. 方明华倒也不多吃惊，这个年代流行一句话坊间称：“十亿人民九亿倒，还有一亿在寻找”。 主要你胆子大，没有什么不能倒的。 玩具换来貂衣，糖果换来卡车，还有人计划倒卖埃菲尔铁塔与巴黎圣母院，而最有名的牟其中，真的用罐头换来了飞机。 “怎么样，走一趟？”赵红军又说道。 方明华也想去看看这個改革试验田，于是就答应了：“什么时候去？” “自然是越快越好。” “那好，我上班先安排下手头工作，请几天假。” “行，我回去先准备，你到时候打电话给我，咱们节约时间直接坐飞机飞到花城，然后再坐火车去海南。” 既然答应，方明华也不怠慢，元旦节收假后，就找黄社长，当然不说自己的要飞到海南找书号，只是说家里有点私事想处理需要请假几天。 黄社长很痛快的答应了。 安排好手中编辑部的活，方明华收拾行李，赵红军已经买好飞机票，虽然这年头买机票还需要单位介绍信，方明华因为没告诉单位自己的实际去向所以也不好从单位开。 不过这难不倒他们，盛世图书公司可以开嘛。 元月7日，两人提着行李箱，踏上前往海南的旅途。 就在方明华两人赶往海南的时候，就在千里之外的湘省，另一位作家也正在前往海南的途中。 他叫韩少工。 韩少工今年35岁，85年发表中篇小说《爸爸爸》《女女女》，短篇小说《归去来》震惊文坛，成为“寻根文学”的领军人物。 同年，当选为湘省青联副主席，同时也是省政协常委。 不过此时的他，已经辞掉在湘省的一切职务，带着妻子和八岁的女儿，背着旅行包坐着火车前往海南，他的组织关系也转到还在筹建之中的海南作协。 列车驰骋在南岭山脉里。 现在已经是子夜，列车上的旅客都已经睡了，白天嘈杂的车厢现在显得很安静，只有咣当咣当车轨发出的有节奏的声音。 韩少工没有睡着，默默看着窗外的景色。 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一片漆黑，偶尔有忽明忽暗的灯光。 旁边坐着的妻子梁预立也没睡着，轻轻抱着女儿，让她睡的更加舒服些，看着身边自己的丈夫，目光中充满一丝忧愁。 她没想到，人快到中年的丈夫，竟然抛去大好前程，孤身要去海南！ 是为了完成他的一个梦。 是要在海南建立一个小小的“乌托邦”。 他相信，成为中国最大经济特区的海南可以实现他萦绕已久的“公社梦”。 丈夫的才华以及狂热的理想主义折服了她，义无反顾跟着丈夫带着女儿去那个陌生的地方。 当然，作为女人考虑的更现实些，何况她又是孩子的母亲。 韩少工似乎感受到旁边妻子的内心中的忧虑，转过头朝她笑了笑“还在担心？” “嗯。” “别担心，我会成功的，何况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确实，韩少工并不是一个人前往海南。 在他的号召之下，湘省的一个作家群：张新奇、蒋子丹、林刚、徐乃建、叶之臻大约有20人，正陆续赶往海南。 加入海南作协当然不是目的，他们首先要办一份杂志，借海南的优惠政策办一份杂志。 一份完全属于自己的杂志。 “预立，我想好了，这份杂志创获的一切财富，除上交国家税收和管理费之外，由我们全体成员共同管理和支配，当然与利益相对等的义务也够分量。” “还有，如果因经营上的需要，杂志社暂削减劳动报酬，或者以借款的方式，征集已分配到个人的财富，任何人不得拒绝.” 丈夫说的兴致勃勃，梁预立无法说什么，只能为丈夫祝福，希望他心想事成。 “梅岭到了。” 韩少工突然说了句。 只见窗外，火车速度开始放慢，最后徐徐停靠在一个小站。站台灯光昏暗，梁预立透过车窗，看到站台上几个字：“大庾岭车站”。 “大庾岭就是梅岭，古称塞上、台岭（台岭山）、东峤，居五岭最东，为五岭之首。”韩少工看着窗外轻声解释：“唐开元年间，张九龄带人开凿了大庾岭路，成为沟通岭南岭北的主要交通孔道，一时间“商贾如云，货物如雨，万足践履”。 张九龄曾写诗云：“为我更南飞，因书至梅岭。”宋代的苏轼被贬往岭南，也写下了“小寒初度梅花岭，万壑千岩背人境。”诗句。 “当然，最有气概的还是陈毅元帅的《梅岭三章》”韩少工轻轻朗诵起来。 断头今日意如何？ 创业艰难百战多。 此去泉台招旧部， 旌旗十万斩阎罗。 “我这次去海南，和陈元帅境遇相比，那可是好多啦。”说完，韩少工朝着妻子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嗯”梁预立点点头。 最让她痴迷的，就是丈夫这种气概，才华横溢，又充满乐观。 “睡吧，睡会，后面的路还长着呢。”韩少工轻轻说道。 “嗯”梁预立抱着女儿，闭着上眼睛，靠在丈夫的肩头。 天亮了，翻过梅岭下并没有前往花城，而是取道柳州，前往湛江，一家三口马不停蹄又踏上前往海南的轮船。 而同时，方明华和赵红军也坐着飞机，飞往花城。 第407章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第407章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飞机稳稳停在白云机场。 两人提着行李箱从飞机上下来，方明华笑着对赵红军说道：“不去看望你姐姐？” “咱们先去办正事，回来以后再说。”赵红军此时的心情，恨不得立刻长翅膀飞往海南。 两人出了候机大厅，直接打的赶往花城火车站，到了火车站一打听，让两人感到郁闷的是：根本没有从花城直达湛江的铁路！ 询问车站工作人员得知，要到湛江先要坐火车到湘省的衡阳，然后再拐到桂省的桂林、柳州，向南到玉林最后才能到达湛江。 全程整整24小时！ 额的神呐 两人面面相觑。 两人又不想坐汽车受不了颠簸，而且也要十多个小时。没办法，两人只好买了两张拐道去湛江的火车，整整一天一夜，最后才到达湛江。 下了车也顾不得休息，随便找了个餐馆吃了碗当地很有名的坡尾炒粉，然后又打的赶往湛江码头。 现在正是夕阳西下。 站在码头边，看着太阳照样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吹着咸湿的海风，顿时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现在已经是夜晚，繁星点点，港口上照样是灯火通明，准备夜渡的人依旧排起长队。 “什么诗？” “莫道大海有多美 一眼望去都是水， 目的地海口到了。 赵红军是第一次看到大海，也显得兴致勃勃，笑着对方明华说：“看到这景象，让我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背过的一首诗。” 打油诗？ 还不如人家那首“大海啊你全是水，骏马啊你四条腿。”幽默呢。 方明华和赵红军提着行李赶紧走过去，五分钟后搭上一辆三轮摩托车——每人三元。 “行，走。” 两人来到售票处，自然要出示单位开的介绍信，不过这年头海南还没有实行边防证，少了一道手续。 赵红军这家伙贼的很，一屁股坐在偏三轮摩托车的挎斗里，美其名曰说自己拿行李。方明华只好坐在后座，还好后面比较宽敞。 摩托车司机“突突”踩了两脚油门，刚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個姑娘的声音：“司机同志，等等。” 两个小时？！ 两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 方明华一回头就看到一个戴着眼镜很秀气的姑娘，穿着t恤牛仔裤提着一个旅行包气喘吁吁赶过来。 岸边最后的一点灯光消失以后，船就在茫茫的夜海中航行，不知道航行多久，终于看到前面出现一片灯火。 清晨时分，两人下船站在秀英码头上，四周望去，除了蓝色的大海，其余都是一片农田，根本看不到半点城市影子。 “别诗兴大发了，买票去，要不赶不上最后一趟轮渡。”方明华催促道。 “那怎么才能快点赶到市区？有的士吗？”赵红军忍不住又追问了句。 “司机同志，能送我去海口吗？”姑娘操着一口略带京片味的普通话。 除了水就是腿” 一问码头上的戴着红袖套的工作人员，才知道到这里距离市区还要走20公里的乡村公路，公交车两个小时一趟。 “喽”工作人员向东边指了指，方明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那边椰子树下面，横七竖八停着着十多辆类似偏三轮的简易摩托车，司机们戴着当地特有的斗笠，正在和一帮下船的旅客讨价还价。 司机是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皮肤黝黑，他听了憨厚一笑：“卖仔（姑娘），三元一人，只要他们愿意。” 很明显，一般坐两个人车辆坐三人，司机当然不会有意见，这两男人同意就行。 “大哥，求求你们了，让我也坐上，这附近已经没车了。”姑娘立刻哀求道。 果然周围的三轮车已经开走，就剩下他们这一辆。 看到方明华他们俩不说话，姑娘仿佛想到什么，赶紧从自己背的旅行包里取出一个红本本递给对方。 “我不是坏人，我是大学生，这是我的毕业证。” 坏人？ 方明华听了忍不住笑了。 就你这样，还坏人？ 明显一个涉世未深的女青年嘛。 赵红军倒是很好奇接过毕业证看了看，又递给方明华。 姑娘叫戴嘉利，竟然毕业于燕京外语学院。 这也是所名牌大学啊。 “明华，要不你给姑娘挪点位置？于人方便嘛。”赵红军说道。 卧槽！ 你说的简单！ 你一个人坐在挎斗里，让我们挤后面？！ 方明华瞪了他一眼。 “我胖嘛，伱比较瘦要不我就和你换下。”赵红军又笑道。 赵红军这几年确实胖多了，肚子首先大起来，不过梳着大背头还真有点成功企业家的气质。 姑娘也聪明，立刻向着方明华央求道：“大哥，行行好嘛我很瘦的，占不了多少地方。” 方明华看了姑娘一眼。 是很瘦。 穿着一件t恤，前面可以停飞机. “那行，你坐我后面，不过掉下去可别怪我啊。”方明华只好说道。 “放心吧，不会的。”姑娘赶忙说道。 方明华只好将屁股向前挪了挪，姑娘很开心坐在三轮摩托车的后面，又央求赵红军帮她拿手提的旅行包。 很快三路摩托车屁股后面冒着黑烟，向市区方向驶去。 通往市区的公路泊油路并不宽，但很明显经过修复，所以路况还好并不感到多么颠簸。 姑娘刚开始有些紧张，紧紧搂着方明华的腰，不过到后面明显放松下来，贴方明华的后背也没那么紧，总算让他也能透口气。 三轮摩托车在路上疾驰着，路两边都是高大的椰子树，再过去就大片大片的荔枝园，远处隐隐就是蓝色大海。 风光很秀丽。 没有北方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的海风也是温柔的。 这让北方来的方明华，感到心情惬意。 背后坐的姑娘也感受到这与众不同的南国风光，最后竟然轻轻哼唱起歌来。 hecpa3yвceyctponлocь， （万事并非与生俱有） mockвahecpa3yctponлacь （莫斯科不是一天建成） mockвacлe3amheвepnлa， （莫斯科不相信话语） aвepnлaлю6вn （但相信爱情） 唱的竟然是俄语歌曲！ 声音还挺好听。 旋律很熟悉，是这个时代非常流行的一首歌曲。 苏联电影《莫斯科不相信眼泪》插曲。 第408章 天下作协是一家 第408章 天下作协是一家 这部苏联七十年代的电影，进入八十年代后在国内上映，立刻获得国内观众们的喜欢，包括这首电影的插曲也广为流传。 莫斯科没有把焦虑隐藏 她见证了一切 而所有的灾难和愁绪 都在她面前遁形 莫斯科的爱不是那般急速 但是永恒和清纯 赵红军也听过这首歌，等姑娘唱完之后，就搭讪起来：“姑娘，你唱的挺好听啊，俄语还很标准。” “我在外院主修英语、法语，俄语还是我爸教我的。”看样子，戴嘉利是个很开朗的姑娘，笑着说道。 “你爸？” “你来海口干什么，去亲戚家玩吗？”赵红军又问道。 “也算是吧。”赵红军回答的很含糊：“我们来海南，主要是做一笔生意，看那有没有机会。” “当然不同意啦，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方明华听了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不是啦，我是来创业的，海南不是马上就要建省了嘛，将成为国家最大的经济特区我有好几个同学都来了，我是投奔他们的。” 自己身为父亲，越来越理解父母对孩子的心。 双方都读出对方眼神的意思。 “我爸妈都在外交部工作，我爸常年驻在匈牙利。”姑娘回答道。 “哦那祝我们都能成功！”姑娘还挥舞了下小拳头。 额的神呐 你这一跑，不知道你父母多担心？ “到了海口，伱还是给你父母写封信吧，免得他们担心。”方明华忍不劝道。 尼玛的。 戴嘉利倒问起方明华他们来：“大哥，你们也是来海南创业的吗？” 卧槽！ “你妈同意你来海南？”方明华忍不住问了句。 非要跑到海南？ 有这么好的家庭背景，要创业，燕京不好吗？ 难道燕京不缺翻译人才？ “你想做什么？”赵红军忍不住问道。 赵红军听了，和方明华对望了一眼。 “翻译啊，我会英法俄三国语言，现在海南成立特区，吸引外国投资肯定需要大量的翻译人才，所以我们几个同学准备成立一家翻译社！”姑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啊。 “等我闯出一番事业，当然会给父母写信告诉他们啦。”姑娘说道。 三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达市区，偏三轮开到一个较为繁华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三人分别下车。 “大哥！再见！”姑娘一手提着旅行包，向两人挥挥手，向司机问清大致方位后，迎着朝阳向前走去。 “明华，你说她能成功吗？”赵红军叼起一支烟，看着姑娘消失的背影，问道。 “不知道，但我希望她能成功。” “难”赵红军摇摇头回了句：“好了，我们现在干什么，直接找出版社？” “先找個地方住下，然后去找作协。”方明华笑道：“天下作协是一家嘛先从侧方面了解了解情况。” “行。”赵红军提起旅行包。 两人准备过马路，他们这才注意到，十字路口竟然连红绿灯都没有！ 周围几乎没什么高楼，街道上都是自行车，甚至看到一个农民牵着一头水牛悠闲路过。 “卧槽，这是海南的省会？我觉得还不如内地的县城。”赵红军忍不住吐槽了句。 “内地小县城？一个小县城你能听到这么多天南海北的口音？”方明华反问道。 的确。 方明华就站在十字街头一会功夫，就听到来自东北、河南、江浙一带的口音的人，一个个都很年轻，背着行李风尘仆仆的样子，但眼神中充满希望。 十万人下海南啊。 何止十万？ 两人原打算找一家干净一点的招待所住下就行，但跑了半天发现所有的旅馆招待所都爆满！ 全部都是来从内地来“闯海”的人。 卧槽 赵红军一发狠，问旅馆老板：“你们海口，最贵的酒店是哪？” “当然是望海楼啦。” “明华，我们去望海楼！” 望海楼位于海秀路，是椰城乃至琼省，最气派、最高档的酒店，一共十二层高，除了餐厅还有歌舞厅，免税商店，上面四层还是写字路公开对外出租。 方明华两人坐着摩的来到酒店，只见大堂宽敞明亮、富丽堂皇、透着玻璃天井，还有镶嵌在蓝色大海背景墙上、象征着“年年有余”的古铜色大鱼雕像。 酒店果然还有空房，别的房间都已经住满，现在只剩下两个套间，每晚要价98元。 泥煤的，这相当于一个职工半个月工资了。。 当然，两人是不在乎这点钱的。 两人各自住一套，简单洗漱之后就去酒店的餐厅吃午饭。 酒店提供的最正宗的粤菜、琼菜，酒店里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两人肚子也不饿，就要了一碗当地名吃抱罗粉。 是用粉条做的，但汤味道竟然是酸甜的！ 额滴神呐 方明华强忍着把一碗抱罗粉吃完。 方明华边吃边向服务员打听省作协的办公地址，不过对方根本没听过这个单位。 “作协做啥鞋？皮鞋还是做布鞋？”年轻的女服务员还带着好奇心，问道。 我#￥%……& “布鞋。” 方明华当了钱和粮票，转身就走。 两人回到房间，，商量了下，决定先去省政府一趟，在那里自然能打听到作协的地址。 这个时候han省还没正式成立，现在的名字叫海南行政区人民政府，就在海府路上。 两人又坐上偏三轮摩托车直奔海府路。 海府路，连接着老海口和府城，因此命名，是海口一条主要街道，方明华和赵红军两人赶到政府大院，找到大门口值班室的保卫科人员，方明华又拿出自己的工作证，询问作协所在地。 很巧，工作人员告诉他，省作协还在筹备当中，筹备组就在政府大院内。 “就在后面那个三层红砖楼房的三楼。”工作人员热情说道。 “谢谢。”两人就向政府大院后面走去，果然在最后面看见一个红色三层小楼，门口挂着“海南岛作家协会”、“han省作协筹备组”两个牌子。 两人上了三楼，迎面就看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男人看到方明华，愣了一下，试探问道：“你是《延河》杂志社主编方明华同志吧？” “我是方明华，请问你是？” “我是叶蔚林。” “你好，叶主席。”方明华脸上露出笑容，主动伸出右手。 方明华没见叶蔚林这个人，但是听过他这个名字，湘省作协副主席。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是因为他写的一个中篇小说《没有航标的河流》。 这篇小说曾经获得第一届全国中篇优秀作品奖。 而这部小说被吴天民拍成电影而且获得1983年中国文化部优秀影片奖。所以方明华记住这个人。 两人握手之后，方明华又介绍了赵红军，然后好奇问道：“叶主席，你也来海南出差？” 叶蔚林呵呵一笑：“不是，我现在已经调到海南，专门负责筹备海南作协的工作。” 原来如此！ 找对人了啊。 第409章 我的未来不是梦 第409章 我的未来不是梦 叶蔚林请两人进自己的办公室。 给两人倒上茶水之后，叶蔚林问道：“方主编，你这次是来海南出差还是？” “不是公差。”方明华笑着回答：“海南不是马上就要建省了嘛，我是想来瞧瞧这个国内最大的经济特区，另外，还有我朋友公司的事，我跟着过来看看。” “哦？” 方明华也没再犹豫，将这次来的目的一五一十告诉了叶蔚林。 “我们不认识他们出版社的社长，叶主席，你能不能从中间帮约出来见个面？”方明华提出自己的要求。 叶蔚林听了沉吟了下才说道：“海南人民出版社的社长叫洪寿祥，我不是很熟，但他们的出版社编辑室副主任叫苏斌，也是我们湘省人，去年刚从湖南人民出版社调过来，我先问问他洪社长的情况。” “你们稍等。”叶蔚林站起来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一个号码，用地道湘省方言聊起来。 过了两分钟叶蔚林挂掉电话，对两人说道：“苏斌说他们洪社长到花城开会去了，估计下周才能回来。” 也只能如此，又聊了会两人告辞离开，婉拒对方中午管饭的邀请。 “你好像一点也不着急？”方明华问道。 “天涯海角？是不是就是那首歌？请到请到天涯海角来，这里四季春常在” 赵红军点上一支烟，说道： “明华，海口这地方，落后是落后了点，但气候不错，特别是冬天，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日子美的太。” 坐在摩的回到望海楼，赵红军却显得兴致勃勃：“明华，这几天没啥事，我们去哪里玩？白天先去看看大海，晚上去歌舞厅玩玩？吃饭的时候我听说望海楼的歌舞厅很好玩喽。” “对，就是这首歌。”方明华笑着说道：不过那里听说现在还不通航，等有了机场之后，在那里买栋房子，每年冬天带着媳妇孩子住上些日子。” 方明华很有理由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借着要来海口谈正事其实想来玩？ “明华，你是不是怕棠棠？走哪都想到媳妇？这可不是我们秦省大老爷们的作风啊？！” 两人脱掉鞋，坐在沙滩上，看着不远处的大海闲聊起来。 “其实这里的确不错，不过听说三亚更好，那里有天涯海角。” “咋？先在这里安個家？”方明华问道。 “急啥？出来嘛，那就要放松放松，反正你急也没用。”赵红军振振有词 卧槽！ 方明华听了顿时有些失望。 当初你在西京，猴急猴急拉着我往海南跑，现在到了海口，伱反倒不着急了？ 更让两人感到惬意的是，没有北方的寒风，元月份的太阳身上暖暖的很是舒服。 这个年代的海口湾还没有世纪大桥、万绿园，显得有些荒凉，但洁白细腻的沙滩，高大挺拔的椰子树，蓝天大海洁白的云彩，看的人心旷神怡。 “你不想？” 方明华顿时无语，懒得理他。 一把手不在，这种事别人做不了主。 不过闲着也没事，两人脱掉西装换上t恤牛仔裤，出门坐上摩的，司机直接带他们去海口湾。 “我说方主编，着啥急嘛既然来海口了，你多玩几天，看看这里的风景，和你们秦省可是完全不一样。” 在海口的日子悠闲起来。 两人也学着当地的装束，白天t恤大裤衩，再穿一双人字托，坐着摩的在城区四处乱跑。 吃饭不再吃抱罗粉，猪脚饭、牛腩饭还有文昌鸡，味道都不错。 其实望海楼大酒店里提供丰富多样的粤菜、琼菜，但两人总觉得没有夜市小摊上的好吃。 骑楼老街、海口钟楼、海甸岛人民桥.海口的名胜古迹跑了个遍。 这个年代的海口城区也就20平方公里，人口不到20万，逛不了两天该去的地方都去了，两人只好在街上闲逛。 方明华吃惊的发现，海口街头，不知不觉成了“文艺青年”们汇合的天堂。他在街上看到大学生饭馆。还有擦皮鞋、卖报纸、卖唱、变戏法、画画、弹吉他 其实这些都是来海南暂时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 方明华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在街头看到有人拿着吉他在街头卖唱。 是在大同路上。 那是一个瘦瘦的男生，留着一头长发，正唱着今年刚刚流行的一首歌曲。 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 你是不是想我在太阳下低头 流着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 你是不是想我就算受了冷漠 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的前面放着一个脸盆，里面放着几张毛币。 方明华很认真的听了会，唱的还不错，虽然没有张雨生那种高亮的嗓音，但有一种汪峰的味道。 最后，他拿出一张五元人民币轻轻放在盆里，转身离去。 今天是周日，傍晚两人闲极无聊，方明华拒绝赵红军去歌厅听唱歌的建议，两人坐了一辆摩的让司机开着车在街上毫无目的的乱窜，最后来到位于大英山附近的椰城人民公园，发现公园里草坪上有很多年轻人，一堆一堆，还有人打着手电在打牌，有的在大声议论，天南地北的方言都有，顿时吸引他们注意力。 “师傅，他们在干啥？”赵红军问司机。 “这些都是大学生，来海口找工作的，有的找不到租的地方就晚上住这里。”摩的司机用着非常蹩脚的普通话解释道：“可海口就这么大，哪需要这么多人喽。” “这么多大学生？！”赵红军闻言吃了一惊，估摸了下，足足有上千人！ 额的神呐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 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 春风不解风情 吹动少年的心 不知道公园里某个角落，谁唱起罗大佑的《明天会更好》，很快公园里就安静了下来，没过多久，就有人开始跟着迎合。 更多的人人齐声唱了起来，歌声庄严，低沉，似乎被压抑着，但又仿佛能听到远远近近，一颗颗心的怦然，连张建军也跟着哼起来。 让我拥抱着你的梦 让我拥有你真心的面孔 让我们的笑容 充满着青春的骄傲 让我们期待明天会更好 这一首歌刚唱完，就有同学另起了一个调，这一次唱的却是《国际歌》，紧接着又是大合唱：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奴隶们，起来，起来！ 歌声澎湃，荡人心魄， 唱着唱着，有个女生哭起来，很快公园里哭声一片。 方明华没有跟唱，双手抱着胸，默默听着这一切。 “不准唱歌！不准唱歌！谁再唱歌，就不准待在这里……” 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联防队员，他们手电筒的光柱在树和树之间，花丛和草地之间乱晃，一边大声地叫道。 歌声顿时停止，公园里变得一片死寂，那几个联防队员的光柱和声音也渐渐远去，不远处海秀路上，喧杂的市井声清晰入耳。 第410章 请客吃饭 第410章 请客吃饭 方明华静静看着。 他突然想到，也不知道在码头上见到那个叫戴嘉利燕京姑娘是否也在这里？ 但愿没在。 “走吧。”方明说了声。 “都是大学生，天之骄子啊。”赵红军嘴里叼着烟，呆呆看着一切。 突然“呸”的一声吐出烟屁股，骂了句： “操！在西京，公司想招个大学生，待遇条件那么好硬是没人来。而在这里，大学生多的没人要！” 方明华听了淡淡一笑：“你现在去问那些大学生，愿不愿意跟你去西京，照样没人去。” 赵红军叹息了声，没再说什么。 到了周二，叶蔚林那边终于来了消息，出版社的洪寿祥开会结束，从花城赶回海口，听了苏斌的话，对于这种合作方式很感兴趣。 叶蔚林业没推辞，笑着答应了，在电话里说道：“赵经理，我一个老乡刚刚从长沙赶到海口，也是一位作家，非常佩服方主编，想见见他，要不今晚也把他叫上。” “我不是不能喝酒嘛.这酒桌上的事全靠你，喝翻他们！” “好的，先生。” “那就好，现在就去订，完了把菜单送到808房间！” 赵红军挂掉电话，对坐在沙发上的方明华说道：“明华，酒桌已经摆好，客人也将入席，后面就看你的了。” “早知道，你那你招来那个女秘书带来呢，听说她能喝。”方明华说道。 “看我的？伱可是总经理，我只是陪你来转转，可别搞反了啊。”方明华纠正道。 卧槽！ 一副土豪样子。 “不会，不会，先生，我们酒店是涉外酒店，专门接待外宾的，绝对不会上假酒。”对方在电话里赶紧解释。 “哎呦.我忘记问名字了。”赵红军说道：“管他是谁，多个人就多添筷子呗，咱不差钱！” 这旗袍叉开的.差点就快到腰上了。 “没问题，我这個人，最喜欢和作家交往。”赵红军很痛快答应。 你别说，南方就是搞的活套。 你看看西京。 “那太好了！”赵红军在电话里对叶蔚林说道：“今晚我请客，算是给业社长接风洗尘！地点嘛，就在望海楼，时间六点半，请你和明华作陪，对了，还有你那个乡党苏斌！” 果然，赵红军立刻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让他们联系酒店酒店的餐厅经理，要定最好的包间上最好的菜！ “你们望海楼的招牌菜一个不落！还有，给我整一箱茅台！不准上假的啊老子可是喝惯茅台的，如果敢上假的，老子可认识你们李市长，拿着假酒去找他，让你们立刻关门！” “这不是没来嘛.只能委屈我们的大作家当一回小秘了。”赵红军嘿嘿一笑。 无论是西京饭庄还是开业没几年的金花大酒店，竟然还是白衬衣红裙子，要多土有多土。 晚上六点二十，两人到了说预定的包间，里面装饰的很豪华，还有两个穿着旗袍很漂亮女服务员。 挂掉电话，赵红军就给旁边的方明华说了请客的事，方明华听叶蔚林带一个湘省作家过来，就好奇问道：“是谁？叫什么名字？” “明华，我去大厅迎接。”赵红军转了一圈，向门外走去。 方明华没有动，随意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悠闲的喝起茶来。 这望海楼啥都不错，就是这茶，实在不咋地。 没过多久，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方明华示意女服务生去开门，几个人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长的黑黑瘦瘦，后面赵红军紧跟着。 应该就是海南出版社社长洪寿祥。 “你好，洪社长。”方明华微笑着伸出右手。 “你好，方主编。”洪寿祥笑着握手：“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今天见到，果然是年轻有为。” “哪里，你太客气了。” 跟着赵红军后面的是叶蔚林，已经认识也就不用太客套，紧接着后面的是年轻人，看样子不到三十岁。 “这是我们编辑室副主任苏斌，曾在湘省人民出版社任编辑室副主任，是我们出版社的一位干将！”洪寿祥笑着介绍。 “你好，方主编。”苏斌握住方明华的手。 “你好，苏主任，请里面坐。”方明华回答道。 苏斌这个人看上去其貌不扬，一般人不太熟悉，可人家是大名鼎鼎《雍正王朝》电视剧的总制片人！ 是他从二月河手里买到这本小说的改编权，筹措资金，最后搬上屏幕，最终大火。 在九十年代一本奇书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教授尼葛洛庞帝写的一本奇书：《数字化生存》也是他在海南出版社当副总编的时候力促引进，风靡一时。 可见其慧眼识珠。 还有那套《七龙珠》。 两人握手之后，走在最后面是一个看上去很文质彬彬的男人，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斯文。 “你好，方主编，我是韩少工。”男人自我介绍。 韩少工？！ 这是一位牛人啊。 85年写了一个中篇小说《爸爸爸》从此竖起“寻根文学”大旗，致力于对传统意识、民族文化心理的挖掘。 从这个角度上说，莫岩的小说也属于“寻根文学”之列。 他怎么也来到海南？ 方明华有些疑惑。 对了！ 这家伙是辞职来海南的，成了千千万万闯海人其中的一个，好像还在海南办了一份很牛逼的杂志。 不过杂志名字方明华忘记了。 当然心中这些想法也是转瞬间的事，方明华立刻热情握住对方的手：“韩作家，你好！久闻你的名字，没想到竟然在这见到你。” “呵呵，我也没想到，海南果然是一片热土，把我们都吸引过来。”韩少工说道。 大家听了都笑起来。 其实想想确实如此。 今天来吃饭的六个人，除了洪寿祥是本地，方明华他们俩在秦省，而韩少工他们三个全部来自湘省！ 大家落座，叶蔚林和洪寿祥年龄都较大，被大家簇拥着坐在上首位置，方明华和赵红军陪坐在两旁，苏斌和韩少工坐在下首。 人齐了，就开席。 望海楼的菜果然不错，椰子盅、斋菜煲、烧鱼肚都是海南琼菜的代表。清鲜爽口、酸辣适中。 当然忘不了喝酒。 洪寿祥曾经当过兵，做过编剧，酒量不差，湘省的三人更是能喝，没过多长时间，两瓶茅台酒就下肚。 女服务员开了第三瓶，准备倒酒，却被赵红军拿过酒瓶，他当然没忘记正事，亲自给洪寿祥酒杯斟满酒，问道：“洪社长，我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洪寿祥喝得面红耳赤：“赵总，你的想法很好，我同意！双赢嘛，至于咱们具体怎么合作，后面可以慢慢谈，不过我给你提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干脆，你把你的公司搬到我们海南来好了！” 第411章 在海南大有可为！ 第411章 在海南大有可为！ 搬到海南？！ 赵红军有点吃惊。 他可没想到将公司搬离西京。 洪寿祥看样子并不像在说笑，他继续说道：“赵总，你看啊，我们海南马上建省，又将成为国内最大的经济特区，各种土地、税收等等政策，那肯定是最优惠的！” “还有啊，在我们海南，你不仅可以搞图书出版，也可以搞别的产业嘛.什么进出口贸易、“三来一补”业务.看得出来，赵总可是干大事的人喽。” 旁边的叶蔚林也笑着附和，我们几个都是看到海南的发展前途所以才来到这里干事。 一句话，海南大有可为！ 赵红军听了有些心动，他不由得抬起头，悄悄瞅了方明华一眼。 方明华也微微点头。 于是赵红军笑着说道：“洪社长、叶主席，你们说的很有道理，海南，我来！不过也要多多仰仗各位的支持！” “没问题赵总果然豪气，是干大事的人，来我敬你一杯。”洪社长举起酒杯。 一顿酒宴，宾主皆大欢喜，送走客人走后，两人回房间，走在走廊里赵红军就急切问道：“明华，你也认为咱们可以来海南发展？” 两人进赵红军的房间，方明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才说道：“来海南的好处，刚才洪社长已经说了，我不再重复，我想你也是看中这些。” “我知道，我打到你父母家里。”赵红军说着拨起电话来。 电话接通，赵红军闲聊两句就进入正题向宋棠棠简单说明在海南的情况后，就提出要建立分公司的想法，还说这是和方明华商量的结果。 “明华，棠棠要和你说话。”赵红军把话筒递给方明华。 金阳是编辑室主任老金的儿子， 老金原来《延河》编辑部的编辑，退休之后被盛世公司聘任成编辑室主任，他的儿子金阳被前年招聘进来，干的是销售，虽然文化程度不算高，但脑子活，脸皮厚，深得赵红军的喜欢。 “进去说。” “明华，你也同意在海口办分公司？”宋棠棠在电话里问道。 “好，就按照你这思路，我立刻给棠棠打个电话，让她派几个得力干将来海口，跟着我办分公司。” “尽快吧等红军和出版社谈妥，我立刻赶回。” 那边，宋棠棠沉默了下：“那好吧明华，你什么回来？” “棠棠，明天伱上班，立刻安排几个人过来带上单位有关资料，也不要多四五個就行，要会办事的！对了，要叫金阳来，那小子灵头！” “是啊.税收、土地、管理.对，还有这么多大学生可以招聘！”赵红军喝了点酒，有些兴奋。 方明华顿时无语。 “好的，你让明华接电话。” 卧槽！ “那当然，我的意思是，在海口成立盛世图书分公司，一部分业务转过来，两边都要发展。”方明华解释道。 “喂，现在是晚上，公司没人！”方明华提醒道。 “对，理由刚才红军也说了，值得一试。” 赵红军说着就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要打长途。 宋棠棠答应了。 “不过，我觉得，西京咱们的大本营不能轻易丢。” “那好.出门注意安全。” 有赵红军在，夫妻俩自然不能过多私密的话，方明华又在电话里逗了下儿子，然后就挂掉电，对赵红军说道： “我给棠棠说了，等你和洪社长谈妥好合作的事，我就返回西京。” “你要走？明华，在这日子多逍遥啊.最起码等咱们的分公司筹备有些眉目再走。” “单位还有一大堆事，我还敢在这多逗留？”方明华没好气的回答：“再说办公司可是你的强项。” “可喝酒是你的强项。” “让你那个女秘书来！” 第二天睡了一早上，中午吃完饭后赵红军就去出版社找洪寿祥谈具体合作事项，方明华没有去。 毕竟在外面，自己只是赵红军的朋友，并非公司老板。再说赵红军那张嘴，能说会道，比他还强。 安安稳稳在酒店等消息吧。 方明华也没出去乱逛，一个人呆在房间看电视。 正在上演的新加坡电视剧《人在旅途》。 这部电视剧方明华也没来到这个时代上，在网上看过几集，不过没啥印象，但那首主题歌却非常好听。 从来不怨，命运之错 不怕旅途多坎坷 向着那梦中的地方去 错了我也不悔过 方明华半躺在沙发上，跟着电视哼唱着这首歌，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过去开门，只见外面正还站在韩少工。 “少工，你来了？请进。” 方明华热情招呼，昨晚一场酒，彼此称呼也变得亲近起来。 “我来海口，暂时还没啥事，就过来坐坐。” 韩少工解释着，走进房间。 方明华给对方倒了一杯茶，两人就坐在沙发上闲聊起来。 韩少工告诉他，自己是辞职来海南发展的，组织关系也从湘省作协转到海南作协，不过现在作协还在筹备之中。 “不瞒你说，明华，我到了问叶主席，才知道作协编制还没批下来。”韩少工笑道：“所以现在基本上我也没啥事。” “少工，你来海南，不只是区区为了编制吧？”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那是的，这个时候来海南的人，都是想干点事.就譬如像你的朋友赵总，雄心勃勃。” “那，少工，你准备干什么？”方明华故意问道。 “办一份杂志！” 果然如此！ 方明华心里想着，又问道：“什么样的杂志？” “怎么说呢和内地那些杂志不太一样，也不是文学类的。我初步设想是办一份新闻刊物，主打新闻时事和纪实文学.明华，你觉得，怎么样？” “嗯你这个想法不错，怎么有点像美国的《时代周刊》”。方明华点点头。 “呵呵，我还是有这种想法。”或许熟了，或许也是同仁，韩少工并不掩饰自己心里所想。 “美国能出一个《时代周刊》，我们中国为什么不可以？内地束缚太多，所以我就来到海南。” “你要办杂志？那要挂靠杂志社或出版社吧？”方明华问道。 “对，我准备挂靠海南人民出版社，我也和洪社长谈了，我一不要资金二不要编制，三不要员工，你只要给我一个刊号就行！我还给你缴纳挂靠费。” “洪社长同意了？” “原则上同意。”韩少工回答道。 果然是个能干事的人。 方明华不得不感慨，这个时代的人确实都有一种闯劲。 411“换一种生活方式也不错。” 韩少工来找方明华也没啥事，主要是来聊聊天，加深感情。 他昨晚看出来了，方明华和这个赵红军有很深的渊源，而赵红军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又决定在海南发展。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 何况两人都是作家也有共同语言。 两人又聊到文坛，聊到前两年文坛兴起的寻根，到现在火爆的先锋，以及刚刚兴起的新写实，聊的倒也很投机。 “明华，我看过去年夏天《延河》发表的几，像你写的《站台》，讲的是大时代背景下小人物的悲欢离合，还有池莉的《烦恼人生》、鬼子的《走进意外》等，不同于先锋类，更偏重写实，但和以往传统现实主义也有所不同，你称之为“新写实”，总结的非常到位。”韩少工说道。 “你也觉得此类将是文坛上下个热点？”方明华问道。 “对！以先锋类为代表的“现代主义”剖露人的荒谬和孤绝，“现实主义”曾以昭示人的尊严和道义，这就是一片树叶的两面，大家欣赏树叶的这一面时间长后，难免会有审美疲劳，就会想起树叶的另一面。” 方明华听了笑起来。 “少工，你这个比喻很精妙。” “可惜，我要暂时远离文坛一阵子，没法参与到这個转变精彩纷呈的过程。”韩少工叹气道。 方明华明白的他的意思，他来海南可不是来写作的！ “换一种生活方式也不错。”方明华说道。 “是啊.我是有点厌倦写作，又不想走仕途，所以就来海南闯荡闯荡，办份杂志，像你一样做编辑！” 方明华听了哈哈大笑。 “你想做编辑，我可是有些厌倦。” 韩少工听了也笑起来。 聊到下午六点，方明华请韩少工吃饭，但被对方婉拒。 “媳妇和孩子还没安顿好，和你聊了大半天，我得赶紧回去，免得媳妇说。” 方明华也没勉强，送走韩少工之后，看到赵红军没回来就自个去酒店餐厅随便吃了点，然后又回到酒店。 到了晚上快九点，赵红军喝得醉醺醺回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嚷嚷着让方明华帮他倒一杯凉茶。 “事情搞定了？”方明华边倒水边问。 “是，洪社长答应了，每年至少给咱们提供10个书号，每个书号15万！明天我就过去签合同。” 15万倒也不贵，看来洪社长胃口并不算大。 “你们后来一起吃饭？” “没有，洪社长说家里有事，改日请，我是和苏斌一块吃的。” “苏斌？” “对，这件事人家也帮了不少忙，请他是应该的，而且我发现那家伙脑子活，说话有见识，不愧做过编辑，是个人才！” “怎么，对他有兴趣，想弄到公司来？”方明华顿时明白赵红军的意思。 这家傲气的很，要他夸别人，很难。 赵红军听了点点头：“我当时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吃饭的时候曾经暗示给他优厚待遇，让他过来干，甚至海南这个公司的经理让他干！但对方老是顾左右而言他，我就明白人家是不想来，也就没多说。” “慢慢来嘛.”方明华说道“既然伱要海南扎根，还怕没机会？优厚待遇固然对他有吸引力，但他们更看重的是能不能发挥他们的才干！否则人家从湘省跑到海南来干什么？” “这倒也是.行，后面有的是机会！” “那好，这边事办完了，我明天就返回西京。”方明华又说道。 “这么急？我还想然给你帮即将成立的公司招聘几个人才呢。” “你看，那晚上公园里到处都是大学生，你还怕找不到人才？”方明华笑道：“你招聘公示一贴出，我敢说有人抢着报名。” “也行.等合同签完，我明天就去给公司找房子，在望海楼的二十层，租上十几间房子!要搞嘛，就要搞像样。”赵红军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方明华没有反对。 在这个时代，公司外在形象本来就是实力的象征。 第二天早上，赵红军去出版社签署合同，方明华则打了个摩的去海口大英山机场买机票。 这年代，海口没有直飞西京的飞机，方明华坐飞机先到花城，然后再换成航班到西京。 来的时候从花城到湛江那24小时的火车，简直成了他心中的噩梦。 中午时候，赵红军签署完合同回来了，又是喝得醉醺醺的，方明华收拾行李准备去机场。 赵红军坚持要送他去，但被方明华拒绝：“你就喝成这样子，我还担心你路上出事呢，你就在酒店休息，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那也行，西京那边的事就全部托付给棠棠了，我最快也得过年前赶.赶回来。” “行。”方明华收拾完行李，看到他这样子，觉得还得说几句。 “红军，咱们现在还是专心搞图书出版，洪社长说的搞什么外贸进口，来料加工，你最好别碰。” “我知道，这里不是西京。不认识官场上的人怎么就别想搞什么外贸，再说图书出版现在可是一本万利的事，我老老实实发大财不好，干嘛瞎折腾？！”赵红军得意一笑。 对于赵红军这种态度，方明华还是很赞同的。 钱是挣不完的，挣自己熟悉的，就足够了。 “还有一个行业.算了，不说了，到时候再说吧。”方明华提起旅行包。 “那我就不送了，一路注意安安全。”赵红军说着，一头倒在床上，竟然呼呼大睡起来。 方明华只好帮他脱掉鞋子和外套，然后离开房间关好门。 下了楼，方明华退掉自己住那个套间，出了酒店。 刚才他话没说完的其实是指海南过两年发生的一件大事，海南房地产泡沫。 今天很多地产大佬其实都是那时起家，例如潘石屹、卢志强、王石等等，区别是有的上岸了，有的还在水里。 到时候赵红军会不会卷入？ 到时候再说吧。 方明华出了酒店并没有走远，这里附近就有出租车，而且不是摩的三轮而是桑塔纳、马自达甚至皇冠之类。 他想叫一辆去机场，突然看到有个姑娘举着一个牌子站在酒店门口附近。 不是什么“谁愿意出父亲重病住院的医疗费自己愿意以身相许”也不是“没有路费饭钱，求施舍”之类的，而是写着“翻译英、法、俄三国语言文字，价格优惠。” 举牌的姑娘他竟然是认识。 燕京姑娘戴嘉利 (本章完) 第413章 李丽从国外来带几本书（一更） 第413章 李丽从国外来带几本书（一更） 戴嘉利也注意到方明华，目光有些慌乱。 方明华想了想走过去问道：“你怎么在这？” “找工作呀。”姑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在这里找工作？你不是说和你的同学成立翻译社吗？” “成立了，但是没生意，我们只好个人找活。”姑娘低声说道。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原来戴嘉利怀揣着200元钱竟然和母亲不告而别，带着梦想来到海南，等到了才知道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 来海南的大学生实在太多了。 突然一下子涌入这么多，海南根本无法短时间内吸纳，更让戴嘉利悲哀的是，周边的大学生竟然大多都是学文科的！ 有许多刚刚出道的诗人、作家、画家、教师、编辑、记者.求职的目的地大多是文联、作协、报社、杂志社、大中学校。 学翻译的也有好多，可海口哪有这么多外国人和外国书籍？ 不得已，她只好出动出击，来望海楼附近，这里住的可都是前来投资的大老板还有个别外国人，没准还有机会呢。 “嗯我还没见到一个外国人。”戴嘉利只好说道。 “谢谢，我马上就去！”姑娘扔掉牌子立刻就往里冲，却被方明华一把拉住。 晚上睡觉，等儿子睡着，夫妻俩穿着睡衣半躺在床上，聊起天来，说的自然是在海南开分公司的事。 方明华坐着一辆桑塔纳赶往大英山机场，乘坐飞机一个小时后就到达花城白云机场，在机场等候两个小时又搭乘一架飞往西京的飞机，到达西京是晚上七点多。 “大哥，你干嘛去？”戴嘉利好奇问道。 方明华提着行李一出机舱，就被迎面吹来的寒风打了个哆嗦。 看到姑娘这样子，方明华有点同情，沉思了下说道“戴嘉利，你去606房间找一个人，就是前段时间和我一块来海口的那個胖子，他要办公司，你去应聘看他要不要你。” “明华，这件事我仔细考虑，觉得既然在海口开一家分公司，那么海口的和西京的公司应该有所区别。”宋棠棠低声说道。 哎. han省还没建立，各种优惠措施也没出台，基础条件又这么差，老外现在来投资？ 脑壳长包啊？ 其实，历史上，海南经济特区也是国内人在玩，而且玩的都是房地产。 “你急什么？他还在睡觉！过上三四个小时才去。” 直接从夏天到了冬天。 方明华头也不回说道。 “大哥，伱是好人。”姑娘在背后说道。 “在这还是没找到？”方明华问道。 “好，好”姑娘满口答应。 “回家。” 回到家，父母妹妹以及媳妇儿子都在，顿时显得热闹起来。 从机场候机大厅出来，方明华打了公爵直奔父母家，好在这个时候西咸国际机场还没有兴建，西京还是原来老机场西关机场，就在安定门外的西郊，距离新城广场不算远，否则那过高昂的打车费让方明华也感到心疼。 这件事办完，方明华提着旅行包就要走。 哎. 又是一张好人卡。 “你说？” 宋棠棠继续说道： “红军今天下午还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准备将雪米莉写的“女”字系列图书的出版工作将来转移到海口，那我觉得，干脆把类似于这样的言情、武侠书出版全部转移过去，西京这边应该出版这个类型的书。” “什么类型？” “我给你拿来你看。” 宋棠棠翻身下床，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书交给方明华，竟然是一个英文小说。 《a clockwork orange》 方明华辨认着几个英语单词。 哦，是《发条橙》！ 方明华在没来到这个时代之前看过这本小说，当然是汉译本。 是英国作家安东尼·伯吉斯所著的长篇幻想小说，写的是讲述了在英国未来社会，一个处于躁动青春期的问题少年阿历克斯，是个无恶不作的街头少年。由于一桩人命案，他被逮捕，当局在他身上试验一种特殊手段，将他“改造”成一个一有暴力念头就会无比痛苦的人。只能行善，无力作恶，他丧失了选择善恶的能力，丧失了自由意志。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上了发条的橙子…… 其实讲的是青春迷失和人性的探讨，后来还改编成电影，非常轰动。 看到宋棠棠拿出英文原著，方明华有些惊讶，国内似乎还没这本书的汉译本吧？ “这是丽丽从英国带回来的。”宋棠棠解释道。 原来如此！ “丽丽放寒假回来了？”方明华问道。 “嗯，回来带来好几本书外文书，她推荐我看这本，我看的有些吃力，但觉得很意思，她还说，咱们的图书公司不一定出版武侠言情，可以出版这样的小说呀，虽然不像莎士比亚小说那样经典，但在国外非常受读者欢迎的。” “哦” 这倒也是。 这相当于畅销书。 “问题是要有人翻译成汉语才行，要不叫丽丽帮翻译成汉语？对于她这个博士而言，应该没问题吧？”方明华说道。 宋棠棠听了白了他一眼：“丽丽正忙着翻译你写的那本《闯关东》，还要写博士毕业论文，哪有时间？!” 忘记了，李丽今年夏天博士研究生毕业。 翻译确实是个问题。 方明华突然想起海南见到的戴嘉利，她的同学成立一个翻译社，要不让他们试试？ 方明华就跟宋棠棠讲起在海口遇到戴嘉利的经过简单告诉媳妇，提出让他们翻译社翻译。 “嗯可以试试！”宋棠棠同意了。 “丽丽还带回来什么小说？”方明华又问道。 “好几本呢，都是外文写的，有英文还有日文，名字我也没记下，你明天可以打电话问她呀。” “那好吧。” 既然要翻译，多翻译几本，看哪本翻译的比较好就出版哪本。 第二天，方明华也没急着上班，宋棠棠当然要去公司，到了中午吃完饭，他就抱着儿子来到老丈人家，还要看自己的女儿。 两个孩子一岁过了，都到了快走路的年龄，家里根本待不住，非要出去玩，还好老丈人家有个小院子，于是方明华就给孩子腰间围一个一条带子，自己和丈母娘在后面各拉一个，小孩踉踉跄跄学走路。 哎.外面天气这么冷，两个小孩竟然玩的很开心。 两个孩子好不容易消停点，回到屋里玩玩具，方明华就给李丽家打了个电话，让她带那些书过来。 第414章 “你要争取拿诺贝尔文学奖啊”（第 第414章 “你要争取拿诺贝尔文学奖啊”（第二更） 过了一会，外面传来清脆的自行车铃铛声，方明华出去开门就看到李丽骑着小坤车进了小院。 穿着鹅黄色羽绒服，牛仔裤，白色运动鞋，显得很洋气。 “姐夫。”李丽叫了声，从自行车前框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递给方明华。 “这是从英国带回来的几本书，都给你拿来了。” “进屋说，外面冷。” 两人进了客厅，李丽又很亲热叫了声“大姨”，就抱起正在玩玩具的蕊蕊。 “小小姨。”蕊蕊奶声奶气的叫了声。 “誒”李丽开心得在小姑娘的红脸蛋上亲了口，又对旁边的乐乐说道。 “乐乐，叫小姨。” 可惜乐乐说话晚，除了能勉强叫个爸爸妈妈，别的都不会，只是看了李丽一眼就不再理她，自个玩自个的。 李丽讲述着小说的故事梗概，方明华很认真的听着。 木月的死给渡边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因为木月死前最后见的一个人就是渡边。木月的死让一个年轻人进行了生与死的思考.” 不过这书去年才出版，国内肯定没有汉译本我怎么能说看过？ “是啊，是春上春树去年出版的最新小说，一出版就轰动日本国内，我在伦敦留学，班上有个日本同学带来的，我看了看觉得很有趣所以就借回来.姐夫，你看过？” “臭乐乐，竟然不叫小姨。”李丽笑骂了句。 《麦田守望者》《瓦尔登湖》《你好，忧愁》. 竟然一本日文书！ 等她讲完，方明华开玩笑口气说道“丽丽，你可是学比较文学的博士，看这种小说是不是有点太浅薄了？你应该看《奥德赛》、柏拉图的《理想国》，或者咱们国家的《文心雕龙》之类的书籍才对。” 姑娘逗着两個小孩，方明华也没掺和，坐在收发上从塑料袋里拿出几本书来。 “挺好看的，讲的是一个年轻人的爱情故事。男主人公渡边上大学时偶尔碰到了他高中时期要好的朋友木月的女友。而木月在十七岁时就自杀了。 或许是女儿蕊蕊经常放在她外婆家，李丽见得次数多，明显要和她亲热点，伸出小手让她抱。 《ノルウェイの森》，作者むらかみはるき。 自从去了一趟美国呆了四个月，方明华的英语水平就突飞猛进，没事听听英语广播，看看宋棠棠学的《新概念英语》，看普通文学类书籍还是不成问题。 方明华笑着说：“日文我只能勉强认识几个字，咋看过？”又假装问道：“好看吗？” 大部分都是英文书籍。 当然看过！ 什么意思？ 方明华瞅了会，想了想拿起那本日文书试探问道：“这本是不是日本作家春上春树写的《挪威的森林》？” 李丽听了白了他一眼，嘟囔道： “姐夫，写论文那么累你就不能让我看看这些书放松放松啊？” “对不起。”方明华才想起昨晚宋棠棠说过李丽正在准备论文的事。 于是又关心问道：“论文准备的怎么样？今年能顺利毕业吗？” “嗯应该问题不大吧。”姑娘很是自信。 “哦丽丽，你毕业后是准备回国呢，还是留在英国？” 听到方明华问这个，正在一边悠闲织毛衣的宋棠棠的老妈周云娟也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李丽。 李丽看了方明华一眼：“还没决定好，英国的海内曼出版社已经向我发了邀请函，希望我能去他们那里工作。还有我原来的导师，燕大的许渊冲教授希望我回燕大，边教书边做翻译，学校领导也欢迎我回来。不过我还没最后决定。” “丽丽，还是回来好，就在燕大教书，又离你外爷外婆家近，国外生活不习惯！”周云娟插话进来劝道。 “还好啦，我在伦敦呆了快三年，已经习惯他们的生活。”李丽回答了句：“好啦，不说这个。姐夫，我给我棠棠姐提的建议，伱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这些小说可以归为青春文学，咱们国内现在还比较少见，我准备把那本《发条橙》还有这本《挪威的森林》翻译成汉语，这两本书都是刚出版不久，国内还没有汉译本，本来想找你，但你忙我准备找别人翻译。”方明华说道。 “你找谁？”李丽好奇问道。 方明华只好把去海南偶遇那个叫戴嘉利的姑娘情况简单说了遍。 李丽听了沉默了下，突然说道：“我很佩服你说那个叫戴嘉利的女生，为了自己喜欢的事，敢闯敢干。” “那叫瞎折腾！”周云娟不失时机插句话。 李丽抿嘴一笑，没有辩解。 “哎，对了，姐夫。”李丽似乎想起什么事：“你那本《闯关东》英译本我已经基本完成，再进行最后的校对就可以发表，你说找哪家出版社？” “你决定吧，国外的事你比我熟悉。”方明华笑道。 “那还是交给西蒙与舒斯特出版社吧？”李丽想了想说道：“他们出版过你的写那本《廊桥遗梦》，也算是比较熟，出版社在伦敦有分公司，我回伦敦后和他们联系。” “可以，全权委托你处理这件事。” “等这本小说完结，我准备翻译你写的那些中短篇小说，形成一部合集。”姑娘又说道。 “不影响你写论文？”方明华有些担心。 “不影响，这学期又没课，我在学校也没别的事，反正翻译也是我的工作嘛。” “那就太谢谢你了。” “姐夫，你要赶紧写喽多写严肃文学，我帮你翻译成英文，这样你才有可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啊？诺贝尔奖？” “是啊，诺贝尔文学奖那些评委基本看的都是英、法、德文版本，所以作品必须翻译过来，而且诺贝尔文学奖是奖给在文学领域取得巨大成就的个人，而不是奖某一本书，所以你还要努力写哦。”姑娘说完，还俏皮的眨眨眼。 “呵，丽丽，你想的比我还远。” “你应该想啊，好好努力，争取是咱们国家第一个拿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李丽又说道。 “谁拿诺贝尔奖？”外面传来一个女声，门被推开，只见穿着黑色呢子大衣，围着围巾的宋棠棠回来了。 第415章 媳妇交代的任务（第三更） 第415章 媳妇交代的任务（第三更） “表姐，我正在给姐夫说要多写些东西，争取获得诺贝尔奖的事呢。”李丽笑着说道。 “他？”宋棠棠瞅了方明华一眼：“他杂事太多，一会这事那事的。” “我姐夫还年轻嘛英国作家、诗人约瑟夫·鲁德亚德·吉卜林在1907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当年41岁，是迄今而止最年轻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我姐夫只要在40岁之前获得就超过他！还有十几年呢” “你对他这么有信心.好啦不说这个。”宋棠棠换了话题，边脱掉外套边问方明华：“明华，昨晚说的公司出版丽丽带回来的小说的事，你们聊得怎样了？” “我和丽丽说过，决定出版《发条橙》和这本树上春树写的《挪威的森林》，这两本在国内都还没有汉译本，绝对能大卖。”方明华说道。 “那好。”宋棠棠听了点点头：“今天在公司，我又给红军打了电话说这事，他也同意，我决定西京这边的书号，还是找华岳文艺出版社，和他们签署长期购买书号的协议，这样海南那边用海南的，西京这边用华岳，互不干扰。” “这主意好。”方明华立刻同意：“等我上班，找个合适的时间约华岳文艺出版社的王社长出来一块吃个饭，你代表盛世公司和他谈，我在旁边帮忙，估计问题不大。” “行，就按照你说的做，后天公司的人要去海南，我让他们把这两本书捎过去。” 夫妻俩聊着，这时候保姆从厨房出来招呼大家吃饭。 李丽要走但被周云娟拦住：“走啥？就在这里吃饭。” 给多了姑娘也不要，方明华就用这种方式资助。 “给啦，两万，丽丽开始不要，我说给你的翻译费，如果你不要了下次明华就不找伱翻译。” “她没说，我也看不出来。”方明华如实回答。 李丽去英国留学是自费，学费比较多，供她去上学家里也颇有点吃力，总不能让姑娘在英国边留学边刷盘子吧？ 自己现在挣这么多钱又花不完，帮助亲朋好友是应该的，何况媳妇和李丽关系非常好，情同姐妹。 吃完饭后，又聊了会，李丽就要骑车回家，方明华夫妇又呆了会，等女儿蕊蕊睡着了，才抱着也酣然如梦的儿子，坐上车返回家。 李丽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一个是医生一個是大学教授，家境不算差，但这个年代知识贬值的厉害。 “她想去哪？”宋棠棠瞅了方明华一眼，明显对这个话题也感兴趣。 嗯. 李丽刚去英国留学的时候，方明华就以给他翻译的名义给了姑娘两万，中途又给了一万，前段时间给了两万。 李丽也没矜持，就留下来。 “棠棠，丽丽今天说她毕业后去向。”方明华想起什么，说道。 在路上，宋棠棠车开得比较慢，方明华坐在副驾抱着儿子，看着外面忽明忽暗的街道，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棠棠，给丽丽的钱，你给了吗？” 现在社会上流行开始流行一句话：“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 “现在已经有两个选择，回国去燕大教书，还有就是留在伦敦，英国著名出版社海内曼已经向她发出邀请函。” “那丽丽倾向去哪？” “是啊，丽丽，急着回去干嘛？”宋棠棠也说道：“聊聊你在国外的见闻，我觉得挺有意思。” 宋棠棠听了沉默了会，突然又说道：“明华，你去劝劝丽丽，让她回来，离家近点好，一个人在外漂泊总是让人担心。” “我去劝？” “对，丽丽听你的话。” “棠棠，我去劝不太合适，丽丽的心思你也多少明白一些，这种事我更不应该参合进去。”方明华提醒道。 “我也知道你去劝不太合适，不过实在没办法。”宋棠棠幽幽说道：“我二姨、二姨夫为丽丽毕业后的去向忧心忡忡，他们都希望丽丽回国，毕竟只有这一个女儿，先让她回来，后面的事再说吧。” 方明华沉默，转过头看着外面街道，轻轻叹口气。 既然答应宋棠棠，方明华就琢磨怎么劝李丽，当然不能太直接，认识李丽时间也很长了，他已经感觉到，这个姑娘表面看上去很随和，其实内心非常倔强。 看机会吧。 第二天方明华一上班，刚刚喝了口水，主管诗歌散文组的副主编赵暮春就敲门进来，手里拿着诗稿。 “方主编，这是燕京《倾向》诗刊给咱们寄的几首诗，你看看，我觉得其中一首可以作为主编推荐隆重推出。” 《倾向》是燕京诗人西川为首燕大三剑客，还有欧阳江河、申城的陈冬冬自己办的民间诗刊。 去年夏天，方明华去鲁院临时代课，找过已在《环球》杂志工作的西川，两人闲聊时候，方明华得知西川等人正在筹建自己的民间诗刊《倾向》。 正缺乏资金，方明华就打电话让赵红军以公司的名义捐赠两万元，自己也捐赠了5000块。西川感激不尽，还邀请方明华加入他们的诗歌团体。 后来西川就陆续给《延河》寄来他们内部诗刊里比较好的一些诗歌，很大一部分被采用，个别的像海子的那首《以梦为马》还是作为主编推荐隆重推出。 这次赵暮春就为此而来。 方明华接过诗稿，看了看，有西川写的《广场上的落日》，陈冬冬的《说出咏雨之诗的时候》，以及海子的《九月》：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一个叫马头一个叫马尾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这首诗也是海子代表作之一，后来被同样是诗人又是吉他手的张慧生谱曲，盲人民谣歌手周云蓬演唱。 让人感到遗憾的是，这首同名歌曲《九月》，词曲作者先后自杀，最后只留下一个瞎子，和这首歌在人间传唱。 哎. 赵暮春推荐的就是这首诗歌。 ”行，这首诗同样作为主编推荐篇目之一，我来点评。”方明华很快做出决定。 等赵暮春走后，方明华反复吟诵这首诗，最后写下一段话： 这首诗《九月》通过时间的永恒流转和个人渺小短暂的对比来表现诗人的孤独感，把这种孤独感放在时间的无穷期和空间的无涯际中来表达……表达了诗人在绵长的时间流中体验到生命必将走向死亡的孤独感和独处广袤无垠的天地之间所产生的渺小感，有着对生命洞悉幽微之后的绝望，是一场痛苦的精神决裂，是对生命本身的绝望。 “这让我想起唐代诗人陈子昂的那一首《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好了，就这样。 方明华打电话让赵暮春过来取点评，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不是找李丽谈毕业去向的事吗？ 就以翻译诗歌作借口如何？ 第416章 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 第416章 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第四更） 他于是在电话里说道：“暮春，我已经点评完，你过来取，还有你让人把这两年来杂志上发表的诗歌整理一下交给我。” “方主编，你准备干嘛？” “我想找人翻译成英语，出一本诗集，看能否在国外发表。” “好的，我马上让人整理。”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赵暮春拿来着了两年发表的诗稿，方明华大概看了看，约莫有60首左右。 出一本诗集有点少 没关系，先交给李丽，如果有时间的话慢慢翻译，反正现在暂时也是个借口。 方明华又拿起电话，是打给宋棠棠的，电话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中午我就不回爸妈那里，让丽丽到咱们家去谈。” “好的，你一定要劝说丽丽回国啊。” 听了媳妇的话，方明华不禁有些苦笑。 造孽啊。 方明华从书房里拿出一罐速溶咖啡，并不是市面上流行的雀巢，而是从托人从美国捎来的蓝山咖啡。 “哪位？” “也不算冷。”李丽进了屋，随手脱掉自己的羽绒服挂在衣架上，露出纤细的身材，又问道：“我表姐呢？” “嗯咖啡吧，我在英国已经习惯喝这个。” 听了方明华这话，对方有些迟疑：“可是姐夫，我没时间啊，寒假我争取将《闯关东》翻译工作全部结束，回学校准备翻译你的中短篇小说呢。” “快进来，外面冷吧？” “她中午一般回我爸妈那里。”方明华回了句，又热情问道：“丽丽，你喝茶还是喝咖啡？” 他喝了口茶，又拿起电话，这次是打给李丽。 “丽丽，我是明华。” “好，你稍等。” “晚上又冷又黑，你骑车不方便这样吧，你中午吃完饭来幸福小区我家，我把诗稿交给你。” “是这样，我想将我们《延河》杂志上这两年发表的诗歌汇集成诗集，麻烦你能不能翻译成英语，争取能在国外出版，这样也是扩大咱们国家诗歌的影响力。” 过去开门，就看到李丽站在门口。 电话很快接通，话筒里传来略甜美的女声，还带着点吴音。 方明华并不爱喝咖啡，他还是钟情于龙井茶，但宋棠棠喜欢喝，所以就托人从国外捎来些。 “那好吧，晚上我去大姨家你给我。” “姐夫，有事吗？”话筒里声音变得热情起来。 “谢谢，辛苦你了，不过诗歌的事不着急，等你有时间甚至毕业以后都来得及，我先把诗稿交给伱看看，质量如何。” 中午方明华没有回父母家，而是在街上吃了一碗羊肉泡馍，骑车回到幸福小区自己的家，没过多久就听到敲门声。 “再见！” “那好吧再见！” 给姑娘冲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方明华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诗稿交给她。 李丽边喝咖啡，边翻看着诗稿：“写的都挺好呀，好多是西川他们的诗歌。” “是的，西川他们在燕京成立了一个团体，还办了一个民间诗刊叫《倾向》，里面优秀诗歌就推荐到《延河》杂志。”方明华解释道。 “嗯西川，还有海子，骆一禾都是很有才华的人，当初我在燕大读书的时候，在未名湖畔，经常听他们朗诵自己的诗歌，想想那些日子真美好。” “你在英国留学，参加诗社了吗？”方明华问道。 “参加啦不过大家朗诵的都是英文、法文的诗歌，很少听到中文诗。” “你拿着这些诗稿回学校，就可以在诗社里朗诵，这可是咱们国家诗坛年轻诗人的诗。”方明华笑道。 “是啊，我可以翻译成英文，甚至用中文朗诵！”李丽笑了：“好啦，这些诗稿我拿回去，慢慢欣赏。” 正事办完，方明华看着慢慢品尝咖啡的李丽，叫了声：“李丽？” “嗯？” 姑娘抬起头看着他。 “昨天晚上，你在大姨家说起你毕业后的打算，你说你可以留在英国，也可以回来教书那你究竟倾向于哪個？” “姐夫，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关心嘛。” 李丽沉默了下，“是不是我表姐让你问的？” “是的，不过我也想知道。”方明华如实回答。 “那你.姐夫，你希望我回来还是留在英国？”姑娘突然反问道。 “我希望你回来，这不仅是我的想法，棠棠，你大姨，大姨夫，还有你父母都是这样的想法。” 李丽听完没说话，轻轻搅动着咖啡杯。 方明华继续劝说：“丽丽，你回国在燕大教书，学校和老师你都比较熟，何况你外爷外婆都在燕京，再找个优秀男孩在燕京安个家，生活会很幸福的。” “优秀男孩？姐夫，能有你优秀吗？”李丽抬起头看着他。 “有！”方明华一脸肯定。 “那我就拜托你给我找喽。” 啊？我？ “我在燕京认识的人可不多，会耽搁你。”方明华连忙说道。 “耽误？”李丽的目光转向窗外。 外面一片萧瑟。 “杨柳回塘，鸳鸯别浦。绿萍涨断莲舟路。断无蜂蝶慕幽香，红衣脱尽芳心苦。 返照迎潮，行云带雨。依依似与骚人语。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 李丽喃喃喃喃念着一首词。 宋代贺铸的《踏莎行杨柳回塘》。 方明华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听着，房间里陷入沉默。 最后是李丽收回目光，朝着方明华展颜一笑：“姐夫，我会很认真的考虑你的建议的。好啦.我要走啦。” 说完李丽站起来。 “再不坐坐？” “不啦，你一会还要上班，再见！” 李丽穿好外套，出了房门。 “再见，路车骑车小心点。”方明华叮嘱了句。 晚上方明华回到父母家，但媳妇宋棠棠却没有回来。 原来，两个孩子已经一岁零一个月，准备断奶，所以从今天开始，宋棠棠躲着不见两孩子，加快这个进度。 方明华吃完饭，和委屈巴巴要找妈妈的儿子玩了会，等哄他睡着，就骑车赶回幸福小区自己的家。 回到家里，宋棠棠看到他回来，立刻就问：“乐乐怎么样？” “哭了会，我走前睡着了，妈抱着睡去了。” “我刚才给我妈打电话，蕊蕊也是哭着要见我。”宋棠棠叹息了声。 “不要紧，过两天就好。”方明华安慰着媳妇。 “嗯，你今天中午和丽丽聊的怎么样？”宋棠棠又想到什么，问道。 “她说她会很认真的考虑我的建议。”方明华如实回答。 “嗯那她就会回来。” 呵？ 第417章 单位集资建房（第五更） 第417章 单位集资建房（第五更） 李丽的事方明华就不再操心。 姑娘早已经成年，有自己的想法，任何人都无法替她决定自己要走的路。 但宋棠棠对这件事非常上心，方明华也无可奈何。 盛世公司的事由赵红军和宋棠棠具体负责，他也不多问，自己的心思还是放在编辑部里。 下午上班后，白苗敲门进来，方明华请假的这段时间，编辑部的工资由白苗临时负责。 “方主编，去年的咱们杂志的发行量统计出来了，大约有420万本，平均每月发行量是35万本。” 方明华听了也微微一笑。 还好，三年的发行目标，一年半完成。 “杂志提价的事，读者有什么反应？”方明华关心这个问题。 “今年物价涨的这么凶，别的杂志都是一年一个价，咱们现在这个，也算是良心价格，有什么好抱怨的？”白苗说道。 “你不是让我负责编辑《延河》精华本吗？等编辑好之后，也可以翻译成英语，争取拿到国外出版！”白苗说道。 一句话，已经发表的文学作品不能就这么扔到一边不管太可惜，用不同的方式和吸引新的读者，做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丰收。 去年11月份，杂志社决定从今年元月份，提高每本杂志单价，由现在的4毛7一本提高到5毛9一本。 当然是好事。 “方主编，我听暮春说，你准备将咱们《延河》上发表过的诗歌制成一本诗集，翻译成英语准备在国外发表？”白苗突然问道。 方明华没想到白苗竟然还想翻译成英文到国外出版。 “放心吧，我会尽快拿出来。” 这几年物价连年上涨，成本跟着提高，即便是提高到现在这个价格，也只能是微利，全靠杂志社的广告赚钱。 消息传的这么快？ “我是有这样的计划，怎么了？”方明华反问道。 原来，方明华在临去海南前，给白苗安排了一项工作：除了发行1987年度《延河》合订本，他作为负责人，还要牵头编辑从1980-1987年《延河》精华本。将历年来延河发表过的小说里挑选出最优秀的小说，编辑成精华本对外出版，同时陆续出版先锋小说类专辑以及优秀诗歌类专辑。 “那就行。” 单位几個领导一合计，决定就在兴庆路附近买一块地，以单位的名义集资建房，然后交给开发商修建。 不过嘛. “先别急说这话，等你选编好再说吧。”方明华并没有立即答应。 杂志社领导商议的是单位出一半，职工出一半，套房面积一律为三室一厅八十平米，根据职务、工龄进行排队，但分配房子最终结果还没出来。 “嘿嘿.方主编，单位不是要集资建房吗？这件事你是咋考虑的？” 单位人员调动频繁，好多新入职的职工都没房子，以前一些老职工也是住在筒子楼上，所以要求单位建房的呼声越来越大。 该说的事情都说完，方明华发现白苗坐在沙发上没有走的意思，就问道：“白苗，还有事？” 原来，《延河》杂志社自从81年修了一栋三层家属楼后，由于经费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所以再也没建过家属楼。 这种形式在这个年代非常普遍，现在方明华父母住的计委家属楼就采取这种形式修建，只不公家和职工出的比例各单位有所不同而已。 这两年，杂志社经济效益好转，去年一年竟然盈余40多万，再加上以前都有60万左右。 白苗问的就是这事。 “我说白苗，你担心啥？你作为杂志社的副主编，还担心没你的份？”方明华笑道。 “嘿嘿，楼层嘛.楼层很关键！”白苗说道。 你这家伙！ 方明华瞥了他一眼。 “好吧，那我就提前给伱透露下，你好像是东单元四楼。” 四楼？！ 白苗顿时喜形于色。 俗话说金三银四，自己这套房子看来是次好的！ 白苗高高兴兴走了。 方明华摇摇头，拿起文件。 中午回家吃饭，现在宋棠棠为了躲小孩，干脆中午就不回来。父母还有妹妹方明丽，再加上儿子方乐，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 乐乐现在已经能吃面食，手里抓着馒头狂啃，方明华也不管，只要别噎着就行。 老妈张凤兰用小勺子给乐乐喂蒸好的鸡蛋，小家伙一口馒头一口鸡蛋吃的挺香。 “小华，你们单位是不是现在在集资建房？”张凤兰突然问道。 “是啊，我不是早就给你说了嘛三室一厅的房子，房钱单位一半个人一半，个人出一万二左右。”方明华边吃边回答。 这两年物价上涨的厉害，房价也跟着开始上涨，现在每平米价格已经到达300元了。 ”哥，你们这房什么时候能修好？”妹妹方明丽插话进来。 “估计最快也要到今年下半年。”方明华回答了句，又看着妹妹：“你是不是想住？” “嗯。”方明丽忸怩了下：“我和建军商议着结婚，可我们所里根本没房子，结婚最多也只能给你腾一间单身宿舍，要么就自己出去租房，所以我想用你那个房子。哥，那一半房钱我们自己出！” “你们？你和建军两个人工资加起来还不到500，你们不吃不喝了？”方明华反问道。。 方明丽没词了。 单位效益不好。 不过这年头，各种科研院所、军工厂效益普遍差，要不作为军工厂的786厂，不得已前几年转行要生产黄河彩电呢？ 可他们研究所可没这个条件，所里已经走了好几个骨干，都去南方了。 看妹妹这这样子，方明华笑道：“好啦，你就安安心住吧，别的都不用想。” “谢谢哥哥，你真好！”方明丽高兴的笑了。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不对你好对谁好？”方明华说道：“你的嫁妆我包了！什么彩电、冰箱、洗衣机，我都给你买！” “那可不行！”老妈插话进来：“我们都买了，男方出什么？房子也没有，白捡我们一个姑娘啊？！” “妈你也知道，建军家在农村，条件不是很好！我也不要什么彩电冰箱洗衣机，有房子住就行了。”方明丽争辩道。 “那咋行？咋能委屈你？你看看现在城里年轻人结婚，不买四大件，谁结婚？！”老妈振振有词。 方明华听了一个头大。 自己给妹妹买，老妈不让，要让男方买。 男方家经济比较困难，姑娘很体谅不要这些大件，可老妈又不同意 哎. 算了，不掺合，让娘们俩沟通。 第418章 一进腊月门，日子乱慌慌（第一更） 第418章 一进腊月门，日子乱慌慌（第一更） 一进入腊月门，日子就慌慌乱乱，家里事、单位事，特别是对于宋棠棠，由于赵红军在海南筹办新公司，所以西京这边事务都成了她一手抓。每天早出晚归，中午都是在公司吃饭，根本没法照顾孩子。 方明华的父母一合计，干脆让小俩口搬回幸福小区自个家去，孙子乐乐老俩口带，孙女蕊蕊由亲家母照顾，省的来回跑。 至于方明华，靠不住。 一到腊月他应酬就多。 这不，今天晚上，在西京饭庄宴请了华岳文艺出版社的正副社长，当然是为盛世公司书号的事。 这次夫妻俩都去的，主角是宋棠棠。 “宋经理，我这还是看着方主席的份上，不能再多了！你也知道，买卖书号的事是违法的！”王社长在酒宴上说道。 宋棠棠也能理解王社长的苦衷。 这里是相对保守的秦省，不是粤省，更不是海南！ “理解，理解。多谢王社长和刘社长，支持我们公司的生意。”宋棠棠笑吟吟举起酒杯。 一场酒宴过去，双方很快达成口头协议，盛世图书公司今年最多从华岳公司购买5个书号，每个价格18万，明天出版社双方签署正式合同。 现在有点后悔要写这个长达200万字的小说，没时间啊。 趁现在国家还没有正式加入世界版权公约，再薅一阵羊毛。 “我没事。”宋棠棠回答了句，幽幽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咱们私营出版公司能像国营那样，自己取得书号呢？” “行，行，我回去就写。”方明华无可奈何说道。 方明华说的“米”就是书号。 2000年以后去了。 方明华听得一個头大。 听着媳妇的絮叨，方明华看出来了，宋棠棠想把西京这边打造成出版有一定文学价值畅销书的图书公司。 “对了，还有你的《雪中悍刀行》第四部！你得赶紧结尾！”宋棠棠突然说道。 方明华当然不能说实话，只是安慰道：“这是国家的政策咱们也说不清，但无论怎么样，今年公司有米下锅了。” 时间到了腊月27日，在海南呆了一个多月的赵红军终于回来了。 回家的路上，方明华开着车，侧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上有些沉默的宋棠棠，关心问道：“棠棠，你没事吧？” “可是五个不够啊，按照我的计划，西京这边今年至少要出版8—10本书，丽丽推荐的两本书除外，我还想出版台湾三毛写的最新散文集《我的宝贝》，香江李碧华的《霸王别姬》、梁实秋的《雅舍杂文》.一共八本呢。” 幸亏去年在鲁院那几个月比较清闲，拼命码字，现在最后一步也只剩下最后结尾了。 还早呢。 也好。 晚上，方明华夫妇在自己家见了他。 卧槽！ 才一个多月不见，这家伙怎么又黑又胖。 黑是因为海南岛太阳毒，这能理解，只是变得怎么这么胖？ 宋棠棠忍不住调侃了句，赵红军立刻感到委屈。 “棠棠，你不知道，人生地不熟多难办事！既然咱们准备在海南干一番事业，那就要要和方方面面搞好关系吧？我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在请客！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 “红军，就你那点酒量，估计场场醉，搞不好现场表演。”方明华嘲笑道。 “这你有所不知，我酒量不行，但我那位秘书刘雪厉害啊，我的酒几乎都让她代喝了。” 提到这位年轻的女秘书，赵红军赞不绝口，说她人长的漂亮，而且很机灵，会来事，酒量又大带出去很有面子。 “红军，你可要注意啊，人家刘雪可是未婚姑娘，别喝出什么事！”宋棠棠插话进来，提醒道。 “我知道，这不刚开始嘛，需要打开局面，以后就会少多了！”赵红军说道。 其实，就是开个图书出版公司而已，哪需要结识那么多人？ 宋棠棠心里明白，赵红军本来就是一个喜欢结交朋友的人，当然，他估计也有自己的野心。 算了不说这个。 “红军，公司筹办的怎么样？”宋棠棠关心的是这个。 “虽然海南现在还没有正式成立特区，但办事效率就是高！”赵红军更是眉飞色舞。 “各种证照基本上都已经拿齐，过完年初就可以正式开展，这次咱们企业的注册资本是500万。” 宋棠棠听了点点头。 盛世图书这几年高速发展，现在资产已经达到4000多万，截止到元月底，躺在账户上的现金就高达750万，所以拿出500万到海南注册开公司，根本不是个事。 如果西京这边资金紧张，大不了悄悄转移一部分过来，现在企业都这么干。 “有一次我和海南计委的一个副主任喝酒，他告诉我，这次国家给海南优惠政策力度很大，所有企业所得税都按照15%征收，免征地方所得税！” 额滴神呐，果然比秦省这边优惠多了比鹏城还要优惠！ 宋棠棠听了喜形于色。 方明华不太关心这个，反正自己在幕后，公司具体事务他懒得问。 “喂，戴嘉利，就是咱们遇到那个燕京外院毕业的大学生，去找伱了吗？”方明华插话道。 “找啦.当时我还在睡觉，她硬是敲门把我吵醒，说是你介绍的来应聘，反正咱们现在缺人，我感觉这姑娘还不错就录用她了。” “刚好，刘雪他们后来赶到不是带了两本书过来需要翻译，我就交给她负责，让她去找她那帮同学翻译，咱们按照国家翻译稿费标准给他们就行。” “我还见了她的那帮同学，有十几个，我告诉他们，我们公司陆续要翻译一批外国书，这两本书在国外销路好的很，在国内肯定也会大卖。但如果将来销路不行，那就是你们没翻译好！以后别想再合作！” “他们答应一定会翻译好，为了赶进度，春节都不回家就呆在海口！”说到后面，赵红军得意洋洋。 方明华听了摇摇头。 春节不回家.也不知道这些学生的家长会怎么想？ 算了，自己也不要闲操这些心了。 第419章 省领导来作协拜年（第二更） 第419章 省领导来作协拜年（第二更） 1988年春节终于到来，大年三十晚上，方明华夫妇带着两个孩子在父母家过年，还有小妹方明丽，过了一个热热闹闹除夕。 当然到晚上重头戏是看春晚。 小品表演艺术家赵丽蓉第一次登上春晚的舞台，她与当年凭《济公》而走红的演员游本昌演出了小品《急诊》，面对全国电视观众，赵丽蓉毫无紧张与生涩，将一位值班大妈塑造的生动自然接地气，让全国观众记忆犹新。在那以后，赵丽蓉成为春晚的常客。 毛阿敏和河南姑娘程琳都是首次登上春晚，分别唱了成名曲《四年》和《信天游》。 我低头向山沟 追逐流逝的岁月 风沙茫茫满山谷 不见我的童年 从此歌坛尽刮西北风。 完了，刘常委又在一帮领导的簇拥下，慰问了作协的工作人员，拜年嘛，说些好听的话。 宣传部的王副部长、文化厅的张厅长、文联的吴主席，这些人工作中有经常打交道，不过让方明华有些吃惊的是还有一位中年男人，五十岁出头，他不认识。 两家离的很近，步行即可，方明华到了作协后面的一个小院，作协主席胡才的办公室在这里，他发现几个副主席都到了。 “别拍马屁！”方明华笑骂道：“等过段时间，我准备以杂志社的名义召开关于新写实小说研讨会，除了邀请省内外著名的评论家，也把这些作家邀请来西京。” “基本结束，初步选定大约80篇，后面我们再精选，争取压缩到50-55篇.我去给你拿。”白苗说着就要站起来。 “对！这将是今年几年文坛的新出现的热点，就像前两年的先锋类小说一样，我们必须抓住这個热点，刊登一大批这方面的优秀作品。” 方明华简单收拾了下，就匆匆杂志社，向作协大院走去。 方明华挂掉电话对白苗说道：“我得到作协那边去一趟，管咱们的刘常委过来慰问，下午你再给我送来。” 讲述了一位科长用各种理由用公款吃喝的故事，一句：“领导，冒号！”成了春晚上的第一个梗。 刘常委当然很满意。 “这是司法厅的郑厅长。”刘常委主动给个人介绍道，又对郑厅长说道：作协的这几位副主席，你都认识吧？我就不用一一解释。” 方明华笑道。 等一圈走完之后，众人回到作协的小会议室，工作人员给各位领导端茶倒水。 王汶石、杜鹏成当然还有陈中时、贾平娃，连这一年很少露面的陆遥也来了。 大家恍然大悟。 都是熟人，过年见面少不了一个寒暄，相互拜年。 没过多久，一个工作人员匆匆跑进来说领导们已经进了作协大院，胡才赶忙率领众人去迎接，刚出小院门口就看到刘常委带着几个人走过来。 秦省积极响应国家号召，主要分三步走，即一年准备、打基础、创经验，三年实施普及、大发展见成效。 大家听了都笑起来。 轮到方明华这里，握着手连连说道：“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 “方主编，这样一来，那就更有号召力了！” “认识，认识，都是咱们省的大作家，怎么不认识？”郑厅长主动和几位副主席挨着握手。 卧槽！ “方主编，你是说新写实小说？”白苗立刻会意。 “胡主席，过年好” 方明华暗暗纳罕。 “哦，对了，年前说的精华本的刊登文章你选定好没有？拿来让我看看。”方明华又说道。 话干嘛说这么直？ 方明华瞪了他一眼。 “各位大作家，我就拜托你们了。”郑厅长还开玩笑似向众人抱拳，大家都笑起来。 “这点我已经考虑过，去年已经出现池莉、刘恒、刘震云等一批年轻作家，他们擅长写此类小说，我打算以《延河》编辑部的名义给他们写信，进行约稿。” 来到胡才办公室，刘常委询问作协的近期工作，还关心问到作协存在什么困难。 刘常委还兼任着省宣传部部长，算数作协的主管领导，相互握手，后面跟着几个厅局领导方明华也认识。 这个时候，刘常委坐在沙发上对着大家说道：“这次来看望大家，我把司法厅的郑厅长也拉来，主要想让各位大作家，还有作协下面那些作家们，能够配合咱们省上的普法宣传活动，写一些关于法治方面的文学作品。” 当然这些都是场面上的话，领导会认真听你讲困难，但解决不解决那是另一回事。 领导安排的活当然要执行，胡才立刻代表作协表态，说作协马上召开理事会，研究讨论此事，号召全省作家积极响应，推出一批高质量的有关法治方面的文学作品，促进我们社会主义法治建设。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方明华拿起话筒，语气很热情。 “郑厅长，我也不年轻了，按照咱们秦省的说法，今年虚岁三十了。” 简单寒暄两句，方明华就进入正题。 《黄土高坡》、《我热恋的故乡》、《山沟沟》、《走西口》. 其实，方明华最喜欢看的还是牛群和李立山合作的相声《巧立名目》。 其实每年都如此，有的时候是分管作协宣传领域的常委来，有的是委托宣传部的常务副部长来，反正也就是走过过场。 “刘常委带着一帮领导要来给作协同志拜年？行，我马上过来。” “这个想法很好。”方明华点点头：“信件也署上我个人的名字。” “白苗，咱们的《延河》去年发展势头不错，特别是刊登了一大批先锋类小说，取得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口碑，不过从三月份开始，你作为专门负责小说组的主编，就要注意今年的文坛新动向。” “好的。” 二十多年从一个普通干事干到厅局级干部，那也是有一番本事的，只不过司法厅和咱们作协有啥关系？ 白苗听了说出自己的想法。 一把手干嘛要来拜年？ “趁机和他们签署大神约？” “三十还不叫年轻？我三十岁的时候，还在公社当干事呢。”郑厅长说到。 1985年12月，国家作出了《关于在全体公民中基本普及法律常识的决定》，开始了第一个五年普法宣传活动。 这里有个社会背景。 不仅是方明华，其余几个副主席心里都感到疑惑，不过谁都没有说出。 现在的相声，谁敢写这个？ 欢欢乐乐的大年过完，正月初六上班，早上作为杂志社主要领导之一的方明华和一帮领导给单位职工拜完年之后，方明华就把白苗叫到自己办公室。 而今年恰好是第三年。 临走前，还专门和方明话握手，笑眯眯的：“方主席，这里面伱最年轻，又获得过茅盾文学奖，一定要带头写哦。” 我@#￥￥%…… 第420章 《秋菊打官司》（第三更） 第420章 《秋菊打官司》（第三更） 送走刘常委几人，作协的几位主席就在办公室商量此事。 开作协理事会是必要的，当然还要发文，让秦省作协会员积极响应省政府的号召，撰写法治方面的文学作品。 不过，大家都明白，现在不是二十年前，写“命题作文”那个时候是作家的义务，现在创作自由宽松，你只能鼓励倡导，不能强迫。 再说，强迫作家写出来的东西能叫文学作品？ ”大家都是作协领导、也是作家，谁对这方面内容感兴趣？”胡才首先问几位副主席。 杜朋成、王汶石年事已高，这几年很少动笔，实际上就是陈中时、陆遥，贾平娃和方明华四人。 “胡主席，我没时间。”陈中时最先表态。 其实秦省作协核心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陈中时这俩年正在蛰伏在白鹿原的老家写一个大长篇，几乎不闻窗外事。 白天上班，空闲时构思剧情，到了晚上回家以后，方明华在电脑前码字，宋棠棠则在自己房间工作主要是财务账目，两人各干各的。 红色，喜庆。 “明华，你呢？”胡才看着方明华。 长城电脑公司已经听说已经推出了国内一款386电脑，装有 ucdos，还装有联想出品的汉卡，性能要比自己这个好多了。 《平凡的世界》一本书的版权上百万元收入，让他迈入“富豪”的阶层。 秋菊一家对村长非常感激，也不再提官司的事了但正当秋菊家庆贺孩子满月时，市法院发来判决，村长因伤害罪被拘留。望着远处警车扬起的烟尘，秋菊感到深深的茫然和失落。 这部电影获奖无数，也是张亿谋的代表作之一。 破电脑，用了好几年现在越来越卡。 让方明华感触颇深的是，电影中秋菊要告的村长，并不是个纯粹意义上的坏人。 是根据陈源斌的小说《万家诉讼》改编，不过电影很好解决了原著中原故事核心比较脆弱，不太经得起推敲。 方明华几个没在作协上班的，都准备各自回去，到了作协前院，就看到停着一辆崭新的红色桑塔纳。 “领导安排的，当然要写。” 电影最后，除夕之夜，秋菊难产，村长和村民连夜冒着风雪送秋菊上医院，使她顺利产下一名男婴。 就写它了。 所以陈中时的表态，胡才也没感到意外，他的目光看着其余三人。 “我走回去，几步路。”方明华婉拒。 贾平娃确实是个忙人，除了是秦省作协副主席，还兼任西京作协主席、《长安》杂志社主编职位。 等小车徐徐离开作协大院，方明华也向杂志社走去。 故事戛然而止。 电影讲述的是农村妇女秋菊为了向踢伤丈夫的村长讨说法，不屈不挠逐级上告的故事，折射出中国农村中普遍存在的人情文化与法制文化的冲突。 就贾平娃这精力，方明华也不得不佩服。 是陆遥过年前买的。 就是它了！ “陆遥，你的身体怎么样？” 用他的话说，如果不写出一本能当枕头的书，死不瞑目。 大家都笑起来。 “胡主席，我试试。”陆遥说话了。 陈中时也不客气，钻进小汽车。 “上车，上车，我把你送到玉祥门去坐车。” 《雪中悍刀行》在过年前结尾，全书一共180万字，比原计划少20万，有点烂尾嫌疑。 等抽时间去看看，买一台。 “走，上车，我送你们回去。”陆遥热情招呼。 赵红军正月十五过后又带着几个人赶回海南筹办公司，西京这边的事情全部交给宋棠棠。 方明华回答的很干脆，这让胡才很满意。 陆遥愿意动笔，胡才当然高兴，不过他有些不放心。 “我身体彻底好了，你我看这气色，像不像个病人？我觉得我现在壮得像头牛！”说完还锤了锤自己的胸脯。 不过确实，陆遥现在的气色和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身体得到正规治疗和长时间修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家里的经济状况得到很大的改善。 陆遥对现在的生活感到很满意，唯一的遗憾就是，这辈子要和酒绝缘了。 但胡才还是叮嘱两句：“写归写，但也要注意休息，还有，不准喝酒！” 先确定故事梗概，然后写大纲，未必要和原来一模一样，抓住故事的精髓即可。 张亿谋不是拍了两部关于法治的小说吗？ 《第二十条》和《秋菊打官司》。 这么多年的写作，方明华相信自己的文笔。 不过他也不想再写了，所现在晚上基本空闲，除了回父母和老丈人家看望孩子，就可以用来写作。 “胡主席，我早就戒酒了，不信你问明华他们。” 看到胡才瞅自己，贾平娃连忙说道： “胡主席，我也没时间，除了工作上的事，我现在正在准备另一个长篇。” 现在省上领导又要布置写法治类小说 有了。 夫妻俩只有晚上见面，一块去看望孩子，回来以后方明华就在书房电脑前码字。 这个年代，最适合就是《秋菊打官司》，而且还是一部新写实小说。 尽管如此，这两年贾平娃依旧以一年一本长篇小说速度写作。 “中时，你怎么来的？”陆遥又问陈中时。 “我坐的公交来的，准备回老家。” “好！”贾平娃毫不客气钻进汽车。 宋棠棠依旧很忙。 回到办公室，方明华自己泡了杯茶，就开始琢磨这件事。 “那行，今天就到这，过两天再开个理事会大家说说这事，再发红头文件。”胡才一锤定音。 86年写了《浮躁》、87年写《商州》，今年听说又在准备另一個大长篇，写一群社会最基层的卑微的人，所经历的一些琐事，展示了浓重的时代大背景下那种心物同一、恬静的生活理想。 剩下的就是陆遥和方明华了。 其实他原来打算写一篇新写实风格的小说的，既然《延河》杂志社准备迎接下个一习作类型热点，自己要推动。 将电影重新还原成小说，也是方明华的强项。 也只有睡觉躺在床上才能聊聊天。 时间到了三月初，西京的春天来了，方明华这篇名为《秋菊打官司》中篇小说初稿也完成。 第421章 病休后，路遥第一次写小说 第421章 病休后，路遥第一次写小说 大约八万字，一个中篇。 故事背景发生在关中地区，在小说中方明华运用了大量的关中方言，增加小说生活气息。 作为西京人，这个他也熟悉。 初稿完成，第一个读者当然是自己的媳妇宋棠棠。 晚上夫妻先是回到父母那里，吃饭看望孩子，快九点才回到幸福小区这边。 “棠棠，帮我看看。” “好的。” 该片好像还获得了奥斯卡奖。 随后的几天里，方明华将小说认真修改了两遍，直到自己满意这才打印出来准备交给白苗。 年初，中国作协代表团应邀到意大利访问，给了秦省作协一个名额，作协几个领导一商议，干脆给陆遥好了。 他手里拿着一沓文稿，递给方明华：“方主编，这是陆遥新写的一个短篇小说，你看看。” 陆遥看过这部电影？ “这部小说没法和他原来写的那些小说相媲美，更没法和《人生》相比，我觉得是陆遥这次选择了他不太熟悉的法律题材，所以显得有些勉强。” 这时候，宋棠棠也看完，她转过头看着方明华。 没想到陆遥却说道：“不谈了，这篇小说我不想发表，我准备拿回去。” 第二天早上，宋棠棠开车去公司，方明华依旧骑着自己那辆二八永久大杠上班。 单位订阅了一大堆报纸，到最后都是卖给废品收购站，还不如拿回来练字。 这辆自行车还是方明华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领稿费买的，已经骑了八年，除了换过一次链条，别的地方都没坏过。 想的这么远？ “等发表以后再说吧。”方明华笑道。 陆遥写的？！ “行，你先坐下，自己倒茶啊。” “前段时间？” 练了一个多小时，方明华感觉手腕有些酸困，这才合上字帖，看看报纸上的字迹，心里有些满意。 “可以这么说。” 方明华知道陆遥现在纠结这个问题，也没多说什么，就把小说底稿还给对方。 stray birds of sue to my window to sing and fly away. and yellow leaves of autumn， which have no songs， flutter and fall there with a sign. （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秋天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 方明华坐在电脑边认真修改起来。 “行，小说里面有些遣词造句你再琢磨琢磨。”宋棠棠站起来，很优雅的伸了个懒腰。 不过并没实现，不久陆遥就病逝。 刚刚泡好一杯茶，就有人敲门进来，是白苗。 到了杂志社大院，方明华一边招呼上班的同事，一边将自行车停在车棚里，上了办公楼来到自己办公室，擦桌子、打水、泡茶，这是早上来必备三部曲。 质量确是杠杠的，现在也有感情了。 方明华说着，拿起文稿认真看起来。 “挺好，拍成电影效果更好。明华，那個叫张亿谋的导演，不是拍过你写的《一个都不能少》吗？我感觉他很擅长拍这种农村老百姓的故事，干脆让他拍成电影，一定很好看。” 这倒也是. 方明华点点头。 “真是说说曹操，曹操到。”方明华笑道： “为什么？我觉得写的可以，有些地方再修改修改就可以发表。”方明华说道。 “算了。”陆遥摇摇头：“这篇小说我已经修改了好几遍，也不知道该在哪么修改.说实在我是看了一部美国电影叫《伸张正义》，获得灵感写的，现在看来我有点高估自己，我不太熟悉法官这种职业，有些太生硬，这样的小说还不如不发表为好，免得别人我陆遥大病一场，现在身体好了脑子却坏了。” “以前喜欢写意识流等先锋小说，虽然好是好，但过于晦涩难懂，我觉得有些炫技。但这本非常文笔很朴实无华，有着现实主义情怀和文化批判意识.这就是你说的新写实小说吧？” 帖子是真是假无从考究，没想到现在陆遥真的要写这个。 额的神，真的写这个？ 方明华的确说过这个，这是他没有来到这个时代之前，在一个网上看到一个帖子里，说陆遥写完《平凡的世界》后，和一个朋友聊天谈下一个他要写作的题材。 陆遥接过底稿，又对明华说道。“明华，我还是觉得你前段时间说的那个创意不错。” “明华，我觉得你写作风格变了。” “如果是别的作家写的，还算精彩，但是是陆遥.”白苗倒也没掩饰自己的想法： 说完宋棠棠离开书房，不一会儿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宋棠棠优美的声音。 媳妇进书房坐在电脑边认真看着屏幕上的小说，方明华站在旁边书桌边，摊开那本《虞恭公碑》，拿起毛笔，在报纸上认真练起来。 “陆遥，我和白苗商量等你出国访问回来后，再和伱谈谈这篇小说，没想到你现在来了，要不干脆现在就谈？” 出去散散心，更有利于身体恢复。 方明华也是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买来一部盒带在家看过，所以有点印象。 “变了？” 白苗当然知道这事，就答应了刚准备走，办公室门被推开，就看到陆遥匆匆走进来。 不过他没说什么，而是问白苗：“你觉得怎么样？” 再说，人家也有这个资格。 “我要去学英语啦。” 也是响应省上号召写的一篇法治类小说，不长也就三万字左右，讲的是一位基层普通法官为普通老百姓受到冤屈而勇于以法律维护他们的权益，但最后面临情与法两难境地。 方明华越看越觉得有点像美国七十年代上映的一部电影《伸张正义》？ 这部电影讲述了正直勇敢的律师亚瑟·柯尔克兰德试图改革司法界贪污腐败的歪风为市井小民伸张正义，但是却陷入了道德与法律的困境。 有点欧阳询的味道了啊。 有可能，现在虽然这些片子没有在内地公映，但随着录像机逐渐在内地城市家庭中开始普及，好多盗版带出现，这种获得奥斯卡奖的电影很受欢迎。 “就是那次咱们去中时回来，你说那个故事，秦北高原一个老槐树下，几对青年男女的幸福和苦难，彷佛是黄土高原上的亚当和夏娃写黄土高原，这是我熟悉的。” “行，小说先留在我这，陆遥马上要去意大利访问，等他回来以后我再和他谈谈，让他再修改修改。”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意见。 陆遥走了，说等出国访问回来以后，就动笔写。 而方明华的这篇《秋菊打官司》在三月份的《延河》上正式发表。 第422章 立即拍成电影 第422章 立即拍成电影 这一期《延河》主编推荐的是余桦写的中篇小说《现实一种》，讲述的是兄弟互相残杀，以消灭对方子患为目的的故事。作者以极为冷漠的叙述语调，讲述了令人惊心动魄的“现实一种”。 余桦自从去年在鲁院学习回去之后，对于先锋类小说技巧掌握日渐成熟，创作也进入一个高潮期，相继发表了《西北风呼啸的中午》《世事如烟》，这次又写出《现实一种》。 一部具有先锋实验色彩的荒诞小说，余桦以极为冷漠的叙述语调，讲述了令人惊心动魄的“现实一种”，表现了理性的脆弱和荒谬，饱含着对人性凶恶的愤怒和焦虑。 余桦的风格已经为大众读者所熟悉，有人称他为国内“最血腥、最冷漠”的作者，当然指的是他写的文章。 不过这一期让读者最感兴趣的不是这篇先锋类小说，而是方明华写的那篇《秋菊打官司》。 没有过多晦涩难懂的句子，更没有飘忽变幻人物思绪、交叉拼接情节段落，用平实的语言写一个农村妇女不屈不挠打官司的事。 “讨个说法。”是女主人公最常说的一句话。 “这就是现在的中国，陈旧而向往现代，迟缓而渴望迸发。城市里高低不齐的街景中间，廉价旅馆旁是“新潮发屋”；镇上赶集的年画摊上，港台明星的画报与伟人的画像并列其中，这一切都像是個隐喻。 又聊了几句，才挂掉电话。 就在今年（1988年），2月12日举办的第3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上，张亿谋凭借电影《红高粱》获得最佳影片金熊奖，这是这是中国电影人首次在欧洲大三电影节上获得最高奖。 “那就好，伱们强强联手，一定会拍出一部既有美学价值又有教育意义的影片！” 当时，张亿谋穿着出国前才做好的西装，他大笑着接过那尊因《红高粱》而获得的“金熊”，然后把它高高地举过头顶。金熊在他头顶上灿灿生辉。 让张亿谋拍这部电影？ 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只是不知道，现在张亿谋在干什么？ 张亿谋家没有装电话，像他这样的导演，在西影厂也没什么固定的办公室，方明华只好打电话给吴天民，问张亿谋的消息。 虽然有人评价不好，不过他觉得很满意。 这可是八十来年代文坛最后一个小说热点啊。 对于李坨的评论，他是认可的，不愧是后面的“坨爷”之称，当然李坨在文章最后的发问，方明华并不打算回答。 “如果真能达到这个效果，那我也满足了。”方明华很谦逊。 小说发表后，立刻引起一片热议，著名评论家李坨在《文艺报》上发表了一篇评论： “小说中是这样描写的：街上的女人抹着猩红的嘴唇，头发烫成层叠的卷堆在头上，高跟鞋笃笃作响；行人步履匆匆，来不及感受周遭燥热的空气——一切都开始加速前进，欣欣向荣，似乎某种力量正在觉醒。 “刘常委？你好，我是方明华。”方明华赶紧说道。 “哦，您说。” “小说这种载体受众还是比较小，广大人民群众特别是农村老百姓也很少看杂志小说，为了扩大影响力，我建议拍成电影！” “是吗？刘常委，我最近工作忙，我还没来得及看。” “呵呵，当然，不过我觉得还不够。” 因为笑，艺谋的嘴张得特别大，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线，短粗而又浓厚的眉毛拚命向眉心挤，鼻翼两侧的嘴角沟线也越发分明起来。 张亿谋过去开门，是西影厂厂长吴天民，咯吱窝里夹着一个旧公文包。 “那你要好好看看，可是对你这篇小说大加赞赏，文章说：这篇小说给普通老百姓以及普通干部上了一堂鲜活生动的法制课，老百姓如何维护好自身权益，基层干部要改变自己一些违反法律的做法，否则就会被老百姓告上法庭.这可比拿着法律条文念一百遍也强啊。” “你是说张亿谋吧？”方明华问道。 急什么？ 后面不是要举办一个新写实小说研讨会吗？ 最后问一句方明华同志：从去年那篇《站台》，到今年的这篇《秋菊打官司》，如果再算上前几年写的那篇《一个都不能少》，写的都是现实中小人物的悲欢离合，这是不是意味着在文坛一片“先锋”笼罩中，依旧有着现实主义小说的生存根基？而你称之为新写实小说。” 方明华用自己细腻的笔，为庸碌的人们徐徐展开这幅生活图景：一个怀孕的女人，是凭借着怎样的坚韧与倔强，一步步“上访”，最终讨得一个说法。如果说这是法律意识的觉醒的话，我更愿意为其加上一个注释：这个觉醒含着人情的温度。” “多谢刘常委鼓励。” 也请李坨过来，大家畅所欲言，好好争论一番。 本来自己就是个憨人嘛，非要让我穿西装？ 此时的张亿谋还笼罩在一片幸福当中。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方明华拿过话筒，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方明华看到这篇评论文章已经是三天以后。 第一次看到民告“官”，最后竟然还赢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刘常委，不用这么麻烦，我和张亿谋也比较熟，我给他说。” 后来莫岩看到这张照片评价：“这副尊荣，他真像我们村里的生产队长。” “明华，你写的那篇小说《秋菊打官司》非常好啊，昨天的《人民日报》你看了吗？报纸专门对这篇小说进行点评。” 在柏林，他一直拒绝穿西装，要不是登台前如果不是事先有人以维护国格“威胁”，他觉得穿着平时那个粗布棉袄上场挺好。 方明华喝着茶，悠闲的看着报纸。 方明华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起刚才的话。 刘常委在电话里说出自己的意见：“咱们秦省不是出了一个著名导演吗？让他来拍！” “对，就是他！刚刚在国外拿奖，是我们国家更是我们秦省的光荣！我让文化厅的同志和西影的吴厂长沟通下，让他说服张亿谋拍你这部小说！” 现在，他正在自己家里，欣赏着这张照片。 这个秋菊，还有小说中作为“反面人物”的村长王善堂，他们的一举一动看上去是还那么熟悉，还有那些故事，仿佛就发生在自己身边。 “是明华同志吗？” 儒雅？风度翩翩？ 那不是自己。 “厂长，你怎么来了？”张亿谋感到有些惊讶。 “我来看你获得那个金熊奖，是不是就变个人？”吴天民说着进了房间。 422 和张亿谋谈剧本 “怎么会呢？”张亿谋赶紧说道：“咱还是咱，有句话说的好，荣誉只属于过去嘛。” “哎呦？外人都说张亿谋只会拍片不善言辞，这挺会说的嘛？” “厂长，你不是外人嘛你可是最了解我的！” 两人说着，吴天民坐在沙发上，制止住张亿谋要给他倒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杂志，翻到中间一页递给对方。 “亿谋，你看看这个。” 张亿谋接过来，先看看杂志封面，最新出版的《延河》。 然后又打开吴天民让他看的文章，认真读起来。 “明华写的？风格很朴实，有点像他前两年写的《一个都不能少》”，张亿谋边看边评论道。 “想不想拍成电影？” “想是想，”张亿谋抬起头看着对方：“可是，厂长，我要和杨凤亮联合执导《代号美洲豹》，你看这档期.” 杨凤亮也是西影导演，去年担任电影《红高粱》的助理导演，两人关系也不错。 《红高粱》在国外获奖后，杨凤亮想自己拍一部电影，但有点担心自己拿不下来。于是就找到张亿谋合拍，其实也是想再带带他的意思，张亿谋也答应了。 谁让在拍《红高粱》时候两人配合默契呢。 听了张亿谋这话，吴天民淡淡说道：“我只想问你，你觉得这部能不能拍成电影？能不能拍好？” “想！能！”张亿谋回答的也很干脆。 “那我就给你解套，风亮那边，我给他说。” 张亿谋听了嘿嘿一笑：“厂长，还是你理解我。” 原来，张亿谋根本不想拍这部《代号美洲豹》！ 城市题材的电影他不熟悉，何况还是一部动作片，用他的话说看了剧本根本没感觉。 但是他和杨凤亮关系不错，碍于面子只好答应，免得别人说获奖后就傲起来，忘了一帮哥们朋友。 不过现在由西影的老大去给杨凤亮说这事，他就不在担心。 他知道，既然吴天民亲自拿着找到他，那肯定就是今年西影厂重点拍摄的剧本。 听了张亿谋的答复，吴天民说道：“那行，伱空了找明华商议，如何改成剧本的事，我先走了。” 吴天民说完站起来。 “厂长，再坐会。”张亿谋热情挽留。 “不了，厂里一大堆事。”吴天民回答了句，突然想到什么：“你媳妇肖华呢？” 张亿谋沉默了下，才回答道：“带着末末回娘家了。” “你呀你.”吴天民狠狠瞪了张亿谋一眼，却什么也没说，摇摇头转身离去。 张亿谋嘴动了动，也没说什么。 此时他和肖华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 方明华是一周之后见到张亿谋的，他正在办公室看着文件，听到有人敲门。 “进来。” 一个穿着夹克留着小平头的男人笑着走了进来。 是张亿谋。 “亿谋。” 方明华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笑着说道：“恭喜恭喜，为国家争了光。” “这还得感谢你，给我推荐了那么一部好。”张亿谋说的是心里话。 当年，自己独立执导自己第一部电影，是方明华主动给自己写的剧本，结果拍出来就获奖，这次拍《红高粱》也全靠他推荐。 方明华听了说道：“客气啥，这应该说是找对人了，如果给别人拍估计拍不出这个结果。” 两人说着，方明华给对方倒了一杯热茶，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又关心问道：“对了，亿谋，这部《红高粱》什么时候在内地公映？” 这部电影拍好经有关部门审批后就直接拿到柏林参赛，到现在还没在内地公映！ 方明华又这么一问。 “我听吴厂长说，正在和中影公司谈，公映估计要到下半年。”张亿谋如实回答：“也不知道观众们喜欢不喜欢看。” “放心，绝对喜欢，到时候票房爆满！”方明华大笑道。 “希望如此，不瞒你说，这部电影整整花了80万，超出当初预算。”张亿谋叹了声：“你不知道，光种那100亩高粱地就花了4万块，还费了不少劲！” 方明华没有说话。 他没来到这时代之前，曾经在网上看过类似的帖子，《红高粱》虽然是写的鲁省高密地区的事，但张艺谋前期考察到达高密时候才发现现在这里根本不种高粱。 没有高粱地怎么拍《红高粱》！ 没办法，张亿谋拿出4万块钱让当地农民帮他种100亩高粱地，说到时候收成归他们。 但是农民为了省钱舍不得施肥，结果到拍摄时候，剧组到达目的地一看傻眼了。 地里的高粱又疏又稀，又矮又发黄，一点都不茂密。 没办法，张艺谋只好求助当地的下放部门，要了几辆洒水车，县领导批了5吨化肥，准备再人工浇灌，刚施肥后就迎来了雨，高粱一天天长大。 还在后面的日子里，与当地的村民们一起，给高粱除草浇水，天天在高粱地里转。直到高粱临近成熟时，张艺谋才让一众主演也来到此地体验生活。 虽然推迟了拍摄时间，但高粱高如芦苇，拍摄时用风机一吹，在风中摇曳，非常唯美。 张亿谋现在吐槽这事，方明华也不方便再问。 两人聊了会，张艺谋说到正事：“明华，上周吴厂长拿你写的那本《秋菊打官司》找我，让我拍成电影，我一口答应。我今天来，一是和你签署购买电影改编权的合同，更重要的是聊聊改写成剧本的事。” 对于张亿谋到来的目的，方明华并不感到多意外。 他喝了口茶说道：“你拍我当然放心至于改编成剧本，你准备找谁改编？” “还用找谁？就你！” “那行。”方明华也没推辞。 记下改编成剧本，加紧拍完，早日和观众见面。 “亿谋，说说你的这個剧本的要求。”方明华问道。 “其实也没啥要求。”张亿谋放下茶杯，似乎琢磨着措词： “我觉得，咱们内地导演，当然包括我自己，和台湾著名导演侯孝贤、杨德昌等人相比，在拍片重点考虑是故事情节如何吸引人、画面如何好看，但缺乏对“人”的关注。” “你像侯孝贤拍的《童年往事》，获得金马奖，杨德昌拍的《海滩的一天》，电影关注于“人”本事而是不是故事，所以主人公对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我在这方面还有很大的欠缺，所以明华，我希望你的剧本能补助我这个短板。” 哦. “行，我尽量。”方明华很谦虚说道。 (本章完) 423 男人有钱有地位就变坏 又聊了会，张亿谋离开。 购买改编权800元，写剧本2000元，这还是业内公认的价格，两人也没啥可讨论的。 等张亿谋离开后，方明华就考虑如何将改编成剧本的事。 其实，那是现成的，对于方明华而言根本没什么问题。 刚才张亿谋对剧本的要求，对于这部而言，其实正是突出这个特点： 情节并不没有什么惊心动魄之处，都是一些最普通的事，但主人公秋菊不服输倔强的性格，让这部一下子显得与众不同。 晚上回去写吧 方明华晚上回父母那里吃完饭，然后就带着儿子和媳妇一块去老丈人家，把女儿带出来在新城广场玩。 现在天气没那么冷，天也黑得迟了，两人带着孩子在新城广场玩。 女儿蕊蕊已经学会走路，步伐蹒跚，迈着小短腿到处乱跑，可怜乐乐还不会走，只有羡慕的份。 方明华依旧用带子围在儿子腰间拽着他学走路，让媳妇盯着女儿别摔跤。 两人边陪着孩子玩，边聊天。 方明华说着张亿谋来找他要讲《秋菊打官司》拍成电影的事。 宋棠棠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丈夫写的陆续被搬上大屏幕，当时是件好事。 但是听说是张亿谋要拍，她突然问道：“明华，张亿谋是不是和他妻子离婚了？” 方明华听了有些惊讶。 这年头还没网络，这种八卦新闻远没后世传播的那么快。今天见到张亿谋，对方没说自家的私事，方明华当然也不会主动追问——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自己不是穿越到这个时代，他也不会知道。 看到丈夫惊讶的目光，宋棠棠解释道：“我今天碰到林达嫂子，她无意中提起这事。” 哦. 林达在西影厂工作，估计多少知道点。 “我听说张亿谋的妻子对他非常好，在最困难时候和他结婚，还供他去燕电上学，没想到现在成这样.”宋棠棠叹口气：“有人说男人有钱有地位就变坏，是不是这样？” 问我干嘛？ 我又没变坏。 不过宋棠棠说的有一定道理。 来到这个时代，自己现在所认识的，不仅是张亿谋，后面还有贾平娃、王硕、余桦最后都离婚了.对了，还有陆遥。 不过陆遥现在看样子是不会了，夫妻俩人关系很好。 “别问我，我不知道。”方明华一脸无辜： “我这个人和别人交往，只看他的才华和本事，不过问人家的私事。张亿谋将来娶谁都没关系，只要他拍的电影好看就行怎么，你担心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方明华反问道。 “不会！”宋棠棠回答的很肯定。 “要变，你早就变了，还等现在？在美国那個叫艾米丽的姑娘，鲁院那个叫李虹颖的女学员对你有想法吧？，还有丽好了啊，不说这个，我相信你！” “主要是媳妇你的魅力大，那些我都看不上。” “讨厌！”宋棠棠嗔了句，不过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对于自己，无论是身材、容貌她还是很有自信的，虽然生了两个娃，但身材依旧没走样，不像赵红军的媳妇，和赵红军一样胖。 当然，自己也要努力，多学习，不能只是个花瓶，才能跟上丈夫的步伐. 方明华的剧本仅仅只用了三天就写出来，字数也不长也就不到三万字。 对于张亿谋这种天赋型导演而言，剧本不用过于细致，这样反倒会限制他的发挥。 剧本写好之后，本来是张亿谋来取，不过这家伙这几天没了踪影，这天下午，方明华在单位暂时没啥事，就想干脆去西影一趟。 方明华收拾好公文包，将剧本装进去，又到斜对门白苗的办公室打了招呼，就下楼向杂志走去。 挤上公交车，车上人多，方明华就夹着公文包，一手抓着手把站在车里，看着外面的风景。 窗外的音像店里传来一个歌星的声音： 星期天的早晨我多么快活 带着月票上了汽车 二拇手指我一哆嗉 现金就是二百多 今年很火的一首歌曲《星期天》，并不是后世传说中迟志强唱的，而是一个叫翟惠民的原唱。 歌曲欢快，歌词朗朗上口，也只有这个时代敢把掏别人钱包这件事唱的这么清丽脱俗。 方明华也忍不住跟着哼起来。 老便首先把我捉 南关区的分局他办法多 一关就是半年多 卧槽！ 方明华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发现就跟前，一个留着长发穿着牛仔衣的青年的目光看着自己似乎有些不怀好意。 于是赶紧摸了摸自己西装口袋里钱包，还在。 立即很镇定的假装咳嗽两声。 那意思是：哥们，我注意着呢。 那青年也很知趣的挤到别的地方去了。 看来，自己也得再买辆车了。 来到西影厂，方明华也没找张亿谋而是直奔厂长办公室，还好，吴天民在。 “哎呦.明华，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吴天民热情招呼，还给他倒杯茶。 “我给亿谋把剧本写好了，见他没过来取，就给他送过来。”方明华笑着说明来意。 “还麻烦你送？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安排人过来取就行了。” “反正今天单位没啥事就过来，顺便来看望看望伱。” “车上人多吧？” “太挤了，你别说我差点被小偷掏包。”方明华就说起刚才在车上的遭遇。 吴天民听了哈哈大笑：“这有啥，我被掏包不止一次，习惯了，这西京啊，贼确实多。” 两人闲聊了会，方明华才从公文包里拿出剧本递给吴天民。对方接过仔细看了一阵才说道：“写都不错，亿谋肯定喜欢，这种剧本是他最擅长的。” “亿谋最近在忙什么？”方明华好奇问道。 “离婚的事！他媳妇肖华不同意，正闹着呢。”吴天民说完叹口气。 “这个张亿谋，别的他都听我的为啥这事这么犟呢”说完摇摇头。 方明华知道，吴天民和张亿谋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自己的学生出这档事，老师也感到闹心。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工作人员敲门进来，是发行处刘处长，看到方明华打了个招呼，又低声对吴天民说道。 “厂长，中影不同意咱们的要求，《红高粱》上映恐怕还要推迟。” (本章完) 424 票房分成一九开！ “怎么回事？”吴天民的嗓音顿时提高。 “是因为”刘处长看了方明华一眼，欲言又止。 方明华顿时明白什么，说道：“吴厂长，你忙你的，我先回去了。”说完他就站起来。 “哎不用走，我还要给你说点事。”吴天民说了句，又对刘处长说道：“你说吧，没事。” “吴厂长，刚才中影公司的人打电话来说，他们不同意80万元购买《红高粱》拷贝。” 吴天民听了顿时眉头紧皱：“他们说出多少？” “最多70万。” 吴天民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80万都舍不得出？我们只要求保本都不行？！能在柏林电影节上拿奖的影片竟然还要让我们亏本？！你这不是让我们这些电影人寒心吗？！” “但没办法，我们据理力争，人家中影根本就不理我们。”刘处长说道。 “锤子！中影简直就是个阎王殿！”吴天民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逼急了，老子现在就去燕京，找广电部的领导和他中影打官司！” 方明华没有回答，他知道吴天民只是发发牢骚，胳膊是拗不过大腿的。 这个年代中影集团一统天下，全国16家电影制片厂生产的影片都由中影公司统购包销、独家垄断发行。 无论制片厂影片的制作成本是多少，中影收购价都保持在70-120万之间！ 当然，票房也与你无关。 不过中影竟然给一部获奖的电影只出最低价70万，这让方明华也有些没想到。 难道这里面还有不为人所知的隐情？ 果然，吴天民冷静下来，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我知道，中影那些人看我不顺眼，他们这是报复！” “报复？吴厂长，你和中影有过节？”方明华感到好奇，忍不住问道。 吴天民听了哈哈一笑：“过节？当然有，我早就看那帮人不顺眼了！” 原来中影公司一统天下垄断，导致全国电影市场1/3左右的发行企业亏损，许多放映单位改业，又反作用到制片企业。 1987年9月，中国电影展中外记者招待会上，吴天民再次呼吁打破压在电影制片厂头上的三座大山，激活电影市场，并将矛头直指中影。话一出，中影公司领导包括全体中层干部也一齐撤离。 有人劝吴天民找老朋友道个歉。可吴天民坚决不干，他说:“我没错，不过是把厂长们讲了好几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听了这些，方明华心里不由得说了一句话。 牛逼啊 不过人家也有底气，这几年西影厂在吴天民带领下，蒸蒸日上，连续在国内外电影节上斩获多项大奖。 去年西影厂拍的几部电影，除了《红高粱》，还有陈开歌拍的《孩子王》，吴天民亲自执导的《老井》。 《孩子王》获得第41届戛纳国际电影节金棕榈奖提名，教育贡献奖。 《老井》获得第二届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奖和最佳男主奖，而且这三部都是今年金鸡百花奖的获奖大热门。 放眼全国十六家电影厂，哪个还有这么牛逼？ 方明华突然发现，前几年吴天民还是一头浓密黑发，现在变得稀疏了许多，头顶已经出现“地中海”。 为西影厂操碎了心啊。 看到吴天民彻底冷静下来，方明华这才说道：“吴厂长，其实和中影未必也闹这么僵，还有条路可以走。” “什么路？” “票房分成！就是按票房总收入，和中影谈判，要求按照一定的比例分成，分多少是多少，赢了是我的，亏了我也毫无怨言，其实国外大部分制片企业都采用这种模式。” 这倒是一個办法！ 吴天民眼睛一亮。 “就按明华说做，咱们去和中影谈，这也是一种改革。” 刘厂长却显得没啥信心。 “厂长，你说中影那些人会同意吗？这个没有先例。” “没有先例？改革嘛.如果有先例能叫改革吗？！”吴天民语气铿锵有力。 “我们谈成功不就有先例了？咱不三七，二八开，我就一九开，中影那帮人该会同意吧？！” 一九开？！ 只要票房的十分之一？！ 刘处长被吴天民这番话震惊无比。 过了下才说道：“吴厂长，一九开，那岂不是说票房最起码要达到800万？” “800万多吗？”吴天民哼了声，突然又问方明华：“明华，伱觉得《红高粱》国内票房八百万多吗？” 方明华笑了笑：“不多。” “看吧？明华也说不多！老子不相信获得金熊奖的影片，卖不到八百万票房！刘处长，就按票房分成这个思路你准备准备，过两天跟我一块去燕京，和他们谈！” “好的，我去准备。”刘处长匆匆出了办公室。 心里还在琢磨这事。 800万还不多？ 就按照现在平均票价两毛钱，那得有4000万观众进电影院！ 额的神呐 怎么和吴厂长交往的这些人，个个神经都似乎不太正常？ 等刘处长走后，方明华这才问道：“吴哥，你刚才还有什么事和我要说？” “也没啥事，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么，别着急回，今晚咱们一块喝个酒！” 我#￥%￥%…… 既然吴天民说话，方明华也不好推辞，只好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不回去吃饭。 请客当然不是他们俩人，还有西影厂的顾长卫、周晓文、何平、芦苇几个人，都是在影坛上崭露头角，以后的大佬啊。 唯独没有张亿谋。 在酒桌上，吴天民说了将去燕京和中影谈《红高粱》电影票房分成的事，大家都纷纷叫好。 方明华也看出来，在座的都是吴天民的嫡系。 最后方明华大醉而归。 《秋菊打官司》的剧本交给吴天民，方明华就不再操心此事。 后来听说，吴天民带着西影的几个人真赶到燕京，和中影的领导进行一番谈判，对方同意票房分成。 一九分。 时间到了四月初，这天早上，方明华一上班就把白苗叫进自己的办公室。 “白苗，会议筹备的怎么样了？”方明华问道。 (本章完) 425 邀请作家到华山开会 就在过完春节后，方明华就给白苗安排了筹备“新写实研讨会”，白苗带着几个人一直积极准备此事，方明华问的是这个。 “工作基本上都结束，具体时间定在4月20日。”白苗说着，将一份资料递给方明华。 “这是会议所邀请的单位和个人名单，我们都已经通知到了，你看看漏掉谁没有。” 方明华接过仔细看起来。 主办方是《延河》杂志社，邀请了省内的《长安》《评论》杂志社主编参加，都是兄弟单位，当然要相互捧场。 另外就是燕京的《文艺报》。 作为老牌文学报刊，而且在文学理论方面很有权威性，邀请来也是提研讨会的知名度。 个人邀请了燕京的李坨、申城的德培城等活跃在当今文坛的文学评论者，另外就是一些作家。 除了省内知名作家外，外省的有刘震云、池莉、范小青、刘恒、王安依、迟子建几乎囊括了现在文坛上以现实主义题材为主要写作方向的作家。 方明华看着这些名字。 这些被邀请来参会的作家名单，白苗和他是通过气的，但现在看到这份名单总觉得少点什么。 他沉思了片刻才说道：“你再通知几個人。” “谁？” “余桦、苏童还有王硕。” “余桦和苏童？”白苗听了感到惊讶：“他们可属于先锋类作家啊， “写作风格不是一成不变的嘛。”方明华笑道：“你听我的没错，至于王硕他现在写的也能归到现实主义范畴，你也把他邀请过来，多个两个人少两个人，也没关系。” “好的。”白苗答应了。 “对了，再加两个。”方明华又想起什么：“西北大学作家班里有个叫廖润博的作家，你也邀请上，还复旦大学作家班的李虹颖，他们都在去年在鲁院讲习班进修过，也在咱们《延河》上发表过。“ “我知道，是你的学生。”白苗笑道。 “什么学生.谈不上。”方明华说道：“还有这个开会地点也别定在唐城宾馆，别老是邀请人家来爬大雁塔看兵马俑，咱们可以走远点嘛。” “那去爬华山？放在华山脚下，听说那里有宾馆。” “行，就放在那里，你赶紧安排，我去给黄社长说。” “好的。” 安排给白苗，方明华就不再操心。 这家伙干事麻利，不仅能审稿，搞这些杂事也不错。 嗯. 自己这主编不想干了，就交给他。 方明想着，也离开了房间。 黄社长那边自然没什么意见，方明华把杂志办的风风火火，没啥可挑剔的，再说自己明年就要退休，上面很明显意思是让方明华接班，现在自己当甩手掌柜即可。 很快，带着编辑部以及方明华亲笔签名的邀请函迅速邮寄到方明华后面补充的几位作家手里。 燕京，鲁院。 余桦现在还在这里上课。 去年冬天，他通过考试顺利考入燕师大开课的“文艺学.文学创作研究生班”的预习班，春节过后又来到燕京开始进入鲁院学习。结业后，将直接参加4月16日在燕师大举办的研究生班招生考试。 现在是最后的冲刺阶段。 今天刚上完课，余桦匆匆回到自己宿舍取碗要到食堂打饭，隔壁宿舍的班长就拿着一封走来。 “余桦，你的信。” 余桦接过来一看，是《延河》杂志社寄来的。 “余桦，又投稿了啊？刊登了要请客啊。”班长开起玩笑。 但余桦看了却有些疑惑。 三月份《延河》刊登的自己的中篇《现实一种》的稿费已经给了啊？ 现在哪有什么稿费？ 他打开一看，竟然是封邀请函，邀请他去西京开会。 “是不是稿费？”班长还没走等着他请客。 “不是，是《延河》杂志社在4月20日召开一个研讨会，邀请我参加。”余桦实话实说。 “厉害！”班长一脸羡慕神色。 能被邀请参加作品研讨会当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何况是这几年风头正旺的《延河》杂志！ 这个原来被称作“小人民文学”的杂志现在风头已经压过正牌的《人民文学》，成了优秀中短篇权威发布地。 还有听说，余桦本人和《延河》杂志社的主编方明华很有交情。 这可是算是抱上一条大腿喽 余桦倒没多少兴奋，反倒有些疑惑，他拿着搪瓷碗匆匆赶到食堂，打饭不用自己排队，已经有人帮他排。 陈虹。 现在两人在学校成双入对，形影不离——除了晚上睡觉没在一块。 余桦到食堂，就将搪瓷碗交给已经在排队的陈虹，然后自己就找一个空桌等候，等姑娘打完饭端来两人一块吃，这已经成为习惯。 等姑娘打饭过来，余桦边吃边把接到《延河》编辑部邀请开会的事情告诉陈虹。 “方老师邀请伱去，那你肯定要去的，再说4月20日我们已经考完招生考试，你完全来得及。”陈虹说道。 “可是，这次研讨会不同于86年那次，主要是交流新写实创作经验，可我压根儿写的就不是那个类型。”余桦说出自己的困惑。 明华啊，明华。 我没写那玩意，你叫我去交流什么？ 但陈虹不这么认为。 “余桦，既然方老师邀请你去，肯定有邀请的理由，很明显，新写实类将是一下给写作热点，你即便不写，去听听也好，再说了，你能保证你写一辈子的先锋类？！” “这倒也是.” 听了陈虹这番话，余桦豁然开朗。 “要不，陈虹，到时候你和我一块去吧？你没去过西京，我带你去爬大雁塔！”余桦发出邀请。 “我去？”陈虹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方老师邀请的你，我去不太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即便没接到邀请，也可以私人去，路费、吃住不用操心！” “那到时候再说吧。”陈虹说道。 余桦笑了。 其实她已经知道，姑娘已经答应了。 就在余桦决定去西京参加研讨会的时候，同在燕京城的王硕也接到《延河》的邀请函。 (本章完) 426 王硕想要版税 这次王硕没有犹豫，立刻决定前去。 下午在家吃饭的时候，王硕把这消息告诉刚刚下班回来的媳妇沈旭嘉，这让沈旭嘉感到有些奇怪。 “我记得86年那次，方明华邀请你去西京参加文学座谈会，你还犹豫不定，这次再怎么积极？” “这你不懂。”王朔点上一支烟看着媳妇：“我曾经给你说过，西京有家民营的图书出版公司叫盛世图书吗？” “说过呀，还说公司的副总经理是宋棠棠，方明华的媳妇，也是大院子弟。” “对，陆遥写的《平凡的世界》那套书，实际上是盛世图书买别的出版社书号出版的，卖的非常火，我都自愧不如。” “这个我也知道，我还买了一套，看的我只掉眼泪，写的确实太感人了。” “可是你知道盛世图书公司给陆遥的是什么，不是稿酬，是版税！” “版税？！”沈旭嘉感到很吃惊。 “对，版税！这是我前不久得到的消息，我开始有些不相信，后来西京我一个哥们给我说了一件事我立刻深信不疑。” “什么事？” “陆遥前不久买了一辆桑塔纳！” “可以啊，陆遥竟然买车了？大款啊。”沈旭嘉笑起来。 “是啊，你说一个作家，前年听说得了一场大病差点命都没了，今年突然买车，钱从哪来的？做倒爷？倒卖煤炭钢材？书上介绍陆遥说他只不过是秦北农民出身，又不是高干子弟，他哪有这本事？那么就只有一个种可能，盛世图书给他的是版税！” “可为什么盛世图书要给陆遥版税呢？”沈旭嘉有些想不明白。 “我听说盛世图书公司的老板和方明华两人曾经一块在甘省插过队，关系密切，否则宋棠棠能当副经理？而方明华和陆遥关系好那是文坛上出了名的，我估计这里面主要是方明华在穿针引线。” 经过丈夫这么一解释，沈旭嘉总算弄明白了。 “方明华眼光可以啊，我听你说当初路遥的这本《平凡的世界》根本没人要，没想到他敢让他媳妇的公司出版，还给版税。” “不给版税，估计陆遥也舍不得将自己辛辛苦苦写了好几年的书交给一個出版武侠言情的民营图书出版吧？”王硕笑起来：“这对于陆遥来说，可是掉份子的事。” “不过我也挺佩服方明华的，不是他写的那些，而是他的眼光，在文坛上确实无人能及。” “哎呦.能得到你王硕佩服的人不多喽。”沈旭嘉和丈夫开起玩笑来。 “得得.别损我。”王硕瞪了媳妇一眼，沈旭嘉却娇笑起来。 “喂，王硕，说这么多，伱是不是准备拿你的选集去西京找盛世图书出版？要版税？” “我就是这个意思。”王硕淡淡说了句。 就在前不久，燕京青年出版社决定出版王硕这几年发表的中短篇，合集名字叫《空中小姐》，王朔倒没什么意见，不过提出自己的要求：必须给版税！ 对方断然拒绝，双方不欢而散。 “那你说，盛世图书老板会答应你的要求吗？”沈旭嘉又问道。 “我不了解盛世图书的老板，但我了解方明华。”王朔翘起二郎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方明华肯定愿意的，你可知道，这里面三篇已经改编成电影，正在拍摄中，今年会陆续上映！只有青年出版社那么蠢，看不到这其中蕴藏的巨大效益。” “不是蠢吧？是人家笃定你拿人家没办法，就不给你版税。”沈旭嘉嘻嘻笑道。 “也对.可惜这次，他们走眼了！我要让他们后悔的要死！”王硕狠狠说道。 王硕怀着一腔心思，准备去燕京从此走向财富自由之路，而在南方申城的李虹颖一脸开心。 抱着一本书，走在复旦美丽的校园里，现在正值春天，到处一片花红柳绿。 李虹颖在这里已经上了一个多学期，复旦的条件要比鲁院好的多，无论是校舍环境还是伙食，但李虹颖还是很怀念在鲁院的日子。 “哇方老师没有忘记我！” 当然李虹颖心里也明白，方明华只是对她的文学才华感兴趣而不是其他。 不过也是一件令人很愉快的事。 4月20日，还有半个月呢 她希望早点到西京。 此时的方明华正在自己办公室和人聊天。 西北作家班的廖润博。 廖润博专程来找方明华，并不是研讨会的事，而是给他送写好的《鬼吹灯》。 整整四个月时间，廖润博完成了这本二十万字的盗墓，笔名：山村野人。 方明华接过来仔细翻着。 是按照自己的说的第一个故事，《龙岭迷窟》，不过把发生的背景搬到他所熟悉的十万大山里，内容自然和原来的故事情节不一样。 没关系，只要写的精彩就行。 很明显，这篇通俗廖润博还是非常认真的对待，查阅了大量的文献，还有许多民俗。 “这里面有好多是我们当地的民俗以及传说，我这次放寒假回去走访了许多当地老人，听他们说的一些民间传说，我都加进去，不知道行不行。” 廖润博问道。 “挺不错，这样显得更加真实而且神秘。”方明好赞扬道：“明天你拿着文稿去盛世公司找他们的宋经理，也是我的媳妇，和他们签约。” “好的，那我走了啊。”廖润博说完站起来。 “润博，通知你开会的邀请函你收到了吧？给你们主任请假，到时候按时来，余桦和李虹颖也要参会。”方明华叮嘱了句。 廖润博听了有些犹豫：“方主编我。” “怎么了？” “我觉得我没资格参加这样的研讨会。”廖润博说出心里话。 “没资格？是不是因为写了这本盗墓，就觉得自己算不上作家，和余桦、李虹颖他们相比就低一等？”方明华问道。 “是，是的.” “别这么想，我邀请你参会是看中你的文学才华，而且擅长写现实主义题材。至于这本《鬼吹灯》，算是你为了谋生不得已而为之，并不寒碜。再说了，你确定以后不写严肃？” “等我解决温饱后，我肯定会写！” “那就行了，过来听听，对你有好处。” “好，我就听你的！”廖润博振奋起来。 (本章完) 427 “有人会骂你陈世美。” 4月19日，“新写实”研讨会，即将在华山脚下举行。 其实也不算在华山脚下，会议安排在距离华山还有将近5公里的华阴县城的政府招待所。 这个时代的华山脚下只有玉泉院根本没有像样的宾馆，最后就安排在华阴县城。 这么多作家文人齐聚这个小县城还是第一次，立刻得到当地县委县政府的大力支持和帮助，联系了当地最好的政府招待所。 由县文化局牵头，当地一个负责文化的副县长挂帅，专门成立了一个接待小组，保证会议的吃、住、行，方便快捷。 当然这些事不用方明华操心，办会是社里的事，白苗作为这次会议主要负责人，带着社里的几個工作人员提前一周就赶到华阴，和当地政府接触安排会议。 今天是19号，一大早社里的主要领导，以及省作协主席胡才和几位副主席坐着火车赶往华阴。 从西京到华阴坐火车将近两个小时，也不用买卧铺票，大家就坐硬座赶过去，同行的还有省委宣传部的一名副部长以及文化厅的厅长，代表省委省政府前去会议祝贺并发表讲话。 一路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到处都是绿油油的麦苗，说说笑笑倒也热闹。 聊的主要内容是陆遥访问意大利所见所闻。 今年3月份，中国作代表团受意大利作家联合会邀请访问了意大利，路遥作为代表团成员之一，跟随代表团访问了罗马、米兰等城市，和当地著名作家交流，并和罗马大学的师生座谈，历时二十多天，双方交流了文学，增进相互了解取得非常好的效果。 不过现在聊的不是文学，而是足球。 提高足球，陆遥那可是眉飞色舞。 “我专门看来一场联邦德国和意大利的一场欧洲杯小组赛，双方可是势均力敌，意大利前锋曼奇尼打破场上僵局，一比零意大利暂时领先，不过三分钟后德国就凭借三驾马车之一的左后卫布雷默任意球破门扳平比分看的那个过瘾啊，比咱们国足好看多了！” “今年国足也凑合，最起码去年2-0击败日本队，闯入今年（1988年）奥运男足决赛圈。也算首次成功‘冲出亚洲”嘛。”说话的是坐在他对面的文化厅张厅长，也是一个足球迷。 没想到陆遥瞥了他一眼，有些不屑：“闯入奥运会又能怎么样？最起码小组出线才算有点本事！” “我觉得小组出线还是有可能。”正在过道那边正抽着自己卷的老旱烟的陈中时竟然也凑过来，分析的头头是道。 “根据抽签，和咱们中国队一个小组的有联邦德国、瑞典和突尼斯队。联邦德国咱们没戏，但战胜突尼斯队应该没问题，再拼一拼战胜或者战平瑞典队，小组出线还是有可能的。” “中时说的对！陆遥，你太瞧不起咱们中国足球了！”说话的是贾平娃。 秦省文坛上是四驾马车其中三人共同爱好很多。 喝酒、抽烟，还有一个就是喜欢足球！ 但三人喜欢的球队不一样，陈中时喜欢看英国队比赛，路遥喜欢联邦德国队，而贾平娃则对意大利队情有独钟。 三人为此经常争吵不休。 一般这种情况下，作为另一驾马车的年龄最小的方明华一般是不吭气的，如果谁要提到中国足球更是走的远远的。 用他的话说。 “别谈这个，我还想多活几年.” 今天也是听到几人又聊起足球，话题逐渐转到中国队，立刻和前面的前面的人换了位置，一个人靠着椅背上闭目养神。 别谈这个行吗？ 意大利艺术久负盛名，姑娘更是热情奔放，谈谈她们不好吗？ 干嘛要谈足球？ 还好，坐的时间不算长，到了华阴车站大家这才结束这个话题。 车上来了个宣传部的常务副部长，所以当地县高官、县长亲自来火车站接站，带了个中巴将众人一车拉走，不过没去县招待所，而是直接拉到华山饭店，据说这是县城最高档次的饭馆，去年才开张。 当然是接风洗尘。 吃完中午饭后，众人这才回到政府招待所。 方明华刚住进自己的房间，就看到白苗匆匆走了进来。 方明华喝得微醉，边给自己泡茶边问道： “白苗，开会的人都来报到了吗？” “都来了，还多一个人。” “多一个人？”方明华听了很惊讶。 开会历来只有少人，有的请假有的不能及时赶来，竟然还多一个人？ “一个叫陈虹的姑娘，和余桦一起来的，去年好像还给咱们投稿过一首诗。” 陈虹？ 这个余桦 方明华也没多说什么，而是对白苗说道：“你把余桦叫来。” “好。” 没过多久，余桦就跟着白苗进了房间。 “白主编，你忙你的去吧，我和余桦说几句话。”方明华说道。 白苗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出门房间顺手把门关上。 看到白苗一离开，余桦就赶忙解释：“方主编，陈虹并不是来参加会议，而是来玩，暂时没找到住的地方，一会就会去找旅馆住，不会占用会议上的经费。” “我不是问你这个。”方明华神情有点严肃：“我问你，余桦，你和陈虹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同学关系。” “余桦，你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更骗不了自己。”方明华冷笑道：“伱们真是一般的同学关系？！别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余桦顿时涨红了脸，最后说道： “我承认，我喜欢陈虹，可我们现在可是清清白白的！” “哦，照你的观点，精神出轨不叫出轨，肉体才是吧？” 余桦沉默无语。 方明华叹了口气：“其实这是你的私事，我无权过问，但我们是同龄也是朋友，也都是结了婚的男人，我问你，你这样下去，你家里媳妇怎么办？” 余桦听了，抬起头看着方明华：“方主编，我们是朋友，我给你说真心话吧，我和媳妇迟早是要离的，我和她好多事说不到一块去，譬如考燕大研究生的事，她就坚决反对。” “我让她到时候跟我一起来，租个小房子，我边上学边写作，挣点稿费，她呢，打点零工我们也能生活下去，将来也许能在燕京创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可她也不愿意，她喜欢在海盐安逸的生活，不愿意跟着我来吃苦。” “陈虹愿意？” “嗯！” 方明华沉默良久。 过会才说道：“好了，这事不说了，既然陈虹来了，也作为参会作家吧，我记得李虹颖好像是一个人在住，就安排她住进去，我给白主编说。” “太谢谢你！”余桦顿时喜出望外。 “不用谢，好好写吧，还好你现在在文坛上不算太出名，否则，有人会骂你是陈世美。” (本章完) 428 同学相聚 “骂我陈世美？那我要有陈世美能考上状元的本事。”余桦很幽默的自嘲了句，刚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方老师在吗？”一个姑娘的声音。 余桦过去开门，门打开就看到外面站在一个漂亮姑娘。 “李虹颖！” “余桦！” 两人都感到惊喜，李虹颖更是问道：“余桦，陈虹呢？” 余桦顿时有些尴尬，不过这时候方明华给他解围。 “陈虹也被邀请，安排和你一个房间，估计还没去住。” “真的呀？太好了！”姑娘高兴起来。 “来，来，都进来说。”方明华笑着招呼。 李虹颖走了进来，从随身挎的包里拿出一小盒点心模样的东西。 “方老师，这是申城的梨膏糖，特别好吃，我给你买的。” 呵？ “谢谢，谢谢。”方明华笑着接过来。 “哎呦.你瞧我这记性！”旁边的余桦一拍脑袋：“前不上看到李虹颖拿出梨膏糖，我差点就忘了。” 说完余桦就从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一包茶叶：“方老师，这是我们海盐春茶，我知道你喜欢喝茶就让我喜欢特意从家里寄了点。” “海盐还产茶？”方明华有点惊讶。 “这你就错了，嘉兴不是茶区，但我们海盐例外！海盐茶文化源远流长，最早有记载文献可追溯至五代时，吴越王钱缪到金粟寺施茶；宋代《澈水志》也有海盐植茶的相关记载！” 余桦滔滔不绝，方明华笑着接过茶叶：“行，我现在就尝。”说完倒掉原来泡的茶叶，重新泡了一杯，仔细品尝了下。 “也是龙井？” “对，也不比西湖龙井差吧？” “嗯，确实.”方明华点点头。 “方老师，以后多给我们海盐茶打广告哦。” “哈哈，一定。” “陈虹在哪，我去找她过来？”李虹颖插话进来。 余桦说了句，李虹颖立刻跑了出去。 “方老师，这次讲习班还有谁来开会？”余桦问道。 “廖润博，他考上了西北大学的作家班，所以这才开会我也邀请他过来。” “廖润博？”余桦有点惊讶：“他住哪个房间？” “我翻翻会议手册。”方明华拿出公文包里的资料：“住在314房间。” “我去叫他过来。” 没过多久，李虹颖和陈虹、余桦和廖润博陆续到了方明华的房间，顿时显得热闹起来。 方明华把李虹颖带的梨膏糖分给大家，又让服务员拿了几個杯子给大家泡上余桦家乡的新茶，大家聊起各自近况。 “廖润博，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考西北大学的作家班.是不是想方老师近点？”余桦开起玩笑来。 “近也没用啊，我们作家班邀请方老师去讲课，他说他没空。”平时不爱说笑的廖润博也跟着开起玩笑。 “没空？你可以去方老师的杂志社找他嘛。” “虹颖，你临走前连聚餐也不参加，我不是看到伱留下的纸条，以为你失踪了呢。”另一边，坐在床边的两个姑娘也低声聊着，陈虹一脸埋怨。 “我火车票已经买好，不走不行嘛。”李虹颖解释道。 “在复旦怎么样？” “也好的，不过我觉得没在咱们鲁院好玩喂，陈虹，燕师大的研究生班你考上了吗？” “我们临走前刚刚考完试成绩还不知道呢，我感觉我有点悬。” “余桦呢？” “他觉得他考的不错。” 几人聊好久到了下午吃饭时间，这才一块去餐厅，这次方明华别出心裁搞成自助餐，方便大家彼此吃饭交流。 方明华到了餐厅又见到好多熟人，彼此打着招呼。 苏童、王硕.这都是以前见过面的，还有素未谋面的池莉、刘恒.方明华打好饭，看到王安依和一个姑娘边吃边聊天就走了过去，相互介绍才知道那个姑娘叫迟子建。 迟子建今年才24岁，是被邀请参会的作家里最年轻的。 “你好，”方明华主动招呼：“早就听说你的名字，只是一直没见到过你本人。” “方主编，我看见过你呢。”迟子建笑着说。 “见过我？” “84年我在西北大学作家班学习，你到我们学校大礼堂和重庆大学那个尚中敏辩论诗歌创作理念，当时我就在台下听呢。” 是吗？ 哎呦 “不好意思，当时我确实没注意。” “台下那么多学生，你怎么会注意到我？”迟子建抿嘴一笑：“你可是大作家哦。” 你也是啊 将来可是要获得茅盾奖的。 方明华当然不会说，嘴上谦虚几句，又问起迟子建现在的情况。 “我是从燕京来的，刚参加完燕师大文学创作研究生班的考试。”迟子建说道。 哦，对了。 方明华这才想起，人家和余桦莫言刘震云他们都考上了燕师大的写作研究生班，都是同学。 想到这么方明华问道：“考的一定不错吧？” “一般吧？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肯定能考上！” “那托你吉言呀，方主编，如果我真能考上，你到燕京出差来燕师大，我请客！” “一言为定！” 相对于迟子建的开朗活泼，王安依比较文静，边吃边微笑着听他们俩聊天。 方明华当然不能只和迟子建聊，他又看着王安依：“安依姐，我听说你从《儿童时代》杂志社调到申城作家协会创作室？” “是的，去年冬天调过去的。” “那这样你就可以专心创作了。” “是啊.明华，幸亏你组织开这个现实主义题材的会，要不然我们这些写现实题材的作者将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写了。”王安依语气带着一丝幽默。 “就是嘛老是先锋文学，那别是那个余桦写的，看的我浑身冰冷那是个什么样的作者啊？”迟子建心直口快。 方明华笑了起来，看到不远处桌子边坐着余桦和陈虹他们，就笑着招手：“余桦，你过来，有一位女作家想认识你。” 余桦立刻拿着餐盘走了过来。 “迟子建，龙江人，和你一样正在考燕师大的研究生班。” “这就是余桦。” “你好，迟子建同志。”余桦颇有礼貌，笑的很灿烂。 “你，就是余桦？”迟子建看着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青年：“怎么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以为你一定是个不苟言笑，一脸悲天悯人的样子呢。” 听了这话，她旁边的王安依忍住不笑起来：“子建，你不知道明华在怎么评价他的？” “把痛苦留给读者，快乐留给自己！” ‘ (本章完) 429 余桦苏童的焦虑 迟子建听了很惊讶。 文如其人，在余桦这里根本不存在。 两人相互介绍听说对方都要考燕师大的研究生班，就在一块聊天起来，聊的还很开心。 你别说，余桦这家伙说话就是风趣幽默，很有女人缘呐。 会议是在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宾馆会议室举行，各位领导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之后，就正式开始。 会上大家都针对当时的创作思潮进行了梳理与反思，对现实主义的回归以及如何回归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会上，秦省著名作家陆遥成了参会人员里瞩目的对象，他的长篇《平凡的世界》去年火透半边天，而他本人也是现实主义写作的坚持者。 这次，陆遥并没有谈自己以往的作品，而是谈了在访问意大利的感受。 “在访问期间，我们看了一部意大利电影《米兰的奇迹》，为了让我们这些中国来的观众能看懂，还好心翻译成字幕，讲的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弃婴豆豆成年后流落到了米兰城外的贫民区，并在这里带领穷人们实现幸福生活的故事。” “这里我为什么提到这部电影？因为他是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代表作，这里的新现实主义电影，很类似我们现在所探讨的新写实，根据意大利同行介绍，这是继先锋电影运动后出现的第二次电影美学运动.” 陆遥用他那有些鼻音的普通话侃侃而谈，大家都认真听着，有的还拿着小本本记着笔记。 讲这个多好！ 非要提到中国足球 方明华也很是满意。 为期四天的座谈会，大家畅所欲言，关于新写实的文本特征，最后大家概括出几点： 1粗糙素朴的不明显包含文化蕴涵的生存状态，不含异质性的和特别富有想象力的生活之流。 2简明扼要的没有多余描写成分的叙事，纯粹的语言状态与纯粹的生活状态的统一。 当然主要是几位评论家还有头部作家像陆遥、贾平娃——贾平娃拿的是他写的《商州》那部做例子，讲解他对新现实的看法。 还有就是池莉、刘振云这些在新现实小创作中已经有一定的成就介绍经验。 像余桦、苏童他们基本坐在他静静的听别人讲。 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和困惑。 两人住一个房间。 在86年西京召开的中青年作家研讨会上，两人都参加，所以两人也认识，白天研讨听别人的发言，晚上睡觉的时候在自己的房间交流彼此的看法。 “余桦，今天他们讲的这些，你感觉怎么样？”苏童问道。 “说实在，我越听感到越迷惘，和我以前接受的一些写作理念完全背道而驰。”余桦毫不隐晦自己的看法。 “先锋类本质是现代主义，而新写实本质上是现实主义，两者本来就是矛盾的。最显著的区别就在于它们之间存在着的形式技巧的差距。”在燕师大上过大学的苏童具有更加深厚的文学理论功底。 “你一直吃着米饭，现在突然让你吃馒头，当然有些吃不惯。” 听了苏童这话，余桦笑起来。 “那你说，有没有可能既习惯吃米饭，又习惯吃馒头？”余桦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苏童沉思了下，才说道：“难！我个人觉得两者之间是相互矛盾的。” “但是按照方主编的意思，很明显，将来文坛的主流将又一次回到现实中来。”余桦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躁。 苏童心里明白余桦的焦虑。 虽然自己也被归为先锋类作家，但是和现在文坛上公认的第五代先锋类文学新锐作家——马原、洪峰、扎西达娃、残雪、余桦相比，自己的“先锋性”似乎没那么足。 既不同于马原的那种虚构的实验，也不像余华痴迷于暴力和戏仿，他的先锋有着较强的可读性，字里行间透着江南水乡氤氲着的耽意倦怠。 如果将来文坛上真的重新回到现实主义写作，那么他的转型压力没有余桦那么大，所以也没有对方那么焦虑。 “要不，我们找方主编聊聊？”苏童提出自己的想法。 “好啊，现在就去。” 此时的方明华正在自己房间正在和白苗谈着作家签约的事。 “我和刘震云、池莉、刘恒、迟子建谈了，他们愿意和咱们签署“大神约”白苗说道。 方明华听了很高兴：“够了，有了这四人，再加上原来那些先锋类作家转型写作，咱们《延河》就能抓住新文坛上新的写作热点。” 正聊着，听到有人敲门，白苗过去开门就看到余桦和苏童两人站在门外。 “进来，进来。”方明华热情招呼。 “方主编，我们想和你聊聊一些创作上的问题。”余桦开门见山。 “行，坐吧，没处坐就坐床上。” 白苗看这架势，就要出去，却被方明华叫住。“白主编，你别走，一起听听。” 白苗闻言也坐下来。 余桦和方明华接触时间长，也比较熟，就把自己刚才和苏童的疑惑说出来。 对于两人的疑惑，方明华并感到意外。 “余桦，你说的这個问题，我明天在研讨会上要讲，本身是自然形成的，不是哪个评论家哪个编辑拍脑袋想出来的，不是我们《延河》提出一个口号，让大家去写这个。只不过是我们看到这么一种涌动的暗流，把这种叙事方式、叙事策略从中提炼出来，让它浮出水面，加以概括和放大。” “当然，这次邀请来的作家，都是这个方面取得一些成就，还有就是具有这方面写作能力的作家。” “方主编，伱的意思是我和苏童能写新写实？”余桦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是啊.要不我不请莫岩、马原、刘索拉他们？甚至格非我暂时也没邀请。”方明华的话意味深长。 好像是这么回事。 在参会的众多作家里，好像就是他和苏童被公认为先锋类青年作家。 苏童听了喜形于色。 但余桦听了更加头疼：“方主编，你让我从现代主义一下子跳到现实主义，我觉得有点难。” “不难，这个问题我本来明天要讲，既然你们来了我就提前给你们说说。”方明华面带微笑，喝了口茶说道： “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的文学道路并非是两个永远不可相交的直线运动过程，它们在各自不断延伸的运动中终究会在同一个点上相融合的，而这就是“新写实”。 “逐渐消融着这两者之间的鲜明差距，打破泾渭分明的临界点，使之成为一种崭新的文体，这才是“新写实”创作的目标，那种严格意义上的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逐渐会趋于消亡。两者的互渗互补，将构成中国创作的新格局。” 方明华侃侃而谈。 苏童听的很认真，余桦有些迷茫。 等两人走后，一直没说话的白苗才说话：“方主编，你对他们两人很看重。” “是的。”方明华没有掩饰。 “八十年代快过去，九十年代文坛上活跃的就是青年作家们，有他们俩，还有那个莫岩。” (本章完) 430 王硕的底气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发言，讲了自己的对新现实的一些看法，题目叫《思潮精神技法——新写实初探》 方明华一身西装，打着领带显得精神抖擞。 “1985年前后，当中国的先锋派文学在文坛崛起并获得长足的发展之际，曾有人宣称:现实主义文学在中国已经到了穷途未路的地步。而另一些人则摆出坚决捍卫现实主义的架势。” “当然，比任何雄辩更有力量的还是事实本身:1987年至1988年上半年的创作实践表明，现实主义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萎靡困顿之后，终于又吸取了新的养料，以一种崭新的姿态跃入文坛，并再次占据了显要位置。” “但这种现实主义，既不同于先锋派文学，也迥异于昔日的现实主义。它呈现出一种新的风采，我们姑且称之为新现实主义。” 新现实主义不满足描述血淋淋的表面生活场景，而将笔触深入到隐匿于人性深处的诸种丑恶，描写灵魂深处的人性与兽性的交锋，从而在较深的层次上揭示生活的真谛。 其次，作者宁愿将善良与丑恶、真诚与虚伪、光明与黑暗、悲剧与喜剧等杂糅交织在一起，将倾向性隐藏模糊于字里行间，也不愿像某些伪现实主义作品那样，为了突出一定的倾向性，而抛弃生活的无比丰富性、生动性，从而使新现实主义的人物形象显得较为丰满，内涵较为厚实。 方明华整整讲了两个小时。 最后会议上发出热烈的掌声。 这是国内文坛上第一个从文学理论角度阐述新写实产生的背景、内涵，以及发展。 发言结束后，被邀请开会来开会的《文艺报》副主编唐音找到方明华。 “方主编，你这篇文章要在我们《文艺报》上发表喽” “喂，唐主编，你可不能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啊，方主编的这篇文章我们《评论》早就预定了，是不是，方主编？” 说话的是《评论》杂志主编王宇。 虽然当初王宇和方明华因竞争《延河》杂志主编这个职位闹了些不愉快，不过这已经过去几年，再加上王宇将《评论》搞的也挺有起色，所以以前那些不愉快都随风而去。 方明华是秦省作协副主席、王宇是作协理事，在作协开会两人经常见面，没必要为原来的小事耿耿于怀。 听到王宇说这话，方明华笑着说：“唐主编，王主编说的是事实，他早就对我说了。” “哎，《评论》是月刊，我们是报纸，可又都同时登载嘛，不冲突。”唐音立刻想到一個法子：“你还说是不是，王主编？” 最后还是《文艺报》报社厉害，硬是从王宇手里要到这篇文章，很快就在《文艺报》上全文刊登，引起文坛上一片热议，成了八十来年代末期国内文学理论领域一篇重要论述。 当然这是后话。 为期四天的研讨会结束，当然还有最后一项活动： 爬华山。 方明华是不想爬的。 他和宋棠棠谈恋爱的时候就爬过一次，后来又陆续陪朋友爬过两次，对这玩意一点兴趣没有。 但是余桦、李虹颖等一帮年轻人非要拉着他一起爬，说你是老师更应该带头爬。 我是哪门子老师，只教了几个月而已 没办法，方明华只好准备兴头——军用大衣、手电筒，晚上爬华山。 “白苗，你不爬？”方明华边收拾东西边问。 “不爬，老了，爬不动。” 卧槽！ 你才别比我大几岁？就老了？ 其实方明华也知道这家伙也是爬烦了。 “你们爬，我要好好睡一觉，忙了这么多天。”白苗伸了个懒腰。 “好了，我睡觉了，爬山注意安全啊。”白苗说着，离开房间。 白苗刚走，又有一个人敲门进来，是王硕。 方明华也注意着王硕。 这几天，王硕一改平时侃爷的作风，显得非常低调，除了和再燕京工作的刘震云聊几句后，很少和别人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今天看到他来，方明华热情招呼：“王硕，你不准备爬华山？” “不了，我恐高。” 恐高？ 方明华有点惊讶，不知道是真的假？ 当然王硕这么说，方明华也不好问。 看着方明华收拾完行李，王硕才说道：“方主编，我有点事想给伱说。” “行，坐下说，我给你倒茶。” “不用，不用。” 今天的王硕显得很规矩。 “方主编，你的媳妇，就是跃民哥的妹妹宋棠棠，是在西京盛世图书出版公司任副总经理？”王朔问道。 跃民哥？ 叫的挺亲热的。 不过我听我大舅哥说，你们也只是点头之交吧？ 这话方明华没说出口只是说：“是啊，怎么了？” “我听说，陆遥那部《平凡的世界》实际上是盛公司出版的，还给了版税？” 问这个？ 方明华有些明白王硕今天突然找他来干什么。 “是的，的确给的版税。”方明华回答的很爽快，有些事是包不住的，好多人都已经知道。 “是这样，方主编，咱们也是朋友，我就不拐弯抹角。”王硕说道：“我这几年陆续发表了一些，我想汇编成集交给盛世图书出版。” “交给盛世图书？”方明华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要版税？” “对，燕京青年出版社想要出版，但我谢绝了。” “他们不给版税？” “是的。” 哦. 看到方明华陷入思考，王朔进一步说道：“方主编，不瞒你说，今年有三部由我改编的电影会陆续上映，分别是《顽主》《浮出海面》《橡皮人》。” 方明华清楚，王硕之所以找他来要版权收入，这是他最大的底气！ 他想了想说道：“王硕，这几年你发表的我都看过，我个人认为可以按照你的要求出版，但毕竟我不是盛世图书的老板这样吧，先给我媳妇说下，等会议结束后，麻烦你去一趟西京，公司老板赵红军去海南出差了，公司由我媳妇负责，你可以和她谈，怎么样？” 你同意了，你媳妇会不同意？ 王硕甚至怀疑，这个盛世图书公司是不是方明华的股份？ 表面是自己的好友和媳妇经营，自己却躲在幕后指挥。 当然这些不关他的事。 于是王硕很痛快的答应了。 (本章完) 431 咱们不能吃肉，给人家就喝一点汤。 爬华山一般都是从晚上开始，登华山的第一必经之地是玉泉寺，华佗的衣冠冢就在里面。 寺里还有冯玉祥将军的一些题词，其中有一句很牛逼：“你知不知道，非机器化不能救国，你知不知道，非电气化不能救民”。 在那个时代，能够有这样的认识，已经是实属难得。 方明华是和余桦、苏童他们一起爬的，都是三十左右的年轻人，一大群。 拿着手电筒，走走停停，直到后半夜才爬到东峰，那个累啊 应该是又冷又累，虽然穿着军大衣，但也就感到很冷。 下次他妹的再也不来了，宁肯去爬大雁塔。 方明华心里默默念道。 但余桦他们很兴奋，特别是几个女同志，李虹颖更是站在悬崖边，双手卷着喇叭筒样，对着远处的山峰大呼小叫。 “李颖红，你家在重庆，从小没少爬山吧？还这么兴奋？”方明华有些不解。 “那感觉不一样，你没感到现在特别刺激吗？” 方明华摇摇头，没说什么。 大家坐在山顶，吃了点随身带的面包，等着看华山日出。 其实看了日出，也没有什么特别，像在平时一样，唯一不同是在华山顶上。 这让方明华有点理解韩东写的那首《有关大雁塔》的诗了。 有关大雁塔 我们又能知道什么 我们爬上去 看看四周的风景 然后再下来 爬完华山，会议就算圆满结束，大家挥手告别，一部分返回西京晚会再坐火车，有的直接从这里走。 余桦和陈虹要去逛西京，李颖红急着要赶回申城说了请了几天假，课程耽误回去还要补上。 “方老师，等我毕业了，我来西京玩，要找你当向导哦。”姑娘开起玩笑。 “可以，拿一篇来，我带你在西京跑个遍。”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一言为定。” 王硕也没回燕京，不过一大早就赶到西京，当然忙他的事。 陆遥他们没有爬华山，和一帮年龄大的作协领导已经赶回西京，方明华是和余桦陈虹他们一起回去，到了西京还请两人吃羊肉泡，中午时分赶到幸福小区没想到宋棠棠在家正很悠闲看着电视喝着咖啡。 “咦，今天公司事不多？”方明华边脱外套边问道。 “红军从海南回来了，我就轻松点。”宋棠棠回答了句：“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去下面。” “吃过了，余桦和一個女同学开完会准备在西京玩两天，我和他一起回来的，请他们吃了碗羊肉泡，所以肚子不饿。” 宋棠棠知道余桦这个人，文坛上新崛起的先锋类作家，去年还在鲁院讲习班进修，丈夫教过他，也很器重的。 但是听到余桦和一个女同学逛西京，不由得皱起秀眉：“明华，我记得伱说余桦不是结婚了吗？怎么会和女同学逛西京？” 方明华只好把事情前前后后简单说了一遍。 宋棠棠听了叹息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不说这个，红军回来了，海南那边公司办的怎样？”方明华脱掉西装换上一身家居服，一屁股坐在媳妇身边搂着她纤腰。 今天就不用去单位了。 “红军说，海南的公司已经成立，下一步就是开展业务，首先出版廖润博写的那本《鬼吹灯》，还有，田燕宁寄来了新写的一本书《女冤魂》，也准备在海南出版。” 听到这话，方明华想到什么“棠棠，田燕宁在信里没提别的什么要求？” “没有，怎么了？” 哦. 看到方明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宋棠棠有些疑惑：“怎么了？” “我估计，田燕宁会在后期会要版税。”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所想的。 雪米莉系列第一本《女带家》首次印刷50万册一抢而空，盛世图书立刻加印80万册投放市场。 第二本《女明星到女囚犯》首印就是100万册照样火爆。 按照两块钱一本的定价，就这两本书盛世图书就净赚将近120万，市场的火爆当然会使作家不满足于自己那可怜的一点稿费。 听了方明华的话，宋棠棠沉默了下说道：“信中暂时还没提。” “这样吧，你给红军说说，等下一本，就商议着给他们版税，咱们不能吃肉给人家就喝一点汤当然版税不要太高，慢慢往上提。” 宋棠棠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差点忘记一件事，今天王硕，就是燕京的那个大院子弟，来找我了，说是准备和盛世图书合作出版他的一本文集，他要版税，还说在华山开会的时候和你说过这事。” “是说过，你怎么回答的？” “我没有直接回答，说是先要将他要出版的我们再看看，综合平评估下再给他答复。” “嗯就这样。”对于媳妇的回答方明华很满意。“主动权要抓在我们手里，这样谈起来对我有利。” “哈，对于陆遥那本，你可是很积极的。”宋棠棠调笑道。 “那能一样吗？王硕能和陆遥比吗？！”方明华瞪了媳妇一眼。 宋棠棠嘻嘻笑了。 “那看样子，你是同意给版税了？” “嗯。”方明华点点头说出自己的理由。 “王硕的你别看写的流里流气的，我称之为痞子文学，但喜欢看的读者还不少，而且有三部陆续搬上大荧幕，将来肯定会大卖。当然具体给多少版税，你和红军商量，还有就是” “就是要等这三部电影公映以后再趁机公开销售。”宋棠棠接过方明华的话茬。 “对，就这个意思.”方明华很是赞赏，又说了句：“看来我操心有点多了啊。” “你的公司，你不操心？”宋棠棠白了他一眼。 “我的公司，还不是你的公司？！” 方明华说完，突然抄起宋棠棠的腰，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向卧室走去。 “干嘛？” “床上运动啊。” “大白天的，讨厌！”宋棠棠说着，却勾住方明华的脖子，卧室门关住了。 窗外春光无限。 隔天后，王朔拿到6个点版税合同，宋棠棠中午又请他吃了一顿饭，开开心心离开西京。 四月初在华山脚下开的这次文学创作研讨会，在中国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它使国内文学界从先锋为主的“现代主义”写作中重新挣脱出来，回到现实主义怀抱。 写当下，写生活再一次成为文坛创作主流。 时间到了四月底，方明华接到中国作协理事会的通知，增补他为中国作协会员代表，同时来燕京开会。 (本章完) 432 听说明华要增选为中国作协理事会理事 1984年12月，中国作协召开第四次会员代表大会，通过新的章程：“中国作家协会是中国各民族作家自愿结合的群众性的专业团体。” “本会最高权力机构为会员代表大会，代表由各地会员分别选举产生。” 1985年1月，选举产生第四届理事会共236名。钯金当选中国作家协会主席，王濛等10人为副主席。 这两年会员代表甚至理事会成员里，许多年事已高的作家纷纷去世，急需补充新的代表，年初国家作协给了秦省作协两个名额，经过省作协理事会开会研究决定，将方明华、邹志安报了上去，很快得到批准。 按照方明华现在秦省作协副主席以及在文坛的地位，早就应该是会员代表大会代表，路遥、陈中时他们早已经是了。 但从85年后，国家作协一直没有研究补充会员代表的事，直到去年12月份才开始这项工作，所以，方明华增选为大会代表顺理成章。 但让人想不到的是，这次会议并不是开会员代表大会（五年才开一次），而是开的一年一次的作协理事会议。 方明华感到惊讶。 仅仅只是新当选的会员代表，又不是国家作协理事会理事，为什么叫自己去燕京开会？ 没资格啊。 在省作协主席胡才的办公室里，方明华看到开会文件，问出心里疑惑。 胡才听了呵呵一笑：“你再仔细看看文件通知，是邀请你列席参加！” 卧槽！ 玩什么文字游戏。 “明华，别想那么多，准备准备和我们一块去。”胡才说道。 “好的。” 方明华被邀请参加今年的国家作协理事会的消息很快就在省作协内部传开，立刻引起有些人的注意。 这不，今天下午方明华正在办公室看稿件，听到有人敲门，抬头一看是贾平娃，一手拿着公文包一手夹着一支烟走了进来。 “去作协大院找胡主席汇报西京作协的工作，距离下班还早，就过来到你这里坐坐，没打扰你工作吧？”贾平娃自我解释。 “没有，坐，坐。”方明华热情招呼，站起来又给对方倒了杯清茶。 “这是今年西湖虎跑泉的明前茶，尝尝味道怎么样？” 贾平娃也不客气，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轻轻品尝了口。啧啧称赞。 “嗯这正宗的西湖龙井，和市面上买的就不一样。” “喜欢，走的时候拿点。” “算了，每次从你这拿茶叶我都不好意思。”贾平娃摇摇头：“这茶叶不便宜吧？” “我不知道，是我媳妇从她二姨夫家拿的，她二姨夫的父母是杭州的茶农，茶园就在虎跑泉附近。” “哈哈，明华，你娶了宋棠棠这样的媳妇，享福喽。”贾平娃一脸羡慕。 说啥话，对于宋棠棠这样的媳妇，方明华也没啥挑剔的。 人漂亮，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就说这茶叶，反正自从结婚后他就没买过茶，都是宋棠棠从她二姨夫老家拿回来的，每年的明前茶准时会放在书桌边。 估计也给了钱，不过方明华没问。 听了贾平娃的话，方明华微微一笑，说道：“贾哥，嫂子对你也不错啊。” “她？算了，不说了。”贾平娃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方明华自然没有再追问。 贾平娃又喝了一口茶，身子向前倾了倾说道：“恭喜啊，明华，你成为会员代表了。” 方明华听了大笑：“这有啥好恭喜的？贾哥伱，还有陆遥、陈中时他们，早就是作协代表了，再说这代表有啥意思？五年到燕京开一次会，举举手而已，有啥好祝贺的？” “可是，我听说你这次和胡主席他他们一起去燕京开作协理事会。” “只是被邀请列席参加会议，连发言举手的资格都没有。” “不那么简单喽”贾平娃摇摇头：“我听我中国作协的一个朋友内部消息，这次被邀请列席参加的代表，除了你，还有申城的王安依、冀省的铁拧，闽省的舒婷。” “哎呦.怎么都是女同志，就我一个男的？” “妇女能顶半边天嘛。”贾平娃回了句，突然略显神秘的语气：“明华，你知道吗？从85年到现在，作协理事会里，已经有四位作家去世。” 哦？ 这个方明华没太注意。 其实他不太注意这些事，而贾平娃对此很是关心。 “这说明什么？你们四個，要是补这四人去世留下的位置，进入全国作协理事会！”贾平娃说道。 “真的？贾哥，这是你自个分析的吧？” “是我分析的，但八九不离十！” 其实，方明华心里也有这样的判断，否则把你一个刚刚增选为代表叫到燕京开始什么理事会？ 作协理事会开会又不是学术会议，而是处理作协一些行政上的事务，叫你一个外人有啥好旁听的？ 当然这些话他作为当事人是不能乱说的。 现在听贾平娃说出来，脸上立刻装出很惊讶的表情：“不会吧？我资历不够。” “资历不够？最年轻的省级作协副主席，最年轻的茅盾奖获得者怎么会资料不够？” 听到贾平娃说这话，方明华也没回答，只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苟富贵，勿相忘！” 贾平娃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方明华刚刚喝到嘴里的茶差点吐出来。 “贾哥，你这演的哪出戏？咱们都是朋友，论职务都是作协副主席，而你还连兼数职，即便我成为国家作协理事会理事，那也是236名理事之一，有啥权力？说白了，这理事和咱们省作协理事有啥区别？学学文件举举手而已。” “别小看这个，作协主席和副主席可是在理事里产生喽。”贾平娃摇摇头，看到方明华又想说什么，赶紧又说道： “明华，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咱们秦省作家群，包括路遥、中时他们，这几年作品异军突起，作品也是精彩纷呈，已经是文坛上不可忽视的力量，可咱们秦省作家在国家作协的地位，连个副主席都没有，全都是燕京和申城的，没有话语权啊。” 这倒也是. 方明华点点头。 现在国家作协，秦省的代表里最高也就是理事，副主席没有一个秦省籍的！ “咱们秦省老一辈作家里，成就最高当属柳青，可是柳青已经在十年前病逝。然后就是杜鹏成，现在是国家作协理事会理事。” “现在就看我们的喽。”贾平娃意味深长。 (本章完) 433 和秦省文坛几位大佬一块去燕京 都是聪明人，话点到为止。 两人也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闲谝了会看快到下班时间，就各自回家。 晚上在父母家吃完饭，夫妻俩带孩子出去玩，这是方明华的任务。 现在《雪中悍刀行》已经完工，《秋菊打官司》也正在在紧张的筹拍过程中，张亿谋已经带人开着车到关中各县找合适的拍摄点，不过这不关方明华的事。 现在暂时不写啥，所以到了晚上很清闲。 带着儿子开车去丈母娘家，然后把女儿带出来到新城广场或者附近的革命公园区溜达。 现在两个孩子都已经会走路，小短腿迈的挺快，你得一人盯一个，否则一转眼就跑的没影，路上到处都是车。 还好，革命公园新开了一家小孩子的游乐场，里面滑梯、跳跳床、还有旋转木马，两个孩子现在最喜欢来这里。 今天夫妻俩人带着孩子来到公园里的游乐场，先是一人带着一個孩子骑了一阵旋转木马，然后两个孩子就去玩跳跳床，大人在外面盯着就行。 总算可以休息下，带孩子真累啊。 方明华一屁股坐在石椅上。 宋棠棠倒是很有耐心，站在边上看着孩子。 “棠棠，别看了，坐过来休息下。”方明华喊道。 宋棠棠看了两个正玩的开心的孩子，然后才过来坐在方明华身边，说道。 “孩子小，我害怕被大孩子压到。” “没事，压倒也没啥事，小孩子嘛，磕磕碰碰很正常。”方明华笑着说道。 宋棠棠瞪了他一眼。 那意思哪有你这个当爸的这么心大？ 不过还是很顺从坐在丈夫的身边。 “哦，差点忘记一件事，我过几天要去燕京，你看给你姥爷姥姥捎点啥？”方明好说道。 “又去出差？” “开个会。”方明华事情经过简单告诉自己的媳妇。 宋棠棠听完略一思索，脸上露出笑容，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哎呦.明华同志，看来又要升官了哦。” “作协里面的官算什么官？就是个名誉罢了。” “那也是对你在文学领域所作出的成就肯定呀，贾平娃很羡慕吧？” “对今天下午来我办公室，说了一大段话。”方明华如实说道。 “在你们四个里面，贾平娃对这升官的事最热心，他这样说也很正常。”宋棠棠说道。 “这未必也不是什么坏事，作协一摊子破事，总要有人管嘛。”方明华呵呵一笑。 “好了，不说这个，这次去燕京你给我外婆外爷带些人参蜂王浆过去，他们年龄大了，身体弱，要好好补一补。” “行，没问题。” 五一节过后，方明华提着行李包，里面装了好几盒人参蜂王浆，踏上去燕京的火车。 当然不是他一个人，同行的还有作协主席胡才、副主席杜鹏成、王汶石、刘若冰、刘建军等人，他们都是国家作协理事会成员，这次是正式参会。 这年头，硬卧火车票开始变的不好买，虽然除了方明华，其余几个年龄都六七十岁，但并不是都是下铺，有中铺还有一张上铺。 当仁不让，方明华爬到上铺，几个老人在下面闲聊。 方明华则是拿着收音机听一个秦省独角戏。 最近西京城有个叫“王木犊”的人突然火了，操一口地道的咬字特狠的关中话说话木木呆呆，行为既聪明又糊涂，既善良又自私，演的独角戏特别受欢迎。 它集单口相声、故事和话剧的特点于一身，方明华觉得很像后世的脱口秀。 “我叫王木犊，我妹子叫王帽改，媳妇叫李幺妹.”方明华正津津有味听着王木犊的《秦腔歌舞与离婚》，就听到下铺有人叫自己。 “明华，咋又听王木犊？” 方明华伸出头往下说一看是坐在下铺的刘建军。 当然不是自己的准妹夫刘建军，而是西大系主任，也是中国作协理事。 听到刘建军问这话，方明华回答道：“是的，好听啊。” “好听？我那天叫石国庆专门到你办公室给伱说个专场！” “好啊，我热烈欢迎。”方明华说道。 大伙都笑起来。 王木犊的原名石国庆，可不是普通百姓而是西北大学化学系老师！ 说独角戏只是人家业余爱好而已，和刘建军一个大学的，他自然认识，故才有刚才一说。 当然是开玩笑。 “明华，我们接正在聊四月初在华山开的那个写作研讨会。”刘建军继续说道：“新写实，写现实主义，这可是咱们秦省作家的强项，文坛上风气总算要扭转过来了，我们都在夸你呢。” “真的？刘主任，你们别骂我就好。”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当初我写意识流、魔幻现实主义等先锋类，后来文坛上都是各种先锋类，现实主义手法被扔在一边，好多人都把这个仇记在我头上呢。” “哈哈.你小子，倒也知趣！就你提倡那些东西，搞得咱们秦省作家多狼狈？好多人是在给我说，我不会写了！”说话的是杜鹏成。 杜鹏成和方明好有私交，所以说话也就随便。 杜鹏成说的也是实话。 或许是秦省这块土地太厚重，现实主义写作传统太深厚，像先锋类的现代主义写作始终跟不上别的省的作家。 现在除了方明华，真找不出一个能很熟练掌握这种写作技巧的人。 “明华。” “嗯？胡主席？”方明华低着头看着坐在下铺角落里的胡才。 “这次去燕京开会，你在会上合适的机会，讲讲这个新写实！”胡才说道。 “胡主席，我只是列席会议，没有发言资格。”方明华连忙说道。 “里面有学术研讨会，又不是选作协主席，要什么发言资格？！”胡才说道：“还有，咱们秦省那么多会员代表，为啥不让别人参加，让你这个刚刚增补上的代表参加？！” 卧槽！ 当初你在你办公室可不是这么说的！ “好啦好啦，老胡，你就说实话吧。”旁边的杜鹏成说道。 别看胡才是主席，杜鹏成是副主席，但在秦省文坛上威望，后者要比前者高。 毕竟胡才主要是以文学评论为主，而杜鹏成则以一本《保卫延安》直接封神。 据说解放后在燕京还受到伟人的亲切接见。 “行，既然老杜说了，我就给你露个底吧。”胡采脸上也没刚才那么严肃：“根据国家作协主席团的商议，准备开这次理事会时机，增补你为作协理事。” (本章完) 434四位青年作家的“投名状” 果然如此！ 方明华当然不能表现出一副我早就猜想的模样，而是又惊又喜。 “真的？” “这种事我怎么会骗你？不过，虽然主席团提名，但也要经过全体理事会成员投票，最起码票数过半才能入选，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胡才提醒道。 “明华怎么会连半数票都得不到？我才不信，将来可是要接你的班的！”杜鹏成说了句。 结果胡才瞪了他一眼。 你这个老杜，嘴上怎么不把点关？ 这只不过是咱们几个老家伙私下商议，还没和上级领导通气，再说我退休还有几年呢，提前让他知道有什么好处？ 但方明华假装没听到杜鹏成的话，当即表态如果被选上，我一定尽职尽责，如果没选上说明我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以后改正力求进步。 标准的答案嘛。 火车第二天中午才到燕京站，作协也是个清水衙门，自然不会派车来车站接各省理事。 但这个年代，各省都有驻京办，所以临走前，胡才就联系省办公厅驻京办派车接站。 果然大家出了车站，就看到有個男人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接送秦省作协领导”的字样。 方明华上去主动联系，来的是驻京办一位副主任，姓卢，和几位领导握手后，就带着几人上了广场停车场里的一辆天津产的三峰旅行车。 等众人上车后，卢主任问道：“胡主席，你们是去咱们办事处还是直接去宾馆？” “不用麻烦了，直接去宾馆。” 这次开会地址是位于西三环航天桥内的增光路上燕京紫玉饭店，这是一家老牌酒店也是涉外定点饭店，作协许多重要会议都在这里举行。 方明华他们一行人报到后下榻此酒店，各省的作协理事会成员陆续到达，顿时显得热闹起来。 5月5日，第四届作协第四次理事会会议正式在紫玉饭店的会议室开幕，除了与会代表将近200余人参会，全国文联和宣传部、文化部、新闻出版署有关同志也列席了会议。 当然少不了新闻媒体。 《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央视电台等媒体全程报道。 作协主席钯金由于年事已高，体弱多病，现在基本上都在申城自己家里休养，很少露面。 会议由作协副主席冯木主持，会议先是听取另外一个副主席冯志的作协1987年度工作报告。 主席台上作协副主席以及主席团成员在座，台下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作协理事，虽然他们许多年事已高，鲜有作品出现，在文坛上显得不太活跃但他们在文坛上可是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有人说，每年作协开理事会就是文坛大佬聚会。 在这里面，有几张年轻的新面孔引人注目。 方明华坐在会议室的最后一排，和他一起在座的还有舒婷、王安依、铁拧，都是一会新增选的会议代表列席本次理事会。 方明华感到很无聊。 虽然拿着笔，装作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其实根本没写几个字。 他很讨厌这种报告式会议，听到冯木在主席台上念着有些干巴巴的文字，感到枯燥无味。 哎. 还不如看你写的散文《滇云揽胜记》、《沿着澜沧江的激流》呢。 再现了云南以及澜沧江边的风土人情。 方明华正拿着钢笔胡思乱想，突然有人捣了捣胳膊，方明华偏头一看，是王安依。 对方瞥了瞥眼睛，方明华才发现一个记者扛着摄影机正对着他们。 赶紧拿起笔作出一副假装记笔记的样子，再一看另一边的铁拧，正专心的记着笔记。 看姑娘那副认真模样，方明华心里不得不感叹。 难怪人家后来能成作协主席呢。 冯木的报告主要分两部分，对去年作协一年工作的总结，取得的成绩和存在的问题，以及对今年作协工作计划等，最后获得一片掌声。 下午就是对报告的分组讨论，所有体制内的重大报告都是这种模式，方明华更没有发言的份。 会议第二天继续进行，现在是文学理论方面的讨论，气氛和昨天相比那就活泼的多。 几位理事上台发言，从当今文学思潮、文学创作、文学评论等各个方面谈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我有点紧张。” 坐在后面铁拧低声说道。 原来，大会组织者提前给他们四人打过招呼，要安排他们发言，谈谈文学创作方面的个人感想。 其实四人也明白，这也是他们要当选作协理事的一份“投名状”，更确切像论文答辩。 一帮文坛大佬们，听着几个后辈谈各自创作理念，讲的是不是好，某种程度上决定能否让他们也加入自己的阵营，甚至把接力棒交给他们，成为文坛真正有话语权的一人。 四人正襟危坐。 虽然铁拧在当今文坛上也是很活跃的青年女作家，也经常出席一些会议，但在座的都是大佬让她感到有些紧张。 “有啥紧张的？”方明低声还说到：“你上去以，就把下面这些人当成冬天的大白菜。” “啊，这？” 铁拧愕然。 坐在另一边的王安依听了白了他一眼，那意思说你这家伙别把人家教坏了！ 等几位大佬级发言结束后，就轮到他们几个新人发言。 “下面有请冀省作协副主席铁拧同志上台发言，交流创作思想！”在一片掌声中，铁拧走上主席台。 克服了刚开始的紧张，铁拧发言还是很精彩的，她主要是从女性文学角度阐述创作理念。 铁拧发表的像《哦，香雪》《第十二夜》《没有钮扣的红衬衫》都是从女性角度着笔，很有点像后世的大女主文。 发言完毕，获得一片掌声，铁拧下来也是满脸兴奋。 紧接着上台的王安依，她讲的是城市文学。 如果过国内哪座城市有自己真正的城市文学，除了燕京莫属申城。 老舍、汪曾祺、邓友梅新一代的刘心武、包括现在风头逐渐开始旺盛的王硕，都是燕京城市文学的代表。 能与之抗衡也只有申城。 首推张爱玲，年轻一代的有王安依、严歌苓、《繁花》的作者金宇澄，更年轻的则是孙甘露，还有几位七零后八零后的作家，如卫慧、绵绵等。 不过张爱玲现在远在美国，严歌苓也出国了，金宇澄现在还不太出名，七零八零后更在默默成长中，现在风头最盛莫过王安依。 紧接着是舒婷，她讲的是诗歌。 在朦胧诗代表诗人里，舒婷和主流诗歌靠的最近，她的诗歌里不像北岛那么晦涩难懂，反倒朗朗上口，又充满正能量，很受读者和诗坛大佬的喜爱。 她能当选理事，也是对朦胧诗歌一种肯定。 最后出场的是方明华。 (本章完) 435 史上最年轻的理事 “下面请秦省作协副主席，《延河》杂志社主编方明华上台发言。” 随着会议主持人的点名，身穿西装方明华拿着稿件走上讲台。 今天方明华穿着一身黑色金利来西装，白衬衣打着红色领带，显得精神抖擞。 这是临走前，宋棠棠专门拉着方明华到西京的唐城大厦买的，说是这么重大的场合不穿庄重点怎么行？ 好看是好看，价格也不菲。 688元一套。 方明华也没忘记撕掉贴在袖口上标签，不像这个时代的人穿像样点的西装不撕标签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名牌。 方明华发言的题目也就是前不久在华山会议上演讲的题目《思潮精神技法——新写实初探》。 当然，时间有限，内容精简了许多，也深刻许多。 台下坐的可都是文坛大佬，直接捞干货就行。 “新写实实现的是双重的悖离，既悖离了传统的现实主义，又悖离了“前卫”、“现代”的先锋。是十年代写实主义的继续，从总体上讲还是属于现实主义文学的大范畴，但相比传统的现实主义无疑更具有开放性和包容性。” “新写实的大众化写作影响深远，但一不留神，某些作品的琐碎和庸常便磨损了思想的广阔与深刻，这是新写实创作无论如何应该注意的。” “我们提倡新写实，并不排斥先锋类，与变种的“现代派”几乎是并驾齐驱地显示着各自光辉。实践再次证明，创作方法只要不是教条地运用和机械地模仿，都是具有生命力的，它们是推动中国前进的两只轮子.” 方明华用很通俗话语讲解了新写实的特点、写作手法以应该注意的问题，也讲明了它和先锋类的关系。 最后获得热烈的掌声。 特别是坐在前排的几位文坛大佬，他们无不是现实主义写作的高手，这几年文坛上流行的先锋类写作让他们感到郁闷。 现在终于有人说要回归现实主义写作了，他们能不高兴？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虽然现在讲的这个现实主义并非他们提倡的传统现实主义写作。 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又耸立在写作变革浪潮的潮头 早上学术研讨结束后，下午就是最后一项内容，增选四名理事会理事。 会议主持人简单介绍了四位候选人的情况，包括简历、主要作品，然后进入投票环节。 等结果统计出来，四位中青年作家票数全部过半，增选为第四届作协理事会理事。 方明华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理事。 会议结束后就是记者采访，对付记者方明华是非常有经验的。 回答的滴水不漏。 “这不仅是一份荣誉，更是一份责任，我会尽心尽力为我们国家文学事业的繁荣作出应有的贡献。” “提倡新写实并不意味着否定先锋类，我在早上的发言中也说过，这相当于中国文学前进的两只轮子，缺一不可” 为期两天的第四届作协第四次理事会会议圆满结束，第二天早上，各位代表陆续返回各省。 方明华没有急着回去，他还要去看望宋棠棠的姥爷姥姥。 依旧住在总政大院后面的小院子里，姥爷年龄快八十，但看上去精神矍铄。 外孙女婿到来当然欢迎，三人坐在小院里闲聊。 姥爷说道：“小华，我今天早上看电视新闻，看到你在台上的发言，一身西装很精神呐。” “西装是棠棠给我选的。” 姥爷听了哈哈一笑：“我这个外孙女有眼光！找的女婿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到底是选衣服有眼光，还是找女婿有眼光？ 方明华只好谦逊道：“其实发言不止我一個，新增选为作协的理事除了我还有三位女同志。” “那为什么电视新闻里给你一个发言的特写？中国的政治，你懂得。”姥爷这颇为幽默的说话语气，方明华只好笑了笑没有辩解。 中午在姥爷家吃了午饭，今天他并不打算回西京，他还要去见一个人——史铁声。 每次来燕京他都要去看看，这次也不例外。 出了总政大院，方明华在附近的水果摊上买了三斤苹果，然后就坐公交车直奔雍和宫大街。 方明华赶到史铁声住的小院的时候，他妻子陈西米不在家，就史铁声一人。 看到方明华到来，史铁声很高兴。 “我看到前段时间文艺报上登载你写的那篇《思潮精神技法——新写实初探》写的真好，许多讲解让我茅塞顿开。” 史铁声说这话并不是恭维，从风格上说，史铁声也创作属于现实主义写作范畴。 不过方明华今天来并不想和他谈论文学上的事，而是关心他的身体。 “铁声，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听到方明华问这这话，史铁声更是一脸笑容：“我前段时间去医院复查，医生我的病已经达到临床治愈标准，我现在基本上没啥感觉。” 临床治愈并不是指彻底治疗好，而是让病情并不再进一步发展，没有了临床症状。 这一点方明华也明白，他听了叮嘱了句：“那就好，不过你平时也要注意，听医生的。” “放心我会注意的，我还想多活几年，写点东西呢。” 方明华也笑起来。 “喂，铁声，我听说你为一部电影写了个剧本叫《多梦时节》”方明华想起一个件事问道。 “对，是儿童电影制片厂的领导找上门来，让我写一个关于学生的电影，我也没写过剧本，闹着玩呢。”史铁声很是谦虚。 “闹着玩？我听说上映之后反响非常不错。”方明华说道。 “那主要是导演拍的好。” 方明华没来到这个时代之前从未听说过，不过前段时间在西京看了，是一部反映中学生的青春片，看了荧幕上的演员表才知道编剧竟然是史铁声。 两人就坐在狭窄的房子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突然史铁生冒了句：“明华，你听说过沈从文吗？前几天他去世了。” (本章完) 436 沈从文的葬礼 方明华听了很惊讶。 “沈从文？是不是写《边城》那位作家？” “就是，你也看过《边城》？” “看过，你怎么知道他去世，电视上没有报道啊？”方明华好奇问道。 “我是在一张报纸上看到的，我给你找找。”史铁生在一堆报纸里翻了一阵，找到一张报纸递给方明华。 “你看这个。” 竟然是最新版的《文艺报》！方明华这两天出差难怪没看到。 上面在第三页的夹缝里，寥寥一行字：“我国著名作家、历史文物研究者沈从文同志因病治疗无效，于5月10日晚8点30分去世，享年86岁。” 卧槽！ 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作家去世几乎悄无消息。 好像，在作协会议上也没人提。 “我是看过《边城》这部，才知道沈从文这个作家的。”史铁声叹息了声，“又看了他写的散文集《湘行散记》，《烛虚》写的真美。” 听了史铁声这话，方明华突然发现，史铁声写的散文和沈从文的风格有几分相似，特别是他的那篇《我与地坛》，不过现在还没问世。 “我想去参加他的追悼会。”方明华说道。 他从未见过沈从文，无论是穿越前还是这一世，既然赶上了送老人家一程。 也没别的意思，就冲那本《边城》。 史铁声听了方明华的想法，又叹息了声：“我也很敬佩这个作家，可我这样子再说也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出殡。” “报纸上有吗？”方明华又问道。 “让我再翻翻。” 史铁声又在他一大堆报纸里翻找起来，方明华也过去帮忙。 终于在昨天的《人民日报》上看到讣告，内容是沈从文的葬礼将于5月18日早10时在八宝山公墓举行。 “明华，你明天去？”史铁声问道。 “嗯。” “我这腿没法去那么远，你带我过去寄托哀思。” “行，到时候花圈上挽联落款我们俩人的名字。” “好。” 方明华和史铁声又聊了会就告辞离开，返回总政大院。 在回去的公交车上，方明华望着窗外车水马龙，想着这件事。 一代文豪几乎就这么走了，悄然无息。 或许也有人说，现在需要搞活经济，谁还会关心一個作家的死活？ 区区一支笔，就能把生产搞上去？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晚上，回到宋棠棠的姥爷家，和老人边看电视边闲聊的时候说起这件事。 “什么，沈从文去世了？”正在戴着老花镜看着报纸的姥姥听到方明华说这事，立刻抬起头看着他。 “是的，《人民日报》上已经刊登，明天就要安葬.姥姥，你知道沈从文？”方明华回答道。 “怎么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就看过他写的《边城》，简直是个才子啊，不过解放后就没写作，去研究古代服饰，实在太可惜。”姥姥轻叹了口气。 方明华听了默然无语。 历史上那些恩怨，我们这些后人也只能从书中的只言片语中寻找原委。 在这个大时代面前我们每个人都是小人物。 “明天，你去追悼会，也带上我的哀思。”姥姥说道。 “好的，姥姥。”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方明华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裤子离开总政大院坐公交车赶往八宝山公墓。 公墓位于石景山路，方明华是第一次来这里，苍松翠柏，安静肃穆。 这里也有一少部分文学家墓地，老舍、赵树理、柳亚子还有林徽因。 沈从文能葬在这里，也是对他在文学和考古学领域贡献的一种承认吧？ 不过后来墓地移回湘西老家。 八宝山有里有殡仪馆，追悼会一般都在里面召开，方明华很快就问到沈从文的葬礼。 不过让他吃惊的是，追悼会上，不收和不摆放花圈。 二十多个用鲜花扎成的大花篮摆在那里，康乃馨、菊花、葛兰，特别是硕大的朵朵白色百合花，格外醒目。 前来为从文公送别的人基本上都是沈从文的亲朋好友，方明华只在贵宾室里看到一位衣着中山装的干部，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听别人谈话内容，他才知道是文联代表。 没有播放哀乐，放的是贝多芬的《悲怆》，据说这是沈从文生前最喜欢听的，在厅内回肠九转。 方明华几乎不认识任何人，也没过多介绍自己，只是说自己是一个普通读者，非常喜欢读沈先生的书。 没必要说那么多，只要寄托哀思即可。 家属向遗体告别后，来宾们从礼堂进口处缓步鱼贯而入，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支鲜艳的月季花，怀着敬意把它放在沈从文的遗体上。 方明华跟在后面，照着前面的人做完这一切后就悄悄离开，刚出了殡仪馆大门，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女，穿着一身很素雅裙子，叫住他，很有礼貌低声问道：“伱是《延河》主编方明华同志吧？” “我是方明华，你是？” “我叫李小林，《收获》杂志社的编辑，我在杂志社见过你。” 原来如此！ 就在1983年初夏，方明华因发表《悟空传》去过一次申城，经过修改后由《收获》杂志社出版。 不过方明华主要是和杂志社的副主编肖岱接触，后来还去了一趟钯金的住所，别的编辑他不认识。 有可能这位李编辑记住了他。 这些念头只是脑海转瞬间略过，方明华也很有礼貌招呼。 “你好，李编辑。” 他心里暗暗纳罕。 作协没派人来。 燕京《当代》《人民文学》等著名杂志社也没派人来，申城的《收获》竟然派人来了！ “方编辑，没想到你能来参加沈先生的追悼会，你认识沈先生吗？”李小林问道。 方明华摇摇头。 “我是来参加作协的理事会，偶然听到沈先生去世，所以就赶过来，送沈先生一程。” 听了方明华的解释，李小林叹道：“明华同志，你真是性情中人，作协那么多人没见到有人来.我父亲身体不好，如果来燕京开会他一定会参加。” 方明华听了有些好奇。 “李编辑，你父亲是谁？” “钯金。” (本章完) 437 王硕请客 “你是钯老的女儿？” 方明华这才想起，钯金原名姓李。 “是的，我父亲听闻沈先生不幸病逝，悲痛万分，本来想来亲自来燕京送老朋友最后一程，但身体实在太差没法长途坐车，所以让我来替他祭奠。” 原来如此。 只是代表钯金个人来的，如果是官方的话，《收获》杂志社也不会仅仅只派一名普通编辑。 还有，作为作协主席的钯金却没有派作协官方代表出席，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吧。 “请钯老要保证身体。” 两人又聊了几句，方明华就离开。 他还没出陵园门口，迎面又撞上一个人。 这次是个熟人。 王硕。 穿着一件白色圆领t恤，留着圆寸头，嘴里还叼着一支烟。 两人打了个照面，都愣住了。 “方主编” “王硕！” “方主编，你来这是参加朋友的葬礼？”王硕问道。 “算不上朋友，一個值得尊敬的老人。”方明华回答道。 “老人？是不是沈从文先生？” “是的，你也是？”方明华反问道。 “呵呵，是。” “巧了，那你去吧，就在第三殡仪馆。”方明华好心说了句，就要离开但王硕却叫住他。 “方主编，你是来燕京开会？” “对，作协一个会议。” “你什么时候回西京？”王朔又问道。 “明天，怎么了？” “晚上有空不？请你吃个饭。”王硕说道：“你来燕京了嘛，尽下我地主之谊，再说上次我出书的事到西京，宋棠棠请我吃过饭，不请免得伱回去说见到王朔，他屁都不放一个，让她笑话我。” 呵？ 方明华婉拒，但对方坚持要请，方明华只好同意了。 “时间就定晚上六点半，咱们去昆仑饭店，就在朝阳区新源南路，我一个哥们在那里当总经理，你认识马未都？我再把他拉上，还有刘振云，上次开会的时候认识的，这个哥们也不错。” “客随主便。”方明华笑道。 “晚上见！”王硕摆摆手，顺手将没抽完的烟扔在地上，用脚将烟头踩灭，这才进了陵园大门。 方明华也沿着台阶向下走去。 既然答应王硕，方明华就不能食言，下午呆在总政大院陪宋棠棠的姥爷姥姥聊聊天，到了五点多他出门去坐公交车。 从黄寺院到昆仑饭店还有一段路程，又遇到下班高峰期，方明华换乘了一趟公交车这才赶到昆仑饭店，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半。 刚进饭店大厅，方明华正琢磨着怎么联系王硕。 这年头，大哥大听说已经在南方大城市出现，但是燕京似乎还没有。 就是有一般人也买不起，据听大哥大单价2.1万，入网费6000，预存话费1000，一共2.8万. 买套房子钱都够了！ 就在这个时候，大厅前台里走出一个很漂亮的女服务员，对他很有礼貌说道：“您是《延河》杂志社主编方明华先生吧？” “是的，怎么？” “是这样，我们侣总的朋友王朔先生今晚请您，让我在这里专门等您请跟我来。” “谢谢。” 方明华跟着女服务员进了电梯，看着这个有点害羞的姑娘，好奇问道：“你认识我？” “我很喜欢读你写的，在报纸上见过你的样子。”姑娘说道。 哎呦 遇到自己的粉丝了。 “方主编，你能给我签个名吗？”姑娘提出要求。 “可以。”方明华很痛快的答应。“只是我没带笔。” “我这有。” 姑娘赶紧从裙兜里拿出一个精美的小日记本一个纸笔递给很恭敬递给方明华。 方明华也没客气，龙飞凤舞签上自己的名字。 看到姑娘害羞的样子，方明华就转换了话题：“你们侣总叫什么名字？” “我们侣总姓侣，一个单人一个吕布了吕，叫侣海啱。”姑娘回答。 侣海啱？ 海啱？ 写《便衣警察》的那个？ 也是一个大院子弟啊。 方明华顿时明白过来。 据听说，这个海啱在京圈里为人低调，但身份却不低，出身显赫，根红苗正，连马未都、王朔见到他也要低头叫大哥。 当然这是方明华没来到这时代之前在网上看的帖子，真假并不清楚。 电梯一直上升最后停下来，“王先生和侣总他们在第二个包间，这边请。”姑娘说着领着他他出了电梯，走向包间，还帮他开了门。 “谢谢。” 方明华有礼貌回了句，走近一看，里面五个男人。 王朔坐在左面上首，中间空了个位置，过去是一个戴着眼镜很斯文的男人。 两人旁边分别坐着马味都和刘振云，这两人方明华都认识。 陪在末座是长相怎么看有点“猥琐”的男人，见到方明华进来立刻站起一脸笑容，露出一口龅牙。 “方主编。”王硕看到方明华进来，站起来招呼了声，又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啊，这位就是我的朋友，昆仑大饭店的副总经理侣海啱。” “方主编，你好。”侣海啱主动伸出右手：“久闻你的大名，早就想认识你了，今天听到王硕说要请你，我毫不客气要求参加。” “你好，侣总，我也听说你的名字，《便衣警察》的作者，我们《延河》不刊登长篇，否则我就是赶到燕京也非要把你这本抢到手。” 海啱倒也很谦虚。 “主要是林导拍的好，” 两人寒暄几句，王硕又说道：“味都，振云我就不介绍了啊，互相都认识。” 尽管认识，但该握手的还是要握。 方明华先是和马味都握手，马味都风趣问道：“方主编，这次来燕京不去琉璃厂逛逛？” “我可不像你，懂古董家具。” “可你懂书画啊.” “略懂，略懂。” 两人握手后，就轮到刘振云。 方明华刚握住刘振云的手准备说话，就听到刘振云笑着说道：“方主编，今晚可别逼着我写。” 方明华听了哈哈大笑。 原来在华山研讨会上，方明华对刘振云、池莉、刘垣几个新写实写的比较好的作家催稿，让他们尽快拿出新的作品。 所以今天刘振云见了方明华这么说话，当然是开玩笑的意思。 紧接着是最后一个人，王硕刚准备介绍，这个男人先开口说道：“王哥，不用劳驾你，我自己介绍吧。”然后对着方明华笑道：“你好，我叫冯晓刚，燕京电视艺术中心的美工师。” (本章完) 438 听说你和王佬关系不错？ 冯晓刚！ 其实，方明华刚进包间看到坐在下首男人的模样，猜到他就是冯晓刚。 现在听对方主动介绍自己，也就微笑着握手。 “你好，冯美工。” “你好你好.我刚才听王哥说到你，果然是百闻不如见，我看你写，实在是太好了。” 冯晓刚握着方明华的手不放，一番殷勤模样。 “你别说，我还记得一段，就是你获得茅盾奖的那部。”说着冯晓刚清清嗓子，竟然背诵起来。 “1904年，山东章丘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那章丘本也是人杰地灵之处，是宋代女词人李清照的故乡，泉水丰盈，景致卓然，然而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还真背出来了！ 方明华有点惊讶。 这时候王硕开口了。 “冯裤子，你就别卖弄了，赶紧放开方主编的手，伱又不是美女，搞那么亲热？” 听了这话，冯晓刚讪讪放开方明华的手。 方明华微笑着客套两句，就坐在空下的那个位置——在王硕和海啱之间。 人到齐就开席。 喝的是燕京二锅头，吃的是招牌红烧肉、黄焖三丝羹、上汤焗龙虾据海啱介绍，全都是饭店招牌菜。 看来这次王硕请客破费不少。 不过方明华也知道，现在的王硕已经不是几年前一篇改九遍只是为了发表挣稿费的寒酸模样。 虽然盛世图书答应出版他的文集现在还没有推向市场——他也暂时没有版税收入，但今年三部改编成电视剧，据听说他还担任编剧一职，就这估计有大几千的收入。 在场的六个男人都能喝酒，很快三瓶二锅头见底，这酒意一喝再一上头，开始不太熟的现在话都多起来。 只见王硕喝的满脸通红，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酒杯，对着方明华说道：“方主编，借着酒劲，我斗胆叫你一声明华.” “客气什么？都是朋友，你直接叫就行，还用斗胆？”方明华笑道。 “那好，明华，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王硕突然开口道。 “什么？我写的文章？”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回答道。 “是你珍藏了上万幅民国画家的书画！”旁边马味都突然冒出一句。 上万张？！ 听得海啱微微动容，冯晓刚更是目瞪口呆。 但王硕却瞥了马味都一眼：“扯吧你，我对那玩意根本不感兴趣。” 他说完又转头看看这方明华：“你写的好，没错，不过这不是我佩服的，我最佩服的是你竟然今天去八宝山送沈从文。” “沈从文是谁？”正在专心吃菜的冯晓刚忍不住插话道。 “不知道就别说话！”王朔呵斥了句，然后又继续说道：“我去了殡仪馆，卧槽！作协的领导还有那些所谓的大作家们竟然没来一个！太他妈让人恶心了。” “哦我说错了，来了一个，汪曾祺！不过他是沈从文的弟子，必须得来，而你竟然来祭奠，真让我没想到，你应该也不认识沈老吧？”王硕又说道。 “我不认识，但我喜欢他写的那本《边城》。” “哎呦.咱们还喜欢到一块了，《边城》写的不错，但我更喜欢他写的散文《湘行散记》和《市集》，比同时代茅盾的《白杨礼赞》朱自清的《荷塘夜色》好多！” 难怪这個看谁都不太顺眼的王硕竟然去祭拜沈从文。 方明华心里更是估摸着。 是不是今天他请客，也是冲着这个？ 无所谓。 “就凭你来祭奠沈老，也比作协里那些所谓的大作家好多了！我敬你一杯！” 两人碰了一杯。 在酒桌上，相对于王硕的话痨，马味都有时候开个玩笑，冯晓刚插科打诨，海啱的话是比较少的。 夹着一支烟，一副大老板的姿态。 等众人说完话，他才说道：“方主编，我听说，你和王佬关系不错。” “王佬？王濛？” “对。” “也不算是。” 方明华放下筷子，从餐巾纸擦擦嘴，解释起来。 “前几年我写的一篇叫《太阳照常升起》，投了好几家杂志社都被拒，后来有人介绍认识王佬，是燕京作协副主席，他推荐《燕京文学》刊登了我这篇，从此我们就认识，有时候我来燕京出差，就去拜访他。” 方明华说的倒是实话，只不过避重就轻而已。 海啱听了给方明华夹了一个虾放在盘子里继续说道：“我听说流传着这么一个消息，去年王佬在一次采访中提到咱们国家应该也采用版税制，这样能提高作家的写作热情，是你的建议。” “没有没有。”方明华立刻否认： “咱只是一个普通作家，怎么能给人家领导提建议？只是有一次我到王佬家里拜访他，聊天时候说到我们秦省作家陆遥，他那本大火的《平凡的世界》是获得版税收入，大大改善了他家的生活条件，估计是王佬听了有感而发吧？” 方明华说的很谦逊，但在座的几个大院子弟哪个不是人精？ 能和王濛聊天？ 有几个作家能跑到人家里聊天？ 关系不一般能行吗？ 还有，你只是随便说说？ 恐怕有意为之吧？ 不过既然方明华不承认，别人也不会揭穿。 海啱听了他的话端起酒杯：“方主编，我得感谢你。” “感谢我？感谢我什么？”方明华有些莫名其妙。 “感谢你跟王佬聊这些。”海啱一脸微笑。 嗯？ 方明华顿时明白过来，试探问道： “侣总，你的那本《便衣警察》又再版了，该不会要的是版税吧？” 海啱点点头。 方明华还没说话，旁边的王硕插话进来：“海啱，这么大的喜事你咋不早说呢？来来来，我恭贺你一杯！” 说完王硕端起杯子。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旁边的方明华笑了：“王朔，你咋不说你自己呢？你不是也有版税了吗？” “哎呦.王硕，咋回事，赶紧说说？”马味都一听坐不住，立刻问道。 “这不是没拿到手嘛。”王硕也不客气，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这还要感谢明华你呢，你不开口估计你媳妇不会答应。”王朔最后说道。 “哪有的事，我不干涉我媳妇公司的事。”方明华矢口否认，也端起酒杯“我要恭贺你们俩位拿到版税。” “明华，你的版税拿的比我们早多了吧？还在香江拿的！”王硕又说道。 “你们现在都是土豪，还是我来恭贺你们！”马味都举起酒杯。 “就是，就是，恭贺各位大哥发大财！”冯晓刚也趁机举起酒杯。 他心里那个羡慕啊。 不过知道自己也写不出来。 一场酒宴喝得大家都醉醺醺的，方明华本来要打算回总政大院，但却被王硕拦住。 “急啥？还早呢，去16楼的歌舞厅玩玩，海啱新开的！” “欢迎大家光临，今晚，歌舞厅我给大家免费！”海啱也是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本章完) 439 舞厅遇到自己的租户 方明华本来想回总政大院，但架不住两人的热情，只好跟着大家到了十六楼。自从86年放开社会性舞厅经营之后，各地的舞厅就如雨后春笋般出现。 众人进了舞厅早边上走在旁边的一排沙发上。舞厅里正放着一首慢四，灯光摇曳。 我踩着不变的步伐 是为了配合你到来 在慌张迟疑的时候 请跟我来 《请跟我来》 方明华听这嗓音，应该是台湾歌手苏芮的声音。 海啱告诉他们，这个舞厅营业不久，不仅对酒店里住的客人，也对社会上开放。 果然，方明华借着灯光看到跳舞的人不少，黑压压的一片，年轻男女居多，也有中年人甚至还有老外。 王硕又让服务员拿了一打啤酒过来，大家又开始喝啤酒。 其实几个大男人干坐着也没啥意思，凭身份也不好去邀请陌生姑娘，于是海啱笑着说道：“你们等下，我去找几个服务员陪大家跳几曲。” 这年头宾馆的服务员特别是一些豪华酒店的服务员陪客人在舞厅跳舞逐渐成了普遍现象，大家也见怪不怪。 不一会儿，海啱就带着六个年轻姑娘走了进来，还穿着酒店的制服——格子衬衣黑色短裙。 姑娘高矮胖瘦不一，但都比较漂亮。 这时候一曲刚结束，新的舞曲又响起。 “哥们，大家都拿出绅士风度，请各位姑娘跳舞吧。”海啱笑着说道。 听海啱这么一说，坐在边上的冯晓刚立刻站起来，很有礼貌请他跟前的一位姑娘跳舞。 别人也纷纷行动起来。 方明华没动。 说实在跳不跳舞就那么回事，他对这玩意也不感兴趣。 但一個模样娇小的服务员看着他，叫了声：“方叔叔，是你呀。” 方叔叔？！ 方明华这才注意到这个叫他叔叔的姑娘，竟然是他的四合院里的租客，眉眼笑盈盈看着他。 “王梓？！是你。” “你们认识？”正准备去跳舞的海啱问道。 “是的，她是我一个朋友。”方明华解释。 “那好啊，你们聊，我去跳舞。”说着就拉着一个服务员进了舞池。 “坐。”方明华招呼。 王梓很乖巧的坐在方明华旁边沙发上。 “你在酒店上班？”方明华问道。 “是啊，来了有三个月吧，是前台接待，今天是第一次被吕总叫来陪他朋友跳舞。” “哦你会跳舞？” “当然啦，我跳的很好呢。方叔叔，我们跳一曲吧。” 看到姑娘主动邀请，方明华只好站起来，两人进了舞池。 这次是个三步舞曲，苏联歌曲《山楂树》。 歌声轻轻荡漾 在黄昏的水面上 暮色中的工厂已发出闪光 列车飞快地奔驰 车窗的灯火辉煌 方明华左手握着姑娘的右手，右手轻轻搂着对方腰肢，跟随着节奏，带着姑娘翩翩起舞。 “呀方叔叔，伱跳的很好啊。”姑娘语气里点着惊喜：“是不是经常跳舞？。” “很少，我一个结了婚的男人，经常往舞厅跑什么？”方明华实话实说，“今天是你们侣总非要拉我上来。” “啊？真没想到，方叔叔你这么保守。” “保守？估计没人喜欢自己的丈夫或者妻子经常往舞厅跑吧？你现在还小，等你以后结婚就知道了。” “结婚？我不打算结婚。” 姑娘这话，让方明华感到又有些惊讶，这个年代有人就开始独身主义了？ 于是问道：“为什么？” “意大利作家贾科莫·卡萨诺瓦在他的《我的一生》里说过：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别听他瞎说，卡萨诺瓦他是为自己的风流韵事辩解，你应该听伟人的话：“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哦，应该是莎士比亚说的，伟人引用。” “哈哈哈”王梓被方明华这句话一下子逗笑：“方叔叔，你说话很幽默啊，不像去年在四合院见到你，一脸严肃。” “我严肃？” “对呀，很严肃说查水表收房租。” 哎呦 不提这事我差点就忘了，今年也该收收租了！ 两人边跳边聊天，倒也很愉快。 又跳了会，看看时间已经不早，大家就准备各自回家。 临走前，王梓还热情招呼：“方叔叔，四合院里我种了好多花，可漂亮啦，你明天看过去看看呀，我今晚夜班明天休假。” 方明华原打算明天就去柳芽胡同的四合院的。 来一次燕京不去看看自己的院子怎么行？ 但王梓这么一说，其余几个男人看着方明华的目光就有些暧昧。 特别是王硕，那目光意思好像是说，没想到你方明华在燕京金屋藏娇，还是一个小姑娘！ 卧槽！ 我可不像你，老牛吃嫩草。 有媳妇了还找徐大飒蜜。 不过方明华也懒得解释。 方明华打了一个面的回到总政大院，第二天早上吃完饭，然后就去什刹海边上的柳芽胡同。 他赶到胡同深处自家小院，开门进去，走进垂花门，立刻被眼前的景情景所吸引，墙根下面种着蔷薇，现在正是开花季节，整个一面墙都被蔷薇花覆盖，五颜六色就像花的瀑布。 真漂亮！ 方明华心里忍不住感叹。 除了这一面蔷薇，小院子里还种着牡丹、玫瑰、三角梅、绣球花 整个小院子就像花的海洋。 王梓住的房间门紧闭，看来昨晚夜班今天还在睡觉，方明华也没打算叫醒姑娘，到处转转没啥问题就行。 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钻来一条白色小京巴犬，朝着方明华汪汪叫。 小狗的叫声很快惊动了屋里的人，门开了，一个穿着裙子的姑娘睡眼朦胧走了出来。 看到是方明华，姑娘脸上露出笑容：“方叔叔，你来了啊.点点，你别再叫！人家可是这里的主人！你再叫小心连你带我都被赶出去！” 小狗似乎能听懂王梓的话，跑到姑娘跟前朝着方明华摇头摆尾起来。 “你养的？” “是啊，我一个人住有点害怕。对了，刘叔他们搬走啦，他把房租留给我让我交给你。”王梓说完跑回屋没几分钟出来，手里拿着几张钱币还有两把钥匙。 方明华看了看，装进自己的口袋。 “他们为什么不租了？”方明华随口问道。 “刘叔说最近物价涨的太厉害，在这里干啥都需要钱所以就回自己老家了。”王梓解释道。 哦，对，今年国家开始物价闯关了。 (本章完) 440青春疼痛文学 今年，（1988年），4月5日，国家发通知称，猪肉、鲜蛋、大路菜、食糖四种副食品价格补贴由暗补改为明补。 物价应声上涨。 方明华别的不太清楚，就知道西京炭市街的猪肉价格由年初的一块八一斤猛涨到两块七，涨了足足50%！ 于是，西京的百货公司、各大小店铺被围堵，柜台前的人们挥舞着双手，抢购所有买的东西：抢到就是赚到，连那些有毛病的、缺零件的电冰箱、电风扇等都成了抢手货。 方明华的老妈张凤兰一口气买了50包洗衣粉、50斤盐、两大桶酱油醋，自己没办法拿，打电话给宋棠棠让她帮忙用车给拉回家 现在听王梓说，刘福根两口回到老家，方明华并不感到奇怪。 “这是我的去年一年的房租。”姑娘又拿出几张纸币。 方明华看了看却没有收。 “你照看院子，房租我就免了，还有西厢房这两间屋子你也可以用。”方明华说着掏出钥匙递给姑娘：“不过我有个前提条件。” “我知道，把房子看好，种上漂亮的花！”姑娘笑着说道。 方明华也跟着笑起来。 “方叔叔，你看我这花好看吧？”王梓又说道。 “嗯好看。”方明华看着满院的花心情很愉悦。 可惜自己只是偶尔来看看不能常住。 回去到西京，也搞一套类似的四合院，种上花估计效果也不错。 姑娘邀请方明华去房间坐坐喝点水，方明华答应了。 他走进去四周环视了一下，房间依然很干净，和去年来这里布置差不多，只不过书桌上的书比上次要多。 张洁的《沉重的翅膀》王安忆的《69届初中生》《黄河故道人》，铁拧的《玫瑰门》还有方明华自己写的《闯关东》《明华中短篇选》和《悟空传》. 还有一摞《延河》杂志。 看来姑娘确实听自己的话了。 去年临走前，方明华让她多看看张洁、王安依、铁拧等女性作家的。 原来那性学三本《梦的解析》《爱情心理学》《少女杜拉的烦恼》以及那本《*****》已经消失不见。 “这些你都看了？”方明华边看边问。 “嗯。”姑娘点点头。 “不错。”方明华夸了句。 “方叔叔，我看了这么多书，有些疑惑。” “什么疑惑？你说吧。”方明华转身看着她。 “我发现，这些作家经历都很丰富，特别是王安依，他写的这些，譬如这本，《69届初中生》，主角是个叫雯雯的小姑娘对生活的经历和体验：从五十年代一直写到七十年代末我觉得是在写作者经历过的事。” “是的，她这本这本带有半自传体色彩。” “可我写不出来。”王梓一脸苦恼。‘还有你写的那些，包括刊登在《延河》上的，先锋类的，我有的看都看不懂。” 阅历和知识面不够啊. 不过方明华并没有说姑娘这些，而是问道：“你这一年写过东西吗？拿来让我看看。 王梓听了脸色有些忸怩：“我写过一些东西，不过写的不好，你可别笑话我。” “笑伱什么？如果不方便我就不看了。” “方便，方便你先坐，喝点水。” 王梓给方明华倒了杯水，然后才从枕头边摸出一个很精致的日记本，递给方明华。 方明华很认真看起来。 故事里的女主人公是一个“来自破碎家庭的、拼命吃巧克力的、迷恋雨天的”女孩，而她所爱的男孩赛宁跟她一样也有着不愉快的童年。这两個人一起生活，谁也离不开谁，他们看对方就像看到自己. 很像王梓后来出版的《啦啦啦》，只不过现在文笔比较幼稚，故事也简单许多。 但是字里行间已经有了性、自杀、du品、酒精. 额滴神呐。 还不到20岁啊。 “我问你，这些东西你经历过吗？”方明华的语气有点严肃，方明华指着其中一段话问道。 “没，没有.”王梓慌忙摇头：“这些有的是我从别的书上看到的，有的是我想象，我还没谈过男朋友呢。” “千万不要去碰这些东西，对你根本没什么好处，不要为了所谓写作体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嗯嗯，我知道，那我怎么写？” 方明华沉思了下问道：“你看《萌芽》吗？” “看啊，我以前特别喜欢看，但现在觉得又有点幼稚。”王梓回答道。 “《萌芽》上刊登的总体来说属于青春文学，不过里面东西相对单纯的点。”方明华说道。 “其实，你写的这篇也属于青春文学范畴，只不过主要写迷茫、伤害.可以称称之为青春疼痛文学。” “青春疼痛文学？这个名字好听！”王梓笑起来：“你抓住了我写的这篇到的要害！” “可你写的这些东西太灰暗、过于暴力和那些情色描写太多，这哪是少男少女的青春？成人世界也没你这么黑暗。”方明华耐心解释。 “我暴力黑暗？你看那个叫余桦的作者写的.”王梓刚要争辩却被方明华打断。 “别学他，你也学不会，没有一颗强大心脏的人，很容易迷失在自己写的那些文字里。” “你说余桦不会？” “不会，我了解他。” 王梓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你按照我说的仔细修改，到时候可以投给《萌芽》。”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意见。 “好吧，我听你的。”王梓说道。 “那好，我再看看别的房间，然后我要回去。”方明华说完站起来。 “方叔叔，我请你吃中午饭吧。”姑娘热情招呼。 “现在离中午还有一个多小时，吃什么饭？”方明华笑道：“等你哪天领了稿费，我如果来燕京你再请我吃饭。” “一言为定！” “好。” 方明华答应了声，转身要去突然又想起什么，回过头看着姑娘：“王梓，你在酒店工作觉得怎么样？需要我给你们余总打个招呼吗？” “不用，谢谢。” “那好，一个人住，注意安全。”方明华说完转身离去。 方明华在打开别的房间转了转，看没啥大问题，和王梓告别后离开柳芽胡同。 在回总政大院的公交车上，方明华想到早上和王梓说的那些话。 王梓，就是后世的棉棉，真没法和余桦相比。 其实，包括王梓在内的整个七零后作家都无法和余桦、迟子建、格非、苏童、毕飞宇、麦家等六零后作家相比。 当然，方明华希望能比80后作家韩寒、郭敬明、颜歌、笛安、蒋方舟他们强点。 被到时候后人提到70后作家，特别是女性作家被称为用“身体写作”，同时也在摧残自己。 当然，一切靠王梓他们自己了。 该说的都说了，方明华就不再想此事。 方明华准备坐下午一趟火车赶回西京，中午在总政大院姥爷家吃饭的时候，接到宋棠棠的电话。 那本《闯关东》《braving the journey to the northeas》英译本在美国入围本年度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请他六月底去美国纽约参加颁奖典礼。 (本章完) 441 获得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提名 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是美国三大文学奖项之一，是美国最权威的文学奖，由美国书评人协会于1975年创办，包括奖、非奖、诗歌奖、回忆录/自传奖、传记奖、评论奖等。 和另外两个奖项——美国国家图书奖和普利策奖不同的是，后者只奖励美籍作家的文学作品，但是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评选范围包括翻译成英语在美国出版的书籍。 宋棠棠在电话里还说了一个消息。 “明华，同时还接到到西蒙与舒斯特出版公司副总裁约翰的一封亲笔信，欢迎你来美国，他们为这本书做了一系列宣传促销活动，想请你本人参加，还说在美国的一切费用由他们公司支付。” 哎呦 这生意做的活啊。 这本《闯关东》英译本是方明华委托李丽和西蒙与舒斯特出版公司联系，于今年的三月份正式出版，很明显，西蒙公司准备借这次颁奖做一次宣传和促销。 获奖当然是大好，即便是最后没有获奖只是候选提名，那也是小好啊。 要知道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每年类只奖励一本书！ 人家管吃管喝，为啥不去？ 何况到美国还可以办别的事。 方明华就答应了。 “那好吧，你把邀请函给我寄来，我去找作协，看能不能帮上忙办签证。”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想法。 现在出国比八十年代初后续简化了许多，但依旧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别的不说，每天秀水北街美国大使馆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就让人感到多么不容易。 挂掉电话，方明华赶紧回到桌子边吃饭，给两位老人说道：“姥爷，姥姥我今天走不了，还要办点事。” “那你就住这吧，想住就住几天。”姥姥一脸慈爱，又关心问道：“什么事？” “刚才棠棠打电话过来，说我写的那本《闯关东》英译本入围本年度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 方明华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姥姥听了很高兴。“好事啊能获得美国的文学奖了不起。” 正在埋头吃饭的姥爷听了插话进来：“这个什么国家书评人协会奖很厉害吗？有咱们的茅盾奖厉害吗？” “那不一样.咱们国家的茅盾奖是奖励咱们国家作家写的文学作品，但这个美国书评人协会奖可是面对全世界，只要是在美国出版的英语书籍都可以参选！”姥姥耐心解释。 “对，美国还有国家图书奖和普利策奖，这两個奖只奖励美国籍作家，和咱们的茅盾文学奖相似。”方明华补充了句。 “既然如此，咱们国家为啥也不成立个类似美国书评人协会奖这样的文学奖项？不管你是哪个国家的书，只要翻译成汉语，在咱们国家出版都可以参评！”老爷子说道。 听了老爷子这话，姥姥用揶揄的语气回了句：“那干脆，不如成立个中国诺贝尔文学奖得了。” “为什么不行？！”只看到老爷子大手一挥：“咱们现在搞改革开放，既能走出去也能请进来！经济上如此，文化也要如此！外国人评我们，我们也可以评外国人！作协那帮人年龄大了太保守！小华，将来就靠你们这一辈。” “好像你年龄不大似的，八十岁的人了。”姥姥嘟囔了句。 “但我思想可不老！”姥爷眼睛一瞪说道。 “行，行，你年轻，像小华一样年轻.” 两位老人又开始拌嘴，方明华这个时候都是闷头吃饭。 三天之后，宋棠棠以特快专递的形式将两份邀请函都寄了过来。 就在85年，国家成立了中国速递服务公司成立，信笺文件之类的邮件接收时间明显缩短。 拿到这两份邀请函，方明华立刻赶到中国作协，向常务副主席冯木汇报此事。 这年头，能获得外国奖项都是一件为国争光的事，何况是文学方面的重要奖项？冯木听了方明华的请求，立刻应诺，以中国作协的名义请国家外事部门帮忙，能缩短办理出国手续时间。 方明华又要出国了！ 他还没回到西京，这个消息就传遍整个杂志社，这不一上班，白苗就来到他办公室嚷嚷着要他请客。 方明华顿时无奈。 “请什么客？只是入围又不是获奖？起码要像贾平娃那本《浮躁》获奖，这才能请吧？到时候没获奖不是成了笑话？” 贾平娃的写的《浮躁》去年年底获得美国第八届美孚飞马文学奖，不过由于各种原因，贾平娃没有亲自去美国领奖，还是对方将获奖证书寄回国内。 为此，贾平娃也请了好几天客。 听方明华这样说，白苗立刻说道：“方主编，我敢打赌，伱这本书一定能获奖，敢不敢和我打赌？！” “不打。” 方明华回答的干脆利落。 “那好吧不说去美国获奖的事，方主编，你现在可是中国作协理事会理事，这个客一定要请吧？” 我@#￥￥% 这客得请，不请没法交代。 于是，方明华又醉醺醺了几天。 有了作协出面帮忙，这办签证手续相对容易许多，再说自己这是受邀出国，和那些大使馆门口那些排队要办签证的人相比，美国人批准手续也快。 尽管如此，方明华拿着政审材料和自己的户口本中途又到了一次燕京，终于六月中旬把出国签证搞定，出国时间为20天。 明天方明华就要出国，单位的工作已经安排好，晚上宋棠棠帮忙给丈夫收拾行李。 其实也没啥收拾的，就几件换洗衣服而已和洗漱用具。 “明华，你这次去美国会见到艾米丽吧？”宋棠棠边收拾边问道。 方明华正看着报纸，听媳妇说这话，就笑着说道： “我没事找人家干嘛？艾米丽现在洛杉矶，我去的是纽约，相隔整个美洲大陆，远着呢。” 方明华归国后这两年艾米丽陆续写了几封信，说她的近况，所以夫妻俩大概知道她的情况。 自从艾米丽写了那本《日出之前》一夜爆红，后面又陆续写了《有你的那个夏天》《时光请别带走我的回忆》两本书，写的都是青年人的爱情故事，深受年轻男女喜爱，俨然成了一位畅销书作家。 宋棠棠听了方明华的回答，看了他一眼。 “没准人家知道你到美国，专程找你呢。” “也有可能。”方明华倒也不回避：“毕竟我们是朋友，我万里迢迢赶去一趟美国，见个面也很正常.棠棠，你是不是担心我和她发生什么超友谊的关系？” 方明华最后说道。 宋棠棠看着他。 “说不担心吧那是假话。但我不会因为这事不让你去美国吧？你有你自己的事业.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昨天我二姨给我打电话说丽丽去美国了。” (本章完) 442 艾米丽来接机 “她不是马上就要回国了吗？怎么又到美国？”方明华听了很惊讶。 原来，李丽今年夏天通过博士论文答辩顺利毕业，也听从了方明华的建议，回国到燕大教书，这让几家人都很高兴。 眼看到了回国的日子，没想到却去了美国。 宋棠棠也有些无奈，解释道： “我二姨说，丽丽给她打电话，说是同班一个和她很要好的女生邀请丽丽去她家玩，她家就在旧金山。” “去就去呗，毕业了嘛逛逛也好，丽丽在外国已经呆了三年，又不是刚出啥都不懂，难道担心走丢不成？”方明华安慰道。 “丽丽老是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我二姨真不放心，你这次到了美国如果遇到丽丽，让她赶紧回国。” “额滴神呐.美国那么大，你以为是咱们西京城啊？”方明华叫起来：“就是在西京，想偶遇一个人也不容易吧？” “我没说一定嘛，我说如果遇到的话，叫她赶快回来。丽丽的事你一点也不关心！”宋棠棠嗔道。 “行，行”方明华赶忙说道：“如果真的遇到，我就让她赶紧回，如果不回来我就抓她回国！这下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宋棠棠逗笑了：“不过你用你抓，丽丽肯定跟着你会回来的，她听你的话。” 方明华听了，无奈摇摇头。 平时一个做事很冷静的女人，怎么遇到自己表妹的事，说话就乱了分寸？ 6月15号，方明告别妻儿提着行李箱踏上去美国的旅程。 第二天到达燕京后在宋棠棠的姥爷家住了一晚上，下午在首都国际机场乘坐下午三点的国际航班直飞纽约。 飞机起飞向北，沿着西伯利亚东部边缘，经过白雪皑皑的阿拉斯加又向南，到了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五点左右。 方明华提着行李箱经过安检口，办完一切手续后来到候机大厅，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明华！” 回头一看，就看到一個金发碧眼，烈焰红唇的姑娘，正笑着看着自己。 是艾米丽，手里还拿着一束鲜花。 明华也笑着招呼了声。 “艾米丽。” “明华！”艾米丽又叫了声，突然张开双臂向他跑来。 方明华只好放下放下行李箱，顿时温软入怀。 这太热情了吧？ 幸亏这是在美国，周围的人都熟视无睹。 还好艾米丽很快直起身，将手中的鲜花递给方明华。 “谢谢。” 这时候，旁边有个中年男人微笑走过来向方明华自我介绍说他是西蒙出版公司的埃文斯，受副总裁约翰逊先生的委托，专门来迎接他。 方明华和对方握手后，埃文斯帮忙提着行李箱向大厅外走去，艾米丽很亲热的挽着方明华的胳膊。 “艾米丽，你不是在洛杉矶吗？怎么来纽约了？”方明华边走边用英文说道。 “我来纽约，过两天准备去加拿大参加一个作家座谈会，没想到伱也来纽约，我实在太高兴了！”艾米丽回答道。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对青年男女走到艾米丽跟前，很有礼貌问好并要求签名合影。 原来是艾米丽的粉丝。 方明华很自觉让开。 等合影完之后，方明华开玩笑说道：“艾米丽，你现在可是名人啦。” 艾米丽却笑道：“明华，我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名人。”说完就向刚才两个要求合影的青年男女说了声“嘿！” 两人已经走了几步，听到背后有人叫他们，转过身看着艾米丽。 艾米丽上前走了两步，和两人地里咕噜说了句，那个留着马尾辫的女孩望着不远处的方明华，一脸惊喜。 她马上走过来，很兴奋的问道：“您就是《廊桥遗梦》的作者明华？” 方明华微笑点点头。 “太好啦我终于见到你了。”姑娘一脸激动，又冲着她的同伴喊了两声，男青年也闻声走过来，对着方明华就是叽里咕噜一顿“输出”。 说的太快又带着方言，方明华听得不是很明白，不过大概意思是说看了那本之后，他深受感动，还专程带着女友赶到爱荷华州的温特塞特小镇，就在那座罗斯曼廊桥上，两人举行了一场很浪漫的订婚仪式。 “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了。”说完男女青年很幸福的举起各自的左手，无名指上果然戴着戒指。 “恭喜，恭喜，恭喜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方明华送上衷心的祝福。 当然免不了签名留念合影。 彼此相互再见，马尾辫姑娘看着并排站着的方明华艾米丽。 一个是东方帅气男子，一个西方娇艳美女，两人站在一起看上去是那么和谐。 她突然想到什么，试探性问道。 “你们是情侣吗？” “不，不，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方明华抢先一步回答道：“我已经结婚了，我的妻子也是一位美丽的女子。” 马尾辫姑娘表情变得有些遗憾：“你们站在一起真般配，不是情侣实在是太遗憾了。” 这？ 方明华只好报以微笑。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方明华和艾米丽跟着埃文斯出了候机大厅到了停车场，上了一辆雷克萨斯。 “看到没，明华，你现在在美国可是家喻户晓的名人喽。”艾米丽坐在方明华的身边说道。 家喻户晓？ 有点夸张吧？ 正在开车的埃文斯听了却笑着说道：“明华先生，艾米丽小姐说的没错，你那本《廊桥遗梦》一经面世，就登上了《纽约时报》畅销书榜首，连续175周均位列畅销书榜单创造了一个记录，到现在还在《纽约时报》的榜单上！” 哎呦这么厉害？ 当然也有导演马丁·斯科塞斯将这部改编成同名电影搬上大荧幕的缘故。 这部电影获得了第二年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奖！ “明华先生，遗憾的是《廊桥遗梦》只是一个中篇无法参与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评奖活动，但《闯关东》能弥补这个遗憾，我希望能得到同样的好运。”埃文斯最后说道。 “但愿如此。”方明华说道。 其实方明华心里清楚，《闯关东》是无论如何达不到《廊桥遗梦》这部的欢迎程度。 毕竟后者几乎就是给美国人写的，而前者是讲述自己国家的历史，不过能获得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奖项的话，无疑会对这本书在美国的销售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就看明晚的结果吧。 (本章完) 443 《歌剧魅影》 方明华下榻纽约曼哈顿中城的凯悦大酒店，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就位于时代广场附近。 他住在21层的一个套间，站在阳台上能看到纳斯达克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的巨型数字屏幕。 “明华先生，这是您的行程安排，请你过目。”埃文斯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方明华。 6月19日晚在卡内基音乐厅参加本年度的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 6月20日中午，和纽约著名节目主持人麦克唐纳的一则文化访谈节目：《圆桌派》（如果获奖的话。） 6月21日中午参加纽约诺布尔书店签名售书活动。 6月22日在休斯顿市联邦书店 方明华数了数。 好家伙，几乎是一天一场，一共六场签名六座城市。 纽约、休斯顿、洛杉矶、菲尼克斯、芝加哥遍及美国各地，方明华想到自己每天在空中飞的可怜模样。 这尼玛的，免费东西果然昂贵啊。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推销自己的书嘛，辛苦点也没啥。 还好，后面大约有五天时间，可以自己支配。 “请把芝加哥和费城顺序调整一下把芝加哥放在最后。”方明华提出自己的意见。“我要去见芝加哥我一位好友。” “ok!” 等一切交代清楚，埃文斯又说道：“明华先生，我回去了，明天下午六点我会准时来接你去参加典礼，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即可。” 说到这里，埃文斯顿了顿又说道：“艾米丽小姐的房间就在你隔壁，希望你们能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说完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 什么意思？ 不过方明华还是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方明华洗漱一番，又换上一身t恤牛仔裤，然后就去敲隔壁艾米丽的门，两人一块下去吃饭。 当然还要逛时代广场。 夕阳时分，两人漫步，看着广场上飞翔的鸽子。 其实八十年代的美国时代广场并没有后世那么光鲜亮丽，那是经过20世纪90年代“大清理”之后的才出现的繁荣景象。 现在的时代广场，在方明华的眼里，到处是乱糟糟的，墙上各种涂鸦，墙角里坐着三三两两的流浪者，更让方明华无语的是，走在百老汇大街上，竟然听到附近电影院里传来女人低喘的声音。 卧槽！ 这让方明华立刻想起在没来到这时代之前，在网上看过的岛国片。 尼玛的. 这么公开？ 好歹也是百老汇啊，能不能掩饰点？ 我们国家九十年代录像厅里放的那些少儿不宜，一般都在背街小巷半夜才敢. 艾米丽似乎见怪不怪，看到方明华注意到这些，抿嘴一笑：“这就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资本主义腐朽堕落，你们国家该没有吧？”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方明华回避了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我觉得，像百老汇这個地方应该上演《红磨坊》《悲惨世界》《猫》这样剧目，而不是放映这些东西。” 艾米丽说出了原因。 这一切来源于进入八十年代以后美国的经济衰退，再加上城市更新和商业转型，许多剧院和商店纷纷关门歇业，失业率和犯罪率急剧上升。 “不瞒你说，我们国家有很多题材黑暗而具影响力的电影，如《午夜牛郎》和《计程车司机》等，里面好多情节都在时代广场取景.你现在看到这些低俗电影也是纽约时代广场的风景之一。” “当然，这里上演过伱的说的那些剧目。”艾米丽略了略被风吹过有些凌乱的秀发继续说道： “我听说莱塞姆剧院最近在上演一部最新的音乐剧《歌剧魅影》，非常棒。” “《歌剧魅影》？” “对，你听过这个名字？”看到方明华有些惊讶的表情，艾米丽问道。 “那是根据法国作家加斯东·勒鲁同名改编的吧？”方明华回答道。 “是的，你看过这本？” “嗯。”方明华点点头。 “那实在太好了！”艾米丽开心的一拍巴掌。 “最近就是上演这部同名改编的音乐剧，获得了托尼奖最佳音乐剧、最佳导演、最佳戏剧男主角、女主角等七项大奖，你陪我看好不好？” 姑娘顿足，看着方明华。 这个可以有。 别陪你看那些r级电影就行。 “好啊.那我们就21号晚上看吧？现在我们买票去。”艾米丽是个干脆利落的姑娘，向剧院方向跑去。 哎.真是个心急的姑娘。 《歌剧魅影》是音乐剧大师安德鲁的代表作之一，它改编自法国作家勒鲁的同名哥特式爱情，也是百老汇上演的经典剧目之一。 在巴黎的一家歌剧院里，怪事频繁地发生，原来的首席女主角险些被砸死，剧院出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虚幻男声。这个声音来自住在剧院地下迷宫的“幽灵”，他爱上了女演员克丽斯汀 方明华没看过这部音乐剧，但看过他的姊妹篇《夜半歌声》。 没错，就是我国申城电影制片厂拍的《夜半歌声》，85年在全国公映。 都取材于法国作家勒鲁的同名《歌剧魅影》！ 当然，从艺术价值上看，音乐剧要比电影高许多。千禧年之后，我国引进了这部音乐剧，在燕京天桥艺术中心开幕，据说连演64场。 能看看这个时代的这部音乐剧感觉也不错。 晚上逛到不到十点，两人就匆匆返回酒店。 不能再乱逛，艾米丽说治安差容易出事。 “晚安，好梦！” “好梦！”两人道别。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艾米丽专门租了一辆甲壳虫，带着方明华逛了纽约自由岛上的自由女神像。 方明华看到了花岗岩构筑的雕像基座上，镌刻着美国女诗人埃玛娜莎罗其的一首十四行诗《新巨人》：最后五句广为汉语版广为流传： 欢迎你， 那些疲乏了的和贫困的， 挤在一起渴望自由呼吸的大众， 那熙熙攘攘的被遗弃了的， 可怜的人们。 把这些无家可归的 饱受颠沛的人们 一起交给我。 我站在金门口， 高举起自由的灯火! 当然，方明华也看到落在雕像基座上许多鸟屎。 合影、留念. 玩了大半天，下午俩人回到酒店，吃过晚饭，埃文斯准时出现在酒店里，接方明华去参加晚上的颁奖典礼。 (本章完) 444 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颁奖典礼 艾米丽自然是要去的。 并非作为方明华的陪伴，而是她本人也得到国家书评人协会奖组委会的邀请函。 “明华，我穿这一身好看不好看？” 在方明华的房间里，艾米丽穿着晚礼裙边照镜子边问道。 现在的艾米丽不再是昨天穿着t恤牛仔短裤的清凉打扮，而是一身紫色长裙，勾勒出婀娜的身材，金黄色如瀑布般的秀发披在肩膀上，配上精致的化妆显得很迷人。 “好看，挺好看的，大美女一个，肯定会迷倒一大片男人。”方明华笑道。 艾米丽听了这话，转过头看着方明华。 方明华也在收拾自己的衣装。 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衣还打着领结，配上铮亮的皮鞋，一米七八的个子在美国也不算矮。 越看越觉得好看。 “哎，你简直是东方男人典型代表，儒雅中带着帅气！”艾米丽也看着方明华的模样，感叹道。“明华，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当初你在爱荷华大学访问的时候，还没结婚吧？我应该拼着命也要把你追到手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要死缠烂打！”艾米丽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哈哈，迟啦”方明华哈哈大笑。 两人收拾停当后离开房间，乘坐电梯来到大厅，埃文斯已经在大厅里等候，三人又坐上那辆雷克萨斯直奔卡内基音乐厅 卡内基音乐厅位于曼哈顿七大道第57街建，据说是美国钢铁大王兼慈善家安德鲁·卡内基于1891年出资兴建。 它是以意大利文艺复兴风格设计的，由砖和棕色砂岩建造而成，方明华三人赶到，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进入音乐大厅台阶下。 车停在门口，俩人下了车。 艾米丽很自然挽着方明华的胳膊，一块沿着台阶向上走去。 虽然这不是奥斯卡颁奖典礼明星们争奇斗艳，但方明华和艾米丽俩的出现，很快就引起周围人群以及记者们的目光。 一个是今年国家书评人协会奖获奖大热门人选，一个是这两年风头正旺的畅销书女作家。 更重要的是两人都年轻，一個帅气一个貌美，两人走在一起简直是金童玉女。 于是许多记者的照相机和摄影机对准了他们，美国广播电视公司（abc)正在现场直播。 两人挽着胳膊进入音乐厅的画面很快传遍千家万户。 美国旧金山，希尔斯伯勒区。 这里是旧金山的一处富人区，里可以俯瞰旧金山海湾，紧邻公园、金门大桥，风景无与伦比。 就在一处别墅二楼房间里，两个姑娘正看着电视。 一个长着一头亚麻色头发，穿着热裤，是这处别墅主人的女儿——黛米，另一个则是黑头发黑眼睛恬静的东方姑娘，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正是李丽。 李丽和黛米是牛津大学的同班同学，关系很好，毕业之后黛米邀请李丽来美国她家玩，李丽欣然前往。 当然不仅仅是来玩。 今天是国家书评人协会奖颁奖典礼晚会，李丽当然要看。 两个姑娘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边看电视边议论。 “哎呀他就是你的姐夫方明华。”电视屏幕上出现一个帅气的东方男子，还有记者介绍。 “果然好帅啊。”黛米感叹道。 “嗯”李丽应答着着不过目光却落在挽着方明华胳膊的年轻美女身上。 看到李丽的目光，黛米立刻给她介绍起来。 “她叫艾米丽，是我们国家的畅销书作家，这两年很红的。” “我听说过，我还看过她写的那本《日出前》。”李丽回答道。 “对，对，那是她的处女作，有人说是她的半自传体，写的是她和作家明华的爱情故事，现在看来他们俩的关系的确不一般，简直就像一对情侣。” 突然，黛米赶紧闭嘴，她觉得自己似乎说的太多了。 明华，就是眼前自己好友的表姐夫呀。 如果方明华真的和艾米丽有什么绯闻，对于李丽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八卦可不能再乱说。 但李丽听了，却抿嘴一笑：“不会，我相信我姐夫不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男人都喜欢漂亮女人，何况是艾米丽这样又漂亮又有才华的女人。明华本来长得又帅又才华横溢，不用他主动，艾米丽也会投怀送抱！”黛米分析的振振有词。 “艾米丽会不会投怀送抱，我不了解，但明华不会接受。因为如果他们真有什么，绝不会这么高调的，黛米，你不了解中国男人。再说，我了解我明华，我认识明华比我表姐还要早。” “啊？真的？你们怎么认识的？”黛米突然发现这里面似乎有个大瓜。 “是在我在国内上大学的一次诗歌朗诵会上，他那时候还不是作家只是一个看大门的门卫。好了，不说这个我不看了，我得准备下，明天要去安东尼教授正式见面。”说完李丽站起来。 安东尼，美国旧金山州立大学文学院主任。 “丽丽，你不看伱姐夫能否获奖了吗？”黛米赶忙问道。 “不看了，我想他应该可以。” 说完李丽走出房间。 黛米不禁摇摇头，说好一起看的呢。 难道是看到明华和艾米丽这亲密的样子，受了点小小的刺激？ 嗯，有可能。 还有，丽丽说认识明华比他表姐还早，为什么他们没在一起呢？ 丽丽明明很喜欢明华呀？ 黛米越来越感觉有意思了。 方明华当然不知道美国西海岸发生的事，他和艾米丽进了大厅之后，在工作人员的引领，找了位置坐下。 晚会典礼不像后世国内影视节座位都要精心安排，论资排辈，大家都很随意。 坐在座位上，方明华欣赏起这间历史较悠久的建筑。 卡内基音乐厅是纽约为数不多的没有金属框架的大型砖石建筑之一。大厅避开了当时流行的巴洛克式装饰风格。它采用了著名的佛罗伦萨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师和雕刻家菲利普·布鲁内尔斯基的作品和帕奇教堂的高贵风格： 穹顶是由白色石膏和灰色石头组成的和谐的颜色，柯林斯风格的柱子的外部支柱支撑着连续的屋檐，屋檐上方和穹顶下方。表面是一系列半圆窗，构成了著名的金白色室内色调。 看上去赏心悦目。 能在这里欣赏一场音乐会感觉也不错。 听说美国著名的交响乐团纽约爱乐乐团经常在这里演出。 “明华，这次时间还是有些匆忙，等你下次来美国，我们一起再欣赏在这里欣赏交响乐演出吧？”坐在边上的艾米丽突然转过头悄声对他说道。 额的神呐。 这姑娘怎么知道我内心想什么？ 看到方明华略带诧异的目光，艾米丽笑了笑没说什么。 八点整，典礼晚上正式开始。 (本章完) 第446章 445这是一部史诗级小说，让我想起我 第446章 445这是一部史诗级小说，让我想起我们美国西部开拓史。 在主持人简短的开幕式发言结束后，就开始今天的颁奖程序，各位嘉宾悉数登台，揭晓本年度国家书评人协会奖各大奖项。 小说奖、非小说奖（纪实类）、诗歌奖、回忆录/自传奖、传记奖、评论奖六项大奖，每类作品将选取最佳的五本入围最后的决赛选拔。 1988年的推荐作品中，评委会共收到各类书籍作品1538部，其中小说类达到354部，竞争非常激烈。 各大奖项陆续颁出，获奖人喜笑颜开，上台领奖发表自己的获奖感言。 最后一般都是压轴戏，今年小说类大奖获得者。 这次入围一共有五部：美国黑人女作家莫里森长篇小说《宠儿》、英国著名作家是伊恩·班克斯写的《桥》；美国作家迈克尔·乔伊斯发的超文本小说《下午，一个故事》；澳大利亚作家彼得·凯里《奥斯卡和露辛达》和方明华写的《闯关东》。 其中《闯关东》是唯一一本非英语写的翻译小说。 “莫里森写的《宠儿》呼声最高，刚刚获得了普利策奖。”艾米丽低声说道。 语气中有些担心。 而这段历史和当年美国西部探险开发有点相似，均为世界近代史上影响极大的大规模移民和开发。 音乐厅里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恭喜你，明华！”艾米丽激动异常，仿佛是她获得了这个大奖。 等主持人介绍完后，一男一女两位开奖嘉宾走上台，拿起了密封的信封。 “这让我想起我们美国西部牛仔小说，英雄神话与历史真相的结合.” 方明华轻轻的拍了拍姑娘的手，示意镇定。 “中国作家明华先生的《闯关东》” 好像，写美国西部探险开发的现象级小说应该是迈克尔·布莱的《与狼共舞》吧？ “有请明华先生上台领奖！”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穿着西装革履的迈克尔·布莱也在音乐厅里。 信封被轻轻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眼神中露出惊讶的神色。 但《闯关东》也有自己的优势，这是五部小说里唯一一部史诗级小说。 但很快，女嘉宾用她略带德克萨斯州口音的念到：“获得本年度国家书评人协会奖最佳小说奖的是”说到这里，女嘉宾顿了下，目光向音乐厅里扫视，仿佛在寻找什么。 虽然诺贝尔文学奖是奖给作者而不是某一本书，但说明莫里森非常有实力的。 其实他知道这个莫里斯的实力，好像后面还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在美国，绝大部分严肃小说要么写种族冲突要么就写就是阶层矛盾，沉溺于生活琐事中，很少出现这种充满野性味道苍凉悲怆的民族迁移史。 方明华脸色平静。 好像还没有出版。 很快，主持人开始对入围的五部小说进行简要概述，果然对《闯关东》评价是： “这是一部史诗级小说，描写的是在中国广阔的民族、地域、人生背景中，笔底舒卷风云之色，洋溢着关东寥廓而雄健的气息，那从苍茫悲郁的土地上蒸腾而出的阳刚之美力透纸背。” “谢谢，谢谢。” 方明华又向周围的晚会嘉宾祝贺表示感谢，这次站起来，整理了下西装大步向台上走去。 接过女嘉宾手里的证书，很绅士给了对方一个贴脸礼 紧接着就是获奖感言。 这对于方明华已经是轻车熟路，虽然这次用的是英语。 “在这里我首要感谢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组委会成员，感谢他们辛勤劳动。同时感谢我远在中国的家人，感谢他们对我的帮助，特别要感谢美丽的李丽小姐——牛津大学文学博士，没有她美妙的翻译，这本书就不可能和广大的美国读者见面。” “最后，我要感谢我伟大的祖国，历经沧桑磨难却又朝气蓬勃.” “丽丽，丽丽，明华获得大奖了，你快过来！”在旧金山的这处别墅里，黛米激动的跑到隔壁房间，向李丽喊道。 李丽闻言，放下手中的笔跟着他进了房间，刚好听到那句：“特别要感谢美丽的李丽小姐.”脸上也露出笑容。 有了这句话，几個月的辛苦也值啊。 “喂，丽丽，你想不想见你姐夫？”黛米突然问道。 “有啥好见的？在国内我们经常见。”李丽嘟囔了句。 “可是，以后不能经常见喽。”黛米笑着说。 “见了又怎么样？”李丽微微叹口气，突然又洒脱一笑，飙出一句中文“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我看书去啦。”说完李丽转身出了房间。 本年度的国家书评人协会奖小说类大奖被一个非英语国家人夺走，成为今年书评人奖最大黑马。 方明华也是获得这个奖项的第一个中国人。 第二天中午，方明华应邀参加了纽约著名节目主持人麦克唐纳的一则文化访谈节目：《圆桌派》，在节目里，方明华侃侃而谈，聊了自己的创作感受。 晚上，西蒙图书出版公司总裁约翰在酒店设宴，招待方明华，艾米丽作陪。 吃的是法国菜，柳橙法国鹅肝酱、法式烩土豆、法国海鲜酥皮忌廉汁 喝的是波尔多产的红酒。 约翰逊是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很健谈和方明华天南地北聊起来。 “明华先生，你下一本小说准备写什么？”约翰举起高脚杯，问道。 方明华也举起杯子，两人轻轻一碰，抿了口，擦擦嘴才说道：“暂时还没想好。” “明华先生，我希望你能再写一本像《廊桥遗梦》这样的畅销书。” 约翰没有提获奖的《闯关东》。 其实大家都明白，不谈文学性，单从市场经济效益而言，这本《闯关东》是无法和前者相比。 很显然，作为一家图书出版公司的领导者更看重的经济效益。 这一点，方明华也很理解。 每年都有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可他们的书真正畅销的却屈指可数。 方明华当然要谦虚两句，说尽量能写出大家喜欢看而且有一定深度的小说。 饭局结束后，各自散开。 当然，方明华还有活动：艾米丽一块去百老汇看音乐剧《歌剧魅影》。 第447章 446人鬼情未了 第447章 446人鬼情未了 莱塞姆剧院也是纽约地标建筑之一，快100年的历史，建筑风格是20世纪初比较流行的布杂艺术风，融合了古希腊和古罗马的新古典主义风格，所以整个剧院从外面看起来很壮观，经常会出现在各种美剧和电影中。 剧院距离酒店也不远，两人换上休闲装，步行赶到，跟着观众陆续进场。 有工作人员指引位置，方明华还领到类似国内《知音》一样的小册子。 方明华坐在座位上翻了翻，是一些百老汇新闻，当然还有本场演出的演职人员表。 这照片人物颜值拍的真不咋地。 莱塞姆剧院的座位席有三层，层数不算多，方明华和艾米丽的座位。在二层居中，算是比较好的位置。 八点整，演出开始。 刚开始的一首“think of me”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得不佩服，这声音确实优美。无论在舞台上怎样幅度的跳跃，奔跑，摔倒，声线都依然充盈，充满爆发力。 到了后半程，节奏加快，紧张刺激，加入了惊悚、枪声、谋杀等元素。 “明华，我没想到一个人和鬼之间的爱情故事竟然如此感人。” “不是吸血鬼，而是真正的幽灵，就像《歌剧魅影》里的埃利克那样。不过埃利克其实是个人，但我这个是一个鬼。” “魅影”在这一幕情绪变化犹如过山车，在他身上可以看到他的纯真、他的英雄主义、他为爱情甘心付出，还有最终为了爱情放下执念。 卧槽 妥妥的爽文节奏啊。 看到姑娘这样子，方明华心一动，说道：“艾米丽，你这么喜欢爱情故事，那我给你写一个爱情故事，人鬼相恋的爱情故事？” “是吸血鬼吗？就像我国女作家安妮·赖斯写的长篇小说《夜访吸血鬼》那样？吸血鬼在我们国家是一个很有热度的话题喽。” “对，对，幽灵一般的人。”艾米丽说道：“音乐是实，故事是虚。一交织变成了神秘的经典，一個幻化的美。” 就这点小事还玩这个？ 不过方明华还是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刚才你不是说，爱情可以跨越身份、地位、种族、阶层，我觉得也可以跨越物种”方明华笑道。 当然你也可以说他是舔狗. 所有演员逐个亮相，鞠躬致意，全场观众起立鼓掌，经久不息。 “不是真正的鬼，埃利克只是一个脸部天生缺陷的人。”方明华纠正道。 “人鬼能相恋？” 但方明华却摇摇头。 “好啊，一言为定！对了，你们中国人是不是喜欢拉钩？要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完艾米丽还伸出自己的小拇指，眼睛眨呀眨的。 “幻化的美不属于现实世界，也许就得藏在某个黑暗的角落，才能永恒，像那只玫瑰花上的戒指一样，唯有爱情可以跨越身份、地位、种族、阶层.” “那赶紧写呀我想看。” 这有点太邪恶了。 演出结束后，方明华和艾米丽一块向酒店走去，路上姑娘还很开心，还沉浸在刚才的演出中。 呸呸。 “那好，等回国后写，写好翻译成英语后再寄给你看。” 这是用英语说这个中国谚语，怎么说都感到怪怪的。 两人回到酒店，各自道晚安后，方明华回到自己自己房间冲了个凉，想着刚才的事。 方明华讲的是一部很有名的爱情电影。 《人鬼情未了》 “年轻的银行职员萨姆与未婚妻美莉相爱至深，他们正在进行结婚前的准备，也住进了由朋友卡尔帮忙换来的一套漂亮公寓，一天晚上他们看戏归来时，却受到了歹徒的抢劫。 在搏斗中萨姆中枪身亡，美莉悲痛欲绝。而萨姆变成了一个幽灵.” 这部电影上映在九十年代初，是由是由美国著名杰瑞·扎克执导，斯威兹、摩尔等人主演的爱情片，获得了票房口碑双丰收，获得了奥斯卡、美国金球奖、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奖等多项大奖。 其中，获得奥斯卡五项提名，而原创剧本和最佳女配角收入囊中。 从这个侧面可以说这个故事是多么好。 票房更是不得了，全球票房共计高达5亿多美元！ 这部电影是方明华的最喜欢的电影之一，在没来到这个时代之前，看了不知道好几篇，还偷偷流下可耻的眼泪。 当然那首主题歌《unchained melody》也非常棒。 写成小说，再来个剧本，估计也能小赚一笔吧 不急，回去再说。 方明华边洗澡，轻声哼唱起来。 oh， my love， my darling 噢，我的爱，我的爱人 i"ve hungered for your touch 我渴望你的爱抚 a long， lonely time 漫长的孤独时光 第二早上起床，洗漱完毕后，方明华去三楼餐厅吃早餐，坐电梯进了餐厅就看到艾米丽和埃文斯两人边吃边聊着什么。 这几天都是埃文斯陪同，大家也彼此熟悉了。 一个说话很风趣幽默的中年男人。 方明华坐到两人跟前，要了一份鸡蛋、三明治和奶，边吃边聊起来。 “明华，我刚才和埃文斯先生说，你有了一个非常棒的小说构思。”艾米丽说道。 “我听艾米丽说，是写人和鬼相恋的故事？”埃文斯也问道。 方明华没有否认，只是很谦逊说道是受了昨晚看的《歌剧魅影》启发，但构思还不成熟云云。 “明华先生，单凭伱这个故事的核心要素：人、鬼、爱情，这本身就是非常吸引人眼球。”埃文斯立刻给他分析起来。 “再加上你的无与伦比的写作能力和在我们国家超高的人气，这本小说肯定受读者欢迎！” 无与伦比的写作能力？ 也太拍了 “明华先生，我希望能早日看到你这本小说，写好以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公司。”埃文斯神色郑重。 方明华点点头。 西蒙图书出版公司还是不错的。 几人聊了会，又聊到下午的签名售书活动。 “艾米丽说，她要给你做助手。”埃文斯说道。 方明华看了旁边的艾米丽一眼，开起玩笑来：“艾米丽，你可是当红的畅销书作家，给我当助手太委屈了吧？” “不，不，我很乐意，能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说完，艾米丽还俏皮的眨眨眼。 第448章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第448章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中午吃完饭，方明华和艾米丽坐车直奔纽约诺布尔书店。 诺布尔书店位于洛克菲勒中心附近，号称是世界最大的书店，据说书店里书架全长超过20公里。 两人赶到的时候，书店门口已经排着队伍，门口还贴着一个举行海报。 “中国著名青年作家明华新作《闯关东》签名售书。”下面还有一个长长的头衔： 本年度国家书评人协会奖获得者 1986年星云奖获得者 《廊桥遗梦》作者. 看来，《廊桥遗梦》这本书果然深入人心啊。 方明华一行人保安人员的陪同下，进入书店来到签名售书区，前面放着一张桌子，后面则是一张巨大的海报。 上面是自己详细的简历以及这些年几乎所有作品以及获奖情况。· “明华，你能给我用毛笔签名吗？”姑娘提出自己的要求。 艾米丽在一边充当助手，帮着维持秩序，更可笑的是有人竟然拿着艾米丽写的小说恳请她签名。 这可难不倒方明华，只不过自己没有笔墨啊。 这本小说集在美国销售并不算理想，毕竟是这类小说算不上畅销书。 方明华看着这個胖胖的青年，笑着就在扉页上面龙飞凤舞签上自己的大名。 那是用另外一个笔名写的，而且美国人似乎对武侠小说也不感兴趣。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长着黑头发却是蓝眼睛的姑娘走上来，拿着一本崭新的《闯关东》走上前来，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 混血儿？ 果然，姑娘简单介绍来下说自己叫ally，中文名字叫妍丽，父亲是美国人，母亲是中国台湾人，她很喜欢中国传统文化。 还好这样的读者并不多。 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拿来签名。 其中收录方明华的两篇小说《太阳照常升起》和《路边野餐》。 “对不起，妍丽小姐，我没带毛笔和墨水。”方明华笑着说道。 方明华看了看，毛笔竟然是戴月轩出品的，还有一得阁的墨。 这. 艾米丽有点尴尬。 “我带啦。”姑娘竟然从自己背的挎包里变把戏般拿出一支毛笔和一小瓶墨水。 大部分都拿的的是《闯关东》，但还是有少部分拿着自己写《廊桥遗梦》，更有甚至竟然拿着一本《中国先锋类作品中短篇作品选》！ 这个是方明华在爱荷华访学归国之后，收集整理当时国内先锋作家像刘索拉、莫岩、余桦等人发表的一些小说，然后交给旧金山《城市之光》的创始者、诗人劳伦斯·费林盖，经由美国著名汉学家葛浩文翻译后在美国出版。 不过方明华很大方的给她让出点位置，既然读者拿来了，就签吧。 卧槽 这么齐全。 竟然在国内发表不久的《秋菊打官司》都有，只是没有那部《雪中悍刀行》。 毛笔签名？ 很快，方明华进入工作状态，在一本本新书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自然是汉字。 额的神呢，全部都是国内老字号产的。 方明华很是怀疑，这个叫妍丽的混血姑娘，或者她的母亲是不是本身就是书法爱好者，写的一手好毛笔字？ 还好，自己苦练过，否则今天真的替国家丢丑了！ 方明华也不客气，拿起毛笔，沾上墨汁，在书的扉页签上自己的名字，想了想又写了一句。 “生为中国人，不做亡国奴” 这是《闯关东》里的一句话。 姑娘开开心心的走了。 方明华脸上也露出笑容。 还好，姑娘带走了自己的毛笔和墨。否则后面的读者要求也用毛笔那就麻烦了。 签名从下午两点半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半，整整两个小时写的方明华胳膊酸疼。 这钱也不容易挣啊 当天晚上9点，方明华就要离开坐飞机飞往德克萨斯州的休斯顿，埃文斯自然相陪。 艾米丽没有去。 她有自己的工作，飞往加拿大的温哥华，参加当地举行的一个文学研讨会，两人在酒店就此此告别。 “艾米丽，欢迎你来中国，一定要来西京，我和我媳妇一定会热情招待你，我带你去爬大雁塔看兵马俑。” 方明华发出邀请。 “有机会我一定要来的。”艾米丽说道。 “那行，我走了，再见！”方明华说道。 “等等。”姑娘说着，又跑回自己的房间，没过两分钟又过来，手里竟然拿着笔墨和几张宣纸。 “你这从哪里来的？”方明华感到惊讶。 “我在唐人街一家商店买的，你也给我写一幅字吧，做当留念。” “写什么？” “就写这句！” 艾米丽又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本书，竟然是汉字版本《唐诗三百首》！ 她翻开折了角的一页，上面一行字豁然用钢笔标注：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方明华顿时哭笑不得。 姑娘，你懂这句话的意思吗？ 方明华很是怀疑，艾米丽不知道被哪个无良书店老板骗了。 “明华，这字很难写吗？我觉得笔画很少呀。”艾米丽不解问道。 你不懂。 中国字笔画越少反倒越难写。 算了，写就写吧。 方明华将宣纸小心铺在茶几上，拿起毛笔蘸好墨汁，屏息、悬腕，在雪白的字上写下这一行楷体字，当然不忘记签上自己的名字。 写完自己欣赏一番。 还不错，没法和那些书法大家相比，但是糊弄老外绰绰有余了。 “谢谢.”姑娘看着墨汁尚未干的书法，满心欢喜：“我回去要张贴在我洛杉矶家的卧室里。” 还好，别贴在客厅里就行。 告别艾米丽之后，方明华连夜乘飞机到休斯顿，第二天在联邦书店签名售书、紧接着是洛杉矶、菲尼克斯.最后一站是芝加哥。 在芝加哥签名售书的书店叫米奥匹克书店，坐落于维克尔公园区，是一栋三层楼的建筑。 早上在酒店休息，中午就去书店干活，晚上在埃文斯陪同下逛逛城市，尝尝当地的美食，成了这几天每天的固定安排。 今天也是如此。 不过是“打工”的最后一天，今天签书完就自由啦。 方明华在书店埋头在一本本书上龙飞凤舞签上自己的名字，眼看快到“下班”时间，一抬头，看着边上站在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东方男人正朝着自己微笑。 方明华也笑起来。 正是自己的朋友，孙力哲。 第449章 见到孙力哲 第449章 见到孙力哲 孙力哲示意，他在这里等着，等他完成工作。 终于签完最后一本书。 方明华对一直陪着他的埃文斯说，自己的朋友来接我，我要跟他去，感谢这段时间的帮助。 说完指了指孙力哲。 埃文斯倒也知趣，祝福方明华在美国再开心玩几天，这几天的账单以及飞机票寄给即可，公司会给报销。 “明华先生，别忘了小说《人鬼情未了》！”临走前，埃文斯还叮嘱了句。 泥煤的。 索命啊. 方明华摆摆手手，跟着孙力哲走出书店。 “恭喜，明华，获得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还有美女作家相陪，艳福不浅呐。”孙力哲开起玩笑。 和外面典型的美国风格房屋不同的是，里面却是典型的中国客厅布局，大沙发、大电视，各种家具，而且在后院，方明华竟然发现了一副烧烤架！ “得得.每天都签名，签的的我手就快肿了。”方明华说着，揉了揉酸困的手腕。 “饺子？太好了！来美国这十多天，天天西餐，吃的我就想吐了！”方明华高兴说道。 孙力哲现在并没有住在芝加哥市，而是住在北郊一个叫斯科基的镇子上。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车辆最后停在一栋楼房前面。 两人说说笑笑，汽车很快驶离市区。 但是今天没这个心思。 “不错嘛，住上别墅了。”方明华啧啧称赞。 很典型的美国郊区风格——一栋二层小楼，前面是个小花园，车库里停着大块头轿车、车库门上面有篮球。 “伱也清楚，这几年公司效益不错，咱也不能委屈自己吧？”孙力哲说着，就带方明华进了屋。 “说明你受欢迎呗，你看看，还有这么多没签名的，失望而归。”方明华看到有些读者拿着书离开。 前几天在别的城市，方明华经常到了规定的时间结束，但看到长长的队伍还是多签一会，尽量满足读者的要求。 “在芝加哥，咱们国内来的人不少，好多都是带着家属来留学，所以有时候周末来我这里玩，大家搞個烧烤。”孙力哲解释道。 “哈哈，还是你了解我！当然如果再来一碗羊肉泡那就更完美了。”方明华笑道。 “没问题！明天早上就进城采购！”孙力哲说了声又冲着厨房喊道：“北玲，你出来，明华来了！” 跟着苏立哲上了一辆福特车，就向城外驶去。 “本来北玲说为了给你接风洗尘，下馆子吃，我说算了，别那么麻烦，你就给明华吃顿饺子，比什么法国大餐都开心！” “忘了？我可是在秦北插过队的！我最爱吃饸饹面，可芝加哥找不到荞麦面，我就用小麦面做，吃起来不正宗。” “你会做油泼面？” “明天我不吃油泼面了，我要吃烧烤！”方明华开起玩笑来。 “哎呦，那玩意我们可不会做，今天吃饺子，明天给你下油泼面！” “走，去我家，北玲（孙力哲的媳妇）包好饺子正等着你呢。”孙力哲说道。 很快一个留着短发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双手还沾着面粉，正是孙力哲的妻子吴北玲。 吴北玲是美国西北大学比较文学博士毕业的，不过现在并没有从事文学研究而是和孙力哲一块经营他们的公司。 “嫂子。”方明华笑着招呼了声。 “明华你来啦，先和力哲聊，饺子还没包完。”吴北玲说道。 “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很快的。”说完吴北玲又进了厨房。 就在这个时候开，一个男孩拉着一个更小的女孩跑了进来。 “叫叔叔。”孙力哲吩咐道。 小男孩瞅了一眼和自己一样肤色的方明华，似乎见怪不怪，叫了声“叔叔。”又拉着小女孩跑了出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 “两个孩子太皮了，简直让人受不了。”孙力哲摇摇头说道。 “你不找个保姆？” “白人很少有做保姆的，黑人保姆我不放心，我打算把我父母从国内接过来照顾两个孩子。”孙力哲说到。 “这倒是个办法。” 吴北玲包好饺子，煮好以后，一家人就开始吃起来。 “哎呦，不是蘸饺，还是酸汤水饺！” 方明华看着对方端来一个大碗，里面红红的辣子汤飘着绿色的香菜，又惊又喜。 “我知道你们西京人爱吃酸汤水饺，尝尝，正宗不？”吴北玲笑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方明华真的不客气。 一口气吃了两大碗，吃的大汗淋漓。 “舒服.”方明华揉了揉发胀的肚子。 吃完饭，天色已晚，吴北玲要照顾孩子，方明华和孙力哲就坐在后院里聊起天来。 天空繁星点点，周围一片安静，晚风吹过格外惬意。 “真是个好地方啊”方明华不禁感叹道。 “羡慕？干脆你也带着孩子老婆来美国，就来芝加哥，咱们做个邻居。”孙力哲笑道。 方明华却摇摇头。 “我觉得还是在国内好不过在这里买套房子，偶尔过来住住，感受下异国风情也挺好。” “哈哈，你也会享受，那要去洛杉矶或者西雅图，那里风景优美而且气候还好，芝加哥还是有点冷哎，我差点忘记了，铁声现在怎么样？今年过年的时候我收到他一封信，说在你的帮助下他住进301医院，治愈了肾病。”孙力哲问道。 “我上个月去燕京开会见到了他，气色比以前好很多，他这个病你也知道，不可能痊愈只能控制住。” “是啊.”孙力哲叹了口气。“铁声这半生，真是多灾多难.也只有他这样的人顶住，换做别人早就崩溃。” “所以，我很佩服他这点。” “哎，对了，我差点忘记让你看公司的财务报表，我去给你取。”孙力哲要站起来，却被方明华拦住。 “不用了，春节的时候你不是已经把财务决算表寄给我了吗？不用再看。” 这三年，孙力哲经营的万国图文排版公司发展迅速，今年春节给方明华发的财务报表中，公司资产已经到达500万美元，去年一年利润90万，还在洛杉矶开了一家分公司。 “力哲，你打算回国发展你的事业吗？咱们国内现在图文电脑排版技术还是一个新型产业。”方明华说道。 孙力哲沉吟了下；“我现在的重心还是在美国，这里势头发展也不错，毕竟孩子老婆都过来了，至于回国发展，等过几年再说吧。” 既然如此，方明华也不多说什么。 对于孙力哲的公司，他只是财务投资，不干涉对方的规划和经营。 “哎，对了，我明天想去证券交易所一趟，买点股票，钱存在银行业没多大意思。”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打算。 “你要买股票？！”孙力哲听了震惊无比：“你不知道，美国刚刚经历过股灾吗？” 第450章 方明华买股 第450章 方明华买股 “股灾？” 方明华无论是没来到这时代之前还是现在，不关心股市，他还真不知道。 孙力哲给他讲起来。 原来就在去年（1987年）10月19日，星期一，华尔街上的纽约股票市场刮起了股票暴跌的风潮，爆发了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崩盘事件。道·琼斯指数一天之内重挫了508点，跌幅达22.6%，创下自1941年以来单日跌幅最高纪录。 6.5小时之内，纽约股指损失5000亿美元，其价值相当于美国全年国民生产总值的1/8。 这次股市暴跌震惊了整个金融世界，并在全世界股票市场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伦敦、法兰克福、东京、悉尼、香港、新加坡等地股市均受到强烈冲击，股票跌幅多达10%以上。 股市暴跌狂潮在西方各国股民中引起巨大恐慌，许多百万富翁一夜之间沦为贫民，数以千计的人精神崩溃，跳楼自杀。 这一天被金融界称为“黑色星期一”，《纽约时报》称其为“华尔街历史上最坏的日子”。 “今年，美国股市还没完全缓过劲来，前几天股市还大跌了一场。”苏立哲最后说道。 嗯.702万美金。 当然，自己的小心思，方明华是不会说的。 “先生，您是日本人？韩国人？台湾人？香港人？”对方很好奇，说出好几個地名。 方明华听了笑了笑说道： 方明华也没再追究这个，没必要和一个普通美国人较劲。 孙力哲看到这个数目也是一脸羡慕。 既然方明华决定要买，孙力哲也不好多劝，第二天开车带着方明华赶到市区。 “对不起，我先纠正你一个错误，台湾和香港只是中国的一部分，不应该和日本、韩国并列。”方明华表情有点严肃。 “哎呦.你还知道巴菲特？看来你在美国做了功课想买股票，而不是心血来潮。”孙力哲开起玩笑。 “没关系，巴菲特不是说过：别人贪婪的时候我们感到恐惧，别人恐惧的时候我们会变得贪婪嘛.现在正是需要贪婪的时候。” “对不起，先生。” 听孙力哲介绍，虽然芝加哥的股票交易所历史悠久，但规模却没有纽约交易所大。 这在美国，也是妥妥的富翁级别啊。 不过方明华不在乎，只要自己能买就行。 我是想来买股票，但并没做啥功课.我也就知道巴菲特这个人这句话，别的我啥也不知道。 芝加哥的股票交易所叫中西部股票交易所，是美国最古老的交易所之一，据说成立于1882年。它位于芝加哥市中心，当两人驱车赶到的时候，里面人并不很多。 这些收入，主要就是这几年小说、剧本的版税收入还有一少部分是投资孙力哲公司的分红收入。 先到第一国家银行查询自己账户下的资金状况。 方明华决定留下10万美金以备急用，其余统统投入股市！ 查清自己的账户下的资金之后，两人驱车又直奔股票交易所。 首先要开户，还好交易所对外国人开放，方明华带着一大堆资料很快办好户头，当证券交易所的工作人员发现这个黑头发黄皮肤的青年将692万的美金转入交易所指定的户头之后，眼神立刻变得崇敬起来。 “我是中国人。” “方先生，这边请。” 工作人员带领他来到一个类似贵宾室的房间里，不一会儿一个经理模样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 对方自我介绍说是大堂经理，鉴于方明华投资金额较大，强烈建议他聘请一名私人理财顾问。 “这位菲利普斯先生是芝加哥埃尔金社区学院金融专业毕业的高材生，曾经在华尔街实习过，具有丰富的股票交易经验，他能很好帮助你配置股票，获得最大收益.而且他的薪金是非常便宜的。” 埃尔金社区学院学院？ 听都没听说过？而且这名字听起来怎么像国内职工大学？ 其实，方明华真猜对了。 埃尔金社区学院就是一所培养技术人才的大学，放在国内，估计连个二本都算不上。 大专吧。 方明华其实是不想要什么理财顾问的，但想到自己常年在国内，美国股市他并不了解，现在又没有互联网，老找孙力哲也不是事，有个人能说清楚股市大概情况就可以了。 这个对人才要求不高。 还有，他看到这个叫菲利普斯年轻人渴求的目光，看样子他很想得到这份工作。 算了，就做当是做个慈善，解决就业问题吧。 于是方明华就答应了。 双方很快谈好薪金问题，作为方明华的私人理财顾问，菲利普斯的年薪是5000美金——当然人家估计不止接方明华这一单活。 双方签订了雇佣合同，这个叫菲利普斯的年轻人立刻进入角色，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当前要投资的股票品种。 方明华也懒得听。 “这里有没有微软、苹果的股票？” “有，纳斯达克的科技股票大部分都在我们这里交易。”菲利普斯赶忙说道。 “692万资金，这两支股票各买一半。”方明华说完站起来。 懒得听他说，自己还要别的地方去转转呢。 我的上帝呀 菲利普斯目瞪口呆。 第一次见到如此买股票的人！ 看见方明华出去，菲利普斯赶紧跟上来：“方先生，我看出来了您对科技股非常感兴趣，我强烈再给你您推荐一只股票，保证能让你大赚。” “什么股票？” “戴尔电脑。” 戴尔电脑？ “对，这是一家1984成立的公司，它电脑销售采用独一无的模式：按照客户要求制造计算机，并向客户直接发货，使戴尔公司能够最有效和明确地了解客户需求，继而迅速做出回应。这个直接的商业模式消除了中间商，这样就减少了不必要的成本和时间我非常看好这家公司的前景！” 菲利普斯似乎担心方明华走掉，语速非常快。 方明华当然知道戴尔电脑，后来在国内也是赫赫有名，只不过他不知道戴尔电脑股票走势到底如何。 看到这个年轻人卖力推荐，心有些动了。 戴尔电脑也算高科技公司吧？ 要不买点？ “行，就按照你说的.拿出100万买戴尔电脑的股票，剩下592万，苹果、微软各买一半。” “ok！” 等方明华输入账号密码登录账户后，菲利普斯立刻在电脑边按照方明华的指示购买股票，而方明华和孙力哲回到贵宾室里悠闲喝着咖啡。 692万美金投入进去，很快就交易完成。 方明华拿着交易清单看了看，很满意装进口袋，转身就向外走去。 “方先生，什么时候需要卖出呢，能否给我一个您的预期价位？我到时候通知您。”菲利普斯赶忙说道。 “等我电话。” 方明华说完扬长而去。 “ok!”菲利普斯也不敢再多问，赶忙回答道。 他哪里知道，这一等就是十年多 买完股票之后，方明华在美国的事情全部办完，这两天就在孙力哲的陪同下到芝加哥附近乱逛。 众神花园州立公园、波莫纳天然桥、云门拱门.玩的不亦乐乎。 当然，晚上偶尔要和媳妇通电话。 方明华已经预订了后天晚上从洛杉矶飞往燕京的飞机，明天再在芝加哥玩一天，后天就准备回国。 现在是晚上九点，躺在孙力哲家二楼客房的床上，方明华拨通国内家里的号码，本来是想给媳妇说一下准备回国的事，却听到宋棠棠在电话里抢先说道，声音有些焦急。 “明华，昨天我二姨接到丽丽从旧金山打来的国际长途，说她不打算回国了，她要留在旧金山教书！” 第451章 赶到旧金山 第451章 赶到旧金山 “到底怎么回事？棠棠，你别着急，慢慢说。”方明华赶忙安慰道。 宋棠棠在电影里说起事情经过。 原来就在昨天晚上，二姨突然来到宋棠棠家里，告诉宋棠棠说李丽前天晚上从旧金山打了个国际长途，说准备留在旧金山州立大学教书，现在基本上已经和校方谈好薪资待遇，秋季开学就可以正式上课。 “旧金山州立大学？也不算太出名吧？难道有燕大好？”方明华有些不理解。 “丽丽说，旧金山州立大学一个名叫葛浩文的教授，是著名的汉学家，专门将咱们国内作家的小说翻译成英文在美国出版，当听说丽丽的情况后，就极力邀请她留在旧金山从事小说翻译，丽丽经过认真思考之后就答应他的邀请。” 葛浩文？ 方明华一下子明白了。 由方明华编辑，在美国出版的《中国先锋类作品中短篇作品选》，就是由葛浩文翻译的！ 在历史上，葛浩文翻译过萧红、莫岩、王安依、刘振云、苏童、王硕等人的作品，特别是莫岩的作品居多。 是有史以来翻译中文小说最多的翻译家。 李丽在翻译方面也颇具才华，葛浩文自然想留住她。 等做完这一切后，方明华又安慰宋棠棠几句，这才挂掉电话。 他下了楼敲开孙力哲的卧室，还好两口都没睡。 拿起电话询问了一阵告诉方明华：“刚好，明天早上十点有一趟飞往旧金山的航班，我早上送你到机场。” “丽丽住在她同学家里，只有大概地址不过有同学家的电话号码。” “对，就是她。”方明华转过身。 “行，我上去了。”方明华刚要转身，突然听到孙力哲的媳妇吴北玲说道：“明华，你说的你媳妇表妹叫李丽，是不是就给伱翻译《闯关东》的那个姑娘？” “好，你等下，我拿个本本记下。”方明华说道。 李丽本来是中国人，又在国外一直上到硕士研究生毕业才出国。对于咱们国家文学熟悉，但对于英美文学以及社会等方面了解的没有国内多，所以留在美国有助于她的研究。” “还有，她现又准备将国内作家的作品翻译成英语在美国出版，美国的出版业和咱们国家有许多不同，在这里更能发挥她的特长，所以估计你很难劝动她。” “明华，你能不到旧金山去一趟，劝劝丽丽，让她别签合同还是回国。”宋棠棠在电话里说出自己的想法。 “行，我明天就赶往旧金山。”方明华立即答应：“怎么能联系到她？” 孙力哲当然理解方明华的心情，立刻说道：“那我帮你问问明天航班情况。” “为什么？” “我们不考虑别的因素，单说她的事业。李丽学的是比较文学，我学的也是这個，主要研究的是超出一国范围之外的文学，以及文学与其他知识及信仰领域之间的关系，包括艺术、哲学、历史、社会科学等等。” “明华，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李丽留在这里要比回国好。”吴北玲说道。 “太麻烦你了。”方明华感谢道。 “客气啥？别着急，晚上好好睡一觉。“ 方明华简单说明情况后说道：“我准备明天就赶往旧金山。 听了吴北玲这番话，方明华沉默了一下才说道： “尽人事，听天命吧。“ 其实，方明华何尝不知道这层原因？ 但是，该去的还是要去。 第二天一大早，方明华收拾好行李，坐上孙力哲的小车赶到奥黑尔国际机场，很快上了飞往旧金山的航班。 飞机飞了4个小时才到达旧金山国际机场，但旧金山属于美国西部时间，比芝加哥要晚两个小时，所以现在才中午十二点。 乘坐机场大巴赶到市区，方明华并没急着给李丽打电话，而是买了张旧金山地图去了一趟银行，这才在街头找了个电话亭，投了一块硬币打起电话来。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虽然说的是英语，但声音方明华很熟悉。 软软的，带点萝莉味。 这让方明华又想起日本动漫《魔卡少女樱》的小樱的配音丹下樱的声音。 是李丽。 “李丽，是我，方明华”方明华直接说汉语。 “姐夫.你在哪？”。 “我就在旧金山。”方明华说了句，又抬头看了看周围景物：“就在旧市政中心范尼斯大道东一个红色电话亭里，哦，旁边有家冰淇淋店。” “你来旧金山啦？”李丽听了又惊又喜：“你等着别乱跑，我来接你。”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方明华出了电话亭，走进冷饮店，要了一瓶可乐，慢慢喝起来。 半个小时后，方明华看到一辆橙黄色的甲壳虫小车飞驰过来，停在冰淇淋店外边，从车上下来两个漂亮姑娘。 一个亚麻色头发，穿着热裤，另一个则是一头黑发穿着碎花连衣裙。 “丽丽！”方明华叫了声。 付钱之后带着行李出了冰淇淋店。 “姐夫！”李丽开心叫了声，然后又给方明华介绍：“这是我的同学，黛米，我现在就住在她家里。” “嗨！你好”黛米取下墨镜，向方明华招招手，竟然说的是汉语！ “黛米对咱们国家文化也很感兴趣，现在跟着我学习汉语。”李丽解释道。 原来如此。 “你好，黛米。”方明华也招呼了声。 “上车吧，去我家。”黛米说道。 本来方明华不想去姑娘家的，但是和李丽的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只好将行李放进后备箱，上车后沿着大街向东驶去。 “姐夫，你来旧金山是签名售书吗？”两人坐在后排，李丽问道。 “不是，我在美国的事情已经全部办完，明天准备从洛杉矶回国，今天是专门来找你。” “找我？”李丽想到什么，小声问道：“是不是我表姐要你来找我的？” “嗯。”方明华点点头。 李丽没有再说话。 方明华也没有开口，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车内有些沉默。 第452章 探访“中国通” 第452章 探访“中国通” 方明华坐车来到黛米的家，这里位于旧金山东北方向，距离著名的39号码头已经不远，都是一栋栋带着花园的独立别墅，风景优美。 黛米的父母是一对快五十岁的中间白人夫妇，见到方明华来很热情接待了他。 方明华当然没忘记自己的正事，简单寒暄之后，两人就来到二楼李丽住的客房。 站在阳台上，方明华说道：“丽丽，你还是回国吧。” 李丽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我知道你是当说客的，姐夫，我就问你，不考虑别的因素，单从我学的专业以及现在从事的翻译工作，你说我留在国内好还是在美国好？” 方明华想起吴北玲说的那番话。 沉默了下又说道：“但是，我们不能仅仅只考虑自己的事业，你也知道你父母非常想让你回国。” “我知道的，但我有寒暑假啊，假期我肯定会回来看望他们的。等他们退休以后，那时候我也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我就把我父母接过来，安享晚年！” 方明华再一次陷入沉默。 “明天几点的飞机？” 说到这里，李丽开甜甜笑了。 李丽转过头，目光看着远处湛蓝的大海，继续说道：”姐夫，你能理解我，我留在旧金山除了教书，更重要的是主翻译伱写的小说。翻译好啦，然后找出版商出版！如果能像《闯关东》一样能获奖！那我最开心啦” 黛米和李丽一样，学的是比较文学，不过她没有像李丽一样进入高校教书，而是应聘到旧金山chronicle books出版社任职。 葛浩文？ 方明华也想见见这位著名的汉学家，于是就答应了。 “好啦，不说这个。”方明华换了话题：“你现在准什么时候回去？这个假期你不能不回去吧？” “我后天去学校签署正式合同，预计在下周回。”李丽回答道。 方明华看着李丽，过了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李丽。 “拿着！”方明华不由分说把支票塞到姑娘手里：“我在美国所有存款都买了股票，就剩下这十万元，都给你吧，这是对你的奖励，这次《闯关东》能获奖，你作为翻译功不可没。” chronicle books是一家总部位于旧金山的美国成人和儿童图书出版公司。成立于 1967年，在美国西部颇有影响。 “这十万美金，给你。” 晚上黛米的父母热情招待了方明华，一顿丰盛的西餐，方明华这才知道黛米的父亲就是旧金山州立大学的历史学教授，母亲则是当地一家公司的高管。 “晚上八点。” “给我？我不要！”李丽下意识拒绝。 “那你急什么嘛明天再去洛杉矶，晚上我带你去见葛浩文教授，他可是一个中国通！还有她的妻子也是一名中国人。“ “那好吧，我走了，去洛杉矶。” “不多！这也是我和棠棠对你即将开启新的生活的祝福，拿去买套房子，我也不知道够不够。或者买辆车，美国汽车很便宜。既然要在这里生活，就要过得舒服、开心点，免得让你父母惦念。” “可是.” “但也太多了吧？你获奖才拿到一万美金。” 吃完饭后，李丽联系上在旧金山州立大学教书的葛浩文，对方非常欢迎他们去他家做客。 于是，方明华跟着李丽，离开黛米家前往葛浩文的住处。 葛浩文住在距离州立大学不远的一家公寓里，也是一栋独立建筑，方明华第一次见到这个颇有传奇色彩的美国人。 葛浩文今年不到五十岁，穿着一件t恤和牛仔短裤，还叼着一個烟斗，带着牛毡帽，络腮胡须颇有西部牛仔风貌。 ”欢迎你，来自中国的朋友。”葛浩文说着一口流行的汉语，只不过这强调有点像电视上台湾人说话口音。 “喝咖啡还是茶？”葛浩文热情招呼。 “茶。”方明华说道。 “丽丽，我知道你喜欢喝咖啡。”葛浩文说道。 “谢谢。”李丽甜甜一笑。 这时候从里面出来一个东方中年妇人，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杯茶和一杯咖啡。 “方先生，我给隆重介绍，这是我的妻子，林丽君，她和你一样都是中国人，来自台北，和丽丽一样都是比较文学博士，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教书，主要研究方向为现当代中国文学与文化。她可是我的贤内助！” “你好，林教授。”方明华招呼道。 “方先生，恭喜你，你的小说获得国家书评人协会奖。”林丽君祝贺道。 “谢谢，这也多亏李丽的翻译。” “李丽在翻译方面简直就是个天才！”葛浩文对李丽赞不绝口：“我看了她翻译的那本《闯关东》，简直自愧不如。” “葛教授，你过奖了，没有你翻译萧红的《呼兰河传》好看！”说的俏脸有些红。 “呵呵，我非常喜欢萧红的作品。”葛浩文笑着说道：“这些年，我陆续翻译了萧红《呼兰河传》《生死场》《马伯乐》等作品，不过我现在想翻译你们国家一位年轻作家写的这本小说.稍等。” 说完，葛浩文走进自己的书房，没过几分钟拿出一本杂志放在方明华面前。 卧槽！ 这尼玛的太熟悉了，竟然是《延河》！ 他怎么会有这本杂志？ 方明华的目光立刻看向李丽。 李丽明白他的意思，赶忙解释：“姐夫，不是我给的，葛教授说是他在国内的一个朋友给他寄来的。” “我一个朋友叫马克梦，现在在你们燕大做访问学者，他曾经是美国堪萨斯大学东亚系前主任，研究领域涉及明清小说、中国文学中的男女人物类型、色情文学、鸦片吸食与现代主体性、文学与精神分析理论、历代后妃及制度等.” 葛浩文说的滔滔不绝，方明华听的目瞪口呆。 尼玛的。 都研究的什么玩意啊 “方先生，我打算把这篇小说翻译成英文！”葛浩文又指着杂志上其中一篇小说说道。 方明华一看，竟然是莫岩的那篇《红高粱》！ “这篇小说写的实在太好了，而且听说由它改编的电影获得今年的柏林电影节金熊奖！这样优秀小说自然要让美国读者看到！” 好吧 莫岩，你可以发一笔财了。 方明华心里默默想着。 “方先生，我听丽丽说你是这本杂志的主编，你可以帮我联系这位莫岩先生，同意我翻译成英文并出版？” “没问题。”方明华很痛快的答应。 第453章 452“人生遇到的每一个人，出场顺序 第453章 452“人生遇到的每一个人，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 “方先生，我对这篇小说很感兴趣，我也想翻译成英文。”这时候，林丽君插话进来，翻到另一篇小说。 余桦写的《一九八六年》。 “可以，我和这位作者很熟，我代表他授权给你，等我回国以后我联系他说明情况。” “方先生，你主办的这份杂志文学水平很高，我成了你的忠实读者。”这时候葛浩文又说道。 方明华呵呵一笑：“既然葛教授你这么喜欢，这样吧，以后的《延河》每期杂志，我代表我们编辑部免费赠给你！给你邮寄过来！” “谢谢，谢谢。” 葛浩文高兴的像个孩子。 几人又聊起文学，相当愉快。 看看和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多，方明华和李丽告辞离开。 两人打的士到达黛米家附近，这里华灯初上，周围很安静。 “姐夫，我们再走走吧。”李丽发出邀请。 于是两人并排就沿着街道漫步起来，李丽主动说起认识葛浩文的经过。 “我认识葛浩文教授，还是黛米的父亲介绍的，他说，我们大学有个教授，非常热衷于将你们中国作家的小说翻译成英语，你可以和他聊聊。” “于是我认识了葛教授，还有他的妻子，也是一位翻译学者，听了他们话我决定留在旧金山，和他们一样翻译咱们国家作家写的作品。” “在美国，咱们国家作家影响力远远不如美国作家在咱们国家的影响力。咱们都知道海明威、马克吐温、欧·亨利、杰克伦敦。看过《老人与海》《百万英镑》《警察与赞美诗》《热爱生命》.” “可美国普通读者对咱们国家作家却了解的很少，伱猜他们最了解的是哪位作家？” “谁？” “张爱玲。” “她？”方明华有点惊讶：“是因为张爱玲长期旅居美国的原因？” “对，而且她是双语写作，好多美国普通读者都知道她。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将咱们国家优秀小说，特别是年轻一代作家的作品翻译成英语，让更多普通美国读者知道，同时我将在在旧金山大学教授中国现代文学，同样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丽丽，你很伟大。”方明华由衷钦佩。 “伟大吗？我没感觉到，只不过感到有一种小小的骄傲。” “确实值得骄傲。” 李丽看着暮色的夜空，突然转换了话题。 “我表姐从小就比我能干，比我也聪明，她会好多，会跳舞、唱歌、织毛衣、做饭，甚至打架都很厉害，而我呢，笨手笨脚的，除了学习别的什么都不会。” 方明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不过嘛现在我有比她厉害的地方喽，我可以给你翻译小说！”姑娘说完，转过头朝着方明华甜甜一笑。 方明华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一颤。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丽很快略过这个话题：“对了，姐夫，我翻译完你的《闯关东》，现在着手翻译你写的一系列中短篇小说，包括你写那篇《午夜凶铃》，争取早点翻译出来出版！”李丽最后说道。 “谢谢，谢谢。” “和我客气什么呀？”李丽双手背着后面，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吧，我们回去，旧金山晚上治安也不太好。” 当晚，方明华在黛米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就提着行李箱，告别李丽，准备坐火车前往洛杉矶。 李丽当然要去送她，坐着黛米的那辆甲壳虫，看到方明华上了车，直到火车徐徐离开车站，依然呆呆站在月台上。 黛米站在她身边。 “丽丽。”黛米叫了声。 李丽回过神来，展颜一笑：“咱们回吧。”说完向站在外面走去。 “丽丽，你是不是喜欢你姐夫？”黛米突然问道。 “嗯！”在异国他乡，李丽终于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可是，让我不理解的是，你说过，你认识你姐夫比你表姐还早？你们怎么没在一起？”黛米好奇问道。 李丽听了，脸色变得黯淡起来。 “对不起。”黛米赶紧道歉。 “其实，也没什么。”李丽缓缓说道：“那时候我年轻，不懂什么叫爱情，等我明白过来，已经迟了。” “我国有个著名的女作家叫杨绛，她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人生遇到的每一個人，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很多人，如果换一个时间认识，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生不逢时，爱人逢人，所到之处，皆是命数。” “我呢，就是起了个大早，却赶了个晚集。” 看到自己的好友伤心的样子，黛米赶紧挽住她的胳膊：“好啦.这说明你们俩之间没缘分！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诗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等我给你介绍一个美国男孩，和你姐夫一样优秀！” “这句诗怎么能用在这里？”李丽哭笑不得：“得了吧，你还没男朋友呢，看把你爸妈急的，你给我介绍？” “我才不结婚呢，我可是独身主义者！”黛米一脸骄傲。 “那我也当独身主义者！” “好啊.那我们俩都独身，从现在到老生活在一起。” “啊呀黛米，我可不是同xing恋。” “我也不是呀，我是一个快乐的独身主义者！” 此时方明华坐在前往洛杉矶火车上，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沿途都是最美的风景。海浪拍打着岸边，海鸟海景猛地一下子撞入眼中，圣塔芭芭拉附近夏天的海岸海雾少，能看到最美的蓝色。 方明华的心情是愉悦的。 这次来美国一趟，除了领奖，也做了其他事。 买了美国股票，还见了好朋友，孙力哲还有艾米丽。 和老朋友叙叙旧是件很愉快的事。 还有就是见到李丽。 李丽作出的决定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李丽无疑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姑娘。 只是 回去和媳妇说，不知道她失望不失望？ 方明华赶到洛杉矶已经是下午四点，随便找个地方吃了顿便饭之后，又马不停蹄赶往洛杉矶国际机场，晚上八点登上飞往燕京的飞机，第二天早上六点终于到达首都国际机场。 也没在燕京逗留，直接买了一张前往西京的飞机票，在中午十二点多到达西京。 终于到家啦. 出了候机大厅，打的直奔幸福小区自己的家，掏钥匙打开门，就看见宋棠棠在客厅里。 看到丈夫回来，宋棠棠满心欢喜，立刻跑过来抱住他。 第一句就是：“明华，你见到丽丽了吗？” 第454章 453《人鬼情未了》实际上就是《聊斋 第454章 453《人鬼情未了》实际上就是《聊斋志异》美国版 方明华听了顿时哭笑不得，只好说道。 “见到了但你让我换身衣服洗个澡吧？你不嫌弃我一身臭汗？” “啊呀，就是臭死了！你去洗澡，我给你拿换洗衣服你吃饭没有？” “还没呢。” “那我给你下面条，岐山臊子面。” 方明华进卫生间痛痛快快冲了个凉，换上干净的内衣裤，外面套着一个大裤衩，出来坐在沙发上。 没过多久宋棠棠就端着一碗飘着红油汤的面条出来，就着一瓣蒜。 吃的那个香啊 等方明华吃完饭，去漱完口，宋棠棠收拾好碗筷，这才听方明华讲起在旧金山找到李丽的经过。 方明华没有隐瞒，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包括自己给李丽拿十万元美金的事。 宋棠棠听完，也没说什么，只是幽幽叹口气。 看到媳妇这样子，方明华劝道。 “棠棠，我知道你关心丽丽，希望她过的好，可是她有她自己的想法，你不能过多干涉。” “伱不明白，如果没有我，丽丽肯定会和你在一起，一定过的很幸福，而不像现在一個人在异国他乡漂泊。”宋棠棠喃喃说道：“我总觉得欠她的。” “别瞎说！你谁也不欠！你放心，丽丽肯定会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的。”方明华安慰道。 “但愿如此吧，今天晚上我去趟二姨家.我再劝劝她，哎。” “你二姨会理解的。” 李丽的事由宋棠棠去操心，方明华就不再想这事。 下午没上班，去看了自己的一对宝贝儿女，当然要送礼物，给女儿的是芭比娃娃，送给儿子的是一套美国生产的最新变形金刚——“巨无霸福特”！ 变形金刚大电影是千禧年以后才上映，但其变形金刚玩具却从八十年代初都已经在美国出现，是由美国孩之宝公司与日本takara公司合作开发，还出几部动画片。 两个孩子都爱不释手。 第二天上班之后，免不了接受同事的祝贺。 不过这次祝贺的人有点多，除了本单位的，作协的领导，还有就是主管宣传的刘常委竟然也亲自登门表示祝贺。 “获得美国的文学奖，这是为国争光！连民报都刊登了这条新闻！这不仅是你的骄傲，也是咱们秦省的骄傲！” “希望你再接再厉，下一步再拿个诺贝尔文学奖！” 刘常委的话让方明华感到汗颜，只好说继续努力，争取写出更好的作品。 刘常委走后，方明华就陷入请客状态，一连好几天才挣脱出来。 总算清净了，现在方明华开始着手写《人鬼情未了》。 电影改编成小说，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再说这个《人鬼情未了》，其实也就是咱们国家的《聊斋志异》外国版呗。 老祖宗都玩过了。 不过这次他还想除了写成小说，还准备再写一个剧本。 将来肯定是要拍成电影的，不如现在就把剧本写好，免得将来麻烦。 七月份的西京很热，方明华白天上班，晚上到父母或者或者老丈人家，和媳妇一块将两个娃带出来溜溜，等到九点以后就回家码字。 方明华陷入疯狂码字中终于到了八月下旬，小说和剧本都已经写好。 小说14万字，勉强能算一个长篇，但剧本只有区区的2万字左右。 方明华秉承一个原则：小说是直接给读者看的，自然要写的的详细点，但剧本是给导演看的，要进行二次创作，太细反倒不利于导演的发挥。 “棠棠，你给丽丽打个电话，明天晚上让咱们家来玩，顺便把小说和剧本带走。”方明华到隔壁房间对媳妇说道。 李丽是方明华回国后一周后回来的，据棠棠说因为要留在旧金山不回来，和二姨二姨夫为此争吵了好几天，但最后她父母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女儿大，翅膀硬了啊。 现在，宋棠棠说，她二姨和二姨夫又开始着急考虑李丽婚姻的事。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此时的宋棠棠正在自己的书房拼命学英语，听到丈夫的话开玩笑道：“你把丽丽当成你的秘书了。” “别瞎说，只是翻译。”方明华认真说道。 第二天下午吃完饭，方明华带着两个娃没有出去逛，而是开车回到自己家，站在阳台上不一会儿就看到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李丽骑着小坤车来到自己的楼下。 这辆蓝色凤凰牌自行车，方明华记得李丽在西大上学的时候就骑着，快十来年了吧。 自行车的主人也从当初青涩的少女现在成了成熟的姑娘。 “蕊蕊，你小姨来了，过去开门。”方明华冲着客厅里正在玩芭比娃娃的女儿说道。 小姑娘立刻扔掉娃娃，屁颠屁颠跑过去开门，没过两分钟，李丽出现在门口。 “蕊蕊.”李丽很开心的抱起小姑娘，进了客厅。 “我表姐呢？” “在公司加班，你坐，我给去切西瓜。”方明华边说边进了厨房，端出一盘切好的西瓜。 “她怎么那么忙啊？” “赵红军又跑到海口去了，所以棠棠得全面负责，你也知道她本来就是个工作狂。”方明华说着，招呼李丽吃西瓜。 李丽吃完一块西瓜，洗手后拿起《人鬼情未了》的底稿，认真看起来。 方明华也没管，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盯着两个小家伙别调皮捣蛋。 突然听到蕊蕊奶声奶气说道：“爸爸，小姨哭了。” 方明华听闻转过头，就看到李丽眼眶红红的，拿着手绢抹眼泪。 看到方明华注意她，李丽笑了笑：“我没事，被你写的这篇小说感动的，萨姆和美莉的爱情故事实在让人感动，姐夫你真是个写爱情的高手。 “喜欢看？” “嗯！我敢说，这篇小说在美国受欢迎程度不会亚于那篇《廊桥遗梦》。” “这还要靠你翻译。” “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包括这个剧本一定给你翻译好！”李丽说着将手稿放在自己包里。 “丽丽，你什么时候回美国？” “我签证都已经办好，下周回去。” “到时候让棠棠开车送你去机场。” 李丽又坐了一会说时间不早回去，方明华却叫住她： “还有件事，丽丽，咱们签个委托协议书，我的小说在美国的出版以及改编，全权委托给你处理。” 第455章 有人邀请方明华写电视剧本 第455章 有人邀请方明华写电视剧本 “这么放心我？” “你是棠棠的表妹，我不信你信谁？”方明华从卧室里拿出几张纸交给李丽。 “这里是莫岩和余桦的作品授权书，你回美国交给葛浩文教授。还有这个，我的委托书。在美国遇到什么难事，你可以找芝加哥的孙力哲，他是我的朋友。找艾米丽也行，就是那个美国女作家，我给你他们的联系方式。” “姐夫，你和艾米丽到底是什么关系呀？”李丽俏皮问道。 “什么关系？普通朋友关系！” 一周后，宋棠棠开车送李丽到了西京机场，坐飞机先到燕京，然后直飞万里之外的大洋彼岸，开始了她的异国生活。 在候机大厅，宋棠棠和李丽告别，看着李丽一个人孤零零提着行李箱走进安检口，她的眼泪突然忍不住流下来。 方明华过着平静的生活，上班，带娃，练字、看画，还有喝茶。 连续下了几场雨，西京的天气突然变得凉起来。 秋天来了。 今天早上上班，方明华在自己办公室看着投稿，下一期的《延河》主编推荐的小说是苏童写的《妻妾成群》。 这是苏童的代表作之一，曾被改编成多部影视作品，由张艺谋执导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就是其中之一。 这部小说和苏童以往的小说风格不太一样，采用和传统的叙述风格，不再沉溺于以前的先锋性语言，标志着由先锋小说扬名的苏童正式回归传统。 后来，文学评论家给他起了一个新的名字——新历史小说。 实际上新写实小说一個变种，其创作方法与新写实小说基本倾向是相一致的。 代表性作品有就是陈忠实的《白鹿原》（虽然里面有魔幻现实主义写法），还有就是余桦的《活着》。 这次主编点评，就用“新历史小说”这个词作为总结和概括吧。 方明华拿出稿纸认真写着。 “在这篇小说里，作者以冷静近乎白描的手笔为读者绘出了一个极度可悲的女性生存世界。她们是一群卑微而又可怜的人物，她们的命运如风中之烛、水中之萍.” “《妻妾成群》突破了传统的历史叙述观念，为我们讲述了一段面貌不同的“新历史”，他的写法和新写实小说异曲同工，我称之为“新历史小说”. 方明华正认真写着，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 他顺手拿了起来：“我是方明华，哪位？” “明华啊，我是吴天民。” “吴大哥恭喜恭喜，今年的金鸡奖，你们西影厂可是大丰收。” 方明华说的没错。 在今年举办的第八届金鸡电影奖上，西影厂可是出尽风头。 吴天民拍的《老井》和张亿谋拍的《红高粱》囊括了包括最佳故事片奖、最佳导演奖、最佳男主角奖等7项大奖。 西影厂迎来了它历史最辉煌的时刻。 这里面贡献最大的当属吴天民这个厂长。 吴天民在电话里听了哈哈一笑：“是啊，今年可是个丰收年。” 得意之情，毫不掩饰。 “那，吴大哥，是不是要请客？”方明华又说道。 “请，当然要请！亿谋领完奖又去陇县拍你写的那部《秋菊打官司》，等他杀青回西京之后，一块请！” “行，我等着啊。” “明华，伱现在有没有空？有个人想见你。”吴天民说起正事来。 “谁？” “我的一个朋友，咱们省电视台制片部主任刘长征。” “哦有事吗？” “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他就在我这，你现在有空的话我们一块过来。” “行，我等你们。”方明华很爽快答应了。 就在西影厂厂长办公室里，吴天民对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说道：“走，明华在办公室。” “天民，实在谢谢你。”刘长征说道。 “客气啥，其实，长征，你完全可以自己去找他嘛，方明华你又不是不认识。”说完吴天民站起来，随手拿起自己那个旧公文包，向外走去。 刘长征赶紧跟上。边走边笑道：“我认识是认识，可你和他是朋友，这样力度大嘛” 半个小时后，吴天民和刘长征出现在方明华的办公室里。 “吴厂长、刘主任，请坐。”方明华热情招呼。 等两人坐下，方明华又给他们倒上茶，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三人闲聊了几句。 吴天民说话快言快语：“明华，我也知道你忙，咱们就直奔主题，这次刘主任来找你，是想让你帮忙写一个电视剧本。” 电视剧本？ 方明华看着刘长征问道： “刘主任，据我所知，你们电视台台制作部，好像有专门从事电视剧本写作的人吧？” “哪有啊都是半路出身，唯一的一个还被燕京电视台挖走了。”刘主任一脸苦笑。“不瞒你说，你看咱们省电台这几年拍过几部电视？” 刘长征说的是事实。 在秦省影视界，以西影厂为代表的秦省电影业迅速崛起，所拍的电影国内外获奖无数，隐隐成为国内电影厂的龙头老大。 但在电视剧，有影响的却寥寥无几。 最出名还是86年拍的12集电视连续剧《李信与红娘子》，其余几乎没出现过什么有印象的电视剧。 没有好的电视剧，收视率就上不去，也就没法打广告，再加上秦省本来穷，不能像燕京以及沿海省份电视台有钱——自己拍不了就买！ 所以秦省电视台收视率，连本省的老百姓都不看了。 刘长征是今年被任命为制作部主任的，可以说是临危受命。 要改变这个局面就必须拍出老百姓爱看的电视剧，那必须就有个好剧本。 于是，刘长征想到方明华。 不过他本人和方明华不熟，担心对方拒绝，就拉上和方明华熟的吴天民当自己的说客。 “方主编，你可是咱们秦省文坛第一人，既写小说又写剧本，所以麻烦你帮写一个电视剧本。” 秦省文坛第一人？ 这个帽子有点大啊。 方明华连说不敢当，然后又说道：“刘主任，我是写过剧本，可那是电影剧本，没写过电视剧本。” “都差不多嘛” 看到方明华没有立即答应，刘长征赶紧给吴天民使眼色。 吴天民只好说道：“明华，你最近有时间不？如果有空就写个，做当帮忙，长征可是我的老朋友，这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也帮他烧一烧。” 是这样啊 吴天民的面子还是给的。 “那好吧。”方明华也不好再推辞，就答应了。 “多谢。”刘长征闻言大喜。 “客气啥，都是朋友。”方明华笑着回答：“刘主任，你对剧本有啥要求？” “也没啥，老百姓喜欢看就行，还有就是拍摄的时候最好少花点钱。” 第456章 剧本写出来，可人家又不要了。 第456章 剧本写出来，可人家又不要了。 这这一点方明华很理解。 穷呗。 方明华答应了。 送走吴天民两人，方明华喝着茶，考虑答应刘长征说的事。 其实，他刚才已经想好写哪个剧本了。 在国内九十年代，如果说哪一部电视剧最火爆，那非《渴望》莫属， 据听说，当年燕京卫视一经播出，人气爆棚，成为了当时电视收视率的第二名。 第一名是谁？ 新闻联播。 别的台跟着转播后，全国的犯罪率都下降30%，因为就连小偷也忙着回家看电视剧，后来，燕京公安还给剧组送来一面锦旗，荣获了“维护社会治安奖”！ “举国皆哀刘慧芳，举国皆骂王沪生，万众皆叹宋大成”，成为当年的一道独特风景。 听说这个京圈初代大佬，燕京电视台的郑晓龙撮合饭局，邀请了同事李晓明、王硕、郑万隆等当时bj文坛的几位作家，前往当时的涉外餐厅蓟门饭店，边吃涮羊肉边聊的剧本。 当然方明华也知道，是网络传说，无从考究。 不过，现在就不用那几个哥们麻烦了，我来写呗. 方明华没来到这个时代之前，出于好奇，在网上看过这部电视剧。 故事情节并不复杂。 年轻漂亮的女工刘慧芳面对两個追求者迟疑不决。一个是车间副主任宋大成，一个是来厂劳动的大学毕业生王沪生。 她渴望爱情，但是，前者有恩于她，后者身处困境，需要帮助，这使她左右为难。 该剧开创性地以写实的视角直面那个社会动荡、是非颠倒的年代，讲述了几个年轻人复杂的爱情经历，揭示了人们对爱情、亲情、友情以及美好生活的渴望。 它抛弃以前电视剧“假大空”的，将镜头对准最基层小人物，记录他们的喜怒哀乐，中国观众第一次展示了“真实”的力量，被称为中国电视剧发展的历史性转折的里程。 就写它了。 不一定非要和原来剧本一样，只要抓住剧中几个主要人物人设，生活接地气就行。 这对于方明华而言，并非什么难事。 还有，得将故事发生的背景从燕京移到西京，这样更贴近生活，而且这部剧带有室内情景剧的味道，投资也少，也符合刘长成的要求。 最近反正没啥事，就忙这个。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十月底，方明华写的剧本也接近尾声。 今天下午吃完饭，方明华和媳妇正在父母家和儿子玩了会，就返回幸福小区。 “棠棠，看看我写的最后几集。”方明华对正在客厅跟着电视节目学英语的宋棠棠说道。 “结尾了？我看看。”宋棠棠说着走进书房。 方明华写上几集剧本，都让宋棠棠看，征求她的意见。 过了一会，宋棠棠从书房出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怎么了？不舒服？”方明华关心问道。 “刘慧芳那么好的一个女人，为啥你非要让她最后瘫痪？还有王沪生太坏了！宋大成太可怜了。”宋棠棠隐隐带着质问的口气。 方明华听了哈哈大笑：“能让一向高冷的宋棠棠同志，产生这样的感觉，说明我这个剧本写的好！” “什么意思？明华，你是不是笑话我感情不够丰富？”宋棠棠那个气啊，一双拳头立刻打在方明华背上。 “开个玩笑嘛。”方明华赶紧抓住了媳妇的双拳。 “我承认，我不像有的女人那么那么多愁善感，我也不喜欢老是哭哭啼啼的，不过你这个剧本确实感染了我，我刚才还掉眼泪呢。”宋棠棠说道。 “那说明写的好？” “嗯！” “那好，我再修改修改，就打电话让刘长征来取！” 一周以后，刘长征接到方明华的电话，兴冲冲来到他的办公室，方明华就递给他厚厚的一沓剧本。 “这么多？” “五十集呢。” 五十集？！ 刘长征听了吓了一大跳。秦省电视台自从建台以后，还没制作过这么长的电视剧。 那得要花多钱制做？ 刘长征心里嘀咕。 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先看看剧本再说。 刘长征坐在方明华的办公室里，迫不及待看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刘长征才抬起头说道：“写的很不错，很感人，我带回去看完后就交给台长过目，他同意后我们就签署合同怎么样？” “行，你拿去。” “多谢啊，我很快就会给你消息。” 刘长征匆匆走了。 方明华喝了口茶，总算可以休息一阵子。 刘长征那边的回音也很快，这天下午方明华刚上班不久就就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刘长征。 “刘主任，打个电话就行了，还麻烦你亲自跑一趟？”方明华招呼他进来：“坐，我给你倒茶。” “不用，不用。”刘长征客气了句，突然叹口气说道：“方主编，对不起，你那个剧本我们台领导研究后。没有通过。” “没通过？！” 方明华正提着暖水瓶给茶杯的倒水，听到这话感到有点惊讶，手里的动作也停下来。 “剧本不行？” “不是，不是，剧本写的很好。”刘长征刚赶忙说道：“主要伱这剧本写的比较长，有50集，我们台长说台里经费实在太紧张，不主张拍这么长的电视剧。” 原来如此！ “实在不好意思啊，方主编。”刘长征说着，就从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沓文稿，正是方明华写的剧本《渴望》。 “没关系。”方明华笑着说了句。 刘长征聊了几句就走了，方明华看着抽屉的剧本不禁摇摇头。 竟然不要？ 那就暂时放着吧，方明华将剧本塞进抽屉。 晚上回到家，方明华跟宋棠棠说起此事，宋棠棠也感到惊讶。 “这么好的剧本竟然不拍？他们的台长简直太没眼光了！” “话不能这么说，个人都有个人的看法吧，不过也无所谓。” “要不，看看别的电视台有人没有拍？就这么放着太可惜了。”宋棠棠又说道。 “现在暂时放着，最近没空，明丽出嫁这才是大事。”方明华说道。 第457章 干脆我们自己拍！ 第457章 干脆我们自己拍！ 方明丽要出嫁了。 和刘建军大一认识，上了研究生后两人正式确定恋爱关系，又经过四年总算修成正果。 新房就是方明华单位的集资房，虽然三室两厅八十平米不算大，但在这个年代也是令许多城里要结婚的男女青年羡慕。 像方明丽所在的618所，年轻人结婚住单人宿舍的比比皆是。 好多都是住在一个宿舍的青年，看到同宿舍的哥们结婚，就主动搬出去另找地方，留给朋友结婚用。 刘建军对自己这个大舅哥当然非常感激。 他家穷，也买不起多少电器家具。父母咬咬牙，卖了槽上的两头肥猪，然后又东拼西凑借了点钱，除了结婚要给儿媳妇买一身衣服之外，又买了一台14英寸的如意彩电，这算是男方最能拿出手的财物。 其实作为方明华，这些东西也不用男方出，家里的电器家具他一个人可以包了。 无奈老妈不同意.彩礼我不要了，但总要买件像样的电器吧？ 中途为结婚的事还起了一些波折，现在到了冬月，这婚总算结成了。 结婚宴是分开办的，男方那边娶媳妇是放在刘建军家村子里办的，女方这边嫁女则是在西京饭庄。 除了方明华，赵红军自告奋勇过来帮忙。 自从年初，盛世图书出版公司在海口开了分公司之后，赵红军几乎一半时间都呆在海南。 美其名曰是管理公司，但方明华觉得他是逃避媳妇的管束，一個人在外面逍遥快活。 明天就要办酒席，今天晚上，帮忙的在方明华父母家安排后明天的分工后，别人都走了，赵红军没离开而是坐在沙发上边嗑瓜子边和方明华闲聊。 “明华，我听棠棠说你给咱们省电视台写了一部非常好的电视剧本，结果人家没要？” “嫌我写太长，没钱拍。”方明华实话实说。 “真是的，这不是浪费你感情嘛。”赵红军替方明华抱打不平，“如果下次找你，给他们写个锤子！” “说实在，当时我也是看着吴天民的份上好了不说这事。”方明华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明华，干脆我们自己拍吧？”赵红军突然说道。 “自己拍？” “对，成立影视公司！找些导演和演员我们自己来拍！”赵红军越说越兴奋。 野心大啊 不过，方明华给他泼了盆冷水。 “红军，你知不道不知道，前年，就是1986年，广电部颁布了一个文件？” “什么文件？” “《关于实行电视剧制作许可证制度的暂行规定》，要求从1986年6月1日以后，制作单位向中央电视台和地方各级电视台提供（出售、交换、赠送）电视剧必须持有制作许可证。”正抱着女儿看电视的宋棠棠插话进来，说道。 “哎呦.棠棠，你竟然提前了解这个？是不是也想到拍电视剧？”赵红军立刻说道。 “至于制作许可证嘛，不就是出版社的书号吗？照样可以买卖！只要想拍，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赵红军显得胸有成竹。 这年头，任何政策都可以变通，什么东西都可以买卖！ 听了赵红军这话，宋棠棠没有说话目光却看着自己的丈夫。 其实，当初省电视台不拍这个剧本的时候，宋棠棠就有这样的想法。 这么好的剧本锁在抽屉里，实在是太浪费了！ 不行，自己可以拍嘛。 拍电视剧也有意思啊。 反正现在公司不缺钱，还有好几百万现金躺在公司账户上呢。 方明华看到宋棠棠的目光，瞬间明白过来。 媳妇也想拍。 不过他没急着表态，而是反问道：“红军，你了解拍电视剧这个行当吗？” “我是不了解，不过现在就可以了解。” 卧槽 “行，你去了解了解再说。” 晚上夫妻俩回到家，洗漱后躺在床上，宋棠棠又聊起此事。 “棠棠，你好像对拍影视很热心？”方明华问道。 “我觉得吧，拍电视剧是个很好的产业，伱看现在，普通老百姓家里有电视机的越来越多，对电视剧的需求越来越大，咱们国家总不能老是引起港台甚至国外的电视剧吧？国家将来肯定是支持影视剧的发展的！” 嗯.眼光不错！ 方明华点点头。 “还有啊。” “还有什么？”方明华问道。 “你写小说，改编成影视剧本，咱们再自己拍出来，形成一个产业链的闭环，多好啊。” 哎呦 自己的媳妇竟然开始规划未来的商业帝国的版图了！ 想了想，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意见：“好是好，不过拍电视剧可不像出书，这里面涉及的环节非常多，导演、演员、场地和电视台的关系并不仅仅是资金的问题，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要考虑清楚。” “放心吧，我们会认真考虑的。” “好了，不说了，赶紧睡觉，明天还有一大堆事要办呢。”方明华说完溜进被窝。 妹妹风风光光出嫁，方明华的日子也就闲起来。 这天晚上，外面刮着寒风，方明华和宋棠棠回到自己的家里，刚脱掉外套就听到有人敲门。 “我去开门。”方明华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好几天没见到的赵红军。 不过今天赵红军似乎心情不佳，坐到沙发上神情沮丧。 “咋了？” “我一个哥们，他的表哥是咱们秦省电视台的，我托他问了下拍电视剧的事。你知道我这个哥们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 “说你想拍电视剧？你这是有钱没处花是吧？你看看哪部电视剧不是亏本？！” 方明华没说话，忙着给自己沏茶。 虽然是晚上，也养成喝茶习惯。 在一旁的宋棠棠接过话茬。 “亏本？咱们省电视台拍的电视没人看，当然会亏本，像那些好看的电视剧，譬如央视台放的《西游记》《红楼梦》不会亏本吧？” “亏，怎么不亏？只不过是亏多亏少而已，再说了央视财大气粗，人家不在乎这个！” “为什么呀？”宋棠棠问道。 “给的片子价格低，因为电视台放电视主要是想提高节目收视率，他们也不赚钱，能给你多高的价格？！” 这. 宋棠棠不说话了。 电视台不考虑盈亏，人家是国营企业不在乎这些，但他们盛世图书是不行的。 方明华早知道这一切，这年头广告业还不发达，后世拍电视剧盈利模式还没有建立起来。 就拿着这部爆款的《渴望》，据听说当年还亏了几十万。 但，有时候帐不能这么说。 方明华泡好茶，招呼赵红军，他看着赵红军垂头丧气的样子，突然笑道：“红军，你是不是很想拍？” 第458章 郑晓龙的烦恼 第458章 郑晓龙的烦恼 “想拍，不过亏本买卖我可不干。”赵红军说出自己的意见。 “棠棠，你的意思呢？”方明华又问自己的媳妇。 “我觉得，如果暂时亏倒不要紧，但是如果一直亏，而且全行业都普遍亏损，我们就要谨慎。毕竟我们不像那些电视台，反正钱是国家的，亏不亏无所谓。” “的确是这样。”方明华同意宋棠棠的分析：“不过我觉得，如果你们真的想涉足影视，现在倒是个很好的契机。” “你不怕亏钱？”赵红军反问道。 “明华的意思是，他写的这个剧本将来挺吸引人，拍出来观众喜欢看，这就是给咱们赢口碑，如果咱们拍下一部剧，就可以和电视台谈价格！就像吴天民拿着《红高粱》和中影谈票房分成那样！”宋棠棠说出自己的想法。 吴天民最后赢了。 虽然是一九分成，结果《红高粱》票房高达四千万！ 一成也是400万啊，西影厂赚麻了。 赵红军听了也颇为赞同，他又看着方明华：“是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也不一定亏，只要咱们好好运作没准能保本。” 方明华不慌不忙喝了口茶：“但这里有个前提条件，必须拍好！剧本不是小说，又不能直接拿出来让观众看，再好的剧本，没有好的导演和演员拍出来也是白搭。“ “还有就是找合适的电视台合作！”宋棠棠补充道。 “电视台好找，全国这么多电视台，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一家！关键是明华说的导演和演员，这玩意咱们可真不懂。” 赵红军说着，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显得有些烦躁。 “我觉得，咱们可以更简单点，只管投资，具体导演和演员由和咱们合作的电视台去找！”宋棠棠说出自己的意见。 “棠棠，你这么一说，这头绪就理出来了。”赵红军眉头舒展：“现在关键就是找合作的电视台——央视够呛，他帮人估计不鸟咱们，最起码也要省级的，地市级不用考虑。” “咱们省电视台不行。”宋棠棠补充了句。 “当然！他们懂個锤子！”提到省电视台，赵红军一脸不屑：“这么好都不要，找他们干嘛？找江浙一带或者粤省的，那些地方搞的活而且收视率高。 听着两人的对话，方明华悠悠说道：“我建议你们找这家电视台。” “哪家？” “燕京。” 燕京电视台。 最近郑晓龙有些烦。 原来就在前几天，电台台长交给他一项任务：明年一年内必须拍出一部50集电视剧，而且要贴合老百姓实际生活，大家喜闻乐见的！ 这他妈的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 现在连个剧本都没有，更重要的是台长还交代了，要省钱，预算不能超过100万！ 卧槽！ 平均下来一集才两万块！ 逗我玩啊？ 你以为这是八十年代初？现在物价不知道翻了几番了！ 吐槽归吐槽，但是担任燕京电视艺术中心主任这个位置时间不长的郑晓龙，还是接下了这个任务。 台长安排的第一个任务就要撂挑子，是不是不想当这个中心主任了？ 烦呐 郑晓龙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琢磨着这件事，当务之急是弄个好剧本。 找一本小说改编剧本？ 但现在的文坛上的小说，要么一个个苦大仇深，怨天尤人的伤痕小说，要么写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先锋小说，或者就是武侠言情，那些玩意没有一个贴近老百姓生活的。 前两年明华写一本《闯关东》，还获得茅盾奖，这本小说改编成电视剧感觉不错。 但预算不够啊。 白山黑水，大量的外景，2万一集肯定是不够的。 拍成粗制滥造的，还不如不拍呢，免得玷污了人家的小说。 哎. 没有合适的小说，只能找人写一个剧本了。 找谁？ 郑晓龙想到自己一个哥们，王朔。 这家伙，今年有三部小说被改编成电影搬上荧幕，一下子成了当红炸子鸡。 找他帮忙？ 郑晓龙想着，刚准备拿起办公桌的上的电话，突然听到敲门声。 “请进！” 进来的是制作中心的一位工作人员，他对郑晓龙说道：“郑主任，有个姓赵的老板找你。” “姓赵？” “对，他说他是西京盛世图书出版公司的总经理，赵红军。” 盛世图书？ 郑晓龙听过这个公司。 据说是国内最大的民营图书出版社，市面上好多畅销书，虽然挂着别的出版社的名头，但实际上都是这家公司出版的。 不过，自己和这个赵经理可不熟悉。 他找自己干嘛？ “请他进来吧。”郑晓龙虽然心里疑惑，但却发出邀请。 “好的。” 工作人员出去，没过两分钟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胖男人走了进来。 “你好，郑主任，我是盛世图书的总经理赵红军。” “伱好！” 两人热情握手。 郑晓龙还给对方倒上一杯茶，这才说道：“赵总，你找我有事？” “我知道郑主任你很忙，也就不拐弯了，我这里有个剧本，想和你合作拍成电视剧。”赵红军开门见山。 郑晓龙听了心一喜。 这怎么是瞌睡遇到枕头了？ 自己正缺剧本呢。 不过脸上却没什么异常，只是笑了笑说道：“哦？什么剧本？” 赵红军也没多说，从背着的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文稿递给对方。 “《渴望》.明华写的？！”郑晓龙看到作者署名，耸然动容：“是不是你们西京《延河》杂志社主编明华？” “呵呵，除了他，还有谁？”赵红军笑道。 郑晓龙顿时来了兴趣。 那可是国内大名鼎鼎的作家啊，刚才还琢磨他的那本《闯关东》呢，结果人家竟然送来一个写好剧本。 天意？ 郑晓龙认真看起来，很快就陷入其中。 赵红军也不着急，慢慢喝着茶。 一杯喝完没人给到，他也不客气，站起来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暖水瓶自己倒一杯。 郑晓龙猛然惊醒。 “哎赵总，咋让你自己倒水呢，我来。” “不客气，郑主任，你觉得剧本怎么样？”赵红军笑着问道。 “开头写的不错，不过我没看完。”郑晓龙说完沉思了下说道： “要不这样，赵总，剧本我今天抓紧时间看完，争取明天早上给你回话怎么样？” “行，我没问题，我住在燕京国际大酒店，这是我房间的电话号码，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即可。”赵红军拿起笔纸迅速写了一个号码递对方。 “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赵红军站起来。 “行，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你看你的。” 赵红军说着出了郑晓龙的办公室，来到燕京电视台大楼外面，看着昏黄的天空。 天气虽然冷，自己还得办件事。 去看一座四合院。 方明华在燕京买一座四合院，吹的神乎其神，赵红军也动心了。 前不久，他在燕京的朋友给他联系了一处要出售的四合院，他这次来过去顺便过去看看。 一整天，赵红军就在忙这事。 而郑晓龙则忙着在看剧本。 卧槽 这他妈的简直就是给我写的啊。 到了晚上六点，郑晓龙才全部看完，揉了揉有些发困的眼睛，不由得长吁一口气。 写的是老百姓自己的故事，接地气。 而且室内镜头居多，这样没有过多的外景就可以减少拍摄支出。 当然，故事发生背景是西京，修改下，放在燕京即可，这对于明华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是他了！明天和那个赵红军联系，争取将剧本买下来！”郑晓龙作出决定。 第459章 难得看方明华荒唐一回 第459章 难得看方明华荒唐一回 第二天早上，赵红军还在软软的席梦思床上呼呼大睡，床头的电话惊醒了他，很不情愿拿起话筒。 “赵总，我是郑晓龙。”话筒那边响起郑晓龙热情的声音。 “郑主任，这么早？剧本看完了？” “看完了，写的不错，我想和你谈谈具体合作事项，”郑晓龙说到。 对于郑晓龙这态度，赵红军并不感到吃惊，懒懒来了句： “现在？” “对，现在。” 赵红军实在有些不舍得温暖的被窝，但想到要谈正事，只好说道：“行，我赶过来。” “好，再见。” 赵红军挂掉电话，慢吞吞爬起来，一个小时后才出现在郑晓龙的办公室里。 “赵总，请坐。”郑晓龙态度比昨天更热情。 “赵总，你能代表明华本人吗？”郑晓龙首先问第一个问题。 “当然，我和明华是铁哥们这里还有他的亲笔写的委托书。”赵红军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对方。 郑晓龙仔细看了看，才放下心来。 这年头，诈骗犯实在太多了。 “赵总，剧本我看了，写的不错，我们想买下来，明华是大作家，我就按每集500块怎么样？” 赵红军知道，郑晓龙给的价格并不低。 按照国家有关政策规定，电视剧剧本每集的稿酬一般在300-500之间，可以说郑晓龙很诚心的。 不过赵红军来可不是卖剧本的！ 于是他笑着说道：“郑主任，我昨天就说过，我们是合作，不是单纯的卖剧本。” “怎么合作？” “很简单，我们负责投资，你们负责制作，到时候卖给你们电视台，扣除成本后的收益咱们五五分成如何？”赵红军回答道。 “你们准备投资多少资金？” “100-120万。” 郑晓龙盘算了下。 平均每一集也就2万多点，不多。 不过这电视剧外景并不多，也没什么特效镜头，资金主要投入是演员片酬以及道具和日常消耗，节约点勉强能够。 不过 “就这么简单？”郑晓龙有些怀疑。 “郑主任，你认为有多复杂？”赵红军反问道。 “赵总，我不得不多说一句，拍电视和不像你们出版图书，那么容易赚钱，你也知道观众看电视剧可是不收费的。” 郑晓龙说的很隐晦。 其实他心里明白。 扣除成本后还有收益？ 屁！ 肯定是亏损。 自己只不过忙活大半年，拍一部剧，为电视台节约一笔资金而已。 就这部电视剧，按照以往经验，电视台顶多出60万左右资金购买。 120万的投资，电台60万购买，相当于给电视台省了60万，何乐而不为？ 但是赵红军他图什么？！ 赵红军听了郑晓龙的疑问，哈哈一笑：“我了解过，拍电视不赚钱，伱们电视台收购的价格并不高，根本保不了本。” “那你为什么还要拍？” “弘扬爱国主义思想，给群众提供优秀的精神食粮，亏本又如何？”赵红军说的慷慨激昂，郑晓龙听得差点刚喝进去的茶水要喷出来。 逗谁玩呢？ 给群众提供优秀的精神食粮？ 那你这个出版公司咋不印刷严肃小说，反倒是什么《女带家》《鬼吹灯》之类一本接一本的出？ 不过既然对方这样说，郑晓龙也不再多问这个，说我個人表示同意，但这种大事还要经过台里主要领导研究批准。 “那你麻烦你快点，过几天我还要去粤省和海南。”赵红军站起来。 郑晓龙似乎听出了其中的意思，笑了笑试探问道：“怎么？赵总，你准备找这两省的电视台？” 赵红军看着他，过下才回答道。 “我去粤省和海南，主要工作是看看我那边的公司业务开展的怎样。” 主要工作？ 那次要工作就是？ 大家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即可。 燕京电视台的领导也没拖延三天之后下午就给了答复：原则上同意盛世影视公司的要求，合同具体内容第二天早上见面详谈。 还是郑晓龙打给赵红军的。 赵红军接到电话后，立刻给西京的方明华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的方明华正在自己办公室正在和白苗等讨论参加今年的中短篇优秀小说评选活动的作品。 1987年底，由于各种原因，作协暂停了上年度全国优秀中短篇小说平评选活动，今年又重新启动，评选的范围是1987-1988年这两年内各大报刊杂志发表的中篇小说，按照惯例依旧是各大杂志社自己推荐。 由于每个杂志社推荐的名额有限，而这两年《延河》杂志社发表的名篇辈出，所以到底推荐哪些小说参选，成了一个很费脑筋的事。 三位主编反复商量，考虑，最后决定中篇小说推选池莉的《烦恼人生》方明华的《秋菊打官司》苏童的《妻妾成群》，短篇小说余桦的《现实一种》史铁生的《毒药》等十篇小说参加评选。 今天就准备最后敲定，然后以杂志社的名义将十篇小说寄给评委会。 “如果大家没异议，就这么定了，散会。” 几个人刚走，方明华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他顺手拿起话筒，就听到话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明华，我是红军，燕京电视台领导同意我们的要求了，要我明天早上过去详谈。” “意料之中的事。”方明华笑道：“明天你和他们谈，别的都好说，导演和主要演员要按照咱们要求的人选去挑选啊。” “我知道，可你说燕京电视台会同意吗？”赵红军有些怀疑。 “别忘了，咱们可是投资方！”方明华淡淡说道。 “那好吧，我尽力。” “红军，这可是要发挥你三寸不烂之舌时候到了！”方明华开起玩笑。 “得得.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得准备准备，挂了。” 赵红军挂掉电话，并没有多少喜悦，反倒感觉有些荒唐。 原来燕京之前，方明华曾经给他一个名单，上面写了《渴望》的导演以及几个主要演员名字。 说一旦对方愿意和咱们合作，就要找名单的上的人拍摄！ 荒唐就荒唐吧。 难得看方明华荒唐一回。 赵红军从兜里掏出一支华子，点上，很潇洒吐出一个烟圈。 第460章 盛世影视公司 第460章 盛世影视公司 第二天早上，赵红军按时到了燕京电视台，见了对方一个姓张的副台长，双方本着友好协作的精神签署了一份合同。 甲方盛世影视公司作为出品方，投资100-120万元拍摄电视剧《渴望》（由于盛世影视公司还未成立，由盛世图书出版公司承担一切权利和义务（下同） 乙方燕京电视剧艺术中心作为制作方负责拍摄制作整个过程，并且按照甲方要求提供相关的制作度报告、财务报表并且及时和甲方沟通。 燕京电视台将作为第三方优先购买电视剧，价格为每集1.2万元。 电视剧版权甲方所有。 合同很长，细无巨细。 其中有一条比较特殊：剧组导演和主要演员人选由甲乙双方共同协商确定。 郑晓龙本来以为这一条纯粹是写着玩，盛世图书只不过是卖书的，公司谁里懂什么拍电视？ 导演、主要演员还不是他们燕京电视剧艺术中心说了算？ 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合同双方还没正式签章，赵红军却主动提出要商量一下导演主要演员的人选。 来玩真的？ 郑晓龙看着赵红军一脸吃惊。 赵红军也没多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对方：“这是我们公司拟定的导演和主要演员人选，你看看。” 郑晓龙接过来一看。 导演：鲁晓威或赵宝刚。 哎呦喂. 想到一块去了。 这两位都是燕京台优秀导演，郑晓龙接到剧本之后就想到非他们俩莫属。 宋大成扮演者：李雪健？ “李雪健是一位优秀的演员，已经拍过多部电影、话剧，1985年他主演的《钢锉将军》，还获得了“政府奖”优秀影片奖，这说明他演技非常好。” 赵红军端着茶杯，翘着二郎腿侃侃而谈。 郑晓龙听了点点头。 他自然知道李雪健这个演员，当然对方愿不愿意出演又是另一回事。 “张凯丽是谁？”郑晓龙指着刘慧芳的扮演者问道。 “她演过《八女投江》，你听说过没？”赵红军回答道。 “《八女投江》？” 郑晓龙听过这部电影，但没看过，追问了句：“就演过这一部？” ”好像就是” 卧槽！ 妥妥的新人啊。 “孙松又是谁？他演过什么影视剧？”郑晓龙又指着王沪生的扮演者问道。 赵红军用手习惯性的挠了挠自己的大背头，表情有点尴尬。 “好像还没出演过什角色哦，他是北影毕业的，现在好像燕京电影制片厂工作。” 郑晓龙听顿时无语。 过了下他才开口：“赵总，你给我说实话，这个什么张凯丽、孙松是不是你的朋友或者亲戚？” “不是，我连见都没见过。”赵红军矢口否认。 荒唐！ 郑晓龙听了一下子来气了。 如果你说这俩和你沾亲带故什么的，起码道理上还能讲的过去。 你竟然说根本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推荐他们，是不是感觉很好玩？！”郑晓龙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郑主任，说实话吧，这些不是都不是我推荐的，是明华，就是这個剧本的作者！”赵红军实在忍不住，说了实话。 “他懂影视制作？！” “好像，也不大懂。”赵红军实话实说。 “那瞎指挥什么？”郑晓龙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一个外行指挥我们内行？赵总，导演和宋大成这个角色，可以按照伱们的要求，但是女主还有这个王沪生，我必须重新选人！” “不行！” 没想到赵红军口气也很强硬：“别的我人选我不管，但这几个，必须按照我们我们的要求去做！” “如果我们不同意呢？” “那我就不签这个合同！”赵红军说完将茶杯往茶几一放，大有立刻走人的架势。 旁边的张副台长一看这架势。 坏了。 双方竟然杠上了。 他本人是满心希望能签这个合同。 剧本写的很不错，又有人主动投资，何乐而不为？ 于是他呵斥了郑晓龙一句：“晓龙，说话干嘛这么冲？大家是合作伙伴，是朋友，又不是敌人！” 又对赵红军笑着说道：“赵总，别着急嘛，有话慢慢商量。” 朋友？ 朋友个屁！ 老子最讨厌这种瞎指挥的！ 郑晓龙心里暗骂了句，不过嘴上没说什么。 赵红军也并不是真的要走，看到张台长这样，也跟着借磨下驴，重新端上那杯茶水。 “要不这样，赵总，我们先去了解了解你说的这两个演员如何？还有李雪健，我们也要去问问对方是否有档期。” “可以，不过希望快点，我还要去海南呢。” “放心吧，不耽误你的事。” 等赵红军走后，郑晓龙憋了一肚子气，毫不客气冲着王台长发火道：“张台长，你说有这种事吗？主角都由他们投资方确定，还要我们有个屁用！” 张台长却没生气，掏出烟盒给郑晓龙递过一支，自己也点上，这才悠悠说道：“晓龙，眼光放长远点吧。现在都说有钱人就是大爷，这拍电影电视也一样，现在是没有，再过几年我感觉成普遍现象。” 什么？ 郑晓龙惊呆了。 “好了，不扯这些没用的，明天你和鲁晓威一块去找这两个人去了解了解，看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话，再商量。” 也只好如此。 其实从内心讲，郑晓龙也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真是个好剧本啊。 由他做制片人，再加上鲁晓威的执导，选几个合适的演员，肯定能拍出一部比较火的电视剧。 郑晓龙和鲁晓威冒着风雪去找那两位演员。 赵红军闲极无聊，白天在宾馆睡大觉，晚上找朋友或者生意伙伴去涮羊肉。 聚宝源、满福楼、裕德孚 燕京城里老字号招牌的火锅店让他涮了个遍。 一周以后，赵红军终于得到消息：郑晓龙见到所推荐的几位演员，觉得还可以，愿意和赵红军签署合同。 很快，一份正式合同出笼。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赵红军和郑晓龙两人面带笑容握手，谁也不提前几天发生的事。 事情办完，赵红军立刻返回西京，连休息都没顾得，开车直奔方明华的单位。 在办公室里，看到方明华办公桌上铺着一张旧报纸，正拿着字帖在认真练毛笔字。 “你这家伙，我在燕京忙的像狗一样，你倒好，有闲情练字！” 方明华听了放下毛笔，瞅了他一眼，笑了笑：“你忙？估计把燕京的涮羊肉店吃了个遍吧？你看你又胖了！” “哎没办法，喝凉水都长肉。“赵红军自嘲了句：”好了，说正事，郑晓龙同意了！“ “他们是怎么同意这三个演员的？”方明华对此很好奇。 郑晓龙说李雪健他本来也认识，开始人家看不上这个角色，说宋大成这个人物，老实巴交的普通工人，和他平常演的英雄人物不太符，最后还是看自己的面子答应下来，试演了下感觉很不错。 “张凯丽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聊了一会发现她张性格开朗大方，跟内敛沉静的刘慧芳一点儿都不像，后来一个细节打动了郑晓龙。” “什么细节？”方明华随口问道。 “当时在她家，快到吃饭的时候，张凯丽说：“正好到中午，导演你就在这随便吃点，没什么好的，就是面条”。 “郑晓龙一听马上就动心了，哎呀，这个人不就是刘慧芳吗？角色就敲定了。” 这么容易？ 后来郑晓龙又到燕京电影厂，当看到孙松本人的时候立刻就决定：王沪生非他莫属！” 方明华听完靠着椅背上笑着说道：“这事就这样，拍摄的事咱们不干涉，只要把剧组账目盯紧就行！” “这不用你操心，棠棠马上就派她手下得力干将，前往燕京任剧组的财务总监，专门管账。”赵红军说道。 “那行，赶紧成立影视公司吧。” 在一片风雪交加中，位于端履门的盛世图书出版公司的门口又多了一个牌子：“盛世影视公司” 其实就是一套人马两个牌子而已。 一片鞭炮声中，扯下了蒙在招牌上蒙着的红绸，宣告公司成立。 这一天，是1988年最后一天。 第461章 460一部小说正席卷整个美国 第461章 460一部小说正席卷整个美国 方明华也站在公司门口。 他是作为宋棠棠的家属和赵红军的好友身份来参加的。 相对于热闹的场面，方明华除了偶尔和认识的人打个招呼，今天整个人神情有点萧瑟。 宋棠棠注意到丈夫的神情，等揭牌仪式结束后，她来到方明华跟前关心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方明华摇摇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突然长长叹了口气说道： “明天又是元旦，1989年来了。” “咋了？有啥不同？”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啊.事情做完了？回家吧。”方明华说完，钻进停在路边的小汽车。 1988年的国内文坛依旧精彩纷呈。 先锋类小说依旧受欢迎，以莫岩、余华、残雪等中坚力量扛着先锋大旗在文学道路上狂奔，特别是莫岩小说《红高粱》改编的同名电影在柏林获得金熊奖，更让中外读者看到中国新一代作家的才华。 同时，文坛上另一种力量也在悄然崛起，由《延河》杂志社在华山脚下主办的华山会议，将新写实小说一下子推到文坛中央。 池莉、刘振云、刘恒. 原来，优秀的小说不仅仅是先锋类的现代主义，还有现实主义。写实小说开始价值回归。 就在先锋类和新写实小说两大流派开始相互碰撞，还有一个作家写的作品游离于主流严肃文学之外，但同时让人不得不正视。 王硕。 今年（1988年），《浮出海面》《一半海水一半火焰》《橡皮人》《顽主》四部小说被搬上大银幕。 这一年被文学界、影视界、评论界称为“王硕年”。 有人意气风发，有人黯然离去。 一代文学大师沈从文离世，悄然无息，就像徐志摩写的那首诗：“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但在大洋彼岸，一部小说正席卷整个美国。 虽然现在是隆冬，寒风凛冽，纽约最大的书店诺布尔书店门口排起长队，购买一本刚刚上市不久的新书《人鬼情未了》。 一部多情而伤感的小说，赚足读者眼泪。 浪漫爱情与冒险冲突于一体，在一段生离死别的爱情故事中探寻阴阳相隔的神秘世界，再现了生死不渝的真情境界。 而同时，艾米丽应邀参加了纽约著名节目主持人麦克唐纳的一则文化访谈节目：《圆桌派》。 在节目，两人聊到这本书。 “艾米丽小姐，据说明华先生和你一起看了音乐剧《歌剧魅影》后，突发灵感，写了这本书？” “是的，当时我们在回来酒店的路上，聊起这部音乐剧，我感叹人和鬼之间的爱情故事竟然如此感人。” “他却说，埃利克只是一個脸部天生缺陷的人，并不是真正的鬼，真正的爱情是可以跨越身份、地位、种族、阶层.于是就有了这本小说的构思。” “明华先生真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作家，他的思维天马行空。”麦克唐纳翘着二郎腿，感叹了句。 然后身子又向艾米丽这边倾了倾：“我记得，他上本关于爱情的小说《廊桥遗梦》，也是和你一块去爱荷华州一个叫温特赛特小镇上游玩后写的？” “是的，在那里他看到了罗斯曼桥，就是小说中桥的原型，还听到一个寡妇的爱情故事，写下了那本《廊桥遗梦》”艾米丽说道。 “看来，明华先生和你很有缘分，和你在一起都能迸发出美妙的灵感写出这美妙的小说。”麦克唐纳笑道。 “也许吧和他在一起，我真的感到很快乐。”艾米丽想起几个月前和方明华在一块的日子，悠悠说道。 在美国的这场采访，方明华自然没看到，但放寒假从美国旧金山回来的李丽却告诉了他。 姑娘是昨天回来的，今天晚上就迫不及来到方明华家，很亲热的抱着蕊蕊坐在沙发上给方明华和宋棠棠讲起他在美国的见闻。 “姐夫，你的那本《人鬼情未了》刚一出版，就受到读者欢迎，第一周就冲上纽约畅销书排行榜！我敢说，它绝对可以成为第二本《廊桥遗梦》！” “丽丽，这也感谢你翻译的好。”宋棠棠插话进来。 “应该的嘛，不给姐夫翻译好给谁翻译好？”李丽回答了句，突然又想起什么：“还有啊，那个女作家艾米丽，上了美国访谈节目《圆桌派》，和主持人谈起姐夫这本书的写作背景呢。” “她说什么？” 李丽看了一眼脸色平静的宋棠棠，“她说是姐夫和她一起看了音乐剧《歌剧魅影》后，产生的灵感。” “这个明华给我说了，还有呢？” “主持人说，我姐夫和艾米丽很有缘分，和她在一起都能迸发出美妙的灵感写出优美的小说。” 没想到宋棠棠点点头，竟然认可。 “主持人说的挺有道理，你姐夫在美国写的两本畅销书都是和艾米丽在一起后写出来的要不，明华” 宋棠棠看着自己的丈夫：“过两年你再去一趟美国，和那个艾米丽在一起玩上几天，又可以写一本爱情小说啦。” 听到宋棠棠调侃语气，李丽忍不住笑了。 方明华有点尴尬，解释道：“没有的事，别听他们瞎说，那是主持人故意为之，为了提高节目收视率！好了，不说这个，丽丽，有人联系伱商谈改编小说的事吗？” 方明华赶紧转换话题。 “瞧我！差点忘记了这事。”李丽从自己背的小坤包里拿出一个本本递给方明华。 这本小说刚刚出版没几天，就有好莱坞的导演联系我，我说已经有现成的剧本，不过要等我寒假回来以后由你决定。 方明华接过小本本一看，上面竟然写着好几个导演名字。 理查德·林克莱特、诺拉·埃夫隆、杰瑞·扎克。 李丽还很贴心的附上每个导演简历和代表作。 “就他了！”方明华一眼就瞅准杰瑞·扎克。 这在历史上本来就是《人鬼情未了》的导演嘛。 让他拍，当然是最优选择。 “丽丽，你到美国后可以找他谈，另外，我也加入了美国编剧工会，你代表我也可以寻求他们的帮助。” 方明华说道：“至于购买剧本交易，就要一次性现金，不要什么分成收益，那就是一个坑！” 第462章 买地皮自己建房 第462章 买地皮自己建房 由于89年的春节比较早，二月初就过年，所以元旦过后单位事情就比较多。 不过对于方明华而言，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去看地皮。 方明华现在住的是商品楼，但他对那种带院子的住宅感兴趣，在燕京买了一套四合院后，总想在西京城里也搞一套。 两个孩子慢慢大了，喜欢在外面疯跑，如果像老丈人家有个院子，孩子在院子里玩，再像燕京四合院里种些花啊，树之类的，闹中取静，这才是过日子嘛。 西京也有四合院，但是更加破烂，几家用一个水龙头，上的公共厕所，方明华实在看不上。 更重要的都是在小巷子里，巷子又窄，汽车根本没法过。 不过前段时间，赵红军认识的一个开发商在城东朝阳门里有個叫南坊巷的地方进行低洼棚户区和危旧房屋改造，征了一大片地要修建商品房。 在规划中，东北角有一块大约400多平米的空地暂时没法利用，方明华从赵红军这里知道这个消息后，突然产生一种想法： 干脆把那块地买下来，像农村一样自己建个小楼，前面带小院子岂不也很美？ 这个地方距离新城广场不算远，到自己父母家或者去老丈人家都很方便。 通过赵红军和那个开发商联系了几次，对方基本同意，今天就去具体谈价格。 方明华在自己办公室接到方赵红军的电话：“明华，我在你们单位门口。” “好，我马上下来。” 方明华收拾了下有点乱的桌面，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匆匆出门下了楼，走出大门就看到街道斜对面停一辆崭新的黑色皇冠，赵红军从车窗伸出头向挥挥手，他就走过去。 这并不是赵红军私人买的那辆皇冠，而是盛世图书公司前不久最新买的第八代皇冠车。 公司规模急剧扩大，原来一辆夏利车肯定不够，就买了一辆皇冠和一辆桑塔纳。 方明华打开车门坐在副驾位置上，车里温暖如春。 “咱们直接去工地，马老板就在那。”赵红军说着徐徐发动了汽车。 沿着尚勤路向北，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就到达南坊巷。 坐在车上，方明华看到这原来还是一片低矮的居民区，现在房子已经全部被推倒，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赵红军将车停靠工地外面，和赵红军进了工地，问了几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终于找到姓马的老板。 马老板叫马世林，年龄不算大，四十左右的样子，一了解才知道原来是市建设局里的一名处级干部，前两年下海。 两人握手之后，马世林就带着他去看那块地。 就在小区的东北角，让方明看到高兴的是，这块地旁边就是尚爱路，建好的院子可以直接开在尚爱路上。 不错，不错. 方明华心里暗赞。 小车进出没啥问题。 “方主编，咱们都是朋友，这块地面积是482平米，我从房管局是每亩四万两千元拿的地，我就原价转让给你怎么样？” 对于价格，方明华并不在意，他关心的是房产证办理以及周围配套设施。 当方明华提出这个问题时候，马世林笑着说道：“房产证问题你不用担心，将来和整个小区住户一块办，至于配套设施.你准备找谁修？” “谁都不用找。”方明好笑道：“我听修建这个小区房子的的建筑公司也是你自己的？就麻烦你马老板你给修得了。” “那这就更好办，你这栋楼的水电暖气我会纳入整个小区统筹安排，至于建筑费用，也给伱优惠！” “可以，只要质量保证就行。” “放心，都是朋友，咋能坑害你？” 最后两人商定，方明华以3.03万元购买这块地，由马世林自己的秦汉房地产公司下属的秦汉建筑公司修建，每平方米按照260元收取建筑费。 房价又涨了啊 至于楼房的设计，方明华准备亲自动手。 两人就在工地的板房里签署了合同，3.03万元土地款方明华在一周之内打到对方公司的账户里，至于建筑费用等房子修好以后再给。 办完事后，方明华就返回单位。 在车上，赵红军开着车，忍不住问道：“明华，我实在想不通，现在西京城的有钱人都想住高楼，你倒好竟然自己想修房！这么麻烦还不如跟我去住高层呢。” 原来就是在去年，位于西京莲湖公园附近的许士庙街，修建了西京第一座高层住宅楼！ 16层四十余米的楼高，鹤立鸡群般地挺立在周围的一片低矮的平房中。再配有上上下下的电梯，惹得许多老百姓都跑去看新鲜。 当然价格不菲，基准价格已经达到600元每平米，楼层越高越值钱，号称西京城第一贵。 赵红军看的心热啊，立刻感觉自己现在住的位于兴庆路上的三室两厅结婚时的新房也不香了，于是就买了最顶层的最贵的那套房。 四室两厅面积有136平米，整套房子费用为9.52万元！ 当然，这点钱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 房子已经到手，等来年开春后准备装修，方明华硬被他拉着去看了那套房子，站在阳台上，确实有一种一览众小山的感觉， 不仅可以看到钟楼，而且还可以看到远处的大雁塔。 赵红军得意洋洋，但方明华却嗤之以鼻。 现在又听到他说这话，方明华立刻笑着回答：“我这个人恐高，脚踏实地最安全。” 当然，对他这话，赵红军也是嗤之以鼻。 晚上回到家，方明华拿起铅笔在纸上兴致勃勃的设计起新居来。 穿越前，看到那些土豪人家住着别墅心里羡慕无比，现在终于可以实现了！ 欧式风格抛弃，要用新中式！ 当然自己不懂建筑设计，只是画张示意图，真正的房屋图纸还要专业人士去做。 但这也方明华感到很开心。 开心之余，又把自己的媳妇拉过来一同分享。 “我打算楼房修成五间三层，坐北向南。”方明华在图纸歪歪扭扭画了一栋房子。 “院子西边修一排平顶厢房，厨房、储藏室、杂物间都在这里，屋顶则可以坐露天阳台，靠马路东南侧是进户大门，旁边则是两间车库。” 方明华说的兴致勃勃。 “一楼是客厅、父母的卧室，以及茶室和客房等。” “二楼就住咱们一家人，三间卧室还有两间书房，每层都有卫生间。咱们卧室单独有一个。”方明华边说边画。 “那三楼呢？空着？”宋棠问道。 “你忘了？咱们还有上万张画呢，三楼我准备做一间私人画展厅。” 宋棠棠定听了点点头，又问道。 “院子里是不是要种树种花？” “当然，要漂漂亮亮的，就像燕京咱们那处四合院那样漂亮！” “那你干脆让那个叫王梓的姑娘帮你种，你说她种花种的好。” 第463章 陆遥的新作 第463章 陆遥的新作 “哎呦.吃醋了？” “才不是呢，和你开个玩笑。”宋棠棠娇笑道：“我也喜欢漂漂亮亮的花。” 说到这里，宋棠棠突然想到什么说道： “明华，那个叫王梓的姑娘前段时间发表了一篇小说。” “是吗？小说叫什么名字？发表在哪家刊物？”方明华饶有兴趣。 “是发表在《青年文学》上，我有一次路过南门外的报刊亭，随便翻看的时候发现刊登了她写的小说，知道你很关心她，于是就买了一本.你等等，我给你取。” 说完，宋棠棠进了自己的书房拿出一本杂志出来。 正是12月份的《青年文学》。 《青年文学》是中国青年出版社编辑出版的一本月刊，以发表青年作者的原创文学作品为主，和申城的《萌芽》、蓉城《青年作家》、燕京的《丑小鸭》并称为“四朵金花”。 虽然没法和《当代》《收获》《延河》这样的顶尖杂志相比，但在国内也算是比较有名气。 能在这上面发表文章也是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喽，你这个。” 方明华看小说的名字叫《啦啦啦》作者：棉棉 “我看了后面的作者简介，确定她就是王梓。”宋棠棠解释道。 历史依旧按照原来的轨迹缓缓前进啊。 方明华心里感叹了句，很认真看起来。 小说依旧写的爱情，但和历史上王梓曾经写过的那篇《啦啦啦》相比，少了些颓废和情色。 和去年夏天方明华去燕京在柳芽胡同四合院里看到王梓的初稿相比，小说里里有许多诗性的词句。 文字挺美，有诗歌的韵味，没有雕琢堆砌的痕迹，挺感动人。 看来这一年，王梓的写作能力提高很快。 看完以后，他评价道：“整体不错，虽然从思想上和写作技巧没法和余桦、王安忆等优秀青年作家相比，但在同龄人中也算是出类拔萃，毕竟还不满20岁，坚持下去会取得一定的成绩。” “嗯。”宋棠棠听了点点头：“明华，现在好多年轻作家都称你为他们的老师呢。” “老师？你说是我前年在鲁院上了几个月课吧？那只是临时代课，算不上。”方明华说道。 “不仅如此，还有没有去上课的，像苏童、格非等好多在公开场合称你为老师，说受到伱的指点。” “那是他们一种礼貌性尊称，咱可不能当真。”方明华笑道。 的确。 这些人注定成为大作家的，只不过自己的出现让他们在文学道路上少走了一点弯路而已。 但毕竟，对于某些人，有了一些改变，譬如这個叫棉棉的姑娘。或许将来成为一个比较优秀的作家吧。 也没人再说她是拿自己的身体写作。 当然，还有一个人，方明华的出现使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照常去上班，《延河》89年元月份的内容已经定刊，现在送到印刷厂去印刷，他现在忙的是审核二月份的内容。 由于春节过后没几天都到了二月中旬，再加上正月十五之前上班都是人心惶惶，所以现在要提前把内容定下来，然后排版编辑只等过完年后印刷。 现在，每次期刊内容方明华基本上都交给白苗最后审核，除了主编栏目推荐的小说以及某些白苗拿不准的作品还需要自己把关。 总之，方明华不知不觉中做起了甩手掌柜，对于选定的作品只在后面签署自己的名字，就算最后审定通过。 这日子就清闲了些。 方明华喝着茶，拿着钢笔在白苗送来的作品后面龙飞凤舞签上签着自己的名字，这时候传来敲门声。 “请进。” 一个胖胖穿着皮衣夹克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咯吱窝夹着个老式公文包。 是陆遥。 “陆大哥，坐，坐。”方明华站起来热情招呼：“你是喝茶还是喝咖啡？” “喝茶吧，我现在觉得咖啡喝起来香，但没有茶的韵味。” “换口味了？不过你是说的对，茶是咱们老祖宗留下的，古人云：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写东西就得靠这个！” 方明华边说边给陆遥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龙井茶，然后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 “明华，我知道你忙，也不耽误你时间，你看看我写的这个怎么样？”陆遥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文稿递给方明华。 方明华接过来一看，是一篇小说，题目叫《生命树》。 看了内容简介，写的家乡的黄土沟壑里的一棵老槐树，树下发生着几对青年男女的膨胀着的幸福和浓缩着的苦难，那是黄土高原上的亚当和夏娃的历史 额滴神呐，还真写了！ 方明华记得，也就是去年春天，陆遥、贾平娃还有他三人到白鹿原去看望陈中时，晚上回来路上，陆遥说起自己写作的事。 自从写完《平凡的世界》后，休息了这一年多什么都没写，想写点东西但不知道该写什么。 方明华就提议他写秦北黄土高原的故事，就是这篇《生命树》。 当然也不是他心血来潮，随便说说。 而是他在未穿越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个帖子说陆遥写完《平凡的世界》后和一个朋友聊天有这个想法，不过很快英年早逝。 没想到陆遥真写了！ 方明华认真看起来。 写的依旧是七十年代黄土地的故事，但是和他的《平凡的世界》相比，写作风格竟然发生明显的变化。 不再是传统的现实主义，而是带有魔幻现实主义色彩！而且对于青年人爱情以及情爱描写也很大胆，不像以前一笔带过或者根本都不提。 卧槽！ 这让方明华想起贾平娃的《废都》和陈中时写的《白鹿原》，里面都有类似的描写，只不过《废都》更甚。 难道秦省的三位作家现在都逐渐向这边靠拢？ 放弃了传统的现实主义，带有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后现代风格。 与时俱进了啊。 当然，内容还要仔细看。 “陆大哥，先放我在，等我仔细看完再和你讨论怎么样？”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意见。 “行，我等你回话。”陆遥站了起来。 第464章 463我已经不喝酒，再把烟戒掉，人生 第464章 463我已经不喝酒，再把烟戒掉，人生活着有啥乐趣？ “陆大哥，再谝会。”方明华挽留。 “不了，你忙你的。”说着陆遥走出办公室。 送走陆遥以后，方明华认真看起来。 是一个中篇，大约有八万字，写的是王建民、涂秀娟，林青、燕子等三对男女青年在七十年代各自的遭遇。 他们既有来自燕京的插队知青，也有土生土长的秦北娃，在那个特殊时代，压抑着的人性和对自由的渴望，在黄土沟壑里的一棵老槐树爆发。 方明华整整用了一天时间，将这篇小说反复看了三遍，这才打电话给白苗。 等白苗进来，方明华拿起稿件递给对方：“这是陆遥写的一篇小说，我已经看过，你拿去看看，完了我们俩讨论讨论。” “陆遥又写小说了？行，今晚回去我加个班，明天一早咱们聊。”白苗说着接过稿件。 第二天早上，白苗早早来到方明华的办公室，手里拿着那份文稿。 “看完了？坐。” 方明华招呼着，给对方倒了杯茶。 “看的怎么样？” “陆遥这篇小说，和他以往写的小说完全不同。”白苗开门见山：“里面有伤痕文学的影子，但更多探讨人性而不是责备历史，这一点有点像先锋类小说写作特点。” 方明华点点头表示同意，也说出自己的观点。“但它却有很完整叙事结构，本质上说还是一篇现实主义小说。” “是的，但它也不是咱们去年在华山脚下开会所探讨的新写实小说，带有一定的魔幻色彩，很明显，陆遥在进行某种尝试，试图找到属于自己的新的写作风格，当然这种风格还没定型，所以显得有点大杂烩。” “确实如此，那你说，这篇小说登还是不登？”方明华又问道。 “可以登，如果再不刊登，我估计陆遥就要崩溃了。”白苗笑道。 方明华明白他的意思。 陆遥自从生病住院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年时间，病愈后除了去年春天写了一篇法治类短篇小说外，几乎没有动笔写过什么东西。 而那篇小说也因为写的不成熟，陆遥主动撤回。 现在文坛上有一种说法，说陆遥身体好了，生活富裕了，但文采却没了，有江郎才尽的说法。 这些话多多少少传到他耳朵里，给他造成一定的压力。 他很需要一篇小说证明自己并没有传言中那样才思枯萎，自己还是能写的！ “这样吧。”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意见：“这篇小说，我让陆遥拿回去再修改修改，完善下，然后就在2月份的主编推荐栏目里发表！” 主编栏目？ 白苗看了方明华一眼，也没多说，只是说道：“我同意。” “那好我给陆遥打电话，让他过来。” 此时的路遥正在家坐立不安。 早上起床，开着自己那辆桑塔纳送女儿上学之后，回到家什么都不想干。 不知道那篇小说明华看完没有？ 看完之后有什么想法？ 会不会觉得写的很差？ 写了这么多年小说，从未像今天这样紧张。 这仿佛又回到十多年前，那时候他还在延大上学，第一次向《延河》投稿时候的心情。 他很清楚记得记得，写的是一个短篇小说叫《优胜红旗》。 还好，小说最终在《延河》上发表，这是他公开发表的第一篇小说。 那年他24岁。 15年过去了，仿佛又来了個轮回，回到起点。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高低柜上的座机突然响起，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赶忙过去拿起话筒就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陆大哥，我是明华，现在你有空吗？来一趟我的办公室，聊聊你写的这篇小说。” “有空，我马上过来。” 陆遥挂掉电话，穿上外套，匆匆出了家门。 十几分钟后，他出现在方明华的办公室里。 “陆大哥，外面冷吧？喝口热茶。”方明华很热情给对方倒了杯茶水。 陆遥接过茶杯双手抱住，看着对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明华，我那篇小说？” “我和白苗都看了，总体不错，决定刊登，不过里面有些地方还需要修改。” 方明华的话，让陆遥顿时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松弛下来。 “行，你说怎么修改？” 方明华也不客气，就把昨天和白苗讨论的话说了出来，又指出小说中其中一段。 “这一段叙述有点不伦不类.陆大哥，你是不是急于想摆脱《平凡的世界》写作影子？” “是。”陆遥也不掩饰，他解释道：“虽然《平凡的世界》在读者中反响很好，但在评论界评价不算高，说表现手法落伍、情节老套，是加长版的《人生》，当时我听了真不服气。” 陆遥说着，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包“窄版”烟，点燃一支。 “陆大哥，伱又抽烟了？不是戒了吗？”方明华惊讶道。 “写东西不抽烟怎么能写出来？”陆遥笑道：“再说我已经不喝酒，再把烟戒掉，人生活着有啥乐趣？” 方明华笑起来，不再说什么。 陆遥抽了一口继续说道：“这两年，我几乎没动笔，除了大量阅读，还静下心来思考这个问题，慢慢觉得人家说的确实有道理，既然如此，我就要改，改变自己的写作风格，否则的话，我写出的东西也就是另一部《平凡的世界》或者《人生》” “你说的对，写作本来就是一种求新求变超越自我的痛苦过程咱们回到这篇小说上，我建议把这一段去掉，或者重新换一个角度写，你非常擅长写实叙述，不要丢掉这个好传统。” “行，我听你的建议，回去改改。” “还有这一段.”两人足足谈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整篇小说谈完。 “明华，我现在就回去，按照咱们聊的修改，然后你再看看。”陆遥最手说道。 “行。”方明华也没挽留：“等修改结束咱们再讨论讨论，完善好我准备是在二月期的主编推荐上刊登你这篇小说。” 主编推荐？ 陆遥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谢谢你，明华。” “谢我什么？”方明华笑道：“好文章就应该登载，而且要上头条嘛。” 第465章 464《白鹿原》初稿完成 第465章 464《白鹿原》初稿完成 陆遥兴匆匆回到家，走进自己的书房，泡了一杯浓茶点上一支烟，立刻开始修改小说。 方明华说的有道理，自己确实有点操之过急，老想证明什么，还不如认认真真讲好一个故事。 魔幻现实主义当然好，该用的地方还是要用，不过不能滥用。 整整一天，除了接送孩子，中午简单下了碗臊子面，晚上饭不用管，媳妇回来做。 到了晚上十一点，女儿已经睡觉，陆遥依旧在书房里奋笔疾书，媳妇林达也准备休息，看到往日准备洗漱的丈夫钻到书房里不出来，感到很奇怪，披上外套开门进去，立刻被浓烈的烟味呛的不停咳嗽。 只见房间里烟雾缭绕，丈夫一手夹着烟，一只手拿着笔在稿纸上写着什么。 “陆遥，你不要命了！” 看着媳妇生气的样子，陆遥赶忙说道：“你放心，我绝对按照医嘱，12点钟准时睡觉，绝对不熬夜，好了吧？“ 听了丈夫这话，林达的脸色变得缓和些：”可是，你抽烟别这么凶啊。” “抽烟又不损伤肝。”陆遥辩解了句，随即兴奋对林达说道：“林达，告诉你个好消息，明华决定刊登我这篇小说，而且是在主编栏目！” “瞧你.当初就是写《平凡的世界》，也没你这么兴奋。” 林达嗔了句，不过她也很高兴，她知道自己丈夫这段时间为写作焦躁不安。 “主编推荐是《延河》的王牌栏目，你这篇小说能上，说明你写的确实好。”林达又说道。 但陆遥却摇摇头，叹口气说道： “这几年明华负责《延河》编辑部工作之后，杂志有了很翻天覆地的变化，上面刊登的作品基本上都是精品。 “特别是主编推荐栏目，篇篇都引爆文坛，或者文笔俱佳，或者引导文坛潮流，正如伱说的，能上这个栏目绝对是当今时代的一流作品，可是我知道我写的这篇还差点。” “这是明华看着我们之间交情，这一点我心里很明白。”陆遥淡淡说了句。 林达站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丈夫。 “不过嘛，我可以修改！一直修改下去，直到改出满意为止！我就不相信我陆遥凭真本事，文章上不了主编推荐！” “你一定能上，不过你要注意身体。”林达柔声安慰。 “我知道，我吃过一次亏，不能再吃一次，十二点，我准时上床睡觉！” 就在陆遥努力修改自己的最新作品的时候，几十里外的白鹿原，秦省文坛上另一位重量级的作家终于完成自己作品初稿。 陈中实。 前年他曾发誓，一定要写一死后可以当枕头的书，现在算初步完成预订目标。 《白鹿原》初稿完成。 他点上一支老旱烟，揉了揉有些酸困的手腕，转身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 关中平原的冬夜，澄彻清冷，万籁俱寂。 他的心情就这夜空一样平静，没有喜悦反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明天终于可以进城买一些米面、大肉，过年啦。”陈中实抽着烟，自言自语，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喜一丝笑容。 过了腊月23小年，单位的职工人心浮动，无心工作，各自忙着办家里的年货。 方明华也一样，虽然过年基本上是在父母家过，自己家不用大包小包的买，但现在父母年龄也大了，所以买年货的事自己也要分担些。 今天是周日，外面下着大雪，中午在父母家吃完饭，媳妇宋棠棠带着儿子回娘家要和女儿团圆，方明华则开着车按照老妈的吩咐，出去购买各种年货。 老妈张凤兰害怕儿子不操心漏掉某种东西，专门给他列了个清单，除了斤两，连单价也写的清清楚楚。 她知道自己儿子有個毛病，去农贸市场上买东西从不还价，那些商贩说多少就是多少，结果买的东西比别人贵好多，这把张凤兰气得够呛。 今天要不是外面刮着大风下着大雪，说什么也要出门自己亲自去买。 在老妈千叮咛万嘱咐当中，方明华开着自家那辆马自达，先把妻子和娃送到老丈人家，然后又开车赶往碳市街。 这是西京乃至全西北最大的副食品市场，烟酒肉蛋蔬菜米面应有尽有，方明华最喜欢来这里，转一圈全部搞定。 虽然今天风雪交加，但里面人熙熙攘攘，车根本进不去，方明华在街道边找了个地方停好车，然后提着一条蛇皮口袋进了市场。 这年头，没啥讲究。 这条蛇皮袋是外爷家装过化肥用的，现在用来装菜最合适。 他跟着人群往前走，街道两边都是各种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非常热闹。 方明华也不懂，看不出哪家肉好，菜新鲜，不过没关系，谁家摊边的人多，就去谁家买保准没错。 就这样按照老妈列的清单，一样一样的买，不一会儿一条蛇皮袋已经鼓鼓囊囊。 扎好编织袋的口，方明华干脆扛在肩上就往回走，突然发现一家肉铺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和摊贩讨价还价。 “臀肉两块一斤。” “太贵咧我买的多，少点。” “卖多少？” “10斤。” “那一块九毛五。” “一块九行不？” “行！这快过年咧，图个撇脱.行！” “额要这块，别太肥了”中年男人指着一扇肉说道。 方明华认出来了，竟然是好长时间不见的陈中实。 “陈老师！中时！” 方明华叫了声，陈中时闻言转过头看到是方明华，脸上露出笑容。 “咋，你也来买年货？” “对，这不马上就要过年了嘛。” “我也是，今天我进城专门就是来买肉，再买点大米，娃爱吃这个。”陈中实说道。 “你还住在老家？” “是，一直在。” “你咋来的？” “今天下雪没法骑车，我是坐班车来的。” 看着陈中时也是提着一个蛇皮口袋，方明华就问道：“你买完了吗？背着口袋挤公交车不方便，我送你去汽车站。” 陈中实知道方明华有车，笑着婉拒：“不麻烦你了，你还有你的事。” “我也没啥事，开车也快，就一脚油门的事。” 既然如此，陈中实也没客气，买完东西后，和方明华一样背着蛇皮口袋向街道口走去。 第466章 465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第466章 465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陈中时跟随方明华，将装满的蛇皮口袋放在小车的后备箱，然后上了车。 小车向玉祥门方向驶去，方明华边开车边和陈中时闲聊。 “陈老师，你的小说写完没有？” “写完了。” “完了？这么快？”方明华感到惊讶。 他依稀记得，《白鹿原》初次发表应该是在1993年，现在才89年，就写完了？ 陈中时却说道：“是写完了，才是初稿，其实还是个架子，距离正式完稿还早呢，等过完年我准备修改，开始第二稿。” 原来如此！ 方明华明白了，他顿时来了兴趣：“陈老师，能不能让我欣赏你的初稿？” 没想到陈中时一口拒绝。 “明华，我不是不给你看，没写好之前，我不给任何人看。为啥呢？这就好像咱们关中人蒸馍，馍蒸到一半，最怕啥？最害怕揭锅盖！因为锅盖一揭，气就放了，所以馍就生了”。 陈中时这个比喻一下子把方明华逗笑了。 “还挺有道理，我就是好奇，行，等你写好我再拜读。” 今天陈中时心情好，说到自己的小说，他笑着说：“我不说内容，可以给你说说我写这本小说的趣事。” “啥趣事?” “我为了收集素材，走访了蓝田、长安、咸宁等地方做人文调查，今天夏天，大概是四月份，我专门去了一趟蓝田三里镇的牛兆廉墓祭拜.牛兆廉你知道不？” “听说过，是清末民初的“关中学派”最后一位大家，被尊为“关中大儒”和“横渠以后关中一人”。” “对，就是他！” “我非常佩服他的学问。祭奠过他之后，我回到我的老家，开始正式写作，稿纸上写下了小说的第一句话：白嘉轩后来引以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 “你这个开头，是不是借鉴了马尔克斯写的《百年孤独》的第一句话：许多年之后，面对行刑队，奥雷良诺·布恩迪亚上校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看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方明华问道。 “对，就是滴。”陈中时没有否认。 “我喜欢这本书，不瞒你说，我在小说中也借用得了他的一些写作技巧。” “魔幻现实主义？” “对，就是伱前几年说的那個魔幻现实主义，我也开始赶时髦了哈哈。” “巧了，陆遥最近写的一个中篇，投稿《延河》也运用了魔幻现实主义写作手法。”方明华说道。 “哎呀他那个犟人，也不固执了？哈哈哈。”陈中时听了大笑。 两人说说笑笑，小车很快到了玉祥门汽车站，方明华将陈中时送上发往白鹿原的中巴，招招手。 “陈老师，给你拜个早年.赶紧写完，等开春了我们去找你打牌喝酒。” “好咧.”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或许，完成了《白鹿原》的初稿，陈中时一身感到轻松吧。 方明华这样想着。 1989年春节到来，这天方明华和媳妇带着两个孩子早早回到父母家，一起蒸馍、包饺子，做“关中八大碗”，家里一片欢声笑语。 吃完年夜饭之后，除了要看春晚，今晚还多了一个活动，带着孩子到楼下院子里放炮。 这年头没有什么禁放政策，整个西京城现在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两个孩子才满两岁，但对这玩意也是充满兴趣。 方明华发现，身为哥哥的天天，竟然不如他妹妹蕊蕊胆子大，小女孩拿着一根香勇敢点燃地上的爆竹，而当哥哥的两手捂着耳朵远远站在一边。 哎. 这女娃简直随她妈妈了。 方明华结婚后才知道宋棠棠小的时候调皮捣蛋的很，绝不像现在一副高雅清冷的模样。 1989年的春晚是80年代最后一个春晚，内地流行文化已经起步，港台乐坛迎来大家“黄金十年”，电视节目的全面发展时期也缓缓而至。 而1989年的春晚正是把这些80年代的文化现象进行了一次集中回顾，在年末之时叩响了时代的脉搏，迎接新十年的到来。 但是对于这个春晚的歌曲，方明华觉得没有前几届那么亮眼，《明月千里寄相思》《心恋》《外婆的澎湖湾》与《跟着感觉走》。 似乎没有87年费翔唱的《冬天里的一把火》那么红透半边天，毕竟现在大街小巷放的都是港台音乐，见怪不怪了。 初一带一家四口又带着父母开着车到城里乱逛了一天，初二是媳妇回娘家日，由于小妹方明丽和女婿李建军是第一次回门，所以方明华和宋棠棠商量后，初二也留在家里，初三再回老丈人家里。 这可是件大事，方明华一家还有姐姐方明梅一家都回来了，显得分外热闹。 妹妹方明丽穿着一件红色的呢子大衣，和以前相比少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少妇的成熟，刘建军则穿着一件蓝色西装，还打着领带。 这年头时兴这个。 当然，两人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 “回来就回来嘛，还提着这么多东西，花这钱干嘛？你们的工资又不高。”老妈张凤兰边数落边开心接过女婿女儿提来的礼品。 两个女儿还有儿媳妇宋棠棠去厨房帮忙做饭，几个男人就坐在客厅沙发上闲聊，小孩子们盯着电视——正放着《西游记》。 “建军，你们工作忙吧？”方明华随意问道。 “不忙。” “不忙？不加班？”方明华记得，妹妹结婚前不是经常在单位加班吗？ “现在军工企业效益都不行，国家拨的经费有限，好多科研项目没法开展，上班时间就足够了，还用加班？”刘建军解释道。 “喂，建军，你一月工资能领多少？”大女婿有些好奇问小女婿。 “183元。” “有奖金吗？” “没有。” “那你们单位工资可真低，还不如车间我带的徒弟工资高呢你说你还是研究生，咋这么低的工资？” “没办法，单位效益不行呗。”刘建军一脸苦笑。 “国家也真是的，好不容易培养出你们这么高学历的人才，又不给高工资”大女婿不禁摇摇头。 大女婿叫陈耀明，是国棉六厂的工人，现在是车间的班长。 方明华没有说话。 你们棉纺厂现在最辉煌的时刻啊，可是马上就要走下坡路了！ 但军工企业效益也太低了吧？ 不过好像还没到最惨的时候。 第467章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第467章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最惨的要在九十年代，许多军工企业效益急剧下滑，人才流失相当严重，一直到九十年代末二十一世纪初这个现象才有所扭转。 国家穷啊，一心一意搞经济，搞民生，韬光养晦，军工部队暂时先放一边。 这是历史趋势，谁也没法改变。 这也是方明华心疼自己的小妹，竭力给资助原因。 搞科研苦、搞科研穷，别人自己没办法，但小妹和妹夫不能过的太苦。 放假六天很快过去，初六正式上班，但职工也是稀稀拉拉，参差不齐，这个现象一直过了正月十五之后才能彻底消失。 今年《延河》第二期如期发行，主编推荐栏目就是陆遥那篇小说《生命树》，经过数次修稿终于和读者见面。 小说一发表立刻引起文坛关注：沉寂整整两年的陆遥终于又开始发表小说了！ 但这个中篇小说既不像他以前《人生》，刚一发表在文坛上就引起轰动，各界评论纷纷叫好，也不像《平凡的世界》遇冷，无人问津。 评论界对陆遥这篇《生命树》褒贬不一，赞誉者称赞是陆遥的转型之作，摆脱了以前传统的叙事风格，文章充满一种内在的张力。批评者认为陆遥不坚持现实主义写作，也搞那些魔幻现实花里胡哨的东西，里面大胆的情欲描写让人有些不适。 更有人调侃道：“那个秦省憨憨的男人竟然也叛变了！投入到先锋主义写作怀抱.” 时间到了三月中旬，今天是個星期天，风和日丽、阳光温暖。 宋棠棠一大早开车带着两个孩子去他哥哥家了，说是跟她嫂子带着小侄子一块要去动物园玩。 方明华没有去，乐得清闲。 一个人在家练了会字觉得也无聊，就骑着他的二八大杠出门在城里漫无目的游逛起来。 出了西城门又沿着城墙拐向南，不知不觉就来到边家村附近。 这里一带他相当熟悉，妹妹曾经在西大、西工大上学，他经常过来，自己也在西大讲过课。 还有就是，自己认识的雷学城在这里开了一家书店。 他偶尔过来和雷学城聊会天，感觉挺有意思，这个雷学城虽然走文学道路失败，被迫经商，但文学素质还是比较高，放到后世就是妥妥的网红书店的文青老板。 卖的书也别具匠心，有的很小众，连书店里放的歌也是与众不同。 这不，方明华骑车过去，就听到书店里传来一个男人嘶哑的歌声：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是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似青石的街道向晚 方明华坐在自行车上，单脚踩地，他听出来了。 是罗大佑唱的《错误》。 《错误》是中国台湾当代诗人郑愁予于写的一首现代诗，华语诗坛现代抒情诗代表作中之一，被海内外多次收入教科书。 罗大佑作曲并亲自演唱收录在他第张专辑《之乎者也》里。 这是罗大佑公开发行的第一张专辑，《童年》《光阴的故事》这些经典歌曲就出自这张专辑。 另外还有《鹿港小镇》《之乎者也》《乡愁四韵》传唱度也比较高，但这首《错误》却很小众。 但是在这阳春三月，驻足时恰巧吹过的暖风，再听这首歌，显得格外美。 方明华放好单车，走进书店。 书店有几个读者正站在书架边静静看着书，吧台里不是雷学城而是一个穿着红色毛衣扎着马尾辫的姑娘。 方明华认识她。 雷学城的女朋友，吴梅梅。 这个雷学城挺招小姑娘喜欢的，前些年半夜跑到杂志社偷书就带着一个小姑娘，开书店结果又被租房的房东家姑娘看上，两人确立恋爱关系。 吴梅梅自然认识方明华，看到他进来，甜甜的叫了声：“方主编。” 方明华也笑着打了个招呼，又问道：“今天你不上班，学城呢？” “他在后面睡午觉，我去叫他。” 呵. 这日子也悠闲啊。 方明华感叹了句，嘴上说道：“不用，我随便转转。” “我去叫他，他该起床了。” 姑娘跑进后屋，方明华也没什么就站在书架前乱翻起来。 有一排书架出售的是各种杂志，上面都是严肃文学《当代》《收获》《人民文学》等，《延河》也赫然在列。 方明华看了看封面，还是最新一期的。 这时候，就看到雷学城跟着吴梅梅走了出来。 “梅梅，你去给方主编倒茶。方主编，你坐。”雷学城热情招呼。 “不用客气，生意还好吧？” “还可以，养活我一个人不成问题。”雷学城语气很轻松。 “养活你一个？”方明华又看了一眼倒茶的吴梅梅：“不止你一个吧？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雷学城一听表情顿时扭捏起来，吴梅梅反倒大大方方说道：“我妈说了，今年10月我就满20岁，到了法定年龄可以去领结婚证！” 姑娘竟然还不到20岁？ 方明华记得雷学城和自己几乎同龄，可自己已经29了！ 娶一个比自己小9岁的姑娘！ 禽兽啊. 方明华心里暗骂一句。 但看这姑娘，一脸幸福模样。 “方主编，到时候啊，我们请你吃喜糖！”吴梅梅又说道。 “行，到时候日期定下，别忘了通知我。” 和姑娘聊了几句，方明华又注意到那本最新的《延河》，抽出来问雷学城。 “学城，这一期里面刊登了一篇陆遥最新小说，伱作为一名读者，看了有什么感想？” “我看了陆遥写的这篇《生命树》，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雷学城很坦诚说道。 “哦，你具体说说？”方明华端起茶杯喝了口。 “情理之外是因为陆遥休息两年后发表的新作风格和他以前写的完全不同，没想到他竟然抛弃他所擅长的传统现实主义写作手法，向魔幻现实主义这种后现代写作风格靠拢。” “但是仔细想想是情理之中，我觉得对于陆遥个人而言，《人生》是他传统现实主义写作手法登峰造极之作，甚至超过后面的《平凡的世界》。” 话音刚落，正在一边听他们聊天的吴梅梅插话进来：“不对，我觉得《平凡的世界》更好看，看的我都流泪了，而且我的同学还有我们车间那些小姐妹都喜欢看！” “你们是外行看热闹内行才看门道。”雷学城耐心解释： “我没说《平凡的世界》不好，但从文学性角度上讲《人生》的价值更高，陆遥似乎也看到这一点，所以他力求改变，否则他再写出来的东西也不过是《人生》或者《平凡的世界》翻版。” 方明华点点头，看来雷学城确实有一定的文学功底。 “那你说，陆遥的这次转型怎么样？”方明华又追问道。 “总体上还是挺成功的，虽然这篇小说有瑕疵，但发挥了魔幻现实主义写作长处，又没有完全丢失自己的原来的优点，结合的还算不错。” “嗯，你说的听起来挺有道理的，我也看了他写的《生命树》，可是我还是更喜欢看他的《平凡的世界》！”小姑娘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 方明华听完笑了。 雷学城无奈摇摇头，他似乎不想再谈这个问题，换了个话题说道：“方主编，其实我特喜欢这一期刊登的一首诗。” “是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对，写的实在是太美了！海子真是个天才诗人！“雷学城一脸崇拜。 海子？！ 方明华突然想到声，脸色大变，急忙问道：“今天多少号？” “今天25号呀，怎么了？”吴梅梅说道。 卧槽！ 明天26号，就是海子自杀之日！ 第468章 467救得了他的躯体，却救不了他的灵 第468章 467救得了他的躯体，却救不了他的灵魂。救得了他一时，救不了他一世。 想到这里，方明华放下茶杯向外跑去。 “学城，有点急事，先走了！”话音刚落，方明华已经到了门外，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方主编这是咋了？” “人家说了嘛，有急事梅梅，你喜欢海子的这首诗吗？”雷学城问道。 “喜欢呀，能写出这么温暖的诗歌的人，一定是个非常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的人吧？”吴梅梅一脸憧憬。 “那未必。”雷学城摇摇头： “我给你说过苏联著名诗人马雅可夫斯基，曾经写过“我几乎走遍了/整个世界，/生活是美好的，/生活得很好。”“铁锤/和诗句，/请歌颂/这青春的大地。”这样的诗句，最后竟然自杀了！” “诗人，不能拿常人去揣摩。” 就在雷学城和他的小女朋友谈论诗歌的生活，方明华骑着他那二八大杠在街上狂奔。 赶回幸福小区自己的家后，他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塞到旅行包里，又给媳妇留了一张纸条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棠棠，我有点急事要去一趟燕京，你明天帮我给单位请个假，具体事情回来我详细告诉你。明华，即日。” 做完这一切后，他匆匆下了楼房，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夏利出租车赶往火车站。 来到售票窗口，看到指示牌上半个小时后有一趟从成都开往沈阳的火车，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买了一张票，不是到燕京而是直接去山海关。 可惜只有硬座没有卧铺票。 不管这么多，方明华拿着票排队经过检票口，很快踏上东去的列车。 坐在有些嘈杂的车厢里，方明华这才微微松口气。 他这次去救海子的。 能成功吗？ 他不知道。 在没穿越之前，网上说海子在山海关一带卧轨自杀，具体好像是一個叫龙家营地方，但这只是网上流传的，真实与否方明华并不清楚。 更重要的是，即便救回来，又能怎么样？ 他和陆遥不一样，陆遥只是身体出现问题，精神一切正常，可海子明显是精神出了问题，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 救得了他的躯体，却救不了他的灵魂。 救得了他一时，救不了他一世。 但是，有的事既然知道会发生，那就要尽力去制止。 火车行驶了三十个小时，进入秦皇岛市区，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方明华坐的腰酸背疼。 他没有去山海关，而是在山海关的前一站龙家营站下车。 提着行李下了车，方明华站在月台上茫然四顾。 现在又去哪里？也不知道悲剧是否已经发生？ 想了想，他先出站，然后又找到站台的一名女工作人员，拿出自己的一大堆证件——只有一个目的，有急事想见他们的站长。 女工作员看着这个年轻人递过来的证件有些惊讶，什么中国作协理事、秦省作协副主席、《延河》杂志社主编但还是领着他车站二楼一间办公室。 站长姓王，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拿着饭盒吃饭，听下属的解释后，对于这个不速之客，言语上还是很客气，还热情招呼如果没吃饭就在我们车站的职工食堂凑合一顿。 “多谢，不客气，我不饿。”方明华笑着婉拒，自己一个好友有可能在龙家营一带卧轨自杀，请求他们帮助。 王站长听了一愣，怔怔看着方明华：“什么？又有人要自杀？” “怎么？王站长，最近你们这里有人自杀过？是今天吗？”方明华心一紧。 “倒不是今天，而是前段时间，而且不止一个，已经有三个了！今年真是邪门.” “那一定请你帮帮忙。”方明华把海子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王站长是个热心肠的人，或许也感觉如果在他管辖的铁路段再出现自杀的人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答应了方明华的请求。 将海子的外貌特征立刻通知给下属各单位，如果遇到此人赶紧拦住，特别是巡路工人，密切注意沿线过往的年轻人。 “方主席，我只能帮助你这些。”王站长最后说道。 ”已经非常感谢。”方明华握住对方的手，说下午他再过来看有没有消息。 做完这件事，方明华松口气，出了火车站在附近一家小饭馆吃了一碗面条，又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来。 脱掉外套躺在床上，可怎么也睡不着。 还不如沿着铁路走走，没准能碰到海子，奇迹发生。 于是方明华起来穿好外套，在店主老板的指点之下，没走多远就来到铁路边。 于是沿着铁路向山海关方向走去。 三月底的秦皇岛已经春意盎然，今天天气不错阳光灿烂，走在铁轨上，方明华还能闻到海风送过来略带潮湿腥味的大海味道，这不由得让人想起海子的那首诗歌。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海子选择这里自杀，是不是就有这层意思。 不得而知。 为什么选择今天自杀？ 方明华穿越前在网上看到，3月26日是台湾作家三毛的生日，海子很喜欢三毛的作品，对三毛非常崇拜，而他知道三毛出生于3月26日，于是就选择在三毛生日这天自杀。 也有人说，美国诗人、“美利坚民族文学之父”、《草叶集》作者惠特曼也是逝世于3月26日，而海子也很喜欢惠氏的作品，其创作亦明显受到惠氏影响，于是要与惠氏同一天离开人世。 这些都不得而知。 方明华边胡思乱想，沿着铁路走了一个多小时，期间好好几趟飞驰而过的火车，但没有发现海子的身影。 他决定返回，去找王站长。 到达火车站王站长的办公室，已经下午五点。 王站长告诉方明华，截止到现在他还没接到下属有人自杀的汇报，也没发现海子的身影。 “方主席，你也不要着急，没准伱的朋友想开了，不自杀了呢。”王站长安慰道。 历史轨迹会改变？ 方明华心里苦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铁路上制服的工作人员匆匆走了进来，对向王站长汇报：“王站长，有群众汇报，就沿着距离车站向秦皇岛方向大约1.5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你说的那个戴着眼镜，留着长发，络腮胡新的青年。” 是海子！ 方明华一听，立刻冲出办公室，沿着铁路向秦皇岛方向跑去。 第469章 活着 第469章 活着 方明华沿着铁路一路小跑着，跑了一段时间依旧没有见到海子的身影。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心一点点在往下沉。 不过他不死心。 因为到现在，还没有一列火车过往。 还有机会！ 实在跑不动，就走，又走了十多分钟，夜幕开始降临。铁路转过一个弯，方明华突然看到前面有个人，正踏着铁轨向前走。 像海子！ “海子.”方明华大叫一声。 前面的人影停顿了下，并没有回头，依旧向前走。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传来火车的鸣笛声，方明华的脸色变得煞白。 “快” 方明华开始狂奔。 铁轨上的人依旧不紧不慢走着，距离火车不到四百米。 火车上的司机似乎发现铁轨上有人，开始鸣笛减速，发出刺耳的刹车声，但巨大的惯性让火车依旧狂奔。 海子停下脚步，看了看迎面呼啸而来的列车，又回头看一眼后面狂奔的人，他想起俄国诗人叶赛宁临自杀前写下的一首诗： 再见吧，我的朋友， 不必话别无须握手， 别难过，莫悲戚—— 这世间，死去并不新鲜 活下去，当然更不希罕。 微笑着，海子面向飞奔而来的列车，张开了双臂。 方明华拼命跑着，他觉得这是他一生中，不，应该是两世中，奔跑速度最快的一次，但就这短短二十几米的距离，觉得是如此漫长。 拼命 海子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感到铁轨传来的震动声，他能想象自己的身躯和火车相撞那一刹那，血肉横飞。 不会疼吧？ 不会，因为自己的灵魂和诗歌，一起去了天堂。 尖利的汽笛、刺耳的刹车声，在海子的耳朵越来越淡，他感到自己已经上了天国。 一群天使正围着他吟诵耶和华的诗句。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猛然向边上一扯，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倒在在铁轨外，紧接着是巨大的轰鸣声呼啸而过。 等他睁开眼睛，已经躺在铁轨外外的路基上，方明华弯着腰大口大口喘气。 他感到胸口都要炸了。 麻痹的。 看来回去以后得好好跑步锻炼身体。 “是你？”海子这才看清，这次救自己的竟然是只见过一面的方明华。 “是我！妈的，累死我了。”方明华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候他已经看到一群人打着手电筒正向他们这边跑来，正是王站长他们。 好了，海子这次起码死不了。 方明华带着海子连夜离开龙家营车站前往燕京。 临走前，方明华对王站长表示感谢。王站长是个热心之人，还把海子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教育了一番。 “小伙子，还没娶媳妇吧？还没有孩子吧？我是粗人没啥文化也不懂什么诗，但咱们中国有句古话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就这就走了，最难过的是谁？不是你那些所谓的读者，是你的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想想就让人难过。” 海子从王站长办公室出来，依旧一声不吭，但方明华发现，他眼眶红红的。 方明华先是带着海子到那家面馆各自吃了一碗面，然后又回到小旅馆带上自己的行李，晚上十点多，登上一辆从秦皇岛发往燕京的慢车。 依旧是硬座。 两人坐在对面，海子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依旧保持沉默，方明华也没和他聊天。 坐了一会感觉无聊，也睡不着，他突然想到什么，对着海子说道。 ”拿来让我看看。” “什么？”海子一惊，随口说了句，旋即想到什么就随身背的书包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方明华。 方明华接过来一看，竟然是遗书。 “我叫査海生，我是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的教师，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卧槽！ “不是这個。”方明华又好气又好笑。 “我想看看你带的书，打发时间。” “哦” 海子又赶忙从书包里拿出四本书放在小茶几上。 《圣经》《瓦尔登湖》《康拉德小说选》和《孤筏重洋》。 果然就是传说中的那四本啊。 《圣经》就算了，咱不信耶稣。《瓦尔登湖》、《康拉德小说选》他看过，就剩下这本《孤筏重洋》。 讲的是挪威学者托尔·海雅达尔和五位挪威、瑞典的同伴乘木筏横渡太平洋的纪实作品。 “我倚身窗前，想看一眼这座大城市的遥远的繁星漫布的夜空，只能在头顶上高墙之间看到一小块。即使木筏上的地方小，不管怎样，在我们之上，容纳天空和星星的地方却有的是。” 看着看着，方明华趴在小方桌上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前面就是燕京站。 两人下车出了车站，方明华叮嘱海子跟着自己，最近眼燕京比较乱，别乱跑。 吃了油条豆浆，方明华在街道一家商店里的公用电话处打了个电话，是打给西川的。 电话接通了，传来西川熟悉的声音。 “我是刘军，哪位？” “西川，我是方明华。” “方主编。”西川的声音变得热情起来。 “你现在在西京还是燕京？” “我在燕京。”方明华看了一眼商店外面的海子：“我现在和海子在一起。” “你去昌平找海子了？” “不是昌平，是山海关。” “啊，山海关，你们跑那么远干嘛？” “我是出差开会，海子是要卧轨自杀，无意被我碰到，救他回来了。”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想好的的托词。 “啊？！自杀？！”电话那头，西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电话里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伱找个说话方便的地方，我带海子过来细谈。” “好，好，就去我宿舍，海子知道地方。” 方明华放下话筒，来到海子跟前。 “我刚才给西川打了电话，他让我们去他宿舍，他说你知道地方。 海子点点头。 没过几分钟，两人钻进一辆出租车。 在西川的单身宿舍里，方明华见到的不止是西川一人，还意外见到了北大三剑客中另外一人，骆一禾。 他是和自己的妻子一块来，也是他们三人中现在唯一结婚的人。 第470章 海子的精神出了问题 第470章 海子的精神出了问题 骆一禾在“北大三剑客”里知名度最低，也是英年早逝，后世知道的人不多，光芒又被同时期的海子掩盖。 其实，骆一禾也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现在是《十月》杂志社的编辑。 和西川、海子这样农民家庭出身不同，骆一禾骆名门之后，在诗歌界被称为“中国诗坛最后的贵族”。他的父亲是中国财会制度的奠基人、著名经济学家、国家计委（发改委）前主任骆耕漠。 他比海子大三岁，对于这个略显孩子气的“弟弟”，骆一禾总是像大哥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 历史上，海子自杀以后，骆一禾整理海子的诗稿还有处理后事，两个月之后突发因脑溢血病逝。 诊断是先天性畸形脑血管和长期用脑过度造成的大面积脑内出血造成。 和海子那种不修边幅，略显神经质的气质不同，眼前这个青年留着偏分头发，干干净净，阳光帅气。 他看到海子进来，立刻站起来问道，“海子，西川说你要自杀，是不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自杀？！” 或许见到自己的知心好友，一路上沉默寡言的海子这才说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有人要害我，波婉不理我了” 说着海子脸上露出凄惨的笑容。 “傻啊你海子。”骆一禾激动起来瞪大眼睛“你还有父母亲人，你还有我们，你还有诗歌！” “一禾，别激动，慢慢说。”骆一禾的爱人张玞赶忙劝道。 方明华第一次见到骆一禾的妻子，一个看上去很开朗的女人，听西川说，张玞也不是出自普通家庭，她父亲是中国地图出版社的社长。 “方主编，坐，坐。”西川赶忙招呼：“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明华就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只不过只说自己在铁路上溜达偶遇海子，前面的事一字不提。 西川有些怀疑，你去出差跑铁路上溜达什么？ 但海子自杀却是事实，包括海子书包里的那份遗书。 “太谢谢你了，谢谢伱，谢谢你救了他。”西川感激说道。 “客气什么.”方明华说了句，又看了海子一眼说道：“西川，你们出来下，我给你们说点事。” 众人立刻会意，跟着方明华离开宿舍来到楼梯口，留下海子一個人在屋。 “我担心海子的精神出现问题。” 方明华说话很直接，西川他们都是聪明人，马上明白方明华说这话的另一层意思。 如果真是精神出了问题，这次自杀未遂，后面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好，我马上带海子去燕大第六医院看看。” 燕京大学第六医院，是全国著名的精神专科医院。 “最好把海子的父母请到燕京。”方明华提醒道：“有的事只有家属才有决定权。” “明白，我明白。”西川赶紧点头。 可是，一旦确诊送进精神病院，意味着什么？ 几个人都不敢再想下去。 “说实在，我真想不通，海子会走到这地步。”旁边的骆一禾实在憋不住了，感慨道。 旁边的张玞显得很平静。 “海子精神状态我你说过，照他这样发展，自杀是迟早的事。” “方主编，或许你觉得我说这话有些冷酷，我已经见过好几个自杀的。”张玞说道。 “我在燕大上大一的时候，我有个女同学吊死在宿舍里，那个女同学还差一天满17岁。” “85年，一禾的同学叫赵仕仁，西川也认识，跳进密云水库被淹死，当时我和一禾都去看了。” 张玞很平静的说着。 “有人说，大学生是天之骄子，燕大的学生更是骄子里的娇子，其实他们内心都很脆弱的。理想和现实格格不入，愤怒、迷茫、忧虑、绝望.” “人生短短几十年，稀里糊涂过呗，可往往知识越多的人活的太清醒，越清醒就越痛苦，最后只有用死亡解脱。” “我有时候开玩笑和一禾说，属于你们的诗歌时代快过去了，你们燕大三剑客，放下手中的剑吧，时代已经变了，而你们不变，这把剑迟早会伤了你们自己。” 方明华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等张玞说完了，方明华才说道既然海子暂时没事，他准备返回西京。 “哦，对了，一禾。”方明华突然想到什么，看着骆一禾：“你最好也去医院检查下我不是说你和海子一样精神有问题，而是身体，特别是头部，做个ct什么的，我觉得你脸色不大好。” “方主编，你太吓人了，我身体好着呢。”骆一禾笑道，他根本不相信方明华的话。 方明华心里叹息一声，又说道：“还是小心为好，我走了，再见！” “我们送送你。” 三人将方明华送到楼下，看着方明华提着旅行包匆匆离开，张玞突然喊了声。 “方主编？” 方明华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什么事？” “你真的去山海关开会了？” 方明华看着她，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离去，背影消失在转角处。 “喂，西川，你和明华交往比较多，他平时是不是这样？我怎么感觉他今天很神秘。”骆一禾说道。 “神秘？今天是感觉有点，能在山海关救回海子一条命，是有些不可思议。”西川也说道。：“不过他确实是一个对朋友很热心肠的人。” 两人随意聊着准备返回楼上，却看到张玞呆呆望着门外不知道想什么。 “张玞，怎么了？上去啊。“骆一禾催促道。 张玞猛然惊醒，对着自己的丈夫说道：“这两天，你再请个假，我陪你去医院检查身体。” “你还真信明华的话？”骆一禾笑起来。 “嗯！”张玞表情很认真：“你们刚才也不是说救回海子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或许还有更不可思议的？听我的，跟我去检查！” 三天后，骆一禾被自己的妻子硬拉到燕京天坛医院脑血管科检查，结果让夫妻二人大吃一惊：骆一禾患有先天性脑部血管畸形，过于劳累或者情绪激动容易诱发脑溢血，需要尽快手术。 时间回到当日。 方明华告别西川他们，并没有立即返回西京，而是又打的赶往自己什刹海柳芽胡同自己的四合院，既然来了，就要过来看看。 坐在车里，方明华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想着海子的事。 海子生命暂且无忧，那以后呢？ 第471章 470做诗歌殉道者，那只是后世文青们 第471章 470做诗歌殉道者，那只是后世文青们的期望和狂欢。 西川他们送海子去医院检查，按照海子现在的病情，肯定是被送往精神病院的。其实这是海子活下去的唯一办法。 但是，海子进了精神病院会成什么样子？ 即便将来被治好，那还是以前那个才华横溢的海子吗？ 方明华想到另一位著名诗人——食指。 本名郭路生，被当代诗坛誉为“朦胧诗鼻祖”，他的代表作是《热爱生命》。 不是汪国真的那首。 也许经过人生激烈的搏斗后， 我死得比那湖水还要平静。 那请去墓地寻找我的碑文， 上面仍刻着：热爱生命。 就这个热爱生命的人，因精神问题九十年代初被送到燕京第三福利院——主要收治“三无”精神病患者，和本市城镇居民在家无力照管的精神病患者。 一呆就是二十年！出来已经白发苍苍。 海子会不会也走这条路？ 但不管怎么样，活着，是最好的结局，特别是对于他的父母。 做诗歌殉道者，那只是后世文青们的期望和狂欢。 出租车停在胡同口，方明华付钱后向里面走去。 虽然燕京现在有些乱，但这里依旧安静、祥和。 来到院子大门口，方明华用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院子依旧是鲜花满园，但王梓住的房间门锁着，看来上班去了。 又看了看其余房间没发现什么问题后，方明华懒得理那个不停狂叫的小狗，从旅行包里拿出一张纸，写了个便条压在窗台上。 首先说看了她发表在《青年文学》上的那篇小说，写的非常好，再接再厉。另外叮嘱姑娘，最近燕京比较乱，别乱跑，没事就呆在四合院里，注意安全云云，然后就悄然离去。 回到西京，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天空下着雨，气温骤降，方明华感到头疼。 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方明华打的回到幸福小区自己的家。 宋棠棠正在客厅，看到方明华回来，赶紧接过他手中的旅行包，关心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么着急去燕京？” “先给我倒一杯茶。”方明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宋棠棠赶紧给他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龙井，放在茶几上，看到他这样子，又给他揉起鬓角来。 方明华喝了一口茶，享受着妻子的按摩，顿时舒服了许多。 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宋棠棠，不过没说自己主动去的，而是接到西川的电话。 虽然宋棠棠有些怀疑为什么西川会给千里之外的丈夫打电话救人，但她知道丈夫和西川关系很好，而且也非常欣赏和器重海子，这种疑惑也就一闪而过。 而且，丈夫是個热心肠的人。 她现在更惊讶的是海子为什么会自杀。 能写出《春暖花开面朝大海》这样诗歌的人竟然自杀？ “在这个世界上，才华横溢的人，外表之下内心都是躁狂和敏感的。”方明华靠在沙发背上，微微闭着眼睛喃喃说道： “古今中外，才子自杀的人还少吗？屈原、王国维、叶赛宁、茨维塔耶娃、马雅可夫斯基、本雅明、茨威格、海明威、三毛.” “啊呀那你该不会自杀吧？”宋棠棠突然冒出一句话。 方明华睁开眼睛看着她：“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生活这么美好，家有娇妻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我还没享受够呢，怎么会自杀？！” “嗯，外面还有红颜知己！” 我#￥%…… 两天之后，方明华在上班，接到了西川从燕京打来的电话。 “我带海子去看病，医生给出了诊断证明：精神分裂症，建议住院治疗，他父母正赶往燕京，等他们来了商量将海子送到医院。我们几个同学正在筹款，住院毕竟需要一笔不少的费用。” “我资助5000吧，我给你邮寄过去。”方明华想都没想说道。 “谢谢你。”西川没有拒绝，海子需要这笔钱。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挂掉电话。 又过了一天，方明华又接到一个来自燕京的电话，是骆一禾的妻子张玞打来的，第一句就是：“谢谢你，方主编，你救了一禾。” “你太客气了，我只是当时看到一禾气色不太好，胡乱猜测。”方明华很拙劣的解释。 对方也没有追问原因。 挂掉电话后，方明华泡了一杯茶，想着刚才的电话，想着历史上曾经发生的事情。 海子和骆一禾，两人都是同时代优秀的诗人，两人又几乎同时离世。 在后世，特别是千禧年后，几乎每年人们都要纪念海子。 在海子的老家皖省高河查湾的海子墓前，一年四季放着鲜花，还被当地县政府列为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在秦皇岛，立有一块“海子石” 在西北隔壁摊上，那个叫德令哈的小城也修建了纪念馆和碑林。 在诗歌被废黜的年代这显得无比诡异。 但人们只记得海子，而忘记了那个被光环遮蔽的人——诗人骆一禾。 在历史上，海子生前发表的诗歌并不多，主要集中在骆一禾担任编辑的《十月》上。 三剑客的另一个西川说过，“海子在生前并不是一个很出名的人”。 在这诗歌群星璀璨的年代，海子的光芒并不强烈，他比不上北岛顾城他们，甚至不如西川、骆一禾。 甚至，当时一批四川诗人像尚仲敏、胡东他们认为海子的诗水分很大，而bj的一些诗人认为海子写长诗也并不合时宜。 海子的诗作曾遭遇过一些诗人无情的嘲讽。那些质疑曾深深地打击了自视甚高的海子。 但骆一禾一直鼓励海子，有一次海子坐在床头生闷气，而骆一禾在旁边背诵着海子的诗，然后对后者说：“伱的诗，多好!” 海子的自杀，对骆一禾打击非常大。他在最后一个多月里很少吃饭，每天晚上都熬夜整理海子的手稿，直到劳累过度诱发脑溢血而死。 后来在骆一禾同学柳家旺后来的一条微信中提到：“骆一禾的名字肯定应该进当代文学史……他俩活着我也敢这样骂，海子这个小王八蛋不就是早死半年吗?把累活都推给了一禾，不像个当兄弟的。” 这些是他来来到这时代之前网上看到的，而现在历史发生了变化。 两人都活着。 活着，本来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方明华看着窗外的春色，默默想着。 燕京的事他不再操心，他现在要考虑自己的一件事。 马上到四月，当初竞聘主编这个位置，和省作协签署了三年合同，现在即将到期了。 第472章 方明华不当主编 第472章 方明华不当主编 刚过春节，杂志社的人都议论这件事。 方明华签署的三年合同到期，省作协有意让方明华继续担任，而且不用再竞聘。 这个决定并不意外，方明华担任主编这三年，《延河》杂志销量节节上升，去年每期平均销量已经达到45万，这在国内各大严肃小说杂志销量日趋下滑的背景下，《延河》杂志独树一帜。 更重要的是，方明华任职期间，签署了一大批国内青年作家，这些作家成长迅速，逐渐成为国内文坛的中坚力量。 又在方明华的运作之下，在文学领域《延河》杂志创作一个接一个的热点，现在《延河》俨然成了文坛的中心。 这种情况，他不继续当让谁当？ 还有一件事就是杂志社黄社长马上退休，留下社长之位，作协领导有意让方明华也担任，成为杂志社名副其实的一把手。 只是让人不解的是，方明华对此事从未表过态，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今天下午上了会班，方明华突然接到省作协主席胡才的电话。 “明华，现在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来我办公室一趟，想和你聊聊。” “有时间，我马上过来。” 方明华挂掉电话，随手拿起自己的的公文包就走出办公室。 刚出门就碰到白苗迎面走来。 “明华，你要出去？我准备你汇报点事。”白苗说道。 “急不？如果不急暂时放下，我去作协回来以后再说。”方明华说道。 “也不着急.是不是胡主席叫你过去？” 方明华点点头。 “好事啊，明华，回来要请客喽。”白苗一副“我懂”的表情。 这家伙. 方明华也没说什么，向楼梯口走去。 到了院子，推着自己的二八大杠出门，今天值班的是张宝福，坐在值班室里，看到他赶忙出来招呼。 “明华哥，出去办事啊？” “我去作协那边一趟。” “明华哥，听说你要高升了？”张宝福压低声音问道。 “你听谁说的？”方明华问道。 “现在单位好多人都这么议论呢。” “别听他们瞎说，没有的事。”方明华说着，出了大门骑上自行车向作协大院骑去。 到了作协大院，放好自行车，方明华和认识的人边走边笑着打招呼，径直来到胡才的办公室。 看到方明华敲门进来，胡才让他坐下，简单寒暄几句就切入正题。 “明华，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 “你还和我装？！”胡才笑骂道：“行，我来说。” “组织上希望伱继续担任主编，而且黄社长马上就要退休，组织上希望你将社长这个职务也担任起来，这样一肩挑有利于你的开展工作，怎么样？” 方明华沉默了下才说道：“谢谢组织对我的信任，不过我不想干。” “不想担任社长职务？”胡才反问道。 “不仅仅是，主编一职我也不想再继续担任。” “为什么？”胡才感到非常惊讶：“你主编干的非常出色，这是大家公认的。” “我是干了点成绩。”方明华很谦逊：“但我确实不想干了，我想和陆遥、陈中时那样做個专业作家，一心创作！” 听了方明华的话，胡才沉默了会才说话。“明华，你真的这么想？” “真的，胡主席，最初我是杂志社门卫，工作不忙可以写点东西。但黄社长非要让我进编辑部当编辑，还说不给我分任务，想干多少就干多少好吧，我就听他的话进了。” “干了一年多，董主编要退居二线，非要让接替他的位置，好吧，我就干了。” “等到张主编退休，单位搞试点竞聘，你又让我去竞聘主编，说杂志社经营的不好，你是年轻人脑子活干劲足，想办法把杂志办好。好吧，我听你的。现在三年到期，杂志销量还不错，我也算完成任务交差了。” “哈哈哈”胡才听了忍不住笑起来：“明华，瞧把你委屈的，埋怨我们家老头给你挖坑？” “当然不是。”方明华也笑道：“我只是说，我真不想干主编这个位置，我还想把人事关系转到作协这边。” “看来你是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胡才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过了下又问道：“如果你不想再当主编，你觉得谁最合适？” “白苗！”方明华毫不犹豫。 “胡主席，你也看到白苗工作能力，文学视野较广，编辑能力也很强，更重要的是他的沟通协调能力，这一点比还厉害，好多时候具体工是他在做，我其实一个甩手掌柜，我甚至建议，社长的位置也由他担任。” “哦？为什么？” “黄社长为人不错，非常支持我的工作，所以我们俩配合的相当好，如果换个社长那就未必会这样，主编和社长之间如果出现矛盾，这个杂志社经营肯定会出问题，所以社长和主编一肩挑，这也是现在各大杂志社普遍趋势。” 胡才听了沉思了下：“明华，你的建议，我会认真思考并且向组织反映的。” “那好吧，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那你去吧，组织没有宣布任命之前你可不能松懈，要站好最后一班岗。”胡才最后叮嘱。 “放心吧。”方明华站起来准备要走，却听到胡才又说道：“那就好好写两年，等我们这些老家伙了作协这边得靠你了。” 我. 方明华从胡才办公室出来，顿时感到浑身轻松。 终于不用干主编这个苦差了。 累的像狗一样。 带带孩子，写写东西、练练书法，欣赏欣赏名画，甚至去打打麻将不好吗？ 自由自在，多悠闲的日子！ 在杂志社干了快十年，够啦。 至于胡采最后那句话，不是还得两年吗？到时候再说。 方明华从作协大院回来，进了自己办公室，看看时间快到下班，想了想拨通白苗的电话。 “白苗，你刚才过来找我有啥事？” “刚刚接到作协通知，由于特殊原因，今年不再举行优秀中短篇小说颁奖大会，获奖证书陆续寄给获奖者。” 哦. 不去燕京了，刚好。 方明华又说道：“知道了，”下班后有时间吗？一块出去喝两杯。” “当然有时间，怎么，明华，你的事已经定了？” “喝酒的时候给你说。” 两人下了班，骑着自行车就在东一门附近随意找了一个小饭店，要了一件汉斯啤酒，点了几个热菜和凉菜，其中自然有方明华最爱吃的“花毛一体”。 白苗给方明华杯子里倒满啤酒，又给自己倒上，这才问道：“明华，胡主席叫你过去，是不是你的事已经定了？社长和主编一肩挑？” 方明华端起啤酒杯喝了一口，才说道：“胡主席是给我说了，不过我拒绝，而且，我推荐了你。” 第473章 我不干，让你干 第473章 我不干，让你干 “你不干，你让我干？！”白苗一下子愣住了。 “对，我要把我的人事关系转到作协那边。”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想干？”白苗急忙问道。 方明华很简单说出两个字：“累了。” “可是.” 白苗还要说什么，却被方明华阻止：“白苗，我就问你，你到底想不想干？如果不想干，我明天就给胡主席说去，不推荐你。” “既然这样，那我也说实话吧，明华，如果你干，我服，换个人还不如我来干。” 白苗的回答，方明华并不感到意外。 他知道，白苗是有野心的。 “那就得了呗来，干一杯。” 白苗听了赶紧举起啤酒杯，两人碰了下，一饮而尽。 “当然，我只是建议，有的事情你得运作运作。”方明华特意叮嘱了句。 “我明白，但伱的建议很重要，你无论是咱们秦省文坛还是在秦省作协内部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将来可是接胡主席的班的。” “喂，人家胡主席还有两年才退休，别乱说啊。”方明华提醒道。 “我乱说啥，明摆的事嘛.” “来，喝酒。”方明话不想谈这件事，又举起啤酒杯。 两人对饮几杯，白苗夹了根豆芽，边咀边说道：“明华，说实在，我当副主编的时候，盼望你荣升社长，将主编这个位置让给我，可现在真让我当主编这个位置的时候，心里又感到惶恐。” “惶恐啥？” “你把《延河》杂志办的这么红火，去年最高月销量达到65万！超过了《人民文学》，如果我接手后，办砸了怎么办？而且现在国内的文学大环境已经和八十年代初不一样了。” 方明华点点头，他理解白苗的心情。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可是签约了国内将近20位知名作家，他们的合同都是在95年到期，这几年你不愁没有好的小说刊登。” “那95年以后怎么办？” “以后？”方明华剥了颗毛豆扔在嘴里，悠悠看着他：“那时候你还是不是《延河》杂志社的社长和主编不一定呢，想那么多干嘛？！” “对，也是.现在我八字还没一撇呢，还想六年后的事，来，我敬你一杯！” 白苗又端起啤酒杯。 “有件事我得给你说下。”方明华突然想到什么：“如果你当了社长，就把张宝福转为正式职工，我曾经给黄社长提过这件事，黄社长答应了，但各种原因吧，没办成，你要想办法办好。” “你放心，如果我当了社长，绝对没问题！”白苗立刻保证，继续说道： “张宝福这人实诚，在单位看大门兢兢业业，没出过什差错，我觉得很不错，单位临聘人员转成正式职工又不是没有先例，黄社长为啥不给办？” “估计你多少也知道点缘由，当初张宝福进咱们单位，是作协的一位领导强塞进来的，黄社长并不是很同意，你想怎么会给他转正？！” 这件事，方明华也略有所闻。 看来，再好的领导也有自己的私心啊。 “好了，不说这個了，白苗，我提前恭贺你。”方明华笑着又举起酒杯。 “不敢不敢，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推荐我。你到作协那边，写出更好的作品，步步高升！将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两人的杯子又碰在一起。 方明华辞职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单位，甚至作协那边。 一帮好友闻言纷纷打电话来询问。 “什么辞职？我是合同到期了！”方明华笑着纠正。 “那你继续干呗，我们以为你会社长主编一肩挑，结果你直接来了个撂挑子！” “一肩挑？那多累啊。” 作协那边动作也迅速，很快就出了红头文件，任命白苗为《延河》编辑部主编，免去原来的职务。 同时，作协内部又出了一份汇报：由于《延河》杂志社社长黄轩路同志退休，经过省作协主席会议讨论通过，拟任白苗同志担任《延河》杂志社社长一职，报省委组织部、宣传部批准。 大家都知道，只是走走行式而已，早就和上级部门有关领导沟通好。 而且方明华的人事关系也转到省作协那边，并且在他本人要求之下，成了第一位不拿财政工资只靠自己稿费的作协副主席。 今天是周日，方明华来到自己办公室，在五月份的杂志期刊校样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最后一次履行主编职责。 干完这一切，方明华就开始收拾办公室里私人物品准备搬走，并不是搬回家而是搬到作协那边的办公室。 之所以选择周日，因为单位的人今天不上班，免得办公室挤一堆人来帮忙。 又没多少东西可搬的，浪费大家时间，但盛情难却。 突然听到敲门声，方明华抬头一看是张宝福。 “明华哥，我来帮你办。”张宝福说说着走进来。 “今天你值班？” “不是，我是路过单位，看到院子里你的自行车在，估计你在楼上。” “那行，你帮我把这个大箱子搬下楼，我一个人要跑两趟。” “好嘞。” 张宝福手脚麻利，很快帮他收拾完东西，其实大部分都是书籍，沉甸甸。 将大箱子搬到楼下，张宝福又找来单位的三轮车，将东西放到车厢里。骑着向作协大院驶，方明华骑自行车跟在后面。 “宝福，给你说个事。”方明华边骑边说道：“我给白苗，哦，白社长说了将你的身份转成正式工人，白社长答应了，说尽快办理。” “真的？太谢谢你，明华哥！”张宝富听了又惊又喜。 “谢我啥？别的我也帮不上啥忙，咱们毕竟在一起干过，早点转成正式的，也就不用提心吊胆哪天不让你干了。” “嗯嗯，就是。”张宝福赶紧点头，突然又说道：“明华哥，哪天你当了省作协主席，就把我调到省作协吧，我给作协大院看大门，绝对看的好好的！” “谁告诉你我要当作协主席？”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嘛你不当谁当？” 方明华顿时无语。 “宝福，别乱说啊。”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我打死都不给别人说！” 第474章 应邀做客座教授 第474章 应邀做客座教授 将搬过来的东西放进作协这边的办公室后，方明华让张宝福骑三轮车骑回杂志社去办自己的事。 自己独自一人收拾办公室，没过多长时间就收拾的井井有条。 还不错。 方明华看着办公室心里还是满意的。 虽然这边房间面积要比杂志社那边小点，但是平房，出门有个小院子，绿树荫荫，比杂志社那边要安静。 其实都无所谓。 自己才不会天天来坐班，除了开会或者有别的事，绝对不会来，就像陆遥和陈中时他们那样。 要的就是这种自由啊。 方明华收拾完办公室后，骑着自己的二八大杠慢悠悠回到家，宋棠棠正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 周末如果没啥事，就把两个孩子带回自己家经管，增加和孩子的感情也让双方父母都休息下。 宋棠棠正在给两个孩子读童话故事，看到方明华进来就招呼道：“东西搬完了？” “嗯。” 方明华脱掉外套，坐在沙发上。 “刚才红军打电话找你。”宋棠棠说道。 “啥事？” “他听说你在不在杂志社干了，要你去我们公司。” “我才不去，从一個火坑跳到另外一个火坑？”方明华断然拒绝。 “我早就给他说过，我只负责出资，不担任公司任何职务！他是嫉妒我清闲！” “你呀像你这年龄，别的男人都巴不得多干点事业，而你倒好，老是躲。”宋棠棠嗔道。 “那他们不懂得生活！人活着是为了工作？不，是为了享受！好了，不说这个，你休息会我来给孩子讲故事，一会我还要出去一趟。” “出去干嘛？” “你忘了？买车！” 方明华早就想再买一辆车了。 家里那辆马自达主要是媳妇用，她工作单位比较远上下班挤公交车不方便，方明华只好自己骑二八大杠。 以前是杂志社的主编，大家都骑着自行车上下班，家里再买一辆车担心别人在背后议论。 现在不用担心了。 又不去天天坐班。 再说了，自己现在连单位工资都不要，我花我自己的钱！ 前段时间他早就看好一辆车，就等调到到作协后去买。 不买什么小轿车，他看准了一辆越野车，丰田lc70陆地巡洋舰！ 这款越野车被称为“活化石”直到三十年还有人在开，足可以说明性能优越。 四驱驱动、六缸v型发动机动力十足，而且车内空间大，很适合一家四口出门游玩。 当然价格也不菲，各种税费加起来52万！ 反正咱也不缺钱，而且现在通货膨胀的厉害，放在银行业还是损失。 方明华辞掉《延河》主编职位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回事越传越远，外省一些杂志社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向他投来橄榄枝，邀请他去做主编，条件都非常优惠。 最横豪的还是深圳一家杂志社，邀请他当主编并且给出了年薪3万的待遇！奖金和杂志销量挂钩，另外计算！ 乖乖的，相当于月薪2000+啊。 方明华在《延河》杂志社的一月工资也就600+。 可惜的是： 现在最不能打动方明华心的就是钱了。 这几年包括内地，港台还有日本的版权收入，盛世公司的分红，整整800多万在账户上躺着呢，而且收入还源源不断进入账户。 还不算美国的，那可是都是美金。 他正愁怎么花出去，是不是跑到燕京再买四合院或者干脆去香江买房？还在乎伱这一年几万块钱？！ 很客气的统统婉拒。 不过，有一个人找上门来，他不好拒绝。 刘建军。 不是自己的妹夫而是西大副校长，原来的中文系主任。 “刘校长，喝茶。”在自家客厅里，方明华热情招呼：“虎跑泉的龙井。” 看着色泽翠绿，香气浓郁的茶叶，刘建军感慨道：“明华，还是你会享受。” “这是我媳妇二姑夫老家自家产的茶，最起码品质保证。”方明华笑着解释。 “是不错。”刘建军尝了口说道：“明华，我给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原来前段时间刘建军找到方明华，邀请他做西大的客座教授，不定期来学校举办文学理论讲座。 现在又提到这事，方明华表示有些为难：“刘校长，你说我偶尔去讲堂课还可以，做你们学校的客座教授？我也只是个函授大专文凭，做教授传出去让人笑话！” “哦你是考虑这个啊。”刘建军略一思索：“你不是要文凭吗？简单，我们学校不是在办作家班嘛，你挂个名，毕业后给你发个本科文凭。” 刘建军说完突然觉得不太合适：“我还打算让你给作家班讲堂课呢，你既是学生又是老师？好像不太妥当。” 方明华怔怔看着他自言自语。 “放心吧，明华，文凭问题我保证给你解决，绝对能配的上你这个客座教授的称号！”刘建军最后说道。 刘建军从前年西大作家班开班以后就邀请方明华过去讲课，但是他以工作太忙为理由婉拒。 现在不干主编了，有啥忙的？反正又不是每天上课，偶尔为之。 而且都是熟人朋友，面子还是要给的。 “好吧，我答应，下学期开始吧。”方明华决定了。 “下学期，为啥不从这学期开始？”刘建军反问道。 “你们学校，现在还有学生上课？”方明华微微感到诧异。 听了这话，刘建军深深叹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下学期就下学期吧，空了你来趟西大，和校方签署个协议。”刘建军最后说道。 “行，没问题。” 时间到了五月，虽然是初夏，但今年天气显得非常燥热，整个世界弥漫着一种躁动和不安。 方明华有一种逃离这座城市的冲动。 现在是下午时分，外面天气炎热。方明华一个人在家练书法。 练的是欧阳询的行书字帖《仲尼梦奠帖》。 宋棠棠也没去上班—盛世公司从五月初就全体放假，她回娘家看望女儿去了。 房间里很静，但方明华却静不下心。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方明华过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赵红军，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塑料袋。 “妈的！到处都是游行队伍，到处都堵车！”赵红军骂了一声走进客厅，将大塑料袋放在茶几上。 方明华这才看清，竟然是一些熟食凉菜。 “这不上班，也没啥事找你喝酒。”赵红军说道。 “好，我去拿啤酒”说着方明华就从冰箱里取出几瓶易拉罐啤酒，两人就坐在客厅里边吃边聊。” “妈的，整个西京城都是乱糟糟，简直呆不了，真想出去转转。”赵红军发起牢骚。 “你别说，我也有这个想法，你说去哪？”方明华问道。 “大城市肯定没法去，估计和西京城一样，我们干脆去农村，去边疆看看祖国大好河山！” “嗯，也好.说个具体地方啊。” “要不，去我们插队的地方看看怎么样？”赵红军说道。 第475章 一路向西 第475章 一路向西 “好！”方明华回答的很干脆：“开上我新买的车，咱们周游一圈。” “这主意好啊，那我回去安排安排，争取早日出发！” 晚上宋棠棠回到家，方明华就说起自己想和赵红军开车回当年插队的地方看看。 “哎你别说，现在西京城乱糟糟的，我也想出去转转。”宋棠棠说道。 “那要不？我们一起？带车方便。” “我可舍不得孩子算了，你和红军去吧。等今年下半年我要去趟美国。” “看望丽丽？” “对，今天我二姨也来我家，我们商量好了，等秋天凉快些就出去，我还要带上两个孩子，让他们出去见见世面。” 哎. 真是个好妈妈，到哪里去都想着孩子。 “行。那你现在就得准备护照之类，小孩子也需要护照的。”方明华提醒道。 “我知道的。” 方明华就开始做好远行的准备工作。 药品、现金、交通地图、衣物、拖车绳、甚至灭火器、帐篷.既然带点自驾游的行式，准备妥当为好。 中途还去了一趟西大，和校方签署了合同，方明华被聘为西大文学院的客座教授，任期三年，报酬以每堂课计算，每堂课50元。 他还不忘记去工地上转了一趟，自己的小楼主体已经建好，下一步就是走水电暖气等配套设施。 5月13日一大早，方明华告别妻子，开着自己新买不久的陆地巡洋舰到许士庙街去接赵红军。 赵红军提着一个旅行包很潇洒上了车，坐在副驾位置上。 “明华，这越野车坐着就是舒服，比我那辆皇冠强多了，回来后我也买一辆！” “这玩意，坐着是不错，但没有皇冠开着有面子喽。”方明华笑道。 的确，这年头还没有suv的说法，而且越野车在城市里不太流行，远远没有皇冠、红旗之类看上去气派威风。 “这倒也是.”赵红军点点头。 开车不讲究面子，开什么车？ 两人说说笑笑，小车沿着莲湖路向西，路过三桥，上了310国道。 方明华他们插队的地方是甘省白音一处偏僻的农村，要先到兰州。 这年头从西京到兰州还没有高速公路，有两条国道可以到达，北边是走312国道经过平凉、定西再到兰州。 南边是走310国道经过宝鸡、天水，然后兰州，再从从兰州拐向北沿着109国道到达白音。 方明华他们决定去的时候走南边的310国道，回来的时候走北边的312国道，反正是玩呗。 两人沿着国道换着开车，路过宝鸡方明华提议去法门寺转转。 “明华，你这游山玩水的，是不是准备写游记？来个什么《西行漫记》？”赵红军开起玩笑来。 “有可能，不过这里值得来看看，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咱们也去静静这颗被俗世蒙尘的心。”方明华开着玩笑车拐进了一条县道。 八十年代的法门寺远没后世那么金碧辉煌，什么佛文化景区、合十舍利塔、佛光大道、朝圣广场都没有，只有一座宝塔还是前两年修复不久。 但方明华觉得佛的味道现在要浓些，或许因为没有后世那股浓浓的商业味的缘故？ 法门寺的地宫已经被发现，以及里国内现存唯一的佛指骨舍利和数千件珍奇异宝。 方明华买票进入地宫，有幸看到了舍利子，据说是释迦摩尼的真身指骨舍利 但他们确实没看到什么特殊之处。 又在宝鸡吃了碗岐山臊子面，走走停停，到天水还去麦积山转了圈，在市区方明华还专门吃一顿了麻辣火锅。 这味道.其实和西京的差不多。 第三天中午才赶到兰州。 按照方明华他们的打算，是要在兰州住一晚，第二天去一趟兰州大学。 82年初，方明华曾经去兰大查资料，应学校中文系主任柯杨的邀请，还讲过一堂关于意识流写作的课程，听说柯杨现在还在兰大中文系当主任，所以想去拜访拜访。 结果，刚进入市区就被游行的队伍堵住，方明华他们只好停车随便找了個店吃了各自吃了碗牛肉面，连城也不进了，继续赶路。 沿着兰州边缘，跨过黄河大桥拐进109国道，距离市区越远，周围的景象越发显得荒凉，远处是光秃秃的山，近处村落，房子依旧低矮。 还好，春小麦已经播种，虽然看上去稀稀拉拉的，但给这灰黄的大地增添了一抹绿色。 “哎这十多年过去了，感觉这里没啥变化。”赵红军看着周围景象忍不住感叹道。 “也不算是吧。”方明华边开车边笑着说道：“你看看这路，起码比以前好走许多。” “那也是，虽然是国道，以前也是坑坑洼洼的。” 从兰州到白音市区大约有八十公里，方明华开车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到达白音。 已经是夕阳西下。 找个酒店住下，又吃了当地的特色水川长面，据说当地民俗中一直以来所认同的“常来常往”之意。再配上凉拌黄瓜丝、胡萝卜丝等几个小菜，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第二天一大早，方明华在县城一家百货商场，买了一大堆礼品，什么人参蜂王浆、饼干、罐头之类。 不是自己吃而是送礼。 到了村子，好多认识的人家，不能空手去吧？ 他们继续沿着217省道赶路，不过这次是赵红军开车。 方明华他们插队的村是白音西北方景台xian的一个叫板凳村的村庄，这里已经靠近内蒙。 五月份的早晨，大西北还是比较凉爽的，赵红军边开车边哼起了一首民歌： “你担上担担子我呀抱上的娃， 我呀抱上的娃，咱夫妻呀的二人呀要摘棉花， 咱夫妻呀的二人呀要摘棉花 歌声悠扬。 “你这好像是静远民歌吧？”方明华听了会试探问道。 “对，难道你忘了！咱们插队的时候，不是唱“”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革命歌曲，就是唱民歌。”赵红军说道。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 “咱们知青里，唱歌最好算是申城来的罗红梅，那声音软软的简直好听的不得了，人也长的漂亮，身材又好，去年我去申城出差，打听到她的单位，还约出来吃了一顿饭。” “现在她怎么样？” “哎差点认不出来了，胖了许多，这腰啊跟水桶一样粗，不过声音没多少变化。” 方明华听了差点笑出来。 他隐隐记得，插队的时候赵红军对罗红梅好像有那么个意思。 “也不知道卢教授现在怎么样？他回沈阳老家后再也没联系过，一个大学教授教下放到农村，教小学生，实在是太屈才，不过那课讲的确实好啊。” 赵红军继续回忆。 赵红军说的卢教授，原来是东北大学一名教授，特殊年代下放到甘省景台的的一处五七干校，后来板凳村缺老师，就让卢教授到村小学当老师，一干就是十年，一直到七八年后政策落实以后才回到沈阳。 方明华发现越靠近插队的地方，赵红军变得多愁善感。 汽车并没有进县城，而是直接往板凳村，这里已经接近腾格里沙漠边缘。 第476章 能人到哪个时代都是能人 第476章 能人到哪个时代都是能人 这是北方沙漠边缘一个很普通的村庄，低矮的农房，尘土飞扬的道路，孤零零的白杨树，村庄周围大片大片的春小麦地。 很有点像几年前方明华跟着吴天民去甘省民勤拍《隐入尘烟》的那个小村子。 其实，大西北，特别是像甘省、宁夏这些靠近沙漠边缘的村庄都是如此样子。 “这十年了，没啥变化啊。”赵红军又感慨道。 “谁说的？你看村边那一家。”方明华指着村东边一处房屋说到。 “哎呦.竟然有人盖了瓦房！”赵红军惊叹道。 这里的房子和关中差不多，都是半边盖，说不普通的这家房子不是那种传统的土坯，而是青砖砌墙一砖到顶，房顶盖着红色机瓦，看样子新修不久。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骑着一辆“红公鸡”摩托车突突突向这边驶来。 红公鸡摩托车正式名称叫嘉陵50，是重庆国营嘉陵机器厂出产，仿照日本原型车pa50。以小巧玲珑的身形和独特红色外观而被誉为“红公鸡”。 这款二冲程无级变速的摩托车以卓越的燃油经济性和便捷的操控性受到了老百姓喜欢，在关中地区也很常见。 骑摩托车的是一個三十出头的男人，穿着一身有点皱巴巴的西装，很显然，他看到这突然出现的一辆越野车也感到惊讶，放慢车速小心翼翼从边上路过，错车的时候还不忘朝里面看了一眼。 “建林，张建林！”坐在副驾上的赵红军突然冲着男人喊了声。 男人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赶紧刹车，就看到车窗的玻璃缓缓下楼，出现了一张大脸正冲着他笑。 好像在哪见过？ “我是赵红军，插队的知青赵红军啊，在你们家住过。” “是你？你咋胖的我都认不出了。”这个叫张建林的男人赶紧把他的“红公鸡”停在车尾的空地上，这时候方明华和赵红军也下了车。 赵红军刚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他的软中华，但看到张建林已经拿出自己的烟，就把自己烟盒放进口袋，接过对方的烟。 是兰州烟厂的产的“海洋”。 说来奇怪，甘省地处内陆，但兰州卷烟厂生产的“海洋”牌香烟的名声竟然盖过了他原来产的“兰州”。 据说这是内地地区的烟民关于海洋的幻想和渴望. 张建林又给方明华了一支，被对方笑着婉拒说自己不会抽烟。 “方明华！你变化不大嘛。”张建林看着他，笑着说道。 “怎么没变化？也胖了许多。”方明华笑道。 “那也没赵红军胖，胖的我都认不出来了。”张建林说了句又问道：“你们这是？” “我和红军回来看看，这一走十年，最近没啥事所以回来了。”方明华解释道。 “走，走，去我家，就是村边那户，结婚后分家后我自己的修的。”张建林热情招呼，于是两人开着车跟在摩托车后面向村里走去。 “这张建林是个能人，当初咱们插队的时候，这家伙脑瓜灵，喜欢折腾，才20出头就当了生产队长。”赵红军边开车看着边感慨道。 “所以说，能人到哪个时代都是能人。”方明华笑着回了句。 汽车直接开进院子，或许听到外面汽车的声音，一个妇女从屋里出来，穿着一件的确良碎花衬衣，丰腴的身材，这个地区常见的黑里透红的脸蛋。 “这是我媳妇，彩莲。”张建林将摩托车放在屋檐边，冲着媳妇又喊了声：“这两个是当年在咱们这个地方插队的知青，专门回来看望乡亲们的你赶紧去做饭。” 女人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厨房。 方明华两人进了堂屋，只见侧面墙壁上挂着今年的挂历，自然都是美女大明星，崭新的家具，对面的方桌上竟然放着一个14英寸的彩电。 “建林，你这几年变化大啊，鸟枪换大炮！”赵红军感叹道。 “嘿嘿.就是瞎折腾。”张建林很谦虚，但得意之情还是显露无疑。 “建林，我刚才看伱骑摩托车出门，是不是有事？要不你忙你的我们只是随便转转。”方明华提醒道。 “也没啥大事，我在县上包了个工程，准备过去看看，迟点过去也行。” “哎呀建林，你当老板了？” “什么老板，就是个小包工头。”张建林笑着说道：“我手下有二十多个人都是附近的老乡，县上一些大老板揽下工程，就分给我们一些，人家吃肉我就跟着喝点汤。” “不错，不错，有眼光！那你现在当生产队长吗？”赵红军又问道。 “生产队前几年都解散了，现在叫村民小组，村上让我当组长我不愿意，没啥意思。” 张建林回答道又看着两人：“听说你们回西京老家了，在干啥？” “红军现在是西京一家公司的大老板。”方明华笑着回答。 “大老板！红军，你发财了啊，难怪吃的这么胖！”张建林惊讶道。 “人家明华更厉害，现在大作家啦，又是我们省作协的副主席。” 张建林听了更是肃然起敬。 作协副主席是个什么官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什么是大作家。 啧啧文化人啊。 三人在客厅里边喝水边闲聊，张建林的媳妇就在厨房里忙着，没过多长时间就端来几碗面条。 “这不是炒拉条吗？”赵红军看着这一大碗喷香的面条说道。 “红军，你还记得？这东西原来只能过年的时候吃，现在随便吃，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赵红军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嚼了会。 “嗯，面条劲道，味道浓香，不错不错。” “呵呵，那就多吃点。” “你家孩子呢？就你们俩？” “还在村小学上课，过会才回来，我们这里吃的晚三顿。” 这时候，张建林的媳妇又端来一个大碗鱼，喷香扑鼻。 “尝尝，黄河正宗鲤鱼！昨天我去县上买一条，刚好今天你们来了，就杀了吃。” “景台大碗鱼？那我们可是有口福了。”赵红军毫不客气夹起一块鱼放在嘴里。 吃完饭之后，赵红军说想到大队委去看看，张建林答应了。 三人一块向村中央走去。 第477章 忆苦思甜 第477章 忆苦思甜 张建林带着两人走在村中的巷道里。 村子很安静，土坯房居多，偶尔能看到一些砖瓦房，遇到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在门口晒着太阳，看着他们这几个“不速之客”。 “咋都是上年纪的，年轻人呢？” “好多出去打工去了。”张建林边走边解释： “你们也知道，咱们这地方土地贫瘠，粮食产量低，一年忙到头只能勉强填饱肚子，但挣不下几个钱。这娃要上学、老人要看病，还要交“三提五统”，不出去打工怎么行？” 三人说着，来到村中央的村委会。 也就是以前的大队委，一院土坯房和十多年前没啥变化，连以前刷在墙上的标语“农业学大寨”清晰可见，但更多的这个时代的标语： “要想富，先修路”“计划生育丈夫有责”. “贵生叔，有人来看你了。”张建林在院子里吼了声。 很快，从挂着村委会牌子的屋里走出一个老汉，花白的头发，穿着蓝色中山装，手里拿着一個旱烟杆。 他看到张建林问道：“你不是去县里了吗？咋又回来了？谁找我？” “张支书，你还认识我们吗？”赵红军笑着问道。 老支书抽着旱烟锅，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下赵红军，又看了看旁边的方明华立刻想起什么。 “你是知青方明华！” “你是赵红军？” “对，张支书，我是赵红军。” “哎呦喂，这十年多没见，胖成这个样子，进来说进来说。” 方明华俩人跟着张贵生进了房间，里面还十多年前老旧的桌椅，当然，原来挂在墙上的六张伟人标准像已经消失不见。 “张支书，我记得我们在这里插队的时候支书就是你，真没想到，现在还是你。”赵红军笑道。 “没人干我曾经是想培养建林接替我当支书，伱问他干不干？” 张建林笑着摇摇头。 “咱们板凳村是个穷村，又没啥集体企业不像县城边那些村支书，个个富得流油，村上还有一大堆事：计划生育、三提五统、上访维稳.哪件事好做？”张贵生叹口气。 “叔，人家红军他们不远千里来是看看咱们村子，不是听你诉苦的，你要诉苦应该去找乡上刘书记。” 张建林是张贵生的亲侄子，说话也随便。 “你说的对，”张贵生笑起来：“红军，你们俩个来，看看咱们板凳村和以前有没有变化？” “有变化的，你看看建林，成老板了。”赵红军笑道：“还有，我们刚走在村子里，发现房子比以前好些，没有倒了半边的房子了。” “那当然这改革开放也是十多年了，最起码我不像以前，老是要给外出要饭农户开大队介绍信。”张贵生笑了起来。 这一点方明华的记忆里还有。 分田到户前，一到青黄不接的季节，就像现在，大队支书就要忙一件事，给外出讨饭的农户开大队介绍信，否则出去就会被遣送回来。 最严重的时候，全村二百来户人家，一半都要出去讨饭。一般去白因，再远点就去兰州。 每个外出乞讨的人都拄着一根要馍棍，男的担着两个框，女的背着布袋子，还有些大人带着小孩一起外出乞讨，哭哭啼啼，可怜兮兮。 他们这些知青国家给的有口粮，每人每月44斤原粮，全是小麦，虽然照样不够吃，但勉强能生活下来。 现在回忆起那些画面，就有点心酸。 “就是村子里没以前热闹了。”赵红军又说道：“我们刚才走了一路，很安静。” “是啊.分田以前，群众都集体上工，还有你们知青，田间地头红旗招展，振奋人心啊。”张贵生感慨道，仿佛沉浸在那火红的岁月中。 “张支书，那你愿意再回到那个年代吗？”方明华突然问道。 张贵生想想都不想回答道：“傻子也不想回去吧？那个时候看上去火热，可大家都吃不饱饭啊，都是勒紧裤腰带再干，现在呢，只要你愿意干，一家十几亩地，一年到头只要别遇到大灾，吃饱肚子是没问题的。当然你想致富，还是不行。” “致富还是要像建林这样。”赵红军补充了句。 “对，就是我这个侄子，自己富了，不想先富带动后富，没有党员的觉悟！”张贵生瞥了张建林一眼，说道。 张建林一听急了。 “贵生叔，我咋不想带动？你看我施工队二十多个人，大部分都是咱们村里的，一个工程下来一人能挣三五百，比种庄稼强的多！这不叫带动？我就是没答应你当这个支书嘛我实在忙不过来。” 卧槽！ 看来这叔侄为这事争吵过不止一次。 还好，有外人在，两人倒没再争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当当当”的声音，好像是敲打金属的响声。 “是不是学校打铃的声音？我记得以前是敲一个废铁，现在还是这样？”赵红军问道。 “是啊，啥都没变，我带你们去看看。” 众人跟着张支书出了村委会，向学校走去。 其实学校就在村委会的隔壁，没几步路，几人进去就看到一群小孩子背着书包嘻嘻哈哈跑了出来，原来是学校放学了。 “这，学校真没变啊。”赵红军感叹道。 是的，什么都没变。 这座小学原来是一座庙宇，解放后拆掉里面的泥塑雕像成了学校，几十年过去了，学校已经破败不堪，只有屋顶上那枯黄的瓦菲在风中瑟瑟。破庙的屋脊很高，但窗户却很小，这使得屋里的光线昏暗。 屋里的墙壁是灰暗的，有些地方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的泥土和麦草。 墙壁上有一块小黑板，是水泥抹成的，教室里没有讲台，也没有讲桌，孩子们也没有木制的课桌。屋子中间，是用砖头支撑起来的几块水泥板，就是所谓的“课桌”。 方明华的印象中，十多年前他插队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依旧是这样。 “张支书，我记得我们返城前，你就说要修学校，这十多年都过去了，咋还是老样子？”赵红军忍不住问道。 张贵生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过了一会，才苦笑道：“没钱。” 第478章 理想和现实 第478章 理想和现实 “我们做过预算，按照县上的标准，修建一所小学最起码要6万块钱，现在村上穷的叮当响，县乡财政也紧张，听说干部工资都不能按时发，哪有钱修学校？” 方明华他们没说什么。 其实，这个年代，西北地区大部分农村学校都是如此，包括比较还算比较富饶的关中地区，乡村教育基础都非常薄弱，只不过程度不同而已。 “学校的老师是哪个？”赵红军问道。 “你们也认识。”张贵生笑着说道。 正说着，一个长的白白净净的戴着眼镜的青年从一间教室里走了出来。 “张学文！”方明华立刻认出来。 这不是插队时候的房东张大婶的小儿子吗？ “方明华！”张学文也认出来：“你咋回来了？” “没啥事回来看看。”方明华解释道：“这是赵红军，你还记得吧？” “记得，怎么不记得？你们都是西京人。”张学文笑道。 “哎，学文，我记得我们走的时候，你不是准备考大学吗？咋当老师了？考了师范？”方明华问道。 “没考上。” 啊？这？ 方明华赶紧岔开话题，说到别的地方转转，众人于是离开学校。 “红军，明华，由我叔陪着你们转，我现在赶紧去县城一趟，晚上回来到我家吃饭，咱们喝两杯，叔.你也过来。” 方明华他们刚想客气几句，就听到张贵生说道：“你们俩也别客气，现在建林可是财大气粗，不在乎伱们这点。” “叔，瞧你说的.”张建林说着，匆匆向家里走去。 张贵生就陪着两人在村里转悠起来，张贵生这才告诉他们，张学文连续考了三年大学没考上，最后在他的帮忙下就在村上当了民办老师。 “你们也知道，学文这个娃，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没啥力气干农活根本不行，人又老实不像建林那样能说会道，不干这干啥？” 这倒也是.方明华点点头。 众人还看了北边的一片白杨树林——这是方明华他们当知青的时候种的，当时被称为知青林，现在已经长的有碗口初，一片郁郁葱葱。 快傍晚的时候，张建林从县城赶回来了，他媳妇早就准备好了一桌菜，方明华他们俩还是张支书，张建林又去把张学文叫来，还有张建林的媳妇和一個孩子，大家边吃边聊。 “学文，你考虑好了没有？”张建林突然问道。 张学文还没开口，旁边的张贵生却插话道：“建林，你可不能这样，如果学文跟着你去施工队，那村里的学生咋办？他可是咱们小学唯一的老师！” 没想到张建林怼道： “叔，你要替学文想想，每月不到30块钱工资，咋够？学文今年已经吃28岁的饭了吧？到现在还娶不到媳妇，啥原因我想你也知道！学校没有老师？你去问乡上、县上要！” 听了张建林这番话，张贵生不说话了，叹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学文更是从始到终没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吃着菜。 “到底什么事？”赵红军问道。 张建林讲了起来。 原来，张建林的施工队的生意现在越做越大，需要一个有文化的人帮他处理来回账务，发工资什么的，他就看上张学文，家门中的兄弟，人又老实，给出月工资100元的待遇。 张建林正在犹豫中，结果这件事让张贵生知道了，坚决不同意，因为张学文走了村上就没老师！ “张支书，为啥你不去问上面要？”赵红军小心翼翼问道。 “要了，没人愿意来，前年好容易要了一个中专生，呆了不到一学期，竟然跑了！说宁愿不当这个老师也不愿在这个鬼地方呆！” 哎. 赵红军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一直没说话的张学文抬起头，说道：建林哥，我听说县上今年七月份要进行一次民办转公办老师考试，我再去考一次，如果没考上，我就跟你去干！” “来，来，我们提起预祝学文能顺利考上！”赵红军趁机举起酒杯。 吃完饭之后，晚上，他们俩人住在张建林家，两人睡在一个床上，不过赵红军却睡不着。 “明华，我们出去转转，消消食。” 方明华一看手表，晚上九点多确实有点早，于是就跟赵红军走出院子。 夜晚的小村庄，显得非常安静，几乎没有灯光——听张支书说，虽然去年村上已经通上电，但电费太贵好多农户用不起，又换成煤油灯，能节约就节约点。 好好，今天农历月中旬，一轮明月挂在天空，照的大地分外明亮，远处就是戈壁滩，荒凉，肃穆、深远。 两人不知不觉又走到学校附近，方明华突然发现，一个房间里竟然还有微弱的灯光。 有人？ 好奇走了过去，敲了敲门。 门“吱呀”开了，出来一个青年正是张学文。 “学文，你没回家？”方明华问了。 “回了，在改作业。” 果然，方明华看到破旧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堆作业本。 “大部分学生们都只有一个本子，如果不改完发下去，明天他们都没法做作业。”张学林解释道。 “那行，你忙，不打扰你了。”方明华要走却被张学林拦住，热情招呼道。 “没事，快改完了，进来坐坐。” 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张学文就从隔壁教室里取过一条破长凳，等两人坐下，犹豫了一下他才说道。 “明华哥，红军哥，你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们说，今天咱们吃饭的时候，我说的那个到底对不对？”张学文问道。 “做的对！”赵红军首先开口：“人嘛，首先要考虑自己。那一点工资，咋生活？教育首先是国家的事，社会的事，不能只牺牲你一个人的利益！” 张学文听了，没有说话，突然改变了话题看着方明华。 “明华，你现在是大作家吧？我看过你写的好几本书，其中两篇都是写民办老师的，《乡村教师》《一个都不能少》，我最喜欢看《乡村教师》，李宝库老师真是太伟大、太感人了，我做不到，真自愧不如啊。” 说完，张学文叹口气。 看到张学文这样子，方明华也忍不住说道：“学文，那只是小说，虚构的。我写这篇小说目的让更多的人知道当今仍然处于穷乡僻壤的教师群体的生存状态，呼吁人们应给予处于社会边缘的乡村教师更多的关注和尊重，并不是让你像李宝库那样做个殉道者！” “明华说的对，你不用纠结，先考试，考上最好，考不上就去建林的施工队，要么干脆来西京，进我的公司我绝对不亏你！”赵红军又插话进来。 方明华也点点头。 张学文却笑着摇摇头：“西京太远了，我还要照顾我父母呢。” 三人又聊了会，方明华他们告辞离开。 回张建林家的路上，赵红军点了一支烟，抽了口突然说道：“明华，咱们来一趟总要做点什么吧？要不就以公司的名义，帮他们修一所学校？” 第479章 民国时期建的小学 第479章 民国时期建的小学 “我没意见，咱们个人也捐点，每人出上五千块表示一下个人心意，怎么样？” “行，张支书说修小学需要最少要五万吗？咱们一共捐上十万块！把学校修的漂漂亮亮的，校舍、桌椅板凳、教学器材都是最好的！看有没有老师愿意来？” “光这个不行，还得提高老师的待遇。”方明华提醒道：“就像学文那样，即便是学校再漂亮，那点微薄的收入也没法安心教书！” “你说的对，那咱们从中拿出一部分资金，谁愿意来村上教书，每月补助60元！怎么样？” “这个可以！” “还有失学儿童，肯定有上不起学的小孩，这也必须资助。” “对对对，明天早上起就去找张支书说！”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方明华和赵红军起床在村委会找到张贵生，向他说了自己要捐助自己修建学校并资助学校师生的想法。 “好啊，好啊。”张贵生激动得连连点头。 “红军、明华，等学校建好之后，我们一定在学校门口旁边刻個功德碑，上面写上你们的名字！” “别，别”方明华赶忙谢绝：“只要学校条件好了，学生们学习成绩提高，将来能考上几个大学生，这对我们而言，就是最好的功德碑！” 既然决定，就早日动工，争取在秋季开学的时候能让学生搬进新校舍，关键还有个资金到位的问题。 村上当然没有电话，于是两人开着车带着张贵生赶到乡政府，主要是找个座机给西京的宋棠棠打电话，让她立刻让财务人员转账11万元到指定账户，其中一万元属于方明华和赵红军个人出资。 此事免不了让乡上领导知道，刘书记代表乡党委政府又对两人感谢一番。 校舍具体怎么建设，自然不用他们操心，由政府负责，资金到位后就没他们的事。 方明华准备开车在周围逛逛，他们计划开车去距这里不算太远的永泰城址转一圈。 因其城堡形似金龟，又名永泰龟城。是丝绸之路沿线现存最具代表性且保存比较完整的明代军事城堡，和银川的镇北堡很相似。 结果车还开出村子，就看到进村的路上尘土飞扬，为首的是一辆奥迪100，后面还有桑塔纳、拉达、212吉普车.浩浩荡荡一大堆。 原来是市、县、乡各级领导都来了。 为首的是吴市长，五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他紧紧握住方明华的手说道：“方主席你和赵总来这，咋不提前给我们说一声，别人可以不说，但我们市作协刘主席你要说声吧？天下作协是一家嘛。” 吴市长旁边就是作协刘主席，立刻接过话茬：“吴市长说的对，我们省作协赵主席到你们西京，受到你们作协的热情欢迎。你这次来的悄然无息，让你们胡主席知道，会笑话我们省作协的。” 刘主席说的赵主席是甘省作协主席赵燕翼，小说家、注名儿童文学作家，一生致力于儿童文学创作，代表作有童话《小燕子和它的三邻居》、《铁马》等。 方明华只好说自己这是一趟私人游玩，只要是想来当年插队的地方看看，不敢惊动官方。 “来的好啊.伱们来一趟，就为板凳村作出这么大的贡献。”吴市长接过话茬，感慨道：“我代表市委市政府感谢你们！” 一下子来这么多领导，一下子惊动了当地老百姓，许多人站在家门口观看，一边啧啧称奇说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领导来村子。 今天算是开眼界了啊。 村支书的张贵生有些手忙脚乱，他带着全体村上干部赶紧迎接，大家就在村委会简陋的会议室里开了个会议。 吴市长代表市委做讲话，并且决定在三天之后将举办隆重捐赠仪式，届时市委一把手书记参加，市上的电视台将随行报道。 说实在，方明华和赵红军不想这么高调。 就是捐了十万块修了一所学校嘛，但他们也知道，有些事情是由不得他们的。 简短的会议结束后，市县领导就要返回，吴市长邀请方明华他们去市区居住，但被婉拒。 这次两人来就是要到曾经插队的地方回忆当年的火红日子，如果住到市区有什么意义？ 等市县领导都返回之后，方明华和赵红军开着车，带着干粮和水，开始了自己的游玩，到永泰龟城转了一大圈。 雄浑的城堡四周，有星落分布的村子，更远处则是大片大片的戈壁滩，尽显大西北的苍凉。 龟城虽然年代久远，但里面还有几十户人家，除了完好的城墙，里面竟然还有一所小学——永泰小学，里面还传来郎朗的读书声。 分前院后院，青砖拱洞式校门，顶部有砖雕“海潮托日”四个字，校舍、礼堂都是砖土木混合结构，哥特式门窗，中西合壁式建筑，这在周围都是一片土坯房屋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站在学校门口，赵红军感慨道：“真没想到，这么荒凉贫瘠的地方，竟然有这么一所看上去很上档次的学校。” “那当然，《孟子·滕文公上》有这么一段话“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意思就是说：说做人，如果吃得饱、穿得暖、住得安逸，但是不接受教育，就近似飞禽走兽。” “民国时期川省的军阀刘文辉你听说过吧？在他的治下如果县政府大楼比学校好，那县长就会被就地处决。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啊，特别是对于这些贫困地区的孩子而言，读书真的可以改变命运，而我们就要给他们提供这个机会。” 方明华侃侃而谈。 “哎呦.瞧你说的这番话，咱们捐这十万块太值了！我也觉得我越来伟大了.” 两人聊着，就听到“当当当”的下课铃响了，孩子们从教室里冲出来开始嬉戏，原本有些安静的城堡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最后从教室里出来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穿着确良短袖衬衣的中年男人，他看到方明华和赵红军面孔陌生，衣着打扮也不像普通老百姓，以为是县上哪个部门的领导，就主动过来攀谈，一问才知道是当年在板凳村插队的知青，回来看看。 “板凳村，当年有个下放姓卢的大学教授，你们认识不？”老师姓李叫李崇仁。 “怎么不认识？当年我们都住在一起，我们去干活他在小学教书。”赵红军说道。 “真是好老师啊。”提起卢教授，李崇仁赞不绝口：“书教的特别好，我当年上高中还专门去请他帮我辅导数理化，要不是他我就考不上师范。” “你是大学生？”方明华有点惊讶。 “不，不，只上了武威师范学校，是个高中专。底子太薄，辜负了卢教授的期望，他原本希望我考东北大学，成为他真正的学生。”李崇仁一脸遗憾。 “能考上高中专也不错，那也是百里挑一。”方明华说道。 “算是吧，上了师范分配工作，算是吃上皇粮，我老家就是这里所以就主动回来教书——我们这校舍不错吧？” “是不错，民国时期建的学校能管到现在还基本无损。”方明华说道。 “这是我太爷修建的。”李崇仁语气中充满骄傲。 “太爷？” 李崇仁就讲起这段历史。 永泰小学的校址原为把总府，民国二年把总府裁撤，他的太爷李善澈。从兰州军事学堂毕业回乡后，号召乡绅捐资助学，修建校舍，并且任第一位校长。 “我也算是接了我太爷的班，现在周围村子里的孩子都来这里上学。”李崇仁最后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 就在这个时候，上课铃铛响了，方明华他们也就告别李老师出了永泰城。 “不容易啊，不容易。”赵红军看着荒凉的城堡，不由得感慨道。 傍晚时分，方明华两人回到张建林家，白天去县城忙碌了一天的张建林也回来了，大家在一块吃饭的时候，张建林说道：“我听我媳妇说，今天来了一大帮领导，感谢你们捐资建校的事？” “是啊，我们不想大张旗鼓，但没办法。”赵红军解释道。 “我我也想捐1000块，不知道行不行？”张建林突然开口说道。 第480章 有人找到方明华邀请他做宣传 第480章 有人找到方明华邀请他做宣传 你？ 方明华和赵红军看着目光有些惊讶。 张建林解释道：“其实，学校烂到那个样子，我看到心里也不舒服，这两年呢，我忙出忙进多少也赚了点，这次你们捐助，我也捐点，省得我叔老说我没有党员觉悟。” “好事啊，过两天市县两级要在村上举行一个捐赠仪式，你也参加！”赵红军说道。 “算了，算了。”张建林赶紧说道：“我就捐那一点，就别让别人知道。” “1000块不少了，再说，你这可是劳动致富后为家乡做贡献！县上肯定会宣传的。”方明华笑道。 三天之后，板凳村的小学操场上，红旗招展，锣鼓喧天，板凳村新小学捐资仪式在这里举行。 白音省市县各级领导坐在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台下是板凳村村民以及小学生。 先是领导发言，然后三位捐资者走上临时搭建的主席台，由三名抹着红脸蛋的少先队员给他们三人分别戴上红领巾。 三人也是精神抖擞，特别是张建林，为了这参加这次典礼仪式，特意大县城买了了一身蓝色西装，还打着红领带。 紧接着三位捐资者发言，赵红军首先发言，先是深情回忆这片自己曾经插队过的地方，然后从企业家的角度阐述我们企业在获得经济效益的同时，也要注重社会效益，做一些造福于民的事回馈社会。 张建林则是赞扬党的政策好，现在勤劳致富，不仅要个人富而且还要大家富，不仅把自己家的房子建的好，而且还要努力改变自己生活的这块建设我们的美丽家园 方明华是最后一个发言的。 他倒是没多提捐赠的事，而且提到乡村教育。 “我们不仅要关注农村校舍等基础设施，关注失学儿童，还要关注像板凳村小学张学文老师这样的生存状况！而且像这张老师这样的情况在白音全国范围来说并不是少数，他们把自己的青春甚至一生都奉献给了乡村教育，是他们撑起了农村基础教育的脊梁！” 台上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和学生们坐在一起的张学文并没有跟着鼓掌，默默听着，眼眶却有些红了。 整個捐赠仪式由白音电视台现场摄影，很快制做成了新闻在市电视台报道，又被省电视台转播以及一些国内纸媒转发。 企业、个人捐赠建立小学这在甘省还是第一次，立刻引起国内一家基金会的注意。 燕京，青少年发展基金会。 “老徐，你看看这条消息。”一个中年男人拿着一张报纸兴冲冲敲开时任基金会秘书长徐永广的办公室。 徐永广接过来一看，是昨天的《光明日报》，上面刊登了甘省白音市某地有人资助修建农村小学的新闻。 “修建小学？这想法和咱们不谋而合啊，老于。”徐永广眼睛顿时亮了。 这里面有个社会背景。 1988年，我国颁布了《基金会管理办法》，这是我国第一部关于基金会的立法。该管理办法第一次通过立法的形式明确了基金会的法律性质和法律地位。 中国青年基金会应运而生。 基会成立后，做什么类型的公益项目成为首先要解决的问题，他们的目光很快关注到贫困农村学生失学问题。 根据有关部门的数据，80年代末，我国每年有100多万小学生因家庭贫困交不起四五十元的书杂费而失学。 1986年，团中央派人在桂省柳州地区进行了两个月的调查，经调查发现，“某个瑶族自治县的普通村庄，全村人2000多人，解放后没有出过一名初中生，辍学率达90%以上。” 救助贫困地区失学成为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当然开展这项工作，需要宣传让更多人知道。 可基金会成立，资金只有区区十万元，政府不拨一分钱要全部自筹，工作开展起来步履维艰。 报纸上这则新闻，不就最好机会吗？ “这个方明华，是不是就是秦省作协副主席？刚刚卸任《延河》杂志社主编？”徐永广看着报纸上的照片问道。 “对，就是他！我打听过。”老于说道。 老于叫于海龙，他笑着说道：“报纸上只报道方明华是秦省一名作家，并没有提他的职务，估计是方明华不想那么高调。” “那我们就找他，希望能跟咱们合作，以这次捐助为契机，宣传宣传咱们马上就要开展的这个基金项目他可是名人喽。”徐永广笑道。 “那好，我马上去一趟甘省。” “那就辛苦你一趟，我跟甘省团省委负责人联系，想办法联系上方明华，免得你去他们就走了。” 方明华他们正要走。 自从搞了这个捐助仪式之后，他们就不得清闲，不是市县有关部门请他们去座谈开会，就是接受媒体的采访。 赵红军刚开始还有点新鲜的，但后面也烦了。 我是故地重游，想来当年插队的地方回忆自己的青葱岁月，这尼玛的还回忆个屁！ 成了整天作报告的了。 立刻和方明华商量赶紧走人。 方明华早就烦的不行，但他能沉得住气，而且知道，这就是中国社会，人家来采访、座谈这也是人家的工作。 相互理解吧。 现在看赵红军要走，当然没什么意见。 张建林倒是很喜欢这种人前人后簇拥的生活，不过好几天没去工地，有些担心。 工地上可不能出事，这是的命根子. 今天一大早，吃完早饭，张建林骑着自己的红公鸡匆匆去了县城工地，方明华他们去村委会正式和老支书告别。 其实，张贵生还是有点舍不得。 自从他们俩一来，原来这个很少有人光顾偏僻的小村庄顿时热闹起来，用他的话说，这段时间见到的领导比他们这一辈子见到的都要多、级别要高。 当然，这只是个人的虚荣心作怪，而且村子也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 除了方明华他们要帮忙修建学校，县水利局的领导已经答应在村里打一口井，解决老百姓吃水难的问题。 农业局的领导也答应到了今年冬天修建灌溉渠，让村东大约有300多亩小麦田也能浇上灌区的水，结束靠天吃饭的历史。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啊。 所以，听说方明华他们要走，张贵生实在是舍不得啊。 先是一阵挽留，最后欢迎以后常回来看看，特别是秋天学校竣工的时候一定要来，还叮嘱他们路上注意安全。 那神情，那眼神。 让方明华想起一首民歌。 哥哥你出村口， 小妹妹我有句话儿留 走路走那大路的口，人马多来解忧愁 可让方明华始料未及的是，车刚刚走出村口，对面就来了一辆吉普车，拦住他们去路。 第481章 希望工程 第481章 希望工程 路只有这么宽，根本无法错车，而且对方似乎也没有错车的意思，从车上跳下两个人，其中一个方明华还见过一面。 景台团县委周书记。 周书记很年轻，今年不到三十，前天方明华他们去县上座谈的时候，周书记也参加了，所以认识。 跟着下来则是一位40出头的中年男人，方明华没见过。 “方主席、赵总，幸亏我们赶的急啊，再迟来一步你们可就走了。”周书记笑着和两人握手，又介绍旁边的那位中年男人。 “这位是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副秘书长于海龙同志。” “这位是中国作协理事会理事、秦省作协副主席方明华同志。” “这位是西京盛世图书出版公司总经理赵红军同志。” “你好，你好！” 相互握手。 赵红军有点诧异。 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是什么玩意？没听说过啊。 他们找我们干什么？ 不过，看着热情的于海龙，方明华隐隐猜出对方的来意。 “方主席，赵总，于副秘书长是从专门来找你们两位，聊聊有些事，现在要不跟我们回县上？”周书记说道。 “要不.就到村上谈吧？”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意见。 “对，就在村上谈，完了我们还要赶路。”赵红军也附和道。 今天如果去了县上，估计又要折腾一天。 “那也行。”于海龙同意了。 方明华他们上车后见小车倒了回去。 村支书张贵生看到他们重新返回，后面还跟着两位领导，高兴的不得了，笑着说：“我刚才听到喜鹊叫，这俗话说“早报喜晚报财，正晌报客来，这还到晌午，贵客都上门了冬娃，赶紧给倒水！” 四个人就在村委会的会议室里聊起来。 于海龙开明宗义，先是简单介绍了中国青年少发展基金会成立的工程以及工作性质，紧接着说道： “方主编，赵总，我们基金会准备发起一项以救助贫困地区失学少年儿童为目的的一项公益事业。目的是修建学校，资助贫困地区失学儿童重返校园，改善农村办学条件，和你们这次捐资目的和性质一样的。” “希望工程？”方明华回了句。 没想到于海龙听完眼睛一亮：“希望工程？这名字好啊，我们这项公益事业我们准备叫“春雨计划”，但我觉得你这个名字更响亮！方主席，能否让我们基金会使用？” “可以。”方明华笑道。 “方主席，赵总，我这次专程赶来，是请你们帮個忙，能否接受一次中央媒体的采访，谈谈捐资学校的事，顺便谈谈这个希望工程。”于海龙说出自己的意见。 方明华总算明白了， 感情要我们帮着宣传。 “可以。”方明华一口答应：“其实这件事由赵总一个人接受采访最为合适，你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募捐，赵总本来就是企业老总，他的说辞更有说服力。” 卧槽！ 伱答应下的事，结果是我接受采访？ 赵红军瞪了方明华一眼。 不过一想。 中央媒体啊，自己还没接受采访呢。 讲讲也不错滴。 这也是变相宣传我们的盛世公司吗？ 当然，光讲似乎也不太好，卖嘴皮子有啥意思？ 想到这里，赵红军突然开口：“于秘书长，咱们可是英雄所见略同啊行，我也答应，为了支持你们的公益事业，我们盛世公司愿意给希望工程捐助五万元人民币！” “谢谢，谢谢太感谢你了。”于秘书长又惊又喜：“赵总，你这可是向希望工程捐助的第一笔资金！” 这家伙，出手挺大方。 方明华心里想着。 不过捐给希望工程也是值得的。 虽然希望工程到后期有这样那样的诟病，但它确实帮助许多农村孩子继续上学，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这一点，功不可没。 随后，方明华个人表示捐资2000元，连那个年轻的周书记也捐献出了自己一个月工资：154元。 成为第一批向希望工程捐款的人。 到了中午，村支书周贵生留他们几人到自家屋里吃了顿午饭，自然是景台人招待客人佳品——炒拉条，配了几个小菜，还拿出一瓶当地产的景泰大曲。 几人边吃边聊，于海龙就说起创办这个基金会遇到种种困难。 赵红军听了感到惊讶：“你们这个青少年发展基金会不是团中央发起成立、主管的吗？怎么会没钱？” “赵总你不了解，我们基金会属于慈善组织，并不是国家部门，也不领国家财政，基金独立运营，自负盈亏，你知道我们启动资金多少吗？” “多少？” “十万块。” “才十万块？！”赵红军愕然。 “对，国家只给了十万块启动基金，将来修建学校的资金全靠募捐，包括将基金会的运营费用都要从这里面出。”于龙海解释道。 “哦”赵红军这才明白过来，接着说道：“那你们募捐任务艰巨啊。” “是啊.压力很大，我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打开局面。”于龙海说道。 “所以你找到我们？” “对，赵总，所以得谢谢你们，来，再敬你一杯。”于龙海笑着举起酒杯。 几人喝干之后，方明华笑着说道：“其实，想打开局面还有个最直接的办法。” “什么办法？” “在报纸上刊登募捐广告。” “募捐广告，这成吗？有人会不会认为是骗子？”于海龙有些怀疑。 “你们可是团中央的下属的基金会，这个金字招牌为啥不好利用？还有，报纸如果是《人民日报》《光明日报》这些国家媒体，别人会不会认为你们是骗子？！” 对呀 为啥没想到这一招呢。 卖商品可以做广告，捐钱为啥不能做呢？ 这钱又不是落入我个人腰包，是为了救那些失学儿童！ “方主席，你这建议好！我回去以后和我们徐秘书长好好商量商量！” 于海龙高兴的说道。 “哎，对了，方主席，我记得你曾经写过两篇关于农村教育的小说一一篇叫《乡村教师》另一篇叫《一个都不能少》，还拍成电影，是不是？”于龙海突然想到什么问道。 “对，前两年写的。” “哎呀于秘书长，你不说我差点就忘了。”旁边的周书记插话进来：“《乡村教师》发表的时候，我还在上大学，我们班上好多人看过，写的实在是感人。” “对，确实感人。方主席，你能不能再写一篇关于乡村教育的小说，这也是对我们工作的宣传和支持。。” 方明华沉思了下，点头答应。 “我敬你一杯！”于海龙赶忙又端起酒杯。 于海龙是中午离开的，临走前除了和赵红军约定采访具体时间，还说方明华的大作发表，他一定好好拜读云云。 方明华他们也是中午离开的，再不走担心再来一批人那就热闹，按照计划，他们这次拐向东南方向到达定西地区，然后沿着312国道返回燕京。 一看时间，现在是5月25日，方明华不想这么早回去，估计西京城还乱着呢。 “要不，红军，咱们去银川吧？”方明华提出自己的建议：“宁夏的作协主席张先亮我熟，让他带咱们在银川逛几天如何？” “哎呦.明华，平常你出门，都是急着回家看老婆娃娃，这次你不着急了？行，就听你的，我还没去过银川呢。” 于是方明华重新拿着地图规划路线，调转车头向东北方向驶去。 第482章 张先亮接待 第482章 张先亮接待 从景台xian走338国道到达宁省的中卫，方明华他们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吃了一碗当地的枣糕油饼子然后继续赶路，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达到目的地，塞上明珠——银川。 “先找个地方坐下，然后再去找张先亮。” 方明华开着车，询问当地老百姓最后住进了贺兰山宾馆，中午在宾馆里吃了一碗羊肉老搓面，又美美睡了一觉这才给张先亮打电话，直接打到他办公室。 此时的张先亮已经是自治区文联主席兼任作协主席。 “张主席，是我，方明华。”方明华说道。 “哎呀，明华老弟，好久不见了，今天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呵呵，我现在是无职一身轻，到处游玩，现在就住在你们银川的贺兰山宾馆。” “来银川游玩了？好啊哪个房间，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半个小时后，方明华听到敲门声，过去开门正是张先亮。 两人笑着握手，方明华又介绍了赵红军：“这是我铁哥们，赵红军，西京盛世图书出版公司的总经理。” “盛世图书？那可是民营出版业里的老大啊。”张先亮和赵红军握手笑道。 “谈不上，谈不上。” 赵红军嘴上很谦虚，但心里还是很得意的。 三人在房间里聊起来，方明华就谈起他们去了甘省曾经插队的地方，然后来到银川。 “听说你辞掉《延河》主编职务了？”张先亮问道。 “也不是辞掉，我三年聘期已到，就不想继续担任，干脆把人事关系转到作协那边，乐得清闲——否则能出来转这么一大圈？”方明华解释道。 “你呀，年纪轻轻的，怎么和我一样？”张先亮说道。 原来，就在去年，张先亮也以年龄大身体不好的原因，辞掉了《朔方》杂志社主编职位。 “不过也好，过两年接你们胡才主席的班。”张先亮又说道。 怎么都这么说？ 方明华只好打着哈哈说，人年轻资历不够云云。 聊了一会张先亮说单位还有点事，自己得回去，等晚上给两位接风洗尘。 地点是在当地非常有名一个叫迎宾楼的地方，主打菜自然是当地特色——手抓羊肉，还配有深手大红宝枸杞苗与特色凉粉等特色小吃。 这次，张先亮不是一個人来，还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干部。 “这位是马知遥，我们作协的专业作家，也是我的好友。”张先亮指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瘦瘦男人介绍道。 “你好，方主席，久闻大名。”马知遥主动握手。 “你好，马作家，我看过你写的小说《亚瑟爷和他的家族》，非常感人。”方明华说道。 马知遥是回族人，他写的小说充满了浓郁的回族风情，代表作是长篇小说《亚瑟爷和他的家族》，还获得了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 自己作品得到别人的称赞当然高兴，马知遥脸上脸上露出笑容，又和赵红军握了手。 张先亮又介绍了另外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少妇，烫着卷发模样挺漂亮。 “这是马虹英，我们文联的人事处处长，我今天特意叫她过来，是陪方主席和赵总喝酒，我知道伱方主席你酒量好，我和老马年龄大了，没法和你们比喽。” 哎呦 方明华没想到张先亮竟然来这一招。 在酒桌上，马虹英果然是女中豪杰，和方明华他们频频举杯，可怜的赵红军酒量本来就不行，没喝几杯就趴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香喷喷的手抓羊肉没吃上几口。 方明华也暗暗称奇，这个女人的酒量不一般啊，这五十二度的“老银川”将近一两大的杯子，一杯接一杯就像喝开水一样。 和我家棠棠有一比。 大家边吃边聊。 “明华，你和艾米丽小姐还联系吗？”张先亮手里夹着一根烟，突然问道。 “还联系，去年去了一趟美国见到了她。”方明华如实回答。 “张主席，艾米丽是谁？”坐在下首的马虹英好奇问道。 “是明华的在美国的红颜知己。”张先亮解释道：“85年，我和明华一块去美国爱荷华参加“国际写作计划”，明华认识了她，一个很漂亮的女大学生，他们还一块出去游玩期间，明华灵感迸发，写下一本小说叫《廊桥遗梦》，在美国非常畅销。” “哎呀，我说就是嘛，方主编人年轻，才华横溢，哪有姑娘不喜欢的呢？来，祝贺你有个漂亮的外国红颜知己，我敬你一杯！” 泥煤的。 这是恭贺我还是变相让我喝杯酒？ 看到女人笑吟吟的端起酒杯，方明华只好也跟着一饮而尽。 “明华，还记得我们去美国访学，最后一起参观了洛杉矶阿古拉派拉蒙牧场里那个西部小镇吗？”，张先亮给给方明华夹一块羊肉，问道。 “当然记得，咱们俩到了洛杉矶后单独行动，华纳兄弟电影公司总裁威尔斯的助理唐继业带领咱们参观了圣莫尼卡山脉下的这个小镇。” 方明华笑着回答：“我记得很清楚，这个小镇实际上是派拉蒙电影公司电影公司的荒地外景拍摄影视基地，拍过电影《非洲历险记》、《女医生》和《女巫医》等，非常有特色。” “呵呵，那明天我带你参观我们一下我们银川的拍电影的地方。” “你是说镇北堡吧？”方明华问道。 “就是那里，将来我准备搞个影视基地，明华，这事给你说过，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就在洛杉矶的时候.你现在搞的怎么样了？”方明华关心问道。 “正在筹备中，你来了，刚好有些事和你商量商量。” 方明华记得，在洛杉矶的时候，张先亮看到派拉蒙电影公司旗下的这个拍摄基地，就动了心思，想在银川镇北堡也搞个类似的场所，当时还问方明华有没有兴趣投资，方明华自然是一口答应。 现在听到张先亮旧事重提，当然没意见。 这次来银川找张先亮，本来就有这层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听到他们聊天的马知途突然却冒出一句话来：“先亮，你真要搞什么影视基地？” 第483章 你以宁省文联的名义，我以盛世影视 第483章 你以宁省文联的名义，我以盛世影视的名义 看到大家目光都注视他，马知遥又说道： “先亮，我给你说过，那个什么镇北堡，现在就是一处破城墙，里面拍电影留下的一些破烂道具，有个啥？我这个人说话直，我觉得那玩意就是在骗人。” “先亮，我是为你着想，你现在可是省文联主席、作协主席，别为这事损了你的声誉。” 张先亮神情顿时变得有点尴尬。 旁边的马虹英却替张先亮辩解：“我觉得张主席这个想法挺好，镇北堡是一個古堡，本来就有人文历史，而且具有咱们大西北所独有的粗犷、荒凉，现在不是已经有摄制组来这里拍电影了吗？如果我们再改造改造，肯定能吸引更多的摄制组过来拍摄！” “有人来，就可以搞一些餐饮和可以搞旅游！这不是一条很好的思路吗？”看到马虹英侃侃而谈。 方明华心里暗赞。 这女人见识不错。 只是不知道是她自己想的还是张先亮告诉她的？ 但马知遥听完却轻蔑看了对方一眼。 “你懂个锤子！” 这句话，让马虹英又羞又恼，只不过有些敢怒不敢言。 别看她是人事处长，看似权力很大，但去年才刚刚提拔屁股还没坐稳。马知遥是作协那边的，人家根本不鸟她。 更重要的是，马知遥和张先亮可是多年好友！ 不过马知遥这句话说的太重，张先亮都看不过去了，劝说道：“老马，虹英毕竟是女同志，咱们说话要文明点。” “得，我就是这样的人算了，我家里还有点事，方主席，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 说完，马知遥和张先亮招呼不打，扬长而去。 过了下，张先亮也一脸苦笑对方明华解释道：“明华，老马就是这个脾气，你别介意。” “没事，没事，理解，理解。” “虹英，你替老马给方主主席杯酒，提前离席，在咱们这里可是要自罚三杯的！” 马虹英似乎有些不情愿，但依旧站起来给方明华倒了杯酒，自己又喝了三杯。 这时候张先亮叹了口气说道：“明华，我和马知遥是多年的好友，平时关系都很好，但就是为了建这个影视城关系吵过好几次，他坚决不同意我搞这个。” “他说咱们中国人素质很低，我没必要去搞一个影视城去骗大家，其实我根本没想骗的，我确实是一心一意想搞好的，咱不说和好莱坞比，能有咱们看的派拉蒙电影公司荒地外景拍摄影视基地好就行了。” “马作家的想法有点片面，我觉得还是挺有前途的。”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意见。 “方主席，你也支持张主席搞影视城？”马虹英插话进来。 “何止支持？”张先亮哈哈一笑：“当初我们在洛杉矶谈到这个问题，明华说还准备投资呢，是不是明华？” 方明华微笑着点点头。 “实在太好了！”马虹英听了又惊又喜：“现在我们缺的就是资金！” 伱们？ 方明华在这话里听出别的味道。 张先亮可是一个很精明的男人，他很快发现方明华神态上异样，笑着解释起来。 原来帐先亮想搞西部影视城，个人搞困难还是很大，就准备借助文联的力量，以文联名义开一家公司，这样阻力小就小得多。 现在上面不是号召各单位搞创收吗？我这是名正言顺。 这里还有一层别的因素：此时的镇北堡是当地市级文物保护单位！要在文物保护地搞开发，谈何容易？ 你张先亮虽然是宁夏的名人那也不行！ “我们文联内部开了几次会，一部分反对，一部分观望不表态，但虹英非常支持我的想法。”张先亮最后说道。 原来如此！ 张先亮叫马虹英过来吃饭，并不单纯过来喝酒。 “这样吧，明天我们先去镇北堡看看，再商量如何合作怎么样？”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意见。 “行，明天早上九点，我们来酒店接你。” 酒饱饭足之后，本来张先亮还安排了去跳舞，但方明华以赵红军喝多了需要照顾，婉拒对方的邀请。 喝酒可以，舞都算了。 张先亮用他们文联的桑塔纳把两人送回酒店后就离开，方明华把赵红军搬到床上，自己泡了一杯茶，过了一会这家伙才醒来。 “咋到酒店了？” “废话！吃完了当然要回来。” “卧槽！我肚子还饿着呢，这破酒喝得.” “谁让你喝多呢？我给前台打个电话，看酒店又没啥吃的，要不我就出去给你买。” 方明华就拿起房间电话给前台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后，没过多久，服务员端来一碗羊肉搓面，赵红军下了床，狼吞虎咽吃起来。 “红军，你今天喝多了，后面话你没听到，我给你说下。”方明华就把后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没提马知遥发飙的事。 赵红军听完，放下筷子看着方明华：“你是怎么考虑的？” “我觉得这个项目不错，张先亮是以文联的名义开公司准备投资，我想以盛世影视的名义，要么我个人出资借用盛世影视的名义，要么公司直接投，你的意见？” 赵红军毫不犹豫回答道：“当然是公司直接投资！我可说过，有钱咱们俩兄弟一起赚！” “这可是个长线投资，一时半会不容易见到收益，你可要想好了。”方明华笑道。 “长线就长线，我等得及！咱们的盛世影视不就是要进军影视业吗？投资一些影视剧，合适的统统搬到这个镇北堡来拍摄，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 “那好，那就这么定了。”方明华点点头。 “要投资多钱？”赵红军关心这个问题。 “还没说，等明天咱们实地查看以后再说，就一个破土城，刚开始花不了多少钱。” “行，明天就去看看。” 看到赵红军酒醒了没啥事，方明华就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个澡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睡大觉。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张先亮就坐着桑塔纳来到宾馆，带着马虹英。 第484章 镇北堡 第484章 镇北堡 镇北堡位于银川西北约三十五公里处，路上道路也是坑坑洼洼，汽车过去漫天尘土飞扬。 快一个小时，众人到达目的地，赵红军从车上下来摘下墨镜。 “就这？” “对，赵总，就这里。” 举目望去，一片荒野，满目苍凉。荒野中，两座废弃的古堡。，一南一北，寂寞相对。 “北边的这座是明朝明弘治年间徐建，时称“镇北堡”，是明清时代的边防要塞。” “南边这一座，清乾隆五年宁夏发生大地震，震毁镇北堡，就在距镇北堡不远的地方修筑新堡，为“镇南堡”。”张先亮遥遥指着两座城堡给大家介绍。 “我当年劳动改造，就距离这里不远，有一次无意的赶集中，发现这个地方，古堡衰而不败，这深深地吸引了我，并把写进小说《绿化树》。” “这也太破烂了吧？”赵红军忍不住吐槽。 “红军，你不懂，要的就是这种特色。”方明华笑道。 “对，明华说的对，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等到傍晚时分，你再看着这古堡，有一种苍凉之美，我敢说全中国再找不到别的地方！.走进去看看。” 几人进了北边的镇北堡，虽然虽然经过了岁月的沧桑和特殊时期的破坏，古堡仍保存的比较完好，城墙四遭的角楼基址，也都可见。 里面依旧是一片荒凉，不过剧组拍戏后留下的痕迹倒是很清楚。 “这座房子。”张先亮指着路边一处不起眼的土坯房，“在这里拍过《牧马人》。“ ”就是你写的小说《灵与肉》改编的？”赵红军插话进来。 “对，就是，谢进导演拍的，从那时候起，我就想把这里改造影视基地。”张先亮说着，招呼几人走进房里，只见里面还有土炕，土灶之类，上面都落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都是剧组留下的，不过现在已经荒废。”张先亮解释道。 “除了拍《牧马人》，这里还拍了《一个和八个》《黄河谣》.明华写的那本《一個也不能少》，张亿谋也找到这拍摄，为此还专门建了一所小学，我到时候带你们看看。” 张先亮说着走出房门。 历史上的《一个都不能少》是在冀省的一个小村庄拍摄的，不过由于方明华提前给了张亿谋剧本，推荐他来这里拍摄。 张亿谋曾经做摄影师在那里拍过《一个和八个》知道这个地方，欣然前往。 方明华他们跟着张先亮来到《一个都不能少》的拍摄地点，一个土坯垒成的围墙里面，有几间土坯房做当教室。 方明华站在窗户边，透过塑料纸看见教室里也是土坯垒成的桌子和椅子，掉了黑漆的黑板上还写几个粉笔字。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字体稚嫩一看就是孩子的字体，估计是拍电影后留下的。 “宁夏这边，农村小学基本上都是这样，我估计你们去甘省那边也差不多。” “有的比这还破。”赵红军回答道。 “教育欠账太多啊。”张先亮感慨了句：“听说张亿谋拍的这部电影获得了不少国际大奖。” “是不少，金鸡百花、威尼斯电影节等。”方明华笑着回答。 “你们那个乡党张亿谋确实是个奇才，《红高粱》也是如此。”张先亮笑道：“不过，明华你的剧本写的也好，我发现你挺喜欢写乡村教师这个题材的。” “因为他们值得写啊。” 张先亮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俩人又在张先亮的带领下，观看了《黄河谣》中的“铁匠营”实景。《红高粱》中的月亮门、酿酒作坊、九儿（巩俐饰）居室等。 可惜这个时候《大话西游》和《新龙门客栈》等经典影片还没问世，自然也没有他们的拍摄痕迹。 四人逛了一大圈就准备返回，说实在这个时候的镇北堡真没啥好逛的，后世的热闹老银川一条街还没出现，整个城堡里里冷冷清清，不过里面有个老汉赶着羊群路过。 方明华问张先亮才知道城堡附近还住着二十多户人家。 回到市区，张先亮又请方明华他们吃饭后，到了迎宾楼，在房间里，张先亮先给赵红军点上一支烟，然后笑道：“明华，今天伱也看了，怎么样？” “让红军说吧，做生意他比我懂。”方明华说道。 “你们？” “他的公司我有投资。”方明华淡淡说了句。 张先亮恍然大悟。 赵红军也不着急，抽了一口烟才说道：“张主席，先说说你的想法。” “那好。” 张先亮给坐在他旁边的马虹英使了个眼色，马虹英立刻从背着的包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赵红军。 “这是我们张主席做出的影视基地主要规划以及项目资金情况，您看看。” 赵红军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又交给方明华。 方明华也看了看，主要是影视城的总体规划，镇北堡（明城）为主，兼镇南堡（清城）分阶段开发，逐步打造成一个影视拍摄基地、观光旅游、饮食民俗为一体的旅游景点。 对于这个总体项目规划，方明华并没有多大意见，后世证明，张先亮搞的还是挺成功的。 “这是你们的市的文物保护单位，能搞开发吗？”赵红军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这个问题确实比较棘手。”张先亮倒也不掩饰：“不过经过我找有关部门领导，最后答应我们文联可以开发，只要不破坏原来城墙等建筑就行——毕竟文物维护也是要费用，市里穷没钱，如果我们接手也是给他们减轻负担。” 赵红军听了点点头。“那好，我们就来谈具体合作意向？” “行，红英，你和赵总谈。”张先亮说完站起来又对着方明华说道：“明华，我听说你也挺喜欢书法，我写了几幅字，想不想看看？” “好啊，在哪？” “在我办公室，我们去一趟？” 方明华欣然前往，留下赵红军和那个马虹英谈判。 两人坐着桑塔纳来到文联张先亮的办公室，方明华果然看到张先亮的书法。 不得不说，张先亮写的书法确实好，秀润遒媚，俊逸多姿，有点类似米芾、苏东坡和董其昌的风神。 临走前方明华还索要了一幅他的书法。 至于自己的.还是再练两年再说吧。 等时间差不多，张先亮又把方明华送回宾馆，并约好吃饭时间。 方明华回到宾馆房间，里面只有赵红军一个人。 “谈完了？” “刚刚才结束，张先亮也真是的，这个时候拉你去欣赏什么书法，附庸风雅！”赵红军吐槽道。 方明华哈哈大笑：“他的意思我明白，我和他朋友，有些话大家都抹不面子，你们谈最合适。” 俩人又在张先亮的带领下，观看了《黄河谣》中的“铁匠营”实景。《红高粱》中的月亮门、酿酒作坊、九儿（巩俐饰）居室等。 可惜这个时候《大话西游》和《新龙门客栈》等经典影片还没问世，自然也没有他们的拍摄痕迹。 四人逛了一大圈就准备返回，说实在这个时候的镇北堡真没啥好逛的，后世的热闹老银川一条街还没出现，整个城堡里里冷冷清清，不过里面有个老汉赶着羊群路过。 方明华问张先亮才知道城堡附近还住着二十多户人家。 回到市区，张先亮又请方明华他们吃饭后，到了迎宾楼，在房间里，张先亮先给赵红军点上一支烟，然后笑道：“明华，今天伱也看了，怎么样？” “让红军说吧，做生意他比我懂。”方明华说道。 “你们？” “他的公司我有投资。”方明华淡淡说了句。 张先亮恍然大悟。 赵红军也不着急，抽了一口烟才说道：“张主席，先说说你的想法。” “那好。” 张先亮给坐在他旁边的马虹英使了个眼色，马虹英立刻从背着的包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赵红军。 “这是我们张主席做出的影视基地主要规划以及项目资金情况，您看看。” 赵红军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又交给方明华。 方明华也看了看，主要是影视城的总体规划，镇北堡（明城）为主，兼镇南堡（清城）分阶段开发，逐步打造成一个影视拍摄基地、观光旅游、饮食民俗为一体的旅游景点。 对于这个总体项目规划，方明华并没有多大意见，后世证明，张先亮搞的还是挺成功的。 “这是你们的市的文物保护单位，能搞开发吗？”赵红军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这个问题确实比较棘手。”张先亮倒也不掩饰：“不过经过我找有关部门领导，最后答应我们文联可以开发，只要不破坏原来城墙等建筑就行——毕竟文物维护也是要费用，市里穷没钱，如果我们接手也是给他们减轻负担。” 赵红军听了点点头。“那好，我们就来谈具体合作意向？” “行，红英，你和赵总谈。”张先亮说完站起来又对着方明华说道：“明华，我听说你也挺喜欢书法，我写了几幅字，想不想看看？” “好啊，在哪？” “在我办公室，我们去一趟？” 方明华欣然前往，留下赵红军和那个马虹英谈判。 两人坐着桑塔纳来到文联张先亮的办公室，方明华果然看到张先亮的书法。 不得不说，张先亮写的书法确实好，秀润遒媚，俊逸多姿，有点类似米芾、苏东坡和董其昌的风神。 临走前方明华还索要了一幅他的书法。 至于自己的.还是再练两年再说吧。 等时间差不多，张先亮又把方明华送回宾馆，并约好吃饭时间。 方明华回到宾馆房间，里面只有赵红军一个人。 “谈完了？” “刚刚才结束，张先亮也真是的，这个时候拉你去欣赏什么书法，附庸风雅！”赵红军吐槽道。 方明华哈哈大笑：“他的意思我明白，我和他朋友，有些话大家都抹不面子，你们谈最合适。” 俩人又在张先亮的带领下，观看了《黄河谣》中的“铁匠营”实景。《红高粱》中的月亮门、酿酒作坊、九儿（巩俐饰）居室等。 可惜这个时候《大话西游》和《新龙门客栈》等经典影片还没问世，自然也没有他们的拍摄痕迹。 四人逛了一大圈就准备返回，说实在这个时候的镇北堡真没啥好逛的，后世的热闹老银川一条街还没出现，整个城堡里里冷冷清清，不过里面有个老汉赶着羊群路过。 方明华问张先亮才知道城堡附近还住着二十多户人家。 回到市区，张先亮又请方明华他们吃饭后，到了迎宾楼，在房间里，张先亮先给赵红军点上一支烟，然后笑道：“明华，今天伱也看了，怎么样？” “让红军说吧，做生意他比我懂。”方明华说道。 “你们？” “他的公司我有投资。”方明华淡淡说了句。 张先亮恍然大悟。 赵红军也不着急，抽了一口烟才说道：“张主席，先说说你的想法。” “那好。” 张先亮给坐在他旁边的马虹英使了个眼色，马虹英立刻从背着的包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赵红军。 “这是我们张主席做出的影视基地主要规划以及项目资金情况，您看看。” 赵红军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又交给方明华。 方明华也看了看，主要是影视城的总体规划，镇北堡（明城）为主，兼镇南堡（清城）分阶段开发，逐步打造成一个影视拍摄基地、观光旅游、饮食民俗为一体的旅游景点。 对于这个总体项目规划，方明华并没有多大意见，后世证明，张先亮搞的还是挺成功的。 “这是你们的市的文物保护单位，能搞开发吗？”赵红军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这个问题确实比较棘手。”张先亮倒也不掩饰：“不过经过我找有关部门领导，最后答应我们文联可以开发，只要不破坏原来城墙等建筑就行——毕竟文物维护也是要费用，市里穷没钱，如果我们接手也是给他们减轻负担。” 赵红军听了点点头。“那好，我们就来谈具体合作意向？” “行，红英，你和赵总谈。”张先亮说完站起来又对着方明华说道：“明华，我听说你也挺喜欢书法，我写了几幅字，想不想看看？” “好啊，在哪？” “在我办公室，我们去一趟？” 方明华欣然前往，留下赵红军和那个马虹英谈判。 两人坐着桑塔纳来到文联张先亮的办公室，方明华果然看到张先亮的书法。 不得不说，张先亮写的书法确实好，秀润遒媚，俊逸多姿，有点类似米芾、苏东坡和董其昌的风神。 临走前方明华还索要了一幅他的书法。 至于自己的.还是再练两年再说吧。 等时间差不多，张先亮又把方明华送回宾馆，并约好吃饭时间。 方明华回到宾馆房间，里面只有赵红军一个人。 “谈完了？” “刚刚才结束，张先亮也真是的，这个时候拉你去欣赏什么书法，附庸风雅！”赵红军吐槽道。 方明华哈哈大笑：“他的意思我明白，我和他朋友，有些话大家都抹不面子，你们谈最合适。” 俩人又在张先亮的带领下，观看了《黄河谣》中的“铁匠营”实景。《红高粱》中的月亮门、酿酒作坊、九儿（巩俐饰）居室等。 可惜这个时候《大话西游》和《新龙门客栈》等经典影片还没问世，自然也没有他们的拍摄痕迹。 四人逛了一大圈就准备返回，说实在这个时候的镇北堡真没啥好逛的，后世的热闹老银川一条街还没出现，整个城堡里里冷冷清清，不过里面有个老汉赶着羊群路过。 方明华问张先亮才知道城堡附近还住着二十多户人家。 回到市区，张先亮又请方明华他们吃饭后，到了迎宾楼，在房间里，张先亮先给赵红军点上一支烟，然后笑道：“明华，今天伱也看了，怎么样？” “让红军说吧，做生意他比我懂。”方明华说道。 “你们？” “他的公司我有投资。”方明华淡淡说了句。 张先亮恍然大悟。 赵红军也不着急，抽了一口烟才说道：“张主席，先说说你的想法。” “那好。” 张先亮给坐在他旁边的马虹英使了个眼色，马虹英立刻从背着的包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赵红军。 “这是我们张主席做出的影视基地主要规划以及项目资金情况，您看看。” 赵红军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又交给方明华。 方明华也看了看，主要是影视城的总体规划，镇北堡（明城）为主，兼镇南堡（清城）分阶段开发，逐步打造成一个影视拍摄基地、观光旅游、饮食民俗为一体的旅游景点。 对于这个总体项目规划，方明华并没有多大意见，后世证明，张先亮搞的还是挺成功的。 “这是你们的市的文物保护单位，能搞开发吗？”赵红军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这个问题确实比较棘手。”张先亮倒也不掩饰：“不过经过我找有关部门领导，最后答应我们文联可以开发，只要不破坏原来城墙等建筑就行——毕竟文物维护也是要费用，市里穷没钱，如果我们接手也是给他们减轻负担。” 赵红军听了点点头。“那好，我们就来谈具体合作意向？” “行，红英，你和赵总谈。”张先亮说完站起来又对着方明华说道：“明华，我听说你也挺喜欢书法，我写了几幅字，想不想看看？” “好啊，在哪？” “在我办公室，我们去一趟？” 方明华欣然前往，留下赵红军和那个马虹英谈判。 两人坐着桑塔纳来到文联张先亮的办公室，方明华果然看到张先亮的书法。 不得不说，张先亮写的书法确实好，秀润遒媚，俊逸多姿，有点类似米芾、苏东坡和董其昌的风神。 临走前方明华还索要了一幅他的书法。 至于自己的.还是再练两年再说吧。 等时间差不多，张先亮又把方明华送回宾馆，并约好吃饭时间。 方明华回到宾馆房间，里面只有赵红军一个人。 “谈完了？” “刚刚才结束，张先亮也真是的，这个时候拉你去欣赏什么书法，附庸风雅！”赵红军吐槽道。 方明华哈哈大笑：“他的意思我明白，我和他朋友，有些话大家都抹不面子，你们谈最合适。” 俩人又在张先亮的带领下，观看了《黄河谣》中的“铁匠营”实景。《红高粱》中的月亮门、酿酒作坊、九儿（巩俐饰）居室等。 可惜这个时候《大话西游》和《新龙门客栈》等经典影片还没问世，自然也没有他们的拍摄痕迹。 四人逛了一大圈就准备返回，说实在这个时候的镇北堡真没啥好逛的，后世的热闹老银川一条街还没出现，整个城堡里里冷冷清清，不过里面有个老汉赶着羊群路过。 方明华问张先亮才知道城堡附近还住着二十多户人家。 回到市区，张先亮又请方明华他们吃饭后，到了迎宾楼，在房间里，张先亮先给赵红军点上一支烟，然后笑道：“明华，今天伱也看了，怎么样？” “让红军说吧，做生意他比我懂。”方明华说道。 “你们？” “他的公司我有投资。”方明华淡淡说了句。 张先亮恍然大悟。 赵红军也不着急，抽了一口烟才说道：“张主席，先说说你的想法。” “那好。” 张先亮给坐在他旁边的马虹英使了个眼色，马虹英立刻从背着的包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赵红军。 “这是我们张主席做出的影视基地主要规划以及项目资金情况，您看看。” 赵红军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又交给方明华。 方明华也看了看，主要是影视城的总体规划，镇北堡（明城）为主，兼镇南堡（清城）分阶段开发，逐步打造成一个影视拍摄基地、观光旅游、饮食民俗为一体的旅游景点。 对于这个总体项目规划，方明华并没有多大意见，后世证明，张先亮搞的还是挺成功的。 “这是你们的市的文物保护单位，能搞开发吗？”赵红军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这个问题确实比较棘手。”张先亮倒也不掩饰：“不过经过我找有关部门领导，最后答应我们文联可以开发，只要不破坏原来城墙等建筑就行——毕竟文物维护也是要费用，市里穷没钱，如果我们接手也是给他们减轻负担。” 赵红军听了点点头。“那好，我们就来谈具体合作意向？” “行，红英，你和赵总谈。”张先亮说完站起来又对着方明华说道：“明华，我听说你也挺喜欢书法，我写了几幅字，想不想看看？” “好啊，在哪？” “在我办公室，我们去一趟？” 方明华欣然前往，留下赵红军和那个马虹英谈判。 两人坐着桑塔纳来到文联张先亮的办公室，方明华果然看到张先亮的书法。 不得不说，张先亮写的书法确实好，秀润遒媚，俊逸多姿，有点类似米芾、苏东坡和董其昌的风神。 临走前方明华还索要了一幅他的书法。 至于自己的.还是再练两年再说吧。 等时间差不多，张先亮又把方明华送回宾馆，并约好吃饭时间。 方明华回到宾馆房间，里面只有赵红军一个人。 “谈完了？” “刚刚才结束，张先亮也真是的，这个时候拉你去欣赏什么书法，附庸风雅！”赵红军吐槽道。 方明华哈哈大笑：“他的意思我明白，我和他朋友，有些话大家都抹不面子，你们谈最合适。” 俩人又在张先亮的带领下，观看了《黄河谣》中的“铁匠营”实景。《红高粱》中的月亮门、酿酒作坊、九儿（巩俐饰）居室等。 可惜这个时候《大话西游》和《新龙门客栈》等经典影片还没问世，自然也没有他们的拍摄痕迹。 四人逛了一大圈就准备返回，说实在这个时候的镇北堡真没啥好逛的，后世的热闹老银川一条街还没出现，整个城堡里里冷冷清清，不过里面有个老汉赶着羊群路过。 方明华问张先亮才知道城堡附近还住着二十多户人家。 回到市区，张先亮又请方明华他们吃饭后，到了迎宾楼，在房间里，张先亮先给赵红军点上一支烟，然后笑道：“明华，今天伱也看了，怎么样？” “让红军说吧，做生意他比我懂。”方明华说道。 “你们？” “他的公司我有投资。”方明华淡淡说了句。 张先亮恍然大悟。 赵红军也不着急，抽了一口烟才说道：“张主席，先说说你的想法。” “那好。” 张先亮给坐在他旁边的马虹英使了个眼色，马虹英立刻从背着的包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赵红军。 “这是我们张主席做出的影视基地主要规划以及项目资金情况，您看看。” 赵红军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又交给方明华。 方明华也看了看，主要是影视城的总体规划，镇北堡（明城）为主，兼镇南堡（清城）分阶段开发，逐步打造成一个影视拍摄基地、观光旅游、饮食民俗为一体的旅游景点。 对于这个总体项目规划，方明华并没有多大意见，后世证明，张先亮搞的还是挺成功的。 “这是你们的市的文物保护单位，能搞开发吗？”赵红军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这个问题确实比较棘手。”张先亮倒也不掩饰：“不过经过我找有关部门领导，最后答应我们文联可以开发，只要不破坏原来城墙等建筑就行——毕竟文物维护也是要费用，市里穷没钱，如果我们接手也是给他们减轻负担。” 赵红军听了点点头。“那好，我们就来谈具体合作意向？” “行，红英，你和赵总谈。”张先亮说完站起来又对着方明华说道：“明华，我听说你也挺喜欢书法，我写了几幅字，想不想看看？” “好啊，在哪？” “在我办公室，我们去一趟？” 方明华欣然前往，留下赵红军和那个马虹英谈判。 两人坐着桑塔纳来到文联张先亮的办公室，方明华果然看到张先亮的书法。 不得不说，张先亮写的书法确实好，秀润遒媚，俊逸多姿，有点类似米芾、苏东坡和董其昌的风神。 临走前方明华还索要了一幅他的书法。 至于自己的.还是再练两年再说吧。 等时间差不多，张先亮又把方明华送回宾馆，并约好吃饭时间。 方明华回到宾馆房间，里面只有赵红军一个人。 “谈完了？” “刚刚才结束，张先亮也真是的，这个时候拉你去欣赏什么书法，附庸风雅！”赵红军吐槽道。 方明华哈哈大笑：“他的意思我明白，我和他朋友，有些话大家都抹不面子，你们谈最合适。” 俩人又在张先亮的带领下，观看了《黄河谣》中的“铁匠营”实景。《红高粱》中的月亮门、酿酒作坊、九儿（巩俐饰）居室等。 可惜这个时候《大话西游》和《新龙门客栈》等经典影片还没问世，自然也没有他们的拍摄痕迹。 四人逛了一大圈就准备返回，说实在这个时候的镇北堡真没啥好逛的，后世的热闹老银川一条街还没出现，整个城堡里里冷冷清清，不过里面有个老汉赶着羊群路过。 方明华问张先亮才知道城堡附近还住着二十多户人家。 回到市区，张先亮又请方明华他们吃饭后，到了迎宾楼，在房间里，张先亮先给赵红军点上一支烟，然后笑道：“明华，今天伱也看了，怎么样？” “让红军说吧，做生意他比我懂。”方明华说道。 “你们？” “他的公司我有投资。”方明华淡淡说了句。 张先亮恍然大悟。 赵红军也不着急，抽了一口烟才说道：“张主席，先说说你的想法。” “那好。” 张先亮给坐在他旁边的马虹英使了个眼色，马虹英立刻从背着的包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赵红军。 “这是我们张主席做出的影视基地主要规划以及项目资金情况，您看看。” 赵红军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又交给方明华。 方明华也看了看，主要是影视城的总体规划，镇北堡（明城）为主，兼镇南堡（清城）分阶段开发，逐步打造成一个影视拍摄基地、观光旅游、饮食民俗为一体的旅游景点。 对于这个总体项目规划，方明华并没有多大意见，后世证明，张先亮搞的还是挺成功的。 “这是你们的市的文物保护单位，能搞开发吗？”赵红军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这个问题确实比较棘手。”张先亮倒也不掩饰：“不过经过我找有关部门领导，最后答应我们文联可以开发，只要不破坏原来城墙等建筑就行——毕竟文物维护也是要费用，市里穷没钱，如果我们接手也是给他们减轻负担。” 赵红军听了点点头。“那好，我们就来谈具体合作意向？” “行，红英，你和赵总谈。”张先亮说完站起来又对着方明华说道：“明华，我听说你也挺喜欢书法，我写了几幅字，想不想看看？” “好啊，在哪？” “在我办公室，我们去一趟？” 方明华欣然前往，留下赵红军和那个马虹英谈判。 两人坐着桑塔纳来到文联张先亮的办公室，方明华果然看到张先亮的书法。 不得不说，张先亮写的书法确实好，秀润遒媚，俊逸多姿，有点类似米芾、苏东坡和董其昌的风神。 临走前方明华还索要了一幅他的书法。 至于自己的.还是再练两年再说吧。 等时间差不多，张先亮又把方明华送回宾馆，并约好吃饭时间。 方明华回到宾馆房间，里面只有赵红军一个人。 “谈完了？” “刚刚才结束，张先亮也真是的，这个时候拉你去欣赏什么书法，附庸风雅！”赵红军吐槽道。 方明华哈哈大笑：“他的意思我明白，我和他朋友，有些话大家都抹不面子，你们谈最合适。” 俩人又在张先亮的带领下，观看了《黄河谣》中的“铁匠营”实景。《红高粱》中的月亮门、酿酒作坊、九儿（巩俐饰）居室等。 可惜这个时候《大话西游》和《新龙门客栈》等经典影片还没问世，自然也没有他们的拍摄痕迹。 四人逛了一大圈就准备返回，说实在这个时候的镇北堡真没啥好逛的，后世的热闹老银川一条街还没出现，整个城堡里里冷冷清清，不过里面有个老汉赶着羊群路过。 方明华问张先亮才知道城堡附近还住着二十多户人家。 回到市区，张先亮又请方明华他们吃饭后，到了迎宾楼，在房间里，张先亮先给赵红军点上一支烟，然后笑道：“明华，今天伱也看了，怎么样？” “让红军说吧，做生意他比我懂。”方明华说道。 “你们？” “他的公司我有投资。”方明华淡淡说了句。 张先亮恍然大悟。 赵红军也不着急，抽了一口烟才说道：“张主席，先说说你的想法。” “那好。” 张先亮给坐在他旁边的马虹英使了个眼色，马虹英立刻从背着的包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赵红军。 “这是我们张主席做出的影视基地主要规划以及项目资金情况，您看看。” 赵红军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又交给方明华。 方明华也看了看，主要是影视城的总体规划，镇北堡（明城）为主，兼镇南堡（清城）分阶段开发，逐步打造成一个影视拍摄基地、观光旅游、饮食民俗为一体的旅游景点。 对于这个总体项目规划，方明华并没有多大意见，后世证明，张先亮搞的还是挺成功的。 “这是你们的市的文物保护单位，能搞开发吗？”赵红军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这个问题确实比较棘手。”张先亮倒也不掩饰：“不过经过我找有关部门领导，最后答应我们文联可以开发，只要不破坏原来城墙等建筑就行——毕竟文物维护也是要费用，市里穷没钱，如果我们接手也是给他们减轻负担。” 赵红军听了点点头。“那好，我们就来谈具体合作意向？” “行，红英，你和赵总谈。”张先亮说完站起来又对着方明华说道：“明华，我听说你也挺喜欢书法，我写了几幅字，想不想看看？” “好啊，在哪？” “在我办公室，我们去一趟？” 方明华欣然前往，留下赵红军和那个马虹英谈判。 两人坐着桑塔纳来到文联张先亮的办公室，方明华果然看到张先亮的书法。 不得不说，张先亮写的书法确实好，秀润遒媚，俊逸多姿，有点类似米芾、苏东坡和董其昌的风神。 临走前方明华还索要了一幅他的书法。 至于自己的.还是再练两年再说吧。 等时间差不多，张先亮又把方明华送回宾馆，并约好吃饭时间。 方明华回到宾馆房间，里面只有赵红军一个人。 “谈完了？” “刚刚才结束，张先亮也真是的，这个时候拉你去欣赏什么书法，附庸风雅！”赵红军吐槽道。 方明华哈哈大笑：“他的意思我明白，我和他朋友，有些话大家都抹不面子，你们谈最合适。” 第485章 484《天行者》 第485章 484《天行者》 “你说的这个我明白，不过马虹英这个女人也不简单，我谈了好长时间。” “是吗？我以为你们早就结束了。” “主要是双方持股比例，”赵红军懒洋洋躺在床上，翘着腿。 “第一期投资额不算大，预算也就200万，我说你们不是没钱吗？我们出160万，占75%的股份，让给你们五个点，但那女人死活不同意，说他们至少要占60%的股份，钱他们自己想办法多筹点.真是没钱还爱玩。” 方明华听了哈哈大笑。 “这个项目可是张先亮筹划了好几年的项目，怎么能让你占大头？那他岂不是失去控制权？” “后来我也是这么想的。”赵红军说道：张先亮是地头蛇，在当地能耐很大，离开他这项目还真不行，后来经过讨价还价咱们占投资100万占48%的股份，至于细节部分后期再慢慢谈。” “这不ok了？”方明华笑道：“这個项目具体操作咱们也不用太操心，都扔给张先亮，但其中有一点：公司财务账目咱们必须派人过去负责。” “我明白” 双方第二天在张先亮的办公室草签了一份合作协议：双方共同筹资成立宁夏华夏西部影视城股份有限公司，其中，西京盛世影视投资投资100万，占股份48%，宁夏文联投资100万，股份占52%，具体合作细节双方后续协商确定。 皆大欢喜。 后面几天里，方明华和赵红军开车在张先亮的陪同之下，又在银川附近逛了一大圈。 水洞沟、贺兰山、沙坡头这里已经靠近中卫。 现在的坡头自然保护区刚刚成立，这里是一片苍凉，没什么游客。沙漠唯一的星级酒店——星星酒店还杳无音讯。 “其实，这里也是投资的好项目啊。”方明华站在沙坡上，看着周围的风景心里感叹道。 不过他制止住自己内心冲动。 算了投资只限于文娱项目即可，钱是赚不完滴。 在银川玩了整整七天之后，方明华他们终于踏上回家的路程，沿着g211国道一路向东北，终于在6月11日赶到西京。 方明华开着车穿过渭河大桥进入草滩，然后又拐到莲湖路先将赵红军送回家。 “对了，明华，给你说个事，去银川谈判，我想让棠棠带人过去。” 赵红军突然那开口道。 方明华听了很是不满： “银川那么热，太阳那么毒你想把我媳妇晒黑啊。” “切当初棠棠在南疆文工团，晒得像黑泥鳅一样，你咋看上的？现在又嫌弃人家会晒黑？！” 我. “我要去燕京，接受青少年发展基金安排的采访，这件事也很重要。”赵红军解释道。 “行，伱们都走，我哪都不去，躲在家里避暑。”方明华懒洋洋的说道。 送走赵红军，方明华开车继续向东，经过新城广场——这里已经恢复原来的秩序，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回到幸福小区，进了自己家里，宋棠棠不在看样子已经去上班，方明华痛痛快快冲了个凉，穿上背心大裤衩一下子舒服多了。到了下午也懒得做饭，出门到南门外一家小餐馆吃了一碗油泼面，到了天黑的时候，媳妇宋棠棠回来了。 看见明华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边换鞋边问道；“怎么样？这一趟出去好玩吧？” “还可以，我们还去了一趟银川谈了一笔生意。”方明华笑着回答道。 “哦？” 方明华就把去板凳村所见所闻包括捐款，以及到银川见到张先亮准备合伙成功西部影视城的过程详细解释给宋棠棠。 “好啊，你在家休息抱娃，我过两天带人去银川。”宋棠棠说话干脆利落。 方明华本来还想说什么，看到媳妇这样子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三天过后，宋棠棠带着几个人离开西京，乘坐火车赶往银川，赵红军也去了燕京，方明华彻底清闲下来。 当然，每天傍晚天凉快点带两个娃出去溜达溜达成了自己的工作，剩余的时间，除了练字、欣赏画，就要动笔写点东西。 写什么，其实他早已经想好。 正如青少年发展基金会那个于副秘书长所说的，写农村教育。 2009年，第八届茅盾文学竞争异常激烈，一共有20部长篇小说入围，提名名单里不乏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莫岩的《蛙》蒋子龙的《农民帝国》苏童的《河岸》叶广芩的《青木川》等事前文学界看好的热门作品。 但最后，一本并不太起眼的小说却杀出重围，和大热门小说《蛙》《一句顶一万句》等四部作品一起获得这届茅盾文学奖。 他就是作家刘醒龙写的《天行者》。 作者以中国20世纪90年代贫乏的乡村教育为背景，讲述了一群在贫苦生活中无私为乡村教育事业做出贡献的民办教师为求转正而发生的辛酸故事，也反映出被人们遗忘已久的乡村民办教师曾有过的艰难历程。 当时的授奖词是这样说的：《天行者》是献给中国大地上默默苦行的乡村英雄的悲壮之歌。一群民办教师在寂寞群山中的坚守与盼望，具有感人肺腑的力量.现实性、命运感和对人类精神灿烂星空的确信，使《天行者》的意蕴凝重而旷远。 这部小说，方明华只看过一遍，好多内容已经记不清了，但这不要紧，他只是参考。 原本小说只是描写西河乡界岭小学三代民办教师转正的故事，时间跨度主要集中八九十年代。 方明华决定把时间线拉长。 在永泰龟城里看到民国建立的永泰小学，在当时绝对算的上是“豪华”建筑，李崇仁像他前辈一样在那里坚守。 解放后，下放到板凳村的卢教授并没忘记的自己的本分——教书育人。 更不用说张建林，还有官家堡小学的那位李老师，他们更是和《天行者》里的余校长一样，支撑起了农村教育一片天。 就拿板凳村这块土地作为背景，从民国写到现在，围绕这民国时期建成的小学，写几代教师的坚守。 无论他们出身如何，信仰怎样，但他们都为这个民族的教育、文明传承默默贡献着自己的微薄之力。 就写他们了！ (本章完) 第486章 《秋菊打官司》获得金鸡奖最佳编剧奖 第486章 《秋菊打官司》获得金鸡奖最佳编剧奖 原来这本《天行者》也有不足之处。 作者在塑造这些人物形象时，强烈的道德感牵制了作者的情感，字里行间老是有一种陷入煽情。 情感的用力太重影响批判的力度与深度。对民办教师过多赞美之情削弱了对不合理的乡村教育制度的批判力度。 这是传统现实主义小说的通病，而恰恰现在文坛上流行的新写实小说则克服了这些缺点。 都是一群普普通通的人，有着自己的梦想和追求，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李崇仁的太爷李善澈从兰州军事学堂毕业，原本是想建一所军事学校，为国家培养新式军官。无奈当地识字的年轻人太少，根本无法理解他讲的内容，于是只好改变初衷，改办成小学，一直到临终为此事还耿耿于怀。 卢教授的命运更是悲惨，作为麻省理工物理高材生，五十年代回国效力，命运却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在国外同学研究弱相互作用中宇称不守恒等量子物理的时候，他却在一个偏僻的乡村教一群小学生。 更不用说像张学文这样的年轻在理想和现实，生存与尊严中苦苦挣扎 当然这只是一个故事大纲，需要准备的材料很多。 好好构思，慢慢写吧。 对了，还要弄一些景泰xian的民俗风情县志等，故事人物要和时代以及当地的风土人情吻合。 这个不难，写封信给白音作协吴主席，让他给寄几本书过来即可。 还有，要换台电脑，这台日本人送的已经明显落伍，长城公司出了最新款的386电脑，还带有金山最新研发的wps，这效果杠杠滴。 当然，旧电脑也没浪费，被妹妹方明丽欢天喜地抱回自己家，本来方明华打算给她也买台386，可人家不要。 一周后，宋棠棠风尘仆仆的回来了，等媳妇洗完澡换上睡裙出来，方明华瞅着宋棠棠婀娜的身体、白皙的脸庞，忍不住问道： “咦？怎么见你晒黑？” 结果被对方给了個白眼:“你就这么盼望我晒黑呀？” 方明华嘿嘿一笑:“其实，我觉得你在南疆的时候黑黑的也挺好看。” “哼其实你不是看上我的黑，而是看上那套65式军装了吧？你说那叫制服诱惑！” 宋棠棠毫不客气揭穿。 两人在床上亲热的时候，方明华说过这个词，说的宋棠棠脸红心跳，不过她坚决不从。 绝对不会在亲热的时候穿上那套珍藏的绿军装。 夫妻俩调笑了会，宋棠棠就说起自己去银川谈生意的事。 “我和张主席还有那个马虹英已经谈妥，我们这边派人过去担任新公司的副总经理一职，主管财务，将来我和红军商量再派得力会计过去任新公司的财务主管，别的不管，要把财政大权抓到手！” “这个思路很好。”方明华很是赞赏：“咱们其实只是战略投资，公司具体运营还要靠张先亮他们，只要公司账目咱们十分清楚，别的都不用担心。” “我也是从这个思路出发的，对了，对方那个马虹英的女人，是个厉害角色，张先亮实际上做了甩手掌柜，我主要是和她谈。” “我听红军说过。“方明华点点头：“而且喝酒也相当厉害。” “算可以吧，还能喝点。”宋棠棠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还能喝点？你们俩拼酒了？” “也不算吧？我们俩吃羊肉火锅，一共才喝了两瓶白酒，女人嘛，矜持点，不能喝醉。” 两瓶？！ 方明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能想象到两个漂亮女人吃着火锅，旁边放着两个空瓶子的模样。 “明华，你在家干嘛？抱娃没有？是不是和红军到舞厅跳舞去了？”宋棠棠突然问道。 “瞎说.娃我当然要抱，但舞可没跳。”方明华立刻否认。 “真老实来，奖赏你一下。”宋棠棠说完就抱着方明华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这点奖赏怎么行？”方明华一把将宋棠棠拦腰抱住，站起来就往卧室走去。 “干嘛？” “制服诱惑！”“讨厌！”宋棠棠娇嗔，但抱着方明华的脖子更紧了。 一阵云雨过去，两人都满头大汗。 宋棠棠躺在方明华的怀里，脸上露出一片潮红。 “哎呀我赶紧洗个澡，然后回父母家去看乐乐和蕊蕊。”宋棠棠突然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穿衣服。 “伱急啥？外面这么热，晚上一块过去。”方明华劝道。 “不行，我现在就想见！”宋棠棠几下穿好衣服，又对着梳妆台打扮起来。 “对了，明华给你说件事，我现在就准备办签证去美国。” “不是说天凉再去吗？” “现在办，争取八月份动身，那时候丽丽刚放暑假，可以陪着我们到处逛逛——你去吗？” “我去年才去过，今年又去干嘛？我还要写小说。” “那好吧，我替你去见见艾米丽。” 我. 宋棠棠回来之后，就开始办理签证的事，这玩意还得去燕京美国大使馆，还好宋棠棠的外爷外婆在燕京，大院子弟有些事办起来也方便，不用方明华操心。 他现在的工作除了抱娃，就是写这本《天行者》 以永泰小学创始者李善澈为第一代人物原型，卢教授为第二代，李崇仁和张建林等为第三代，书写了这在大西北一片贫瘠的土地上，几代老师用自己的汗水、热血甚至生命传播知识，延续文明。 故事大纲拟订好，方明华就正式开始动笔，但这和陈中实一样，只是初稿一气呵成之后慢慢修改。 就在今天早上，前几天宋棠棠因办签证的事又去燕京还没回来，方明华趁外面还比较凉快溜达了一圈，回到家里打开电脑刚准备写作，客厅里的座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只好走过去接听，既然是杂志社门卫值班室打来的。 “明华哥，我是宝福，你的一个信和包裹寄到杂志社了，我给你送到你家去？” “不用，我再来取。” “没关系，我值了夜班，准备回家，顺便给你捎过来。”张宝福在电话里很热情。 “那好吧，我家知道不？” “知道，我来过一次记得。” 半个小时后，方明华听到敲门声就去开门，让张宝福进来又给他端来一盘冰镇西瓜，自己坐在沙发上拆开信封看起来。 “明华哥，是什么信啊，我信封上写的寄信地址是金鸡奖评审委员会。”张宝福边吃边问。 “哦，《秋菊打官司》这部电影获得了今年的金鸡奖最佳编剧奖，但今年金鸡奖不举行颁奖典礼，所以把获奖证书和奖杯给我寄来了。”方明华说道。 “明华哥，你真厉害，又获奖了。”张宝福一脸敬佩。 “也没啥，编剧奖只是一个普通奖项，最佳导演奖才算厉害多吃点啊。”方明华笑道。 送走张宝福后，方明华又看了看了看那个奖杯。 《秋菊打官司》获得最佳剧本提名他当然早就知道，原本这届颁奖典礼是定在xin疆的wlmq召开的，现在也取消了。 也好，大老远的跑一趟xj也耽搁时间。 也不知道张亿谋是否取得最佳导演奖？ 在原来的历史里，他可是获得这份奖项的，不仅是最佳导演奖，还获得了最佳故事奖和最佳女主角奖等。 方明华心里想着。 (本章完) 第487章 西影厂发生巨变（第一更） 第487章 西影厂发生巨变（第一更） 到了下午，方明华照例午休，起来后洗把脸准备去书房码字，电话铃声响了，方明华去接，话筒对面传来男人浓浓的关中腔。 “明华，我是亿谋，你接到金鸡奖评委会的信函了吗？” “早上接到的，怎么，你也接到了？” “是啊，《秋菊打官司》除了获得最佳编剧奖，还获得最佳故事、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最佳服装、最佳录音六项大奖。” “恭喜恭喜，亿谋，你又是一次大丰收。”方明华笑道。 “这还不是因为你剧本写的好？明华，晚上有时间不？我想庆贺一下，把剧组的主创人员都叫来。” “好啊，几点？在哪？” “晚上六点，就放在西京饭庄。” “行，我按时来。” 到了下午五点半，方明华换了一身衣服出门打了个的士，知道这次去免不了要喝酒，还是不开车为好。 到了西京饭庄二楼的一个包间，方明华进去看到已经有几个人坐着。 顾长卫、周晓文、何平、芦苇.这几个方明华认识，都是吴天明的弟子，西影厂的中坚力量 当然也有两三個不认识的，其中一个是妙龄姑娘，长的明眸皓齿，天香国色。 现实中从来没见过，但是在电影和挂历上经常见。 巩俐。 作为《秋菊打官司》中的女主扮演者，获得金鸡奖最佳女主角奖，自然可以来参加这次聚会。 年轻时候巩皇果然漂亮啊，满脸的胶原蛋白。 方明华心里感叹。 巩俐见到方明华倒也很尊敬，没有叫他的笔名明华也没有叫方主席，而是一口一个方老师叫个不停，听起来很亲切。 巩俐自然没住在西京，这次来西京听她说是给黄河彩电厂拍一个广告。 她旁边坐着就是张亿谋。 此时的张亿谋一脸笑容，神采飞扬。 “明华，你来来，坐.坐，我给你介绍一下，长卫他们我就不说了，你认识.这位是胡晓峰，我的制片人。” “你好，方主席。” “伱好，胡导。“ 双方笑着握手。 胡晓峰在影视界也是一个名人，特别是冯小刚的“御用”制片人，《1942》《唐山大地震》等冯小刚拍的片子他都是制片人。 不过此时的冯小刚还籍籍无名，但胡晓峰已经在影视界崭露头角。 “这是录音师李岚华，获得了最佳录音奖” “这位是服装设计师佟华苗，获得了最佳服装奖” 张亿谋挨着介绍，方明华一个一个握手。 等介绍完，方明华挨着张亿谋坐下，突然发现少了个人，他赶忙问道：“亿谋，你们吴厂长呢？今天有事没来？” 听到方明华这话，刚才又说又笑的热闹气氛顿时变得安静，过了下张亿谋才说道：“吴厂长，现在在美国回不来，而且已经不是我们厂长了。” “到底怎么回事？”方明华听了一脸震惊。 张亿谋这才说出具体原委。 就在今年夏天，为表彰西影厂，上级领导同意了西影安排主创人员出国考察学习的提议，吴天明率先出国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考察。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吴厂长在考察中接受了一次记者采访，也不知道是不是记者给他挖了坑，说了不该说的话，上级震怒撤掉了他厂长职务，并暂时不允许他回国。”原来如此！ 方明华深深叹息。 在没来到这个时代，他在网上看到吴天明在美国滞留了好几年才回国，具体原因他不清楚。 可惜啊。 方明华不仅是为吴天民可惜，而是为西影厂可惜。 这个被称为“东方好莱坞”、“养鸡专业户”的西影厂，已经走完最辉煌的一段里程，开始走下坡路了。 虽然在座的张亿谋、顾长卫、周晓峰他们依然在影坛上活跃，开创自己的一个又一个的事业辉煌，可这已经慢慢与西影厂无关，这些第五代电影人因各种原因纷纷离开西影厂，好多开启了“北漂”生涯。 树倒猴孙散。 秦省一个值得骄傲的领域要衰落了。 但是现在，在座的这些男人们依旧谈笑风生，毕竟他们在影视界各自都闯出一片天地，或许也不需要那个曾经为他们遮风挡雨的胖子厂长了吧？ 想到这些，方明华不由得又叹息一声。 整个宴席中，方明华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喝完酒之后，婉拒了张亿谋他们邀请去舞厅跳舞，离开饭店打了一辆的士直接回家。 客厅里灯亮着，原来是宋棠棠回来了，正抱着英语书学习。看到方明华回来时候满嘴酒气，问道：“今天又有饭局？” “嗯，《秋菊打官司》不是获奖了吗？张亿谋做东请几个朋友吃了顿饭，庆贺一下。” “我报纸上看到这消息，获了好几项大奖呢，这个张亿谋真是厉害，拍啥都获奖。”宋棠棠赞扬了句，又看着方明华“怎么，喝完酒没去跳跳舞活动活动？” “活动啥？”方明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解开t恤领上的扣子：“吴天民滞留在美国，回不来了。” “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方明华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宋棠棠听了也深深叹息了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知道自己丈夫和吴天民关系好，就柔声安慰：“我估计只是暂时的吧，吴厂长很快就会回来的。” “很快？”方明华苦笑了声。 好像是九十年代中期才回来吧？ 而且他回来，西影厂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西影厂，中国电影也不是他在的时候那个样子了。 但这就是历史，没人能改变。 方明华自然不能因自己难受影响媳妇的心情，他不再想谈这个话题而是说道：“签证办的怎么样了？” “已经办好了，今年出国的人实在太多。”宋棠棠说道“前天我去大使馆取办好的签证资料，还碰到你认识的一位诗人。” “谁？” “北岛。” “北岛也出国了啊”方明华又叹息一声。 “好啦，他们这些出国的，最终还都要回来的，你不必叹息，这里是他们的家，是他们文学的根。作为一名诗人放弃了与母语的直接亲近，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宋棠棠劝道。 “棠棠，你的见解非常深刻！”方明华不由得翘起大拇指。 的确如此。 流亡异域的北岛，常常真切感受到的是母语的悬浮状态。 他曾在自己《乡音》里这么写着：“我对着镜子说中文，感觉祖国是一种乡音，因此，为这种远隔祖国带来的疏离感受而恐惧不已。” “好啦，明华不说这些了，我签证已经办好，过两天就要带孩子出国和二姨一块去见丽丽，你对她有什么要说的？”宋棠棠说道。 (本章完) 第488章 前往商州吊唁（第二更） 第488章 前往商州吊唁（第二更） “我？你要说的不就是我要说的吗？”方明华反问道。 “那好吧，艾米丽呢？你要带什么话过去？” “祝她写出更加优秀的作品！” 宋棠棠一下子被逗笑了。 “好啦，和你开个玩笑。我走后，你去跳舞我不管，但不准找人喝酒！” “我又不是酒鬼。再说了，找谁喝？红军那酒量不值一提，陆遥现在又不能喝酒，陈中时猫在老家写小说，白苗呢，听说社长和主编一肩挑后，一天到晚加班忙的像狗一样，我找谁去喝？！”方明华理直气壮。 “不是还有一个贾平娃吗？” “也是.不过最近很少听到他的消息，这家伙一天在忙什么？” “不管怎么样，反正少喝酒！” “遵命，老婆大人！” 三天后，宋棠棠提行李箱带着两个孩子和二姨一块踏上前往美国的旅途。 方明华开车把他们送到西京机场，叮嘱两个孩子一定要听妈妈的话，看到几人高高兴兴进了安检口，心里也松口气。 自由啦. 放飞自我一段时间。 当然，舞厅是不进的，摸陌生姑娘的小手也没啥意思，再说自己也要注意社会形象。 酒也少喝，要听老婆的话。 那就喝茶啦. 带着上好的龙井跑到阎秉初家，和老人家喝茶欣赏字画，或者和去和陆遥闲谝一阵，或者去西大附近的学城书店找雷学城聊聊文学，还要到南坊巷去看看自己的小楼，现在基本完工，等放上几個月就可以装修。 大热天的，也找赵红军一块去夜市吃点烧烤喝点啤酒什么的。 那几瓶啤酒根本不算什么。 父母家也要回去坐坐。 当然更重要的是写作，这是正事不能耽误，方明华的计划是争取在年底全部完稿。 今天早上，方明华吃完早饭溜达一圈回来，刚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到电脑前，还没打开客厅里的电话就响了，方明华过去接听是作协那边打来的电话。 “明华，我是胡才，你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一件事要给你说下。” “好，马上过来。” 方明华换上短袖衬衣，匆匆下楼开着自己车直奔作协，进了作协大院，自己的车刚停好，后面就跟着一辆红色桑塔纳进来。 是陆遥的车。 看到陆遥从车里出来，方明华问道：“陆大哥，是不是胡主席叫你过来的？” “对，你也是吧？” “是的，到底啥事？” “伱不知道？平娃的父亲去世了，估计是商量吊唁的事。” “啊？难怪这么多天没见听到他的消息，得的是什么病？”“胃癌。” 两人说着来到后院胡才的办公室。 果然胡才看到他们俩进来就说道：“路遥，明华，平娃父亲去世的事情想必你们已经知道，咱们作协准备以单位的名义前去他老家吊唁，本来应该是我去，但我年龄大了心脏也不太好，坐好几个小时的班车我恐怕受不了，所以想委托你们俩代表省作协前往商洛，你们有车也方便，路费油费单位给报销。” 两人立即答应，于公于私都要跑一趟。 “还有，《延河》那边的白苗也准备代表杂志社前往商洛，想搭乘你们便车。” “没问题，我们走的时候叫他。” 两人出了办公室，方明华对陆遥说道：“要不要通知下中时？” 陆遥沉思了下说道： “算了吧，中时听说写作到最关键时刻，我们就别打扰他了，到时候我们送圈的时候也帮他送一个。” “也行，那就开我的车吧，宽敞点。”方明华说道。 “好，我们回去准备下，立刻就走。” 方明华回到家，往白苗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后，白苗说他已经准备好，到了杂志社门口喊他一声即可。 半个小时后，方明华收好行李，又在楼下叫上陆遥，开车在杂志社接上白苗，就向城东方向驶去。 贾平娃的老家在商州丹凤xian，汽车进入秦岭山脉后，车一直在沿着丹江峡谷行进，一会儿过桥，一会儿钻隧道，一个个村子就散落在江边不大的平地上。 整整走了快六个小时，中途在一个小镇上吃了一碗面，直到走出峡谷视野变得开阔起来，距离贾平娃的老家——丹凤xian棣镇不远了。 棣镇位于秦岭山南麓，丹凤县城和商州市区之间。丹江从小镇弯弯流过，是历史上商淤古道上的一个驿站，古道从山西商洛丹凤县通往河南内乡县，为古代政治、军事、商业要道，历史可以上溯到春秋战国时期，素有“人文棣、院藏秦岭”的美誉。 当地早年盛产棠棣之，故名棣镇。白居易三过棣曾留有“遥闻旅宿梦兄弟，应为邮亭名棣”名句。贾平娃的好多小说里都有描写故乡的情形，最出名就是那本《商州初录》。 这是典型的秦南小镇，弯弯曲曲的街道，两边有四五十年代老木头屋子和黄土坯砌成的土屋，也有刚修不久的青砖瓦房，当然不是关中地区的半边盖。 方明华开车刚进镇子，老远就听到有人在唱歌。 “（一个）为人在世（噢）有个什么好？， 说一声（那个）死了就（哇）死了， (那个)亲戚朋友都不（哇）知道（哎）。 亲戚朋友知道了， 亡人已到了奈何桥。 原来有人在唱孝歌——《奈何桥》 根本不用下车打听贾平娃家的地址，听着声音，看着哪家大门人进进出出，哪家最热闹就是他们家。 在商州，和关中农村风俗有些相似，人们都会把丧事看成整个村子最重要的事情，其他一切事情要为丧事让路，因为人一生只能死一次，而其他事情都有重来的机会。 所以亲朋好友，街坊邻居都会来帮忙，方明华他们开车停在最热闹那家的大门口，两边贴着挽联。 刚下车就看到几个人披麻戴孝从院子里出来，见到他们立刻跪地磕头，其中就有贾平娃。 这也是秦南的风俗，戴孝之人见到前来吊唁的，无论来者年龄大小辈分高低，都要磕头谢礼。 方明华他们赶紧扶他们起来，这时候他才看清贾平娃。 额滴神呐 这才一段时间没见，脸色怎么这么憔悴，蜡黄蜡黄的，就像变了个人。 (本章完) 第489章 488“你们相信命吗？(第三更） 第489章 488“你们相信命吗？(第三更） 看来父亲的去世，对他打击不小。 安慰了几句，方明华他们就跟着贾平娃进了大院，先到堂屋，这里放着老太爷的棺木和遗像。 在遗像面前几个人恭恭敬敬的上香和烧纸，祭奠就算结束。 由于一路赶车，还没来得及送圈，不过这个方便，镇子东面就有一家纸扎店，白苗自告奋勇过去，过了一会就有人抱着一大捆圈过来。 省作协单位，胡才主席，还有几个副主席，不管来没来，都要以个人名义送一個圈，不能少一人。 杂志社那边，白苗除了以志社以及个人名义送了之外，也以编辑部三个副主编名义送了三个，顿时在贾平娃家院子外的墙上靠着一排文人送的圈，蔚为壮观。 除了省作协和《延河》杂志社，西京市作协以及《长安》杂志社，包括商州作协也代表吊唁和送圈，丹凤县也以县委县政府的名义送来圈，还派了一位副县长前来吊唁。 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帮文人坐了一大桌，包括那位姓金的副县长，好不热闹。 贾平娃作陪。 “各位，我现在不能喝酒，我就委托明华和大家多喝两杯！” 卧槽 算了，不和他说了，他现在这样的确不能喝酒。 不过这是丧事，而且还没有发丧，所以大家喝酒都很理智，象征性喝点即可。 吃完饭后，金县长邀请方明华他们回县城住在县招待所居住，还说这里条件相对比较差，但方明华笑着婉拒。 自己是来吊唁的，晚上跑到县城居住有些不合适，再说明天早上八点就要发丧，来回折腾实在太累。 贾平娃就把方明华他们安排在自己亲弟弟家里，虽然房间简陋，但被褥却很干净。 按照农村习俗，家里老人去世安葬之前每天晚上都要有人在堂屋棺材跟前坐夜守灵，除了死者的亲属，有的时候同村家门中也会来人，使孝家不至于冷清，以减少他们悲伤的情绪，也为死者表达最后的关怀。 秦岭山区的夜一扫白天的暑气，很凉爽，在贾平娃兄弟贾再娃家里，方明华他们又听到有人灵堂里唱歌。 五月里来什么？ 五月里来莲开 五月莲瑶池里 哪吒正把莲儿摘 这次好像是对歌。 “陆大哥，白苗，出去走走。”方明华提议道。 三人出了门，就沿着镇子里的街道转起来。 这个时候的棣镇还不是旅游风景区，也没有后世那么多景点，就一条窄窄的街道，铺着青石板，方明好没走多长时间就逛了一个来回。 回来经过贾平娃家门的时候，看到贾平娃一个人坐在门口柿子树下的青石板上抽烟。 看到方明华他们走过来，贾平娃站起来招呼：“出去转了一圈？” “嗯。” “人多、事情杂，招待不周，见谅啊。” “嘿，都是朋友说这干嘛？你也要节哀，保重身体。” “其实，意料之中的事，我爸这病，三月份检查出来的是胃癌，发展迅速，今年六月份就开始卧床不起，一天疼的在床上打滚，肚子饿又吃不下去东西，看的我难受，真正走了，也是一种解脱。” 众人沉默。 “来，坐这谝谝。”三人都依言坐下。 贾平娃给陆遥和白苗发了一支烟，自己又点上椅子，突然冒出出一句话来：“你们相信命吗？” 还没等众人回答，贾平娃又自言自语回答道：“我信.我们乡下有个算命先生，大家都叫他刘瞎子，这刘瞎子算命很准，具体说周游全国，巡回街头摆摊的经历。” “十几岁开始学习卜卦算命，拜过一个很牛的师父，弄得很厉害，他其实只是半盲，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 大家都静静听着贾平娃讲故事。 “今年春节，我回老家看望父母，在街上遇到他，他拄着拐棍看到我，端详了下突然看到说道：“平娃，你今年流年不利，诸事不顺。” “我当然不信，咱们信的是马列怎么会信鬼神呢？不过我还是故意问了一句，既然如此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他摇摇头，在劫难逃，但是一旦度过，你的事业会更进一步.我问他到底是什么诸事，他却说天机不可泄露.这不是扯犊子吗？我就没理他。” “但这大半年经历的事，我慢慢才觉得那个刘瞎子说的对，在劫难逃啊。” 白苗以为贾平娃是说他父亲的事，就安慰道：平娃，你也不要过度悲伤，贾老太爷一生教书育人，桃林满天下，又有你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儿子，也算是功德圆满。” “我有出息？”贾平娃苦笑了声：“白苗，有些事情你不懂，不懂啊.” 这时候，有人喊贾平娃的名字让他回去，贾平娃赶紧熄灭烟头给三人说了声，匆匆进了大院。 方明华他们三人也没什么事，别人忙出忙进他们也帮不上忙，于是就回到贾再娃家，把脚洗了下，上床睡觉。 陆遥和方明华挤在一个床上，这时候陆遥才说道：“明华，你不知道，今年平娃确实是流年不利。” “还发生什么事？” “年初，他陪他父亲去西京医院检查身体，也查了下自己，结果检查出来是乙肝。”陆遥说道。 “啊？乙肝？”方明华很是震惊：“难怪看到今天他脸色蜡黄，我以为是他父亲去世伤心和累的。” “那只是一方面，乙肝给他的精神压力很大，以前他交往广泛，现在伱很少看到他出门。” 原来如此！ 在这个年代，人们听到乙肝可是谈虎色变，不下于对癌症的恐惧。 “还有，他老婆和她闹离婚，你没注意到今天没看到他老婆吗？” 对啊 方明华这次注意这事，自家公公去世，儿媳妇怎么会不到场？ “那平娃外面到底有没有女人？”方明华的八卦心起。 “嘿哪有，捕风捉影的事。平娃小说《野山》前几年被改编成电影吗？平娃作为编剧去剧组执导，认识了这部剧中的姓夏的一名演员，两人挺谈得来，有时候有书信来往，不过也只是一般朋友。” “但他媳妇不信，那女人那么漂亮，你又这么有才华，没事才怪！于是为此事两人经常争吵，听说还跑到市作协去闹，平娃的面子往哪里放？所以两人关系越来越差。” 原来如此！ 自己也不是被误会过吗？ 不过自己和宋棠棠感情深，彼此信任，而且宋棠棠本来又漂亮又能干，很有自信。 还有，那个刘瞎子所说的事业更进一步，是不是贾平娃写了那本《废都》？ 确实让他名扬海内外。 (本章完) 第490章 “农村教师三部曲”（第四更） 第490章 “农村教师三部曲”（第四更） 《废都》这本小说，和贾平娃以前写的小说风格截然不同，作品也是毁誉参半。 这或许与他这几年遭遇事情，心境发生变化所导致的吧？ 第二天早上八点正式发丧，农村把这叫“上山”，对于棣镇的村民来说，本来也是上山——坟地就在镇子后面的山坡上。 出殡路线由阴阳先生事先测好，一旦选定路线，不管天晴下雨，遇河搭桥，遇坡驾梯，绝不回头。 作为老大的贾平娃披麻戴孝，手里捧着父亲的遗像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到了埋葬处，按照阴阳先生的吩咐“落椁”，贾平娃还写了一篇悼文在父亲坟前读了一遍。 “父亲贾彦春，一生于乡间教书，退休在丹凤县棣；年初胃癌复发，三个月后便卧床不起，饥饿疼痛，疼痛饥饿，受罪至第二十七天的傍晚，突然一个微笑而去世.” 写的情真意切。 出殡结束后，贾家大摆宴席，感谢来宾以及帮忙之人，方明华他们吃完饭后就开车返回西京。 等再见到贾平娃已经是七天之后。 时间进入八月份之后，作协的会特别多，经常三天两头学习，学些各种文件，而且不准请假，连正在白鹿原闭门写作的陈中时也不例外。 也就是这个原因，方明华、陈中时他们才能凑到一块聊聊天，今天就是这个样子。 早上学习完，下午还要讨论，中午大家在作协灶上吃饭，外面天气热的要命，所以都不回家就在方明华的办公室几個人闲聊——因为他的办公室的茶高级，不是作协单位发的劳保茶而是从自家屋里带来的龙井，几个人都是喜欢喝茶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喝着热茶，吹着电风扇，四个人聊着天。 贾平娃脸色仍然有点黄，但精神要比前段时间好的多，酒是不喝了，但烟不离手。 “中时，你那本《白鹿原》写完了吗？”贾平娃随意问道。 虽然陈中时至今没有公开小说内容，但大家都知道了他的小说书名——就是他的老家白鹿原。 陈中时也抽着烟，抽的是牌子叫“巴山”的雪茄，是汉中地区一个厂子的品牌，味道很冲但价格便宜。 他听了贾平娃的问话，说道：“还早咧，第一稿结束，但第二稿才写了不到一半。” “明华，听说你也在准备一个长篇？”贾平娃又问坐在边上的方明华。 方明华倒也没遮掩，很大方的承认说是在写农村教育题材的小说。 “又在写农村教育？算上你前面写的《乡村教师》《一个都不能少》，这不成了三部曲了？” 方明华倒没注意到这个问题，现在听贾平娃一说，的确是。 “陆遥，你呢？” “小说我没写，我在写一个随笔，主要是写《平凡的世界》一些感受，这是应明华的邀请。”陆遥说道。 “不是我，是读者。”方明话否认。 《平凡的世界》正式发表之后，已经印刷了两次，巨大的读者群纷纷想了解陆遥写这本小说的背景以及一些感受，这些读者来信由挂名出版的深圳海天出版社转到盛世图书这里，然后又由宋棠棠交到方明手中。 于是方明华见到陆遥邀请他一本随笔。 陆遥答应了，这段时间就在忙这个，随笔名字叫《早晨从中午开始》，历史上陆遥也写过，非常感人。 作家写随笔非常常见，何况是像《平凡的世界》这么热销的作品，贾平娃听了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说平娃，你问了一圈，那你在写什么？”陆遥反问道。 “这几个月都在为我父亲的事操心，哪有心思写东西？”贾平娃苦笑了声：“不过安葬我父亲之后，我在我老家住的那几天，心静下来后有些有了一些想法。” “什么想法？”陆遥问道。“我想改变。” “改变啥？” “以前我写的都是农村，写的是我们商州，现在想写城市，写我们现在住的西京，以前都是传统的叙事，现在想写的魔幻一点。” 听到贾平娃说自己准备写“魔幻”一点的小说，刚才比较沉默的陈中时也抬起头看着他。 “魔幻？魔幻现实主义？” “对，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贾平娃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李商隐的诗句。 陈中时一听，竟然笑了，满脸皱纹舒展开来。 “你说，这奇怪了？” “啥奇怪？” “我现在的写的这本书也带有魔幻现实主义色彩，陆遥在年初发表的那篇《生命树》里面还有魔幻，好嘛，平娃，现在准备的新书竟然也要写魔幻现实主义明华，你现在正写的这本呢？” 陈中时转过头看着方明华。 “我没有，老老实实的现实主义，但用的是新写实小说写作手法。”方明华实话实说。 “伱看你前几年你高呼先锋主义写作，什么意识流、后现代、魔幻现实.我们现在听你的了，你倒好，你又跑到现实那边，我们跟不上趟。” 其余两个人听了都笑起来。 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但也是开个玩笑，至于用哪种写作手法，那是作家自己的事。 聊了会文学，又扯到身体上，贾平娃患有乙肝，几个关系好的朋友已经知道，大家就关心他身体现在怎么样？ “乙肝这病，我有发言权。”说话的是陆遥：“虽然说不能治愈，但比我的肝硬化轻多了，只要按时吃药，平时饮食多注意点也就没啥，所以说平娃，你别有啥思想负担，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么？” “这倒也是.只是不能喝酒了。” 想到自己以前喝“早烧”，杯中乾坤的样子，贾平娃长叹了口气。 “我们四个人，已经有两个不能喝酒，就剩中时和明华，你们也少喝，免得我们看到眼馋。”陆遥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行，我媳妇也让我少喝，这次去美国前还专门叮嘱，舞都可以找人去跳，但酒不让我找人去喝你们俩不都能喝，就我和陈老师两个有啥意思？”方明华说道。 不过确实如此，从此以后，方明华酒明显少喝许多。 除了写作，偶尔还要到西大讲座。 今年全国各大高校都是八月份上课，补上学期欠下的课程。 方明华的讲座也没什么新鲜东西，都是以前讲过的一些文学理论：意识流、先锋文学、新写实小说等。 这些文学理论早就公开发表，他只不过是将内容简化而已，但有的地方说的深些——毕竟面对的还有中文系研究生。 他们不是作家但是确实具有很高的文学理论功底。 时间到了八月底，前去美国宋棠棠带着两个娃回国了。 (本章完) 第491章 490宋棠棠从美国回来了（第五更） 第491章 490宋棠棠从美国回来了（第五更） 本来早两天就要回来，但宋棠棠的外公外婆看到自己重孙来了燕京，又是一对可爱的双胞胎，说什么就要宋棠棠带着孩子在燕京住几天。 宋棠棠当然不能拒绝。 二姨家里有事，提前回到西京，宋棠棠住了几天后这才带着孩子返回西京，坐的是火车卧铺。 方明华自然开车要去接站。 站在出站口，没过多久就看到人群里出现一个穿着t恤休闲裤，戴着墨镜的漂亮少妇拖着一一个巨大行李箱，旁边还有两个可爱的小孩，竟然也是带着儿童墨镜，儿子手里还拿着一个变形金刚玩具。 “dad” 两個小孩看到方明华，立刻叫着张开小手跑过来。 额的神呐 这才出国几天竟然用英语称呼了！ 方明华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抱起来，听小孩叽叽喳喳说去美国的经历。 还好，用的是汉语。 “爸爸，我在美国吃冰激凌，可好吃了！”女儿奶声奶气说道。 “爸爸，我最喜欢变形金刚！”儿子说着将自己的买的玩具高高举起。 “出去听妈妈的话吗？”方明华关心这个问题。 “我听妈妈的话，姐姐不听，和别的小孩打架！”儿子说道。 什么？ 竟然跑到美国和别人打架？！ 方明华赶紧看着后面跟着的宋棠棠。 “有天下午，我们几个散步，蕊蕊看到一个白人小孩欺负黑人小孩，比他们稍微大点，就很勇敢上去理论——她说的汉语人家听不懂，但看到她奶凶奶凶的样子结果把那孩子吓跑了，其实也没啥。”宋棠棠语气很轻松。 方明华一下子放心了。 呵，没想到女儿正义感还很强。 方明华在女儿脸蛋上亲了口，才说道：“勇敢是好事，但前提要保护好自己，遇到这种事应该告诉大人去处理，明白吗？” 没想到女儿回答道： “我舅舅说，要和坏人做斗争！” 我. 方明华顿时无语。 这都是什么教的是什么？ 不行，哪天得过去和自己的这个当军官的大舅哥交流交流.一家都尚武，竟然遗传到女儿这了。 一家人来到停车场，方明华又帮忙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然后开车赶往自己住的幸福小区。 到了晚上，把两个孩子赶紧送到两家老人那里，倒不是方明华嫌弃麻烦，而是两家老人每天都盼望着孙子外孙回来，耽搁不起。 当然，这给方明华夫妻创造了二人世界，晚上在床上一阵激情之后，两人依偎一起，宋棠棠说起在美国的所见所闻。 “明华，这次我去美国，太给我震撼了！”宋棠棠说道。 “富裕而又腐朽的资本主义生活？”方明华抚摸着媳妇的秀发，开起玩笑来。 宋棠棠白了他一眼。 “富裕繁荣倒不是最重要，主要有两点让我很震撼。” “哪两点？” “第一，美国科技太发达了，旧金山有个硅谷，全都是高科技公司，普通老百姓家家都电脑，对了！还有一个叫什么因特网，听丽丽说，能将电脑连接到一块，大家可以互相联系！” “嗯确实不错，不过咱们国家很快也就会有，而且将来也不输它们，还有呢？” “还有就是影视业！美国的影视业也很发达，我不是说他们拍的哪些影视剧，而是他们的投资、生产、制作模式.洛杉矶有个好莱坞估计你也听过，我去看了简直震撼人心！” “确实，这一点值得我们学习。”方明华点点头。 “我决定了！”宋棠棠突然说道。“决定什么？” “盛世影视从盛世出版彻底独立出来，包括投资西部影视城的的业务也一并转过来，我来负责这一摊子，立刻着手找别的影视投资项目。”宋棠棠说道。 现在的盛世影视实际上就是个皮包公司，除了有个营业执照和账户，别的什么的都没有。 听宋棠棠这么一说，方明华表明自己的想法：“我没意见，不过你要和红军好好商量。” “我明天上班就找红军说这事。” “怎么，不休息两天再去上班？” “不了，已经快一个月没去公司，估计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呢。” 真是个工作狂啊。 “那好吧，咱们早点休息，明天你还要上班。”方明华说完放开媳妇的身体，舒舒服服躺在床上。 “我还没说完呢，我去洛杉矶见到艾米丽了，果然很漂亮，烈焰红唇，身材高挑，典型的西方美女。” “你主动找的她？” “嗯，你的红颜知己呀，我当然要看看。” “你们聊了什么？”方明华有些好奇。 “我们聊的很投机，聊了文学也聊了你，她对你印象非常好，还说如果不是我嫁给伱了，她肯定会追你，追到中国来！” 方明华顿时无语。 见面就见面，聊这个无聊的干嘛？ “不过我告诉她，即便是我不嫁给你，她也没机会，还有别人呢。”宋棠棠说道。 “好了，不说这个。”方明华制止说道，赶紧转了话题：“丽丽，丽丽情况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正要给你说呢，丽丽已经把你的中篇小说全部翻译完了，交给西蒙出版公司出版，她听我说你又在写一个长篇，说写好了以后立刻交给她，争取中、英文同时出版！” “嗯，也好，等她寒假回来，我谢谢她。” “还有啊，丽丽谈恋爱了。” “真的？找的是谁？你们这次见到了吗？”方明华顿时来了兴趣。 “其实也不算谈，有个华裔青年在追丽丽，他的祖籍在闽省，在他爷爷那一代移民美国，现在他们家在旧金山有两栋酒店。” “那也是富二代.那个青年你们见到了吗？人怎样？” “见到了，长的挺斯文的，白白净净的，哈佛大学博士毕业，学的是金融，现在在旧金山一家金融公司任证券分析师。 “那两人也算般配。”方明华说道。 “是呀所以我二姨倒挺满意，不过我不喜欢。” “为什么？”这让方明华感到奇怪。 “脂粉气太重，有点娘娘腔！” 方明华听到笑了起来。 “棠棠，你在部队上呆过，自然看不惯那些整天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打扮的衣冠楚楚的男人。” “也不是啦.你穿西装我就喜欢看！，总之我不喜欢，丽丽似乎也不热情。” “女孩子嘛，当然开始要矜持，正常。” “好啦.当然决定权在于丽丽本人，如果她能真找到自己真爱，那也是好事。”宋棠棠幽幽说道。 (本章完) 第492章 心疼媳妇？那就自己当经理！ 第492章 心疼媳妇？那就自己当经理！ 第二天，宋棠棠一大早开着自己那辆马自达去上班，方明华和往日一样在书房电脑码字。 由于工作忙，宋棠棠中午不回家吃饭，这么热的天，方明华也懒得跑父母那里蹭饭，自己下碗醋汤面就解决。 晚上还是要回父母家的，除了吃饭更重要的要带孩子出来溜达，除了放在父母这边的儿子，还有丈母娘那边的女儿，都要一起带出来。 今天刚吃完饭，方明华接到赵红军打来的电话。 “明华，我刚才打电话到你家，没人接，估计你回你父母这边，你果然在。” “是啊，怎么了？” “棠棠说要将盛世影视彻底独立出来，自己专门负责，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我尊重她的意见。”方明华回答道：“怎么，你不同意？” “我不是不同意，但这里面有些问题，这样吧，一句两句说不清，一会你出来，咱们去广场边那个老马家烧烤店，聊会怎么样？” 聊天非要去烧烤店？ 这家伙是不是借机想吃羊肉串？ 方明华心里嘀咕了声，不过答应了。 “好，现在才七点外面有点热，八点钟吧，天气凉快点点再过去。” “行，八点整我在烧烤店等你。” 方明华挂掉电话，就给宋棠棠说了一会去和赵红军在烧烤店谈事情。 “我知道红军要找伱谈这事，你去吧，孩子我来带。”宋棠棠回答道。 “他说他也同意，但说这里有些问题到底什么问题？”方明华的关心这个。 “没人呗，如果我主要负责影视那一块，图书出版怎么办？何况海口那边还有个公司，红军的意思是他要来回跑，顾不过来，西京图书出版这一块全部撂给我。”宋棠棠说道。 方明华一听急了。 “那怎么行？身体会累坏的！你们去年今年不是从海口聘了一些大学生进公司了吗？好多还是重点大学的学生！” “可是经验不足啊，把一个公司交给他们，红军不放心，毕竟现在的公司不是我们当初创业时候的小作坊，需要一個有领导力和执行力的人物。” 哎. 确实是个问题。 “不管怎么样，你不能一肩挑！” 自己的媳妇不疼，谁疼？ 七点五十，方明华穿着大裤衩拖鞋出门，走到广场附近的老孙家烧烤店，就看到店外面的马路上停着一辆白色皇冠。 人行道上，摆放着几张小桌子，赵红军正坐在一张小桌子边，桌子上已经摆放着一盘羊肉串。 看到方明华过来，赵红军立刻冲着店里正忙活的老板喊道：“老板，来一打啤酒，还有一盘毛一体！” 等方明华坐下，老板已经端着一盘毛豆过来，赵红军笑着说道。 “我就喜欢知道你吃这个。” “以后来喝酒，别开车。”方明华提醒道。 “行，我知道了。”赵红军递给他一瓶啤酒，然后说道： “棠棠说的这事，是好事，既然成立了影视公司当然要独立运作，可是现在没人，我工作重心在海南那边，这边的图书出版，谁负责？我的意思是让棠棠也兼上。 “你想累死我媳妇啊？”方明华没好气怼了句。 “不想让媳妇累？那你就出马！当西京出版公司经理。” “卧槽！你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我才不干呢。”方明华想不都不想，一口拒绝。 “那你说咋办？”赵红军双手一摊。 方明华喝着啤酒，琢磨这件事。 “哎我想起一个人，海南出版社编辑室副主任舒斌！去年元旦咱们去见过，那可是个人才，你想办法把他挖过来，任海口那边公司的经理，这样你也不用来回跑，一举两得。” “你以为我不知道？”赵红军瞥了他一眼，说道：“前段时间我去海口，专门约他出来谈了这事，但他不想离开海南出版社。”“为什么？” “他没具体说，不过我能猜到，咱们毕竟是私人企业，不如人家国营出版社。”赵红军语气有些无奈。 “我看不一定。如果舒斌真在乎这个，就不会从湘省跑到海南，和韩少工一样，是想干一番事业的人。”方明华嚼着毛豆，淡淡说道。 韩少工也是湘省作家，去年元旦也到了海南创办杂志，方明华去海南两人还深入聊过一阵。 “那这样，要不你去一趟海口，把舒斌拉过来？”赵红军突然说道。 “我？” “对，你是作家，又干过编辑两人肯定有共同语言，你现在又是中国作协理事，秦省作协副主席，这领导一出马那就不一样.” “得得得，别给我戴高帽子，这都是虚衔，再说我秦省的能管到人家海南？！”方明华没好气回答。 “不是还有个全国作协理事嘛.” “那更不顶用！”方明华毫不客气拒绝。 “反正.你要将舒斌挖过来，否则你就来担任这个经理，要么棠棠兼任，三选一。”赵红军一边吃着羊肉串，一边说道。 卧槽！ 赖上我们夫妻了。 方明华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确实这是个问题。 公司规模发展越来越大，急需人才。 “明华，你就去一趟海口，既然你也觉得舒斌是个人才，想办法把他争取过来！我不行或许你能行。”赵红军又劝道道。 方明华拿着一根羊肉串，慢慢吃着，沉思了下，最后说道：“那好，我试试。” “来，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赵红军笑着举起啤酒杯。 晚上回到家，方明华和宋棠棠说了此事。 宋棠棠也支持方明华去海南。 “那你就去一趟，去看看海南风景。” 既然决定去，方明华就准备早点动身。现在不在杂志社上班，不用请假说走就走。 火车就不坐了，太累，直接坐飞机飞到城，然后再转机到海口。 就在方明华准备赶往海口，在海口韩少功的家里，韩少工和舒斌正在聊天。 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舒斌，我已经接到正式通知，《海南纪实》审查没通过，将要被停刊。”韩少工说道。 “为什么？” “不符合政策规定。” “哎”舒斌长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且我听说湘省人民出版社因犯严重错误，已经被撤社。” 啊？！ 听了这个消息，舒斌惊呆了。 湘省人民出版社可是他的“娘家”，他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我准备重新回到书桌前写东西舒斌，你也好自为之吧。”韩少工最后说道。 苏斌抽着烟，陷入沉思状态。 (本章完) 第493章 海南行 第493章 海南行 方明华是9月4日赶到海南的。 从这个时候起，前往海南就需要办理边防证。不过这对于方明华也不是什么难事，拿着户口本到新城公安分局就很快办好。 方明华乘飞机而不是乘船渡海，所以在城临登机前有人检查各种证件包括边境证。 他就看到一个旅客因走的匆忙忘记带边防证而被拒绝登机，懊悔的捶胸顿足。 飞机稳稳停在大英山机场，方明华提着行李下了飞机来到候机大厅，看到一个戴着眼镜很秀气的姑娘高高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方明华”三個字。 是临走前赵红军专门安排海口这边接站的。 接站的姑娘方明华也认识，就是去年年初来海南在码头偶遇的那个燕京外院毕业的姑娘戴嘉利。 姑娘是海南建省后怀着创业梦“赶海”来到海口的，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到了海口才知道遍地都是大学生，可一个区区只有20万人口，市区连个红绿灯都没有的城市，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赶海的人。 创业梦破碎。 后来，方明华离开海口前，在居住望海楼下面看到正在找工作的戴嘉利，就把她介绍给赵红军，进入正要筹建的海口盛世图书出版公司。 听赵红军说，姑娘干工作很认真，虽然经验有些不足但很热情充满干劲，现在的职务是海口盛世图书公司办公室主任，由于这边没有副经理，赵红军离开海口期间，这面的工作暂时由她负责。 姑娘当然认识方明华，心里充满感激。 如果不是他，估计自己现在也和别的师哥师姐一样，挤在潮湿出租房里，为一日三餐而奔波。 更或许已经离开海南，离开梦破碎的地方。 还有，别看人家没在公司任职，可听赵总说人家也是公司的大股东！ 看到方明华提着行李箱走过来，立刻跑上去甜甜叫了一声“方老师”还很殷勤帮提行李箱。 “方老师，房间已经订好，就在望海楼。”姑娘边走边说。 “谢谢，你们赵总已经给你说我来海口的目的吧？” “赵总已经吩咐过了，我全力配合。” “那好.” 出了候机大厅来到停车场，方明华跟着戴嘉利上了一辆黑色桑塔纳——这是公司的车。 看到姑娘很熟练的发动汽车，方明华有点惊讶：“你会开车？” “是呀我们赵总说了，会开车是作为一名现代企业管理者最基本的技能，所以我一年内就考了驾照，在海口取驾照要比内地容易的多。” “嗯，不错。”方明华赞赏了句。 来到望海楼，方明华进了房间，发现是去年年初跟着赵红军一块来海口住过的房间。 “方老师，您先休息，一会下去吃饭，我给您联系出版社的舒主任。”戴佳利说道。 方明华发现，此时的戴佳利和去年相比，少了些学生气，显得干练许多，看来这一年多成熟不少。 不过方明华拒绝她的好意。 “你忙你的去吧，你把舒斌的联系方式以及车给我留下，别的你不用操心。” “好的。”戴佳利很快交出车钥匙，又拿出一张纸迅速写了几行字交给方明华。“这是舒主任的联系方式还有我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如果你需要什么，尽管给我打电话。” “好的，谢谢。”方明华接过纸条。 吃饭的时候两人是在一块的，依旧海口特色菜，海南斋菜煲、琼山豆腐什么的。 两人边吃边聊，自然是有关公司的事。 “小戴，海口公司成立一年多了，伱对公司出版图书这方面有什么想法？”方明华随意问道。 姑娘听了抿嘴一笑：“方老师，我是有点个人思考，不知道觉得对不对？” “说说看。” “公司这一年多来出版图书主要包括雪米莉的“女”字系列，一共五本，还有就是《鬼吹灯》系列两本，剩下的都是武侠、言情之类，一共是20本，销路非常好。”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 “但是，随着国家政策收紧，以及武侠、言情小说在市场上的泛滥，我敢肯定，这两类小说将来的销量会很快下降，因为现在国内各大出版社纷纷进入这个市场。” “就拿《射雕英雄传》这本书吧，我曾经在海口，以及出差到城、鹏城逛过各大书店做过统计，竟然有23个不同类别的出版社出版过这本书！几乎可以说是泛滥成灾，这样还有什么效益可言？” “小戴，不错，看来你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方明华赞赏道。 “干一行爱一行嘛既然我在盛世公司，就要为公司着想。” “那你说，这个问题如何解决？”方明华似乎想考考对方，又问道。 “我觉得吧.应该拓宽思路，不要局限于这种言情武侠，我觉得西京盛世公司就做的很好，出版了《挪威的森林》《发条橙》等几本中译本小说，既有一定的文学价值而且读者也喜欢，但是他们也存在问题。” “什么问题？”方明华放下筷子，很认真看着姑娘。 “就是这些事基本上都是属于文学青年看的，但现在社会大环境变了，文学书籍没有前几年那么受欢迎，我觉得吧，不能只盯着文学，应该扩大出版领域，譬如科技、人文.这些都是当前的热点。” 呵.这个姑娘有见识！ 方明华心里暗赞，不过表面上不动声色：“那你有没有觉得合适出版的书？” 姑娘听了有些不好意思：“我学的是翻译，基本上也是以文学作品为主，别的领域很少涉猎，不过我现在在努力看一些别的方面的书，方老师，你别笑话我呀。” “笑话什么？我觉得你这思路很好，好好干，大有前途！” 吃完饭后，方明华就让戴佳利回去，自己一个人开着车随意逛逛——反正市区也不大。 开着车沿着海秀路一路向东，方明华缓缓而行。 和一年前相比，市区变得更热闹些，街上操着天南地北口音的年轻人似乎更多，那些怀揣着着梦想的青年，源源不断赶往这片热土。 内地还比较少见的录像厅出现了，门口竖着一块黑板，上面写着 《独自去偷欢》《迷情》《那个男人不多情》. 不少年轻人往里走，看来生意挺火爆。 而就在不远处的街边，一个青年抱着吉他在路边卖唱。 《我的未来不是梦》 你是不是想我在太阳下低头 流着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 你是不是想我就算受了冷漠 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 据说，这是海口乃至整个海南最流行的一首歌曲。 (本章完) 第494章 方明华当说客 第494章 方明华当说客 方明华在电信局门口，竟然看到了bp机的广告： “有事您呼我！” 果然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啊。 方明华心里感叹，在西京他还没注意到bp机的业务，或许已经开展但受众很少吧。 再往远走点，拐进滨海大道，方明华记得去年年初来这里还是一片农田，但现在已经是建筑工地，一座座楼房拔地而起，更多则是被圈起来但还没开开发的荒地。 海南的一场房地产的饕餮盛宴即将拉开序幕。 逛了一大圈，方明华行驶在海口最繁华的海府路上，突然听到路边一个报亭里传来录制的喇叭声音： “特大消息，特大消息！《海南纪实》即将停刊，现在最后一期将是绝版！大家赶紧购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海南纪实》停刊了？！ 这不是去年年初韩少工来海南创办的一份杂志吗？怎么这么快就停刊了？ 方明华靠边停车后，下来到报亭买了一份。 果然，报纸上有一则告别通告，包括韩少工在内20名报刊工作人员向广大读者告别，并向在过去的日子里关心、帮助、体谅我们的作者和协作者致以诚挚的谢意 方明华看完叹了口气。 韩少工的海南梦破碎了。 方明华拿着那张报纸回到车上，返回酒店。 在酒店看了会电视睡觉，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饭后，在酒店房间里拨通舒斌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我是舒斌，你哪位？”话筒里传出带着浓浓湘音的普通话。 “你好，舒主任，我是秦省作协方明华。” “方主席。”舒斌的语气明显变得热情起来：“你来海南了？” “对，我现在就住在海口望海楼，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想单独请你吃个饭，就在望海楼。” 约我一个人？ 舒斌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 “那好吧，下班后我过来。” “好的，等我订好包间再打电话给你，再见！” 放下电话，方明华翘起二郎腿，又拿起昨晚在报亭买的那本《海南纪实》杂志。 《苏联政治改革纪要》 《燕京五月，机场少了红地毯》 光这标题也吸引人眼球。 难怪杂志被停刊，用后世的话说，有的内容是在404边缘疯狂试探啊。 方明华摇摇头，放下报纸拿起茶几上自己泡好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龙井茶，很悠闲喝起来。 而在海南出版社，舒斌坐在自己办公桌边，思考着刚才方明华打来的电话。 虽然在电话里方明华只是说吃饭叙旧。 可是两人只见过一面，以前也从未联系有啥好叙的？ 舒斌隐隐已经猜到方明华来意。 据听说方明华和那个盛世图书出版公司的赵红军关系匪浅，去年年初，赵红军在望海楼请客，就有方明华作陪。 而且，两個月前赵红军还专门找过他一次。 他想了想，打开抽屉拿起一本繁体字书《论语别裁》——南怀瑾的著作，放进自己的公文包里。 或许用得着。 九月份的海口还是挺热的，而且听说马上就要来台风，所以方明华也没乱跑，就在房间里呆着，看看电视什么的。 转到央视台，没想到竟然看到穿着西装革履的赵红军面对着镜头侃侃而谈，谈就是去甘省白音板凳村捐资修学校的事。 大谈企业社会责任云云，当然不会忘记宣传刚刚成立的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希望工程的情况。号召全社会有责任心的企业家们踊跃捐资。 最后还引用了这个时代非常流行的一个口号。 “再穷也不能穷教育，再苦也不能苦孩子！” 形象不错，有企业家的派头。 方明华看着电视里的赵红军露出一丝微笑。 还有，于龙海他们为了宣传希望工程也是拼了，竟然动用了央视！ 当然效果肯定不错。 又乱看了一阵，方明华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过五分，于是就离开房间来到二楼已经预定好的包间。 过了十多分钟，传来敲门声，一个穿着旗袍的女服务员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是舒斌。“舒主任。” “方主席。” 两人握手之后，就落座。 菜已经准备好，就两个人也不需要太多，但很精致，和乐蟹、椰子鸡还有一份湘菜——毛氏红烧肉。 酒直接就是茅台。 两人边吃边聊。 “方主席，听说你辞去了《延河》主编的职位？”舒斌问道。 “对，合同到期我也没续聘，想逍遥一阵写点东西。”方明华笑着，给对方倒了一杯酒。 “我昨天在街头上看到，韩主席办的《海南纪实》停刊了？” “是啊.有些事情真让人无奈。”舒斌语气中带着遗憾：“现在少工和你一样，准备重新回到书桌旁写东西。” “哦现在做事的确不容易。” “是不容易，我原以为海南是经济特区，政策要比内地活，能干一番事业，其实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舒斌摇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呵呵，舒主任，换个地方或许更好，俗话说的好树挪死，人挪活嘛。”方明华边说边给对斟满杯。 这话？ 话里有话？ 舒斌明显感觉出来，不过他没有接话。 两人天南地北谈了一阵，一瓶茅台大半也落肚，方明华这才说道。 “苏主任，我这次来海口，是受我朋友委托，就是赵红军，想必你也认识。” “认识，前两个月赵总和我一起还喝过酒。”苏斌笑着回答。 “我听红军说过这事，他邀请担任海口盛世图书出版公司经理一职，伱拒绝了。” “对，我能力不足，无法担任。” “舒主任，咱们也是朋友，也就不绕弯了，你拒绝这个职位当然不是能力不足，我们都清楚，你还是想在出版界干一番事业。”方明华笑着说道。 “可是今年，国内形势发生巨大变化，国家政策将会逐步收紧，按照你原来的想法，要在海南出版社闯出一番事业，我感觉比较难。” 听了方明华的话，舒斌脸上露出一丝痛苦色。 “但盛世图书可以，如果你担任这个职务，有很大的权力，赵总的重心还是在西京，这里你说了算，而且你放心，我们不会重蹈《海南纪实》的覆辙。” “为什么？你们可是民营的，连书号都没有！” 舒斌的话有点咄咄逼人，方明华听了却淡淡一笑。 “书号问题你根本不用操心，即便没有海南出版社，我们还会找到别的出版社和我们合作，最重要的是我们不沾政治。” 方明华的话意味深长，舒斌何尝听不出来。 《海南纪事》不就是犯了这个错误？ “可是，你们只会出版《女带家》《鬼吹灯》以及言情武打这些毫无文学价值的书！”舒斌的语气中略带讽刺。 卧槽！ 这话扎心啊。 不过，方明华并没生气。 “舒主任，你这话有失偏颇，我们不是出版了《平凡的世界》以及《挪威的森林》等这样有文学价值同时又有经济效益的书吗？” 这一点，舒斌也不能否认。 真没想到，一个民营出版社竟然有这样的眼光！ 这也是他比较佩服的地方。 舒斌端着酒杯，陷入沉思当中。 方明华也不着急，慢悠悠吃着菜。 (本章完) 第495章 再见，乌托邦 第495章 再见，乌托邦 过了会，舒斌突然抬起头看着方明华，问道： “方主席，你是受赵总委托而来，是否能全权做主？” “当然。”方明华笑了笑：“因为这个盛世图书，是我和赵红军两人合伙开的。” 原来如此！ 舒斌恍然大悟。 “那好，方主席。”舒斌说着突然拿起放在边上的公文包，从中取出一本书递给方明华。 “《论语别裁》？南怀瑾的？”方明华看到这本繁体书书的封面不由得问道：“这本书好像在大陆还没出版吧？你从香江那边买的？” “我在湘潭大学上研究生的时候有个同学叫史蒂芬，是美国人来留学的，去年通过他我认识了在香江居住的南怀瑾先生。” 舒斌解释道：“我现在想问的是，方主席，你觉得这本书能在内地出版吗？” 方明华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呢，你认为呢？” “我认为可以，这是一本关于《论语》的讲演录，但并不显得艰涩反而妙趣横生，体现了中国文化的精华与价值，这个类型的书在国内市场几乎还是空白，估计读者会喜欢，有一定的销路。”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讲现在国内没有此类的书，所以销路到底如何？我也没十分把握，现在国内更多流行是西方的，像培根的《谈读书》柏拉图《理想国》之类，不过这类书也已经饱和。” 舒斌说完，目光炯炯看着对方。 方明华不慌不忙，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才说道：“如果你担任经理这個职务，你就可以出版。” “真的？！” “对，这事我可以说了算！” “那好！我干！” “那好，来，我们干一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举起酒杯。 舒斌决定加入盛世图书，说话很明显主动起来，他说道：“方主席，马上进入九十年代，我预计，随着经济、科技的发展，读者的口味会发生转变，并不仅仅局限于文学小说，同样，出版的图书也要迎合这种转变，扩大视野。” “譬如像你说的南怀瑾的这本书？”方明华说道。 “对，国学传统是一类，另外应该是经济金融、和新兴科技如计算机领域等——当然不是专业书籍而是科普类的东西，读者肯定感兴趣。” “有道理，海口公司里有个叫戴嘉利的姑娘，是燕京外院毕业的，现在是公司办公室主任，她的想法和伱很相似。” “是吗？等后面我找她谈谈。” 这场饭局，两人相谈甚欢。 当然，这只是初步达成协议，至于舒斌过来以后的待遇、以及海口和西京两家盛世图书之间的关系调整，还需要后面详谈。 不过方明华不想参与这些，说服舒斌加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就是作为总经理赵红军所要考虑的事。 当天晚上在酒店里，方明华就分别给赵红军和宋棠棠打了电话简单说明这边的情况。 “红军，舒斌已经答应，剩下就是你的事了，我明天或者后天就准备回来，你过来和他好好谈谈，他是个很有想法的一个人。” “为什么你不和他继续谈？” “你是总经理，我不是。”方明华懒洋洋的回答。 方明华确实想赶回去，那本《天行者》初稿才写了一半多，得加紧进度。 不过离开海口之前，方明华还想见一个人。 韩少工。 《海南纪实》关停，编辑部大部分成员都回了原籍。韩少功留了下来，帮助筹备琼省作协。 在省政府大院的后面三层楼房的三楼，方明华找到韩少工。“方主席，你怎么来海口了？”韩少工看到方明华很惊讶。 “一点私事，办完了所以过来看看你。” “来，坐，坐。”韩少工赶忙招呼：“比较乱，条件也艰苦，别笑话啊。” 条件确实很艰苦，只有十几个平米的办公室里，桌子上、椅子上，甚至地上都堆放着各种资料。 韩少工还是从隔壁拿来一把椅子，又给他倒了杯茶。 “你们作协筹备的怎么样了？”方明华关心问道。 “正在抓紧时间筹备中，估计明年就可以正式挂牌，到时候邀请你来参加我们的挂牌仪式。” “好。”方明华很痛快的答应。 两人又闲聊几句，方明华试探问道：“韩主席，我在街头报亭看到你办的那份《海南纪实》停刊了？” “是啊，上面的意思，不得不听。” 韩少工的语气中多少有点遗憾。 “其实也好，放下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办杂志是很累的，尤其是像你这种。”方明华安慰道。“我也辞掉了《延河》杂志社主编的职务。” 听到这个消息，韩少工有些惊讶。 “你不当主编了？《延河》不是挺受欢迎的嘛。” “累，身累心更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只担心出什么事。” “是啊.”韩少工也颇有感受：“国内大环境稍有风吹草动，首先倒霉的就是文学界。说实在，我也感到累，准备重新拿起笔写点东西。” “不过，韩主席，我看了办的一期《海南纪实》办的挺有特色的。”方明华又说道。 提起《海南纪实》，韩少工情绪明显高涨。 “不瞒你说，去年年10月，《海南纪实》第一期正式出版，你知道发行量多少？60万份！” 60万？ 这个数字也让方明华感到吃惊。 自己当主编的时候，《延河》最高的发行量也只有60万份，人家第一期就达到了。 “我们没拿国家一分钱，却在一年时间里为国家赚了几百万利税和固定资产。”说到这里，韩少工颇为自豪。 “确实能赚钱。”方明华听来了笑道。 “是啊，但太赚钱也未必是件好事。”韩少工语锋突然一转：“钱多导致人们的两种走向：有些人会更加把钱当成回事，有些人则更加有理由把钱看破。” “韩主席，你属于后者。” “算是吧，相对文学就显得单纯许多，选择文学实际上就是选择一种精神方向，选择一种生存方式和态度———这与一个人能否成为作家，能否成为名作家实在没有关系方主席，你说对不对？”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不过，马上就要进入九十年代，九十年代写作环境和八十年代估计会有很大的不同。” “是啊.时代马上就要变了。”韩少工感慨道。 开车从作协返回望海楼，方明华想着刚才和韩少工的谈话，他又想到前不久去银川和张先亮的接触。 两人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文人，身上都带有商业化色彩，只不过张先亮更彻底更具有市场化，具有商人敏锐的洞察力，所以创办了西部影视城，成为一代文人土豪。 而韩少工的身上更多有一种乌托邦色彩，他参考联合国人权宣言，欧洲人在开往美洲的“五月”船上签订的《红五月公约》，瑞典的社会主义福利制度等，起草了一份既有共产主义理想色彩，又有资本主义管理规则，又带有行帮习气的大杂烩式的《海南纪实杂志社公约》，创办了《海南纪实》杂志。 但即将到来九十年代不需要这些，滚滚而来是横扫一切市场经济大潮。 “起风了。” 方明华看着街道边椰子树开始摇摆，感慨了句。 (本章完) 第496章 盛世集团成立 第496章 盛世集团成立 方明华是第二天中午乘坐飞机飞到城，然后又转机直奔西京。 晚上回到家，宋棠棠已经在家里等他，亲手给他下了碗油泼面，吃完后，两人就聊起这次海南之行。 “明华，前天晚上接到你的电话后，我上班后和红军经过仔细研究，决定将现在的盛世公司重组。” “重组？” “对！公司发展很快，现在的模式已经不适应发展，所以我们决定成立盛世集团，盛世图书、盛世影视成为集团下面的两个独立运营的公司，同时将两家盛世图书公司整合成一个，公司地点放在海口，由苏斌负责。盛世影视由我负责。” “西京盛世图书的人怎么办？”方明华问道 “如果愿意去海口工作，那就过去，如果不想去，人事关系转到盛世影视这边。” “行，我没意见，我说过我不参与公司的具体运营。”方明华笑道。 又是这句！ 宋棠棠白了他一眼。 11月初，盛世公司正式改组： 新成立盛世集团公司，总部设在西京，赵红军任集团董事长兼任总经理，宋棠棠任副董事长兼任盛世影视公司总经理，苏斌辞掉海南人民出版社职务，正式任盛世图书出版公司总经理。 同时，还任命了盛世图书两位副经理，其中一个就是戴嘉利，另外一个是原来西京盛世图书编辑室主任老金的儿子金海。 老金原来是《延河》杂志社退休编辑，被盛世图书返聘到公司当校对编辑，他儿子是应聘到公司一直干销售。 小伙子虽然只是高中毕业，但头脑灵活，能说会道，在原来西京盛世公司任销售部经理，这次主动提出去海口工作，遂被任命为主管销售的副总经理。 老金年龄过大的原因离开公司，安享晚年。 盛世影视这边，也给宋棠棠配了一個副手，刘晓光。 很年轻，84年才从西京电子科技大学毕业，毕业后放弃国家分配工作，到深圳先科节目制作中心任职，后来返回西京。 还是通过宋棠棠在鹏城的小姨认识，赵红军和宋棠棠和他经过一番交流，感觉很不错，直接聘为盛世影视副总经理。 在盛世集团成立时，赵红军举办了声势浩大的揭牌仪式，不仅邀请了政府有关部门领导、商业合作伙伴，还邀请了省电视台等媒体记者。 只见他穿着白色衬衣打着金利来领带，梳着大背头，插着胸，腰间的bp机引人注目。 这是赵红军赶赴海口和舒斌详谈的时候，看到这玩意后，回到西京毫不犹豫以公司的名义给几个高管每人购买一个。 好东西啊，高端产品。 此时的他，神采飞扬，作为西京乃至秦省有名的民营企业家，一时间风光无限。 盛世公司的几位高管集体亮相，包括从海口专门飞过来参加庆典的苏斌，也是西装革履，精神抖擞。 宋棠棠作为集团二把手又专门负责影视公司，一身剪裁合体的乳白色ol西装黑色抹胸亮相，高盘的发髻，精致的面容，不凡的谈吐，顿时让记者们惊呼。 这比正在热播的《公关小姐》里女主周颖，还漂亮具有女强人的气质。 于是，镜头纷纷对准了她。 方明华并没有参加这场开业典礼。 从海口回来，他主要精力就放在写作上，不过此时的他正在幼儿园门口等自己两个宝贝放学。 两个孩子马上满三岁，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前段时间，为上哪家幼儿园，让几家人伤透了脑筋。 按照老妈张凤兰的想法：就近上呗，她居住的计委家属楼附近就有一家小太阳幼儿园，这样也方便接送。 但方明华的丈母娘周云娟不同意。 说那个幼儿园是街道居委会办的，水平不行，来我们军区大院幼儿园上，那硬件、师资力量在全西京都是一流的，况且接触的小朋友都是部队上军官的孩子，不像外面的，三教九流都有。 但张凤兰不同意。 你说的好是好，但问题是我没法接送了啊，离我家那么远，再说进个你们部队大院那么费劲，还得让站岗的盘问一番。 周云娟却说，你不能接送，有亲家我啊，再说老宋也退了，我们老两口负责接送，反正离得很近，走路去即可。 张凤兰一听不干了。你们这是想把我两个孙子都弄到你们家呀。 看到两人争执方明华无奈。 原本想干脆还是像没上幼儿园前，女儿在丈母娘家，就上部队幼儿园，儿子在父母这，那就上街道幼儿园，各接各的。 方明华对幼儿园也没啥挑剔，只要能让孩子玩的开心，也没指望这么小学什么。 但媳妇宋棠棠不同意。 两个孩子从小就分开，现在如果不在学校一个班里，将来肯定感情不深！必须放在一个幼儿园！ 好嘛 方明华一个头大。 还好，马上幼儿园就要开学的时候，事情有了转机。 妹妹方明丽怀孕了！ 而且妊娠反应非常重，吃一点东西都哇哇直吐，看上去人都廋了一圈。 这可把张凤兰急坏了。 自己的亲闺女啊。 女儿女婿都要上班，做饭成问题，而女婿的父母在农村有一大堆农活要要做，所以她决定搬到女儿家住，每天给女儿做好吃的。 总能吃些东西进去吧？ 于是，一商量，张凤兰和方长河搬到女儿家住，一直要照顾到她生完孩子为止。 而方明华两个孩子上幼儿园的问题顺利解决，9月1日那天顺利上了部队大院幼儿园，由老丈人一家负责接送，晚上就住在那里。 但是到了周六，方明华还是要接回自己家，让丈母娘他们休息下，周末带孩子出去玩，尽做父母的责任。 今天就是周六。 方明华开着自己那辆丰田巡洋舰进了军区大院，为了方便进出，宋棠棠的老爸还专门给他车辆办了一张车辆通行证，免得被哨兵盘问。 幼儿园就在大院里面，老远就听到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方明华把车停在道路边上，然后走过去。 幼儿园门口已经有接孩子的家长，大部分都是孩子的爷爷奶奶，也有年轻穿着军装的男人。 还有就是孩子的妈妈，各行各业的都有。 一身便装的方明华并不感到多突兀——除了那辆丰田陆地巡洋舰有点显眼。 这时候，一辆白色马自达缓缓开过来，停靠在路边从车上下来一个胖胖的烫着卷发的少妇。 “嫂子，下班接敏敏？”方明华笑着打招呼。 是赵红军的媳妇王霞。 和赵红军有些张扬的性格不同，王霞比较内敛，这也与她的职业有关，现在她是省政府文化厅的某处的副处长。 王霞也笑着回了句： “刚下班过来，你今天来接了乐乐蕊蕊？” “是啊，周末嘛，接回去住一天.嫂子，你这下班后还得赶回来接孩子。” “没关系，开车也就几分钟路程。” 赵红军的女儿赵敏本来是可以上省政府大院里幼儿园的，这样她媳妇早上上班送过来，下午下班后接走，非常方便。——政府大院里上班好多都是如此。 但这家伙说为了从小培养乐乐和敏敏的感情，看到方明华把两个孩子送到部队大院的幼儿园，非要把自己的女儿也转过来放在一个班。 王霞是个好脾气女人，就随了丈夫，接孩子稍微远点也不碍事。 (本章完) 第497章 《渴望》片尾加入广告 第497章 《渴望》片尾加入广告 “明华，我想问你一件事。”王霞突然说道。 “什么事？你问吧。” 王霞刚准备开口，这时候幼儿园大门突然打开，小孩子们开开心心跑出来。 王霞立刻打住，“算了，下次再说吧。” 方明华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多问，他看到看到自己女儿蕊蕊和赵红军的女儿敏敏手牵着手边说边走出来，连忙走上去。 儿子呢？ 跟在两个小姑娘后面，磨磨蹭蹭的。 方明华发现，两个小姑娘关系非常好，儿子和敏敏根本玩不到一块去。 还青梅竹马呢？ 看样子悬。 看到老爸来接，蕊蕊笑着放开敏敏的手跑过来，方明华赶忙抱起女儿，另一只手牵着磨蹭的儿子。 “蕊蕊，明天是周末想到哪里去玩？爸爸带你去！” “我去动物园看大熊猫！我要敏敏和我一块去！”小姑娘立刻嚷嚷道，还转过身问敏敏：“敏敏，明天我们去看大熊猫！” “妈妈，我要和蕊蕊一块去看大熊猫！”敏敏立刻对自己妈妈说道。 “别老麻烦你方叔叔，妈妈带你去。”王霞说道。 “不嘛，我要和蕊蕊一块去！”小姑娘不高兴。 “嫂子，明天把孩子送过来，我带他们三个去。”方明华赶忙说道：“反正我一天不上班也没啥事。” “老是麻烦你，多不好意思。” “没关系，明天你让红军把孩子送过来。”方明华说道：“乐乐蕊蕊，跟阿姨再见！” “阿姨再见！” “叔叔再见！” 方明华开车带着两个孩子往南门幸福小区驶去，在车里就听到女儿叽叽喳喳讲在幼儿园发生的事，而儿子一声不吭从书包里拿出玩具玩。 哎. 都是一個妈一个时候生的，相差也不过几分钟，性格差距怎么这么大？ 开车回到小区，进了自家就听到厨房里传来炒菜声，是宋棠棠回来了，房间里顿时热闹起来。 两个孩子在幼儿园吃过饭，所以晚饭基本不吃，顶多到快睡觉的时候再喝点牛奶，晚饭就是方明华夫妻俩吃。 一盘馒头，两碗小米粥，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还有方明华喜欢吃的切碎线辣椒专门用来夹馍，都很简单。 电视里放着新闻，竟然是盛世集团成立的画面。 看着媳妇穿着ol西装一副白领丽人的打扮，方明华笑着说道： “棠棠，你这样子简直像《公关小姐》里的女主周颖啊，比她还有气质！” 《公关小姐》是最近热播的一部电视剧，演员从形象穿着到生活习惯都有模仿港剧的痕迹，看上去很洋气。 宋棠棠听了笑着说：“穿这身衣服好看是好看，但干啥都不方便，时刻要注意保持形象，还是现在穿着舒服、随便。” 此时的宋棠棠穿着一身宽松的碎家居服，脑后的发髻也散开，从精明强干的女白领立刻变成贤惠的妻子。 “其实，伱穿那套绿军装最好看，英姿飒爽。” 方明华说这话被媳妇瞪了一眼：“吃饭就吃饭，乱想什么？！” “哎，我是正儿八经的，我可没说制服诱惑啊。”方明华赶忙辩解。 “不打自招！” 我. 方明华顿时无语。 咋说话媳妇现在不信了呢？ “哦，对了，明天我带两个孩子，还有敏敏去动物园玩，你去吗？”方明华记起一件事问道。 “我想去，可没时间啊。”宋棠棠很优雅的擦擦嘴：“明天我准备去燕京，昨天燕京电视制作中心郑小龙打电话到公司，说那部《渴望》制作基本完成，打算在12月初播放，让公司派人去看看效果，我准备带小许一块去一趟燕京。” 小许叫许慧，市卫校毕业，分配到医院当护士，可她不喜欢这份工作，干了一年竟然不干了，竟然到盛世公司来应聘，宋棠棠看到她口齿伶俐，人也灵头，就留在她身边做了秘书。 方明华一听，皱起眉头。“这么急？周末也不休息？” “郑主任一周前就打电话让我们派人过去，但因为筹备公司开业的事一直没去，不能再拖了。”宋棠棠解释道。 好吧 媳妇忙，我就当个奶爸。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一件事。”方明华拿起馒头刚准备啃，突然想到什么，赶忙放下说道。 “什么事？” “广告啊。” “广告？” “对，广告！要不，亏那50万怎么弥补回来？”方明华解释道。 这部《渴望》投资大约110万，但燕京电视台只打算60万购买转播权，自然要亏损50万。 虽然说，这个年代各大电视台拍电视剧基本上都是亏，可方明华却不想。 广告啊。 片尾的时候播放几条广告，这不钱轻轻松松到手了吗？ 不过这个时代还没有人这么干过。 宋棠棠听到丈夫这句话，愣了下：“在哪做广告？做广告不是更亏吗？” “不是，不是我们做广告，而是找厂家电视剧里做广告。” “在电视剧里？电视剧里能做广告？！”宋棠棠沉思下突然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说电视剧放完之后，出现某个厂家的广告是吧？哎呀这方法我怎么都没想到呢？！” “还有，照你这个思路，我们甚至可以在电视剧里做广告呀？譬如，剧中人物喝的酒，我们可以找某个酒厂显示他们的商标，骑的自行车，戴的手表，都可以做！” 宋棠棠越说越激动，方明华听的目瞪口呆。 额滴神呐 现在就想植入广告了？ 有点太超前了吧？ “棠棠，你这法子好是好，但估计观众有些不适应，因为做广告的这些商标出现一次不行，得反复出现，还有，这电视剧已经拍好了，你再植入广告有些镜头得重拍。”方明华提醒道。 宋棠棠仔细一想，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有点操之过急，这部电视剧就在片尾做广告，两个或者三个广告就行，可以保持不亏本，等我们投资下一部电视剧，再考虑我刚才说的那个法子。” “下一部？你准备投资什么电视剧？”方明华好奇问道。 “我不知道，得你写出来呀。” 我#￥￥%…… 第二天中午，方明华带着两个孩子，还有赵红军送过来的女儿，开车去动物园。 这个时代的西京动物园还在市区的金北路上，方明华带着三个孩子进了动物园，一个馆接一个馆逛起来。 孩子们最喜欢的还是熊猫，站在熊猫馆里不出来，隔着玻璃对着熊猫大呼小叫，兴奋的不得了。 方明华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憨头憨脑，脏兮兮又蠢萌的家伙有啥看的？ 孩子们玩，他就站在不远处等待。 棠棠已经上火车了吧？ 媳妇干什么事都是干脆利落，也不用她送，直接打的赶往火车站，和小许坐卧铺上燕京。 临走前，宋棠棠颇有信心。 “燕京那么多企业，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两三家愿意做广告的？这件事不用你操心！” 方明华操心的不是这个。 这么好的电视剧，那些已经有了市场意识的厂家怎么会不想着做广告？ 这绝对稳赚不赔的买卖！ 想想《渴望》的热度 只是，应该找咱们老秦人的厂吧？ 方明华琢磨着。 突然想到曾经在《延河》杂志上做过广告本省天汉地区的城古酒厂。 那个搞销售的副厂长——还是宋棠棠哥哥的战友吴建业，据听说现在已经提拨为厂长了。 不知道他感不感兴趣？ 嗯，等明天上班后打个电话问问。 (本章完) 第498章 这事，要成 第498章 这事，要成 带孩子在动物园玩了大半天，又出去找个地方吃饭，这个年代西京还没出现肯德基等洋快餐，只能吃肉夹馍、羊肉泡之类。 完了以后先把赵红军的孩子送回他家，然后又把自己两个孩子送到老丈人那里，坐了一会，自己一个人开车回家，今天的带娃任务就算结束。 晚上一個人在家练练字，修改稿子倒也清闲。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方明华拿出通讯录拨通了城古酒厂吴建业留的电话。 此时的吴建业正召集酒厂领导和销售科长开会。 自从在《延河》上做广告以后，城古酒厂生产的城古特曲迅速涌入西京，在西京乃至大西北以及中原地区急剧扩张，三年时间里销量翻了一番，因此吴建业被当地县政府任命为酒厂一把手。 雄心勃勃的他把目光投向燕京。 西南地区名酒众多，茅台五粮液以及庐州老窖剑南春等等，群狼环伺不容易立足。 东南、华南历来不是白酒消耗主要地区，所以他准备进军华北。以燕京为跳板，向北可以进军东北市场，向南可以进入冀省、鲁省这些都是白酒消费大省。 前段时间他亲自率领销售部门十几个精兵强将在燕京呆了两个多月，在各大批发部门、商场推销城古特曲，但效果不佳。 老百姓不认呐。 城古特曲？ 听都没听说过。 来自秦省？ 我们只知道秦省有个西凤酒，什么时候又冒出个城古酒？ “西凤是西京产的，我来自秦省南部天汉地区，号称西北小江南。” “什么？你们秦省不是住着窑洞，到处都是黄土吗？怎么又成小江南？！” 推销失败，吴建业只好打道回府。 今天开会就是总结经验教训。 “厂长，我觉得我们像无头苍蝇这么跑确实不行，需要一个切入点，能在最短时间内让燕京老百姓知道城古特曲这个品牌，再加上我们城古酒的品质，就能在燕京占有一席之地。”说话的是销售科张科长。 “这不废话嘛。”吴厂长瞪了销售科长一眼：“切入点在哪？” “我们在燕京台打广告吧。” 广告？ 吴建业点起一支烟，他确实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过听说燕京台的电视广告费并不便宜，根据不同频道不同时间段资费标准也不一样。 这玩意吧，投到冷门频道和冷门时间纯粹就是浪费金钱浪费时间，投入到热门频道黄金时段，又太贵。 是按照秒计和播放频次计算的！ 晚上八点多黄金时段，通常30秒钟的广告播放一次就要8000块，连续播放一个月那就要24万。 而且根据经验，一个月根本不够，最起码也要连续轰炸上三个月才会出效果。 72万？ 有点太贵了，而且每天只播放一次。 吴建业正琢磨着，就看到自己的秘书匆匆走进来说道： “吴厂长，您的电话，是西京一个叫方明华的作家打来的。” 方明华？ “大家稍等，我去接个电话。” 吴建业从会议室出来来到自己办公室，拿起话筒：“喂，我是吴建业，方主席你好。” “你好。” “我听白社长说，你辞去杂志社主编职务了？” “对，太累，关系都转到作协这边。” “也好，等过两年当省作协主席。” 怎么都这么说？方明华谦虚两句，转入正题：“吴厂长，我的朋友投资了一部电视剧，你有没有兴趣投放广告？” “电视剧？” 方明华就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在燕京电视台播放？ 哎呦，这不是自己正准备攻克的市场吗？ 还有，在电视剧片尾播放广告，新鲜呐。 这年头，企业在电视上做宣传，除了拍广告，最简单最省钱的方式就是赞助某一部电视剧。 投上几万十万，在电视剧最后面点缀上几个字xxx厂赞助，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广告。 而方明华说的不是这种！ 是在播放字幕的时候，插入广告，一个包装上写着城古特曲的酒瓶缓缓旋转，甚至可以出现酒厂的那句耳熟能详的广告语：一杯酒、一生情，城古特曲！” 吴建业顿时心动了。 “方主席，那这广告费得多钱？” “我只是给你提了个建议，广告费的事我做不了主，你得和我媳妇谈，她现在已经去了燕京，我给你她的传呼号，伱直接和她联系.但我想应该比你直接在电视台上播放广告要便宜。” “那好！我马上联系宋总。” 挂掉电话之后，吴建业兴冲冲回到会议室。 “散会，张科长，你跟我马上去燕京！” 四天后，吴建业出现在燕京电视艺术中心郑小龙的办公室里，他边上的沙发还坐着一大一小两个白领丽人——盛世影视公司的总经理宋棠棠和她的秘书许慧。 “宋总，你要在片尾做广告？”郑小龙听了这消息，眉头紧皱。 “对，也不多，一共三家，其中一家就是我们秦省城古酒厂，这位就是吴厂长，他要求要观看电视剧内容后再决定是否投资，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宋棠棠面带微笑。 “不过分，可是合同里没说你们投资方要在剧中投入广告。”郑小龙回答道。 “但合同里也没说我们不能做吧？按照合同我们盛世公司拥有版权，你们只是制作方，况且我们只是在片尾字幕加入大约15秒左右的广告，并不影响电视剧的完整性以及观众的观影感受，否则，我们50万的亏损从哪里弥补？” 卧槽！ 原来是你们提前计划好的啊。 当初那个赵红军在我面前，慷慨激昂说是为了弘扬爱国主义思想，给群众提供优秀的精神食量宁愿亏顺，现在看来纯粹就是放屁！ 其实早就想好赚钱的法子。 不过这法子挺不错的，以后我们拍片子也可以使用。 当然，如果他们在片尾播放15秒的广告，会不会对我们电视台电视剧结束后播放广告效果有影响？ 郑小龙心里盘算着，突然抬起头看着宋棠棠。 “宋总，我听说你姥爷是总政退休领导？” “对，我是在总政大院长大的，后来我父亲调到秦省军区工作，我和我哥就跟着过去。”宋棠棠也没隐瞒什么。 “呵呵，我是在总后大院，小的时候我经常去总政那边玩。”郑小龙笑着说道。 “总政大院在公主坟一带，你们那边大院比较多，空军大院、海军大院、通信兵大院.比我们这边热闹。” “对，是挺热闹，那时候不上学，经常骑着自行车开着吉普车到处乱窜。”郑小龙笑道。 坐在旁边的许慧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谈广告吗？ 怎么突然谈起什么大院了？ 宋总这是在干什么？ 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吴建业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这事，要成。 (本章完) 第499章 498《渴望》播出 第499章 498《渴望》播出 两人聊了几句，郑小龙说道：“那好吧，我同意，我们也不希望你们公司亏本，现在不是说双赢嘛。 “那就谢谢郑主任。“ 十天之后的下午，方明华见到从燕京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宋棠棠。 “累死我啦。”宋棠棠进门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脚一瞪，就将高跟鞋扔到一边，很不淑女的四仰八叉半躺在沙发上。。 方明华从书房出来，看到媳妇这样子就坐在边上，很殷勤帮忙按摩起肩膀来。 “事情都办完了？” “嗯城古酒厂、北冰洋汽水厂、牡丹电视机厂，每家广告费30万。”宋棠棠微微闭着眼睛，喃喃说道。 “不错嘛不但不亏本，还赚了40万。”方明华笑着说道。 “不止这些吧。我看了拍的电视剧，相当感人，燕京台播放别的台不想转播？转播费肯定一笔不小的收入。” “高！宋总果然厉害！”方明华大拇指。 “算了吧，你是不是早就看到这一步了？还瞒着我.哼！” “没没没，主要是宋总高瞻远瞩，目光如炬。”方明华嘿嘿一笑。 “好啦，不和你贫了。”宋棠棠白了他一眼，挣扎着要起来。 “别急啊，我给你再按摩按摩。”方明华说道。 “马上快五点，我要去幼儿园接孩子，晚上我住我妈那里就不回来了，晚饭你自己解决啊。” “急什么？明天下午你再去接，后天周日和孩子玩一天。”方明华赶忙劝道。 “明天我早上我要去银川，参加西部影城开业典礼。” 方明华听了一脸惊讶“啊？不是下周四才举行典礼，你去这么早干嘛” “我得提前过去看看，特别是前期筹建期间的账目这个一定要盯紧。红军呢，他们周四赶来。”宋棠棠解释道。 “你们公司不是还有个副总吗？让他去。” “他？搞技术出身，经验还缺少点，我还要在银川呆一段时间，等公司事务彻底理顺以后再回来。”宋棠棠说着，捡起扔在一边高跟鞋。 我. 方明华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宋棠棠穿好高跟鞋，又回卧室没过多久就出来了，西装外面套着一件呢子大衣，提着一个超大行李箱，一副真出远门的样子。 她顺手拿起放在茶几上沙发上的车钥匙，看到坐在沙发上发愣的方明华，想了想，弯着腰在他脸上亲了下，柔声说道：“伱一个人在家要乖哦，等我从银川回来后，好好补偿你，给你制服诱惑，拜拜” “真的？” “嘻嘻，你猜。”宋棠棠说完转身出了家门。 听着下楼的高跟鞋声，方明华那個郁闷啊。 这尼玛的，有了媳妇，可跟单身狗有啥区别？ 算了，还是去写文章吧。 文章中自有黄金屋，文章中只有颜如玉。 西京的天气越来越冷，今天外面开始飘起雪，盛世影视的投资的《渴望》正式在燕京电视台晚上八点黄金时段播放，每周五两集连播。 可惜的是，在西京的方明华看不到。 这年头各省电视台还没有卫星电视，像方明华在西京只能收到中央、秦省、以及西京市电视台所播放的节目——当然不止三套，光秦省电视台就有三套节目。 今天中午下午，方明华开车去西大讲课，经过劳动路的时候，突然从一家音响店里传来的一阵悠扬的歌声。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 亦真亦幻难取舍悲欢离合都曾经有过 这样执着究竟为什么 毛阿敏唱的《渴望》主题歌。 卧槽！ 这歌这么快就公开发行了？ 方明华很好奇，将车停靠在路边走进店内。 店里的年轻老板看到有人进来热情招呼：“师傅，买磁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同志”这个称呼慢慢的从人们口中消失。 方明华还没开口，就听到年轻老板又说道：“最近新出版来一大批港台和国内的流行磁带，我给你推荐一盘——就是现在放的这首歌，毛阿敏最新专辑，怎么样？” “这歌叫什么歌？”方明华故意问道。 “《渴望》，是电视剧《渴望》的主题歌，这部电视剧正在燕京播放，可火了。” “你没看过怎么知道？”方明华笑着反问。 “瞧你说的.咱没看过，但是听说过啊，部电视剧大腕云集，还有这歌，毛阿敏演唱，这是大腕中大腕。“ 毛阿敏确实是歌坛上的大腕，但是电视剧里的哪些演员是大腕？ 方明华差点笑出来。 除了演宋大成的李雪健勉强算个腕吧，其余的几乎都是新人。 不过在老板热情推荐之下，方明华还是买了这盘磁带。 ”十块钱，你拿好，绝对不是盗版！”老板从柜台里递给方明华一盒磁带，还不忘补充一句： “你先欣赏欣赏这歌，然后将来再看那部电视剧，感觉绝对棒。” “人家燕京台演，咱们怎么看得到？”方明华问道。 年轻老板瞥了他一眼。 “师傅，你咋绕不过这个弯弯呢？在燕京播放的那么火咱们秦省电视台不会也播放？如果不转播，估计老百姓的唾沫星会把他们淹死！” 果然，在燕京台播放没多久，就在当地引起巨大的反响，《光明日报》上有位记者写文章这么点评： “看《渴望》就像吃多了油腻，泡壶酽茶，再嚼口脆萝卜，清心败火；就像老街坊串门，说说老宋、老王家这些年有什么变化。一座四合院，一栋小洋楼，两组四户三代人的悲欢离合，这些家长里短、满是生活气息. 而这些新闻报道又助推了这部电视剧的传播。 宋棠棠终于从银川回来了，一进屋满脸喜色。 “怎么，银川的事一切顺利？”方明华很殷勤的帮媳妇脱掉呢子大衣，挂在衣架上。 “还好吧不过西部影视城建设又不是一早一夕的事情，现在暂时看不到什么经济效益。” “那你这么高兴？” “《渴望》呀告诉你，我在银川就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说是冀省、天津两家电视台想购买这部电视剧的转播权！”宋棠棠一脸开心：“盛世影视开门红！” “恭喜宋总，贺喜宋总。” “又来了。”宋棠棠脱掉里面的西装，里面是高领毛衣紧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白了方明华一眼。 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紧紧挨着他，娇滴滴说道：“老公，你那本《天行者》写完没有？” 老公？！ 小夫妻有时候亲热调笑的时候，方明华就让宋棠棠叫自己的老公。 可媳妇不答应。 学港台电视剧里那么嗲声嗲气说话，我可学不会，宁愿像古装剧里叫夫君。 今天是怎么了？ (本章完) 第500章 改编《平凡的世界》 第500章 改编《平凡的世界》 “没，没有。”方明华赶忙说道。 是写完了，但就是写完也得说没写完。 媳妇今天这样子，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果然宋棠棠腻歪在方明华身上说道：“老公，那你就暂且放下嘛.再写个剧本，我们拍成电视剧好不好？趁热打铁嘛。” “不是说明年，公司再考虑新的电视剧投资问题吗？”方明华有些不解。 “我等不及了嘛，好不好？好不好嘛，老公。”说着宋棠棠的身体像蛇一样缠绕着方明华扭动。 这尼玛的 让人怎么受得了？ 本来就憋了好多天，内心的火一下子被点燃，看着宋棠棠的俏脸：“媳妇，你临走去银川前，可答应过的哦。” “制服诱惑嘛，好呀。” 哇.答应的这么痛快？ 方明华毫不犹豫，一个公主抱将媳妇，“那现在就要诱惑！” 说完抱起宋棠棠就往卧室里走。 “这么急？还没吃饭呢。” “肚子不饿，这里饿！” “流氓！好吧，那我换衣服。” “不是这套，是穿你的军装。” “我只说制服诱惑没说穿军装啊ol套裙你不是也喜欢吗？知足吧你” 没过几分钟，房间里传来咿咿呀呀的呻吟。 狂风暴雨过后，两人静静躺在被窝里享受着激情过后的平静。 “夫君，还是按照你的计划来吧。”宋棠棠突然又说道。 “嗯？” “刚才说让你写剧本的事，我想还是暂时放一放，你现在的精力还是放在伱写的这本书上，早日出版，茅盾奖文学奖不是推迟了嘛，你刚好赶上！” 由于各种原因，原本在88年举办的第三届茅盾文学奖到现在还没动静，宋棠棠说的就是这件事。 方明华听听完笑了，他轻轻抚摸着宋棠棠的秀发说道：“据我所知，这届茅盾奖的评选活动已经在进行，评选的是85年到88年期间出版的长篇小说，我的这部就是现在马上出版，那也赶不上趟。” “那就争取下的一届的！” “两次获得茅盾奖？这难度有点大，估计不会有这先例。” “争取嘛。”宋棠棠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好，好，争取。” 据听说，茅盾文学奖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同一作者不宜连届获奖，在后世确实秉承这个原则。 不过有一次例外就是女作家张洁第二届和第六届获奖两次，获奖作品分别是《沉重的翅膀》和《无字》。 确实很牛逼。 “好啦，不腻歪啦，我洗個澡后来给你做饭。”宋棠棠说完很麻利穿好衣服下了床。 “其实，你想拍的电视剧是现成的。”躺在床上的方明华悠悠来了一句。 “现成的？”一听这话，宋棠棠立刻转过身看着他。 “你忘记了？陆大哥写的《平凡的世界》。” “哎呀，对呀，我怎么把这本书忘了呢？”宋棠棠恍然，突然又说道：“不对！”“不对什么？” “改编《平凡的世界》，为什么不先改编你写的那本《闯关东》呢，可是获得茅盾奖的！” 自己丈夫的写的，当然偏爱啦。 方明华听了笑了笑说道：“理由很简单，《平凡的世界》估计会获得下一届茅盾奖，如果再接着这个东风，那肯定会更火。” “你确定？” “就这本书在社会上这么大的影响，那些评委怎么敢忽视民意？估计不获奖，读者的唾沫星就要把他淹死！” “嗯的确是，虽然这部小说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他的社会影响，别的小说确实比不上！行，就先改编这部，等完了再拍你写的那部！” 宋棠棠很快作出决定。 “明华，吃完饭后我们一块去陆大哥家，和他谈谈，先把小说改编权买下来！” “遵命，媳妇！” “可是.买下来以后还得麻烦夫君你改编成剧本喽。”宋棠棠又换成撒娇的语气。 “叫老公，我写。” “好吧，夫君老公！” 调笑了几句，宋棠棠去厨房做饭了，方明华也起床穿好衣服，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休息。 在历史上，《平凡的世界》有两次被改编成电视剧搬上屏幕，一般人比较熟悉的是王雷、佟丽娅、袁弘、李小萌等领衔主演这部剧。 “西北锤王”远近闻名。 其实，早在八十年代末已经有人将这部小说搬上电视屏幕，路遥还亲自参与了拍摄。 只不过这部电视剧听说一共才十多集，比较粗糙，许多剧情都没有展开，所以不太出名。 方明华来到这个时代，《平凡的世界》这本书命运发生改变，所以这部十多集的电视剧没有出现。 好吧，现在就可以。 至于剧本 如果征得陆遥同意后，准备亲自动手，有原著小说还有后世的那部电视剧，写起来当然要比原创剧本容易些，用不了多长时间。 咱要满足的媳妇的要求嘛。 晚上吃完饭后，方明华和宋棠棠就到同一个小区的陆遥家，当宋棠棠说将那部《平凡的世界》影视剧改编权买下准备拍成电视剧的时候，陆遥满口答应。 “棠棠，这部书，明华也有一部分版权咧，由他写剧本，我放心的很！你们准备找哪家电视台合作拍摄？” “我初步想法还是找燕京电视台，毕竟我们合作拍摄的《渴望》效果还不错的，而且燕京电视台无论是导演、设备都是一流的，当然要等明华把剧本写出来之后拿去和燕京台的郑小龙谈。” 宋棠棠说出自己的意见。 陆遥听了点点头：“那好，明华，等你剧本写好之后让我先看看，学些学习。” “肯定是先让你过目的，你可是原著者。”方明华笑道。 从陆遥家回来，方明华坐在书房泡上一杯茶，就开始考虑这件事。 现成的有王雷袁弘版的。 这部电视剧拍的还是不错的，收视率挺高，还获得了白玉兰奖最佳导演奖、国剧盛典“年度十大影响力电视剧”、中国电视剧飞天奖优秀电视剧奖、金鹰奖优秀电视剧等奖等。 不过方明华不打算用。 (本章完) 第501章 “国内第一编剧” 第501章 “国内第一编剧” 这版电视剧最大的变动就是把原来的男一号孙少平降成男二号，而原来的男二号孙少安成了男一号。 在原著中，孙少平、金波等农村青年渴求知识，渴望现代社会城市的文明和丰富的精神生活与物质生活。 他们千方百计以各种方式拼命走出农村，进入城市，由此反映了这些由乡而城的青年在追求现代文明的过程中的各种矛盾心态，反映了“交叉地带”的社会生活及城乡文化的巨大差别。 结果在电视中，突出了孙少安的形象，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村中领袖，自己勤劳致富还带领全村百姓致富。 这的确是政治正确，但不符合原著思想，没有将陆遥想要表达的东西完全表现出来。 现在陆遥还活着，如果方明华这么改，陆遥肯定会不满意。 孙少平才是他的最爱！ 另外就是将金波这个很重要的配角取消，他的部分改成了润生。 要知道金波和润生的性格在原著中相差甚远，咋能扯到一块呢？ 在原著中，金波复员回到家乡之后，思念心中的藏族姑娘，又千里迢迢跑到曾经呆过地寻找姑娘，书上是这么写的。 书中这样写着： “他立在十字街口，泪流满面地唱着这支没有回声的歌。许多过路的藏汉行人，都惊奇地驻足而立，听他旁若无人地歌唱。人们多半认为，这是一个外地来的精神病人。不过，他却把这支美好的歌儿唱得如此让人揪心啊！” 金波一直都是活在世俗里的理想者，性格开朗、处事圆滑，却是书里爱的最纯粹的人。 和他相比其余人的爱情略显乏味，无外乎郎才女貌，门当户对。金波本身诠释了“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轻易删掉？！ 确定了改变思路，方明华就开始着手动笔。 还有，王雷版的《平凡的世界》五十多集，有点长，现在还是胶片时代，要控制成本，四十集左右就可以了。 那部《天行者》文稿，大约是42万字。方明华拷到一张五寸盘上寄给远在海口的舒斌，出版由盛世图书出版公司负责，方明华也就不再操心。 自从舒斌担任盛世图书总经理之后，雄心勃勃，一方面积极和香江的南怀瑾联系，准备在内地出版《论语别裁》《老子他说》等南怀瑾的代表作。 另一方面在公司内部大刀阔斧改革，学习香江和欧美出版界的成熟经验，开始建立销售渠道、广告运营等一系列现代出版运营机制。 通过这本书，方明华也想看看，这几个来他的改革成果到底如何？ 同时，应《延河》杂志社主编白苗的要求，将《天行者》书中一個经典情节作为选编，刊登在明年第一期的《延河》上。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过着。 《渴望》电视剧在燕京地区红透半边天，别的省市电视台一看这形势，积极派人和盛世影视洽谈购买影视版权，方明华也获得了“国内第一编剧”的美誉。 这个称呼是《法治日报》一名记者在写一篇报道中提出的。 这篇新闻稿主要报道《渴望》电视剧成了本年度的热播大剧，在燕京地区播放之后，收视率居高不下。 记者还经过实地调查，在燕京燕山石化城家属区，这个小区有十几万居民，而在这个小区的收视率达到了98%！已经和央视的《新闻联播》并驾齐驱。 据《燕京日报》的问卷调查显示，高达96%的市民表示观看过《渴望》，相较于《霍元甲》的87%和《上海滩》的83%，这足以证明《渴望》的影响力云云。 在《渴望》播出时间，街上更是空无一人，因为大家都准时坐在电视机前收看节目。在剧播期间，相传社会治安好到人们睡觉都不需要锁门，燕京犯罪率也直线下降，连小偷都被剧中人物的善良所感化，为此燕京公安局准备授予《渴望》剧组“维护治安奖”。 作为编剧的作家明华功不可没，他之前还撰写了《隐入尘烟》《芳华》《一个都不能少》《秋菊打官司》等一系列电影剧本，都取得不俗的成就。《渴望》是他撰写的第一个电视剧剧本，如此轰动，是名副其实的国内第一编剧。 方明华没有看《法治日报》的习惯，最近的他一直猫在家里写《平凡的世界》剧本，很少出门。 一方面是赶紧将这个剧本写出来，另外现在是大冬天，外面经常寒风呼号，冰雪交加，还有哪件事比得上躲在温暖的书房里，泡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龙井茶码字更舒服的事？ 累了练练字，欣赏欣赏书画，多惬意的事？ 连麻将他都懒得去打了。 这件事还是宋棠棠晚上下班回来，告诉了他这件事，还带回来一张报纸。 “看看，国内第一编剧，啧啧.为啥不是第一作家？”宋棠棠用调笑的语气说道。 方明华拿过来喵了一眼。 还真是。 “得得.还第一作家？你就不怕我被人唾沫星淹死？别听这些记者们瞎说，这叫捧杀！”方明华随手把报纸扔到一边。 “那这个什么治安奖，你去不去领？今天下午燕京台的郑小龙打电话了，确有此事，让你去燕京一趟。”宋棠棠问道。 “不去。”方明华想都没想拒绝；“谢谢燕京公安的好意，郑小龙他们领就行了，大冷天跑到燕京干嘛？” “那好吧，明天上班我回电话。” “棠棠，这部《渴望》电视剧，已经有几家电视台购买了版权？”方明华想到一件事问道。 “嗯，已经有四家，还有三家正在商谈中，平均每集是1.2万元。” “恭喜你，宋总，盛世影视刚刚成立就来了个开门红啊。” “哎呦.这还是要靠我的方大作家写了个好剧本，在家运筹帷幄，我才能决胜千里啊。” “什么方大作家，叫老公！” “夫君.”宋棠棠娇滴滴回了句。 哎. 看来调教还是成功啊。 方明华摇摇头站起来向书房走去。 说笑了一阵，该码字了。 马上就要到1990年元旦。 80年代眼看就要过去。 就在12月20日，方明华接到一封由作协转交的邀请函：邀请他12月27日去燕京参加第三届全国青年作家创作会议，并且出席12月31日晚在物资部大礼堂的的“文学之夜·燕京·89”晚会。 (本章完) 第502章 告别八零年代的文学盛会 第502章 告别八零年代的文学盛会 方明华当然知道全国青年作家创作会议。 简称“青创会”，第一届青创会是在1956年由中国作协、团中央、中华全国总工会等单位共同组成了以老舍为主任、刘白羽为副主任、公木为秘书长的筹备委员会。 第二届是在1965年中国作协、团中央在燕京联合召开了全国业余文学创作积极分子大会。 与会的1100余名代表中，绝大多数来自工厂、农村、部队等基层单位，有关领导接见了与会代表。 现在举办的是第三届。 本来是在年初举办，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拖到年尾，除了陈中时年龄过大（超过40岁），秦省的“四驾马车”其余三个都接到开会通知。 作协举办的会，作为作协理事的方明华自然要参加，只是“文学之夜·燕京·89”晚会是什么鬼？ 方明华打电话到省作协询问情况，才知道主办方为中华文学基金会、青年报、工人日报、文艺报、体育报，总导演燕京人民艺术剧院张欣欣。 都是官方机构，不是山寨就行。 “明华，为什么要在12月31日举办这个文学晚会？”宋棠棠看到这份信函也有些不解。 “或许是告别80年代，迎接90年代吧。”方明华淡淡说道。 12月23日，方明华、陆遥、贾平娃一块各自提着旅行包，踏上前往燕京的火车。 作为秦省的代表，当然不止他们三个，还有高建群、莫什、王晓新，另外西北大学作家班也去了三个比较优秀的学员，其中就有和方明华关系比较好的廖润博。 廖润博虽然偷偷写了两本盗墓小说《鬼吹灯》系列，但并没放弃严肃文学创作，期间还写了中篇小说《谁开的门》，已经成为主编的白苗已刊登在了《延河》主编推荐栏目，赢得一片好评。 他们是一块走的，坐的是卧铺，来回路费由省作协报销。 廖润博睡在上铺，此时的他正坐在下铺方明华的床上，正在和方明华闲聊。 “润博，你这次去燕京估计能见到鲁院讲习班的一些同学，余桦肯定从参加。”方明华笑着说道。 “是啊.87年毕业的，转眼间两年多过去了，时间过的真快，以前在鲁院上学的时候情景仿佛发生在昨天。”廖润博感慨道。 “喂，润博，你喜欢唱哪首《渴望》啊？”旁边的陆遥笑着插话进来。 《渴望》电视剧还没在秦省播放，但那首主题曲却火的的一塌糊涂。 听了这话，大家都笑起来。 悠悠岁月 欲说当年好困惑 亦真亦幻难取舍 一個女学员带头唱起来，于是车厢里歌声一片。 在燕京，余桦正在和陈虹在自己的宿舍里聊天，外面一片寒冷，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呆在宿舍还能暖和点。 他和莫岩合住燕师大的一间宿舍，每当陈虹来找余桦的时候，莫岩就找个借口离开，免得当电灯泡。 “方老师已经动身来燕京了吧？”余桦说道：“一年多没见挺想的。” “后天开会，他应该坐上火车了，否则来不及，估计廖润博也会来。”陈虹说道。 “对，我咋忘记他呢？喂，李虹颖来不来？” “我不知道。”陈虹摇摇头：“前几天我给她写了一封信，不过现在还没见到回音。” “如果能来太好了，去年华山会议见了一面以后，已经有一年没见了。”余桦感慨道。 “还回长沙的何力伟、在南大作家班的钱余亮，不知道来不来？讲习班结业后，就再也没见过。” “希望都能见到。”陈虹双手合住放在胸前，在讲习班那几个月没觉得什么，这一离开反倒挺想念的。”“是啊，都能来，我们在一起告别80年代。 申城，火车站。 一个穿着红色滑雪衫的姑娘提着旅行包，慌慌张张向候车大厅的检票口跑去。 她就是李虹颖。 从学校坐公交赶往火车站遇到堵车，快要误点了！ 在检票口的工作人员最后一秒钟关紧闸门准备离开的时候，李虹颖冲了过来，检票后又提着旅行包上气不接下气跑向站台。 终于，踏上前往燕京的列车，这才让她松了口气，顾不得休息，赶紧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明天就到燕京啦。 余桦、陈虹现在肯定在燕京。 廖润博也会去吧？还有回到东北铁岭的的李铁岭。 可以见到这些原来鲁院讲习班的同学啦。 当然，还有可敬又可爱的方老师。 想到这些，李虹颖心里一阵欢喜。 就在这辆开往燕京的火车上，还有一位心情激动青年，华东师范的格非。 他也被邀请前往参加今年的青创会。 格非发表了《迷舟》、《褐色鸟群》之后，又一口气发表了《青黄》《黎明之轨》等中短篇小说，成为申城继王安依之后，又一颗冉升冉冉升起新星。 和正在燕京上学的余桦，南京《钟山》杂志社的苏童并称为文坛江南三剑客。 余桦听说在燕京燕师大上硕士作家班，现在肯定在燕京，苏童肯定也会来吧？ 虽然两人一个在申城一个在南京，相隔不远，但自从在85年西京召开的中青年作家研讨会上见过一面后，后面一直没有再联系过。不过，都相互注意着对方发表的文章。 苏童此时独自一人走在燕师大的校园里。 5年前，他从这里毕业，早想回来看看。 鲁迅浮雕、五四纪念广场、教九楼、敬文讲堂、情人坡苏童默默看着这些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最后他站在一处宿舍楼前。 听说这是母校和鲁院合办的研究生作家班的宿舍。 里面住着和他一样，都是对文学充满梦想的年轻人。 这样的年轻人实在是太多太多，还有不少人正赶赴而来吧。 韩少工正坐着火车从城赶往燕京，海口距离遥远，他提前三天动身。 残雪从长沙赶来。 王安忆从申城赶来。 铁拧从石家庄赶来。 张抗抗从哈尔滨赶来。 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人和燕京的青年作家一起，参加这个盛会，共同告别八零，迎接九零年代的到来。 (本章完) 第503章 被青年作家们叫“老师”的青年 第503章 被青年作家们叫“老师”的青年 方明华他们是第二天下午赶到的，按照作协安排直接住进了紫玉饭店。 据听说，这次来参加青创会的作家大约有370人左右，年龄最小的21岁，其中有59人曾获国家级文学奖。 会议是在人民大会堂举行，三百多名青年代表在作协的安排下，乘车赶往天安门广场，同时还有团中央、作协的领导以及大批媒体记者。 方明华他们是西北五省一组乘坐一辆大巴赶往人民大会堂，相对于华北、东南地区，西北的青年作家人数少了点，即便是号称文化大省的秦省来参加青创会的人数也只是勉强达到平均数。 经过十年的改革开放，东南沿海经济迅猛发展，文化底蕴逐步显现出来，而华北地区的燕京，历来是文人作家的重镇。 西北五省也有骄傲的地方，虽然你们人数多，但我们精啊.秦省的方明华可是所有青年作家唯一获得矛盾文学奖的！ 另外，方明华和贾平娃也是这里面唯一获得外国文学大奖的作家！ 自豪之情无以言表。 几辆大巴陆续赶到人民大会堂，方明华刚下车就听有人叫自己：“方老师！” 回头一看，是李虹颖。 方明华微笑道：“虹颖，你也来参加会议！” “嗯嗯.余桦他们在那边。” 方明华跟着李虹颖走到另外一辆大巴车前，就好几个自己熟悉的青年作家。 余桦、陈虹、迟子建、刘振云、莫岩.原来都是燕师大作家研究生班的学员。 这些有的是原来鲁院讲习班的学员，有的是参加过在西京和华山举办两次文学研讨会的与会代表，或多或少都受过方明华的指点。 一时间“方老师，方老师”叫个不停。 方明华挨着打招呼。 “我还看见何力伟和钱余亮呢，我把他们叫过来。”李虹颖是个非常爱热闹的姑娘，立刻又向另外一辆大巴车跑去。 此时的钱余亮和廖润博正在一块聊天，两人在鲁院讲习班同住一个宿舍，关系非常好。 这次见面，钱余亮显得非常激动。 “廖大哥，你在西大还好吧？我看见你那篇《谁开的门》写的非常棒，和你原来那篇小说相比，有不少的提高。” “多读点书，总是有所提高余亮，我看你发表了两篇散文，主攻散文？” “嗯，我对散文比较感兴趣。” “散文写好也非常了不起，汪曾祺的散文就非常好，你的风格和他有些相似。” “人家可是著名作家，我差得远呢。” 两人正聊着，就看到李虹颖小跑过来：“钱余亮、廖润博，方老师在那边呢，余桦他们也在，你们不过去聊聊？我去找何力伟。” 看到姑娘匆匆离开，钱余亮赶忙说道：“廖大哥，我们去见方老师。” “我和他一块来的。” 两人边走边说。 “方老师还给伱讲课吗？” “从这学期开始，他开始讲了。” “那你可幸福了。” 很快方明华身边就聚集了一大批青年作家。 这时候又有两個青年走过来。 “方老师，方老师。” 原来是青年走了过来。是苏童和格非。 方明华笑着和两人握手：“我就知道你们俩肯定会来，如果你们不来那这个青创会可就失色不少。” “方老师，你过奖了，你现在不当主编，我们可少了一位给我们指导帮助的老师。”格非的语气很遗憾。 五年前，自己的第一篇小说就是在方明华悉心指导下然后才发表的。 这时候余桦插话进来，笑着说道：“我说格非，你别遗憾，即便方老师不当主编，你把你写的小说给他寄过去，他照样给你修改，是不是，方老师？” 卧槽！ 余桦，你这是给我支砖头啊。 方明华心里腹诽，但嘴上却说道只要你愿意，我会尽力。 “方老师，那我的呢？” 操着一口东北话。 原来是迟子建。 我说姑娘你来捣什么乱啊. 你将来也是要获得矛盾文学奖的。 迟子建这一闹，其余的人也跟着纷纷起哄，说将来要把自己写的小说寄给方明华看，你可不能拒绝。 这边的热闹景象顿时引得旁边的人纷纷侧目，连随行记者也赶紧把摄像机对准这边。 这可是本届青创会的一大新闻。 一帮年轻的作家们正叫着另外一个和他们年龄相仿青年为老师，还要把自己的写的文章寄给他帮忙修改，这是闻所未闻。 还好，工作人员催促青年作家们赶紧入场，大家这才纷纷想走上人民大会堂前的台阶。 方明华是和王安依走一块的。 王安依年龄要比方明华大，自然不会跟着一帮比她小一些的年轻人一起起哄。 “明华，可真有你的，文章写的好暂且不说，就这么多人叫你“老师”，就这一点，别的人比不上你。”王安依感慨道。 “安怡姐，这声老师我真不敢当。”方明华心里很清醒：“你看看他们余桦、莫岩、苏童、格非.哪个不是才华横溢？没有我他们照样也会成为著名作家，我只不过是让他们少走了一点弯路而已。” “如果能让人少走弯路也不简单啊传道受业解惑，只要占上一条，我觉得就是人师！” 两人边走边聊，走完台阶，刚准备进门，方明华无意中回头就看到有个坐着轮椅的青年正缓缓向这边驶来。 史铁声！ “安怡姐，铁声来了，咱们帮他把轮椅抬上来。”方明华说完，冲着已经走进大厅的余桦喊了声：“余桦！铁声来了，帮忙抬下轮椅。” “好嘞.”余桦赶忙转身，和旁边几个青年走下台阶，将史铁声连人带轮椅抬上台阶。 史铁声连忙表示感谢。 “明华，我本来是不想来的，自己一出门就要给别人带来麻烦，但作协打电话说非要让我来开会。” “这点麻烦算啥？你应该来的，12月31号的文学晚会你也要参加！”方明华说道。 “方老师，我今天看到节目单了，铁声不仅要参加，还要上台朗诵一段话。”余桦插话进来。 “啊？真的？”史铁声很是吃惊。 “你当然要上台，你不上台谁能上台？”方明华笑着说道。 (本章完) 第504章 不如去跳舞 第504章 不如去跳舞 九点整大会正式开始，全体起立奏国歌，然后就是各级领导讲哈。 作协主席钯金由于身体状况没有参加，但给会议发来贺信。 作协副主席冯木发表了题为《祖国和人民寄希望于你们》的讲话，引起热烈的掌声。 下午，会议代表开始分组讨论，作协领导分别参加各组的讨论情况，来西北组参加讨论的是刚刚卸任部长的王濛。 王濛和参会的青年作家代表挨着握手，轮到方明华，王濛看着他说道：“明华，你辞去了《延河》主编职务？我看你们杂志这几期的主编点评成了白苗？” “是的，今年4月，我的三年聘期到了，我没有继续竞聘，将人事关系转到省作协那边，离开杂志社。”方明华实话实说。 “你看你主编干得好好的，怎么说干就不干呢？实在可惜。“王濛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 方明华笑了笑说道：“王主席，您部长干得好好的，怎么说干就不干了？也有点可惜呀。” 王濛听了愣了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呀你，伶牙俐齿！我可是快六十岁的老头了，你还正年轻！不过到作协这边也好，静下心来写点东西。最近写什么了？” “我在写一部关于教师的小说。”方明华也没隐瞒就把自己的写的那本《天行者》简单说了说。 “写好老师好啊我曾经在伊犁插队的时候，那里是边疆，条件很苦，学校学生老师都苦，听说到现在还是这样。”王濛感叹了声： “所以需要人去写出来让更多人的知道，让整个社会关注.明华，等伱这本书出版之后，我一定要拜读！” “谢谢，王主席我到时候一定给你寄一本。” 王濛和方明华聊的时间最长，别人也只有羡慕的份。 倒不是方明华太出名，而是据听说人家有私交，这谁能比得上？ 会议讨论是在一片和谐气氛中进行，主要是围绕冯木做的那篇《祖国和人民寄希望于你们》的讲话，发表个人感想。 另外就是一些文学创作方面的交流探讨，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不是一般的文学创作讨论会，用不着唇枪舌剑，把这么多青年作家召集来，主要是鼓干劲，大家彼此熟悉交流。 真正的学术研讨会哪有这么多人？ 白天大家开会交流，晚上就是自由时间，都是年轻人又都住在大会安排的几个酒店里，正是互相认识和交流感情的好机会 有的还借此机会去燕京找同学朋友走亲戚之类，譬如陆遥就去看望自己的老丈人一家。 方明华和贾平娃住一个房间。 不过贾平娃今天晚上没在房间，他去拜访燕京的一個朋友，文学评论家白烨。 白烨是秦省人，毕业于秦省师大中文系，曾留校任教后调至社会科学院下属的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两人认识很早，而且白烨到燕京工作之后，对贾平娃的创作也非常支持，83年，贾平娃发表了既是散文又像小说的《商州初录》，第二年又发表了第一部长篇小说《商州》，震动文坛。 白烨对他的这个系列小说评价很高：“你正在向生活和艺术的纵深处挺进。你已经有了自己的艺术领地—商州。” 包括现在贾平娃现在正在写的《废都》，在历史上也是白烨来西京后将他的手稿带回燕京，交给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在出单行本的同时，《十月》杂志同步发表。所以这次贾平娃来燕京，在火车上就说要去找白烨聊聊。 贾平娃不在，方明华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电视。 看的是《渴望》。 《渴望》一经播出，就在燕京地区大火，在观众强烈要求之下，燕京电视台除了第一套黄金强档中继续播放外，还在第二套晚上七点多重播以前放过的剧集，方明华看的正是这个。 这部剧在这个年代确实非常火，但是作为方明华，一个从后世过来的人在看此剧。 如果放到三十年后，似乎有点三观不正啊。 刘慧芳瞧不起劳动人民，非得去攀高枝，被甩了活该。 刘慧芳跟好朋友的男朋友不清不楚，绿茶婊吧？ 肖竹心就是个小三，表面装好人，王沪生都结婚了，她就应该消失！ 罗冈和刘慧芳？！这都神马跟神马！都不是好人！ 但这个时代的人就是喜欢看的这个调调！ 只能说明，后世的观众情感洁癖越来越强烈，要是碰上渴望这种复杂混乱的感情线，估计都得直接崩溃。 方明华正躺在床上边看边胡思乱想，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他过去发现门口站着好几个人。 余桦、陈虹、李红颖、钱余亮、廖润博、何力伟竟然都是原来鲁院讲习所毕业的。 “方老师，廖润博请大家去舞厅跳舞，我们要想把你也邀请上。”余桦说道。 廖润博请客跳舞？ 在方明华的印象中，方余桦陈虹他们喜欢跳舞，这个在鲁院的时候方明华就知道，但钱余亮、何力伟好像不经常去吧？ 特别是廖润博，鲁院那几个月，从没见过他去过舞厅，除了一个人在宿舍看书写作，最多的时候就是嘴里叼着一根烟在校园里溜达。 不过现在的廖润博和两年前变化很大，不仅性格开朗许多，而且穿的衣服也紧跟时髦。 今天就穿着这个时代非常流行的蓝色滑雪衫和牛仔裤。 难道是兜里有的钞票的缘故？ 廖润博写的《鬼吹灯》系列，已经有三本出版，而且后面两本给的是6%的版税，虽然不算高但书籍销量巨大。 听宋棠棠说版税收入这一项，廖润博就获得60多万的收入。 在这个年代也算个款了。 廖润博看到方明华犹豫，又解释道： “方老师，现在晚上也没什么事，这条街上就有一家舞厅也不远，大家也算聚一聚。” 方明华注意到，不仅廖润博收拾停当，其余几个青年换了衣服，特别是两个姑娘和白天参会时候的素面不同的是，现在好像还画了淡妆，看来是精心准备的。 “那好吧，一块起。”方明华同意了。 今晚一聚，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能见面？ (本章完) 第505章 我们的理想 第505章 我们的理想 几个人高高兴兴出了饭店，沿着街道没走多远就听到临街的场所里传来热烈的舞曲声音。 大家买票进去，里面跳舞的人还挺多，不同于前几年主要是三步四步等交谊舞，现在迪斯科舞曲明显增多。 现在舞厅里就放着迪斯科女王张蔷的歌曲： 为什么一阵恼人的秋风 它把你的人我的情吹得一去无影踪？ 为什么你就随着那秋风 没有说再见说珍重 在强烈的节奏和五彩旋转灯疯狂照射下，一群男男女女正跟着音乐扭动。 和别的舞厅一样，中间是舞池，两边放着都是沙发像包厢一样，不过是敞开的，大家先找一个地方坐下，廖润博点了一箱啤酒，还给两个姑娘要两瓶可口可乐——这是燕京这两年最流行的饮料，打败了原来的北冰洋。 方明华发现来跳舞的青年作家还不少，还有自己比较熟的迟子建，另外还有两个女青年作家，毕淑闵和严歌玲，方明华不太熟。 但余华熟啊，因为都是燕师大研究生班的！ 一招呼，这些人都过来，哗啦啦，队伍一下子壮大到十多個人，廖润博又赶紧要了几瓶可乐给来的几位姑娘。 都是来参会的青年作家，年龄也都相仿，大家相互介绍，很快也热聊起来。 这时候，迪斯科舞曲结束，放了一首慢四。 音响里传来一个男人深情又略带嘶哑的声音： 我祈祷那没有痛苦的爱 却难止住泪流多少 我祈祷忘记已离去的你 却又唱起你教的歌谣 臧天朔的《心的祈祷》。 大家纷纷开始找舞伴跳舞。 李虹颖主动邀请方明华跳这一曲，两人就在舞厅里随着音乐节奏慢慢跳起来。 灯光黯淡下来。 舞厅里有的人姿势变得不那么标准，有些暧昧，不过方明华依旧将腰杆挺直，严格按照正规四步跳着。 “方老师，你交谊舞跳的很标准呀，为什么在鲁院时候邀请你去跳舞，你不去？”李虹颖不解问答。 方明华回答道：“既然你叫我老师，老师怎么能和学生往舞厅跑呢？” “老封建！” 李虹颖嘀咕了句。 方明华笑了笑没说什么。 两人默默跳着，过了下，李虹颖突然又说道：“方老师，我准备要出国。” “出国？” “嗯，等我从复旦毕业后，我就准备申请签证出国。”李虹颖说道：“方老师，我也给伱说过，上鲁院讲习班前，我一直在漂泊，去了许多地方，所以现在我准备出国看看。” “去美国？” “不，英国，到莎士比亚的故乡看看。” “看看也好.以后回来吗？”方明华又问道。 “我不知道，现在好多人出国都不想回来了。”李虹颖的语气中有些迷惘：“方老师，你说我应该回来吗？” “这是你自己个人自由，我不能替你选择，不过我媳妇曾经说过一段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什么话？” “她说，对于作家诗人，祖国是一种乡音，就是他们的根，如果放弃和母语的直接亲近，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这种远隔祖国带来的疏离感，会让人孤独和恐惧。” 李虹颖沉默了下，才说道：“你爱人说的很对。”“不管怎么样，出去了，就好好生活，别忘记祖国和家人朋友就行啦。”方明华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 “嗯，方老师，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的。”李虹颖幽幽说道。 “哈，别我一个人呀，陈虹、余桦他们这些同学也不会忘记吧？”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嗯嗯.都不会忘记。” 一曲下来，两人回到座位，其余的人也都陆续回来，大家交换了舞伴跳了几曲之后就开始坐在一起聊起来。 陈虹和李虹颖关系最好，两个姑娘凑到一块私聊起来。 “虹颖，你毕业后准备去哪里？” “我我准备出国，去英国，你呢？” “我可没想到出国，我想留在燕京。”陈虹说道。 “他也是不是要留在燕京？”李虹颖看了一眼正在廖润博热聊的余桦。 “他？是想留在燕京，不过他家里.”陈虹幽幽叹口气。 李虹颖自然知道余桦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余桦正在和廖润博边喝啤酒边聊。 “润博，听说西大作家班毕业后，可以考研，你准备上研吗？” 廖润博摇摇头：“本科就够了，我觉得写作这东西，更多的是自己实践。” 余桦点点头：“那你准备留在哪？西京？燕京？” “不，我要回我老家桂省。” “为什么回去？”余桦感到有些惊讶：“桂省的文学氛围远远没法和西京或者燕京相比，回去干嘛？” “老婆孩子都在老家，我不回去怎么行？”廖润博笑道：“再说，我写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我老家的事，长时间离开我担心我写不出来东西你要留在燕京？” “嗯，我的想法和你相反，不瞒你说，我在我老家海盐现在算是名人，放假一回去就有各种应酬，从县上领导到亲戚朋友，说实在我不太喜欢这样的生活。在燕京就不一样，这里能人太多了，没人把你当回事，自由自在干自己喜欢的事，挺好。” “喂你们俩在聊什么？”坐在余桦旁边的是迟子建，看到两人嘀嘀咕咕的笑着插话进来。 “我在和润博毕业后的去向。”余桦解释道。 “你们毕业后准备去哪里？”很显然，迟子建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向这边靠了靠问道。 “我想留在燕京，润博想回老家，你呢？迟子建？”余桦我问道。 “我呀，和廖润博想法差不多，也回老家黑龙江！我喜欢白山黑水，燕京夏天太热、太吵我不习惯。” 呵，果然是个心直口快的姑娘。 看到他们都在谈这个话题，其余的人也纷纷说起来。 有的想留在燕京，有的说要回老家当然也有的想出国。 譬如严歌苓，要和做外交工作的丈夫一块出国。 “来，今天我们相聚，将来会天各一方，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迟子建举起可乐。 “方老师，你也举杯呀。”迟子建看到有些发愣的方明华，催促道。 “好，来，干杯！祝你们前程似锦！”方明华也举起酒杯。 (本章完) 第506章 505“文学之夜燕京89” 第506章 505“文学之夜·燕京·89” 1989年的最后一天，参加青创会的一部份代表就在物资部大礼堂忙碌着，在这里进行晚会的彩排。 物资大礼堂原属于物资部，八十年代初对公众开放，有1600多个座位在燕京算是比较大的室内演出场所。 在这个室内演出场所还比较匮乏的年代，物资大礼堂算是顶级场所，有不少文艺团体到物资礼堂演出，像东方歌舞团这样知名的演出团体，每年也来这里演出，远征、朱明瑛都是在此唱出名的。 但是今天，这里属于一帮作家们。 没有邀请任何专业歌手和影视明星，整个晚会全部作家们自己表演。 方明华也有幸参与晚会筹办，他熟悉的人很多。 王濛、陆遥、贾平娃、王安依、史铁声、铁拧、韩少功都是这场晚会的参与者。 此时的他正站在后台看着一张晚会海报。 黑底红字的画面，背景虚幻的剧照，上下对角赫然手写体“我们·你们”和“we and you”，底下印着“文学之夜·燕京·89”，颇有视觉冲击力。 下面是主办方。 “张洁、方明华，准备上场！”导演张欣欣拿着手提喇叭高喊。 “来喽.”方明华赶紧回答了一声，赶紧走到导演跟前，和他站在一起就是作家张洁。 《沉重的翅膀》的作者。 此时的张洁年龄已经翻过五十，留着烫过的短发，显得优雅大方。 “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就出去亮个相，不用说任何话，注意走路姿态，对着舞台下面的观众保持微笑！ok？”张欣欣叮嘱道。 “明白。” “虽然简单，但很重要，你们俩的精气神直接决定了整個晚会的风貌！还有，顺序不能乱，先是张洁然后是方明华！”张欣欣依旧在不厌其烦的叮嘱。 其实是应该是三个人， 另外一个就是冰心。 由于老人已经年事已高，节目组决定用一束追光象征性地到场。 用张欣欣的话说，你们仨是最先出场的，代表老中青三代作家，是整个节目的序章！ 好吧 其实就是亮个像当个哑巴而已，很简单。 张洁先出场，然后是方明华，走到前台在灯光的照射下，面对观众微笑着摆个poss，就ok了！ 一遍ok，方明华彩排完下了舞台，剧场里还有一大堆等着上场的作家们，听从着导演的指挥。 “你这么快就结束了？”贾平娃问道。 “有多难？没一句台词。”方明华笑道：“你们慢慢背吧，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身离去。 八零年代的最后一天的夜晚，整个物资大礼堂灯火通明，座无虚席，不同于往日的晚会，这次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都是作家读者，喜欢文学和热爱文学的人。 八点整，晚会正式开始。 在优美的背景音乐中，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我们·你们” 序曲：不断的诞生。 “他应该是火，是爱，是一切精神的东西。许许多多人活下来坚持下去，就是靠这个。许许多多人没有法到今天，但是他们把爱、把火、把希望留给我们，而且要通过我们留给后代。” “作品：《寄小读者》，表演者：冰心、张洁、方明华。 帷幕缓缓拉开，一道光形成一个圆圈，代表着没有亲来现场的冰心，但音响里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朗读着。“似曾相识的小朋友们： 我以抱病又将远行之身，此三两月内，自分已和文字绝缘；因为昨天看见《晨报》副刊上已特辟了“儿童世界”一栏，欣喜之下，便借着软弱的手腕，生疏的笔墨，来和可爱的小朋友，作第一次的通讯。” 《寄小读者》开篇内容。 会场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很快，帷幕又一次拉开，身穿着一身黑色长裙的张洁出场，象征开启新时期文学又一重帷幕。 大幕再一次徐徐开启。 身穿西装革履的方明华大步走了出来，站在光束圆圈的另一边，代表老中青三代文学代表悉数登场，会场上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序幕很快结束，紧接着是接第一章主题： “我们共同参与！我们共同创作！”口号式的铿锵有力，似乎向世人宣告“我们”是一个群体，“创作”是根本实质，与其他无碍。 代表作品有刘心武的《5·19长镜头》，还有理由的《倾斜的球场》。当然，出场人物便由这两员大将担纲。 当改革叙事开始取代革命叙事时，这些实验性的作品变得举足轻重，所作出的选择也透露着一定的意味。 第二章开始和缓起来，主题为“在今夜，一起漫步”。 第一例作品是黄宗英的《小木屋》，第二例作品是张承志的《黑骏马》。 他俩为何集结到一起？ 坐在台下的方明华一时也搞不清楚。 诗人们登场了！ “诗人和他（她）的诗” 杨炼的《诺日朗》、白桦的《情思》.当舒婷登场朗诵她那首脍炙人口的诗歌《致橡树》：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借伱的高枝炫耀自己 会场上再一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没人否认，八十年代是“诗歌的黄金时代”。 但也是诗歌最后的年代。后来的“羊羔体”、“梨体”.尽管在全国获得大奖，但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和诗人们的激情四射相比，下一批登场却显得庄严和肃穆。 “战争与和平，昨天与今天——军人作家们”！ 登场的全部都是军旅作家，人数猛然增多。 修权、李存葆、钱钢、刘亚洲、李延国、唐洞、乔良、朱苏进、崔京生、袁厚春、海波、何晓鲁、丁小琦、陶斯亮 《高山下的环》《凯旋在子夜》《雷场上的相思树》《兵车行》《射天狼》. 尽管岁月流逝，经典不会被遗忘。 紧接着第第三环节：“朋友，你有过同样的经历吗？” 出场人员同样众多，陆遥、柯云路、孔捷生、张抗抗、陆星儿、叶辛、梁晓声、阿城、王安依、韩少工、贾平娃新生代作家史铁声、余桦、莫岩、苏童、谌容、铁拧等终于登场。 这些名字后世听起来都如雷贯耳，撇开官方身份，个个都是文坛翘楚，各领风骚。 坐在轮椅上的史铁声更是当着台下上千名观众，说了这么一段话： “任何时候都不必把责任推卸给历史。历史承担了责任又怎么样呢？以后的路还是要靠我们自己去走。” 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 最后压轴上场的王蒙，上台诵读他的作品《青春万岁》： 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来吧， 让我们编织你们，用青春的金线， 有一天，擦完了枪，擦完了机器，擦完了汗， 我想念你们，招呼你们， 并且怀着骄傲，注视你们！ 晚会时间并不长，两个小时就结束，等方明华跟随着人群出来，发现外面已经是大雪纷飞。 (本章完) 第507章 什刹海的溜冰场 第507章 什刹海的溜冰场 八零年代最后一个夜晚，雪纷纷扬扬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起床站在酒店的窗户边，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青创会内容全部结束，作家们相互进行新年问候，然后各奔东西。 方明华告别好友，并没急着返回西京，他要去总政大院看望宋棠棠的外婆外爷，这是每次来燕京必不可少的。 另外就是看看什刹海自己的那座四合院。 提着旅行包打的赶到总政大院，见了两位老人中午吃了一顿饭，方明华就决定去什刹海。 进了柳芽胡同深处自家四合院，原本夏天的姹紫嫣红早已经无影无踪，也是白雪覆盖，但种植在墙角有一株腊梅开了，暗香扑鼻。 踩着积雪，方明华转了一大圈，看到东厢房王梓住的房间门窗紧闭，但看到雪地里一双从门口到大门的脚印，估计姑娘出去了。 其余房间，用钥匙打开门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方明华悄然离去。 站在胡同口，方明华有些茫然，最后决定沿着什刹海转转。 冬天的什刹海有些萧瑟，夏天满池的莲叶已消失，冬日残荷枯枝看上去也别有一番风味。 园内游人不多，显得有些冷清，隐隐的不知道到哪个孩子正在唱一首歌：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歌声很欢快。 但方明看着空空如也的湖里，听着听着却感到有些淡淡的忧伤。 或许，再也回不去那个年代了吧？ 什刹海到处冷冷清清，但有一处却热闹非凡。 什刹海冰场。 这个地方经常出现在燕京的影视剧里，《梦开始的地方》、《血色浪漫》等电视剧男女主人公都是从什刹海冰场相识、相知到相爱的。电影《老炮儿》的热映，六爷在什刹海冰场溜冰的镜头也是在这里拍的。 方明华走过去，整個冰场人很多，大人小孩都穿着厚实的衣戴着帽子手套，在冰面上嬉戏。 还放着今年最流行的歌曲： 我们亚洲山是高昂的头 我们亚洲河像热血流 《亚洲雄风》，今年要举办的十一届亚运会宣传曲。 方明华没有下去，站在岸边看着。 一个穿着黄色滑雪衫，戴着粉丝针织帽围着红色围巾的姑娘穿着带有冰刀的鞋，穿梭在人群之中，留下银铃般的笑声。 方明华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微笑。 原来是住在自家四合院的王梓。 姑娘滑了几圈后，似乎也注意到站在岸边的方明华，立刻滑出一道弧线停在方明华的面前，开心的向他祝福。 “方叔叔，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起来这么早？”方明华笑着说道。 “早起来这滑冰啦我喜欢滑冰！” 呵？ 一个南方姑娘喜欢滑冰？ “方老师，你会不会滑冰？”王梓问道。 方明华笑着摇摇头：“你去滑吧，我就是看看。” “方老师，你等下啊，我再去滑两圈来找你。”说完姑娘开始加力，绕着冰场又滑起来，像只燕子一样轻盈。 方明华双手插在兜里，站在岸边静静看着。 过了一会，姑娘又滑了过来，小心翼翼取下脚上的冰刀装在网兜里。 “方老师，你昨晚参加了在物资大礼堂演唱会的文学之夜。”王梓说道。 “你怎么知道？没这么快上报纸电视吧？”方明华有点惊讶。 “我昨天晚上也去看啦，看见你第一个出场。” 哦. 这个晚会是对公众开放的。 “怎么样？晚会怎么样？”方明华问道。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作家欢聚一堂，虽然坐在后面看不清但是也很高兴。”姑娘说道。 这倒也是。 方明华微微点点头。这种文学晚会，几乎说是绝无仅有。 处于三四十岁盛年期的实力派作家，一起扎堆涌现，齐刷刷出现“在同一地平线上” “可是。” “可是什么？”方明华看着姑娘欲言又止的神态好奇问道。 “我怎么感觉好像，这场晚会是在向一个时代告别呢。” 方明华笑了起来。 这姑娘说话真有意思。 的确有点像。 是不是导演真的有这种想法？ 不得而知。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出什刹海。 “方叔叔，我请你帮个忙。”王梓说道。 “什么忙？” “跟我回四合院，到时候伱就知道啦。” 什么事？搞得神秘兮兮的。 方明华就跟着王梓回到自家四合院，进了她的房间。 只见姑娘放下溜冰鞋，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递给方明华。 “方叔叔，麻烦你给我签个名。” 方明华一看。 竟然是《天行者》！ 出版了？ 看来舒斌行动果然迅速。 “前天我下班途中我到新华书店，看到外面墙上张贴这张宣传海报就买下了，今天遇到你，你要给我签名。” “没问题！” 方明华拿起放在书桌上的钢笔，在书的扉页上龙飞凤舞签上自己的大名。 “谢谢.” 姑娘很小心把书放好。 “方叔叔，快到下午饭点了，我请你吃饭。” “不用客气，我准备回总政大院。”方明华笑着婉拒。 “你答应过的我的呀？你忘了去年夏天你来燕京，说如果我的小说发表领了稿费，你如果来燕京就请你吃饭！” 哦，对了，是有这么回事。 “方叔叔，我的小说在《燕京青年》上发表啦，你看！”姑娘很开心的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杂志，打开递给方明华。 正是那本《啦啦啦》。 去年在西京，宋棠棠买来让方明华看过。 “王梓，你这篇小说我在西京早已经看过，写的不错，再接再厉！”方明华鼓励道。 “谢谢，那.这次我可以请你了吧？我请你去吃肯德基！”王梓又说道。 肯德基？ 前年（1987年）内地第一家肯德基在燕京前门附近营业，电视报纸上还报道此事。 吃的人趋之如骛，不过听说价格并不便宜。 最便宜的一份套餐也要八块钱，这还是87年的价格，现在不知道又涨到多少。 对于方明华而言，这点钱不算什么，但他知道王梓就一个饭店服务员一月能挣多少？ 还有就那点稿费，撑死也就几十块钱而已。 京城居大不易啊。 何况现在物价这么高，王梓又喜欢看书，屋子里一大堆书籍也费了不少钱。 不去吧，辜负姑娘一片心意。 (本章完) 第508章 王梓要去大西北支教 第508章 王梓要去大西北支教 不过方明华很快作出决定。 “好吧，谢谢。” “走，方叔叔，今天我们吃大餐！”，姑娘非常开心，两人出了四合院。 从什刹海到前门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方明华干脆叫了个的士，过了快四十分钟才赶到前门附近。 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 位于前门前门以西的肯德基是国内第一家肯德基，足足有三层，方明华他们搭车赶过去，从外面看只见灯火辉煌，虽然现在是寒冷冬夜但依旧是人来人往。 “这座肯德基是87年11月开张的，美国大使也来剪彩，还有许多大领导呢，还有锣鼓队、秧歌队表演，当时我也来看热闹，人比现在还多呢。”王梓边走边说道。 “你进去尝过？” “太贵啦，吃不起。最便宜的一份套餐就要七块五毛钱呢。”王梓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又说道。 “不过我现在有钱啦，不仅有稿费而且前两天刚发了工资。” 就你那点稿费和工资.方明华有些于心不忍。 但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伤姑娘的心。 两人上了二楼，一看排队的人这么长 方明华立刻有些想打退堂鼓。 “方叔叔，咱们分工，你去抢座位我来排队。”姑娘立刻作出决定。 “我一个大人怎么好意思抢座位？你去抢我来排队，快好了我叫你来付钱。” “那好，你到时候我一定要叫我啊。” 姑娘很快冲进餐厅，方明华乖乖站在后面排起队来。 足足排了半个小时，才轮到方明华。 “先生，你要什么套餐？”一个穿着红色毛衣卡其色工作裤的姑娘问道。 别说，姑娘长的还很标致，個子挺高，目测在一米六八以上！ 估计是按照选空姐的标准选的吧？ 方明华心里感叹了下，看到桌面上的放的菜单很快点了两份套餐： 2块吮指原味鸡+鸡汁土豆泥+菜丝沙拉+小餐包，当然少不了一块汉堡包，一式两份共计30.8元！ 额的神呐 40个肉夹馍的价格！ 方明华心里吐槽了一句，不过还是面带微笑要付钱。 “先生，你还要什么饮料或者啤酒？” 这个年代的肯德基店是配啤酒的！ 炸鸡配啤酒！ 后世的什么韩式风味的炸鸡啤酒，是不是就是从这学的？ 方明华要了一瓶五星啤酒又给王梓要一杯百事可乐，付钱之后拿着小票在餐厅靠窗的一个小桌上找到王梓。 “都已经订好了。”方明华把小票放在桌子上。 “啊？伱付的钱，说好我付呢。”王梓看到小票说道。 “下次吧等你写书赚了钱再请我。”方明华笑道。 “那好吧。” 她刚才偷偷看了小票上的金额。 将近40块钱。 小半个月工资没了 如果不是免费住着方明华的四合院，自己平时再节俭点，自己一百块钱的工资在燕京也只能勉强度日，何况还要买书呢。 没过多久，听到叫号，姑娘赶紧跑过去端盘子，两人就开始吃起来。 方明华对这玩意确实不太感兴趣，但王梓大口大口吃的很香。 本来方明华想提醒这玩意是高热量东西，吃了容易长胖，但一想，人家姑娘一年能来吃几次？ 而且姑娘本来也不胖。 两人边吃边聊。 很快就谈到文学。 “方老师，你写的那本书实在太棒啦！”王梓说道。“《天行者》？” “是的，那几位老师，真了不起。” “在农村，尤其是在大西北，这样的老师很多。”方明华淡淡说道：“我插队的地方就有，去年夏天我去了一次。”方明华就把去白音板凳村所见所闻告诉了姑娘。 “原来，你书中的故事都是有原型的啊。”姑娘正在啃汉堡包，听了这话一脸惊讶。 “那当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坐在屋里胡编乱造能写出什么好的东西来？” 王梓听了这话，陷入沉思，突然又说道。 “决定什么？” 王梓放下手中的汉堡包，说道：“我决定前往大西北支教！” “你要去支教？！”方明华抬起头，吃惊得看着对方。 “对呀，方叔叔，你是不是觉得我学历不够呀？我两年前报名参加了燕师大的函授班，去年夏天毕业了，取得中专文凭呢。”王梓赶忙解释。 “不是这个意思。”方明华的神情情变得严肃： “大西北条件非常艰苦！你可别看了我写的这本书，有听了我给你讲的这些故事，头脑发热一时冲动！” “不是的，方叔叔，其实我前段时间就有这样的想法，现在电视广播上都在宣传希望工程，不仅号召大家给农村贫困学生捐钱捐物，还号召大学生到贫困地区支教，说青少年基金会里专门有个支教项目还有。” “还有什么？” “我在燕京呆了快三年啦，我想出去走走，看看你书中描写的广漠的大西北。你不用担心我吃不了苦，我17岁不到就离开申城来到燕京，吃了许多苦不过我没给你说。”姑娘一副很淡然的样子。 方明华有些沉默。 过了下他才说道：“王梓，我尊重你的选择，这样吧，你如果下定决心去支教，我认识基金会的组织者，看不能让你去我插队的地方，那个地方我熟悉，也认识当地的人，你去以后也方便点。” “太好啦！我很想去你说中所写的地方看看。”姑娘开心的一拍巴掌。 “行，你先去报名，我明天联系基金会的朋友。” 这顿饭吃完后，两人打的方明华把姑娘送到自家的四合院门口，叮嘱了两句才离开。 “方叔叔，我走后就没人帮你看门了。”姑娘突然说道。 “没关系，我托人常过来看看就行，反正院子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方明华笑道。 “那如果我从大西北支教回到燕京，还能住这里吗？” “可以，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住。” “谢谢你，方叔叔，再见！” “再见！” 看到姑娘关好大门，方明华这才转身离去。 方明华真没想到王梓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在历史上，这个叫的姑娘好像没这个经历，她的生活基本上都是在燕京、申城这种大城市，这些国内最发达但同时充斥着腐朽糜烂气息的都市里。 所以她写的小说，字里行间也充斥着这样的气息。 想想，去一趟也挺好，她的人生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吧？ 方明华既然答应王梓，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就在打电话给青少年基金会的副秘书长于海龙，问候几句后就说明自己的来意。 让王梓去白音景泰县去支教，为了将事情办成，方明华还强调了王梓是自己的亲戚——表侄女。 于海龙自然满口答应，说王梓一旦报名，就联系甘省白音，绝对安排好。 事情办完，方明华本来准备买下午票回燕京，可中午吃饭的时候，却接到宋棠棠打来的电话。 “明华，你暂时别回来，舒斌为了宣传你的书，搞了个推广活动，让你在燕京、申城等大城市签名售书。” (本章完) 第509章 民国时期作家们照样宣传自己的书 第509章 民国时期作家们照样宣传自己的书 “去几个地方？” “也不多，舒斌的意思是燕京、申城、城还有咱们西京。” 卧槽！ 绕着中国跑了个圈啊. 方明华不由得想起去前年去美国为《闯关东》英译本签名售书活动，坐飞机绕着美国整整跑了一个大圈，都快签名签吐了！ 但这才是推广自己的书啊。 还有舒斌的工作自己也要支持。 方明华只好同意了。 “明华，你在燕京再安心呆两天，陪陪我姥爷姥姥！” “放心吧，我晚上就住他们这，陪爷爷下棋，和姥姥聊天呢。”方明华说道。 “那就好，我挂了呀，舒斌到了燕京会找你联系，再见” “再见。” 方明好挂掉电话，又来到饭桌上。 “谁的电话，棠棠的吗？”姥姥好心问道。 “嗯，她说让我在燕京再呆两天，要推广我的书。”方明华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行，你就随便住，想住几天就住几天。”姥姥慈爱说道。 姥爷拿着一块馒头，却想着另一个问题： “小华，现在写小说还要作家签名售书吗？好书自然会有人看嘛俗话说的好，酒香不怕巷子深，我看了你写那本《天行者》，很好嘛，不用宣传也会有人看。” 方明华正琢磨着如何措词回答姥爷的问题，旁边的姥姥却接过话说道：“谁说好书就不需要宣传？你呀不懂，再别说现在，就在民国，那些文学大师们照样宣传推广自己写的书。” “哪位文学大师？”方明华好奇心起来。 “多了，鲁迅、老舍、钯金、朱自清、张恨水好多好多。” “他们都是怎么推广自己的书的？” “主要是为书刊撰写的广告文字，时间久远，别人写的我记不清了，但老舍写的最有意思。” “他给自己的《老舍幽默诗文集》，是这么写广告的：不是本小说，什么也不是。” “《猫城记》是本小说，没有真事。 《离婚》是本小说，不提倡离婚。” 看不出来，老舍先生很有個性嘛。 方明华听的津津有味。 “那个时候没有电视机，收音机都非常少，这些宣传广告主要是在报刊上刊登，你这本书在报纸刊登广告了吗？”姥姥问道。 “这个.我不太清楚，是盛世图书公司运作，我没管。”方明华解释道。 “可以打打广告嘛。” 哎呦姥姥固然是大家闺秀出身，年轻时候上了女子大学，很有点现代经济头脑嘛。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就接到舒斌打来的电话，说他住在安德里北街上的松湖酒店，麻烦他来酒店就签名售书一事详谈。 方明华知道舒斌说的酒店，出总政大院坐公交车也就两站路程，于是他给姥爷姥姥说了声，然后出了总政大院坐公交赶过去。 在酒店四楼的一个房间里，方明华见到了舒斌，还有个年轻人，盛世图书负责销售的副总经理金海。 全是西装革履，出门再在外面套一件呢子大衣——这个时代成功人士打扮。 “明华，告诉你个好消息，海南出版社同意在你这本书出版方缀上咱们公司的名字——联合出版，从此以后公司出版的所有书籍都有盛世图书的名字了。” 这可是个大好消息！ 方明华就从金海手里接过一本书，正是《天行者》 封面简单而庄重大气，还写着一行字： 《天行者》——零距离描绘中国乡村教育过去与现实，致敬平凡而伟大的乡村英雄。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在版权页面方明华果然看到海南出版社海南盛世图书出版公司联合出版的字样。 “不错，不错，盛世图书终于有名分了。”方明华满口称赞。 “说说伱的安排。” “是这样，”舒斌接过金海递过来的一份资料递给方明华。“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意见。” 方明华接过来一看： 元月5日下午2点半——4点半，王府井新华书店签名售书。 元月6日下午2点半——4点半，海淀图书城 元月7日下午2点——4点申城南京东路新华书店. 全部都是新华书店。 这就现实。 虽然民营书店在各地陆续兴起，但算规模大影响广的还是新华书店。 而舒斌选的都是各大城市地标性的新华书店。 “方老师，我们已经各家新华书店经理联系好，提前一周都做宣传.对了，舒总还为了扩大效果，还在报纸上还做了广告。”金海插话进来。 “广告？”方明华听了有些惊讶。 “你看看。”金海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报纸递给方明华。 是《燕京晚报》 在第二面，方明华果然看到一则广告，设计和图书封面非常相似，最下面多了一行小字：与书为友，明华和你相约。 具体写活动地点和过程。 嗯. 还不错。 比开头就是我国著名xx家xx学者.这样的广告好多了。 “如果效果不错，我们也准备在别的城市报纸上刊登。”舒斌笑着说道。 “舒总，我姥姥看来确是目光如炬。”方明华开起玩笑。 “你姥姥？”舒斌有些摸不着头脑。 “应该是我媳妇的姥姥，一个民国的女子大学生，说到民国时期作家卖书的事，哈哈.” 元月5日就是今天，方明华中午也没回总政大院，给姥爷姥姥打了个电话，和舒斌他们以及别的工作人员在外面随便吃了点饭，按着时间赶往大的赶往王府井新华书店。 元月份的燕京很冷，而且今天天公也不作美，竟然飘飘洒洒下了雪。 当方明华他们打的赶到的时候，竟然发现新华书店门口，沿着街边排起长长的队伍，书店的保卫科人员在维持秩序。 新华书店经理姓刘，在门口亲自等待，看到他们从出租车里出来紧忙向前迎接，相互寒暄握手。 “明华同志，看看，你的影响力多大！”刘经理开起玩笑：“我们新华书店好久没有排起这么长的队伍。” 方明华谦虚两句，几人进入书店，刘经理又说道：“今天天气冷，明华同志，要不你们上二楼先休息一会，还有点时间。” 方明华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两点十五分，于是说道： “算了，开始吧，让这么多人在外面冒着风雪等待不太好。” “那行，那就开始！” 漫长而枯燥的签名活动开始了。 来买书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但还是以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居多，拿的绝大部分都是刚刚出版的《先行者》这部书，当然也有别的书，譬如《明华中短篇小说选》《闯关东》，个别人甚至是旧书！ 一看皱巴巴的，就是读了好多遍。 旧书就旧书吧，方明华也没在意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 只要不是别的作家的书就行。 等等，旧书，还是英文版的？！ 《ghost lover outstanding》 《人鬼情未了》？ 方明华有些愕然看着这个金发碧眼的老外。 老外用有些蹩脚的汉语说他来自美国纽约，非常喜欢这本书于是来中国进修就带上了，在报纸上看到你在售书签名于是就把这本书带来了。 好吧 方明华就在书的扉页上龙飞凤舞签上自己的大名。 按照原计划四点半结束，结果外面人太多，一直推迟到五点半，新华书店关门才结束的今天的签名售书活动。 卧槽！ 明天绝对不搞这么长时间了。 方明华揉着已经发疼的右手腕，心里想着。 (本章完) 第510章 李丽组建了翻译团队 第510章 李丽组建了翻译团队 没想到，明天在海淀图书城依旧如此！ 申城、城.这段时间，方明华不是在书店签名桌子边，就是在飞机上，剩下的时间就躺在酒店床上睡大觉，忒他妈的累了！ 现在是晚上五点半，方明华在西京钟楼书店，签完最后一本书，长长吁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 活动结束，钟楼书店的张经理意思请大家去不远处的钟楼饭店吃饭，方明华笑着婉拒。 “张经理，你和舒总、金总去吧，我要回家，媳妇还在家等着呢。” 酒店的饭菜有什么好吃的？ 哪有媳妇下一碗香喷喷火辣辣的油泼面，再来一碟腌黄瓜，一瓣蒜，这日子才叫美得太！ 方明华是开着自己车来到的，现在开车回去，边上楼边揉着酸疼的肩膀和手腕，一打开门，发现客厅里坐着的不是自己的媳妇，而是媳妇的表妹李丽。 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正专心致志看着电视，竟然是央视台放着《米老鼠和唐老鸭》！ 这么大姑娘还看这？ 你在美国还没看够，放寒假回来还看？ 李丽看到方明华进来，赶紧站起来甜甜一笑：“姐夫，你回来啦？” “嗯丽丽，你表姐呢？” 方明华脱掉外套随手挂在衣帽架上。 “她开车去接乐乐蕊蕊去了，明天她准备休假一天所以把孩子带回来照顾。” 方明华听了哦了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姐夫，你吃饭了吗？” “还没，过会我做油泼面.你吃了吗？”方明华说着揉了揉自己的右手腕。 “我在家吃过了，我去给你做吧。”姑娘说道。 “你会做油泼面？”方明华很是怀疑。 “当然会啊，我在美国自己还做过呢，伱等着啊。”李丽说完就走进厨房。 方明华也没阻拦。 说实在，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动。 “丽丽，面你表姐已经揉好，你扯开就行。”方明华想了想冲着厨房喊了句。 “我看见啦。” 姑娘在厨房烧水下面，方明华就在客厅无聊看电视，这年头电视也没遥控器，他也懒得到电视机前手动调台。 动画片就动画片吧？ 凑合看。 不过《米老鼠和唐老鸭》没有《猫和老鼠》好看。 油泼面不算太复杂，最主要是揉面发酵，然后扯成长条即可下锅，等面熟出锅后，撒上干辣椒面，再用烧好熟油往上面一浇，香喷喷的油泼面就出锅，自己根据口味放上酱油醋盐味精，就可以吃了。 李丽在厨房忙了一阵子，就端着一大碗面条走了出来，还不忘给方明华拿两瓣蒜。 嗯. 闻起来挺香的。 看来烧油火候差不多。 李丽放下大碗，又到厨房里拿来酱油醋等调料，方明华调好以后夹了一根面条咬了咬。 额的神呐 面怎么这么厚？！ 明显是扯面的技术不过关啊。 不会用力，要么就一根面条扯断，要么就像现在这样，没扯长，很厚。 还好，姑娘知道面比较厚，多煮了会，最起码熟了。 “姐夫，怎么样，好吃吗？”李丽问道。 “嗯挺好吃的，你这油泼辣椒技术比较到家。”方明华夸道。 李丽受到夸奖，很高兴：“要不，我再给你下一碗？” “不用，一碗够了，晚上不能吃太多。” “我再去给你舀碗面汤。”李丽说完进了厨房。 老秦人吃饭讲究的是原汤化原食。 方明华也没管，努力咬着厚厚的面条。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两个小孩跑了进来，后面就是她的妈妈宋棠棠。“爸爸，爸爸，妈妈说我小姨来了？”蕊蕊一进屋就问道。 “嗯，在厨房。” “小姨.”小姑娘立刻向厨房跑去。 儿子乐乐叫了声爸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来。 宋棠棠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是回娘家老妈送的，看到方明华正在大口吃面，边换鞋边说道就问道：“自己下的？” “不是，丽丽下的。” “丽丽会做油泼面？！” 宋棠棠凑近看了两眼，脸上顿时露出同情的神色。 就这？！ 你就慢慢享受吧。 母子三人回来，客厅里顿时热闹起来，特别是蕊蕊趴到李丽怀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小姑娘从小就和小姨关系好。 方明华吃完饭，主动去洗了锅，就坐在客厅里和大家闲聊起来。 “明华，李丽把你在美国出版的英译本书全部带回来了。 ”宋棠棠抱着儿子乐乐，对方明华说道：丽丽还在旧金山和葛浩文夫妇以及另外两人组织了一个小团体，专门负责翻译咱们国家作家的作品。” “是吗？丽丽？”方明华看着姑娘。 “是的，自从改革开放后，咱们国家涌现了一大批中青年作家，写了许多优秀作品，我觉得应该翻译成英文让欧美国家的读者看到，我把这個想法告诉葛浩文教授，他非常赞成，就联络了几个翻译学者，开始系统翻译咱们国家的这些年出版的文学作品。”丽丽解释道。 “好事啊”方明华表示赞赏。 他想了想，突然问道：“丽丽，我在美国的账户里现在有多少资金？” 李丽没想到方明华话题突然转到这上面，愣了一下才说道：“我上个月去查了你账户的资金，大约有700多万美金，除了你在美国投资孙力哲公司分红，以及书籍版税之外，主要是来自日本的，日本的占大头。” 不错嘛.前年将所有资金全部投入到纳斯达克股市，现在又有这么多，方明华很满意。 方明华自从在美国开户头之后，就要求无论是港台，还是韩国日本自己的书籍影视版税收入全部打到自己在美国开的账户里，这一切让李丽帮忙打理。 自己前几年写的那部《我们的征程是星辰大海》在日本出版，还改编成漫画、影视，赚的盆满钵满。 现在听了李丽说这话，方明华想了想说道：“丽丽，你回去后，先从我的账户里取出20万美元，成立一个类似基金的东西，给翻译国内文学作品的翻译者奖励和补贴，至于具体如何操作，你先考虑考虑写个东西出来然后告诉我，如果以后不够，我再追加。” “那我替的这帮同事感谢你哦。”李丽并没有推辞。 翻译是需要支付费报酬的。 但国内这些作家都比较清贫，哪有美金给翻译者？一般翻译作品出版，用版税再支付翻译者的报酬，而这需要较长周期，方明华这笔资金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主要翻译就立刻有报酬！ “不用感谢，咱们不仅要文化输入，也要大力文化输出嘛。”方明华嘿嘿一笑。 “哎，姐夫，我听表姐说你的新书已经出版了？”李丽又说道。 “对，忘了，送给你一本。”方明华到书房拿出一本崭新的《天行者》交给李丽。 “姐夫，我拿回去先好好阅读，等我把你那本科幻小说翻译完之后，我就动手翻译你这本书。”李丽说着将书装进自己的小坤包。 听李丽说，美国最大的科幻出版社tor books《我们的征程是星辰大海》这本太空科幻剧很感兴趣，翻译完准备交给他们出版，估计还有一个月就能完成。 “谢谢。” 两人又聊了会李丽在旧金山工作和生活的事，方明华准备想问她和那个华裔富二代谈的怎么样，不过觉得这句话似乎不好开口。 蕊蕊又缠着和李丽说话，方明华只好作罢。 李丽呆到快十点的时候就要回去，宋棠棠也没挽留，就说开车把她送回去。 蕊蕊有些舍不得，腻歪在李丽怀里，说道：“小姨，明天你来我家，我们去动物园看大熊猫好不好？” “别老缠着你小姨，明天妈妈带你去。” “不嘛.我要小姨带我去！”小姑娘不乐意。 李丽见此情景赶紧说道：“表姐，你上班挺累的，我回来也没啥事，明天就带乐乐和蕊蕊去动物园玩，你休息。” “那就一块去吧，你又没国内驾照不能开车，外面这么冷。”宋棠棠作出决定。 “行，你们去，我要好好休息，这一天累的.”方明华伸了个懒腰。 (本章完) 第511章 1990年的春节 第511章 1990年的春节 宋棠棠送李丽回家，方明华给自己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龙井，刚准备舒舒服服喝茶，突然想到马上快十点，孩子该睡觉了！ 于是照顾两个小家伙洗脸、洗脚、刷牙. 等孩子躺在被窝里，方明华还要讲童话故事，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着，捏手捏脚出了房间。 一看泡的龙井，早已经凉了。 换了一杯，然后才到书房翻看李丽带回来的书。 《明华先锋类中短篇小说选》《明华现实类中短篇小说选》《明华科幻小说集》《闯关东》《悟空传》.还有在美国写的两本爱情小说《廊桥遗梦》《人鬼情未了》赫然在列。 好几本英译本方明华并没看到过，随便拿起一本翻了翻，纸张和封面做的还不错 这时候宋棠棠回来，蹑手蹑脚进了书房，悄声问道：“孩子睡了？” “对，你把丽丽送回去了？” “嗯，幸亏开车送她，外面刮着风，好冷。” 孩子睡觉，自然不能大声活动，两人就到自己的卧室关上门，看到宋棠棠换衣服，方明华又说道：“问你个事，丽丽和那个华裔富二代谈的怎么样？她给你说了吗？” 宋棠棠听了白了他一眼：“刚才丽丽在，你为什么不问他？” “不好开口嘛。” “你是她的姐夫，关心她的终身大事天经地义，有啥不好开口的？”宋棠棠嗔了句，还是说道：“我问了，他说那个青年对她挺好的。” “那丽丽呢？” “怎么说呢？不算讨厌也不算喜欢但我二姨逼得紧，经常打国际长途问这事，丽丽说有一次她听烦了，怼了句：“妈，你这么喜欢，你嫁给他好啦.一下子把我二姨气的。” “主要是丽丽年龄不小了，如果放在国内估计早结婚了。”方明华说道。 “是啊，丽丽只比我小一岁，可我已经是两個孩子的妈妈了，丽丽还是单身一人，哎.” 说到最后，宋棠棠幽幽叹口气。 看到媳妇这样子，方明华赶忙安慰道：“你也别担心，丽丽肯定会有个好归属的。” “好了，不说她了，说说伱这次签名售书的事。”宋棠棠转移话题。 “一切顺利，舒斌这个人确实能干，虽然是文人出身，但还很有经济头脑。”方明华就把在报纸上做广告的事情告诉宋棠棠。 “看来这个盛世出版的掌托人找对了。”宋棠棠说了句：“不过，有人对这种签名售书的活动颇有微词，说你这种行为和商人无疑。” “谁？” “是在一张报纸上的评论，作者不出名所以我也没记住。” “不用理会，这年头你做啥都有人看不顺眼。”方明华淡淡说了句：“我算啥？人家鲁迅老舍这样的大家还推销自己的书呢，谁说人家了？” “鲁迅老舍推销自己的书？”宋棠棠听了很惊讶。 方明华就把前几天在燕京和宋棠棠姥爷姥姥吃饭的时候，姥姥说的那番话告诉了宋棠棠。 宋棠棠听了咯咯直笑。 “我这个姥姥呀，真有意思，也很开明呢。” “女子金陵大学的学生在那个时代绝对是一等一的。” “那是.” “好了，我们也休息吧，今天我累了，我去洗漱。” “嗯。”结束了签名售书活动，方明华的生活彻底闲下来，至于《平凡的世界》剧本，一切等过年后再说吧。 方明华旋风般的宣传推广活动，掀起了销售热潮，这本号称进入九十年代内地第一部属于严肃文学范畴的长篇小说，以冷峻的笔调，双线结构、写实、象征、对比等多种手法刻画人物，塑造了一群栩栩如生的民办教师形象。 著名评论家李坨在《文艺报》上这样评论：在这本书里，人性在艰难困窘中的升华，如平凡日子里诗意的琴音和笛声，见证着良知和道义在人心中的运行。现实性、命运感和对人类精神灿烂星空的确信，使《天行者》的意蕴凝重而旷远。 “当代诗人北岛在其《回答》中有名句云：‘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在这里，我篡改北岛的名句，用以评价明华这部长篇小说《天行者》。” 当然也有批评之词，主要是他的营销手段，采用资本主义社会作家签名售书的活动，让自己的作品成了“商品”。 对于这样的责难，方明华都是置之不理。 他现在的任务是在家照顾两个娃。 孩子放寒假了，不能老放在丈母娘家，要让老人们也休息，媳妇还要上班，所以这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还好，有两个孩子互相是玩伴也不寂寞，方明华早上起来给孩子准备牛奶面包，中午是米饭，晚上做面条或者稀饭等媳妇回家后一块吃饭。 天气好的时候去出去遛娃，天气不好就呆在家，反正上幼儿园也没作业。 还有件事。 就是自己在城东朝阳门内南坊巷里买的地皮修的三层小楼，已经在三个月前全部竣工，剩下就是准备装修。 方明华已经联系好水电瓦工，就等开春以后天气暖和动工。 1990年的春节来的比较早，元月27日就是大年三十。 今年的除夕是在妹妹妹夫家过的，因为老爸老妈为了照顾怀孕的妹妹搬了过去。 不过大年除夕这一天，妹夫刘建军带着妹妹方明丽回他的老家过年，家里实际上也就是老两口和方明华一家，家里有两个孩子也很热闹。 1990年的春节歌曲乏善可陈，但两个小品非常有趣，一个是陈佩斯和朱时茂表演的《主角和配角》，另一个就是赵本山和黄晓娟表演的相亲。 春晚舞台的“小品王”诞生了。 从此，全国观众记住了赵本山的名字。只是，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接下来的20年里，赵本山将会成为他们观看春晚的理由和动力之一。 当然，从大年初一开始，秦省电视台开始在晚上八点黄金频道播放电视剧渴望，而且是每周六、日两天每天两集，立刻又掀起收视热潮。 春节依然只有五天假期，匆匆而过，宋棠棠要去上班，方明华也得开始继续《平凡的世界》剧本。 用媳妇的话说，你早一天写完，我早一天去燕京和郑小龙谈。 好吧，听媳妇的话。 方明华只好把两个娃送回丈母娘家，继续自己的码字计划。 《平凡的世界》上百万字，方明华决定剧本长度为40集左右，再长就是注水，而且要考虑成本，毕竟这是胶片时代。 每集剧本大约7000——8000字，这在一般电视剧剧本里算字数比较少的。 方明华一直坚持认为，编剧写剧本只是给导演提供一个参考模版，真正的导演肯定要进行二次创作，写的太详细会束缚导演的发挥。 当然，从某种程度上也是偷懒。 1990年的春天姗姗来迟，中间还出现了几次倒春寒，终于来到2月底，《平凡的世界》剧本写完了。 (本章完) 第512章 和燕京电视创作中心谈崩了 第512章 和燕京电视创作中心谈崩了 第一个读者当然是媳妇宋棠棠。 其实宋棠棠每天晚上都会看方明华写好的剧本，帮他检查错别字，等方明华休息的时候，和他一块讨论剧情内容，提出自己的修改意见。 《平凡的世界》剧本基本上忠实原著，特别是几个主要人物的人设和结局，当然作为剧本和小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故事情节更加紧凑，冲突性也更加强烈，特别是原著中经常旁白的语句得到很好的处理。 宋棠棠看完写好的剧本，有些激动。 “明华，你赶紧打印出来，我有些迫不及待了，明天上班我就和郑小龙联系，这两天就去燕京！” “还没让陆遥看呢。”方明华提醒道。 “估计陆遥也不会让你大幅修改，如果某一集剧本你们之间有商榷，修改后寄给郑小龙就行了。” “干嘛这么急？” “你看，这马上就要春天了，你这部戏时间跨度很大，而且许多都是室外戏，需要拍农村面貌，譬如田里长的庄稼什么的，如果错过这个节令，就要等到明年春天！”宋棠棠说出自己的看法。 这倒也是.要考虑制做成本，更要考虑时间。 “那行，今晚我打印两份，你一份你带走，另一份我给陆遥。” 于是整个晚上，方明华的书房都是吱吱呀呀打印机单调的声音。 第二天一大早，宋棠棠去上班，方明华吃完早餐回家后，将一沓剧本装进塑料袋，这才晃晃悠悠去陆遥家。 此时的陆遥正在家里吃饭，看到方明华进来就招呼。 “来，喝碗羊肉汤。” 陆遥特别喜欢吃羊肉，隔三差五家里就炖汤，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 方明华笑着摆手，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陆大哥，我把剧本已经写好，你看看。”方明华说完就将塑料袋放在客厅上。 “行，饭吃完我就看。” 陆遥说完突然想起什么：“伱等等，我写完一個中篇，你也帮我看看。” 说完陆遥放下碗筷，抹抹嘴匆匆进了书房，很快拿出一份文稿递给方明华。 “那好，陆大哥，你慢慢吃，我回去看完后我们再讨论。”方明华说完站起来。 “好嘞。” 方明华回到家，坐在书房里才打开陆遥给的文稿。 《寻找罗曼蒂克》？ 这名字起的挺浪漫的。 方明华边喝茶边仔细看起来。 陆遥还在一张纸上写了创作动机。 原来，陆遥深感这几年青年人身上存在着追求实惠的倾向，理想的光芒有些暗淡了。 这是经济发展和市民社会的影响，可以理解但很遗憾、很令人担忧，经济发展的代价太大了！ 探其原因，觉是我们的生活缺少了“罗曼蒂克精神”。因此构思这篇反应这个社会问题和精神问题，并为其取名为《寻找罗曼蒂克》。 果然是理想主义啊。 方明华仔细看着。 一个叫刘小军的县城青年，从一个勤奋好学追求理想的学生因为高考失利从此成了待业青年，开始一步一步变得市侩、堕落。 小说的调子有点灰暗啊，有些新写实小说的风格。 这两年陆遥发表的小说比较少，一年也就一个中篇或者两个短篇，而且风格多变。魔幻现实主义、后现代主义、现在又是新写实小说。 很明显，路遥还在努力突破自己寻找新的写作方式。 但就就起这篇小说而言，已经算是新写实小说了。 虽然名字叫寻找罗曼蒂克，但内容一点也不浪漫，也少了原来在《平凡世界》里那种煽情的语句，变得淡漠疏离了许多。 方明华认真看着，也用铅笔在某些情节上提出自己的意见，当然只供对方参考。 现在自己不是杂志社的主编，不能越俎代庖。 除了修改陆遥写的这篇小说，方明华基本上就没什么事。 不码字的日子很是轻松，除了练字看画，看看书，还有就是动工装修自己的小楼。 当然是包工包料全部包出去。 虽然贵点，但是省事。 一周之后，宋棠棠从燕京回来了，不过进屋后，方明华发现她脸色很难看。 “棠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方明华关心问道。 “不是.我和郑小龙谈崩了。”宋棠棠的语气有些沮丧。 “别急，我给你倒杯咖啡，你先暖暖身子，你看你手凉的。”方明华说完就向书房走去。 媳妇爱喝咖啡，他爱喝茶，互不干扰。 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蓝山咖啡，方明华端到客厅房在茶几上，宋棠棠端起来喝了几口，脸色缓和了些，这才说起事情原委。 “郑小龙很也看好这个剧本，但他提出自己的要求。” “什么要求？” “第一，整个电视剧不能再插入任何广告，原因是上部《渴望》片尾广告影响了他们台播放的广告效果。” “扯”方明华回了句。 “第二呢。” “他们必须拥有这部电视剧一半的版权！” “为什么？” “他说上部《渴望》拍摄过程中，对剧本某些情节进行修改，这是他们劳动成果，我们必须给他们版权。” “他们就扯吧我也看了二十集，真正有比较大的修改的也就是两集剧情，给一些版权到也能接受，但要一半？纯粹是狮子张大口。”方明华说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可以尊重你们的劳动成果，给一定的版权，但顶多10%，一半根本不可能。”宋棠棠继续说道：“可郑小龙一口咬定，至少35%，否则免谈，所以就谈崩了。” “估计这个郑小龙是仗着他们燕京创作中心人才济济，我们看中了鲁晓威、赵宝刚这样的优秀导演，所以故意抬价是吧。”方明华冷笑道。 “是有这层意思，不过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我从侧方面打听，燕京电视台正在筹拍一部大型室内剧，好像是由王硕、马味都，还有个叫什么冯小刚写剧本，赵宝刚执导，电视剧名字叫《编辑部的故事》。” 原来如此！方明华恍然大悟。 九十年代又一部火爆的电视剧就要问世了。 (本章完) 第513章 张亿谋拍《平凡的世界》 第513章 张亿谋拍《平凡的世界》 “明华，王硕我认识，还有这个马未都也听你说过，好像是杂志社编辑，只是这个冯小刚又是谁？”宋棠棠问道。 “是燕京电视中心的一名美工。”方明华淡淡回答“不过这三人凑一块，编写的剧本不可小觑。” “嗯，我也意识到，特别是那个王硕，在燕京非常火，他写的小说很接地气，语言幽默、犀利，擅长运用反讽和调侃。而且根据这剧本名称，写的是编辑部的故事，也是马未都他们所熟悉的。”宋棠棠分析道。 “所以，郑小龙是不会轻易和咱们再签合同的，除非满足他的条件。”方明华说道。 “不可能！”宋棠棠态度很坚决，语气斩钉截铁。“我现在就找别人合作，我就不相信，没了张屠夫我们就必须吃带毛猪？！” 方明华沉思了会，过下才说道：“那就找张亿谋吧。” “张亿谋？现在可是名声鹊起，只不过他拍电影的，愿不愿意拍电视剧？还有就是，即便他想拍，他们厂长同意吗？他们现在厂长不是吴天民，你又不熟。”宋棠棠接连提出两个问题。 的确是. 如果是厂长吴天民，自己一個电话都打过去，最起码可以问问吴天民对此事的态度。 “这样吧，我先打电话问问张亿谋的态度，如果他愿意我们可以找西影厂的李厂长，如果不同意就算了。” “那好吧。” 方明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本，是一本通讯录，找到张亿谋办公室的号码打了过去。 在原来的历史上，张亿谋从没拍过电视剧的。 但方明华决定还是试试。 现在的张亿谋还没到达后世“国师”的地位，凭自己和他的交情，还有就是这部《平凡的世界》！对方答应可能性还是比较大。 当然，也要考虑对方有没有档期。 此时的张亿谋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最近他心情有点郁闷。 去年忙活了一年，拍了一部电影《菊豆》。 这部电影改编自刘恒的小说《伏羲伏羲》，讲述了20世纪20年代，青年女子菊豆在嫁给染坊主杨金山后，因不堪忍受性无能的丈夫虐待而爱上丈夫的侄子天青并生下一子天白，最终酿成人伦悲剧的故事。 拍摄一切都很顺利，杀青、后期制作.但等电影全部完工之后，但审查却未通过，不给发龙标！ 没有龙标，就意味着无法在内地公映！ 虽然可以允许在海外上映，但不能和内地观众见面，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张亿谋也请求新上任时间不长的刘厂长帮忙去燕京找有关部门解释情况说情，但无果。 “如果是吴厂长在，或许就是另一个结果，他会拼了命帮自己属下这帮兄弟们的。” 想到这些，张亿谋叹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张亿谋接过来，听到话筒里熟悉的声音，有些老成的脸孔上露出笑容。 两人寒暄几句，张亿谋就笑着问道：“明华，手头是不是有好的剧本？我现在正没事呢。” “是有，不过不是电影，而是电视剧本。” “电视剧本？” “对，我把《平凡的世界》改编成电视剧本。”方明华也没隐瞒，说最初找燕京电视中心但没谈成，最后想到你。 “你现在可是拍一部电影获奖一部，所以也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拍电视剧？当然还有你的档期什么的，根据你实际情况。”张亿谋何尝不明白方明华的意思，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是别人我未必会答应，但你是伱明华开口，何况又是陆遥的这部小说，我拍！不过这事，还得和我们李厂长说同意才行，要立项。” “我知道，这事我来处理.这样吧，我媳妇公司会派人把剧本送过去，你先看看。” “好嘞，这段时间我正愁没事。” 两人又聊了几句，挂掉电话。 站在旁边的宋棠棠焦急问道：“张亿谋同意了没？” “同意了，你上班后派人把剧本给他送过去。” “太谢谢你了，老公！”宋棠棠扑过来一把抱住方明华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剧本我亲自送过去，至于后面找西影厂厂长的事，交给我了，你不用操心。” “先别急，等晚上咱们去陆遥家一趟，林达嫂子可是西影厂的，先问问厂里现在的情况。” “也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晚上吃完饭，夫妻俩就到陆遥家，开门的是陆遥。 “明华，你来的正好，剧本看完了，我还准备明天给你送过去呢。”路遥说道。 “那刚好，我也把你的小说给你带过来了嫂子呢？” “在给远远辅导作业。” 方明华夫妻俩坐在沙发上，就看到林达出来招呼。 “明华，棠棠过来了？你们先和陆遥聊，我去给孩子辅导作业，这初一的数学就这么难。” “嫂子，你先给远远辅导，等完了问你个事。”宋棠棠笑着说道。 “找我？行，我赶紧弄完。” 林达又进了女儿房间，这时候陆遥才问道：“你们问什么事？” “还是剧本的事。”方明华就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陆遥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事，想了想说道： “让张亿谋拍挺合适，他是老秦人，而且很擅长拍农村题材，像《红高粱》《秋菊打官司》等，至于西影厂现在的情况.让你嫂子给你说。” “行，那陆大哥，你先说说这剧本的意见。” “你写的剧本，我有啥意见？不过有些地方我觉得应该再考虑考虑，譬如说这里。” 陆遥和张明华就剧本展开热烈的讨论，觉得合适的，拿起笔当场修改。 半个小时后，林达从房间里出来了，方明华就问道：“嫂子，你们新上任的李厂长怎么样？”方明华想到一件事问道。 今年6月原厂长吴天民在美国出了点事，暂时无法回国，上级部门迅速换了一位新厂长。 听了方明华的问话，林达说道：“还可以吧.刚上任不到一年，看不出来啥。” 陆遥却突然插话进来： “好啦，林达，你就说实话吧，我看你们西影厂迟早要完！” (本章完) 第514章 一鲸落万物生 第514章 一鲸落万物生 要完蛋？！ “我听林达说，年前他们这个李厂长开了会，你知道要干什么？要搞多种经营，第三产业开酒店！”陆遥继续说道。 “陆遥，别瞎说！”林达瞪了他一眼。 “明华他们又不是外人，有啥不能说的？再说了，你们西影厂早就传开了，成了公开的秘密。” “嫂子，为啥要搞多种经营？”方明华好奇问道。 “为了赚钱呗，你也知道虽然我们厂拍了一些好片子，但赚钱的并不多，中影只给每部电影70-120万的价钱，而现在物价上涨，好多片子成本都高于这个数。”林达解释道。 但这话却被陆遥毫不客气怼了回去： “那为什么不能像《红高粱》那样，问中影领导要票房分成？你们这个李厂长根本就没有人家吴天民的魄力！” “你以为有几个人能像吴天民那样？动不动就和中影领导争吵？”林达争辩道： “就因为吴天民这性格得罪了不少人，去年夏天他出了点事，立刻有人落井下石，否则也不会这么惨，厂长位置丢了，连回国都不让回来！” “哎这年头，真是干的干，看的看，看的给干的提意见。”陆遥听了长叹了口气：“赶走吴天民，是你们西影厂最大的损失，我敢说，你们西影厂从此就要走下坡路了！” “别说的那么严重嘛.现在厂里还是很平静，导演们还在忙着拍片子，你看，张亿谋新拍的电影《菊豆》要在海外上演，厂里内部观看，拍的还是相当不错。 “再不错，被上级卡着没法在国内上演吧？”陆遥的语气带着一丝讥讽。“如果吴天民在，那真未必。” “所以说，吴天明就是西影的魂，是张亿谋这帮年轻人的主心骨，这魂没了，主心骨没了，这帮人就呆不下去了，迟早会走的！” 林达听了陷入沉默。 从内心中，她是认同自己的丈夫的看法的。 “哎，明华，伱看我光和陆遥争了，你问我西影厂的事情干什么？”林达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是这样，《平凡的世界》剧本我已经写好了，但棠棠没和燕京电视台谈拢，所以我们打算让张亿谋拍。” 方明华又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打电话问过张亿谋，他愿意拍这部电视剧，不过还得问你们李厂长同意不。” “嗨只要你钱给够，李厂长绝对同意！”林达笑着回答。 明华微微点点头。 其实，刚才从陆遥夫妻俩的对话中，方明华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有了眉目，方明华和陆遥又讨论起陆遥写的那篇《寻找罗曼蒂克》，到了晚上十点，夫妻俩这才告辞回家。 走在小区的路上，宋棠棠挽着方明华的胳膊，说道：“明华，你说，西影厂真会像陆大哥说的那样吗？” “陆大哥说的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像张亿谋、顾长卫、黄建新、何平、芦苇等一批现在西影厂的骨干都是吴天民一手培养出来的，现在個个才华横溢心高气傲，没有吴天民这样的人，根本镇不住，迟早都会走的。”方明华回答道。 宋棠棠默默听着，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丈夫：“明华，如果真如你说的，对于西影厂而言确实是个悲剧，那对于我们盛世影视而言，是不是个机会？一鲸落万物生嘛。” 方明华当然明白媳妇的意思。 “棠棠，你这个想法很好，但是现在可不能乱说，要一步一步来，坚决不能操之过急。” “我知道，你是我夫君嘛，所以我才这么说。”宋棠棠抱着方明华的胳膊，撒娇道：“明天我先去找李厂长谈拍这部电视剧的事，争取早日达成合作协议！” “那就没我的事喽。”方明好笑道。 “嗯，夫君这几个月你你辛苦了，好好休息！” 回到家，夫妻俩是各进各的书房各看各的书。 宋棠棠主要看的是财经和企业管理类的，方明华没什么目的，杂七杂八的书都看。 不过今天看的是南怀瑾的《论语别裁》。 年前，舒斌经过和南怀瑾接触，双方协商，以优惠价格买到这本书在内地的出版权，一过春节就在全国各大新华书店发行，听赵红军说销量还不错。 第一版印刷20万本，销路估计没问题。 这种书阅读是有一定的门槛的，初次印刷能达到这个水平相当不错了。 看了一会，方明华又想到刚才在陆遥家的对话。 陆遥说的是对的，西影厂进入九十年代后就开始走下坡路，许多有本事的人纷纷离开西京前往燕京“北漂”。 除了吴天民被免职是一个导火索之外，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大环境发生变化。 进入九十年代后，影行业出现了重大变革，电影的发行结束了计划经济时代的模式，实行市场经济，电影制片厂自负盈亏。 同时，电视剧市场开始急剧膨胀，而电影观众数量却在缩减，另一方面电影观众的选择也多起来，电影厂之间的竞争在加剧。1993年，国家开始的引进“10部大片”计划，让内地观众有机会欣赏到最新的国外大片，国内的电影厂就更加没落。 还有就是民营投资开始崛起。华谊兄弟、光线传媒、万达影视等民营影视公司纷纷成立，瓜分电影市场。 民营影视 现在，盛世影视可是成立最早的！ 抢占先机啊。 就由媳折腾吧，自己做好保驾护航举行。 果然，宋棠棠找到西影厂的领导谈了双方合作的事，对方很痛快的答应，只是有一个条件。 除了保证拍摄需要的预算经费外，必须给西影厂上交20万元的“管理费”！ 宋棠棠也提出自己的条件：20万元的管理费可以交，但也在将来拍成的电视剧后面缀上盛世影视公司的名字。 由西京电影厂和盛世影视公司联合出品！ 这对于西影厂也不是个什么事，双方很快达成协议。 下一步剧组搭建：导演张亿谋，制片人胡晓峰，摄影顾长卫、录音：顾长宁、音乐编辑赵季平、美术曹久平、剪辑杜媛. 全部都是张亿谋这几年拍片的搭档，精英几乎倾巢而出，除了胡晓峰，其余都是西京人！ 第一代谋女郎巩俐出演女一号田晓霞，而男一号则由从刚刚燕京电影学院毕业，分配到西影厂的新人张嘉译。 也是西京人，张艺谋的老乡。 宋棠棠投资者，亲自担任出品人，第一次具体参与电视剧的制作。 初步预算300万，是《渴望》的3倍。 (本章完) 第515章 秦岭深处的小站 第515章 秦岭深处的小站 时间到了三月中旬，今天下午，天气风和日丽，阳光温暖，秦省作协召开会议，在西京的理事以及部分作协成员参加会议。 方明华、陆遥、这些作协副主席当然要参加，陈中时没有来，请假窝在白鹿原的老家还在修改《白鹿原》第二稿。 平时开会很少缺席的贾平娃也没参会，听说在家筹备一部长篇小说，大有学习陈中时的架势，不写出来不罢休。 会议内容主要是听取作协主席胡才做去年一年作协的工作报告，今年作协的具体工作，大家讨论通过就行。每年都是老一套没啥新鲜的。 中午作协还给参会成员管饭，一碗焖肉，馒头自己随便取。 方明华也没回家，和大家一块吃了饭后，就到自己办公室端了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这天气有个院子就是好啊。 不过自己马上也快拥有，朝阳门的小楼现在已经进入装修阶段，到五月底就能完成，然后再放一个夏天，等到十月份进就开搬进去住。 秋天就可以院子里喝茶赏菊，悠闲度日。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 嘿嘿，这生活，美滴很！ 方明好正在胡思乱想，就看到一个人过来，是陆遥。 “陆大哥，来晒晒太阳，我给去端椅子。”方明华招呼道。 “不用，明华，你想不想去天汉地区转一圈？”陆遥问道。 “去天汉？” “对，现在是阳春三月，天汉那边春光明媚，到处都是鸟语香，而且油菜开了，美滴很！而且有人提供免费食宿” 免费？ 免费的事往往可都有陷阱，方明华不由得警惕了一分。 “谁请你？为啥免费？” 陆遥说起原委。 原来有个叫徐悦的人，自筹资金创办了一份《中外纪实文学》刊物，但因运营不善，面临亏损危机，于是他联系天汉那边几個厂写一篇报告文学挣点赞助费。 但厂家提出要求，必须找个名人来写，一是能写好，更重要的是有轰动效应。恰好徐悦和陆遥认识，所以他就找到陆遥，请他去天汉走一趟。 陆遥想自己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又是朋友极力邀请，就答应了。 “这个徐悦，也是咱们秦省作协成员，曾经还在《延河》杂志社干过一段时间编辑，不过八零年初就走了，你那时候还没来杂志社，所以你不认识。”陆遥解释道。 原来如此！ 方明华听的心动了。 早就听说西北小江南的大名，在秦省呆了快十年只是途中坐火车路过几次，但还没真正游玩过。 春天去一趟也好啊，总比闷在强。 现在宋棠棠为筹拍《平凡的世界》忙里忙外，早出晚归，自己几乎就是孤家寡人。 可是 “陆大哥，人家邀请你又没邀请我，我咋好意思去？”方明华说道。 “哎呦，瞧你说的，报上你的大名他会不让？我一个人去没啥意思，就一块去转转嘛？写不写报告文学随你！” “那行，啥时候走？去多长时间？”方明华立刻决定。 “越快越好，来回大概十天时间。” “那等这个会开完，我就给棠棠说下，收拾下东西就去天汉！”对于丈夫和陆遥去天汉，宋棠棠还是很支持的。 作家嘛，就要经常出去走走，坐在家里闭门造车是写不出什么好作品的。 3月19日晚上，方明华、陆遥两人各自提着旅行包，由宋棠棠开车送他们到火车站，在候车室见到了徐悦。 徐悦今年四十多岁，岐山人，秦省师范大学毕业，著有散文集《十七岁那年》，小说《生命山中历险记》《山羊和西瓜的故事》。 典型的关中人，憨厚的外貌却透露出一丝精明，相互介绍后，三人就踏上前往天汉地区的火车。 这年头，到达天汉地区并不容易，从西京的天汉市区的直线距离只有200多公里，但现在没有高铁和高速公路，翻越秦岭很困难。 一般人去天汉都是坐火车沿着陇海铁路先到宝鸡，折向南进入宝成铁路，到达阳平关之后再向东走阳安安线最后到达天汉市区，足足要走12个小时！ 方明华他们走的就是就是这条路。 坐的是卧铺，一路向西，沿途有点点灯光，到达宝鸡车站停靠了半个小时，蒸汽机火车头换上了电力火车头。 还是两个，一个前面拉一个后面推，火车才开始翻越秦岭山脉。 方明华躺在中铺，看着窗外漆黑一片，偶尔有点点灯光，只有火车穿越山洞时候巨大的回音。 额的神呢 一个接一个山洞。 就在这有富有节奏的“咣当咣当”声，方明华进入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方明华被下铺的陆遥叫醒。 “明华，起床！” “到站了？”方明华睁开双眼，睡意朦胧。 “没有，还在秦岭山里呢，听列车员说是临时停车，要停一段时间，咱们下去透透气。” 宝成线是单线，又是西北、西南地区连接的铁路大动脉，铁道上飞驰的客车、货车很多，所以因错车、铁路故障等原因临时停车的情况很多，好多时间一停就是一两个小时，看到一辆火车从对面呼啸而过，自己的火车才姗姗赶路。 今天情况估计也是这样。 方明华听了跳下床，穿好衣服跟着两人下了火车。 这是秦岭深处的一个小站，或许是天刚亮，站台上还没赶车的人，只有这辆列车下来像方明华他们放风的旅客。 昨晚下了场雨，虽然天气有点冷，但空气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从月台边矗立的标志牌上，方明华知道这个站名字叫黄牛铺，隐匿在秦岭大峡谷中， 站在月台上，看着只有一排工作房的小站，他由不得想起了上小学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 作家袁鹰写的散文《小站》，就是描写山区火车小站的样子。 他还能记得开头： “这是一个铁路线上的小站，只有慢车才停两三分钟。快车疾驰而过，旅客们甚至连站名还来不及看清楚。 就在这一刹那，伱也许看到一间红瓦灰墙的小屋，一排漆成白色的小栅栏，或者还有三五个人影。而这一切又立即消失了，火车两旁依然是逼人而来的山崖和巨石。 月台、栅栏、喷泉、杏. 就像一幅非常美的画，当年读这篇课文的时候，方明华想象着有一天自己能身临其境。 没想到这次见到了。 虽然这个站台没有喷泉和杏，但对面巍峨陡峭的山岩缝儿，不时有金灿灿的迎春探出小脑袋，迎风摇曳，让小站的春色更加妩媚。 “真美啊”方明华不由得感慨了一声。 “怎么？触景生情，诗兴大发？来一首？”陆遥抽着烟开起玩笑来。 “得得得咱可不是李白，出口成章。”方明华笑道：“不过这里景色确实美。” “方主编，我给你说，天汉地区到处都是美景。”徐悦插话进来：“你可以写一篇天汉游记嘛。” (本章完) 第516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第516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这个可以有。 前两天，徐悦找到方明华正式邀请他和陆遥一块去天汉的时候，方明华就笑着说自己可不会写报告文学。 徐悦却哈哈大笑说你不用写，你和陆遥去一趟天汉，这本身就是一篇很好的纪实报告素材，我找人写！ 于是就有了这趟天汉之行。 现在听徐悦说这话，方明华笑着点头，来一趟总要写点什么吧？ 还有去年去白音插队的地方一路游览，大西北的风光也非常值得一写。 方明华他们在小站上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看到一辆从昆明发往燕京的火车轰隆隆迎面驶过站台，又过了几分钟，他们这辆火车才徐徐启程。 翻过秦岭后，视野变得开阔起来，进入盆地，铁路两旁都是绿油油的麦苗和金黄色的油菜，黄绿相间，分外美丽，陆遥看得更是连连感叹。 这从小在黄土窑洞里长大的他，自然是无比新鲜。 ”额滴神呐.俗话说观景不如听景，但我觉得咋看到的比听到的还美？ 到了早上十点多，才到达目的地——天汉车站。 三人下车，有人在月台上接站，还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欢迎“秦省作协副主席方明华、陆遥同志光临天汉。” 不是天汉作协的工作人员。 这次方明华他们私下商议，只是一次私人游玩，制订了几项规矩：一不打扰文友；二不惊动官方；三是结束采访后，就返回西京。 接站的是天汉制药厂一个姓李的副厂长带着一名工作人员。 天汉制药厂就是其中一家，这次天汉之行，他们也是赞助方之一。 到了八十年代末期，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许多企业开始注重宣传，找作家给企业甚至企业领导写纪实报告成了一种时髦。 历史上，陆遥就曾经给某個企业写过报告文学，不过那时候是因为手头拮据挣点润笔费。 不过这次，纯粹是帮好友的忙， 相互介绍后，李厂长和工作人员就很殷勤帮三人提着旅行包出了车站，上了一辆红色桑塔纳。 “陆主席、方主席、徐主编，先到我们厂住下，中午吃一顿便饭，下午我们唐厂长主持开一个召开座谈会，然后到车间参观。明天安排是游览古汉台和褒河栈道。” 在车上，李厂长向仨人说了这里两天的安排，大家自然没有意见。 天汉制药厂在市区北郊，在车上听李厂长说他们厂是1970年三线建设时期由西京制药厂帮助建设的，当年的第一批创业者从西安、从各地风尘仆仆来到天汉，开始了边建厂边生产的艰苦创业。现在企业已经发展成一个相当规模的中型制药企业，效益良好，在业界也是小有名气。 方明华等人乘车赶到厂区，发现这里子校、技校、医院一应俱全，俨然就是一个小社会。 住进了厂里的专家楼，中午虽然是便餐，但依旧很丰富，方明华特别喜欢吃当地的米皮子，不过在天汉叫“面皮”，听说早上起来吃先蒸热的，再配上当地一碗菜豆腐那才叫正宗，听得方明华直流口水。 还好，陆遥不能喝酒，再加上下午还要座谈，方明华躲过一次酒。 到了下午，天汉制药唐厂长主持召开座谈会，欢迎方明华一行人到来，在会上，陆遥做了发言。 当然是盛赞天汉制药厂全体职工艰苦创业，为民造福，还有一个任务，给自己的好友办的《中外纪实文学》打打广告。 方明华感觉到陆遥口才挺不错，有做领导的潜质. 晚上是一顿丰盛的酒宴，第二天一大早李厂长陪同他们去游览古汉台和褒河。 这可是方明华向往的。 观景是一方面，要写游记，重点就是这些人文古迹。先去的是褒河栈道。 褒河位于市区以北，距离天汉制药厂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方明华他们坐着桑塔纳很快赶到，现在的这里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水库，叫石门水库。 三人跟着刘厂长沿着梯子登上大坝，前面是就是水库，绵延到深山里，旁边是316国道，背后隐隐看到天汉城区。 “这里实际上是褒斜道褒谷口，褒斜道是古代穿越秦岭的山间大道。褒斜道南起褒谷口，就是这里，北至斜谷口在眉县斜峪关口。” 刘厂长指着水库西边山腰：“公元前266年，范雎担任秦国宰相后，决定创修褒斜栈道，大力发展秦同巴蜀之间的往来交通，最终“使天下皆畏秦”。 “到了秦末，天下大乱，汉王刘邦在这里登坛拜将，以汉这里基地，“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直趋关中，打败楚霸王，一统天下。”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典故就出自这里。”刘厂长最后说道。 “我听说诸葛亮北伐也走的这条道吧？”徐悦插话进来。 “对，就是这条道，诸葛亮六出祁山，最后一次北伐“由斜谷出”，即从褒斜道北上伐魏，可惜最后还是失败。诸葛亮长眠在定军山下，那里还有他的祠堂，你们可以去看看。”刘厂长继续说道。 “可惜的是，由于修建褒河水库，水位升高，栈道石门及将军铺、褒姒铺、《栈道平歌》摩崖等古迹和栈道遗迹都淹于水库中，你们看到这条栈道实际上最近几年才修的。” “可惜，可惜。”陆遥连声感叹。 “是有点可惜，不过建成这石门水库，可以灌溉积27万亩良田，其中天汉就有16万亩，可以说是造福一方啊。得与失，就看你从什么角度考虑。” 刘厂长感叹道，众人陷入沉思。 “刘厂长，我记得三国曹操好像在这里题过字，叫“衮雪？”方明华想到什么问道。 “方主编果然博学多才。”刘厂长说道：“当年曹操所写的那两个字是在河中一个块巨石上写的，我们市博物馆特地派石匠将河中巨石上的“衮雪”二字完整凿下来，运到博物馆保存，咱们一回去的拜将台就是博物馆的一部分，你们可以看到。” 众人沿着大坝，边看边听刘厂长介绍，观看四周美景，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就在大坝下面的一家小餐馆，尝了当地非常有名的“褒河鱼”然后驱车赶往市区的市博物馆。 由古汉台、拜将坛、饮马池三处历史遗存组建，古汉台是当年刘邦在这里的行宫遗址，拜将坛是刘邦拜韩信为大将的古坛场。饮马池相传是西汉刘邦的军队驻扎在汉中时的饮马处，这些都是博物馆重要的历史遗迹。 在博物馆的陈列室里，方明华看到了那块“衮雪”石刻碑。 汉隶大字，看上去苍劲有力。 ”衮雪二字取材于《汉魏十三品》书法佳作，是唯一能见到的曹操手书真迹。”刘厂长解释道。 “相传曹操驻兵褒谷口运筹国事，见褒河流水汹涌而下，撞石飞，挥笔题写“衮雪”二字，随从提醒：“衮字缺水三点”。曹操抚掌大笑：“一河流水，岂缺水乎！”遂成千古美谈。后刻于河中巨石上流传” 方明华站在这块石碑前看了好长时间。 陆遥以为他在欣赏书法——这家伙除了写作，还喜欢书画，现在在家里狂练字。 咱就不打扰他了吧？ 陆遥和徐悦跟着刘厂长去看别的文物，留下方明华一个人站在那里发愣。 其实，方明华并没有欣赏曹操的书法，而是在琢磨自己的游记——这衮雪二字，不就是非常好的题材吗？ 衮雪，“三曹”，“建安七子”，“建安风骨”.有人称他为中国文学的“觉醒年代”，因为从这个时候起人们开始认识到文学有它自身的价值和独立的地位。 古迹、文学、历史、思想价值，就通过这一块石刻串在了一起。 哎呦这不就是文化散文吗？ (本章完) 第517章 给杂志题刊名 第517章 给杂志题刊名 突然想起了另一位散文大家余秋羽。 别看人品只看文章，他的散文的确别具一格，特别是那本《文化苦旅》，借山水风物来寻求文化灵魂和人生真谛，探索中国文化的历史命运和中国文人的人格。 那还在九十年代以后才出现，已经发表轰动一时，方明华也挺喜欢，虽然里面有诸多硬伤。 其实，最先涉猎这个领域的并不是余秋羽，早在八十年代就有学者写过，金克木、张中行两位老学者，一个写了《燕啄春泥》，另一个写了《负暄琐话》，就是这类散文的典型作品，只不过没有余秋羽这么出名。 方明华看过此类的东西。 咱们也来写试试？ “明华，该走了！”陆遥的声音把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回头一看就看到仨人正等着他。 他赶紧跟上步伐出了陈列馆大门。 “方主编，我听路主席说你对书法颇有研究嘛，难怪看到衮雪两个字入迷了。”徐悦说道。 “这两個字，属于汉隶，“衮”字一撇一捺颇有动态之感，“雪”字则有静态质感。”方明华娓娓道来。 练了这两年的书法，字算不上太好，但欣赏书法水平飞速提高。 徐悦听了，脑袋一转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方主编，你确实精通书法，要不这样，你给我们《中外纪实文学》杂志，题个字吧？” “啥字？” “就是中外纪实文学几个字，我们从下一期重新换封面。” 徐悦想好了。 虽然他没见过方明华的毛笔字，但听陆遥说平时在家练字，那也差不了哪里去。 更重要的是，现在方明好是秦省作协副主席，又是中国作协理事，而年龄还不到30岁，上升空间巨大。 如果他题个杂志名，那绝对是最好广告！ 比写一篇报告文学还好！ 徐悦越想越兴奋，方明华却苦笑不已，连忙摆手推辞。 自己的毛笔字，自己在家欣赏，或者哄哄艾米丽那样的老外可以，在人家期刊上题书名？ 不知道多少人背后底里笑话？ 坚决不行。 可是架不住徐悦苦苦哀求啊，最后连路遥也加入进来让方明华给写一幅，朋友嘛，就要互相帮忙。 不得已，方明华只好答应，说回去再好好练练这个几个字，争取写的更好看点，再题词。 晚上唐厂长带着领导班子就在药厂的招待所设宴招待三人，方明华他们来到包间，唐厂长并未招呼几个人落座，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时候一个工作人员匆匆走进来，在唐厂长跟前低声说了几句。 唐厂长听了点点头，对方明话他们笑着说道：“方主席、路主席，我们地区行署主管文化教育的崔副专员来看望你们。” 哎呀 竟然来了一位地市级领导！ 方明华和陆遥的目光立刻看向徐悦，说好的不惊动官方呢？ 徐悦连忙说不是自己通知当地政府，他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各位，不要猜了，是我联系了地区行署有关领导。”唐厂长爽朗一笑：“两位是著名作家，又是咱们省的作协副主席，方主席还是国家作协理事，来天汉咋能这么悄然无息？如果以后让行署领导知道了，肯定会批评我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先给领导汇报。” 唉. 到哪都是这样啊。 特别是在本省，你都没法去别的地方自由自在转转，总有当地领导陪。 今天看来也是如此。 “各位稍后，我们去迎接。”唐厂长说完就带着领导班子出了包间，没过多久一行人就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穿着西装的男人，方明华不认识，估计就是崔专员，但后面跟着的一个男人他比较熟。 王鹏，秦省作协理事，天汉作协主席，天汉地区文学期刊《衮雪》主编，著有长篇小说《山祭》、《水葬》，中短篇小说集《油菜开的夜晚》等。 唐厂长给介绍，崔专员和三人一一握手。 “欢迎各位来天汉啊，特别是两位大作家，我代表地区市委、行署欢迎你们！” 几人寒暄几句，方明华他们又其他陪同人员握手，大家都落座。崔专员叫崔新亭，非要让陆遥或者方明华坐首位，两人自然谦让，最后是崔新亭坐在宴席首位，方明华和陆遥陪坐在两边。 方明华的另一边就是王鹏。 “方主席，你和路主席来天汉，别人不给说，最起码要通知下我吧？咱们可是一家人。”王鹏低声埋怨起来。 “通知你？给伱说你了，你能保证不给地区领导说？”方明华白了他一眼。 “嘿嘿.”王鹏低声笑了笑：“这不，还是一样嘛。” 方明华顿时无话可说。 人到齐就开席，菜是当地特色菜。 天汉地区北靠秦岭，南依巴山，山里飞禽走兽很多，这年头也没什么动物保护概念，什么熊掌、野鸡肉、娃娃鱼清一色的野味！ 只听崔新亭说道：“这菜都是我们山里打的，水里抓的，酒咱们今天也不喝五粮液，就喝我们本地酒！虽然没有五粮液出名，但品质非常好！” 说完，一个服务员端着一个青瓷罐罐上来，方明华一看，好家伙，足足能装三斤！ “这是我们城古酒厂的原浆，只是特供，市场上买不到，今天我特意带来让几位大作家尝尝啊。” 等崔新亭说完，服务员立刻拿出分酒器，将青瓷罐里的酒倒出来，然后又给每个人的酒杯里斟满。 陆遥不能喝酒，特意给他准备了健力宝——现在很流行喝这个。 “城古酒厂可是我们地区有名企业，也是利税大户，我们现在招待客人都喝这个.味道怎么样？” 方明华端起酒杯尝了尝。 “不错，和五粮液有一比。”方明华笑着说道。 “陆主席今天不能喝，那方主席，还有徐主编，你们今天就多喝点。”崔新亭说道。 “崔专员，不瞒你说，我在家经常喝城古酒。”方明华笑道。 “哦？” “城古酒厂厂长吴建业，也是我大舅哥的战友，我们认识。”方明华解释道。 “哦，对，我想起来了，一生情、一杯酒，城古特曲！这是他们酒厂在你们杂志上的广告词！” “对，吴厂长确实是个能干事的人。”方明华说道。 “既然你和吴厂长这么熟，干脆明天我叫他过来！”崔新亭又说道。 “别，别”方明华赶忙说道：“吴厂长一来就要喝酒，那酒量我自愧不如。” 众人听了笑起来。 城古酒厂是当地的利税大户，所以县上甚至地区行署领导好多都知道这个人。 喝酒真是出了名的。 大家边说边聊，很快就谈到这次三人天汉之行。 当崔新亭听说陆遥这次来天汉主要是调研企业，写一篇报告文学，他连连点头。 “是好事，好事！应该把我们天汉的企业好好宣传宣传！天汉这个地方，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吃了好多亏啊.现在这年代，以前那种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想法早已经过时了，应该大力宣传！” “陆主席，我知道你现在不喝酒，这样吧，你喝茶我喝酒，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对我们天汉地区企业经济发展的支持！” 崔新亭确实是真心实意。 现在各地领导为了当地经济发展确是铆足劲头。 两人碰了一杯后，崔新亭又问方明华：“方主席，你准备留下什么墨宝？” (本章完) 第518章 文化散文 第518章 文化散文 “我？我是陪陆主席来逛，顺便呢，写点散文游记什么的。”方明华实话实说。 “散文游记？好啊是不是像贾平娃的《商州初录》？”崔新亭立刻想到什么，又感慨道： “不得不说，贾平娃就是个鬼才，他们商州那么破的地方.前几年我去过，比我们天汉还穷还闭塞。如果不是他这篇《商州初录》又有个人知道商州？” 众人听来不由得纷纷点头称是。 确实，一篇《商州初录》让贾平娃在文坛上名声大震，而且好多人也知道商州这个地方。 方明华接过崔新亭的话说道：“崔专员，贾主席那篇《商州初录》写的固然好，但我觉得文章突出咱们天汉的特色。” “什么特色？” “两汉三国遗址文物！它不仅仅是文物，更是历史，是文化！这些祖宗留下的东西，背后蕴藏的人文价值更应该大书特书！” “方主席，你举个例子？”崔新亭放下筷子问道。 ”譬如我们今天看的曹操的写的“衮雪”，可以想到“三曹”，“建安七子”，“建安风骨”.有人称他为中国文学的“觉醒年代，将这些点联系起来，不就是一篇很好的散文吗？” “哎呀方主席，你这种散文写作手法，和传统散文与众不同啊。”崔新亭惊叹道。 “是有点不同，我称之为文化散文。”方明话解释道：“主要是对中国文化、中国历史的追溯、思索和反思.” 崔新亭听到很认真，等方明华讲完，他立刻说道：“讲的太好了，简直让我大开眼界啊，你写完我一定好好拜读。 三人又继续自己的天汉之旅，还看了参观了一個航空厂。 天汉地区是著名三线地区，整个盆地星罗棋布几十家航空企业，一了解，和妹妹所在的631所一样，效益都比较差。 当然还逛了张骞墓、五门堰的历史古迹。 方明华第一次听说还有五门堰这样的古代水利工程。 是在城古郊北叫宝原的地方， 一行人进去，方明华吃惊的是里面还挺大，三进四院，太白楼、观音阁、望江楼、碑亭、官房等明、清古建筑群三十余间，面还有好些古代立碑，最方明华发现最古老的竟然是宋朝绍兴年代（宋高宗）的，只不过岁月的洗刷再加上刚刚经历过那个动荡年代，这些碑文已经残缺不全，好多很明显是刚刚用水泥粘上的。 里面住没有和尚而住着一个老人——姓杨，正是负责看管这个堰口的，说这个庙宇是专门纪念午门堰的最初修缮者，汉朝一个叫唐公房的人。 他指着堰口有五个洞，正在并列进水，笑着说别小看这个工程，始建于汉朝，主要是引水灌溉、泄洪作用，经过历代修缮到现在还发挥着作用。 这不是小一号的都江堰嘛…… 方明华马上明白过来。 杨大爷听了却呵呵一笑，说宝源这一带人杰地灵，在明清时候出了好多举子，许多人在朝廷做官，有名的书香之地。 “譬如这个午门堰，汉唐公房开始建造，清嘉庆十年《唐公车按亩摊钱的批复》专门有记载。:“唐公始于汉朝，疏小渠以灌田，流鼻底而归河。“据午门堰碑和《城古县志》记载，历代修堰名人辈出，如修堰先贤:除了唐公，还有宋代的薛可光;元代的蒲庸;明代的郝晟、乔起凤、高登明等;清代的毛际可……” 杨大爷一口气说出好多古人名字，可惜方明华好多都没听说过。 “东汉灵帝时所立“仙人唐公昉碑“载:“唐公房新莽居摄二年(公元7年)为郡吏，遇真人，举家升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成语就从这里而来。”杨大爷最后说道。 还真有此事？方明华几人很惊讶。 “当然，只是一个历史传说，咱们天汉地区历史文化源远流长，特别是两汉和三国时期，遗迹众多，可惜的是没人宣传没人写出来啊。”杨大爷颇为遗憾。 “老杨，你不用感慨，这位方明华同志，他就准备天汉的人文历史，所以我带着他专门来看看。”说话的城古一位胡的副县长。 方明华他们去哪个县，当地都会派一位县领导陪同。 “真的？方作家，那你一定要把五门堰写进去！”杨大爷又惊又喜。 参观完五门堰，接受了当地县上领导在县招待所的宴请，下午方明华他们回到市区行署招待所，天已经黑了，他刚准备洗个澡休息，就听到有人敲门。 他过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位高大魁梧的男人。“吴厂长！” “方主席！” 竟然是城古酒厂厂长吴建业。 两人握手后，方明华让吴建业进房间，倒上一杯自己带的龙井茶，两人就聊起来。 “方主席，你什么时候来天汉的？”吴建业问道。 “来了一周了，我准备明天回西京。”方明华实话实说。 “你看你，来天汉竟然不说一声？幸亏我今天知道这个消息，马上开车赶过来，再晚一点就迟了。”吴建业笑道。 “吴厂长，伱现在成了厂里一把手，大小事情这么多，我来天汉也没啥正事，就随便转转，还麻烦你大晚上的专门看我。”方明华说道。 “诶你来就是大事！我可要好好感谢你，自从《渴望》播出之后，来我们厂调研的、订酒的络绎不绝啊，城古特曲总算挤进燕京城了，不容易啊。”吴建业感慨道。 “主要是你们的酒质量过关。”方明华说道。 “酒质量是好，但宣传推广也很重要。方主席，我想好了，如果盛世影视继续拍电视剧，我们酒厂还要做广告！” “巧了，现在正在筹拍一部电视剧，就是陆主席的《平凡的世界》改编。” “《平凡的世界》要拍成电视剧，实在是太好了！这本书写的感人啊.拍出来一定好看！明天我就宋总联系，打广告！” 得.电视剧还没开始拍，已经有人要买广告位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吴建业又问道“我听胡县长说你们这次来是参观调研一些企业？” “那主要是陆遥，陆主席，我就是跟着来玩的。”方明华笑着回答。 “那请你们明天一定要去我们酒厂看看！陆主席住哪个房间？我去请他！” 没办法，方明华只好带着吴建业到了隔壁陆遥住的房间。 陆遥也是个爽快之人，看到方明华和吴建业关系不错，就答应了。 迟一天早一天回去有啥关系？ 多写一个企业也没啥难度。 徐悦更没意见。 走一路，宣传了一路他的《中外纪实文学》杂志，不管怎么样，这名声打出去了！ 晚上，吴建业没有返回县城，而是和司机都住在招待所，准备第二天早上和方明华他们一块返回。 第二天，吴建业请方明华三人坐他们的车又返回城古，这一次市上领导没有陪同。 不过到了县上，那位胡县长还是陪同两人参观考察了酒厂，参观了各个车间，中午县上领导又在县招待所举行的酒宴招待他们。 这一路，方明华简直喝麻了。 吃完饭就在县招待所休息。 还好，晚上应方明华的强烈要求，没有喝酒，不过吃完饭后又准备了活动。 跳舞！ “方主席，陆主席，许主席，咱们不去社会上的舞厅，太乱！咱们就在招待所，这里有现成的舞厅，找几个服务员陪你跳几曲，做当消食嘛。”胡县长说道。 好吧 走哪都是喝酒，走哪都是跳舞。 (本章完) 第519章 《觉醒年代》 第519章 《觉醒年代》 又过了一天，方明华三人一行结束汉湖之行，踏上返回西京的火车。 出来这10天，总体上是比较愉快的，看了汉湖美景和文物古迹，只是每天喝酒、跳舞让人有点受不了。 回到家，晚上媳妇宋棠棠回来，小两口依偎在沙发上，方明华就向她说了自己汉湖之行的情况。 对于丈夫喝酒跳舞，宋棠棠也没说什么，现在社会上都这样，方明华这样算是比较好的。 只是摸摸姑娘的小手，搂搂细腰，又没做别的，而且宋棠棠知道方明华跳舞姿势很正规。 当听到他讲“文化散文“也没感到多少惊讶。 丈夫在文学领域的才华是毋容置疑的，小说、诗歌、文学理论都涉猎过，特别是小说。 既能写《太阳照常升起》《路边野餐》《小冬梅漫游山海经》这样让人看的云里雾里的先锋类作品，也能写《雪中悍刀行》这样的通俗武侠。 当然写爱情小说也是一绝，甚至宋棠棠怀疑他还能写情色小说，这家伙在两人床笫之欢时候讲的那些故事让她脸红耳赤，从哪知道这么多羞死人的东西？ 当然只是让她听，不能给别的女人说。 “好啦，我要忙我的事了。”方明华站起来向书房走去。 “你干嘛？要写你那个文化散文了吗？”宋棠棠下意识问道。 “练字！” 谁让自己答应那个徐悦，给他的杂志写封面，不好好练，让贾平娃他们笑话怎么办？ 当然文化散文他是要尽快动笔的。 除了天汉地区的人文历史，方明华还准备写到甘省白银一路上所见所闻，形成一个系列。 当然写这种人文历史必须要有比较翔实的历史资料，否则就会闹笑话，方明华从天汉临走前拜托王鹏要了天汉地区各县的县志，以及像褒河古栈道、五门堰等著名历史遗迹的考古资料，还要去西大查阅有关资料。 西北大学前身是国立西北联大，在抗战时期，西北联大一部分师生迁移到天汉地区，成立西北联大工学院、法商学院、农学院等，分布在天汉各县。 师生们在学习的同时，对天汉地区的文物古迹进行考古研究，形成了丰富的历史资料，而这些资料都珍藏在西大图书馆里，这些都是方明华需要的。 今天下午，方明华开车去西大图书馆，车停在西大门口对面的街道边，自己走进校园。 每次方明华来西大基本上都是开车，不过小车从未进去过，都是停到校园外面。 这个年代的大学校园还算是一片净土，没必要开车进来显摆。 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方明华走在校园里，不时遇到学生和他打招呼。 “方老师。” “方教授” 方明华都笑着回应。 方明华现在是西大的客座教授，讲课对象有本科、研究生，好多学生是慕名来听课，认识他的人很多。 还好，现在已经进入九十年代，文学热开始降温，不像八十年代初，那些文学狂热爱好者，见到作家不是拿着自己的写好的诗歌小说请教，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探讨一番文学。 方明华拐了個弯，迎面就看到一个老人。西大副校长，原中文系主任刘建军。 “刘校长”方明华主动招呼。 “明华，你这是来查资料？”刘建军说道。 “对，想写些散文游记。” 刘建军听了很惊讶。 “散文？明华，我见你写过小说、诗歌还是文学理论，还从未见过你写过散文。” “前不久去了一趟天汉，参观了一些历史文化古迹，所以想写这方面的。”方明华如实回答。 “这挺好啊，等你写好以后让我拜读拜读。” “不敢，到时候让你指点。” 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各自离开，临走前刘建军还不忘说一句。 “明华，最近可要来学校讲课啊。” 我. 方明华做西大的客座教授，讲课时间并没有具体安排，只是保证一学期要讲多少节课，前段时间去天汉转一圈，最近没来西大。 经过一周的准备，方明华终于开始动笔。 首先就是在博物馆看到的曹操写的“衮雪”说起，谈到“三曹”，“建安七子”，陈述了历史有名的“建安风骨”，称他为中国文学的“觉醒年代”，因为从这个时候起人们开始认识到文学有它自身的价值和独立的地位。 题目就是叫《觉醒年代》 “在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素有“秦巴咽喉、栈道之乡”的汉湖，自西汉以来历数众多的历史遗存当中，最负盛名的莫过于hz市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十三方摩崖石刻精品，即“石门汉魏十三品”，它来自褒河。 “东汉许慎《说文解字》：“汉，漾也，东为沧浪水。”汉水初名漾水，因帝尧长子监明（字汉）的汉部落封迁至此，故改“漾”为“汉”。 “而先秦著作《山海经?西山经》有云：“蟠冢之山，汉水出焉，而东南流注于沔水。”在沔水合流于汉江的褒河河谷，摩崖巨石将这段尘封已久的历史和盘托出，似乎往日间的一切都已水落石出。” “历史，停泊于水边，如同一只摇摇晃晃的小舟；疼痛，却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形迹可疑的苔藓覆盖着刀劈斧凿后的锋芒和那两个大字“衮雪” 再写一篇《东方的哥伦布》则是描写西汉时候出使西域的张骞—丝绸之路的开拓者，讨论中国古代对外开放之事，“天下大同、协和万邦”…… 还有一篇叫《巴山夜雨》，是路过巴山脚下，想起了李商隐那首著名的七绝《夜雨寄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谈论了“思乡”作为中国文人一个永恒的主题…. 当然还有在五门堰的游历，要兑现那个姓杨的大爷的话。 余秋雨有一篇散文《都江堰》可以借鉴一下，散文名字就叫《从都江堰到五门堰》。 “像李冰、唐乐房这样的人，是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纪念一下的，造个二王庙，唐公庙，也合民众心意。 “实实在在为民造福的人升格为神，神的世界也就会变得通情达理、平适可亲。中国宗教颇多世俗气息，因此，世俗人情也会染上宗教式的光斑。一来二去，都江堰、午门堰倒成了连接两界的桥墩。” 方明华一口气写了四篇。 (本章完) 第520章 《文明的碎片》 第520章 《文明的碎片》 写完之后又经过仔细修改，方明华准备发表，自然是《延河》杂志。 今天早上吃完早饭，带着四篇散文底稿方明华驱车来到《延河》杂志社。 车停在马路对面，方明华一进杂志社大院，往来的人都笑着招呼。 方明华直接来到三楼敲开挂着社长、主编两个牌子的办公室——这原来是自己办公室的地方，现在是白苗在这里办公。 “明华！” 白苗一看是他进来，赶紧站起来招呼。 “快坐，你这一调走，也不经常过来坐坐，大伙都想念你呢。”白苗边倒茶边埋怨道。 “这不过来了嘛。”方明华笑道。 自从去年辞掉主编职位之后，除了几个关系好的有时候私下联系，他很少来杂志社这边。 没事别过来乱转，免得影响别人的工作。 其实想想，“人走茶凉”这个词并非多么贬义，而是符合实际。 “白苗，我前段时间跟着陆遥到天汉地区转了一圈，写了些散文游记，你看看怎么样？” 方明华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文稿交给白苗。 “你写散文了？”白苗听了有点惊讶：“你先慢慢喝茶，我看看。” 白苗拿过文稿仔细看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明华，你这是散文？” “怎么？不像？”方明华喝了口茶反问道。 “也不是，我以为你像贾平娃那样，也来一本类似《商州初录》那样的散文，没想到根本不是一回事。” “是不一样，平娃写了《商州初录》，我总不能来个类似的《天汉初录》吧？”方明华开起玩笑来。 “明华，你这篇散文，让我想起金克木、张中行两位老学者的散文，一個写了《燕啄春泥》，另一个写了《负暄琐话》，”白苗说起自己的观点。 “他俩将学术知识和理性思考融入他们散文之中。并不特别注重散文的文题“规范”，而将其视为专业研究之外的另一种自我表达或关注现实的形式，我觉得伱写的这篇手法和他们的很相似。” “你说的对，我是借鉴他们的写作手法，我称之为文化散文。” “文化散文？这个名字新鲜我打让暮春过来。”说着白苗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 暮春就是赵暮春，编辑部副主编兼任散文诗歌组组长，也是方明华一手提拔的。 赵暮春过来，见到方明华也是一阵问好，当他看到方明华写的文章后，又惊又喜。 “方主席，看来你没忘记我们诗歌散文组啊。” “瞧你说的，我可一直惦记着呢。”方明华回答了句，不过有点愧疚。 说实在，自己担任主编期间，他的工作重心一直在小说上，偶尔关注下诗歌，主要还是和西川那帮人交往比较密切的原因。 至于散文很少过问。 “方主席，这四篇散文我们全部要了，这期先刊登两篇，剩下两篇留到下期。”赵暮春立刻决定：“方主席，你还要写吗？”“如果合适的话，我打算写个系列。”方明华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赵暮春越听越高兴。 额的神呐。 如果这个系列散文发表，不是开创了一个散文流派？ 对，人家名字就想好了，文化散文！ 等方明华讲完，赵暮春说道：“既然这样，我准备咱们杂志上临时开辟了一个专栏，专门刊登你的散文！对了，你这一个系列叫什么名字？” “主要是我游览天汉、白银地区所看所感，就叫西北游记吧。”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想法。 赵暮春听了沉思了下，才开口说道：“方主编，我提个意见，根据你刚才所说的内容，基本上都是文化遗迹，自 ，不如就叫《文明的碎片》如何？ 哎呦 你这是走余秋羽的路，将来让余秋羽无路可走啊。 “好吧，你按照你的意思办。”方明华同意了。 “既然是个系列，方主编，你最好再写个序，简单介绍下你前去天汉以及白银的情况。”赵暮春又提醒道。 “好，我想想。”方明华答应了。 很快，一篇序就出新鲜炉： “我是汉族，我说汉语，我写汉字，是因为我们有着一个伟大的王朝——汉朝，汉朝一个非常重要的重镇，就是天汉.这里是汉人老家。 上个月，我和好友陆遥，在《中外纪实文学》杂志主编徐岳的陪同下，一块回了一趟“老家”。 几千年历史的变迁，弹指之间，前世今生早已交错成梦。我们走近它，再做一场重回大汉的美梦吧。 5月份的《延河》杂志正式发表了方明华的《文明的碎片》系列散文的前两篇：《觉醒年代》和《东方的哥伦布》。 作为作者，方明华当然想知道读者对这两篇散文的评价，白苗也说了，将有关的读者来信整理好以后叫人送到他家。 不过方明华还没接到读者来信，却接到来自西大刘建军的电话。 “明华，这两天抽个空来西大。” “刘校长，有什么事吗？”方明华问道。 “讲课啊。” “我上周不是刚讲完吗？这么快又要讲？”方明华感到奇怪。 从去年秋天到现在，方明华已经将八十年代文坛所流行先锋类小说中两个重要派别：意识流和魔幻现实主义讲完。 按照他的计划，下一个系列准备讲马原为代表的后现代主义小说，不过在一个月之后大安排，怎么这么急？ “我看了《延河》杂志上你发表的两篇散文，非常有意思啊，给同学们讲讲这类散文的特点以及写作手法，我也想听听！” 啊？这？ “这个讲完，这学期你就你不用来上课了。”刘建军电话里笑着说道。 嗯，这个建议不错。 “那好吧，那就定到下周二吧，我要准备准备。”方明华说道。 “行，下周二，下午两点半，学校大礼堂。”刘建军说话也是干脆利落。 怎么又放到大礼堂？ 那不是又成了千人讲座？ (本章完) 第521章 想要辞职的戏剧学院院长 第521章 想要辞职的戏剧学院院长 周二的下午两点半，容纳一千多人的大礼堂座无虚席，包括西北大学中文系的学生还有别的系文学爱好者。 副校长刘建军和一帮老师坐在前排。 方明华在这里已经进行多次讲座，他今天站在讲台上，对着大家说道：“同学们，我以往在这里讲的都是小说，这次讲文学另一个很重要的类别——文化散文。” “大家也看到小院里张贴的我讲课内容，是在散文前面又加了两个字——文化。” “我在讲课前，有的同学对我说，这个词名词比较陌生，似乎从来没听过。这很正常嘛，因为是我杜撰出来的。” 方明华这句话一说出，台下立刻一片笑声。 “但我在这里强调的是，文化散文的写作手法早就有人尝试过，不知道大家听说过金克木、张中行两位老先生吗？” 下面举手的人寥寥无几。 “往常我喜欢叫女生回答，今天我叫一名男生。”方明华笑着指了指靠在窗边一位男生说道：“第六排靠窗最边上的同学，请你回答。” “方老师，金克木先生是搞翻译和研究印度文化，张中行先生是研究语文古典文学及思想史。” “讲的很好，那你可知两人也很擅长散文写作，各自曾经写过一部散文集？” “不知道。”男生摇摇头。 “请坐下。”方明华继续说道：“正如刚才这位同学所讲的，这两位老先生都是咱们国家著名学者，他们都在燕大学习、工作，和季羡林老先生合称为“燕大三老”。他们俩写的散文集《燕啄春泥》《负暄琐话》，就属于文化散文，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看。”. 台上方明华侃侃而谈，台下有人悄悄议论。 不是学生而是西大中文系的老师。 “你听说过这两人吗？” “听说过，但没想到竟然还写散文，我空了去翻翻。” “果然人说方明华知识渊博，这么冷门的作品他都知道。” “年纪轻轻能坐上《延河》主编的位置，让文坛上那些和他同龄甚至比他年龄大的作家佩服，称他是老师没有两刷怎么行？不说了，听听他讲这个文化散文到底是咋回事？” 台上，方明华继续自己的讲座。 “文化散文有以下特点：” 取材上的文化视野：文化散文侧重于思考严肃且有较大文化包容量的主题，突出文化意味和文化底蕴，有些主题甚至具有精神意向。 内容上的深刻思想性：文化散文在思想意蕴上要具有一种文化穿透力，比抒情散文更具深度和厚度，具有终级的、理性的、哲学的思辨色彩。 艺术表现上的文化韵味：不仅要有文化的品格和文化内涵，通过文化的历史脉动昭示個体生命大起大落、大开大阖的人生际遇，更重要的是，要具有一种文化批评的价值立场，融文化叙事和文化批评于一体。 有点枯燥。 台下有的人听的津津有味，但也有的人听的昏昏欲睡。 在最后，方明华也指出这种散文容易出现的问题： 其一、滥情。整篇文章如果抒情过多，会减弱了自己要表达的凝重感和沉痛感； 二、卖弄知识，文化散文里有大量的历史知识，但决不能写成历史科考。 三、着眼很大，立意很大，但最终要表达的重点被严重削弱。很有些文过饰非，甚至堕入于夸夸其谈中。 讲了两个多小时内容全部讲完，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按照惯例是提问时间。 一位女生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方老师，你讲的这些我有点听不懂呐。”“你是中文系学生吗？”方明华反问。 “不是，我是学地理的，我是慕名而来。” 自己的粉丝呀。 “学地理？很好，等我写出这样的散文发表之后，最新一期的《延河》刊登了我写的两篇散文《觉醒年代》《东方哥伦布》你可以去看看 “你听明白了吗？”两个老师又低声议论。 “明白到明白，不过写出来有点难度。需要渊博的学识，某一方面较强的专业知识和非常好的文笔，缺一不可，” “可人家说已经写出来了，已经发表在《延河》上。” “等一会我就去买一本看看。” 方明华在西大的讲座获得巨大成功，而他的讲课内容经过整理后，以题目为《散淡之心：文化散文写作的理论与实践》也发表在《延河》杂志文学理论部分。 申城，戏剧学院。 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高等学府，为国家输送了大批优秀的戏剧及影视人才，第一位校长是大名鼎鼎的顾仲彝，我国著名的戏剧理论家、教育家、剧作家。 现在的校长是余秋羽。 余秋羽，1946年出生于浙省余姚，六十年代初考入申城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 84年凭借《戏剧理论史稿》获全国首届戏剧理论著作奖。成为当时全国最年轻的文科正教授；同年，发表戏剧美学著作《戏剧审美心理学》。 被任命申城戏剧学院副院长、院长，申城写作学会会长，申城市委咨询策划顾问，并被选为“申城十大高教精英” 四十岁就走上人生巅峰，风光无限。 但在鲜掌声当中，他总觉得缺点什么。 今天他在自己办公室里，他正认真看着一本杂志。 西京《延河》杂志社出版的杂志。 对于小说，什么先锋小说、新写实小说他都不感兴趣，所以也很少读《延河》，还是听一名好友说最近《延河》连续发表了几篇散文写的相当不错。 于是，他买了一本没事翻了翻。 果然，他看到了《觉醒年代》《东方哥伦布》《巴山夜雨》《从都江堰到五门堰》。 突然发现，原来散文可以这么写！ 要写就要写大气！ 不再是什么诸如《荔枝蜜》《茶赋》动不动就是以物喻人，程式化和虚假性。 汪曾祺曾经说过一句话：中国散文一坏于杨朔，二坏于刘白羽，虽然有些绝对，但两人散文中某种套路和模式，确实让人诟病。 余秋羽突然有一种想到处走走，游遍祖国大好河山，欣赏不同的风景，也许也能写出如此美妙的文字。 于是他想到辞职。 方明华自然不知道千里之外发生的事，他依旧按照自己的计划潜心创作，不过却接到燕京的一份来信。 是邀请他加入中国散文学会，并推荐他当学会理事。 (本章完) 第522章 521中国散文学会理事 第522章 521中国散文学会理事 中国散文学会可不是山寨机构，成立于1984年，国家一级文学团体、全国性文学专业团体，接受中国作协的业务指导，贾平娃就是学会成员，以《商州初录》、《商州又录》等散文名声大噪，成为学会理事之一。 这一届会长是林非，我国著名学者和作家，他在鲁迅研究、散文理论以及散文创作上多有建树。 方明华拿到信函，认真思索良久，写了一封回信。 大意是我很高兴能加入中国散文学会，但因资历、能力不够，恐难胜任学会理事的职务，恳请林会长另选其他优秀作家。 方明华有自己的清醒认识。 自己写的这部《文化苦旅》预计大约有二十五六篇，作为文化散文集出版已经足矣，不能重蹈余秋羽的覆辙。 后世有人这么评价余秋羽的几本书： “当年读了文化苦旅，挺震撼的，后来读山居笔记，震撼中又加杂了一丝回味。对中国文化的反思还是有一定的价值的。后来再看千年一叹和行者无疆，感觉纯粹就是跪舔老外，没什么意思，而且翻来覆去就那么些货，一看倾心，再看倾心，三看，就寡味了。” 况且，这种散文很容易出现历史史实的讹误(即文化硬伤)，被人诟病，据说当年那本《文化苦旅》就有人出书指出多达120多处错误，这里面当然有吹毛求疵。 何尝不与余秋羽成名之后的过于高调有关？ 脑袋还是清醒点吧。 以后或许还写散文，但未必就是文化散文。 虽然方明华一再坚持拒绝理事这一职位，但散文学会会长林非的亲笔回信也很有意思，他摘录了著名评论家雷达在《文艺报》上对方明华所写的四篇散文的评论： “现在我们所处的时代，是中国当代散文的发展正面临一个新的十字路口。” “在此之前有两个重要的文学事件：对杨朔散文的再评价和钯金《随想录》的完成。文学思潮变革的积累已经完成，接下来亟须的就是既具有作家讲真话的独立人格又具有散文艺术特征审美特征的作品。方明华的散文正是在这样一个文学时代的要求与呼唤下出现的.” 林老先生亲自动笔写回信，方明华只好接受。 好吧 自己又多了一个中国散文学会理事的头衔。 整五六月份，方明华都是在查资料、写文章中度过的。 本来方明华想抓紧时间写完，但却接到一個通知。 中国散文学会的通知，他作为散文学会的理事之一，要到郑州开一个散文创作研讨会。 这刚刚当选为散文学会理事，就通知去开会？！ 方明华真有些无奈。 不去吧？ 这不是纯粹不给人家学会主席面子？ 去吧，反正文人会多。 这是常识，方明华每年都要出去开三四次会，这个年代管的又不严，开会的同时也是一次旅游。 散文学会开会，秦省籍的理事除了方明华，还有贾平娃，两人一块前往。 还是，开会地点是郑州，距离西京不算太远，两人各自提着旅行包踏上东去的火车。 路途是漫长而又乏味的，还好坐的是卧铺，两人就躺在铺上闲聊起来。“明华，虽然说这次散文创作研讨会，虽然没有具体说研讨什么，但据我所知，只要是围绕你写的几篇文化散文展开研讨，你这本散文集的出现可是犹如一声春雷，震惊了散文界啊。” 贾平娃的言辞有些夸张，但却说明一个事实。 在过去的八十年代，文学的高光时刻，小说、诗歌都突飞猛进，取得骄人的成就，但是散文相对黯淡，创作成就远远不如小说和诗歌，较少产生社会轰动性影响，散文人才青黄不接，散文概念过于宽泛等。 富有影响力的散文集有钯金的《随想录》陈白尘的《云梦断忆》以及杨绛的《干校六记》，还有孙犁、丁玲的散文。 基本都是回忆过去，反思历史。 直到文化大散文兴盛。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人，就是贾平娃本身，也是写散文的高手。 现在方明华听贾平娃说这话，也笑着说道：“贾哥，你别光说我，说你自己啊，你写的《商州初录》《商州又录》我佩服之至，” “我写的过时了，过时了。”贾平娃摇摇头。 不知道是谦虚还是真的觉得自己写的东西已经过时，自那以后，贾平娃很少写散文类的东西，而是长篇小说一部接一部的写。 也是，在这个年代，长篇小说才是人们最最关注的，因为有茅盾文学奖。 中午出发，下午赶到郑州，住进了中州宾馆，据说在改革开放以前这里经常接待中外宾客，还有哨兵站岗，不过八十来年代后期对社会开放，哨兵也消失了。 这次参会的除了散文学会理事，还邀请了天津《散文》主编贾宝泉、上海文艺出版社的陈先法、郑州《散文选刊》主编张若愚、广州《随笔》的郭丽鸿等杂志社编辑，算是一次比较大会议。 果然正如贾平娃所说的，在会上，与会代表都对方明华这这篇散文推崇备至，甚至认为文化散文诗将来散文发展方向云云。 “下面有请散文学会理事、中国作协理事、秦省作协副主席方明华同志上台发言，谈一谈创作心得体会，大家欢迎！” 台下发出热烈的掌声。 这对于方明华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前几个月在西大礼堂做过此类报告，只不过这次，面对的则是散文界的人士。 方明华的大脑是清醒的。 “感谢各位领导、同事对于我这本散文集的肯定，我也很乐意和大家分享文化散文的创作理念及技巧，但我认为，文化散文并不是未来散文的发展方向，或者说只是散文发展的一个分支。”方明华旗帜鲜明的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文化散文有自己的缺陷，这个问题我已经在《延河》杂志上发表的《散淡之心：文化散文写作的理论与实践》”这篇文章里已经相似说明，我在这里就不再赘述。” “我现在先谈谈的是我对于九十年代散文发展方向个人一些粗浅看法。” (本章完) 第523章 王霞怀疑自己的丈夫有外遇 第523章 王霞怀疑自己的丈夫有外遇 “一、散文的真实性、非虚构性。散文要写真人、真事、真情，而不像小说那样虚构故事人物，这是对以前伪散文、矫饰散文的反拨，也可以说是对传统散文的螺旋状的回归。 “二、散文要写出作者的个性，强调作者的自我性灵，抒写生命体验，展现心灵世界。 三、散文的艺术形式和艺术手法是充分自由的，可以由作者自由、自然、随心所欲地抒写，不受模式的约制 现代文学时期提倡闲适情调的散文小品如林语堂、林清玄、汪曾祺等人的散文会重新被重视。 文化散文作为新出现的散文分类会受到作家以及读者的追捧。 诗人转向散文创作，在前两年出现的如诗人舒婷、西川、于坚等人开始进入散文领域，而这一现象在九十年代会进一步发展 方明华整整用两个小时讲述了他对九十年代散文发展的一些看法，虽然看上去有些偏题，但台下的与会代表依然听到很认真。 会后，方明华应林非的要求，将这篇发言稿经过整理之后，将发表在百文艺出版社创办的杂志《散文》上。《散文》是我国第一家专发散文作品的纯文学刊物。 这是进入九十年代后，第一次有人在公开场合下阐明自己的观点！ 此次会议，历史上被称为郑州会议，在九零年代散文发展史上具有重要意义。 在郑州开的几天会总体上很愉快的，或许参加会议的不像小说界，新人辈出年轻人居多，散文界还是以老一辈为主，火药味自然要淡一些。 其实，完全可以让史铁声、迟子建、张承志、韩少工来呀。 几人都是写散文的高手。 哦，铁生为啥不放在燕京开呢？ 除了开会，还组织大家到处转了转，嵩山少林寺、嵩阳书院、二七纪念塔一周后，方明华才回到西京。 回到西京之后，方明华又开始投入到紧张的创作当中，当然也有别的事情要干，譬如去朝阳门看自家的小楼装修的怎么样，在意大利举办的世界杯足球赛也要看看，另外就是到了周末去幼儿园接娃回家。 今天就是这样的情形。 在书房里，方明华写完一段内容，看着手表快到五点，就关掉电脑到客厅拿起车钥匙，也懒得换衣服，就穿着文化衫大裤衩——这年头特流行穿文化衫，背后或者前胸印着几个字： “别理我，烦着呢”、“我是流氓我怕谁”、“跟着感觉走”、“我吃苹果你吃皮” 在大街上招摇过市，特时髦。 当然方明华不会傻逼穿这样的衣服，而是穿着印有一件熊猫盼盼吉祥物的文化衫——因为第11届亚洲运动会马上就要在燕京开幕，省作协给全体工作人员每人一件庆祝亚运。 开车到了军区大院幼儿园门前，方明华就看到前面停着一辆白色马自达，是赵红军媳妇王霞的车。 方明华下车果然看到王霞，就笑着招呼了声嫂子。 王霞今天脸色不太好，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看见方明华，勉力挤出一个笑容算是打個招呼。 方明华当然也不好多问。 王霞却主动开口，神情有些犹豫：“明华，问你件事。” “说吧，嫂子。” “红军.红军他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啊？！方明华感到吃惊，他赶忙解释：“这段时间我也很少见到他，自从去年盛世图书公司全部搬到海南以后，我听棠棠说他经常往海南跑，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哦这事我也是随便问问，这事你也别给别人说。” “我知道，嫂子，你放心。” 方明华刚想问王霞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这时候幼儿园大门开来，就看到女儿蕊蕊和赵红军的女儿敏敏手拉手跑了出来，后面跟着儿子乐乐。 方明华也就打住，抱起女儿拉着儿子开车回家。 到了晚上，宋棠棠回家，方明华想起王霞问自己的事情，忍不住问道：“棠棠，最近红军在忙啥？怎么见不到人？” “他呀一直在海南，估计快要回来了。”宋棠棠回了句：“真是的，人家舒斌把盛世图书搞的有声有色，有啥不放心的？干嘛老往海南跑？结果把集团的事都扔给我，我还得负责盛世影视的事。” 听到媳妇的吐槽，方明华哦了句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就是周日，一般都是小夫妻俩带着孩子出去玩，这次去了一趟妹妹家，看望已经挺着大肚子的妹妹，顺便也看望父母。 闲聊中，方明华知道妹妹所在的631研究所，效益越来越差，个别月份竟然开始拖欠职工工资。 老妈听了只叹息，说早知道让女儿留在西工大当老师好了。 “妈，当老师现在也不吃香，你不知道，现在流行一句话：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妹妹反驳道。 或许是看着女儿挺着大肚子不想让她生气，老妈张凤兰没再说下去。 方明华也没什么好办法。 这种情况还要延续好几年，别人自己没法管，但亲妹妹总要帮助，直接给钱妹妹不要，方明华都是通过给老妈，然后老妈给女儿家补贴。 下午吃完饭，方明华夫妻带着两个孩子开车回家，本来打算等天气凉快点，一家人去处溜达溜达，结果方明华接到赵红军的电话。 “明华，晚上有空不？咱们去新城广场老孙家烧烤店看世界杯！” 你一个伪球迷，甚至连伪球迷都算不上，竟然想到看世界杯？！ 是不是借机想去撸串？ 不过方明华想到昨天王霞问的是事情也想问问，于是就答应了。 当然还得给媳妇说说。 对于这种事，宋棠棠一般都不会反对，她不像别的女人把自己的丈夫管的很严，方明华想干啥就干啥去。 因为她发现，自从方明华辞掉主编职位，每天不用上班之后，竟然越来越喜欢呆在家里。 喝茶，写作、读书练字看画。 这怎么行？ 这不成了大家闺秀了？！ (本章完) 第524章 523“我只不过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第524章 523“我只不过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晚上八点多，方明华依旧穿着文化衫大裤衩出门，知道要喝酒就没开车，打了哥夏利赶到。 今天老孙家烧烤店客人明显增多，原因是老板搬来一台21英寸的彩电放在门外，吸引不少顾客，有的还穿着蓝色或者蓝白相间的球服，今天是半决赛东道主意大利队和上届卫冕冠军阿根廷队之间的一场厮杀。 方明华发现占着一张空桌子的赵红军竟然也穿着一件10号蓝色秋衣！ “卧槽！你什么时候成了意大利队球迷了？”方明华愕然。 “上前天！我喜欢罗博特。巴乔，实在是太帅了！” 巴乔是帅，忧郁王子，同一时代球星里，球不一定踢得的是最好的，但绝对是最帅的。 只是，巴乔在国家队好像不穿10号球衣吧？ 一看就是个伪球迷。 方明华也懒得和他争这些，一屁股坐在对面椅子上，这个位置刚好能看清楚电视，屏幕上放着球赛。 方明华绝对算不上球迷，还是未穿越前上大学时候跟着同学看了一些英超、德甲、意甲联赛，懂得一些可怜的足球知识和几个大牌明星。 看着赵红军跟着一帮球迷大呼小叫，很是无语。 估计他就知道个巴乔。 不过这首《意大利之夏》歌曲真好听。 给自己倒上一杯啤酒，方明华想到昨天去幼儿园接小孩时候发生的事，他试探性说道： “喂，红军，昨天我去幼儿园接孩子，嫂子问了我点事。” “她问你什么？” 赵红军喝着啤酒眼睛盯着电视，随口问道。 “她问我，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 听了这话，赵红军端在手中的啤酒杯僵住，回过头看着方明华：“你怎么说的？” “我说这段时间你老往海南跑，我也很少见到你，所以不清楚，事实本来就如此吧？红军！” “嗯？” “喂，你到底有没有？” 赵红军听了，放下啤酒杯，叹了口气。 “你是我铁哥们，我就说实话吧。我没管住自己老二，结果对方怀上了。” “啊？谁？” “刘雪。” “哎，难怪，伱一天带着你那個漂亮女秘书在外面跑来跑去，不出事才怪呢。”方明华吐槽道。 “是啊.明华，我只不过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得得.别给自己找借口，你准备怎么办？” “我在海口给刘雪买了一套房子，让她住那里，就在盛世图书上班，把孩子生下来，你可是儿女双全，我还想要个男孩。” “如果是女孩呢？” “我已经找医生检查过了，是男孩。”赵红军点了一支烟，淡淡说道。 “那王霞怎么办？离婚？” “我不想，我不想让敏敏因为我和她妈妈离婚让她受到伤害。” “卧槽，你这准备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啊。”方明华感叹道。 “难道你不想？棠棠的表妹，那个叫李丽的姑娘，不是一直对你念念不忘？”赵红军反问道。 “别瞎说，李丽现在在国外，而且已经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怎么样？结婚又怎么样？女人心里住着一个男人，那是很难忘记的。” “得得的本来说你呢，结果扯到我这了，你的事，自己好好处理吧，我不管了，也没法管。”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来喝一杯。”赵红军举起杯子：“我给你说，现在海口房子便宜的呢，你干脆也买一套。”“像你一样金屋藏娇？” “不是.你也知道，现在去海南的人越来越多，我觉得海南的房子会将来涨价。” “是有这种可能，你想投资房地产？”方明华拿起一根羊肉串，慢慢吃着，问道。 赵红军摇摇头。 “房地产？那要看天时地利人和我感觉现在还不是时候。” “行，你慢慢感觉。” 两人又举起酒杯干了一杯，赵红军转过头看着电视突然骂了句：“卧槽！怎么还不让巴乔上场？教练是不是吃屎了！” 方明华回到离开烧烤店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赵红军骂骂咧咧走了。 因为他所中意的意大利队在加时赛互罚点球的时候输给了阿根廷队，而罪魁祸首就是巴乔。 回到家，孩子们已经睡了，方明华去卫生间冲了个凉，换了身衣服进了卧室。 宋棠棠正半靠在床上看书——彼得·德鲁克的《管理：使命、责任、任务》，看到方明华进来，放下书本问道。 “球赛结束了？” “嗯，赵红军那个伪球迷，估计连越位都搞不清楚。”方明华笑道。 “你们男人呐借这个机会堂而皇之坐一起喝啤酒吃烧烤。” “嘿嘿.棠棠，给你说个事。” “什么？” “红军外面有人了。” “嗯？” 方明华就把昨天王霞问他话，以及今天和赵红军聊的说了一遍。 宋棠棠似乎并不感到多意外。 “赵红军结婚前就是一个心大萝卜，结婚后你指望他能做个好人？又找了那么个漂亮的女秘书，迟早的事。只是委屈了王霞嫂子，她是个好女人。” “是啊，王霞除了胖点，人品、性格简直无可挑剔。”方明华也感慨道。 “所以啊，你们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喂，别一棍子把男人都打死啊，我就不是，我可是吃着碗里的看着碗里的。” 宋棠棠噗嗤一下逗笑了。 “给你说个事啊，丽丽来信说，她准备要结婚，就是和那个华裔。” “你不是说丽丽并不很喜欢那个男人吗？为什么要结婚？”方明华很奇怪。 “我二姨逼得急，还有，丽丽自己也说，如果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就找一个喜欢自己的结婚。” 方明华听了摇摇头。 “那这婚姻.够呛。” “是啊，但我希望丽丽幸福，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宋棠棠幽幽说道。 “你又来了.好啦好啦，，我刚才说错了，丽丽会幸福的。”方明华赶忙安慰道。 “你说的？如果将来丽丽不幸福，我可要找你。” 额滴神呐。 方明华愕然。 怎么会赖到我身上？ (本章完) 第525章 王梓来西京了 第525章 王梓来西京了 进入七月份，天气越来越热，方明华完成了《文明的碎片》系列散文，共计21篇。 从天汉地区写到甘省的白音，其中还有几篇是关中游记，譬如大家比较熟悉的法门寺，还有比较冷门的西京城墙的永宁门内的关中书院，这里是作为由宋代鸿儒张载所创立的关学思想的传承地和明清两代秦省最高学府。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便出自张载之口。 散文完工之后，交给《延河》杂志专刊陆续发表，另外盛世图书也以散文集的形式出版。 假期方明华闲下来，主要是带娃，幼儿园放假了，照顾两个孩子的任务就落到他头上， 当然还有练字，欣赏书画，有时候还得去朝阳门内自家修的楼房去看看，装修基本完工，放一个夏天到了秋天以后再搬家过去。 妹妹方明丽也生了，生了个千金，方明华夫妇前去看望，还给了一个超大红包——5000元。 妹妹妹夫所在的631所经济效益依旧不好——其实年代绝大部分国企效益都比较差，個别地方已经开始出现企业倒闭职工下岗现象。 虽然像631这样的军工科研院所不会出现上述现象，但经济效益很差，单位就这么半死不活。 平时给妹妹钱，妹妹不要，只能以这种机会帮助。 今天下午，外面阳光炙热，两个孩子在客厅里玩玩具，方明华在书房练字。 他临摹的是欧阳询的《仲尼梦奠帖》，练了几年欧阳询的楷体，现在也可以练习行书了。 欧阳询楷体出名，行书写的也是很不错的，行云流水，率真随性。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里的电话响了，女儿蕊蕊赶忙跑过去拿起电话，说了两句就来奶声奶气对书房里的方明华喊道。“爸爸，电话，有个姐姐找你。” “姐姐？” 方明华听了有点诧异，放下毛笔到客厅拿起放在电视柜上的电话。 “哪位？” “方叔叔，是我，王梓。”话筒里响起一个姑娘欢快的声音。 “王梓，你好。”方明华脸上露出笑容：“去景泰支教怎么样？” “还可以吧，开始有些不习惯，现在慢慢习惯了。” “已经放暑假了吧？你现在在哪？” “我在西京火车站呢，我准备回老家申城，在西京要中转，想来找你玩，方叔叔，欢迎吗？ “欢迎欢迎，你就在出站口等着，我开车来接你，注意安全，别乱跑啊。”方明华笑道。 “好的，我等你。” 王梓是今年过年后离开燕京，报名参加了前往甘省的支教，方明华找到希望工程的负责人之一于海龙，请他和甘省那边联系照顾下王梓，本来是把她安排在板凳村新修建的小学，可她偏要去邻村——柳树店村。 别听这个名字好听，那里其实距离腾格里沙漠更近，条件要比板凳村还艰苦。 姑娘到了柳树店村后还给方明华写过一封信，所以他大概知道那里的情况。 方明华挂掉电话，对客厅里的孩子说道：“蕊蕊，乐乐，我们去火车站接一个小姐姐。” 两个小孩子一听说要出去，立刻欢呼雀跃，在家多闷得慌啊。 方明华先给两个小孩换了一身衣服，还给女儿穿上一件粉色漂亮的小裙子，然后出门。 外面天气很热，好在车上有空调，不一会儿就感到很凉爽。 “爸爸，小姐姐能和我们一块玩吗？”坐在后排的蕊蕊稚气问道，怀里还抱着连睡觉都舍不得分开的芭比娃娃。 王梓和你们两个小屁孩一块玩？ 方明华差点笑出来，忍住笑说那就看伱们愿意和人家玩喽。 赶到火车站，方明华在停车场停好车，带着两个小孩在出站口果然看到一个提着旅行包的姑娘，留着两个长辫子，正是王梓。比在燕京时候的肤色要黑些，但精神挺好。 方明华笑着招呼了声，又对两个小孩说道：“蕊蕊，乐乐，叫王梓姐姐。” 姐姐？ 蕊蕊歪着头看着眼前王梓，和妈妈差不多呀，应该叫阿姨吧？为什么叫姐姐呢？ 王梓是个自来熟，看到小姑娘抱着的芭比娃娃，立刻说道：“蕊蕊，你这个娃娃好漂亮呀。” “是呀，是我爸爸从美国给我买的。”小姑娘很骄傲。 “我好喜欢，让姐姐抱抱好吗？” “嗯嗯。”小姑娘很大方的把自己的芭比娃娃递给王梓。 这一下子就熟了，方明华帮提着旅行包，四人上了越野车。 王梓坐在后排和两个小孩聊起来。 不错嘛，很有亲和力。 车直接开到方明华家，方明华带着姑娘进了屋，对她说道： “你先休息下，等你嫂子下班后，我们一块出去吃个饭。” “谢谢。” “王姐姐，我带你去看我的娃娃。”蕊蕊插话进来。 “好啊，姐姐最喜欢玩具了。” “姐姐，我还有变形金刚！”儿子也不甘示弱，赶紧拿出自己的宝贝玩具。 “这酷呀，叫什么名字？” “这个叫隐者战士，可厉害呢。” 看到王梓和自己两个孩子玩的很开心，方明华也挺高兴。 小孩子有时候很可爱，有什么也很烦人的，老是让你陪他们玩，自己有时候练个字他们就要捣乱。 如果每天有王梓陪着他们就好了。 管吃管住。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人家姑娘还要回老家呢。 到下午六点多，宋棠棠开车下班回来了，见到王梓。 宋棠棠燕京见过这个姑娘，也听方明华说过她的事情，现在听姑娘放暑假回老家路过西京来玩，立刻拿出女主人的风范，说去西京饭庄，那里是西京老字号饭馆而且环境也好，里面有空调。 “谢谢姐姐。”王梓的嘴很甜。 叫我老公叔叔，叫我姐姐？ 宋棠棠对于王梓的称呼有些莞尔，不过也没说什么。 方明华带着众人开车来到西京饭店，要了一个包间，点的都是西京特色菜，葫芦鸡、奶汤锅子鱼什么的，喝的是西京特产——冰峰。 大家边吃边聊。 (本章完) 第526章 一个支教老师的日记 第526章 一个支教老师的日记 “王梓，你去白银支教，我听明华说那里比较艰苦。”宋棠棠说道。 “还好吧。刚开始我去柳树店村，县城的班车直通到乡政府，后来是坐老乡的驴车去村上，这是我第一次坐驴车，坐在车上听赶车的老大爷边走边唱民歌，他们叫“儿”，真好听。” “走了快两个小时才到村里，我的天呀这么破烂，比方叔叔写的那本《天行者》描写的还要破烂！” 听了王梓这些话，宋棠棠笑着说道：“是不是有点后悔？” “嗯，确实，那里又冷，条件又差，半夜睡在屋里还能听到狼嚎叫，吓得我将头藏在被窝里不敢出来，想想还是燕京的四合院好！”姑娘笑道。 “不过嘛，既然来了总不能就溜吧？坚持了一段时间慢慢适应了，虽然条件艰苦点，但乡亲对我们很好，谁家做好吃的，就叫我去他们家吃饭，说一个大城市的姑娘来到我们这地方不容易，还教娃娃念书，不能亏待。” 姑娘说着在大西北支教这半年来的情形，方明华夫妇都听得很认真。 “方叔叔，我还把我支教这半年来遇到的一些有趣的事写成日记呢。”王梓说道。 “是吗？方便能让我看看吗？”方明华顿时来了兴趣。 “可以啊。” 姑娘说着，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小背包里取出一个日记本递给方明华。 夫妻俩让认真看着。 “1990年2月12日，星期一，阴，” “今天是到柳树店小学的第一天，但我走进去却发现学校的教室里光线很暗，原来没有灯。我觉得很奇怪，就跑去问校长，学校里没有灯，那孩子们怎么上课呢？” “校长说，虽然学校通了电，但是学校穷没钱买灯具和交电费，成了摆设，所以娃娃们上学晚，早上上课都是九点多，天已经大亮了。” “可是今天，现在已经十点，教室里依旧暗的厉害。” “学校里还是有一盏灯的，是老师办公室桌子上面的一盏灯，灯上面有产地和生产日期，我看了看，这盏灯应该1979年重庆生产的。一盏灯用了10年，老师除了平时批改作业，都不舍得用它。” “1990年2月14日，星期三，大风。” “今天是西方的情人节，在燕京有好多年轻人开始过这个洋节了，但这里的人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我今天给班上的学生送我带过来的文具盒，可惜有点少，不够发，到最后还有四個孩子没能拿到，于是孩子们就去争抢最后一个，唯独坐在教室角落里的一个六七岁样子、个头也不高的小女孩纹丝不动，我知道她的名字，叫刘红霞。” 我觉得很奇怪，于是就走上前去蹲在她面前问：“刘红霞，他们都在争抢文具盒，你为什么不抢呢？你不想要文具盒吗？” “她说：“老师，我当然想要啦，我从来都没有文具盒。我爸爸去世了，我妈妈跟别人走了，我跟着奶奶一起生活。我们家条件不好，没有文具盒”。说着，她把她的小手伸了出来，手心里躺着一小截铅笔，她说：“我只有这一支铅笔，如果我有一个文具盒，这支铅笔就不会丢了”。 听她说完这句话，我的眼泪当时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早知道我买一些文具盒带过来呢，明天一定想办法给刘红霞买个文具盒。” “1990年4月3日，星期二，晴。” “海子曾经写过一首诗：《面朝大海，春暖开》，可这里没有大海，只有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和黄土，春天姗姗来迟，但还是来了，我们学校围墙边上竟然盛开了一支玫瑰，在春风中摇曳，好漂亮啊。谁说大西北的荒漠地种不出玫瑰呢？” 日记断断续续写了好几十篇，有的写的是学生学习的事，有的写的自己的生活，非常真实细腻。 方明华觉得非常感人。 他对王梓说道：“王梓，你这些日记想不想发表？” “日记，能发表吗？”王梓反问道。“当然可以。”宋棠棠插话进来：“鲁迅、钯金、郁达夫都发表过日记，我觉得你写的也不错，让明华帮你看看，修改修改。” “我也是这个意思。”方明华点点头。 “谢谢你们啦。” “王梓，你就在西京玩几天，让明华带伱去爬爬大雁塔，逛逛兵马俑，顺便呢，帮你看看这些日记。”宋棠棠作出决定。 方明华实在是不想再爬烂怂大雁塔，但姑娘这是第一次来西京，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吃完饭后，方明华开车回家，本来想给王梓找个酒店住下，但宋棠棠却说一个姑娘家住酒店不安全，反正家里还有两间客房，你就住我家里，乐乐蕊蕊也喜欢和你玩。 姑娘也没坚持就答应了。 回到家，宋棠棠又拿出自己的在家穿的家居服让王梓换上，顺便去卫生间洗个澡。 方明华有些吃惊。 宋棠棠是个很爱干净的女人，很少会让别人在自己家里住。 等晚上两个孩子睡了，夫妻躺在床上，方明华开玩笑道：“棠棠，我真没想到你对王梓这么热情。” “一个姑娘家，能跑到大西北去支教，就凭这一点也值得我敬佩！”宋棠棠很认真。 “不过，姑娘住在家，你可要注意点哦。” “瞧你说的，人家可是把我叫叔叔。” “和你开玩笑呢。”宋棠棠嫣然一笑：“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所以才敢把王梓留在咱们家呀。” “好了，不说这个。”方明华换了话题：“王梓说的柳树店小学学生那个样子，我觉得应该资助。” “我也是这个意思，等明天上班后我开个会专门研究，届时公司派个人专程去一趟白音了解实际情况，然后捐钱捐物，争取在孩子秋季开学前办好。”宋棠棠说出自己的意见。 “咱们个人也捐些，匿名吧。” “嗯，公司要出名树立形象，个人嘛，低调些好。” 在随后的几天里，方明华开车带着王梓看遍了西京的各个旅游景点，当然不会落下一对宝贝，孩子和王梓玩的很开心。 空闲时候就帮助王梓修改那些日记，其实都是真情实感没必要大幅改动，只是某些遣词造句需要斟酌。 “方叔叔，你说准备往哪里投稿？《青年文学》吗？”王梓问道。 上次王梓写的那篇《啦啦啦》就被《青年文学》刊登，所以王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刊物。 方明华却摇摇头。 “可以直接投稿《延河》，另外，挑选几篇比较好的直接给报纸投稿。” “什么报纸？” “当然是《人民日报》”方明华笑道。 (本章完) 第527章 这个时代，知识真的可以改变命运 第527章 这个时代，知识真的可以改变命运 《人民日报》？！ 王梓吃惊得瞪大眼睛。 “《人民日报》会刊登这样的文章？” “会的，他们不仅考虑文学性，还要考虑政治性和社会性，而你这几篇日记肯定符合他们的要求。”方明华笑道。 此时的方明华全家正送王梓回老家申城。 本来王梓打算在西京呆一周足够，但方明华一家的热情款待，西京又有好玩的好吃的，一下子呆了二十多天，有一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用姑娘的话说，再不走就没时间回申城了。 “王梓姐姐，以后要来玩呀。”蕊蕊拉着王梓的手舍不得。 “嗯，以后我会来看蕊蕊和乐乐的，再见！” “姐姐再见！” 方明华看着姑娘提着行李包通过检票口，这才和宋棠棠带着两个孩子开车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宋棠棠笑着说道：“明华，现在王梓已经是名人喽，一开学肯定有记者去采访她。” “那不是好事嘛。”方明华边开车边说道。 “明华，你当初让王梓的日记投稿《人民日报》不仅仅是为了她，是不是也有借机宣传支教的意图？” “对，报纸上那些宣传文章，远没有一篇来自第一线的支教老师最真实的感受更加让人震撼，没准过几年我也想去偏远山区支教呢。” “你，去支教？”宋棠棠听了很惊讶。 “怎么，笑话我数理化不行啊？教个小学的算术总可以吧？”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我可不敢.明华，你怎么对这事这么上心？” “因为呀，现在这个时代，知识真的可以改变命运，你看板凳村、柳树店那些农村孩子，如果受到好的教育，就有可能考上大学，从而改变他的一生。” “即便是没考上大学，他们学到了知识，开阔了视野，有了自己人生理想和奋斗目标，而不是和父辈们一样：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 “从这个意义上说，这個年代是普通人最好年代，只要你努力奋斗，一切都有可能。”方明华淡淡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再过若干年后，普通人的机会就会少喽？” “听说过阶级固化这个词吗？” “没有。” “你去读读马克思的《1844经济学哲学手稿》，就会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送走王梓之后，方明华的生活复归平静，这几天，孩子的姥爷姥姥想外孙了，就让方明华把孩子带回军区大院，方明华也乐得清闲两天。 宋棠棠依旧是早出晚归，现在赵红军几乎是呆在海口不回来，宋棠棠不仅要负责影视公司的事情，还要负责整个集团的事。 最近集团正在和市百货公司谈判，盛世集团想把现在自己租的百货公司这栋大楼买下来。 进入九十年代，个体商业经济发展迅猛，原来在八十年代风光无限的国营百货商店迅速衰败，战线开始收缩，许多营业场所等固定资产闲置，出售出去还能盘活资金。 今天下午，方明华做好饭，看到宋棠棠下班回来，就端到饭桌上，等媳妇换好衣服一起吃饭。小米稀饭、馒头、凉拌黄瓜还有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很简单。 “谈判的事怎么样了？”方明华边吃边问。 “双方只是接触，还早呢，对方要价太高，还有红军一天呆在海南不回来，这事要和他商量才行。” 方明华当然知道这么热的天，赵红军呆在海口在干什么。 还不是为了那个女秘书刘雪肚子的孩子？ 现在听媳妇吐槽，方明华就安慰道：“不着急，慢慢谈，反正伱们也不着急，没准他们熬不住就会降价。 “是呀诶，给你看首诗。”宋棠棠突然想到什么，走进卧室从自己背的包包里拿出一本杂志递给方明华。 是《读者文摘》。 在八十年代，《读者文摘》《知音》《故事会》《青年文摘》被评为四大杂志。特别是《读者文摘》被称为“亚洲第一期刊”的美誉，平均月发行量超过200万册，打败国内所有杂志。 “博采中外，荟萃精华，启迪思想，开阔眼界。”是《读者文摘》办刊宗旨，在这个没有互联网，没有智能手机的年代，告诉读者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 虽然上面的许多文章在方明华看来明显带有“滤镜”，但确实抚慰了许多年轻人的心灵。 宋棠棠也喜欢看，时不时从报亭里买上一本消遣。 今天就是最新版的《读者文摘》。 “看看这期卷首作品。”宋棠棠指着杂志说道。 是一首诗。 是汪国真的《如果生活不够慷慨》 如果生活不够慷慨， 我们也不必回报吝啬。 何必细细的盘算， 付出和得到的哪个多 “你看看这首诗，明显是模仿普希金的《假若生活欺骗了你》”宋棠棠说道： “可是模仿也模仿的够拙劣的，根本没有原诗那种深刻的哲理和韵味，搞不清为啥会刊登这样的诗，而且竟然还是卷首作品！ “所以说，汪国真就是汪国真，成不了普希金。”方明华笑道：“生什么气？这首诗，最起码语句还比较通顺，还能给人喝一些鸡汤，尽管没啥营养。” “怎么，你也觉得好？” “不是我觉得好，现在诗坛上开始流行这些.你以为是个诗人都能像海子那样，写出“春暖开，面朝大海啊？况且，海子现在还在治病，写不了诗了。” “哎”宋棠棠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吃饭吧，我去给你再舀碗小米粥。”方明华说完站起来。 夫妻间这种闲聊，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都已经过了为一首诗争得面红耳赤的年龄。 8月7日，方明华突然看到一个消息。 川省作协副主席，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周克芹同志病逝了。 (本章完) 第528章 周克芹的追悼会 第528章 周克芹的追悼会 方明华还是从《光明日报》上看到这则讣告： 1990年8月5日凌晨，被当代农民称为知心朋友的我国著名作家周克芹，积劳成疾，以53岁的英年突然溘然长逝，给人们留下了许多遗憾：他的长篇小说《饥饿平原》写出初稿还没来得及修改，另外有两部构思好了的长篇小说，还有许多已经写在纸头和本子上的素材、构思和草稿…… 方明华看了也感到非常痛心。 在中国当代文学版图上，乡土文学一直是一个大的传统。这个大的乡土文学传统，主要是以北方的孙犁、赵树理为人所知。 其实在这个大传统之外，还有一个相对较少人深入了解的文学小传统。 比如川省这片土地上的乡土文学，就形成和积累出一股很强大的审美经验和创作财富。他们写川省本土的生活，带有四川的文化特色，用带有川省本土特色的语言，其中就以周克芹为杰出的代表。 他的代表作《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富有浓厚的地方色彩和乡土气息，情节曲折起伏，引人入胜，非常有时代气息。 周克芹给方明华留下的的印象很不错的，方明华曾经见过几次，85年，西京文学院曾经邀请周克芹来讲课，在西京呆了一段时间。 还有就是同年底，方明华去成都出席第一届银河科幻奖，受到川省作协的招待，也见到身为作协副主席的周克芹，两人聊了一阵。 对方很朴实，不做作，有点像陈中时。 可惜，去世了。 当天下午，方明华突然接到省作协主席胡才的电话，让他代表省作协前去成都参加周克芹的葬礼，进行吊唁。 “咱们秦省和川省作协关系一直不错，周克芹也应邀来咱们西京讲过课，现在他不幸病逝，于情于理都应该派人前往吊唁，明华啊，你也认识周克芹，如果手头没什么急事，麻烦去成都出差，同时带我向马主席问好。” “没问题，胡主席，我今晚就出发。”方明华当即允诺。 等宋棠棠下班回来，方明华说明原因，吃完饭后，宋棠棠就开车送方明华去火车站。 从西京前往成都的火车很多，方明华买了一张卧铺票，踏上南下的旅途。 经过翻越秦岭巴山，经过一天两夜，第三天早上九点多才到达成都。 下了火车，方明华直接打的，前往红星路二段的川省作协所在地，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去找作协领导，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洗漱一番才去作协大院。 很快，就找到川省作协马识途，方明华讲明来意，对周克芹同志进行吊唁。 “感谢秦省作协，感谢胡主席的关心，也感谢方主席你亲自来成都。”两人寒暄几句，马识途告诉方明华，周克芹的追悼会将定于明天早上九点在殡仪馆召开。 “那好，明天我准时参加。” 马知途挽留方明华中午一块吃顿饭，但方明华婉拒，周克芹去世后，作协肯定有一大堆事要办。 周克芹家人都在农村而且没住在成都，所以接待官方前来吊唁的事情都要由作协出面。 就不给别人添麻烦了。 八月份的成都也是非常热的，方明华也懒得出去乱跑，就在酒店里看电视。随便按了一個台，竟然还在播放《渴望》！ 呵呵 这次，盛世影视赢麻了啊。 不过这种电视，看过一遍，方明华也就没啥兴趣，何况是自己写的剧本，什么都清楚。 又调了几个台觉得没啥意思，干脆就关掉电视躺在床上睡大觉。 方明华突然想到一个人。 川省诗人尚中敏。 方明华和尚中敏认识颇有戏剧性，那还是在八四年，方明华刚刚成为《延河》杂志主管诗歌散文的副主编不久，办了一次大学生诗歌征稿启事，由于他的诗歌理念和尚中敏不同，为此当时还在重庆大学上学的尚中敏竟然坐火车赶到西京，和方明华在西大礼堂里进行了一次诗歌创作理念辩论。 到了八六年冬天，成都《星星》诗刊举办了一次为期一周的“中国诗歌节“，并邀请了获得“中国中青年十佳诗人”的称号的诗人前往成都聚会。 方明华当时是参加第二届银河科幻奖后，也参加了这次聚会。 会上，以万夏、胡东等四川诗人突然对北岛舒婷发难，指责他们所写的朦胧诗过于晦涩难懂，已经落伍，并喊出了“打到北岛！pass舒婷！”的口号，这其中就有尚中敏。 方明华奋起替北岛他们辩护，念了万夏写的一首很粗俗侮辱女性的诗歌，结果万夏被彪悍的成都姑娘们赶出会场，一场闹剧才结束。 不过最后，尚中敏也请方明华吃了一顿川省火锅，说是对他去西京方明华款待的回报。 从此以后两人再也没联系过，方明华只是在报纸上偶尔看到尚仲敏依旧写文章宣传他们的“非非主义”诗歌流派，口语诗理念，不过到了去年下半年以后，就很少再看到他的消息。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还在成都吗？ 还写诗吗？ 方明华突然想见见他。 等吊唁完周克芹再说吧。 周克芹的遗体告别仪式是8月10日早上9点在市殡仪馆举行，川省文化届知名人士，以及省市有关部门领导悉数参加，除了秦省，周围的甘省、青海、以及黔省、滇省、鄂省作协都派来代表进行吊唁。 中国作协副主席冯木业代表作协赶到成都，给予周克芹非常高的评价。 周克芹同志是我们党和人民培育的优秀文艺工作者。他为社会主义文艺事业倾注了毕生的心血，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他正当盛年，不幸积劳成疾，溘然长逝，使我们党失去了一位好党员，文艺事业失去了一位坚强的、优秀的战士和好干部、好同志。这是党的文艺事业的令人痛心的损失. 方明华遇到一个年龄和他相仿的作家，来自大凉山地区，名字叫阿来。 就是写《尘埃落定》，获得茅盾奖的那个年轻人。 当然这个时候还没写出，身份是ab州文化局所属的文学杂志《草地》编辑。 简单而又庄重的追悼会结束后，周克芹的遗体进行火化，不过骨灰并没有立刻下葬，听说应家人要求，准备回故里简阳安葬。 结束了周克芹的追悼会，方明华就准备去找尚中敏。 (本章完) 第529章 我们都不写诗了 第529章 我们都不写诗了 87年夏天，方明华在燕京鲁院讲习班临时代课，期间曾经找过西川，当时谈到海子的时候，西川说海子曾经去青海旅游路过成都找过尚中敏，此时的尚中敏在成都水电工程学校教书，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 而且现在正值暑期，也不知道学校还有没有人？ 不管怎么样，反正没什么事，去一趟也好。 方明华买了一张成都的交通地图，搞清楚成都水电工程学校位置，挤上了公交车。 成都水电工程学校位于机场路上，方明华坐车赶过去，学校已经放假，这是一所中专学校，校园并不大，方明华转了一圈里面空空荡荡。 他有些不死心，就问看门的一位大爷。 没想到方明华提起尚中敏这个名字，老大爷还真认识。 “他呀，在燕京，水利部呆着不好，非要来我们这所中专教书？教书嘛，也就好好教，非要写什么诗？去年组织学生游行犯了错误，学校给了他处分，他就辞职了，不过小伙子人不错，每次见到我都给我发烟，嘿嘿” 辞职了？ “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方明华问道。 “还在成都，”老大爷说着：“有一次我碰到他，他说他开了家卖电脑的公司，还给了我张名片，说如果买电脑找他，优惠，这不是瞎扯吗？我一个老头懂什么电脑，哈哈” “名片还在吗？” “在，我给你找找。”老大爷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名片。 方明华接过来一看： 成都天鸿通讯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尚中敏。 这名字倒高大上。 上面还有公司地址。 “谢谢你，大爷。”方明华感谢了句，离开学校。 尚中敏的公司位于成都电脑城，磨子桥为中心区域的“科技一条街”，当时在全国也赫赫有名，有“北有中关村、南有磨子桥”的说法。 这里和中关村一样，街道狭小两边商铺林立，全部都是电脑器材，明华好不容易找到磨子桥46号，这是一栋五层高的旧楼房，走进狭窄的楼道，每层都是各种电脑耗材公司，走到五楼最边头，明华才看到挂着“成都天鸿通讯科技有限公司”牌子办公室。 他趴到窗子一看，办公室面积很小，显得有些乱，尚中敏坐在一张老板桌后面，正盯着电脑屏幕操作什么。 明华敲门进去，尚中敏抬头看到是他，顿时愣住了。 “是你？方主编？！” “我已经辞掉《延河》主编职务，你叫我明华就行。”方明华解释道： “你们省作协副主席周克芹去世了，我代表秦省作协前来吊唁，想起你，就来看看你。” “周克芹？就是写《许茂和他的女儿们》作者？去世了？可惜，我上大学的时候看过那本小说。”尚中敏回答了句，又问道： “伱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方明华简单说了下过程。 两人寒暄几句，方明华又扫视了下四周，笑着说道：“不错嘛开公司当老板了。” “啥子老板哟，算是我就四个人。”尚中敏一副自嘲的口吻，又招呼方明华坐。然后又跑到隔壁给明华倒了一杯水。 “咋？下海，不写诗了？”方明华问道。 “现在，有什么好写的？你看看现在都写個啥？！”尚中敏突然从他办公室桌上拿出一本杂志递给方明华。 正是在家宋棠棠给他看的那本《读者文摘》！ “看看这首诗。”尚中敏指着刊首汪国真的《如果生活不够慷慨》。 “你说，这也配叫诗？！就是大白话也不能这么写啊。”说到这里尚中敏叹口气： “可据听说，就这个汪国真的诗，在大学校园里很流行，想想我们上大学那时候流行的，简直不是一个时代。” “是不是怀念北岛顾城他们了？”方明华微笑问道。“哎，不说了，我说过不谈诗歌的。”尚中敏回避了这个话题：“那我就叫你明华，既然来了，晚上我请客吃火锅，把胡东万夏他们也叫上，我们好久也没在一起聚了，现在大家忙忙碌碌各自的事情，今天是个机会。” “胡冬万夏？你不担心我们又像86年那次诗歌聚会上吵起来？”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吵啥子架哟？”尚中敏大笑道：“不会的，因为他们也不写诗了！” 到了五点多，两人就下了楼坐公交直奔人民路，到了一家叫做“成都老火锅”店里。 靠里面的一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明华认识的万夏、胡冬就在这里里面，除了这两位，尚中敏又笑着介绍了李亚伟、马松、.还有一个姑娘叫翟永明，刚从美国回来。 明华这才知道： 全都是前几年在诗坛上叱咤风云的成都诗人！ 但是今天，都没人谈诗歌。 说赚钱、说开公司，甚至说如何追姑娘泡妞，也说上大学的糗事，但都不提诗。 经过互相介绍，方明华这才知道，万夏现在是成都一家文学杂志的编辑，还和诗歌打打交道，其余的人都远离诗歌甚至远离文学。 尚中敏开了家通讯公司。 李亚伟是一家餐厅老板。 马松进了一家企业。 胡冬现在是无业游民。 张枣出国了， 柏桦出国了 昔日在诗坛上叱咤风云的四川诗群已经烟消云散。 大家除了聊天就是喝酒，川省人喝酒猛的很，方明华虽然酒量也大，也经不住几个人的狂轰滥炸。 于是尚中敏笑道说我们川省这帮人以前写的诗好多人不服，但喝酒没人不服！ 那年海子从青海远游回来路过成都在我这里小住几日，每天都被我们几个灌的酩酊大醉。 “对，海子呢？好久没听到他消息。”尚中敏关心问道。 “他精神不太好，去年想自杀被西川他们救下，送到医院治疗去了。” “哦” “哎” 大伙儿叹息了会，不过很快又转移话题猜拳行令。 吃完饭后，大伙各自散去，方明华也和尚中敏告别。 “明华，下次来成都再来找我啊，咱们一起吃火锅！” “好啊，来西京，也给我打个电话，我请你吃羊肉泡。”方明华说道。 “还要喝你们的西凤酒！” 两人大笑分别。 这是方明华最后一次见到尚中敏。 (本章完) 第530章 汪国真来了：《年轻的潮》 第530章 汪国真来了：《年轻的潮》 第二天方明华就乘坐火车返回西京。 回家洗完澡，宋棠棠下班回来后，方明华就给她了说蓉城之行。 听到方明华说见到尚中敏等人的近况，听到一个个都远离诗歌，也不禁感慨。 诗歌，真的是衰落了。 “哎，明华，谈到诗歌这事，红军还找你呢。”宋棠棠突然说道。 “红军从海南回来了？他找我啥事？”方明华感到有些奇怪。 “还是汪国真的诗，明天你跟我去一趟公司，让他慢慢跟你说。” “好吧。” 第二天早上，夫妻俩吃完早餐，方明华就坐宋棠棠的车来到端履门十字路口附近的盛世集团。 方明华好久没来公司，现在的规模以前大了好几倍，四层楼房三层已经被公司租用，跟在宋棠棠后面进了公司，来往的员工都很恭敬的“宋总、宋总”叫个不停，有些人好奇看着跟在后面的方明华。 女的都是ol套裙，男的都是西装领带。 集团总部设在三楼，方明华在挂着董事长兼任总经理的办公室见到赵红军。 这家伙，一段时间不见，怎么又胖了许多，更加黑了。 赵红军看见他们夫妻俩进来，立刻吩咐女秘书给倒水。 女秘书当然不是怀了孕被赵红军在海南金屋藏娇的刘雪，而是重新招聘的一个。 方明华看了一眼，也年轻，不过没刘雪漂亮，姿色只能算是中等。 “到底啥事？”方明华坐在沙发上问道。 “看看这個。”赵红军从抽屉里取出一本书递给方明华。 汪国真的诗集：《年轻的潮》！ 哎呦 这好像是汪国真的第一本诗集吧？ 方明华翻了翻诗集目录 《跨越自己》《真想》《给我一个微笑就够了》《热爱生命》. 果然就是！ 封底没有书号、出版社，看样子还是没有出版的校样稿。 他顿时明白赵红军的意思。 “盛世图书准备出版？”方明华将诗集还给对方，问道。 “对，这是舒斌通过朋友找来的，准备出版，可公司内部反对的人特别多，包括负责业务的副总戴佳利，极力反对。”赵红军解释道。 方明华当然知道戴佳利，燕京外院毕业的姑娘，年纪轻轻就闯南海。 “他们反对的原因？” “说这不叫诗，纯粹就是“格言体”、“警句集成”、“心灵鸡汤”。” 哦. 方明华听了笑道：“如果是《收获》《当代》之类的出版社，这个理由还可以成立，可盛世图书出版过武侠言情、雪米莉系列，出版这个也没什么吧？” “问题是，雪米莉系列虽然没什么文学价值，但商业价值非常高，光一本《女带家》卖出了300万本就可以说明这个问题，这还不包括那些可恶的盗版。”坐在旁边沙发上的宋棠棠插话进来。 “可是汪国真的这部诗集文学水平不算高，如果商业价值再不高就没有出版的价值，戴佳利主要担心的还是这本诗集的商业价值，担心出版了卖不出去。” 原来如此。 “那舒斌就不担心这个问题？”方明华又问道。 “舒斌认为这本诗集是具有很高的商业价值的，基于以下原因：”赵红军的思路也非常清楚： “最近这两年，朦胧诗明显已经衰败，但第三代诗人诸如韩东、于坚、徐敬亚过于口语化、粗俗、痞话，引起许多读者不适，而汪国真则以浅显易懂、简单直白、具有积极向上的诗歌风格，恰好迎合了当前读者需求。”“而且根据调查，汪国真的诗歌已经开始在燕京、粤省等高校流行，所以他认为，现在出版这部诗集正是时候。” 方明华听了心里暗赞。 这个舒斌眼光确实独到。 正如刚才赵红军那番话，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诗坛被称为“真空时代”，文学与体制的互相制约，早期“诗歌狂潮”给读者引起的兴奋和快感大大减弱。 而汪国真则以浅显易懂、简单直白、正能量的诗歌风格突出重围，成功捡了诗坛时代真空的便宜。 在历史上，也就是这本看上去文学价值不算高的《年轻的潮》先后印刷售出六十万本，超过了当代任何一本诗集！ 想到这里，方明华笑道：“舒斌是盛世图书总经理，他自己可以决定，干嘛还要征求我的意见？” “盛世集团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内事不决可问明华。”赵红军表情严肃。 “那外事呢？” “外事不决也问明华。” 方明华听了忍不住笑起来：“得得.别一本正经的给我戴高帽。” “嘿嘿，开个玩笑嘛，明华，你对此事到底是什么态度？”赵红军也笑起来。 “我觉得舒斌挺有眼光的，如果我是《延河》的主编，我或许不会刊登这上面的诗，但我如果是盛世图书的老板，我会出版。” “ok，那我就现在就给舒斌打电话。”赵红军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刚准备拨号码，却被方明华拦住。 “等等，这本诗集盛世图书准备印多少本？” “我听说舒斌说，第一次准备印15万册左右，看看市场反响如何，再进行第二次印刷。”赵红军回答道。 方明华听了摇摇头： “别第一次第二次，等这本书火了再印刷，黄菜都凉了！现在的盗版速度你们也知道，那比正版速度快多了。” “那你的意思？” “干脆一次印上50万本！” 一本诗集印50万本？！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毕竟这是诗歌，不是通俗小说。 赵红军愣了下，大笑道：“好，50本就50万本，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给舒斌说。” 此时的舒斌正在海口自己的办公室焦急等待着赵红军的电话。 这本汪国真的诗集，是他截胡得来的。 是他前不久去燕京偶然机会通过一个朋友认识时任《中国文艺年鉴》编辑部副主任汪国真。 此时的汪国真已经小有名气，担任《辽宁青年》《中国青年》《女友》的专栏撰稿人。 而这本《年轻的潮》诗集本来是交给燕京学苑出版社出版的，舒斌看到之后立刻洞察到后面隐藏的巨大商业价值，请汪国真交给盛世图书出版。 为了尽快让汪国真同意，舒斌使出自己的杀手锏——版税！ 不给你稿酬而是给你版税！6%的版税！ 在这个大部分出版社还是给作家稿酬的年代，这一招是无往而不利，汪国真立刻答应。 从燕京回来，舒斌立刻让公司有关部门开始校对、排版，争取早日出版，可没想到公司里许多人强烈反对。 不得已，舒斌这才让正在海口的赵红军将诗集带回西京，他知道，盛世集团背后有一位隐藏的大佬。 (本章完) 第531章 530“既不是读者，也不是诗人堕落了，而是时代变了！“ 第531章 530“既不是读者，也不是诗人堕落了，而是时代变了！“ 整个盛世集团，灵魂人物并不是明面上的赵红军，而是那个在西京的方明华。 听他的意见吧。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舒斌抓起电话，就听到话筒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赵红军的。 “舒总，我是红军。” “赵董，诗集让明华看了吗？”舒斌顾不得客套，直接开门见山。 “看了，他觉得可以出版，不过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可以出版就好。 舒斌的心终于放下来，赶紧又问道。 “赵总，什么意见？” “他说，你们计划印15万本有点少，建议你们第一次直接印50万本，减少盗版对我们营收影响。” 50万本！ 我的乖乖啊。 这方明华胆子比我还大！ 舒斌一脸震惊，不过很快作出决定：“好，我们就印50万本！” 一个月后，《年轻的潮》正式出版。 现在已经是九月中旬，昨天下了场雨，西京燥热的天气终于变得凉爽起来。 方明华此时正在雷学城的书店里。 宋棠棠带着盛世影视的几个下属已经赶赴甘省白银的柳树店村，公司包括方明华夫妇以希望工程的名义向村小学捐赠了包括桌椅、课本、图书、教学器材以及现金共计10万余元，用于改善学校办学条件以及资助部分贫困学生。 她说她还没去过白银，也想看看方明华曾经插队的地方。两個小孩也去了幼儿园所以方明华的日子很是悠闲，有时候就来雷学城的书店坐坐。 聊聊天，听听雷学城书店里放的歌曲。 方明华发现，雷学城对罗大佑的歌曲情有独钟，路过这里经常听他放罗大佑的歌，包括一些很冷门的像《吾乡印象》、《将进酒》等 不过今天，书店里却放着郑智化的最新专辑《年轻时代》： 所有欢笑泪水就是这样度过 那一段日子我永远记得 或许现在的我已经改变很多 至少我从没改变那个做梦的我 歌曲欢快，歌词朗朗上口。 这也是郑智化的歌曲里为数不多如此富有青春气息的歌曲。 坐在书店里椅子上，喝着茶，看着秋日阳光下街道上人来人往，听着这首歌别有一番风味。 雷学城就坐在他对面。 或许马上就要当爸爸了，雷学城看上去也比以前成熟稳重许多。 媳妇吴梅梅正挺着大肚子坐在柜台里当老板娘。 “她不去上班了？”方明华看着吴梅梅问雷学城。 “不去了，现在纺织厂效益已经不如以前，工作又累又苦，我已经给她办了停薪留职.这个书店能养活得起他们娘们俩。”雷学城笑道。 雷学城的书店比以前规模扩大了一倍，除了原来的两间门面房，还把隔壁两间也租赁过来。严肃文学、流行书籍、阅读杂志.分门别类，还在后面房间里搞了个阅读区，摆上桌椅板凳，倒上茶水，供读者在这里休息看书——当然是已经购买了书籍的才能享受。 为此，雷学城一人忙不过来，还专门雇佣了两个姑娘当店员。 两人坐在桌子边闲聊，桌子上还摆放着三本书——《天行者》《文明的碎片》以及刚刚出版不久的《年轻的潮》。 方明华挺喜欢来这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听听雷学城对新出版的书的看法，做当是一次销售商以及读者调研。 “明华，你的这两本书都卖的不错，保持了原来的写作水平，从文学的角度都值得一读，特别是这本《文明的碎片》使我开了眼界，散文竟然这么写。” 雷学城说话干脆利落。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这本《年轻的潮》，竟然卖的也不错，这不，前两天试着进了三十本，竟然卖光了！不得不再进。” 说到这里，雷学城叹口气：“明华，你说这叫诗吗？” “为什么不叫诗？”方明华反问。 “如果这也叫做诗，我他妈的当初也这样写，那要不也成诗人了？！”雷学城说道。 当年的雷学城可是一个狂热的文学青年，特别喜欢诗歌，为了目睹自己的偶像北岛，竟然逃票去了一趟燕京。也就是这一次，在火车上和方明华偶遇，彼此认识。 不过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现在听了雷学城说这话，方明华喝了口茶，微微一笑：“放到当年，这玩意绝对上不了台面，你如果写出来还想发表，会被人笑死，但现在就可以！” “那你说是读者堕落了，还是诗人堕落了？”雷学城又问道。 “你问的这个问题好复杂，真不太好回答。” “我知道！”正坐在旁边吧台里听两人闲聊的吴梅梅突然开口道。 “梅梅，你知道什么？”雷学城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媳妇。 “既不是读者，也不是诗人堕落了，而是时代变了！现在不是说“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要开张，十亿人民九亿倒，还有一亿在寻找” “现在大家都开始忙着赚钱，哪有闲心看那些晦涩难懂的朦胧诗？汪国真的写的诗，简单、直白，还能给人小小的慰藉和感动，当然流行啦。” 媳妇的一番话让雷学城目瞪口呆，过了下才长叹一口气。 “说的有道理啊。” 他笑着又对方明华说道：“不瞒伱说，这本诗集我当初是不打算进的，还是梅梅极力要求，我才进了一些，没想到卖的挺好。” “梅梅说的有一定的道理，现在严肃文学已经不如前几年吃香，尤其是诗歌。”方明华也不否认。 “不过优秀的诗歌还是有人看的，譬如海子的诗集《面朝大海春暖开》喜欢的人也很多。” 去年，海子卧轨自杀，被方明华救下之后，西川他们征得海子的父母同意送进了燕京的精神病院治疗，同时骆一禾、西川整理海子写的诗，第一部短诗集《面朝大海春暖开》收集了海子写历年写的短诗大约70多首。 包括《面朝大海春暖开》《九月》《四姐妹》《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等，由盛世图书和海南出版社联合出版。 骆一禾还对一些诗歌进行注解和作者的创作背景，深受读者欢迎，方明华还专门自己买了一本阅读。 雷学城听方明华说这话，点点头：“海子确实是一位天才诗人，现在阅读越觉得他的伟大，可惜的是” 雷学城打住，两人没再提这个话题。 (本章完) 第532章 乔迁之喜 第532章 乔迁之喜 在1990年9月份，国内最热闹的一件事就是9月22日开幕的第11届亚运会。 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次承办的大规模综合性国际运动会，为此举国上下付出了许多艰苦努力。 “今天你捐了没有？”则一度成为这个时代的流行语。 政府、企业、学校、社区.纷纷号召大家捐款。 为此，盛世集团以公司名义向亚运会捐献了20万元，方明华夫妇每人也陆续捐献了两万元，连两个在幼儿园上学的孩子每人都拿出自己的零钱，各自捐了10元钱，还让爸爸妈妈买了好几个熊猫盼盼吉祥物玩具，老师说这也是为亚运会做贡献。 亚运会召开，举国欢庆，在亚运会看台上，人们打出了“办亚运、盼奥运”的横幅，国人的目光又投向2000年奥运会。 对于方明华而言，还有一件喜事就是位于朝阳门内南坊巷的小楼装修完成，又放了一个夏天，可以班搬家了。 乔迁之喜啊。 不过方明华并没有大肆张扬，选了一個黄道吉日，一大早，找人将幸福小区的家具电器搬了过来。 这件事，主要由张宝福负责。 白苗担任《延河》杂志社长之后，按照方明华的意思，以招工的名义，将张宝福的身份将临时聘用人员变成了正式工人，终于进入体制内了，而且下一步还有可能提拔成为保卫科副科长。 所以，张宝福对于方明华和白苗两人都很感激，特别是方明华，如果家里有啥事都愿意过来帮忙。 今天就是如此。 这个年代还没有专门的搬家公司，张宝福找了一辆大卡车，然后到玉祥门外的工集上，找了六个进城打零工的工人，帮忙搬家。 家具电器屋里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卡车没拉完，整整拉了两趟才结束。 “慢点，慢点！注意这几个柜子，上楼一定要小心点，一定不能磕磕碰碰啊。”张宝福站在边上吆喝，看着工人搬家具。 方明华也盯着，别的家具电器碰碰磕磕点无所谓，但这八个箱子里可都是自己的收藏的古画！ 这玩意金贵的很。为此，方明华还专门购买了用于珍藏书画的恒温恒湿储藏柜。 看到民工们将将八个大柜子安全搬进了三楼大厅，方明华这才松了口气。 暂时先这么放着，后一步他准备请西京中国画院的专家来帮忙帮忙布局——三楼他可是准备打造成私人书画博物馆的！ 房间里装有珍藏书画专用的恒温恒湿系统，这是方明华专门请西京中国书画院的专家帮忙设计，了不少钱。 此时的赵红军也在，嘴里叼着烟，看着方明华的这栋小楼。 “我突然发现，住这地方也不错，最起码有个院子，不像我住的高层，出门就得坐电梯。”赵红军说道。 “不对吧？你说你站在16层的阳台上，俯视大地，有一种天下尽在我手中的感觉.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这才符合你大老板的身份嘛。” 方明华开起玩笑来。 “得得得你不是大老板？我隐居在这个小院子，我怎么感觉你才是天下尽在手中的感觉？”赵红军反问道。 “好了.我们也别吹捧和相互吹捧。”方明华笑道“如果你想买院子，还是去燕京买，有机会我还准备再买几套呢。” “为什么？” “亚运会办的这么成功，国家要申办奥运会，燕京肯定会加快基础设施建设，再不买，四合院都没了！” “这倒也是.”赵红军点点头：“本来我瞧不起破破烂烂的院子，现在一想确实有道理，等过段时间我就去燕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帮我也瞅瞅。”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院子大门口，有四个工人抬着一巨大的集装箱进来，后面跟着的是宋棠棠。“棠棠，你买的这是什么？”赵红军好奇问道。 “美国产的波士顿钢琴，是我托我小姨在香江买的，让蕊蕊学习。”宋棠棠解释道。 “外国货？多钱？” “大概1万美金。” “卧槽！伱真舍得。”赵红军听了吓了一大跳。 “要买就要买好一点的，既然蕊蕊从小要练习，劣质钢琴会影响她的音色的判断和手感。”宋棠棠回答道。 “嗯，有道理你给蕊蕊买，敏敏看到肯定会要，棠棠.麻烦你给你小姨说下，想办法再购买一台，钱到时候我给你。” “可以.” 听着两人谈话，站在边上的方明华有些无语。 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屁孩，弹钢琴竟然要用这么贵的？听宋棠棠说这是家庭级里最好的钢琴，再上去就是专业演奏级的了。 按照现在人民币兑换美元的汇率是一美元兑换4.8元，那就是这一家钢琴就值4.8万人民币。 我这栋小楼连买地皮带修建装修一共了也不到十万，半栋楼房没了！ 媳妇对两个孩子从小培养可是不遗余力。 这学期，不但要让女儿学习弹钢琴，专门从西京音乐学院聘请了一位教大学生的音乐老师教女儿钢琴，还要让女儿学习舞蹈！ 自己会跳舞但没时间教，西京现在也没专门的舞蹈学院，宋棠棠就请来从西京歌舞团退下来的专业舞蹈演员教授。 儿子也不例外。 钢琴舞蹈就不学了，但要学绘画，还要学武术！ 男孩子，就要勇敢点。 方明华实在想不明白你一下子给孩子安排这么多，孩子是否能接受？ 但看到媳妇如同打了鸡血般的样子，方明华很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家搬过来，和方明华关系好的朋友就过来看看，无不啧啧称赞。 方明华也很满意，只不过院子里有点单调，再种几棵树养些草就好了！ 慢慢来吧。 从此，方明华多了一项开心的事，二楼的露台上或者一楼的茶室里，喝茶看书。 还有一件事，在美国旧金山的李丽终于要结婚了，对象就是那个华裔富二代，陈安吉，作为娘家这边，自然要有人过去。 最后商议，李丽的父母肯定要去的，另外周家两姐妹各派代表去一趟美国。 “明华，你去不去？”宋棠棠问道。 “你去就行了，我就不用过去了，办个签证挺麻烦。”方明华说道。 “有什么麻烦的？这是探亲，很容易批准的。” “你去吧，丽丽结婚后不是还要回娘家吗？还要举办一次婚礼，到时候我参加举行了。” “哎也不知道，丽丽和这个陈安吉结婚，会不会得到幸福。”宋棠棠幽幽叹口气。 (本章完) 第533章 532“看透生活再热爱生活，这是史铁声的理想主义” 第533章 532“看透生活再热爱生活，这是史铁声的理想主义” 宋棠棠去美国了，参加表妹的婚礼。 方明华在家又开始一个人的生活，不过搬到新家，需要打理的地方很多，也不显得无聊。 首先就是三楼的书画厅，方明华专门请来西京中国画院院长王西京帮忙布置书画厅。 王西京今年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时期，他擅长国画，尤其是人物画像，看到方明华私人珍藏这如此多的民国时期名人书画顿时啧啧称赞。 “方主席，我帮你布置书画厅，按照我们书画院最高标准来，什么报酬我分文不要，但有个要求。”王西京说道。 “什么要求？” “今年12月，我们画院要在香江办一个中国画展，我想借你几幅画前去展览，不多，就这两幅。” 说完，王西京指着挂在厅堂中间的两幅画. 第一张是郑板桥的《墨竹图》，这是83年方明华以3000块人民币从西京大收藏家阎秉初手里买的。 83年时候的3000块！ 另外一张是《嘉耦图》，张大千的绝品。 果然是书画院的院长，好眼光！ 这两张画可是方明华收藏书画中珍品。 方明华有些舍不得，不过人家王西京在这件事上确实出力，不仅派来画院专家，自己还过来亲力亲为。 “方主席，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损坏你这两幅画，等画展回来，你可以让阎秉初老爷子帮你鉴定鉴定，我可知道阎老爷子和你可是忘年交。”王西京最后说道。 对方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方明华只好答应了。 嘴里说“不用，信得过你。”，但心里想的是，将来画展回来，肯定要请阎老爷子帮忙看看。 除了书画厅，方明华还忙着买了一些菊之类，点缀小院，还养了一条小狗和一只小猫。 小猫是只很普通的狸猫，是从方明华外爷家抱来的，但小狗却是一只四個月大德国牧羊犬！ 而且不是一般的牧羊犬，是宋棠棠的哥哥宋跃民是从部队上抱来的—没有考上编制的警犬。 自己独家独院，西京向来又是“贼城”，家里养一只高大威猛的牧羊犬很有必要。 当然也是给自己两个宝贝找个玩伴，分别给小猫小狗起名叫豆苗和豆芽。 由于丈母娘和媳妇去美国参加李丽的婚礼，所以这段时间方明华每天接送孩子。 现在两个孩子们都回家了，跟着小豆苗在院子里嬉戏玩耍，方明华则搬来一把竹子做的躺椅，坐在院子里喝茶看书，小豆芽就窝在他怀里，两只眼睛瞪的像铃铛一样，看着小主人和豆苗玩耍。 方明华看的不是杂志书籍，而是远在燕京的史铁声寄来的一篇新写的散文：《我与地坛》，还附着一封信。 信中，史铁声很谦逊的说自己最近写了一篇散文，让方明华帮忙看看，看行不行，让他帮忙修改修改。额滴神呐。 《我与地坛》还用我帮伱修改吗？ 当然，你草稿中如果有错别字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看。 方明华很认真看着这篇散文。 其实在没有来到这个时代之前，方明华就看到这篇文章。 但是，现在看的不是铅印版冷冰冰的文字，而是史铁声的手写版。 看着这略带方格纸上熟悉的字体，想起和史铁声交往的点点滴滴，再看这篇散文，有一种不同的感觉。 在满园弥漫的沉静光芒中，一个人更容易看到时间，并看见自己的身影 天不变道亦不变。老柏树千年一日伸展着枝叶，云在天上走，鸟在云中飞，风踏草丛，野草一代一代落子生根. 良心，其实什么都明白。不过，明白，未必就能阻止人性的罪恶。 方明华很认真看完一遍，突然从躺椅子上站起来，吓得的小豆芽“唰”地一下从他怀里跳开，不知道主人要干什么。 方明华走进客厅拿起放在电视柜旁边的座机，他要给白苗打电话。 “喂，白苗，我是明华，我给你推荐一篇非常棒的散文！” “不是我写的，是史铁声，我告诉你，这篇散文刊登，绝对可以让这一期的杂志销量猛涨！” “行，行，你派人来取，不过原稿可别搞丢了啊？给我留下，我要保存下来。” 当然方明华也没忘记给燕京的史铁声打电话说这事：“不好意思，铁声，你这篇散文我交给《延河》了。” “写的好不好？我告诉你，你这篇散文一旦刊登，我敢说啊，以后到燕京可以不去长城，可以不去十三陵，但一定要去看一看地坛。” 12月份，《延河》杂志在主编推荐上刊登了这篇散文，除了主编白苗写了点评之外，破天荒的，前主编方明华专门写了一篇文章，自己读这篇散文的感受。 “看透生活再热爱生活，这是史铁声的理想主义，一种过程论的理想主义。尽管它是从个人的苦难中得出的人生真谛，尽管它仅仅是一种个人化的人生哲学，然而，它的意义建构规则和理想落实方式，对于信仰危机以后虚无主义蔓延的世纪末中国，无疑具有普遍的启示。” “就这篇散文本身而言，有人说他是小说，可我坚定的认为，是散文，散文和小说最大的区别是，后者可以虚构，但前者不可以，因为他太厚重太真诚了，绝不是以虚构为特征的小说这种形式所能负载的，所以他必须是散文。” 但是，小说家写散文肯定和散文家写散文有不同之处。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作者总会将一些小说的语法借鉴到散文创作中来，比如他会更加注重对作品整体结构的安排，更加注重人物刻画的生动传神，更加注重景物描写的多种功用，甚至会适当地转移叙述视角等等以使散文更具可读性。《我与地坛》堪称这方面创新的典范 人物刻画手法的成功借鉴就像读完《红楼梦》没有人会不知道林黛玉一样，很多人读完《我与地坛》后都记住了一个残疾的言年和他的母亲。再读就会看到那个漂亮而弱智的小姑娘，那对从中年到老年的夫妇，那个卓尔不群的老者，那个捕鸟的汉子，那个爱唱歌的小伙子，那个中年女工程师还有那个背运的长跑家 这篇名为《“看透生活再热爱生活，这是史铁声的理想主义——读《我与地坛》有感”》同时刊登在这一期的《延河》杂志上。 有人读者认为，这既是一篇读后感，同时也是一篇散文写作技巧范例。 11月中旬，宋棠棠一行人从美国参加婚礼回来，同时回来的还有一对新人。 (本章完) 第534章 李丽的婚姻 第534章 李丽的婚姻 宋棠棠他们是从旧金山飞机直接飞到燕京，在燕京看望了总政大院的姥姥姥爷，然后又坐飞机到达西京。 方明华当然要去接机，一趟回来的人多，一辆车坐不下，宋棠棠的哥哥宋跃民部队上又有任务，所以方明华就打电话让赵红军开车帮忙接人。 两人站在候机大厅，等了没多长时间，就看到一行人拉着行李箱出了站口。 李丽的父母、宋棠棠和她妈妈，以及宋棠棠的小姨，当然还有一对新人。 方明华第一次看到和这个华裔富二代陈安吉。 人长的确实很帅，而且还是混血儿，眼睛头发是黑色的，但鼻梁高挺脸庞有西方人的立体感，穿着外面套着呢子大衣里面是西装革履，面带笑容。 一米八几的个子，但看上去方明华怎么感觉有一种阴柔味道？ 这“韩流”还没开始盛行吧？ 和陈安吉并排走着就是李丽，一改往日素颜打扮，今天化了妆，外面穿着羽绒服里面是红色套裙，显得格外明艳。 不过脸上没有新婚后的幸福模样，俏脸上反倒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疲惫？ 或许是一路劳顿的原因吧？ 方明华和赵红军迎接上去，帮众人提着行李箱然后出了候机厅，在停车场上车后直奔市区。 李丽和丈夫回来并没有住在她娘家，而是安排在了丰镐东路喜来登大酒店。 这是刚刚开业不久的一家五星级大酒店，设施齐全，条件优越，方明华提前订了两间房，一间是给宋棠棠小姨住的，另外一间豪华套房是给新人住。 反正陈安吉是个富二代，这次李丽回国探亲费用全部都是他出，方明华自然也不会省。 大家都住下，安排好，方明华先是把自己的丈母娘送回军区大院，然后接媳妇回家。 开车在路上两人闲聊起来。 “棠棠，丽丽在洛杉矶的婚礼举办的隆重吧？” “还可以，是在旧金山的皇宫酒店举办，好多当地名流都参加。” “那不错嘛.这个陈安吉他家族在旧金山影响力很大的。”方明华随口说道。 “是啊，影响力的确大” 方明华看着坐在副驾位置上的宋棠棠也是一副疲惫模样，不由得关心问道：“累了？” “嗯，是有点。” “那好，不说了，回去好好休息。” “哦，还有件事我差点忘了，我得提前给你说下。”宋棠棠突然说道。 “什么事？” “我这次见到西盟出版社的副总裁约翰逊先生，他说你写的那两部爱情小说《廊桥遗梦》《人鬼情未了》不仅在美国而且在欧洲也非常畅销，所以希望你能够再写一本爱情小说。” “再写一本？” “对，这样就是《爱情三部曲》。”宋棠棠说道。 “那好吧，最近我也没啥事。”方明华答应了。 李丽和陈安吉的结婚待客是第二天中午在喜来登大酒店举行，主要是招待李丽父母的亲朋好友以及李丽自己的同学朋友，方明华做了总管一直忙到下午全部结束。 晚上，方明华将两個孩子送回到丈母娘家然后回家休息。 到了晚上快十一点，外面寒风刺骨，方明华刚准备睡觉，突然听到车库里传来汽车的声音，赶紧披上外套出门一看，是宋棠棠开着自己的马自达回家了，等车停好，从车库后门进了小院，方明华发现竟然不是宋棠棠一个人，还是她的表妹李丽。 方明华感到很奇怪。“丽丽，这么晚了，你不住在酒店？” 李丽还没开腔，宋棠棠却开口说话了。“明华，今晚丽丽和我住，你去睡客房。” 卧槽！ 新娘子大晚上不去和新郎睡，却跑到我家跟表姐睡？ 搞什么飞机？ 但是看到两姐妹这神态，方明华也不好多问，只好去一楼的客房，反正里面被子被褥都齐全。 方明华洗漱完半躺在床上，拿起一本书——这个还没有手机的年代，睡觉前看书也是一种习惯。 卧室门突然打开了，宋棠棠穿着睡衣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丽丽睡了？”方明华问道。 “还没有，她要看你写的那本散文集，我给她拿过去。”宋棠棠回答了句，突然又说道：“明华，丽丽晚上在咱们家住，这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的？ 但看到媳妇一脸严肃的表情，方明华答应了。 “行，我知道，打死我也不说.棠棠，丽丽为什么不回酒店睡？”方明华好奇问道。 “她说住酒店不习惯。”宋棠棠回了一句转身离开。 这也是理由？ 方明华摇摇头，又拿起手中的书。 第二天早晨起床，方明华起来的早，准备好了牛奶面包，不一会儿才看到两人精神状态都不太好，晚上似乎没睡好觉。 于是开玩笑道：“咋了？昨晚你们彻夜长谈了？有多少贴心话说不完？” 结果宋棠棠狠狠瞪了他一眼。 方明华只好闭嘴。 吃完饭，按照计划，陈吉安要逛逛西京的名胜古迹，李丽自然要要陪着，本来是坐方明华的车，但宋棠棠却开口了。 “明华，我开车陪李丽他们逛大雁塔，伱在家写小说。” 我@#￥%…… 不过也好，爬什么烂怂大雁塔，还不如躲在家里喝茶码字呢。 李丽夫妇在西京呆了五天，后面三天都是宋棠棠开车陪着到处乱转，早出晚归。 晚上是到李丽父母家吃饭，然后回酒店休息，只是每天晚上李丽都跟着宋棠棠回来，两个女人住一起。 卧槽 这怎么成了霸占我媳妇了？ 还好是表姐妹。 还有，那个陈吉安，你是不是男人？新婚后也继续过单身？ 还好，玩了三天后，李丽和陈吉安要返回美国，方明华夫妇自然开车要送到机场。 在车上，李丽给方明华说，她已经将《天行者》全部翻译完毕，现在回去以后翻译他的这本《文明的碎片》散文集。 还说如果爱情小说完稿，就寄给她，她以最快的速度翻译出来之后和西蒙出版社联系。 方明华答应了。 他通过车内反光镜看了看坐在后排的陈吉安，发现他一切正常，脸上带着微笑，似乎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自己的媳妇晚上不回来睡，你一点也不难过？ (本章完) 第535章 《暮光之城》 第535章 《暮光之城》 送走李丽夫妇后，方明华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晚上夫妻俩一块睡觉的时候，方明华又问自己的媳妇： “棠棠，丽丽到底怎么了，回来不去住酒店反倒要和你晚上睡一起？” “我们姐妹之间的事，你最好别问！”宋棠棠没好气的回答。 看到媳妇说到这事就不高兴，方明华只好说道：“好，好，我不问行了吧。” 说着，拿起从床头柜拿起一本书随便翻起来。 过了一会，就听到宋棠棠幽幽叹口气。 “唉，丽丽真是命苦啊。” 方明华看了宋棠棠一眼，但并没有接话。 宋棠棠过了下又说道：“明华，你怎么不说话？” “你刚才不是不让我问吗？” “我现在让你问！” 看到今晚媳妇的情绪明显不对劲，方明华放下书轻轻将宋棠棠搂在怀里柔声问道。 “棠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明华，你知道gay吗？”宋棠棠躺在方明华的怀里，幽幽问道。 “我当然知道，就是同xing恋嘛”方明华笑着回答，突然想到什么，瞪大眼睛： “棠棠，你说那个陈吉安是个gay？” “嗯。”宋棠棠点点头。 卧槽！ “那他是攻还是小受？” “什么叫攻还是受啊？”宋棠棠有些莫名其妙。 方明华就解释了一遍。 “坏蛋！你怎么懂这么多？！”宋棠棠气的挥着小拳头直捶方明华的胸膛。 方明华嘿嘿笑了两声，捉住了宋棠棠的拳头。 “好吧，就是伱所说的受。”宋棠棠最后说道。 “难怪，这家伙看上去阴柔的很难道结婚前丽丽一点也没感觉到？陈吉安就没要求那个？” 宋棠棠听了白了方明华一眼：“你以为别人都像你和我没结婚前那样？陈吉安非常规矩老实，丽丽以前也没谈过恋爱，以为男生都这样。” 哎. “既然陈吉安是个小受，那为什么还要和丽丽结婚，而且主动追丽丽？”方明华又问道。 “掩人耳目呗.主要是不想让他父母知道，因为他父母信奉基督教，而且是华裔基于中国人传统，坚决反对同xing恋。”宋棠棠继续说道。 “结婚后，陈吉安向李丽坦白了自己的性取向，还说两人可以做名义上的夫妻，但各过各的，而且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卧槽！” 方明华忍不住吐槽了句：“那丽丽的想法呢?”“开始丽丽很难受，没想到自己找了丈夫竟然是这样的人，不过现在也想通了，她本来就对陈吉安不是很喜欢，是家人逼迫得紧，现在各过各的挺好，这样可以把全部精力用在工作上。” 方明华听了长叹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丽说你那部《天行者》已经在美国出版，虽然销路比不上两本爱情小说，但读者还是挺多的，特别是在文学界，美国著名作家，索尔·贝娄先生称赞这本书给他带来极大的震撼，书中说描写的知识分子的人道主义思想让他感动不已。” “索尔·贝娄？就是写《洪堡的礼物》，曾经获得过诺贝尔奖那個美国作家？”方明华反问道。 “对，就是他，1976年获得了诺贝尔奖，还获得过美国国家图书奖和“普利策小说奖”。” 哦. 索尔·贝娄在中国国内似乎不太出名，但美国文学界人士多将他与美国现代文学史上另一位巨人威廉富克纳并提相论，认为他二人是美国现代小说的主要奠基人。 “还有啊，丽丽说把你写的这部散文集带回去以后尽快翻译出来，我觉得丽丽翻译你的作品比干什么都上心！”宋棠棠最后说道。 这倒也是. 方明华点点头说道：“真该谢谢他，可我也帮不上她什么忙。” 听了丈夫这话，宋棠棠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不过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叹口气。 送走李丽夫妇，方明华的生活又变得清闲起来，但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做。 再写一部爱情小说在美国出版。 说实在，在美国写一部畅销小说还是很能赚钱的。 写什么好呢？ 要不就写《暮光之城》？ 在美国，唯美浪漫畅销书里就属它了。 《暮光之城》是美国作家斯蒂芬妮·梅尔系列以伊莎贝拉·斯旺和爱德华·卡伦一对苦命鸳鸯的情感纠葛为主线，融合了吸血鬼传说、狼人故事、校园生活、恐怖悬念、喜剧冒险等各种元素。 包括《暮色》、《新月》、《月食》、《破晓》以及几个番外，像《暮色重生》和《午夜阳光》等。 该系列被称谓为“哈利波特时代”的魔幻巨著，成为《魔戒三部曲》《哈利波特系列》《纳尼亚传奇》之后的国际魔幻系列代表。 正剧四本书方明华都看过包括所拍的电影，至于番外.没看过。 像《暮光之城》这样的小说，不得不提到西方流行小说的一个很重要的分类——哥特式小说。 哥特式小说的鼻祖是英国作家霍勒斯·沃波尔在十八世纪写的《奥特兰托城堡》，首创了集神秘、恐怖和超自然元素于一体的哥特式风尚，形成英国浪漫主义诗歌运动的重要阶段。 恐怖、神秘、超自然、厄运、死亡、颓废、住着幽灵的老房子、癫狂、家族诅咒成了这个小说的标签。 但很明显，在这部《暮光之城》里，对传统的哥特式小说进行大胆的创新和超越。 在哥特文学传统中，吸血鬼代表着邪恶力量。他们是魔鬼的代名词。他们皮肤苍白，面目狰狞，靠吸食人的血液为生。吸血鬼的形象为许多哥特文学风格的作品增添了恐怖的气氛。 在暮光之城四部曲中，吸血鬼的形象更具有多样性。创造的吸血鬼世界中既有善良的吸血鬼，也有邪恶的吸血鬼。两类吸血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有，女主人公变成吸血鬼是哥特文学作品中经常出现的主题。在这些文学作品中，女主人遭到吸血鬼的追杀，在恐惧和绝望中，成为吸血鬼。对读者来说，女主人公变成吸血鬼是由人变成恶魔的犹如梦般的过程。而在在暮光之城四部曲中，女主人公贝拉自愿变成吸血鬼！ 在这过程中虽然痛苦，但并不感到绝望和恐惧。 女主人公贝拉变成吸血鬼的过程是由人变成天使的过程。变成吸血鬼后，贝拉拥有了天使般完美的外表。美丽的容貌，优雅的气质简直就是女神啊。 还有，在暮光之城四部曲之《破晓》竟然采用了意识流的写作手法！ 这也是方明华非常熟悉的。 不过写不写到第四部不一定，先写第一部《暮色》，把这个坑占住再说。 (本章完) 第536章 女儿也要听吸血鬼故事 第536章 女儿也要听吸血鬼故事 《暮色》讲述的是两个中学生贝拉与爱德华之间的浪漫爱情故事， 贝拉搬到小镇福克斯与父亲同住后，结识了神秘英俊男同学爱德华，他拥有迷人的外表和超强的阅读他人思想的异能，是卡伦家族的吸血鬼。但是他却不能感知贝拉的思想，反而被贝拉深深地吸引住了。作为吸血鬼，他想吸她的血，可为了爱又在拼命压抑自己的吸血欲望 其实，这就是一部以若隐若现哥特式风格作为背景，一个人与吸血鬼的奇特恋爱。 一部披着奇幻色校园爱情故事！ 虽然方明华只看过一遍原著，又看过改编成的电影，但对于他在没穿越之前看了那么吸血鬼故事还有各种狗血的校园爱情小说电影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一定非要和原著一模一样，自己也做不到，大致相同，细节自己来写。 还有就是《暮光之城》小说的文笔比较差。不过方明华看的的是中译本，有的人说因为翻译太差，基本上就是直译，原著还是不错的。 这一点方明华觉得要注意，一本非常浪漫爱情小说，文笔不好怎么行？ 至于翻译，方明华相信，作为拥有比较文学博士头衔的李丽，有翻译过这么多书，绝对会翻译好的。 慢慢写吧。 90年代第一个年份过去。 在这一年，国内最大的事件就是成功举办了第十一届亚运会，极大提高了民族自豪感。 在文学领域，小说界显得波澜不惊，除了年初方明华写的长篇小说《天行者》掀起一股热潮之后，其余的波澜不惊。 中生代作家陈中时、贾平娃、冯骥才等一个個闭门谢客各自埋头创作，青年作家们，余桦、莫岩、迟子建等人在燕师大的校园里还在埋头读书学习，文坛上先锋小说已经式微，新写实小说占据统治地位。 但以往冷冷清清的散文界却突然变得活跃起来，年中，方明华的一部《文明的碎片》，横空出世，开创了“文化散文”，大气磅礴，且与传统散文有着明显的区别，独创了散文之风。 到了年末，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以一篇散文《我与地坛》再次刷新了人们对他的认知。 充满哲思又极为人性化。 作家韩少工曾经这么评价：“我以为1990年的作品即使只有他一篇《我与地坛》，也完全可以说是丰年。” 沉寂已久的散文界开始活跃起来。 那个申城戏剧学院的院长经过几番恳请，终于辞去自己的院长职务开始周游各地，系统考察中国文化的重要遗址。 他不想做徐霞客写出《徐霞客游记》，想做方明华，写出文化散文。 此时的方明华正在书房里码字。 今天是元旦节，本来要带两个孩子出去动物园看大熊猫的，无奈外面风雪交加，估计大熊猫也怕冷，于是一家四口就躲在家里。 女儿一个人在二楼的琴房里练钢琴。 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星星 挂在天上放光明 莫扎特的《小星星》。 儿子则是趴在茶几边上很认真写字。 其实一个三岁多的孩子是不需要练习写字的，但乐乐似乎对这玩意很感兴趣，方明华就随他了。 狗豆苗围着小主人乱转，小猫豆芽则是躺在墙边暖气片下打瞌睡。 方明华在二楼的书房里写作，媳妇宋棠棠就坐在他身边看打印出来的章节内容。 “明华，你写的这个吸血鬼故事和那本《夜访吸血鬼》风格不太一样啊？”宋棠棠边看内容边说道。 《夜访吸血鬼》是美国作家安妮·赖斯在七十年代年的长篇小说，为“吸血鬼编年史”系列中的第一部。 这本书在国内还没有中译本，不过宋棠棠去年去了美国，买了一本英文原著，看的入了迷，还不时讲给方明华听。 听了媳妇的话，方明华停下打字转过头笑着说道：“当然不一样，《夜访吸血鬼》是一本恐怖小说，而这本《暮光之城》是写校园生活的，披着吸血鬼的皮，以感情为主，否则怎么能叫爱情小说呢？” “爸爸，妈妈，我也要听吸血鬼！”突然一个稚气的声音在房间门口响起，两人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儿蕊蕊站在门口，抱着芭比娃娃，后面跟着那条摇着尾巴的小豆苗。 蕊蕊现在已经过了三岁，正是喜欢听大人讲故事的年龄，周末回到家就缠着爸爸妈妈给她讲故事。 前两天，方明华一时高兴，就讲了自己写这本吸血鬼小说，故事情节，女儿虽然听的似懂非懂，但对于吸血鬼，非但不害怕，反倒听了很兴奋，缠着爸爸要多讲！ 现在又听到女儿要讲这个，宋棠棠赶紧说道：“蕊蕊，这是大人看的小说，不是你们小孩看的。” “可是吸血鬼很好玩呀。” 好玩？ 方明华和宋棠棠对视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女儿胆子也太大了吧？ 别的小朋听到鬼呀之类的，都吓得不得了，包括儿子乐乐，但她听了却咯咯直笑！ 当然他们心里清楚，这部小说无论如何不适合上幼儿园的小朋友看的。 “蕊蕊，钢琴练了没有？《小星星》会弹了吗？”宋棠棠赶紧换了个话题，一脸严肃问道。 “妈妈，我已经练熟了啊，赵老师还夸我呢。”小姑娘说道。 “芭蕾舞呢？劈叉练习的怎么样了？”宋棠棠又问道。 “爸爸妈妈，我已经会啦，你们看。”小姑娘说着两腿伸展，竟然在地上做了一个很漂亮的一字马。 还好，穿的是宽松的家居服，否则裤裆就被撕开。 方明华感到很骄傲。 自己的这个女儿，学啥都快，弹琴、跳舞，画画、游泳甚至打架都比同龄人厉害。 除了学习写字和练习加减乘除。 儿子恰恰相反，除了写字和算术，别的都不怎样。 喜欢啥就学啥吧，方明华采取的放任自流态度。 现在看到女儿这样子，方明华只好走过来抱起女儿：“宝贝，这些书确实不适合你们小孩子看，这样吧，等有时间爸爸给你写一本你们小孩子看的书好不好？” “爸爸，你要说话算数！”说完小姑娘伸出可爱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谁变是小狗！” 父女俩一起说着，一起笑起来。 “好了，蕊蕊，爸爸在写小说呢，你就不要打扰他了。”宋棠棠趁机从方明华怀里抱走女儿。 “这样吧，蕊蕊，妈妈教伱练武术好不好？我们去楼下。” “好啊.”小姑娘立刻高兴的一拍巴掌：“是不是舅舅教弟弟练的军体拳？那个真好玩！” “嗯嗯，妈妈也会。” 随着下楼的脚步声，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方明华笑着摇摇头，继续自己的码字工作。 元旦节过后，方明华的心思全部放在《暮光之城》的写作上，再加上外面天气冷，他很少出门，包括作协那边的一些会议他也懒得参加，能请假就请假。 但是，今天外面虽然北风呼啸，天气非常冷，但方明华也不得不出门，因为张亿谋拍摄的《平凡的世界》电视剧已经全部制作完成，盛世影视公司邀请他提前观看。 (本章完) 第537章 将《平凡的世界》首播权卖给央视 第537章 将《平凡的世界》首播权卖给央视 其实就是自己的媳妇宋棠棠邀请的。 方明华本来不打算去。 “张亿谋拍的电视剧能差到哪里去？你和红军去看看就行了。” 可宋棠棠不答应啊。 说你是编剧不去怎么行？人家陆大哥都去了，你怎么能不去？你这是不支持我的工作！ 方明华只好答应。 看电视剧的地方就在盛世影视公司二楼小会议室里。 盛世集团已经将这栋四层楼房以260万元的价格买下，一楼所有门面出租，二楼是盛世集团总部所在地，四楼临时改建为职工宿舍，三楼留给影视影视。 一起开电视除了盛世集团高层还有几个普通员工，剧组里张亿谋、顾长卫还有扮演孙少平的张嘉译等几位主要演员，实际上就是一个业余的影视作品鉴定会。 电视剧一开始，随着秦北高原所特有的沟壑远景，一首大气苍凉的歌曲也扑面而来。 “有点像秦北民歌《兰》？”陆遥听了几句低声问道。 “对，这是赵季平根据《兰》曲调进行二次创作，又重新填词。”宋棠棠低声解释。 坐在旁边的方明华也仔细听着。 歌曲苍凉、大气，特别那配乐中的唢呐，更是夺人心魄，一点也不输于后世16年版那首《神仙挡不住人想人》。 至于电视剧画面，更没的说，张亿谋摄影功底让这部电视剧画面更富有质感，竟然拍出电影的感觉！ 演员说的地道秦北话！准确说是米脂地方话！ 米脂话有个特点，这个地方本身受秦汉文化影响比较多，相对来说就比较靠近普通话。 在这個年代，秦北很穷的，当地人骨子里其实是有卑微的心理的，他们不愿意让别人听不懂自己说的话。 所以，在路遥的小说里没有运用很多本地方言，尤其是本地土话。在写人物对话的时候也尽量靠近普通话。 看来张亿谋在选择演员说普通话还是本地话还是进行精心考虑的，既要考虑这部电视剧浓郁的地方特色，又要考虑电视剧的普遍性，让外省人也要听得懂，看的明白，而不是像拍《秋菊打官司》那样用的是一口标准的宝鸡话，不仔细听有时候还听不明白。 总比后世16年版演员说的那不伦不类的秦北方言好听多了。 张嘉译扮演的孙少平也不错嘛嘛。 年龄相仿，又有一股质朴的秦省汉子味道。 可惜扮演田晓霞的巩俐在电视剧开头几集没有出现，看不到她的精湛演技。 电视剧一共拍了41集体，一次肯定放不完，方明华他们只看开头四集，总体上还是比较满意的。 “陆大哥，明华，你们觉得拍的怎样？”关掉电视，宋棠棠问道。 “果然是张亿谋，拍的相当不错。”陆遥当着张亿谋的面赞不绝口：“特别是演孙少平的这演员，简直把我心目中的孙少平演活了！他叫什么？” “张嘉译。”张亿谋连忙说道。 “小伙子！有前途！”陆遥又握了握对方的手。 张嘉译的演技有啥可挑剔的？ 虽然现在刚刚从燕电毕业算不上老戏骨，但他本来就是老秦人，扮演孙少平这个充满理想主义的秦北高原年轻人显得游刃有余。 方明华觉得比后世16年版的孙少平扮演者袁弘好。 袁弘长得太干净帅气，给人的第一印象就不像农村人。 观影结束后，赵红军慷慨解囊，请剧组主创人员到金大酒店搓了一顿才算结束。 最高兴的当属宋棠棠。 在回来的路上，她一边开车着一边很兴奋对方明华说道：“明华，我准备过两天就去燕京，联系中央电视台！”这是宋棠棠早就做出的决定，你燕京台不要是吧？ 那好，我找中央台！ 去年十一月《平凡的世界》杀青之后，宋棠棠就曾去燕京，找中央电视台有关部门领导联系合作的事。 对方听说是拍摄《平凡的世界》，又是张亿谋执导，原则同意，不过要看到具体拍摄录像带再谈价格。 宋棠棠说的就是这事。 方明华听了却劝道： “急啥？这已经进入腊月门，没几天都过年了，等过年以后再去也来得及。” “不行，我一刻也等不及了。” “那好吧，路上注意安全，按照咱们说好的计划进行，还有我让你帮我要找的书。” “放心啦。” 两天之后，宋棠棠带着自己的秘书许慧踏上北上的火车，经过一天一夜的旅程，到了燕京之后，在电视台附近找了一个酒店住下，宋棠棠顾不得休息，立刻去央视总部大楼去找一位姓朱的副台长，专门负责央视电视剧的播放。 双方接触之后，宋棠棠留下了自己带的电视剧母带，当然要签署保密协议，然后立刻约定三天之后再来影视大楼总部正式谈判。 出了央视大楼，宋棠棠并没有回酒店，她要去总政大院看望自己的姥爷姥姥。 “许慧，这两天我就不住酒店，你一个人住要注意安全。”宋棠棠叮嘱道。 “伱放心啦，宋总。”许慧赶忙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担心，咱们每集价格要那么高，央视会同意吗？”许慧说道。 每集要价二十五万！ 当许慧听到这个数字之后，心里吃了一惊。 公司投资的第一部电视剧《渴望》卖给燕京电视台才60万，相当于一集一万多点。 当然，后面又陆续卖给别的省电视台，总共版权卖460万，再加上广告收入，总共580万，将近投资的六倍，赚翻了。 而这次，公司最低价每集二十五万！ 不是开口要价而是最低价！ 宋棠棠听了轻轻一笑：“25万多吗？《平凡的世界》41集，一共才1025万元，央视拍的《红楼梦》才37集，总投资高达700万，如果是卖价，又有多少？我们报的一点也不高。” 看到许慧欲言又止，宋棠棠说道：“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你按照我说的，这两天去各大新华书店跑跑，找一本叫《燕京人在纽约》书，买回来给我。” “宋总，为什么要找这本书？”许慧又好奇问道。 没想到宋棠棠俏脸一板：“别问这么多，让你去找你就去找！” “好的，宋总。”许慧吓得不敢再多问。 其实，她哪里知道。 宋棠棠也不知道原因，因为是方明华让她找的。 至于为什么，方明华也没多说。 (本章完) 第538章 “如果，《平凡的世界》这部小说获奖呢？” 第538章 “如果，《平凡的世界》这部小说获奖呢？” 双方的谈判是在三天后央视大楼进行，接待宋棠棠她们俩的依然是那位姓朱的副台长。 “宋总，我们组织有关专家看了这部电视剧，拍的相当不错，小说、编剧到制作都是一流的，你们秦省人电影拍的好，没想到制作电视剧也是相当不错。”朱台长说道。 “谢谢，朱台长。”宋棠棠矜持的笑了笑：“那我们现在具体可以谈合作喽？” “当然可以。” 其实这种谈判只有两个要点，第一个就是这部电视剧是不是央视台独家播放，还是会将播放权卖给别的电视台。 另外一个就是价格。 宋棠棠明确表态，这部电视剧我们公司会将播放权卖给别的电视台，但是作为央视台首播，盛世影视公司将保证电视剧全部播完之后才会让别的电视台播放。 “既然不是我们电视台独有，那么价格我们就要降低。”朱台长说话也干脆利落。 “多少钱一集？” “五万。” 五万？！ 宋棠棠秀眉一扬，心里暗骂道：你这是像打发叫子一样打发老娘啊？！ 当然，表面上还是很淑女的。 “朱台长，你给这个价格，是让我们盛世影视破产啊？你这也太没诚意了。” “那宋总的意思？” “每集三十万。” “三十万？！”朱台长一听差点跳起来：“你以为你拍的是《西游记》还是《红楼梦》？！” “我承认，央视拍的《西游记》和《红楼梦》都是经典，但我们这部《平凡的世界》也差不到哪里去，小说本身有广泛的群众基础，这些都会转化为电视观众，而且电视剧内容你也看了，我也不再多说。” 宋棠棠说的当然有道理。 朱台长看中这部电视剧，一方面拍的确实不错，另一方面就是这部小说在国内喜欢读者非常多，这些都是潜在观众。 “可是，宋总，每集三十万也太贵了！”朱台长皱紧眉头说出自己的意见。 宋棠棠听了微微一笑：“如果，《平凡的世界》这本小说获奖呢？” “获奖？获什么奖？”朱台长一愣，但看到宋棠棠略带神秘的笑容突然想到什么：“你是说获得今年的茅盾文学奖？！” 第三届茅盾奖获奖名单将于近期公布，文学界已经吵翻了天，他这個央视的副台长也是略有所闻。 朱台长想到这些微微动容，如果《平凡的世界》真的能获得茅盾奖，那么一旦公布，必将会引起广大读者的关注，小说销售会再一起掀起一波高潮！ 在这个时候适时推出电视剧，那还用担心什么收视率？ “可是，伱怎么知道《平凡的世界》一定会获奖？”朱台长又抛出自己的疑问。 “这么好的一本书，有着广泛的社会影响力的小说，怎么能不获奖？”宋棠棠脸上保持着一种淡淡的笑容。 “当然，我知道朱台长你还是怀疑，毕竟获奖作品还没公布，我也只是猜测。”宋棠棠继续说道： “这样吧，咱们制定一个双重价格，如果小说获奖，每集就按照30万元，如果没获奖，每集按照20万元如何？” “宋总，你这个办法倒不错，不过还是太高。”朱台长说出自己的意见。 “那你说多少？请不要再提五万一集。” “获奖20万，不获奖10万！” “获得茅盾奖的小说，又集合了全中国最好的编剧和导演拍成的电视剧，竟然每集才20万？未免太不值钱了呗。”宋棠棠冷笑一声，又说道：“30万，我是不会少价的。” 双方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最后达成协议：小说获奖，每集28万，如果没有获奖，每集10万，相差将近三倍！ 双方最后签署合同，签名和盖上各自单位的大印。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宋棠棠很矜持伸出右手。从央视大楼出来以后，宋棠棠依旧返回总政大院，用姥爷家电话就迫不及待的给方明华打了个电话，向他简要说明了谈判过程。 “不错嘛，每集28万，比咱们料想的还要高3万。”方明华在电话里笑道：“恭喜宋总！” “又来了”宋棠棠嗔了句，语气变得有些忧虑： “可是，如果不能获奖的话，每集只有10万，咱们可赚不了多少哦。” 因为，当初预算300万结果超支了，到最后一共了360万。 这样算下来，加上片尾的广告费一共赚的不超过200万。 方明华听了却哈哈大笑：“放心吧，一定会获奖的.还有，棠棠我托你买的那本书买到了吗？” “买到啦，我给你捎回来。” “好，赶紧回来，马上就要过年了。” 1991年的春节如期而至。 当然还是包饺子，吃年夜饭，放鞭炮看春晚这一套。 91年的春晚还是不错的。 赵本山表演小品《小九老了》、陈佩斯、朱时茂的《警察与小偷》、黄宏、宋丹丹的《手拉手》，都挺好看。 歌曲方面，来自台湾歌手潘美辰，一身黑装、像男孩子一样，唱那首经典歌曲《我想有个家》，赢得满堂喝彩。 谭咏麟谭校长也应邀第一次登上春晚舞台，演唱了他的代表作《水中》，当然是国语版。 其实，方明华更喜欢听是他的另一个首歌《难舍难分》。 今年（1990年）谭咏麟发行了他的普通话专辑《难舍难分》，这首专辑主打歌曲一经发行，立刻成为这一年的热门歌曲。 可惜的是这张唱片推出时，谭咏麟早已宣布不再领奖，没成为今年的香江十大金曲，实在是令人遗憾。 过春节当然是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不过宋棠棠似乎有点心思。 “明华，茅盾文学奖到底什么时候公布呀？” “我不是打电话给中国作协帮你问了嘛，人家说过完年就公布。”方明华耐心回答。 “过完年，也没说具体哪一天，真是”宋棠棠嘟囔着。 方明华听了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这部《平凡的世界》是否能获茅盾文学奖，成了整个盛世集团包括盛世图书翘首以盼的事。 海口的舒斌重新让人设计了图书封面，增加了“第三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几个字。 一旦作品获奖，立刻启动第三次印刷：100万部！ 春节过完，方明华又继续他的码字工作，争取再用一个月时间，将这部《暮光之城》第一部《暮色》完成。 这天下午，阳光灿烂，方明华一个人坐在小院里边晒太阳小狗豆苗窝在他脚下，猫咪豆芽在再次霸占了他的怀抱。 旁边的小茶几上放着暖水瓶和茶，还有一个四喇叭的录音机，正放着谭咏麟的那首《难舍难分》 舍不得杏春雨中的你 盈盈的笑语 雨打风飘年华流走 惘然睡梦中 方明华眯着眼睛边跟着录音机哼着歌， 这时候，突然听到院子大门被推开，就看到宋棠棠急匆匆走了进来，一脸喜色。 “明华！第三届茅盾文学奖公布啦，《平凡的世界》获奖啦！” (本章完) 第539章 538“这个盛世影视，真是咱们的克星啊。” 第539章 538“这个盛世影视，真是咱们的克星啊。” 哦？ 方明华睁开眼睛，接过宋棠棠从包包里拿出的一张报纸。 是《光明日报》。 报纸头版头条赫然刊登着醒目的标题。 第三届茅盾文学奖获奖名单： 《平凡的世界》路遥方明华著 《都市风流》孙力、余小惠著 《第二个太阳》刘白羽著 《穆斯林的葬礼》霍达著 《平凡的世界》排在第一位！ 另外还有两部荣誉获奖作品 《浴血罗霄》萧克著 《金瓯缺》徐兴业著 方明华看了脸上露出微笑。 和历史上一模一样啊。 “太好啦！终于获奖了！”宋棠棠激动的满脸通红，“你看还有你的名字呢，你这是第二次获奖啦。” “主要是人家陆遥，我的功劳微不足道。”方明华谦逊回了一句，又问道：“舒斌那边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嗯，他打电话给赵红军，说让印刷厂加班加点工作，争取早日让这100万部小说和读者见面！”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 “你和央视的朱台长联系了？” “联系过了，他在电话里说央视准备在这周六中央一台晚八点黄金强档播放这部电视剧！” 第三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的公布，犹如一颗春雷，震撼了整个文学界，当然他的影响不仅在文学界，已经扩散到出版、影视各个行业。 现在是周六晚，燕京电视艺术中心大楼显得很安静，现在是周末时间，员工们都已经下班。 但制作中心主任办公室却亮着灯，除了郑小龙，还有赵宝刚、李晓明等这些骨干，另外还有一个长相有点猥琐的男人——燕京电视台美工冯晓刚。 但现在又多了個头衔——电视剧导演，由他和郑小龙共同执导的室内大型情景喜剧《编辑部的故事》正在燕京台热播。 不过今天这几个人齐聚郑小龙的办公室，不是来欣赏他们自己的拍的电视剧，而是要看另一部正要播出的电视剧《平凡的世界》。 两集连播很快看完，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郑小龙从兜里掏出一包“红塔山”给每人发了一支，自己也点上，抽了一口才开口说道。 “大家说说自己的想法。” “果然是柏林金熊奖的获得者，张亿谋这拍摄水平我服。”说话的是导演赵宝刚。 “据最新消息，张亿谋拍的《菊豆》虽然没能在国内上演，但在海外上演后获得巨大成功，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提名、路易斯·布努埃尔特别奖，听说又入围今年的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奖。”郑小龙笑着说道。 众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张亿谋简直疯了，拍一部获奖一部！ 你一个拍电影的突然又来拍电视剧，还给我们这些电视导演活路吗？ “这部电影的编剧也不错。”李晓明接过话茬：“虽然只看了两集，但剧情紧凑，很符合原著，演员的台词设计的也非常符合人设。” 郑小龙听了笑了。 “要不，有人称方明华为国内第一编剧，既写小说又写剧本，对文字的掌控能力当然是炉火纯青。” 众人听了沉默了。 “李主任，这部《平凡的世界》现在看起来还可以，但咱们拍的《编辑部的故事》内容也相当精彩，这段时间的收视率也说明这一切。”说话的是瘦瘦的男人。冯晓刚。 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他。 “我认为，这部《平凡的世界》在央视播出，会对咱们这部剧的收视率有一定的冲击，但影响并不大。”冯晓刚继续分析：“尤其是在京津地区以及一些大城市，我认为咱们拍的都市情景喜剧老百姓更爱看。” 冯晓刚分析的不无道理，大家纷纷点头。 “小刚，但是你们别忘了，这部《平凡的世界》有一个非常大的受众群体——学生！小说就在各个学校受到热捧，电视剧如果播出，焉能不受到欢迎？” “大学生咋就不说了，就说中学生，估计那些坚决反对学生看电视的家长和老师，也会鼓励学生们看这部剧，还有军人.又趁着小说获奖的东风，我敢说全国上下又会掀起一阵看《平凡的世界》热潮。”赵宝刚反驳道。 大家听了又陷入沉默。 尼玛的。 央视也太会选择播放时间了！ “我会根据最新收视率，向领导建议调整《编辑部故事》剩余部分播放时间的。”郑小龙最后做了总结。 只能如此。 “既然大家都在，我还想说一件事，就是我们中心筹拍新的一部电视剧。”郑小龙又说着，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本书递给大家。 “我想拍这本书。” 正是那本《燕京人在纽约》！ “现在出国热越演越烈，拍一部咱们中国人出国到美国生活电视剧，绝对是个大热门。”郑小龙解释道：“我看了这部小说，写的还算不错，咱们好好琢磨琢磨，再搞一部爆款的电视剧！” “晓明，你可是咱们的金牌编剧，你拿去先看看。” 李晓明接过郑小龙递过来的书，翻了翻又问道：“影视改编权买下了吗？” “哦，这事我让外联部的刘主任联系作者本人，我给刘主任打个电话。” 说完，郑小龙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起号码来。 电话很快拨通，郑小龙闲聊了两句就切入正题，询问对方联系的怎样。 “什么？作者说这本小说影视改编权已经被买走？”郑小龙的嗓音顿时提高八度。 “哪家电视台买走了？央视？” “啊？盛世影视？！好知道了。”郑晓龙挂掉电话，狠狠骂了句。 “妈的，草！”郑晓龙忍不住骂了，这才解释道： “刚才刘主任说，他昨天联系到这本书的作者曹桂林，在美国。结果对方说就在前几天，盛世影视委托美国一家叫万国图文公司老板，将这部小说的影视改编权买走了。” 大伙听了面面相觑。 这是，偶然巧合吗？ “这个盛世影视，真是咱们的克星啊。”郑小龙长叹了句，目光突然转向冯晓刚： “晓刚，看来还得靠海马工作室，伱告诉王朔他们几个，赶紧搞个剧本，江湖救急！” 此时的方明华和宋棠棠正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两个小孩都睡了，可以清闲下。 宋棠棠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正是那本《燕京人在纽约》 (本章完) 第540章 海马影视工作室 第540章 海马影视工作室 “怎么样？你们公司拍这部。”方明华眼睛盯着电视，随口问道。 “可是，我一直觉得这本小说写的并不很精彩。”宋棠棠紧皱眉头。 宋棠棠本来打算拍方明华写的那本《闯关东》，可方明华告诉他想拍这本。 春节前，方明华拿到书后，立即让宋棠棠联系此书的出版社——中国文联出版社，又通过出版社找到在美国开公司的本书作者曹桂林。 方明华打电话给远在美国的孙力哲，让他帮忙和曹桂林谈判，代表盛世影视把这本书的电视剧改编权买下来。 一切都很顺利。 现在听到媳妇又说这话，方明华笑道：“故事是写的不十分精彩，对方毕竟只是一个业余作者，但是你不得不否认，这个题材对于国内老百姓而言非常新奇，他们也想看。” “大家都想出国嘛，即便没钱没本事出不了国，看看那些出国在国外的同胞生活也好。” “可是，书中描写的比较悲惨。”宋棠棠补充了句。 “作者不是在开头就说了嘛，如果你“如果你爱一个人，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地狱。”方明华笑着说道。 看到宋棠棠犹豫，方明华补充了句：“如果你不想拍，没准人家郑小龙他们想拍呢。” “你怎么知道？” “猜的。”方明华悠悠答道。 “明华，我打听到一件事，王硕、马未都、冯晓刚等人在燕京成立了一個叫什么“海马工作室”，《编辑部的故事》就是他们的作品，听说成员里还有你认识的朋友呢。”宋棠棠突然说道。 “莫岩、刘振云、还有海啱、苏童、铁声？”方明华淡淡笑道。 “啊？史大哥也参加了？这个我不知道。” “没事，不用担心，他们这个工作室不会长久。” “为什么？” “个个都是精英，人中龙凤，谁能镇得住？就他王硕？”方明华哈哈大笑。 今天，这几个人又来到他们经常聚会的京东华都饭店1154房间。王朔、刘毅然、吴滨、魏人、苏雷、马未都、葛小刚、莫岩、朱晓平、刘恒、刘振云、海啱、苏童，悉数到齐。 冯晓刚向王硕说了那天在郑小龙办公室讨论的情况。 此时的王硕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青涩男人，留着小平头，坐在沙发上正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一支“华仔”，一副大佬模样。 听着冯晓刚啰里啰嗦的叙述，有点不耐烦。 其实，郑小龙早就打电话告诉了他一切。 他心里现在的是： 呦呵 郑小龙和方明华杠上了？ 他现在已经清楚知道，方明华才是盛世集团的实际掌控者。 如果没有方明华，什么盛世影视、盛世图书那都算个屁！ 有意思。 对于方明华这个人，他是又爱又恨。 两人有交情，算是朋友，当初方明华还拉他过一把，他也很感激。 不过内心中，从一开始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好不容易听冯晓刚说完，王硕抽了一口烟说道： “来龙去脉大家也都清楚了，盛世影视咄咄逼人，所以小龙让咱们工作室再搞一个剧本出来，大家说说自己的想法。” 不像平时大家聚会一片说说笑笑，今天房间却显得出奇安静。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 卧槽 里面还有这么多曲曲折折的故事！莫言、苏童、刘振云三人更是满脸震惊，搞了半天，是和方明华较劲啊。 三人彼此看了一眼，相互交换了下眼神。 他们三人这个微妙表情没有逃过王硕眼睛。 王硕又抽了一口烟，缓缓说道：“其实大家心里明白，那个盛世影视总经理宋棠棠，他丈夫就是方明华，盛世影视投资的这两部电视剧，剧本全部都是方明华写的，方明华就是盛世影视乃至盛世集团的灵魂。” “我知道，在座的好几位，包括我都和方明华比较熟，算是朋友，而且在文学上都或多或少受过他的指点，这一点我不否认。” 房间里依然一片安静，只有王硕的声音。 “可我想说的是，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咱们海马工作室成立，就是为在座的哥们谋些收益，现在小龙所在燕京艺术中心和盛世影视杠上了，这次我肯定是要帮小龙的，这个剧本，至于不愿意加入，悉听尊便。” 立刻有人表态跟着王硕继续干，当然也有依旧保持沉默的。 王硕看了一眼，还是莫言、苏童、刘振云。 不过他并没多说什么吗，而是笑着说道：“今天的讨论就到这，晚上咱们去未都海马歌舞厅去跳舞，我请客。” 坐在旁边的马未都听了一脸苦笑。 伱请客？ 硕爷，您什么时候掏过钱？ 晚上，位于东四街的海马歌舞厅里依旧爆满，海马工作室大部分人如约而至。 只有三个人没去。 莫言、苏童、刘振云。 位于西京的方明华自然不清楚这些细节，现在的他又开始忙碌起来。 那本《暮光之城》还没完本，现在又要写《燕京人在纽约》的剧本。 张亿谋肯定是不会再拍了，他的心心念是大银幕，听说最近又在筹划一部新电影。 至于让谁拍，宋棠棠还没决定好，等把剧本写出来再说吧。 现在是初春季节，方明华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一棵垂柳已经吐出嫩芽，外面春光明媚。 自己还得苦逼码字啊。 争取这一周把《暮光之城》完本，休息几天再动笔写《燕京人在纽约》剧本。 就在这个时候，放在书桌边的座机铃声响了，方明华顺手拿起话筒。 自从搬到这座小院，楼上楼下的接听电话很不方便，方明华就找邮电局的人帮忙串联了分机，这样接听电话就不用跑到楼下。 “喂，哪位？” “明华，我是亿谋。” “亿谋，咋不忙了？我听说你最近在筹拍新电影？” “对，你现在有空吗？我想来你家和你商量点事，也就是有关我新电影的。” “有空，你来吧。”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方明华听到院子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方明华下了楼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瘦瘦的男人，正是张亿谋。 方明华邀请他进了客厅，又给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沙发上问道：“亿谋，你新电影咋了？” “我看中了一部小说，想让你帮忙改编成剧本。”张亿谋从拿着的公文包里取出一本杂志，竟然是《延河》。 他翻到前面几页然后递给方明华：“就这篇小说。” 方明华接过来一看。 苏童的《妻妾成群》！ (本章完) 第541章 540《大红灯笼高高挂》 第541章 540《大红灯笼高高挂》 哎呦这是要拍《大红灯笼高高挂》呀。 方明华心里感叹了句，但脸上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看了看，又将杂志还给张亿谋，说道： “这部小说我当主编的时候点评过，是部非常优秀的作品。” “是的，我看了很有想法。”张亿谋接过话茬：“我今天来是请你帮两个忙。” “你说。” “能否帮我联系这个叫苏童的作者，我听白社长说你和他很熟，还有就是能否帮我改编成剧本？你写的剧本太合我意了。” 方明华已经猜出来张亿谋找他就为这事，他很爽快的答应。 “没问题，我马上就联系苏童，至于剧本你什么时候要？” “自然是越快越好。” 方明华听了沉吟一下说道：“这样吧，我手头这部小说估计下周就能完本，我就动笔给你写剧本差不多一周时间也就够了。” 如果别人说一周写一个剧本，张亿谋很怀疑剧本质量。 但从方明华嘴里说出，那就不一样了。 “谢谢你。”张亿谋赶忙说道。 “都是朋友，客气啥？”方明华说了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本，找到苏童的电话。 南京，洪武北路。 苏童点着一支烟，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 南京的梧桐树特别多，满街都是。 他现在已经辞去《钟山》杂志社编辑，成了苏省作协的专业作家，生活很自由。 前几天他刚从燕京回来。 也就前年年底，应邀参加了在燕京举办的第三届青创会，见到一帮文坛好友，会议结束后，他并没有急着返回南京，而是在燕京呆了几天，拜访了燕师大的老师以及自己一些好友。 通过朋友认识了王硕、马未都他们，加入了他们那個所谓的海马创作室。 虽然创作室里大部分还是作家，像自己的认识的王硕、莫岩、刘振云等，但并不是聊文学，而是更多的是一种聊天。 燕京人叫“侃”，侃着侃着就能侃一部电视剧剧本出来。 作为南方人的苏童很不习惯这种方式，加入当然是为了赚点稿费——“侃出”一个剧本，卖出去，大家都能分点钱。 上次从燕京聚会回来，苏童决定退出。 这个海马工作室怎么就成了一个小团体和方明华杠上了？ 他可不想这样。 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上次几个人侃出来的《编辑部故事》倒还不错，自己当过编辑也了解，写着编辑们的喜怒哀乐，很有趣。 这次看的剧本叫《爱你没商量》。 剧本大概内容是话剧院青年演员周华，在即将与方波结婚之际突患肾炎，婚期推迟，事业也因此中断。在治病过程中，她结识了出租司机高强，并为其所吸引引发的一系列故事。 听了这个故事梗概，苏童觉得实在是太狗血了。 他想不通，王朔为什么会想出这么一个题材？ 当然，在座的除了他和莫岩，其余不是燕京人就是在燕京工作，而且莫岩现在燕师大上学，就他一个外地人。 人微言轻，也不好说什么。 但他可以退出。 临走前，专门到燕师大找了莫岩，说了自己的想法，莫岩也觉得没啥意思也想退出，结果遭到同宿舍余桦的嘲笑。“我早给伱们说了，咱们和王硕那就不是一路人！他们搞的那些东西，别说很火，但我就瞧不起！” “他们和明华斗，我看还差了点！” 回到南京，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他现在正在构思一个短篇小说： 《我的、我的家园》，写的是一个逃荒的少年书来，离开淹涝的家乡。家乡以种为生计，大水将田灌成一片水域，逃荒的故事。 就在这个时候，放在电视柜上的电话铃声响了，他回到客厅拿起话筒。 “苏童吗，我是明华。” “明华老师，你好。”对于方明华，苏童一直很客气，不像余桦那么随便。 “有这么一件事，张亿谋，就是拍《红高粱》的那个导演，看上你写的那篇《妻妾成群》，想拍成电影，所以想和你谈谈购买改编成影视版权的事，你愿意不愿意？” “愿意！”苏童顿时喜出望外。 能被现在风头正旺的张亿谋看上改编成电影，当然是件大喜事！ 且别说可以拿到一笔版权费，更重要的是，通过电影可以扩大自己的作品的影响力。 简直是一举两得！ “既然你同意，那张亿谋就准备专程来一趟南京和你当面详谈版权的事。” “行，我一般都在家里，我把地址告诉你。” “你等下，我拿张纸记下。” 电话打完之后，方明华就把写有地址的便签递给张亿谋。 “他同意了，你和他去详谈吧，这是他家地址。” “好，谢谢，我过两天就动身去南京。” 两人又闲聊几句张亿谋就要告辞离开，方明华突然随口问了句：“亿谋，你这部片还是西影厂投资？” 没想到张亿谋摇摇头：“我不打算找厂里，即便找，估计刘厂长也不会同意。” “为什么？”方明华感到有点惊讶。 历史上，《大红灯笼高高挂》不是西影厂投资的？ 这个他还真不清楚。 张亿谋叹了口气，说起原委。 原来，问题还出在他拍的上一部电影《菊豆》上。 由于电影尺度过大，上级部门审查没通过，不给发龙标没法在国内上演。 虽然在海外取得不菲的票房记录，可为此事，西影厂的主要领导也挨了上级部门领导的骂，这让西影厂的刘厂长很不痛快。 这可是要影响自己仕途的啊。 所以刘厂长听到张亿谋又要拍这种反映封建社会礼教的故事，当场放出话来： “你拍我不管，但休想让西影厂投一分钱！” 言下之意，那就不是我们西影厂的作品，拍好拍坏与我无关。 张亿谋也硬气： 出不出钱你说了算，但拍不拍我说了算！ 方明华听了这些，哦了一声，过下才开口说道。 “这样，等我媳妇回来，我问问她，看盛世影视愿不愿意投资？” “太好了，拍《平凡的世界》，我和宋总合作的很愉快。”张亿谋赶忙说道。 当然很愉快。 你拍电视剧超支了，我媳妇可是二话没说立刻追加投资，还说只要能拍出好片，需要多少追加多少！ 这样的老板打着灯笼也难找吧？ (本章完) 第542章 画面感 第542章 画面感 等张亿谋走后，方明华回到书房并没有急着码字，而是喝着茶，想着刚才张亿谋说的话。 方明华并没有看过《菊豆》。 作为禁片，内地没有上映，就是没来到这个时代之前，方明华在网上也没看过。 但是看过对此部电影的评论。 有一段话很有意思。 在张亿谋的电影里，女性永远是性压抑。 《红高粱》、《大红灯笼高高挂》、《满城尽带黄金甲》甚至是《秋菊打官司》，里面的女性不是在性压抑中爆发，就是在性压抑中灭亡。 《菊豆》在张亿谋的电影序列中是比较靠后的电影，因为同样是谈性，它没有《红高粱》那种的热情似火，激昂向上的力量，一度被列为禁片。 而和《大红灯笼高高挂》相比，它的批判力度又浅尝辄止，少了力透纸背的深刻，像是个半成品。 不过在中国影史，它却有着里程碑式的意义。 它是中国第一部奥斯卡提名作品，代表着以张亿谋为代表的第五代导演正式向奥斯卡发起冲击，从中能看到张艺谋锐意探索的勇气，也能窥探到他急功近利。 张亿谋投其所好，以至于用力过猛，让这部《菊豆》跑偏，批判不足，猎奇有余，成了许多人心中的情欲片，直到下一部《大红灯笼高高挂》才把方向盘重新摆正。 好吧，那就重新摆正吧。 方明华放下茶杯，重新打开电脑。 晚上宋棠棠下班回来，方明华端出两碗油泼面，两人边吃边聊。 当宋棠棠听到张亿谋准备拍新片，暂时还没找到投资者后，立刻高兴的一拍巴掌。 “好呀，明天我就去找张亿谋，和他商量投资的事！” “剧本还没写好呢。” “夫君你写剧本，我有什么担心的呢？”宋棠棠咯咯笑道。 “你看呀，小说是苏童写的，由你来改编，再由张亿谋来拍，简直就是完美的组合！” “还有我们宋大美女投资。”方明华开了句玩笑。 “嗯就是！”宋棠棠嘻嘻一笑，“不过，这就又要辛苦夫君喽.吃完你休息，我来刷碗。” 一周后，方明华完成了《暮光之城》的写作，大约28万字，够得上一个长篇了。 方明华将内容拷到三寸软盘里，寄给美国的李丽。 自从用了软盘之后就方便多了，不用打印出成堆的稿件，简直就是个大包裹。 然后又给李丽打了個国际长途交代了些事情他就不再操心，相信李丽会翻译的很好。 接下来就是动笔给张亿谋写剧本。 《大红灯笼高高挂》改编自苏童的《妻妾成群》，但和原著相比，改动是相当大的。 在原著小说中，虽然也有灯笼，却没有那么多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场面，但这个创意相当不错。 在原著小说中，却多次描写了紫藤架下的一口井，而且在那里死过人，佣人对颂莲说过，是上一辈的某个女人做了偷情的事，被扔进井里了。 井里有水，水是属阴的，所以，井也带有一种阴森的色彩，北京故宫里有一口“珍妃井”，想当年八国联军打进了bj，慈禧太后逃亡之前，让太监把支持维新变法的珍妃推入井中淹死。 所以，井也有着封建社会妇女被压迫被凌辱的象征。 原著小说中的井，象征着死亡，井中的亡魂在颂莲的恍惚中出现，也给小说笼罩上了一层阴森的气氛。但在电影中，在电影中，并没有紫藤架那口井，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偏僻的小黑屋。 方明华觉得，还是井好，所以剧本上还是遵从原著改成井。 至于紫藤，语是无尽的爱恋，并且心甘情愿地为爱奉献一切。 不过电影是在晋省乔家大院拍的，晋省那地方可没有什么紫藤！ 还有就是，明明苏童的《妻妾成群》写的是江南故事，但张亿谋却偏偏拍成北方大院。 想想，这也很好理解。 张亿谋本身就是北方人，他熟悉北方更胜于南方。 另外作为摄影出身的张亿谋从美学角度上看，他更喜欢北方的建筑，因为是方的、直的、通畅的，对称的，南方是弯的、细的。 很明显，张亿谋对大的、直的感兴趣，对弯的、细的、乱的没兴趣，如果让他去拍苏州那种城市，他会拍得没感觉也估计拍不好。 嗯，就这样。 写电影剧本比写电视剧剧本简单多了，尤其是给像张亿谋这样的天才导演。 剧本内容无需太多，给导演发挥的空间。 没准这一次，拍的要比历史上更好。 所以，方明华仅仅用了两天就完成剧本，也就三万字左右。 第一个读者当然是宋棠棠。 晚上，宋棠棠看着剧本，有点惊讶。 “明华，你这写的和原著不太一样啊，突然多了这么多灯笼，名字也改成了《大红灯笼高高挂》” “你不觉得，这个名字要比《妻妾成群》更有画面感吗？”方明华微笑道。 “嗯张亿谋是摄影出身，他一定喜欢！好啦，我明天就把剧本交给他。”宋棠棠说道。 “棠棠.你和中国电影合作制片公司谈的怎样了？”方明华想起另外一个问题。 “对方很感兴趣，不过还是要看到剧本再说。” 原来虽然宋棠棠准备投资张亿谋拍的这部新片，但盛世影视却没有资质，必须找一家电影制片厂合作。 西影厂是没法找了，刘厂长胆小如鼠，害怕张亿谋这部片子再给他捅娄子。 张亿谋出了个主意。 拍上部电影《菊豆》的时候，除了西影厂投资，另外还有一家企业：中国电影合作制片公司，可以找他们合作。 在这个时代，内地诸如八一、西影这八大电影制片厂之外，另外还有一家不太熟悉的电影厂——中国电影合作制片公司。 成立时间较短——1979年才成立，简称合拍公司，和那些八大电影制片厂不同的是：公司受国家电影主管部门委托，负责中外合作摄制电影片（中外合拍片）的管理、协调和服务。 也就是说这家公司不是拍片的，而是负责审查合拍片的！ 不管你是哪家电影厂，凡是中外合拍的电影剧本，都必须经过公司审查通过后才能拍摄！ 牛逼的很。 方明华听媳妇说对方愿意合作，也就放心了，具体过程他当然不用操心。 现在他现在要写《燕京人在纽约》的剧本。 除了剧本，还有件事也很关键，到底哪位导演拍？ (本章完) 第543章 落魄的吴天民 第543章 落魄的吴天民 在历史上，这部电视剧是郑小龙、冯晓刚执导，姜雯、王姬主演。 现在，姜雯、王姬是否拍这部电视剧说不好，但原来的两位导演是不会拍的。 郑小龙当然不可能，现在燕京电视艺术中心中心和盛世影视杠上了，郑小龙怎么会答应？ 冯晓刚？也不可能，这家伙本身就是艺术中心的员工又是海马工作室的成员，，唯王硕马首是瞻，敢不听王硕的话？ 张亿谋忙着筹备他的《大红灯笼高高挂》，找谁合适？ 晚上，宋棠棠回来方明华谈起这件事，宋棠棠也是面带忧虑。 “我觉得最好还是和西影厂合作。”宋棠棠说出自己的意见： “毕竟和西影厂熟，刘厂长这个人，只要你别影响他的官帽子，给他交钱你拍什么他都不会过问，可是需要一个好导演啊。” 方明华沉吟着，突然想到一个人，说道：“你觉得吴天民怎么样？” “谁？” “吴天民，原西影厂厂长。” “他不是还在美国吗？怎么拍？”宋棠棠很惊讶，突然又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说，这部电视剧去美国拍？！” “当然，本来写的就是美国的故事，你总不能在国内搭个人造景拍吧？不伦不类。”方明华笑道。 “照你这個想法，吴天民拍这部戏很合适的，虽然他没拍过电视剧，但导演水平在那着！”宋棠棠越说越兴奋：“而且，据听说他在美国比较落魄，是很愿意拍戏的！” 有了这个思路，夫妻俩就坐在沙发上开始合计起来。 如果吴天民做导演，动用西影厂的制作团队也有一个很大优势，吴天民可是前任厂长，彼此都比较熟，而且吴天民虽然现在离开西影厂，但威望依旧在。 “现在，最大的问题一是如何说服刘厂长，动用西影厂的制作团队和吴天民合作，第二就是如何联系上吴天民。”方明华最后总结道。 “刘厂长那边，我去找。”宋棠棠说道。 “张亿谋和吴天民通过书信，知道对方在美国具体住址，我打电话让孙力哲或者丽丽帮忙去找。”方明华说道。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 主意已定，夫妻俩就分头行动，方明华第二天就给张亿谋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的想法，得知现在吴天民正在美国加州的洛杉矶。 “明华，过年的时候张厂长给我写了一封信，本来他是受聘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客座教授，但去年年底合同期满，所以现在就在家和女儿生活在一起。” 电话里，张亿谋的声音有点低沉：“他女儿吴妍妍现在还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上学，费不少，我估计吴厂长现在情况不是很好。” 方明华明白他的意思。 女儿在上大学，父亲又没了工作，都在异国他乡漂泊，情况能好到哪去？ “明华，如果你的朋友联系上吴厂长，代我向他问好，如果在拍戏中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在西影厂人比较熟。” “行，我一定带到。” 既然知道了吴天民的地址，方明华也没犹豫，到了中午一点，拨通了国际长途，是打给李丽。 现在旧金山应该是晚上九点，估计李丽在家。 果然，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不过说的是英语：“ who are you？” “丽丽，我是明华。” “姐夫。”李丽的声音立刻变得热情起来：“我表姐呢？” “上班去了，丽丽，我有件事麻烦你帮忙。” “嗯，姐夫，伱说吧。” 方明华就把想找吴天民拍《燕京人在纽约》的事情简单说了遍。 “啊？吴天民在洛杉矶回不了国？哎，他拍的电影《人生》《老井》我都看过，特别是《人生》我非常喜欢，当年我还在西大上学，看了好几遍呢。” 姑娘的话匣子立刻被打开：“刘巧珍那么好个姑娘，高加林为什么不珍惜呢？当时我看了恨得咬牙切齿，男人怎么都这样呢？”方明华听了一阵苦笑。 不至于一棍子把天下男人都打死吧？ 还有，拜托，我的大小姐，这是国际长途费很贵的！ 不过，方明华并不多打岔，而是静静听着。 或许，在异国他乡她很寂寞吧。 李丽足足说了十多分钟这才停下来，突然发现自己有些跑题，在电话里抱歉道：“姐夫，不好意思，我今天话说的太多了，你不怪我吧？” “没关系的，丽丽，假期回来看看你父母，棠棠也很想你。”方明华很温柔说道。 “我也想回来，可回来以后我妈肯定会问这问哪的，我怎么回答？我的事情，棠棠姐估计也给你说了，哎” “离婚吧，你这样婚姻和坟墓有什么区别？你还年轻，完全可以重新找个更好的。”方明华劝道。 “离婚？我也想过，不过又觉得现在这样挺好，我们俩现在各住各的地方，互不干扰，我现在的生活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挺好。” 但这不是长久之事啊. 方明华微微叹息一声。 “好啦，姐夫不说这些了，我明天就去洛杉矶！” 洛杉矶，hilgrad大道。 这里位于加州洛杉分校的东边，虽然没有到学校公交车，交通有些不便，但是这里的房租很便宜，还是吸引了不少学生在这里租房。 吴天民的女儿吴妍妍就在这里租的房子，和她同住一起的是父亲吴天民。 现在，女儿骑着自行车去学校上课，吴天民也没闲着，继续一天的生意——租录像带。 回不了国，又和洛杉矶分校合同到期后没有了收入来源，父女俩的生活顿时陷入窘境。 开始是给当地华人包饺子、送饺子赚钱，后来觉得这不是个事，就在今年2月14日，西方的情人节这天，父女俩冒着大雪从回两大车录像带，就在公寓里靠租赁录像带维生。 这一天是中国的除夕。 父女俩就靠着租录像带的收入勉强维持生活。 在美国的生活是单调的，吴天民一天没事干，就是看录像带打发时间，从《罗马假日》《乱世佳人》《死亡诗社》这些非常有名的文艺片，到好莱坞的大片《终结者》《银翼杀手》，他都看，看看电影内容，看看美国人怎么拍片。 甚至他还看到了根据方明华小说改编的《廊桥遗梦》和《人鬼情未了》。 心里一阵感叹，没想到方明华这小子竟然能写出这么感人至深的爱情小说。 当然他也干过一件令他很骄傲的事，由于这里不通公交车，女儿每天上学都要走很远路，前不久她嘀咕了句：“要是我有辆自行车就好了。” 女儿的话吴天民牢牢记在心里。 没钱怎么办？ 于是他想到一个法子，进赌场！ 平生第一次来到些地方，心里自然有些胆怯，但手气比较好，竟然帮女儿赢了一辆自行车钱。 当女儿骑着自己买的崭新自行车，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学生们在上课，租带子的人比较少，吴天民刚准备看一部最新出的《教父3》，突然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漂亮东方姑娘出现在他家门口。 姑娘看着他，开口说道，竟然是略带吴音的中国普通话！ “您好，您是吴天民导演吧？” 导演 吴天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已经有好久没有人这么称呼自己了！ (本章完) 第544章 吴天民拍《燕京人在纽约》 第544章 吴天民拍《燕京人在纽约》 “我是吴天民，你哪位？” 吴天民迅速问道。 他也没用有些蹩脚的英语，而是带着关中口音的普通话。 “我叫李丽，现在在旧金山州立大学教比较文学，我老家在西京，秦省作协副主席方明华是我的表姐夫。” “明华是你的表姐夫？”吴天民的语气立刻变得热情起来。 “李老师，请坐.你看这屋里乱的。”说着吴天民就从里屋拿出一张椅子。 “不客气。”李丽坐在椅子上，好奇的向四周打量了下。 两室一厅的房子，房间都很小，客厅里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录像带，看上去有些寒酸。 吴天民又给李丽倒了一杯水，然后才问道：“李老师，你找我什么事？” “我姐夫想请你拍一部电视剧。”李丽开门见山。 “请我拍电视剧？！”吴天民听了很惊讶：“不瞒你说，我现在连国都回不了。” “不是回国，是在美国拍。” 李丽就把整个过程详细给吴天民说了一遍。 “吴导，我姐夫在电话里说，很希望和你再合作一次，当初拍《隐入尘烟》，你们合作都很愉快。” 《隐入尘烟》.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当时方明华写了这部小说之后，感觉写的很好，就找到方明华想要买下电影改编权。 后来还请他写了剧本，由于拍摄经费紧张，方明华很很大方的没要这2000块的剧本费。 拍摄的时候还一起去了甘省民勤，呆了一个冬天，两人也因此结下深厚的友谊。 十年过去了，自己现在落魄在美国，方明华仍然还记着他，邀请他拍电视剧！ “李老师，我答应。”吴天民立刻表态。 “好的，吴厂长，我姐夫现在正在写《燕京人在纽约》的剧本，等他剧本写好之后寄过来后，我再来拜访伱，具体讨论如何拍怎么样？” “行，我等你。” “好的，我就不打扰你了。”李丽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什么，从挎着的小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到前面的茶几上。 “吴导，这五万美金是盛世影视提前预支给你的导演工资，具体工资等剧本出来以后再商议。” 五万美金！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啊。 八字还没一撇，盛世公司为什么会预支付？ 很明显，还不是因为方明华的原因？ “李老师，你替我谢谢明华。”吴天民一脸感激。 “不客气，我姐夫说，等你回国之后，还想看你新拍的电影呢。”李丽有说道。 回国？ 我想终于有那么一天吧？ 李丽走后，吴天民心情久久平复不下来。 不仅仅是这五万美金，更重要的是，自己又有片可拍了！ 虽然是电视剧，但也好啊。 对了，自己还没拍过电视剧，赶紧找几部美国的电视剧录像带看看. 没过多久，就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推门声。 “爸爸，我回来啦。”是女儿吴妍妍。 “爸爸，晚上吃什么呀？”女儿放下书问道。 “没做饭，走，我们出去吃大餐，你不是想吃洛克比餐厅的西餐吗？今天爸请你！”吴天民一脸豪爽。 吴妍妍听了很惊讶：“爸，你这是咋了？那里西餐很贵的。” “别怕，爸爸现在有钱了！你看看这个！”说完吴天民从身上拿出那张支票递给女儿。” “哇五万美金！谁给的？！”吴妍妍兴奋差点跳起来。 “国内的方明华。”吴天民就把今天的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爸，实在是太好了！国内的朋友没有忘记你！” “是啊.没有忘记。”吴天民喃喃说道。 再说李丽得到吴天民的同意之后，回到旧金山就给方明华打了一个电话。 宋棠棠那边，也和西影厂的领导达成协议，继续以合作形式拍这部电视剧，导演则是远在美国的吴天民。 当然，还要给西影厂管理费20万。 现在方明华的任务就是尽快拿出《燕京人在纽约》的剧本。 好吧继续工作。 凭心而来，《燕京人在纽约》小说写的不咋地，但历史上电视剧拍的还是不错的，这里面有导演以及两個主演姜纹和王姬的功劳，编剧也功不可没。 编剧将小说进行大幅度改动， 小说中，主要是写王起明一个人的奋斗，过于单薄，而且人家老美对待你们这些东方人绝对都不是彬彬有礼的！ 歧视无处不在！ 于是，方明华按照历史上，将剧中的主线变为王起明和大卫这个公子在情场和商场上的战争。通过虚构大卫这个人物，深刻地阐述了王起明这个传统文化的代表与美国文化的代表的冲击。 ok，就这样。 不过原来电视剧的结尾没有小说好。 在小说中，宁宁被绑匪掠走，王起明为救女而走单骑，但是宁宁还是中枪了。她在弥留之际对王起明说:“爸，我要回家，我要回燕京。” 一句“我要回家”无疑当头棒喝，道出了像他们这种是中国人又不都是中国人，是美国人又不都是美国人的边缘人跻身于两种文化冲击下的身心疲惫，挣扎的最后选择回归他们的乡土。 但是在电视剧中，宁宁的命运则没有如此悲惨，只是不知所踪。根据片尾词的提示，宁字并没有回国，而是继续漂泊。 不行，还是按照原著来。 终于，在三月中旬，方明华完成了剧本。 第一时间，方明华就用三寸盘将剧本邮寄给旧金山的李丽，李丽再想办法寄给洛杉矶的吴天民。 同时，剧组筹备也在进行中，这件事由张亿谋负责，为了自己恩师的电视剧，他暂时放下自己《大红灯笼高高挂》电影的筹备工作，专心抓这事。 副导演是请和自己合作过的杨凤亮担任，两人一起合作拍过《菊豆》，杨凤亮一听说是给老厂长当助手，二话没说就答应。 “当年拍《老井》的时候，我就给吴厂长当助手，我俩合作很愉快！” 摄影陈万才、剪辑陈达力、美术设计杨刚. 这些都是西影厂的中坚力量，而且曾经和吴天民合作过。 当然主要演员选择，张亿谋没有提出自己要求，吴天民是导演，一切由他和杨凤亮定。 这些，方明华都没管。 到了三月底，文坛上又发生一件大事，第三届茅盾文学奖颁奖典礼于3月29日在燕京人民大会堂举行。 (本章完) 第545章 陆遥去燕京领奖 第545章 陆遥去燕京领奖 “明华，你真不去领奖？” 在方明华家的小院子里，陆遥和方明华喝茶聊着天。 今天天气不错，坐在小院子里聊天喝茶是件很惬意的事，自从方明华搬到朝阳门内的自己独院里，来的最多就是陆遥。 身为作协副主席，也不用坐班，经常开着他那辆桑塔纳来找方明华喝茶聊天，还说有机会，自己搞一个小院子，养些草，闹中取静。 不过今天找方明华有点正事，就是参加月底在燕京召开的茅盾奖颁奖典礼。 按照规定，一本获奖小说如果有两个作者，都可以上台领奖，获得茅盾奖证书，譬如这一届获奖的另一本小说《都市风流》，作者孙力和余小惠，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心情很激动，将来会去燕京领奖。 顺便说一句：孙力和余小惠是夫妻。 但方明华明确表示，不去。 现在看到陆遥亲自上门问这事，方明华笑着说：“陆大哥，这部小说绝大部分都是你所写，你完全可以代表这部作品，反正我已经领过一次，再说我还要赶剧本呢。” 看到方明华态度坚决，陆遥只好摇摇头没说什么。 方明华的态度很清楚。 作为一名作家，这样的高光时刻还是全部留给陆遥吧。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 三天后，路遥提着自己的旅行包踏上北上的列车，这一次不再像历史上那样穷的连路费都没有，需要借钱领奖。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西装，打着领带，面带笑容。 3月29日中午，在人民大会堂，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第三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家悉数登台，领取证书，接受大家的祝贺，同时各自发表了获奖感言。 央视台全程直播这次颁奖典礼。 方明华也在在家客厅里观看。 在颁奖典礼上，陆遥发表了自己的获奖感言： 我感评委们将本届茅盾文学奖授予我和我的朋友明华，以及另外几位尊敬的同行，就我个人而言，获此殊荣并不平静。毫无疑问，还有许多朋友本应该当之无愧地受这一荣誉。 获奖并不意味着作品的完全成功。对于作家来说，他们的劳动成果不仅要接受当代眼光的评估，还要经受历史眼光的审视。 作为一个农民的儿子，我对中国的状况和农民命运的关注尤为深切。不用说，这是一种带着强烈感情色彩的关注。“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土地爱得深沉……”（艾青） 是的，生活在大地上这亿万平凡而伟大的人们，创造了我们的历史，在很大的程度上也决定着我们的现实生活和未来走向。那种在他们身上专意寻找垢痂的眼光是一种浅薄的眼光。 无论是政治家还是艺术家，只有不丧失普通劳动者的感觉，才有可能把握住社会生活历史过时程的主流，才能使我们所从事的工作具有真正的价值。 写的确实相当精彩，方明华非常佩服。 第三届茅盾文学奖典礼圆满闭幕，但对文坛的冲击却并没有结束。 偏安于西北的秦省，连续两届都有人获奖，让人不得不感叹这個文化大省深厚的文学底蕴。 被称为秦省文坛四驾马车之两人已经获奖，据传闻还有两人正闭门谢客，潜心创作，在下一届茅盾文学奖颁奖典礼上会有他们的身影？大家拭目以待。 陆遥获得茅盾文学奖归来，自然赢得秦省上下的欢迎，上至省上领导，下到朋友同事，纷纷祝贺。 当然，请客是免不了的。 陆遥因身体状况，现在已经戒酒，但还有一个人跑不了——方明华。 你也是这部《平凡的世界》作者之一，也是这届茅盾奖获得者，你不仅要喝，而且还要把陆遥的酒代了！ 也是这段日子，方明华就在醉醺醺中过日子。 而借着这股东风，盛世图书出版公司第三次印刷的100万部《平凡的世界》很快销售一空，逼得舒斌赶紧组织人力，联系印刷厂加班加点再印50万部！ 不仅是读者强烈要求，而且是在和盗版赛跑！ “还是低估了这茅盾奖的魔力啊。”舒斌心里感叹，早知道听方明华的话，多印点。 央视台在黄金强档播放的《平凡的世界》收视率也猛增，除了在燕京地区，燕京台播放的《编辑部故事》能和它抗衡之外，包括在东北地区正热映的《《辘轳·女人和井》、粤省地区播放的《外来妹》也无法抵抗这部电视剧的攻势，来势汹汹。 而且已经包括秦省、甘省、川省等电视台有关人员和盛世影视公司联系，购买第二轮播放版权。 盛世影视公司员工最近很忙，包括总经理宋棠棠。 宋棠棠先是忙碌筹拍《燕京人在纽约》电视剧，由于导演吴天民还在美国回不来，所以作为制片人身份的宋棠棠操心更多，好在由张亿谋以及副导演杨凤亮两人协助，筹建了拍摄团队。 另外就是主要演员的选择，男主王起明，方明华向他们三人推荐了姜雯。 姜雯曾经在张亿谋执导的《红高粱》里担任男主角，所以和张亿谋比较熟，经过接触，听说又是吴天民执导，很乐意的出演这部电视剧。 而女主，远在美国的吴天民则选择了移民到洛杉矶的中国演员邬君梅。 邬君梅在意大利导演贝尔托鲁奇的奥斯卡获奖影片《末代皇帝》中扮演皇妃“额尔德特·文绣”，获得第32届意大利大卫奖最佳女配角提名，并成为第一个获得意大利大卫堂那泰罗奖（意大利奥斯卡奖）最佳女配角提名的亚洲脸孔。 而此时刚好她还在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电影系学习，和吴天民认识。 搞定剧组，还要忙着给剧组人员办出国签证的事，带着几个人老往燕京跑，忙的不亦乐乎。 还不忘记和中国电影合作制片公司合作投资张亿谋的新片《大红灯笼高高挂》事情。 最后双方总算达成协议，电影预算为560万，全部由盛世影视投资，电影合作制片公司要拿到此片海外发行收益的10%！ 草草草！ 就因为能拿个龙标，就要白白拿走这么多！ 方明华接到宋棠棠打来这个电话后，也忍不住暗骂了几句。 但没办法，这就是现实。 再忍两年吧，坐等国家电影发行体系改革。 媳妇工作上忙忙碌碌，方明华日子倒也是悠闲，春天来了，周末带着两个孩子开车去春游踏青，整理小院子种植草，还有就是去父母或者老丈人家里坐坐。 今天是周六，晚上方明华家很热闹，宋棠棠从燕京回来了，还把两个孩子从她父母带回家，全家过周末，另外还来了几个人打麻将。 (本章完) 第546章 打麻将打出一个文学奖 第546章 打麻将打出一个文学奖 以前麻将窝基本上是在贾平娃家，但那地方有些窄。自从方明华搬进朝阳门内的独家小院后，就转移到这里。 不过打的不算勤，一周也就一次，一般放在周末晚上，打个半宿明天可以多睡会也不用上班。 一般麻将四人组是是陆遥、贾平娃、陈中实和方明华，但这大半年时间，陈中时躲在他白鹿原老家一遍又一遍修改他的《白鹿原》，也不进城，所以就换成白苗。 宋棠棠在客厅看着书，顺便撸撸抱在怀里小猫咪豆芽，儿子乐乐就在旁边很认真算着十以内的加减法。女儿则一个人在二楼琴房练钢琴，旁边窝着她最忠实的伙伴小牧羊犬豆苗。 钢琴发出叮叮咚咚，和东厢房麻将室里发出的稀里哗啦麻将声相映成趣，互不干扰。 方明华他们打的也不大，也就是五毛一块，主要是图个心情，忙活了一周放松放松。 喝着茶、抽着烟、打着小麻将，人生一大乐事也。 秦省的麻将规则简单，没有梅兰竹菊，没有缺门之说，甚至只准碰不准吃，好多都是凭手气，不用太动脑筋，大家边打边聊天。 “喂，你们听说没，今年的诺贝尔奖公布了。”说话的是白苗。 “文学奖落谁家？”贾平娃打出一张八万，随口问道。 在座的都是作家文人，自然对这个奖项很感兴趣。 “好像是南非的女作家叫什么纳丁·戈迪默。”白苗回答道：“我看了报纸上，瑞典皇家文学院给她的评语是：以直截了当的方式描述了在环境十分复杂的情况下個人和社会的关系，戈迪默的文学作品深入地考察了历史的过程，同时又有助于历史的进程。” “你们听过这位女作家吗？” “南非的，那么遥远。”贾平娃摇摇头，又看着明华：“你知识渊博知道的多，听过这个人吗？” “大概知道一点。”方明华摸了一张牌说道：“是个白人女作家，她的小说主要是描写种族隔离政策下的南非白人和黑人社会为背景，描绘了南非的政治格局和动荡的社会、以及白人和黑人觉醒后的革命运动。” “代表作品有《七月的人民》等，我去美国看到过那本书，讲的就是这个时期的故事，咱们国内还没中译本，不过一旦获奖，肯定有有人翻译出版。” 大伙听了哦了一声。 贾平娃抽了口烟，又说道：“你说她一个白人作家，按理说是南非种族隔离制度的受益者吧？为什么要写这样的小说？” “作家嘛，都有自己的道德标准和良知，这也不奇怪。” 四人边打边聊，很快又说到中国作家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上。 刚才没有说话的陆遥突然开口说道： “我听说，去世的沈从文，87年和88年，沈从文就先后两次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特别是88年已经进入候选人名单最前列，可惜的是沈从文去世了，要不他就是咱们国家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人。” “是吗？那真有点可惜。” “你说咱们国家谁能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那还用问，肯定是你们三位大作家其中一人。”白苗笑着说道。 “好啦好啦，白苗，你就别抬举我了。”贾平娃说道：“现在明华和陆遥都获得茅盾奖，我如果能拿到茅盾奖也就心满意足了。” 你能拿到的，不过还得再等十多年以后。 方明华心里笑到。 就在这个时候，白苗突然说道：“三位副主席，我想向伱们汇报个事。”看着白苗突然一本正经的样子，三人都愣住了，手里的麻将都忘记他了，齐齐看着他。 “我说白苗，你这要唱哪出戏？”陆遥说道。 “刚才谈到诺贝尔奖，茅盾奖，我想咱们秦省作协成立一个全国性文学奖项。”白苗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们看啊，作协举办的全国优秀中短篇小说奖从89年开始就不再举办，现在各地都纷纷举办自己的文学大奖：丁玲文学奖、《当代》文学中长篇小说奖、《鸭绿江》作品奖等等。” “《延河》现在可是国内一流的文学杂志，刊登的文章全部都是重量级的，为什么不举办一个“延河”文学奖？” “这个想法我年初就有了，一直没机会向作协领导汇报，今天提到这事，我就向三位提前汇报下，听听你们的意见。” “嗯，有意思，说说你的具体想法。”陆遥点上一支烟问道。 “开始我想让以《延河》杂志社的名义主办，但我又觉得力量有些单薄，奖项份量也不够，所以以咱们秦省作协的名义主办，《延河》杂志社承办，每隔一年或者两年举办一次，主要是奖励优秀中短篇小说、散文或者散文集，以及诗歌，诗歌集，怎么样？” “不行不行。”贾平娃一口否决：“你这不是和鲁迅文学奖重复了嘛。” 鲁迅文学奖也是中国作协主办的一个重要文学奖项，旨在奖励优秀中篇小说、短篇小说、报告文学、诗歌、散文杂文、文学理论评论的创作，奖励中外文学作品的翻译，推动中国文学事业的繁荣发展。 不过有些遗憾的是，虽然此奖项在1986年就设立，但因为各种原因到现在（1991年）还没评选过一次获奖作品。 方明华记得，好像第一届鲁迅文学奖是在1998年颁奖的。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名声已经打出去了。 白苗听到贾平娃反驳，他解释道：“也不完全一样嘛，我听说鲁迅文学奖和茅盾奖一样，一个类型奖励好几篇作品，咱们搞精致点，一个类型只奖励一篇作品，更有含金量。” “缩小版的鲁迅奖？更不行。”贾平娃又反道。 “那我们干脆把原来的全国优秀中短篇小说奖的衣钵继承过来，由我们秦省作协来奖！”陆遥出了个主意。 “这个想法不错。”贾平娃表示赞同。 白苗有点不愿意。 你们咋就这么歧视诗歌散文呢？ 诗歌暂时不说，你看去年散文届可是一片红火。 这时候，他突然注意一直默不作声打着麻将的方明华，赶紧问道：“明华，你今天咋不说话？有啥想法和意见说说嘛。” “碰！” 方明华碰出门前的一对白板，又打出一种发财才说道：“我说白苗，你既然想搞一个文学奖，我觉得要玩就玩大点。” “怎么大点？” “向诺贝尔学习，搞个世界级的怎么样？” (本章完) 第547章 世界华语文学奖 第547章 世界华语文学奖 世界级的？ 方明华此言一出口，其余三人都愣愣看着他。 方明华不慌不忙，继续打着麻将。 “平娃，你不说白苗搞那个是缩小版的鲁迅奖吗？不好。那咱们就搞个增强版的鲁奖！全世界范围内，只要你是用中文写作，或者是作品翻译成中文，都可以拿来参奖！长篇小说、中篇、短篇、散文诗歌，每个类型评一篇！ “至于周期嘛，一年、两年、三年都行，大家可以商量喂，你们看着我干嘛，打牌啊，我二条！白苗该你了！”方明华提醒道。 “哦，碰！”白苗从震惊中醒来，慌忙拿出一对二条，又打出一张。 “幺鸡！” “嘿嘿.不好意思，我胡了，单钓幺鸡！” 方明华把门前的牌一推。 “打二条，骗幺鸡，不错吧？嘿嘿.” “好了好了，你厉害，不打了，继续说的你的构思。”白苗干脆连牌的不码，看着方明华。 “我刚才不是说了清楚了吗？增强版鲁奖。”方明华笑道。 “明华，你这些想法，不是听到白苗今晚提起这事才突发奇想的吧？”陆遥问道。 “不是，这是我媳妇的姥爷说的。” “宋棠棠的姥爷？你不是说是一位将军吗？怎么和文学扯上关系？”众人听了感到很惊讶。 “那是我88年去美国参加美国人书评协会奖颁奖典礼，在燕京住在她姥爷家。他姥爷听到我说去美国为这事，就说道：“ “美国有这样的奖项，咱们国家为啥也不成立个类似文学奖项？不管伱是哪個国家的书，只要翻译成汉语，在咱们国家出版都可以参评！” “咱们现在搞改革开放，既能走出去也能请进来！经济上如此，文化也要如此！外国人评我们，我们也可以评外国人！” 方明华模仿着老爷子的神态，语气豪爽。 “老爷子厉害！”白苗伸出大拇指。 “当时我听了就有这样的想法，但条件不成熟，现在嘛我觉得可以，今天听到白苗说这事，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诉大家。” 大家听了纷纷点头。 这几年，秦省作家们在国内文坛上地位越来稳固，尤其是方明华，俨然成了新生代作家的代表。 这个时候，以秦省作协的名义创办一个文学奖项，实力也够。 不过贾平娃提醒道： “你动静搞这么大，这奖金及参赛各种费用支出绝对不低，别指望咱们省作协，清水衙门一个。” “这个我明白，所有奖金以及产生的费用我一个人出，不要作协一分钱。”方明华淡淡笑道。 额滴神呐 果然是文坛上的大款，如果真要搞这样一个奖项，绝对不是几万数十万资金就能玩转的。 “我准备个人出资300万，成立一个基金会，挂在省作协名下，负责奖金和所有费用支出。”300万. 众人又是一阵错愕。 有啥可说的？ 就一个服字了得！ “明华，你这不是就是庄重文文学奖嘛。”白苗又说道。 “庄重文文学奖”由香江庄士集团创办人、爱国华人企业家庄重文先生倡议出资设立，旨在奖励在文学创作和文学评论中成绩优异的青年作家。 1988年首届评奖，已经举办三届，获奖作家是黄尧、孙桂贞、聂震宁，张石山，等二十多位，其中有一个方明华比较熟悉，就是在鲁院讲习班上过学，后来又到南京大学作家班深造的钱余亮。 说实在，都不是很出名，也不知道评委是怎么评的。 现在听白苗提着这个奖，他解释道：“差不多吧，不过我打算还是像鲁奖、茅盾奖那样，奖励作品为主，不像诺奖，奖励的是作家。” “那名字叫明华文学奖？” “不，不，”方明华笑道：“就叫世界华语文学奖”！ 方明华自己掏腰包创立一个世界性的文学奖！ 这个消息迅速在省作协以及杂志社这边传开。 绝大部分人表示支持，佩服方明华的胆魄和勇气，当然更羡慕一口气能掏出300万的土豪气魄。 当然也有个别背后说闲话的，说方明华这是沽名钓誉，人家像茅盾这样的大文豪拿钱稿费创立茅盾奖，你就一个小后辈就这么迫不及待？ 对于这种声音，方明华本来懒得理，在这个世界，你无论做什么事，总有人会跳出来横挑鼻子竖挑眼。 不过有一次，他去作协大院听到有个人继续说这个话，他怒了，当场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道：“我出风头？你他妈的有本事也拿出300万来出风头啊？！在这里嚼舌根，还不如用点心思写点文章混点稿费比啥都强！” 对方面红耳赤，再也说不出话来。 草！ 老子不发威，你以为我是kitty猫！ 晚上，方明华和宋棠棠在家说起创立奖项的事，这件事是最近两人议论的中心话题。 “明华，红军知道这个消息后，他说他也要出资，或者以盛世集团的名义出资。”宋棠棠说道。 “不，这钱我一个人出。”方明华摇摇头：“后面需要捐资的地方多着呢，除了文学，还有教育、环保、甚至科技你给红军说，有的是机会。” “嗯我能理解，你喜欢文学，这或许是你的一个梦吧，我支持你！”宋棠棠温柔说道。 “是啊一个梦，做了好多年的梦。”方明华感慨道。 “好多年？明华，你才多大呀，就好多年？”宋棠棠听到有些诧异。 “哦，也就几年。”方明华赶紧掩饰：“省作协这面已经同意，书面报告已经寄给中国作协，但这次我想亲自跑一趟燕京，一方面是向作协领导详细汇报，争取他们的支持，另外拜访一些著名作家和评论家，请他们作为评委会成员” “呵，你瞧你，我在燕京忙完一阵子才回来，你又要去燕京。”宋棠棠说道。 “工作嘛。” “我知道，你是去找王濛？” “是，还有冯木、以及几位评论家，像雷达、李陀等，还有《人民文学》的编辑朱伟，对了，我还想请钱钟书。他不仅是作家，还是是著名文学翻译家和外国文学研究家，既然我们让外国作家的作品来参奖，那么就要找一些非常熟悉外国文学的作家， 宋棠棠听了很惊讶。 “你请钱老？他现在可是处于隐居状态，很少抛头露面的。” “事在人为嘛。” (本章完) 第548章 文学奖评委的事 第548章 文学奖评委的事 两天之后，方明华踏上去燕京的火车。到了燕京依旧住在总政大院宋棠棠姥爷家里。 姥爷今年已经八十多，须发皆白，但腰背依旧挺得很直，精神很好，拿着水壶给院子里的鲜浇水，听到方明华说这次来燕京的目的是为了创立文学奖，立刻连声说了几声“好”！ “就是嘛咱们中国人将作品翻译成外文去外国参奖，为什么外国人不能将作品翻译成中文来咱们国内来参奖？！我早就说过茅盾奖不要只限于咱们国家的作品，也让外国人来嘛退一步就是没外国的，也要让港澳台的的作品来参奖，都是中国人嘛。” 姥姥正戴着老镜竹椅上织毛衣，听到姥爷这话，反驳道：“人家茅盾奖可没说不拒绝港澳台作家的作品。” “但是，有作品获奖没有？有作品报名参选没有？！没有吧？你看看那些评委，清一色都是咱们内地文人学者，那怎么行？最起码应该找几个港台的学者进来吧？这才全面！” “姥爷，我初步设想，评委会里成员就要包括港台著名文人学者。”方明华赶忙补充道。 “看看，还是我这孙女婿大气，有眼光！虽然我不懂什么文学，但国家提倡百家争鸣百齐放，不要担心别人的想法观点和你不相同，你就排斥人家。有句话叫君子和小华，君子和什么？” 姥爷转过来问方明华。 “君子和而不同。”方明华赶忙说道。 “对，对，就是这个。”姥爷满脸笑容：“还是小华读书多。” “你呀”姥姥看着姥爷嗔道。 怎么这么偏爱这个孙女婿。 不过这个孙女婿确实也有本事，棠棠算是找对人喽。 方明华在总政大院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去就去中国作协。 作协办公地点依然是在位于东三环的农展馆南里10号，这個地方明华经常来，所以轻车熟路，直奔王濛的办公室。 当然，不会忘记带一些狗头枣。 王濛从部长位置退下来以后，依然担任着作协副主席职位，虽然年过甲，但精力依旧充沛。 现在没有了部长身份，时间更加自由，正在创作长篇小说《季节四部曲》第一部《《恋爱的季节》。 王濛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戴着老镜看文件，看到敲门进来的是方明华，脸上露出笑容。 “小方，是你呀。来，坐，坐。”说完站起来招呼。 “我给你倒水。” “不客气，王主席，我自己来。” 反正也熟了，方明华也就不客气，提起暖水瓶给自己倒来一杯茶水。 然后又拿起装在提包里的狗头枣。 “王主席，这是我从西京带来的，您尝尝。 “哎呦，你就知道我爱这一口。”王濛也不客气，从塑料袋里拿出一颗擦了擦就直接放到嘴里。 “不错，不错，是不是秦北延川的？” “对，就是。” “那我就不客气了。”王濛说着收下这袋狗头枣。 两人闲聊几句就进入正题。 王濛说道：“小方，你们省作协打的报告，我们领导班子研究，原则上同意设立这个文学大奖，当然一切得靠伱们自己，要办就办好。” “这您放心。”方明华赶忙表态：“王主席，我想请您做评委会主任。” “我？恐怕资历不够。”王濛很是谦逊：“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请巴老。” “王主席，无论您的地位、资历、文学成就完全可以胜任。”方明华解释道“巴老高龄，身体不太好，恐怕不愿意从事这项工作，刚刚结束不久的第三届茅盾文学奖，钯老就没有担任评委会主任。” 王濛听了点点头，的确是这样。 钯金连续担任了两届茅盾奖评委会主任，第三届没有担任。 “不过，我还想请钯老担任文学奖评委会名誉主席，您呢，担任评委会主任，燕京的事情结束后，我准备去一趟申城拜访钯老。”明华说出自己的意见。“你这家伙想的到全面，哈哈.”王濛大笑起来：“行，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这是我初步拟定的首届评委会委员名单，还有就是读书班成员——和茅奖一样，请您过目，有什么不妥请您指出。” 所谓读书班，就是是茅奖评选的外围组织，主要由中青年评论家组成，他们都是来自各个文学机构与大专院校的专业人员。他们负责筛选已经确定参评的所有图书，然后进一步缩小评选范围。 当然，方明华拟定的读书班名单并不绝限于评论家，还包括一些作家。 按照方明华的初步设想：评委会成员在10-12个左右。 读书班成员则分为小说组、诗歌散文两组，小说组成员25-30名左右，诗歌散文组15-20名成员左右，这样能最大程度保证入围候选作品名单的质量。 王濛戴上老镜认真看着。 “哎呦.你竟然请了港台知名作家？还有钱老？钱老那可不容易请得动。” “事在人为嘛。”方明华笑道。 “至于港台的四位学者，陈映真、刘以鬯我都认识，陈映真听说他现在就在燕京，我直接拜访他。” “你认识陈映真？” “87年，作协派燕京作协主席阮章敬和我代表中国作协去香江参加香江作协成立，当时陈映真是代表台湾作家联谊会也来香江参加典礼，我们聊过，聊的很愉快，我也见到刘以鬯。” “呵呵.那就好，你知道陈映真住址？”王濛好奇问道。 “我不太清楚，但申城的王安依知道，他们曾经在85年一起去美国参加过爱荷华大学国际写作计划，还有书信往来，我打电话问过王安依，他现在就在燕京。” “小方，你的交往很广嘛。” “还可以吧。” 其实，方明华的交往不算广，就是认识作家多点而已。 “王主席，我打算以我们秦省作协的名义向所有评委会委员以及读书班成员发一封正式邀请函，还想请你以评委会主任的名义同时发一封。”方明华又说道。 “没问题。”王濛很爽快答应：“这里面有些人和我私交不错，我还可以打电话给他们，另外，这个名单先放我这，我再琢磨琢磨。” “好的。” “另外，这还有一份材料。” 方明华说着从公文包里又拿出一张纸递给对方。 原来上面写的是获奖作品的奖金和以及给评委和读书班成员的补贴。 所有参与评选的评委委员，除了报销参加评审会议来回交通费、食宿之外，每人补贴8000元，读书班成员每人补贴5000元！ 王濛一看这数字，眼睛一亮。 虽然说文人耻于言利，但时代毕竟不同了。 他可以不要，但别人未必都不要。 在这个工资普遍在几百块钱的时代，这可相当于两年或者一年的工资！“ 小方，你可是慷慨大方，哈哈。”王濛笑起来。 “既然请的是高水平的专家学者，补贴高点是应该的。”方明华微笑道：“我一直认为，知识是有价的。” “那好，做好这件事，我更有信心了，哈哈。” 告别王濛，从作协大楼出来方明华一身轻松。 创立文学奖，资金其实只是一方面，没有一个很权威、大家公认的评委会成员，如何把握作品质量？ 况且，你评出来也广大读者也未必认可。 向王濛汇报完后，方明华就按照计划，首先去陈映真。 (本章完) 第549章 投其所好？ 第549章 投其所好？ 陈映真在1988年成立“中国统一联盟”并担任首届主席。第二年7月成立人间出版社，作为文学理论家，陈映真最为人熟知的是《中国文学史论》，被称为台湾的“鲁迅” 他主张台湾现代文学是中国新文学在台湾的延伸和发展，是中国文学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一个非常坚定的爱国作家，经常来大陆访问，这次恰好就在燕京。 在建国饭店的一间客房里，方明华见到陈映真，谈起邀请他担任世界华语文学奖评委会成员之事，对方欣然答应，并且主动说给余光中和林海音联系，邀请他们。 方明华连忙表示感谢。 拜访陈映真后，方明华就准备拜访钱钟书，首先去燕大见许渊冲。 许愿冲今年已经七十，在燕大国际政治系教师办公室里，方明华见到他，敲门进去进行自我介绍，许愿冲笑着招呼。 “你就是方明华？坐，坐。” 方明华很规矩的坐在椅子上。 “李丽在给我的信中，对你赞誉很高，还专门给我寄来她刚刚翻译完你写那本《散文集》英译本，还没来得及出版。” 许愿冲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文稿，“我认真看了，当然主要是看她翻译的怎么样。” “总体还是不错的，我对文学翻译提出的“译诗三美论”和“发挥译语优势论”李丽掌握的都是还是很好。”许愿冲最后说道。 “李丽可是您带出来的高材生。”方明华笑着说道：“我也看过您写的《翻译的艺术》，也听李丽说过你的三美论，就是音美、形美、意美。”方明华接着说道：“其实我觉得，不仅是翻译，就是咱们写的诗歌本身，也应该尊重和这个原则。” “哦？” “我曾经在《延河》担任副主编和主编的时候，对现代诗歌有所涉猎，写过一篇《后朦胧诗时代的诗歌意象》理论文章，其中里面一些内容就是借鉴您的观点。” “现代诗是自由的，但并不代表音韵就不重要，句式的长短变化或者整齐，韵脚的和谐，就是美的一部分。这是从旧诗中得来的财富。” 句式长短在诗歌中的作用，这使得诗歌富有节律感，即使现在失去了词的唱法，仍然读起来是朗朗上口的，这就是艺术的美。” 听了方明华这段话，许愿冲笑了，脸上的皱纹顿时舒展开来： “你不说这个我就忘记了，我也曾经看过你写的那篇理论文章，虽然我主要是研究古诗词的翻译，但也很关注现代诗歌，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你看看现代诗歌写的都是什么，令人痛心啦。” 说到这里，许愿冲叹口气。 “但也有写的比较好的，遵循您这个原则，像海子的诗歌，还有前几年川省诗人张枣写的诗，可以谈的上是”三美。”方明华说道。 两人就现代诗歌聊起来，过了会许愿冲才突然说道：“伱瞧我这记性，忘记你来的目的了。” “小方，你的事李丽也给说信中说了，你想拜访我的老师钱钟书，我可以给帮你打個电话提前给我老师说下，但我老师已经深居简出好多年，很少理会文学界的事，还有他的脾气.所以作为学生的我，也未必请得动他出山。” 听到这话，方明华赶忙说道：“许老，您能帮我引荐，我已经非常感谢，只是能不能成，事在人为吧。” 从燕大出来，方明华并没有急着去拜访钱钟书，而是回到总政大院，想拜访这些人要提前做做功课。当然不是送什么礼之类，这不用讲究，只要不空手提点水果即可。 最起码去了以后，两人有点共同话题吧，就像和许老一样。 一般人熟悉钱钟书，就是那本小说《围城》。 《围城》作为一部现实主义讽刺小说，被人称为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新儒林外史”。 作品以抗战初期从海外留学回国的方鸿渐为中心，描绘了在战火弥漫的年代里，一群远离时代和人民的知识分子在恋爱、婚姻、职业、生活上的挣扎苦斗，尔虞我诈，揭示了他们内心的贫乏、空虚与卑微，抨击了囯统区的黑暗现实，揭示了现代文明的危机和现代人生的困境。 去年（1990年）围城被改编成电视剧，由陈道明、英达等人主演，引起人们广泛关注。 这本书包括钱钟书这个人，普通群众才开始熟悉起来。 其实这本书《围城》只是钱钟书的业余之作，他的真正工作是文学研究，他对中国传统学术、中国现代学术和西方现代学术都有深入理解。他深入研读中国的史学、哲学、文学经典，同时不曾间断过对西方新旧文学、哲学、心理学等的阅览和研究，代表作品之一就是那部《管锥编》。 《管锥编》是钱钟书先生生前的一部笔记体的巨著。论述范围由先秦迄于唐前，用文言文以读书笔记的形式写成，书中引述四千位著作家的上万种著作中的数万条书证，所论除了文学之外，还兼及几乎全部的社会科学、人文学科，本书堪称“国学大典”，是钱钟书先生灌注大量心血而成的学术著作。 而“管锥”二字，就出自《庄子·秋水》。在《韩诗外传》中有：“譬如以管窥天，以锥刺地——所窥者大，所见者小，所刺者巨，所中者少。” 晚上，方明华就在客厅看着这套书中的第一册中的《管锥编·毛诗正义》，是对《毛诗正义》解读。 《毛诗正义》是《诗经》的研究著作，又作《孔疏》，对于《诗经》方明华比较感兴趣。 可惜是中华书局出版的繁体版竖排的的，有些不习惯。 问题是，钱钟书《管锥编》没有简体版的！ 这套书，还是宋棠棠的姥姥珍藏的，没事拿出来看看。 姥姥正在织毛衣，看到方明华拿着那本书看个不停，就笑着问道：“小华，怎么突然对这本书感兴趣？” “不是要去拜访钱钟书先生吗？先拿起他写的书读读。”方明华回答道。 姥姥听完笑了，“小华，你这是准备投其说好啊。” 方明华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其实.小华，我觉得没必要，或许钱老先生并不看重这些。”姥姥悠悠答道。 (本章完) 第550章 拜访钱钟书 第550章 拜访钱钟书 “嗯？姥姥？” 方明华放下书本看着姥姥。 “我懂你姥姥的意思。”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姥爷接过话茬说道。 “你姥姥的意思是说，你想和钱钟书找共同话题，甚至打动他，未必要看他的写的书，说他喜欢的。” ”譬如我和你姥姥年轻的时候谈恋爱，她喜欢读书看报，而我呢，大老粗一个，和你姥姥谈恋爱的时候绝对不提诗书，也不说我打仗的事，专门说这些年打仗走南闯北的所见所闻，风土人情，你姥姥就一个大家闺秀，一直生活在南京这座大城市，哪听过这么多？就一下子就被我迷倒了，嘿嘿。” “喂别在小辈面前瞎说，才不是呢。”姥姥不由得嗔道，但从那嘴角扬起的笑容，出卖了内心的想法。 额的神呐。 姥爷，你真是个撩妹高手啊。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专门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这才出门去钱钟书家。 钱钟书住在三里河，这里有一个高级住宅区，直属国务院，是由一幢幢小洋房组成，聚居着一些高层次的特殊人士。 钱钟书就居住的南沙沟小区，是一处闹中取静的院落，方明华打的赶过去的看到院里有很多高大的乔木和碧绿的草坪，闹中取静。 方明华提着苹果，过去敲门，门吱呀开了，是一個留着短发面色和蔼的老妇人，方明华知道是钱钟书的夫人杨绛，很有礼貌说道。 “杨老，您好，我叫方明华，是秦省作协的，专程来拜访钱老先生。” “我听渊冲说过，你进来吧。” 方明华心里一喜，不吃闭门羹，那就是有戏。 进去以后，发现是客厅，但更像书房，周围有好几个书柜，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书。 钱钟书正在书桌边安静的看着什么。 方明华跟着杨绛进来，钱钟书只是抬起头微微点点头，算是招呼。 杨绛倒是比较热情，招呼方明华坐，还去给他倒水。 这是方明华第一次走进这些民国大师们的家。 对于他们，普通人都怀有有一种神秘感，许多人都津津乐道这些当年才子佳人的逸闻趣事。 譬如在特殊时期钱钟书一家和别人打架，杨绛和另一位才女林徽因之间闹别扭。 其实想想，都是芸芸众生而已，都有自己的烦恼和喜怒哀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方明华对这些自然没兴趣，和钱钟书不熟，想到昨晚姥姥说的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自己的来访的目的：请钱老先生出任即将举办的世界华语文学奖评委会委员。 方明华简要成立这个奖项原因和目的说了一遍，最后恳切说道：“钱老，您是著名的国学大师，又是文学家，对西方文学研究非常深刻，我们成立这个奖项并不仅仅针对国人而是全球作家，所以想请您出任评委会委员。” 钱钟书还没开口，走在一旁的杨绛开口道：“小方同志，多谢伱的好意，我家老钱最近身体不太好，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肾上有点问题，不宜劳累，你也知道做评委是非常费精力和体力的，所以.” 这是委婉拒绝啊。 方明华心里感到失望。 但这个理由非常充分，让方明华无法开口再请求。 于是他赶忙说了几句请多多保重身体，就准备告辞离开。 就在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钱钟书突然看着他：“小方同志，听说你参加了沈从文的葬礼？你和从文很熟？”“不，不，我从未见过沈老，只是看过他写的那本《边城》，非常佩服。”方明华赶忙解释：“参加沈老的葬礼也很偶然。” 方明华就把参加作协的理事会结束后，去朋友史铁声家玩，看到报纸上刊登沈老去世的新闻之后，决定参加葬礼，作为晚辈，送沈老最后一程。 “呵呵，崇文（沈从文的笔名）建国后再没写过一本小说，我以为像我们这些所谓的民国遗老早就被人忘记，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个后辈记着他。”钱钟书呵呵笑了笑，突然又说道：“小方同志，我接受你的邀请，做评委。” “谢谢，谢谢。”方明华顿时喜出望外。 “阿季，你.”杨绛刚准备要说什么，却被钱钟书打断：“死不了，就是看几本小说嘛，没关系。” 方明华又会说了现在的评委会的筹备状况，又留了联系方式然后就离开。 总算搞定了！ 方明华心里很高兴。 下午，方明华又去了一趟作协找王濛，主要是听王濛对评委和读书班人选的看法。 王濛对于名单上的人总体认可，但也更改了几人，提出自己的看法。 “让刘兴武也进读书班。” 方明华自然知道刘兴武，86年因“舌苔事件”被迫辞去《人民文学》主编之后，虽然做检讨之后重回杂志社主持工作，但地位却显得很微妙后来干脆潜心研究《红楼梦》。 方明华倒不是对这个事情有什么看法，主要隐隐听说前几年自己主持《延河》编辑部工作时候，刘兴武视其为最大的竞争对手，有些不感冒，所以并没有列入到读书班。 但刘兴武本身就是一位作家，又做过主编，条件很过硬，现在听到王濛这么说，就很痛快的同意了。 虽然他不十分清楚王濛和刘兴武私人关系如何，可当年刘兴武是接替王濛担任《人民杂志》主编一职的！ 其实，文坛本来就是一个大江湖。 等处理完，方明华就说出见到陈映真和钱钟书的事，王濛听了哈哈大笑。 “小方，你果然厉害，竟然将钱老都请动了。”说完又动情说道：“他们这些民国时期就非常有名的学者，建国后反倒默默无闻，不过我相信，他们的学识、文章将来肯定会被越来越多的普通人所了解。” “列宁一句话说的好，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哦，好像不是列宁说的，是一句台词，但不管怎么样，历史不能视而不见更不能忘记。” 王濛的话有些意味深长。 正事办完之后，方明华并没急着离开燕京又到自己柳芽胡同去转了转。 王梓离开后，院子没有住人，虽然没有了鲜，但也不是杂草丛生，宋棠棠的姥爷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过来帮忙打扫庭院。 方明华还见了分别见了史铁声、西川骆一禾等，除了都是朋友好久不见来一趟聊聊天，还谈到自己要创立世界华语文学奖的想法。 大家都很支持，方明华又问了海子的情况，西川说还在第六人民医院住院住院，病情时好时坏。 “明华，你想去看看他吗？” 方明华沉默了下。 “下次吧。” 方明华本来离开燕京去申城拜访钯金，但临走前却突然接到赵红军从西京打来的电话。 让他别急离开燕京，说燕京有个搞房产的朋友介绍了六套四合院，咱们一起看看。 (本章完) 第551章 一口气买了四套四合院 第551章 一口气买了四套四合院 “卧槽！六套四合院？你哪个朋友手里有这么多房源？”方明华听了吓了一大跳。 “朋友的朋友，不是说了吗？专门搞房产中介的.房产中介你听说过吗？用咱们话说，就是专门给买卖房子双方撮合生意的！现在南方像深圳已经有专门的房产中介公司！”赵红军在电话里解释道。 “我知道，行，你赶紧来啊，我还急着要去申城呢。” “行，不耽误你的宏伟事业，我坐飞机明天就到！” “直接来总政大院找我，ok!” 挂掉电话，方明华笑了笑，没想到赵红军行动挺迅速。 原来就在去年秋天方明华搬到朝阳门内的独家院子里居住，赵红军看到眼馋，说想要在西京城也修一处院子。 方明华就劝道你现在还不如赶紧去燕京买四合院，亚运会举办成功，国家又在申请2000年的奥运会，城市肯定会进行大规模改造。 你买上几套四合院，无论将来是拆迁或者自己住，那感觉相当不错——当然，合适的也帮我看两套。 赵红军答应了。 从去年秋天到现在，他跑了燕京好几次，找各种关系，现在终于有了眉目。 第二天下午，赵红军坐飞机赶到燕京，又来到总政大院拜访了宋棠棠的姥爷姥姥。 不过他没有给老人说实话，只是说来燕京是公司的事。 晚上，赵红军自然不会住在总政大院，而是住进了建国饭店，方明华第二天早上去找他，两人一块去见那个他的房地产中间人。 两人打的到了位于北新桥附近的一家公司，见到了这个年龄大约是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姓孙。 孙经理很热情，见到他们以后就详细介绍起来。 “这六套四合院，分别在南池子大街、东四六条、还有就是后海，我带你们去看看。” 孙经理说完拿起办公桌的车钥匙，出了房门，带着两人上了一辆红色桑塔纳。 首先去的是位于东长安街附近的南池子大街，孙经理介绍说这里有两处四合院出售。 南池子大街明清时都是皇城内东南隅的街道。清代开始被称为南长街，又称东华门外南街，有内务府属库房、衙署。民国初年，南池子大街才与东长安街连通，并开始有普通平民陆续进入这里居住。 解放后，曾经有一段时间改名为“葵向阳路”，后恢复原名，范围很广包括章库、石头缝、箭厂冯家、南井、羊圈、民声等胡同。 “这可是这里是bj的富人区啊.”方明好坐在车里看着周围的平房，心里想着。 没有来到这个时代之前，方明华来燕京游玩，好奇来过一次。 那個时候，这里可布满了豪宅四合院，有的甚至是多进院落，当然这些都是私人豪宅，个个都大门紧闭，你根本看不到里面的风景。 不过现在，这里却是破破烂烂的，四合院里杂乱无章，说白了，就是个大杂院。 变化如此之大的原因就是，千禧年后，当地政府将南池子历史文化保护区修缮改建作为全市的试点工程，昔日破破烂烂，一到夏天臭气熏天的大杂院迅速恢复四合院特有原貌，价值倍增。 方明华和赵红军跟着孙经理在在一处胡同口停下车，三人步行进去，孙经理用钥匙打开一家四合院的大门，大家进去一看。 卧槽！ 里面房子破破烂烂，院子里杂草丛生，似乎好些年都没人住过。 不过院子倒蛮大，属于两进出的算是中型四合院。 孙经理告诉两人，这座四合院的主人已经移民去了国外，老房子好几年没人住了，所以委托他卖掉。 “这么破？”赵红军打量着四周，忍不住嘀咕了句：“该不会晚上闹鬼吧？”“伱放心，绝对不会是凶宅。”孙经理解释： “这座宅子是民国初年建的，已经有七十多年历史，当然有些老旧，再加上已经快十年没住人，所以看上去没啥人气，如果买了以后翻修一下还是相当不错的，这地段好啊以前住的富贵人家！” 赵红军明显没啥兴趣，也没再多说就让带去看一家。 一口气将六套四合院都跑完了，赵红军感到很失望，房子破不说，而且里面没有暖气、水、电，甚至连浴室都没有。去洗手间需要步行数百米。有的位置不行，四面采光都不好。 “孙经理，我和张总是朋友，听说你和张总也熟，咱们也就算是朋友了，你就给我介绍这破房子？！”赵红军语气不善。 “赵总，我可别嫌弃啊。”孙经理一听赶紧说道：“这是我好不容易帮你弄到的，抢手的很，你听过成龙吗？” “成龙？就是香江那个演《a计划》的成龙？”赵红军反问道。 “对，就是他！”孙经理说道：“那可是香江大明星，你知道去年人家搞了一个大手笔。” 看着孙经理那略显神秘的表情，赵红军问道：“什么大手笔？” “在燕京一口气买了八套四合院！其中一套还是康有为的老宅！这事千真万确，都是从我手里买的！” 孙经理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真的？” “那当然，我骗你干嘛，他买的四合院和给你们看的差不多，那可是大牌明星，眼光能差到哪里去？” 听着这个孙经理给赵红军讲这件事，方明华在边上听着没吱声。 好像，在后世网上传说过这事。 说1990年，成龙来燕京拍戏，被房产中介一通忽悠，入手了八套四合院，每套50万，房子也很破，停水停电。 这一决定在当时引起了轰动。成龙的朋友们听闻后，都感到不可思议，他们认为成龙被忽悠了，那么多钱买这些老旧的房子简直是浪费。 纷纷笑话成龙：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那么多钱，买这么一堆破烂。 不过最后证明成龙的决定还是正确的，这些四合院的价值都上亿，后来听说成龙又在皖省买了十几栋徽派建筑，后来四栋捐赠给新加坡，这在网上引起很大的反响。 有时间也去皖省看看？ 不过现在太忙。 现在这个姓孙的经理吹嘘成龙买房这件事，估计不是他干的，业内传说吧。 赵红军最后也没当面表态，说回去以后商量商量再说。 在回酒店的出租车上，赵红军就问方明华这件事的想法。 “我觉得可以，如果你不想要，六套都给我。”方明华说道。 “卧槽.你胃口真好，这么破烂的房子你都要？”赵红军听了很惊讶。 “你不是说我胃口很好吗？”方明华反问。 “你这家伙就是与众不同.我留两套玩玩，剩下的看你。” “也行，不过这价格还得好好谈。”方明华提醒道。 “那当然，60万一套？玩我啊？老子这可是批发！” “还有，如果价格谈拢，我想将一套房子办成基金会的。”方明华最后说道。 (本章完) 第552章 偶遇余桦 第552章 偶遇余桦 “留给基金会？” “对，就三百万肯定不够，如果这些四合院将来升值，就卖掉不是基金会就有钱了？”方明华解释道。 “这么麻烦？我说我或者以公司名义给你这个基金会捐赠，可你死活不要。”赵红军说道。 “我说过，这个基金会的资金全部由我来出，不接受任何人的捐赠。”方明华笑道：“你想捐钱？将来机会有的是。” “行，行，你名垂青史。” 方明华笑了笑，没说什么。 第二天两人又去孙经理，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265万的价格买下这六套四合院，平均价在40万左右，最贵的一套60万在东四六条。 赵红军留下了这套60万的四合院，还有一套在后海附近品相比较好的四合院要价48万，剩下的全部留给方明华，共计153万。 下一步就是办过户手续，比较麻烦，方明华没时间再等，于是打电话给西京的宋棠棠让她来燕京处理后面的事，自己则赶赴申城。 还是办正事要紧。 到了申城，方明华首先拜访了拜访了住在武康路上巴老，说明了自己来意。 巴老听了笑道：“鲁迅文学奖从86年开始筹办，到现在还没有个眉目，条条框框实在是太多啊没想到你搞的这个华语文学奖行动这么迅速，行，我答应。” 巴老答应这事，方明华顿时感到一身轻松。 有了这個时代文坛上威望最高的大佬坐镇，这文学奖的名声就会大增，要不是茅盾奖评委会主任一直由钯金担任？ 邀请完钯金后，方明华并没有急着离开申城，他还去《收获》杂志社一趟，邀请《收获》杂志社副主编肖岱担任评委。 方明华认识肖岱很早，还是在83年，当时肖岱向方明华约稿，邀请他写一篇关于意识流的小说。 方明华写那部《悟空传》。 当时由于国内大环境原因并没有在《收获》上发表，而是在肖岱肖岱的建议下，在香江金老爷子的《明报》杂志社出版。 从此两人就认识。 肖岱作为国内顶级杂志社的副主编，（主编一直由钯金担任，一直到他去世。）编辑水平有目共睹，既然来了，当面邀请显得有诚意。 到了位于巨鹿路的《收获》杂志社，方明华见到肖岱，说明来意还专门强调了巴老已经答应做评委会名誉主席。 肖岱听了哈哈大笑。 “巴老担任名誉主席，那我怎么敢推辞？行，我答应！” 方明华聊了几句就告辞离开，出了楼道，他正准备下楼，迎面就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 穿着夹克，头发有点长，显得有点桀骜不驯。 “余桦？！” “明华老师！” 余桦看到方明华也很是吃惊：“你来申城了？” “是，找肖主编有点事我说余桦，我早说过别叫我老师了，直接叫我名字，当初就在申城，你可是冒充我二表哥的！” 余桦听了顿时不好意思笑起来。 原来是在83年秋，方明华应邀来申城参加“西北、华东部分中青年作家座谈会”。 余桦听说这个会议后，就专门从老家海盐拿着自己刚写好的新作《星星》前来申城找方明华。 到了申城已经是晚上，他找作家开会的到酒店后，问前台服务员方明华的具体居住房间，服务员担心他影响作家们休息，就好心提醒。 没想到余桦回答了句：“我是方明华的二表哥！” 就这样，在服务员的注视中，余桦大摇大摆上了楼。余桦后来在鲁院上讲习所，和同学们喝酒吹牛的时候说起这事，后来传到方明华的耳朵里。 方明华听了也忍俊不禁，两人还专门比了年龄大小，结果余华是60年4月出生的，虽然同岁，但比方明华大月份。 于是，有同学背后地和余桦开玩笑就说你小表弟来上课了 现在余桦听方明华又提起当年的糗事，不好意思笑了笑。 “余桦，伱在燕师大研究生班毕业了？”方明华又问道。 “嗯，嗯，三月份就毕业了，我在学习期间写了一篇小说投稿给《收获》，编辑程永新让我来聊聊。 “小说？！” “哦，是长篇不是中短篇，叫《呼喊与细雨》”余桦赶忙解释。 嗯.这还差不多。 按照85年在西京会议上签署的大神约，中短篇小说都要先投《延河》的！ 长篇小说不在此范围之列。 只是，《呼喊与细雨》应该叫《在细雨中呼喊》吧？ 听说是后面改了名字。 这是余桦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小说开篇通过一个女人“孤独的无依无靠的呼喊声”所强调的个体孤独感，以及贯穿全篇的有关个体孤独感及其超越的叙述，都是有关各种社会关系纽带的叙述。 写的还是相当不错的，余桦因这部小说还荣获法兰西文学和艺术骑士勋章。 当然文学性不如他写的《活着》。 “行，余桦，你去找编辑谈，我回去了。”方明华说完就要走。 “明华，别着急走啊，既然你来申城了，我要尽下地主之谊。”余桦赶忙说道。“你稍等，我去见编辑，一会我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也行，你先忙，我在外面等你。”方明华答应了，心里想着：也好，找个机会和你谈谈你下部小说的事。 出了杂志社，方明华估计余桦和编辑讨论稿件还有一段时间，自己也闲着没事，就随便走走。 沿着巨鹿路向东，这一路都是私人住宅，“巨富长”，（申城的三条马路——巨鹿路、富民路、长乐路的简称），都是民国时期的老洋房集中地方。 据说就在这条路上，在后世，一套园洋房易主，成交总价约3.1亿元！成交单价约100万元/平方米，创下新高。 当然现在便宜的很。 要不凑机会也买一套？ 不过，方明华不太喜欢申城的气候，湿气太重，冬天阴冷，夏天梅雨季节又是桑拿天，没有处于大西北的西京干燥清爽。 巨鹿路尽头，再往西走，就是大名鼎鼎的浦东新区。不过90年浦东新区还没成立，虽然新区还没设立，但开放已经开始。 转了一大圈后，方明华又回到杂志社，就看到余华站在门口焦急等待。 余桦看到方明华过来赶紧迎上来：“明华，我还以为你不辞而别呢？” “我是那种人吗？我是到附近随便转转。”方明华回答道。 “那走，我们坐车去衡山路。”余桦说道。 方明华听了有些不解： “还有坐公交？咱们在附近随便找个小餐馆点两个菜吃下就行，干嘛去那么远？” “嘿李虹颖不是在复旦上学吗？还没毕业，我刚才给她们学校打了个电话，联系上了她，她听说你来申城，一定要见你。就约好在衡山路上的东南门见。” 这家伙. 方明华瞥了他一眼。 “行，那就去衡山路。” (本章完) 第553章 552《老黑奴》《活着》 第553章 552《老黑奴》《活着》 两人挤上一辆公交车，方明华就问起余桦的近况。 “今年春天，我毕业后回到老家，现在在嘉兴文联下属的《烟雨楼》杂志任副主编。” 方明华听了略感诧异。 “你不是要留着燕京吗？” “没房子，怎么留？”余桦一脸苦笑：“我到嘉兴，文联分给我一套房，虽然不大总有处住，先把家搬到嘉兴安顿下来，以后再想办法回燕京。” 方明华本来想问你和媳妇现在关系怎么样了？ 而陈虹呢？ 陈虹又去哪里了？ 但话到嘴边没有说出。 人家的私事自己没必要问那么清楚，再说，历史不在那摆着吗？ 最后余桦还是回到燕京。 “好啦，别担心，余桦，以你的文采，将来肯定能在燕京呆下去。”方明华安慰道。 余桦听了嘿嘿一笑：“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回来也只是暂时过渡下。” 呵.这家伙脸皮挺厚的。 “明华，你来申城干什么？开会？”余桦反问道。 “不是。” 方明华也没隐瞒，就把自己要创办华语文学奖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余桦听了吃惊的小眼睛就瞪大了。 “怎么，不行？”方明华反问道。 “行！肯定行！别人如果说搞什么文学大奖，我肯定会说他在吹牛，但你说了，我信！” 呵？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明华，我那本《呼喊与细雨》出版了，能不能参评？”余桦又问道。 “当然可以，等大奖征稿开始，我亲自给《收获》的肖主编打电话，让他们杂志社推荐你这本书！但是能否获奖我可不知道。” “嘿能参评就行，至于获奖，我可从来没想过。” 公交车停靠在东南门的车站，两人下来，没过多久就看到另一辆公交车从对面驶来，停靠着马路对面的公交车，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t牛仔裤的漂亮姑娘。 正是李虹颖。 “方老师，余桦！” 姑娘站在对面马路上招招手，笑着跑过来。 “虹颖，别叫我老师，就叫我明华，和余桦一样。”方明华说道。 “那可不行，不管别人叫伱什么，我就叫你方老师。” 方明华也无奈，只好随她去了。 三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馆子，点了几个菜，边吃边聊起来。 自然是说各自近况。 李虹颖今年6月份就从复旦作家班毕业，当她听到余桦已经回到嘉兴，将位于海盐的家搬到嘉兴后，哼了一声，不过没说什么，又转过头看着方明华。 “方老师，我看过你新出版的两本书，写的太棒啦，特别是那本散文集《文明的碎片》，看的我非常吃惊，我当初走南闯北去了好多地方，也写了一些游记之类，但为什么没想到写这样的散文呢？” “你现在写还来得及。”方明华笑道。 李虹颖却摇摇头：“不行，我想过这个问题，我没你那么高的水平，也没你那么丰富的历史人文知识，写出来会让人笑话的。” 呵？ “方老师，你这才来申城，是开会吗？”李虹颖又问道。 “开什么会？明华这次来申城，是办一件大事。”余桦接过话茬。“什么大事？” “办一个世界性的文学大奖！”余桦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哇方老师，是诺贝尔文学奖那样吗？你好厉害，我好崇拜你！” “不是和诺贝尔文学奖那样，有点像英国的布克文学奖，我奖励的是作品，而不是作者本人。”方明华解释道。 “虹颖，你也可以拿你去年或者今年写的作品参奖啊，余桦已经准备好了。” “我？我主要是学习，也没写出什么好的东西。”李虹颖摇摇头：“不过.” “不过什么？” “方老师，你的这個文学大奖筹备组还需要人吗？等我毕业了，可以过来给你帮忙打工！”李虹颖突然说道。 “你不是说你毕业后要出国吗？”方明华不解问道。 “出国哪有那么容易呀？你看看永福路上英国总领事馆门口也是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签证。”李虹颖解释道。 “我即便申请，估计也要很长时间才能批下来，这段时间我也没事干，还不如去你的筹备组帮忙，而且可以借机多看一些免费作品，听听评委们对作品的点评，一举两得！” 方明华沉吟了下：“那好吧，我那边的确也需要人，等你毕业后你联系我。” 李虹颖甜甜笑了。 吃完饭后，先送李虹颖去公交站，坐车回学校。 方明华和余桦也路边告别。 他猛然想到一件事赶忙问道：“余桦，这本《呼喊与细雨》完成后，下一部作品你有初步设想吗？ “下一步？” 余桦很熟练的点上一支烟抽了口才说道：“明华，你听过美国的一首歌曲叫《老黑奴》吗？” “听过，这是一首美国民歌，歌词大意是一位老黑奴经历了一生的苦难的事，怎么了？” “我是前不久偶然听到的，或许是雨天的缘故吧，我听了曲子非常感动，后来又看了歌词，老黑奴虽然经历了一生苦难，家人都先他而去，但他依然友好地对待这个世界，没有一句抱怨的话” “我当时非常感动，也深有感触，就想到自己也可以一篇小说，写人对苦难的承受能力，对世界乐观的态度。写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活着之外的任何事情所活着。” 这不就是《活着》吗？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 “这想法很好，你写吧，写完之后别急着投稿，让我先看看。” “好的，写完以后一定让看看，帮我修改。”余桦赶紧说道。 嘿嘿 修改？这不是重点，重点我要你这本书的出版权，在盛世图书出版！ 告别余桦后，方明华回到酒店，第二天又去见了王安依。 此时的王安依已经不在《儿童时代》杂志社，成为申城作协的一名专业作家。 方明华见她，一方面是叙叙旧，另一方面也是把自己要创立文学奖的事情告诉她。 “明华，你胆子可真大，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你敢办！”王安依一脸钦佩。 “鲁奖一直不征稿，我等不及了。”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安依姐，你也要参评啊。” “行，不过这段时间状态不佳.写的不太好也投稿，算对你的支持！” 方明华还想去华东师大找格非，可惜去了学校一打听才知道格非去外地开会去了，只好作罢。 在燕京、申城呆了二十多天，方明华终于又回到西京。 (本章完) 第554章 “明华，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第554章 “明华，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方明华回到西京，宋棠棠还在燕京办理购买四合院的手续没回来，晚上先到丈母娘家看望了两个宝贝孩子，答应周末等妈妈回来了全家一起去动物园看大熊猫。 第二天他又去妹妹家看望父母，妹妹的哺乳期假期已过，回单位上班。 看到父母父母还有妹妹，妹夫，再带一个小孩子挤在八十平米的房子里，实在是太小，就建议他们换个房子。 老妈张凤兰却说道：“我倒想去回计委家属楼住啊，又大又宽敞，外面还有新城广场、革命公园溜达，可是离你妹妹单位太远，他们上下班不方便。” “住我原来住的幸福小区啊，距离631所上班又近。”方明华建议道。 自从方明华搬到朝阳门内后，幸福小区的房子就一直空着。 租出去也挣不了几个钱还把房子搞得乌七八糟，所以方明华就没有租的打算。 那可是三楼，楼层又好，门对门两套房子被打通，足足有160平米足够他们住的。 “小华，我和爸说过这事，有点担心你不同意，你妹妹老沾你的光，不太好。”张凤兰说道。 “爸妈，瞧你们说的，明丽可是我亲妹妹，占什么光？”方明华有些不满：“随便住，把房产转到妹妹名下也行，反正我是不打算住了。” “住可以，但那是你的房子转到你妹妹名下可不行。”张凤兰一口拒绝：“再说还有棠棠呢，棠棠知道了不高兴。” 方明华听了啼笑皆非。 “妈，棠棠嫁过来也好几年了，是那样的人嘛？” “不管怎么样，让你妹妹住可以，但房子还是伱的！”张凤兰斩钉截铁。 方明华只好作罢。 “哎”张凤兰突然又叹气来来，“明丽，还有建军，那么高文凭，为啥这单位这么差呢？连個工资都不按时发，念那么多书有啥用？早知道让你妹妹念个初中毕业，开个小商店多好，你看小区外面那个叫小琴的姑娘，听说和明丽是小学同学，只上了个小学，人家就开了个烟酒店，一月净赚600多！是你妹妹工资的两倍！” “娃他妈！你懂个锤子！”刚才一声不吭抽着烟的老爸方长河突然开口骂道。 “人家明丽和建军搞的那是高科技！她一个小琴开个小商店能给明丽比？！现在明丽他们单位是穷，但我只是暂时的，国家不会不管的！” “国家管？什么时候管？你这话我耳朵都听得出茧了。”老妈嘟囔道。 方明华听了只是叹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晚上方明丽和刘建军下班回来，老妈就说了这事，方明丽夫妇自然很高兴，也很感激。 “哥，你看你和嫂子老是帮我们，真真（方明丽的女儿）奶粉、衣服全部都是你给你买，现在我住的这套房子也是你给买的，我都不知道该在呢么感谢你。” “瞧你说的，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啥？还有，我声明啊，真真的奶粉衣服钱可都是爸妈买的啊，我可没有出钱。”方明华笑道。 还不是你给爸妈钱，让他们买的？ 方明丽自然知道这些。 父母虽然有退休工资，但这几年物价涨的厉害，退休工资却没涨多少，能有多少积蓄？ 家里生活开的挺好，女儿吃的奶粉也不是普通的关山奶粉，而是什么从香江那边进口的配方奶粉！ 老妈说乐乐蕊蕊小时候就吃这个，所以现在忒聪明，真真也要吃。 但是价格 就他们这点工资买得起？ 这些方明丽就看在心里，不过也没多说，她也知道哥哥很关心他们，而且挣的钱也多，不在乎这点。 既然决定，大家都商量着早点搬家，方明华打电话给杂志社保卫科的张宝福，让他帮忙找辆卡车帮忙搬家，张宝福满口答应。 “明华哥，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张宝福刚刚被提拔为杂志社保卫科副科长，一时间春风无限。 几下帮妹妹搬家到幸福小区，方明华算是了一桩心思。 宋棠棠终于从燕京回来了，方明华开车去火车站接她，在路上宋棠棠告诉方明华，四套四合院其中三套已经过到咱们的名下，另外一套则是过到基金会名下，成了基金会的固定资产。 “就是看起来有些破烂，真不如咱们柳芽胡同的套房子。”宋棠棠最后说道。 “反正现在又不住人，破点没事。”方明华笑道：“放着就行。” “明华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宋棠棠又问道。 方明华就把在燕京以及去申城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包括李虹颖毕业后来筹备组工作的事情也没隐瞒。 “李虹颖？就是你在鲁院那个很漂亮的女学生？”宋棠棠说完，目光在方明华的脸上扫来扫去。 方明华很坦然的双手抓着方向盘：“我筹备组的工作人员可不是以漂亮不漂亮为标准啊，李虹颖复旦大学作家班毕业，文学功底深厚，很适合这项工作，再说她也想借此机会多读点免费书。” “你这话是有一些道理。”宋棠棠听了点点头：“不过，她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什么想法？人家可是叫我老师的。” “老师？哼，还有你叫你叔叔的呢。” 我@#￥%￥…… “好啦，我只是随便说说，我相信你。”宋棠棠又换了种语气。 真相信还是假相信？ 不过方明华心里很坦然，他绝对没别的意思。 “明华，你这次出差挺顺利的，只是”宋棠棠突然又说道。 “只是什么？” “只是照你这样法，这300万的基金办了不几届。” 方明华听了笑起来。 “后面我会陆续追加嘛。咱们挣这多钱干嘛？自己不完，孝敬父母足够，总不能全部留给女儿们吧？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挺好。” “嗯明华，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宋棠棠突然说道。 “长的帅？”方明华开玩笑道。 宋棠棠白了他一眼，说道：“是你这种对金钱的态度！你看现在社会上有些暴发户，有了钱吧，住高档宾馆，开豪车，出入夜总会挥金如土，有的甚至找别的女人。在粤省，人们把这种情况叫做包二奶！红军就是这样的人！” “哈哈，我也想包啊，不过我媳妇管的严。”方明华又开起玩笑来。 “坏蛋！你敢，看我不锤死你！”宋棠棠气的两个拳头直往方明华身上捶。 “别闹，开车呢。” (本章完) 第555章 基金会和评委办公挂牌成立 第555章 基金会和评委办公挂牌成立 宋棠棠赶忙坐好，夫妻笑闹一阵，又说到正题。 “明华，你将一套四合院登记在基金会名下，是想让基金会的财产保值甚诺贝尔奖基金会那样？” “是啊.钱放在银行光吃利息怎么行？”方明华说道： “必须投资才行，其实最好的投资渠道就是股市，可国内现在刚刚开的申城和深圳两家股市，申城这边现在一共才八支股票，根本没法投资，香江股市倒是很红火，可咱们内地资金不允许去香江炒股，别说炒股，内地资金想出去就相当困难。” 这倒也是. 宋棠棠点点头。 现在国内资金管控的非常严，境内居民仅可以购汇等值60美元用于自费留学，等值200美元用于境外邮购，等值750美元用于朝觐等。 88年，方明华第二次出国费用包括当初资助李丽的资金，都是他从国外自己账户里支出。 当然你准备违法走黑市那是另一回事。 方明华在美国、香江都有自己的资金账号，香江、台湾，还有在日本、欧美的版税收入以及孙力哲公司每年的分红，并没有汇到国内，而是全部集中在了美国的资金账号。 也没让资金趴在在账户里睡大觉，88年他利用出国领奖的机会，将账户里700多万元美金全部投入到纳斯达克股市，这几年的版税收入、公司分红也委托李丽，陆续投入股市，账户里只保留大约50万美金应急。 现在投入到美国股市里原始本金大约有2000多万美金，而且只买三支股票。 苹果、微软和戴尔！ 国内账户的资金也不多，除了盛世图书出版自己几本书的版税收入之外，还有一部分是盛世集团的分红，大约有900多万人民币，这次基金会里注资就占了将近三分之一。 所以以基金会的名义在燕京买一套四合院，眼前产生不了啥效果，但二十年、三十年之后绝对一笔不菲的收益。 “明华，将来我想以盛世影视或者盛世集团的名义，在香江开一家分公司。”宋棠棠突然说道。 “这个可以，你和红军好好商量商量，生意嘛，肯定会做到海外，第一站就是香江！” 盛世公司做生意的方明华是不过问的，他现在的精力主要放在筹办华语文学奖上。 回到西京后，他先向省作协领导班子汇报了自己去燕京、申城情况，虽然这个大奖实际上是他主要操办，但毕竟挂在省作协名义下，该汇报一定要汇报，争取作协支持。 当然，买房子以及一些细节是不能说的。 紧接着就是寻找办公室、选调工作人员、购买必要的办公设备、向有关部门申请备案基金会、筹备挂牌仪式. 忙到七月初，基金会和评委会办公室终于挂牌成立。 今天早上，省作协后院分外热闹，平时很少见到的几位副主席及一些作协理事都出现院子里。因为今天是基金会以及评委会办公室挂牌日子。 办公室地点就是方明华在作协的办公室。 作协房子很紧张，听说筹建的作协大楼遥遥无期，所以方明华将院子角落里一间放杂物的房间让人腾空打扫干净，作为其中一一间公室，自己的房间也用上。 陆遥看到两间办公室实在寒酸，就主动提出把自己在作协的办公室也贡献出来——反正自己也很少用到。他的办公室就在方明华办公室隔壁，这样有了三间房，勉强够用。 宋棠棠原本建议方明华把评委会办公室放在他们盛世集团大楼——那里环境好许多，但方明华经过考虑之后拒绝了。 评委会刚刚开始运作，办公室地点最好还是放在作协大院，增强权威性，等名声打出去了再说。 工作人员也基本到位，作协和《延河》杂志社共调了四个人员过来，包括《延河》编辑部的编辑张艳倩。 张艳倩原本是散文诗歌组的编辑，当年方明华任负责散文诗歌组副主编的时候，姑娘刚从秦师大毕业分配到杂志社，很是崇拜他。 经过这几年的锻炼，张艳倩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编辑，这次主动要求过来的，方明华干脆任命她为自己的副手——评委会办公室副主任。 另外，方明华专门从盛世公司借调了一名财务人员出任基金会和办公室的会计，姓钱，叫钱惠琴。 钱惠琴，年龄四十左右，很干练，这是宋棠棠精挑细选的，这账务一定要自己人掌握，而且还要忠诚。 李虹颖毕业后也从申城赶来了，是一周前坐火车来的，宋棠棠以女主人的身份，还专门请她去饭店吃了一顿饭表示欢迎。 住宿就安排在杂志社的家属楼——方明华妹妹一家搬到幸福小区后，这套房子空下了，夫妇俩一合计就让李虹颖住。 买一些必要家具，另外还要给李虹颖发工资——每月420元，这些资金当然要从基金会里支出。 现在，张艳倩、李虹颖带着几個工作人员正忙着招呼来宾，除了作协人员，另外还有有关部门领导，主管文化教育的高官也去亲临现场——当然，还有一大批媒体记者。 《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秦省日报》《西京日报》还有秦省电视台、西京电视台整个院子里站满了人。 八点半，仪式开始，代表省委省政府的高官和作协主席胡才、文学奖主要筹备负责人方明华共同揭开了挂在门口两个牌子上的红绸，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紧接着高官、胡才分别代表省委省政府、秦省作协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大意就是这是一个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我们秦省、甚至中国终于有一项世界级的文学大奖，希望能办好，办出特色、办出水平云云. 院子里又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揭牌仪式后，高官在方明华的陪同之下还参观了三间办公室，虽然房小但里面的设备还是蛮先进的。 电脑、打印机、复印机一应俱全，还购买了一台传真机，挂式空调也安装上，看的一帮领导啧啧称赞，但有人还批评一句。 “哎呦.方主席，你们办公室有电脑，怎么不铺红地毯？这东西可娇贵的很呐。” 听得方明华嘴角直抽搐。 领导转一圈后打道回府，众人也都纷纷散去，但方明华还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接受《光明日报》对他的专程采访。 (本章完) 第556章 接受记者采访 第556章 接受记者采访 这是方明华专门找了《光明日报》驻西京工作站的站长李伟争取来的。 方明华早就认识李伟，87年他刚刚担任杂志社主编，召开西京会议，就专门找过李伟给会议作做报道。 这次同样如此。 像这种创立世界性大奖的新闻，《光明日报》报道没什么问题，但是要给某个人做专访，难。 这可要占大幅报纸版面的。 钱买？ 你以为是街头小报啊？ 虽然李伟是方明华的朋友，但也不敢保证他们的专访能顺利刊登在《光明日报》上。 毕竟，李伟只是《光明日报》驻外地几十个工作站负责人之一，又不是报社主编。 为此，方明华专门打电话给燕京的王濛，请他想办法联系报社主编，争取能将专访上报。 王濛当然理解他的心情。 是为了自己出风头？ 不是，是为了扩大文学奖的影响和宣传。 采访就在方明华的办公室，现在已经成了评委会办公室的房间。 来采访他的记者并不是李伟本人，而是一名女记者，姓杨叫杨丽，留着短发，戴着一副眼镜文静中透露出精明，她拿出笔记本说道： “方主席，我们开始吧。” 方明华点点头。 李红颖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茶，然后出去关上房门。 开始四平八稳。 “方主席，你能简单介绍一下这个世界华语文学奖吗？” “好的，世界华语文学奖是面对全球作家和文学爱好者创立的奖项，两年进行一次。目的是为了促进各国文学交流，增进彼此相互了解.” “方主席，这个奖项筹备情况怎么样？” “现在基本上已经就绪，首届评委会成员、读书班成员已经基本确定下一步适时发布征文通告。” 方明华巴拉巴拉讲了一大堆文学奖的基本概况，筹备情况，评选流程等等，过程波澜不惊。 杨丽拿着笔记本认真的记着，突然话锋一转。“方主席，你为什么要创立世界华语文学奖？有人说你是出风头，对吗？” 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卧槽，不按照剧本来啊。 像这种专访一般都被访者事先沟通过的，问什么问题双方彼此也知道，免得场面尴尬。 为什么要创立华语文学奖？这個问题提前安排过，但你后面为什么要问有人说你出风头？ 本来，方明华回答前者问题，就从华语文学奖的目的和意义一套标准答案回答起，但听到杨丽突然又抛出后面的问题，灵机一动，改变了回答内容。 “记者同志，回答你这两个问题之前，我可以讲一个故事吗？”杨丽愣了一下，才说道：“请讲。” “我认识一位老将军，文化水平不算高，但他听到我想设立这个文学奖，立刻连声说了几声“好”！” “为什么？” “他原话是这么说的：咱们中国人将作品翻译成外文去外国参奖，为什么外国人不能将作品翻译成中文来咱们国内来参奖？！现在咱们国家搞改革开放，能走出也能请进来，经济上如此，文化上也如此！” “至于，你说的出风头？如果说这个奖项的设立更够促进我们和世界各国的文学交流，弘扬汉语言文化，我愿意出这个风头！” 采访持续整理了四十分钟才结束，杨丽之后临走前还问了句。 “方主席，您讲的那个故事，我可以如实登载吗？” “当然可以！” 方明华很客气将杨丽送到后院大门口才返回，就看到李虹颖朝他竖起大拇指。 “方老师，伱真厉害！” “好了，别夸了，赶紧干活吧。” 当晚，秦省电视台、西京电视台播放了文学奖成立的新闻，翌日，《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秦省日报》等各大官媒也报道了这条新闻，紧接着《光明日报》又以访谈的形式，刊登了本报记者专门采访世界华语文学大奖创始人，秦省作协副主席方明华同志谈话。 在谈话中，方明华详细阐述了华语文学奖创立的背景、动机以及评奖流程。 还透露了评委会几位评委，全部都是两岸三地文坛上重量级人物： 中国作协主席，被称为文坛泰山北斗的钯金！ 作协副主席，前部长王濛！ 香江作家联谊会名誉主席、《香江文学》总编辑刘以鬯！ 台湾笔会会长、著名诗人余光中 一个个如雷贯耳，规格之高令人咂舌。 有人戏称，这阵势直逼国内文坛第一大奖——茅盾文学奖，和方明华关系好的一些作家还打电话过来，表示祝贺之外还戏称你这是准备扼杀还在襁褓中的鲁迅文学奖。 方明华听了只感到冤枉，我真没那意思啊。 况且鲁迅奖和自己这个华语奖的评选规则不一样。 不管怎么样，在国内，这个奖项的影响算是打出去了，最起码不会让人怀疑是野鸡奖。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细化评奖流程，这还要和评委沟通，由于不在一个城市，需要通过书信、电话联系。 投放征稿启事，按照评委会计划，征稿启事从8月1日启动，截止日期为12月31日，1990-1991年全世界首次发表的中文作品或者翻译成中文的作品（不限于在内地出版）都可以投稿。 国内的当然没问题，就报纸上刊登的文学奖创立的新闻以让广大作者和文学爱好者知道，现在重点是在香江台湾，以及国外，这就需要在这些地区或者国家的报纸上投放征稿启事。 方明华利用自己在香江、台湾认识的朋友，以及日本的中国科幻研究会会长岩上治，在美国的李立和孙力哲帮忙联系当地的媒体，一时间三间办公室里的座机响个不停。 时间到了七月中旬，方明华突然接到两份邀请函都来香江。 一份是来自香江作家联谊会，邀请他去香江开讲座，主讲文化散文。另外一封香江三联书店寄来的，第二届香港书展即将举办，邀请他参加书展，签名售书。 (本章完) 第557章 进入香江被人“截胡” 第557章 进入香江被人“截胡” 方明华的散文集《文明的碎片》在内地出版以后，销路非常好，在学术界影响也很大，开创了“文化散文”先例。 今年三月，香江三联书店老板赵斌看中了这本书，派人和方明华联系，希望能以繁体版形式在港台两地出版。 方明华自然同意，经过这几个月的筹备，新书准备借今年的香江书展在港台地区正式公开发行，所以希望方明华能来香江一趟，签名销售。 可现在忙的鬼吹火一样，怎么走得开？ 晚上回家，方明华向媳妇说了这事。 宋棠棠自然理解丈夫的心情。 方明华把华语文学奖看的很重，倾注了大量的心血，自然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 她想了想说道：“明华，你还是去一趟香江，一方面签名售书，更重要的是人家香江作家联会也发来邀请，而现在的联会会长就是刘以鬯，你邀请人家当评委，人家欣然答应，而人家邀请你去香江讲座，你不去，不太好，况且你去香江，如果记者采访你，你也可以宣传华语文学奖。 “是啊.看来这趟我非去不可。我走了评委会办公室这一摊子事怎么办？”方明华说道。 “可以让陆大哥帮你盯着。”宋棠棠说出自己的意见：“具体事情张艳倩处理，解决不了的事情找陆遥，陆大哥也是著名作家，省上、文坛上认识的人也较多，他出面能解决一些问题。” 这倒是个好办法！ “行，明天我就去找陆遥。”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开车赶到陆遥家，说明此事，陆遥一口答应。 “明华，伱去吧，反正我最近也没啥事，就帮你盯着。” 既然如此，方明华就开始办理去香江的手续。 87年夏天，方明华曾经两次去香江分别参加香江作协和香江作家联谊会成立典礼，办理理了港澳通行证，有效期是5年还没到期，现在只需要办理签证即可。 九十年代去香江签证手续简化了许多，何况方明华这次属于学术交流活动，他又找了关系，一周时间就办好签证手续，提着行李箱坐上前往香江的飞机。 不过飞机并不能直接飞往香江而是停在深圳，方明华由深圳口岸进入香江。 这天傍晚，方明华提着行李箱经过罗湖口岸进入香江，竟然发现在对面有两批人举着牌子迎接他。 按照电话里的沟通，三联书店财大气粗，负责安排方明华这次赴香江行程，香江作家联会只负责方明华讲座事宜。 怎么会来两拨人？ 等走近，方明华才发现，其中一拨人为首的方明华竟然认识。 胖胖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人笑眯眯的。 倪匡！ 咦.？ 香江作协也来凑热闹？ 倪匡可是香江作家协会会长！ 只见倪匡笑着走过来和方明华握手：“明华先生，我先澄清一下啊，我不是代表香江作协，而是代表我个人以及我妹妹来迎接你。” 方明华听了，微微笑了笑。 “谢谢。” “这位是三联书店副经理刘嘉伟。”倪匡指着另一拨为首的中年男人介绍道。 “你好，刘经理。” “你好，明华先生。” 两人握手之后，倪匡又说道：“刘经理，你回去给你们赵总说，今晚我做东请明华先生。” 只听到刘嘉伟用一种恭敬的语气说道：“倪先生亲自出面，最好不过，我回去就向我们赵总汇报。” 刘嘉伟说完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方明华。 “明华先生，这是您来香江每天的行程。” “好的，谢谢。”“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联系。”刘嘉伟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带着自己那拨人很快就离开。 卧槽！ 方明华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倪匡“截胡”了！ 不过，方明华并不担心什么，86年来香江，和倪匡等人相处的还不错。 跟着倪匡上了路边的一辆奔驰车，车辆很快发动向市中心驶去。 坐在车上，方明华开始看外面的街景。 和八六年来那一次相比，街道两边建筑似乎没有多大变化，但店铺林立，到处都是闪烁的霓虹灯，比前几年更加繁荣。 也是，香江已经进入到它最辉煌的时刻。 路边不知道哪家音响店，放着一首歌曲，方明华仔细听了听竟然放的不是粤语歌，而是一首国语： 小河弯弯向南流 留到香江去看一看 东方之珠我的爱人 你的风采是否浪漫依然 罗大佑的《东方之珠》。 这歌一经发表，在内地流传甚广，特别是在97香江回归夜晚，数百万人同时跟着电视合唱《东方之珠》，看的人热血沸腾。 坐在方明华身边的倪匡也注意到他正认真听着窗外飘进来的这首歌，就解释道：“这是罗大佑的一首老歌，重新填词后唱的。九七，真的没几年啦。” 方明华微微一笑，只说了句：“挺好听的。” 方明华下榻的酒店是位于九龙的香格里拉酒店，当然是三联书店提前预定的。 酒店坐落在尖沙咀东部的购物、娱乐和商业区中心，俯瞰举世闻名的维多利亚港，环境确实不错。 而倪匡安排的接风宴就设在酒店的“香宫”里，方明华在房间里下来下，就跟着倪匡来到香宫。 进了包间，里面已经坐着数人，打眼一瞅，有两個人认识。 倪匡的妹妹亦舒，还有温瑞安，上次来香江一起吃过饭，另外两个不太熟。 当然有倪匡介绍：“我妹妹和温瑞安你认识我就不用介绍，这位是沈西城，也是我的好友，作家协会理事、香港作家联会会员、也是《武侠世界》《蓝皮书》社长。” 卧槽！ 是罗斌的人？！ 罗斌是这两家杂志社的老板，也是金老爷子的死对头，当年，在武侠小说出版上，被金老爷子压得喘不过气来。 恰好，方明华写了那部《雪中悍刀行》，罗斌软缠硬磨要去，在《武侠世界》上连载，杂志销量大增，这让罗斌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沈西城竟然和倪匡是好友？ 倪匡和金老爷子关系也是匪浅。 关系有点混乱。 不过想想也正常，香江就芝麻大点地方，几百万人口，玩文字也就是这些人，关系自然错综复杂。 这个沈西城还是挺厉害的，既是香江作协的，又是香江作家联会的， 两人握手之后，倪匡又指着一位中年男人介绍。 那位男人主动站起来，伸出右手，笑着说道：“明华先生，你好，我是黄易。” 一旁的倪匡接着说道：“黄易也是小说家，他和瑞安一样，可是香江武侠小说的接班人啊，88年，一部《破碎虚空》，震惊整个香江，现在自己成立了一家出版社，就叫“黄易出版社”，专门出版他写的武侠书！” “倪大哥，你过奖了。”黄易很是谦逊。“我写那部《破碎虚空》，还是受到明华先生的《雪中悍刀行》启发，半武侠半玄幻。” 方明华当然也要谦虚两句，众人落座之后，方明华这才发现，除了金老爷子，现存的香江武侠小说界的名家都来了。 好像，少了一个人。 黄鹰？ (本章完) 第558章 书展和港姐 第558章 书展和港姐 几人边吃边聊，谈的自然是文坛武侠小说的事。 只听到倪匡说：“明华，你写下一部《雪中悍刀行》，就封笔不写武侠，简直是武侠小说界的一大损失啊。” 方明华还没回答，坐在倪匡旁边的他妹妹亦舒却揶揄道：“二哥，你不是私下说，明华不写武侠，你们就少了许多压力吗？” 啊？ 这？ 倪匡听了颇为尴尬。 方明华却爽朗一笑：“虽然我不写，但写武侠小说的大有人在，老一辈有柳残阳、诸葛青云等人，新一辈的像在座的温瑞安、黄易，大有长江后浪追前浪的架势。” 说到这里，方明华突然问道：“哎我记得你们还有一位年轻人也写武侠，就是和我还有一面之缘的黄鹰，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提起黄鹰这个名字，几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复杂起来。 最后还是倪匡开口说道：“他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脑溢血”。 “脑溢血？黄鹰年龄不大啊，怎么会得脑溢血？”方明华一副惊讶的表情。 几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后还是倪匡说道：“唉不瞒你说，对外界说他死于脑溢血，实际上是借高利贷去拍电影，结果被追债人打成重伤，最后惨死家中。” 倪匡说着话，其余几人也跟着叹息，看来黄鹰的死因已经是一个不公开的秘密。 “明华，黄鹰这個人就是心高气傲不听你的，86年，伱让我给他传话过去，让他专心写武侠别拍什么僵尸片，这家伙就是不听！如果当初听你的，哪有今天的凄惨局面？哎.”说到最后，倪匡深深叹口气。 方明华听了也是连连摇头。 有些人，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谁也改变不了。 一场聚会结束后，方明华婉拒倪匡请他去唱卡厅唱歌的邀请，明天还有正事要干。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独自一人在酒店餐厅吃完早饭，昨天见到的三联书店副经理刘嘉伟就带人来到酒店，接方明华去参加今年的香江书展。 香江书展是由香江经发局主办，1990年起举办，每年7月在香港会议展览中心举行，今年是第二届。 方明华坐车跟着刘嘉伟来到会展中心，发现观众们正排着长队买票进场。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参加书展还是要买票的，10元港币一张。 于是忍不住问刘嘉伟：“刘经理，买书还要收门票？竟然还有这么多人进场？香江人这么爱看书？” 刘嘉伟听了却神秘一笑：“不完全是，明华先生，你进去就知道了。” 方明华跟着刘嘉伟进入会场——当然不需要他掏十元港币，刘嘉伟安排走的是vip通道。 进去一看，方明华忍不住吃了一惊。 卧槽！ 这是书展？！ 内地的书展方明华参加过几次，譬如西京本身也办过书展，那是在莲湖公园，全国各大出版社云集西京，各自用塑料布临时搭成展棚，里面摆放着自己出版社出版的各类书籍，外面则是站着密密麻麻的读者，人满为患。 可今天，香江书展上，更多的好像不是读者，而是来看明星的香江观众！ 只见在最中间搭建的一个舞台上，站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还戴着一顶银色的冠冕，手拿着银色权杖。 香江小姐？！ 方明华好奇向前走了几步都走不过去，舞台已经被观众围得水泄不通。虽然离得比较远，但方明华还是会看清了台上站着的漂亮女明星。 “郭蔼明？！”方明华脱口而出。 “哎呦，明华先生，你也知道郭蔼明？！”刘嘉伟有些惊讶。“这是今年我们新评选出的香江小姐冠军，漂亮吧？人家还是高学历，毕业于南加州大学电子工程学硕士学位，真是才貌双全啊。” 听到刘嘉伟的感慨，方明华点点头。 确实漂亮。 方明华见识郭蔼明的漂亮，还是看李连杰拍的《新方世玉》，在河上抱着郭蔼明大战倭寇的那段情节。 郭蔼明穿着一袭红裙，简直美艳不可方物。 刘嘉伟告诉方明华，为了提高书展人气，主办方就邀请一些当红明星来捧场，港姐当然是最受欢迎的明星之一，今年是郭蔼明，去年则是是袁咏仪。 “就在去年，袁咏仪剪彩完毕，还到图书站台边随便逛了逛，逛完出来，就有香港娱乐记者问她，有没有买书啊，气氛怎么样啊？”袁咏仪就对着记者说道：“啊，我很喜欢阅读啊。”其实她一本书都没买。” 刘嘉伟最后笑道。 “当然，郭蔼明可是南加州大学的硕士，自然是喜欢读书的，没准真会买一本呢。” 虽然港姐漂亮，但大家也没忘记正事，方明华跟着刘嘉伟继续向前走。 展厅很大的，都是各种图书展位，方明华饶有兴趣边走边看，还是以通俗小说居多。 武侠、科幻、言情. 《明报》出版社、罗斌的环球出版社、香江文艺出版社基本都是香江的出版通俗小说的出版社，也见到来自台湾飞田出版社、新月出版社，但没来自内地。 或许是因为内地出版社的图书都是简体字的原因？ 卧槽！ 竟然还看见熟人！ 温瑞安、黄易，各自坐在自己出版社展位上，也在签名售书，看到方明华过来，都会心的笑了笑，算是打个招呼。 热闹啊. 竟然还有写真集！方明华路过一个书展，看到上面摆放着几本书，全部大美女的照片，衣着单薄若隐若现。 看到方明华驻足，跟在后面的刘嘉伟解释道：“明华先生，你有所不知，香江的法律不限制出版物的创作自由和出版自由，什么书都可以出版，但香江法律限制出版物的发行范围。” “像不露三点的写真集可以在书展上登堂入室，而突破三点的写真集就必须蒙上黑塑料封套、印上警告文字，并且只能对18岁以上人士展示和销售，禁止卖给18岁以下人士，我们就叫“十八禁”。” “果然是书中自有颜如玉。”方明华也开起玩笑。 “哈哈.明华先生，妙语啊。”刘嘉伟也跟着笑起来。 来到三联书店所在的展位，是在展厅的东边，这里除了三联书店，还有商务印刷馆、中华书局，都是出售严肃文学作品的展位，读者自然比别的区域少了许多。 按照刘嘉伟的要求，方明华也三联书店展位一张桌子后面开始前面售书。 展位边早已经竖起一个海报，上面写着：“内地著名青年作家、茅盾文学奖获得者、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获得者明华先生最新散文集《文明的碎片》签售会。”下面还简要概括了这部散文集的内容。 或许是这个招牌还是吸引一些人，还是有人来方明华这里买下那本这本散文集让方明华签名。 当然，来签名的读者要比当初在美国签收《闯关东》和在内地签收《天行者》这两本小说人要少的多。 散文哪有武侠言情好看？ 况且这面冷冷清清，又没有明星美女可看。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大群人向这边涌来，随行记者拿着相机朝着中间保镖簇拥着的一位美女，正是刚才方明华看到的今年新当选的港姐郭蔼明。 (本章完) 第559章 “我是你的忠实读者哦。” 第559章 “我是你的忠实读者哦。” 原来这是主办方的要求。 既然重金邀请你这个港姐给书展增添人气，不能只在台上招招手，摆个poss，最起码要像去年的港姐袁咏仪那样走一圈，即便不买书，也要装模作样说说话才行。 于是，郭蔼明就走了一圈，就像去年的袁咏仪那样随意拿起一本书假装翻翻，在记者闪光灯下，装作一副很喜欢的样子。 其实她从小真的喜欢看书。 郭蔼明出生在香江的一个中产家庭里，父母都是学识渊博的知识分子，自幼对郭蔼明的教育也相当用心。 她从小就喜欢看书，到现在也是如此，不过她对于武侠言情小说并不很感兴趣，除了看专业书之外，她看的最多的还是严肃文学。 可惜在香江，严肃文学数量实在太少，到美国读书之后，阅读了大量的英美小说，当然还有少量的旅居美国华人作家作品。 譬如於梨华、张爱玲的。 她还看过来自大陆的小说，其中一个叫明华的作家写的小说也很兴趣。 长篇有《闯关东》，中短篇的《明华先锋类小说选》《明华现实类小说选》，甚至还有两本写爱情畅销书《廊桥遗梦》和《人鬼情未了》。 她看了非常惊讶，一個年轻作家，怎么能有如此多的写作风格，不同类型的小说他信手拈来。 现在，来到严肃小说区自然要认真看看。 突然一张三联书店的海报吸引了她的目光。 明华？ 该不会是？ 想到这里，郭蔼明就向三联书店展位这边走去，后面一大群人跟了过来。 看到郭蔼明向自己这边走来，方明华抬头，面带微笑保持一种礼仪。 郭蔼明走过来，看着方明华轻声问道：“hello， mr. minghua， have you ever published your novel in the united states?你好，明华先生，你是不是在美国出版过你的小说?” 不是国语也不是粤语，竟然是英语！ 原来，郭蔼明不会说国语，又担心粤语对方听不懂，干脆熟练地说起英语。 她想的是，如果对方在美国出过好几本小说，应该懂英语吧？ 猜对了。 方明华愣了下，迅速反应过来，站起来也笑着回答：“yes， like“breaking through the kanto“ which won the national book critics association award in the united states， it was published in the united states. have you seen it?（是的，像获得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的《闯关东》就在美国出版，你看过？” 两人竟然用英语对起话来。 “是啊，我看过，还看过你的写的中短篇小说，以及两本爱情小说，我看是你忠实读者哦。”郭蔼明笑道。 “谢谢” “这是你出版的新书吗？”郭蔼明又好奇拿着放在书展精装版的《文明的碎片》。 “是的，这是一部散文集，主要是写游览国内一些历史遗迹，在这个背景下的人文气息，人生背景下的一些沧桑慧悟。” 方明华简单介绍了这本散文集的情况。 “挺有意思，我要买一本。”郭蔼明说完立刻从自己的小包包里拿出一张100港币钞票。 不用方明华动手，旁边书店工作人员立刻接过去，找了10元港币很恭敬递给郭蔼明。 香江的书真心贵。 虽然内地书价也不断上涨，像这种精装版简体版售价是16元，但在香江售价高达90元！ 当然，郭蔼明不在乎这些。 方明华和平常一样，在扉页上龙飞凤舞签上自己的名字，经过这几年的书法练习，毛笔字突飞猛进，钢笔字更不用多说。 “明华”两个字显得刚劲潇洒，而且还是繁体字。郭蔼明看了，爱不释手。 “明华，我们能合个影吗？我是伱的忠实读者喽。”姑娘发出邀请。 方明华当然不会拒绝，两人站在一起，不用他们说话，就听到前面响起数道闪光灯亮光和咔嚓咔嚓的相机声音。 这尼玛的，太劲爆了！ 新当选的港姐竟然主动和一名内地作家合影，而且自称是他的粉丝！ 两人还当着众人面前大秀英语聊严肃文学。 学霸风范显露无疑。 郭蔼明买下书后就很快离开，但三联书店展位前的读者明显多起来，好多人都要买方明华那本《文明的碎片》。 方明华瞅了瞅，年轻人居多。 到底是对自己这本书感兴趣，还是因为郭蔼明买了这本书的缘故？ 管他的。 签名就行！工作要紧。 忙活了一整天，除了中午吃了一顿便当，方明华基本上都坐在桌子最后面履行职责，一天下来签了五百多本，这成绩算是不错了。 今天的签名售书活动结束后，自然是刘嘉伟请客，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就到会展中心附近湾仔道吃大排档。 香江的大排档很有名，小吃品种也繁多，猪皮萝卜、炸蚝饼、西柠鸡、小炒皇 喝的是嘉士伯，一喝酒大家说话也就随意起来。 “明华，你今天可要出名喽。”刘嘉伟笑着说道。 “你是说郭蔼明来买书合影？” “就是嘛港姐来让买书签名，还和你合影留念，哇塞.我突然觉得你和郭小姐很般配喽。” 听着刘嘉伟蹩脚的普通话，方明华刚喝到嘴里的啤酒差点没喷出来。 开什么玩笑？ 方明华虽然不知道郭蔼明年龄多大，但那一般竞选港姐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妙龄少女，自己现在可已经翻过三十了！ “陈经理，你可别乱说，我听说你们香江的狗仔队很厉害的，传出去我倒无所谓人家郭小姐可是待字闺中。”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刘嘉伟嘿嘿一笑，没说什么。 当天晚上回到酒店，方明华看电视果然在香江无线电视（tvb）新闻频道报道了香江书展。 不过书展只是略路一句，重点报道郭蔼明参加书展，特别是最后在三联书店买书签名和方明华合影全部出现在画面里。 额的神呐。 新闻这么长？报道的这么详细？ 后来方明华才知道原来郭蔼明获得港姐后，签约了tvb成为旗下艺人，出演tvb正在筹拍的一部电视剧《大时代》，饰演潜逃台湾的退休贪污探长龙成邦的女儿龙纪文。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依旧来到会展中心，按照安排，方明华需要签名售书两天。 或许是昨晚tvb新闻报道的缘故，今天来三联书店展位请方明华前面售书的读者猛然增多，竟然破天荒的排起队伍来。 方明华自然要尽职尽责。 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签名售书处还有几个读者拿着刚买的书籍，方明华准备签完这几人就吃盒饭，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记者模样的女人走到他跟前，很有礼貌的问道。 “明华先生，我是《香江日报》记者曾慧燕，我可以采访你吗？” 曾慧燕？ 方明华抬起头一看，发现这个女记者模样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仔细一想，突然记起来。 86年第二次来香江，采访过自己那个女记者！ 也就是她拱火自己和黄鹰打赌的！ (本章完) 第560章 死三八，不搞这些夺人眼球的东西，你会死啊？！ 第560章 死三八，不搞这些夺人眼球的东西，你会死啊？！ 方明华开始以为这个曾慧燕只是一个八卦娱乐记者，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人家在香江还挺有名气。 曾经获得过“香江最佳记者”、“最佳特写作者”、“最佳一般性新闻写作”三项大奖，当选“香港十大杰出青年”，“世界十大杰出青年”等殊荣！ “曾小姐，可以，不过你等我签完名再说。”方明华说完，就不再理会她，笑着接过一个青年递过来的行署。 曾慧燕也没说什么，站在一边静静等着。 方明华给最后一名读者签完书，然后才对曾慧燕说道：“曾小姐，你想了解什么？” 方明华以为他会问昨晚电视新闻上的报道的郭蔼明来买书让他签名并且合影留念这个“八卦”，没想到对方没问这個，而是问道： “明华先生，我看内地新闻，你最近正在筹办一项名为世界华语文学奖的奖项？” 哎呦 竟然问的是这个！ 方明华顿时来了兴趣。 自己来香江还打算找个机会接受记者采访宣传报道此事呢，没想到有人主动问这个。 “是的，曾小姐，既然你关注到这条新闻，想必也了解这项文学奖的目的和意义，是为了促进两岸三地，甚至全世界范围来中国文学以及华语写作交流” 方明华刚准备滔滔不绝介绍文学奖情况，却被曾慧燕打断。 “明华先生，你觉得你能成功吗？” “为什么不能成功？！” “内地鲁迅文学奖，1986年成立，可是现在还待字闺中，什么时候真正启动遥遥无期，你觉得你就能成功？！” 曾慧燕语气咄咄逼人。 方明华看了她一眼，很平静说道： “我不太清楚鲁奖迟迟未启动的原因，但我想将来肯定会启动的，而华语文学奖现在已经在紧张筹备中，不久就会向全世界发出征稿启示，一切都在按计划有条不紊进行当中。” “伱认为这就意味着一项文学大奖的成功？你如何保证奖项的公平公正，评出的作品让人信服？”曾慧燕继续保持这种口气。 “评委里集中了诸如王濛、余光中、刘以鬯这样两岸三地重量级的作家，你认为他们评出的作品还不够优秀？！”方明华反问道。 “可你还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如何保证奖项的公平公正？” “公开、透明！当然再好的机制也无法保证绝对的公平，就如国内的茅盾文学奖甚至诺贝尔文学奖也常被人诟病，有人质疑，但从没有说取消华语文学奖也会做到这一点。” 看到方明华侃侃而谈，曾慧燕突然换了个角度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设立这个华语文学奖，是为了出风头吗？！” “英国有布克奖，被认为是当代英语文学界的最高奖项，那么当代华语文学界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奖项？！如果说设立文学奖是出风头，那么庄重文老先生设立庄重文文学奖，也是为了出风头吗？！” 曾慧燕被问愣住了。 她发现，这个大陆人挺不好对付。 站在旁边的刘嘉伟忍不住笑了。 曾慧燕在香江公认难缠的记者，问的问题刁钻古怪，被采访者经常被问她问的不是哑口无言就是说的话漏洞百出，接受她的采访很让人头疼。 特别是一些内地来访的名人，由于没有对付记者的经验，有问必答，也不敢回避她的问题，结果经常被这个女人“挖坑活埋”。 不过，方明华似乎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该说就说，该怼就怼，也不给对方面子。 采访时间也不长，就十分钟左右，双方很有礼貌的告别。等曾慧燕走后，刘嘉伟这才笑着说道：“明华先生，曾小姐今天可没在你这里讨到便宜啊。” “我看未必，这个曾小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果然第二天，很有名的《香江日报》刊登了曾慧燕采访方明华的报道。 内容基本上是昨天采访内容，但文章题目很惊悚： 内地作家明华豪言超越庄老先生，设立世界性的华语文学奖！” 妈的！ 死三八，不搞这些夺人眼球的东西，你会死啊？！ 你这不是给我和庄老先生拉仇恨吗？！ 方明华来香江没几天，竟然两次上了新闻报道，前次是和今年的港姐郭蔼明，这一次又是被名记曾慧燕采访，一下子就成了香江的名人。 两天签名售书活动结束后，按照在香江的行程，是参加香江作家联会举办的讲座，负责和方明华联系的是他认识的一个人——沈西文。 沈西城今年四十多岁，留着小胡子穿着一件短袖衬衣，既有学者的风范，但又透露出一种江湖人的气质。 也是，既是香江作家联会的成员，又是香江作协的理事，严肃文学、通俗文学两头都沾，和两帮人关系还都不错，没有一些长袖善舞的本事是玩不转的。 今天，他来专程接方明华去讲座的。 两人因为前两天晚上的一顿酒，也都比较熟了，说话也比较随便。在车里，沈西城主动说起方明华两次上新闻的事。 “方老弟，你可以啊.港姐是的粉丝，主动找你签名，紧接着曾慧燕又给你来了个专访，你现在可比周星星还红啊。” “我说沈大哥，你就别笑话我了。”方明华有些无奈：“曾小姐那篇采访，这不明显让我和庄老爷子过不去嘛。说心里话，我可没那个意思。” “哈哈.记者嘛，语不惊人死不休，不必理会。”沈西城笑道：“这件事你也不用多想，咱们的刘会长和庄老先生关系还不错，你今天给刘会长说说，他会帮你消除不必要的误会。” “那感情好。”方明华大喜。 沈西城嘴里的刘会长就是刘以鬯，内地人或许知道的不多，但在香江可是大大的有名。 在香江这个被称为“文化沙漠，通俗文学盛行的城市，刘以鬯却以严肃文学著称，而且人家六十年代就开始搞先锋文学，玩起意识流小说！《对倒》与《酒徒》就是他的意识流小说代表作。 结果，被香江的墨镜王搬上大荧幕，分别是《样年华》与《2046》。 “那些消逝了的岁月，仿佛隔着一块积着灰尘的玻璃，看得到，抓不着。看到的种种，也是模模糊糊的。” 《样年华》里这一段经典的独白，来自他的原著书里。 再次见到这位老人，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汽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后，最后停靠在铜锣湾的一家酒楼门口。 方明华有些奇怪开玩笑道： “沈大哥，不会吧？这还没开始干正事，就来喝酒？” “不是喝酒，是来讲座，在这里讲座。” 卧槽！讲座竟然是在这里？！ (本章完) 第561章 酒楼里开文学讲座 第561章 酒楼里开文学讲座 看到方明华惊讶的目光，沈西城只好解释起来。 像香江作家联会这样的民间组织，政府本身不会拨一分钱，所有文学交流活动经费全靠会员捐赠。 经费很有限，香江又是寸土寸金，活动地点很有限，酒楼往往成了举办学术交流的最佳选择。 “本来，我们联系了香江中文大学一间会议室，条件非常好，准备把这次讲座放在那里，可惜前天大学工作人员突然打电话给我们，说学校临时要搞一个活动需要占用那间会议室，我们只好临时改到这个地方，明华老弟，见谅啊。” 沈西城最后说道。 “没关系，到哪都是一讲。”方明华笑道。 跟着沈西城上楼，穿过坐着食客的二楼，上了三楼，方明华迅速瞅了一眼。 空间不算大，估计二百多平米，原本放着的餐桌已经被挪走，放着一排一排折叠椅，都坐满了人。 最前面放着一张桌椅，背后一个蓝色幕布，上面写着“内地青年著名作家明华文学讲座”几个字，旁边还放着一张黑板，供方明华讲座时候书写用。 有点寒酸啊. 这时候，坐在前排的一位老者站起来向他走来，正是作家联会会长刘以鬯。 “刘先生，您好。”方明华向前一步主动握手。 “明华先生，你好，环境有点简陋，见谅啊。”刘以鬯说道。 “没关系，古人云：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只要能相互交流，探讨学问，就行了。” 同来的还有潘越明，上次方明华来香江参加作家联合会成立典礼见过，另外还有一個他认识的人——倪匡的妹妹亦舒。 “明华，我今天可是专门来请你讲座的。”亦舒说道。 方明华笑了笑。 亦舒出现在这样的讲座并不奇怪。 她并不像琼瑶那样，是一位纯粹的言情小说作家，表层题材是言情，但本质主题却深入到人性和性别等诸多命题，思想倾向、现实深度和人生哲理都超越了一般言情小说。所触及的社会问题和人情世态的表现深度使小说具有严肃的艺术风格。 而且也很喜欢写散文。 和众人寒暄几句，方明华就走上讲台，立刻引来热烈的掌声。 方明华环视了一眼，大约一百来人，基本上都是年轻人，好多看样子还是学生。 “各位文学爱好者，同学们大家好。”方明华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我今天讲的文化散文写作理论与实践，举的好多例子都是出自我写的这本书散文集。” 方明华说着就从公文包里拿出那本《文明的碎片》，如果哪位同学没有，可以去书展买，九折优惠，而且还可以得到我的亲笔签名。” 台下顿时发出一阵笑声，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现在我们言归正传。”方明华拿起粉笔，转过身很潇洒的在黑板上写两个字：“文化” “既然是文化散文，我就从文化这个词开始讲起。” 其实，方明华讲的内容还是当初在西大礼堂讲的那些东西，只不过理论部分讲要简单些。 毕竟下面在座的未必都是大学生，更不可能有西大那么厚的文学氛围，只要是分析散文集里几篇突出的散文进行分析，当然忘不了讲各种文化历史典故，在座的听得津津有味。 将近两个小时的讲课结束后，接下来就按照惯例就是现场提问。只见一个姑娘站起来问道：“哇内地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吗？” “当然，五千年的文明，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历史遗迹数不胜数，特别是我们秦省，南面有天汉被称为汉人老家，北面有延安为革命圣地，中间八百里秦川，有秦始皇的兵马俑、玄奘的大小雁塔、杨贵妃沐浴的华清池等等，欢迎大家去游玩啊。” 得. 给老家打起广告来。 当然不能跑题，方明华话锋赶忙一转：“我知道，大家对散文等文学作品都很喜欢，有些人还动笔写文章，我希望积极内地投稿，最近我们秦省作协正在筹办一个崭新的文学奖——世界华语文学奖，面对两岸三地甚至全世界文学爱好者，奖金可是很丰厚的啊。” 最后一句话，把大家逗笑了。 自从昨天曾慧燕那篇报道，在座的一些人已经知道内地正在筹备一个世界性的文学大奖，而策划者正是方明华。 趁这个机会，多宣传宣传。 方明华当然不指望这帮年轻人会写出多么好的作品能参赛甚至获奖，只不过是想通过他们让更多的人知道，制造一种氛围。 等讲座讲完也快到吃饭时间，刘以鬯请方明华就在酒楼上吃了一顿饭，沈西城等人陪坐，吃饭中，方明华就说了曾慧燕那篇采访的事。 刘以鬯听了呵呵一笑：“明华，你不用多虑，庄先生不是小气之人，他设立文学奖初衷就是鼓励文学创作和文学评论中成绩优异的青年作家，和你的这个华语文学奖殊途同归.记者嘛，喜欢炒作不必理她。” 方明华放下心来。 按照安排方明华还有一场讲座，其余时间他自己支配，方明华计划在香江呆一周，除了这些正事，还有就是见见认识的朋友，像倪匡他们，另外就是倪匡的“仇人”《环球日报》老板罗斌。 当初方明华写的《雪中悍刀行》就是罗斌在他的杂志《武林世界》上发表并且出版的，后来还改编成电视剧。 对于香江内部这些曲曲弯弯的事，方明华是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客的身份——对我来说大家都是朋友，你们之间的事我不管。 tvb和曾慧燕的报道，一下子让方明华成了新闻人物谈，文学可以，别的方面他基本上都是婉拒。 可是今天却来一位台湾的富豪。 明天早上要再去酒楼讲一堂讲座，方明华躺在床上正和媳妇打电话。 宋棠棠很忙，没时间像别人的夫妻之间喜欢烫电话煲，两人都是三言两语说完各自情况，相互交流。 当然还有一个重点话题就是两个宝贝。 “明华，今天幼儿园老师给我妈说，蕊蕊又在幼儿园打架了，说是班上一个小男孩欺负一个小女孩，她立刻上去打抱不平，结果把那个小男孩鼻子打出血了，家长还找上门来。” 听了媳妇的话，方明华一阵头疼。 这个闺女，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不过还好，有古代侠义风范而不是那种仗势欺人。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方明华只好和媳妇说了声，挂掉电话然后过去开门。 只见门外站着三个人，为首的一个四十来岁，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看着方明华，就是操着一口台湾腔。 “方先生吗？你好，我是台湾林百里。” (本章完) 第562章 有人高价买仕女图 第562章 有人高价买仕女图 林百里？ 旁边的一个秘书模样的男人给方明华递过来一张名片。 方明华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台湾广达电脑董事长。 卖电脑的？ 找我什么意思？ 方明华并不知道这个广达电脑到底如何，实在是搞不清楚，不过还是有礼貌邀请对方进来。 双方坐定之后，林百里开门见山：“方先生，你手里是不是珍藏着张大千先生的《《嘉耦图》？” 方明华听了很惊讶，你一个卖电脑的商人会怎么知道？ 但后面林百里的一句话让他明白过来：“去年年底，内地的西京中国书画院在香江举办了一个书画展，其中就有一幅张大千先生的《嘉耦图》，听举办方王西京院长说那是你的珍品，还说你手中有许多张大千、齐白石的作品。” 日！ 王西京你個大嘴！ 方明华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过对方既然知道也没掩饰，大大方方说道：“是的，我是珍藏了一批张大千和齐白石的作品，林先生，你也喜欢？” 听了这话，林百里原本平静的眼神突然变得炙热起来，他的身子不由得向前靠了靠。 “方先生，你手里除了这张《嘉耦图》，我听王先生说你手里还有张大千画的仕女图？” “嗯，是。” 方明华没有说谎。 张大千不仅擅长画山水鸟，人物画也画的不错，尤其是仕女。 著名画家于非闇曾说：“大千人物，尤以仕女最为画道人赞赏，谓能大胆别创新意。” 张大千先生也曾在一首题画诗中自道：“眼中恨少奇男子，腕底偏多美妇人。” 在方明华的珍藏书画里，有《芭蕉仕女图》《弄玉吹箫图》《调鹦图》等，但方明华还是比较喜欢他的山水鸟，譬如这张《嘉耦图》。 看到方明华直言不讳，林百里立刻说道：“方先生，我非常喜欢张先生画的仕女图，我想收购.” “对不起，林先生，我的画是自己和朋友欣赏的，非卖品。”方明华一口拒绝。 “方先生，别急嘛，听我说完。”林百里继续说道：“只要伱手里这藏张大千的仕女图是真品，无论是多大尺寸，我都愿意以这个价购买。” 说完伸出一个手指头。 “十万港币？” “不，100万港币！” 卧槽！ 100万港币！ 按照现在的人民币兑换港币的官方价格也就是将近70万人民币！ 方明华隐隐记得，当年自己从国家博物馆买那几张仕女图价格还是比较低的，好像也就不到三十元。 过了十年涨了两万倍！ 尼玛的，果然是纸黄金啊。 看来眼前这个中年人也是个富豪。 不过嘛. 方明华震惊之余很快平静下来，他微微一笑：“对不起，林先生，我说过这是非卖品。” 这些轮到林百里震惊了。 虽然这几年香江收藏热兴起，名人字画买卖价格逐年上涨，但像张大千、齐白石等这批民国画家的画，一般也就是六七十万港币，他给出100万港币的价格，绝对是高价！ 因为，他最喜欢的就是张大千画的仕女图。 一百万一幅啊，眼前这个人竟然一口拒绝！ “方先生，或许你不太了解名人字画交易行情，你可以去佳士得拍卖行去问问这两年张大千的字画成交价格，我绝对给的是溢价！”“或许你说的对，不过嘛，我也说过我对这不感兴趣，因为我的画不卖。”方明华一幅轻松的表情。 香蕉你个巴拉！ 林百里心里暗骂一句。 不知道你是真聪明还是傻！ 他调整了下思路，平静了语气，突然换了个话题：“方先生，我听说你在内地创立了一个世界华语文学奖？自己个人捐助了三百万人民币？” “是的。”方明华没有否认。 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但据我所知，一个世界性的文学大奖，两年举行一次，就这点资金是远远不够的，不知道方先生你，考虑过这个问题没有？” “你说的对。”方明华点点头说道：“300万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确实很多，但创立一项国家大奖有点少，这一点我也深有体会，后面估需要的会更多。” “所以，方先生我很佩服你的慷慨大方，但我想，你只是作家不是像庄重文老先生那样的商人，有丰富的底蕴.不能将积蓄全部拿出来吧？这都是你的稿酬和版税收入，不容易啊.出售一部分字画，补充所需资金，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林百里一副我替你着想的表情。 方明华听了略感诧异： “谁说我要拿出全部积蓄办这个文学奖？那我喝西北风去？我又不是傻子，而且还没沦落到要靠卖字画来维持生计吧？” 这？ 林百里没词了。 不过他仍不死心，又要了方明华的联系方式，还说如果将来方明华想出售张大千的仕女图，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他愿意高价收购。 方明华被缠的没办法，只好答应。 等林百里走后，方明华不由得摇摇头。 这家伙，怎么就对张大千的仕女图这么感兴趣？ 晚上，沈西城来到酒店和方明华说明天讲座的事，方明华想了想就问道：“沈大哥，你知道台湾有个广达电脑公司吗？” “当然，知道，那可是非常有名的笔记本电脑公司，成功研制了台湾的第一台笔记型电脑，他们的董事长林百里是一个大富商怎么了，你了解这个干嘛？要买笔记本电脑？” “哦，不是，今天林百里找到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我手里有两幅张大千画的仕女图，非要高价购买，我没答应。”方明华简单说明了下情况。 “也不知道他为啥对仕女图这么感兴趣。” 沈西城听了呵呵一笑。 “我也是听人说闻，说这个林百里特别喜欢张大千、齐白石的画，尤其是张大千的仕女图，只要别人手里有，就不遗余力收购。” 哦.原来如此。 方明华点点头。 他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沈西城来了兴趣：“方老弟，你还是书画收藏家？” “不，算不上。”方明华很是谦虚。 “前几年，内地像张大千、齐白石等人的画比较便宜嘛，我就收藏了一些，没事自己欣赏着玩。” “哦方老弟，那你可要看好，现在这些名人字画在香江台湾还有新加坡这地方可热门了，许多收藏家还有富豪都在收藏.你知道，港台有三大顶级收藏团体吗”沈西城略带神秘的语气。 (本章完) 第563章 港台三大顶级收藏团体 第563章 港台三大顶级收藏团体 “沈大哥，我不知道，你给我说说。”方明华顿时来了兴趣。 没准以后要和这帮人打交道呢。 “第一个叫「敏求精舍」，成员呢，有暂得居主人胡惠春，茶具博物馆创办者罗桂祥，收藏明式家具闻名的叶义;收藏古书画的黄保曦，经营利荣酒店，还有<北山堂>的利荣森;，做暖水壸的范甲，以收藏鼻烟壶为主的皮肤科名医邓仲安，听帆楼后人叶承耀” 沈西城一口气说了好几个人名字，方明华心里只感叹，这些人名字好多听都没听过。 “不过，敏求精舍这些人，年龄都偏大，一些人已经去世，而且有许多人早已不再买东西，有的反倒出售藏品。”沈西城继续说道。 “还有一个团体呢，叫「求知雅集」，起于十年前吧，81年曾在香江中文大学举办过收藏展，成员相对于「敏求精舍」要来得年轻。” “有瓷器收藏家葛士翘、与大千先生熟识的燕笙波、收藏书画、瓷器著名的杨永德、常活跃于拍卖场的名骨董商张宗宪、瓷器收藏家曲桂流、收藏书画的梁义、收藏照相机的陈烘等。” 沈西城又一口气说了一串人名。 “「求知雅集」和「敏求精舍」不同，成员相对年轻。它的成员来自于各个阶层，有企业家、有医生、有地产投资者，他们才是真正具备香港风格的收藏家团体，因为他们活泼、有弹性的收藏嗜好，像极了香港人。” “那台湾那边呢？”方明华听得津津有味。 “台湾最大的收藏团体叫「清翫雅集」，成员基本都是大公司的老板，正道常务董事石重磊、元大集团总裁马志玲、皇龙集团负责人黄任中、台凤集团总裁黄宗宏等等.这些人不是总裁就是董事长，在台湾工商企业界影响力非凡。平时互不相让、有的还是生意场的竞争对手，不过因为“收藏”，反倒能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想想也有趣。” “那这個林百里也是其中一员喽？”方明华又问道。 “算是吧，不过这帮人中，他只能算是个小弟弟，但他有个嗜好，你现在也知道了，他最爱就是张大千的画，尤其是仕女图。” “他曾经在公众场合说过这样一段话：很多人都说我喜欢收藏美女，可是我收藏的都是平面的、长生不老的'美女’，收藏的时候就是这样，以后也不会老;而且买的时候很钱，以后就不钱了。我的'美女’也陪我'睡觉’，并且都挂在我的卧房中;但我也很重视感觉，每次只挂一幅，每个礼拜换一次。老实说，我觉得这些美女还愈看愈立体”。 呵？ 简直就是女痴. 不，侍女痴嘛。 方明华实在是闻所未闻。 “方老弟，你说你珍藏了几幅张大千的仕女图，又不卖给他，我估计林百里抓耳挠腮，觉都睡不好喽。”沈西城最后笑道。 方明华听哈哈一笑。 “那就让他失眠吧。” 售画这事，方明华也就没放在心上，还是干自己正事要紧。 第二天依旧是在原来那座酒楼的三层举行，看来刘以鬯和这个酒店的老板比较熟。 讲的内容也没多大变化，只是换了一批听众，在最后提问中，有个姑娘表现的很积极。 她叫张小娴，香江浸会大学毕业，现在在无线电视台做编剧。 做完这一切，方明华来香江的正事全部结束。 既然如此，方明华就打算第二天返回深圳，然后乘飞机回燕京，下午听说有一场内地申城朵云轩通过香江永成拍卖公司在启德中心附近的海港饭店要举办。 朵云轩申城的老字号，看报纸上的简介，在清光绪年间就成立，经营笺扇的商号，又发展出木版水印、书画中介等业务，鼎盛之时，朵云轩代理书画家达数百人，有“书画之家”“江南艺苑”的美名。 而且也是内地第一家来香江进行书画拍卖的企业。 方明华闲的无聊，就一个人赶了过去，当然是开开眼界。 拍卖会虽然比不上后世方明华在网上视频看的诸如佳士得、苏富比这些顶级拍卖行的拍卖会，但整体气氛还是比较热闹的。参加拍卖的人，方明华自然不认识，不过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百里！ 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个号牌，看来是参加拍卖的。 看到方明华的出现，林百里也愣了愣，不过很友好给了一个微笑，方明华回之，算是打个招呼。 方明华在后面找了张椅子坐下，他最关心的自己手里珍藏民国画家的画，不知道这些画家所画的画，现在拍卖究竟多少？ 齐白石《双鸭图》成交16万港币！ 吴昌硕中堂《富贵图》成交46.2万！ 吴冠中《曲阜孔林》成交57.2万！ 张大千《水榭松风图》成交60.5万！ 张大千的《晚山看云》143万！ 总体而言，齐白石的画价格相对偏低，张大千的画价格大部分都在几十万港币不等，《晚山看云》成了这次拍卖会的冠军。 不知道是因为没看上，或者是没有仕女图的缘故，这一次林百里没有拍到一张画。 看看热闹，拍卖会结束后，方明华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到后面有人叫住他。 “方先生，请留步。” 不用回头，方明华就知道是林百里，只好驻足。 方明华以为他又是提张大千仕女图的事，没想到对方却问道：“方先生，你住在西京？” “是的。” “千年古都啊我还没去过，等有机会一定去看看。”林百里感慨道。 “欢迎林先生来西京旅游。”方明华很客气说了句官面上的话。 “那好，等我去西京游玩，一定要拜访下方先生你喽。”林百里笑眯眯的。 方明华顿时明白。 这家伙还在打自己书画的主意！ “欢迎。”方明华也笑着回了句。 林百里走了。 说实在，方明华自然不想和这些收藏界的大佬关系搞僵。 现在不卖这些画，未必将来就不卖。 而出售的对象，也就是这些人，普通人谁买得起？ 晚上，方明华又去中环一带逛了一大圈，买了些小礼物回去，特别是自己的两个宝贝， 什么娃娃玩具必不可少。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吃完早饭，准备返回内地，这次是沈西城开车送他去口岸。 在酒店里，他没等到沈西城，却等到另外一个人。 年龄和他相仿的男人，对方还没有自报家门，方明华一眼就认出来。 周星驰。 (本章完) 第564章 “我重新给你写个剧本” 第564章 “我重新给你写个剧本” 周星驰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有助理，手里拿着一部大哥大。还有保镖之类好几个人。 “你好，方先生，我是周星驰。”周星驰努力用普通话问候方明华，看样子说的很费劲，但神情却很恭敬。 “你好，周先生，请进。”方明华做了个手势。 大部分人都很自觉留在门外，进来的只有周星驰和一个助手模样的男人。 两人坐下，方明华又给他们各自倒茶。 房间桌椅有限，方明华干脆就坐在床边。 这时候他仔细看了看周星驰。 这個时候没人叫他星爷，一般都叫他星仔，有的人还叫他周星星。 虽然没有升级到“爷”，周星驰已经是香江映影坛炙手可热的明星。 光今年（1991年）《整蛊专家》《逃学威龙》，包括现在正在香江地区热映的《赌侠2上海滩赌圣》，已经有三部电影上映。 其中《逃学威龙》在香江地区票房高达4382万港币，是今年票房最高的一部电影。 香江媒体将周星驰与成龙、周润发并称为“双周一成”。 这些都是方明华这几天来香江在报纸电视上娱乐新闻节目里看到的。 周星驰，已经进入他演艺生涯最辉煌的时期。 相比于荧幕上那浮夸肢体动作和语言，现在坐在沙发里的周星驰显得很安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还有点羞涩的表情，很像邻家的大男孩。 方明华主动问道：“周先生，你找我什么事？” “方先生，我听闻你来香江，特地来登门谢谢你。”周星驰说的是粤语，旁边的助理很快翻译成国语说出来。 “谢我？我什么？”方明华有些惊讶。“周先生，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 “是的，不过我仰慕你已经很久，因为这本书。”说完周星驰示意助理。 他助理姓田，叫田启文，立刻从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本书递给方明华。 竟然是《悟空传》！ 只不过有些磨损和陈旧，看样子已经买了好长时间。 《悟空传》是方明华在83年写的，本来是《收获》杂志社副主编肖岱的约稿，邀请他写意识流小说。 于是他写了这本《悟空传》。 当时国内氛围不好，所以肖岱建议他想办法去香江出版，后来联系上金老爷子的《明报》出版社最终在香江出版。 一晃八年过去了。 这本小说在方明华的系列作品中，并不算突出，用的意识流手法写作，颠覆原著又有恶搞成分，刚开始出版新鲜一阵，后来几乎就无人问津。 没想到现在突然在周星驰手里！ “方先生，八年前我就看过这本书，当时我刚从无线电视艺员培训班毕业，在一档儿童节目里打工。” 周星驰的语速比较慢，和他电影中截然相反。 “有一天下班，我去尖沙咀乐道的辰冲书店看书，那个时候我经常那里逛，无意中我看到你写的这本《悟空传》。” “当时我被深深的震撼，那只无法无天的猴子，包括书中的“无厘头”语言，我都感到非常新鲜。我突然有一种启发，小说这样写为什么电影不能这么演？如果把它拍成电影，是不是也很好看？当然我也清楚，现在不是时候，我没这个能力，对当时的我来说，将它拍成电影，只是我的一个梦。” “这十年来，我在影视圈摸爬滚打，出演了不同风格的电影，也努力尝试着这种无厘头表演方式，还好略有小成，于是我觉得我可以完成这个梦想了。” “这次，我从电视上知道你来香江，对我来说这是个机会，于是我找伱，就希望能将这本书的影视改编权卖给我，圆我这个梦。” 听了周星驰这番话，方明华有些感动，不过他笑了笑说道：“周先生，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觉得，还有一部关于改编自《西游记》剧本更适合你。” “还有？在哪？”“我给你写。” “你？” 周星驰和他的助理都有些吃惊。 只听到助理田启文冷哼一声，用怀疑的口气说道：“方先生，你是不是不想卖给周先生这部书的改编权，故意糊弄我们吧？告诉你，除了周先生，香江没人会看上这玩意！” 方明华没有理他，只是看着周星驰。 “周先生，我马上就可以写给你。” “马上？” “对，就在酒店，也就一天时间吧，明天的现在你就可以来取。 卧槽！ 一天时间？！ 吹牛不打草稿！ 两人瞪大眼睛。 “只不过”方明华又说道。 “只不过什么？” “酒店没有电脑。”方明华解释道：“我在家写作都是用电脑，手写实在太慢，一天恐怕不行。” “这个容易。”周星驰立刻对他助理说道：“文仔，你马上让人买一部电脑过来。” 田启文本来还想来过说什么，看到周星驰的眼神，赶紧拿起大哥大，向外走去，在门外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就在这时候，又有人敲门进来，是沈西城。 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周星驰，沈西城一愣；“星仔，你怎么来了？” 很明显，周星驰和沈西城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周星驰赶忙站起来笑着说道：“沈大哥，我找方先生，想把他写的小说《悟空传》拍成电影，不过他说，想重新给我写一部更合适的。” 沈西城听了哈哈一笑：“星仔，方先生不仅小说写的好，写剧本也是一流，在内地被称为第一编剧，你找他，找对了！” “沈大哥，你客气了。” 方明华谦虚了句，又给沈西城倒了杯茶，三人就在房间里闲聊起来。 田启文动作也快，很快就让人拿来一个崭新的笔记本电脑，方明华打开一看，装的是windows3.1版，和内地差不多，不过是繁体版的，竟然还有繁体版的wps。 嗯.这不错。 wps用惯了，别的软件不习惯。 当方明华调出输入法，顿时傻眼了。 竟然没有五笔，是仓颉输入法？ 一问才知道，香江地区的人都是用这种输入法！ 有点尴尬 方明华只好说道：“不好意思，我不会用仓颉输入法，这样吧，我今天先过关，去深圳那边找电脑写作，等写完以后再联系周先生你如何？” 田启文脸上又露出鄙视的表情，还没开口，周星驰却说道：“好的，方先生，我等你的消息，你也把这部电脑带走。” 方明华也没客气，等周星驰一行人走后，立刻收拾行李，坐上沈西城的车通关，进入罗湖口岸后，方明华立刻找了一家电脑公司将笔记本电脑格式化后重新装上简体版w3.1以及繁体版的wps，五笔输入等乱七八糟软件，然后打的直奔罗湖东湖宾馆。 他要写的就是《大话西游》 (本章完) 第565章 564《大话西游》 第565章 564《大话西游》 西游电影系列，没有比这个剧本更适合周星驰演了。 而这个剧本，方明华也非常熟悉。 电影刷了好多遍，那些感人的剧情和耳熟能详的经典台词信手沾来，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我的意中人是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踏着七色云彩回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我猜不中这结局 包括电影的剧本，方明华没来到这时代认真研读过，这是作为后现代主义经典电影作品，上大学学时候在课堂上老师还解构过。 拼贴式的电影语言、对“崇高庄严”的瓦解、布莱希特间离效果的运用 无不透露出浓浓后现代主义。 既然如此，写呗。 方明华打开电脑调出wps，很快写起来。 (黑夜，旷野) 观音:孙悟空，你这个畜牲，你本来答应如来佛祖护送你师傅唐三藏去取西经，你居然跟牛魔王串通要吃你师傅，你知不知道犯了弥天大罪? 孙悟空:少罗嗦!你追了我三天三夜，因为你是女人，我才不杀伱，不要以为我怕了你了! 唐僧:悟空，你怎么可以这样跟观音姐姐讲话呢? 悟空:哗!不要吵! 唐僧:你又在吓我! 观音:你不是怕我，又为什么要打伤紫霞仙子，抢走她的月光宝盒呢?你不就是想躲开我吗悟空:既然躲不了，那老孙就跟你决一死战! (悟空将月光宝盒随手一抛，正好砸在唐僧头上。) 唐僧:啊啊!大家不要生气，生气会犯了嗔戒的!悟空你也太调皮了，我跟你说过，叫你不要乱扔东西，乱扔东西这么做……(咣当，悟空棍子掉在地上)你看我还没有说完呢你把棍子又给扔掉了!月光宝盒是宝物，你把它扔掉会污染环境，唉，要是砸到小朋友那怎么办?就算没有砸到小朋友砸到那些草草也是不对的呀! (悟空一把抓住唐僧手中的月光宝盒) 唐僧:干什么? 悟空:放手! 这一天，白天到晚上，除了出去吃饭，方明华基本上都是关在酒店房间里写这个剧本。 其实大话西游上下两集剧本字数并不多，也就三万多字，可以说是相当的短。 本来这個剧本都是边拍边写，一切都是由导演和演员发挥。 方明华当然不会吃力不讨好写太多。 写到晚上十点，上下两集的剧本全部写完，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感觉没啥问题。 关机，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床，吃了早饭，到前台按照周星驰留下的电话号码，就打了过去。 “周先生，我是方明华，剧本写完了你让人过来拿吧。” 方明华又告诉了自己的住址，就下楼去吃饭，顺便逛一逛。 东湖宾馆在八九十年代的深圳还是比较有名的，第一批涉外宾馆，在室内可远眺梧桐山，近观东湖景。 卡拉ok、歌舞厅、游泳池一应俱全，还有桑拿房！ 昨天忙了整整一天，心神疲惫，去桑拿房蒸蒸.方明华转身就走进桑拿房，蒸了一阵子，又找了个女技师给按摩。 当然，大保健什么的就算了。 蒸完桑拿一身轻松，方明华换上自己的衣服就去自己房间，晃晃悠悠走进大厅就看到沙发上坐着几个人，看到他立刻站起向他走来。 为首的竟然是周星驰！ 哎呦，亲自来深圳了？ “方先生，周先生等了快一个小时了。”说话的是他的助理田启文，中明显带有埋怨的语气。 “我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就去蒸了个桑拿。”方明华笑着解释。 田启文还想说什么，却被周星驰止住，用他非常蹩脚的普通话说道：“没关系的，方先生，我现在能看看你的剧本吗？” “可以，我们上楼。” 众人簇拥着周星驰上了三楼，依旧助理跟着周星驰进了方明华的房间，其余很规矩的站在房间门口。 方明华也没迟疑，打开电脑调出昨晚写好的剧本。 “没有打印机没法打出来，就在电脑上凑合看吧。” 周星驰也多说什么，坐在椅子上盯着屏幕认真看起来。 方明华也没打扰，泡了一杯茶慢慢喝着。周星驰看的并不快，三万字的剧本反复琢磨，前后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方明华把喝淡的茶水又换了两次，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才看到周星驰从电脑前抬起头看着他，神色有点激动。 ‘“方先生，你这个剧本我要了！二十万港币怎么样？” 平心而论，周星驰给的价钱并不低。 香江人历来不重视编剧，有名的编剧写个剧本最多也就五万港币。 方明华也没在乎这些。不过有的话他要说下。 “周先生，作为一名编剧我当然希望你拍出来，但我还想多说一句，这个剧本颠覆传统，拍出来观众是否能接受？你要认真考虑。” 周星驰沉吟了下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我考虑过，但我想试试。” “那好吧。” 周星驰很明显是有备而来，立刻拿出一份制式合同，还是繁体字的，方明华仔细看了一遍，落款竟然是星炜有限公司。 哦，这个时候，那个让因拍《大话西游》电影倒闭的彩星电影公司还没成立。 方明华签上自己名字之后，对方拿出一张三寸盘，方明华拷了进去，一切ok。 对方要离开的时候，方明华突然说了一句： “周先生，如果你要拍这部电影，我建议你去内地，在宁夏有个叫镇北堡西部电影城的地方，那里的外景非常社适合。” 方明华就简单把镇北堡情况简单介绍了一遍。 “谢谢方先生，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周星驰要走，方明华却叫住他。 “周先生，你的笔记本。”方明华说着指了指桌子的笔记本电脑。 “方先生，就留给你吧，做个纪念。”周星驰一脸微笑。 “谢谢” 周先生带着一帮人走了，方明华也准备乘飞机返回西京。 历史上，周星驰是找西影厂合作拍摄这部电影的，可惜的是上映的时候巨亏，结果他刚刚成立彩星电影公司因此倒闭。 方明华不知道这次周星驰会不会找刘镇伟做导演拍戏，会不会找西影厂合作，也没主动推荐宋棠棠的盛世影视。 自己现在这是编剧身份，说多了反倒无益。 况且，电影初上映扑街，这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一切随缘吧。 晚上，方明华乘飞机赶回西京。 (本章完) 第566章 宋棠棠要去美国 第566章 宋棠棠要去美国 方明华也没提前打电话让宋棠棠来接机，到了西京西关机场后就直接打的回家。 一开小院子大门，一条黑影从廊檐下扑了过来，原来是德牧小豆苗，朝着方明华摇头摆尾。 小豆苗已经一岁多，已经成年，长的有半米多高，威风凛凛，黑黄相间的毛发像云一样浓密。 但家人还是习惯于叫他小豆苗，方明华笑着摸了摸狗头，一块朝一楼客厅走去。 来到客厅，就看到宋棠棠穿着睡衣从楼梯下来，顺手接过他的行李箱。 “明华，你回来了？刚好，我明天准备去美国，我还准备给你留个纸条。” “你瞧你，我刚回来你就要走。”方明华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 “没办法，剧组准备一切就绪，大家总不能等我一个人吧？”宋棠棠解释道。 原来，《燕京人纽约》剧组一切准备就绪，准备去美国纽约实地拍摄。 宋棠棠作为这部电视剧的制片人，准备亲自带队去美国。她已经去过一次美国也会说英语，交流也方便。 而且，她还想去看望自己的表妹李丽。 这些宋棠棠都给方明华说过，所以方明华也没感到多少惊讶，只是顺口吐槽了句。 方明华先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又换上背心大裤衩，夫妻俩就坐在客厅沙发上聊起天来。 方明华说了香江之行遇到的事，包括最后帮周星驰写《大话西游》剧本。 “哇你竟然帮周星驰写了剧本，快让我看看！”宋棠棠顿时高兴起来。 方明华只好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调出剧本文档，宋棠棠很认真看起来。 开始咯咯直笑，后来渐渐不笑了，代之而来脸上充满伤感和一丝迷茫。 她抬起头看着方明华：“你确定你写的是喜剧？” “为什么不是？”方明华笑着反问。 “什么喜剧，明明就是个悲剧嘛。”宋棠棠撇撇嘴：“看的我一個中年妇女眼眶都酸酸的。” 额的神呐。 伱什么时候成了中年妇女？！ 自从今年宋棠棠过完30岁的生日之后，就经常在方明华面前自嘲说自己老了，青春不再。 其实，宋棠棠从小跳舞，身材一直保持很好，平时也很注意保养和锻炼，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 女人嘛. 总喜欢对着镜子感叹韶华易逝容颜易老，就连宋棠棠这样很清冷理智的女人也是如此 方明华自动忽略媳妇这句话，笑着回答：“真正的喜剧往往就是喜剧是外表，悲剧才是内核换个角度，从一名电影出品人的身份在审视这个剧本。” 方明华提醒道。 宋棠棠神情立刻冷静下来，她重新看了剧本，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你这个剧本几乎是为周星驰量身定做，他一定会演好，只不过这部电影如果真的拍出来，能否受到观众欢迎，获得好票房不好说。” “为什么？”方明华故意问道。 “第一，这个剧本跟你写的那部《悟空传》一样颠覆了《西游记》，如果拍出来，肯定会挨骂。” 方明华点点头。 “还有呢。” “第二，单就剧本而言，剧本结构过于超前，时空线索太乱，用你们作家的话说这叫意识流，但读者很有可能看不懂。” “文学作品是有一定的阅读门槛还能说的过去，但拍成电影，要让普通观众甚至接受我看很难，所以这部电影如果拍出来，即便是周星驰，注定扑街。” 宋棠棠的语气很肯定。方明华笑了，突然又问道：“如果，周星驰想和你们盛世影视合作拍这部戏，你同意不同意？” 宋棠棠闻言一惊：“你给周星驰说了这事？” “怎么会？你是总经理，我可不是，扑街的电影我怎么会让你们的公司进火坑？” “那就好不过”宋棠棠语气变得有些纠结。 “如果拍好，绝对是一部划时代的电影，但有可能票房惨败，哎如果现在盛世影视有个五六千万的资金，我就接！” 方明华听出媳妇的意思。 这个剧本再加上周星驰的主演，如果再有一个好的导演，肯定能拍出一部非常好的电影，但票房有可能不行，要亏本。 但公司有个几千万的资金，就不怕亏本啦 不过现在盛世影视还没有。 公司成立，启动资金也就二百来万，先后只拍了两部电视剧，虽然狂赚了将近两千万，但现在即将拍摄的《燕京人在纽约》以及《大红灯笼高高挂》又投入不少。 《大红灯笼高高挂》预算400万人民币，《燕京人在纽约》由于在美国拍摄的原因，预算高达150万美金，折合人民币800万！ 一招不慎，就有可能倒闭！ 宋棠棠纠结了会，突然一笑：“好啦.咱们只是假设，我纠结这些干嘛？明天我就要去美国，我还得给你交代点事。” “文学奖筹备的事？出啥问题了吗？”方明华关心问道。 “没有，陆大哥坐镇，你担心什么？现在正在准备在国内外报纸上刊登征稿启事。”宋棠棠回答道，又继续说道：“是叫你叔叔的那个姑娘又来啦。” “叫我叔叔？你说王梓？” “对，王梓结束了在甘省的支教工作，本来准备回申城，路过西京又找你，结果你去了香江，她听说你在筹备文学奖，就自告奋勇要求留下帮忙！” “啊？陆大哥同意了？” “陆大哥只是临时负责，这种人事上的事他怎么好点头？是我替你同意了！” “你？” “对啊，你不是说评委办的人手有些紧张嘛，王梓本来就爱好文学，姑娘嘴甜做事又麻利，所以我就替你留下了。” 方明华点点头。 确实也是如此。 只是，替我？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只听到宋棠棠又说道：“王梓怎么说也算是朋友吧？一个姑娘家在外面租房也不好，我就干脆让她住进杂志社集资那套房，和李虹颖住一起。” “嗯，这倒也好，互相有个伴。”方明华同意。 “喂，明华，我可不是给你金屋藏娇啊。” 方明华瞪了媳妇一眼：“我是那种人嘛？” 宋棠棠咯咯笑了。 “我知道，和你开玩笑，好啦，该说的我说完了，我得上楼去收拾行李，对了！两个宝贝孩子现在还在我爸妈那里，你要经常过去看看！” “放心，我明天就把他们接回来！” “别，工作上你还有一大堆事，把你累坏怎么办？还是放在我父母那，你经常过去看望就行——我把蕊蕊的钢琴让人都搬过去了。” 真是一个好妈妈呀。 方明华心里感叹。 (本章完) 第567章 丰厚的奖金 第567章 丰厚的奖金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开车送宋棠棠去火车站，同行的还有她的秘书许慧。 和剧组的人一块先到燕京，在汇集其他演员乘飞机赶赴纽约，在那里进行为期四个月的拍摄。 方明华送走媳妇之后，没有回家而是开车赶到省作协大院，到评委会办公室果然看到王梓。 “方老师，你从香江出差回来啦。”王梓看到他赶忙招呼。 或许是上班期间，她也不好意思再叫方明华叔叔，和李虹颖一样叫老师。 方明华点点头：“来这里还习惯吧？” “挺好，虹颖姐姐特别照顾我。”姑娘开心说道。 方明华也没说什么，拿出从香江买的嘉顿利草莓味夹心硬，每个办公室放了一小袋，大家都开心吃起来。 张艳倩具体负责评委会办公室工作，就主动向他汇报了最近工作进展状态。 “在陆遥老师的安排下，我们已经向《人民日报》和《光明日报》发去了征稿启示，将在8月1日刊登。” “香江的《大公报》和台湾的《联合报》呢？” 方明华又问道。 “也都来了回执，《大公报》《联合报》也会在8月1日刊登。” “另外，旧金山的李丽老师也发来传真，说是已经联系上《纽约时报》和英国的《泰晤士报》，也会刊登咱们的征稿启事，日本的《读卖新闻》也发传真过来了。” 方明华很满意点点头。 虽然说是面向全世界的华语文学大奖，但这是首次评奖，无论是从经费和可行性角度考虑，摊子不宜过大。 两岸三地，以及英美日本这三个国家征稿即可，如果效果不错，下一步再扩大征稿范围。 “方主席，这是要给各大杂志和出版社发邀请函的名单，你看下。”张艳倩说着，又从抽屉里抽出一份资料递给方明华。 像茅盾文学奖以及原来的全国中短篇优秀小说奖的评选，除了在报纸上简单刊登一条消息之外，都是以中国作协的名义，向各省作协发出通知，让他们各自推荐参选作品。 方明华的华语文学奖是挂靠在秦省作协名下，当然不能向兄弟省作协发出通知，而且他也不想走官方渠道。 既然如此，还不如以评委会的名义向各大出版社发邀请函好了。 《当代》《收获》《城》.香江的三联书店、台湾的皇冠出版社等 杂志类有《人民文学》《文汇》《小说月报》.还有《香港文学》、台湾的《联合文学》.基本囊括了两岸三地著名的文学刊物杂志林林种种不下四五十个。 方明华扫了一眼，又问道。 “陆遥看过了？” “嗯，这是陆遥亲自拟定的。” “那行，等报纸上公开征稿启事刊登之后，就向这些单位发出邀请函！” 8月1日，国内两家重量级报纸《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以及香江的《大公报》台湾《联合报》日本《读卖新闻》美国《纽约时报》英国《泰晤士报》》同时刊登了一则征文启事：“首届世界华语大奖征文正式启动！” 征稿范围：1990年1月1日至1991年12月31日，在两岸三地任何一家杂志社公开发表的长篇、中短篇小说、散文、诗歌（诗集），都可以参加评选。 同时，在这個时间段，在世界各地发表的非华语文学作品，在征稿规定的时间内翻译成中文也可以参奖。 投稿截止日期为1991年12月31日，然后进入评选阶段，获奖名单公布预计是在来年4——6月公布。 征稿启事中，还详细说明了作品要求，评选规则，以及评委会成员名单及简历，读书班成员名单等等。特别是评委会成员名字在文学界个个如雷贯耳。 当然，更让读者们惊讶的是获奖作品奖金。 获奖长篇小说奖金：十万元！ 中篇小说：八万！ 中短篇小说以及散文诗歌（集）六万！ 包括入围作品（每个类型作品入围五篇，也会获得5000块奖金！） （非大陆作家获奖，可以按照官方汇率兑换成美元支付。） 奖金数目一公布，无论是读者还是作者顿时沸腾了！ 长篇小说十万元！ 要知道刚刚举办不久的第三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也仅仅只有5000元！ 有人甚至偷偷拿英语世界最高文学奖——英国布克奖相比，听说获奖的奖金是一万英镑，按照当时汇率折合人民币也才8.7万。 华语文学奖的奖金完全可以和布克奖媲美！ 外面世界的消息还没有反馈过来，但内地作家首先兴奋起来，这两年在发表过小说自认为比较优秀的，纷纷打电话和催促投稿的杂志或者出版社推荐自己的文学作品。 获奖估计不容易，但即便入围也好啊。 5000元人民币呢，相当于茅盾奖啊。 但，有些出版或者杂志社的主编犯了难，评委会办公室已经发来邀请函，欢迎投稿。 不过后面还缀了一句：每个类型的作品推荐书目在三到五篇为宜。 这到底是鼓励推荐还是限制篇幅？ 当然也有不在乎这些的，信函中又没有规定死，多推荐几篇又如何？多点邮寄费而已。因为评委会办公室规定，所有投稿的作品必须一次性寄来五本，便于评委会委员之间阅读交流云云。 于是，各个杂志社、出版社的包裹信函如雪片式的飞来，评委办公六个工作人员一天的工作任务就是登记造册，为此，方明华干脆把周星驰送的笔记本电脑贡献出来，让评委会办公室工作人员们用。 评委会工作人员还要初审看出版时间是否符合要求，然后再邮寄给分布在全国各地的读书班成员。 方明华也是读书班成员之一。 除了他，秦省的还有路遥、贾平娃、陈中时、白苗以及《小说评论》主编王宇。 开始有人劝他直接当评委，方明华最后还是婉拒。 自己操办的，还是低调点好，评委会还是让那些大佬们担任吧。 方明华的工作开始忙起来，不仅作为读书班，要认真阅读投稿的作品，每一部作品都要写出书面的评价，书的优点以及不足等等，然后等明年读书班讨论会大家进行综合评估。 同时作为评委会办公室的负责人，还要处理一些具体事务。 譬如今天，就突然接到一个来自海外的电话。 “方老师，有个韩国人打电话找你。”王梓跑到方明华的办公室的，大声说道。 “韩国人？留学生？”方明华问道。 “不是，是从韩国国内打来的，他的汉语说的可真难懂。” 韩国国内？ (本章完) 第568章 567这玩意你们也要争？！ 第568章 567这玩意你们也要争？！ 方明华到了隔壁办公室，拿起座机话筒。 “我是方明华，你是哪位？” “方先生，数年不见？可好？我是金东旭。”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很客气，但普通话说的果然非常别扭。 但方明华听清楚了，不过他愣了愣。 “金东旭？我们认识？” “方先生果然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在86年一块参加过美国爱荷华国际写作计划。” 哎呦 方明华一下子想起来了。 原来是这位公子哥们啊。 人家还是《韩国日报》社长金昌浩的二儿子呢。 当时，在美国爱荷华参加国际写作计划的时候，日本国内讲谈社旗下《周刊少年magazine》正在连载方明华写的那部太空科幻《我们的征程是星辰大海》，金东旭知道后感到很不爽。 专门找到方明华，要求也要引进这本书的版权，在韩国以朝鲜文连载！ 卧槽！ 这玩意也要争？ 方明华当然乐意。 回国以后经过商谈，最后金《韩国日报》旗下的《周刊韩国》也开始连载这本小说。 当然其中日本人修改的那段情节又改了回去，三国大佬们纷纷痛揍织田信长. 从此以后，方明华再也没联系过这个公子哥们，不知道今天为什么突然打来电话？ 当然，在电话里要保持一定的礼貌：“不好意思啊，金先生，你今天打电话找我，有何贵干？” “方先生，你那个世界华语文学奖征稿启事，在日本国内刊登，为什么不在我们韩国刊登？！” 金东旭语气带着些许质问的口气。 卧槽！ 这玩意你们也要争？！ 人家日本好歹有川端康成、芥川龙之介、大江健三郎等著名文学家，包括现在正走红的村上春树，你们韩国有个锤子？！ 投放征稿启事？是不是浪费我的钱？ 方明华刚准备一口拒绝，没想到金东旭说道：“方先生，请你务必在我们《韩国日报》上刊登征稿启事，除此之外，还要在《朝鲜日报》、《中央日报》上刊登！所有费用，我個人支付。” 卧槽！ 好大的口气！ 不过，我喜欢。 免费打广告，何乐而不为？ 即便你们韩国没啥文学，扩大这个奖项的影响力也不错嘛。 方明华立刻表示同意，还很贴心的说将把朝鲜文版的征稿启事立刻传真给对方，免得麻烦对方找翻译。 “艳倩！艳倩！”方明华挂掉电话立刻喊道。 等张艳倩过来，方明华简单交代了几句：“你立刻去一趟外院，找个懂韩语的学生来！学生放假？那就请个老师！” 没过几天，一则世界华语文学大奖征文启事出现在韩国几大报纸上。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征文工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方明华的工作除了处理点评委办公室工作，更重要的是作为小说组读书班成员之一，阅读各地的投稿。 余桦的《在细雨中呼喊》 苏童的《米》 刘振云的《故乡天下黄》 迟子建的《茫茫前程》 王安依的《乌托邦诗篇》 叶兆言的《采红菱》 基本上都是八十年代出现的新锐作家，进入九十年代后，他们的创作也进入高潮，佳作倍出。当然也有老一辈作家的作品 刘斯奋的长篇历史小说《白门柳》第二部。 叶辛的《孽债》. 哎呦 竟然把将要获得下一届茅盾文学奖的作品也寄来了？ 刘斯奋的《白门柳》（一二部）可是和陈中时的《白鹿原》等一起获得了第四届茅盾文学奖的！ 方明华立刻拿起这本书仔细阅读起来。 《白门柳》是作家刘斯奋创作的长篇小说，共3册，分别为：《夕阳芳草》、《秋露危城》、《鸡鸣风雨》，主要写了风雨飘摇下的大明王朝一段惊心动魄的历史。 这次投稿的是第二部《秋露危城》。 主要写李自成率兵攻入bj，明崇祯的突然灭亡给江南造成了冲击和极度混乱。为江南半壁河山，拥立新君，以史可法为首的东林集团与以马士英为首的政治势力展开较量。政权内部的矛盾日趋尖锐，各派斗争惊心动魄，甚至爆发内战危机，直至清兵一举南下。 作品通过对黄宗羲、陈贞慧、史可法、董小苑等一系列著名人物的命运、性格变化的描写以姿采纷呈的运笔多层次、多角度地展现了一幅场景辽阔、人物众多的历史长卷，具有极强的历史穿透力和艺术感染力。 这本书肯定能通过读书班的初评的。最终能否获得首届华语文学奖？估计还是个大大的问号。 当然，这是评委们的事情啦。 方明华在家书房里认真阅读着书，书桌上还放着一摞，都是各地来的投稿。 他不太喜欢去作协那边，办公室小有点嘈杂，读书还是找个清净的地方。 《白门柳》写的很长，光第二部《秋露危城》就将近四十万字，阅读需要一定的时间。 总不能自己知道他要获得茅盾奖就不仔细阅读，随便胡乱写评语吧？ 每本书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 方明华看了一阵，眼睛有些困就决定下楼去看看院子里的草草。 媳妇去美国了，两个孩子在丈母娘家，家里只剩下他一人还有一条忠实的德牧和一只懒猫。 夏天的小院很安静。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里的电话响了，方明华走进客厅随手拿起话筒。 是张艳倩打来的。 “方主席，香江、台湾那边的寄来作品了！”姑娘在话筒里的声音很兴奋。“而且好几篇呢。” “是吗？” “嗯嗯，方主席，伱有时间过来看看。” “好吧，我过来一趟。” 方明华挂掉电话，换上t恤长裤，开车出了家门直奔作协。 自从评选工作启动之后，张艳倩他们都担心一个问题。 海外的作品咱们暂时先别想，如果港台那边不投稿怎么办？ 首届世界华语文学奖，成了内地作家自己关起门来的狂欢，港台那边冷眼旁观，哪有什么意思？ 投稿前段时间，港台那边果然没动静，这让张艳倩他们有些着急。 不过方明华反倒能沉住气，笑着说让他们别着急。 香江的严肃文学作家，除了已经是评委的刘以鬯，剩下的也只有西西、李碧华等，真不多。 但是台湾那边还是有的。 看吧，这就来了。 方明华驱车赶到作协大院进了评委办公室，几个姑娘都很激动。 李虹颖已经把进来的作品整整齐齐放在方明华的办公桌上。 香江三联书店寄来西西的《哀悼乳房》 新星出版社寄来了李碧华的中篇小说《饺子》！ 台湾的洪范书店（出版社）也寄来琦君的《橘子红了》！ 九歌出版社寄来了洛夫的诗集《月光房子》！ 卧槽 都是精品啊。 (本章完) 第569章 来自美国作家的稿件 第569章 来自美国作家的稿件 李碧华的代表作就是那部《霸王别姬》，被陈开歌拍成电影获得戛纳国际电影节金棕榈大奖。 另外还有《青蛇》《饺子》后来都被改编成电影，其中《饺子》是由杨千嬅、梁家辉等著名影视明星主演，斩获香港电影金像奖，创下年度类型片最高票房。 琦君的《橘子红了》后来都被改编成电影，电视剧，最出名的就是李少红执导，归亚蕾、周迅、黄磊等人主演的电视剧。 洛夫拿着诗集《月光房子》也来参奖了！ 著名的现代诗人，被诗歌界誉为“诗魔”！这可是和余光中、郑予愁齐名的台湾诗人。 哎呀，洛夫的诗集也来参奖，海子的那本《海子中短篇诗选》面临巨大威胁！ 原来，盛世图书出版公司以海南出版社的名义也向评委会寄来的文学作品，就是90年出版的《海子中短篇诗选》。 是这次大奖诗歌类强有力的竞争者。 本来盛世图书还有两本书也能拿得出手，就是方明华的长篇小说《天行者》，以及散文集《文明的碎片》，但方明华是读书班成员所以只好作罢。 说实在，方明华心里还是很看好海子的这本诗集的。 但是有了洛夫的这本诗集，将来是不是会起什么变数？ 当然这是评委会的事，方明华无法干涉。 方明华简单翻了翻这几本书笑着说道：“这些作品大部分都是女作家所写，我建议你们几个可以好好学习学习.” “我先看看这本《饺子》！”王梓毫不客气拿过那本书。 李颖红看了看，竟然拿的是西西的《哀悼乳房》。 方明华只是建议，从不勉强。 有了这几部港台作品，他相信港台别家出版社也会拿出自己的得意之作。 现在他想的是海外。 日本、英国，或者美国有没有投稿的？ 美国，旧金山。 李丽上完今天大学暑假文学夏令营最后一节课，拿着讲义，去学校停车场开着自己那辆福特车准备回自己的住所。 房子是当初方明华给了她十万美金，了8.6万买的，一栋八十平米的平房还带个小院子， 位于学校东边默塞德湖大街附近的一个社区，房子虽然不大，但这里环境优美，李丽很喜欢。 虽然名义上已经结婚，但实际她一个人住在这里。 和结婚前没什么两样，除了上课，偶尔会找自己在伦敦上学的同窗好友黛米玩，大部分时间都在翻译来自国内的小说。 她和葛浩文夫妇以及几個同事组成的翻译团队利用业余时间翻译了国内大量的新锐作家作品。像莫言、余桦、残雪、苏童等，让外国人也看到中国新一代作家的文学力量。 当然，她翻译最多的是方明华的作品，这不，刚刚翻译完那本《暮光之城》。 李丽有些想不通，为啥方明华能写出这样感人肺腑的爱情小说？ 《廊桥遗梦》《人鬼情未了》. 无论是她对方明华的了解，还是表姐棠棠的话，方明华似乎都不是个感情非常丰富的男人。 他的兴趣爱好更接近一个中年男人：喝茶、打小麻将，练字、听听歌曲还有秦腔，看书。 舞厅、录像厅、现在国内开始兴起的卡厅几乎和他绝缘。 但不管怎么样，他写的东西，李丽就是喜欢看。 有严肃作品也有比较流行小说。 李丽找到自己的福特车，打开车门刚准备钻进驾驶室，突然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白人男子向他走来。 面孔很陌生，不像是学校的老师。 李丽顿时有点紧张起来。 旧金山的治安并不好，所以她很少一个人乱逛，特别是晚上。不过这是大学校园，相对于好点。 对方走到她车前停下脚步，倒显得很有礼貌，用一口带有西部口音的英语问道：“您就是李丽小姐？” “是的，我是，请问你是？” “我叫罗伯特奥伦巴特勒，是一名作家。”对方自我介绍。 罗伯特奥伦巴特勒？ 李丽听了感到惊讶。 她可是听过这个名字的。 巴特勒在美国也是很有名气的一位作家，他的短篇小说曾入选年度《美国最佳短篇小说选》，获得过获全国杂志小说奖等奖项。 他的小说有一个他共同特点，与他的一段经历有关。 六十年代末，他应征入伍参加越南战争，在驻越美军先后从事情报和翻译工作。 而这段经历成了他的写作源泉，所以他的作品好多都是写越战的。 既然对方是作家，李丽的警惕心慢慢收起，笑着问道：“你好，巴特勒先生，你找我有事？” “李丽小姐，我听闻你是著名的翻译家，非常擅长中英文作品互译.所以我想请你翻译我的一篇小说，我想参加在中国举行的文学大奖。” 说完，巴特勒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报纸递给李丽，正是刊登了征文启事的那张《纽约时报》。 太好啦. 姐夫还在担心有没有外国作家投稿呢！ 李丽心里暗喜，但脸上依旧保持着一种平静微笑：“能否将你的小说拿来让我看看？” 巴特勒立刻从公文包里又拿出一沓文稿交给李丽。 竟然还是打印版的，还没有发表！ 她又看了看小说名字《 agoodscentfromastrangemountain》 是一个短篇小说，内容并不长，李丽大概浏览了一遍，以第一人称的写的，一个越南移民叙说他们在美国的生活，以及战争带给他们的伤痛。 啊呀 表姐不是现在在纽约正在拍一部《燕京人在纽约》的电视剧吗？ 这个短篇写的是越南人在美国生活，是对越战的反思和人间的离散伤情。 嗯.初看还是挺不错的。 李丽浏览完抬起头看着对方。“巴特勒先生，我可以给你翻译成汉语。” “太好了！我希望越快越好，我会给您支付翻译费的。”巴特勒赶忙说道。 “ok!，我尽快。” 两人相互留下电话号码，李丽说等翻译好以后打电话通知他。 “谢谢，谢谢。” 巴特勒走后，李丽也很开心。 赶紧翻译出来寄回国内！ (本章完) 第570章 悠闲的国庆 第570章 悠闲的国庆 方明华收到这篇小说已经是一个月以后。 已经翻译成中文名称叫《奇山飘香》，很有中国古代诗意的名字。 李丽随信件还寄来一封信，主要是对作者罗伯特奥伦巴特勒的简介，可以更加了解这篇小说的写作背景。 方明华很认真的看了一遍。 感觉是和《燕京人在纽约》一个类型的小说，不过单从内容深度而言，要写的比后者深刻多了。 大多数美国越战文学都是美国人对于战争的反思，这篇小说却是一个异类，描述的是越南人的故事。 通过个体在两种文化冲突对抗中的挣扎来体现越南和美国的文化差异，对越战的反思和人间的离散伤情。 方明华觉得写的相当不错。 不过想想，作者笔下这個国度的人也够可恨的。 经历了这么多战争的苦难，后来竟然又将把枪口对准曾经无私帮助他们的人，结果又被虐了一次。 所以说有句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算了，还是文学归文学吧。 这是征文启事以来，收到来自美国的第一份作品。 题材新颖，写作角度独特，在细腻的文字里能感受到热带国家让人昏昏欲睡的气候，空气又厚又软，夹杂着从翡翠山飘来的芳香。 方明华觉得，真有可能获奖。 他不知道的是，历史上，这篇小说获得了美国的普利策文学奖。 除了收到美国的稿件，评委办公室还收到日本作家的作品，非常有名的村上春树的一篇散文《普罗德罗姆小修道院之行》。 根据出版社来信中简介，这是村上春树散文集《雨天炎天》中的一篇，整个散文集记录了村上春树在希腊和土耳其旅行期间的所见所闻与所思，作者以独特的视角展示希腊和土耳其的人文景观。 村上春树文笔没的说，方明华只是感到可惜不是他写的那本《挪威的森林》早已经出版并且翻译成中文版，否则即便不能获奖，但是入围应该没问题。 后面从外国寄来的参奖作品逐渐多了起来，但大部分都是旅居外国的华人作品。 严歌苓的小说《少女小渔》、张爱玲的散文集《草炉饼》，北岛的散文《波兰来客》。 那句非常有名的诗句： 那时我们有梦 关于文学 关于爱情 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 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就出自这篇散文。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转眼来到了十月份，截止九月底，张艳倩统计，接到的征文文中，长篇小说有37篇，中篇小说68篇，短篇小说154篇，散文89篇，诗歌（集）38部。后面肯定还会有投稿，不过方明华估计，高潮已经过去。 但就这几百万字的作品，也够读书班的成员每天下点功夫阅读，特别是方明华，偶尔还要到西大上课。 苦逼的生活。 现在是国庆假期，难得休息几天。 今天，方明华家的小院分外热闹，除了两个小孩，一大帮人都呆在这里。 原来，小院墙角坛里的菊开了，微红浅白深黄，煞是好看，于是一帮文人们嚷嚷着要赏菊。 陆遥、陈中实、贾平娃、白苗、还有王宇，另外李红颖和王梓也来了，反正她们现在也没没什么事情。 不是有诗云：秋风萧瑟过重阳，黄菊开酒正香嘛。 光赏菊不行，还要喝酒。光喝酒不行，还要吃菜。 方明华家里菜肉齐全，但问题是，这帮老秦人吃饭喝酒可以，下厨做饭统统都是外行。 李红颖自告奋勇掌厨，她是重庆人从小会做饭。 不过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忙的过来？ 干脆，方明华把在妹妹家居住的老妈请过来。老人家做饭没的说，又喜欢热闹，也想看望两个宝贝孙子，所以就过来了。 老妈张凤兰掌厨，李红颖在厨房打下手，王梓跟着两个小孩子玩，方明华他们就在小院里喝茶聊天。 今天天气不错，秋高气爽，确实是放松的好日子。 今天没聊文学。 聊了一会，贾平娃嚷嚷着非要去三楼的书画展厅看看，方明华只好答应了。 如果不是这次来的关系比较好的，他一般都是婉拒。 众人跟着上了三楼，当方明华打开大门时候，个个都发出惊叹，特别是像白苗、王宇从未进来过的，更是目瞪口呆。这简直就是博物馆的一个展厅嘛。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八十年代的年龄稍大的作家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除了写作之外，对书画也特别感兴趣，特别是书法，宁夏的张先亮、天津的冯骥才、秦省的高建群、贾平娃、陈中时等都练过字，对书法颇有研究。 所以一上去看着一幅幅书画就品头论足。 “喂，我听说，港台有些富豪专门收集名人书画，特别是已经去世的徐悲鸿、张大千、齐白石的画，听说已经炒到十几万港币。”说话的是贾平娃。 在这一堆人里，数他对这玩意最感兴趣。 别人听了都是一脸震惊。 一张画十几万块啊，而且还是港币！ 只有方明华笑而不语。 十几万，是不是说的有点保守？ “喂，明华，你前段时间不是去了一趟香江嘛？就没打算卖上几幅画？赚点港币？”贾平娃又问道。 “我真不知道一张画能卖这么多钱。”方明华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早说过，这些东西是非卖品，我只是没事自己看看如果真如平娃说的，一张画那么值钱，等过几年华语文学奖没钱发奖金了，我就去卖上几张。” 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没想到众人露出鄙视的表情。 你还缺钱？！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文人中最有钱的你绝对是第一！ “吃饭喽下来吃饭喽.”楼下李虹颖用她那四川话大声喊道。 “走，走，下去吃饭！”方明华催促众人，赶紧关紧展厅大门。 饭桌就摆在院子中间，大伙洗干净手随便坐着，菜肴既有秦省传统菜，也有川菜——麻婆豆腐、夫妻肺片，这是李虹颖做的。 酒是城固特曲，方明华一般招待客人都喝这个，实惠而且味道还不错。 就在方明华家里一片景象，远在万里之外的宋棠棠，却正准备参加一档电视访谈节目。 纽约，哥伦比亚广播电台总部大楼。 (本章完) 第571章 570美国的访谈节目 第571章 570美国的访谈节目 此时的宋棠棠穿着一件宝石蓝法式连衣裙，披着上一头如缎子般秀发，显得优雅高贵。 她旁边是留着短发的李丽。 “表姐，你可要小心点，美国主持人不像咱们国内主持人那么和气，他们问问题刁钻古怪，特别这个麦克唐纳，这老头看上去和颜悦色，实际上坏的很，他最喜欢就是看访谈嘉宾出糗。” 宋棠棠一听笑了。 “那咋？退堂鼓？” “那不行那不是让美国人看咱们的笑话。” “行啦，既来之则安之。”宋棠棠淡淡说道。 原来，就在前不久，方明华那本《暮光之城》英文版由西盟与舒特出版社出版，立刻就在美国引起一片销售热潮，很快就出现在纽约畅销榜单上。 和前两本《廊桥遗梦》《人鬼情未了》并称为方明华的《爱情三部曲》。 西盟公司当然希望借这个机会加紧推广宣传，最好是作者本人亲自前来助阵，参加个节目访谈，或者签名售书什么的。 不过此时的方明华还在万里之外的中国，听他在美国的经纪人——旧金山州立大学的李丽小姐说，正在负责首届世界华语文学奖的征文工作，根本不可能来美国。 失望之余，不过又得到一个消息。 方明华的妻子宋棠棠女士正在纽约，带领一個中国剧组在拍摄一部电视剧。 方明华不能来，他的妻子如果做客客电视台，参加一个访谈节目也不错啊。 谈谈作家日常写作生活，甚至夫妻之间的趣事，这样带有八卦色彩的节目在美国还是很受欢迎的。 何况是来自东方神秘国度的作家！ 他们日常生活是不是和我们完全不一样？ 是不是写的作品必须经过某个机构的审查？ 是不是在他们国度里作家只能写歌颂、赞扬？ 甚至，现在吃饭前是不是还需要背语录？ 于是西盟公司很快联系上了宋棠棠，专门派了上次接待方明华的埃文斯出面，恳请宋棠棠参加节目访谈。 如果是别的事宋棠棠肯定不答应，但是听说是给自己丈夫的书做推广宣传，最后还是同意了。 宋棠棠自然把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旧金山的表妹李丽，李丽立刻请假坐飞机赶到纽约。 两人都工作忙，虽然宋棠棠来美国但一直呆在纽约，相隔几千里也没见面。 这次终于见到，呆了几天。 另外，表姐要为方明华新书做宣传，自己也要出把力。 两姐妹在异国他乡相逢，当然都很高兴，李丽专门陪着宋棠棠去电视台录制节目。 作为国外已经呆了七年，她对美国媒体知道的更多，所以提醒宋棠棠。 其实，宋棠棠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第一次参加美国人的节目访谈。 这不仅仅是代表自己，代表方明华，甚至代表中国人呀，千万不能给国家丢脸！ 看看时间快到，工作人员示意宋棠棠进去。 宋棠棠进去后坐在沙发上，工作人员就简单讲解一番节目访谈中注意事项等，旁边的麦克唐纳也以长辈的身份笑着说：“宋小姐，你不用太紧张，咱们就是随便聊聊。” “用你们中国话说，就是唠嗑。”老头不知道从哪听了这句东北话，竟然蹩脚的汉语说出来。 宋棠棠一听被逗笑了，英语回答道： “唐纳先生，你那是东北人说的话，我们西北人特别是我们秦省人，应该叫谝闲传。”最后三个字自然是用汉语。 两人都笑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许多。 工作人员提醒时间到了。 “ok！”麦克唐纳作了个手势。 立刻，一道摄影灯光打在两人身上，摄影机镜头对准两人，节目正式开始。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欢迎收看今晚的《圆桌派》节目，我是你们的老朋友麦克唐纳。”唐纳对着镜头很轻松和观众打了个招呼。 “今晚，有幸请来中国著名作家明华先生的妻子——宋棠棠女士。在这里我给大家透漏一点，宋棠棠女士正在纽约监制一部中国拍的电视剧，宋棠棠女士，请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打个招呼。” 摄影师很快给宋棠棠作了个特写。 一个美丽的东方丽人出现在镜头里。 “大家好，我是宋棠棠。”宋棠棠对着镜头招招手，很优雅的笑了笑用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说道：“我很开心，能在节目里和大家见面。” 哇. 好漂亮。 明华的妻子竟然这么漂亮！ 优雅、大方，东方人特有的婉约中还有一种英姿飒爽。 电视机前，方明华有的粉丝立刻发出惊叹：“难怪人家会看不上艾米丽呢。” 美国当红美女作家艾米丽和方明华之间的“绯闻”已经成了普通读者嘴里的八卦，特别是每当方明华出版新书的时候，总有人提起这事。 简单开场白结束之后，唐娜面带笑容问道：“宋棠棠小姐，你这是第一次来美国吗？” “不，我已经来过几次，去年我表妹和旧金山一名华裔青年结婚，我还去旧金山和洛杉矶。”宋棠棠实话实说。 “那你对我们美国也算了解你对美国的印象怎么样？繁荣、强大、先进，还是伱们国家所宣传所谓资本主义腐朽、衰退、道德败坏？” 啊呀 上来就给表姐挖坑呀。 在后台隔着玻璃看着演播室的李丽一下子紧张起来。 说繁荣强大似乎有些献媚。 说腐朽、道德败坏又会被扣上替国家宣传的帽子。 宋棠棠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面带微笑：“唐纳先生，我的先生明华在他改编的一个电视剧本里，有一句话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 “哦，哪句话？” “他说：如果你爱他，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地狱。” “果然是著名作家，你先生这句话确实很精辟。”唐纳笑道。 “谢谢。” “那我再问宋棠棠女士，你亲爱的表妹嫁到美国——请允许我冒昧，有许多中国姑娘都想嫁到美国，她们认为是到了天堂吗？” 唐纳这话一出。 宋棠棠俏脸微变。 连后台的李丽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本章完) 第572章 571“他的浪漫或许只在他写的文字里。” 第572章 571“他的浪漫或许只在他写的文字里。” 但很快，宋棠棠的脸色恢复平静，她看着唐纳开口说道：“爱情没有国界，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与平等权利。至于向往的是天堂或者地狱，佛曰：天堂地狱在乎一线间。” 唐纳心里微微感到惊讶。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漂亮优雅的东方女子反应如此之快，连续两次很巧妙的避过了埋的陷阱。 “ok，我们言归正传，我们谈谈你的丈夫：明华先生。”唐纳立刻转换话题：“宋小姐，明华先生写的《爱情三部曲》，如此唯美浪漫，在日常生活中，他是不是一个很浪漫的人？” 听到这个话题后，宋棠棠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微笑。 “不，他并不太善于表达，和普通的中国人一样，他的浪漫或许只在他写的文字里。” “那你们之间就没有发生过浪漫的事情吗？”唐纳追问。 “也有，那时候我们刚认识不久，我还是南疆文工团的一名战士，还在前线，他作为作家去前线采风，我们共同经历过生死，有天晚上在月光下，在营地外的小路上，他让我为他翩翩起舞.我觉得那是我一生中跳的最浪漫的一次舞蹈。” 宋棠棠说着，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天啦.宋女士，你还是军人，参加过战争？”唐纳一脸震惊的表情。 “是的，我出身于军人家庭，我姥爷、我父亲、我哥哥都是军人，我爷爷参加过抗日战争、抗美援朝，我父亲参加过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我呢，去了南疆。” “噢我们曾经是敌人，现在是朋友。”唐纳开玩笑来了一句。 宋棠棠笑了笑：“是的。” “好吧，谢谢你分享了你和你丈夫之间独有的浪漫故事，但我听说明华先生和我们国家的美女作家艾米丽小姐关系很密切，他写的《廊桥遗梦》和《人鬼情未了》都是和艾米丽小姐在一起游玩时候产生的灵感，你听说过这個传闻吗？” “听过。” “你听了以后有什么感受？” “没什么的，我来美国见过艾米丽，那是一个非常热情美丽的女子，我们是朋友。”宋棠棠一脸微笑。 接下来，宋棠棠又聊了自己和丈夫简单而又温馨的生活，丈夫在国内所做的事情，包括现在正进行的世界华语文学奖征稿工作。 “他认为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而我，也为我的丈夫骄傲。” 谈到国内创作环境，宋棠棠说现在很自由，至于伱所问的那些，中国有句俗话叫”百闻不如一见“欢迎到中国去看看。 一个小时后，节目结束。 两人很有礼貌的握手。 “宋小姐，你是我采访到最美丽最聪慧的女士，欢迎下次有机会合作。” “谢谢。” 等宋棠棠从演播厅出来，李丽赶紧迎上来：“表姐，你实在太厉害了，面对唐纳那些刁钻的问题你都能从容应答，换做我，我可不行。” “好啦，你就别夸我啦，其实当时我心里也很紧张。”宋棠棠说道：“我们走吧。” “嗯，表姐，我们去喝咖啡吧，我知道你喜欢喝啡。”李丽又说道。 “好啊.” 两人出了大楼，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名叫birch coffee的咖啡店，坐在靠窗的桌子前，各自要了一杯拿铁和布卡奇诺，慢慢喝起来。 咖啡店里很安静，只飘荡着一首萨克斯歌曲。 宋棠棠听出来了，是《回家》。 她看了一眼，坐在对面专心喝着咖啡的李丽，轻声问道：“丽丽，你和陈吉安现在关系怎么样？” “能怎么样？老样子呗。”李丽抬起头看着表姐：“各过各的，互不打扰，顶多有时候周末一块去他父母家，装装样子.挺好的。” “挺好的？” “是啊，我现在备课、上课，回家就看书翻译文章，偶尔约黛米去逛逛街，和我结婚前的生活没什么两样，这样挺好啊。” “可是，不能一直就这么过下去吧？一个人毕竟孤单，你是很喜欢小孩子的。”“是啊，我喜欢小孩子，但我不能随便找个男人生一个吧？虽然在美国没人在乎你这个。” “哎”宋棠棠长叹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啦，表姐，你就别为我担心啦。”李丽笑着说道：“我真的过的挺好的。喂姐夫搞的那个华语文学奖现在征稿情况怎么样？参选的稿件多不多？” “前两天明华还给我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些情况，长篇小说大约有三十多部吧，中篇、短篇小说合起来大约有二百篇。”宋棠棠说道。 “哦去年美国普利策小说奖，我听说评委会收到的文学作品大约有五百多篇。华语奖的参选作品还有点少，不过现在征稿还没结束，后面肯定还会有参选作品，再说第一年这成绩也相当不错了，下一届我想一定会更好！” “哈，这话你打电话给你姐夫说去。”宋棠棠笑道。 “不用啦，我想我姐夫比我有信心。”李丽抿嘴一笑，又问道：“乐乐蕊蕊现在上幼儿园怎么样？蕊蕊是不是很调皮？” “是啊.哎，头疼的很。”想到自己个宝贝女儿在幼儿园调皮捣蛋，宋棠棠就有些头疼。 本来是想培养成淑女，看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嘻嘻.表姐，这个可随你啦，你小时候就是这样，我挺喜欢的。” “蕊蕊还惦记着你呢，说小姨放假为什么不回来，不和她玩.丽丽，寒假你回来吗？” “我还没考虑好。”李丽说着，拿起小勺子轻轻搅动咖啡。 宋棠棠知道，李丽不是不想回国，而是害怕回去父母特别是老妈老问她和陈吉安的事，有的话真没法回答。 “李丽，你还是回来吧，至于二姨那边，到时候我替你打掩护。”宋棠棠说道。 “嗯那好吧。” 李丽在纽约只呆了三天就乘飞机返回旧金山，她还要回去学校上课，而宋棠棠还要忙剧组的事。 时间就这么淡淡的过着，很快到了十一月中旬，《燕京人在纽约》拍摄进入尾声，预计能在十一月底完成拍摄任务。 届时，只留下剪辑师、录音师等制作人员和吴天民一块返回洛杉矶进行后期制作，其余剧组的人跟着宋棠棠回国。 而方明华这边，华语文学奖征稿也进入后期阶段，寄来的稿件数量明显减少，现在评委会办公室工作重点就是联系各地的读书班成员，掌握他们各自的审评进度，同时积极筹备要召开的初评会议。 按照方明华的计划，作品初评会议由全体读书班成员参加，地点就在西京，时间元旦过后，会期二十天左右。 本来方明华准备去一趟燕京亲自向王濛、冯牧汇报这事，突然接到中国作协的通知，要去城开理事会。 去就去吧，刚好借此机会向王濛等一干作协大佬汇报评委会工作进展情况。 就是，为啥开会放在城？ 死远八远的。 方明华心里吐槽，但还是买了火车卧铺票和胡才等人赶往城，住进友谊宾馆。 理事会开会没啥意思，反正自己也就是听听讲话，讨论讨论，举举手，他的心思是这次评奖工作。 专门找了个时间，向大佬们汇报进展情况，总体上还是比较满意的，下一步重点就是读书班如何保证公正公平的原则，初步选出优秀作品，为评委们最终宣传今年的获奖作品打下基础。 在城呆了三天，方明华准备返回西京。 临走前晚上，想给媳妇打个电话，是不是已经回国了。 一般宾馆是没法打国际长途的，但友谊宾馆虽然只是三星级，但却是涉外宾馆房间里的电话开通国际长途，于是早上十点左右就给媳妇打了个电话，按照时差纽约现在是前一天晚上十点，应该在宾馆。 方明华刚拨通电话，报明身份，刚准备询问宋棠棠什么时候回国，但话筒里却传来媳妇焦急的声音。 “明华，我好几次打电话到家里，你都没接，你现在不在西京吗？” “是啊，我在城开会，怎么了？” “你在城？太好了！“你赶紧去一趟海口，劝劝红军，他疯了！” 额滴神呐 疯了？！ (本章完) 第573章 资本的饕餮盛宴 第573章 资本的饕餮盛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着急，慢慢说。”方明华安慰道。 宋棠棠平息了一下情绪，开始讲起来。 原来就在三天前，远在纽约的宋棠棠突然接到一个国际长途，是赵红军从海口打来的，告诉他准备将集团和两个公司大部分资金都从账户里挪走，大约有6000万现金，还将刚刚购买百货公司的大楼也准备抵押给银行，要搞房地产。 “房地产？在海口？” “对，就是在海口，他说现在海南房地产开始升温，他想大赚一笔，他说打电话找你，结果你去外地开会联系不上你，所以就打电话给我说这事。 听了这话，方明华的心反倒放下，笑着说道：“哦，这事啊，我还以为这家伙卷款逃跑了呢。” “都急的火烧眉毛了，你还有闲心和我开玩笑！” “好，好，别急嘛，我先问你，红军说给公司留资金没有？会不会影响盛世图书和盛世影视的日常运转？”方明华问道。 “这倒不会，准备给盛世影视账户留70万，我估计勉强能支撑到明年开春吧，到时候《燕京人在纽约》电视剧也已经制作好，可以和电视台谈判，资金也就有了。” “盛世图书那边，准备留110万，舒斌说他正在努力回收各地书商的欠款，公司运转也不成问题。”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退掉火车票，去海口。”方明华立刻做出决定。 “嗯，明华，辛苦你一趟，一定要劝劝红军，别头脑发热啊。” “好的，你放心，我好好和他聊聊。” 挂掉宋棠棠的电话，方明华又想着这件事。 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可是典型的资本饕餮盛宴，当然要看你怎么吃，弄不好伱自己成了餐桌上的食物。 中午吃饭的时候，方明华给胡才请了个假，说自己有私事要去一趟海口，过几天才回去，具体什么事当然不会说。 虽然现在三茂铁路投入营运。三茂铁路从佛山的三水区到mm市，通过河茂铁路与黎湛铁路联为一体，通过广三铁路可到达城，与京广铁路对接。 但是，方明华为了赶时间还是买了一张下午城到海口的飞机票，在候机厅，方明华也不忘记找了一个投币电话给赵红军打個传呼。 拨通127人工台，说了赵红军的传呼号留言后，方明华挂掉电话静静等待，没过两分钟电话就回了过来。 “明华，你小子一开会就跑个没影，怎么想招呼我？” “我再不呼你，棠棠都要急疯了。”方明华淡淡说道。 “哈哈.听作协的人说你在城开会？” “对，不过我马上坐飞机赶到海口，下午五点到。” “好，我去机场接你，有些事刚好要和你聊聊，到时候见！” “再见！” 方明华很快登上前往海口飞机，一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大英山机场。 方明华提着旅行包到了候机厅，老远就看到一个胖胖的男人，竖着大背头戴着墨镜，还穿着一件衬衣，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哥大，左顾右盼。 是赵红军。 他也看到方明华，就笑着走过来。 “哎呦.大哥大都配上了，在海口买的吧？”方明华问道。 “对，现在做生意，没这个怎么行？”赵红军说着，顺手接过方明华手里的旅行包就是一阵埋怨： “明华你真是的，连个传呼都不配，你找别人容易，别人找你忒难！这次来海口，bb机、大哥大全给你配上，不用你自己掏钱，公司给你报销！”“得得得好像我买不起那玩意？我是不稀罕！” 方明华真的不稀罕。 没来到这时代之前，用惯了智能手机，现在再看到砖头大玩意真提不起兴趣。 拿起来总有一种想砸核桃的冲动。 至于bb机，有个绰号叫做“电子栓狗器”. 两人说说笑笑出了候机大厅，到停车场上了一辆黑色皇冠，这也是赵红军在海口买的。 “明华，先送你去望海楼安顿下，然后跟我去我家坐坐，晚上再给你接风洗尘！” 赵红军边开车边说道。 “行，这是你的地盘，你安排。” 坐在车上，方明华闻着略带海腥味的空气，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风景。 和上两次来海口相比，椰子树旁多了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耳朵里不停响着打桩机的声音，“咣当咣当”. 整个椰城，仿佛就是个巨大的工地。 开车到了望海楼，方明华住进订好的房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跟着赵红军下楼坐车直奔他在海口的家。 赵红军住在大同路附近，这里看样子像一个刚刚开发不久高档小区，车进入小区之后，方明华跟着他坐电梯上一栋高层的20楼，一按门铃，开门的是一个漂亮丰腴的少妇。 方明华认出来了，是赵红军原来的秘书刘雪。 刘雪看到是方明华，一愣，也不知道该叫什么，期期艾艾的。 “刘雪，都是自己人也别客气，和我一样，你就叫他明华吧。”赵红军替她解了围。 “明华，你好。” “好。”方明华回了句。 赵红军早就给他说过，自己在海口安了个家，所以他看到也不奇怪。 当然也不会像香江电影里叫刘雪“二嫂”。 “刘雪，我的宝贝儿子呢，赶紧抱出来让我好兄弟看看。”赵红军一进门就嚷嚷。 很快，一个保姆模样的小姑娘抱着一个胖胖的婴儿出来，眉目间可以看出赵红军的影子。 “怎么样？我儿子东东，长的像我吧？”赵红军很是得意，抱着儿子还他的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像。”方明华说了句，心里却叹息了声。 自从赵红军有了这个儿子后，就以公司事务多的名义躲在海口不回去，王霞一个人带女儿敏敏。 周末的时候，敏敏好几次看到方明在幼儿园接了乐蕊蕊，敏敏就有些不高兴老问爸爸干嘛去了，怎么不来接她。 王霞一脸苦涩，只好哄女儿说爸爸工作忙在外地出差。 方明华看到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有时候干脆把敏敏也带回自己家和自己两个孩子玩。 看来要和赵红军好好聊聊，不能一天老躲在海口光为了他这个儿子。 当然，这话不能当着刘雪说。 (本章完) 第574章 击鼓传花的小游戏 第574章 击鼓传的小游戏 赵红军的住所是三室两厅的房子，里面装饰挺豪华的。 坐了一会，两人就离开返回望海楼，赵红军要给方明华接风洗尘。 当然不止是他们俩人，还有盛世图书这边的几个经理，舒斌、戴嘉利和金海。 几个人边吃边聊，谈了盛世图书现在发展态势，自从舒斌掌托之后，先后出版了二十余套不同类型的书籍。 除了通俗小说如《鬼吹灯》《女带家》系列，还出版了严肃文学如《天行者》《文明的碎片》《海子中短篇诗选》《年轻的潮》等，还出版了《论语别裁》，《老子他说》等，最近还引进了日本《七龙珠》漫画书，大受读者欢迎。 大家还聊了正在进行的世界华语文学大奖，舒斌笑着说：“明华，你看有没有合适的，还没在国内出版的小说，想办法争取过来让盛世图书出版。” “这个可以，不过到时候你要去和作者谈啊。” “行，没问题。” 大家说说笑笑，但都没问方明华突然来海口的目的。 其实大家也都知道，是为赵红军准备在海南炒房的事。 三个人都属于盛世集团的高层领导，但这种涉及资本投资的事，他们都没有说话的份。 虽然公司给他们的待遇都相当不错，譬如舒斌，发的是年薪，一年八万还不算奖金，公司给他在海口买了一套房，妻子小孩现在都过来，还以公司的名义给他配了一辆桑塔纳。 但他们心里也明白，只是一個高级打工者，掌握整个集团命运也就是上座的两人。 吃饱喝足之后，赵红军提出要去楼下的卡厅去唱歌，但被方明华婉拒。 正事到现在还没说呢，唱什么歌？ 等舒斌他们各自回家，方明华和赵红军俩人上楼回到房间，拿出自己随身带的龙井泡了两杯茶，就问起赵红军搞房地产的事。 “这是棠棠专门从纽约打来电话说这事，说你准备把集团资金绝大部分抽走，到底怎么回事？” “嘿嘿，我就知道你来兴师问罪。”赵红军嘿嘿一笑，从随身带着黑色公文皮包里拿出一份红头文件递给方明华。 “你看看这个” 是国家批转的住房制度改革领导小组提出的《关于全面推进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意见》！ 方明华浏览了一遍。 文件中，明确了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总目标、分阶段目标和基本原则，对改革中涉及的提租与补贴、售房、新房新制度、住房基金、住房金融、住房投资和建设体制、住房管理、住房权属、房地产市场、条块点面关系、房改中的减免补等有关政策问题作出了具体规定。 “红军，你就凭这一份红头文件，你将公司全部资金押进去？”方明华故意问道。 “当然不是！我让再看一份资料！”赵红军说完又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方明华。 “这是我认识省计委一个处长，从他那里获得的一份内部文件。 “你看看，有多少国家单位和央企已经在海口注册了房地产公司！这还不包括大量的民企！” 方明华看了看。 鲁能集团、海航集团、中海集团.全都是国企！ “另外，还有一份来自银行的资料，在海口的银行房地产方面的贷款一个月内猛增了50%！” “还有，根据建设局数据，海口88年的商品房均价为1350元每平方米，这三年基本上都没有变化，但到今年11月，房价突然开始上升，现在是1450元每平方米。”“这说明什么？说明有大量资金涌入海南来投资房地产！” 方明华点点头。 看来，赵红军还是做了许多功课，并不是人云亦云。 “明华，伱今天在车上也看到了，是不是感觉这次来海口楼房要比上次来多了许多？”赵红军最后问道。 “对，我感觉海口快变成一个巨大的建筑工地。”方明华笑着说。 “这些都是最近这两三个月开工或者新建的！你说，我们应该不应该凑凑热闹？”赵红军点上一支“华子”慢悠悠问道。 方明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红军，你说海口这人口仅仅才百万的城市，这么多公司投资房地产，修这么多房子，最后卖给谁？” 赵红军听了翘起二郎腿，微微一笑：“卖不出去就放着呗.反正谁最后卖不出去谁倒霉。我记得我小时候在机关大院上幼儿园。” 赵红军突然讲起故事。 “那时候幼儿园都喜欢玩一个叫击鼓传的游戏，就是十几个小朋友坐在小凳子上围成一圈，老师敲个小鼓，大家拿着一个小红依次往后面的小朋友怀里扔，鼓声停了，小红在哪个小朋友怀里，谁都站起来给大家表演节目作为小小的惩罚.其实，现在大家一窝蜂来海口，拼命修房子，相互倒腾，是不是也就是在玩击鼓传的游戏？” 方明华笑了。 “红军，你那你怎么保证，玩这个游戏最后那朵小红不落在你手里？” “第一，不贪！见好就收！” “第二，你！” “我？” “你这家伙，眼光特别好，看事情特别准，什么时候收手，你到时候说一下，啊？”赵红军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呵？ “行，行，那你就搞吧。”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同意我的想法，明天咱们一块去瞅瞅我看好的地皮。”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下楼去餐厅吃完早饭，没过多久，赵红军就开车来到望海楼，不过这次多了一个人：金海。 “明华，我准备成立在海口成立盛世房地产开发公司，我亲自兼任总经理，把金海从盛世图书调过来做副总经理。”赵红军解释道：“他脑子活，善于和政府机关打交道，又是从西京过来的，知根知底，更重要的是能喝酒！” 金海听了连忙谦虚说道：“赵总，论酒量我没法方主席相比，方主席的酒量那可是出了名的。” “嘿嘿，他不行了，媳妇管得严！” 三人下楼，金海开车向北驶去。 经过人民大桥就到达海甸岛岛，沿着人民路一直向北，已经驶入郊区，方明华坐在车里向窗外看去，路两边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农田，现在虽然是冬季，田里却种着水稻，绿油油的一片，不过已经有几处已经是建筑工地。 (本章完) 第575章 投资商人马克吐温的名言 第575章 投资商人马克吐温的名言 车停在路边，三人下了车，赵红军指着周围田野问方明华：“这个地方怎么样？” 方明华朝四周看了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这里好像距离海南大学比较近吧？” “对，海南大学就是西边。”赵红军又说道“这个地方叫鸭尾溪，处于海甸岛东南部，人民路直达这里，据听说海南人民医院将要在这里设立分院。” 方明华听完点点头。 “距离大学比较近，人文气息浓重，又有医院，又和江对面的商业区只一桥之隔，地方是不错。” “你说的对，我从计委和建设局得到的内部资料，这里是海口重点开发区域之一，另外你知道谁家在这里买了地吗？”赵红军神秘一笑。 “谁？” “香江的曾氏房地产和以及日本的熊谷组在香江的控股公司！这消息是我认识的一名处长在一次吃饭时候私下给我透漏的，我开始还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后来一查资料，卧槽！都是香江的大鳄！这些人目光敏锐，他们纷纷在这里买地，这地方能差到哪里去？” 说完，赵红军很得意的吐了个烟圈。 方明华听了笑道：“红军，你不做房地产简直是埋没了你这个人才！” “嘿嘿.小意思。” “说说你的具体想法。”方明华继续说道。 “从咱们集团能够调用的，以及抵押西京那栋楼房，一共筹措大约6400万资金，这里的地价是平均每亩大约45万，我准备买上90亩左右的地，再加上税费5000万，其余资金用来盖楼，分一期二期工程，边盖边卖。 “当然具体怎么盖，这需要找建筑设计院的专业人员来规划，不过你放心，我联系咱们西京的建筑设计院，绝对靠谱而且收费也优惠。” 听了赵红军这番话，方明华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不远处绿油油的稻田，突然问了句：“你知道马克吐温吗？” “知道，美国的一名作家嘛喂，明华，你怎么突然聊起文学？”赵红军一脸不解。 方明华笑了笑说道：“马克吐温是文学家，但同时也是一名投资商人，他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去买地皮吧，因为土地再也没法制造。” 土地没法制造？！ 赵红军琢磨了下，突然眼睛一亮：“明华，伱的意思是只买地皮不盖房，等地皮涨价后转手卖出去？” “是啊，房子涨价，难道地皮就不涨价？这样岂不更简单？”方明华笑道。 “卧槽！就是，还费什么劲修房？！把买到的地皮一圈，老子就坐等起价！”赵红军越说越兴奋。 “当然，你也可以做做样子，修個围墙将土地圈起来，再弄点机械来挖个大坑什么的，免得有人说你囤地。”方明华笑道。 “哎呦，这招高明，明华，你忒无耻了，不过我喜欢！”赵红军大笑。 “其实，你还可以将这些地皮押给银行，贷款出来，买更多的地皮。”方明华又淡淡的补充来句。 赵红军一下子愣住，张大嘴巴，叼在嘴上的烟头吧嗒一下掉在地上都没注意到，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金海也是瞪大眼睛看着方明华。 过了好一会儿，赵红军才清醒过来喃喃说道：“棠棠在电话里说我疯了，她说错了，真正疯狂的人是你！好，我就按照你说的做！买地皮，抵押给银行贷款，然后再买地皮！” “你怎么操作，买多少我不管，但是你要记住你昨天晚上讲的那个击鼓传的游戏，还有就是你说的那句话：见好就收！” 方明华说话的表情很严肃。 “我明白喂，给你说，我小时候给我爸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赵红军笑道。 “什么故事？” 方明华发现，这家伙最近爱讲故事。“小时候，咱们不是最爱吃甘蔗吗？甘蔗这东西，甘蔗稍不甜，最甜的是甘蔗根，中间那段次之。” “小孩子嘛，牙不太好，所以我爸爸就告诉我，别像大人那样非要吃到甘蔗根，其实吃完中间那一大段就行了，你已经品尝了甘蔗的大部分甜味，不要为最后一小段啃得满嘴是血甚至把牙齿磕掉。” “像咱们这样炒地皮，实际上也就是这个道理。地皮涨价，但总有不涨甚至掉价的那一天吧？其实我们没必要非要等到最高价，看看差不多该转手卖掉就行了，这就相当于吃了甘蔗中间那一部分，可以啦。” 赵红军这番话让方明华感到很满意。 看来官二代，不仅仅是从父辈那里获得资源，其实也得到好多人生经验。 “行，具体事情我就不管了，明天我就准备回西京。”方明华说道。 “急啥，来了玩玩嘛，海口不是西京，好玩的地方多的很。”赵红军很亲热的将胳膊搭在方明华的肩膀上。 “你搞那个文学大奖，辛苦了大半年，这次来海口，放松几天！看看这里，阳光沙滩还有美女，急着回去干嘛？！” 其实，方明华也想放松几天，不说美女了，这里气候温暖，阳光沙滩在冬天的确是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反正媳妇还在美国没回来，文学奖征稿已经快接近尾声暂时也没什么大事，就在海南放松几天。 于是方明华就点头答应了。 “金海，你马上安排，今晚给明华来个一条龙服务，不在望海楼啊，去新开张不久的帝王娱乐城！” 一条龙？！ 方明华瞥了赵红军一眼。 “放心，素的。”赵红军嘿嘿一笑。 “如果棠棠知道我在海南给你安排那些乱七八糟的节目，估计会提着刀撵到海口砍我。” 这还差不多. 中午回去三人在望海楼吃完饭后，赵红军开车又带着方明华直奔西秀浴场去游泳。 西秀浴场滩是距离海口最近和最大的海水浴场，这里也是全国唯一的国家级帆船帆板冬训基地，白沙滩、椰子树、海浪组成一副浪漫的风景，当然姑娘也不少。 方明华是个旱鸭子，换上游泳裤头在海水里狗刨了一阵没意思，就坐在海滩凉椅上看风景，感觉挺不错。 到了晚上，三人又去了帝王娱乐城，先是洗里个桑拿，然后又去按摩，最后去了歌舞厅。 帝王娱乐城很气魄，足足有五层楼层层都有包间，简直就是一座中空的巨型蜂巢。 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在激烈的节奏和变幻不定的迪斯科灯光下，摇头晃脑疯狂舞动。 这时候空中缓缓降下一个大铁笼，一个几乎全luo的女郎，正在笼中扭动身体，仿佛在做困兽之斗，据赵红军解释这就是这个娱乐城特色节目：铁笼舞。 后来铁笼又缓缓上升，最终仿佛消失在黑茫茫的天幕中一般，舞曲这才告一段落，人们纷纷回归卡座或每层自己的包间，继续掷骰子饮酒。 夜夜笙歌。 方明华在海口玩了几天，尝遍了海口的美食，白天泡在海滩上日光浴，晚上就去歌舞城玩玩，或者去卡厅唱歌，日子倒也快活。 但终究还是要回去的，他已经订好明天飞往城的机票，然后再转机飞西京。 今天，赵红军因公司有事没有陪他，晚上吃完饭，方明华自然不会去歌舞城，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电视。 突然接到赵红军打来的电话，说一个西京乡党想见他。 (本章完) 第576章 万通六君子 第576章 万通六君子 “乡党，叫啥名字？”方明华在电话里问道。 “叫冯仑，一家名叫万通公司的老板，毕业于西北大学，人家说，在西大的时候还听过你讲课。” 冯仑？！ 方明华当然听过这个名字，不是大名鼎鼎的“万通六君子”之一嘛。 冯仑是西大毕业，但是否听过自己讲课，方明华还真不清楚。 “你怎么认识冯仑的？”方明华问道。 “嘿我不是准备搞房地产嘛，当然要认识一些房地产圈的人，在一个饭局上认识的，他是正儿八经的西京人，咱们的乡党，而且还在政府单位里呆过，最后辞职下海，这一点和我经历相似，所以就成了朋友。”赵红军回答道。 “今天我去政府办事碰到他，聊了一会，他听说我最近几天在陪你逛，立刻来了兴趣说要想见你，怎么样，见不见？” “行，见就见吧，在哪？” “你在房间呆着，我打电话给他，来找你。” “行，我等你们。” 方明华挂掉电话，继续看自己的电视。 所谓“万通六君子”比较高调就是冯仑和潘石屹。 冯仑西北大学毕业，听说又在zhongyang党校、体改委呆过，如果不是投身商海，绝对是一名学者型官员，后来功成名就后写了不少书。 什么《野蛮生长》《理想丰满》，基本上都讲的经济、房地产。 据听说还拍过一部电影在网上播放。召集了马云、唐骏、俞敏洪、王石、李开复、潘石屹、张朝阳、李彦宏等一大批商业大佬出演。 保安：唐俊 人力资源总监：马云 外卖小哥：俞敏洪 这是方明华没来这时代之前在网上看到的，感觉很新鲜，不过没看过他拍的这部电影。 冯仑是海南建省以后来的，刚开始也不是为了赚钱，曾经用倒卖彩电赚的三十万块钱，建起了海南体制改革研究所。 那段时间，冯伦整天开着省上借给他的破面包车，跑遍了海南每一个市县，一心想为海南发展出力。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经济的窘迫让他不得已又自己办公司，靠他那无与伦比的口才说服了一家信托公司老总，就像前面方木所说的那样，赚得了第一桶金，万通开始发展壮大。 和冯伦这种半知识分子半商人相比，潘石阡是一个纯粹的商人，据说潘石阡是陇省人，穷苦人家的孩子，和万通六君子别的人后来发展不同，潘石屹是一心一意扑在房地产上，取得巨大的财富。 soho地产成了高档豪宅的代名词，只不过后来向哈佛大学捐款1500万美金一事，引起巨大争议。 世道已经变了，可这批八十年代大学生内心中普遍存在的哈美情结没有变。 但是后来在网上风评似乎有些变化。 潘石屹从地产界撤退，没有留下一栋烂尾楼，没有坑普通买房人，简直就是良心商人。 方明华躺在床上盯着电视心里却胡思乱想，就在这個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他过去开门一看：门口竟然站着三个人。 除了赵红军，另外两人他不认识。 都戴着眼镜，年龄三十岁左右，风华正茂。 方明华让三人进屋，赵红军笑着介绍。 “这位是万通实业总公司董事长冯仑。”他指着发际线有点后移的男人说道。 “你好，方主席。” “伱好，冯董。” “这位是万通实业总公司副董事长兼总经理王功权。”赵红军又指着旁边长着一张国字脸的男人解释道。 也是“万通六君子”之一啊，竟然不是潘石屹？ 看长相也不太像。 “你好，方主席” “你好，王董。” 三人握手之后，冯仑用一口关中话说道：“额听红军说你来海口，我就想来拜访你，你可算是我的老师。” 方明华自然明白冯仑指的是曾经作为学生听过他讲课的事，连忙谦虚不敢当。这时候，旁边的王功权插话进来，他说的是带着东北腔的普通话：“方主席，我听赵董说你的祖籍在辽省？” “对，沈阳的。” “我是吉林的公主岭，咱们都是东北的，也算老乡啊。”王功权笑着说道。 “对，老乡。” 反正东北三省的，都是老乡 前面这些话都是交际上的客套话，但可以拉近彼此距离，三人准备坐下聊，这时候赵红军发话了。 “咱们几个大男人，干坐在房间有啥意思？去酒店的歌舞厅，找个包间边喝边聊怎么样？” “红军这一个主意好！”冯仑首先表示赞成：“方主席，走，咱们上去玩玩，我请客！” 三人热情邀请，方明华只好跟着上了十楼。 望海楼的歌舞厅也是热闹的很，四人没有在大舞厅，而是要了一间包房，里面主要是k歌。 当然可以自己k，也可以叫姑娘一起唱，那时候还没有公主一说。 既然是四个人来主要是聊天，就没必要找那些衣着暴露的小姐，免得注意力不集中。 赵红军又要了啤酒和果盘，四人边吃边聊。 方明华本以为冯仑等人会聊房地产，没想到聊的竟然是文学。 “方主席，我记得是82年吧，我当时在上大四，在西大礼堂听了你讲的意识流，感觉非常有意思。不过我是学经济管理的，有点听不懂，但你说的那个《悟空传》故事，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冯仑笑道。 “后来，国内出版了《悟空传》，我还专门买了一本看看。” “冯仑，我和你不一样，我可是真正喜欢文学。”王功权插话进来：“我可和方主席一样，是有笔名的。” “笔名？” “功权的笔名叫齐放。”冯仑说道：“他喜欢诗词，特别是古诗词.喂，功权最近写什么诗没有？” “你别说，真写了一首。”王功权放下自己手里的啤酒杯，说道：“方主席，你可是大作家，在你面前我就献丑了啊。” 说完清清嗓子，大声念道。 浪淘沙·中秋愿： 玉宇荡清风，月似容。中秋万里忆江东。此刻相思难诉与，遥寄长空。 远雁送深情，祈愿苍穹！菊黄尽染醉枫红。一片婵娟银色里，心与君同。 呵？ 还真有古代文人的风味。 方明华笑着鼓起掌来。 大家聊了阵又唱歌，玩到十点多各自散去。 等冯仑两人走后，赵红军问方明华：”明华，你觉得冯仑这个人怎么样？“ “是不是他问过你准备搞房地产的事？”方明华反问道。 “嗨，这事还用问？来海南做生意的十有八九就是搞这个，当然具体怎么搞，不是合伙人或者关系特别铁的，都是不会说的，生意场嘛.同行就是对手。”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我觉得冯仑这人人品还不错，值得交，不过正如你说的，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 “行，我明白了，你休息吧，明天我送你去机场。”赵红军说完就要走，却被方明华叫住。 “红军，给你说个事。” “什么事？” “最近抽空晖西京一趟，敏敏想你了。” 赵红军听了轻轻叹口气，说道：“明华，你也知道，现在要成立公司买地皮，事情多的一塌糊涂，估计没时间——不过春节，今年春节我一定会来，好好陪陪她。” “行，我知道了，明天你忙你的，也不用送我。” (本章完) 第577章 《燕京人在纽约》没主题歌 第577章 《燕京人在纽约》没主题歌 第二天方明华离开海口，果然没让赵红军送他，自己打的来到大英山机场，乘飞机到城，然后又转机到西京，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打的回到自己的小院，迎接他的是摇头晃脑的德牧豆小豆苗，进了一楼客厅，猫咪小豆芽窝在客厅的沙发上从他喵喵叫了两声后，自顾自打起盹来。 媳妇宋棠棠还没回来。 幸亏自己临出差前，专门嘱咐老妈隔天过来看下院子，顺便给猫狗喂点食，否则自己这半个月时间，两个小家伙饿的够呛。 今天外面刮着寒风，分外的冷，家里暖气没停所以很暖和，方明华也懒得出去吃饭，就在家下煮了一碗方便面，外加一个鸡蛋。 康师傅牛肉方便面终于在内地上市了，味道还不错。 当然不会忘记两个小家伙。 这個时代没有什么狗粮猫粮之说，不过方明华也没亏待他们，吃的是牛肉、小鱼等等，都在冰箱里放着，平时自己在吃馒头米饭蔬菜也给他们吃。 总之不挑食。 今天自己吃方便面，给豆芽豆苗吃牛肉、火腿肠、煮好的鸡蛋，一人一狗一猫都吃饱喝足，方明华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豆芽躺在他怀里，豆苗窝在他脚下，很是和谐。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方明华过去接听过来。 是媳妇宋棠棠的。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宋棠棠批头就问：“明华，你从海南回来了？劝说住红军了吗？” “见到他了，我们聊了好长时间呢。”方明华笑着说道。 “他听你的，收手了？” “没有，我也支持他这么干。” “啊？！” 方明华就把去海口见到赵红军，交谈的情况详细告诉了宋棠棠。 宋棠棠没有说话，半响才幽幽叹口气。 “怎么了？担心亏本？你放心，我这件事我也盯着呢，不会亏的。” 方明华原以为宋棠是担心这个，赶忙安慰两句，却听到宋棠棠说道：“我现在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想，大家都拿着钱去搞房地产，挣快钱，那国家别的建设怎么办？” 这？ 方明华没想到宋棠棠考虑的是这个。 想了想他才说道：“这些不是你我所考虑的，所有资本在原始积累的时候都有其疯狂阶段，要么生，要么死。” “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如果这波挣到钱了，别像个土财主一样把元宝埋在地下发霉，也别像一些暴发户骄奢淫逸，拿出钱来做些有意义的事，那就行了。” “好吧，不说这个了，我要在燕京呆几天陪陪姥姥姥爷。”宋棠棠说道。 “行，你也辛苦了，就在燕京多歇息几天多陪陪他们老人家，顺便去看看咱们的四合院，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明天我过去看望两个小家伙。” “知道啦，刚才我给你打电话前给我妈打了电话，两个宝贝在她那里头挺乖的，盼望我回去呢。” “嗯，喂，我问你件事。”方明华突然想到什么：“棠棠，伱们拍的这部电视剧主题歌确定了吗？” “还没，我正为这事发愁呢。”宋棠棠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在美国，我们曾经找过一个美国很有名气音乐人给我们写了首主题歌，但我和吴导听后都觉得歌曲太美国化，所以所以没有采用。” “我打算实在不行，回来以后再找赵季平，让他帮忙。”宋棠棠最后说道。 是这样啊 方明华说道：“我建议你去找一个咱们国家的音乐人。” “谁？” “刘欢。”“就是唱《少年壮志不言愁》歌星刘欢？” “对，就是他，他不仅是歌手，还能作曲。你现在在燕京可以找他试试。”方明华说道。 电话那头，宋棠棠有些半信半疑，刘欢唱歌唱的好。 除了《少年壮志不言愁》，还有《亚洲雄风》，还有那首非常好听的《弯弯的月亮》都是刘欢演唱。 但是他会写歌曲？ 宋棠棠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方明华已经说了，她决定去试试。 两人又聊了一会，就挂掉电话。 海口的事，拍摄电视剧的事，方明华都不操心，他现在心思还是在文学奖一系列工作上。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去了作协，见到评委会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张艳倩向他汇报了这段时间工作状况，主要是筹备读书班研讨会的事。 “方主席，我们和唐城宾馆的领导联系，准备将会议放在那里，现在就等你回来最后决定，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发会议通知。” 唐城宾馆是家三星级的涉外宾馆，里面环境优雅，服务周到，这个年代政府好多会议都喜欢放在这家宾馆。 它周围又有大雁塔、省历史博物馆、小雁塔等知名景点，也方便开会人员闲暇时间出去逛逛。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又问道：“可以，这件事，你向胡主席汇报了吗？” “汇报啦他说你们评委会的事，自己订就行啦，不用给他汇报。”张艳倩回答道。 “该汇报还是要汇报，这是一种尊重。”方明华说了句：“那你们就发会议通知吧。” 工作上的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方明华又去抽空看望自己两个宝贝孩子以及父母那边，同时等媳妇宋棠棠回家。 这好几个月没见挺想的。 可是整整等了十天还没见到人影，按照往常她顶多在姥姥家呆一周就心急火燎的回来。 晚上，方明华闲极无聊，就想电话问问宋棠棠什么时候回来，可是还没拿起话筒，电话里铃声突然响起。 一接听，竟然是宋棠棠打来的。 “棠棠，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打过来了，咱们可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方明华笑道。 “是不是想我了？”电话那边，宋棠棠声音压低了点。 “当然，单身狗的日子不好过啊。”方明华长叹一口气。 “喂，你不是在海口和红军夜夜都去歌厅，没找个漂亮姑娘？”宋棠棠低声问道。 卧槽！ 这个赵红军，啥话都说。 方明华心里吐槽了句，嘴上却说道：“那些都是庸脂俗粉，我看不上，怎么能比得上我媳妇沉鱼落雁，闭月羞。” “好啦，别贫了，我本来想早点回来，但不是给你说过写主题歌的事吗？还没彻底办完。” “你找刘欢，他没答应？”方明华赶忙问道。 “答应了，人家还写出了呢，但现在还没歌词呀，我准备找易茗帮忙，我们也合作过，他给《渴望》写的《好人一生平安》歌词就很好。” 是这样啊 方明华突然来了兴趣，问道：“刘欢写了什么歌？能哼几句吗？” (本章完) 第578章 577“略懂，略懂” 第578章 577“略懂，略懂” “可以啊，我会唱两句，你听听。”宋棠棠就在电话里轻声哼唱起来。 “655 51 43 332 1 655 51 43 332 2 宋棠棠唱起曲谱来，方明华一听就明白了。 哎呦 还是那首《千万的问》啊。 宋棠棠唱完前几句，又问道：“曲子怎么样？好听吗？” “我感觉还可以，要不这样，你也别找易茗帮忙，你把曲谱带回来，我试试填词。”方明华说道。 “你会填词？！” “试试嘛好歹以前我还写过诗歌。” “那好吧，其实我就想回来了，看看我的两个宝贝，个子长高没有。” “不看我？” “你有什么好看的？就那样呗。”宋棠棠嗔道。 哎. 方明华装模作样叹口气。 “这女人呐，有了孩子就不要老公了。” “好啦，别装委屈了。”电话那头听到宋棠棠嘻嘻一笑：“我明天就坐飞机回来。” 方明华顿时喜出望外。 “机票买后，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机场接你。”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天你要洗澡哦。” 第二天中午，方明华接到宋棠棠的电话，说她订的是下午一点的飞机票，到达西京大约是三点左右。 “好，我现在就去洗澡！”方明华兴冲冲回答。 洗完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方明华也没去单位，三点多他开着越野车出门，到了西关机场候机大厅，不一会儿就看到穿着白色羽绒服、皮靴子，带着墨镜的宋棠棠出现在出站口，拖着一個硕大的行李箱。 都是老夫老妻了，国内也不兴送拥抱什么的，接过媳妇的行李箱，然后就到停车场上车直奔自己家小院。 回到家里，宋棠棠刚刚脱掉外套和靴子，自有小豆苗给女主人叼来拖鞋。 宋棠棠刚准备很亲昵摸摸小豆苗的狗头，却被方明华一个公主抱从沙发上抱起，向楼上走去。 “干嘛？” “你说干嘛？床上运动啊。” “流氓！” 宋棠棠嗔道，却紧紧抱住方明华的脖子。 上了二楼进了卧室，方明华用脚勾住房门，将宋棠棠扔到床上扑了上去。 没过多久房间里就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明华从楼上下来，出了门厅站在院子里，看到西边落日余晖，扭扭腰肢看着落日的余晖感觉神清气爽。 “至阴肃肃，至阳赫赫；肃肃出乎天，赫赫发乎地；交通成和而万物生焉.”方明华竟然背起古文来。 宋棠棠也有穿好衣服下楼来到客厅，脸上的红晕还没消失，听到院子方明华摇头晃脑突然背起古文，忍不住好奇问道：“明华，伱背诵的什么古文？” “是《庄子》田子方篇里的内容。”方明华转过头看着媳妇笑道：“他的意思是说孤阴则不长，独阳则不生，故天地配以阴阳，咳咳.就像刚才我们那样。” “呸”宋棠棠轻声啐了口，不过她已经习惯丈夫这调调，说了句“我去做饭。”转身进了厨房。 晚上是油泼面。 方明华一口气吃两大碗，肚子鼓鼓的，感到分外舒服。 媳妇做的饭就是好吃啊。 “明华，我把刘欢写的曲谱带回来了。”宋棠棠突然说道。“行，拿来让我看看。” 宋棠棠从行李箱拿出一份曲谱递给方明华，她自己就去厨房刷碗，就听到方明华在客厅里哼哼唧唧唱着谱子。 “他还懂乐理？” 宋棠棠有点惊讶，她真不知道。 等洗完碗筷，宋棠棠取下围裙走到客厅，看着方明华边用手打着节拍边哼着曲子，忍不住问道：“明华，你竟然懂乐理知识？” “略懂，略懂” 其实，方明华真的只是略懂，他只能看懂简谱。 现在打节拍哼曲只是为了写歌词能对应到曲子位置 连续唱了好几遍，方明华这才站起身，准备上楼。 “你干嘛去？” “写歌词啊。” 宋棠棠有点不信，但看着丈夫这样子，就任由他折腾去了。 坐在沙发上，顺手抱起猫咪小豆芽，一边撸猫，一一边起电话煲电话粥，自然是打给父母以及两个宝贝孩子的。 电话里说妈妈已经回来了，明天就去看你们，还给你们带来好多礼物云云 等这电话煲烫完，就看到方明华拿着谱子走了下来。 “怎么，不写了？”她问道。 “写完了啊。” “啊？写完了？！”宋棠棠一脸惊讶。 接过方明华递给过来的曲谱，慢慢开始哼唱起来。 千万里我追寻着你 可是你却并不在意 你不像是在我梦里 在梦里你是我的唯一 time and time again you ask me 问我到底爱不爱你 宋棠棠连续哼了两遍，这才停下来。 “怎么样？合适吗？”方明华问道。 “哇太合适了，明华你好厉害！竟然能填词！”宋棠棠激动的一下抱住自己的丈夫。 “略懂，略懂” “我明天就给刘欢寄回去，他说找人编曲！” “ok！”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底，眼看1991年就要过去，国际上发生的一件大事： 12月26日，苏联最高苏维埃共和国院举行最后一次会议，宣布苏联停止存在，苏联正式解体。 这件事在国内引起很大震动，官方新闻解读，民间也是议论纷纷。 不过对于方明华而言，这其实就是历史，并不感到多少惊讶，他的心操在元旦过后，在唐城宾馆举办的读书班讨论会上。 会议定在元月三日举行，一过元旦，方明华就忙起来，布置会场，安排住宿房间，接待全国各地来的参会人员报道工作，评委会办公室几个人根本不够，又从作协借调了四个人过来帮忙。 今天寒冷，外面飘着雪，方明华正在自己办公室，给办会的工作人员讲话，突然看到一个人男人在外面闪了一下。 是陆遥。 他赶忙出去，就看到穿着军大衣的陆遥站在门口，有些奇怪。 “陆大哥，这么冷的天，你不在家呆着来作协干嘛？开会？昨天不是刚开过吗？没听说今天有会啊？” “不是，在家闷的慌，想出找人聊聊，你在开会？”陆遥说道。 “布置点事，很快结束，你先到隔壁办公室坐坐喝点茶。”方明华说道。 “行，我等你。”陆遥说完进了隔壁房间。 (本章完) 第579章 578陆遥要写政治小说 第579章 578陆遥要写政治小说 方明华布置完工作，就来到隔壁房间，见到陆遥。 “陆大哥，你找我有啥事？” 陆遥迟疑了下才开口：“其实也没啥重要的事，我想问你，苏联解体这事你怎么看？” 方明华一下愣住，不过还是开口说道。 “这当然是件大事，会深刻改变当今世界政治格局，至于解体的原因，有长期僵化的经济体制和高度集权的政治体制、错误的民族政策、西方国家推行“和平演变”战略等等，这些东西，昨天咱们作协领导开会，上面发的学习文件里也提到，你今天怎么突然又问这个？” “开会是说了，我也看了许多这方面的新闻报道，你知道吗？当我从报纸上看到这消息之后，彻夜难眠，一个曾经涌现过高尔基、肖洛霍夫、蒲宁等伟大文学家的国家，说消失就消失了？” “这个，苏联解体和文学关系不大，俄国文学本来就很厉害，在苏联之前就诞生了托尔斯泰、契诃夫、普希金这样的大文豪。”方明华解释道。 “是啊.确实是这样。”陆遥话题突然一转，压低声音：”喂，你知道吗？秦北，有几个老干部出事了，妻离子散，家庭崩溃。” “听说过，怎么了？” “我从苏联的解体，联想到几個老干部家庭的崩溃，我准备写一本小说，从这个几个家庭入手，探寻人生、家庭、政治之间的关系，剖析一个国家的命运，写一部长篇小说，名字就叫“崩溃。”陆遥最后说道。 “陆大哥，你这可是政治小说了。”方明华笑道。 “对，我想试试，这两天都一直想这个问题。” “可以啊，不过马上就要开读书班成员研讨会，你可是成员之一，不能缺席。”方明华想提醒道。 “放心，不会的，我现在才开始构思，真正动笔还早着呢。” 两人又聊了一阵，主要是方明华听陆遥的对新小说的构思，方明华突然觉得有点像李佩甫写的《羊的门》。 《羊的门》，写的是呼家堡“四十年不倒”的当家人呼天成的形象。 他成功地把村人控制在掌股之间的胆识，与他以远大的眼光经营“人场”紧密相连；他用四十年的时间，营建了一个从乡到县、从省城到首都的巨大的关系网，这确保了他呼风唤雨、左右逢源的神力和“只有成功没有失败”的辉煌。 只不过按照陆遥的构思，涉及人物权力、等级更高，不是写呼天成一人，而是写了好几个人物，从刚解放一直要写到现在，规模宏大。 “陆大哥，我就等着看伱的佳作。”方明华最后笑道。 “还早呢，等初稿写出来，你帮我看看。” 陆遥聊了一会就走了，方明华想着刚才的事，没想到陆遥要写政治小说。 元月三日，首届世界华语文学奖读书班初评会在西京唐城宾馆举行，开幕式上，除了胡才代表秦省作协，省上主管文化的省领导也亲临会场，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欢迎各自全国各地的五十多名作家、编辑、文学评论家汇聚西京。 希望他们在开好会，评选出优秀作品之外，在西京住的开心，玩的开心！ 秦省电视台、西京电视台，以及《光明日报》和《秦省日报》等多家媒体报道这次会议。 会议第二天，读书班的成员就投入紧张的工作中， 在二十天的时间里，他们的任务就是从众多文学作品里，评选出五部长篇小说、五部中篇小说，五部短篇小说，五篇散文和五部诗集，作为首届诗集华语文学奖的入围作品。届时，由评委会委员将从这五种不同类型的文学作品中，各评选出最优秀的一部，成为本届文学奖获奖作品。 首届世界华语文学奖征稿启事以来，一共收到长篇小说48部，中篇小说101部，短篇小说187部，散文154篇，诗歌（集）65册。 从这么多作品中选出各自五部作品，也是一件极其繁重的工作。 按照评选规则，读书班成员经过这几个月对征稿作品的认真阅读基础上，进行第一轮投票。 小说、诗歌散文组将分别对各组的稿件进行无记名投票，获得半数以上票数的文学作品将进入下一轮评选，其余的则被淘汰。 然后分组进行讨论，各自发表对某一部作品自己的看法，包括优点和不足之处，然后进行第二轮投票。 依旧是票数过半者进入下一轮评选，如果某一个类型作品在这一轮票数过半的数量少于五篇，那全部作为入围作品。 第三轮投票则是在前两轮的基础上，评选出来的作品得票数从高到低排队，前五名作为入围作品。 整个读书班的初评工作就此结束，终评则是评委会13名委员的任务。 方明华是作为小说组的读书班成员参加讨论，包括陆遥、贾平娃、陈中时，而秦省的其余两位读书班成员白苗和王宇则是在散文诗歌组。 说实在，这几个月来，小说看的人一天头昏脑涨，光读书笔记都写了厚厚的一本。 在小说中，方明华最关注四本小说。 刘斯奋的《白门柳》 余桦的《在细雨中呼喊》 以及琦君的《橘子红了》 还有就是美国作家罗伯特奥伦巴特勒写的短篇小说《奇山飘香》。 历史上，《白门柳》获得了下一届茅盾文学奖。 《在细雨中呼喊》虽然比不上余桦他的《活着》，但后来因这本小说获得了法兰西文学和艺术骑士勋章。 《橘子红了》方明华觉得是这次征稿收到的港台作家小说中，文学价值最高的，比这次李碧华投稿的《饺子》还要好。 至于巴特勒的《奇山飘香》是为数不多的真正非华语作家写的小说，内容也很有意思——在越战背景下，一个越南人在纽约的遭遇。 方明华想看看在这几轮的投票中，这四部小说能走多远。 (本章完) 第580章 世界华语文学奖初评 第580章 世界华语文学奖初评 第一轮投票就在开幕式的下午，小说组和散文诗歌组分组开会，张艳倩等工作人员将已经印制好的投票单发给两个小组每一位与会成员 投票单也是分小说和散文诗歌组专用，一份写着所有长、中、短篇小说名称，另一份则是散文诗歌作品名称，每部作品后面都有后个小框，同意此作品进入下一轮则在后面打个对号即可。 篇目很多，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单子，所有与会成员都一个接一個看着作品名称，觉得好的，就在后面打钩。 其实，评选规则早就用书信形式通知给每一个读书班成员，好多人在家已经对每篇作品进行评判，有的成员甚至拿出在家准备好的资料，照住画即可。 方明华也是如此，否则300篇小说，很容易搞混。 但尽管如此，投票还是用了整整一个下午，快到六点吃饭的时候，工作人员才将所有发出去的票收回，晚上加班加点统计。 为了公平公正，防止投票人员徇私舞弊，评委会办公室还专门邀请了西京公证处的两位同志进行监票。 第二天早上继续开会，投票结果很快公布出来：有15部长篇、33篇中篇和65篇短篇，以及59篇散文和17部诗集获得票数过半，顺利进入下一轮评选。 好家伙，竟然刷掉一大半！ 方明华看到这个数据后暗自吃惊。 不过，他注意的那几部作品票数都已过半顺利进入下一轮，这一点不容置疑，这几部小说的文学价值还是比较高的，如果第一轮都被淘汰那就闹了笑话。 接下来第二轮要进行讨论，这一轮气氛要热烈的多，大家经常为了一篇文章优劣争的不可开交。 第二轮、第三轮 终于在元月23日那天，首届世界华语文学奖读书班初评会议以大会公告的形式，向媒体发布了进入候选作品的名单。 每个文学类型作品公五部，在这些公布的作品中有几部特别引人注目。 长篇小说，余桦的《在细雨中呼喊》，这是作为先锋作家代表的余桦第一部长篇小说。 短篇小说中的美国作家巴特勒的《奇山飘香》，92年《延河》第一期中，以主编推荐形式全文刊登了这篇小说，这也是《延河》成立之后第一次刊登外国作家的文章。 诗歌集里，洛夫的《月光房子》和海子的《海子中短篇诗选》非常热门。 另外就是散文组有两篇入选文章也特别夺人眼球。 史铁声的《我与地坛》和余秋羽的《莫高窟》。 前者是长篇哲思抒情散文，后者则是这两年特别火的文化散文。 “喂，明华，你觉得哪篇散文最有可能获奖？”在作协大院，白苗问方明华。 今天作协开会，中途休息的时候，大家闲聊话题自然就是刚刚在《光明日报》上公布的华语文学奖入围名单。 方明华听了白苗的话，反问道：“你可是读书班散文诗歌组的成员，经过反复讨论，理解比我更深刻吧？你说那哪篇有可能？” 白苗倒也直言不讳。 “我比较看好《莫高窟》，我觉得这篇散文深得你提倡的文化散文精髓。” 方明华还没开口，一旁的贾平娃接过话茬。 “《莫高窟》固然不错，但是和史铁声的《我与地坛》相比，还是要差点。” “为什么？” 《莫高窟》文字很唯美，辞藻富繁，但是这篇散文立意不如。”贾平凹点燃一支烟，继续说道： “通过这些华丽的文字，我们看到了浓墨重彩的一幅幅曼妙醉神的画，但却见不着更深厚的对生命或人性本身的诠释与穿越。 “作者以顶礼膜拜式的表达了对盛唐这一个时代的无限憧憬与自豪，于是什么“我们的民族，总算拥有这么一个朝代，总算有过这么一个时刻，个体的生命艺术之美被宏大的历史主题与廉价的民族自尊遮蔽了，于是“我们曾经拥有“我们一千多年层层累聚，这中间只有机械的堆叠，大失立体多-维度的穿越审思，等等” “究其根本，余秋羽的的审美只能浮在表面的装修上，却无法扣问灵魂，力透出生命的本色来当然，这也是一篇难得的文化大散文。” 贾平娃滔滔不绝。方明华心里暗赞。 果然是写散文的高手，一眼就看穿这篇散文的优劣。 “明华，你的意见。”白苗又把问题抛给方明华。 方明华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想说的是，这篇《莫高窟》确实不错，但类似的散文，作者已经在杂志上发表了好几篇，如《道士塔》《阳关雪》等，不过，史铁声这篇《我与地坛》可是独此一篇。” 这种争辩结果，他们都不是评委会的成员。 春节前工作上的忙忙碌碌终于结束，大家可以开开心心过个大年。 大过年还有件高兴的事，就是《燕京人在纽约》电视剧在央视一套黄金强档每周两集连播。 宋棠棠代表盛世影视和央视电视台朱台账经过艰苦的谈判，以每集51万元的价格卖出了首播权，作为央视的开年大戏。 今天晚上，方明华和宋棠棠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里播放的电视剧。 开头就是一个男人用低沉的声音说着用英语说着那句经典台词，屏幕上出现英汉双语。 “如果你爱他，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地狱。” 紧接着就是刘欢那纯厚、清亮、绵长的嗓音： “千万里我追寻着你 可是伱却并不在意” 听到这个歌，宋棠棠笑道：“明华，刘欢对你谱写的这个词实在太喜欢了，他说简直和他写的曲子是绝配，以后还说想和你合作呢。” “别，别，我只是一时兴趣，我可不是作词家。”方明华赶紧谦虚道。 这首歌曲的歌词在历史上好像是冯晓刚、郑小龙业余选手凑出来的，没想到成了经典。 抄过来就行了。 宋棠棠今天显然心情极好，依偎在方明华身边兴致勃勃说着拍电视的事情。 因为，盛世影视投资的另一部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也去取得不俗的成绩。 去年（1991年9月）首先是在意大利和加拿大公开上映，紧接着是瑞典、法国，意大利、美国.在内地是去年12月20日上演。 预计全球票房高达300万美元！ 300万！ 制作成本只有400万人民币，按照当前汇率折合美元只有78万美金。 当然，票房不是最重要的，影片已经获得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银狮奖、费比希奖、女性题材电影奖，第10届香江电影金像奖的十大华语片之一。 现在正在冲击今年的奥斯卡金像奖，第36届意大利大卫奖！ 张亿谋笑的合不拢嘴。 作为制片人的宋棠棠心情自然大好。 “喂，明华，你说张艺谋准备拍什么？我想和他继续合作。”宋棠棠说道。 “你问他啊，问我没用。”方明华随口回答。 “那不一定，现在张亿谋逢人就说，你现在是他的金牌编剧，剧本全靠你，你不写剧本，他拍什么？” 额的神呢。 方明华顿时哭笑不得。 我不写剧本，人家张亿谋就不会拍电影了？！ (本章完) 第581章 580欢欢喜喜过大年，吃团圆饭看春晚。 第581章 580欢欢喜喜过大年，吃团圆饭看春晚。 不管怎么样，现在马上过年了，剧本什么的都是过年以后的事，现在不想。 欢欢喜喜过大年，吃团圆饭看春晚。 92年的春节晚会还是很不错的， 晚会以“除夕大拜年，十年再回首，荧屏心相印，欢乐进万家，相聚在今宵，爆竹贺新春”为主题，各路明星纷纷上场。 也在这一年，《中国电视报》开始了评选“春兰杯.我最喜爱的节目”投票活动。 先是陪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放完鞭炮，然后一家四口坐在温暖的客厅里看着电视。 赵丽蓉、巩汉林的小品《妈妈的今天》，赵本山黄晓娟《我想有个家》，牛群、冯巩相声《办晚会》还是挺好看的。 说实在，方明华现在看春晚也是看看小品相声之类。 庾澄庆的《让我一次爱个够》歌曲也好听，现在的哈林和伊能静恋爱已经公开，两人关系如漆似胶，现在的庾澄庆很帅气，这首歌是他的经典作品之一。 “爸爸，我喜欢这三个哥哥。”依偎方明华怀里的女儿突然指着屏幕上三個又唱又跳的大男孩说道。 方明华一看。 小虎队！ 正在和另一个对组合忧欢派对两个女孩同唱一首歌《新年快乐》。 好喜欢看你坦白的眼眸 一片蔚蓝晴空 四季还有夏和冬 谁说只能做朋友 方明华问道：“蕊蕊，为什么喜欢这三个哥哥呀？是因为他们唱歌好听吗？” “不是，他们长的好帅呀。” 啊？！ 听闻此言，方明华和宋棠棠对视一眼。 额的神呐 小小年纪，竟然就开始追星了！ 不过现在的小虎队成员都是二十左右，青春年少看上去确实很帅。 宋棠棠忍不住逗女儿： “蕊蕊，难道比爸爸还帅吗？” 蕊蕊转过头，扬起小脸很认真看了老爸一眼，然后说道：“爸爸是帅，可是爸爸老了！” 依偎在妈妈怀里的乐乐立刻点头，表示同意姐姐的说法。 我！@##￥ 方明华觉得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 不过确实有点老了。 肚子上开始有腩肉啦。 今天是大年初一，一大早全家早早起床，穿上新衣服，两个孩子给父母磕头拜年，自然是为了领压岁钱。 也不多，每个小孩每人给五块钱。 接着就是吃早饭，西京人大年大年初一早上有的吃传统的臊子面，方明华一家喜欢吃饺子。 两个小孩在院子里放鞭炮，宋棠棠在厨房煮饺子，全家吃完饭之后就高高兴兴去逛街。 说是逛街其实是直奔动物园。 自从两个孩子上幼儿园后，每年大年初一去动物园已经成了方家雷打不动的节日活动。 去动物园首先就去熊猫馆，简直是百看不厌。 方明华夫妇各自牵着一个小孩的手刚到熊猫馆，蕊蕊突然挣脱老爸的手向前抱去。 很快方明华就看到对面一个打扮的很漂亮的小姑娘笑着向女儿跑来。 “敏敏。” “蕊蕊。” 两个小姑娘嘻嘻哈哈抱在一起。 敏敏后面还站着一对夫妇，就是赵红军和王霞。王霞烫着卷发，穿着貂皮大衣，一副贵妇人的模样，看样子心情还是挺愉快的。 赵红军这小子，真的做到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佩服佩服。 方明华心里想着。 双方相互问候，就听到赵红军说道：“王霞，我说中了吧？今天去动物园肯定能碰到明华夫妇和他们的两个宝贝，果然如此明华，让王霞和棠棠看着孩子，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方明华跟着赵红军走到比较僻静的地方，就听到赵红军压低声音，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兴奋：“明华，这次咱们发了！” “海口地皮涨价了？” “对，当初咱们买的平均价格是每亩48万，这才过了三个月已经涨到每亩60万！涨了整整12万！咱们一共买了173亩土地，那就是赚了2076万！” “不错嘛。”方明华笑道。 “喂，你知道为什么突然涨这么快吗？”赵红军故意卖个关子。 “上面有大动作？有大领导去讲话了？”方明华反问道。 “卧槽！你怎么知道？！”赵红军吃惊瞪大眼睛：“这可是机密，所有媒体都没有报道！我还是从内部得到的消息。” “猜的.”方明华微微一笑。 “神了！” 其实方明华心里明白。 一位老人南巡了。 “现在上面要求步子迈大一点，胆子大一点，可惜下面把经有点念歪了。”方明华笑道。 “那不是咱们操心的事。”赵红军挥挥手：“我一不投二不抢，合法挣钱！” “这倒也是。” “其实，我要求不高，如果地价能翻翻，我就满足了。”赵红军最后感慨道。 方明华手插在羽绒服兜里，笑而不语。 翻翻？ 太少了吧？ 看到方明华这副表情，赵红军就知道对方不认可他的想法，于是反问道。 “怎么，你觉得不够？翻翻啊除去各种税费，也能净赚6000万！” “我觉得翻多少倍不重要，重要的你什么时间将这173亩土地转手倒卖出去，落袋为安。就像你说的击鼓传游戏，在游戏结束的时候要保证那朵小红不落在你手里。“方明华悠悠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伱觉得什么时间卖合适？” “嗯明年现在吧。” “为什么是明年的现在？理由？”赵红军反问道。 “年年岁岁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方明华笑道：“明年的现在估计要变喽。” 赵红军听的莫名其妙刚准备问什么就听到女儿敏敏叫他：“爸爸，爸爸，快过来，我和妈妈要和你一块熊猫前照相！” “好，来喽来喽。” 赵红军赶忙向熊猫馆前走去。 方明华过了下才悠悠跟着过去。 初一玩了一整天，初二就回到父母那里。 本来按照风俗，初二宋棠棠要娘家的，但是和父母打电话商量改到初三。 初二一家四口开车提着礼物到方明丽家，方明华的父母住在这里，另外，他姐姐方明梅一家三口也会在这一天回来，屋子里显得特别热闹。 过年嘛，全家老小都穿着新衣开开心心，不过细心的宋棠棠发现，自己的大姑子——也就是方明华的姐姐方明梅，今天似乎不太高兴，有心事。 (本章完) 第582章 581大姐下岗自己想单干 第582章 581大姐下岗自己想单干 她和方明梅方明丽两姐妹帮着婆婆忙厨房里的事。 虽然宋棠棠出身于高干家庭，在外又是企业老总的形象，但是回到方明华父母家，还是很注意的自己的身份——方家的儿媳，一般厨房的里的活都是和两个小姑一块干。 往天这个时候，作为大姐的方明梅边干活有说有笑，讲她们车间女工之间发生的趣事，但是今天变得话很少，脸色也不太好看。 幸亏是回娘家，如果是过年回婆婆家，婆婆以为大过年的，儿媳妇给自己的好脸色呢。 晚上几家人围着一个大圆桌吃饭的时候，宋棠棠悄悄告诉坐在她身边的丈夫方明华。 方明华没注意这个细节，听到媳妇这么一说，果然发现大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招呼人吃饭也是强装笑颜。 再一看旁边坐的姐夫陈建民，喝着酒但似乎也有什么心思。 吵架了？ 很有可能，不过大过年的，方明华自然不好多问。 吃完晚饭，收拾完碗筷之后，大家再坐一会，陪着父母看看电视，八点多就各回各家。 眼看时间差不多，方明华和宋棠棠带着孩子准备回自己家，这时候就听到大姐方明梅说道：“明华，你先别走，有些事我想让你们帮我拿拿主意。” 旁边的姐夫陈建民急忙说道：“有啥好说的？回去咱们自個商量。” “不行！和你商量好几次，商量出啥结果？都是吵架！”方明梅不同意：“现在爸妈、弟弟弟媳、妹妹妹夫都在，咱们说出来，看看到底是谁的主意好！” 作为一个大家之主的方长河一般都是抽着烟很少说话的，但听了大女儿这话，立刻看着她缓缓说道：“明梅，出了啥事？” 老丈人发话，陈建民自然不能再阻拦，于是方明梅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进八十年代前期红红火火的纺企业，到了八十年代后期开始走下坡路，特别是进入九十年代以后，各大纺厂生产的产品卖不出去，经济效益急剧下降。 西京纺六厂也面临同样的问题，设备老化、产品单一、大量职工退休包袱重。 “我们厂现在搞砸三铁，要砸掉“铁饭碗”、“铁交椅”、“铁工资”，要一部分职工下岗，年前公布了名单，我就在名单内。”方明梅说道。 大女儿竟然要下岗了！ 旁边的张凤兰顿时瞪大眼睛，忍不住说道：“凭什么要你下岗？你可是顶我班进去的！正儿八经的厂里职工！” “当年，我在纺织车间当班长的时候，你们刘厂长不过是个技术员！见到我大姐长大姐短的！现在竟然欺负我张凤兰的女儿.哼哼，等过完年，我找他说理去！” 看到丈母娘的泼辣劲上来了，旁边的大女婿陈建民赶紧说道：“妈，没那么严重，我找过刘厂长，人家答应不让明梅下岗，换个岗位，去仓库当保管员！” 陈建民是机修车间的副主任，属于厂里的技术骨干，在厂领导面前还能说上话。 听了大女婿这话，张凤兰有些疑惑转过头看着大女儿：“明梅，保管员也可以吧？就是和一线工人比工资低点。” “妈，你不知道，我们厂已经连续两个月没发工资了！工资高低又有什么用？”方明梅嘟囔道：“再说了，一个保管员有什么出息？搞不好将来还要下岗！” 妹妹方明丽和姐姐一条心，立刻想到什么插话进来：“姐，你不是不想在厂里干了？” “对，明丽说的对！”方明梅立刻说道：“其实我早就不想干了！纺织车间的话又苦又累，前些年工资高，累点苦点也值，这几年倒好，别人都涨工资，我们纺织工人不但不涨，反倒降工资！现在倒好，直接下岗！我看啊，这厂迟早要倒闭！与其这样，我不如早点出来自己干！”“姐，那伱想干什么？”方明丽又问道。 “我已经想好了！去骡马市开个服装店卖服装！特别能赚钱。”方明梅说出自己的意见。 “爸妈，明梅是瞎胡闹！那些被下岗的女工，哭着求着回去上班，厂里不要。不让她下岗，她偏要下岗！”旁边陈建民吐槽道。 原来如此！ 大家都明白了，夫妻俩是为这事闹矛盾啊。 方长河夫妇听完大女儿大女婿的叙述，明白事情前因后果，但一时拿不定主意。 到底听谁的？好像都有道理。 方明丽和丈夫刘建华虽然是西工大的高材生，但从小就念书，现在分到631所搞科研，也不懂这些，于是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方明华夫妇。 方明华现在可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媳妇宋棠棠更是不得了，经营着一家大公司，是领导！ 刚才方明梅叫住明华别走，自然也是想听他的意见。 “明华，你大姐说的这事，你咋想的？”方长河缓缓问道。 方明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方明梅：“姐，你说你想到骡马市开服装店，你调查过没有？进货渠道什么的。” “我调查过了！骡马市那些服装店进货主要是从温州拿货，妙果寺服装批发市场、黄龙商贸城服装面辅料市场这两家，有的也从康复路进货，不过康复路的东西档次不行，拿到骡马市卖不上价，我准备从温州拿货，专门卖成品女装！” 听了大姐的话，方明华和宋棠棠相互对视，彼此交换了下眼神，最后方明华开口说道。 “我觉得大姐说挺有道理的。” 看到陈建民要开口说话，方明华赶忙说道：“姐夫，你听我把话说完，纺织厂效益一年不如一年，这不仅仅是西京纺织城这些厂，全国范围来织厂都是如此，设备老化、产品单一、人员多，包袱重外国大量纺织品涌入国内侵占市场，而且你也根本没法和南方那些私营厂竞争，所以早点离开是好事，大姐今年也才35岁，完全可以自己创业！” “我觉得明华说的对，大姐，你如果想做生意，我和明华都支持你！”宋棠棠立刻表明态度：“如果缺资金的话，你给明华说声。” “暂时不缺。”方明梅急忙说道：“我准备拿出2万块，我们看中了骡马市一间要转让的门面，年租金是7000块，再雇个小姑娘帮我看店，再加上水电之内一年超不过9000块，剩下的用来进货足够了！” “那好，大姐，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方明华补充道。 方明华夫妇如此表态，陈建民想说什么也不好再说，方长河和张凤兰也同意了。 张凤兰还说如果到时候忙不过来，她也以可以过去帮忙。 都是自己的女儿呀，手心手背都是肉。 方明丽和刘建华自然更没什么意见，刘建华听了方明梅的这番话，陷入沉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本章完) 第583章 九十年代的纺织城 第583章 九十年代的纺织城 事情商量完，各自回家。 方明华开着车回朝阳门内自家小院，媳妇和两个孩子坐在后排，就听到宋棠棠幽幽叹了口气。 方明华听了笑道：“怎么？担心我大姐做生意失败？没事，我会给她兜底。” “不是，大姐做事泼辣有点像你妈，我觉得她做生意挺合适。” “那你叹什么气？” “我是想，好端端的纺织厂，现在怎么都成这样？明华，你还记得你写的那篇小说《街上流行红裙子》吗？”宋棠棠问道。 “怎么不记得？那是82年的时候，后来被拍成电影。”方明华笑道。 “是啊，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里，描写的纺织女工穿着最时髦的衣服，工作之余就三五结伴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公园——时髦女青年的t台，斩（展）裙……多么让人羡慕！” “可是现在竟然面临下岗！前段时间公司招聘三个打扫卫生的清洁工，结果来了一大堆，大部分都是纺织城的下岗女工！年龄都在四十岁以上，有个大姐哭着说她和丈夫都下岗了，儿子现在上高三，学习很好完全可以考上重点大学，但听说大学要收学费，家里根本拿不出来.听得我当时心酸酸的。” “那你们就多招几个。”方明华说道。 “可是，我们也要考虑公司的经济效益啊。”宋棠棠叹息了声：“后来，我们就多招了两個，其中就有那个大姐，还有一个大姐他丈夫有病，长夜待岗。” “你做了件好事。” “但咱们的力量毕竟有限啊。那么多的下岗女工。”宋棠棠又叹了口气。 “将来或许还会更多。”方明华的语气倒很平静：“现在社会在转型，企业在改制要发展，要减员增效，这些都是迫不得已，只是国家社会保障体系没完全建立起来，一下子把这多人推向社会是个大问题。” “那怎么办？” “一步一步来，熬过这过这个阶段或许好点，那时候国家比较富裕了，逐步建立起比较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但这是政府所考虑的事，咱们只能尽自己能力多帮点人。”方明华继续说道： “等红军在海南的房地产赚了钱，我想拿出一部分资金专门帮助下岗职工家庭，至于采取什么办法，我没想好，到时候再商量吧。”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们再就业，有工作能领到工资，比救助更好。”宋棠棠说出自己的意见。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啦。”方明华叹息道： “你刚才也说过，下岗都是四十岁出头的女工，文化程度不高，除了她们原来干的纺织工作，还能干什么？大部分无非是清洁工、保姆、酒店餐厅服务员，像大姐那样想开服装店、饭馆自己当老板的毕竟只是少数。” “哎也是。” 夫妻经常聊这种话题，无解的话题。 时间很快到了正月初六，又到了上班时间。 首届世界华语文学奖入围作品已经在年前《光明日报》上公布，但最终评选工作要到四月份中旬才进行，要给评委会成员们足够时间阅读这些入围文学作品。 届时，十三位评委会成员齐聚西京，经过反复讨论之后，最终评选出获奖作品，然后将在西京举办一场盛大的颁奖晚会，时间定在四月底。 最近方明华没什么具体事可干，今天天气不错，媳妇上班，两个孩子被他舅舅接到家里去玩，方明华一个人在家闲极无聊，干脆开上车去街上闲逛。 开着车穿过朝阳门沿着长乐东路一路向东，不一会就来到灞桥，这里就是纺织城。沿着纺织正街向东南，这里是纺织城的核心，国四厂、五厂、六厂一字排开。 其实，方明华很少来这里，记得最清楚的还是82年那年写《街上流行红裙子》，方明华还专门到大姐方明梅所在的国六厂呆了三天，实地采风。 开着车缓缓走过去，方明华发现街道建筑竟然和十年前变化并不大，到处都是苏式建筑。 所谓的苏式建筑，都是五十年代由苏联专家参与建造的多层苏联老楼，左右呈中轴对称，中间高两边低，主楼高耸，回廊宽缓伸展；其次是有“三段式”结构，“三段”指的是檐部、墙身、勒脚三个部分。 这要比筒子楼好，青砖厚墙、冬暖夏凉、古朴肃穆。 方明华记得，在八十年代初，这一带建筑在整个西京算是比较好的，但现在看来已经开始落后。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或许是到了快上班期间，依然是自行车的海洋。 方明华干脆把车停在路边，看着这些上班的女工。 给他的感觉，年轻姑娘要比十年前少了许多，好多都是三十四岁的中年女人，原来让人羡慕的纺织工作现在慢慢被年轻人所抛弃。 骑着自行车的女职工们依旧在聊天说笑，但却没了十年前那种骄傲的目光。 属于她们的时代已经过去。 未来更加黯淡无光。 方明华看了一阵，等路上上班的职工少了，这才开车绕了一圈回去，他看拿着路边的厂房，突然想起在未穿越到这时代之前看过的电视剧《繁》。 电视剧用大量笔墨讲述了杭州湖西针织厂的厂长范总勇闯上海滩、打造民族品牌，以及外滩27号的汪小姐拿下牛仔裤订单的故事。 电视剧中还是温情的，范总和王小姐最后都成功了，他们厂里的一大批职工也因此有了生计。 但现实中，许多纺厂最后被改制，甚至倒闭，但无论是改制还是倒闭，都有一个结果：大批工人下岗。 其实还有一部很小众的电影，是由王全安执导的。 说到王全安，方明华在没来到这个时代前，网友们提起这个名字，首先想到的就是piao娼。 其次，是他的前妻张雨绮。 最后，可能才到导演这层身份。 但现在，1992年的他，刚刚从燕京电影学院毕业，分配至西京电影制片厂担任导演，风华正茂。 十多年后，他自编自导由余男、森格共同主演的传记电影《图雅的婚事》，该片获得第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熊奖，一举成名。 两年之后，又和余男合作，拍里一部比较小众的电影，名字就叫《纺织姑娘》。 (本章完) 第584章 十年前小说，和现在写的都是同一群人。 第584章 十年前小说，和现在写的都是同一群人。 该片讲述了纺织女工李丽在一间濒临倒闭的纺织工厂工作，日日过着重复而平静的生活，工作、照顾丈夫和孩子几乎成了她生活的全部。突然一日，李丽被查出患有绝症，余下的生命变得弥足珍贵，李丽决定去bj寻找自己的初恋男友赵鲁寒，了却自己最后的心结。 而拍摄地就在西京的国四厂！ 偌大的纺织厂里，纺织机器在跳着机械的舞蹈；空旷的主席台上，合唱团伴着风琴声一遍一遍唱着前苏联的老歌； 热气腾腾的公共澡堂里，不再年轻的纺织女工们光着身子，正在老去的身体也不能带走她们仍旧雀跃的心…… 是这样的一个集体，在滚滚的时代车轮中，仍然站成拒绝的姿态，固执而习惯性地操弄着旧机器，遵循着旧制度，活在过时的光景中。 直到有一天大厦开始崩塌. 余男为此还贡献了几个限制级镜头。 要不也写一篇？ 方明华开车回到自家小院，上了二楼泡了一杯茶，打开电脑开始思考这件事。 故事并不复杂，但导演把一个普通家庭中的普通女人的悲剧命运“书写”得跃然纸上，关键还自然妥帖、毫无修饰。 两场澡堂戏，可以说是全片最鲜活的片段，就因为这个，差点没有过审。 在90年代，澡堂和舞厅都算是很神奇的存在，但凡进到这两個场所，活脱脱的浮世绘既视感。 这一点，方明华也有体会，特别是舞厅，人生百态，表现的淋漓尽致。 电影把最奇葩的一幕奉献给了舞厅。 为了生计，丈夫们骑着自行车，送妻子们去舞厅跳舞赚钱，一路上还有说有笑。 到了地方，丈夫们在外面抽烟等待，女人们在里面陪跳赚钱。 一听里面打起来了，都撂了烟头，冲了进去。 原来，在一团祥和的表象之下，男人的尊严已经完全败给窘迫的生活。 不仅要忍气吞声，还要把自己的女人亲手送入陌生男人的怀抱。 而这，才是生活被剥落后的原貌。 方明华静静喝着茶，构思着小说。 电影和小说不一样，电影需要巨大的视觉冲击力，如《繁》电视剧里阿宝惊心动魄的商战，在原著小说里根本都没有。 还有这部电影跳舞这段场景，方明华准备略作修改，主角和丈夫一家人即可，小说不需要这么强的冲击力，最需要隐藏在无奈中的那一丝希望。 还有，李丽这个名字也不太好，换个名字吧。 方明华构思了一上午，中午在家自己做了点饭吃完后，打了个盹，然后就回书房写作。 偌大的厂房，数以千计的机器，因为被扣工资还在气头上的张丽，却能精准地来到自己的位置。 在这座整天轰轰作响的车间里，记忆早已成了本能。 往耳朵里塞上球，不停地拨弄机器上的纱，是张丽每天的例行动作。 除此之外，她会避开厂头，偷偷吃上一两口饭，午休时和工友靠着墙抽两口烟，发发牢骚 方明华只打算写一个短篇，十年前的那篇《街上流行红裙子》一样。 整个下午方明华就在疯狂码字中。 外面微风正好，阳光不燥，小院里一片安静，自从二楼书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打字声。 直到宋棠棠回来。 宋棠棠停好车，进入客厅，发现竟然里面一片安静。 咦？ 老公呢？ 平时如果晚上没有应酬，方明华都会把饭做好，等宋棠棠回家吃饭，一日三餐除了周末，夫妻俩一块吃饭的时间也就是晚上。难道他有应酬？ 应该打个电话吧？ 年前，因工作需要宋棠棠也买了一部大哥大，所以联系她非常方便。 跟在她后面的德牧小豆苗似乎明白女主人的心思，立刻“汪汪”叫了两声，向楼上跑去。 宋棠棠跟在后面。 果然小豆苗上了二楼，站在方明华的书房门口，又汪汪叫了两声，那意思是：“他在这里呢。” 宋棠棠很亲昵的摸了摸小豆苗的狗头，以示奖励，然后轻轻推门进去，果然看到方明华正聚精会神看着屏幕在写作。 她不想打扰，刚准备关上门轻轻退出，方明华却感觉到什么，一回头就看到宋棠棠站在门口。 “下班了？哎呦.我还没做饭呢。”方明华想起什么。 “没关系，你写吧，我去做。”宋棠棠温柔说道，又好奇问一句：“你在写什么？” 说完走了过去。 《纺织姑娘》！ 宋棠棠看了小说题目，“你要写纺织女工？” “对，作家的本职工作，把看到的听到的写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方明华淡淡说道。 小说不长，八千字左右，方明华写完之后，又经过两天的反复修改，打印出来后，第三天中午，方明华驱车去《延河》杂志社。 车在院子里停好，方明华刚上楼就迎面看到张艳倩。 “恭喜啊，颜倩。”方明华笑道。 原来张艳倩已经荣升为杂志社副主编兼任小说组组长，去年在评委会办公室工作，阅读大量参选的优秀作品，又参加读书班的初评会，听各位与会人员对作品的点评，这对于她作为一名编辑的鉴赏能力有很大的提高。 所以，前不久就被白苗提拔为副主编。 听到方明华的恭贺，张艳倩有些不好意思：“方老师，这还多亏你悉心指导。” 方明华呵呵一笑：“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方老师，你找白主编吗？他在办公室。”张艳倩说道。 “哦，你现在是副主编，按照规定，我将投稿交给你。”方明华说着就将公文包里的一沓稿件递给她。 “方老师，你写的？好，我一定仔细看看。”张艳倩很高兴接过稿件。 稿件交给张艳倩，方明华就没啥事，不过既然来了，他就准备去白苗办公室坐坐。 白苗正在看稿件，看到方明华敲门进来，就站起来笑着招呼：“坐，坐哪阵风把伱给吹来了？” “我写了个短篇小说，刚才交给颜倩了。”方明华开门见山。 “哎呦？明华，你又开始写小说了？写的什么内容？”白苗边给倒茶边问道。 “纺织女工的事，名字就叫《纺织姑娘》”方明华简单把故事梗概说了一遍。 白苗听了，沉默了下，才说道：“明华，这让我想起你10年前写的《街上流行红裙子》.其实想想，写都是同一群人啊。” (本章完) 第585章 “你们都是我的兄弟姐妹” 第585章 “你们都是我的兄弟姐妹” 方明华听了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这个时代变化是如此之快。 “明华，纺织厂效益日益下滑，职工开始下岗，已经成了一个不容忽视的社会现象，但文学作品却很少关注，你这篇小说出现的非常及时。” “呵呵，白苗，你先别着急夸，等你审核完看入不入你的法眼。” “瞧你说的，你明华写的东西，那必是精品。”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方明华告辞离开。 很快这篇《纺织姑娘》就在《延河》新一期杂志上主编推栏目里刊登发表。 明华又动笔写小说了！ 自从方明华写完长篇小说《天行者》以后，先是突然对散文感兴趣，游历了秦省的天汉、甘省的白银，写了散文集《文明的碎片》，震惊文坛，创造了“文化散文”这种散文类型。 一时间，许多作家纷纷仿效，其中最成功就是辞掉申城戏剧学院的院长的余秋羽，一部《文化苦旅》让文化散文这一类型更加火爆。 后来又连续写了几个剧本，《大红灯笼高高挂》《燕京人在纽约》，都成了大小荧幕上的火爆影视。 紧接着就是忙碌世界华语文学奖.两年之内在国内没有发表过一篇小说。 现在终于重操旧业了！ 这篇短小精悍的小说一发表，立刻引起读者和评论家的兴趣。 明华会不会像在八十年代那样，引领小说界的写作风潮？ 不过等阅读完毕后，才知道。 不是。 只能归纳为新写实小说。 整篇小说语调平静，但却用一种温柔的目光描写当代纺织女工的喜怒哀乐。 读者惊讶的发现，纺织女工这个曾经在八十年代让人骄傲的群体，现在竟然变得如此落魄。 著名评论家雷达写下这样一则评论： “明华的这篇小说，让我想起十年前他写的那篇《街上流行红裙子》，在他的笔下，那群纺织姑娘是多么明快、活泼充满朝气，十年过去了，竟然成了一群为了生计奔波，甚至不惜拉下脸面的女人。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她们的错，还是时代的错？ 没人回答。 同时，在《燕京青年》上刊登了一篇读后感，一個叫刘静的燕师大中文系大学生所写： 题目叫《你们都是我的兄弟姐妹》 我喜欢纺织女工 我妈是纺织女工，她有一群姐妹死党，小时候过年，一定有一天留给她的姐妹们。 纺织厂的女人，尤其是西京的纺织女工，并不象大多数人以为的，风风火火，刮燥的象一群麻雀。当然有豪爽型，但不少也温柔、安静，虽然她们精心打扮后，我觉得显得土，甚至有点.艳俗。 我妈现在已经四十五岁，已经下岗。这两年我放寒假回去，都要帮妈妈拿着一堆医药费报销单，去她原来的单位，排着长长的队，队伍大多也是纺织女工。 退休的老女人，在岗的或者被下岗的中年女人，刚工作不久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 作家明华讲述的这个故事，比我想象中好，这不是雷诺阿的洗衣女人，也不是意大利新现实主义。 这只是一个面临死亡的女人的故事。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她最想做的事情，是见她短暂人生里唯一爱过的男人。 我看到张丽他那善良的丈夫用自行车驮着他去舞厅跳舞我们班上的许多女生看了都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是作家胡说八道，但我知道那是真的。 在母亲和别人的聊天中，说到某某家某某人去舞厅干什么事，我当时听了感到非常羞耻。 但这就是现实。 现实比作家描写的更加残酷。 但我是个姑娘，我不想说这些，我宁可把这篇小说看成是一个爱情故事。 一个很好看的爱情故事。 我们都以为，人生这么长，谈恋爱的时间足够，我们会爱很多很多的人，经历很多很多的事。但其实大部分人，一生可能只爱过屈指可数的几个人，或者像纺织女工，只有一个。他和她，在那样一个年代里错过了。他一辈子都爱她，她一辈子都爱他，只是他们和所有那个年代的人一样，选择了，认命。 直到她知道生命即将终止，她终于什么也不在乎了，她要去找他。她找到了，她知道，他也一直爱着她。 他们是彼此一辈子的爱，只是，她就要死了。 我喜欢张丽，喜欢在小说里出现那些温暖的歌曲，也喜欢明华用自己的笔，好像是用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他心目中的中国人。 每个人都温顺、善良、隐忍，就像张丽的的台词，中国人，不都这么过吗。 他们和张丽、赵鲁寒还有张丽善良的丈夫一样，这些普通的、没什么钱的中国人，你们是我的兄弟姐妹。 方明华也在杂志社上看到这篇文章，他并不是认识这个叫刘静的姑娘，也想不起后来她是否成为一名作家。 但这不重要。 写的好就行。 自己写的《纺织姑娘》已经有好几个杂志社转载，而自己也收到了许多读者来信。 其中一部分来自纺织工的家庭，甚至有个来东北下岗女工在信中哭诉自己的遭遇，方明华看的心酸酸的。 说实在自己也无能为力。 要不匿名寄点钱，好歹是自己老家的人。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个骗局。 这个时代，骗子多了起来。 “骗都骗吧.我就算上当一回。”方明华自嘲笑了笑。 既然如此，方明华打定明天就去邮局，按照信封上的地址给对方寄去了5000块钱。 就在这个时候，方明华突然听到院子里隐隐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就是小豆苗的狂叫。 来陌生人了？ 经常来方明华家做客的如陆遥、贾平娃他们，都知道他家大门上安装有门铃，根本不用使劲敲门。 而且小豆苗也认识他们不会叫的这么凶。 方明华下了楼，到院子里开开大门，果然看见两个青年，其中一个方明华认识。 张嘉译。 自从张嘉译扮演《平凡的世界》中孙少平之后，一炮走红，开始向大荧幕进攻。 去年拍了一部电影《遭遇激情》扮演男一号。 另外一个瘦瘦的年轻人方明华么没见过。 看到方明华开门，张嘉译立刻用恭敬的语气说道：“方老师，来打扰您不好意思。” “哦，没什么，嘉译，伱有事？” “方老师，是有点事。” “进来说吧。” 方明华又看了一眼旁边那个沉默的年轻人，转身进了院子。 两人跟在身后，进了一楼客厅，方明华让两人坐下，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茶水 这时候张嘉译才说道：“方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西影导演王权安，也是我在燕电的同班同学。” 王权安？！ (本章完) 第586章 就交给你拍 第586章 就交给你拍 他就是王权安？！ 方明华又瞅了一眼，眼前这个留着一头很时髦的卷发青年，和后世网上那个光头王权安，仔细一看还是有些像。 “你好，王导。”方明华很客气的招呼了声。 “你好，方老师，我一直喜欢看您写的小说和剧本。”王权安赶忙说道。 方明华已经隐隐猜到王权安找自己的目的，不过他还是很客气的回答了句：“谢谢。” 然后目光又投向张嘉译：“嘉译，你说吧，什么事？” “是这样，王导非常喜欢你刚刚发表的那篇小说《纺织姑娘》，想拍成电影，今天找您是来谈小说影视改编权的事。” 原来，方明华小说发表之后，王权安看到后，神情激动，立刻有一种想将小说拍成电影的冲动。 可他来西影厂不久，还没拿出一部自己执导的电影作品，担心方明华不同意，于是就拉上自己的同窗好友，已经在影视界崭露头角的张嘉译。 张嘉译是认识方明华的。 对于对方的来意，方明华并没感到惊讶，在历史上，这部电影就是王权安拍的。 不过他也没马上答应而是问道： “王导，你和嘉怡是燕电同班同学，那应该学的是表演，毕业后来到西影厂，怎么突然当导演？” 王权安的回答很直接。 “方老师，我曾经参演过两部电影，《燕京，你早》还有《离离原上草》，我觉得没啥意思，演员主要任务是表现出导演的意图，而不是他自己的想法。” “所以，你想当导演，表现自己的想法？”方明华反问道。 “是的，譬如您写的这篇《纺织姑娘》，我觉得挺有意思，我就住在纺织城，说实话，我更了解生活在那里的人，这部小说交给我，我会写成剧本，我想我会努力拍好，也一定会拍好。” 旁边的张嘉译一听王权安这话有些急了。 刚才介绍叫王权安导演，那是王权安让他这么称呼，其实在西影厂王权安和自己一样，就是一个演员！ 你是了解，但话不能这么说吧？伱毕竟没拍过一部电影，妥妥的新人一个，更应该谦虚点。你不知道明华是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小说交给人去改编的？ 但没想到方明华笑了笑说道：“行，把影视改编权给你，另外，我的小说基本上我都是自己写剧本的.你说你能写剧本，你自己写吧。” 方明华这话一出口，张嘉译楞了，连王权安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答应的竟然这么痛快？！ 旋即大喜：“谢谢，方老师，我马上找我们刘厂长，然后和您签订购买版权合同。” “可以。” 王权安和张嘉译开开心心走了。 方明华送到院子门口，关上大门。 在历史上，这部电影本来就是王权安拍的，交给他也是天经地义。 只是，当年王权安拍这部电影是在零几年以后，拍了那他的代表作《图雅的婚事》，王权安的电影拍摄功底已经炉火纯青，而现在还是一個青涩导演。 未必能拍多么好。 算了，就让他练手吧。 王权安本来是第六代导演中非常有才华的，完全可以和贾樟柯相媲美。可惜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真想不通，娶了张雨绮那样一个大美女，竟然还去piao娼？ 方明华摇摇头，上了二楼。 过了几天，王权安又敲开了方明华家的院子大门，这次只来他一人。 方明华原以为他是来签购买影视改编权协议的，没想到王权安却说道： “方老师，真不好意思，这部小说我没法拍成电影了。” “为什么？”方明华感到很奇怪。 王权安支支吾吾，最后才说道：“我们刘厂长骂我不务正业，说我一个演员不好好演戏，当什么导演，不给我项目立项。” 哦. 方明华听了也没说话，思考着什么。此时的王权安微微低着头，内心非常沮丧。 其实刘厂长说他的话比刚才难听多了，几乎就是骂。 “你这个怂娃，不好好演戏瞎咋呼啥？竟然要去当导演，你以为你是张亿谋啊？！” 当着那么多人骂，王权安羞愧万分。 突然听到方明华说道：“你真的很想拍这部电影？” “是的，方老师，我真的很想拍，我非常你喜欢你的那篇小说，而且我也太熟悉这些纺织工人，虽然我在燕电学的是表演，但是张艺谋大哥一样，也旁听了四年导演系的课程！我觉得我能拍好！”王权安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方明华瞥了他一眼，说道：“那好，你去找盛世影视的宋总，就说我把这篇小说的影视改编权卖给你，问她愿不愿意投资。” “啊？好的，谢谢，谢谢，我马上去！”王权安顿时欣喜如狂。 在西北影视圈，是不知道盛世影视和方明华的关系？ 不仅仅盛世影视美女老总宋棠棠是方明华的妻子，更重要的是，方明华是盛世影视的灵魂！ 这几年，盛世影视异军突起，拍了好叫好又叫做的影视剧，哪一部背后没有方明华的影子？ 有人戏称： 如果你有事要去找盛世影视，甚至整个盛世集团的老总，还不如背后去求方明华，更管用。 王权安兴冲冲的走了，到了晚上，宋棠棠回家后果然和方明华谈到此事。 “明华，今天西影厂一个叫王权安的导演找到我，说你同意将你写的小说影视改编权卖给他，他想让我们投资拍片。” “对，今天王权安是来找我了。”方明华就把两次找他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宋棠棠秀眉微蹙：“可是，当时我就去别的办公室给林达嫂子打了个电话了解这个王权安情况，他和张嘉译是燕电的同班同学，学的是表演，根本不是导演！” “对，他说了，我也知道。”方明华解释道：“我想给他一个机会，你同意了吗？” “我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宋棠棠很坦诚：“我让他把剧本写出来再商量。” “也好，作为公司老总，投资的事谨慎点是好事。”方明华笑道。 “嗯呢，我还以为你会怪我呢。” “怪你什么，你是企业老总，你说了算。”方明华说道：“再说了，我是人又不是神，肯定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但我们公司内部，好多人都把你崇拜成“神”说你实在太厉害了。”宋棠棠娇笑道。 “作神仙有什么意思，做人才快乐，只羡鸳鸯不羡仙，古人云：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方明华大笑。 “呸这天刚黑，色心又来了。” 王权安动作也快，仅仅过了三天就拿出剧本，他没有直接找宋棠棠还是登门拜访了方明华。 方明华拿过剧本仔细看了一遍。 剧本写的不错。 “我没啥意见，你还是去找宋总，钱是她出的。”方明华笑眯眯的。 你同意了，媳妇还会不同意？ 王权安顿时感觉吃了一颗定心丸。 很快，这部《纺织姑娘》成为盛世影视今年第一部投资的电影。 至于什么时候拍摄，方明华自然不会操心。 时间到了三月中旬，草长莺飞，这天气当然适合郊外踏青，方明华准备约陆遥等几个好友去浐灞一带玩，看看有没有好的去处，到了周末再把孩子带上去。 可没想到，接到桂省作协的一份邀请函，邀请他去绿城开一个边疆文学研讨会。 (本章完) 第587章 《中美边疆文学作品中的地域文化特征》 第587章 《中美边疆文学作品中的地域文化特征》 方明华接到这份邀请函有些哭笑不得。 边疆文学？ 我没写过什么有关边疆的文学作品啊？ 再说了，秦省也没处于边疆吧？ 本来想拒绝，但桂省时任作协主席韦其麟亲自打电话到秦省作协大院，当时方明华没在，通过工作人员转告了他。 说是边疆文学并非局限于边疆，主要是你的小说及散文理论非常感兴趣，教教我们这些桂省这些青年作家嘛。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方明华还有什么好说的？ 还好，距离首届世界华语文学奖评委会最后评选还有一段时间，于是就决定去一趟。 方明华还是81年来过一次桂省，当时是跟着中国作协组织的作家采风团到达这里，只在绿城呆了一个晚上就赶到到南疆边陲的一个叫宁明的地方。 那时候南疆还在打仗，方明华在那里呆了两个月，还跟着南疆文工团上过前线。 妻子宋棠棠还是文工团一员，也就是在那個时候，和宋棠棠逐步建立感情。 现在，宋棠棠听说方明华要到绿城开会，就说道：“明华，你去了绿城，如果有机会去一趟宁明，我自从离开南疆文工团后再也没回去过，也不知道那里现在变得怎么样？还有，去宁明，到杨小红的墓前，帮我献上一束，一晃过去十年了。” 杨小红也是南疆文工团的女兵，在一次上前线慰问演出回来的路途中遭遇敌军，不幸壮烈牺牲，遗体就埋在法卡山脚下。 而那一次，方明华恰好也跟着文工团去了前线，目睹了一切。 现在听到宋棠棠说这个，看着媳妇脸色有点难过，方明华赶忙安慰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去的。” 第二天，方明华提着旅行包南下了火车。 和十年前去南疆一样，走坐着火车翻过秦岭越过巴山，到达成都平原，然后又是翻山越岭。 火车走了两天两夜才到达桂省的省会绿城。方明华出了跟着旅客出了车站，就看到有人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欢迎秦省作协副主席方明华同志” 再一看举牌的男人，方明华笑了，竟然是戴着眼镜留着长发的廖润博。 廖润博在西北大学上了三年作家班，已经于去年夏天毕业，果然，按照他所说的，回到了自己的老家桂省。 廖润博也看到方明华，快步走上来接过他手里的旅行包：“方老师，欢迎你。” “我说润博，不是在开会通知上写着，前来开会的各地作家，你们作协是不接站的吗？要自己去宾馆，你这可是违反规定啊。”方明华问道。 “别人可以不接站，你来怎么能不接，如果叫余桦他们知道，非要骂死我。” “行，那就辛苦你了。” 方明华跟着廖润博向停车场走去，廖润博告诉他，现在是桂省作协的专业作家，也将家搬到南宁，也买了房子。 “方老师，还得感谢你，出版了三部《鬼吹灯》挣了点钱，我媳妇没工作就在家照顾孩子，要不凭我现在这点工资和稿费，别说在南宁买房子，生活也比较困难。” “可伱不打算继续写《鬼吹灯》了。” “呵呵，三本给我了版税大约60多万吧，我觉得已经足够了，等孩子大点，我媳妇也出去找份工作，全家能过下去，我的兴趣还是在严肃文学上。” “也好。” 廖润博在写完第三部《鬼吹灯》的时候，就给方明华说，解决了生存问题，他想继续从事他的严肃文学写作。对于这一点，方明华很尊重的他的想法，个人兴趣不同，有的写作是为了认识到生命的意义和价值，理解生命的本质和目的，像廖润博这样。 也有的写作是为了赚钱，如雪米莉系列的作者田燕宁，现在依旧一本接一本写着这个系列。 虽然当初信誓旦旦说挣些钱就继续从事自己所热爱严肃文学创作，但似乎现在已经忘记这些。 但，方明华尊重个人想法，从不干涉。 跟着廖润博上了一辆桑塔纳当然这次没有住在古城路上的军区招待所，而是住进邕江宾馆。 这次，开会还见到好几个老熟人。 作协副主席王濛，作为在xin疆扎根几十年，写下了系列小说在《淡灰色的眼珠——在伊犁》《你好，xin疆》，当然有资格参加这样的会议，同时还代表中国作协对会议表示祝贺。 另外，方明华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姑娘——迟子健！ “子健，你是怎么来的？”方明好忍不住问道。 “坐火车呀，我从哈尔滨坐火车先到燕京，然后再从燕京坐火车到成都，最后才到绿城，路上走了快半个月吧。”姑娘回答道。 额的神呐 穿越了整个中国！ “一路辛苦吧？” “也不算辛苦，现在条件好坐的是硬卧。当年我去西大上作家班，从大兴安岭开始坐火车，一路都是硬座，屁股都坐疼了。” “不过，坐火车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可以看沿途的风景，我很喜欢。” 果然是乐观的姑娘。 方明华心里暗叹。 “方老师，你最近写了那篇小说《纺织姑娘》我看了，写的真好。”姑娘话锋一转突然说道：“其实不止西京，我们东北，特别是冰城、奉天下岗女工也很多的。”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东北是重工业基地，国企特别多，所以这种情况也多。” “是啊.他们现在的生存情况很值得写出来。”迟子健感慨道：“可我写惯农村题材，写不出城市小说.方老师，你要多写点！” “行，答应你。”方明华笑道。 此次会议主要是围绕边疆文学的多元文化融合、民族特色浓郁、以及与时代紧密结合创作上各抒己见。 方明华别出心裁抛出了《中美边疆文学作品中的地域文化特征》这个题目。 从中国西部小说和美国西部小说，探索其共有审美本质与基本规律。 中美边疆文学地域文化特征 边疆文学中的民族精神 最后指出他指出：无论是中国的西北文学还是美国的西部文学其作家都是通过对独特地域文化的观察、感受、反思与整合，发掘出了地域民众共通的文化心理传统，以张扬着具有地域文化特色的文学精神。 获得热烈的掌声。 除了开会，还组织大家去爬了青秀山、逛了南湖，尝了老友粉、酸嘢. 酸嘢实在太酸了。 在南宁开了七天会，然后与会代表这才各自散去。 不过方明华没返回西京，他答应了媳妇的要求，要去宁明，媳妇曾经战斗和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本章完) 第588章 祭奠文工团的女兵 第588章 祭奠文工团的女兵 宁明在绿城的西南，这里靠近边境，方明华坐了四个多小时的火车才到达县城，已经是下午五点。 县城要比十年前繁华许多，原来街上来来往往的到处都穿着65式军装的军人，县城几乎是一座兵营，但现在这一切都消失不见，和内地普通县城没什么区别。 方明华找了一家国营旅店住下，又和前台的服务员聊起说起自己扫墓的事。 服务员听说方明华是来祭奠朋友，就笑着说道：“这几年来全国各地来祭奠的人可多啦，你说的文工团战友的坟估计已经不在法卡山脚下，都迁到烈士陵园去啦，你最好去那里看看。” 原来，就在88年，宁明修建烈士陵墓，在自卫反击战中牺牲埋葬于边境一线的桐、峙浪和北山三个公墓的烈士遗体以及长眠在县内各地的所有革命烈士忠骨悉数搬迁到陵园安葬。 “烈士陵园就在322国道旁，县交通局后面的那拉山上，你从这里向南，出了县城就看到啦。”姑娘很热情的指着路。 “谢谢。” 方明华决定休息一晚，第二天早上再去。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下起了雨。 雨不大，方明华到街上百货商店买了一把伞，就按照服务员指的路向城外走去。 出了城，就很快看到国道旁，那拉山半山腰的烈士陵园。 沿着向上走，不一会儿就来到陵园大门口，正门是一座坐南朝北的仿古式牌坊，高大雄伟。 找到陵园管理处，方明华果然查到了南疆文工团杨小红烈士的资料，又买了一束鲜，按照给的地址，向南走去，烈士墓区位于陵园南端，方明华过去整个一片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墓碑。 他发现，虽然今天下着雨，但陵园前来祭奠的人都不少，而且好多都是操着天南地北的口音，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孩子。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方明华找到杨小红的墓碑，墓碑上还有一张姑娘的遗像，穿着六五式军装，正笑着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方明华记得，姑娘牺牲的时候还不到20岁。 将一束白菊、白百合、马蹄莲的鲜轻轻放在墓碑前，然后又恭恭敬敬鞠了三個躬。 看着姑娘的遗像，方明华的回忆一下子又拉回到十年前的那个夏天。 “喂，大作家，棠棠走哪，你就跟哪啊？你这是不放心啊？” “方明华，没想到你唱歌也不错呀。” “方明华，你会写诗写小说，又会跳舞唱歌.简直是全才啊，你还会什么？” 姑娘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 如果不牺牲，也和棠棠一样，为人母，有了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吧？ 方明华心里想着。 有些难受。 这时候雨越下越大，天地间笼罩在水雾中。 方明华打着伞准备离开，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站着一个打着伞穿着的确良白衬衣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朵白色的菊。 两人打了个照面。 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留着一头短发。 “伱是.方明华吧？”女人试探的口气问道。 “我是方明华，你是.”方明华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女人，突然想起一个人的名字。 “你是孟红霞！棠棠的战友。” “是的，我是孟红霞，我站在这里看了你一会，看像是你，但不敢认。”孟红霞说道。孟红霞也是宋棠棠在南疆文工团的战友，当时住一个宿舍，两人关系非常好。 方明华当时在南疆采风，以及后来南疆歌舞团去燕京汇报演出，都见过这个姑娘。 方明华就解释了自己来绿城开会，宋棠棠让他来宁明祭奠了牺牲的杨小红。 “你果然和棠棠结婚了，当时我和小红都说你和棠棠是男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孟红霞说道。 “谢谢，你也是祭奠杨小红？”方明华问道。 “嗯。”孟红霞将手中的那朵菊轻轻放在墓前，又鞠了三个躬，然后才对方明华说道： “我家就在龙州，就在宁明西边，有时候来宁明办事就来看看杨小红。” 两人一起离开烈士陵园，各自说起自己的经历。 原来，85年孟红霞从南疆文工团转业回到老家，被分配在县剧团工作，后来就和一个男人结婚，有了孩子。 “估计你不太清楚，这几年县上剧团效益普遍不好纷纷倒闭，我们县也是，剧团倒闭了，剧团成员自谋出路，我和我丈夫做了点小生意，今天是来宁明进点货，所以就来看望杨小红，没想到遇到你。”孟红霞最后说道。 方明华也发现，他记得孟红霞和宋棠棠是同岁，当时也很漂亮，但这次见到，和宋棠棠相比明显苍老许多，这才不到三十竟然有了白发。 这中间又经历了什么？ 虽然孟红霞没仔细说，但方明华也能想到。 “诶，我记得，在文工团还有个你们西京老乡，叫周顺来，吹小号的，后来断了一只胳膊，现在在干什么？”孟红霞突然问道。 方明华当然知道周顺来。 当年去南疆采风，在军营里开始就是这个老乡带着他的，自己的写那本《芳华》的男主角，就是结合原来那部电影《芳华》里的刘峰以及周顺来的事迹写的。 现在听孟红霞提起这事，就说道：“他呀，从部队上复员后分到我们西京郊县周至农机厂保卫科，不过这几年也好几年没见到了。” “哦他的小号吹的可真好听。” “是呀” 两人下了山在国道边相互告别，方明华告诉了孟红霞宋棠棠的联系方式，说如果有机会来西京玩。 孟红霞笑着答应了。 方明华回到县城，也没耽误，回到招待所退房以后，又提着旅行背包赶到火车站，重新回到南宁。 这次住在朝阳路上的南方大厦，号称当时绿城第一高楼，主要是客房有电话，晚上可以给宋棠棠打个电话，出来一周多都没联系。 到了晚上八点多，方明华估计媳妇已经回答，就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棠棠，我现在在绿城，昨天去了一趟宁明，祭奠了杨小红，你猜我遇到谁了？” “谁？” “孟红霞。” “红霞？我们快十来年没见面了，她现在怎么样？”宋棠棠的语气充满惊喜。 方明华就把今天在烈士陵园遇到的过程告诉了她。 电话那边，宋棠棠听了，幽幽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两人又聊了几句，方明华问了两个孩子的情况，就挂掉电话。 (本章完) 第589章 588“练摊” 第589章 588“练摊” 方明华很快返乘坐火车返回西京。 回家后，和宋棠棠又说起去宁明的事，宋棠棠突然说道：“明华，我们好几年没见周大哥了，明天我工作不太忙，你陪我看望他怎么样？” “可以啊，反正周至也不远，我也想见见他。” 于是第二天早上，宋棠棠没有去上班，两人开车直奔周至县城，很快就找到县农机厂。 方明华将车停在街边，下去问看大门的门卫。 “请问师傅，周顺来今天上班吗？” “顺来？下岗了！” “下岗？”方明华听了感到很惊讶：“为什么会下岗？” 门卫看了方明华一眼，又叹口气：“顺来本来有残疾，许多活干不了，就成了厂里第一批下岗职工。” “那你知道他家住哪吗？” “知道，就在南关正街，东边有个红砖筒子楼，那是农机厂的家属楼，你过去一问就知道。” “好的，谢谢。” 方明华匆匆回到车上，向宋棠棠说了问到的情况。 宋棠棠听了也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方明华叹口气：“走，我们去周大哥家里看看。” 方明华开车道了南关正街，找到农机厂的筒子楼，见到一位阿姨问周顺利的住处。 阿姨很热心的告诉他：“就在二楼最东边那两间，不过我好几天都没见见到他他们家人了，他已经下岗，媳妇也没固定工作，听说回老家农村了吧。” 两人只好怏怏而归。 回去的路上，方明华和宋棠棠的心情都比较沉重，没有说话。 看到媳妇这样子，方明华安慰道“不要紧，等过段时间我们再来打听打听，或许能有消息。” 宋棠棠听了点点头。 这件事就暂时放下，各自又忙自己的事。 首届世界文学奖评委会会议即将召开，方明华又开始忙这事，会议依旧放在唐城宾馆召开。 这天下午，他和唐城宾馆王经理谈了即将召开的会议，要求宾馆要用最好的服务招待宾客。 王经理自然是满口答应。 “方主席，省上领导也很重视这件事，参会代表里还有港台文化界著名人士，我会抽调宾馆最优秀的服务员为会议服务，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两人又谈了一些具体接待细节，然后方明华驾车离开，沿着含光路又拐向东。 这个时候西京的南二环还没修好，实际上是一条污水渠。渠里是淤泥终日流动着浊黑的水，稍微走近，还可闻到一股怪味。在渠的两岸是高大的树木及灌木，浓密的树枝，把污水渠遮蔽得严严实实，树底下则是一个个地摊，显得很热闹。 在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特别是随着国企工人下岗潮的到来，在城市的繁华街道、公共场所摆個地摊倒卖衣服袜子之类，称之为“练摊”。 由此形成了“马路经济。”直到城管的出现，才慢慢销声匿迹。 方明华放慢车速，边开车边注意两边的情况，突然他在马路边发现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他的前面和别的练摊的一样，摆着小摊，卖着袜子、健美裤之类东西，只是给顾客取商品的时候只有一只手，因为另一只袖筒里空荡荡的! 残疾人！ 周顺来！ 他竟然来练摊了。 穿着一件已经褪色的夹克，和前几年相比沧桑了许多。方明华并没有急着停下车，而是开过去拐进旁边一条小街，靠边停下， 这才下车向回走去，假装刚才没看见周顺来，到了跟前他很惊讶喊道：“是你，周大哥！” 周顺来正在和一个女的讨价还价，看到有人叫他抬起头看是好久不见的方明华露出笑脸：“是你呀，明华，你等等.” “大姐，这条健美裤质量特别好，你看看这弹性.”王周顺来准备扯一扯裤腿，才发现自己一只手没办法。 “这样吧，四块！四块是最便宜的了！”周顺来说道。 “算了，不要了！” 女人转身就走。 “喂大姐”看到女人又蹲在别人的地摊上翻起健美裤来，周顺来也不好再吆喝什么。 “周大哥，生意还好吧？”方明华低声问道。 “不咋地伱刚才也看到了。”周顺来叹了口气：“你看着满街都是卖裤子袜子的，生意能好到哪里去？” 方明华不好说前几天还去周至找过他，于是他问道：“周大哥，你不是在县农机厂上班吗？下岗了？” “是啊，企业效益不景气，下岗了。”周顺来淡淡说道：“这条街摆摊的，十有八九都和我一样。” “我媳妇现在小寨一家家餐厅当服务员，孩子上初中要钱，我总不能在家吃闲饭吧？所以就出来练摊，能挣点算点。” “倒也是.”方明华点点头，突然又说道：“周大哥，我媳妇宋棠棠不是开了家公司吗，前段时间我听她说缺保安，你想不想去？待遇绝对从优。” 周顺来听了犹豫了下说道：“明华，谢谢你的好意，你看我缺一只胳膊，保安这活干不好，厂里也是因为这个让我下岗，我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什么添麻烦！”方明华赶忙说道。 方明华说的没错。 周顺来最后答应了。 去当保安当然要比练摊好的多，最起码，旱涝保丰收吧。 他也知道，方明华不会亏待他。 方明华给周顺来留个地址，让他明天就去公司，周顺来答应了。 告别周顺来后，方明华开车回家，在路上他想到今天偶遇周顺来，突然又想起没来到这个时代，那本《芳华》里刘峰的结局。 他的人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青春不在，芳华逝去之后，他卖盗版书，娶风尘女，在社会的最底层苟延残喘。 但当刘峰的小生意破产后，风尘女也离他而去。 但无论如何，周顺来是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等晚上宋棠棠回家后，就给她说了今天的所见所闻。 宋棠棠自然很高兴。 “放心吧，我会好好安排周大哥的。” 这一点，方明华不会怀疑。 时间到了四月初，首届世界华语文学奖最终评审阶段日期来临。 (本章完) 第590章 诗人余光中和海子 第590章 诗人余光中和海子 这两天，他一直忙着去火车站或者飞机场接人，接来自全国各地的评委。 这些都是文坛上的大佬，而且年龄都比较大，开车去接，一方面是方便更重要的是一种礼仪。 其实这事按理说不用他亲力亲为，但评委会办公室像张艳倩她们都不会开车，另外自己亲自跑一趟也表示尊重。 今天下午，他去机场接来自台湾诗人余光中。 余光中不仅是著名诗人而且还是著名散文家，梁实秋曾经评价：“余光中右手写诗，左手写散文，成就之高，一世无两。” 当然在内地，流传的主要还是他的诗。 《乡愁》《乡愁四韵》《寻李白》等，在内地广为流传。 在候机大厅，方明华举着牌子，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旁边还有一位年轻人——是他的学生兼助理。 应该就是他了。 方明华没来到这个时代之前，在网上看过余光中的照片，很瘦。 他举着牌子赶忙走过去，对方也看到他走了过来。 “您就是余光中老先生吧？”方明华主动开口。 “我是，你是？” “我是方明华，欢迎，欢迎。”方明华伸出右手。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方先生，后生可畏啊。”余光中感叹了句：“年纪轻轻，就能组织这么大一个赛事，向全世界推广华语写作，了不起！” “哪里.余老先生，这得感谢您们老一辈对我们后辈的支持，您一路奔波辛苦。” 这个年代还没有“三通”，余光中是坐飞机先到香江，然后过关后到深圳乘坐飞机赶到西京。 听了方明华的话，余光中爽朗一笑：“回家啊再辛苦也值得！” 方明华当然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50年随家人迁到台湾，已经40多年没回来过了！ 70年代初，20多年没有回过大陆的余光中思乡情切，在台北厦门街的旧居里写下《乡愁》。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一共有四段，但听说，余光中后来又补上了第五段： 而未来， 乡愁是一条长长的桥， 我去那头， 你来这头！ 40多年来，这首诗在海内外华人间广为传诵。 跟着方明华出了候机厅，坐进越野车向城里驶去。 在车上，余光中坐在后排透过车窗看着外面车水马龙。 方明华开着车，笑着问道：“余老，您这是第一次来西京吧？” “是的，我出生于南京，年轻时候，我在金陵大学上学，然后又转到厦门大学，基本上都在江南一带活动，没有来到西京。没见到这曾经是大唐的首都。” “可，余老，您写的诗可早写过大唐。” 方明华说着就吟唱出那句脍炙人口的诗句。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 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 绣口一吐，就半個盛唐从开元到天宝，从洛阳到咸阳 余光中听了哈哈大笑：“诗到人未到，现在我人也到了！我一定去看看兵马俑，华清池，别看我老了，但腿脚还算硬朗，我一定要爬上大雁塔，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 果然是老当益壮啊。 “好啊，我陪您爬大雁塔！” 两人聊着，余光中突然话题一转：“方先生，那本《海子中短篇诗选》作者海子，会来参加这次文学奖颁奖典礼吗？” 原来按照评委办公室安排，这次评委会最终评审会议预计用十天时间，评选出五大类型的获奖作品后，并不马上在报纸上公开。 会议结束两天之后，召开首届世界华语文学奖颁奖典礼上，入围25部作品的作者都将会被邀请参加典礼，届时将有颁奖嘉宾当场公布获奖结果。 海子的那本诗选已经入围，自然是被邀请的对象。 现在，听到余光中问这事，方明华神色一黯，他如实说道：“海子近况不太好，我们办公室到现在还没接到他要来参会的回复。” 说完，方明华把海子的情况简单说了下，还在燕京的医院治疗。 余光中听了连声说遗憾：“这位海子先生，他的诗歌充满浪漫主义色彩，读起来朗朗上口，简直就是写诗的天才！” “余老，按照你的意思，海子的这本诗集，比洛夫先生的《月光房子》还好？” “呵呵，《月光房子》当然也不错，在台湾被评为中小学生优良课外读物，但是，洛夫和我一样都老喽，缺少年轻人那种激情，诗歌嘛.诗以传情、歌以咏志！没有激情我认为是写不出好诗的。”余光中说完，还补充了句： “方先生，这话可不能传到洛夫的耳朵里，他会追到我家里找我算账喽。”说完哈哈大笑。 “有戏！”方明华心里暗喜。 在13位评委中，真正的诗人也就是余光中一人，他对哪本诗集最终会获得大奖有有着足轻重的作用。 将余光中和他的助理送到唐城宾馆安排下来，方明华下楼到前台拨了个电话，是打给燕京的西川的。 自然是问海子的事。 “西川，海子到底能不能来燕京参加颁奖典礼？”方明华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我和一禾正在医院的医生沟通，医生说他的病情基本上得到控制，快要达到出院的标准，只是最近情绪有点低沉，也不想吃饭，不知道想什么。” 方明华听了叹息一声：“要不来吧，或许见到他喜欢的诗歌，会好点。” “也好，这样，我请假陪他来燕京，比较妥当。” “可以，辛苦你了，来的时候打个电话，我去接你们。” “好的，再见。” 挂掉电话，方明华轻轻叹口气。 自从海子自杀被救回，送到精神病院之后，方明华关注过这方面的资料。 精神分裂症本来就是一种比较难治愈的疾病，无法完全治愈，但通过及时诊断和治疗，约一半患者可实现临床治愈或基本治愈，恢复工作能力和生活自理。 希望海子早日康复。 王濛、冯木、钱钟书、刘以鬯等人陆续从赶来，文坛巨星齐聚西京。 4月6日，星期一，首届世界华语文学奖最终评选拉开帷幕。 (本章完) 第591章 胡辣汤小店里的采访 第591章 胡辣汤小店里的采访 会议依旧是在唐城宾馆举行，依旧由省领导到会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但这次会议的关注度要比上次读书班高的多。 首届世界华语文学奖最终落谁家？ 一些媒体记者纷纷涌到唐城宾馆，想采访参会的评委们。 不过这次会议组委会给各位评委下达了开会纪律：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之下可以接受媒体记者采访，但不能透露评选情况！ 你可以和记者大谈文学、人生，讲你个人经历兴趣爱好，但不能提会议情况，届时每天由会议组织人员以专报形式向媒体记者透露开会进程。 于是有记者向组委会纷纷吐槽搞这么神秘？比金鸡百奖都神秘，你以为是在搞奥斯卡啊？ 组委会自然不为所动。 但正因为如此，彻底被炒起来，文学奖评选工作成了最近媒体一个热门话题。 评委们不能说，但非评委可以发表个人意见，于是一些记者纷纷采访文学界的评论家甚至一些作家，发表自己的看法。 到底哪部作品能获得大奖？ 方明华就是其中一个。 作为这次会议的负责人，又是专报的审定者，方明华自然知道一些内幕，但又不是十三名评委之一，就成了记者们追逐的重点对象。 好在方明华没有大哥大，连個bp机都没有，他并不是一直在酒店呆，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人也不容易找到他。 当然也有记者专门去堵他的，光明日报记者杨丽就其中一个。 去年世界华语文学奖成立之时，杨丽给方明华做了一个专访，采访期间，杨丽问的问题辛辣尖锐，这篇报道最后在《光明日报》上刊登。作为记者杨丽也受到领导赏识。 这姑娘做事也泼辣，这不现在天没亮，她就站在朝阳门内的南坊巷东口守株待兔，方明华出朝阳门必经过这里。 果然，天亮了会，就看见一辆越野车驶来，杨丽赶紧向汽车招招手。 越野车缓缓停到她身边，方明华的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来，笑着招呼：“杨记者，早上好，怎么这么巧？” “早，方主席，不是巧，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想采访你。”杨丽开门见山。 “呵呵，杨记者，你也够敬业的你吃过饭没有？”方明华突然问道。 “还没。” “走，跟我去朝阳门外老刘家喝胡辣汤，他家的胡辣汤可是一绝。”方明华热情邀请。 “那就多谢方主席请客。”杨丽也不客气，笑着钻进汽车副驾。 边吃饭边聊天，气氛轻松才能获得更多有料的东西。 越野车缓缓通过朝阳门，进入长乐西路，老远杨丽就看到路边有家卖胡辣汤的店铺，已经有许多食客。 “给你说，这附近就这家胡辣汤正宗，刘老板叫刘大虎，他祖上当年就在豫省漯河卖胡辣汤，叫北舞渡胡辣汤。” “42年河南大灾带着全家人搬到西京，在朝阳门外继续自己的老行当，这一代传一代，除了那特殊时期，这铺子都没停歇过，伱说这味道能不正宗？”方明华边开车边讲的头头是道。 “方主席，我以为你喜欢吃面包牛奶呢。现在好多人都喜欢像外国人的那样吃早餐。”杨丽说道。 “我媳妇爱吃那个，但我吃不惯，面包哪有肉夹馍、胡辣汤好吃？胡辣汤再配上菜盒子，简直绝了，不信过下给你取两个。” 两人正说着，汽车已经到达早点铺附近，方明华将车停在路边，和杨丽一块下了车。 看到方明华过来，正在舀胡辣汤的刘老板赶忙招呼：“方师傅，来咧？” “刘老板，生意好啊.两碗胡辣汤，四个菜盒子。” “中！” 方明华带着杨丽，坐在街边的一张空桌上，很快刘老板就把胡辣汤和菜盒子端上来。“尝尝，味道怎么样？”方明华笑着问道。 “嗯味道确实好吃。”杨丽尝了一口，点头说道。 “看吧.我没骗你。”方明华笑了，笑的很开心。 杨丽边吃当然没忘记的今天的任务，她咽下一口盒子说道：“方主席，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我知道你肯定是为文学奖评奖的事行，你问吧，只要不违反原则我尽量都告诉你。” “好的，方主席，现在评选工作进展到哪一步了？” “小说长中短篇获奖名单都已经出炉，还剩下散文和诗歌。现在评委上们争议焦点主要是在散文上，还正在激烈讨论中。” “争议？你的意思是评委们意见分歧很大？”杨丽反问道。 “那是当然，都是文学巨匠，当然有各自的看法.给你透露个消息，别看评委们一个个年龄都大，其实一个个火气都很大，经常为某一部作品争的面红耳赤。” “哪究竟哪部散文作品最终能获奖？”杨丽又问道。 “这可说不好，我不是评委，我也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那方主席，就你个人认为，入围的五篇散文哪一篇最有可能获奖？” “非要我说？” “我想听你的看法。” “我个人觉得，在五篇散文中最后可能获奖的是史铁声的《我与地坛》以及北岛的《波兰来客》。” “为什么不是余秋羽的《莫高窟》？那可是你创作的流派“文化散文”。杨丽问道。 “杨记者，我首先纠正一下，这个流派不是我创立，要溯源应该是金克木、张中行两位老先生，我不能专美，这个名字只不过是我提出的。”方明华很认真。 杨丽现在当然不想和方明华讨论什么文学，立刻话锋一转：“那你认为诗集，哪一本最有可能获奖？” “《海子中短篇诗选》”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喜欢这本诗集。” “这是理由？”杨丽愕然。 “难道这不是很好的理由？如果我不喜欢，怎么会认为他会获奖？”方明华一脸微笑。 大大的狡猾. 杨丽心里吐槽一句。 “好吧，方主席，我再问一个问题，我看这入围作品，除了内地，还有港台和一位美国作家的作品，这些作家会来西京参加颁奖典礼吗？” “会的，除了在美国的北岛和在新西兰的顾城因各种原因无法回国，其余所有候选作品的作者都回信表示参加典礼。” “真的？包括那位美国的巴特勒先生？”杨丽有些不相信。 “是的，包括。”方明华一脸微笑。 (本章完) 第592章 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第592章 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巴特勒真的要来。 一个月，他就接到来自世界华语文学大奖组委会的信函，写的那篇《奇山飘香》入围首届华语文学大奖最佳短篇小说奖，希望他能来中国西京参加四月4月19日举办的颁奖晚会。 自己的小说能入围当然是件很高兴的事，巴特勒也想看看和这个有些神秘的东方大国，于是答应了邀请。 但是他担心一件事。 自己不懂中文。 又没有从旧金山直飞西京的飞机，据听说必须要到燕京转机或者坐火车，担心到时候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会发生什么意外。 于是他想到了曾经给他翻译作品的李丽，就专门找到李丽说自己的担心之处。 李丽告诉他，不必担心，中国人对外国人都很友好，如果你还不放心，我可以让我在燕京的同学接机，安排你去西京，到了西京组委会人员自然会给你必要的帮助。 巴特勒表示感谢，于是很快就办好签证。 这年头，中国人要去美国是件非常麻烦的事，要审查资格，办签证一年半载办不下来也是常有的事，但美国人来中国办理签证却很简单，何况巴特勒来中国也算是学术邀请，没费多长时间。 今天，巴特勒从旧金山的圣弗朗西斯科国际机场出发，坐飞机飞往燕京，李丽还开车到机场送他。 “巴特勒先生，祝你旅途愉快，一路顺风。” “谢谢，李女士，多谢的你帮助。”巴特勒一脸感激。 就这样，巴特勒踏上了前往中国的旅途。 与此同时，台湾的洛夫、琦君，香江的西西也通过各种方式赶赴西京。 组委会这边，安排车辆、人员迎接全国各地包括港台和海外的作者成了这几天最重要的工作。 特别是来自美国的巴特勒，方明华安排张艳倩专门从西外聘了一个英语专业的学生，这段时间专程陪同。 “找男生，别找女生。”方明华还专门叮嘱了句。 方明华本人并没有安排去接站或者接机这些作者，不过今天他却主动去火车站接人。 因为今天下午来的史铁声。 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去迎接。 方明华站在火车站的出站口，看着涌出来的旅客，直到出来的人越来越少，最后才看见一个少妇推着一辆轮椅出来，轮椅坐着一個戴着眼镜的男人，膝盖上还放着一个旅行包，正是史铁声和他的妻子陈西米。 史铁声腿有问题，出门很不方便，他妻子一块来照顾自然不过的事。 方明华笑着走过去，招呼了声，提起放在史铁声腿上的旅行包。 “明华，我本来我不想来，我这个样子，出门就是给别人添麻烦。”史铁声说道。 “瞧你说的.你不来我还不高兴呢。”方明华笑着说道：“再说了，西大可是嫂子的母校，难道你不想陪她回来看看？” “我也是这么想的，自从西米调到燕京，一直照顾我，几乎没有出过燕京，这次来西京，一方面是来参加典礼，更重要是陪西米散散心。” “好啊.我记得84年伱来西京，逛了大雁塔但是没爬上去看看。”方明华说道。 “我这样子，还能爬上大雁塔？！” “当然可以，到时候我，再找几个朋友轮流把你背上去！” 三人说说笑笑，到了停车场，方明华背着史铁声先慢慢将他放到后排，然后又将轮椅折叠好放进后备箱，这次开车前往宾馆。 “铁声，嫂子，安排你们住一间房，我给宾馆的客房经理专门打了招呼嫂子有啥困难你就打电话叫客房服务员，这几天事情有点多，估计没多少时间陪你们，等典礼结束就闲了，请你们去我家做客。” “明华，你忙你的，我们没事。”陈西米赶紧说道：“最近你够辛苦的。” “呵呵，辛苦是辛苦，不过嘛，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方明华笑道：“不瞒你们说，今晚我还要到车站接一位来自燕京的朋友。” “谁？” “海子，还有和他一起来的西川。”方明华说道。方明华真的要去接海子。 这次来西京参加晚会的23名作者，方明华亲自驾车就接了他们两人。 开车将史铁声夫妇送到唐城宾馆安排好之后，然后又开车赶到位于北大街的人民剧院——首届世界华语文学奖颁奖晚会将在这里举行。 和晚会筹备组的工作人员交流了下准备情况，又在街上随便找了家饭馆吃了一碗岐山臊子面，看看时间差不多，开车直奔火车站。 很快，方明华就人流中看到两个男人并排走了出来。 是海子和西川。 给方明华的第一印象就是：海子胖了。 没有了当初的一头长发和胡子拉碴，人显得精神许多。 西川倒没什么变化，依旧温文尔雅。 方明华走上去，二话没说，给两人一人一个拥抱。 然后笑着说道：“一路辛苦吧？” “辛苦啥？这是我外出旅行这么多趟，最舒服的一次，坐着卧铺。”海子开口说道。 哎呦喂。 海子性格内向，即便是和朋友在一起也是很少主动说话的。 但今天主动开口了。 最起码说明精神状态比较好。 方明华带着两人走向停车场，这次他没再聊个人生活情况，而是主动说起这次评奖活动，尤其是诗歌。 谈到诗歌，当然是海子感兴趣的话题。 “我看了入围的五本诗集，我最欣赏的还是杨炼的《太阳与人》。”海子说道。 “因为它是长诗集？”方明华反问道。 “对。” 方明华和西川听了都笑了。 虽然在读者中，流传最广的是海子的短诗，如《面朝大海，春暖开》《春天，十个海子》《夏天的太阳》等。但海子却最钟情的是自己的写的长诗。 《太阳》《但是水，水》、《土地》等。 “喂，明华，你觉得海子的诗集能获奖吗？”西川插话问道。 方明华没回答，海子却说道：“我估计不行，杨炼的《太阳与人》，还有顾城的《顾城新诗自选集》也都不错。” 这次入围的五本诗集，它们的作者除了洛夫属于前辈，其余的都是八十年代活跃的诗人。 海子、杨炼、顾城还有于坚，他参评的诗集叫做《对一只乌鸦的命名》。 据听说在美国的北岛原打算也送来自己在美国出版的诗集《旧雪》汉语原稿。但觉得已经投稿散文《波兰来客》，所以就没再寄送这本诗集。 有朦胧诗，也有属于第三代诗歌”（于坚的《对一只乌鸦的命名》），同时还有像海子这样不属于任何流派的诗集。 方明华听了笑了笑。 “我觉得行。” 4月19日晚，首届世界华语文学奖颁奖典礼在西京人民剧院隆重开始。。 (本章完) 第593章 大奖最终揭晓 第593章 大奖最终揭晓 西京人民剧院位于钟楼附近北大街，是一座融中国传统建筑艺术与西方典雅建筑风格于一体的完美典范，也是的xa市标志性建筑及这个城市的文化符号。 今晚，人民剧院座无虚席，13名评委会成员全部到齐，另外作为评委会名誉主席的钯金也专程从申城赶来对获奖作家表示祝贺，另外秦省文化界有关领导，部分作协理事会成员，还邀请了甘省、宁省等省份著名作家参加参会，一时间，文坛群星璀璨。 当然，这里面最引人注目的还是23名作品入围的作家，有的和坐在周围的朋友谈笑风生，有的则在接受记者采访。 譬如，本次入围作家里最年轻的作家之一余桦就在接受央视记者的采访。 “余桦同志，你作为这次入围的最年轻的作家之一，有什么感想？” 此时的余桦还没有后世面对媒体嬉笑怒骂的轻松心态，显得有点紧张： “我此刻的心情非常激动，我的小说能入围首届华语文学奖，我感觉到非常荣幸，当然和别的优秀作家相比，我还有很大的差距，我这次来主要是学习。” “请问你，你怎么走上文学道路的？” “因为我从小喜欢文学，热爱文学，当年高考落榜后，我成了我们镇上的一名牙医，但我并没有放弃心中的梦想，利用业余时间坚持读书、写作.” 方明华就在坐在边上听到了。 卧槽，这家伙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不是说你不想上班，想摸鱼，写小说挣的稿费都是自己吗？ 口是心非啊。 算了，不揭发你了。 八点整，典礼正式开始。 一阵领导、嘉宾讲话之后，首先要颁发的是最佳长篇小说奖。 主持人先将五部候选作品的内容简单讲述了一遍，包括评委们的点评。 余桦就坐在方明华身边，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 史铁声坐在余桦的另一边，他旁边就是妻子陈西米，旁边过道上放着轮椅。 他看到余桦这样子，就小声问道：“余桦，我听说你那部小说获奖呼声很大。” 余桦却摇摇头：“不可能，能入围就不错了。” “那你说哪部小说能最终获奖？” “我个人觉得应该是刘斯奋的《白门柳》。” “哦” 方明华在边上听到他们的对话，不过没有说什么。 作为大赛的组织者，他当然知道最终的评选结果。 最佳长篇小说，就是这部《白门柳》！ 果然，颁奖嘉宾王濛念出“首届世界华语文学奖最佳长篇小说奖的作品是刘斯奋的《白门柳》！” 会场上发出热烈的掌声。 年过半百的刘斯奋今天也是西装革履，登上领奖台，接过王濛手里奖杯和获奖证书，对着台下的观众用他们不太标准普通话发表了获奖感言。 方明华在下面静静听着。 虽然他早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但看到站在领奖台上一脸激动的刘斯奋，心里也是一阵感慨。 五年后，这部作品又获得了茅盾文学奖。 虽然这一届茅盾奖获奖作品其他小说的光芒，都被被陈中时的那部《白鹿原》所掩盖，但这部历史小说写的却是不错。 紧接着颁发的最佳中篇小说奖和最佳短篇小说奖，分别被刘振云的《一地鸡毛》和巴特勒的《奇山飘香》所获得。 《奇山飘香》，这可是一篇外国作家的写的翻译作品！ 此小说的已经在《延河》上在主编推荐栏目全文刊登，引起国内文坛和读者的一片好评。 这次获奖也是众望所归。 巴特勒穿着很黑色西装打着领结登上领奖台，显得神情激动。 方明华此时也很开心，终于有一篇获奖作品是外国人写的，如果都是中国人的作品，也显得太没意思了。接下来颁发的最佳散文奖。 很快，嘉宾都念出了获奖作品名称史铁声的《我与地坛》！ 礼堂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恭喜！” “恭喜，铁声！” 周围立刻出现一片恭贺声。 史铁声倒显得神情平静，坐着轮椅，由陈西米推着缓缓走向领奖台，最后由工作人员帮忙抬上讲台。 史铁声发表了获奖感言，谈到了文学。 “文学的创新是必要的，但文学也必须有永恒的东西。人们丰衣足食后，为什么还要搞文学？想必是无穷的生活给我们制造无穷的疑难，无穷的疑难给了我们无穷的思考和思考的力量。 “人一旦缺少了思考的力量，就难免有一天会败给电脑。同前一辈作家比，我们这一辈还是相争气的.” 最后一个奖项是最佳诗集奖。 由于国内著名诗人北岛和顾城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回国参加典礼晚会，所以对于诗歌爱好者而言，这次颁奖典礼有些遗憾。 还好，出席了两位著名诗人。 一位是已经六十四岁的台湾诗人洛夫，入围作家里年龄最大，另一位则是本届入围作家里年龄最小的海子。 最大最小的都出现在了诗歌组，不由得让人感到有些惊讶。 很快，颁奖嘉宾公布了这届文学奖最佳诗集奖：《海子中短篇诗选》！ 海子站起来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和北岛顾城等年轻诗人相比，海子成名比较晚，特别是最近这几年很少听到他的消息。 有人说他和其他诗人一样，已经出国。 有人说他已经自杀了。 也有人说他已经疯了，被关进疯人院。 今天海子站在领奖台上，对着摄像机的镜头，电视机前许多读者看他的样子。 平和，面带一丝微笑。 “我今天很高兴，站在这台上，接过了余老先生颁发的奖杯和证书。”海子对着话筒说着自己的获奖感言。 “首先，我要感谢评委会委员以及组委会的工作人员的辛勤工作，同时我更感谢明华、西川、一禾等一帮朋友将我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因为我那個时候想做梵高。” 台下的嘉宾们听了顿时议论纷纷。 梵高是自杀的！ 因精神问题开枪自杀。 看来诗坛上一些传言是真的。 “我活过来了，现在活的很好，可惜不幸的是，我们燕大的诗人，也是我的朋友戈麦，在去年（1991年）9月24日自杀身亡。” 戈麦死了？！ 方明华突然想起，诗坛上这个人。 和海子相比，戈麦不认为所熟悉。 历史上，海子死后，他的诗歌大放异彩，他这个人也逐渐被后人所了解，但戈麦依旧默默无闻。 台上的海子依旧说着对戈麦的评价，似乎忘记这是获奖感言。 “他的作品无一不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坚硬、顽固、忧伤、爱。我一直坚信戈麦是我遇见过的最好的诗人之一，我羡慕他无与伦比的天赋，更嫉妒他澄澈的生命，所以我今天，在这个时候借这个机会，悼念我已经死去的朋友——戈麦。” 说完海子鞠躬，下了领奖台。 这一次，台下没有掌声。 事后，海子找到方明华：“明华，我请伱帮忙出版一本戈麦的诗集，可以吗？” “可以。”方明华说道。 (本章完) 第594章 西影厂拒绝合拍《大话西游》 第594章 西影厂拒绝合拍《大话西游》 首届世界华语文学奖终于落下帷幕，五项大奖全部揭晓，秦省电视台直播了整个颁奖晚会，中央电视台等多家电视台也播报了新闻，《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以及香江的《大公报》台湾的联合报也进行报道。 甚至远在美国的《纽约时报》也报道了这次典礼，还着重报道了巴特勒的获奖的那篇小说《奇山飘香》。 大奖取得空前的成功，当然与钱多有关系。 获奖作品的奖金、评委、读书班成员的补贴，以及开会食宿、路费等等，初步核算一共费高达98万！用去整个基金会资金的三分之一！ 不过方明华不在乎。 典礼结束后，方明华的事情并没有完结，许多评委和作者都是头一次来西京，自然要组织大家到处游览。 博物馆、兵马俑、华清池，烂怂大雁塔又爬了一次。 事后，方明华还专门请史铁声夫妇、余桦以及海子和西川来自己小院做客，宋棠棠亲自下厨招待，当然还有两个姑娘李红颖和王梓，一直忙到四月底才算彻底结束。 挂在作协后院的世界华语文学奖评委会办公室的牌子被摘下，临时借调的工作人员各自回到自己原来的岗位。 李红颖也要走了，她说去英国的签证办下来，过段时间就要去英国。 王梓却留了下来。 姑娘说西京挺好，喜欢上了这个城市。 后来方明华才知道姑娘是和当地一名男青年谈恋爱了。 男青年是西北大学一名留校生，在学校当辅导员，也喜欢文学。 看到姑娘愿意留到西京生活，方明华干脆就把她招为世界华语文学基金会专职工作人员。 评委会办公室暂时撤销的，但基金会继续存在。 王梓当然很开心。 有個领工资的地方多好，何况现在基金会几乎没什么事，自己可以写点东西。 这一年来，看了那么多文学作品，心里早就跃跃欲试。 这些，方明华自然不用操心。 今天是五一劳动节放假，昨天带着一家四口去了动物园逛了大半天，晚上又到妹妹家去看望了父母。 今天，宋棠棠带着两个孩子去赵红军家玩，王霞在家里招待。 赵红军现在没在西京去了海口，方明华也就没必要再过去，独自一人留在家里。 五月初的西京，阳光不燥，微风正好。 方明华端了把躺椅躺在在葡萄架下面，旁边的小桌子上还放着自己喜欢喝的龙井茶。 他微微闭着眼睛，边喝茶边听着客厅里山水音响里正放着一首歌。 带走一盏渔火 让它温暖我的双眼 留下一段真情 让它停泊在枫桥边 毛宁的《涛声依旧》。 虽然九十年代初，港台流行乐来势汹汹，但内地音乐人还是挺能抗打的，也写了不少好听的歌。 这首《涛声依旧》就是其中一首，今年（1992年）刚刚发表，立刻红遍大江南北，到最后几乎烂大街。 突然，窝在方明华脚下的德牧小豆苗突然转过狗头，警惕看着院子大门，紧接着站起来朝着紧闭的大门狂叫了两声。 方明华微微睁开眼睛。 门口有人。 小豆苗耳朵很灵，院子外面路过的行人它一般不管，但只要有人在大门口逗留，它立刻就狂叫，给对方发出警告。 果然，方明华就听到门铃声。 他只好站起来，走到院子门口一打开门。 额的神. 不是一两个，而是一群人！ 为首的方明华竟然认识。周星驰！ “方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周星驰用他那蹩脚的普通话说道。 ”没关系，请进吧。”方明华招呼了声，转身向里走去，顺又拍了拍正对着周星驰呲牙咧嘴的小豆苗的狗头，小豆苗立刻变得温顺起来。 这么多人当然不会都进来的，依旧站在大门外面，只进来了三个人。 周星驰他的助理田启文，去年方明华去香江时候见过，但另一个小眼睛的中年男人方明华并不认识。 方明华请三人进了客厅，关掉音响，又给倒上茶水，周星驰指着中年男人给方明华介绍：“这位是香江导演刘镇伟先生，我请他做《大话西游》的导演。” 刘镇伟？ 果然是焦不离孟啊。 “你好，刘先生。”方明华伸出右手。 两人握手后，然后坐下闲聊：“周先生，刘先生，你什么时候到西京的？” “昨天，我来西京就是为了那部《大话西游》电影拍摄的事。”周星驰说道。 对于这点，方明华并不感到惊讶。 不就是来找西影厂的吗？ 当然，人家没说，方明华装作不知道，只是关心的问了一句： “周先生，电影筹拍的怎么样了？” “遇到点困难，方先生，我这次来西京是原打算找西影厂合拍这部电影，但是遇到一些问题，西影厂的领导拒绝了我的提议。“ 西影厂拒绝了？！ 方明华有些惊讶。 旁边的田启文讲起事情经过。 原来西影厂这些年在国内如日中天，名声传到香江，周星驰自然想和他们合作。 今年过年以后，周星驰专门派自己的经纪人来西京找西影厂领导商议合拍之事。 周星驰在香江现在红得发紫，西影厂当然愿意合作，但是看到剧本的时候却惊呆了。 这都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玩意？ 完全颠覆原著。 和方明华曾经写的那本《悟空传》一个类型嘛。 再一问剧本作者：明华。 果然如此！ 小说有门槛，情有可原，可是拍成电影，是面对普通人群，你拍成这玩意，谁看？ 即便你是周星驰也不行！ 于是很客气的拒绝。 周星驰当然不死心，又联系内地别的制片厂，但无一例外被拒绝。 和你周星驰合作，是为了票房而不是拍什么文艺片。 这玩意？ 算什么？！ 周星驰有些无奈。 倒不是他非要想和内地电影厂合拍，是因为这个时代，如果不是合拍电影你就无法进入内地电影市场，在电影院里播放！ 当然各种盗版录像带、碟子不算。 于是他想到方明华。 方明华著名的编剧，又住在西京，肯定认识西影厂的领导。 周星驰原打算早就来拜访方明华，但听说对方忙着文学奖评奖的事，所以等到一切结束，他亲自来一趟西京。 “方先生，我知道你不仅在内地文学界，而且在内地影视界也有很大的影响力，所以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刘镇伟最后插话进来。 “刘先生，伱过奖了”方明华谦逊了句。 他有点惊讶的是，为什么这次，西影厂拒绝了？ (本章完) 第595章 594“ 西影不拍？我们拍！” 第595章 594“ 西影不拍？我们拍！” 不过仔细一想，他明白了其中原因。 历史上，周星驰和西影厂合作，大约是在1994年，而现在是1992年，提前了两年。 现在，西影厂虽然已经走下坡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两年，张艺谋执导的电影《菊豆》，获得第四十三届戛纳国际电影节首届路易斯·布努力埃尔特别奖，奥斯卡提名。冯小宁执导的电影《战争子午线》获得第十一届金鸡奖导演特别奖，日本东京国际儿童电影节金奖，陈凯歌执导的电影《边走边唱》，获得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竞赛片。 还有黄建新执导的电影《站直啰，别趴下》，滕文骥执导的电影《黄河谣》等都取得不俗的成绩。 也就是说现在的西影厂还牛着，自然看不上这部烂剧本，虽然是周星驰主演。 不过到了明年（1993年），国家开始的引进“10部大片”计划，让内地观众有机会欣赏到最新的国外大片，然后就是民营投资的崛起，以及繁多的盗版影碟的出现，国内各大电影厂包括西影厂面临空前危机，不得不开始自找出路，纷纷和香港影视公司合作。 《大话西游》就是其中一例。 现在周星驰和刘镇伟求到自己家里，方明华想了想就说道：“周先生，刘先生，这件事我可以试试，不过我不能保证能办成。” “太感谢你了。” 几人又聊了会，周星驰等人就告辞离开。 晚上，宋棠棠先把两个孩子送到她父母家——明天要上幼儿园，然后才开车回家。 夫妻俩坐在客厅沙发上聊天的时候，方明华就把今天周星驰来拜访他的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宋棠棠听完陷入沉思，过了下才说道：“明华，我有点心动。” “嗯？” “我想和周星驰合作，筹拍这部电影，反正王权安执导的《纺织姑娘》已经开拍，公司现在也没要紧的事。” 今年年初，王权安从方明华这里取得小说《纺织姑娘》影视改编权后，自己改编成电影剧本，又由盛世影视投资，已经在纺织城开拍。 也就是一部小成本电影，预算仅仅只有60万，就由王权安自己去是折腾。 当然，方明华考虑的不是这件事。 “拍《大话西游》，你不担心票房亏本？去年我从香江回来说了这事，你当时分析的很有道理。”他提醒道。 “我担心呀，但是我又舍不得，如果拍好肯定是一部划时代的电影.现在西影不接，这相当于给盛世影视一个机会呀。”宋棠棠解释道。 “纠结？” “嗯！” 宋棠棠点点头，看着方明华突然用撒娇的语气。 “夫君.老公” “干嘛？”方明华身体下意识离宋棠棠远了点。 他知道，自己的媳妇突然来这一招，肯定是有什么难事要求自己。 果然，宋棠棠的身体缠了过来，腻在方明华身上娇滴滴说道：“老公，你想个办法嘛，我真的想合拍这部电影，别让票房太难看，最起码别亏本。” 方明华听了哭笑不得。 “我又不是神仙，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有，你一定有！” 宋棠棠撒娇道。 方明华搂着媳妇温软的腰肢：“你真的很想拍？” “嗯！” “那就拍吧，拍出来再说，至于亏本与否，也不用太担心。”“为什么？” “红军不是在搞房地产嘛，大赚一笔，即便你这边亏了，这个窟窿他也能填上。”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那如果红军炒地皮也亏了呢？”宋棠棠反问道。 “他怎么会亏？”方明华大笑：“如果真的亏了，盛世集团彻底完蛋，还在乎伱这点投资？” “那好吧，明天你和周星驰联系，我们盛世影视和他合作，当然，资金我们出小头，他们出大头！” “继续找西影买龙标？” “不啦，这次我去找中影合作制片公司，不是买他们的龙标这才拍成《大红灯笼高高挂》嘛，我觉得合作挺愉快的。” “那好吧，你按照你的想法做。”方明华同意了。 “好啦，我去洗個澡，再看会书。”宋棠棠说完站起来。 媳妇特别喜欢洗澡，几乎每天都洗。 宋棠棠上了楼，方明华坐在沙发上继续琢磨这件事。 他当然不想让这部电影票房惨淡。 其实，当年大话西游电影在香江的票房也不算太差，4500万勉强保本，主要是在内地票房惨淡。 但刚上映的时候还是不错的，据说在上海就获得了200万的票房，但是生不逢时。 这一年（1995年）的的大片实在是太多，张艺谋的《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李少红拍的《红粉》，更不用说外国引进的大片《真实的谎言》、《狮子王》、《阿甘正传》、《廊桥遗梦》、《勇敢者的游戏》和《红番区》。 《大话西游》是这几部电影几乎是同档期上映，结果被轮的惨不忍睹。 现在才1992年！ 影片最迟也会在93年上映，那时候还引进国外大片政策虽然公布，但还没有正式引进大片，竞争力自然小很多。 还有，《悟空传》已经提前问世，观众对《大话西游》接受度是不是要高点？ 当然，正式上映之前要进行路演，大力宣传。 在内地，好像还没什么电影搞路演吧？ 哦，对了，适当的时候，将《廊桥遗梦》《人鬼情未了》《暮光之城》这三部自己小说改编的电影也引进国内。 九十年代了，内地观众的接受度已经非八十年代观众相比。 方明华微闭着眼睛，胡思乱想。 第二天一大早，方明华就给周星驰打电话。 此时的周星驰已经订了回深圳的机票，方明华虽然答应帮忙，但又没说具体时间，他也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自己耽搁不起。 刚拍完《逃学威龙》第二部，正在忙着拍《《审死官》呢。 没想到方明华的电话打到他的大哥大上，说关于《大话西游》电影合拍之事有了眉目，请他再来家里进行当面详谈。 周星驰闻言大喜，立刻和刘镇伟一起赶往方明华家。 这次，家里不是方明华一个人，还有他的妻子——宋棠棠。 双方经过介绍，方明华开门见山。 “周先生，刘先生，西影厂不愿意你们合作的，但另一家影视公司愿意。” “哪一家？”周星驰精神一震。 “我媳妇宋棠棠的公司——盛世影视”方明华微笑着答道。 (本章完) 第596章 双方共同合作 第596章 双方共同合作 “宋女士开了一家电影公司？”听到这个消息，周星驰感到非常惊讶。 “内地允许私人开电影公司了吗？” 面对周星驰的疑问，宋棠棠就把盛世影视成立过程简单说了一遍，最后强调道： “周先生、刘先生，盛世影视虽然成立时间不算长，但已经投资拍摄过好几部电影和电视剧，特别是去年和张亿谋先生合作，投资拍摄了《大红灯笼高高挂》无论在票房和口碑上面都取得了不俗成绩。” 张亿谋！ 周星驰虽然拍的商业片，但也听过张亿谋的大名。 更重要的是，那部《大红灯笼高高挂》获得了去年香江金像奖十大华语片之一！ 而他和刘镇伟合作，拍摄的《赌圣》，也仅仅只获得去年香江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提名而已。 “哦，顺便再说一句，张亿谋的那部电影也是我丈夫写的剧本，他拍的电影有好几部都是我请丈夫做编剧。”宋棠棠又补充了句。 周星驰、刘镇伟听了，两人对视了一眼。 果然，方明华被称为内地第一编剧，名不虚传。 “宋棠棠，我还有一个问题。”刘镇伟问道：“根据内地的政策，私人的电影公司是无法取得公映许可证，也就是你们说的龙标，请问公司筹拍的电影如何上映？” “这个很简单。”宋棠棠微微一笑：“我们可以和内地电影制片厂合作，购买龙标，《大红灯笼高高挂》就是中影合作制片公司合作。” 宋棠棠将和中影合作制片公司合作过程简单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周先生，刘先生，你们放心，我可以购买到内地任何一家电影制片厂的龙标，包括西影。” 这女人能耐不小！ 周星驰和刘镇伟心里同时浮出这种想法。 内地不是香江，影视制片、发行条条框框特别多，一个私人公司能搞定这一切，没有能耐根本不可行。 或许，也与身边这個男人有关？ 周星驰又看了一眼坐在宋棠棠身边的方明华。 不过现在的方明华翘着二郎腿，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 他又和刘镇伟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明白各自的意思。 “宋女士，我们愿意和你合作。”周星驰最后作出决定。 “好的，那我们可以详细聊聊如何合作？”宋棠棠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微笑。 “ok！” “周先生，刘先生，那你们和我爱人聊。”方明华突然站起来笑着说道：“我还有点事。” 说完，方明华又补充了句：“生意上的事，我不太感兴趣。”说完转身向楼上走去。 他真不感兴趣。 合作有什么好听的？ 肯定是相互争论，都想为自己的公司谋最大的利益。 方明华相信自己媳妇的能力。 与其这样坐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上楼去看看书，听听歌呢。 楼上，方明华喝着茶，看着最新一期的《延河》。 楼下，宋棠棠和周星驰以及刘镇伟就合作事宜展开热烈的讨论甚至争吵。 整整一个早上就这么度过，直到中午十二点快吃饭的时候，宋棠棠这才上楼叫方明华。 “谈完了？” “嗯，初步达成合作协议。” “好。” 方明华下楼，很热情的招呼周、刘二人中午一块吃个便饭，但被对方婉拒。 “方先生，宋女士，我们订的两点钟的飞机票，现在得去机场，等下次来西京一块吃饭如何？”周星驰说道。 既然如此，方明华也没勉强，夫妇俩很客气将众人送到院子门口，看到周星驰上了一辆奔驰，这才返回小院。 他看手腕上的手表：“现在已经12点，要不中午就别做饭了，下馆子？” “外面的饭菜不干净，还是自己做好，你歇息，我去做。”宋棠棠说着就走进厨房，围上围裙忙起来。宋棠棠不喜欢在外面吃饭，一方面外面餐馆卫生条件确实不行，还有就是觉得没有家的气氛。 工作忙时没时间，闲暇下来就喜欢直接做饭。 媳妇去厨房忙，方明华也没啥事就过去搭手，坐在小凳子上帮忙择菜，两人边干活边聊，自然还是片子的事。 “我和周星驰、刘镇伟达成初步协议，上下集两部电影，预计投资4000万港币，盛世影视占三分之一，也就是1300万左右，具体签署合同等他们作出详细预算里再说。”宋棠棠边淘米边说道。 方明华听了微微皱眉：“1300万港币按照现在的汇率折合人民币大约是1400多万，现在盛世影视没这么资金吧？” “是啊，《大红灯笼高高挂》实际上也只赚了200万人民币，《燕京人在纽约》倒也不错，截止到现在，出售给各地电视台播放权以及广告收益大约是900万，加起来也不过是1100万，根本不够，这还不包括我公司运转必要的开支。”宋棠棠叹息了声。 “不过不要紧，1400万不是一次性投入，我们还有时间，拍的三部电视剧录入还会有收益。如果实在不够，我打算向盛世图书借点钱，他们现在现金流很充足。” 的确，虽然赵红军在海南搞房地产，抽走了两家公司大部分资金，否则盛世影视不会这么狼狈。 但盛世图书日子却好过的多，除了陆续收回书商的欠款，另外就是出版的《七龙珠》系列 也就在去年春天，从引进日本鸟明山的漫画图书的前三卷《小悟空和他的伙伴们》、《武林大会卷》、《大战黑绸军卷》，一共15册，一经上市，立刻获得广大青少年的追捧。 首次印刷600万册，很快出售完。 现在盛世图书正在联系印刷厂，加班加点进行第二次印刷，同时舒斌亲自去日本和集英社谈判漫画剩下部分的出版权。 就凭这套漫画书，盛世图书赚的盆满钵满。 既然宋棠棠说自己没什么大问题，方明华也就不再细问。 他着重考虑的是，片子一旦拍好，如何保证票房比预期的好——最起码不要亏。 当然这不是现在考虑的事。 “明华，我下午上班后公司开个会商议此事，明天我就去燕京找中影合作制片公司的领导。买他们的龙标，另外周星驰他们毕竟是香江人，在内地人生地不熟，剧本里武戏比较多，我还要找武打演员，我想和北影联系，看他们有没有兴趣。” 其实，找武打演员最好是找西影厂的。 西影厂连续拍了好几部具有浓郁风格的西部武侠片，像《双旗镇刀客》《黄河大侠》、《神鞭》《太极拳》等，人才济济。 不过方明华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前，看过网上的报道，在拍摄《大话西游》过程中，因为角色分配不均和双方沟通上的问题，西影厂的武打演员们直接把香港武打导演堵在了房间里，整个剧组乱作一团，程小东甚至把自己反锁房间内，不敢出来。 最后还是由西影厂的制片与武打演员的代表进行交涉，才缓和了整个局面。 当然这些武打演员未必都是西影厂的，西京这个地方练习武术的人挺多，像范顺九、田雕侠、赵长军和崔玉山等。 特别是赵长军，和李连杰一样都有获得过全国武术总冠军。 这帮人也难伺候，这次又不和西影厂合作，将来估计麻烦更大，按照宋棠棠的意见也挺好。 北影厂拍的武打片也挺多，像《武林志》《神秘的大佛》《金镖黄天霸》等。 找他们合作也不错。 “喂，明华，你发啥楞呢？” 宋棠棠的话把方明华惊醒过来，赶忙说道：“棠棠，我觉得你想法很好。”“赶紧择呀，我要洗菜了。” “好。” 第二天，宋棠棠就带着秘书许慧以及几个工作人员奔赴燕京，这一次不仅是找中影合作制片公司，还要找北影的领导，要在燕京呆一段时间。 方明华又成了孤家寡人。 一天没事干，舞弄草，要不就带着小豆苗出门溜达，就差点提个鸟笼了。 是不是要写点什么？ 方明华想起今年年初写的工人下岗题材《纺织姑娘》，现在社会无论是城市、农村都进入转型期，一系列矛盾和冲突，这里面能写的东西实在太多。 方明华还没考虑好写什么，秦省文坛上另一位大佬五年磨一剑，一部长篇小说终于问世了。 白鹿原。 (本章完) 第597章 陈中时做枕头的书写完了 第597章 陈中时做枕头的书写完了 就在蒋西村自家老宅里，陈中时将一沓厚厚的文稿小心翼翼塞进自己的公文包，对旁边站着的女人说道： “翠英，我明天要进城，作协开会我得去，顺便就把这稿子寄出去。” 王翠英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陈中时本来就显老，这几年埋头写作，呕心沥血，已经是满脸皱纹，头发白看上去就像个六十岁的老头。 可他今年才刚满五十岁啊。 看到媳妇不说话，陈忠实以为是担忧什么，于是安慰道：“翠英，你不用担心，我说过，如果这本书没有人要，我就不再写了，回来和你一块养鸡！我说到做到！”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本书肯定有人要。”王翠英赶忙回答，又问了一句：“你准备投哪家？” 陈中时感到有点诧异，媳妇文化程度不高，所以很少问创作的事，今天这是怎么了？ 但陈中时也是如实回答：“我准备投《当代》。” “我听说，方明华的朋友经营一家图书公司，专门出版小说给的是什么.什么版税。陆遥就是凭这个发达了，你为啥不找方明华，投稿给这家公司？”王翠英说出自己的意见。 陈中时听了脸上露出苦笑，点上一支雪茄才解释道：“你以为版税是随便都给的吗？方明华朋友公司出版的都是畅销书，就是能卖几十万、上百万本的那种，我这本书哪能卖的到？” “你写了好几年，为啥卖不到那么多？”王翠英嘟囔了句。 “谁说写的时间长就好卖？算了，和你说不清，这事伱就别搅合了。”陈中时显得有些不耐烦。 王翠英也没再问下去，说了一声：我现在给你去做饭，然后转身出去。 陈中时走出房门来到院子里，抽着雪茄，透过浓浓的烟雾，着围墙外的梧桐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作协开会，方明华自然也要参加。 自从今年开始，作协的会议次数骤然增加，主要就是学习。学习时事政治还有各种文件，而且规定非特殊情况不准请假。 这不，作协的副主席、理事只要是在西京的基本都到齐，但还是缺了一个人。 贾平娃。 “陆大哥，平娃怎么没来开会，是不是身体不好？？方明华问坐在他身边的陆遥，两人在作协开会经常凑到一块。 他知道贾平娃患有乙肝，时好时坏。 但没想到陆遥压低声音说道：“没在西京，躲媳妇去了。” “躲媳妇？” “俊芳（贾平娃的妻子）和他最近闹的不可开交，平娃实在受不了，就跑到到耀县一個叫桃曲坡水库躲清闲，顺便在那里搞创作。” 方明华听了哦了声，倒也不是很惊讶。 夫妻两人关系很僵，这在作协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我看呀，平娃和他媳妇离婚迟早的事。”陆遥又叹息了声。 这倒是真的。 “陆大哥，你知道平娃写的是啥？”方明华又问道。 “我有一次见到他，听他说了句，这一次不写农村，要写城市，就写咱们生活的这个西京。” 《废都》！ 贾平娃要写《废都》了！ 这可是一本毁誉参半的书，不过销量却挺好。 嗯.等贾平娃写完，找他聊聊。 方明华突然又想到陆遥也在创作一本长篇小说，就问道：“喂，陆大哥，你年前给我说的你要写那个长篇小说《崩溃》，现在写的咋样了？” “还早着呢，《平凡的世界》一本书我写了好几年，这才过去几个月？”陆遥笑道。 这倒也是。除了贾平娃这个快枪手，陆遥和陈中时创作速度都不快。 《平凡的世界》从创作到发表用了六年时间。 陈中时的《白鹿原》也用了五年！ 咦. 陈中时的《白鹿原》写完了吧？ 方明华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另一边正抽着雪茄记着笔记的陈中时。 等会议结束后，问问他。 早上的会议也不长，两个小时左右结束，然后是各干其事，方明华散会后去蹲了个厕所，回来找陈中时，发现已经没有踪影，赶紧去他的办公室，房门紧锁。 走了？ 他看于是问作协的工作人员，陈主席去哪里了？ 一个工人告诉他：“我刚才听陈主席说了一句，说去邮局寄稿件。” 投稿？！ “知道了，谢谢！” 方明华赶紧向前院跑去，直奔自己的越野车。 上了车，迅速发动出了作协大门，向东驶去直奔长乐门。 长乐门外面有个东关邮电局，省作协的人无论是投稿还是寄信都喜欢来这里，距离作协最近。 他开车出了长乐门，果然看到街边骑着自行车的陈中时，车把上还挂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里面鼓鼓的。 方明华放慢车速，靠近街边，又按了两下喇叭，看见陈中时转头，就摇下车窗笑着招呼。 “陈老师，你这是干嘛去？” “我给《当代》寄份稿子。”陈中时实话实说。 “是不是你写的《白鹿原》？” “就是滴。” 果然！ “陈老师，你等一下，我有话给你说。” 陈中时听到这话，也就跳下自行车，方明华赶忙把车靠边停下，从车上下来。 “陈老师，你这本小说能不能让我现在看看，先睹为快？”方明华笑道。 如果是别人陈中时未必答应，还没正式发表呢。 不过对方是方明华，倒也没犹豫，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稿件递给他。 方明华接过来，一看。 第一页上面写着“白鹿原”三个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竟然是巴尔扎克的一句名言：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 第二页就是正文。 第一章：“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 整个手稿上面到处涂抹的痕迹。 方明华翻了翻，又交给对方，说道：“陈老师，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什么想法？” “你先别急给《当代》投稿，我让盛世图书的老总看看，让他们公司出版，给你版税，怎么样？” (本章完) 第598章 纯文学不吃香喽 第598章 纯文学不吃香喽 “明华，盛世图书能看上我写的小说？！”陈中时听了感到惊讶。 “为啥看不上？虽然我没仔细看你写的小说内容，但就凭你是陈中时，还有这一本写了五年的小说，质量能差到哪里去？”方明华反问。 “明华，说实话说，谁要说我这本书文学水平低，我不服气。但说销量不会好，我也不敢反驳。现在，纯文学不如以前吃香喽。”陈中时带着点自嘲的语气。 没自信啊。 你这本书，文学价值高，也畅销！ 当然现在这么说对方会认为只是拍马屁，于是方明华说道：“陈老师，先让盛世图书的老总看看怎么样？反正你也不急这一时。” “也行。”陈中时同意了。 “如果看不上，我再向《当代》投。” 方明华笑了笑，也没反驳只是说底稿能不能让我拿回去，一边联系盛世图书，一边我也拜读下。 陈中时也答应了。 他是信得过方明华的。 两人就告辞，陈中时回白鹿原，方明华则开车返回自己的小屋。 宋棠棠已经去燕京了，家里没人，方明华回家后给自己泡了杯茶，就坐在沙发上看起这部小说的底稿。 《白鹿原》实际上他在没来到这时代前读过的，看的是获得茅奖的修订版。 但是这一稿，和最后修订版某些情节还是有区别的。 最主要的区别就是删除了许多有关田小娥的露骨的描写情节，像和黑娃的首次相会、与鹿子霖的第二次相会，田小娥与白孝文之间的事，在这初稿里写的都非常详细。 妹的 讲究自己在没来到这时代之前，网上经过岛国电影熏陶过的，看到这些大胆露骨的描写，心里也有异样的感觉。 算了，不看了。 媳妇不在，看多了憋得的难受。 方明华放下稿件。 其实想想，白鹿原的情色描写，和《废都》简直不相上下。 可惜两本书的命运截然不同。 一个获茅奖，一个被封杀。 不过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白鹿原》手稿到手，下一步考虑就是出版以及营销宣传的问题。 方明华走到电视柜前拿起座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打给盛世图书的舒斌的。 “苏总，我是明华。”方明华说道。 话筒那边立开传来苏斌带着浓重湖南味的普通话 “明华，你和我客气啥？叫什么苏总.就叫我苏斌好了。” “那好，苏斌，我手里有部长篇小说底稿，是我们省陈中时写的。” “陈中时？你们作协副主席？” “对，就是他，用了五年时间，写了一本四十多万字长篇小说，名字叫《白鹿原》，我看了觉得写的相当不错，无论是文学性还是可读性都很高。” “五年时间？那不是像陆遥的那本《平凡的世界》？你们秦省这些作家，真是能沉下身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苏斌在电话里感叹道。 “麻烦你把稿件寄过来算了，还是我来西京，我想当面见见陈中时。”“行，伱到西京打电话给我，我帮你联系。” 海口那边，苏斌挂掉电话，又拨通一个号码：“办公室吗？给我订到西京的机票，越快越好！” 方明华是第二天下午接到苏斌的电话，说他已经到西京住进了东二环的香格里拉金饭店。 “行，我现在就过来。” 方明华将《白鹿原》底稿装进公文包，然后出门开车直奔金华酒店，在10楼一個房间里，见到了苏斌，同来的还有一个年轻人。 经过介绍后方明华才知道此人叫周鸣，去年毕业于武汉大学，南下“闯海”，学的就是出版编辑专业，现在的职务是苏斌的助理。 周鸣见了方明话有些激动，握着他的手说道。“方主席，我早就问听说您的大名。” “不用客气。”方明华笑道：“我听说武大的出版编辑专业挺厉害的。” “还可以吧。”周鸣颇为骄傲：“但是书本上都是死的，我跟着苏总，这一年学了不少东西。” 嗯.名牌大学的学生，态度倒很谦虚。 闲聊了几句就切入正题，方明华把文稿拿出来交给苏斌。 “我的意思是你们先看，完了以后再去找陈中时如何？” “行，我争取早点看完。” 方明华邀请晚上一块出去吃个饭，做当给你们接风洗尘的，但被苏斌婉拒。 “明华，你的酒量我可知道，厉害的很，这一喝晚上就没法看稿子，等正事办完再说吧。” 方明华听了也没再勉强。 又过了两天，这天早上方明华刚到外面吃完胡辣汤回到家里，就接到苏斌从酒店打来的电话。 说文稿已经看完，麻烦他来酒店相互交流下。 方明华也没迟疑，开车直奔金酒店。 见到苏斌他们，直接开门见山：“你们看了，觉得如何？” “周鸣，你说吧。”苏斌说道。 周鸣也没客气，酝酿了下说道：“明华老师，我和苏总看完又相互交流了意见，觉得这本书从文学价值很高，是一部现实主义作品。但它的现实主义又不同于类似陆遥的《平凡的世界》那样的现实主义。 “在书中”大量运用了潜意识、非理性、魔幻、死亡意识、性本能等现代主义手法，尤其是拉美的魔幻现实主义，书中的第一句话就是模仿《百年孤独》的开头。”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 说的挺中肯。 “那从你们出版者的角度上看呢？”他又问道。 周鸣迟疑了下，不自觉看了坐在他边上的苏斌一眼，得到对方鼓励后才说道：“如果从出版的角度考虑。从大环境上看，现在的纯文学已经不吃香了，销路都不太好，除非像王硕那样的小说，不过王硕的小说也算不上纯文学。” “另外，这本书中有大量的情色描写，出版后会恐怕遭到读者和文学评论者的批评，这些都会影响小说的销售。” 方明华听了没说什么。 过了下突然来了一句：“如果这本书能获得下届茅盾文学奖呢？” (本章完) 第599章 布老虎丛书 第599章 布老虎丛书 茅盾文学奖？！ “明华老师，你是说陈中时的这部《白鹿原》能获得下届茅盾奖？”周鸣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 “既然大家都认为这部小说文学价值非常高，为什么就不能获得茅奖？”方明华反问道：“而且我认为，它非常符合茅奖的评选标准。” “茅奖还有标准？”周鸣第一次听说这个，感到很惊讶。 “第一：现实主义作品。第二：史诗性，第三：民族性。”方明华一口气说了三个标准。 “你们看看，已经颁布的三届获奖作品里，大多数作品是不是符合这个标准？而《白鹿原》是不是也符合这三个标准？！” 苏斌和周鸣仔细一想，发现方明华说的确实有道理。 “明华老师，为什么你认为这部《白鹿原》会获得下届茅盾文学奖，而不是获得下届世界华语文学奖？！”周鸣突然抛出这個问题。 方明华听了哈哈一笑。 “华语文学奖只评选一部长篇小说，真不好说。但那茅奖，可是评四到五篇，哪个更容易？” 说完方明华又神秘笑了笑：“我这个人，预判茅奖还是比较准的。” 当然最后这话，苏斌和周鸣都是半信半疑。 但就《白鹿原》这部小说质量而言，冲击茅盾奖还是有机会的。 “苏斌，今天你来了，我就想对盛世图书今后的发展，提提我个人意见，当然仅供参考。”方明华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苏斌顿时神情一凛。 他很少见到方明华谈事情表情这么严肃。 他心里也明白，虽然方明华嘴上说只是个人意见供参考云云，但仅供参考吗？ 人家才是真正的老板，自己充其量就是个高级打工者！ 决定权在人家手里。 “明华，你说。”苏斌不由得直起身体。 “盛世图书在你领导下，这几年发展迅猛，出版了许多畅销书，取得了巨大的经济效益。” 方明华先是夸了一句，突然话锋一转：“但我认为，畅销书并仅仅限于言情武侠，女带家之类通俗文学，纯文学也非常有可能成为畅销书，甚至是现象级的作品，获得巨大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我们绝对不能忽略纯文学这块宝藏。” “譬如这本《白鹿原》，其实作者写这本书的时候，已经考虑到如何吸引读者，而且做了很好的尝试： “首先，他运用了文化心理结构理论，不搞像传统现实小说那样形象描写，而是从人物心理出发，这样增加了小说的可读性。” “还有就是用了大量的情色描写，这从某种角度也增加了这部小说精彩，但是我强调的是：这是一部严肃小说而不是情色小说，作者的这些性描写并不是股利的，而是为了更好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 方明华一口气讲了好几方面，苏斌听的频频点头。 最后由衷说道：“明华，还是你读的深刻。” “呵呵，过奖了，这只是个人看法。”方明华说道。 苏斌听完，沉吟了下说道： “那好，盛世图书出版这本书，给陈中时10%版税。” 方明华听了微微一笑。其实，他早就做好准备。 这本书必须在盛世图书出版！ 如果苏斌不同意，最好是讲道理，要“以德服人。” 到最后还是不听？那就不客气，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当然，现在的局面是皆大欢喜。 既然决定出版，苏斌和周鸣就讨论起如何推广和宣传的事。 在合适的媒体上打广告，新书发布会，作者签名售书、参加书展、与读者见面会等等，这些具体工作，方明华一般不发表个人意见的，他相信苏斌能做好。 不过今天他又多说了几句。 “苏斌，我觉得吧，我们不仅要树立盛世图书这个牌子，而且出版的书也要搞成丛书品牌，最大程度发挥品牌效应。” 周鸣听了感到震惊，插话进来：“明华老师，“出版的书怎么搞成品牌？又不是一个人写的。” 方明华微微一笑：“举个例子，譬如这本《白鹿原》，长篇小说，纯文学，文学价值高，这是它的三个标签，那么以后我们出版同样这样性质的小说，这不就形成一个丛书？我们就可以给丛书起个名字，这名字就是品牌！读者看到这个品牌丛书，就知道是高质量的纯文学类型的长篇小说！” “明华老师这个办法好！”周鸣听了变得有些兴奋。 “我觉得像《白鹿原》这个类型，就叫国内名家长篇小说丛书，苏总，明华老师，你们说怎么样？” “太长，不醒目。”苏斌一口否决了周鸣的提议：“现在出版的小说，哪家出版社不标榜是名家的小说？已经烂大街了。” “就叫布老虎丛书吧。”方明华突然开口道。 “布老虎？明华老师，为什么叫布老虎呢？有什么特别含义吗？”周鸣忍不住开口问道。 “呵呵，没啥特别含义，伱们苏总不是说要醒目吗？我觉得这个挺夺人眼球的。”方明华回答道。 “哦”周鸣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刚才一直没说话的苏斌却突然开口道：“小周，你被明华老师骗了！” “骗了？” “其实他这个品牌名称含义非常深刻。”苏斌突然变得滔滔不绝：“布老虎，古今有之，是一种颇具东方特色的传统艺术形象。它起源于中国古代的虎神崇拜文化，是传统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它不仅代表着民众对于虎的图腾崇拜，更寓意着祛病避邪、平安吉祥等文化内涵。布老虎苏作为图书品牌，明华巧妙地将传统元素与现代设计相结合，给读者带来了别具一格的视觉体验，秒啊，秒！” 听到苏斌这段长篇大论，方明华反倒愣住了。 卧槽 真的是这样吗？ 我只不过是用了曾经出现过的图书品牌而已。 或许，人家也真是这么想？ 一切都商量好，方明华就告辞离开，然后下午一块去白鹿原见陈中时。 (本章完) 第600章 余桦又寄来了《活着》 第600章 余桦又寄来了《活着》 是坐着方明华的越野车去的。 在白鹿原自家小院里，陈中时很热情招待了他们。 取了两瓶西凤酒，又让媳妇从自家院子里逮了一只大公鸡烧上。 对于盛世图书出版他的这本《白鹿原》并给与版税，陈中时当然没有意见。 当场签订了出版合同，苏斌也承诺先预支5000元版税，解决陈中时目前的生活窘境。 一直到晚上，方明华他们才开车离开白鹿原。 陈中时将他们送到大门外，看着汽车消失在夜色中，又点起一支巴山雪茄，突然一同出来送客人的媳妇淡淡说了句。 “婆娘，不用回来养鸡了。” 说完转身进了小院。 苏斌拿着《白鹿原》返回海口，立即着手这本书的出版工作，校对、排版、编辑. 当然更重要是宣传和推广。 为此，盛世图书专门在《光明日报》买了半个版面宣传这本书，三个月后，作为“布老虎”系列丛书第一本，正式和读者见面，第一次印刷50万本很快销售一空。 评论家盛赞这是一部史诗般巨著，在深层意义上重构了民族精神。它继《四世同堂》给民族主义以最高褒扬。《白鹿原》问世使民族文学在更高意义上崛起。” 当然，书中那些大胆的情色描写也引起不小争议，这为三年后茅盾文学奖的评选埋下了隐患，差点被“枪毙”，这是后话。 就在方明华拿到陈中时的《白鹿原》交给盛世图书准备出版的时候，远在燕京的一位青年作家也写完一部长篇小说。 九十年代的初燕京团结湖还属于比较偏僻的地方，周围有大量的村子，里面住着从全国各地来的青年画家——因为大名鼎鼎的燕京画院就在附近。 余桦也住在这里。 没别的什么原因，他并不是对画画感兴趣，而是因为这里房租便宜。 去年（1991年）8月，他和潘银春离婚，半年后和陈虹结婚，就在边租了间房，静下心来写小说。 很快，他的第二部长篇小说《活着》在这间简陋的房间里问世。 “陈虹，明天我就把底稿寄给明华，他说过帮我把关的。”余桦抽着烟对妻子说道。 “放心，方老师一定会喜欢你写的这本。”陈红温柔说道。 “如果得到明华的认可，顺利发表，这里面有你的功劳，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不，一大半！”余桦的语气中带着感激。 他并不是故意这么说。 当初，创作这部小说开始并不顺利，写了几万字，他就发现写不下去了，不是文思如泉涌，而是文思不通。 但妻子的一句话点醒了他。 “既然第三人称写的不好，那试一下用第一人称呢？” 电光火石之间，余桦茅塞顿开，于是将之前所有的内容都推翻重写， 换了个写作视觉，顿时让他感到才思泉涌，这部小说顺利完工。 为此，他对陈红充满感激。 真是自己的贤内助，幸运星啊。 方明华接到余桦寄来的稿件已经是一周以后的中午。 他当然很高兴。刚刚准备打造“布老虎”这个严肃文学的品牌，这余桦就把他的代表作寄来了！泡上一杯茶，舒舒服服坐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方明华认真看着原稿。 看着看着，他陷入沉思。 倒不是因为小说内容——这本书他没来到这时代之就看过。 他现在考虑的是，这本书如何顺利出版？况且还能赚到钱。 要知道，这本《活着》和《废都》几乎是同一时期出版，也经历了同样的命运：出版然后被销毁，成为禁书！ 但《活着》幸运的是，不像《废都》一禁就禁了16年，而《活着》只禁了五年就被解封，解封之后随着电影获奖小说也销售火爆。 其实，《活着》小说是很冤枉的，刚开始出版虽然波澜不惊，但也没啥事。它被禁的原因是张亿谋改编的电影《活着》被禁。 而且在方明华来到这时代之前依旧没有解禁，他也是在网上看的盗版。 《活着》电影可以说是张亿谋的巅峰之作，在海外屡获嘉奖。 戛纳国际电影节评审团大奖、全美国影评人协会最佳外语片、第52届美国电影金球奖最佳外语片而葛优也获得了戛纳国际电影节影帝称号。 至于电影被禁的原因，方明华没来到这时代在网上也看过这方面的消息。 一是没有经过有关部门审核通过，电影制作团队竟然私自拿到国外参选。 二是电影中某些情节还是过于敏感。 特别是第一条，是大忌。 不封你封谁？ 方明华在没来到这时代之前，还很认真比较小说和电影的之间区别，电影大量删除了不少原著内容，和余桦笔下那种残酷、冷漠的世界相比，电影显得温情许多。 譬如，删除了因为家里穷为了有庆能读书把凤霞送给别人家做佣人；饥荒岁月凤霞和乡民争抢一個地瓜；凤霞看到别人出嫁自己也按捺不住；家珍得了软骨病；家珍去城里向父亲要粮食；家珍把粮食分给区长等等。 人物和情节紧密相连，删去情节的同时就免不了要删去人物。如：沈先生、风水先生、体育老师等在电影中就见不到了。 当然也加了许多情节：凤霞生孩子时二喜把王教授绑回医院；王教授吃馒头噎死；福贵夫妇和二喜在凤霞坟前的对话以及关于给馒头照相的情节都是导演加进去的。 添加的这些情节增强了人物之间的矛盾冲突，凸显了人物的性格特征，使人物的形象更加饱满。 电影整体的基调也重而不沉，哀而不伤，不像小说——都是一步步走向一个又一个悲剧。 张亿谋肯定会将这部小说拍成电影，有些历史并不因为自己穿越而来发生改变。 当然也不希望电影拍成以后，审核通不过，无法和内地观众见面。 那就再改改剧本呗，少些那些敏感情节，模糊化处理。 方明华心里想着。 当然，先要联系张亿谋。 现在张亿谋很好找，因为他也有了bb机。 方明华放下稿件，拿起电视柜上的座机，拨通126人工台，给传呼小姐留言后，过了几分钟后就接到张亿谋的回电。 方明华开门见山：“亿谋，我是方明华，我手头有一部很，你想不想拍成电影？” (本章完) 第601章 给我版税就OK，至于什么时候出版，随你！ 第601章 给我版税就ok，至于什么时候出版，随你！ “好啊，你在家？我马上过来，这段时间闲没事干差点学驴叫！” 张亿谋笑道。 人熟了，说话也随便。 “行，我在家等你。” 一个小时后，院子大门口响起门铃声，方明华过去开门只见张亿谋一个人站在门口。 见到方明华的第一句话就是：“小说呢？” “急啥？进来说。” 两人进了客厅，方明华就把稿件递给对方。 “还没发表？”张亿谋有点惊讶。 “对，这是余桦写的，他将稿件寄给我让我帮他把把关。”方明华简单解释了句。 张亿谋哦了一声，就认真看起来。 方明华没打扰他，继续悠闲的喝着茶。 小说大约有13万字，整整一个下午，张亿谋就沉浸在小说情节中直到方明话招呼他吃饭。 一抬头，就看到方明华端着两大碗喷香的油泼面。 “我媳妇不在家，我就下了两碗油泼面，凑合吃点。”方明华笑着说道。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我最爱吃这个。”张亿谋放下稿件端起粗瓷大碗。 “要蒜不？” “要，多来两瓣。” 两人边吃边聊。 “亿谋，看的怎么样？”方明华问道。 “快看完了，写的相当不错，我想把它拍成电影。”张亿谋有些激动。 “明华，还得麻烦你改编成剧本。” “没问题。”方明华一口答应，笑着说道：“你不说，我还想主动给你写呢。” “谢谢了，那怎么联系这個余桦？我怎么去找他？”张亿谋又问道。 “信封上只说住在燕京团结湖附近，也没具体地址。”方明华沉吟了下：“这样，我给我媳妇打个电话，她现在在燕京让她去打听打听。” “那好，我等你的消息。” 吃完饭，张亿谋看完小说结尾这才离开，方明华就拿起座机拨通宋棠棠大哥大。 宋棠棠本以为方明华是问《大话西游》筹备情况，没想到方明华却让她打听一下余桦的地址。 “你找余桦干嘛？” “余桦寄来了一部长篇小说，写的不错，我想让张亿谋拍成电影。”方明华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啊？张亿谋又要拍电影了？你说盛世影视要投资吗？”宋棠棠问道。 “还没说。” “哎呀赶紧给他说呀，我们盛世影视一定要投资出品！” “伱忙的过来吗？王功权的《纺织姑娘》，周星驰和刘镇伟的《大话西游》，现在你又接张亿谋的新片.我怕累坏你。” “不累，一点也不累！明华，如果你心疼我，你赶紧把这部电影接下来！” 我滴神呐 “好吧，不过你连小说还没看你呢。” “你看了，不就是我看了？” “那好吧。”方明华答应了。 “明天我就去找余桦。” 第二天早上吃完饭，宋棠棠从总政大院出来——回燕京她一般都住在姥爷家，打的直奔团结湖。 此时的余桦在团结湖畔瞎逛。 写完小说，一身轻松，没事就瞎转悠。 团结湖畔画家很多，画油画的，中国画的，什么野兽派、印象派、未来派各画各的，互不打扰。 他不会画画，但有时候也喜欢站在别人后头看人家画画。今天就站在一个留着长发的青年后面看人家画画，不过没看懂。 这尼玛的，画的什么呀？ 比明华的写的意识流小说还难懂。 十年前，方明华写了几篇意识流小说《太阳照常升起》《路边野餐》等，看的刚刚踏上文学道路不久的余桦那个头大。 当然，过了十年，自己的文学水平包括鉴赏能力直线上升，现在再看那些小说就觉得不那么难懂了。 而且很有意思。 难道这个青年的话也是这个道理？ 余桦双手插在裤兜里正胡思乱想，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叫他：“余桦！” 转过头一看。 是个穿着一身灰色女士西装，戴着墨镜的大美女。 再仔细一看，哎呦，认识。 方明华的媳妇。 “嫂子，你怎么来这里了？”余桦赶忙招呼。 “专门来找你，我打听到你住的地方，结果你媳妇说你在团结湖看人家画画呢，我就赶来了。” “呵呵，没事瞎转悠。”余桦解释了句，又赶紧说道：“嫂子，走，去我家，让我媳妇炒点菜，好好招待你。” “新娶的媳妇吧？我看你们窗户上还贴着喜字呢。”宋棠棠说道。 “嘿嘿，今年春天结的婚。” 两人一块往回走，宋棠棠说道：“余桦，这次是明华让我来找你的。” “明华说什么？是不是我的小说他比较满意？”余桦有些迫不及待。 “这个他倒没说，他只是说张亿谋看中你这部小说想拍成电影，让我来联系你。” “什么？张艺谋要拍成电影？！”余桦一下子愣住了，吃惊看着宋棠棠。 “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我一百个愿意！”余桦清醒过来赶忙说道，又想起什么：“他先要改编成剧本吧？需要我帮忙吗？他说怎么改就怎么改！” “这个不用，明华已经答应写剧本，你留个详细地址，张亿谋会来燕京找你，谈购买影视改编权的事。” “行，行，没问题！” 此时的余桦心里乐开了。 能让张亿谋看上，明华亲自操刀，拍出的电影能不好看？ 还有，能拍成电影，小说怎么可能不出版？！ 几天后，张亿谋来到燕京找到余桦，以两万五千元的价格购买了《活着》的电影改编权。 和张亿谋谈的很顺利，但在小说出版这里，余桦却得到方明华写的亲笔信。 内容很简单： 配合张亿谋的电影，择时出版小说，所以要压一压。 不用担心，我让盛世图书出版，同时会给你10%的办税。 余桦没有异议，立即表示同意。 给我版税就ok，至于什么时候出版，随你！ 方明华立即着手写剧本，继续偷懒，两万字左右就交给张亿谋，算ok。 时间到了六月底，西京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整个城市就像一个大火炉。 趁着孩子还没放假，方明华突然想找个地方凉快几天的冲动。 立刻有了目标：太白山。 因为贾平娃转移了写作阵地，从耀县跑的更远，到了太白山。 打着去看望朋友的名义，方明华决定去呆两天，如果欣赏太白风光，写点游记之类也不错。 当然一个人也没意思，方明华拉上了陆遥和陈中时。 如果打麻将好凑一桌啊。 (本章完) 第602章 太白游 第602章 太白游 贾平娃这次去的是眉县汤峪镇。 在关中平原，有两个汤峪镇，分别在蓝田和眉县，好多人搞混了。 眉县汤峪镇在眉县东南部，秦岭的主峰——太白山脚下，东与横渠镇接壤，气候凉爽，是夏天避暑纳凉的好去处。 陆遥是个爱热闹之人，方明华邀请立刻答应一块去，陈中实写完《白鹿原》后一身轻松，小说还在印刷当中未与读者见面，但盛世图书的推广宣传已经开始，各地新华书店经理以及民营书商对他这本小说都很感兴趣。 这个消息反馈到陈中实这里，他自然心情愉悦，也欣然接受方明华的邀请。 这几年窝在老家白鹿原，该出来走动走动了。 这天早上天刚亮，方明华起床洗漱完毕，提着旅行包开着越野车先到朝阳门外的老刘家喝了一碗糊辣汤，然后去南门外的幸福小区接上陆遥，然后拐向城东直奔白鹿原，到了蒋西村，陈中实已经在家等待。等上车后，方明华开车绕向南饶西京城，沿着108国道向西行驶。 按照地图，首先到周至县城然后再拐进310国道直奔太白山脚下的汤峪镇。 贾平娃之所以选择这里，他和太白山颇有渊源的。 四年前，（1988年）贾平娃因病住院，但在期间依旧勤耕不辍，写下了一部短篇小说集，名字就叫《太白山记》，大约有20篇短文。 《寡妇》《挖参人》《猎手》《村祖》《丈夫》《少女》《少男》. 这些形形色色的故事，看似“野狐禅”的文字，在东方神秘主义的传统文化的晕染下，带有一种迷离扑朔的气息。 等在他此后《废都》以及后期的《怀念狼》《老生》等小说中都有所体现。 贾平娃的文风开始巨变。 方明华开车走了整整四个多小时，才来到目的地。 汤峪镇是個小镇，开车行驶在狭窄的街道上，抬头就可以看到太白山，山顶云雾缭绕，真有一种“云横秦岭”感觉。 方明华他们不知道贾平娃住哪里，不过不要紧，开车直奔镇政府大院，找到镇办公室询问一个镇干部。 当那名镇干部听到是是找贾平娃，又得知三人的身份后，脸色立刻变得恭敬起来，笑着说贾主席就住在我们镇政府大院的宿舍里，我带你们去。 跟着那名镇干部到了镇政府后院，有三排平房，工作人员介绍说这是镇上干部的宿舍，许多干部家在县城，距离这快50里路，所以晚上一般都不回去。 “贾主席的房间就在最东边。” 方明华跟着过去，门关着，镇干部敲开门，只见里面烟雾缭绕，贾平娃坐在书桌旁，一手夹着烟，一手正在在奋笔疾书。 看到方明华他们进来，贾平娃愣住了。 “你们咋来了？” “我们组团来看望你。”方明华一脸微笑。 贾平娃旋即大笑：“好，好，进来坐，坐。” 房间里没那么多椅子，镇干部很热心的从别的房间搬来三把椅子，又给他们倒上茶水，这才离开。 “平娃，你真会找地方，我听说在这里可以泡太白温泉；喝太白酒，游览太白山，是不是？”陆遥笑着说道。 “呵呵，你说对了，我现在和你一样不能喝酒，但温泉还是泡了几次，感觉还是不错。太白山嘛，风景秀丽，这个时候去爬最好，上周我还专门去了一个叫红河谷的地方，在那里呆了一天。” “是吗？哪天带我们去转转？” “没问题。” 贾平娃又说起自己的在这里情况，住在镇政府大院，吃也在镇政府食堂，平时关在房间里写作，累了就到镇子上转转，有时候还在当地领导陪同下到游览山里风景，日子很是舒坦。 “反正，比我在家里好！”贾平娃说道。 四人正聊着，外面传来脚步声，只见刚才那个干部又回来了，后面还有两个中间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 “张书记，刘镇长来看望你们了。”贾平娃笑道。 原来那个镇干部看到方明华等三人突然到来，这可都是想得到的秦省文坛“大佬”啊，这等大事怎么不向领导汇报。赶紧向领导汇报，于是书记镇长放下手头工作，赶忙赶往后院。 相互介绍后，就听到张书记笑着说道：“难怪我今天下村听到喜鹊在树上渣渣叫，原来是有贵客上门啊，我已经让办公室的安排好饭菜，做当给刚到的三位副主席接风洗尘！” 方明华他们从西京赶来，已经是饥肠辘辘，客气了两句，就跟着镇领导出门而去。 镇子东边有一家叫“太白酒家”饭店，方明华他们进去，就看到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笑着上前招呼。 “张书记，刘镇长，里面请，二楼雅间。” “胡老板，我们今天来的可是贵重客人，饭菜要准备好啊。”张镇长说道。 “放心吧，张镇长，绝对是我们店的特色。” 汤峪镇也属于关中，菜肴其实都差不多，不过这里地处太白山脚下，饭桌上也有不少野味，像麂子肉、野猪肉等等。 酒自然是太白酒。 吃饭中，镇领导向方明华他们敬酒，还介绍了汤峪镇的基本情况。 “我们汤峪镇处于太白山脚下，属于秦岭褶皱带，人多地少，这几年镇上许多青壮劳力都纷纷外出打工，近的去县城，远的去宝鸡甚至西京，镇子里反倒没有以前热闹了。” “现在农村都这样，我们老家商州也是。”贾平娃插话进来：“我估计啊，再过若干年，村子里都没有年轻人，都是坐在大树根下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 “平娃，照你这说法，那土地谁种？”陆遥反问道。 “种地只能解决温饱，又不能发财，哪有打工挣的多？” “那不是，农村会逐步衰败？” “本来就是如此，书上不是说工业化、城镇化嘛.” 大家议论起这个话题，兴趣颇高。 但是只是议论而已。 无论是像王书记张镇长这样的基层官员，还是像贾平娃这样的文人，这个问题都无法找到正确答案。 吃完饭之后，方明华他们婉拒了张书记给他们安排住宿的建议。 镇上干部宿舍并不多，给贾平娃安排一间也不错，反正自己一行人呆了不几天，就在镇子上找一家干净点的旅馆住下就行。 很快，他们就住在一家叫汤峪温泉宾馆的地方，开始自己的避暑之游。 爬太白山、泡温泉，晚上四人没事打个小麻将，日子过的舒服的很。 当然，四个人在一起还是会聊文学的。 今天晚上，四人吃完饭，就在镇子周边瞎转悠，贾平娃问陈中时。 “中时，伱的那本《白鹿原》快出版了吧？” “盛世图书的苏总打来电话，预计在七月中旬出版，到时候我还要去几个城市，搞个什么读者见面会，签名售书什么的，反正我不太懂都是他们安排。“陈中时如实回答。 “哈哈，明华懂，他搞过这个。”贾平娃说道。 看到三人都瞅自己，方明华回答道：“读者见面会嘛，和你的读者聊聊写作心得，说说创作时候一些有趣的事，反正比开什么创作研讨会简单，至于签名售书，这个更简单，陈老师，你的钢笔字写的那么好，刚好再露一手。” 听了方明华这话，大家都笑起来。 贾平娃突然话锋一转，开玩笑的语气问道：“明华，陆遥和中时的两本小说，盛世图书都出版给了版税，什么时候轮到我？” (本章完) 第603章 602原来是出版商或者作者本人搞的噱头。 第603章 602原来是出版商或者作者本人搞的噱头。 方明华也笑着回答一句：“贾哥，你连小说都不给我，我咋让盛世图书出版？” “哎呦.瞧你说的。怪我怪我，不过我现在正在写一个长篇，初稿已经完成，你有没有兴趣看看？” “好啊。” 陆遥和陈中时都知道贾平娃跑到太白山下的小镇是专门来写作的，但具体写什么并不清楚，现在听贾平娃这么一说，立刻来了兴趣，说现在就回去看。 贾平娃依旧住在镇政府大院的宿舍里，三人跟着他回到院子，进了房间，贾平娃就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沓底稿交给方明华。 卧槽！ 密密麻麻一大片。 从最顶头开始，字很小，常常一段就是一到几页，根本就没有空白，不仅正面，信纸背面也是。 幸亏方明华没有密集恐惧症，否则看上去真难受。 这是他的习惯，据说是说过去学习写作时没钱买稿纸养成的习惯，用他的话说，稿纸按格一张才能写几个字，太可惜了! 还有个笑话，有一年他寄给川省《青年作家》一篇稿子，后来人家寄给他一沓子稿纸，说是他可能缺乏稿纸才那样写。 不过方明华他们都知道贾平娃这习惯，已经是见怪不怪，大家好奇是写的内容。 其实方明华早就知道，他写的就是《废都》。 没来到这个时代之前，方明华看过。 那时候他刚上大学，是做当小黄书看的. 当然让方明华好奇的是《废都》书中“□□□□□□(作者删去x百x十x個字)”的东西，是不是底稿中真有这些字？ 《废都》出版后，社会上曾经流传贾平娃留着未删去的原稿，香江有人出价多少多少钱要原文出版云云。 究竟是真是假？ 方明华拿起稿件迅速浏览了几页，顿时感到失望。 根本没有什么未删除的情色描写，甚至□□□□□□(作者删去x百x十x个字)”都没有！ 原来是出版商或者作者本人搞的噱头啊。 当然脸上不动声色，方明华又将稿件分给旁边的陈中时和陆遥，大家都认真读着。 方明华以前看过，倒没有多少感觉，但陆遥和陈中时越看表情越惊讶，最后路遥忍不住问道：“平娃，你是想写现代版的《红楼梦》还是《“jin瓶梅》？” “就是，平娃，我觉得我在我那本《白鹿原》情色描写方面有些大胆，没想到你胆子比我更大！” 贾平娃似乎已经见怪不怪，掏出兜里的不带过滤嘴的“窄版猴”，扔给陈中时和陆遥一支，然后自己也点上，抽了一口才悠悠说道： “我是想要成当今的《红楼梦》。但也许有人会把它称之为当代《jin瓶梅》，不过嘛，有《jin瓶梅》那样的影响也不错。” “喂，平娃，《红楼梦》和《jin瓶梅》都写了很多女人的故事，《废都》里你一共有多少女人?”陆遥半开玩笑半认真问道。 “嗯我想想。”贾平娃叼着烟，扳着指头数了数，最后说道“有共8个女人写了故事，只提说一下和老太太不算。” 众人闻言大笑。 “喂，我说你们，别盯着书中的女人啊，看看故事构架、风格，怎么样？”贾平娃提醒道。 听他这一说，三人又各自拿起文稿看起来。 小说很长，大家只是各自看一部分，方明华不用说，陆遥和陈中时都是写小说的高手，基本上弄清了贾平娃这部小说的风格。 过了一会，陆遥说道：“平娃，你这本小说，和伱以前写的完全不一样。”“对，以前我写的都是农村，这次我写城市，就写我们生活的那座城市。”贾平娃解释道。 “不完全这样。”陆遥摇摇头：“写作风格也大变，有一种古典的神秘感营造魔幻的意境，不完全是拉美的魔幻现实主义，但却以一种东方玄学味道.你看《庄子》？” 贾平娃笑着点点头，从抽屉里又拿出一本书，已经有毛边，说明被人翻看了许多次，正是《庄子》！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贾平娃吟了一句李商隐的诗，接着说道：“你们也看到我这本书的主人公名字就叫庄之蝶！” “佩服！”陆遥翘起大拇指。 陈中时的脸色却显得有些忧虑。 “平娃，你这本小说优点陆遥也说了，我现在担心的是一件事。” “就是情色描写太多？” “对，我刚才也说了，我写完《白鹿原》后，我就有点忐忑不安，不是小说好坏而是书中那些情色描写，我很担心会引起读者的不适.盛世图书的苏总也谈过这个问题。” “但你这本，有过之而不及，我担心如果正式发表后会带来不少麻烦。” 贾平娃听完，目光转向我。 “明华，你的意思？” 方明华沉吟了下，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贾哥，先修改完，拿出最终稿，我们再好好聊。” “好！” 方明华的态度是很重要的。 不仅仅是他和陈中时、陆遥一样都是作家，而且还是很有名气文学评论家，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决定这本书的出版！ 不过，方明华态度暧昧，这让贾平娃心中有一丝担心。 这本书耗尽他的心血，是他迄今为止他写得最为满意的一部书，将来到底结局会怎么样？ 三人又看拿了稿件，对文中一些具体细节提出自己的见解，贾平娃都做上标记，认真思考后再进行调整。 眼看时间差不多，三人就告辞离开准备回旅店，刚走到镇政府前院，就看到一个男人迎面走来。 原来是镇上的张镇长。 见到他们主动招呼：“三位主席，你们是找贾主席？” “对，转了一圈又到他房间聊了会，张镇长这么晚你还不休息？”方明华说道。 “嗨，乡镇上的事情杂事多。” “辛苦，辛苦。” “辛苦？没有你们文人搞写作辛苦。”张镇长笑道：不瞒你们，贾主席在我们镇子上住了一段时间，我从没见过这样拼命的人。” “拼命？他给我们说他在这里常泡温泉，爬太白山，日子悠闲的很。” “哈哈，那是你们来的这几天，平时他都是从天黑开始，每天晚上都一直要写到凌晨以后才停笔，我经常看到半夜他宿舍里灯还亮着。” “白天也起得早，在食堂吃完早饭后又回去吃过写作，中午睡一个小时的午觉，然后爬起来继续写.一天到晚都是这样，简直我们佩服的到极点。” 方明华听完，三人对视了一眼。 额的神呐。 这个贾平娃不要命了！ (本章完) 第604章 603《hello，树先生》 第604章 603《hello，树先生》 在文坛上，贾平娃绝对算得上是劳模，且不说中短篇，大部头小说一部接着一部，而且写作速度极快。 陆遥的《平凡的世界》写了六年，陈中实的《白鹿原》也写了五年，而现在贾平娃写的这部《废都》这才几个月！ 这一点不佩服不行。 方明华他们在汤峪镇呆了一周返回西京。 贾平娃继续在这里改稿子。 其实在这里比他回家好多了，媳妇正在和他闹离婚呢，从某种程度上说现在他无家可归。 方明华回到西京，媳妇宋棠棠也从燕京回来了，告诉他《大话西游》剧组前期筹备工作基本结束，这部电影将由周星驰的星炜有限公司、盛世影视公司、以及联合制作，燕京电影制片厂协作拍摄。 其实，中国电影合作制片公司也只是挂了个名号，卖个龙标而已，投资方主要是星炜有限公司和盛世影视，预计总投资4000万港币，盛世影视占三分之一。 “现在周星驰和刘镇伟正在香江物色这部戏的主要演员，等到八月底天气凉些，我们就去银川西部影视城拍摄！” “喂，扮演青霞和紫霞仙子的是演员是谁？“方明华好奇问道。 “听周星驰说，是一个叫朱茵的香江女演员，和他合作演过《逃学威龙2》，虽然出道不久但演技不错。”宋棠棠说道。 哦. “唐僧呢？” “这個，好像还没确定。” “你给周星驰说，让罗家英演。”方明华说道。 “罗家英是谁？是香江演员吗？我怎么没听过这演员？”宋棠棠感到很疑惑。 “是香江演员，原来是唱粤剧的，后来改行拍电影，我前两年去香江听说过这个演员，周星驰肯定知道。”方明华解释道。 “好吧，我明天上班给周星驰打个电话。” 嗯.只要《只要大话西游》有了这个两位演员，再加上周星驰的金牌搭档吴孟达，效果不会比历史上的差。 这件事暂时就不用操心了。 “棠棠，《大话西游》八月底才开拍，那这两个月你可以好好休息下。”方明华说道。 没想到宋棠棠瞥了他一眼。 “你忘记张亿谋要拍《活着》吗？这事我还要操心！后天我要随剧组去鲁省的淄博，电影拍摄地在一个叫周村大街，我得过去看看才放心。” 方明华顿时无语，忍住不由吐槽了句：“你不是还有个副总吗？干嘛就你一个人忙？” “王权安的《纺织姑娘》也已经开拍，他得盯那里。”宋棠棠回答道。 哎.方明华长叹了口气。 “好啦，别叹气嘛。”宋棠棠很亲昵的搂住方明华的脖子：“我去淄博呆不了几天，事情安顿下就回家，好好陪你！” “我无所谓，我是担心你累着，还有两个娃，老不见你，想伱。” “我也想他们呀这样，等我从淄博回来，咱们全家出去旅游！去大连或者青岛，带孩子看大海怎么样？” “行啊，反正我没什么事。” “那就说定了哦，我不在家这段时间，你继续学乖哦。”宋棠棠轻轻的摸了摸方明华的脑袋。 宋棠棠提着行李箱又匆匆离开家前往鲁省，但方明华并没有闲得无所事事。 到太白山逛了一圈，该写点东西了。方明华在没来到这时代之前，在网上看过这样一篇文章，说“九十年代的文学是灰色的。” 80年代被称为文学的“黄金时代”，是因为时代理想与激情惠及了文学。相比于80年代的金光耀眼，90年代文学是偏灰色的——混乱与黯淡，野蛮与顺从，同样还是因为时代。 这个时代发生着剧烈变化。 英国作家狄更斯在他写的《双城记》里有这么一段话：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一个智慧的年代，这是一个愚蠢的年代；这是一个信任的时期，这是一个怀疑的时期。 这是一个光明的季节，这是一个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应有尽有，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踏上天堂之路，人们正走向地狱之门。 方明华觉得，很适合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 自从目睹了纺织城女工生活的变迁，又想到去宁明祭奠杨小红偶遇的孟红霞，以及因战争失去一只胳膊的周顺来。 在时代的洪流中，无可奈何慢慢坠落成生活的最底层。 继续写小人物吧。 他们不应该被忽略。 方明华很快就想到一部描写底层青年悲惨命运的小成本电影《hello，树先生》。 该影片主要讲述了一个名为“树”的农村青年在家庭悲剧和现实困境中，逐渐崩溃失常的过程。 然而树先生是存在于社会发展下的每一个村落中的小人物，代表了一代又一代的社会化进程中，想要摆脱自己命运却无可奈何走向悲剧。 电影风评不错，获得了燕京大学生电影节最佳影片奖，申城国际电影节金爵奖。 主角王宝强演技炸裂，直接封神。 抽烟的姿势还有那双无处安放的手成为北影教科书里经典镜头。 这部电影的风格也很有意思，表面是喜剧片，却充斥着黑色的幽默，开始如贾樟柯电影的平实，到后面却突然变得先锋和魔幻起来。 从由明讽到暗喻的叙事转变过程，形式感下的内涵被埋得很深，超现实、荒诞，很有魔幻现实主义色彩。 这一次，方明华决定好好构思下，写一个中篇，反正有的是时间，好好琢磨琢磨。 夏天的小院子是很安静的。 德牧小豆苗懒洋洋的躺在廊檐下的阴凉处休息，不过依旧警惕的看着大门处，外面一有动静就立刻竖起耳朵。 狸猫小豆芽不知道又去哪里逛了。 和德牧小豆苗忠实守家不同，小豆芽三天两头就往外跑，但一般晚上都会回来，方明华也不管它。 方明华在二楼的书房里对着电脑敲聚精会神敲打着键盘。 这几天他一直干着这件事。 故事背景还是放在东北。 这个曾经是共和国的长子，祖国的骄傲，随着经济大潮来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落了。 不仅是城市，还有农村。 九十年代的东北，是非常值得写的地方。 (本章完) 第605章 李丽来到方明华家 第605章 李丽来到方明华家 这时候，突然听到门铃声。 方明华只好下楼，来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门外传来小姑娘稚气的的声音。 “爸爸，开门，开门！” 两个娃回来了？ 方明华感到有些奇怪。 谁带回来的？ 难道是媳妇提前回来去娘家带回两个娃？ 哈哈，媳妇终于回来了。 方明华赶忙过去打开大门，果然看见一个穿着连衣裙的短发姑娘牵着俩个娃。 不过不是自己的媳妇而是李丽！ “丽丽，你回来了？”方明华感到有些意外。 “嗯，今天我去大姨家，看到蕊蕊乐乐在那里，蕊蕊嚷嚷着回家看她的小豆苗，我也没事就把他们俩都带回来了。”李丽微笑解释。 这时候就看到小豆苗早就窜过来，很亲昵蹭着小主人，不过对着李丽呲牙咧嘴，还发出呜呜声。 “不许凶小姨！她也是我们家的人！”蕊蕊拍了拍小豆苗的狗头，奶声奶气的呵斥. 小豆苗立刻变得乖巧起来，冲着李丽摇头摆尾示好。 几人进了客厅，方明华招呼李丽坐下，又去厨房冰箱里拿出西瓜切好端出来招呼她吃。 当然，自己两個娃就不用招呼了，一人拿着一块西瓜啃得的满脸都是西瓜瓤。 “姐夫，你不用客气，你忙你的去吧，过下我就走。”李丽说道。 没想到正在啃西瓜的蕊蕊立刻说道：”“小姨不要走，要陪我玩嘛。我妈妈不在家，你就当我妈妈。” 额滴神呐。 真是童言无忌。 方明华看到女儿说完放下手中西瓜就要往李丽怀里扑，赶紧一把拽住呵斥道：“小孩子别乱说！你看看，手上脸上都是西瓜瓤，会把小姨的裙子弄脏的。” “没关系。”李丽很亲热拉起姑娘的小手：“还吃不吃西瓜？不吃了小姨带你洗手去。” “不吃啦，爸爸买的西瓜一点也不甜，小姨你给我买。“蕊蕊说道。 “嗯嗯，下次小姨给伱买。”李丽站起来拉着蕊蕊就往院子边的水龙头旁走去。 “乐乐，也别吃了，吃多了会闹肚子，洗手去！”方明华看着一直当吃瓜群众的儿子，说道。 儿子乖乖放下手里的西瓜，向门外走去。 洗干净时后，蕊蕊又抱着李丽的纤腰撒娇道：“小姨，我要看电视。” “那你就去开电视呀。” “爸爸不让看，说看多了眼睛不好。”小姑娘向李丽诉说委屈。 李丽看了方明华一眼。 “你们看吧，看吧。”方明华妥协了。 李丽在，没必要和两个小孩搞的鸡飞狗跳。 两个孩子开开心心跑过去，自己调台，很快找到央视台正在播放日本动画片《哆啦a梦》，兴致勃勃看起来。 方明华也不好马上回楼上写作，就坐在沙发上和李丽闲聊。 “丽丽，我听棠棠说你暑假不是不回来吗？”方明华随意问道。 “前不久我应邀在在东京参加了一个学术会议，想着离家也近了，就回来呆一段时间。 “翻译方面的？” “不是，是icla，国际比较文学学会组织的会议，主要是谈东西方文学影响和差异。”李丽解释道。 哦，方明华这才想起。 姑娘的主业是研究比较文学，副业才是翻译。 “姐夫，问你个事，你那本《暮光之城》什么时候写续本？”李丽突然问道。 “怎么？” “是西盟公司的副总裁约翰逊先生问，希望你能尽快动笔写。”李丽解释道。 没想到方明华摇摇头。 “我不打算写续本。” “啊？姐夫，你那本《暮光之城》不仅在美国而且在英国也很畅销的，销售量已经超过1000万本，读者们都翘首盼望读你的下一本呢？”李丽惊讶问道。 方明华笑了笑解释道：“丽丽，你也是搞文学的，那本《暮光之城》虽然也畅销，但就文学价值而言，也就是咱们国内琼瑶写的那些小说水平，写一本就足够，你回去给约翰逊说下。” “啊？我可不敢说。”李丽笑道。 方明华听了，不自觉眉毛一扬。“为什么？难道西盟公司会强买强卖？！” “姐夫，你错啦，我不是怕西盟公司，是怕你的这本书的读者，特别是那些女孩子，如果知道你竟然不继续写《暮光之城》，写爱德华和贝拉的之间的爱情故事，会伤心透的，没准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呢。” “啊？不会吧？”“怎么不会？”李丽说道。 “我的好友黛米，你去旧金山见过的。她有个堂妹今年才16岁，特别喜欢你写的《暮光之城》，有一次我在黛米家做客偶遇到，知道我是你在美国的书籍出版代理人，就问我你什么时候出《暮光之城》续本，她说她一定要看到爱德华和贝拉一定要幸福在一起，否则就要开枪自杀！” 方明华听完吃惊的睁大眼睛。 额滴神呐。 咋这么疯狂？！ “姐夫，要不我就说你工作比较忙，没时间写续本，等以后有时间再写。” “那好吧。” 方明华答应了。 “爸爸，你和小姨在讲吸血鬼的故事吗？我也要听！”坐在旁边正看电视的蕊蕊突然插话进来。 这娃，不好好看电视，偷听大人对话？ 方明华一看电视，才知道《哆啦a梦》已经播放完了。 “蕊蕊，你喜欢听吸血鬼故事呀？爸爸给你讲过呀？”李丽问道。 “嗯嗯.我喜欢！爸爸给我讲过。” 方明华只好给李丽解释道当初写完《暮光之城》的时候，给两个孩子讲了一些吸血鬼的故事，开始是想吓唬吓唬他们，没想到女儿一点也不害怕反倒兴奋的要让他继续讲下去。 原来如此，李丽明白过来。 “蕊蕊，你还小，爸爸写的那本小说可不是给小孩子看的喽。” “不嘛，我就要听，要听吸血鬼！” 蕊蕊扭动着小身体，撅起小嘴，撒起娇来。 李丽可是非常喜欢自己的这个小外甥女，笑着将她搂在怀里：“那很简单呀，你让爸爸给再写一本适合蕊蕊看的吸血鬼故事呀。” 方明华听了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比她妈妈还惯蕊蕊？ 吸血鬼这样恐怖的故事，一个上幼儿园的小孩子怎么能听？ 但是看到女儿期待的眼神只好说道：“蕊蕊，爸爸空了给你写一本魔法的故事好不好？里面有吸血鬼，还能骑着扫把天上飞！” 小姑娘一听来劲了。 “真的，太好玩啦，爸爸你现在就写，写完给我讲！” “不行，你还是太小，最起码上小学以后才能给讲！” 蕊蕊听了不服气。 “爸爸，蕊蕊不小了，蕊蕊下学期就要上大班了！” “是吗？我讲的故事里，那些魔法知识是要用到数学的，你连十以内的加减法都算不对，怎么听得懂？！”方明华故作严肃。 蕊蕊立刻不吱声了，耷拉起小脑袋。 她最讨厌学加减法啦.用手指也算不清。 方明华见状很满意。 自己这个女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学数学。 毕竟孩子太小了，现在给他讲这些魔法小说，估计他们听的稀里糊涂，自己也费劲。 可这时，旁边传来儿子的声音。 一直没吭气的乐乐突然说道：“爸爸，我已经学会两位数的加减法，你可以给先给我讲吗？” 我@！#%￥……& 方明华听了顿时有点尴尬。 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拆我台了？！ 旁边的李丽一看这样子，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 又赶紧搂着两个孩子温柔说道：“好啦，爸爸很忙的，等你们再长大点，爸爸一定会给你们讲的。” 这时候，电视里又出现机器猫可爱的样子，把两个小孩的目光吸引过去。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姐夫，你最近在写小说吗？”李丽又问道。 “我是在写一篇小说，但只是初稿，你想看？” “嗯。” “那行，跟我上楼。”方明华说了句，站起来向楼上走去。 (本章完) 第606章 605可这就是现实呀，甚至现实比小说还残酷 第606章 605可这就是现实呀，甚至现实比小说还残酷 李丽跟着方明华上了二楼来到他的书房，坐在他电脑边桌边，自己调到文档首页。 “《hello！树先生》？姐夫，你这小说名字好奇怪啊，是不是个喜剧小说？” “算是吧喝咖啡或者茶不？我给你泡。”方明华问道。 “不用，姐夫，你忙你的去。” “那行，我下去看两个娃，免得小家伙们闹翻天。”方明华说道。 “好的。” 方明华转身出了书房又回到一楼客厅，陪着他们看了会电视，然后又被孩子缠着讲故事，玩游戏，直到两个孩子心满意足。 李丽还没下来，方明华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五点，就准备去做饭。 两个孩子回家了，不能像自己一個人有时候下包方便面凑合下，何况李丽还在。 进了厨房打开冰箱，里面肉菜都有，但肉还在冷冻室没有解冻。 不过没关系，去年宋棠棠去美国回来，专门在外汇商店买了一台德国西门子产的微波炉，解冻效果不错。 方明华把一块猪肉装进盘子放在微波炉里解冻，然后淘米做饭，洗菜，开始在厨房里忙乎起来。 过了一会，厨房的门被推开，就看到李丽走了进来，方明华发现她眼眶有点红。 “看完了？” “嗯，姐夫，你骗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喜剧，彻头彻尾就是一个悲剧！”李丽说道。 “呵呵.”方明华笑起来，手里却没停下，把洗好的芹菜放在案板上准备拿起菜刀准备切，嘴里还说着：“这要看个人理解，当然你理解的也不错。” “姐夫，我来切吧。”姑娘主动说道。 “你会切菜？” “是呀，我在美国经常自己做饭，做咱们的中国菜，黛米还夸我呢。”李丽说着把手洗干净，就拿起菜刀。 方明华不由得想起几年前李丽也是来家里做客，给自己下的那一碗油泼面。 面条扯的那个厚啊。 这顿油泼面吃的方明华终身难忘。 不过今天，李丽的表现有点出乎方明华的预料。 切菜动作很熟嘛. 看来在美国确实练过。 姑娘在帮切菜，方明华也没闲着，将解冻好的猪肉洗干净，又拿起一把切成肉丝，然后用油稍微过一下，两人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当然忘不了聊文学。 “姐夫，我发现你现在喜欢写现实中小人物的故事。”李丽说道。 “嗯？” “我回来以后，看过《延河》看到伱写的那篇《纺织姑娘》，还有这篇《hello!树先生》，一个写的是城市，一个写的是农村，都是现实生活中小人物，他们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他们的命运真让人同情。” “因为，现实中绝大部分都是小人物，不写他们写谁？有些作家喜欢写历史，写过去，但我现在觉得写现在更具有现实意义。” “但你写的都这么悲凉、凄苦，估计有些人看了会不高兴。” 方明华听了笑起来：“可这就是现实呀，甚至现实比小说还残酷.你总不能老是粉饰太平吧？” “嗯呢，姐夫，我越来越佩服你了，你真像美国的马克吐温。” “别，别，我听说马克吐温是一个失败的投资商，我可不想像他。”方明华一听开起玩笑。 这句话，把李丽逗笑了。马克吐温确实是一个伟大的作家，但却是一个非常失败的投资商，写小说挣来的钱全部做了投资，结果亏得血本无归，还欠了一屁股债。 “姐夫，不像马克吐温，那就像马尔克斯！你这篇小说中魔幻现实主义写作技巧用的炉火纯青，而且我还看到卡夫卡《城堡》中k先生的影子，姐夫你真是太厉害了！” “好啦，好啦，你就别夸了，再夸我都找不到北了。”方明华笑道。 “姐夫，你赶紧写完，我马上就给你翻译成英语，还有你那篇《纺织姑娘》！”李丽说道。 “行。” 两人又聊起李丽在旧金山的生活，以及一帮志同道合的人翻译小说情况。 方明华发现，她在美国生活过的还是比较开心的。 想问问她和老公的情况，但一想到她的老公就是个gay，有啥好问的？惹人家姑娘不开心。 晚上一块在家吃饭，完了李丽又和两个孩子玩了会，就要告辞回家。 蕊蕊却不愿意，嚷嚷着让李丽晚上和她一块睡。 和小姑娘一起睡觉没问题，但表姐宋棠棠没在家，自己晚上在这里过夜如果传出去难免有闲话，于是李丽就笑着拒绝了。 小姑娘有些不开心。 方明华只好哄她说明天带她和弟弟一块去动物园玩，小姑娘这才高兴起来，不过又提出要求： “我要小姨和我们一块去看大熊猫！” “好吧，明天小姨一块来。”李丽说道。 小姑娘这才高兴起来。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李丽准时来到方明华家小院，方明华带着两个孩子还有李丽开车来到动物园，玩了大半天才回来，李丽回家后方明华又把两个孩子送到岳父岳母那里，回来继续自己的写作。 又过了两天，媳妇宋棠棠也终于从鲁省回来了。 小别胜新婚，夫妻之间的亲热自不必细说，一阵激情过后，两人躺在床上，方明华就说起自己在家的一些情况。 “丽丽回来了？我明天去看望她。”宋棠棠听了很开心，立刻说道。 “喂，两个娃你不去看了？他们可想妈妈呢。” ”简单，我明天开车先去我父母家接两个娃，然后一块去我二姨家。”宋棠棠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 “不行，我二姨天天盼望能抱上外孙，可丽丽现在这情况，我带两个娃过去，不是刺激我二姨嘛。” “好啦，你去看丽丽，我明天去你父母家把两个娃接回来。“方明华说道。 ”算了，后天去看丽丽吧，明天我去接娃，我还要看望下父母。“ “也行。” “明华，你说丽丽现在这情况咋办呢？我去年去美国的时候，丽丽和说过，她很喜欢小孩的，如果再不要，过几年年龄大了就不好要了。” 宋棠棠想起表妹的事，又开始发愁。 “简单，和那个gay离婚，重新找个男人结婚生娃呗。就凭丽丽的长相和身份地位，难道会找不到？”方明华反问道。 “可是，那要丽丽自己喜欢才行啊。”宋棠棠幽幽叹口气。 “这就没办法了。” 宋棠棠看了方明华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起床洗完澡，穿好衣服，宋棠棠又要看方明华写的小说，方明华也就同意了。 (本章完) 第607章 606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 第607章 606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 “明华，我觉得你现在越来越喜欢写现实中小人物的故事。”宋棠棠看完整篇小说，抬起头对方明华说的第一句话。 “呵呵，丽丽也是这么说的。写宏大史诗性的叙事固然受欢迎，但我觉得这种小人物故事更有社会意义，他们在这个剧烈变化时代里很容易被忽视，值得为他们发声。”方明华解释道。 “你说的有道理，作家嘛，就要有责任感和使命感，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就是这样明华，你这部小说如果能改编成电影，就更好了。”宋棠棠说道。 “等发表以后再说吧。” 时间到了七月下旬，这篇小说终于完稿。 原来这部电影也存在着一些问题，譬如：故事叙述的模糊，造成了“另类的晦涩”;故事情节的不完整，情节过于简短，很多东西没有交代清楚或交代充分，导致观众看不大明白。 不过在方明华这篇小说里，有些问题已经不存在，七万字的篇幅足可以让作者从容不迫讲好每一段故事。 叙事的模糊性，在小说中本身就就是一种常见的叙事技巧，像鲁迅写的《孔乙己》英国作家乔伊斯写的《尤利西斯》等都运用了这种技巧。 还有，在普通影迷中的诟病：这部电影结局不像《钢的琴》那样来一个大团圆，而是用了开放式结局。 但是在小说中，这也是优势之一。 方明华初稿结束后，又仔细修改了一遍，这才打印出来开车到《延河》杂志社交给白苗。 白苗看到方明华来是投稿显得很高兴。 “明华，你可是真是及时雨啊，下期的《延河》我正愁主编推荐栏目没有合适的文章。” 方明华听了感到有点惊讶。 “不会吧？不说别的，有那么多签了大神约的作家，竟然没有一篇文章入你的法眼？” “哪啊.”白苗闻言苦笑：“这个月，那些签约作家竟然没有一个人寄来自己的作品，我还专门打电话问了几個，像经常给咱们投稿的余桦、莫岩、苏童、刘震云等，都说这两年精力主要放在长篇小说上，减少了中短篇小说的写作。”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 确实是这么回事，进入九十年代后，这些中青年作家写作经验和技巧越发成熟，开始一部接一部写长篇。 历史上，九十年代的长篇小说无论是篇幅还是质量，都要比八十年代高。 “明华，这主编的位置，越来越不好坐了，压力大啊.我都有点不想干了。”白苗又感叹了句。 方明华自然深有感触，不过笑着拍了拍白苗的肩膀，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白苗同志，干的不错继续好好干，我们都看好你！” “好啊，那你要支持我！每月起码拿来一篇文章怎么样？” “你想累死我啊？我可不比不上平娃。” 两人说笑了一阵，方明华才将底稿递给白苗。 “伱慢慢看，我先回去。” “急啥？坐下聊会，喝点茶嘛。”白苗热情挽留。 方明华瞥了一眼白苗喝的竟然是劳保茶，笑着婉拒：“算了，我回去还有点事，改日再来聊。” “行，我先看你写的这篇小说。”两天之后，白苗给方明华打来电话说这篇小说写的很精彩，准备在下期的“主编推荐”栏目里发表。 “明华，你这篇小说是典型喜剧小说，又带着魔幻现实主义，这让我想起你十年前发表的《驴得水》，不过技巧成熟了许多。” “多谢夸奖。” “喂，明华，我发现你的小说最近开始关注现实中的小人物，以后会不会再写？” “会的。” 八月中旬，新的一期《延河》杂志上在主编推荐这个栏目发表了这部中篇小说。 主编白苗还进行点评：这是作家明华写的第二篇关注于现实的小说。 作者对在社会边缘人群中对于残酷现实和苦难人生的瞳孔放大夸张的关注，娓娓中渗透出传统现实中小人物被灰色经历所消磨的肉体和精神的具象分裂，个体化的人性关怀。 小人物在性格和心理重压下严重失衡中缺失忧患的小说，基调也勾勒出了对残酷社会和苦难生活的悲愤呐喊.” 小说一经发表，便引起读者和文学界的注意力，很快评论家雷达就对此篇小说做出评论： 《hello！树先生》有很强的文学化隐喻，在这部影片中，可以看到卡夫卡《城堡》中k先生，卡尔维诺《树上的男爵》中的柯希莫的影子。 前者，k先生主动接近一种体制，耗费了所有的努力最终失败；后者则像是承续着这种失败，《树上的男爵》讲述一种与丑陋文明、体制化彻底决裂的态度，以及决裂之后如何骄傲生存的实验。 而《hello！树先生》中的树先生可以理解为生活在树上的k先生，他努力想融进农村的现实生活、挤进村镇青年的主流，又经常只能在遇挫之后爬回到树上，取得一个避难所和保护.。 “据听说，明华的上一个短篇《纺织姑娘》，已经有一位很年轻的导演改编成电影剧本，正在拍摄当中，预计年底就可以和观众见面，我希望这篇小说也有导演将他搬上大荧幕，我想一定会很精彩.。但，能有谁能拍出这种现实而又荒诞、平实却又魔幻，喜剧中透露出悲剧的电影？不客气的说，现在好像没有。” 方明华看到这份发表在《文学评论》上的文章的时候，全家正在大连旅游。 提前和媳妇已经商量好，在宋棠棠没去银川参加《大话西游》拍摄之前，带孩子趁着放暑假出去逛一圈。 他们选择了大连，带着孩子直接飞过来。 九十年代初的大连还是非常繁华，东关街的有轨电车，热闹的天津街、友谊城、付家庄的海边浴场. 孩子们玩的不亦乐乎。 闲暇之余，方明华就在街头报刊里买到这份《文学评论》看到上面的文章。 心里感慨道：“卧槽，这个雷达可真能说，简直开了地图炮。 不过想想，确实有道理。 电影《hello！树先生》属于第六代电影导演作品。 而第六代导演像王小帅、王全安、陆川、管虎、娄烨等都没开始上演自己的处女作呢。 领军人物贾章柯好像还没考上燕京电影学院吧？ 方明华说的没错。 此时的贾章柯还是一位高三，不应该是“高五”复读生。 可怜的是，今年依旧没考上。 (本章完) 第608章 贾科长写给方明华的信 第608章 贾科长写给方明华的信 汾阳，位于晋省腹地非常普通的小县城，县城里有个叫辘辘把街5号大杂院，里面有7、8户人家的大杂院。 大杂院里住着有工人，有农民也有军人，有勤劳的，也有好吃懒做的，有善良、好面子却有懦弱、贫穷，也有蛮横、不讲理、厚脸皮的。 贾章柯就出生在这里，在这里度过他的童年和少年，现在已经迈入青年。 今年他已经22岁。 别的这个年龄的男生，已经大学毕业，可他依旧在为考大学苦苦挣扎。 已经是第三次参加高考了。 1990年的第一次高考，他填写的是南开大学新闻系，不过就如他日后拍的电影一样，他的人生也没出现所谓的“奇迹”。 因为数学成绩拉胯，贾章柯冲击失败，于是听从父亲的建议：去考美术，因为可以不考数学。 于是他怀里揣着300元学费和生活费第一次独自上路，到达人生中的第一个“远方”——省会太原。 为了报考山西大学美术系，贾章柯进入一家考前班，勤勤恳恳学专业。为了赚钱给饭店画过招牌，给村子画过影壁。 也见识了省会城市的机场、美术馆，以及外文书店里，梵高、塞尚、雷诺阿、米勒作品的复制版。 如果就这条路走下去，贾章柯也许成为一名画家，但一个偶然原因，改变了他的命运。 他学校的附近有一家“公路局电影院”。 有一次他看了一部电影。 从镜头里看见了一望无际的黄土地，沉默的人，深刻的贫穷。 他想到了自己的家乡的黄土，那些面孔、眼睛、表情。往昔的生活经验在不住敲打他，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被唤醒，整场泪流满面。 这部电影叫《黄土地》 从那一刻他决定：“我就要干这個工作，我要学张亿谋，陈开歌，我要报燕电。”。 为了胜算更大，他咨询多方意见，决定曲线救国，决定饶过难度较大的导演系，报考文学系。 要知道，在高中期间，他是一位爱好文学的文艺青年，爱读诗、写作还会跳霹雳舞，写的小说被发表在《山西文学》，和同学成立的“沙派诗会”，出过三本诗集，写的第一首诗名为《吻》，那时候他还没有吻过。 山西甚至作协放出话来，考不上大学没关系，作协大门朝你敞开！ 贾章柯真的没考上。连续两年报考燕电都铩羽而归。 这让年轻的他不免有些彷徨。 现在正在放暑假期间，他哪里也没去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看着杂志。 当然，不是《故事会》、《知音》、《意林》之类，他自认为自己是一名文艺青年，要看高端一点的东西。 他今天看的是《延河》，隔壁秦省的《延河》。 对于秦省，他有一种莫名羡慕和不解。 这个名字和自己省份很相似，外省人经常叫不清，而且只隔着一条黄河，同样吃面条甚至都一样穷的省份，文化却异常发达。文学上有四驾马车傲视文坛，影坛上有西影厂独领风骚，而且这两年又蹦出来了个盛世影视公司，出品了好几部优秀的影视作品。 现在他就看着秦省文坛四驾马车之一明华的一篇小说《hello!树先生》。 这是个小人物的故事。 他突然觉得，小说中描写，仿佛就是自己居住的这个地方。 灰蒙蒙的空气，灰蒙蒙的小城，灰蒙蒙的人。 而这个树先生，不就是院子里那个谁吗？ 虽然没有一天蹲在树上，但懦弱、贫穷、好面子，骨子里却透露出一种善良——这不是和书中的树先生一样吗？ 贾章柯突然有一种冲动，将来，自己要将这部小说搬上大荧幕，拍出来！ 可是想想自己现在连最好考的燕电文学系都考不上，心里不免有些气馁。 于是乎，他突然产生一个想法，给作者明华写一封信，诉说自己的心中的烦闷和苦恼。 在这个年代，读者给作者写信是件很平常的事，何况贾章柯本身就是一个文学青年，于是跳下床来到书桌前，取出信纸写起来，洋洋洒洒好几页。 在心中，简单介绍了自己，诉说自己现在面临的问题和心里的困惑。 “我喜欢电影也喜欢文学，向往外面的世界。小时候，我父亲经常带着我爬上旧城墙的墙头，望向墙外一望无际荒凉的空旷，看路、看来往的车，眼神和平时不一样。 后来慢慢长大了，才明白，那种眼神里有两个字：伤感。 “有一天，那时候才上二年级吧，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个星期天早上不上课，我正在扫院子，一个嘹远厚重的声音划破寂静的时空，仿佛一种呼唤。” “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问爸爸，他说那是火车汽笛声，等我上初中后，拥有了人生第一辆自行车，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骑上它到几十里的隔壁县城去看火车，那时候我也拥有了自己人生的方向感：到外面去。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潮流，在我们汾阳，去天津考南大，便是一种潮流。 我爸爸当年就有这样一个梦想，只不过赶上特殊年代，由于身份问题，没能实现。 于是，高考第一年，我毫不犹豫报考了南大新闻系。 结果没考上，数学成绩太差，于是听从父亲的建议去学美术考山西美术学院，于是我就去了太原 方明华接到这封信已经是一周以后，大连玩了六天之后，坐轮船海渡，又乘坐火车赶到青岛逛了三天，坐车到济南，然后乘飞返回西京， 此时的他正在看《燕京文学》刊登的一篇读者来信。 他的这篇小说发表之后，立刻被《燕京文学》《中篇小说选刊》等杂志转载，同时刊登一份读者来信。 “我是一名高中生，喜欢文学，无奈何没考上大学，于是接了父亲的班在一家工厂当工人。看了这篇《hello！树先生》之后，我突然觉得小说中的二猪、老三、高朋. 不就是我身边的老同学老朋友老同事吗？ 现在咱们国家似乎发展太快了，他们努力奋进，快步往前跑，很快，我一点都赶不上他们都快步过去了，我就这么无能为力看着他们这么跑过去。 他们读大学，甚至读研读博，出国，进事业单位、国企，当公务员，开公司，我只能车间感受无所适从的窘迫。 惹了“二猪”们发飙我可以不跪，不过能差多少？我讲两句屁话大家开心开心，我去借车谁理我？我被村长占了地除了说两句不痛不痒的狠话还能干什么？我会可悲地幻想弯道超车，像神棍上身一样， 我阅读、写作、创作或者任何其他小路，想象到最后你们又回过头来见我，就像最后神棍上身一样，把我远远甩在身后的你们，回过头来找我。我也就努力在大家面前保持一点体面，求你们不要拆穿我。” 方明华看了默然无语，又看到这封来自山西汾阳的信。 (本章完) 第609章 生活不止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大胆追逐自己的梦想吧！ 第609章 生活不止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大胆追逐自己的梦想吧！ 拆开一看。 哎呦，竟然是贾科长的来信！ 浏览了一遍，方明华脸上露出微笑。 果然是文学青年啊，文笔挺不错。 很显然，贾章柯对于这篇《hello！树先生》的感受，和刚才刊登在《燕京文学》上那位读者来信有所不同。 贾章柯理性的多，几乎是用第三者旁观的角度，不动声色观察着小说中的故事和人物。 这很符合他以后拍的电影风格：强调情感克制与人文关怀，拒绝煽情，通过独特的镜头语言表达社会问题和人性探索。 这一点，深受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影响。 至于来信中所写的彷徨和担心.方明华只想说： 急什么嘛。 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是命运在考验你！ 当然，得鼓励鼓励他。 其实不用鼓励，人家最终会考上的，这是历史。 但尽管如此，方明华还是回了封信，对这位姓贾的青年遭遇表示理解，希望他不要气馁，继续努力学习。 “生活不止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大胆追逐自己的梦想吧！如果你真的喜欢这篇小说，等你考上电影学院，学成归来，我愿意将这篇小说交给你拍成电影！” 一周后，贾章柯接到方明华的顿时乐开了，从床上跳了下来。 “人家大作家愿意把这篇小说留给自己拍成电影，自己还犹豫什么？” 复读，复读，继续复读！ 此时的方明华已经坐上从西京开往银川的火车上。 《大话西游》已经在银川的西部影视城开机，宋棠棠因为处理公司的事，迟去了一周，方明华现在陪着着媳妇宋棠棠赶往拍摄地。 倒不是舍不得媳妇，而是远在银川的张先亮前几天向他发出邀请。 “老弟，这几年没见了，也不过玩玩？顺便看看咱们的镇北堡影视城，也陪陪媳妇嘛。” 于是方明华安排好家里的事，欣然前往。 这个年代，从西京到平凉然后到银川的铁路还没修好，只能坐火车到兰州然后北上银川。 列车驰骋在山峦中，现在已经是在甘省界内。 出了宝鸡继续向西，就离开了关中平原进入天水，处于陇中黄土高原与陇南山地的过渡地带，火车两边都是山，不过越往西越光秃秃的。 方明华坐在下铺朝着窗外欣赏着沿途风景，宋棠棠就坐在他对面的下铺，认真看剧组提供的有关资料。 媳妇的工作激情，方明华已经习惯了。 到了兰州，住了一晚上，早上起来吃了碗兰州拉面，第二天早上又乘坐火车赶往银川，到达银川火车站已经是下午五点。 提着旅行车，两人下了车，跟着人群出了出站口，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瘦高个中年男人，正是张先亮，旁边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 方明华也见过，原宁省文联人事处处长，马红英，不过现在已经辞掉公职，任华夏西部影视城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 张先亮今年已经翻过五十，但身材没走样，穿着西装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真是越老越帅。 四人相互握手后，张先亮笑着对方明华说：“走，先回酒店，然后给你们夫妻俩接风洗尘！” 方明华他们依旧住在位于纬四路宾馆，这次《大话西游》剧组都住在这里，他们赶到的时候，剧组的人都不在，到镇北堡拍戏还没回来。 吃饭就他们四人，在宴席上，张先亮告诉方明华，他现在已经算是半下海，正式出任华夏西部影视城有限公司董事长，而副董事长就是宋棠棠。 “现在公司股份也理顺了，银川这边的股份全部由我出资买下，已经和省文联彻底脱离关系。”“恭喜，恭喜。”方明华举起酒杯。 当初，西部影视是张先亮以省文联的名义和盛世影视合作成立，这只是鉴于当时环境权宜之计。 现在国家进一步改革开放，政策放宽，方明华就建议张先亮想办法将文联的股份买下。 企业千万别戴什么红顶帽子，现在看似办事方便，但后面因股权不清楚后患无穷。 张先亮听从了他的建议，靠着出版书籍的稿费以及在外国出版的版权，凑了百十来万，将文联的股份全部买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亮，整個酒店就热闹起来，《大话西游》拍摄剧组吃完早饭就准备动身去镇北堡，宋棠棠也跟着前往。 方明华起来的迟些，他要等张先亮，一块过去，等他起来剧组早就没影。 快九点，张先亮才来到酒店，两人上了桑塔纳一块前去。 行驶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赶到镇北堡，在张先亮的陪同下逛起来。 和三年前自己来这里相比，镇北堡变化还是比较大的，好几部电影陆续在这里拍摄，像《新龙门客栈》，戚键拍的《冥王星在行动》、谢进拍的《老人与狗》等电影，都在这里取景。 方明华还专门去了《新龙门客栈》曾经的剧组拍摄地去看了看，看到了挂着“龙门客栈”酒旗在风中摇曳，后面就是土坯搭建的二层小楼。 “我听说《龙门客栈》电影在香江上映后票房很不错，就让把这拍摄地保留下来，作为影视城的一个景点。”站在边上的张先亮解释道。 “嗯，挺好。”方明华点点头，又说道：“张大哥，这次拍摄《大话西游》的道具房屋你也保留下来，没准后面就是旅游的大热门景点呢。” “哈哈，你放心这个我早让红英安排了，你的编剧，周星驰的主演，将来票房一定火爆。”张先亮笑着说道。 是吗？ 别说票房火爆，只要别像历史上，亏得连周星驰的公司都保不住。 方明华心里自嘲，不过表面上没啥变化。 两人在西部影城逛了一大圈，最后还是来到《大话西游》拍摄地，正在拍那个经典场面。 只见朱茵扮演的紫霞仙将一把剑架周星驰扮演的尊宝脖子上，周星驰穿着古代婚服，眼睛里流流下泪，正念着那句经典台词：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伱。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张先亮看到这情景，压低声音说道：“人们都说周星驰擅长无厘头表演，表情动作夸张。但这个桥段我觉得很真诚，一点也不做作。” “因为他在撒弥天大谎，这样看上去才真实。”方明华笑着说了句。 张先亮自然明白方明华说的是周星驰扮演的至尊宝说的这句台词，他没有看过剧本不知道前因后果，就笑了笑没再说说什么。 宋棠棠作为制片人，主要是做联络和协调工作，并没有出现在拍摄地，估计是找财务人员看账本去了。 财务出身的她非常重视这个。 剧组拍了一阵，中途休息会，方明华这才过去，和周星驰和刘镇伟闲聊几句。 昨晚和早上都没见到两人，自然要过去打个招呼。 三人聊了一阵，方明华随口问了一句：“刘导，你的朋友王家卫是不是在内地拍片？” “王家卫？他最近没有拍片子啦。” 刘镇伟的话让方明华感到吃惊。 这个墨镜王没有拍《东邪西毒》？ 不对呀，历史上《东西西毒》就是92年拍的，比《大话西游》要早一些吗？ 难道我记错了？ (本章完) 第610章 王家卫请方明华帮写剧本 第610章 王家卫请方明华帮写剧本 其实方明华并没有记错。 在历史上，王家卫就是92年秋天来内地拍的《东邪西毒》，但拍摄进度奇慢，竟然断断续续拍了一年多。 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当时拍摄的时候，连最基本的主要电影故事框架都没有定型。如张国荣的角色，本来是出演东邪，后来他又决定让张国荣演西毒欧阳锋，这样的决定也导致了本来已经拍好的王祖贤戏份被删减大部分。 而且王家卫喜欢改剧本，经常扔下剧组不管自己跑去重新写剧本， 投资方又怕亏了钱，这迟迟不开工，大家也是要吃饭的。于是片方请来了导演刘镇伟，利用原班的剧组人马和演员，用空闲的时间拍摄了一部搞笑电影《东成西就》，用了极短的时间，赶在春节档上映，没有想到仓促拍摄的《东成西就》票房竟然比《东邪西毒》还高。 不过在这一世，情况出现变化，王家卫没有仓促来到内地拍片，问题还是出在方明华写的这个《大话西游》的剧本上。 原来周星驰去年拿到剧本之后，就找导演准备筹拍新片，自然就找到和他合作过的刘镇伟。 两人一拍即合，开始筹备新片。 有一次王家卫来到好基友刘镇伟家做客，刘镇伟显摆似的拿出剧本递给王家卫，王家卫看到剧本后沉默不语。 王家卫拍完《阿飞正传》后，去年（1991年），写了个剧本叫《九一神雕侠侣》，交给导演黎大炜、元奎两人执导，刘德华、梅艳芳、郭富城等人主演。 虽然名字叫影片虽取名“九一神雕侠侣”，却和金老爷子《神雕侠侣》却没半毛钱关系。 讲述了城市雇佣兵，在经历了朋友的离去和敌人的覆灭，厌倦打打杀杀最终隐退的故事。 王家卫按照自己的想象，样描述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一样包含着侠客柔情。浪漫奇诡的武侠世界，换上超现代的新衣，加上卡通漫画化的处理，上映后电影口碑还不错。 他这次想拍一部真正的武侠片，当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武侠，脑袋里有个大致框架但没想好。 现在看到《大话西游》剧本，心里连说了几個“卧槽”。 外界都说我墨镜王写剧本天马行空不拘一格，但看到这个方明华写的，那才叫颠覆三观。 这还是唐僧沙和尚取经的《西游记》吗？！ 但真真切切就是《西游记》！ 于是他决定，还是认真考虑下自己的要拍的武侠剧本.最起码要超过这个《大话西游》吧？ 《东邪西毒》的拍摄由此推迟。 这些发生在香江的事情方明华自然不清楚，不过他也不好多问，毕竟和刘镇伟不算太熟。 再加上人家忙着拍片也不宜过多时间打扰，于是就和刘镇伟周星驰告辞，跟着张先亮闲逛去了。 九月份的银川不冷不热，是旅游的大好时机，方明华在张先亮的陪同之下，不仅逛了西部影视城，观看了西夏王陵，贺兰山岩画，又去了黄沙古渡，观看宁夏博物馆，还在一起切磋书法技艺，顺便尝尝羊肉老搓面、燕面揉揉、银川馓子等银川当地特色小吃，每天早出晚归，玩的不亦乐乎。 这天下午，和张先亮以及他的几个朋友到鼓楼附近当地有名的“老毛手抓”羊肉店，喝了“西夏贡”，醉醺醺的回到宾馆自己的房间。 宋棠棠在房间里，在笔记本电脑上操作什么，旁边放正在一堆账本。 笔记本是周星驰送给方明华的那个，华语文学奖评奖结束后，方明华就拿回家给了媳妇。 盛世影视公司开始推行电算化，买了正版的用友通，宋棠棠也在这个笔记本里装用友通，方便自己出来用。 她看到方明华回来，抬起头说了句：“你这出来，日子逍遥啊。” “本来就是嘛。”方明华嘿嘿一笑：“拍片嘛，刘镇伟他们进展顺利，咱不懂就别去乱参和。公司呢，由你宋大经理掌舵，还用我操心？我呢，闲人一个，不就是玩嘛。” 宋棠棠听了哼了声，又说道：“刘镇伟今找你。” “找我干嘛？修改剧本吗？” “不是，好像让你帮忙写剧本。” “写什么剧本？”方明华一愣。 “我也不清楚，今晚剧组收工以后他估计会来找你。”宋棠棠说道。“哦行。”方明华说完就倒在床上。 “喝多了吧？我去给你泡茶。”宋棠棠看到这样子，站起来。 茶是方明华自带的，现在他出远门都带上自己的茶叶，喝惯这个味，舒服。 宋棠棠泡了一杯浓茶，又将方明华扶起来。 靠着床头，方明华喝了几口，顿时感到舒服许多。 香江剧组收工晚，到了快九点，方明华听到外面楼道里传来嘈杂声，估计是剧组回来了。 又过了一会，有人敲门，宋棠棠过去开门，门口站着刘镇伟。 “方先生回来了？” “他回来了，刘导，你请进。” 方明华正躺着，听到门口的对话，爬起来过去和刘镇伟打招呼，两人坐在沙发上聊起来。 “刘导，我听我爱人说，你找我要写什么剧本？”方明华问道。 “对，方先生，我现在来找伱就是为这事，不是我，而是我的朋友。” “谁？” “王家卫。” “王家卫找我帮写剧本？！”方明华听感到非常惊讶：“王导本身就是编剧高手，怎么想到让我给他写剧本？” 刘镇伟说起事情来由。 原来就在昨天晚上，刘镇伟接到王家卫从香江打来的电话说公司的事。 就在今年，两人合开了一家电影制片公司叫泽东电影公司。期间刘镇伟谈到自己拍《大话西游》，又说到写剧本的方明华在银川，应朋友之约在周边游玩。 王家卫突然提出一个要求：让刘镇伟转告方明华，请他帮自己的写一个武侠剧本。 “方先生，家卫已经买下金庸先生的《射雕英雄传》电影改编权，一直在构思如何改编，写过几个剧本但自己总觉得不满意，看到你写的《大话西游》剧本他非常欣赏你天马行空的想法，所以就想请你来帮他写一个剧本。” 哎呦 写《东邪西毒》？ 有意思。 “行。”方明华一口答应。 刘镇伟没想到方明华答应的如此痛快，心里反倒有点不好意思。 该不会自己坑了他吧？ 原来，这个王家卫是出了名的难伺候，对剧本要求极高，更可气的是，写好的剧本等戏拍完，早就改的面目全非。 这对于编剧来说就是一场噩梦。 刘镇伟对方明华印象很好，内地非常有名的作家，据说还很有钱，待人文质彬彬。 而且和他老婆的盛世影视合作也很愉快。 如果因剧本之事，方明华被自己的好友虐惨，那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但对方已经答应，也不好多说什么。 (本章完) 第611章 就剧本而言，就是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多角恋。 第611章 就剧本而言，就是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多角恋。 “刘导，王导什么时候要？”方明华问道。 “他没说，不过尽快啦。” “行，过两天就给你，写完就回家，银川我也逛够了。”方明华回答道。 两天？！ 刘镇伟有些不信，刚准备质疑，突然想到当初人家写《大话西游》仅仅用了一天时间！ 话到嘴边立刻变成：“那好吧，方先生、宋女士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再见！” “再见！” 送走刘镇伟，方明华就对宋棠棠说道：“媳妇，你先休息，我用下你电脑。” “你现在就要写？” “对，早写完早点回去看两个娃。” 哎呦 跟着张先亮到处乱逛的时候不急，现在着急了？ 不过宋棠棠还是站起来，说了声“我去洗澡”就进了卫生间。 方明华给自己的茶杯添满水，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wps。 在历史上，《东邪西毒》被称为华语武侠电影的另类高峰，影片错落的人物和故事相互交错发展，优美的摄影展示出一个虚构的想象世界。 抛开墨镜王导演和摄影水平，单从剧本文学性而言，就是一个妥妥的意识流。 大量的人物角色心理活动，错乱的时空顺序，当然还有那些装逼装到恰到好处的台词。 想当初，方明华这部电影开始感到莫名其妙，但连刷几遍，又看了剧本和网上的评论，最后明白： 卧槽！原来如此。 其实，单从剧本而言，就是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三角恋。 剧本的故事情节一共分了八段，只不过上映的电影内容并没有按照故事发生的时间顺序呈现给观众，王家卫故意将时间线打乱，让观众看的云里雾里。 一旦理顺其实很简单。 ok，动工！ 方明华在电脑屏幕上敲上一行字： 很多年之后，我有個外号叫西毒。” 嘴里忍不住吐槽了句： “草！开头致敬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 “拍金大侠写的小说却致敬古大侠。” 第二天方明华没出门，打电话给张先亮说自己受朋友委托，给香江的一名导演写个剧本。 一连两天，方明华就在房间里哪也不出去，连饭菜都让服务员送到房间。 玩嘛，就玩个痛快。 写嘛，几下写完就了事。 剧本当然不可能全部记住，大致就差不多，不过那些装逼的台词方明华还是记下了。 佛典有云 旗未动风也未吹，是人的心自己在动 虽然我很喜欢她，但始终没有告诉她。 因为我知道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 也许因为太久没看过桃，第二年春天， 我去了那个人的家乡， 那里根本就没有桃， 桃，不过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两天时间终于完工。第一个读者当然是自己的媳妇宋棠棠。 宋棠棠很佩服自己老公的。 有时候看上去吊儿郎当喜欢玩，但真正写东西的时候，还是非常认真勤奋，忙起来不分昼夜。 这不，两天时间完工一个剧本。 “棠棠，你慢慢看，我出去透透气。”方明华说完出了房间，离开酒店在街上乱逛起来。 方明华在街上乱逛，顺便买了去副食品商店回族麦芽、枸杞果糕等零食，带回去给两个娃吃。 一个小时后，方明华返回酒店房间。 看到方明华进来，宋棠棠愣愣看着他。 “咋了？”方明华放下塑料袋，问道。 “明华，你这剧本，的确魔改了金老爷子的《射雕英雄传》，但是除了台词比较文艺，故事情节相对一般。”宋棠棠问道。 “是吗？怎么一般？”方明华走过来。 “你看啊。”宋棠棠指着电脑屏幕开始分析起来。 “伱这个剧本内容实际上分了八段。1，白驼山上，欧阳锋爱的女人因赌气，嫁给了他哥哥。得知此事后，欧阳锋想与大嫂私奔，遭到拒绝。欧阳锋黯然离开白驼山，来到沙漠创业，主营杀人买卖。” “2，大嫂对欧阳锋念念不忘，去海边生活。后来黄药师成为大嫂的癞皮狗。他发现大嫂依旧爱着欧阳锋。于是他每年惊蛰都会去看欧阳锋。” “而且他知道，大嫂非常想知道欧阳锋的消息，他非常妒忌欧阳锋。黄药师得不到大嫂，开始移情别恋，与好哥们盲武士的妻子桃情投意合。盲武士发现后伤心出走。” “3，黄药师就是典型的心男，在姑苏城遇见女扮男装的慕容嫣。玩弄她的感情，导致慕容人格分裂。慕容心生恨意，出钱让欧阳锋杀人。有一晚，欧阳锋和慕容嫣意醉情迷，把彼此当做心上人。” 宋棠棠说到这里看着方明华。“明华，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对，继续。”方明华给自己泡了杯茶，笑着说道。 “好，5、转眼就是惊蛰就是剧本开始的时候，黄药师带着醉生梦死酒找欧阳锋。他喝掉醉生梦死，欧阳锋没喝。之后黄药师去了好友盲剑客的家乡看桃。 后来，黄药师遇见了盲剑客和慕容嫣，并被慕容嫣砍伤。” “紧接着到了立夏，有个孤女找欧阳锋，为被杀的弟弟报仇。她只有一篮子鸡蛋和一头驴，欧阳锋拒绝了他。 “”6、另一方面，盲武士来欧阳锋这里找工作，为了凑盘缠回乡看桃，他在一次行动中被杀。” “7，时间到了白露，欧阳锋迎来新的合作伙伴洪七。洪七为一个鸡蛋，帮孤女杀掉仇人，也失去一根手指。 洪七痊愈后，带着妻子闯荡江湖，多年后成为九指神丐。欧阳锋羡慕洪七，可以和心爱的人闯荡江湖。 ‘8，第二年立春，欧阳锋去了盲武士的故乡，发现桃是一位女子。桃知道老公盲武士已经去世，痛哭不已。看到这种场景，欧阳锋才明白，黄药师每年惊蛰去探望他的原因。 “9，也就是最后一段，惊蛰到了，欧阳锋回到沙漠客栈，却等不到黄药师。有一天，他收到白驼山的信，得知大嫂去世。他烧掉了客栈，回到白驼山。.故事完。” “棠棠，你说的很不错。”方明华笑道。 “你这个剧本，故事本身有情杀、有复仇还有三角恋.如果给别的导演没准他会很高兴，拍好了票房还会大卖，可是王家卫你觉得人家会看上？！” (本章完) 第612章 611干脆送给徐克拍算了 第612章 611干脆送给徐克拍算了 方明华听完笑了笑。 “看不上？棠棠，你把你刚才捋的故事大纲，写出来，标上序号。” “干嘛？”宋棠棠嘴里说着，但还是重新打开一个文档，将刚才说的内容简要罗列出来。 方明华就坐在她身边，手里端着茶杯，看着屏幕说道。 “好了，你按照我说的顺序重新调整写剧本内容：5，3，6，7，1，8，2，4，9，就这个顺序，别错了啊。” 方明华又说了一遍。 宋棠棠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方明华说的将文本内容打乱。 “好了，你现在按照这个提纲，重新阅读剧本。” 宋棠棠只好重新读起来，开始眼神迷茫，似乎越读越糊涂，但慢慢眼神变的明亮起来。 最后笑着说道：“哎呀照你这么一改，不就是文学上妥妥的意识流吗？” “是不是逼格一下子就高级起来？王家卫能不喜欢？”方明华笑着反问。 “嗯嗯.”宋棠棠点头：“可是又存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这种时间、空间错落，非线性零碎叙事让影片晦涩难懂。而且，有些叙事线还以插叙的形式出入不同的段落中。比如，第3段惊蛰段落就以插叙的方式出现在第5段的叙事线中，这让观众们不容易看懂呀。” “我不是在5、6、7、8、9五個段落，用了不同节气加以标注了吗？节气寓意时间的流逝和顺序。”方明华解释道。 宋棠棠听了仔细一看，果然如此，这几个段落里确实有惊蛰、立春、夏至、白露，四个季节！” “额的神呐.观众哪注意到这个细节？！”宋棠棠忍不住惊叫道：“这样拍出来，文艺是文艺了，票房肯定会很惨的。” “那我就不管喽.我只负责写剧本，至于他想怎么拍，那是王家卫的事。”方明华悠悠说道。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将刘镇伟叫来，让他看写好的剧本。 刘镇伟仔细看了一遍，结果和宋棠棠当初的想法一样。 魔改了金庸的小说，文字台词都相当精彩。 不过情节内容，是否平淡了点？ 王家卫喜欢这个“扮嘢”（装逼）的家伙，能看上？ 算了，交给王家卫，让他自己去决定吧。 刘镇伟表示感谢，又找人去买了一张3.5寸盘，直接给寄回香江。 银川的事情已经全部办完，方明华告别刘镇伟周星驰以及张先亮等人，准备回家。 宋棠棠还要呆一阵，除了看剧组的账目，更重要的还要看影视城公司的账目。 于是方明华一个人打道回府。 回到家已经九月底，马上就是国庆节，方明华就把两个孩子从丈母娘家接回来，带着孩子出去转转，总要尽自己做父亲的责任。 有车出去玩就方便，方明华带着两个娃，又把父母接上，去逛动物园、兴庆公园，玉观台. 过节嘛.就要开开心心。 就在方明华一家开心度假的时候，远在香江的王家卫很不开心。 香江铜锣湾道，泽东电影公司总部大楼。 此时的王家卫坐在办公室里，对着老板桌上的电脑屏幕发呆。 泽东电影公司是王家卫和刘镇伟共同成立一家电影公司，刚成立时间不长，但王家卫一口气签约了梁朝伟、张曼玉、刘嘉玲等当红明星，准备大干一场。摆脱因拍《阿飞正传》，票房惨败而获得“票房毒药”的恶名。 那就拍武侠片吧。在香江很吃香。 他专门从金老爷子那里买下《射雕英雄传》小说的电影改编权，本来打算自己写个剧本，但老是找不到状态，当看到方明华给周星驰写的《大话西游》剧本的时候，突然觉得。 让他试一试？ 因为他很欣赏这个剧本。 除了给周星驰量身定做的搞笑台词之外，剧本的结构简直颠覆原著。 更重要的是你以为拍的是无厘头，实际上讲的是爱情。 你以为伱看到了爱情，实际上说的是人性。 这就是他喜欢的调调。 通过在内地拍片的刘镇伟，联系上了方明华，对方答应，很快就寄来了剧本。 为此，王家卫还专门找人将其翻译成繁体字，有利于阅读。 但是他将剧本认真读了几遍之后，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失望。 的确是颠覆原著，台词也写的很文艺，可是剧情。 情杀、有复仇还有三角恋，狗血的一笔！ 如果让刘镇伟拿去或许会视如珍宝，可我王家卫是什么人？ 我宁可亏的裤衩都没了，也不会拍这种烂俗的片子！ 失望，真的失望。 退回去吧？ 这样要打人家的脸，不妥。 干脆送给徐克拍算了。 他最喜欢拍武侠片。 王家卫拿起放在老板桌上的大哥大。 “徐哥，我是家卫啊，我手里有个武侠剧本，是内地著名作家和编剧明华写的，写的非常棒喽，你拍不拍？” “我为什么不拍？你知道的，我不拍武侠片喽” 一个小时后，徐克赶到泽东电影公司总部大楼，进了王家卫的办公室。 两人都熟，也不用多客气，王家卫让开自己的老板椅，让徐克看电脑。 徐克仔细看了一遍剧本，说道：“故事情节还行，比较紧凑就是这台词太文艺，家卫，是不是给你写的？香江导演里，就你喜欢这个调调。” 王家卫尴尬笑了两声：“徐哥，实不相瞒，确实是给我写的，但我感觉不符合我的胃口，主要是故事情节据我听说，明华在内地是个很名气的作家，非常擅长解构主义、意识流写作，可他这个剧本，故事情节也算精彩，但过于平铺直述没意思。” 说完，王家卫还摇摇头。 “意识流？解构主义？就是你喜欢的那些云里雾里的东西？”徐克说着，仔细又看了下剧本，突然发现什么。 “家卫，其实这个剧本，如果时间顺序调整下，倒也不妨是你说的所谓的意识流。” “你看啊，这一段，如果放在后面。而把这一段放在前面.而把这一段插到这两段之间不过，这一改乱七八糟的，我不喜欢。” 徐克又对着王家卫说道：“剧本我拿走了，把那些文绉绉的话语去掉还挺不错，你帮我问问明华，要多钱告诉我一声。”说完就要关文档。 “等等！”王家卫突然大吼一声，吓了徐克一跳，扭头就看到王家卫直勾勾看着电脑屏幕，嘴里喃喃说道：“原来，原来如此，是这样” (本章完) 第613章 《废都》是“灰”：灰色的世界灰色的人生 第613章 《废都》是“灰”：灰色的世界灰色的人生 “徐哥，不好意思，这剧本我不能给你，我自己要拍。”王家卫说道。 “哦你准备将时间线打乱拍？！”徐克立刻明白王家卫的意思。 同样的剧本，时间线打乱一下，再加上那些文艺台词，果然就是王家卫的最爱。 “不过，家卫，你如果真要那么拍，搞不好又要扑街。”作为好友，他不得不提醒一句。 “扑街？嗯.也有可能。这个嘛，让镇伟想点办法。”王家卫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 一周之后，方明华接到来自香江王家卫的来信，感谢他写的剧本，并以泽东电影公司的以名义寄来了一张汇款单：10万港币剧本费。 方明华自然不知道其中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数年之后去香江和朋友聊天喝酒才说起这件陈年往事。 如果，真让徐克拍的话，会不会是另一个《东邪西毒》，和《笑傲江湖》一样精彩？ 时间已经到了10月下旬，天气已经冷起来，宋棠棠也从银川回来了。 《大话西游》拍摄的比较顺利，预计能在12月中旬杀青，然后转为幕后制作，能在明年春节过后上演。 这天中午，天气不错，原本阴霾天空终于出现了久违阳光。媳妇上班中午不回来，方明华吃完饭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他走进去拿起话筒。 “哪位？” “明华，是我，平娃。” “贾哥，你好，最近不忙了吗？”方明华笑着招呼。 “怎么不忙？忙的鬼吹火似的。” 原来就在今年，贾平娃又创刊了散文月刊杂志《美文》。 创刊时候他声称：“我们办这样一份刊物，目的就是以我们的力量来反对那种甜腻的，草草的，小肚鸡肠的一类文风，倡导散文的大气，清正，鼓呼把散文的路子拓开，使越分越细沉沦为小家子气的散文广大门路，所以我们喊出了‘大散文’的话。 精力之充沛让方明华佩服。 “明华，我的《废都》已经正式完稿，拿过来让你再看看？提提意见。”贾平凹说出自己的目的。 “行，我在家等你。” 一个小时后，方明华听到门外门铃声，开门就看到贾平娃站在门口，夹着一個公文包。 方明华招呼贾平娃进屋，又要给他倒茶，贾平娃摆摆手说道：“不用，我还有事，稿子你慢慢看。” “急啥，喝点茶，谝会。”方明华挽留。 “我可没这么悠闲单位一大堆事。”贾平娃婉拒，又看了看方明华的小院。 “还是羡慕你呀，有这么一处院子，闹中取幽。” “贾哥，羡慕啥？伱这部小说一出版，院子也就有了。” “哈哈，那就托你吉言，我先走了。” 贾平娃走后，方明华就拿起稿件，认真看起来。 和初稿变化不大，某些细节做了修改。 方明华看了两页，眼睛突然瞪大。 额滴神呐 那些情色描写处，怎么突然多了“□□□□□□(作者删去x百x十x个字)”的东西！ 方明华原以为这是出版社搞的噱头，原来是贾平娃自己搞的！ 真有点剑走偏锋啊。 方明华不禁摇摇头。 这两天，方明华都在认真看着贾平娃的稿件。抛去那些吸引人眼球的情色描写，就这部小说文学艺术性还是比较高的。 作者运用寓言体的形式，以变形、夸张的手法，幻化出知识分子在都市环境中的变异，成功地描绘了一个繁华而颓废的都市画卷。 《废都》个人呈现出来的最大特色不是“黄”而是“灰”，灰色的世界灰色的人生。 方明华突然觉得：《废都》与东野圭吾在《白夜行》中描述的生命样态很相似：一边是罪，一边是爱；一边是黑，一边是白；一边是正，一边是邪；一边是显，一边是隐。 每个人都害怕自己生命中的太阳消失，但有些人的生命始终被黑暗所笼罩，正如表面上纯洁美丽的雪穗是罪恶的，她黑暗的童年阴影无法去除，所以生命中没有太阳，如同在白夜中行走。 《废都》至少让我们看到，在这个特殊的、无可复制的时代，有一群白夜行走的人——他们的世界一片黑暗；他们为自己制造阳光，将白天与黑夜叠加成一片灰色空间；他们生活的蛛丝马迹、方方面面共同凝成一道灰色的、时代的烙印；他们的汗、血与泪水汇成河流、血肉凝成城墙，是为“废都”。 出版没问题，畅销估计更没问题。 方明华现在想的是，出版后如何避免历史上《废都》重蹈覆辙，顺顺当当发行下去？ 适当减少书里情色描写？ 这是正确的，但还不够。 还要有正确的发行策略。 方明华琢磨着，一周之后才打电话让贾平娃到自己家里来一趟。 今天已经降温，外面刮起大风，西京规定的是11月中旬才供暖，不过方明华家里安装有空调，还是暖洋洋的。 很快就听门铃声，方明华出去开门将贾平娃迎进客厅。 “贾哥，这么冷，我以为你不过来了。” “你召唤，我怎么能不来？”贾平娃开起玩笑。 “来，来，喝口茶，暖和暖和身子。” 贾平娃坐在沙发上，喝了两口茶才问道：“明华，稿件看完了？” “看完了，我提点我个人看法。” “你说。”贾平娃身体向前倾了倾，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这些□□□□□□(作者删去x百x十x个字)是你后面填上的吧？”发那个方明华翻到其中一页，指着问道。 “对，是我后面填的，主要是吸引读者眼球嘛。”贾平娃笑着解释：你可别以为我真的写过这些文字啊？” 方明华摇摇头说了句：“过了。” “过了？” “你的初衷是为了吸引读者眼球，但这样的做法我觉得有些过分，我认为你不但要删掉这些□□□□□□，而且在情色描写上还要再收敛点，因为我担心，你这本书出版会引起公众的批评甚至愤怒。” 贾平娃听完，沉默了下，似乎有些不服气，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明华，我看了中时正式出版的《白鹿原》” “哦？” “小说写的不错，我很佩服，而且在社会上反响也很好，许多评论家都是赞誉有加，认为是一部史诗性作品，但他的这本书中也有许多情色描写，和我的《废都》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什么他的书都是正面评价？” 方明华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贾哥，你没发现你们这两本书最大的区别吗？” “什么区别？”贾平娃下意识问道。 (本章完) 第614章 东北奔丧 第614章 东北奔丧 “你《废都》写的是什么？写的是当代知识分子迷惘、颓废甚至堕落！你这就像无情撕掉人家身上的遮羞布你的小说主体中是被鞭策的文人群体。你说，掌握一定话语权的人，会轻易放过你这本书，甚至你？！要知道，说难听点，其实你我都是其中一员，你这样做可背叛了组织！如果出事，谁敢帮伱说话？！” “但中时的《白鹿原》就不一样，批判的是封建礼教、描绘农村生活这是作家们的拿手好戏，里面的情色描写也只是反映农民们最原始的本能，跟清高的文人又有何干？！即便有人批评，但会有更多文人会替他辩护——因为写的是历史，不是当前！” 贾平娃听了顿时脸色变得苍白，说不出话来。 “贾哥，听我的劝”，方明华缓和语气继续说道：“把你那些这些□□□□□□(作者删去x百x十x个字)删掉，你这本书的很好，很吸引人，没必要搞这些噱头，反而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另外，将小说中某些敏感情节再斟酌下到时候我会给盛世图书的苏斌打电话，让他安排你这本书的出版事宜。” 贾平娃走了。 和来的时候兴冲冲样子相比，显得有些颓丧。 但如果让这部书别那么命运多舛，贾平娃的名声别因这本书开始变臭，用他自己的话说：“《废都》出版前，我被文坛说成是最干净的人；《废都》出版后，我又被说成文坛最流氓的一个。”就必须这么做。 这并不丢人。 要知道历史上，脾气倔强如牛的陈中时，为了茅盾奖评审通过，也不得不低头：对小说的敏感情节进行了修改，出了修订版。 而这一世《白鹿原》估计会出现同样的问题，到时候再说吧。 本来，方明华静等贾平娃修改《废都》好，然后再联系苏斌，可是仅仅过两天，突然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 “明华，老家发来加急电报，你大伯去世了，你收拾下，明天坐火车跟我回一趟奉天。” “大伯去世了？好，我马上准备，这样吧我看明天还有没有飞机票，咱们坐飞机回去，这样快点。”方明华立刻说道。 “也好，定好给我打个电话。” 挂掉父亲的电话，方明华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西京邮电局印刷的电话号码薄，上面有各大航空公司的订票电话。 这年头还没有互联网，想坐飞机要么跑到飞机场值机柜台订票，要么就在电话里。 恰好，明天早上10点半，国航有一班直飞奉天的飞机，方明华立刻预定了两张票，并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 晚上宋棠棠回家，方明华就告诉自己大伯去世，要和父亲一起回奉天奔丧。 宋棠棠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是说多带点衣服，东北比咱们这冷，明天早上我开车送你们爷俩去机场。 “我给你收拾行李去。”宋棠棠说了句就要上楼。 方明华出远门，只要宋棠棠在家，都是她给收拾行李。 “哎呀”方明华突然想到什么。 “怎么了？”宋棠棠停下脚步。 “平娃的那本书还没拿过来呢.我打個电话。” 方明华首先拨通的是苏斌的传呼机留言，没过几分钟，苏斌的电话就回家了过来。 方明华简单概要说了贾平娃新书出版事宜。 “我让贾平娃把底稿寄给你，我个人认为写的相当不错的，当然鉴于这部书内容某些地方有些敏感，你们推广宣传的时候注意分寸。” 苏斌答应了，说等贾平凹寄来稿件以后再仔细研究。 方明华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 在历史上，《废都》出版前，作者和出版社苦心孤诣想出了两个“妙招”：一个是“□□□”，一个是爆出百万稿酬！通过这些“炒作”，这本书一下子火起来，有些书商提着现款要货堵了出版社大门。 火得快，但更容易招人嫉恨啊。 这次得悠着点。 给苏斌打完电话后，方明华又把电话直接打到贾平娃家里，说了自己现况要马上回一趟奉天，估计还要呆几天。 “贾哥，我担心耽误你的新书出版，所以和盛世图书的苏斌说好了，你修改后就直接寄给他，有什么问题，你们俩直接沟通。” “谢谢你啊，明华。”电话那头，贾平娃语气里透露感激。 “和我客气啥？等我回来以后我们再聊啊。” 第二天一大早，方明华坐着媳妇的车，先赶到小南门的幸福小区接上父亲，然后直奔咸阳国际机场。 就在去年，咸阳国际机场正式运营，西关机场随之关闭。 10点半，父子俩坐上前往飞机直飞奉天。 飞机在云层中平稳的飞行着。 方明华看了一眼身边的父亲， 只见父亲穿着一件旧军大衣，蜷缩在座位上打着瞌睡。 他突然发现，父亲苍老了许多。 难道是大伯去世的缘故？ 父亲方长河这一辈，一共有三兄弟，方长河排老二，老大和老三都留在东北，唯独老二方长河支援大西北来到西京。 方长河的父母早在七十年代初就去世。父母一去世，兄弟之间的走动就明显减少。 西京本来距离辽省都比较远，方明华的记忆里，父母就是爷爷奶奶分别去世的回过老家，后来再也没有要回去过。 所以方明华的记忆里，他对这个大伯印象并不深刻。 当然，该有亲情礼仪必须有的，作为方长河膝下唯一的儿子，按照风俗当然要回去奔丧。 也好，除了祭奠大伯，也到处走走，看看九十年代初期的东北，为此他还专门带上相机。 飞机飞了两个多小时，降落在桃仙国际机场。 一出飞机，方明华就打了个冷颤。 额滴神呐。 东北的冬天就是冷。 自己穿的呢子大衣似乎就不起啥作用，冷风嗖嗖往里钻。 父子俩出了机场，坐上机场专用大巴，向市区赶去，到了市区，方明华父子又换乘了一辆出租车。 虽然方明华的老家在朝阳的北四票，但父亲方长河的哥哥和弟弟都在奉天工作，去世的哥哥家就在铁溪区。 (本章完) 第615章 铁溪区 第615章 铁溪区 出租车行驶在街道上。 前两天下了雪，街道显得有些泥泞，今天依旧没有太阳，天空灰蒙蒙的。 应该说，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 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楼房，视线里，不时闪过高耸入云的烟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气味。 铁溪区被称为“东方鲁尔”，拥有第一机床厂、冶炼厂、变压器厂、化工厂、拖拉机厂、鼓风机厂、东北制药厂……各个工厂都是全国各行业的龙头，中国的第一枚国徽、第一台拖拉机、第一辆内燃机等都在这里诞生。 可是现在，已经开始衰败了。 大伯住的是一个叫工人村的地方，听父亲说，这里曾经号称“全国第一村”，电灯电话、煤气暖气、粮站、大合社、邮局、摩电车、劳动公园、俱乐部、电影院应有尽有，简直就是一个小社会。 方明华他们赶到的时候，这里果然很热闹，街道两边都是摆着小摊的商贩，录像厅，舞厅 虽然现在是白天，但依旧能听到里面传来音乐。 方明华和父亲赶到大伯的家，住在一栋三层楼房里，这是工人村典型的建筑，五十年代按照前苏联图纸设计，还有個专用名称叫：“三层起脊闷顶式住宅”。 也就是俗称的“苏式楼”：楼体方正，木质楼板，砖混结构，墙体极厚，屋内挑高达2.8米。 大伯家住在三楼。 他们上了楼，门上贴着白色对联，进进出出人挺多，看到方长河父子，立刻有人招呼。 “二叔、明华，你们回来啦。” 两人进了屋，里面空间不大，但人挺多，其中有个面容憔悴的老妇人，就是方明华的大伯母。 旁边还有几个戴孝的，是方明华的平辈。 一阵招呼后，方明华头上也被戴上白色的孝幛。 “我大伯的灵堂在哪？”方明华轻声问道。 “在殡仪馆的第三灵堂，家里地方小，摆不下，现在一般都在那里，明杰和明军在那边守着。”大伯母说道。 “爸，你先休息，我过去一趟，给大伯上个香。” 方长河同意了。 方明华放下行李，然后下楼打的直奔殡仪馆，到了作为晚辈的他，还不忘记买上三幅圈，挽带上分别写上大姐、小妹，以及自己一家的人名字，表示晚辈对长辈的哀悼。 到了第三灵堂，方明华看到里面放着一副棺木，前面有大伯的遗像，旁边还有几个同样戴孝的人。 将圈靠在四周墙上，方明华跪在遗像前，先点上三炷香，又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来和家门兄弟聊天。 大伯要了两个儿子，老大方明杰是接大伯的班进奉天重型机械厂当工人，找的媳妇是厂里的工人，老二方明军初中毕业后上了厂里办的技校，现在也在厂里上班，媳妇是厂里幼儿园老师。 几乎可以说，大伯一家都生活在这个厂里。 家门兄弟多年未见，也没什么共同经历，相互问候过后就无话可说，不过方明华觉得这实在太沉闷，就没话找话。 老大四十岁出头，看样子是个闷葫芦，老二方明军年龄比方明华小一点，两人就聊起来。 先是聊了各自家庭近况，方明华又问道：“明军，厂里效益怎么样？” “效益？”方明军听了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逑的效益！他妈的，马上就要下岗了！草！” 方明军突然爆了句粗口，惹得旁边的方明杰瞪了弟弟一眼。方明军平时随便惯了，但在老爹的灵堂也不敢再乱说什么，闭住了嘴。 方明华也不好再说下去。 在灵堂呆了一会，方明华就决定离开，先要找个旅店，安排好自己和老爸的住宿——伯母家那么小肯定住不下。 另外作为晚辈，晚上还要再这里轮流守灵。 按照东北风俗习惯，人去世后一般是单数日子下葬，三、五、七天，今天是他大伯去世的第三天，也就是过两天才能火化下葬。 晚上守灵，白天方明华回去补一觉，像他这样远道而来，又不熟悉周围环境的，一般也不会给他安排什么活，所以他一天基本上也是无所事事，直到第五天给大伯开完追悼会，火化后安葬在陵园里，才算结束。 不过方明华跟着父亲并没有返回西京。 按照东北风俗，还有园坟一说，就是死者入葬后第三天，亲友要到陵墓去圆坟、添土、烧纸。 方长河决定留下来，给大哥园坟后再回去。 方明华决定到处转转，看能否再找几个工人家庭聊聊，于是找到堂弟方明军。 “明华哥，这有啥好聊的？”方明军有些不太明白。 “你也知道，我是作家，我想写一点反映工人家庭生活和工作的文章。”方明华说出自己的目的。 “行，最近这两天我也不上班，一带我都熟，我带你去转转。”方明军很痛快答应了。 穿上旧军大衣，带着火车头帽，方明华坐着堂弟的摩托车，冒着严寒在附近一带的工厂、家属楼转起来。 跑了三天，记下了自己采访的记录。 1992年11月26日，第一感觉。 夕阳的余辉笼罩著整个市区。站在昔日红火的建设大道上，方明华真切地感受到了这里的落魄。 xx实业机电厂门口，厂名中的“沈”字已经大部脱落，“业”仅仅留着左右两点。厂房空空荡荡的，里面的大部分窗户玻璃已残缺不全。 寒风吹打破窗，发出一阵阵的呜咽声。 方明华没想到自己和堂弟在上职工宿舍楼经历了一幕“电梯惊魂”：从这座高楼上拍照返回时，电梯在六层戛然而止，旋即迅速下滑，快到底时才停住。 方明华余悸未消，问同梯一位老人：“这电梯没人修吗？” 老人苦笑说：“这是老毛病了，几乎每天都要犯。厂子快黄了，哪里还有钱修电梯？” 这是给方明华留下的第一印象。而这样的工厂在这里比比皆是。夜幕降临。 方明华跟着方明军，骑着摩托车从厂区驶入家属区闲聊中，方明军告诉方明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这里曾经是全中国最现代化的住宅区。 所谓‘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说的就是这里。” 还没到晚上8点，工人村的街道上已经看不到几个人了。楼群中灯光昏暗，一片寂静。 方明军解释说：“工人都下岗了，谁还有心过什么夜生活？” 在街上惟一可看见的灯火，是几个卖水果的小贩在摊头点的小灯泡。当我们的车子驶过时，摊主冲著我们大喝：“鸭梨！三元钱六斤！贱卖！” (本章完) 第616章 方明华的采访日记 第616章 方明华的采访日记 11月27日柴米油盐 对李大周的采访，是在他家的地上进行的。 今天天气很冷，又下起了大雪，方明华穿着军大衣带着火车头帽，这天气自然是没法骑摩托车，于是就打的，最后跟着方明军冒着进了家职工家里，没有沙发和椅子。唯一的折叠凳被大家推来推去，谁都不肯坐。 15平米的房间中，除了一张碎木拼成的床之外，别无家具。用来盛放衣服和日常用品的，是墙角的两个旧纸箱。 更可怕的是，这么冷的天气家里竟然没有暖气！ “不好意思，方主席，今年没没暖气费所以给停了，我给你烧电炉。”说话的这家主人叫李大周，今年51岁。 方明军悄声介绍说这个厂是这一片最先倒闭的，按政策只能领两年的下岗职工基本生活保障金，现在已经拿不到一分钱。 方明华连忙说自己走了半天路也不冷，从书包里拿出笔和纸，哈了口热气，准备记录。 李大周就按照方明华问的，慢慢讲述起来。 市里下岗职工的“生活保障金”为每月30元，由单位负责发放24个月，但如果厂资困难就不能按时拿到。 “我已经两个月没拿到啦。”李长江笑着说道。 “按照政策，如果生活困难可以申请民政局的最低生活保证金吗？你没去申请？”方明军忍不住问道。 “申请啦，人家说不行。”李长江指着角落里一台14英寸的电视。 “这是我一個亲戚送的，为省电好久都没开过，但人家说只要家里有电器，就不够特困的资格。”。 房间里出现一阵沉默。 “那李师傅，您靠什么生活？”方明华问道。 “我媳妇还有退休金，每月30块。”李长江笑了起来：“我们一家三口每月月初领到这笔钱就要精打细算，米面油这些必需品必须要买，剩下的钱买点便宜菜，猪肉一个月没吃过了。” 11月28日女人的坚强 早晨8点，工人村农贸市场的大门打开了，400多个摊位的主人陆续拥入。 他们中八成以上是下岗职工。 “到了冬天，老遭罪了。”摊主张义美对方明华说。今年夏天，她从xx化工厂下岗后，一直在这里经营水产。 此时的奉天最低温度是零下15度，刮着四级风。而相当一部分摊主要在每日凌晨三点赶到附近的批发市场进货。 微薄的收入让他们不舍得打车，在严寒和黑暗中骑车前行的滋味可想而知。 今天张义美患了重感冒，坐在农贸大厅里直哆嗦。这里没有暖气，温度与屋外一般无二。但她坚持不点电炉子，她说电炉子太耗电。 牟义美把双手插进大套袖里，那里揣著“土暖气”————一只热水袋。 她平时穿37号鞋，但现在是40号，因为套了三双袜子。 在冰冷的水泥台前坐了两个小时，张义美才迎来第一个买主。对方狠狠地杀价让她难以接受，但又不肯放弃生意。最后，一斤虾以18元成交。买主在临走时又往篮子里抓了一只，为此两人再次争吵了起来。“你要不给我，我就不要了！” 买主的话让她不得不屈服。她把头伏在冰冷的水泥台上，对方明华说道：“这样我是要亏本的。”随着企业的不断兼并破产，越来越多的的下岗职工涌向小生意场。人们之间开始了惨烈的竞争。工人村市场门口新开的早市，抢走了人们的不少生意。 “现在，每月最多赚150元。”张义美的收入，代表了工人村农贸市场摊主们的水平。 但失去工作的人仍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于是，唯一一家官办职介所永远是人满为患。 “每天都要接待100多名下岗职工，根本忙不过来。”职介所所长阎晓敏说。她接受记者采访时已是中午12点，但求职大厅里依然人头攒动。 在工人村附近的一些路口，则出现了若干个自发组织的劳务市场。徘徊在那里的求职者胸前挂著牌子，上面写著诸如“水暖工”、“电工”等自己擅长活计。下午两点左右，气温回升，是他们最扎堆、最活跃的时候。 当记者从他们身边走过时，他们就注视着你、追着询问你：“要不要人，要不要人，干什么都行！” 黄昏，方明华在工人村巧遇李大周————那位机电厂下岗职工。“我的车丢了，那是用大家凑的100多元买的。”他的语气满带悲伤和愤恨，“我真想剁了那个小偷！” 11月29日希望与爱 早晨8：00，张义美照例摆开水产摊。虽然她仍要面对寒冷和病痛，但精神还算不错。“这到周末了嘛，虾呀、鱼呀都能卖个好价钱。”她说着，脸上洋溢出笑容。 李大周则赶往一个朋友家，朋友答应支援他200元钱。马上，他又能骑著新三轮去拉活了。 工人村九马路的劳务市场里，那些胸前挂牌的求职者们，依然在寒风中倔强地等待着雇主。有人来了，有人来了！他们一拥而上。 而市劳动局干部们，仍在为年底完成10万人的“并轨任务”忙碌着。 “我没力量想太远的事情，但日子得过下去。至少，为了我的孩子。”一位下岗母亲的话让人振奋。 而在李大周家徒四壁的屋里，几盆麒麟掌——一种类似仙人掌的植物——枝繁叶茂。 “这儿好活。”李长江笑着说说，“今年暖气没暖气，它也没被冻死。” 确实，希望并未因失去工作死去。 而抗争本身，就是一种希望。 三天后，方明华和父亲又去陵园给大伯上香，陵园里不让烧纸，于是大家又献上白，表示哀悼。 给大伯圆坟后，方明华并没有离开奉天，只是给父亲单独买了飞机票送他到机场。 他还要留下来。 需要了解的东西太多。 在奉天又呆了一周，既去了工厂，重点到政府部门了解整体情况，秦省作协副主席、全国著名作家这个头衔给他带来很大的便利，让他了解这个城市职工下岗的基本情况以及面临的诸多问题。 明天就要离开奉天，方明华当然不会忘记去大伯母家告别，到了晚上还到方明军家表示感谢。 “你明天就要走？行，一会咱们去喝两杯。”方明军说道。 (本章完) 第617章 616不写小说 ，写报告文学 第617章 616不写小说 ，写报告文学 两人出了方明军的家，就在附近找一家小餐馆。 要了一盆猪肉炖粉条，一碟猪头肉拍黄瓜，一份五彩大拉皮，又取一瓶当地人喜欢喝的老龙头白酒看，两人边吃边聊。 这几天，方明军带着方明华到处乱跑，但话并不多，现在三杯酒下肚，话就明显多起来。 “哥，抽一支。”方明军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长白参香烟。 方明华摇摇头：“你知道我是不抽烟的。” 方明军就自己点上一支，抽了口说道：“哥，我发现你们当作家的也不容易，大冷天的，跟着我在外面东奔西跑我以为坐在办公室喝喝茶，就写出来了。” “哪有那么容易？”方明华笑起来：“但和这两天咱们看到的职工相比，要舒服多了。” “哥，我看过你写的那篇《纺织姑娘》。”方明军话锋一转，突然说道。 “你看严肃小说？”方明华感到有点惊讶。 “呵哥，你这话有些瞧不起人。”方明军很潇洒的抹了抹头发：“你以为我只会看武侠啊？想当年，我也是一名文学青年。” “哈哈.不好意思，我自罚一杯。”方明华端起酒杯。 “我陪你。” 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看了以后深有感触，哥，你确实是实地了解过，而不是坐在办公室像有的作家瞎几把写。” “别忘了，伱堂姐明梅，就是我们西京的一名纺织工人。”方明华说道。 “哦，对，对。”方明军说道：“哥，其实我觉得你写的还是有点轻了。” “轻了？什么意思？” “你在小说中写到张丽被他丈夫骑自行车送到舞厅去跳舞.这事在我们这根本不算啥。我们这都是成群结伙的，进舞厅明码标价：明着跳5元，动手动脚暗着跳10元。” “更有厉害的，送妻子去当小姐，在铁溪干怕熟人看到丢人，就去城里别的地方。我的一个发小，就在陪你去的那家化工厂工作，比我们更惨，他和媳妇都已经下岗，几个月没发工资，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六口，家庭很困难。 后来，我们发现，这家伙似乎发达了，抽烟也不抽长白参，竟然抽起“三五。”我们就问他做啥生意发财了，他总是笑而不语。” “有一次我们俩喝酒，他喝多了，喝着喝着哭起来，说对不起自己媳妇，后来才知道他竟然干的拉皮条生意！妻子当小姐。很多时候，都是他骑摩托车把媳妇送到地在下面等着，一是一会得接走，二是怕遇到坏人。” “我当时听完就怒了，大声骂他，你他妈的还是男人吗？你有手有脚，去外面干点啥不好，非要当乌龟？！” “他一脸惨笑，我能干啥？干啥挣钱能养活全家？！” 方明华听了默然。 过了一下又问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这事被人发现了，抬不起头，就把孩子扔在家里，带着媳妇去南方了，具体干啥我也不知道。” 方明军说着，又点起一支烟，烟雾袅袅遮掩住他的脸，看不清此刻他的表情。 菜也吃完一瓶酒两人都喝干，准备离开。 临走前方明军突然说道：“哥，你要回西京，我也准备离开奉天。” “你要去哪？南方打工？” “不，去哈尔滨，去黑河，听说现在那里和俄罗斯人做生意能赚钱，我想去试试。” 国际倒爷！ “需要资金吗？”方明华轻声问道。“不需要，我还有些。” “那你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哥，那我哪天实在混不下去的时候，我来西京投奔你。”方明军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没问题。”方明华一口答应。“不过我还是祝你发财，成大款！” 两人在小餐馆门口分手。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坐飞机离开奉天，直飞西京。 天空依然阴霾，从飞机窗口望下去，整个城市也是灰蒙蒙的。 方明华觉得，来奉天这些天，跑了好多地方，回去应该写点东西。 这个年代，聚焦东北，特别是写城市的小说不多，文坛上崛起的青年作家迟子建也是以写农村为主，城市以及生活在这些城市中的人们似乎被遗忘。 反倒是二三十年后，这片土地上出现了一批年轻作家，特别是辽省，讲述的“是一個迟到的故事”：90年代的“东北往事”。 它不是由工人一代而是由工人的后代所讲述父辈的故事，如双雪涛的《大师》《无赖》《光明堂》《飞行家》、班宇的《逍遥游》《盘锦豹子》《肃杀》《空中道路》以及郑执的《仙症》等。 当然，还有电影《钢的琴》电视剧《漫长的季节》，也都是20多年后才陆续出现在人们视线里。 既然现在没人写，那自己写呗。 不过，这一次方明华突然不打算写小说，他想写一篇报告文学。 小说毕竟是虚构的，但报告文学是真实的。 真实的案例，真实的数据。 不需要文字修饰，也不需要多么煽情，只需要所知道原原本本呈现出来即可。 回到西京，虽然这里依旧是冰天雪地，但和奉天相比，港剧要暖和的多。 这天气猫在家里，喝着茶写点喜欢的东西，无疑是一种享受。 方明华回到家以后，就立刻静下心思投入到写作中。 中途，贾平娃来过一次，告诉方明华，《废都》又经过修改，并且和苏斌沟通后，最终定稿，决定出版。 “明华，我删掉了些□□□□□□(作者删去x百x十x个字)，以及对某些情色描写的地方模糊化我回去冷静想了想，觉得你说的对的，是我心态出了问题。” 贾平娃很坦诚。 方明华明白他说的意思。 因为贾平娃和媳妇离婚了。 离婚是把双刃剑，对于夫妻双方都是一种打击，这未免不会影响作家的心态。 看着有些颓唐的贾平娃，方明华觉得安慰几句，当然不会说什么：“没关系，你重新再找一个。” 他只是笑着拍了拍贾平娃的肩膀，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俗话说的好，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当然你是不赌的，那么在事业上就会很得意！等着出版后的好消息吧！” 12月份就这么过去， 一份六万字的《我们的工人还有力量吗？一代工人的沉浮与迷茫》报告文学出炉。 文章分为三大部分，第一部分：砸破“铁饭碗”：从工厂到市场 第二部分：“懒汉”、“爱面子”、“吃低保”？下岗工人的再就业困境 第三部分：阴云下的女性与家庭。 (本章完) 第618章 作品不能发表 第618章 作品不能发表 “写的怎么样？” 晚上，方明华对自己的媳妇宋棠棠说道。 宋棠棠穿着睡衣，坐在电脑边，认真看着屏幕上的文字。 其实，每天晚上下班回家，宋棠棠都要看看方明华写的内容，今天看完最后一部分，长叹了一口气。 “真是触目惊心啊，没想到下岗职工的生活如此窘迫，我原以为你写的《纺织姑娘》，小说中描写的那些女职工生活已经很惨，和你这篇报告文学中写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俄国文艺理论家车尔尼雪夫斯基曾经说过：文学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其实我想说的是，现实生活往往比文学更复杂，更精彩。”方明华意味深长： “所以，我写成更接近现实的报告文学而不是小说。” “可是。”宋棠棠的语气略带忧虑，她转过来看着方明华。 “我担心，你写的过于真实，问题过于尖锐。《延河》不刊登报告文学，你如果投《当代》《人民文学》，我担心有可能发表不了。” 方明华听完沉默了下才说道：“所以，我准备投《收获》，或许结果会好点。” 既然决定，方明华就打印出来，直接邮寄给申城的《收获》杂志社，还给杂志社副主编肖岱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情况。 一周以后，方明华接到肖岱打来的电话：“明华，触目惊心，简直触目惊心啊。” 肖岱在电话里感叹道：“其实，不仅在东北地区，就在我们申城，现在也出现国企工人下岗问题，只不过矛盾没有东北这么尖锐。” “随着改革的深入，将来问题会更突出，应该引起全社会的关注，这也是我写这篇报告文学的初衷。”方明华解释道。 “你说的对，鉴于你这篇报告文学篇幅比较长，我们打算从明年元月份开始，分两期刊登。” “多谢。” “谢什么？明华，现在《延河》成了你的自留地，这几年你很少投稿给别的杂志社，以后还要经常合作啊。” “一定，一定。” 既然《收获》杂志社全文刊登，方明华就不再操心此事。 今天外面下着大雪，整个西京城白雪皑皑，但方明华家温暖如春，很热闹。 下午，两个孩子被方明华提前从幼儿园接回家，还有在美国教书的李丽也放寒假回来，今天专门来表姐家过圣诞节。 过洋人的节日也逐步在国内各大城市流行开来，虽然西京不如沿海城市那么开放，但西京城内本身也有基督教堂，现在普通老百姓特别是大中专学生也开始赶时髦跟着过圣诞节。 李丽回来也没啥事，除了陪父母，就喜欢来表姐家玩，今晚是平安夜，就过来一起过圣诞。 宋棠棠也喜欢过洋节，当然做饭的事她一个人包了。 更开心的是两個孩子，和李丽一块竟然将客厅里放着一盆龙须铁树当成圣诞树装扮起来，在上面挂上彩灯，还放着果、各种小挂件，一块叠千纸鹤，玩的不亦乐乎。 方明华对此是不感冒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报纸。 就在这时候，放在电视柜上的座机响了，李丽离得近顺便过去接听，过了下才递给方明华。 “姐夫，找伱的，《收获》杂志社的主编肖岱。” 方明华闻言过去，拿起话筒问好，还开玩笑的来了句：“圣诞快乐。” “明华，你们家也过圣诞节？” “嘿孩子们闹着玩，还有他们的小姨，一块热闹热闹。”方明华笑着说。 “唉那今天我这个电话打的不凑巧，影响你们过节的兴致。”“怎么了？” “你那篇报告文学不能发表，对不起啊，明华。”肖岱的语气中带着歉意。 “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本来元月份的期刊我们已经排版审核全部结束，即将送到印刷厂印刷，但两天市新闻出版局检查我们杂志社的工作，看到你写的这份报告文学后，认为题材内容太敏感，会影响社会稳定团结，要求我们不要公开发表。 “钯老知道这事吗？”方明华的语气很冷静。 “我当天下午就打电话向钯老汇报此事，钯老又亲自打电话给局领导，也得到同样的答复。” 说到这里，电话那头肖岱的声音顿了顿，又补充了句：“明华，有些事钯老也无能为力。” “我明白，没关系。”方明华说道。 “不过国内发表不了，我建议去你可以去香江发表，他们对这也很感兴趣。”肖岱又说出自己的意见。 “不必了，谢谢。”方明华婉拒。 挂掉电话后，方明华坐在沙发上想这事。 果然如宋棠棠说的啊。 旁边的李丽注意到方明华神色异样，走过来关心问道：“姐夫，出了什么事？” “哦，也没啥大事，肖主编说，我写的那篇《报告文学》因各种原因，不能发表。” “啊，不能发表？” 李丽记得，方明华写了这么多作品，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她也不好多说，赶紧去了厨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表姐宋棠棠。 宋棠棠擦干净手，解开围裙进了客厅。 “明华，刚才肖岱来电话说你那部报告文学被拒稿了？”宋棠棠问道。 “对。”方明华就把刚才肖岱电话上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宋棠棠听了沉默了下，又问道：“那你准备投别的杂志社吗？” “算了，《收获》都不能刊登，别的杂志社更不敢了，我也不想给人家添麻烦。” “那文章怎么办？” “扔着呗。” “要不，姐夫，我给你翻译成英语，去美国发表吧？报告文学在美国也很吃香的。”李丽出了主意。。 方明华却摇摇头。 “在国内发表的目的是引起全社会的关注和重视，去美国发表有什么用？让美国人同情？还是看我们的笑话？小说可以在国外发表，但这种纪实性的东西就算了。” 看到李丽还要说什么，方明华却大手一挥：“好了，不说这事，过节！圣诞节，平安夜！” (本章完) 第619章 618《钢的琴》 第619章 618《钢的琴》 俩表姐妹却以担心的目光看着他。 “这是咋了？不就就一篇文章没发表吗？真没事。”方明华笑着说：“报告文学不让发表，那就写小说呗，不过今天不说这些，陪两个娃好好过圣诞节！” 方明华其实已经做好两手准备：写实的报告文学不行，虚构的小说可以吧？ 在方明华没来到这时代之前，反映东北工人文学作品中，以“铁溪三剑客”，（于班宇、双雪涛和郑执），较为出名，被称为“新东北文学。” 做为八零后的他们都是在二十多年以后，。下岗、凶杀、yan打等东北故事必备的叙事元素都被编织进小说情节，成为对这段时期描写的一种标志。 还有就是犯罪文学，《东北刑警往事》《好人王志勇》等。 但是，方明华觉得都没有电影《钢的琴》更让人震撼，更加具有冲击力。 该片是由张猛编剧并执导，王千源和秦海璐主演的电影，该片讲述了一位父亲为了女儿的音乐梦想而不断艰苦努力，最后通过身边朋友的帮助用钢铁为女儿打造出一架钢琴的故事。 东北人导演张猛用自己独特的浪漫感记录了这样一群失落的中年人，也记录了那样一个失落的90年代。 突然的转型，让那些数十年如一日待在工厂的工人们，突然断了活路，措手不及。 他们有的在家待业，有的变成赌徒，有的变成锁匠，有的变成屠夫，有的下海经商，有的沦为小偷… 他们不再年轻，没有文凭，没什么积蓄，少了点重头开始的时间和资本。 他们刻板，除了工厂的那一套，再没其他更好的出路。 他们失落，颓丧，失去底气，失去力量，却也倔强。 但有一点，从未改变。 他们始终相信，自己的双手，可以弥补被时代抛弃的窘迫，他们用曾经引以为傲的工人精神，向自己的子女，向这个时代，证明着自己的尊严。 元旦很快到来，1992年宣告过去。 1992年国内文坛发生最重要的事件自然是首届世界华语文学奖赛成功举办。 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投稿，高规格的读书班以及评委成员，评选出来的优秀的作品以及高额的奖金都让文学奖备受海内外瞩目。 有人甚至预演，华语文学奖会取代茅盾奖成为中国第一大奖，当然这种断言为时过早，但中国人讲究的是开门红。第一次举办成功无疑给方明华等为之付出辛勤努力的人倍感振奋。 当然，到了年底，方明华自己的一篇报告文学无法顺利发表，无论如何都不是件开心的事，更重要的是让方明华觉得，自己想说的东西没有说出来。 用小说来说吧。 元旦节过后，方明华着手按照《钢的琴》电影写一部小说。 电影故事情节并不复杂。 20世纪90年代初，东北一个工业城市。原钢厂工人陈桂林下岗后，为了维持生计，组建了一支婚丧乐队，终日奔波在婚丧嫁娶、店铺开业的营生之中。 与此之时，妻子小菊却不堪生活重负，移情别恋，跟了一個有钱的商人。之后，小菊光鲜回归，要求与丈夫陈桂林离婚，并且要求独生女陈小元的抚养权。谁能给女儿一架钢琴成了争夺抚养权的关键所在。 陈桂林希望将女儿培养成一名优秀的钢琴家。为了得到对于女儿的抚养权，他忍受种种压力，多方筹措为女儿买钢琴的钱，在四处受挫无果的情况下，于是便决计铤而走险，和女友淑娴以及当年钢厂的好哥们夜入学校偷钢琴，然而却又被人发现被抓。 当所有的办法都失败后，桂林偶然翻到一本关于钢琴的俄国文献，于是叫上伙伴们在早已破败的厂房中开始了手工制造钢琴的征途，最后在退役小偷，全职混混，江湖大哥，猪肉王子一群落魄兄弟的帮助下，他们造出一部“钢”的琴，一群男人为尊严而战。 爱情，友情与激情，幽默在不可能的任务中荒诞燃烧。 电影拍的很优秀，获得了金鸡奖、华表奖、湾电影金马奖费西比国际影评人奖等。 后来，还根据电影改编拍成了一部同名电视剧，不过方明华没看过。 往常，方明华将电影剧本改编成小说，一般都是中篇或者短篇，字数比较少。 但这一次，方明华准备写成一个长篇。 这部电影本身也有不足之处： 首先，影片的叙事节奏存在前松后紧，开篇导演可能过于注重人物出场，导致影片后半段显得过于紧凑，尤其是在最后三十分钟内，情节压缩过大，场景衔接生硬，甚至出现了场景衔接生硬和不合理的硬伤。 其次，影片的叙事线索相对单一，影片中的两条暗线，一条是陈桂林前妻对孩子的争夺，显得较为尴尬，要么应该加强这面的描写，强化一下人物的动机，也增添一些困难，要么则略写，甚至不写。 另一条是烟筒的去留线索，与主线情节的联系太过松散，实际上应该加强烟筒的去留对于角色们内心的触动，但由于铺垫不足，观众对于这种情感也不会太认同。 而这，足以用长篇小说的篇幅解决这个两个问题。 而且，回奉天十几天给方明华的触动太多，有些东西他很想写出来。 太直接的、冰冷的现实无法写，那就用一种黑色幽默、带些荒诞文字来表达。 整个元月份方明华都沉浸在写作之中，从早到晚，吃饭、写作、睡觉一天基本上就干这三件事，媳妇宋棠棠都有点担心。 结婚这也好几年，从未见到方明华如此疯狂写作。 但有时候，命运似乎和他开了个玩笑。 正当方明华因报告文学没有被发表而转写小说的时候，事情突然有了转机，肖岱打来电话，那篇已经束之高阁的报告文学将被刊登在《内参》上，在高层一定范围内传播。 好事啊. 方明华听了很高兴。 这不就是写这篇报告文学的目的和意义吗？ 宋棠棠听了也非常开心，还专门打电把这个消息告诉已经返校的李丽。 今年的春节可以高高兴兴过了。 93年的春节比以往来的早些，元月22日就是除夕，这一天，整天闷在书房里的方明华也不得不出来，和家人一起吃年夜饭，看春晚过大年。 (本章完) 第620章 赵红军前来拜年 第620章 赵红军前来拜年 1993年春晚，被认为是春晚步入巅峰状态的标志之一，产生了许多经典节目。 牛群、冯巩带来了相声《拍卖》，“拍卖”了赵本山的帽子、巩俐在《红高粱》里骑过的毛驴、施拉普纳的白头发都拍出了高价。 毛宁唱了《涛声依旧》郭富城唱了《把所有的爱都给你》，他一头中分发型也被无数年轻人效仿，成为一种独特的流行文化。王杰带来了一曲《回家》，成为春晚舞台的经典歌曲之一。 大年初一依旧是一家四口穿上新衣去逛街，初二回到父母家，几家人吃个团圆饭，初三回到岳父岳母家，每年都是如此。 到了初三晚上，一家四口回到家，宋棠棠就上楼洗澡，方明华和两个孩子在客厅里玩，突然接到赵红军打来的电话。 “明华，明天你在家不？我和王霞过来给你拜年。” “我说红军，你唱的这是哪出戏？咱俩还要来这个？”方明华感到诧异。 “嘿嘿.这过年嘛。” “我们没啥事，你和王霞带敏敏过来玩，记住！不准提东西！”方明华说道。 “行，行，我们明天中午过来。” 方明华打完电话，宋棠棠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楼上下来。 “谁的电话？” “红军的，他说明天中午他们全家人一块过来玩。”方明华说道。 “他回来了？神出鬼没的。”宋棠棠吐槽了句。 “西京可是他真正的家，过年他不回来能行？”方明华反问了句，又说道：“那明天我们得准备准备，需要买啥不？明天我去买。” “家里啥都有，不用买。”宋棠棠拿起吹风机吹起头发来。 “那行。” 第二天中午，王霞开着那辆马自达带着女儿来了，下车后手里提着两瓶茅台。 方明华夫妇在门口迎接。 “嫂子，过年好。我给红军说过，不要提东西，空手来就行。”方明华笑着说道。 “大过年的，咋能空手来？送给你也让红军少喝点酒。”王霞笑道。 宋棠棠接过茅台酒，又问了句：“红军哥呢？” “他临时被朋友拉走，不过说晚上肯定过来吃饭。” “这家伙，朋友就是多。”方明华摇摇头。 “都是些狐朋狗友。” 几人边说进了院子，女儿蕊蕊看到敏敏进来，立刻笑着跑出来牵着小伙伴的手。 三个小孩客厅里玩，又跑到院子放鞭炮，两個女人就去厨房做饭，方明华想过去帮忙，却被宋棠棠拦住。 “看好娃，特别是蕊蕊，放炮别把手炸了！” “行，我盯着。” 方明华也很头疼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每年过年前买的新衣服，过完年都没法穿，衣服上都是被鞭炮炸的洞。 自己放炮炸的，跑到小区里被别的小孩放炮炸的。到了下午快吃晚饭的时候，赵红军打个的士赶到，老远就闻到一身酒气。 “不好意思啊，明华。”赵红军一开口就抱歉：“原来单位几个关系好的同事聚了聚以前可都是一般干部，现在都是升成副处长、处长了，有的还下去混了个县长，成了主政一方的大员！” “咋？后悔了？”方明华开玩笑说道：“红军，如果你不辞职，呆在机关，没准现在已经是书记、市长了。” “后悔？后悔个屁！”赵红军喝了口王霞端来的浓茶，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虽然他们都是领导，但哪有我有钱？每个月也就五六百的工资，我真看不上。” “人家，不一定都靠工资吧？”方明华回了句。 “那是.靠工资，他们能喝得起茅台抽得起的中华？”赵红军笑道：“但就这样，也没咱哥俩有钱啊。更重要的是” “是什么？” “是心里踏实！”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咱们心里坦坦荡荡，他们呢？未必。没准哪天纪委的人上门，一切都完蛋了。” “红军，别乱说！”旁边的王霞呵斥了句。 “我知道，这不是在明华家嘛，都是自己人，换个地方，我绝口不提官场的事。” “好了，不说这个，准备吃饭。”方明华说道。 “好，吃饭，吃饭，不过，今天我就不喝酒了啊。”赵红军赶忙说道。 “大过年的，不喝酒怎么行？这样，我们就不喝白酒，喝点红的怎么样？”方明华问道。 “行，那就来点红的。” 四个大人三个小孩在餐厅里围着圆桌子吃起饭来，大人们喝的是秦省自产的丹凤葡萄酒，小孩子喝的是高乐高。 产于商洛的丹凤葡萄酒这个年代在西京也颇有名气，据说始于1910年代，出身意大利葡萄酿酒世家的传教士安森曼就以龙驹寨金山寺附近山坡上种植的优质龙眼葡萄为原料，开办葡萄酒酿造作坊，始酿丹凤葡萄酒。 味道冷而不寒，甜酸适口挺好喝。 大家共同举杯庆贺新年，只见赵红军放下酒杯后，突然说道：“明华，你太厉害，太伟大了，我佩服死伱了，你就是我心中的红太阳！” “别别，红军，是不是还要祝我万寿无疆啊？！别给我戴高帽，喝酒喝的好好的，咋突然来这些？”方明华不解问道。 “告诉你，海南的房地产又开始发烧了。” “你不是说这一年海南房地产一直发烧吗？怎么突然冒出这话？” “以前是发烧，现在是发高烧！40度的高烧！”赵红军讲起原委。 原来，海南房地产从去年（1992）年开始起飞，到了4月份举办首届国际椰子节，炒房逐步走上高潮。到了7、8月份，开始流行炒地不炒房。因为那时候，房价已经相当高，炒不上去了。 “哈哈.你有先见之明，当初买地皮不买房子，坐等地皮升值！今年元旦过后，各家银行开完会，定完计划，就开始大批房贷，据可靠消息，许多中字头型企业，包括中远、中粮、核工业总公司.全国各地知名企业组成了湘军、川军、粤军，还有二代们都来海南！各路诸侯混战，地皮那是一个天一个价！” 方明华听完，倒是很冷静。“现在地价多少了？” “海口地皮均价大约420万每亩，咱们在海甸岛鸭尾溪附近的地皮已经涨到510万每亩。” 510万一亩. 旁边的宋棠棠和王霞听了，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么多？！ (本章完) 第621章 620“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第621章 620“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宋棠棠很清楚的记得，方明华给他说赵红军当初在海口买地皮的价格，平均每亩48万元左右，整整翻了十倍多！ 赵红军的盛世房地产开发公司共买入地皮173亩，按照现在的价格就将近9亿！ 额滴神呐 方明华倒不惊讶，他夹了口菜吃完才说道：“差不多该脱手了，趁这波地价猛涨，逐步脱手，别和那些中字头、二代们玩击鼓传小游戏，说实在，虽然你也是二代，但你我都玩不过人家。” “哈哈，我算什么锤子二代！”赵红军自嘲道：“在普通老百姓眼里，像我这样的人好像牛皮的很，但在那些人眼里，我屁都不是！我有自知之明！” 赵红军喝了口红酒继续说道：“去年大年初一咱们在动物园遇到你，你不是说过吗？一年之后脱手！这话我记着呢，过年回来前，我已经以均价508万每亩的价格出售了一块地皮，大约有38亩。” “全款？”方明华追问了句。 “当然是全款！否则我卖这么便宜？老子早就放风出去，不管你是不是熟人或者朋友老子都不认，什么欠款、延期付款统统不行，只要全款，一手交钱一手交地！” “你做的对，落袋为安，这玩意就是一锤子买卖。”方明华很满意。 赵红军这个人有个优点，性格不倔强，听人劝，最起码听自己的话。 “来，来，为我们新年发大财，干杯！”赵红军举起酒杯。 四人又碰了一杯，这时候宋棠棠突然感叹了句：“我突然发觉，我有些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一方面是在海南，全民炒房子，炒地皮，资本的饕餮盛宴，一方面在东北，企业倒闭，大批职工下岗处境艰难.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喂，棠棠，你咋想到东北工人下岗去了？”赵红军有些奇怪。 “去年，明华因他大伯去世回来一趟东北老家，顺便做了下调研，写了些东西。”宋棠棠就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这个嘛套用崔健唱一句歌词：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太快。”赵红军点上一支“华子”，抽了口继续高谈阔论。 “王功权，就是海南万通公司的那個副董事长，明华也见过一面，他也是东北人。有一次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聊过这事。他曾经也是一名官员，还是比较了解这个现象，他打了个很精彩的比喻，伱猜对他怎么说？” 赵红军说到这里故意卖个关子。 “说呀，红军。”王霞催促道，她虽然不在政府的经济部门工作，但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 “他打了很形象的比喻：把国家比喻为一艘无所不能巨船，因为冗员过多而行驶缓慢，要保障巨船和船上人的安全，就得把人疏散到成千上万的小船上去。” “过去，工人拿的是一张由国家颁给和兑现的终身船票，他们在船上劳作生活，也被称为船的主人，好吧，到了现在，这张船票逐渐被废弃，工人们或凭借技术本领，或凭借关系运气才能攀上小船，那些没能爬上来的，结果就乒乒乓乓落进了水里。” “那总不能不管呀？”王霞反驳道。 赵红军瞥了媳妇一眼：“王霞，你在政府机关工作，多多少少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吧？现在不仅是企业没钱，国家也没钱，就咱们西京，下面有的区县已经干部教师都发不起工资了吧？而纺织城各个纺织厂也同样面临这个问题，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你说怎么办？！” “那红军，赚了这么多，你们两位老板就不打算拿出一部分回馈社会？”宋棠棠接过话茬半开玩笑半认真问道。“那当然，我好歹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走在春风里，准备跨世纪”赵红军顺口侃了句：“我想好了，等地皮全部卖掉，就以公司的名义给希望工程捐上几千万，专门在海南建上一批希望小学，也算是对海南的报答，明华，你说呢？” “我没意见。”方明华笑道：“将来我们也可以和市总工会联系，给市里下岗职工困难户提供一些资金帮助，当然具体资助多少资金，怎么操作合适，等你把地皮卖完回来以后慢慢商量。” “好！就这么干！别的地方咱们管不了，也没那么大的能耐，但西京，好歹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能出力就尽量出力。” 春节假期一过，正月十五元宵节都等不及，赵红军又匆匆赶往海南，这个时候必须亲自坐镇那里。 当然，海口还有自己的第二个家，刘雪和儿子也在等着自己呢。 方明华继续自己的写作作，虽然报告文学已经在《内参》上刊登，但小说也要继续。 这天晚上，一家四口都在家里，宋棠棠给两个娃在客厅里讲故事，方明华在二楼书房码字，书房门突然被推开，宋棠棠走了进来说道： “明华，刚才明丽打电话过来，让你现在去她家一趟，听口气是建军和她吵架了。” “好小子！竟然欺负我妹妹！活的不耐烦了！”方明华一听猛然站起来。 宋棠棠一看这架势，赶忙劝阻“明华，别冲动！” 方明华嘿嘿一笑：“我冲动个啥？我父母都住在他们家呢，刘建军能把我妹妹怎么样？不过这小子现在胆子也肥了啊？竟然敢和我妹妹吵架？！” “好啦，好啦，你赶紧过去看看，不要火上浇油！”宋棠棠嗔道。 “知道。” 方明华换好衣服，下楼匆匆出门开上那辆越野车直奔小南门。 方明丽夫妇依旧住在幸福小区里，等方明华上楼敲门进去，就看到客厅里，父母和妹妹妹夫都坐在客厅里不说话。 老妈怀里抱着小外甥女一边唉声叹气，老爸抽着烟一声不吭，但脸上也是愁容满面。 再看，再看妹夫刘建军坐在椅子上，抱着头深深埋进自己两腿之间。 开门的是方明丽，看到哥哥进来仿佛看到大救星：“哥，你赶紧劝劝建军，他要辞职！” 辞职？！ (本章完) 第622章 621“我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算什么男人？！ 第622章 621“我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算什么男人？！ 方明华坐在沙发上问刘建军。 “建军，你干的好好的，听明丽说你还是所里一个项目组长，干嘛要辞职？” “哥，项目组组长有什么用？”刘建军抬头看着方明华：“我们所里已经连续三个月没发工资了！就过年每个职工发了100钱，还有一代大米，这就是过年费！” 卧槽！ 竟然穷成这样？ 方明华听了下了一大跳，目光不由自主看着妹妹。 “建军说的是实话，去年一年所里效益非常差，三天两头放不出工资。”方明丽说道：“要不是爸妈还有你和嫂子的帮助，这年我和建军都没法过。” 说到后面，方明丽也是一脸无奈。 “我们所这两年已经陆陆续续走了三十多个职工，都去南方了，听说混的都不错，所以我也想走。”刘建军也说道。 “可是，建军，我听所长说，你是这个项目的带头人，如果你一走，这个项目恐怕就要停滞下来。”方明丽说道。 “就是，明丽说的对，我听说你们所里的项目都是高科技，对国家很重要”方明华也赶忙补充：“至于家庭开销，建军，你不用担心.这样吧，建军，我给你们十万着，不够再给，你呀，什么都不别想，安心干你的工作，怎么样？” “就是嘛建军，听你哥的话。”这时候丈母娘张凤兰也插话进来：“研究所虽然穷点，那好歹也是国家单位！你跑到南方给私人老板打工，算什么事嘛.你哥说了，给你们十万够你们一家三口了。” 老丈人方长河也劝他不要走。 “爸、妈，你们不懂！”平时脾气都很好的刘建军突然提高嗓门，把两位老人吓了一大跳。 刘建军目光却看着方明华：“哥，我知道，你对明丽好，对我们全家都好，要钱给钱要物给物要房给房，即使我们挣不到钱，凭你的本事，也可以把我们一家三口养着。” 刘建军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可是，我也是个男人呀，我有我的的自尊心，我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算什么男人？！” 房间里顿时变得沉默起来。 刘建军平息了下情绪，继续说道： “我上研究生有个同班同学，和我关系非常好，毕业后分到南郊的210所，去年夏天辞职去了深圳，在一家外资企业搞研发，老板很器重他，包吃包住，月薪4000，他过春节前给我打电话，让我也过去。” 方明丽听了幽幽来了句：“可是，建军，你舍得你那个项目？那是费你几年的心血，几个关键问题都已经攻克，成功在望，你却要走？” “项目？明丽，你不知道，项目已经砍了！”李建军一脸惨笑，说道。 “砍了？为什么砍了？！”方明丽急忙问道。 “没钱了，过年前所长找到我，说我这个项目投资太大，上面暂停拨款，所里也没钱，就暂时停了。” “啊？！” 方明丽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难怪丈夫突然执意要去辞职去深圳，这恐怕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这时候方明华开口说道：“建军，辞职也不是件小事，你也别着急，我去找你们所长谈谈，过几天你再决定，怎么样？” “你找我们所干什么？”刘建军听了感到很惊讶。 “这个你别管，就是你要辞职走，也得过了正月十五是吧？别急，也不差这几天。”方明华笑道。刘建军想了想，点了点头。 方明华又问了二老身体，让他们也别太操心，总有解决办法，然后就开车回到自己家。 两个孩子已经睡了，宋棠棠在客厅等着，看到方明华进来急忙问道：“明华，到底出了什么事？” “建军想辞职。” 方明华就把过程简单说了一遍。 “哎” 宋棠棠长叹了口气：“大姐明梅辞职倒也罢了，可建军是科研人才啊，就这么走了实在是可惜。” “你没听说现在社会上流行一句话：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吗？”方明华来了一句：“好了，明天我去找他们所长谈谈。” “嗯。” 第二天早上，宋棠棠要去上班，方明华先给伺候两个孩子穿好衣服，吃完早饭后开车把他们暂时送到丈母娘家，然后直奔618所。 618所位于碑林电子二路上，方明华经常开车路过这里，但从来没有进去过。 这年头，军工院所的管理远没有后世那么严，方明华直接就把车开到研究所的院子里，又掏出工作证给门卫，打听所长情况。 门卫虽然搞不清楚省作协副主席为啥会找所长，但对方毕竟是也是领导干部，就很热情的告诉所长的办公室位置。 “谢谢。”方明华转身就向办公楼走去。 现在的618所办公楼还是一座老式苏式建筑，灰蒙蒙的，方明华沿着楼梯向上走，墙壁已经斑驳，时代久远。 所长的办公室在二楼，方明华敲开靠东边的挂着“所长办公室“的门，里面一间老式“一头沉”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带着眼镜约莫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方明华笑着拿出工作证做了自我介绍。 所长姓张，听到方明华的介绍感到很惊讶，不过还是很热情招呼他坐。 等方明华坐在沙发上，就拿起茶杯给他倒了杯茶，然后问道：“方主席，你是来采风吗？不过我们这是军工所，好像也没啥要了解的。” “不是，张所长，我今天不是来采风的，我想和你聊点事，方明丽是我亲妹妹。”方明华解释道。 “方明华方明丽.你瞧我这个反应。”张所长有些不好意思，又问道：“你要问方明丽的事？给你说啊，方明丽在我们所表现很好，已经是预备党员了！而且还是技术骨干！” “张所长，我是想问我妹夫刘建军，我听说他要辞职？” 听到方明华这话，张所长也叹口气说道：“是啊.前两天吧，他找我说过这事。从内心讲，我当然不希望他辞职，建军可是我们所里的年轻一辈技术尖子，还主持着一个项目.我打算这个项目完成了，就推荐他到国外公派读博，在深造下，将来回来挑大梁！” “可是所里现在的经济效益实在太差，估计建军也给你说了，作为所长的我实在有愧.建军真要走，我也不好拦着。” “哦是这样。”方明华点点头，又问道：“张所长，建军主持的那个项目，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是关于微电子方面的，一旦研发成功就填补了我国飞控领域的一个空白。”张所长变得激动起来。 “恕我直言啊，张所长，既然这么重要，国家为什么不再给拨款经费了呢？”方明华又问道。 张所长一愣，又笑道： “这个建军也告诉你了？方主席，你估计不太了解，现在全国各个科研单位都在争国家的科研经费，我们航空航天部下属的科研院所特别多，所以经费也特别紧张，你说你能填补国家空白？填补国家空白的项目多的去了，连战斗机、大型军用运输机、武装专用直升机这些项目因经费紧缺都下马，还在乎你一个小小的微电子项目？！” (本章完) 第623章 实业报国 第623章 实业报国 方明华听完沉默了下，又问道： “张所长，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项目如果彻底完成，估计还要多钱？如果不涉及保密的话。” “资金嘛，没啥保密的，项目组初步核算过，要想这个项目研发成功，最少还需要3000万。” 3000万啊 方明华突然嘴里念叨了句，突然抬起头看着对方。 “张所长，如果有人赞助3000万，这个项目能不能继续下去？” “有人，你？”张所长吃惊问道。 “不不，一家公司，是咱们西京的公司，不是外国企业。”方明华笑道。 “如果真这样！当然可以！”张所长神情激动起来，突然想到什么： “方主席，为什么这家公司要赞助这个项目？他是不是有别的什么想法？这個项目成果只能用在军工上，而且具有一定的保密性质，没法搞军民两用民品。” 张所长的反应并不奇怪。 这年头由于许多军工企业以及科研院所缺乏资金，步履维艰，国家提出“军转民”口号，许多企业纷纷开发民品，或者和别的单位合作搞开发。 像大名鼎鼎的歼10、歼20的“娘家”成飞，生产过成飞牌洗衣机、峨眉牌摩托车。秦省是军工大省，这种情况更是普遍。 西飞公司的铝合金跳水板项目（一次获得国家产品大奖），陕飞公司生产的汉江牌微型汽车、秦川机械厂的奥拓小轿车，西安光学仪器厂的引进美国隐形眼镜海昌生产技术，长岭厂的阿里斯顿电冰箱，西京113、114厂翻制的德国喷水织机，喷气织机等国内首创项目等等，都是名优产品。 当然，方明华是没这个想法的。 他听了张所长疑惑，笑着说：张所长，你误会了，不是制造企业搞合作，一家经营图书出版、影视、房地产的企业，叫盛世集团。” “那为什么要资助这个项目？企业不赚钱吗？”张所长听了更奇怪了。 “并非为了钱，纯粹就是捐助.你说那些什么战斗机、运输机我没那个本事，但这个项目的资金还是能解决，也是让建军安心工作，作出点成绩。”方明华解释，沉吟了下又说道： “这样吧，张所长，今天话就说到这里，我还要和盛世集团的老板说这事，等一切都商量好了，我们再详谈怎么样？到时候你们派人可以详细了解这个企业，估计你们还要向上面汇报。” “那好吧。”张所长同意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等上门的财神爷先答应下来再说，后面再详细了解，自己了解不彻底，不是还有主管部门嘛。 方明华告别张所长后，驱车回到家后，拿起座机就拨通赵红军的大哥大。 “红军，是我，明华。” “哈哈，明华，我正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来海口又搞定了一单生意，一块69亩的土地要出手了！已经签好合同，均价515万！” “恭喜恭喜。”方明华恭贺了句，话锋一转问道：“年前那笔卖地款到账没有？” “早就到了，怎么？你急着分红？”赵红军开起玩笑。 “不是，我想以公司名义捐助一笔款。”方明华就把妹夫刘建军的遭遇，以及今天去618所和张所长的谈话详细告诉给了赵红军。 “反正这些钱，咱们都不完，我的想法是给618所捐款5000万，3000万搞那个项目，2000万让研究所发给职工工资，怎么样？” “卧槽.明华，伱竟然想到捐款搞科研？简直出乎我的预料。”电话那边赵红军很惊讶。 “怎么？你觉得不合适？那这样，我把投资到美国股市里的股票赎回一部分，再想办法凑个五千万不过，这次公司分红，就要多分点。”方明华又提出自己的意见。 “瞧你说的，谁说我不同意了？5000万呗，小意思，我同意！反正捐哪都是娟，实业报国也好你和那个张所长商量好，给我打个电话，我让人直接把资金转到他们所里的账户。”赵红军说道。 “呵呵，果然是好兄弟，那就这样，你干脆回来一趟，将来肯定要搞个捐赠仪式什么的，你是公司法人你要到场。” “不了，海南这边到了关键时刻，我要盯着。”赵红军一口拒绝：“如果你不想出面，就让棠棠代表公司吧，她是公司副董事长，有这个资格。” “那好，就这样，有啥事情我们再联系。”1993年2月9号，是个很平常的日子，但对于618所却显得极不平凡，西京盛世集团资助618研究所捐款仪式在618所办公楼四楼会议室举行。 作为双方代表，盛世集团副董事长兼副总经理的宋棠棠和618所张所长在有关领导以及部分媒体的见证下，签署了一份捐资合同。 西京盛世集团为了促进航空航天部618所的发展，捐资人民币5000万元，其中3000万用于项目代号为 ys24050920083520微电子工程（专款专用），其余2000万用于改善单位职工经济福利。 双方签署协议，相互握手，会场上发出热烈的掌声。 会议结束后，宋棠棠还接受了央视新闻栏目记者的专访。 “宋总，国内许多知名企业慈善捐款一般都是捐给希望工程，您怎么会想到捐赠一家军工研究所？”记者问道。 “捐资给希望工程，建设希望小学、资助贫困地区失学儿童重返校园、改善农村办学条件等确实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我们公司也已经以捐款捐物的形式在甘省白银地区修建了两所希望小学，将来我们还会加大这在方面的捐款力度。” 宋棠棠穿着一身黑色女士西装，白色衬衣，面对着记者和镜头面带微笑，侃侃而谈。 “同时我认为，包括618在内的一大批军工研究所，是我们国家非常重要的国防科技力量，他们现在暂时面临一定的困难，我们作为民营企业，有责任也有义务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说到这里，宋棠棠笑了笑继续说道：“说到这里，我和618所颇有渊源，我丈夫的妹妹以及妹夫都在618所工作，是所里的技术骨干，能让他们安心、开心工作，我觉得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 方明华没有参加捐资仪式。 这种出风头的事，留给媳妇代表集团公司去做，自己没必去抛头露面。 低调，是一种品格。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温暖，方明华一个人坐在小院里晒着太阳。 《钢的琴》小说已经完稿，寄给海口的苏斌。印刷、出版、宣传.盛世图书内部已经形成一套很专业的出版机制，根据不同的书籍和作者采取不同的推广策略，方明华不再操心此事。 专业的事最好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现在他享受着春日听着歌。 有人说，唯独音乐没有亏待70、80后，确实无比正确。 进入九十年代，无论是港台还是内地音乐都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方明华听着刚刚发行不久的新歌，听着熟悉的旋律，感到无比亲切。 今天音响里放着毛宁唱的一首新歌《晚秋》 在这个陪着枫叶飘零的晚秋 才知道你不是我一生的所有 蓦然又回首 是牵强的笑容 那多少往事飘散在风中 这首歌是大陆少见的“一歌三唱”，也是少数国语版歌曲能pk过粤语版的歌曲之一。 最早是陈汝佳演唱的粤语版《愿你把心留》，后来黄凯芹购买了海外改编权，经过重新编曲和歌词修改后，将歌名改成了粤语版《晚秋》，但都不及毛宁这首国语版流行。 方明华边听着歌，脑海里却想着另一件事。 电影《大话西游》制作全部结束，样片已经送到有关部门进行审核，接下来就是要考虑如何宣传以及上映的事。 (本章完) 第624章 最起码也要搞个路演吧？ 第624章 最起码也要搞个路演吧？ 历史上《大话西游》票房在内地惨败，这个教训当然要汲取。 虽然现在是1993年，国家还没有引进国外十部大片，但内地以及合资片也有几部好片子。 首先就是陈开歌执导的电影《霸王别姬》。 其实这也是一部合资片，电影在93年1月1日已经在香江上映，赢得一片叫好声。但在内地还没上映，会不会和《大话西游》撞车？ 方明华不清楚。 作为从21世纪穿越而来的他对于电影发行路数他并不十分清楚，但什么路演、点映之类他还是略懂一些的。 等媳妇回来后，给她说说好啦。 晚上，宋棠棠回来了，很显然，今天她心情非常好。 一进客厅，扔掉背着的包包，两脚一蹬，高跟鞋就飞了出去，然后赤着脚竟然在客厅里跳了一段《红梅赞》 红岩上红梅开 千里冰霜脚下踩 三九严寒何所惧 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 坐在沙发上的方明华报以掌声。 不是敷衍，是真心。 媳妇跳这曲舞蹈就是好看！ 当然穿上65式军装，腰间扎上武装皮带那就更好看了。 “棠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往常你接受记者采访，回来也没见你这么兴奋啊？”方明华笑着说道。 “那不一样！因为今天我觉得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宋棠棠停止跳舞，依偎在在方明华身边说道： “我听张所长说，建军负责的那个研发项目，在航空军事领域有非常高的运用价值，这5000万的值！老公，谢谢你。” “有啥好谢的？刘建军可是我的亲妹夫，钱不他身上谁身上？”方明华笑道。 “嗯嗯.张所长说建军前途无量，将来肯定能成为航空微电子领域的专家！” “是吗？！那厉害了。”方明华说着，心里却想到，如果真的特别牛，将来会不会成为工程院院士？ 不过现在国家工程院好像还没成立。 两人笑闹一阵，然后就去客厅吃饭。 馒头、小米稀饭、凉拌黄瓜外加西红柿炒鸡蛋，很简单。 两人边吃边聊。 “明华，昨天周星驰从香江打来电话，说《大话西游》推广宣传的事。” “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准备在香江尖沙咀电影院搞一个隆重的首映场，刘镇伟、周星驰、朱茵等几个主创人员都参加，还邀请你去呢。”宋棠棠说道。 “我说过不去的。”方明华一口拒绝。“内地呢？” “在燕京也举办一场，不过具体地点还没定好！” “就这么简单？”方明华一怔，放在嘴边的馒头也停下来。 “那要多复杂？在内地还有哪部电影搞什么首映式，周星驰他们这也是创举！”宋棠棠解释道。 没错，是创举。 现在，在内地根本没有首映式这個概念。不过这也太简单了吧？ 方明华放下馒头，看着媳妇：“棠棠，你也听丽丽说过《人鬼情未了》这部电影在美国如何宣传吧？” “是啊，丽丽说的，从导演到主要演员，在纽约洛克菲勒中心举行首映式后，团队又到洛杉矶、芝加哥、休斯敦等主要城市进行巡回点映，他们称之为“roadshow（路演）” 这部电影是根据方明华写的同名小说改编，取得了5个亿营收，保持着着入九十年代后最高票房记录。 宋棠棠为之骄傲。 现在她突然听到丈夫提起这部电影，立刻想到什么“明华，你的意思是《大话西游》也要像《人鬼情未了》那样，搞路演？” “对！这是必须的。”方明华的表情变得严肃：“在拍这部电影之前，你也担心票房问题，所以推广宣传这一块功课必须做足！该钱一定要！” “而且无论是首映式还是点映，我有个想法，别放在电影院，最好是走进大学校园。” “走进校园？！”宋棠棠愣住了。 她第一次听说没公开上映的电影竟然先跑大学校园里。 “我认为，这部电影的受众——就是影迷，应该是年轻人，特别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也就是他们才能看明白这部带着意识流的电影。”方明华解释道。 “对呀一般老百姓谁喜欢看这个云里雾里的电影？何况还颠覆《西游记》原著！”而且，大学生也非常喜欢看周星驰演的电影，是他的影迷，简直是一举两得！” 宋棠棠的思路立刻被打开：“那我们去哪些城市哪些大学？燕京肯定是第一站，清华、北大？还有去申城，复旦？同济？当然也要来西京.我要好好好合计合计，做做到省钱还能达到预期效果！” “别急，先吃饭嘛稀饭要凉了。”方明华提醒道。 “不嘛.不想好，我吃不下。”宋棠棠干脆把碗筷放在一边，拿出纸笔在本子上开始写起来。 方明华摇摇头，一个人吃起来。 算了，媳妇就是这样，工作狂一个。 等她想吃的时候，再给她热一下。 整整一个晚上，宋棠棠就沉浸在制作方案中。 这不仅是去哪些城市哪些大学，还要考虑参加路演的人员、时间、经费等等。 对此，方明华倒没有什么意见。 说实在，他不是电影从业者，对于路演也就懂个基本概念。 宋棠棠制定好路演方案后，以传真的形式发香江的周星驰，他不仅是电影主演，更重要的是这部电影主要投资方——星炜有限公司实际掌控者。 时间到了3月中旬。 《大话西游》在内地有关部门审核通过，取得了龙标，下一步就是安排公开上映时间。 1993年1月1日，国家颁布了广电字3号文件：《关于当前深化电影行业机制改革的若干意见》，规定中影公司不再统管35毫米国产电影的发行工作，由制片厂与省或市级发行公司直接交易，同时放开了票价。 这就意味着，制片商要和各省电影发行公司一家一家的谈！ 但好处是，票价可以双方商定了。 这一段，包括宋棠棠在内的盛世影视特别忙碌，并分几路，奔赴全国几个主要省市和当地电影发行公司洽谈上影事宜以及具体票价。 当然，更重要的还有路演。 (本章完) 第625章 燕大的首映式 第625章 燕大的首映式 “老公，和我一块去燕京嘛.”宋棠棠正抱着方明华的胳膊撒着娇。 此时的宋棠棠穿着一身合体的灰黑色ol西装，里面是白色的抹胸，乌黑的头发已经高高盘起在脑后，胸脯高耸，一副白领丽人模样。 但这撒娇卖萌的的样子，在方明华眼里绝对是一种诱惑。 红果果的制服诱惑。 方明华感到身体某个部位有了反应。 他压抑住内心蠢蠢欲动的想法，说道：“棠棠，这次路演阵容豪华，我去不去真无所谓。” 原来，就在前两天，《大话西游》制作团队启动在内地的路演活动，香江那边，导演刘镇伟、主演周星驰、朱茵、吴孟达、罗家英组团赶往燕京——巡回路演的第一站。 盛世影视这边，作为联合出品人的宋棠棠肯定要参加，不过她突然要临时拉上方明华。 方明华当然不想去了。 多累啊。 按照路演规划，这次要去燕京、申城、南京、武汉、城、西京六座城市，每个城市至少要在两所大学进行点映，而且这要在20天内完成！ 三天一座城市！ 方明华仿佛已经看见路演团队奔波在路上累的像狗可怜模样. 于是断然拒绝。 但宋棠棠不同意。 腻歪在方明华身上说道：“那不一样，你是电影的编剧！更重要的好多大学生都喜欢读你写的小说，是你忠实读者！再加上我的老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高八斗貌似潘安，不知道吸引多少女大学生” “得得得太肉麻了。”方明华赶紧制止媳妇的吹捧。 还风流倜傥？ 我就你一个女人，老实的不能再老实了。 看见这一招似乎不太起作用，宋棠棠立刻换了方法：“老公，你看，王权安拍的《纺织姑娘》已经上映，票房口碑都不错，这对我来既是高兴的事也是一种压力呀，投资才70万，我们也没咋管，人家票房就高达400万。如果投资4000万，我亲手抓，忙乎了大半年的《大话西游》亏了，就让我这脸往那放呀？” 宋棠棠说的没错。 《纺织姑娘》是元月初在全国上映，在西京、奉天、申城等老工业基地的城市尤其受欢迎，票房竟出乎意料的达到400万。 另外这部电影也得到专家们的好评，盛世影视已经决定送片子参选加拿大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北美唯一由国际电影制片人协会认可的竞赛性国际a类电影节，以及正在申城筹办的第一届申城国际电影节。 这当然是件很开心的事，现在听宋棠棠这么一说，反倒成了某种负担了？ 看来不去是不行了，方明华只好答应。 当天下午，方明华给老妈打个电话，告诉自己要和媳妇去燕京出差一段时间，让她每天过来照顾一下小豆苗和小豆芽，第二天早上就和媳妇一块上了前往燕京的飞机。 中午赶到燕京住进了距离燕大不远的燕园宾馆，在这里方明华见到了来自香江的路演团队。 周星驰、刘镇伟、朱茵. 去年九月份《大话西游》在宁夏镇北堡开拍的时候，方明华那里呆了几天，所以这几個人也认识。 那时候大家都忙着拍戏，一天忙忙碌碌，但是今天显得很轻松。 吃中午饭的时候，几个人边吃边聊，很是热闹。 方明华还特意注意了下朱茵，就坐在周星驰身旁，穿着一件格子长毛衣，戴着一顶粉色的贝雷帽，显得格外明媚动人，不经意瞥向周星驰的目光里充满柔情。 年轻时候的朱茵就是漂亮啊. 方明华心里不禁赞叹。 和周星驰在一起很有cp感。 可惜落有意流水无情。 当天下午七点，众人徒步进了燕大校园。 《大话西游》电影创作团队要在燕大进行首映式的海报早已经贴了出去，这立刻引起学生们的关注。 在燕大校园一栋男生宿舍里，一个留着郭富城头型模样的男生回到宿舍，放下碗筷匆匆又匆匆向外走去。 一抬头就看到躺在上铺正抱着一本书看的男生，随口问了句。“张煦，周星驰来咱们学校了，要在大饭厅召开他的新片《大话西游》什么首映式，你不去看？！” “不去！”那个叫张煦的男生放下书本看了一眼同伴：“我看《大话西游》的简介，将原著改的乱七八糟，什么玩意嘛” “喂，你的女朋友可是周星驰的忠实影迷，又喜欢明华的作品，你不去陪人家？”男生又追问了句。 “忠实影迷又怎么样？我又不喜欢，再说了，难道他演的像坨屎，也得要我吃？！”张煦没好气的回了句。 男生摇摇头，转身出了房门。 张煦百般无聊翻看着杂志，琢磨着实在没事就背上书包去教室看会书，这时候就听到有个女生在楼下叫他的名字。 “张煦！” 女朋友来了！ 张煦赶忙跳下床，趴到窗户边，果然看到一个留着马尾辫的女生站在楼下，就是自己的女朋友梁玲。 他突然发现，今天自己的女朋友好像专门打扮了下，穿着毛衣牛仔裤，显得格外漂亮。 “张煦，看看这个！”姑娘从背的书包里拿出两张电影票，朝他挥了挥，一脸兴奋。 “电影票？什么电影？” “《大话西游》呀在大饭厅的首映礼，我好不容易抢到的，快下来呀，我们一起去看。” 啊？！ 张煦一下愣住了。 “怎么，伱不去？！”姑娘发现张煦的脸色有异，顿时有些不高兴。 “去，去，你等下啊。” 张煦赶紧穿上外套，向楼下走去。 嗯，去看看也好。 听说首映礼的门票便宜，才一块钱一张。 现在外面录像厅的普通票已经是两元一张，情侣座更是涨到10元一张，做当陪女朋友在外面看场便宜录像。 看到自己男朋友下来，梁玲很开心的迎上去，两人很亲昵的向大餐厅方向走去，当然这个年代在校园里公开牵手是不敢的。 “张煦，刚才我看到临时贴出来的海报，不仅周星驰来了，电影的编剧明华也来了，将在首映式结束后和大家互动！”梁玲很开心的说道。 张煦知道，身为北大历史系的女朋友，不仅同样是周星驰的影迷，而且还是作家明华的忠实读者。 所以，这次明华出现在燕大校园，姑娘自然很开心。 但张煦有些不开心。 因为自己女朋友太崇拜这个明华了！ 他所有公开出版的文学作品，女朋友都全部购买，更可气的是竟然还保存在明华的一张公开照片！ 模样比自己要帅点，高高大大，浓眉大眼的。 这让张煦心里有股醋味。 当然自己女朋友从来没见过明华，也没有像有的女生喜欢给自己偶像写信，所以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但这种酸味总挥之不去。 今天机会来了！ 那个破剧本写的什么玩意嘛简直有辱你明华作家的名声！ 到时候，我一定要向你讨教一番，看我女朋友崇拜的作家，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快牙，发什么楞呀，明华他们估计已经到大饭厅了。”看到张煦这样，梁玲拉了拉他的胳膊，嗔道。 (本章完) 第626章 625人生就是不停的错位 第626章 625人生就是不停的错位 此时的方明华和周星驰他们还没到大饭厅。 一进燕大校门，就有学生围上来，要求签名。 幸好有学校保卫处的工作人员护驾，众人走走停停最后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大饭厅。 燕大的大饭厅就是后世的百周年纪念讲堂，不过现在是93年，纪念堂讲堂还没有修建起。 但这里并不是完全用来吃饭的，从五六十年代开始“大饭厅”就是燕大校内放电影的场所之一。 方明华他们赶到的时候，只见饭厅里密密麻麻全是观众，当然不完全是学生，还有路演团队邀请来的记者、影评人，如《大众电影》主编唐家仁等。 按照首映礼安排，主持人首先简单讲述了这部电影的剧情内容，然后就进入放映环节。而答记者问以及和观众互动等情节放到电影结束后。 方明华和电影创团队和观众们一起观看了《大话西游》第一部——《月光宝盒》。 他认真看着，脑子里回忆着历史上放映的那部电影。 剧情走向以及情节基本相同，毕竟是同样的剧本同样的导演同样的主演，只是某些剧情细节不太一样。 为了让心目中的经典重新复制出来，虽然这次与西影没有瓜葛，但方明华还是请著名作曲家赵季平为《大话西游》做配乐谱写了那首著名的片头曲——《芦苇荡》。 当然这一次，赵季平依旧看不上这个剧本，依旧没有在剧本上署名，还扬言——如果不是看着朋友的面子上，绝对不会给这破剧本写歌！ 不过这一切都过去，当那熟悉的洞箫曲响起，方明华感到莫名亲切。 上下两部连放，不时传来观众们的笑声，电影播放完毕后，整个会场突然一片鸦雀无声，但方明华还是依稀听到有人在低声抽泣。 灯光大亮。 会场发出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就是创作团队一起站在前台，开始讲各自的感想及心路历程和在拍片过程中曾经遇到的一些有趣的事。 当然，方明华也不例外，讲了自己创作剧本过程，动机主要源于对经典作品《西游记》的重新解读和幽默化处理。 “十年前，我写了一本《悟空传》，也是如此，” 接下来就是记者提问以及和观众互动环节。 记者都是路演团队请的，自然不会提什么过于尖锐的问题，但作为燕大的学生，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作为天之骄子里的骄子有他们的骄傲。 周星驰如何？方明华如何？ 看不上的，照样当面喷！ 这不，刚一开始，一名瘦瘦的戴着眼镜男生就高高举起手，得到主持人同意后，立刻跑步走上临时搭建的舞台。 拿着话筒直接冲着方明华说道：“明华老师，我很喜欢写的文学作品，无论是小说、散文甚至剧本，但恕我直言，今天看了电影，且不说演员们演技如何，就单剧本而言，让我感到很失望。” 男生这话一出，台下的观众们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看完这部电影，当然有喜欢的，也有不喜欢的。 不喜欢的主要还是这部电影的剧情，有些烧脑看不懂呀。 但作为剧本的作者方明华，毕竟是国内有名的作家，当面喷人家还是需要一定的勇气。 “请讲。”方明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明华老师，我真想不通一个获得茅盾文学奖的作家，竟然会写出那样的作品！轻浮的语言、错乱的结构，简直让人不知所云！中国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难道就是这样来亵渎吗？！我不仅仅说这部《大话西游》剧本，包括你十年前的写的那部《悟空传》！” 这位男生说完，台上的人员面面相觑，台下更是一片哗然。 坐在中间和女朋友一块看电影的张煦一下子乐了。 爽！ 骂的爽！ 这话正是他想说的。 本来他也想上去质问一番，但想到自己的女朋友可是方明华的忠实读者，得罪了方明华无所谓，但由此惹恼了女友那就麻烦大了！ 还是忍忍吧. 现在有人替他出气，简直是太高兴了！ 张煦心里那个乐啊 “张煦你笑什么？！”张煦一扭头，就看到梁玲盯着自己，满脸不高兴。“没，没啥啊，是电影好看。”张煦赶忙搪塞。 “哼我知道，你是看到明华老师被人怼，心里开心是吧？”女友气鼓鼓的。 “不，不是，绝对不是！”张煦坚决否认。 “给你说啊，那位同学说的不对！他根本就没看懂这部电影，乱说！” 哎呦 你看懂了？ 看懂啥了？ 但这吐槽女友的话，张煦决计是说不出来的。 “我也觉得，他没看懂，别急嘛，我们听明华老师如何解释。”张煦说道。 台下这对小情侣嘀嘀咕咕的，自然不会影响台上的事。 男生说完，大家就看着方明华如何解释。 对于眼前这局面，方明华心里当然有准备。 写这個《大话西游》剧本，答应媳妇来路演，他料想到有今天这一天。 不过，眼前这位男生，说话似乎冲了点？ 方明华刚准备开口，突然听到台下一位女生大声说道：“这位同学，你根本没有看懂这部电影！” 方明华抬头一看，是一位很秀气的女生，留着马尾辫，或许是有些激动，满脸通红。 正是张煦的女朋友，梁玲。 “这位女同学，你认为刚才那位男生错在什么地方？”主持人趁机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女生身上：“请你上来说好吗？.旁边的同学请让一让，让这位同学过来。” 于是乎，张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友兴奋的向台上跑去。 等梁玲上了舞台，主持人笑着说道：这位同学，伱能简单介绍下自己吗？” 梁玲也不怯场，拿起话筒说到：“明华老师，周先生，《大话西游》主创人员以及各位同学，大家好，我叫梁玲，是历史系90届学生，我认为这部电影拍的很好，无论是剧情、台词，演员的表现，尤其是剧情和台词我个人认为，写的非常优秀经典！” 台下传来一阵嘘声。 这尼玛的，明显是方明华的忠实读者啊。 拍马屁该不会是这样拍吧？ 梁玲却显得很认真：“看这部电影，请大家不要把注意力关注在那些无厘头的话语透过这些欢乐的语言，我觉得实际上是讲一个悲伤爱情故事。” “到后来我突然发觉，其实并不是一个纯粹的爱情故事，实际上讲人生！” “哦，为什么这么说呢？”主持人很及时扮演好捧哏的角色。 “人生就是不停的错位！你看看至尊宝的一生：整个故事，充满了错位—— 当他是至尊宝的时候，他没有法力救回自己的娘子； 当紫霞爱他的时候，他只爱500年后的娘子白晶晶； 当他开始爱紫霞的时候，紫霞却已经离开他被牛魔王所困； 只有当他恢复法力有能力去救紫霞的瞬间，没有错觉，他爱她，她也爱他，可是，他们却失去了相爱的权利。” “其实，这就是人生。”这就是人生，就是人生的残酷，现实生活中比比皆是。 你爱一个人，可他不爱你；有人爱你，可你不爱他。 当你和他同时相爱的时候，你们又忍不住互相伤害。 人世间的情感就这样错位地在爱情、亲情、友情间流动着。 有时候啊，我忍不住幻想，期望时光可以重来，一切可以重新修订。 可是，时光不可能重来。就是可以重来，面对相同的人，相同的地点，还是会像至尊宝一样，只因为紫霞的一滴泪，而改变所有的结局，无法回到从前。” 台上，梁玲侃侃而谈，台下一片寂静。 (本章完) 第627章 626我们读所有的书，最终的目的都是读到自己 第627章 626我们读所有的书，最终的目的都是读到自己 梁玲讲完，刚才那个有些气势汹汹的男生陷入沉默。 姑娘没有理会而是看着方明华：“明华老师，你说我讲的对吗？” “讲的很精彩，比我准备说的还要精彩。”方明华笑道。 啪啪啪.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传出掌声，紧接着掌声逐渐扩散最后响彻整个会场。 不管你喜欢不喜刚才上映的这部影片，但女生这番话，确实让许多观众茅塞顿开，用全新的角度重新审视这部影片。 梁玲很开心的走下舞台，临走前还要了方明华和周星驰两人的亲笔签名。 回到自己座位，就看到男朋友张煦向他翘起大拇指：“梁玲，你刚才讲的真好，知道吗？我是第一个带头鼓掌的！” “是吗？嗯嗯，我现在很开心！” 台上，方明华接过主持人的话筒，对着台下的观众说道。 “刚才这位男生提出自己的疑惑，当然，这位叫梁玲的女生回答的很好。” “我想说的是，任何文学作品，小说、诗歌、散文，剧本甚至包括影视作品，真正能感动我们，让我们记住，都是这些作品中能击中我们的心灵某些东西。” “我们会在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又或者看到那个渴望的自己。我们在看别人的故事，感叹别人的命运的同时，也在寻找着自己。我们读所有的书，影视，最终的目的都是读到自己，谢谢.” 台下再一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第二天晚上是在清华大学大礼堂上映的，相对于燕大学生，清华学子内敛的多，但观看电影的人数要比燕大更多。 除了本校，人大、北语等高校的学生也闻风赶来，门票早已经售罄，主办方不得不临时出售一部分无座票，满足观众的需要。 放映结束后，依旧是主创人员和观众互动，这一次没有像在燕大大饭厅那样尖锐的问题，但就影片而言双方还是展开热烈交流。 两场首映式结束后，《光明日报》就在副刊上重点报道了在燕大的演出，被称为“内地首场首映式，开创了内地影视宣传发行先河云云。” 还着重报道了那位梁玲的女生以及方明华最后说的那番话。 “人生就是不断的错位，” “我们读所有的书，最终的目的都是读到自己。”这些具有哲学味道的话语增加了观众们想看这部电影的好奇心。 连央视也转载了这条新闻，这让《大话西游》的主创团队非常高兴。 免费的广告啊，而且还是金字招牌的。 这年头，谁家播放的新闻能有比央视更有权威性？ 在燕大首映礼结束后，晚上宋棠棠还专门请大家去东华门夜市吃火锅，明天就要乘坐飞机赶往申城，大家放松放松。 当然也是庆贺。 从两天的首映，以及报纸上评论，感觉开始相当不错。 路演开门红啊。 借着这个东风，《大话西游》路演团队一口气巡演了申城、南京、武汉、城，最后一站西京，整个巡演圆满结束。 电影第一部公开上映时间定在五月一日。 劳动节嘛，自然要放假，连宋棠棠这样的劳模也在家休息，顺便把两个孩子接回来。 不过，宋棠棠似乎显得心神不定，最喜欢给两个孩子讲故事的她，竟然显得心不在焉。 《司马光砸缸》的故事，连说了几遍“司马缸砸光。”这让女儿蕊蕊很不满意，撅着小嘴说道： “妈妈，你讲错啦老师说是司马光砸缸！” “对，对，是司马缸砸缸。” “错啦，是司马光砸缸！”女儿认真的纠正。 “嗯嗯.司马光砸光。”宋棠棠不知道想着什么，随口说道。这让两个孩子更不满意了，蕊蕊立刻在院子里坐在躺椅上喝茶哼歌的方明华喊道：“爸爸.妈妈今天讲故事一点也不认真，老讲错！” 方明华只好从躺椅上站起来走进客厅：“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宋棠棠支吾了声又说道：“明华，你给两个娃讲，我要出去一趟。” 说完放下书本，穿上高跟鞋匆匆出了客厅，向车库走去。 “棠棠，你要干嘛去？”方明华赶紧追问了句。 “回来给你说！” 听着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方明华摇摇头，只好坐在沙发上拿起书本给两个孩子讲起来。 “宋朝，有个小朋友叫司马光，他从小就很聪明，有一次呀，司马光和小伙伴们在后院玩耍.” 宋棠棠出去的时间不长，方明华拿着书才讲了两个故事，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没过几分钟就看到她匆匆进来。 “喂，棠棠，你干嘛去了？”方明华问道。 “等下告诉你。”说完，宋棠棠又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娃。 方明华立刻会意，又给孩子讲了一个故事就让他们自己去玩。 看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和德牧豆苗玩耍，方明华压低声音问宋棠棠：“你到底干嘛去了？” “你看！” 宋棠棠从包包里拿出两张纸片，方明华仔细一看才知道是电影票！ “咋？晚上去看电影？最近演什么好片子？”他随口问道。 “你忘了？今天《大话西游》上映！” “额的神呐.。”方明华一拍脑袋：“路演你看了多少遍，还没看够？” “那不一样，我现在是想看看普通电影院上座率高不高，到底受不受欢迎。”宋棠棠说道。 “没必要吧，你等最后结果就不行了？反正我不去。”方明华拒绝。 没来到这个时代之前，《大话西游》后来复影，那些看盗版光碟、网络上视频了解这部电影人们纷纷说着“当初欠星爷一张门票”走进电影院。 方明华为此也掏了30大洋进去看了一场，尽管碟子已经看了好多遍。 但现在，没必要了！ 我谁的门票都不欠！ “老公”宋棠棠的声音又变得娇滴滴起来，惹得外面的两个娃齐齐看着妈妈。 “好了好了，老夫老妻的，让孩子看到笑话。”方明华赶紧回答了句。 “行，一起去看.那两个娃怎么办？不可能也带进去看吧？不适合。” “送到我妈那里，看完我们再接回来。” “那好吧。”方明华答应了。 晚上六点吃完饭，方明华夫妇开车把两个娃送到娃的姥姥家，然后直奔钟楼电影院。 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在香江的刘镇伟，竟然也偷偷进了电影院。 (本章完) 第628章 蔡哥打来的电话 第628章 蔡哥打来的电话 刘镇伟穿着一件衬衣，还戴上一个副大大的墨镜，遮住半边脸，他就担心让观众认出来。 其实，他这不是第一次自己拍的电影公映偷偷溜进去看的，当年拍摄由周星驰和吴孟达主演的电影《赌圣》，因为影片风格太过于另类，当时周星驰和吴孟达都担心观众会不喜欢，于是三人乔装打扮一番偷偷混进电影院看观众的反应。 结果全场观众都疯了，边骂内容扯淡边笑得合不上嘴合不拢腿，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妥了！ 今晚，他也想看到观众们边看边骂边笑得合不上嘴合不拢腿的状况。 坐在后排的角落里，打量下这场的观众，仍挺多，基本上都坐满，看来周星驰的号召力还是不错的。 电影开始，全场陷入黑暗。 当然，刘镇伟的心思没在电影上，他在偷偷观察周围人的反应。 上映了一阵，刘镇伟突然听到右边有人低声骂道： “呢啲拍咗咩鬼？（这拍的什么玩意？）” 回头一看，是一个男青年。 “我唔识睇呀（我也看不懂呀。）”模样是他的女友姑娘也低声说道。 还好周围人没说什么。 刘镇伟心里松了口气。 可随着电影的上演，眼看剧情已经过半，但并没有出现他现象的边骂边笑得合不上嘴合不拢腿的状况.一个个竟然无动于衷。 我擦。 周星驰的无厘头呀，难道不搞笑吗？！ 完蛋了。 刘镇伟心里浮现出这两个字。 果然，电影结束后，似乎憋了一肚子火的观众们开始破口大骂，看着骂骂咧咧离开电影院的人们，刘镇伟赶紧戴好墨镜灰溜溜的离开，他担心被人看到后被被群殴。 香江看样子形势不妙啊，也不知道内地怎么样？ 刘镇伟那场结束后，方明华夫妇看的电影也接近尾声。 人也很多，绝大部分都是年轻人。 两人的心思自然也没在电影上，等电影院里的灯光亮起，他们俩注意着周围观众的表现。 “你看懂了吗？”一个女生问她的同伴。 “有点没看懂，但周星驰演的不错呀，特别是对着紫霞仙子说那句“爱你一万年，觉得太好了，如果有个男孩能对我这么说就好了”这个女生一脸幸福状。 “痴！” “喂，这部电影情节有点乱啊.简直颠覆了《西游记》” 这是两个男生的议论。 “你没看编剧是谁？明华！他十年前一部《悟空传》横空出世，看的人大跌眼镜，所以你再看这部，其实也不算啥。” “恶搞呗。” “恶搞的也挺有意思.喂，前段时间报纸上还专门刊登这部电影的影评，挺有意思的。” “是吗？我找来看看。” 方明华夫妇也跟着人群退场，听着观众三三两两的议论，宋棠棠心里松了口气。 最起码没有人中途离场，没有人破口大骂。 “这把放心了吧？”在回家的路上，方明华边开车边说道。 “唉就这一场啊，西京票房肯定高，大学生多，而且毕竟也是算是主场嘛，也不知道别的地方上映效果怎么样？”宋棠棠又开始担心。 “我说你呀，担心这些有啥用？还不如赶紧组织写手多写几篇影评投稿，宣传宣传。”方明华笑道。 这是方明华出的主意。 这年头，没有网络，也没有豆瓣、猫眼、微博发表影评，但有《大众电影》《环球银幕画刊》《中国电影报》等等。这些都是宣传电影的好地方。宋棠棠开始有些抵触，这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嘛. 而且还是雇佣一帮人站在自己瓜摊边夸！ 但最后还是决定采用。 没过几天，《大众电影》就报道了这部《大话西游》的影评： 《大话西游》：一段穿越时空的挚爱传奇，在浩瀚的电影宇宙中，总有那么一些作品，以其独特的魅力穿越时空，触动人心。 今天，让我们走进《大话西游》的世界，探寻那份让无数观众泪目的感动. 在这个节奏逐渐加速的时代，让我们偶尔放慢脚步，观看《大话西游》，去体会那份跨越时空的爱，去感受那份能让人感动落泪的真挚情感。 方明华看到这篇影评的时候，也不禁心里感叹：这小作文，文笔杠杠的！ 好像是，从西大一个文学社找来的吧？ 电影在各地放映，虽然没有网络不能及时知道全国各地票房，但宋棠棠还是得到全国十几家比较有名的电影院反馈信息，上座率总体还不错，能维持到50%左右，排在这一期电影第一名。 当然，骂街的也不少，一句话，看不懂。 一个月后，盛世影视和周星驰的星炜终于得到一个初步的不完全的票房统计记录。 6500万人民币，香江1000万，台湾900万，总计8400万。 看到这数据，两家的老板都同时松了口气，如果第二部《大圣娶亲》能获得第一部票房的一半，就能赚！ 第一部上映一个月后，第二部正式上映。 上映《大话西游》的第二部，无论是宋棠棠还是刘镇伟也不会无聊去观看。 内地的票房出乎人的意料啊。 刘镇伟叼着雪茄坐在自家客厅里感慨着。 看来路演这法子就是好，虽然累点，钱多点 就在这个时候，放在茶几上的大哥大响了，刘镇伟顺手拿了过来。 “哪位？” “jeffrey lau，（刘镇伟的外文名名），我是松林啊。”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蔡哥，你好哇。”刘镇伟笑着说道。 打电话的叫蔡松林，台湾学者公司掌门人，这是港台地区，无人不晓的电影大亨。 香江电影除了新艺诚、嘉禾、德宝三巨头外，其他百分之八十公司都有的蔡松林资金进驻！ 当然，包括刘镇伟和王家卫刚刚合开的电影公司——泽东影视。 刘镇伟招呼一声，没想到电话那边蔡松林却说道：“jeffrey lau，我很不好啊。” “出啥事了？蔡哥？”刘镇伟神情一凛，赶忙坐着了身子：“是不是向哥来找麻烦？！” 在香江，无论是电影公司还是影视艺人，内心都有挥之不去的阴影——香江的黑社会。 “那倒不是，他还是给我几分面子的。”蔡松林在电话里说道。 “哦”刘镇伟松了口气：“蔡哥，那到底是谁惹你不开心？” “家卫啊他带着那么明星跑到大陆拍片，张国荣、林青霞、张学友、张曼玉、梁家辉、王祖贤、刘嘉玲、钟镇涛这大半年竟然连一半剧情都没拍完，磨磨蹭蹭的，急死我了！” 哦.是这事啊。 “蔡哥，你也知道，家为拍片子本来就是慢嘛，慢工出细活。”刘镇伟解释道。 “可是，我们出的钱啊让他这样搞下去，这次又会像《阿飞正传》那样亏本！” “这也是，愁人。”刘镇伟附和道。 毕竟，泽东影视也有自己的投资。 “蔡哥，你说怎么办？家卫那个人脾气你也知道，根本劝不动。” “不用你劝哪我想了个办法，你赶紧去内地找到家卫，用原班人马再拍一部如何？” (本章完) 第629章 628《东成西就》和《东邪西毒》就是一对双胞胎啊。 第629章 628《东成西就》和《东邪西毒》就是一对双胞胎啊。 “蔡哥，我再拍一部？”刘镇伟一愣。 “镇伟，你可是出了名的快枪手，江湖救急啊，难道你忍心看家卫就这慢慢悠悠折腾，到时候票房亏本，泽东影视跟着倒闭吗？！” 啊？！ 刘镇伟吓了一大跳。 好不容易不担心《大话西游》亏本，现在又要担心王家卫拍的《东邪西毒》亏本！ “蔡哥，这法子倒也可以，可是我现在没合适的剧本啊。”刘镇伟说道。 “这我不管，你可以自己写，也可以找人写嘛家卫那边，我给他打电话说！” 对方很快挂掉电话。 刘镇伟拿起雪茄又陷入沉思。 要用原本人马，甚至道具，当然是拍武戏片啦 要不，再找那个明华？ 对，就找他！ 他快写，我快拍！ 只不过，我要求的风格和王家卫不一样。 还有，我也不想要《大话西游》那种天马行空，云里雾里的剧情。 我只要搞笑、无厘头！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写出来？ 方明华接到刘镇伟的电话是第二天早上，先去朝阳门外的老孙家喝了一碗胡辣汤，然后又在街上溜达了一圈才回家。 回到家不久，客厅里电话响了，方明华拿起话筒就听到传来港味普通话。 “明华，我是镇伟。” “刘导，你好。”方明华招呼道。 “恭喜啊，我听说《大话西游》在内地票房可是大卖。” “刘导，应该是我恭喜你吧？你可是导演。”方明华笑道。 “同喜同喜。” 方明华当然知道刘镇伟从香江给他直接打电话绝对不仅仅是说《大话西游》的事，否则直接找宋棠棠，根本不用找他。 果然两人闲聊了两句，就听到刘镇伟说道：“明华，这次还是请你帮忙，再写一个剧本。” “什么剧本？” “也是武侠啦。”刘镇伟在电话里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不是有剧本了吗？ 王家卫竟然拍的还是这么慢？！ 方明华心里感到很吃惊。 不过想想，王家卫的《样年华》拍了一年半，《2046》更是拍了五年之久。 他就是个慢工出细活的人，也不知道把剧本拿到是不是又改了又改？ 方明华心里感叹着，嘴上说道：“刘导，可以。” “明华，这次是我要拍，可别写那些文绉绉的台词。”刘镇伟提出自己的要求。 “行。” “还有，我也不要《大话西游》那种凌乱的时间线，星仔想突破的自己演技，我不需要，我只需要搞笑，无厘头！” “ok！没问题！” 方明华答应的如此痛快，这让刘镇伟又有些担心。 对方能写出自己满意的剧本吗？ 最近是怎么了？ 自从和这个明华合作后，老是患得患失？ 再说方明华挂掉电话后，也不禁摇摇头。 看来，有些历史是无法改变的。 这个《东邪西毒》和那个《东成西就》就是一对双胞胎啊。 也好，就写它。 方明华上楼到书房，给自己泡了杯茶，打开电脑就写起来。《东成西就》全名叫《射雕英雄传之东成西就》。 改编自金庸的小说《射雕英雄传》主要讲述了金轮国王妃与欧阳锋合谋毒杀国王篡位，却因未得传国玉玺而追踪至三公主处。 在一系列追逐和误会中，三公主得师兄弟黄药师、洪七、段智兴等人相助，与欧阳锋展开生死决战的故事。 这是一部典型的香江快餐式电影，从艺术角度上说根本什么营养，但就这部电影，取得的票房比《东邪西毒》高的多。 “情意绵绵刀”、“眉来眼去剑”、“干柴烈火掌”.梁朝伟设计的“香肠嘴”已经成为影史的经典造型，“香肠打包带走”的对白也成为影迷们津津乐道的经典搞笑桥段。 就这样写呗。 晚上，宋棠棠下班回来了，听到方明华说又在给刘镇伟写剧本，就有些好奇，到底写的什么？ 等上楼看到电脑里还没写完的剧本，顿时瞪大眼睛。 “明华，你写的这是什么呀？乱七八糟的，纯粹就是恶搞！一点也不好看。” “是吗？”方明华笑了笑，说道：“如果刘镇伟拍好，没准还要比王家卫拍的《东邪西毒》还要吃香。” “我不信难道观众都喜欢看这样的烂片？！” “宋棠棠同志，你不能只站在观众或者影评人角度看待电影，你应该站在投资人的角度看！” 听到方明华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她说话，宋棠棠却一脸倔强：“我不管，反正盛世影视绝对不会投资这样的片子！” 哎呦 “有个性！” 方明华一翘大拇指。 “讨厌！”宋棠棠嗔了句，又说道：“反正啊，我想把盛世影视办成像美国的米高梅！” 米高梅是美国好莱坞著名的电影公司，他有个很大的特点就是喜欢拍文艺片。 《魂断蓝桥》、《宾虚》和《热铁皮屋顶上的猫》《乱世佳人》等等。 可惜的是，到了二十一世纪，索尼公司以近50亿美元的价格将米高梅买下，结果最后还是破产，申请破产保护。 再后来，亚马逊收购米高梅，好莱坞市场上“卖身”多时的米高梅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接盘侠。 有些不吉利啊。 当然，方明华也没多说。 盛世影视不会没落到那个地步。 三天后，方明华写好《东成西就》剧本，寄给远在香江的刘镇伟。 刘镇伟拿到剧本一看。 卧槽！ 这简直就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 佩服，实在是佩服。 至于版权改编费，让蔡哥和金大侠谈去！ 二话不说，刘镇伟收拾行李，带着自己的助手兴匆匆直奔宁夏镇北堡。 兄弟，我来了！ 借你的场地，道具，借你的人，我要拍片了！ 据听说，镇北堡更加变得热闹了。 盛世影视在去年一共投资拍摄了三部影片。 《大话西游》好于预期，《纺织姑娘》更是一匹黑马，刚刚获得在申城举办的首届申城国际电影节金爵奖最佳影片，王全安成了和前辈张亿谋一样，改行当导演一炮走红。 但盛世影视投资张亿谋拍的新片《活着》，却似乎没什么动静。 (本章完) 第630章 “不用考虑，绝对不行！ 第630章 “不用考虑，绝对不行！ 其实，这部电影拍摄还是比较顺利的，在春节前杀青，五月初全部完成制作工作后，将样片送到电影审查委员会审核，等待发龙标。 按照有关政策规定：送审后的影片最后会得到“通过”、“修改后通过”、“修改后再审”、“不通过”四种回复。制片方根据反馈结果进行相应的修改完善。 但是这过去一个月了，却迟迟未得到结果，这让宋棠棠不免有些着急。 方明华劝她别着急。 历史上，这部电影一直没在内地公映，一个很重要原因是未经电影审查委员会审核通过就私自到戛纳参加评奖，违反了有关政策。当然还有就是影片中存在一些敏感镜头。 方明华这次写剧本的时候，就汲取了经验教训，在某些剧情处理上更加温和委婉了点。 应该审核没啥问题。 时间到了七月初，方明华一家四口来到燕京。 两个娃幼儿园毕业，九月份就要上小学了，所以夫妻俩决定带来燕京玩几天，再顺便看望孩子的太姥爷和太姥姥。 重孙子到来，两个老人高兴的不得了，特别是太姥爷，领着两个小孩经常去朋友家串门，实际上就是显摆。 方明华和媳妇自然要去见见老朋友，像史铁声、余桦还有西川和海子他们，当然也不会忘记去看看燕京的几处四合院——虽然常年不居住，但夫妻俩只要来燕京都要去瞧瞧，特别是位于什刹海附近的那一处，自从王梓离开燕京后，也没再租出去，但里面是可以住人的。 今天，小俩口就坐在四合院里，看着周围风景。 虽然在西京住的也是院子，但是和这处四合院还是有区别的。 呆在这里，总能感到一种浓浓的历史沉淀和人文气息。 “棠棠，这里也不错吧？干脆，我们每年在这住上一段时间如何？”方明华说道。 宋棠棠看着院子边那棵海棠树，和当初买下这处院子时候相比，已经长大许多。 她听了丈夫的话，随口说道：“好是好，可我工作忙没时间啊等我退休以后，我就我和姥姥姥爷一样，搬到这四合院里养老。” 额的神呐 那是多少年后的事情啊。 方明华无奈摇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宋棠棠背着包包里的大哥大响了，她拿出来站在海棠树下接听起来，过了会才走过来。 方明华发现她的脸色有异，关心问道：“出了啥事？” “刚才刘晓光打电话说，张亿谋拍的《活着》送去审核，到现在还没消息。”宋棠棠说道。 刘晓光是盛世影视的副总经理，《活着》这部电影出品发行由他具体负责。 “哦这部电影题材有些敏感，审核时间长点也正常，再等等。”方明华回答道。 “可是没时间了啊。” “没时间？”方明华有些不解：“急着上映？想和《大话西游》第二部同时上映争票房？不会吧？” “不是，我是说今年威尼斯电影节报名时间马上就要截止，再不送过去就来不及了！” 张亿谋拍的电影是准备参加今年威尼斯电影节的！ 历史上，这部电影是参加了94年的戛纳国际电影节并获得了评审团大奖、最佳男演员奖、天主教人道精神奖三项大奖。 但是由于这次拍摄提前几个月，在93年上半年完成，于是创作团队决定报名参加今年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 方明华听宋棠棠说过，今年的戛纳电影节在年8月13日举行，参加评奖的影片最迟在7月13日前送到戛纳电影节组委会，而现在今天是7月3日，时间已经是相当紧张，但现在审核结果迟迟没下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方明华问道。 “今天下午，公司高层召开了《活着》创作团队会议，刘晓光和张亿谋的创作团队经过商议，决定不等审批，直接拿去电影节参评，询问我的意见，我回答说我再考虑考虑，明天给他答复。”宋棠棠回答道。 “不用考虑了，绝对不行！”方明华突然提高嗓门。“啊？为什么？”宋棠棠很惊讶看着对方。 “这是谁出的主意？是刘晓光，还是张亿谋自作主张？！”方明华厉声问道。 “刘晓光在电话里没具体说。” “电话给我！” 方明华拿过宋棠棠的大哥大，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不是打给刘晓光，而是打给张亿谋。 电话很快接通，方明华用一种很轻松的口气说道：“亿谋，我是明华，我听说你们准备不经过审核通过，将片子直接拿到戛纳进行评奖？” “是有这么个意思。”电话那边，张亿谋回答也很坦诚。 “那我想问，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刘晓光的想法，还是另有人出的主意？！” 电话那边一沉沉默。 过了会，大哥大那边才传来张亿谋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明华，咱们是朋友，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吧.从《一个都能少》到《秋菊打官司》，以及后面的《红高粱》《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这些电影，国内、国外的大奖都拿了不少。” “说实话，我现在已经没有当初拿到大奖那种兴奋劲，到外国参加不参加电影节，拿不拿奖真无所谓，我现只想安安静静拍我喜欢拍的电影。” “可是，明华，一部电影不是我张亿谋一个拍的，是整个团队，你不想拿奖，别人未必不想，你不稀罕，别人未必不稀罕啊。” “我知道了，不过私自送片参评这事想都别想，这也是为你好。”方明华语气依旧轻松，但态度不用质疑。 “我明白，好吧，听你的。” “好好休息，耐心等待，实在无聊找几个朋友喝酒。” “嘿嘿.那就等你回来喽。” “行。” 两人聊了几句，挂掉张亿谋的电话，方明华又对宋棠棠说道：“帮我拨通刘晓光的大哥大。” 宋棠棠迟疑了下，但还是依照方明华的意思说了。 “刘总，我是方明华。” “你好，方主席。”对方的语气显得格外热情：“你找我，什么事吗？” “我听宋总说，你们不再等片子过审，准备直接拿去戛纳参展？坚决不能这么做，继续等待，而且，以后绝对杜绝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方明华的话干脆利落，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对方似乎也听出来了，过了下才问道：“方主席，这是宋总的意思？” 方明华看了一眼站在宋棠棠，回答道： “是我的，也是你们宋总的意思，她就在我身边，你需要和她通话吗？” “不用不用，可是，方主席，你考虑到另一个问题没有？”刘晓光说道。 “说。”方明华的声音似乎不带一丝情绪。 (本章完) 第631章 城门失火，就有可能殃及池鱼 第631章 城门失火，就有可能殃及池鱼 “盛世图书那边，余桦的《活着》已经出版，而且他们推广口号就是此书已经被著名导演张亿谋改编为电影，即将送往威尼斯电影节参评，冲击大奖，如果现在不拿去参奖，苏总那边怎么办？” “那不是你考虑的事。”方明华冷冷回了句：“按我刚才说的办，再见。”说完就挂掉电话。 宋棠棠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等方明华挂完电话，幽幽叹口气说道：“明华，刘晓光刚才说的也有道理，如果这部电影不送去参奖，会给苏斌那边图书销售造成很大的被动。” “还有，陈开歌拍的《霸王别姬》已经在戛纳电影节上获得“金棕榈奖。” 《霸王别姬》获得“金棕榈奖”！ 张亿谋和陈开歌，这对中国电影界同为第五代导演的领军人物已经开始较上劲了。 张亿谋靠着《红高粱》捧回柏林电影节的金熊奖，一时间风光无限，紧接着《秋菊打官司》《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三部佳作，后两部双双提名奥斯卡，《大红灯笼高高挂》还拿下威尼斯第48届国际电影节银狮奖。 陈开歌急了，先是改编史铁声小说《命若琴弦》，拍了一部电影《边走边唱》，获得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提名。 又再接再厉，拍《霸王别姬》，今年终于拿下“金棕榈奖——这是国人第一次获得这个奖项，算是扳回一局。 方明华听了反问了句：“张亿谋和陈开歌较劲暂且不说，如果不能按时送到威尼斯电影节，确实会给苏斌造成一定的被动，可是棠棠，你想过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怎么可能？” “如果这部片子未获国家有关部门批准执意拿到威尼斯参评，能否获奖先不讨论，我敢肯定的说，这部片子肯定拿不到龙标，无法在国内公映！” “另外，还有可能殃及池鱼，包括余桦的书，也有可能被封杀！棠棠，你也看过那部书，内容的尺度和敏感性要比电影大的多！电影局会封杀电影，出版署不会封杀你的图书？！” “更可怕的是，咱们盛世影视靠买别的电影厂的龙标，电视台的许可证生存的，游离在灰色地带，你以为上头那些领导都不知道？！只不过咱们拍的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艺术性、社会性都很不错，人家睁只眼闭只眼假装没看到而已。” “现在倒好，你竟然不把人家放在眼里私自拿片去参展.翅膀硬了啊？不给人家面子，人家会给你面子？封杀不封杀张亿谋不好说，但让你盛世影视关门，只不过一纸红头文件而已。” “别看咱们闹腾的欢，挣了不少钱，但我说句实话吧.无论在什么时候，资本在权力面前，屁的不是！” 方明华的话让宋棠棠耸然动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明华，你说的这些，我也考虑过，不过抱着一丝侥幸。” “侥幸？是不是认为如果这部电影能在威尼斯获奖，就是将功补过？上面就会原谅？” “嗯！”宋棠棠说出自己心里话。 方明华摇摇头。 “棠棠，你想的有些太简单了。” 宋棠棠感到不好意思，像个小女孩一样把头埋在方明华的怀里。 方明华抚摸着媳妇的秀发，也没再责备，心里想着这件事。 不仅是宋棠棠，这个时代的电影人，把能否在外国获奖看得太重。 获外国大奖，不仅仅是对电影艺术成就的肯定，还包括自身能获得名望、利益等等。 但方明华并不想过多说这事。 如果抛去当时的时代背景去评议甚至义愤填膺去责备这些事都是很可笑的。 “走，回吧，姥爷姥姥他们估计也回家了。”方明华轻轻说道。 方明华一家人在燕京呆了两周，后天准备返回西京，姥爷姥姥自然舍不得两个重孙。 宋棠棠保证，等明年暑假，那时候两个孩子再大点，来燕京多呆几天，她也很放心。 “棠棠，你可不要骗姥姥喽。”姥姥笑眯眯的，摸着摸着孙女的头发。 虽然孙女早就嫁人为妇，还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但在姥姥眼里，还是当年那个扎着蝴蝶结唱着儿歌，喜欢在北海公园划船的小女孩。就在这个时候，放在客厅里的大哥大响了，宋棠棠过去接听起来。 “什么？获批了？！好，好，赶紧把拷贝寄到威尼斯去！” “害怕时间来不及？那这样”宋棠棠沉吟了下：“和张亿谋联系，他们不是已经办好出国去威尼斯的签证吗？选派合适的人，坐飞机送过去！对，对，就这样，马上去办！” 在九十年代，电影的制作和分发主要依赖于胶片。一部90分钟的电影制作成胶片拷贝，胶片长度近3000米，需要5至6本拷贝，每个拷贝的重量可达25公斤，价值近万元。若有紧急任务，甚至需要连夜坐飞机送拷贝。 宋棠棠就采取这种办法。 方明华在边上听着，看着一脸兴奋的宋棠棠，等她打完电话，笑着问道：“《活着》过审了？” “对！刚才刘晓光打来电话，刚接到正式通知，过审了！我太高兴啦” 宋棠棠似乎有些得意忘形，竟然在客厅里跳起她最拿手的现代舞！ 红岩上红梅开 千里冰霜脚下踩 三九严寒何所惧 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 边唱边跳。 “妈妈跳的真好看！”蕊蕊拍起小手大声叫好。 女儿这一鼓掌，宋棠棠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跳了。 张亿谋的拍的《活着》顺利参加威尼斯电影节，仿佛是搬掉心头的一个大石头，宋棠棠整个人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蕊蕊，乐乐，明天妈妈带你们去吃麦当劳去！”宋棠棠笑着说道。 “噢噢.明天要去吃麦当劳喽，明天要去吃麦当劳喽。”两个孩子兴奋的在屋里跳起来。 自87年肯德基进入燕京之后，在去年（1992）年4月，麦当劳也正式进入燕京。 第一家店就在王府井与长安街交汇处，是世界上最大的一家麦当劳店，店内有31台收银机，据说第一天就有4万名顾客光顾！ 来燕京后，宋棠棠就带两个孩子去过一次，小孩子自然喜欢吃这玩意，去了以后就念念不忘。 可宋棠棠听在美国的表妹李丽说小孩子常吃这种快餐高热量东西不好，里面还有激素，吃多了会影响孩子发育，所以宋棠棠坚决不带孩子去。 现在终于又开恩了！ 本来宋棠棠打算下午带孩子出去吃，现在天气也是很热，但两个娃等不及非要闹着中午就要去，她只好答应了。 方明华对这玩意真不感兴趣，还不如宋棠棠的姥姥做的杂酱面好吃呢。 但媳妇带两个娃开开心心的，自己不能煞风景，当然得跟上。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宋棠棠就带着两个孩子出门，听说到饭点人特别多，还不如提前过去。 四人出了总政大院，打了的士直奔长安街，到了麦当劳店，孩子们看到门前蹲着的“麦当劳叔叔”，兴奋的往里面跑，宋棠棠赶忙跟上。 方明华当钱后也准备进去，这时候接到迎面走来一个男人。 “方主席！” 方明华扭头一看，竟然自己认识。 万通集团董事长冯仑！ (本章完) 第632章 冯仑的饭局 第632章 冯仑的饭局 “冯董，你好。” 两人握手。 “方主席，你来燕京出差？”冯仑问道。 “不是，是和媳妇带孩子来媳妇的姥姥姥爷家玩。”方明华解释了句，又问道：“你这是？回燕京办事？” “呵呵，也不是，我们兄弟几个撤回来了。” “撤回来了？” “对，这还要感谢你的铁哥们赵红军赵董！”冯仑正说着，宋棠棠从店里出来。 原来，她带两个孩子进去占位置，发现方明华一直没进来，就出来看看，却发现他在门口和一个男人聊天。 看到宋棠棠出来，方明华就笑着解释：“棠棠，这位是万通集团董事长冯仑，和红军一样也在海南做房地产，也是咱们的乡党。” “这是我媳妇，宋棠棠。” “宋棠棠？我听红军说过，盛世集团下的盛世影视老总，女强人啊。”冯仑说道。 “过奖了，冯董。”宋棠棠很矜持笑了笑。 “你们是带孩子吃麦当劳是吧？”冯仑看了看旁边的麦当劳店，明白什么。 “这样吧，方主席，你们带孩子去麦当劳，我就不打扰了，晚上我请你们夫妇吃饭！” “啊，不客气，冯董，不用了。”方明华婉拒。 “哎，方主席，你千万别和我客气，咱们可是一见如故！就在燕京饭店吧.晚上六点，我把万通几个兄弟都叫来，大家热闹热闹！” 方明华见推脱不了，只好答应了。 夫妻俩告别冯仑，两人一起进店。 “这个冯仑，在机关里呆过。”宋棠棠边走边说。 “呵？这你就能看出来？”方明华笑道，他就把冯仑经历以及如何在海口认识过程简单说了一遍。 “嗯看样子是个人才。”宋棠棠说道。 “那是的，晚上你去不去？”方明华问道。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晚上，五点五十五分，方明华打的赶到燕京饭店，他刚进大厅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冯仑，看样子是在等他。 上了七楼进了一间包厢，里面坐着五个年龄相仿的男人，方明华见过其中一人——上次在海口和冯仑一起来的王全功，其余四个没见过。 但看到他们的模样，也知道这就是“万通六君子”。 房地产的兴衰，以及后来地产商成了贪婪吸血的代名词，这个所谓的“君子”称号也成了贬义。 但是这个年代，这六个性格鲜明，各有所长的男人，共聚一堂，呼啸聚义，在海南开始了他们的地产生意，最终各自成为一方霸主。在中国改革开放后的商业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相互介绍、握手，方明华最后在冯仑边上。 “方主席，今天咱们不吃老秦人喜欢吃的陕菜，也不吃燕京菜，尝尝谭家菜，享受享受清朝那些达官贵人们菜肴。”冯仑笑着说道。 谭家菜是中国最著名的官府菜之一，谭家菜是清末官僚谭宗浚的家传筵席，因其是同治十三年的榜眼，又称“榜眼菜”。 方明华听说过，不过没吃过。 很快，菜陆续上来，黄焖鱼翅、清汤燕菜、草茹蒸鸡.全都是典型的谭家菜。 酒竟然是茅台！ 看来这一桌酒菜，冯仑了不少钱。 当然，看样子是在海南大赚一笔呗。几人边吃边聊，很快就说到在海南最近发生的事。 “方主席，我们这个几个兄弟，要恭恭敬敬敬你一杯。”说完，冯仑端起酒杯，其余几个也跟着站起来。 方明华略微有些惊讶：“冯董，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你们敬我什么？” “方主席，多亏了你，还有赵总，我们才能全身而退。”冯仑解释道。 “哦？”方明华心里明白什么，不过脸上还是一副假装不解的样子。 “方主席，先喝了这杯酒，再给你细讲。” 方明华只好干了，众人坐下听冯仑讲原委。 原来，赵红军和冯仑在海口认识之后，两人关系变得密切起来，没事经常在一块喝酒。 都是西京人，又都在体制内呆过，现在又都在海口搞房地产，共同话语很多。 不同的是，赵红军的盛世房产主要是抄地皮，而万通公司最的生意比较杂，地皮、楼.他们都干。 赵红军陆续买了一百多亩土地后，就再无动静，虽然地价一天一个价格，价格暴涨让人癫狂，但他并不为所动，抱着那一百多亩地，谁也不卖。 冯仑有时候开玩笑说他是貔貅，光吃不拉。 但是今年春节前，一直笑看海口房地产风云的赵红军突然动了，卖掉一块38亩的土地，冯仑知道后就问赵红军卖地原因，对方解释说集团属下的盛世影视因投资影视剧资金周转出问题，所以需要出售一块地解困。 冯仑也没在意，要知道现在海口的地价、房价好像坐了火箭，有能力都捂盘惜售，如果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卖地卖房。 等春节过后，赵红军的盛世房产又卖了第二块地皮！ 这立刻引起冯仑的警觉。 要知道，春节前赵红军卖的那块38亩的土地，虽然他并不知道确切价格，但那一片地价都在500万/亩以上，就按照500万一亩，那38亩就是1.9一亿！即便扣去乱七八糟的税费，倒手也有1.3个亿，拍什么片子也足够了。 但对方却又卖了一块！ 于是，冯仑专门请赵红军吃饭，直接上茅台，两人喝的醉醺醺的时候，赵红军吐露实情。 说这是方明华提前给他说好的，春节过后，不管什么价，就要抛售手中的地皮。 “我这次回西京，两家人在一块吃饭，明华又提到这事，说赚的差不了，该抛了。” “这么疯狂的玩法，国家迟早出大招收拾的，趁现在央企国企纷纷来海南，这是个全身而退的机会。他还说，美国著名投资家巴菲特曾经说过一句话，成功的投资者是那些能够在别人恐惧时贪婪，在别人贪婪时恐惧的人.老冯，巴菲特是搞啥的？” “好像是美国一个投资家主要是投资股市。”冯仑回答道。 “哦这炒股票和这炒地皮都差不多吧”赵红军说着说着，趴在了酒桌上。 “小姐，开间房，扶这位先生躺会。”冯仑大声吆喝，心里却暗暗心惊。 第二天早上回到公司，立刻召集五个弟兄，说了昨天和赵红军的对话。 大家经过一番讨论，觉得赵红军说的有道理，风险已经很大，决定全面收缩万通在海南的业务，逐步退出海南市场。 “就在上个月，国家发布了《关于当前经济情况和加强宏观调控意见》，全面紧缩银根，严格控制信贷总规模、削减基建投资、清理所有在建项目等这对于海南房地产简直就是釜底抽薪。海口房价应声回落，到处都是一片哀嚎遍野。” “幸运的是，我们已经清盘海南所有项目，返回燕京，否则哪有心情和你在这里喝酒？” 说到这里，冯仑有些感慨。 “冯董，别听红军说的我好像诸葛亮似的，能掐会算，我只是喝多了随口一说而已，就像今天这样.我可不懂做生意。”方明华微笑回答。 “其实，当初我们听了赵总这话，心里也是泛起嘀咕.明华是个作家，没见过他做生意啊。”王全功插话进来，笑着说道：“但潘石屹的的做法证实了你的判断是对的！” “什么做法？” (本章完) 第633章 632发大财了！ 第633章 632发大财了！ 这时候潘石屹接过话茬说道：“方主席，当时我和全功都不太相信，后来我想了个法子。” “我认识海口规划局一位处长，就借着查资料的名义找到他，最后翻到一组数据，海口人均住房面积已经到了50多平米！你猜燕京多少？” 潘石屹说着，伸出右手比划了下。 “才八平米！当时就吓了我一大跳，这泡沫也太大了吧？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而且很快！所以大家认为你判断对的，我们就立刻撤资。” 听潘石屹说完，方明华笑了笑，用开玩笑的口气问道：“潘总，你当时不会空手去吧？提没提几斤桔子？” “桔子，提什么桔子？”潘石屹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方主席，你开玩笑呢。那些都是手握重权的处长，在乎你几斤桔子？！没有一条龙服务能让你看？那可都是保密数据！” 原来如此 方明华恍然，自己是被来到这时代之前网上流传的段子给骗了！ “方主席，这次你算是帮了我们大忙。”冯仑这时候又说话道：“我们不仅能全身而退，还赚了一笔，我们几个准备在燕京发展，将来你在燕京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谢.你们继续搞房地产？呵呵，将来如果我在燕京买房，一定找你们。”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没问题，绝对成本价卖给你，不赚你一分钱！”冯仑甚是豪迈：“来来，现在我们都是朋友，来干一杯！” “干！” 大家共同举起酒杯。 吃完饭，冯仑又提议去卡厅唱歌，方明华执拗不过一直玩到晚上11点才回到总政大院。 方明华进了小院，是宋棠棠开的门，姥爷姥姥以及两个孩子都睡了，方明华蹑手蹑脚进去，又洗了个澡这才躺在媳妇身边，把今天吃饭过程简单说了遍。 “哎呦，明华，海南房地产结局果然如你所料.喂，你是不是能掐会算？”宋棠棠躺在丈夫的怀里笑着说道。 “瞎说。我又不是诸葛亮。文人嘛第六感比较强”方明华搪塞道。 “不对吧，人家说女人第六感比较强！” “差不多吧.好了不说这个。”方明华换了个话题：“估计红军也快回西京了。” “哼，当初红军从盛世影视抽走资金，害的我差点揭不开锅，这次赚钱了，一定要加倍补偿盛世影视！”宋棠棠说道。 “呵呵，这你找他说去，我不管公司内部的事。” 方明华夫妇带着两个孩子坐火车回到西京的家，第二天晚上赵红军就来到他家。 穿着一件衬衣，带着墨镜，活脱脱的港商打扮，车也换了，竟然还是一辆黑色奔驰s600! 就是大名鼎鼎的虎头奔！ 卧槽！ 这辆车方明华偶尔看过在车行看过价格，落地价在160万左右！ 看到方明华略带惊讶的目光，赵红军很是得意：“这是我私人买的，我那辆破皇冠咋就想换了，要不，你也来一辆？” “我那辆越野车买下没几年，换什么车？”方明华笑骂道：“我可不像你这么显摆。” “开辆奔驰算啥？小case，哥现在可是亿万富翁！” “看你拽的，赶紧进来。” 两人进了院子，方明华关好大门，然后才到客厅，宋棠棠正在看电视，看到赵红军进来就招呼了声，开起玩笑：“红军哥，看你这春风得意的样子，发财了？”“那当然，发大财了！不过不是我一个人，是咱们都发大财！”赵红军嘿嘿一笑：“两位，173亩土地全部脱手，均价521万，销售额达9个亿！扣除成本以及各种税费，净赚将近6个亿！你们说，是不是发了？！” “红军哥，财务帐都做好了吗？”宋棠棠插了一句。 “全部做好了，我已经带回来，明天你去公司看。”赵红军回答了句，又扭过头问方明华。 “你说，怎么分红？” “你说吧？我无所谓。”方明华笑道。 “我想这样，赚的钱还是要用于公司的发展上，无论是盛世图书、盛世影视甚至成立别的公司，都需要钱，咱们两个股东，每人分红两千万怎么样？也够咱两哥们一阵子。” “两千万扣除个人所得税也就1600万，我拿出一半补充到文学基金会里。”方明华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至于公司内部如何用好这笔钱，我想近期召开个高层好好商量.明华，你有什么指示？”赵红军说道。 “我指示个锤子.我说过，我是不过问公司内部的事情的。” “那行，等我们商量好，让棠棠拿回来让你看看。”赵红军说了句，突然想起什么：“明华，我想把海口的盛世图书公司搬走。” “你要离开海南？” “对，苏斌也是这意思，海口经过这一折腾，没有个十年八年缓不过气来，地方还是有些偏僻，所以我想把公司搬到申城，在浦东买块地，修一栋楼房。 “浦东？红军，你是不是借着国家开发浦东，又想在申城玩房地产？”方明华微微感到惊讶。 赵红军却摇摇头：“我不玩房地产了，我准备把盛世房产公司注销掉。” “呵？红军，我在燕京碰到冯仑那帮人，他们准备在燕京继续搞房地产。” 方明华说着，就把偶遇冯仑，请他吃饭的事情简单说了遍。 赵红军听了哈哈大笑：“冯仑这小子，哈怂一个，为了套我话，竟然灌醉我！其实，不是我觉得他这人和我投缘，又是乡党，我会给他说那些话？别说你拿茅台，就是拿什么洋酒拉菲，也从我嘴里套不出半句话！” 哎呦 方明华本来想找个合适机会说导他几句，别酒后嘴都把不住，看来自己多想了。 “明华，棠棠，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再搞房地产吗？”赵红军突然问道。 “是不是没有像海口这样发暴富的机会？”宋棠棠娇笑道。 赵红军却摇摇头：“虽然做房地产，不会有像海口这么一夜暴富，但是发财的机会还是有的，而且我感觉未来中国二三十年内，房地产绝对是生产财富最快也是最猛的的行业之一。” “那你为什么不做？” “其实，我当初是有这个想法的，什么图书出版、影视生产，哪有搞房地产赚的钱多？但直到我去深圳亲眼看到一件事，改变了我的想法。” 赵红军点上一支烟，讲起了他亲眼所闻。 (本章完) 第634章 《钢的琴》作品研讨会 第634章 《钢的琴》作品研讨会 “我有一次去鹏城，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其中一个也是搞房地产开发的，提到这事，别人都羡慕现在搞房地产赚大钱，可他叹口气说其中难事谁知道？” “搞房地产就要征地吧？农田倒好说，最害怕就是类似城中村的，不好搞的很，低了百姓不同意，高了自己受不了，再拖下去这项目就要黄。你都的采取别的见不得光的手段.。” 赵红军说了一大堆所见所闻，听得宋棠棠震惊不已。 最后房间里一阵沉默。 过了下，方明华拍了拍赵红军的肩膀：“其实现在这样挺好，钱是挣不完的，咱们搞好图书出版和影视生产这两大块就行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给社会多创造点精神食量嘛，嘿嘿。” 从海口回来的赵红军没呆几天就赶往申城，在浦东新区找合适的地方修建盛世图书出版大厦。 宋棠棠带着盛世影视的工作人员，出入于西京的计委、城乡建设局、土地局等部门，准备在南郊电视塔附近修建属于盛世影视的摄影基地。 方明华也没闲下来，不日又要赶往燕京，他的长篇小说《钢的琴》研讨会将在燕京举行。 《钢的琴》是一个月前由盛世图书和海南出版社联合出版的，作为“布老虎丛书”系列第四部作品隆重推出。 按照苏斌的宣传规划。除了要在燕京、西京举办签名售书活动外，还有一个重头戏就是在燕京举办一场作品研讨会。 在这个年代，有名气的作家在出版书籍后，总是会开一场作品研讨会，邀请一群文学评论家来点评一番，再在各家媒体发几篇新闻稿，扩大作品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盛世图书打造的“布老虎”图书精品系列前两部《白鹿原》《废都》都分别召开了作品研讨会。 特别是陈中时的《白鹿原》，与会代表认为“这是一部划时代的巨著。”参加会议的《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叫陈早春，是鲁迅研究专家，对这部小说更是盛赞不已，曾经在《人民日报》上公开撰文分析这本书的内容与写作技巧。 虽然书中一些情色描写引起某些人的非议，但没有成气候，反倒加速这本书的脱销，这让包括盛世图书和陈中时在内，都长吁了一口气。 《钢的琴》作品研讨会是在中国现代文学馆内召开。 这个年代，现代文学馆还没有搬迁到朝阳qu芍药居，还是在西三环路万寿寺西院。 万寿寺这个地方看似荒凉，其实也有点文气。东面有条古道，古道旁残留着几块古碑，字迹已经模糊了。北边新建的中国剧院很漂亮，晚上总有一些节目在剧院上演。 方明华赶到的时候，盛世图书的苏斌作为组织者早就到了，被邀请的人还不少，鲁迅文学院教授、著名文学评论家何振邦、雷达、作家王濛、现代文学馆时任馆长李准等十余人。 李准也是著名编剧、作家。创作的长篇小说《黄河东流去》获得了第二届茅盾奖。 当然还有记者。苏斌这次请到了《人民日报》记者，这可是国内第一大官方报纸，可见对这次研讨会的重视。 会议进行了一天，在会上，与会代表从不同角度评价这篇小说，盛赞是以后现代主义写作手法来描写现实生活，认为这是一部难得的反映当下社会生活的佳作。 小说在叙事结构方面，采用了双线索叙事手法，围绕“钢琴”和“烟囱”这两个时而具体时而抽象的意象展开，逐步将个体意愿深化为一部工业时代的挽歌。 这种叙事手法不仅打破了常规，而且通过“钢琴”这一显性线索和“烟囱”这一隐性线索的交织，展现了工业时代的社会变迁和个人命运的波折。 到了下午，讨论基本结束，会议室的气氛就显得活跃起来，大家三三两两开始说着闲话。 所谓闲话也基本上是与文学有关的，大伙聊起这两年文坛上的一些作品，就听到何振邦笑着说道。 “今天，我参加了明华《钢的琴》的作品研讨会，前段时间我还参加了贾平娃和高建群的新书作品研讨会，去年还参加了陈中时写的《白鹿原》研讨会，把我忙的.” “我说明华，你们秦省人可是来势汹汹，怎么都在写长篇？好家伙，是不是想来个挥马东征呀？” 这时候王濛插话进来：“何教授，如果说东征，人家秦省这应该是第二次，我记得八七年左右，明华出版了《闯关东》，贾平凹写了《浮躁》，陆遥更厉害，写了一部《平凡的世界》，文坛上戏称为“秦军东征”。” “这次更厉害，人数更多，我估计他们不仅是东征，而且准备马踏六国啊。” 大伙听了都笑起来。 的确，进入九十年代后，秦省的作家们更是异军突起，去年陈中时以一部《白鹿原》震惊文坛，后来秦省作家们又陆续出版了多部长篇小说： 贾平凹的《废都》、京夫的《八里情仇》程海的《热爱命运》高建群的《最后一个匈奴》，最后一部则是方明华的《钢的琴》，在文坛引起轰动。 方明华听了当然要谦虚几句，心里也挺高兴，可惜的是这一次少了陆遥，还在家埋头写那部《崩溃》呢。 大家都是活跃气氛随便聊聊，但是说着无意听着有心，被参会一个人给记下了。 她叫韩小卉，是一名报刊编辑也是小有名气的散文作者，另外还有一个身份《光明日报》记者！ 会议结束后，《ren民日报》就在第三天的“文学理论”版面报道了这次昨天研讨会的消息。 韩小卉当然看到了，写的相当不错，但是她觉得还缺少点什么。 方明华的这部《钢的琴》写的确实好，但这两年秦省作家的佳作也不少吧？ 她记得，87年那次，秦省三名作家出版了三部作品，虽然数量比较少，但两部都先后获得茅盾文学奖。 这次更猛，一口气出版了六部！ 谁知道以后这里面会出现几部矛盾文学奖，还有新成立不久的世界华语文学奖？！ (本章完) 第635章 634秦军二次东征！ 第635章 634秦军二次东征！ “秦军二次东征！”这题目要比《人民日报》上那篇报道更加新引人的眼球吧？ 就这么写！ 很快，一篇新闻报道出现在《光明日报》第二版头条上。 “燕京、海南四家出版社陆续推出秦省作家六部长篇力作：《白鹿原》《废都》《钢的琴》《八里情仇》《热爱命运》《最后一个匈奴》文坛盛赞：秦军第二次东征！ 文章中，先是介绍了87年秦省作家出版的三部长篇小说以及取得的文学成果，当然重点还是这六部小说。 这么劲爆的题目立刻爆了京城的文学圈！ 不过方明华并没有注意到这篇新闻报道，会议结束后他并没有返回西京，按照盛世图书的安排，趁热打铁，展开巡回签名售书。 第一站就是燕京。 这次签名售书活动，没有放在传统的新华书店，而是在新开张不久的海淀图书城籍海楼上。 海淀图书城，说是“城”，其实只是周围几层不太高的楼房围成的一个巷子，一条南北走向的步行大街。 大街南头是一个中式牌楼，牌楼上的“中国海淀图书城”七个字是原国家领导人的题词。 方明华的售书地点在一家叫做“会文书店”的店里。 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早上九点，方明华从总政大院赶到图书城里的中国书店，就看到已经排着长长的队伍，他也见到这次巡回新书签售活动的组织者——盛世图书的副总经理戴嘉利。 方明华认识戴嘉利好几年了，当初自和赵红军下海南，创立海口盛世图书，偶遇“闯海”的戴嘉利，还是方明华介绍姑娘加盟盛世图书。 姑娘也挺能干，现在坐到公司副总经理的位置。 方明华在戴嘉利的陪同下，进了书店，和书店老板握手，老板姓刘很是热情，笑着说幸亏我和戴总是燕京外院的校友，这才争取到在这里签名售书的机会。 方明华扫视了一眼，这才发现店里张贴着两张签名售书的海报，一张画着一个巨大的钢琴，旁边还有几行字：著名作家明华最新力作：《钢的琴》。 还有一句刊首语：“在没有英雄的年代里，我只想做一个父亲。” 这张海报方明华看过，很满意。但第二张海报和当初戴嘉利给的自己的样品内容发生变化。 只见上面豁然写着：“秦军二次东征！ 下面还有一行略小的字：文坛秦军首次东征，明华任先锋，首先推出《闯关东》惊爆文坛。 数年后，秦军再次东征，文坛又掀波澜，明华殿后，以最新力作《钢的琴》为这次”东征“画上完美的句号。 看到方明华略显惊讶的表情，戴嘉利赶忙解释：“明华老师，前天《光明日报》一位记者写了一篇新闻报道题目叫“秦军二次东征！”介绍这两年内你们秦省作家包括您发表的六本长篇小说，我觉得这个提法很有意思，就临时策划，换上这新海报。” 哎呦，《光明日报》的记者真的写了？ 在历史上，文坛上秦军东征只有一次，这次竟然来了个二次东征？ 但不管怎么说，两年内一个省突然出现六部长篇小说，而且都比较有份量，这确实是文坛上前所未有的事。 而且这姑娘眼光敏锐。 不管这叫法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但从宣传推广的角度来说是个很好的噱头，方明华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聊了几句后，售书签名开始。 其实这是一件很费体力的事，不停的重复着写同一个名字，到最后自己看着自己的名字都烦。 不过方明华习惯了。 时代变了，现在不是八十年代初，那时候只要是本书，管你的谁写的，好的坏的，不管是中外名著还是路边小摊上粗制滥造跑马书(画的三分象人七分象鬼又无景无色的垃圾小人书），都有人看的津津有味。现在可选择的余地太多，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当然再过若干年，网络时代到来，对于实体书店实体书，那都是灭顶之灾，至于严肃文学. 想想，这个年代还是不错的，方明华一边心里胡思乱想，手上却不误事，龙飞凤舞。 中午就在图书城外面找个餐馆简单了顿饭，方明华回到书店继续工作，一直到下午快六点。 签名结束的时间已经到了，排队的还有十几个，方明华活动活动右手腕，强忍着想把笔扔掉的冲动，坚持着，直到最后一个人拿着新买的书站在他面前。 方明华抬头看了一眼。 一个男人，留着偏分，眼睛小小的，透露出一丝桀骜不驯的表情。 “余桦？！” “我说你小子，来凑什么热闹？”方明华笑骂道。 “我是来书城买书，听说你在这里签名售书，所以就过来了。”余桦笑着解释。 “行，行，”方明华说着在书上迅速签上自己的名字。 “明华老师，晚上有安排不，没安排的话到我家去，让我媳妇炒几个菜，咱俩喝两杯。”余桦发出邀请。 “好啊，你和陈虹结婚，我还没去过你们家呢，走一块。”方明华做出决定。 方明华告别戴嘉利和书店老板，和余桦一块挤公交车赶往他家。 余桦依旧住在团结湖附近，两人赶到他住的出租屋已经是七点，陈虹见方明华的到来也很高兴，立刻进了厨房做饭。 方明华坐在客厅沙发里，扫视了下房间。房间面积很小，家具也很简单，但收拾的干干净净，看来女主人很勤快贤惠。 他看着余桦开起玩笑来：“余桦，你还住这里？委屈了人家陈虹，也不换个好点的地方？我听说丰台正在建设一个方庄小区，那可是燕京第一个整体规划的住宅区域，地理位置也不错，位于东南二环，你不去看看？” “不瞒你说，我和陈虹已经去看过了，问题是：没钱啊。就说买个三室一厅90平米的房子吧，单价3000一平米，至少也需要27万多块，我现在哪有多么多钱？” 说到这里，余桦叹口气：“房子倒也不急，我现在担心的是我那本书。” 余桦的《活着》已经在三月初正式出版，不过销售并不理想。 这已经四个多月过去了，根据盛世图书的最新数据，销售量不到5000本。 这与余桦是年轻作家有关，当然业余盛世图书对此书的推广宣传不无关系。 除了把张亿谋改编成同名电影，即将参评威尼斯电影节这个作为一个嘘头之外，并没有搞其他的宣传推广活动。 “布老虎丛书”其他三部书推广都搞得轰轰烈烈，唯独他这本书悄无声息，连个作品研讨会都没开。 方明华知道盛世图书的舒斌在等一个结果。 等张亿谋拿到威尼斯电影节参展的同名电影，是否能获奖？ (本章完) 第636章 老秦人也会炒作了！ 第636章 老秦人也会炒作了！ 余桦本人心里也明白。 盛世图书对他这本书推广的一切宣传活动都是围绕张亿谋拍的电影在威尼斯电影节上拿奖展开。 但越到后面，越临近威尼斯电影节的开幕，余桦就越紧张。 如果张亿谋的电影真获不了奖，怎么办？！ 方明华自然明白余桦的患得患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余桦，你担心个啥？张亿谋参加国外三大电影节，哪一次是空手而归？只不过是获得什么奖而已，如果能获金狮奖，你小子马上也跟着发了！” “托你吉言。” 余桦回答了句，但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不信。 方明华也没再纠缠这个问题，一切用事实说话吧。 “喂，余桦，急着买房不？钱不够，我借给你些。”方明华又关心说道。 “不用不用，也不急，过上一两年再说。”余桦说道。 虽然他很渴望和新婚妻子住上新房，但他更渴望住的是自己挣的钱买的房。 在余桦家吃了顿饭后，方明华就打的返回总政大院，第二天又去位于王府井的新华书店签名售书，结束之后就和戴嘉利等盛世图书的工作人员一块乘火车返回西京。 到了西京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不过方明华并没有住酒店，而是直接回家，打开院门之后，宋棠棠从客厅里出来，赶紧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一脸娇笑：“夫君，东征回来啦？” “你也看了《光明日报》？”方明华反问道。 “不是《光明日报》，是咱们的《秦省日报》，《秦省日报》全文转发了《光明日报》记者的新闻稿件，而且还在省电视台作为新闻报道这件事呢。” 哎呦搞的这么轰轰烈烈？ 这年头，看《光明日报》《秦省日报》的普通老百姓并不多，但看电视，看新闻可多的很。 这么一宣传，原本只是文坛内部玩的，一下子出圈了。 原来秦省的宣传部长叫王巨才，毕业于秦省师范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曾经当过报社记者、编辑，长期从事文化宣传工作，对文学界的一举一动都很关注。 他看到《陕军东征》这篇文章后，立刻敏锐的感觉道，这是一个宣传秦省文学和作家的大好机会！立刻大笔一挥，批示要求由《秦省日报》全文转载。 并且批转给省广电局，作为一条新闻在电视台播出！ 省报转载了，各个地级市报刊跟着转载，省电视台报道，各市电视台也当然不让，一时间“秦军东征”成了当下老百姓热门话题。 这让方明华始料未及。 “我听白苗说，省电视台还想制作一期节目，将你们六位作家召集在一起，搞个访谈什么的，谈谈自己的创作感想现在就等你回来啦。”宋棠棠说道。 哎呦 一向老实憨厚的秦省人，也知道炒作了。 方明华看着笑语盈盈的妻子，突然在她耳边说道：“嘿嘿夫君我东征归来，现在要征服你！” “讨厌！一身臭烘烘的，先去洗澡！” 在西京的售书签名活动，继续进行。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方明华早早起床，先去朝阳门外吃了碗胡辣汤，然后开车直奔边家村附近的学城书店。 西京签名售书第一站是在雷学城的学城书店里进行。 这几年，雷学城专心经营自己的书店，已经成为西京城内最大的一家民营书店，不仅有四间门面房，而且书店后院——原本是媳妇吴梅梅家的院子，现在也被开辟出来作为书店的一部分，放置桌椅，配上清茶，放着优美的音乐，供读者买完书后看书休息用。 书吧的雏形诞生。方明华驱车赶到书店，就看到书店门头挂着一条红色横幅，上面写着“热烈庆贺秦军东征之主将明华老师在我店签名售新书。” 书店门口已经排起长队，方明华是从侧门进去的，戴佳利带着盛世图书的工作人员以及雷学城都在。 都是熟人，不用客套，简单聊几句，方明华就进入工作状态。 中午休息，大热天的也没啥胃口，于是大家都在外面一家小吃店吃了秦省“三件套”——凉皮、肉夹馍、冰峰。 完了回书店休息会。 书店里还是有读者的，为了不打扰读者看书，雷学城专门给方明华和戴佳利安排一个空房，大家吹着风扇，喝茶闲聊。 或许是书店效益好，方明华发现雷学城准备的茶也变得高级起来，今天喝的是川省的竹叶青。 扁平光滑，翠绿显毫，形似竹叶，色泽嫩绿油，虽然都是绿茶，和方明华常喝的龙井还是有一定的区别。 龙井则滋味鲜爽，清香悠长，回味甘甜，而竹叶青口感清爽醇厚，略带苦涩，回味悠长，很适合夏天消暑。 三人自然谈到文学，谈到现在文坛上最大的话题秦军东征。 雷学城坐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侃侃而谈。 “秦军东征共六本书，我觉得这里面写的最出彩的当属《白鹿原》《废都》和《钢的琴》。” “那从图书市场销售角度呢？”戴佳利提出一个问题。 “别的城市我不太清楚，但西京的图书销售市场上，还是这三本书。”雷学城说道：“我敢说，今年西京文学书籍的销售冠军，应该就在这三本之内。” “雷老板，那你认为，哪本书最终会获得销售冠军？”戴佳利追问了句。 雷学城沉吟了下笑着说道：“我个人意见啊，明华这部书写的相当不错，而且写的是当下社会发生的一些事，很容易一起共鸣，但吃亏在发行太晚，这半年过去才出版，肯定影响整年的销售数量——当然，后来居上也有可能。” “得得，学城，咱们是朋友，你没必要吹捧我，实事求是点。”方明华笑骂道。 雷学城听了笑了笑继续说道：“如果除了《钢的琴》，我觉得应该《废都》销量略胜一筹。” “为什么不是《白鹿原》呢？是因为是去年十月份发行的，到了今年销售乏力？还是因为写的不如《废都》？”戴佳利反问道。 “不不，单从文学性而言，我个人认为《白鹿原》还是高于《废都》，但《废都》有自己的优势：写的的是当下！更重要的是他书中一些敏感情节很吸引人的眼球不瞒你说，来我们店里买这本书的男青年居多。” 对于雷学城对废都的评价，戴佳利当然认可。 要不是方明华提前叮嘱过对这本书的宣传，别以那些情色故事做噱头，或许在推广上更会大做文章，效果也许会更好。 “我现在担心一个问题。”雷学城话锋一转，突然说道。 “什么问题？” “是关于《废都》的你们等着，我给你们看样东西。”说完雷学城转身出了房间，没过多久就拿出一份杂志：《文学评论》 上面霍然刊登着一篇文章，是对《废都》的点评。 燕京大学教授孟繁华《拟古之风与东方奇观》：“《废都》是明清文字遗风的拙劣承结，是典籍拼接的一个范本……书中流露出的破灭之言与时下没落知识分子的心态不期而遇，是它获得喝彩的最佳理由。” 言辞之激烈，简直令人咋舌。 (本章完) 第637章 636所谓人红是非多，书红了也一样。 第637章 636所谓人红是非多，书红了也一样。 “如果批评文章过多，势必会影响这本小说的风评，进而影响销路。”雷学城笑道：“秦军东征这六本书里，《废都》文学价值不一定是最差，但风评却是最差的。” “这个，明华老师在这本书还没有出版前就提醒过我们，出版后要注意这本书社会反响。”戴佳利倒也没感到多少惊讶：“我们公司内部已经做过预案。” 说完，戴佳利从自己背着的包包里拿出一部大哥大，站在一边打起电话来。 “刘主任啊，我是戴佳利，你们看到《文学评论》燕京大学一个叫孟繁华教授写的批评《废都》的文章了吗？你们仔细研究研究，针对他的观点进行反驳。” “还有，马原老师你联系上没有？当初在作品研讨会上他非常看好这本书，能否让他写一篇评论？” 方明华自然认是认识马原的。 中国当代“先锋派”小说的代表作家之一，1985年发表了小说《冈底斯的诱惑》和同年刘索拉发表的《你别无选择》，正式掀起了内地先锋文学的狂飙。 方明华在学城书店售书签名活动结束后，第二天又移师到钟楼新华书店，至此，整个签名售书活动全部结束。 “秦军东征”名气越来越大，几本书的销量也是水涨船高。 所谓人红是非多，书红了也一样。 文坛上的批评文章也逐渐多了起来，特别是贾平娃的《废都》几乎成了众矢之的。 申城学者程德培，他先后撰文《莫非批评界也被“批租”？》《一不小心搞出一批“史诗”》，表达对《废都》强烈不满。 《红楼梦》英译者杨宪益打油诗《有感》：“忽见书摊炒《废都》，贾生才调古今无。人心不足蛇吞象，财欲难填鬼画符” 其中以十位青年批评家、名校学子研究生批评语气最为激烈 李书磊认为《废都》“径直地投合了文化大众阴暗而卑微的心理”“压根就没有灵魂”“其俗入骨”。 陈晓明说：“贾平娃披着‘严肃文学’的战袍，骑着西北的小母牛，领着一群放浪形骸的现代西门庆和风情万种欲火中烧的美妙妇人，款款而来，向人们倾诉世纪末最大的性欲神话” 韩毓海称贾平娃“沦为教猫拿鼠的可笑之举和为虎作伥的文化同谋了” 一时间，山雨欲来风满楼，大有将贾平娃用唾沫淹死的架势。 当然，秦省文坛的作家们也不敢示弱，纷纷写文章给贾平娃帮腔打气，作为书籍的出版方的盛世图书也没闲着，在暗地里组织青年学者、高校中文系的研究生写文章赞扬此书。 方明华也写一篇评论发表在《小说评论》杂志上力挺。 “最近一段时间，关于小说《废都》的批评不绝于耳，文学评论本来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但最近围绕《废都》这些评论，不难看出，这些观点早已超出文学艺术的范畴，而是居高临下的道德审判。” “今年是1993年，改革开放已经十多年了，很多西方小说都引入了中国。比如《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早在88年就于国内公开出版，并对贾平娃、陈中时等人的创作产生了直接影响。现代主义的经典著作《尤利西斯》，也对布卢姆和摩莉的性意识进行了深入描写，这部书也早就在国内公开出版。” “我想问的是，这些批评者认为西方的作品写性就是为了更好地塑造人物形象进而全面展示人性、探讨人性，而中国本土的作家涉及到此类描写就是低俗、直露、没节操呢？” “贾平娃写的《废都》，就如某位大嫂穿了旗袍出门，我们不但要说衣服不好看，还要想想她的动机是什么，是不是想要勾引谁……当然，我说现在中国对文艺只有这样一种标准，那就是恶毒的诽谤。” “我想说的是，一些外国作品将是传世之作，那就不是用现世的标准、道德的标准来评判的。这种标准从来不用之于中国人。由此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在文学艺术的领域，外国人可以做超越人类的事业，中国人却不能。” “在文学艺术及其他人文的领域之内，某些人采用不同的标准，就是对外国人的作品，用艺术或科学的标准来审评；而对中国人的作品，则用道德的标准来审评。这种现象，我称之为“双标。” 这篇评论可谓辛辣之极，直接上升到国家之间，东西方文学之间，顿时批驳的那些人哑口无言。 都想占领道德制高点？ 好吧，看谁站的高！ 今天是8月28日，立秋已过，西京的天气开始变得不那么炎热，特别是昨天下了一场雨，今天显得凉爽无比。 今天方明华家比较热闹，来了好几个人。 张亿谋、葛优、巩俐、赵季平、杜媛、吕乐。这些人都是《活着》电影的主创团队。 原来，《活着》在今年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上和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执导的电影《蓝白红三部曲之蓝》，共同获得本届电影节最高奖“金狮奖”。张亿谋凯旋归来，盛世影视在西京召开了《活着》电影庆功会邀请省市有关部门领导参加，同时还召开了《活着》电影研讨会。 作为私人关系，宋棠棠还专门邀请团队里主要人员到自己家做客，炒上一桌菜，直接上了茅台，大家开心聊天。 这里面，张亿谋经常来方明华家，自不必说。 巩俐是张亿谋电影的御用女主角，两人现在关系暧昧，而赵季平他们三又是张亿谋电影创作团队的核心人员，都是西京人，盛世影视投资张亿谋拍的好几部电影和电视剧他们都是创作团队的核心，方明华和宋棠棠都比较熟。 唯独葛优是第一次和张亿谋的团队合作，又不是西京人，显得有点陌生。 为此，方明华还多给他倒了几杯酒，嘴上自然是表示恭贺，可心里却想的是，有点可惜了。 历史上，这部电影是参加法国戛纳电影节的，获得戛纳国际电影节评审团大奖，相当于电影节的二等奖。 但同时，葛优获得了最佳男演员奖！ 而这次，或许是威尼斯电影节评审团给了《活着》最高的金狮奖，并没有再给葛优最佳男演员奖，只获得提名奖。 少了一个影帝呀 所以，方明华要多给葛优倒两杯心里表示歉意。 大家在饭厅边吃边聊，正热闹着，突然听到院门外传来门铃声。 “我去看看，是谁来了。”宋棠棠说完赶紧走了出去。 “估计是我家两个娃被送回来，这马上就要开学上小学了。”方明华笑着解释了句，又招呼大家吃吃菜。 没过几分钟，宋棠棠匆匆返回低声对方明华说道：“是平娃过来了。” “平娃？让他进来嘛，一块来喝两杯。”方明华说着也出了饭厅，就看到贾平娃站在院子大门口，脸色不太好看。 “贾哥，进来啊。”方明华笑着招呼。 “我听棠棠说，今天你们家有客人？”贾平娃问道。 “张亿谋拍的《活着》不是获威尼斯电影节大奖了嘛，我们就请几个主创人员一块吃个饭贾哥，一块吃，张亿谋、赵季平等你也认识。” “不了，不了。”贾平娃婉拒：“既然你有客人，那就算了，改天我来。” “贾哥，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到底发生了啥事？”方明华关心问道。 “还是我写那本《废都》惹的祸，早知道如此，我日妈的都不写了！”贾平娃爆了句粗口。 看样子他这段日子不好过啊。 方明华想了想，说道：“走，去我书房，给你泡杯茶，消消火。” “那你的客人？” “有棠棠呢，没事。” “那行。” 贾平娃答应了。 两人上了二楼，方明华给贾平娃泡了一杯龙井茶，然后说道：“贾哥，我早就给你说过，让你有心理准备，你这本小说捅了文人的马蜂窝，人家不骂你才怪。” “骂就骂呗，我也忍了，可你看看这个。”贾平娃从夹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杂志递给方明华。 “看看，这王硕算什东西？！” (本章完) 第638章 637“ 他倒霉的日子就快到了！” 第638章 637“ 他倒霉的日子就快到了！” 原来还是《文学评论》。 上面赫然刊登了王硕的一篇文章，是评论《废都》的，其中一段是这么写的： “贾平娃装神弄鬼玩笔记小说的路子多可笑。那跟吹他的小气候有关系。贾平娃的早期商州系列还好，但《废都》完全是扒厕所的东西，他真是颓废到无聊的程度，就别冒充“大家”了。” “扒厕所的东西！”这句话深深刺痛了贾平娃。 王硕这两年火的很。 就在去年，华艺出版社出版了四卷一套的文集《王朔文集》，分别是《王朔文集：纯情卷》《王朔文集：矫情卷》《王朔文集：谐谑卷》《王朔文集：挚情卷》，开创青年作家出文集潮流的先河。 同样，也是给的版税！ 另外电视剧《编辑部的故事》《过把瘾》《海马歌舞厅》《无人喝彩》等几部电视剧陆续播出，作为编剧、策划的王硕不仅在文坛，而且红到影视圈。 王硕本来就能侃，管不住自己那张嘴，这地位越来越高，内心自然越膨胀，大有“指点江山”的架势。 所以，王硕骂《废都》方明华一点也不奇怪，他反问贾平娃。 “贾哥，你打算怎么办？” “就他王硕会骂人，老子不会啊？兔子惹急了也会咬人！我准备写篇文章，好好骂这个哈怂！”贾平娃恨恨说道。 “别。”方明华摇摇头。 “咱们几个不是商量好吗？不要写文章替自己的小说辩解，那样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看到贾平娃沮丧的样子，方明华安慰道：“贾哥，我以前给你说过一个原则：只要你这本书不会被下架，别人怎么骂，你都别放在心上。” “再说了，骂你的人多，支持你、支持你这本小说的人也不少，咱们秦省这帮作家、学者就不用说了，哪个不公开发表文章表示你对这部小说的支持？” “还有季羡林、王小波，雷达、阎纲等等也不写文章公开表示支持你嘛？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沉住气，什么也别做，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方明华一番劝说，贾平娃心里好受点，嘴上也嘟囔了句：明华，你说的对，我是有些冲动，但这个王硕说话也太损了点吧？” “他就是那样的人，大嘴吧一个。”方明华笑道：“你说他坏吧，也没坏到什么地步。” “不过，他这张嘴，最终还是会害了自己。”方明华说到这里微微一笑：“你看着吧，他倒霉的日子就快到了！” “王硕要倒霉？倒什么霉？”贾平娃急忙问道。 “别急，到时候很快你就知道了！” 时间到了九月，张亿谋从威尼斯电影节捧回了金狮奖，盛世影视和盛世图书开足马力，宣传这件事。 特别是盛世图书，立刻在燕京启动了声势浩大的《活着》作品研讨会，邀请了国内外著名作家学者参加。 方明华也应邀参加了作品研讨会，在会议上他指出：“《活着》一如一颗耀眼的星星挂在天际上。余桦从那条细得不能再细的小道上脱颖出来，更准确地来讲，是余桦成熟了。他已经是在凭‘底蕴’来写小说，而无须过份地依赖其写作技巧。”研讨会结束不久，盛世图书就启动了《活着》签名售书活动。 燕京、申城、西京. 《活着》一下子火了。 当然，并非都是赞美，也有批评的声音，王硕就在自己的文章公开点评道：“《活着》写得没有别人好，余桦写不过阎连科，刘震云，简单地说，他的作品，无非是模仿和抄袭。”. 余桦自然也并不会回答。 “今年的文坛好热闹。” 这是许多作家学者，甚至读者最大的感受。 但没想到的是，就在申城，一次看似普通的文艺理论讨论会，掀起了一场规模庞大的学术讨论，又从文艺理论界蔓延到全国社会各界，成为一项影响深远的公共文化事件。 事情还要从去年（1992年）夏天说起。 《申城文学》杂志“批评家俱乐部”栏目打算恢复。计划借助华东师大，复旦大学，燕京大学，燕京师大等几处批评重镇，以对话的方式开始针对当下文学和文化现状，发表看法。 华东师大的几位经常聚在一起，观点又比较接近的青年学人决定加入，约定的成员有王晓明、徐麟、张宏、崔宜明、张柠等。 此时几人的身份是：王晓明：华东师大中文系教授 徐麟华东师大中文系文学博士 张宏、崔宜明：华东师大中文系博士研究生 张柠：华东师大中文系硕士研究生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观点“文学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 1993年下半学期开学之后不久，此事又重新提上日程。 对话就在徐麟的9舍625室进行。在讨论中，大家一致认为：当前文学已出现危机，“公众文化素养的下降，人文精神素质的持续恶化，暴露了当代中国人文精神的危机”。 当然，这些青年学子也不是泛泛而谈，而是集中当前两种比较流行的文化上。 第一：王硕的痞子文学。 认为“王硕创作的是就是典型的媚俗文学，他的作品总的基调是调侃”，从“王硕现象”和“玩文学”派深受欢迎的背后，更说明“重建人文精神”价值取向的重要性。 第二：张亿谋电影的商业化倾向：以《大红灯笼高高挂》为例，认为“导演过多对于后现代主义”之类“新潮”艺术的迷恋，而忽略了作品价值取向上的陈腐性。” 整篇文章以座谈会记录的形式发表在了《申城文学》上，题目叫《旷野上的废墟——文学和人文精神的危机》 此后，《读书》、《东方》、《十月》、《光明日报》、《文汇报》等报刊也相继转载，并发表评论，参与者也接到了许多读者来信，一场持续整整三年的“人文精神大讨论”拉开序幕。 不过此时的原本很热闹的秦省文坛却变得平静起来。 (本章完) 第639章 贾平娃扬眉吐气要请客 第639章 贾平娃扬眉吐气要请客 方明华忙着小孩上学的事。 两个娃今年都要上小学，方明华决定不能再放到丈母娘家，就在自家附近找个小学上。 这年头还没有择校的概念，都是就近上学，两个孩子上了群策巷小学。 群策巷小学在尚勤路附近的群策巷里，距离方明华住的南坊巷小区很近，沿着东六路拐弯个就到了，走路也就几分钟时间。 而且这年头孩子上学也没有大人接送的习惯，两个孩子手每天手拉手高高兴兴自己走到学校即可，放学再走回来。 关键是家里得有做饭的。 宋棠棠上班忙，都是早出晚归中午一般不回来吃饭，方明华相对空闲点，但经常出差开会不在家。 父母一直住在妹妹家，照顾小外甥，所以方明华夫妇决定请一个保姆照顾孩子。 每天主要是给孩子做饭，然后再收拾收拾家务。 很快，就找到一个小保姆，今年二十岁，叫李小琴。来自川省，试用了几天，方明华发现姑娘很勤快，更重要的是会做饭。用两个孩子的话说阿姨做饭要比爸爸做的好吃多了。 今天中午吃完饭，两个孩子背着小书包高高兴兴上学去了，孩子前脚一走，方明华后脚就跟上。 这是媳妇宋棠棠给他布置的任务，虽然学校离家近不用接送的，但孩子毕竟年龄小，刚上学。 走在路上贪玩怎么办？ 遇到坏人怎么办？ 走到北门那里有个十字路口需要过红绿灯，小孩子会不会按照你教的乖乖过红绿灯，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所以你当爸爸的，开始得盯着，等盯上一段时间后看孩子上学放学都没问题，咱们再完全撒手不管。 方明华觉得媳妇说的很有道理，所以这几天，每天孩子上学放学，他都是悄悄跟在后面观察。 看着两个孩子高高兴兴出了大门，沿着巷道向前走，方明华不急不慌跟在后面。 眼看到了北门的十字路口，绿灯亮了，两个孩子蹦蹦跳跳过了马路，方明华急忙赶上去结果变成红灯。 这得等啊。 等绿灯再一次亮起，方明华穿过马路突然发现两个孩子没见踪影。 他急得赶紧向前跑，这时候迎面驶来一辆崭新的黑色富康神龙轿车，在他跟前刹住车。 “明华！” 方明华一看，从车窗里伸出一个人脑袋，竟然是贾平娃。 就在前不久，贾平娃获得盛世图书的第一笔版税收入——32万，他毫不犹豫买了一辆富康神龙。 这也是九十年代国民神车，价格和普桑差不多，落地价大约14万左右，但看上去要比普桑时尚。 用贾平娃的话说，我现在人到中年，又是单身一个，要提高生活品质，第一笔版税收入，换房买车！ 看到方明华东张西望，贾平娃笑着问道：“你干嘛呢？偷偷摸摸的。” “两个娃上学，我在后面盯着，现在突然看不到了.不说了，空了聊，我得赶紧去看看。” 说完，方明华拔腿就要走。 “别急，我刚才看见你们两个娃了，好像进了路边的小商店。”贾平娃说道。 “哪家？” 方明华赶忙问了句，贾平凹还没回答，他就看到两个孩子开开心心的从路边一家小商店出来，只不过嘴里咀嚼着什么。 很快，一人嘴里吹了一个大大的泡泡。 竟然跑去买大大泡泡去了！ 方明华本来想冲上去好好教训一顿，但想想算了，让孩子高高兴兴去上学，等放学回来以后再教育来得及。既然看到两个孩子的踪迹，前面不远处就是校门，方明华也就不着急，就问贾平娃。 “贾哥，出来办事？” “呵呵，不是，专门来找你，晚上叫上中时、陆遥他们，还有白苗，一块聚聚。”贾平娃笑道。 “有啥好事庆贺？” “嘿嘿，你说对了，王硕那小子，被点名批评了！”贾平娃行一副幸灾乐祸样子。 “你说的是申城几个青年学子写的那篇《旷野上的废墟——文学和人文精神的危机》？”方明华反问道。 “对，现在全国好几家报纸杂志都转载这篇文章，还有人写文章表示支持。” “这值得请？” “当然值得！当初王硕他骂我那么难听，现在终于尝到被骂的滋味了。”贾平娃说道。 看样子，贾平娃对此事还是耿耿于怀啊。 不过话说回来，谁的小说被骂成“扒厕所的东西”估计放到谁都不会高兴。 “那行，去哪？” “春发生啊，他家的葫芦头可是一绝。” “那行。”方明华答应了。 “晚上六点，准时来啊，我先走了。”贾平娃说完，开着车慢慢离开。 方明华回到家，就告诉保姆小琴，晚上不用给自己做饭，有应酬。 到了下午放学，方明华又偷偷提前跑到学校门口，看着两个孩子跟着别人排队出了校门，一路尾随，直到她们姐弟进了自家大门，他这才走到东六路上，叫了个的士直奔春发生。 春发生也是西京城的一家老字号饭店，位于南院门，距离贾平娃以前的家很近。 春发生的名字取自于杜甫《春夜喜雨》诗中的名句“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话说是当时一位文人在品尝了该店的葫芦泡馍后兴致顿生，于借用了杜甫的诗句为该店题写了店名“春发生”。 这家的葫芦头泡馍堪称一绝，贾平娃尤其喜欢吃这个，在他的小说《废都》里，有一段专门写的就是春发生。 据听说《废都》火了后，这里的慕名而来的客人也跟着多起来。 方明华打的赶到饭店，问前台贾平娃定的包间号，上了二楼进去以后，就看到陆遥、陈中时已经到了。 “白苗呢？”方明华坐下问道。 “估计在路上吧，杂志社事情多，没法提前走。”贾平娃解释道。 果然到了六点四十，才看到白苗急急忙忙推门进来，一进来就连声抱歉：“不好意思，下班前几个主编开会商量了点事，耽误了几分钟，路上又遇到堵车，所以来迟了。 “迟到，就要挨罚，最起码喝三杯啊。”贾平娃说道。 “行，行，没问题。” 人到齐，就开席。 春发生饭店当然不止只有葫芦头，有“五行炒菜”、“五福泡馍宴”、“粉汤羊血”、“肥肠锅仔”、“特色凉菜” 今天人不多，贾平娃要了三盘凉菜，以及梆梆肉、三鲜煮馍、粉汤羊血、肥肠锅仔，又上了一瓶城古特曲，当然最后还有一碗葫芦头，五人边吃边聊。 (本章完) 第640章 稍安勿躁，各自安好 第640章 稍安勿躁，各自安好 “来来，各位，王硕这怂天天在报纸杂志上骂别人，现在终于也挨别人骂了，可喜可贺！来，大家干一杯！”贾平娃主动举起酒杯。 “平娃，悠着点，你的身体。”陆遥喝的是冰峰，他提醒道。 “我知道，我只喝三杯今天高兴嘛，来，来。” 听了贾平娃这话，大家都举起酒杯。 “你们说，我需要不需要也掺和掺和？这可是个机会。”放下酒杯，贾平娃问道。 大家心里明白贾平娃的意思，准备痛打落水狗。 “我说平娃，咱们就好好写小说，搞这些么名堂的事干嘛？”陈中时首先提出反对。 陈中时脾气很倔，用关中话说就是个“犟怂”，但在文坛人缘却很好。 一是在这帮作家里年龄最大，自然会获得别人的尊重，第二就是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在文坛，都不爱在背后搞小动作，有话讲在当面，这样也赢得大家好感。 陆遥也说搞文学理论不是咱们的强项，有那些和被人打口水战的时间，还不如写篇小说是正事。 “明华，你的意思呢？”贾平娃转过头问方明华。 “贾哥，我建议你听陈老师和陆大哥的话，消停点好。”方明华说话也不客气： “其实你写的那本《废都》，正符合他们要批判的东西：作家、艺术家的堕落助推了大众的感官娱乐，文学“游戏”代替了“灵魂救赎”，你以为你站在他们这一边骂王硕，他们就高兴？我肯定的是，只要你一开口没准他们分分钟调转枪口来骂你。” “明华说的对，为啥他们要骂王硕？除了那小子写的东西确实招那帮人讨厌，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太狂！一张大嘴到处乱说！不拿你王硕开刀拿谁开刀？”陆遥也开始自己的分析。 “看来我前段时间听明华的话，保持沉默躲过了一劫。”贾平娃自嘲道。 “那当然”陆遥瞥了他一眼，从包里掏出一包红塔山，分给其他三人一支，点上以后才缓缓说道：“还记得十年前那场反对精神污染那场运动吗？我感觉这次和那次有一比。” 陆遥的话让其余的人心头顿时一惊。 十年前发生的事大家当然还记得，好多作家都倒了霉，他们几个最倒霉的要算方明华，写的好几本书都被下架禁售。 好歹这阵风过去很快就过去，也没给大家造成大多的损失，但其中之厉害之处，只有这些当事人心里明白。 看见大家寒蝉若噤的样子，方明华笑道。 “大家其实不用这么紧张，我估计这次大讨论只限于学术和思想，不会牵扯到政治，竟已经是九十年代，现在的社会气氛和十年前不可同日而语。” 这倒也是.大家听了都点点头。 “平娃，对于这件事，我建议你继续保持沉默，那帮人骂王硕，就王硕那脾气能忍住？绝对会骂回去，那就热闹喽我们只需作壁上观即可。” “对，不参合！”陈中时也表态道。 “那好吧，听你们的。”贾平娃说道。 “喂各位领导，你们不参与这次人文精神大讨论？”刚才听四人对话一直没开口的白苗说话了：“我还正等着你们写几篇评论文章，我好刊登在《延河》上呢。”“得白苗，你找别人吧，反正我是不写。”方明华一口拒绝：“有这功夫去闲扯淡，还不如打几圈麻将呢。” “哎我这个《延河》主编，真是越来越不好当了啊。”白苗忍不住哀叹道。 晚上回家，两个小孩和保姆已经睡了，宋棠棠还坐在卧室的床上看书，看到方明华蹑手蹑脚进来，就问道：“今天谁请的客？” “平娃。”方明华就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呵你们几个真的要坐山观虎斗？”宋棠棠娇笑道。 “说实在，我是不喜欢王硕那种“狂劲”，但是我也讨厌那帮青年学子一副世人独醉我独醒的样子。而且搞不好争论就成了人身攻击，没意思。” “也好，静下心来写点东西，比高谈阔论强。”宋棠棠说道。 “嗯，张亿谋呢？最近情绪怎么样？文章也点名批评他了。”方明华又问道。 “我把你的意思也告诉他了，叫他也别掺和进来。” “对，对于张亿谋而言，只要自己拍的片子能上映，观众喜欢看，别的真不用担心，拿了奖这段时间也好好休息休息。” “他最近在帮我筹划摄影棚的建设呢。”宋棠棠说道。 “那挺好，大家都稍安勿躁，各自安好吧。” 盛世影视新近出品的两部电影《大话西游》和《活着》已经在内地公映。 其中《大话西游》两部在两岸三地取得了1.2亿的票房，将近4500万的投资，算不上大赚，但也略有盈余，这让周星驰和宋棠棠都松了口气。 投资的钱能收回来。 这部电影已经应邀参加今年的香江电影金像奖，成了一大热门。 《活着》电影除了在内地公映，意大利、法国、美国、中国香江等国家和地区也已经购买了版权，陆续开始上映。 这种文艺片的票房都不会太好，不过保本没问题，更重要的还有音像版权，这也能赚钱不过战线拉的长。 盛世影视下半年暂停投资拍片，公司上下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摄影基地的建设。 计划投资9000万，在电视塔附近征地60亩，建设两个当今国内最先进的摄影棚以及一些附属设施。 而在文坛上，和上半年热热闹闹的“秦军东征”热潮相比，下半年的秦省文坛突然变得冷清起来，包括方明华在内的几个著名作家似乎进入隐居状态，很少在报纸杂志上发表自己写的东西。 但与此相对的是，燕京文坛却分外热闹。 被点名批评的王硕终于忍不住了，在《新民晚报》发表《王硕脱离文学界启事》，指责“你们是什么？都是些假崇高道德主义理想主义者”！，直接炮轰申城的那帮青年学者。 这如同捅了马蜂窝，文学界一下都炸了。 (本章完) 第641章 诗人之死 第641章 诗人之死 除了申城那些青年学子纷纷批评之外，官媒也正式加入。 《中国青年报》开辟了“王硕给我们带来了什么”专栏，展开对“王朔现象”的讨论 《光明日报》发表的《从王硕小说中读出什么》中说：“如果把文学完全建立在一种商品观念上，就必然会损害艺术的特性和精神……变文学为‘逗乐解闷’、‘喷饭解颐’的工具，就会拒绝深刻、拒绝意义而媚俗。” 今天燕京的秋天似乎来的有些突然。 刚刚过完国庆节就下了一场秋雨，天气变得冷起来，住在大院之中的王硕，很快就感到这丝秋天的寒意。 但西京热的多。 连续几天的大太阳，刚刚穿上外套的人们纷纷又脱下，穿上短袖、裙子，仿佛是夏天又来了。 文坛又发生一件大事：1993年10月8日，远在新西兰的顾城，在自己的寓所用斧头将妻子谢烨砍伤致死，然后自缢于一颗树之下。 这个消息传到国内，震惊整个文坛。 京城有家报纸在第二版标题上带着大大的黑框，赫然触目是四个大字“诗人死了”。 方明华看到这张报纸，还是王梓拿给他看的。 今天下午没什么事，两个孩子都上学去了，小保姆李小琴在家里做着家务，方明华在院子里摆弄着一堆草。 李小琴干活麻利又勤快，整个家里里外外被她打扫了干干净净，家务活基本上都包了。 不过有两件事，方明华不让她做，自己亲自动手。 一个是三楼的书画厅，都是方明华亲自打扫，整理，李小琴没有门上的钥匙。还有就是院子的草。 今年方明华在院子里种了二十多盆菊，这已经到秋天，方明华准备翻盆，为冬季和来年的生长做好准备。 翻盆也是技术活，方明华叫来王梓来帮忙。 王梓在西京城彻底定居下来，和她的男朋友好的如漆似胶，听说准备谈婚论嫁了。 姑娘也算是方明华家的常客，除了找方明华请教文学的事，另一方面就是种草摘。 不过后者是方明华请教王梓。 听到门铃声，方明华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过去开门，就看到姑娘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张报纸。 还没等方明华说话，王梓就将报纸递给他：“方老师，顾城死了！” 方明华接过报纸看了看，说了声“知道了。”就将报纸还给姑娘，转身进了院子。 王梓有些不明所以，这个震惊整个文坛甚至在国内普通百姓都引起的话题，老师怎么无动于衷呢？ 看到方明华蹲下又开摆弄盆，王梓忍不住说道：“顾城死了，报纸上用了这种报道方式，老师，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吧？” 方明华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我当然知道，这是模仿当年俄国诗人普希金死亡后，当地的报纸用这种方式报道，是吧？” “是呀” “可是，普希金是怎么死的？和情敌决斗而死，现在看上去有点蠢，但最起码人家没有祸害他人吧？顾城怎么死的？砍伤自己的妻子导致死亡然后自杀，他就是个杀人犯啊。” 听了方明华的话，王梓一滞。 过了下才说道：“可是，他是诗人呀，写的诗特别好，老师，我记得你也很喜欢他的诗吧？” “是啊，我是喜欢，但这不能否认他是杀人犯。”方明华回答了句，又端起盆。 “我来帮你。”王梓赶忙蹲下，将一株菊小心翼翼从盆里取出来。 然后开始清根，没几分钟，一盆菊就种植在新盆里。 “再浇点水就好啦，注意，等待水被吸干后再浇水一次。”王梓耐心指导。 “行，我去拿水壶。”等方明华拿来水壶，很小心给新盆里的菊浇水，王梓又忍不住问道：“方老师，现在文坛好多作家诗人都纷纷发表文章纪念顾城，你不说两句？” “说什么？说他是杀人犯？”方明华反问道。 “不是啊，纪念他的文学天分，对诗坛所做的贡献！”王梓说道。 “既然有那么多人纪念，还需要我说吗？”方明华淡淡看了姑娘一眼：“大家现在都悼念顾城，可曾想到被他杀死妻子谢烨？有谁悼念谢烨？谢烨的母亲看到这么多人悼念杀他女儿的凶手，又是如何感想？！” 王梓默然。 “所以，现在什么悼念都是不合时宜的。不过人也死了，死者为大，我也不想说公开说什么杀人犯这些词，所以保持沉默。” “方老师，你的想法和别人不一样。” “那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嗯对！”姑娘点点头。 “那就好，把那盆拿过来。 “好嘞.” 两个小时后，二十多盆菊全部翻盘结束，方明华看着院子旁边木架上整整齐齐摆着两排，觉得很有成就感。 “王梓，晚上别走，在我家吃饭。”方明华说道。 “不啦.晚上我要去任浩那里。”王梓说道。 任浩是她的男朋友。 “行，那我就不挽留你了，你们什么结婚？”方明华笑着问道。 “嗯初步定在腊月，具体时间还没定，我还要回一趟申城和我父母商量。” “好，需要啥帮忙的尽管开口。” 姑娘走后没多久，客厅里的电话响了，方明华过去接听，是白苗打来的。 “明华，现在文坛上好多作家诗人都在悼念顾城，你不写一篇？刊登在《延河》的随笔专栏里？” “我？不写。” “为什么？” “刚才王梓来我家，也问了我这个问题。”方明华简单刚才和王梓的对话说了一遍。 电话那边，白苗也陷入沉默。 “哎你们都不写。别的省作家诗人为这事都议论纷纷，咱们秦省作家再一次集体陷入沉默。” “这不挺好吗？说明有良知呀。” “可是没人给我投稿啊这个热度又蹭不到了。”白苗在电话里哀叹道。 “你写呀，你也是作家，你为什么不写？！” “我？” 过了下，话筒里才传来他的声音：“我也要有良心啊。” (本章完) 第642章 烟雨下江南 第642章 烟雨下江南 西京的天气一天天冷起来。 文坛上对于顾城的悼念很快就告一段落，大家感兴趣的还是“人文精神”大讨论，各种观点争不亦乐乎，前不久在华东师大召开了全国文艺理论学会年会，全国各地来了作家、文学评论家、著名编辑约二百多位，讨论这个问题。 声势之浩大，这几年前所未有。 时任《读书》主编沈昌文，也应邀来申城参加讨论会，在《读书》上连续发表6期讨论稿，专门报道这次讨论会内容。 持续的讨论文章在《读书》发表后立刻引起热烈的反应，此次讨论的影响由此被推向了全国并很快成为一个“媒体事件”。国内外报刊广泛转载，日本的报纸也做了报道。 方明华也接到参会邀请，不过他以最近身体不舒服婉拒。 但是，与之同时来自南京《钟山》杂志社的一封邀请函引起他的兴趣。 信中说，准备在十一月中旬在南京召开一个“现实主义文学作品研讨会，邀请方明华参加。 时任《钟山》杂志社主编赵本夫还亲自打电话给方明华，希望他能参加而且还要邀请他重点发言。 赵本夫本身也是一位作家，写过《刀客和女人》、《混沌世界》、《黑蚂蚁蓝眼睛》等长篇小说，但为后人所熟识的却是他的短篇小说《天下无贼》。 被冯小刚买去版权拍成同名电影，获得巨大反响，当然这篇小说现在还没写出来。 “方主席，你写的那本《钢的琴》我看了，我非常喜欢，不仅仅是写作手法和叙述技巧，我更在意的小说中人物和故事，强烈反映了当下现实，是一部难得的现实主义作品，所以希望能参加这次会议，共同探讨现阶段如何进行现实主义创作。” 这个话题不错，总比申城那帮人在一起空谈好的多。 方明华答应了邀请。 11月10日，方明华提着旅行包告别家人踏上前往南京的火车。 列车行驶在江南原野上。 行驶了一天一夜，已经距离南京不远。 虽然现在的位置还是在长江以北，但方明华感觉已经到了江南。 现在是初冬，北方的大地总是灰蒙蒙的，如同天空的颜色，但这里依旧是绿茵茵的，窗外还下着小雨，一片迷离。 烟雨下江南。 虽然描写的是春天，但放在初冬季节照样很合适。 开会的地点在位于鼓楼区的南京饭店，据说酒店始建于三十年代中期年，当时名为国际联欢社，由著名建筑学家杨廷宝先生设计。 方明华从南京站下车直接打的赶到，酒店不高只有三层，古朴典雅，店名是郭沫若的题字。 方明华去会务组报到，住的是标准间，拿着会务组给的房门钥匙上了二楼，发现里面已经有个男人。 “方老师，明华！”男人看他进来，愣了下，立刻笑着招呼。 竟然是余桦。 “余桦，这么巧？没想到你也来开会。”方明华招呼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听说这研讨会主要是针对描写当今现实社会的文学作品，我可没写过这样的小说。”余桦说道：“不过嘛，既然给我发来邀请函，我就想来转转。” “你写的《活着》，最后到八十年代，勉强能算上吧。”方明华说道。 “或许吧，写了快十年的小说，就这本让大家了解。”余桦笑道。 《活着》火了。自从张亿谋从威尼斯捧回金狮奖后，小说《活着》立刻引起国内专家和读者注意。 盛世图书又及时启动推广活动，举办作品研讨会，读者见面会，又开启了大规模的签名售书活动，这本书一下子火起来。 听宋棠棠盛世集团内部开会，苏斌告诉她《活着》在短短的两个月内售出了十万本，创作了一个记录。 “老公，你那本《钢的琴》销售速度也赶不上人家余桦这本书哦。”宋棠棠笑着说道。 没办法，这年头，获得国外大奖的效应实在是太强了，方明华也自愧不如。 当然，这本书写的本身也好。 “喂，余桦，房子买了没有？”方明华打趣问道。 “还没买，不过已经看好一套，就在你说的方庄小区，一套三室一厅90平米，我和陈虹都很满意。”余桦的脸上充满笑容。 在燕京有自己的一个家，这个梦想终于实现。 “明华，谢谢你。”余桦声音充满感激。 “谢我什么？书你是写的，版税收入是盛世图书给的，不用谢我。” “谢你在文学创作道路上给我的指导。” “更别说这话没我指导你照样能写好，余桦，我今天是来开会的，可不是听你来奉承我的。”方明华赶忙制止。 余桦嘿嘿一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明华，刚才我还碰到王安依了。”余桦突然想到什么，说到。 “安亿姐也来开会？苏童呢？这次有没有他？”方明华又问道。 余桦摇摇头：“在报到处的名册上我没看到他的名字。” 哦. 不过也是。 苏童的创作风格，从八十年代的先锋文学，到九十年代后风格开始转变，逐步转向新历史小说。 像已经发表的《妻妾成群》，包括后面的《米》都属于此类。 还有陈中时的《白鹿原》，莫岩的《红高梁》，叶兆言的《枣树的故事》、刘震云的《温故一九四二》、《故乡天下黄》等都属于新历史小说。 严格来说，余桦写的《活着》也是归于此类流派，但不知道这次开会也把他拉来了。 难道是因为《活着》现在非常火？ 当然这只是方明华个人猜测。 晚上吃饭的时候，方明华见到王安依。 “明华，这次讨研讨会应该是邀请像你这样的作家，我不知道怎么也把我叫来了。”王安依有些无奈。 王安依这两年发表的作品明显减少，据听说她闭门谢客正在写一个大长篇。 听了王安依的抱怨，余桦笑道：“安亿姐，我还不是一样？我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写的东西都和现实沾不上边啊。” 王安依听完瞥了他一眼：“谁让你那本《活着》最近这么火？我看的羡慕呢。” (本章完) 第643章 现实主义小说冲击波 第643章 现实主义小说冲击波 “哎呀，安亿姐，你千万可别这么说，这话让我感到惭愧。”余桦赶忙说道：“当年你去作协的讲习班学习，我还在卫生院当牙医呢，你让我高不可攀。” 方明华听了呵呵一笑：“你们俩斗什么嘴？安亿姐，你羡慕余桦啥？我听说你现在不是在写一个长篇吗？没准将来和余桦的《活着》一样火。” “哎谁知道呢，现在文学环境不像八十年代了，你看现在每年出版那么多长篇小说，像你的《钢的琴》余桦的《活着》这样的爆火的小说有几本？ 王安依说的没错。 九零年代的出版长篇小说远比八十年代多，从客观上讲，五六十年代出生的这帮作家们，经过八十年代文学黄金年代的熏陶和中短篇小说的写作尝试，个人积累了丰富的写作经验。 到了九十年代纷纷转向长篇小说写作，可惜的是社会大环境变了，文学已经开始不吃香了。像八十年代人们排队疯狂购买书籍的现象逐渐远去。 真正爆火的，让普通读者所认知文学作品像《白鹿原》《废都》《活着》等小说屈指可数，大部分出版后就束之高阁。 但王安依正在创作的这本不一样啊。 那是将要获得茅盾文学奖的《长恨歌》！ 现在看到王安依叹气，方明华笑着开玩笑的口气说道： “安亿姐，如果你写的这个长篇出版后火了，获得什么茅盾奖之类，我和余桦来申城找你，你要请客！” “行，真如你说的那样，我带你们俩爬东方明珠塔！” 申城的东方明珠塔今年才刚刚建好，立刻成了申城的一道新景观，慕名而来的游客很多，王安忆自己还没爬过也很新奇。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后来爬的次数多的都吐了，就像方明华爬大雁塔似的。 会议是第二天早上在饭店的会议室举行，方明华看了看四周参会人员，也就三十来人，规模显得有点寒酸。 除了余桦、王安依，还来了蒋子龙、张洁这些早已成名的作家，别的他都不认识，几个作家名字他倒是听过。 何申、关仁山、陆天明不过作家现在都不怎么出名。 其实，这年头专注于当前社会现实问题的作家并不多，要么就是像池莉、刘恒的新写实小说，要么就是陈中时、刘振云等的新历史小说。 当然，文坛上还有个另类——王硕的痞子文学。 还有一个王小波。 不过大家讨论还是很热烈的，会场里也没有设置主席台，大家围着一圈圆桌，各抒己见。 作为这次讨论会主持人的赵本夫指出：“进入九十年代后，社会发生了深层次的变化，农民工进城、国企改革、工人下岗.经济改革、政治体制改革过程及其面临的问题与冲突，社会各个角落的腐败现象，这些都值得我们这些作家去关注，要具有忧患意、时代意识.写出能真正反映现实的作品。 赵本夫讲着，方明华认真听着，他现在已经知道赵本夫指的的是什么。 在没来到这时代之前，方明华在大学里学过《中国文学当代史》，知道在九十年代中后期文坛上又流行一种文学作品类型：新现实主义小说。 这些作品有个共同特点把视点移向普通工人、农民以及城镇居民等基层社会的日常生活，以经济发展、社会结构快速分层时期所产生的困惑与难题为主要叙述线索，具有浓烈的现实主义倾向，冲击了当时的文坛。 后来人们把这个现象称为“现实主义小说冲击波”。代表作品有谈歌《大厂》《车间》《天下荒年》何申《信访办主任》关仁山《大雪无乡》《九月还乡》周梅森《绝对权力》陆天明《苍天在上》等等，当然这些都没问世。 而现在，正处于这股“冲击波”的前夜。而方明华写的《钢的琴》无疑是黎明前夕那颗启明星。 作为此类作品的先行者时任天津作协主席的蒋子龙首先发言，讲了十年前他创作的小说《乔厂长上任记》创作过程。 张洁也即席发言，讲了自己获得茅奖作品《沉重的翅膀》，并且特意指出： “无论是蒋子龙的《乔厂长上任记》还是我写的《沉重的翅膀》都是描述改革初期的事，但是经过这十多年的发展，社会的复杂性、矛盾的尖锐性以及所面临的问题和困境这些都是改革初期无法比拟的，这自然会反应到文学作品上，这一点明华同志的《钢的琴》写的就非常好。” 等张洁发言完，赵本夫就看着坐在对面的方明华：“明华，既然张洁提到你的写的那本书，你就先讲几句？” “那行，我就说几句。” 和其他同志一样，方明华首先讲了小说背景，讲到和父亲去东北奔丧那十多天里所看到的企业、工人面临的一系列严峻问题。 “我当时就想，我们作为作家有责任有义务写出来，就如刚才赵主编所说的具有忧患意识，而这也是“五四”问题小说关注现实、关注底层的精神传统。” “《乔厂长上任记》《新星》，《沉重的翅膀》以及《平凡的世界》等等这些小说无一例外指向当下人们的生活。” “我们可以把这类小说称之为新现实主义小说或者新现实小说。”方明华说道。 新现实小说！ 这是与会作家们听到的一个新鲜名词。 “我觉得明华这个叫法很对！”插话的是蒋子龙，正拿着笔认真记着笔记，听到这话抬起头打断了方明华的发言： “现实主义历来是作家们的创作重点，但不可否认的是，最近这十年多年来有所忽略伤痕文学、寻根文学、先锋文学、后现代主义文学各种文学类型层出不穷，作家们的目光往往投向过去甚至国外，但却忽视当下，脚下这块土地，现在是该重视的时候到了！“ “蒋主席说的有道理，现实这一块绝对不能丢。” “作家不能只沉湎于个人思想，更应该注重现实！” 大家都纷纷议论起来。 在座的大部分是创作现实主义作品的作者，这些年文坛现实主义作品不算吃香，流行的是以先锋类文学为典型代表的现代主义甚至后现代主义作品。 “天下苦先锋主义久矣”蒋子龙的发言说出了大家心声。 这时候，又有人站起来说道：“方主席，我记得八七年左右，你针对当时社文坛上池莉、刘恒等人创作的小说，提出了新写实小说这个说法，现在又提出新现实小说，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人，叫何申，也是那部《信访办主任》小说作者。九十年代冀省三驾马车之一。 (本章完) 第644章 643一座南京城，半部民国史 第644章 643一座南京城，半部民国史 何申、谈歌、关仁山这三位作家被称为冀省文坛的“三驾马车”。他们的作品多关注现实生活，深刻反映民生民意，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和人文关怀。 让他们在文坛上声名鹊起，恰好就是这一轮现实主义作品冲击波！ 今天他们仨都在啊。 看到何申发言，方明华笑着说道：“何社长（何申时任《承德日报》报社社长。），我正准备讲这个问题。” “新现实小说和新写实小说虽然看上去只有一字之差，似乎都写的现在、当下，但两者有很大的区别。” 一、表现内容不同： 新写实小说：则淡化人物生存时代背景，聚焦小人物无奈的尴尬人生，将底层小人物的生存状态和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作为小说写实的主要对象 新现实主义小说：往往把关乎民族、国家、社会的重大问题和个体生存艰辛的现实问题，作为共同呈现的叙事内容。它取材于当下跌宕起伏的社会生活，如国企脱困、下岗职工的辛酸艰难、乡镇干群矛盾、农村教育的亟待改善、反腐倡廉以及当代的科技强军等。 二、创作主体的叙事姿态和心态不同： 新写实小说：则采用“零度情感”的叙事态度和隐匿式的叙事视角，对所写的“现实”不再以预设的立场加以褒贬，尽可能做到客观、冷静，不带感情色彩。 新现实主义小说：继承了传统现实主义对现实的强烈关注的特点，作者在小说文本中倾注了无法遏止的道德激情和价值评判，甚至不时跳出来代作品中的人物发言。 表现技巧不同： 新写实小说：则强调情节和人物的真实可信，但情节和主题却不受传统道德和价值观的束缚，注重细节描写，鼓励多元化的创作 新现实主义小说：采用传统的现实主义表现手法，如典型环境的渲染和典型人物的刻画，较少现代主义技巧的借鉴与挪用 方明华滔滔不绝讲着，大家都认真听着，特别是何申他们三个听的很认真，还不停记着笔记。 方明华足足讲了一个小时，最后说道：“新现实小说从某种意义上说，国内文学史上从传统的现实主义到先锋主义、后现代主义等文学类型的一次回归，从文学理论角度算不算上创新，但是，我认为当下社会需要这样的小说！” “啪啪啪”会场上发出热烈的掌声。 今天会议结束，赵本夫找到方明华。 “方主席，能否将你今天的发言整理一下，以文学评论的方式刊登在我们《钟山》上？” “我本来是打算发表在《延河》上的，既然赵主编你开口，那行！” 会议进行了三天结束，大家各自返程，王安依回申城继续忙她的写作。 “这次研讨会，对我的触动也很大，我现在正在写的这篇东西，或许会用上这次讲的，回去我要好好消化消化明华，余桦，你们呢，什么时候回？” “安依姐，我和明华都约好了，趁现在没什么写作任务，逛逛南京城。”余桦笑道。 “也好，一座南京城，半部民国史能逛的地方挺多。”王安依笑道。 “什么中山陵、夫子庙我都不说了，建议你们去梧桐大道走走，感受感受这个城市的氛围。” 第二天，方明华和余桦结伴兴致勃勃逛起来。 据说南京城的梧桐大道有好几条，方明华逛的是新街口至中山门那一段中山东路。 两人手插在口袋，漫步在路上。 现在已经是初冬，街道两旁的梧桐枝叶不再那么稠密，但橘黄色的叶片让整条马路焕发出古城独有的深邃气质。 两旁有许多民国时期的建筑，原交通银行南京分行旧址、原中央通讯社大楼旧址、原黄埔同学会励志社旧址 穿梭在这些建筑里，仿佛回到民国时代。 原国民党中央党史史料陈列馆旧址，现改名叫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进入仿古的牌楼大门，竟然传来电视剧《八月桂香》的主题歌《尘缘》 尘缘如梦几番起伏总不平 到如今都成烟云 情也成空宛如挥手袖底风 幽幽一缕香 飘在深深旧梦中是台湾歌手罗文唱的。 歌声沧桑，感受到那看尽开落，方明华不由得驻足听了一会。 据说，这是这时抗日名将孙立人的专属bgm，不过方明华实在没搞清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但歌曲确实很好听。 看到方明华停下脚步，余桦也站着停了会。 “这个好像是一个香江歌星唱的。” “叫罗文。” “哦我对流行音乐不太了解，我喜欢听古典音乐。”余桦说道。 方明华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人家也不是在装逼。 后来余桦还专门写一部随笔集叫《文学或者音乐》，前半部分主要阐释文学作品和评介作家风格，后半部分则侧重于解析西方古典音乐和音乐家！ 不过，显然今天的余桦心思没在这梧桐树或者民国建筑里，还想着昨天研讨会的事。 “明华，我今天夏天回了一趟老家，和我父亲闲聊的时候他讲了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方明华有些好奇。 “我爸是外科医生嘛.他曾遇到过一群人在“血头”的带领下，跋涉千里来我们这里卖血。” 余桦就把故事简单讲了一遍，我受这个故事启发，我想写一个长篇。 《许三观卖血记》！ 方明华马上明白了。 这也是余桦的代表作之一，方明华觉得，比写的《活着》更加震撼。 不过方明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随口问了句。 “你爸说的那群人是哪里的？” “豫省。” 豫省！ 这可是九十年代卖血的重灾区啊。 “余桦，我觉得你这个创作点子不错，不过我觉得要想写好，最好你去豫省一趟，看看那里真实情况，或许有助于你的写作。”方明华建议道。 “有这个必要？” “我觉得很有必要。” 看到方明华意味深长的语气，余桦点点头：“那好，我离开南京后，就先去豫省转转。” 三天后，两人同时离开南京。 (本章完) 第645章 官场反腐文学作品 第645章 官场反腐文学作品 方明华坐火车回到西京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他也没让宋棠棠去火车站接他，直接打了个的士回家，刚刚开院门进了小院，就听到一个小姑娘的声音。 “爸爸回来啦” 紧接着从客厅里跑出来两个小孩向他扑过来。 “乖” 方明华放下行李包，弯腰抱起了跑在前面的女儿。 儿子就算啦。 孩子长大了，没法一次抱俩。 这时候保姆李小琴也出来，很殷勤叫了声大哥帮他提行李，方明华就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儿子进了客厅。 “爸爸，你这次出差给我们带礼物没？”女儿迫不及待问道。 “我怎么会忘记给两个宝贝买礼物？”方明华笑着放下女儿，从旅行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精美芭比娃娃递给蕊蕊。 “谢谢爸爸！”小姑娘很开心的拆起来。 “爸爸，我的呢？”儿子赶紧问道。 “当然不会少你的。”方明华从旅行包又拿出一本书，朝着儿子扬了扬。 “看，这是什么？！” “哇宇宙英雄·奥特曼！”.儿子尖叫了声。 立刻拿过去，兴致勃勃翻起来。 就在今年（1993年）元月，申城电视台播出了日本动画《宇宙英雄·奥特曼》，一经播出，迅速俘获了申城小孩子的心，带动了奥特曼在中国大陆的第一波热潮。 与奥特曼有关的卡片也遍布学校周边的小卖部。每周三、周六傍晚五点多，许多小朋友都会端着板凳，守在电视机前，等待来自日本的超级英雄变身。 正在往申城搬迁的盛世图书公司发现这个现象，立刻和制作方日本圆谷公司联系，购得了这部动画片的漫画版权，发行全国。 而方明华就是给儿子买的这套书其中的一本。 安抚了好里两个娃，方明华脱下外套，换上拖鞋，又问保姆：“棠棠呢？还没下班？” “大姐在楼上忙工作呢。” 正说着，穿着睡衣的宋棠棠从楼梯上走下来，招呼道。 “明华，回来啦？这次出差怎么样？” “还可以吧，见到余桦、王安依几个朋友，开了三天会又和余桦在南京城逛了三天。” “我看《光明日报》上刊登了你们这次研讨会的新闻，说你在会上提出了“新现实主义小说”这个概念？”宋棠棠坐在方明华身边说道。 “对。”方明华就把会议内容简单说了一遍。 “那明华，你准备再写一本新现实小说？”宋棠棠又问道。 “是这这么打算，最近也闲着没事。” “类似于《钢的琴》这样反映企业改革的？” 方明华摇摇头。 “不，这次，我想写一本官场的，具体来说应该是官场反腐小说。”“啊？你写这个？好像还没有人写过。”宋棠棠有点惊讶。 “不是吧？去年刘振云就写过个中篇叫《官场》，发表在《延河》上。”方明华回答道。 他说的没错。 刘振云一改往日以小人物为主的新写实小说，在《延河》上发表了一个中篇《官场》，将笔锋触角深入到官场。 讲的是在某地，区里要在老金、老丛、老周，老胡等7，8个县wei书记中提拔一位当区副专员，这7，8个老朋友被安排住在一个屋里时的个人心理活动，并最终以老金当选区副专员为线索引发一系列官场中人情世故的故事。 这个中篇在刘振云的作品里远不如《塔埔》、《一地鸡毛》、《一句顶一万句》等出名，却开创了内地当代官场小说之先河。 听到方明华说这个，宋棠棠神色有些忧虑：“明华，这种小说，尺度可不好把握，搞不好就像你去年写的那篇报告文学，写好却没法公开发表。” “这个你放心，我认真考虑过会把握好尺寸的，毕竟小说不是报告文学，虚构的嘛。” “那好，我给你去泡杯茶。” 宋棠棠站了起来。 方明华在回来的火车上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 在即将流行的“新现实小说”里有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反腐小说。 在九十年代中后期到千禧年特别流行。 王跃文的《国画》、阎真的《沧浪之水》李佩甫的《羊的门》陆天明的《大雪无痕》等，当然还有周梅森的系列反腐作品：《人间正道》《至高利益》《绝对权力》等。 不过，现在的周梅森已经弃文经商，去下海炒房了。 他找到了山东的作家矫健，带着所有的稿费所得十三万块钱，一起去了粤省淡水大亚湾，不过最后是亏本灰溜溜收场，又干起自己的老本行——写书。 后来，他自己调侃这段经历：“人家王石盖房子盖出来一个万科，我们盖房子盖的是个鸡窝。” 有评论者将他此举解读为，“20世纪90年代的经济中心化对80年代的文学中心挤兑的结果”。 现在周梅森还在那里折腾瞎折腾的他的房子呢。 周梅森最火的一部小说就是《人民的名义》，改编的同名电视剧虽然只播放了一遍，但网上的热度不减。 虽然故事背景发生在2010年代，但放到现在九十年代也不违和。 而且方明华更不用担心能否出版，这个时代社会环境更要宽松些。 就写他了。 第二天早上，宋棠棠起床去上班，顺便把两个娃捎到学校去，大冬天这么冷，有时候还刮风下雪，大清早天还没亮让孩子走路去上学确实于心不忍。 早上宋棠棠送去，中午方明华有时间就接回来，下午上学就不用管。 媳妇和孩子走不久，方明华也起床洗漱，虽然请了保姆，但他还是喜欢每天早上慢悠悠到朝阳门外的老孙家店里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胡辣汤，浑身顿时暖和许多。 回来以后，方明华上二楼进书房，泡上一杯茶，打开电脑就准备写作。 《人民的名义》故事发生背景是2010年后，自然有些官职名称、部门、小说中出现的物件甚至某些情节都要改动，符合九十年代现在的社会环境。 但这并不是难点，难点在于，电视剧虽然很火爆，原著小说也非常畅销，据说卖了150多万本，这在2010年代实体小说式微，简直不可想象。 但如果站在文学价值上看，这本小说算不上经典。 (本章完) 第646章 645小说归小说，将来剧本归剧本 第646章 645小说归小说，将来剧本归剧本 小说以一个富有镜头表现感的雷暴场景开局，拉开反腐大幕。 此后的情节故事，也是悬念丛生，环环相扣，几乎每一位读者都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最后的结局。 这种写作手法，更类似于剧本的写作，更容易让人得到“爽”感。 这种感官的快感，却会削弱小说的张力与内涵，很少会让人会在文笔与叙述的技巧上沉思。 这一点，阎真的《沧浪之水》做的更好。 不仅仅是一部官场小说，更是现实主义题材的一部巅峰力作。这部作品通过人物的人生经历，将时运转移中的人性百态与人情翻覆，将权力与金钱对知识分子的精神挤压与价值毁灭，均深刻地一一道破。 并没有停留在官场情节的表象，而是触及人的灵魂，通过政治仕途的变化，来描绘主角池大为这个知识分子在精神世界里妥协、适应与蜕变的全过程。 阎真的文笔娓娓道来，叙述上行云流水，对人物的刻画，用近乎白描和不动声色的细节陈述，写活了池大为与马垂章两个人物。 相对于《人民的名义》，从人物的设定上也借鉴了戏剧的冲突与集中。 小说中的人物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交叉关系，正面人物侯亮平与反面人物高育良、祁同伟更是师生关系、同门关系，双方的较量更是浓缩了感情、权力与阴谋的多重元素，这样的情节搬到荧屏上，自然而然会拥有戏剧性的冲突。 但最大的问题在于：人物的复杂性刻画上，失之于脸谱化。 特别是主角侯平亮，更多地像是一个秉承天命而来，从石头里横空出世的孙悟空，他无所畏惧，坚定反腐，哪怕身陷对手制造的莫须有陷阱，他也总有三根毫毛护体，成功逆转命运。 如果不是主角光环加持，估计要被剧中的一帮大佬们，吃的连渣都不剩。 这也是这部小说和电视剧最大的诟病之一。 改吧 少点所谓戏剧冲突性，多写点人性的复杂以及社会的批判。 小说归小说，将来剧本归剧本。 1993年的冬天，方明华就这么度过。 外面，文坛延伸到文艺界都围绕“人文精神大讨论”吵翻了天，但方明华在温暖的家里写着一个有些残酷的故事。 时间到了十二月下旬，这天下午，方明华正在书房里码字，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上楼声，紧接着书房门被推开，女儿蕊蕊背着书包跑了进来。 “爸爸，爸爸，我小姨回来啦。” “你小姨？从美国回来了？”方明华听了略感惊讶。 “是呀，今天放学她去接我们了，现在在楼下呢。” “哦，那下去吧。”方明华关掉电脑，拉着女儿的手下了楼，就看到李丽正看着儿子乐乐画画。 小家伙很显摆的把以前画的奥特曼递给李丽看，获得了小姨的称赞。 李丽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紧身牛仔裤，已经换上家里给客人准备的大拖。 方明华发现，李丽在美国呆了好几年，容颜似乎没发生什么变化。 这结婚和没结婚都一样啊。 哦.对她来说，似乎就一样。 李丽看到方明华拉着小姑娘的手下来，甜甜叫了声：“姐夫。” “丽丽，放寒假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方明华招呼道。 “昨天。今天没事我就过来，我表姐呢？” “还没下班，不过也快了。”方明华回答道：“一会一起吃饭。” 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起来。 “姐夫，你最近在写啥小说？” “再写一篇官场反腐小说。”方明华把小说内容简单说了一遍。 “哇，怎么听起来像英国作家迈克尔·道布斯写的小说《纸牌屋》？”李丽感到很惊讶。 “别乱说哦，两码事。”方明华笑道。 《纸牌屋》两次改编成电视剧，1990年英国bbc将其改编成电视剧后广受好评，被评为英国史上最伟大的政治剧之一。 “我要看看。”李丽好奇心起来了。“行，不过别急，你姐马上就回来了，先吃饭，吃完饭看。” 果然，没两分钟就听到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没过几分钟穿着呢子大衣的宋棠棠匆匆走进客厅。 她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李丽，脸上顿时露出笑容：“丽丽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中午。” “这段时间怎么样？” “挺好的。” 两姐妹亲热的聊起来。 “先吃饭吧，吃完饭聊。”旁边的方明华提醒道。 保姆小琴已经在饭厅准备好饭菜，其实也简单，就是岐山臊子面，另外还准备了葱和蒜瓣，供大家选用。 “哇闻起来就香！”李丽看到油汪汪的面条忍不住赞叹道。 “这是小琴做的，姑娘手就是巧。”宋棠棠赞扬了句：“丽丽，在美国吃不到吧？今天就多吃点！” 吃完饭后，自然有小保姆收拾碗筷，李丽就迫不及待上二楼书房看方明华写的小说。 这本小说，方明华预计要比原来写的要长点，大约35万字左右， 现在他已经完成15万字左右，剧情快进行到一半。 李丽一个人在书房看小说，方明华并没有陪着，而是下楼要完成自己的任务——辅导两个孩子做作业。 其实在这个年代，孩子教育远没有后世那么卷，好多孩子都是放任自流，家长也不管。 但媳妇宋棠棠不答应。 “我们的孩子可是要考清华燕大的！不从小抓怎么行？！” 方明华也不忍心白天忙了一天的媳妇回到家还要为孩子作业操心，反正自己一天闲着，辅导下一年级小孩的功课应该没问题。 只是 就女儿蕊蕊这学习心不在焉的样子，能考上清华燕大才怪呢。 儿子乐乐不错，老师布置的作业都能认认真真完成，而且很少出错，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方明华的辅导主要还是针对女儿。 好不容易顶着女儿把阿拉伯数字写完，休息半小时，女儿还得去练会琴。 练琴的事情不用方明华操心，因为他不懂乐理知识，这件事要交给媳妇去监督。 还好，蕊蕊对练琴倒不抵触，用她的话说宁愿去弹奏可怕的《野蜂飞舞》，两只小手上下翻飞——看的方明华有点头晕，也不愿意写阿拉伯数字。 很快，楼上的琴房就传来叮叮咚咚的钢琴声。 宋棠棠早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查看财务账目。 她不仅要操心盛世影视的事，还要负责整个集团的财务工作，今年下半年盛世图书和盛世影视都在进行大规模的投资和基建，账目一定要搞清楚。 看看手表已经十点，宋棠棠关掉电脑，悄悄下楼，就看到方明华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就问道 “娃呢？” “刚睡下。”方明华回答了句，又问道：“丽丽呢？” “好像还在书房，我去看看。”说完宋棠棠又上楼。 过了一会，两姐妹下楼，宋棠棠对方明华说道：“明华，今天丽丽住咱们家，跟我睡，我们要好好聊聊，你呢，去睡客房。” 卧槽！ 这表妹一来，就占了自己的位置？ 好吧，方明华只好去了客房。 夜深了，外面呼呼刮着北风，房间里暖气很足， 李丽穿着宋棠棠给她的睡衣，姐妹俩半躺在床上聊着天。 (本章完) 第647章 还像十多年前那个穿着白衬衣蓝色背带裙喜欢朗诵诗歌的女孩 第647章 还像十多年前那个穿着白衬衣蓝色背带裙喜欢朗诵诗歌的女孩 这表妹一来，就占了自己的位置？ 好吧，方明华只好去了客房。 夜深了，外面呼呼刮着北风，房间里暖气很足， 李丽穿着宋棠棠给她准备的睡衣，姐妹俩半躺在床上聊着天。 “我觉得姐夫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写官场小说！他采用了从茨韦坦·托多洛大的结构主义叙事方式，同时又采用二元对立更重要的是在主要人物塑造方面没有脸谱化，在文学作品中，那些典型的人物形象很难用好人、坏人这种标签化评述 看着表妹谈起丈夫写的小说滔滔不绝的样子，宋棠棠忍不住打断：“好啦好啦，这些话明天早上你给他说去！我问你，现在在美国过的怎么样？” “你一回来我就告诉你了呀，挺好的，还是老样子。”李丽回答道。 “老样子？” “是啊，上课，看书，翻译小说，偶尔和黛米去逛逛街，哦，对了，今年夏天，我一个人坐火车去美国波士顿、费城玩了一趟，还在瓦尔登湖湖畔住了几天。” “路过爱荷华州的时候，我还专门去了麦迪逊县温特赛特小镇，看到了姐夫小说中说那座罗曼斯廊桥，我还在桥边拍了张照片呢，现在那里已经成了一个热门景点，好多准备结婚的新人都去那里举办婚礼，小镇上神父比农场主还要忙碌呢。” 看到表妹说起来开心的样子，宋棠棠心里却幽幽叹口气。 “丽丽，你就这么一直老样子下去？” “嗯可以呀，我觉得挺好的。”李丽若无其事的样子。 “还是和陈吉安离婚吧，他的gay身份，我想迟早会让他家人知道的，你们不可能一直就这么装下去。”宋棠棠劝道。 “他父母已经知道他的性取向了。”李丽低声说道。 “那他父母怎么说？” “能说什么呀？这东西根本没法矫正，今年九月份，他母亲找到我说，离不离婚，让我自己选择。” “那你还考虑什么？” “其实，有时候觉得这样挺不错，各自安好，虽然婚姻有名无实，但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保护，少了一些讨厌的人骚扰。” “哎”宋棠棠听了不由得叹口气。 “好啦.表姐。”李丽很亲昵搂着宋棠棠的肩膀：“别为我操心啦，没准哪天我想通了，和他离婚，一个人过。” “啊？不重新找啊？丽丽，你还年轻呢。”宋棠棠赶忙劝道。 “嗯嗯，找个像我姐夫这样优秀的我就重新嫁人。”李丽开起了玩笑。 宋棠棠看着她。 “好啦，表姐，不聊了，睡吧，明天你还要早起上班呢。” “嗯，睡吧，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别忘了来我家和乐乐蕊蕊过节！”宋棠棠又叮嘱了句。 “我知道啦，晚安。” 很快，两人钻进各自被窝，熄灯后没多久李丽就沉沉睡去。 听着表妹均匀的呼吸声，宋棠棠瞪大眼睛看着天板，却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起床，宋棠棠已经开车送两个孩子上学去了，他问正在客厅里打扫卫生的小保姆。 “丽丽呢？起床没有？” “李姐已经起床了，正在楼上洗漱呢。” 没过两分钟，就看到李丽从楼上下来。 “走，丽丽，跟我去外面吃糊辣汤去。”方明华招呼道。 “好啊，我好久都没吃过了。”李丽很开心的回答。 两人各自穿上羽绒服，一块出了门。 外面很冷，刚一出门，李丽就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怎么？感冒了？”方明华关心问道。“没有，西京的冬天要比旧金山冷，刚开始回来有些不适应。” “多穿点。”方明华瞅了瞅李丽，上面穿着羽绒服，下身只穿着一条黑色的紧身裤、皮靴。 “嗯嗯。”李丽到很听话。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将话题转移到方明华写的这本小说上。 “姐夫，虽然这本小说还没写完，但我觉着这个题材，肯定会受到国内读者欢迎。 政治、官场、反腐.无论是是国内或者国外，都是读者喜欢看的，你看看《纸牌屋》，小说受欢迎，bbc将其改编成电视剧后也是广受好评，连美国人也喜欢看。” “别，丽丽你可千万别把我这的这本小说比成《纸牌屋》，那我会犯错误的！”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我明白，姐夫，我只是和你说嘛，等你写完我给你翻译成英文，在美国出版！谁说我们国家不能写官场政治？照样可以！“ “行到老孙家了。丽丽，你吃几个菜盒子？” “一个就够啦，我饭量不大。” 才一个. 方明华突然想到，有一次两人一块去西京外语学院拜访米睿哲教授，回来去街边小吃店吃酸汤水饺，李丽竟然连二十个饺子都吃不完，还给自己碗里夹了几个。 不过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喽。 两人慢慢吃着。 “姐夫。”李丽突然说道。 “嗯？” “虽然你这本官场小说写的好，但我还是喜欢看你写的温馨风格小说，就像你前几年在美国的写的《廊桥遗梦》还有《人鬼情未了》那样的。”李丽说道。 “你喜欢看爱情小说？” “也不完全是吧？”李丽很文雅咽掉嘴里的菜盒子，然后才说道：“温馨治愈诗意点的，我总觉得世界是美好的。” 呵？ 方明华看着眼前的李丽。 虽然也已经年过三十，但方明华总觉得还像十多年前那个穿着白衬衣蓝色背带裙喜欢朗诵诗歌的女孩。 “那好吧，等这本小说写完后，我给你写一篇。”方明华说道。 “嗯。” 1993年即将过去，如果放眼整个文艺界无论是内地还是港台都进入空前的繁荣。 在乐坛上，1993年度十大劲歌金曲颁奖礼，几乎集结了香港乐坛所有大牌。从叶倩文到周慧敏，从梁朝伟到吴奇隆，或是当世巨星，或者20年后爆红。黄安因演唱《新鸳鸯蝴蝶梦》而熬出了头，一个叫王靖雯的北京大妞为窦唯写了人生第一首代表作，《执迷不悔》。 歌神张学友的《吻别》卖到400万张，将香港流行音乐推向巅峰，但遗憾的是《吻别》中只有三首新歌，其余七首全都是粤语旧作翻唱，原创力不足已疲态尽显。从某种意义说港乐已经是接近余晖的歌谣。 光辉深处，亦有哀伤，包括两位英年早逝的歌手beyond的黄家驹，以及脑衰竭而死的陈百强。 而在内地，除了《雾里看》《涛声依旧》《小芳》等流行歌曲抗衡港台音乐，摇滚乐也迎来阳光最灿烂的日子，魔岩三杰组合成立，窦唯离开黑豹，开始创作专辑《黑梦》，张楚推出了第二张个人专辑《一颗不肯媚俗的心》。 文坛上，上半年“秦军二次东征”冲击文坛，下半年是“人文精神”大讨论开展的如火如荼。 时隔多年人们才明白，这场轰轰烈烈的大讨论，实际是八十年代纯文学短暂‘黄金时代’终结的最好注解。” 倒是在南京召开的“当年社会现实主义文学题材研讨会”这个看上去不太起眼的学术讨论会，不久就在文坛上掀起现实主义小说的狂飙，陆续出现了一大批关注现实优秀的文学作品，以全景方式书写90年代以来的经济改革、政治体制改革过程及其面临的问题与冲突，后世人们称这个现象为“新现实主义小说冲击波” 而在秦省，文坛也发生了些变化，干了十多年秦省作协主席的胡才光荣退休，经过省作协第四次代表大会改选，陈中实接过了这个位置。 本来是方明华呼声最大，但他坚决推辞，以隔两年就要举办世界华语文学奖很忙的理由拒绝。 其实私底下对家人说，这个作协主席有啥好当的？每天都要坐班，看文件、开会、学习.哪有自己这个挂名的副主席逍遥自在？ 还有一件事就是，时任《延河》社长，主编的白苗也辞职了。 (本章完) 第648章 647“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 第648章 647“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 今天天气不错，冬日的阳光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的，方明华坐在小院里喝茶，对面坐着白苗。 看样子，他心情很不错。 “我说白苗，你主编干的好好的，怎么突然不干了？”方明华问道。 白苗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方明华：“明华，你没发现，我这几年老了许多？” 方明华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他鬓角竟然有了白发。 其实，白苗今年才35岁，比方明华只大两岁而已。 “主编这活，可真不是人干的。”白苗又感叹了句。 “白苗，你这话损啊，骂了我，也骂了你，更是骂陈主席啊。”方明华笑骂道。 白苗因身体原因不担任《延河》社长和主编，不得已，上面重新派了一位社长，而主编这职务暂时由陈中实兼任。 历史又回到原来的轨迹。 白苗听了哈哈一笑：“我说的是真话，前段时间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患有严重的神经衰弱，还有焦虑症。” “焦虑症？这么严重？”方明华听了吓了一跳。 “你以为我因病辞职，是装的？看着杂志销量日益下滑，能不着急吗？每月月初我都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收不到好稿子，下期的主编推荐没法做，着急啊”白苗深深叹口气。 “这也不怪你，现在各大严肃文学杂志社，无论是《当代》还是《人民文学》日子都不好过，纯文学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方明华安慰道。 “所以，趁现在《延河》的销量还算能看的过去，我赶紧辞职来作协这边，写些东西，研究研究玉器，做当是养老。 也就是省作协第四次代表大会上，白苗也当选为作协副主席，而他除了做编辑写文章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爱好，喜欢研究玉器，而且对玉文化也很感兴趣。 听了白苗这话，方明华笑道：“白苗，你只比我大两岁，正值壮年，竟然想到养老？要不这样，第二届世界华语文学奖就要开始筹办，你过来帮我忙怎么样？” “行啊，搞这玩意是我的强项，更重要的是，不像办杂志，没有多大的压力！”白苗一口答应。 “那就这么说好了啊。” 按照方明华的规划，在春节前后成立第二届世界华语文学奖筹备办公室，4—7月向全世界文学爱好者征稿，征集1992-1993两年内所有符合评选标准的文学作品。 然后就是读书班、评委会成员逐次审稿讨论，到年底或者明年年初进行颁奖。 成立筹备办公室，聘请读书班、评委会成员对于白苗而言不算多少难事。 临时借调人员自然是从作协内部以及《延河》杂志社借调，他现在作为作协副主席，又曾经担任杂志社的社长主编，找几个得力干将过来帮忙简单的很。 担任杂志社社长和主编将近五年，在文坛上有一定的地位，和国内许多作家、文学评论家以甚至同行编辑建立良好的关系，现在请合适的人选参与大奖的评选工作也没太大的难度。 首届世界华语文学奖在国内外文学界都造成很大的轰动，有利于第二届文学奖的顺利开展。 更重要的是，给予读书班和评委会成员不菲的工作补贴，这也让许多人乐意受邀。 白苗很积极参与这项活动，主动揽起这项活，方明华是非常乐意的。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最好是自己光出钱，这话让别人干当然得找个既能干自己又信得过的人。 白苗就是最佳人选。两人正聊着，门口又传来门铃声，方明华过去开门，发现门口竟然站在陆遥，咯吱窝里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 早年间那有些掉皮的人造革现在也换成真皮的。 “陆大哥，进来。”方明华热情招呼。 “呵呵，没事过来转转。”陆遥笑着进了小院，就看到坐在藤椅上悠闲喝茶的白苗。 “哎呦.白苗，你怎么也到明华这里喝茶？我说你主编干的好好的干嘛辞职？” “不辞职，哪有闲工夫在这喝茶？”白描笑着说道，又反问了句： “陆遥，瞧你这话，好像《延河》主编非我干可？那我问你，组织上让你当省作协主席，你为啥不当？” “那你问明华，他为啥也不当？”陆遥也反问。 “你们俩争，咋扯到我身上？”方明华说了句：“陆大哥，你稍等，我让小琴给你拿椅子。” 不用方明华喊叫，小保姆已经从茶室里端来一把藤椅，方明华又取了个瓷杯，给陆遥倒上一杯清茶，三人就聊起来。 “陆遥，你找明华有事？”白苗随口问道。 “也没啥大事，随便聊会。”陆遥说着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杂志。 “《钟山》刊登了明华写的一篇文学评论，叫《论新现实主义小说的审美风格》，你看了没有？” “看了，怎么没看？我还埋怨过明华，这么好的文章为啥不发到《延河》上？结果他说《钟山》的主编赵本夫盛情难却，没办法。”白苗说道。 “本来就是嘛。”方明华插话道。 “喂，喂，我今天来可不是想听你们俩打官司的。”陆遥说道：“这篇文章，让我受益匪浅啊。” “陆遥，是不是因为你正在在写的那个大长篇《崩溃》？”白苗觉察到什么。 现在作协好多人都知道，陆遥这两年几乎闭门谢客，就像十年前写《平凡的世界》一样，一心一意在搞创作。 “现在这社会，搞严肃文学创作的不吃香了，尤其是现实主义小说，而且也不好写，写不好别人又说你搞过去传统的现实主义作品”高大全“那一套，要么就是娱乐化或者庸俗化所以我觉得明华这篇文章写的非常好，对于现阶段写好现实主义小说非常具有指导意义。”陆遥说道。 “陆大哥，你就别夸我了.你那篇《崩溃》写的怎么样了？”方明华关心问道。 “初稿基本完成，但我觉得很不满意，需要动大手术。”陆遥解释道。 陆遥、陈中实两人写东西就是这样，大家也都不奇怪。 “喂，明华，你觉得这个新现实主义能成气候吗？”白苗提出一个问题。 “当然能行.你看看，先锋文学明显已经退潮，除了残雪还在坚持，像余桦、苏童、格非这些新锐作家都开始纷纷改自己的写作风格。新写实小说其实就刘振云、刘恒、池莉几个人在玩，这种小说类型先天局限性注定不会太普及。” “那写什么？要么写历史，就像中时，苏童，余桦他们，要么就写当下，就是新现实主义。” “真是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想到这十多年文坛上各种流派层出不穷，风风雨雨，陆遥忍不住感慨了句。 (本章完) 第649章 刘建军要出国读博 第649章 刘建军要出国读博 今天是大年三十，宋棠棠在厨房忙着做年夜饭，方明华带着两孩子在大门口贴春联，当然还要挂红灯笼。 小保姆前几天已经回老家了，过年也需要回去和家人团圆。 孩子还小，这种事方明华得亲自做，站在凳子上，将背面糊满浆糊的春联小心翼翼往门框上贴。 两个孩子在下面指挥，当然旁边还有一直摇头摆尾的德牧小豆苗给助威。 “爸爸，右手高点，再高点” 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女儿表现积极。 在孩子们的指挥下，方明华贴好春联，下来不忘记欣赏一番： 去岁鸡司晨，风调雨顺; 今年犬守夜，国泰民安。 嗯，不错。 这些年的书法不是白练的，这行书已经有几分欧阳询的味道。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里电话铃声响了，女儿一溜烟跑了过去。 “小姨的电话！”小姑娘喊了声，在电话里兴奋的和李丽聊起来，聊了一会，然后冲着门外贴窗的方明华喊道。 “爸爸，小姨要和你说两句。” 方明华走进去拿起话筒：“丽丽，新春快乐！” “也祝福你们全家春节快乐！姐夫，你那本官场小说写完了吗？” “快了，这个月就能完成，怎么了？” “我前两天和西盟公司的约翰逊先生通了次电话，他听说你在创作一部官场小说，非常感兴趣，希望你写完后尽快翻译成英语交给他。” 催稿了？ “好吧，我尽快。” 两人聊了几句李丽又问道：“我表姐呢？” “在厨房里做年夜饭呢，我去叫她。” “嗯嗯，我和她聊几句。” 大年三十吃年夜饭后自然要看春晚，不过今年的春晚让方明华大失所望。 除了黄宏和侯耀文出演的小品《打扑克》，群和冯巩发相声《点子公司》比较好看外，别的无论是语言类还是鼓舞类节目都善法可陈。 到后来，方明华干脆和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放烟爆竹， 后世有人评价，1994年的春晚是九十年代最失败的一届春晚，当然放到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还是挺好看滴。 春节依旧是逛街，去双方父母家拜年，大年初三，方明华一家人全家人回到父母住的幸福小区。 父母依旧和妹妹一家住一起，帮照顾小外甥女。 下午，父母做了一桌饭菜，几家人开开心心大年。 “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建军负责的那个微电子科研项目在年前已经通过航空航天部组织的专家组评审，认为此项目研发成功填补了国家飞控领域的空白，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所里已经推荐参加今年航空航天部科技进步奖评选呢。” “是吗？简直太厉害！”方明华一翘大拇指：“来，我敬你你一杯！”说着端起酒杯。 刘建华也赶紧端起酒杯，感激说道：“明华哥，多亏你对我们所里的赞助，否则真没有今天。” 项目资金有着落，所里的福利待遇也有了提高，家里也没什么后顾之忧，所以这一年刘建军带领自己的团队加班加点，克服各种困难，最后终于完成整个项目。 方明华听了笑道： “瞧你说的，钱挣下干嘛的？就是的！在这上面最有意义！来来，啥话就别说，干了这一杯。” 两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哥，还有件事。”方明丽继续说道：“所里已经向部里推荐，让建军去美国斯坦福大学进修读博。斯坦福大学在航空航天领域的研究和教育方面很厉害的，是美国在这个领域最好的大学呢。”“好事啊赶紧去，趁现在美国还没封杀你们西工大，赶紧出去多学点东西。”方明华脱口而出。 听了这话，方明丽有些不解：“哥，美国干嘛封杀西工大呀？” “害怕你们学到真本事呗，不管这些，赶紧去。” “明丽，你高兴太早了，现在部里公派名额有限，北航、哈工大、西工大，还有几所研究所都在抢，未必能轮到我。”刘建军提醒道。 “公派轮不上？那就自费去！钱不用你操心，我和你嫂子出！”方明华大手一挥，很是气魄。 “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攻读完博士后，不准留在美国，必须回来！” “哥，这你放心啦，如果建军敢不回来，我抱着娃去美国把他抓回来，哼！”方明丽瞅了丈夫一眼，说道。 哎呦 我只担心你到了美国以后也不回来，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方明华心里嘀咕了句，不过这话没说出来。 刘建军立即表态，不管是公派还是会自费，学成以后肯定要回来的。 “我觉得，咱们秦省的肉夹馍要比那个什么汉堡包好吃。” 刘建军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大家都笑起来。 热热闹闹的春节很快过去，大家又各自忙起来。 第二届世界华语奖筹备办公室正式挂牌成立，虽然由白苗主要负责，但有些事情还要操心。 像选定合适的读书班以及评委会成员这种事就要商量，原则上，每一届读书班和评委会成员都不能完全一样，必须换掉上一届一部分成员，补充新生力量，这样才能保证新鲜活力。 另外，他还要抓紧写《人民的名义》，否则到后面就更忙了。 整个二月份就这么慌慌乱乱过去，已经到了三月初。 方明华终于完成这本《人民的名义》共计34万字。 相对于原著以及电视剧，某些情节和人物，淡化了一些剧情冲突，加深了人物心理描写。 特别是主角侯亮平，重新经过塑造。 不再是三观很正、智商情商超群、坚守底线刚正不阿，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原小说中他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吹口哨，不食人家烟火的男人。 他有自己的彷徨，犹豫，对于同学兼对手祁同伟也充满同情，对于解决大风厂的问题，他束手无策，感到无力。 他是好人，是个合格的检察官，但绝对不是个圣人。 第一个读者当然是媳妇宋棠棠。 她看到结尾之后，看着方明华说道： “我觉得，与其说是一部反腐小说，更不如说是政治小说，描写了当下官场的浮世绘。” “如果写反腐，那是为了拍成电视剧用的，作为文学作品更要有深度好啦，回来你慢慢看，咱们现在去接人。 今天，他们要去火车站接一个人。 (本章完) 第650章 吴天民回国了 第650章 吴天民回国了 一列从城开往西京的列车缓缓停靠在站台，车门打开，一大堆旅客蜂拥而出，一对中年夫妇提着行李箱跟着人群出了站口，来到广场上。 男人看着广场前面不远处高大的城墙，不由得感慨了句： “终于回来了。” 他就是吴天民，在美国过了五年的漂泊生活后，终于踏上归国的道路。 归国之路也不容易，先是坐飞机到达香江，滞留了一段时间，这才办好入境手续，然后进入深圳又到城，从城坐火车赶到阔别已久的家乡。 五年过去了，眼前这座高大的城墙，甚至这座城市，看上去变化似乎都不大，但吴天民知道自己心境早已经不是从前。 五年前从这里出发，当时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号称“养鸡专业户”“内地第一电影制片厂”的厂长，多重荣誉加身。 而现在，带着爱人悄悄回来，谁还认识他？ 吴天民提着行李箱，和爱人一块准备去路边坐公交车，这时候就看到一对年轻夫妇向他们走过来，一脸微笑。 明华！ “吴大哥，一路辛苦。”方明华招呼道。 “你，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吴天民感到非常惊讶。 “旧金山的李丽打电话给我说你即将回国，我就问了张亿谋，他本来也要来接你，但因《西楚霸王》拍摄离不开剧组，所以打电话让我来接你。” 就在去年年底，张亿谋应邀监制香江电影《西楚霸王》，这是由内地和香江合拍的一部剧情片。 由冼杞然、卫翰韬执导，吕良伟、张丰毅、巩俐、关之琳主演。 “谢谢，谢谢。”吴天民很是感动。 他回国的消息，只是告诉了自己的得意弟子张亿谋一人，别人都没说。 “吴大哥，嫂子，走这边，我们先把你送回去。”旁边的宋棠棠说道。 于是四人走向停车场，来到一辆黑色奥迪面前。 这辆奥迪100是年前公司购买的，在海南炒房地产赚钱之后，赵红军给盛世集团及下属两家公司各购置了一辆奥迪，用作公务。 夫妇俩上车后，宋棠棠开着车向城内驶去。 吴天民坐在后排，透过车窗看着外面。 解放路、大差市、东大街、钟鼓楼他看着这熟悉的街道。 城外多了一些高楼大厦，城内变化不大，闻着街道边飘来的羊肉香味，让他倍感亲切。 回到家就是好啊. 再好吃的汉堡包也抵不上肉夹馍。 只是回来以后自己又能干什么？ 吴天民的目光慢慢的变得迷茫起来。 吴天民家住在西影路上西影厂的家属楼里，方明华夫妇驱车赶到，还帮忙把行李提到楼上。 房间空了许久，里面已经布满灰尘。 “明华，棠棠，你们忙你们的去吧。谢谢你们了。”吴天民说道。 “那行，吴大哥，我们准备明天晚上给你接风洗尘，地点就在西京饭庄。” “不用不用，我可是灰溜溜的回来，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吴天民赶紧语气中带着点自嘲。 “瞧你说的.回来就是好事！聚会也没别的外人，也就张亿谋他们，这些可都是你昔日的弟子，你不见怎么行？” “那好吧。”吴天民答应了。 第二天下午，吴天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骑着自己的飞鸽自行车。这辆自行车扔在自家柴房已经好几年没骑了，落满灰尘。 今天中午，吴天民擦洗干净，又推到外面修自行车摊上摊主收拾了下，给车轴承加了点润滑油，两个轮胎都打满气，现在骑上跑的挺灵便。 吴天民赶到西京饭庄，问了下吧台服务员，然后就上二楼推开包厢，只见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方明华夫妇、张亿谋、顾长卫、何平、周晓文、滕文骥、冯小宁见到吴天民进来，大家都齐齐站了起来。 “吴厂长、吴大哥” 大家笑着招呼着，纷纷让开一条路，让吴天民坐在上首位置。 吴天民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心里不禁感慨。 这些人，除了方明华夫妇，其余都是他吴天民在西影厂当厂长的下属，有的更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 现在都成西影厂的骨干，在国内影坛叱咤风云。 可惜的是，他已经与这一切无关。 菜很快上齐，酒是西京人喜欢喝的西凤，大家边吃边聊。 吴天民似乎不愿意说自己的在美国的遭遇，而是更愿意当前国内影坛发展状况，对于昔日弟子取得的成就感到高兴、 “厂长，你回来以后有什么打算？”张亿谋给吴天民倒了杯酒，然后问道。 “什么打算？我能有什么打算？”吴天民语气中充满自嘲。“能让我回国，我已经很满足了，还能有什么打算？”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 虽然现在吴天民的人事关系还在西影厂，但就他现在这尴尬的身份，西影厂是根本无法呆下去的。 他又端起张亿谋敬的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等一切安排好了，我准备去燕京，看有没有我呆的地方。” “嗯，燕京好，燕京比咱们西京机会多。” “是啊.现在的西影厂，哎”众人说着又叹气起来。 就在这时候，宋棠棠开口说道：“吴厂长，你要去燕京？不如来盛世影视，我真心请你过来，担任公司副总经理如何？” 盛世影视的副总经理！ 现在的盛世影视势头很旺，这几年连续拍了好几部优秀电影和电视剧，不仅是国内第一大民营影视公司，而且风头已经盖过老牌西影厂。 当然，还有还有一层诱惑。 据说盛世影视给员工的工资都很高，而且像副总级的领导都实行的年薪制！ 吴天民如果过去，肯定不会亏待他。 但吴天民听了，却摇摇头。 “宋总，多谢你的好意，我现在不想当什么官，如果能有机会拍电影，那就是我最大的期望。” “吴厂长，当副总和你当导演拍片之间不冲突呀。”宋棠棠继续说道：“你担任了公司副总，照样可以拍片，就像你当西影厂厂长期间拍出了《老井》，而且影视公司能给你提供充沛的资金。” “如果，吴大哥，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帮你写剧本。”坐在边上的方明华笑着补充了句。 吴天民听了心动了。 剧本、资金.这可是导演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自己去燕京干什么？ 不就是找机会拍片吗？ (本章完) 第651章 千金买马骨 第651章 千金买马骨 “那好吧，不过我有个条件。”吴天民说道。 “请讲。” “我只是挂名副总，我的工作重心还是拍电影，而且我已经有个剧本，叫《变脸》，我希望宋总你能同意开拍。” 吴天民就把剧本内容大致讲了一遍。 民国期间，有位恪守传统的老艺人“变脸王”为传承衣钵收狗娃为徒，不料狗娃是女扮男装，经过一系列遭遇和变故，最终，变脸王打破“传男不传女”的陈规，传艺给狗娃。 等吴天民讲完，宋棠棠马上说道：“吴厂长，这事不难，我马上让项目部给你安排立项。” “那就谢谢你了。” “客气啥？吴厂长不，吴总，我们现在就是同事了。”宋棠棠笑着说道。 “恭喜，恭喜，吴总。””旁边的张亿谋立刻举起酒杯。 吴天民能到盛世工作，能继续拍电影，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恭喜，吴厂长。” “恭喜吴总。” 其余的人也纷纷举起酒杯，有的脸上还露出羡慕的神色。 这场酒喝得皆大欢喜。 回家的路上，宋棠棠开着车，嘴里还哼着歌。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一朵雨做的云 云的心里全都是雨 最近很火的一首歌，孟庭苇的《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坐在副驾上的方明华看了媳妇一眼：“这下，如你所愿了吧？” “那当然，吴天民能过来，我们盛世影视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暂且不说他导演功底，就他在西京乃至全国影视圈的影响力这就如同树了一个标杆：你们看，吴天民就过来了，你们还不过来？” 宋棠棠有些得意。 方明华微微笑了。 他早知道自己媳妇的野心，要把张亿谋、顾长卫、何平以及赵季平等这帮西影厂的骨干统统挖过来！ 当然，得一步一步来，不过吴天民的到来开了个好头。 “明天就签聘任合同，我本来想让他抓下影视基地建设的事，他当过厂长是内行，既然他想拍片就让他拍！”宋棠棠说道。 “解决下他的住房问题。”方明华提醒道：“你看他现在住的西影厂的家属楼，又破又小，再说了如果真到公司工作，那房子肯定没法再住下去。” “这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人解决这个问题了，翠华路附近在建一个小区，叫“五龙汤小区”位置不错距离电视塔比较近，三室两厅，房子很周正，公司准备买一套送给他。” “另外，作为公司副总，再给他配辆车，我们副总级别的都坐的是桑塔纳，我给他买辆丰田皇冠，怎么样？” “可以啊舍得投资。”方明华笑道。 “我就是要给其他人做个榜样。千金买马骨嘛。”宋棠棠娇笑道：“你说，张亿谋什么过来？” “张亿谋可是西影厂的一面旗帜，虽然和我们以及别的电影厂合作拍片，但他的人事关系只要在西影，那就是西影的人，怎么会轻易放他走？” “不过嘛我想用不了两年，那时候，不仅是西影厂，就是北影、长影都不景气喽你忘了？国家从今年开始准备引进十部外国大片，尤其是好莱坞的，对于普通观众是大好事，但对咱们这些电影厂而言，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有这么可怕？”宋棠棠似乎有些不信。“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方明华微微一笑。 别的不说，就一部《真实的谎言》横扫整个中国大陆。 就在内地电影票价一般是在一般是五元左右的时候，这部电影票价竟然炒到30元！ 你还让别的电影活不？ 天明正式加盟盛世影视，不仅在西京，就在全国影视圈引起震动。 堂堂西影厂前厂长、著名导演竟然去了一家民营公司！ 虽然盛世影视这两年在影视圈混的风生水起，但作为那些老牌电影厂的领导们还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这家年轻的电影公司。 内心是瞧不起的。 如果不是我们开恩，你就连取得龙标的资格都没有！ 在影视圈也就是个二等公民而已。 但是从美国回来的吴天民义无反顾投进它的怀抱！而且公司给的优越待遇让一些电影人羡慕不已。 有个人就心动了。 他就是西影厂王权安。 自从拍了方明华写的剧本《纺织姑娘》在国际和国内都获得大奖之后，他就一跃成为国内新锐导演之一。 不过，他依旧还是西影厂的一名职工，此时的西影厂依旧人才济济，谢飞、张子恩、滕文骥、许还山、姚守岗、颜学恕、张艺谋、陈凯歌、田壮壮、黄建新 现在国内电影市场每况愈下，这么多导演都在拍片找饭吃，怎么会轮到他？ 于是他有了跳槽的想法。 可是这个年代，从一个国营电影厂跳槽到民营企业，没身份没编制，还需要一定的勇气，于是他就找到自己的好朋友张嘉译听听他的建议。 张嘉译自从出演了《平凡的世界》里的男一号孙少平之后，一炮走红，电影电视剧是一部接一部的拍。 92年，主演潘培成执导的剧情电影《人猴大裂变》，在片中饰演以耍猴为生的沙高请来村民振平； 同年，与翟乃社、曲国强合作出演剧情电影《残酷的夏日》，在片中饰演诸家养孙诸国荣。 而今年又主演了管虎执导的电影《头发乱了》，现在已经进入杀青阶段。 张嘉译听王权安的想法，他思索了下说道：“过去就过去，我看着呀，这西影厂迟早要完！” “你也是这么想的？” “这不明摆的吗？你看，这两年咱们西影厂自己拍了几部电影？几乎全部是都卖龙标贴牌！张亿谋的《活着》《大红灯笼高高挂》，谢飞的《香魂女》.这都是在国外获得大奖的，结果都是咱们厂的人，别家来投资！” “这样下去，这些导演迟早也会走，你还不如先走一步。” “我也是这么想的当然，盛世影视的待遇也不错。”王权安嘿嘿一笑。 盛世影视给吴天民买房配车，自己当然没这个资格，不过过去以后，工资也不至于像在西影厂那四五百块的工资吧？ 当然更重要的是，一去就有电影可拍！ “好，那就这么定了！”王全安下定决心：“我去找方明华！” “喂，你为啥不去找宋总，而是去找明华老师？”张嘉译有些奇怪。 “如果明华老师同意，宋总能反对吗？”王权安反问句。 这也是. 张嘉译点点头。 现在西京文艺界都知道，秦省第一民营企业——盛世集团，背后的灵魂人物就是方明华。 当然，王权安还有个想法没给张嘉译说。 他还想拍方明华写的一部小说。 (本章完) 第652章 要拍《钢的琴》 第652章 要拍《钢的琴》 今天早上，方明华起床在外面溜达一圈后，回来就上二楼书房里练字。 小说《人民的名义》已经寄给申城舒斌，由他安排这本书的出版发行方明华就不再操心。 今天正在临摹号称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序》。 欧阳询的行书字帖练的颇有几分火候，现在又开始学习王羲之的行书。 就在这个时候，保姆小琴匆匆走上楼进来：“大哥，大门口有个王全安的人找宋姐。” “王权安啊？你告诉他去你宋姐的公司找，她上班去了。”方明华头也不回答道。 “他说也找你。” “到底找我还是找棠棠？” “他说找不到宋姐就来找你。” 呵？ 方明华只好放下毛笔，下楼走到小院门口，开门就看到王权安一个人站在门口。 看到方明华出来，王权安赶忙叫了一声方主席。 “权安，进来。” 两人一块进了小院，在客厅里，小琴给王权安倒上一杯清茶，方明华这才问道：“全安，有事你找我还是找宋总？“ “找宋总，当然主要还是找你。”王权安过了下才说道：“方主席，我想从西影厂辞职，到盛世影视工作。” “我个人表示欢迎。”方明华立刻表态：“当然，这事你还得去我媳妇公司，公司的事她决定。” “方主席，你决定了宋总怎么会不同意？”王全功笑了笑：“不过你放心，我肯定要去找宋总的，今天我来找你还有别的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把你写的《hello！树先生》拍成电影。”王全功说出自己的目的。 可没他没想到的是方明华一口拒绝。 “这个不行，我已经答应一个人，把小说交给他拍。” “方主席，是谁？张亿谋吗？”王全功有些好奇。 “这个，暂时保密。” 王全功有些失望。 不过他也知道，方明华已经拒绝，再说也没用。 他刚准备告辞，突然听到方明华说道：“我可以把《钢的琴》交给你拍。” “真的？”王全功顿时欣喜若狂。 《钢的琴》是方明华最新力作，也是非常畅销的一本书，他看过也非常喜欢，被小说里面那群下岗工人的悲欢离合所打动。 这本小说和当初方明华写的《纺织姑娘》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这是一本长篇小说，影响力远远超过《纺织姑娘》，他没想到方明华竟然会交给他拍。 “谢谢，谢谢。”王权安连声表示感谢。 “改编成剧本，你自己写还是我来写？”方明华又问道。 “方主席，不麻烦你了，还是我自己写吧。”王权安说道。 这一点方明华并不感到意外。 上本《纺织姑娘》，王权安拿到电影改编授权后也是自己做编剧改写成剧本的。 历史上，王权安一直都是这样，他的电影基本上都是自编自导，就有浓烈的个人艺术风格。 其实，第六代导演大部分都是如此，贾樟柯、王小帅、娄烨.都既是优秀的导演也是非常优秀的编剧。 这一点第五代导演张亿谋、陈开歌他们无法比，离开好的剧本，这些大师们拍的电影水平直接降一个档次。看到王权安有个准备自己编剧，方明华也没多少什么，只是提出一点要求：“全功，你要拍这部小说，我建议背景还是放在东北，你可以亲自去一趟东北，好好实地了解了解。” 看到方明华表情严肃，王权安答应了。 “好的，等项目立项之后，我立刻去一趟东北。” 王权安高高兴兴走了。 说马上去盛世影视找宋总签约，然后再找方明华签署电影改编授权合同。 方明华把对方送到大门口，看到对方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没想到王权安竟然是第一个投奔盛世影视的导演。 他确实才华横溢，并不比贾樟柯差。 可惜的是情史混乱，更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结果断送自己的导演生涯，浪费了一身才华。 不过距离这事发生的时间还早，等以后找个适当的机会提醒提醒。 再说王全安坐公交车兴冲冲赶到端履门的盛世影视公司找宋棠棠，被工作人员告知宋总和吴总去了电视塔附近的盛世影视基地。 王全安按捺不住，又乘车赶往电视塔。 此时的宋棠棠和吴天民戴着安全帽，观看着快要竣工的摄影棚。 “两个摄影棚，面积大约有5000平方米，完全按照国际先进水平建设。摄影器材主要购买瑞士的宝来克斯，装配成功后，将是国内最先进的摄影棚。” 说到这里，宋棠棠颇为骄傲。 “本来按照规划，公司是准备建立四个摄影棚的，但明华说马上就要进入数字时代，胶片拍摄逐步会淘汰，与其现在巨资建设这么多摄影棚，不如再过几年等新技术逐渐普及，按照新技术标准再建设摄影棚。” “明华很有前瞻性啊。”吴天民感叹了句： “确实如此，我在美国听说在好莱坞，有些电影公司开始用电脑制作动画图像，甚至有的公司用什么数字摄影技术，就是不用传统的胶片，而是用数字摄影机拍摄后将数据直接传到电脑里，简直就是一场革命。” 宋棠棠听了点点头，“他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方明华还有句话宋棠棠没有说出。 “棠棠，一下子建那么多摄影棚干嘛？钱不说纯粹就是浪费！西影厂的123号摄影棚，将来干嘛？！” 不过这话，宋棠棠不好当着吴天民说，害怕刺疼这个西影厂老厂长的心。 除了参观摄影棚，还看了洗印车间、置景车间等，最后又在办公楼逛了一圈。 这是一栋六层建筑，全部装修好后，影视影视公司将从端履门搬到这里。 两人逛了一大圈，准备市区，刚要上车就看到一个男人匆匆走了过来。 “宋总，吴厂长.吴总！” 宋棠棠看清来人，笑着招呼声：“王导，你过来了？”然后又给旁边的吴天民介绍。 “这是王全功，也是西影厂的导演，他第一次执导的电影《纺织姑娘》去年获得了申城国际电影节金爵奖最佳导演奖，还获得了加拿大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专业影评大奖、评审团大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年轻导演。” 听了宋棠棠的介绍，吴天民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对方。 小伙子，不错嘛. 第一次拍片就拿大奖，这不是和张亿谋一样嘛。 我们西影厂简直就是人才辈出，后继有人！ 这时候，宋棠棠又问：“王导，你找我有事？” “是这样，我想辞掉西影厂工作，来你们公司。” 王权安说出自己的目的。 旁边的吴天民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好看。 (本章完) 第653章 又一个第六代年轻导演 第653章 又一个第六代年轻导演 这刚刚做出点成绩，竟然就要跳槽！ 西影厂白培养你们了！ 吴天民刚准备呵斥两句，突然发现不对，刚要说出的话硬生生咽下去。 自己现在早就不是西影厂的厂长，而是盛世影视的副总经理！ 宋棠棠没注意吴天民的表情，她听到王权安的来意很高兴，立刻表示欢迎，并说具体待遇问题可以回公司详谈。 “吴总，我现在准备回公司，你呢？”宋棠棠问吴天民。 “你先回吧，我再看看。”吴天民说道。 “那好，辛苦了，发现什么问题及时和我说。”宋棠棠说完又对王权安说道：“走，和我一块回公司。” “好的，宋总，我刚才还去见了方主席，他答应让我拍那部《钢的琴》。”王权安边走边说。 “是吗？我爱人同意了？” “真的，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方主席，我本来想拍《hello，树先生》，但方主席却让我拍《钢的琴》。” “既然他同意，就按照他的意思做吧，等你和公司签署完合同，我们就安排这部电影的立项工作。” 看着两人边说边聊最后上了黑色奥迪，吴天民轻轻叹口气。 他没看过《钢的琴》，但听说过这是方明华一部最新力作，在社会上反响很好。 现在盛世影视有资金、有资源，还有好的剧本给你拍，你说那些有才华的导演不来这里才怪呢。 这个王权安是第一个，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王权安很快就在西影厂办完辞职手续，加入了盛世影视，开始为他新的电影《钢的琴》忙碌。 这天下午，宋棠棠正在自己的办公室一份预算报告。 截止到目前，今年要拍三部电影一部电视剧。 分别是吴天民导演的《变脸》，王权安导演的《钢的琴》，还有就是张亿谋执导的电影《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这部电影改编自作家李晓的小说《门规》，讲述了在30年代的上海滩，歌舞皇后、黑帮老大之间的恩怨纠葛。 剧本是作家李晓和毕飞宇写的，盛世影视作为出品方负责投资发行。 另外，还要制作一部电视剧改编来自方明华那部还没有正式出版的小说《人民的名义》！ 按照盛世影视和盛世图书内部商议，先出版小说，然后再推出电视剧，不过现在剧本还写出来，导演、主创团队都没有确定，以及到下半年才会筹备。 一切都来得及。 就在这个时候，总经理助理同时兼任盛世影视办公室负责人的徐娟轻轻敲开她的办公室门。 “宋总，有人找您，是一名叫王小帅的导演。” 王小帅？ 宋棠棠努力回忆着，似乎在当今代影视界的导演中没这号人。 不过每年央戏、燕电、上电等高校导演系毕业的导演也有几十上百个，自己不认识很正常。 “让他进来吧。” 没过几分钟，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留着偏分的男人在徐娟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很年轻，很斯文，充满一种文艺气息，宋棠棠觉得像一个大学生。 “王导，请坐。”宋棠棠很客气的招呼了句。 徐娟给对方倒了一杯清茶，然后离开。“王导，你找我有事？”宋棠棠又问道。 “宋总，我想请你投资我正在筹拍的一部新片。”王小帅说道。 呵？ 这么直接？ 虽然我们盛世影视求贤若渴，但也不至于随便来个人就撒钱吧？ 宋棠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能先简单介绍下自己吗？” “我89年毕业于燕京电影学院导演系，这是我的毕业证。”王小帅从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一份毕业证书，放到宋棠棠的老板桌上。 “我毕业后分配到闽省电影制片厂，不过我去年已经辞职了。” “也就在去年，我辞职后拍了第一部电影《冬春的日子》，参加了加拿大温哥华国际电影节，荷兰鹿特丹国电影节、柏林国际电影节等，获得了意大利丝米诺艺术电影节最佳导演奖，希腊铁萨隆尼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大奖.这是我的获奖证书。” 随着王小帅将一份份鲜红的获奖证书放在老板桌上，宋棠棠神情越来越惊讶。 额的神呢 什么时候国内又钻出一个年轻新锐导演！ 当然，作为一家公司的老总，也不会你拿出往日的成绩马上就心甘情愿掏出真金白银。宋棠棠也听出刚才王小帅说话的第一句话的不同： 人家并不是来投奔盛世影视的，只是请你掏钱投资！ “王导，能看看你新电影的剧本吗？”宋棠棠问道。 “可以。” 王小帅从书包里拿出一沓底稿，宋棠棠认真看起来。 剧本名字叫《季度寒冷》。 讲的是一名叫齐雷的青年前卫艺术家，用一项行为艺术引来众多媒体、同行及过路客的关注，该行为艺术的前三部分，立秋日模拟土葬、冬至日模拟溺葬、立春日作象征性的火葬完成后，齐雷宣布为与社会的冷酷对抗，他将在最后一部分，即在夏至日用尽自己的体温融化一块巨大的冰时，真正结束自己的生命 剧本不长，也就一万来字，宋棠棠看完之后，神色有点迷茫。 “王导，这剧本是你写的，还是是小说改编的？“ “不是改编小说，是我根据燕京高校一个真实故事创作的，其中主人公齐雷存在真实原型。” 原来，齐雷是中央戏剧学院舞美系的学生，在临毕业之际从中戏宿舍楼上跳下。自杀那年，王小帅刚考上北京电影学院。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又去央戏了解了事件整个经过，就有一种想将这故事还原的冲动。 经过这么多年的准备，他终于拿出剧本。 “宋总，我写这个剧本的目的，是想通过过影像解答“用死亡作为代价，在一件艺术作品中是否显得代价太大了”的疑惑，并通过视听语言表达自己对这一社会事件的解读。” 王小帅最后说道。 “这，有意义吗？”宋棠棠追问了句。 “我觉得很有意义。” 很有个性一个青年。 很有个性的导演，包括这个很有个性的剧本。 宋棠棠沉吟了下才说道：“王导，这样，剧本先留着我这里，我们考虑考虑，明天早上给你答复如何？” 王小帅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 (本章完) 第654章 四代 五代 六代 第654章 四代 五代 六代 等王小帅离开，宋棠棠打电话给吴天明：“吴总吗？我是宋棠棠，你来我办公室一下，有个电影剧本你也来看看。” 吴天民最近在筹拍自己的新片《变脸》忙的一塌糊涂，不过宋棠棠打电话过来，他还是放下手头工作去宋棠棠的办公室。 “吴总，这是一个叫王小帅的年轻导演自己创作的剧本。”宋棠棠把剧本递给吴天民又简单介绍了下王小帅的情况。 吴天民听了暗暗吃惊。 自己离开国内这几年，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优秀青年导演？ 去国外拿大奖简直就是玩似的。 不过他没多说什么，认真看着剧本。 看了好一会儿，吴天民突然深深叹口气，朝正在看报表的宋棠棠说道：“宋总，我真的老了。” “你怎么啦？说这话？吴总，你今年才五十出头，年轻的很呐，看看谢晋导演，今年已经七十出头还在拍片呢。”宋棠棠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吴天民听呵呵一笑，说道：“我是指思想，具体说对电影的理解和认识，就这个剧本而言吧？说实在，我没看懂，我不知道这个叫王小帅的导演要拍什么？拍这个有什么意义？” “哦？” “就这个剧本而言，不同于亿谋，凯哥他们，无论是张亿谋还是陈开歌，拍的题材都是民族文化、关乎历史寓言的宏大叙事，如《黄土地》《红高粱》、《大红灯笼高高挂》等等。 “也不同于我们这一代，像我拍的电影，讲的是平凡人的小故事，从凡人小事中去开掘社会和人生的哲理。可这个剧本，虽然也是一个讲普通人，但实际上是一种社会边缘人，讲的是个人感受，看看这台词：” 吴天民翻到一页指着： “几乎都是喃喃自语，就是自己跟自己叨叨，自己问自己，自己怀疑自己。” “如果十年前，我是西影厂厂长的时候，这剧本肯定是不能过关的。”吴天民笑道。 “那现在呢？”宋棠棠追问了句。 “我觉得可以试试。”吴天民给出自己的答案。 “吴总，你的话有些矛盾哦。”宋棠棠笑道。 “是啊，有点矛盾但现在毕竟不是十年前，社会在发展，电影艺术也在发展，我看不懂，并不等于人家就不好。我觉得还是要给小伙子一次机会。” 宋棠棠听完笑了：“吴总，当初你力主让搞摄影的张亿谋执导《红高粱》，是不是也是这个想法？” “对，就是这样，要大胆的让年轻人去试。” 晚上宋棠棠回到家，全家人在一块吃饭的时候，宋棠棠说道：“明华，今天下午有个年轻导演找上门来，让我投资他的新片。” “谁？” “王小帅，燕电毕业的，分配到闽省电影厂辞职了。” “他？是不是拍了部电影叫《冬春的日子》还在国外获奖了？” “啊，你认识他？”宋棠棠感到惊讶。 “不认识。”方明华赶忙否认：“我只在电影杂志上看过这消息。” 说完拿起一块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心里却想着：可以啊.竟然把第六代导演另一个代表人物给吸引来了。 王小帅作为第六代导演之一，他的代表作是高圆圆主演的电影《十七岁的单车》。 宋棠棠没注意到他的表情，继续说道：“他今天拿来的剧本叫《极度寒冷》，我把剧本带回来了，你也看看。” “好，等饭吃了再说。” 吃完饭，保姆收拾碗筷，方明华先是辅导了会两个孩子的作业，任务完成后这才上楼进了媳妇书房，拿起剧本仔细看起来。 在没来到这时代之前，方明华没看过这部电影，甚至王小帅的处女作《冬春的日子》也没看过，因为这都是禁片！ 只是在网上看过电影简介而已。 其实，王小帅拍的禁片很多，包括他的代表作《十七岁的单车》，不过这部最后解禁了。 方明华认真读完剧本，问道：“棠棠，你怎么考虑的？” “我今天和吴大哥还专门讨论了这个剧本呢。”宋棠棠就把和吴天民讨论过程说了一遍。 “嗯，吴天民这个态度就是好！难怪西影厂能出那么多优秀人才！”方明华不由得感叹了句： “我们在传统认知中：电影导演和作者都在摄影机后面，是把摄影机对着外面拍外面，拍工农兵，拍社会，拍这些，这叫电影。而这个剧本恰恰不是这样，就如吴天民说的喃喃自语的电自己问自己，自己怀疑自己.其实也叫电影。”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投资这部电影喽？”宋棠棠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棠棠，你忽略了一件事，你看过他所拍的《冬春的日子》了吗？” “没有。去年国内根本没放过这部电影，难道他那些获奖证书是造假？！”宋棠棠想到一种可能，猛然站了起来。 “你想岔啦。”方明华笑道：“杂志上确实报道这部影片获得了外国大奖，只是没有在国内公映而已。” “禁片？没取到龙标？！”宋棠棠一下子明白过来。 “对，而且我怀疑这部《极度寒冷》拍完，估计也很难取得龙标。” “啊？！” “你没感觉到这个剧本讲的故事很疯狂吗？”方明华反问道。 “是有点疯狂。”宋棠棠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方明华所说的。 “那？明天我拒绝？反正我给王小帅说的是明天才给他答复。”宋棠棠说道。 “还是让他拍吧。”方明华笑道：“禁片，不一定就是烂片，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因素，至于如果将来取不了龙标没法在内地上演，那就算了吧，反正这种小众电影，票房都不行，还好成本也低，亏不了几个钱。” “亏钱是一个方面，如果真的不能取得龙标，再拿去外国参奖会不会有关部门迁怒咱们公司呀？当初电影《活着》你提醒过这个问题。”宋棠棠说出自己的担心。 “影片内地不能上影，但能在国外参奖或者上影，这种情况也很普遍。当然，即便去国外参奖也要征得有关部门的同意，这条红线咱们不能碰。“方明华强调了句。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就这剧本而言，不涉及政治以及敏感时代，拍完之后上面同意去国外评奖可能性很大。“ “那好吧多拿点奖，增加咱们公司的声誉也好的。”宋棠棠同意了。 (本章完) 第655章 九十年代的国内，到处都是机会，遍地都是黄金。 第655章 九十年代的国内，到处都是机会，遍地都是黄金。 时间到了四月初，第二届世界华语文学奖征稿工作正式启动，和上次一样，主要还是在大陆及港澳台地区，以及日韩、英美这四国家主要媒体上刊登征稿广告。 同时，评委会及读书班成员也基本确定，按照评委会章程：每届评委会和读书班成员都要更换三分之一的成员。 这一点很重要，能保证华语文学奖的评选不成为某些小圈子孤芳自赏的东西。 这件事还是主要由白苗负责，除了个别，譬如邀请台湾著名诗人洛夫、《香港文学》总编辑陶然等，方明华以私人身份写信邀请，其余的凭白苗在国内文学界的名气，基本上都能搞定。 除了文学奖的事，方明华还有一项工作——将《人民的名义》改编成电视剧，他得写剧本。 剧本和小说不同，得加大矛盾冲突和情绪渲染，让观众看的更“爽”，就如同看电视剧《繁》和原著之间的巨大区别，不过这对于方明华来说也不是件难事，需要的只是时间。 这天下午，方明华正在书房码字，座机响了他顺手接过来。 “哪位？” “明华，我力哲啊。”电话里传来个男人的声音。 “力哲？孙大哥？你回国了？”方明华感到有些惊讶。 “对，我上周回来的。” “哈哈，回来度假？一切都好吧？” “还好.明华，最近你有没有时间来燕京一趟？咱们好久没见，还有铁声，大家在一块好好聊聊。还有生意上有点事要和你商量商量。” “刚好，我下周二要去燕京开作协理事会，开完会我去找你。” “行，我等你。” 孙力哲在电话里告诉方明华他现在的住址以及联系方式，这才挂了电话。 孙力哲也回来了。 八十年代初期出国的那帮人，看到国家蓬勃发展，纷纷回国创业。 孙力哲就是其中一个。 虽然在电话里孙力哲没说具体的事，但方明华猜个八九不离十。 孙力哲在美国创办万国图文电脑出版公司经过快近十年的发展，已经由原来的几十万美金的小公司，发展到资产八千万，业务遍布美国十几个州的大公司。 每年春节前后，孙力哲都会把经过会计事务所审计后的公司上年的财务报表寄给方明华。 当初投资15万美金，现在收益不知道翻了多少倍，这几年陆续给他的分红已经有600万美金。 不过这钱全部打进方明华在美国的账户，委托李丽管理，和在海外取得的稿费一样，大部分都投入到股市里，也就只买最初买的三种股票：戴尔、微软、苹果！ 也不知道现在股市里账面收益有多少？ 方明华没问过。 现在孙力哲回国内继续拓展业务，好事啊。 九十年代的国内，到处都是机会，遍地都是黄金。 周天下午，方明华和陈中时、陆遥、贾平娃等人提着旅行包踏上前往燕京的火车。 周一下快晚上才到达，方明华住进了作协统一安排的紫玉饭店。每年一次的作协理事会基本上都是同样的程序，听作协副主席冯木代表作协作报告，总结上年作协工作以及取得的成绩，安排本年度作协工作，然后就是分组讨论，最后一天开大会参会人员举手表决通过冯木的报告，会议宣布胜利闭幕，各地代表返回家乡。 方明华没有立即离开，住进了总政大院的宋棠棠姥爷姥姥家，第二天就打电话联系孙力哲，直接去他在燕京的家。 孙力哲家在万春园附近，这里距离清华大学很近，孙力哲的小学、中学都是在清华大学的附属学校上学，只不过在特殊时期没有考大学，而是和史铁声一起到了秦北插队。 方明华按照电话里孙力哲说的地址打的赶到，是一处胡同里的四合院。 敲门没两分钟，门就开了，孙力哲从里面走出来。 “明华！” “力哲！” 两人大笑，拥抱了下，然后才进了院子。 这是一处典型的小四合院，三间北房，东西厢房各两间，南房（倒座房）三间，院子虽然不大，但非常雅致，靠墙种着两颗海棠树，郁郁葱葱。 看到方明华四处打量，孙力哲笑着说道：“当初，幸亏听你的，没将这处老宅卖掉，否则这次回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不错，不错”方明华连声称赞。 “怎么样，喜欢四合院？干脆你在燕京也买上一座。”孙力哲说道。 “我已经买了，就在什刹海附近。” “呵，那可是好地方啊，有时间过去看看。” 两人进了客厅，孙力哲一家人都在，打了招呼后，两人干脆把桌子椅子搬到院子里，边晒太阳边喝茶聊天。 “明华，我这次回国是和你商量个事，我想把公司发展重心放到国内。”孙力哲说道。 “继续搞电子排版业务？”方明华问道。 “电子排版要搞，但这只是其中一部分，主要是这个你等下。”孙力哲说完走回子的书房，没过两分钟就出来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 “你看这个。” 方明华接了过来，竟然是一本英文书：《 the c programming language》 “计算机方面的，c语言？”方明华试探问道。 “对，全名叫《c程序设计语言》，这是美国著名学者brian w. kernighan和 dennis m. ritchie合著，是c语言编程的经典教材，在美国高校里非常流行，但我回国发现，咱们国内见不到这本书。” “而且，美国好多计算机方面的书籍咱们国内都没有，现在电脑、网络发展迅猛，国内也出现internet，所以我想成立一家图书出版公司，引进出版美国优秀的计算机方面书籍。” 哎呦 孙力哲也想搞图书出版了？ 不过他瞅的方向挺对，计算机书籍绝对是个大热门。 但方明华想到一个问题问题：“力哲，国内民营出版图书公司是没法取得书号的，这个问题你怎么解决？买书号？不瞒你说，我和我朋友开了一家叫盛世图书的出版公司，以文学为主，都是靠买书号出版。 “不，不，我不打算买书号。”孙力哲摇摇头。 (本章完) 第656章 655《王二风流史》 第656章 655《王二风流史》 “那你准备和国营出版社成立合资公司？”方明华问道。 “对！我上周在一个朋友的引荐下，见了电子工业出版社的梁祥丰社长，谈了双方出资建立合资公司，共同出版国外先进的计算机领域的书籍，他对此也非常感兴趣，愿意就这个问题继续协商。” 说到这里，孙力哲顿了顿：“明华，你也是公司的股东，这么大的项目自然要征求你的意见，所以我打电话给你，来燕京一块商议。” “我没有意见。”方明华笑道：“我说过，我只是投资，不过问具体运营，再说了你这个项目也不错。” “那就这么定了!我过两天再去找梁社长详谈，尽快敲定这个项目。”孙力哲说道。 民营出版公司和国营出版社共同出资建立新的出版公司，孙力哲并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 双方共同出资，挂在国有出版社名义之下，这样就以正大光明用国有出版社的书号，规避了一定的政策风险。 但为了不违反国家有关规定，国有出版社在新的合资公司里，所占股份最少也要占到51%！也就是说必须由国有出版社控股。 这种国有出版社控股、民营企业具体运营的模式，也会面临一些问题如国有管理体制严重制约，双方财务核算不能对接、资产评估很难，管理层和股东之间容易产生矛盾等。 有利就有弊，就看你如何看待。 不过，方明华还是喜欢现在盛世图书的模式，买书号虽然麻烦点，也有一定的政策风险，但是自由自在，上面没有“婆婆”。 当然，孙力哲愿意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在孙力哲家呆了一会，两人又一起出门去见史铁声。 史铁声依然住在雍和宫大街，两人赶到看到院里几乎没什么变化，院子里依旧有搭建的低矮厨房。 史铁声一个在家的，看到两人前来，脸上露出笑容，坐在轮椅上忙着给两人倒茶，方明华他们也没拦着。 虽然史铁声依旧住在七十平米老房子里，但里面摆设和前两年相比变化很大，家具都是新的，高低柜上放着一台崭新的彩电，旁边还有一台冰箱。 就在前年，史铁声的那篇《我与地坛》散文，获得首届世界华语文学奖，奖金十万元。 有了这十万，生活一下子宽裕许多，于是就陆续购买了一些家用电器，让生活也变得富裕起来。 七年前，在方明华的资助下，史铁声及时到医院就医，遏制了肾炎的恶性发展，虽然现在还需要每天吃药，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医院做检查，但病情总算控制住，没有发展到尿毒症地步。 不过和史铁声交往关系深的朋友，从不在他面前说病情的事，把他当成一个正常人看待，就如同刚才两人看着自己推着轮椅沏茶而不去主动帮忙。 用史铁声的话说：“我能干些我自己能干的事，这样我感觉我不是一个废人。” 三人聊了会文学上的事，史铁声很开心，因为他的一部散文集《我与地坛》被盛世图书出版了。 这部散文集，是他曾经发表过的优秀散文，包括《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奶奶的星星》、《我与地坛》《我二十一岁那年》《秋天的还念》等，作为“布老虎丛书”散文特选出版。 这是盛世图书推出“布老虎丛书——散文特选，及方明华的《文明的碎片》，余秋羽的《文化苦旅》之后，第三本散文集。借着《我与地坛》获得世界文学大奖的东风，盛世图书即推出这本散文集，在市场上销路很好，这当然也给史铁声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 几人正聊着，门外又传来脚步声，原来是史铁声的妻子陈西米下班回来了。 现在陈西米已经不是老师，调到华夏出版社当编辑，工作相对轻松，回来也不用批改作业，有更多的时间照顾丈夫。 看到方明华和孙立坚到来，陈西米很是热情招呼他们：”明华，立坚，一会别走了，就留着这吃晚饭。” “给你俩说啊，西米做炸酱面绝对是一绝，比那些老燕京做的还好吃！”史铁声立刻夸起媳妇来。 陈西米温柔看着丈夫一眼，却说道：“今天我不做炸酱面，明华来了嘛.做我们老秦人最爱吃的油泼面！不知道立坚你吃得惯吃不惯？” 陈西米说着看向孙立坚。 “你忘了，我可是和铁声一块去秦北插过队的，什么羊肉泡、洋芋擦擦、油泼面我都吃得惯！”孙立坚笑着回答：“这多少年没吃过了，你这么一说勾起我的馋虫。” “那你今天就多吃点。” 陈西米换了件外套就去厨房忙活，和面、揉面、擀面，这对于她一个秦省的媳妇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三个男人在小客厅里聊天，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一个小时后香喷喷的扯面端了出来。 大家也不客气，各自端起一碗，大口吃起来。 “明华，味道怎么样？”陈西米问道。 “嗯，不错，不错西米，你嫁到燕京这几年，手艺没丢下啊，这油泼面做的简直一绝！比我媳妇做的好吃。”方明华说道。 几个人听了都笑起来。 陈西米也给自己盛了一碗，刚吃了几口突然想到什么：“明华，有人向我们出版社推荐了一部书，我们都觉得写的挺好，但是内容有些敏感，社里领导不敢出版。” “我听铁声说你和盛世图书公司的老板关系很好，你看他们敢不敢出版这部书？” “哦，什么书？”方明华顿时来了兴趣。 “你等下，我给你取。”陈西米放下碗筷转身进了卧室，没两分钟就出来拿过一本书递给方明华，又解释了句： “这是咱们燕京一位作家写的，在香江那边出版了，想在内地出版。” 方明华哦了声，接过书一看，顿时瞪大眼睛。 书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几个繁体字：《王二风流史》！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风月系列之四！ (本章完) 第657章 好端端的一本严肃小说，竟然搞成小黄书 第657章 好端端的一本严肃小说，竟然搞成小黄书 方明华刚刚准备开玩笑说句：“西米你曾经可是老师，怎么会推荐这样的书？” 但看到作者的名字。 王小波！ 王小波的书？ 方明华打开目录一看： 《黄金时代》《三十而立》《似水流年》！ 的确是王小波写的。 在九十年代国内文坛有两个异类，一个是王硕另一个就是王小波。 王硕在文坛上嬉笑怒骂，怼天怼地怼空气，人人皆知。 而王小波则是他的反面，默默无闻，从不和文学圈的人来往，用他的话说：“他就是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死前默默无闻，死后却逐渐为世人所知，被无数文艺青年奉为神人的伟大作家。甚至有人自诩为“王小波的门下走狗，”竟然还出了一本书名字就叫《王小波的门下走狗》！ 他的《时代三部曲》：《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青铜时代》，而最著名的就是《黄金时代》。 方明华在没来到时代之前曾经看过这本《黄金时代》，它是一个中篇，三万来字，是王小波根据自己在云省“插队”的经历而构思的一本小说。 小说通过男女主人公的明暗两线，讲述了云省乡下插队的知青王二与一位名叫陈清扬的女医生之间发生的充满激情的“爱情故事”。 后获得《联合报》文学奖中篇小说大奖，“改革开放四十年最具影响力小说。” 方明华至今也记得其中的一段话。 “天色微微向晚，天上飘着懒洋洋的云彩。下半截沉在黑暗里，上半截仍浮在阳光中。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他迅速翻开书，果然找到这一段话。 现在读起来依旧让人感慨万千。 王小波在这这本书里还写了自序，主要是《黄金时代》创作过程。 1982年三十岁大学毕业后，王小波在中国人民大学一分校教书，教师生活是《三十而立》等小说的写作背景。这个时期王小波开始写作《黄金时代》。 1984年，王小波跟着妻子李银河到匹兹堡大学陪读，一个叫许倬云的历史系教授认识了他，并读了《黄金时代》的初稿，觉得很有意思，决定悉心指导。 一直到1992年，才完成了这个中篇。 而这位让王小波一直感恩的许倬云，曾任香港中文大学、夏威夷大学、匹兹堡大学教授，他后来还有一个身份：著名歌手王力宏的舅公。 只是香江那边的出版社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 “西米，我刚才翻了翻，虽然这本书里也有情色描写，但是和香江那本的风月文化，似乎沾不上边吧？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方明华感到奇怪。 “现在香江那边不是流行风月文化嘛估计是出版社弄个噱头，让小说更好卖些。”陈西米解释道。 这？ 方明华顿时哭笑不得。 好端端的一本严肃小说，竟然搞成小黄书了。 陈西米说，王小波知道这个消息后也很不高兴，但没办法，想在香江出版就得听人家的。 “西米，这样，我先拿回去，再给盛世图书那边的编辑看看，最后再给你答复如何？” “行，你慢慢看，反正也没人出版。” 从史铁声家离开，方明华带走这本书。晚上回到总政大院，躺在床上，方明华又读了一遍。 看完之后，陷入沉思。 《黄金时代》无疑是一本知青文学，但和以往的知青文学完全不同，作者没有在作品中体现出大量的痛苦和扭曲，也没流露出对政治的反抗，而是通过纯粹而荒诞的描述，以“性”为介入点，完成关于个体存在和生命本质的思考。 但那问题就是出在这“性”上，香江出版社能将此书归到“风月系列”也有一定的道理。 不过，前面已经有贾平娃的《废都》顺利发行，这本书估计也不成问题。 也不知道苏斌看了这本书有何感想？ 方明华突然想到申城去一趟，见见苏斌。 再说，盛世图书公司搬到申城，在浦东征地盖楼，赵红军一直要他来申城看看，他懒得跑，这次也算答应赵红军的要求，免得他老在电话里叨唠。 既然决定，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先给宋棠棠打了电话说自己要到申城，迟几天回来，然后又拨通赵红军的大哥大，说自己现在在燕京准备来申城。 “哈哈，你终于过来了，看看咱们的盛世大厦！”赵红军在电话很是得意。 原来去年春节过后，赵红军就在浦东陆家嘴附近买了一块20亩的土地，修建了一栋十八层的高楼作为盛世集团大厦总部，预计耗资1.1个亿。 用赵红军的话说，整座大厦除了盛世集团用一少部分之外，其余准备以写字楼的形式出租出去。 方明华同意了。 几个亿的现金放在账户上不是个事，而且这几年国内通货膨胀的厉害，1993年的通货膨胀率高达13.4%！ 钱贬值的厉害，出去是正事。 从征地到动工，方明华一直没来看过，这次就去看看。 告别宋棠棠的姥爷姥姥，方明华提着旅行包踏上南下的火车。 方明华坐的是特快13/14次列车，这可是被评为“”全国红旗列车”，服务态度特好，不亚于后世的高铁。 更重要的是他买的是软卧，车厢内还安装了14寸金星牌彩电，这待遇杠杆滴。 不过方明华觉得，看电视上那些无聊节目还不如看窗外的风景好。 虽然是特快，也经过十六个小时才到达申城，已经是半夜两点。 现在的申城火车站已经不是以往老火车站，而是八十年代后期新修的，虽然是半夜，但车站灯火辉煌，人来人往。 方明华刚出了出站口，就听到有人叫他：“方主席！方老师！” 扭头一看，是金波。 金波是原来盛世图书编辑老金的儿子，招聘进来以后就一直跟着赵红军，从西京到海南，成立房地产公司后又调过去担任副总经理，现在房地产公司注销后，回到集团总部，任集团办公室主任，还是一天跟着赵红军跑，现在家干脆就安在申城。 “方老师，赵总让我来接站。”金波热情的接过方明华手里的旅行包。 “房间已经订好，我现在送你去酒店。” 方明华坐着金波开的皇冠车，直奔新锦江大酒店。 (本章完) 第658章 在申城 第658章 在申城 九十年代的新锦江大酒店可是非常有名，方明华等人驱车赶到的时候，一个门童赶紧过来开门，小伙子穿着制服长相非常帅气。 据说，非本地户籍不能从事保安，电梯，收银，客房管理员等岗位的，而且从业人员也都是精挑细选，女孩漂亮男孩帅气。 入住到酒店，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方明华刚起床洗漱，有人敲门，去开门，就看到穿着西装的赵红军。 “明华，你终于来申城了，去年南京开会，那么近竟然就不来。”赵红军进门就是一顿埋怨。 “我不来申城，你不照样干的挺好？”方明华反问了句：“我说你也别一天老待在申城，要回西京看看。” “嘿嘿，过春节我不是刚回去嘛，而且现在大楼正在赶工期，我走不开！”赵红军解释道。 他说的是事实，当然别的原因，把在海口的家也搬到申城了！ 不仅在申城买了房，还把刘雪和儿子的户口也想办法迁移到申城，成了地道的申城人。 方明华也没多说，洗漱完两人就去位于41楼的蓝天旋转餐厅吃饭。 坐在这个360度的旋转餐厅里，整个申城一览无余。 吃着西式香煎鲈鱼配德式香肠，赵红军感叹道：“在申城，你才能感觉到现代化大都市的魅力，说实在，咱们西京落后了！” “怎么，喜欢上这里？”方明华反问道。 “对，等盛世大厦建成之后，我打算把盛世集团总部搬到申城来，怎么样？” 方明华听了沉吟了下：“这我没什么意见，但盛世影视要留在西京，我们要利用那里丰富的影视资源。” “我知道，棠棠正虎视眈眈盯着西影呢，瞅准时机一口吞了它，哈哈。”赵红军笑道。 方明华微微一笑，没说什么，用叉子夹起一块香肠放在嘴里。 “吃完饭，我带你去看咱们的盛世大厦！”赵红军又说道。 方明华没忘记来的正事。 “别急，我把那本书交给苏斌。” “哦，忘了告诉你，苏斌出国了。”赵红军说道。 “出国了？” “对，上周去的美国，带了几个人去考察学习美国的出版业以及图书市场。”赵红军解释了句。 苏斌领导下的盛世图书这几年成绩斐然，公司已经由当初的三十多人的小公司发展到400多人，拥有40多名各种编辑以及30多人的翻译团队，去年还成立了法务部，专门处理盗版法律问题，现在不仅是民营出图书出版业的龙头老大，也超过了一些老牌国营出版社。 旗下不仅拥有布老虎丛书这个品牌，同时还及时引进了外国一些著名科普图书如《时间简史》《可怕的对称》《黑洞与时间弯曲》等形成了旗下又一个品牌：第一推动力丛书。 还出版了日本热门动画图书：七龙珠系列、奥特曼系列以及刚刚引进的《灌篮高手》，这些在国内青少年中大受欢迎。 这一切使盛世图书从当初出版通俗读物的出版商逐渐演变成综合读物的大型出版商。 公司的效益也是蒸蒸日上，去年公司营业收入高达8500万元，利润为1900万，国内那些大型国营出版社望尘莫及。 这一点，方明华也很满意。 盛世图书算是找对掌舵人了！ 现在听到赵红军说苏斌出国了，就问道：“那书交给谁？” “出版不出版及自己决定就行了！”赵红军说道。“我决定，也要把这本书交给盛世图书员工手里啊。”方明华笑道。 “那行，现在戴佳利负责公司的工作，我打个电话让她派人来取。” “也行。” 方明华答应了。 盛世图书临时办公地点就在外滩附近租的写字楼，距离这里不远，方明华两人还没吃完早餐，就看到有个白领丽人匆匆走进餐厅。 “佳利，在这！”赵红军眼尖，看到来的是戴佳利，就招呼了声。 戴佳利赶紧坐过来，微笑叫了声“赵董，明华老师，然后坐在餐桌侧面。 “佳利，吃过饭没？也给你来一份？”方明华关心问道。 “谢谢，我吃过了。明华老师，赵董说你从燕京一个朋友那里拿回一本书要出版？”戴佳利迫不及待问道。 “对，王小波，这个作家，你听过吗？”方明华问道。 “嗯听说过。”戴佳利回忆了下说道：“我大学毕业那年在燕京看过王小波的一本小说集，叫《唐人秘传故事》，写的是唐朝李靖、红拂、虬髯公的故事，具体情节我忘了，但记得他的文风以及叙事结构都很怪异，时间空间都被打乱，有些意识流小说的风格。” “对，我这次带来的是王小波的另一部小说集包括三个中篇，已经在香江发表，饭吃完到我房间给你。” 两人吃完饭后，戴佳利跟着下楼到了房间，方明华就把那本叫做《王二风流记》的小说递给她。 戴佳利看了书名愣了下，又翻开几页看了看，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微红。 这本书的情色描写也太大胆了吧？ 比贾平娃那本《废都》似乎还要大胆！ 幸亏她已经为人妇不是原来那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否则会认为方明华故意耍流氓呢。 当然她也知道，方明华无论如何不会让公司出版香江那种情色小说的。 “嘉利，你把书拿回去慢慢看，关于这本书的出版我提两点意见。”方明华又说道。 “明华老师，你说。”戴佳利神情一振。 “第一，这本书的推广发行你们参考《废都》这个我不用多说。” “第二，和作者签署出版期限为10年，最好再有个补充协议，等十年期满后优先继续和盛世图书续签。” 戴佳利明白，这是让方明华把这本书的出版权牢牢抓在盛世图书手里！ “好的，我会尽快联系作者，按照您的意思签署合同.明华老师，你还有别的要嘱咐了吗？”戴佳利又问道。 “嗯如果见到作者本人，叮嘱他要注意身体，定期去医院检查，身体是革命本钱嘛。”方明华笑着说道。 “哦，好的。我们会把你的关心带给他的。”戴佳利有点惊讶，不过也没放在心上，她以为是方明华随口说说而已。 她哪里知道方明华是有的放矢。 因为按照历史，过不了几年，王小波就因为心脏病突发逝世。 给戴佳利交代完书籍出版的事，方明华就和赵红军一起兴致勃勃去看生盛世大厦。 (本章完) 第659章 史玉柱的巨人大厦 第659章 史玉柱的巨人大厦 赵红军开着自己那辆奔驰带着方明华直奔位于陆家嘴的盛世大厦建筑工地。 现在的陆家嘴还没有后世的繁华，到处都是工地，两人下了车，赵红军拿着大哥大指着不远处正在建设的大楼说道：“喽，就是那栋。” 方明华看了看周围环境，应该是在地处浦东南路商城路口，他指了距离盛世大厦不远处正在修建的楼房问道：“那是谁家修的？” “听说那是小日本的一家叫八佰伴的公司和申城第一百货商店合搞的一个项目。”赵红军回答道。 “据我认识的一位市规划局的处长说，申城的二号地铁线也经过这里，而且还要留个出站口，喽.就在那里。” 赵红军指了指东南方向一块空地，“距离咱们大厦不到500米，位置不错吧？” “不错。”方明华一脸赞赏：“这可是黄金地段，别的不说就这块20亩地，再过些年，价值不知道要翻多少倍。” “明华，你不知道，我为这块地，区政府、市政府不知跑了多少趟！请那些处长们吃饭、k歌、洗桑拿造孽啊。”说到最后，赵红军竟然叫起屈来。 “辛苦辛苦.要不，今晚我请你去一条龙服务怎么样？吃饭、k歌、洗桑拿。”方明华开起玩笑。 赵红军听了哈哈大笑：“明华请别人一条龙？稀罕啊，行，就这么定了！” 两人说笑了一阵，赵红军突然又说道：“喂，明华，我去年跑这个项目的时候，有人说我18层太矮，建议我修到33层，有的甚至说33层还不行，最好是50层以上，这样才显得气魄，还说让我学史玉柱的气魄！” “史玉柱？” “对，就是当选中国十大改革风云人物的那个，在珠海成立了巨人公司，卖汉卡起家，今年听说又推出了一款保健球叫什么“脑黄金”，卖的特别火。” “据说这家伙在珠海修修建巨人大厦，开始也是准备盖18层，结果后来准备盖到78层，成为全国最高的楼房！牛皮的很。” 赵红军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学人家？”方明华问道。 “我这人胆小，有多少钱干多少事，再说都把资金押到这上面干嘛？”赵红军笑道。 “胆小就对喽那个史玉柱好大喜功，是要倒霉的！” 晚上，赵红军在新锦江摆了一桌宴请方明华，包括盛世图书的高层悉数参加。 完了又是唱歌桑拿，玩到半夜才散去，当然还是赵红军掏钱。 第二天方明华看到事情办完准备返回西京，却被赵红军拦住。 “急啥回？既然来申城，就好好呆几天，咱哥们可是好长时间没在一块好好聊了。” 也是的。 现在赵红军一天忙着生意上的事，经常不在西京，而方明华呢，基本就是在一帮作家文人的圈子里交往，两人确实不像年轻的时候经常在一起打屁聊天。 “聊天可以，我可不想去爬什么东方明珠啊。”方明华提前声明。 那破玩意，没来到这时代之前爬过好几次，也没啥意思。 “还有南京路步行街、豫园城隍庙我都不去！” “你这人怪怪的，现在外地游客来申城的第一站，就是爬东方明珠塔，而你倒好直接声明不去。”赵红军吐槽了句，又说道： “那咱们去打高尔夫？青浦那里有一家高尔夫乡村俱乐部，环境不错。” “哎呦，你什么时候学会这高档娱乐？”方明华略感诧异。 “赶时髦呗，再说了，你要办事请人家，总不能老是吃饭唱歌桑拿一条龙吧？要玩点高端的，现在申城那些老板们都开始热门玩这个。”赵红军笑道。 “算了吧，我也不会，现在也懒得学。”方明华笑道。 “瞧你.那好吧，过会咱们去玩一个你会玩的！”赵红军说道。“玩啥？” “到时候就知道了.先跟我回趟家取东西。” 看到赵红军神秘兮兮的样子，方明华也就同意了。 “行，还没到你新家去看看。” 方明华坐着赵红军的奔驰直奔他在申城的新家，距离新锦江还有点远，位于cn区虹桥路水城路口一处高档住宅小区。 两人赶到的时候，果然看到一排排具有法国风情的住宅楼，都是多层，和周围建筑与众不同。 “我们这个小区叫钻石公寓，属于外销房。”赵红军说着，放慢车速向小区门里驶去，看到他的车牌，门口站岗的两个保安立刻向他敬礼，目送小车进去。 所谓外销房，在九十年代申城相当有名气，由国内外的房地产公司开发建设，土地以批租形式获得，主要面向华侨、外籍人士和港澳台人士。 当然，内地有钱人想办法也能买到。 不过人家不收人民币，只收港元美金！ 方明华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环境，绿化的比较好，而且来来往往都是奔驰奥迪，最次的也是皇冠之类。 “这房子是精装修，进口日立空调、科勒洁具、对讲机等。小区里设有24小时巡逻、录像监控等。”赵红红说道。 果然方明华看到四个保安穿着统一制服迈着整齐的步伐沿着路边走着，戴着贝雷帽，肩膀上还挂着对讲机很像港片的飞虎队模样。 “多钱一平米？” 方明华好奇问道： “也不贵，我是春节后买的，2000美金一平米，150平米共了30万左右的美金。” 2000美金？！ 经过汇改后，现在人民币猛然贬值到8.6元兑换人民币，那就是每平米将近一万七！ 真是土豪啊。 赵红军这家伙就是会享受。 “明华，你也来一套？”赵红军说道。 “有一百多万，我还不如买套申城的老洋房呢，买这玩意？”方明华立刻拒绝。 “我就知道你对老房子感兴趣行，后面我帮你打听打听，如果有出售的老房子，你就来申城看看怎么样？” 这个可以有。 方明华很愉快的答应了。 到赵红军的家，是个三楼，方明华跟着上去，开门的是刘雪。 刘雪来到申城，也没在盛世集团工作，作了一个家庭主妇，每天的工作就是照顾已经上幼儿园的儿子和料理家务。 不过又请了一个小保姆，其实也没啥活可干。 看到赵红军和方明华一块进来，刘雪赶紧招呼，又急忙去倒茶但被赵红军拦住。 “刘雪，你也不用忙了，我们过下就要出去，你把我的那些行头拿来。” “好的。”刘雪就从储藏室拿出一个黑色的袋子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方明华这才注意到，竟然是钓鱼竿！ 这家伙，什么时候又成了钓鱼佬了？ (本章完) 第660章 沧海遗珠 第660章 沧海遗珠 看到方明华惊讶的眼神：“明华，这个你会吧？走，哥带你去钓鱼！” 方明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跑到申城来钓鱼？ 不过他还是决定跟着赵红军一块去，反正也是无聊。 钓鱼的地方在松江一个叫甪钓湾，它位于新浜镇北约5公里的鲁星村，南依南湾港，东沿南界泾，到处都河塘很适合钓鱼。 方明华跟着赵红军跑了两天，他没有买鱼竿而用的赵红军的，运气比较好竟然还钓上了几条。 说实在，虽然老爸是一个忠实的钓鱼迷，但他很少去钓鱼，不过经过这一次，他突然发现这玩意也挺有乐趣。 要不，像赵红军这种坐不住的人，竟然拿着钓竿一坐就是大半天？ 嗯.回西京后买上一套渔具，咋也没事开车去沣河或者到丰裕口去钓鱼玩玩？ 三天后，方明华乘火车回到西京。 回来以后事情比较多，首先要尽快完成《人民的名义》剧本写作，这部电视剧是盛世影视今年下半年的重头戏，剧本写不出来一切都白搭。 还有就是第二届世界华语文学奖征文启事已经开始，虽然有白苗盯着这事，但作为主要负责人的方明华也得操心。 今天早上，方明华起床洗漱完，照例去朝阳门外的老孙家吃了碗胡辣汤，开车直奔省作协。 将车停到大门口对面的街道边，方明华进了作协大院，来到后院的华语文学奖评委办公室。 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现在主要工作就是将全国各地以及海外投稿进行初步审核，然后分类登记，再邮寄给分散各地的读书班成员。 “方主席早” “明华老师好！” 看到方明华进来，大家纷纷招呼。 方明华微笑着回答，见到王梓：“白主席呢？” “陈主席叫过去有点事。”王梓回答道。 “哦把投稿登记册拿来让我看看。” “好嘞。” 姑娘很快拿出从抽屉里拿出登记簿交给他。 王梓很快拿出一个本子交给他。 王梓是评委会办公室里唯一一个全职工作人员，现在是白苗的副手。 姑娘拿来登记簿，方明华找了把椅子坐下仔细看起来。 虽然征文启事开始不到一个月时间，但已经收到许多来稿。 《活着》，作者余桦. 《活着》是作为盛世图书推荐的作品，这是公司推荐的两部作品之一。 另一部是戈麦的诗集《戈麦诗选》。 这是方明华答应海子，戈麦自杀之后，海子、西川他们整理他的遗作，最后由盛世图书出版，包括《誓言》《红果园》《没有人看见草生长》等戈麦的代表作。 其实，盛世图书还可以推荐《白鹿原》《钢的琴》等作品，但贾平娃、方明华他们都是读书班成员，而且陈中时还是新进评委会的，所以他们的作品不能参选。 《九月寓言》，《收获》出版社推荐。 这是作家张炜代表作，讲述了描写的是一个“小村”从20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的历史，弥漫着浓厚的民间色彩。 《边缘》，浙省文艺出版社，格非的作品，这是一部先锋小说叙事锤炼得炉火纯青的一部长篇小说。 还有莫岩的《酒国》、高建群的《最后一个匈奴》等，这两年内地出的比较有名的都罗列进来。还有台湾作家李昂的《暗夜》，这是一本女性小说。 李虹颖竟然也从英国寄来的一本长篇小说《背叛之夏》！是台湾文化新知出版社出版的！ 不错嘛.出国还是挺有收获。 方明华看了一会登记簿，感觉这次投稿的作品质量还是不错的。 放下登记簿，他又几个办公室转了一圈，没什么要紧的事刚准备离开，突然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摞书和杂志，上面放着一张标签：“审核不合乎要求，需退回。” 按照方明华的要求，即便那些经过初审不符合要求的作品，评委办公室也要原件退回。 虽然这增加了些工作量，但对于出版社以及本人也是一种尊重。 方明华过去大概翻了翻。 每本书和杂志上都有标签注明退回原因，有的是出版日期不在1992-1993年期间。 有的是不符合严肃小说范畴，这不有家出版社竟然寄来了一本武侠小说《温柔一枪》。 你碰瓷温瑞安的小说《温柔一刀》《惊艳一枪》咱们暂且不说，这是严肃小说评选啊，你寄来通俗小说算什么？ 还有岑凯伦的《爱的彩衣》. 这些基本上都是港台出版社的。 突然一本熟悉的书映入方明华的眼帘。 竟然是王小波的在香江出版的《王二风流史》！ 竟然被淘汰了！ 方明华抽出这本书，就问王梓：“这本书怎么回事？” 王梓过来看了看书名解释道：“这是一本情色小说，里面都是情色描写，根本不符合咱们的征稿要求，搞不懂香江出版社会寄来这样的作品。” 王梓嘟囔道。 “内容你们仔细看了吗？特别是投稿的这篇《黄金时代》？” “内容我们大概翻了翻，里面情色描写太多，看的我就不好意思，这个王小波比贾主席写的还黄。”王梓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些。 我@#￥%…… 方明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王小波的代表作呀 就这么遗弃掉！ 不过他也没责备王梓，而是和蔼说道：“我建议你们再仔细看看，不要老盯着那那些情色描写.白主席看过这本书吗？” “我们几人负责初审，除非有拿不准的作品才给白主席，他也很忙的。”王梓解释道。 哦. 两人正聊着，就从外面进来一个人，正是白苗。 “明华，你过来了？你和王梓在聊啥，我刚才听到提起我的名字。”白苗进来说道。 方明华也没解释，而是把小说递给对方。“这篇小说，你看看。” “王小波的小说？怎么起了这么俗气的名字？” 白苗接过杂志，吐槽了句认真看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对着明华说道。 “明华，我敢说，这篇小说即便是不能获得今年的中篇小说大奖，但入围应该没问题。” (本章完) 第661章 找谁拍《人民的名义》？ 第661章 找谁拍《人民的名义》？ 嗯，果然也是做过主编的，眼光确实不错。 “我这次去燕京开会，有个朋友就给我推荐这部小说集，看能否在盛世图书出版，我仔细看过以后觉得不错。”方明华说道：“所以我去了申城，交给盛世图书的戴副总。” “啊？！”王梓听完吃惊的看着俩人。 自己认为是情色小说，竟然还有如此高的文学价值。 看着王梓吃惊的神色，方明华说道：“王梓，你再仔细读读就看懂其中价值.行，没啥别的事，我先走了。喂，白苗，这周日咱们去钓鱼啊。” “哎呦.你什么时候爱上这玩意？” “嘿嘿，刚喜欢上。” “可以啊，不过我钓鱼水平不行。”白苗说道。 “我也是初学，说定了啊.” 到了周末早上，白苗果然来到方明华家，两人带着鱼竿开着车跑到沣河仪祉湖去钓鱼，可惜两个菜鸟做了一次空军。 回到城里，为了不让家里老婆孩子笑话，两人心照不宣到炭市街的水产批发市场买了两条鲫鱼，这才各自回家。 当然，方明华最近主要任务还是写《人民的名义》剧本，忙到五月中旬剧本终于完工。 一共四十五集，要比原来的短点，主要还是考虑现在是胶片时代，拍摄成本问题。 宋棠棠是第一个读者。 “明华，我觉得你这剧本和小说差别有点大呀。”宋棠棠依偎在方明华身边，两人同时挤坐在电脑椅里，看着电脑屏幕。 最近，宋棠棠老是喜欢这样看剧本。 “怎么不一样？”方明华反问道。 “剧本节奏更紧凑，矛盾冲突更激烈，情绪更饱满。” “这就对喽.小说和剧本来就是两种不同的文学题材，平淡如水的情节谁愿意看？大段大段的台词，双方剑拔弩张看上去是不是更加刺激？”方明华笑着说道。 “嗯就是，不过这样一改，有些削弱小说的文学价值，当然作为投资人的我，喜欢这样改！”宋棠棠娇笑道。 “那就这样，喂，导演找好了吗？” “我正在愁这事呢。”宋棠棠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恼。 本来继续想让吴天民执导，他拍的《燕京人在纽约》都非常好，可是他现在忙着拍他的《变脸》没档期，还有。” “还有什么？” “吴天民似乎对拍电视剧不感兴趣。” “呵呵，电影拍的好的导演，哪个喜欢拍电视剧？瞧不上哦，你问问张亿谋，他愿意不愿意再拍电视剧？估计也是不愿意。” “是这个理儿可是找谁呢？我本来想请王扶林导演执导，但联系后，人家说刚拍完《三国演义》太累，需要休息。”宋棠棠说道。 王扶林是这个时代最最著名的电视剧导演之一，除了即将开播的电视剧《三国演义》，在87年更是执导了电视剧《红楼梦》成为一代经典。 “郭宝昌呢？” “我也联系过，人家正在为纪念徽班进京200年，正在戏曲电视剧《大老板程长庚》，没档期。” 哦. 郭宝昌就是拍《大宅门》的导演，不过现在这部电视剧还没问世。 其实九十年代初，内地电视剧导演除了杨洁、王扶林等老一代，中坚一代最厉害就要算郑晓龙、赵宝刚等几个燕京电视艺术中心的导演。 不过90年初，盛世影视因《平凡的世界》拍摄和郑晓龙谈崩以后，两家就再也没合作过，而且暗地里较着劲，你现在请燕京电视艺术中心的导演来执导，估计对方不会答应。再说以宋棠棠的傲气，也不会低三下四求他们。 那找谁呢？ 方明华坐在椅子上，脑海里想着这件事。 《人民的名义》原来的导演是李路，不过现在还年轻，好像没见过拍什么电视剧，现在把剧本交给他，方明华不放心。 他可不希望对方拿这个剧本练手。 另外像孔笙、高希希、康洪雷也都还年轻，在业界还是默默无闻的小字辈。 哎.对了，方明华突然想起一位导演。 “喂，棠棠，你听说过冯小宁这个人吗？” “冯小宁？就是拍《北洋水师》的那个导演？” “对，就是他，这部电视剧获得去年的“飞天奖”最佳电视剧奖，他还拍过电影《战争子午线》！” “嗯嗯，这部电影我看过，获得了11届电影金鸡奖导演特别奖。”宋棠棠说道：“是一位有实力的导演，不过我不清楚他是哪个电影厂，明天我上班后打听打听。” “哈哈，不用这么麻烦，你去问张亿谋。”方明华笑道。 “问他？” “冯小宁和张亿谋可是燕电同班同学喽，我有一次和张亿谋喝酒的时候，他说过他们班上同学情况，特别提到这个冯小宁，出生在西京，也算咱们乡党。” “是吗？那太好了，明天上班我就联系张亿谋！” “还有啊，这个电视剧主角，我建议让王志文担任。” “王志文，是不是演电视剧《过把瘾》的那个演员？” “对，就是他！形象、气质都非常侯平亮这个角色，而且王志文也是燕电毕业的，台词功底过硬，听他演戏简直就是一绝！”方明华说道。 “这个，等导演定下来后，我再向导演建议。”宋棠棠说道。 “可以。” 方明华只是建议，至于成不成导演说了算。 他现在可不想当煤老板。 冯小宁在九十年代还是挺厉害的，不仅拍电视剧，也拍电影，《红河谷》《黄河绝恋》《紫日》都是优秀电影。 不过到了后期，不知道是江郎才尽怎么滴，拍的电影和电视剧都不如人意。 现在还在他的巅峰时期。 很快，在张亿谋的帮助下，联系上了燕京青年电影厂的冯小宁，有张亿谋在中间当说客，听说又是明华的剧本，冯小宁也就答应了。 盛世公司立刻开始协助冯小宁组建拍摄团队。 同时作为一部官场反腐片，免不了和公检法联系，为了获得支持，宋棠棠经常出入省高检院大院。 而在盛世图书这边，筹备了四个月时间的《人民名义》小说终于和读者见面。 (本章完) 第662章 现代版《官场现形记》 第662章 现代版《官场现形记》 今天7月2日星期六，属于大礼拜休息。 自从今年3月5日，国家实行平均每周四十四小时的工时制度，也就是所谓的“大小礼拜”，人们已经逐渐习惯这种一周休息两天，下一周休息一天的做法。 遇到“大礼拜”休息两天，上班族们除了一天在家干家务，另外一天就可以出去转转。 逛商场、看电影、带孩子去动物园街上的行人似乎都要比平时多些。 王启元是燕京某区检察院一名检察官，每到这一天，他都喜欢取下大檐帽脱掉制服换上便装，骑着自己的凤凰自行车到附近新华书店去逛逛。 作为中年人的他，已经不再像上大学时候狂热的喜欢读书买书，但逛新华书店这个习惯一直保留下来。 或许，他更喜欢的是书店那种气氛。 今天他骑着自行车来到书店门口，很快被一张海报所吸引。 “重磅推出著名作家明华力作：《人民的名义》，国内第一部官场小说！现代版《官场现形记》” 看到这行字，王启元下意识扶了鼻梁上的眼镜，有些吃惊。 《官场现形记》他自然看过，晚清文学家李伯元写的长篇官场小说，和《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老残游记》和《孽海》并成为”晚晴四大谴责小说。” 现在有人敢写这个？ 下面是这个小说的简介，还有非常富有激情的文字： 在这个危机四伏、险象环生的汉东省， 您能猜到谁才是幕后黑手吗？ 是顾虑很多的季昌明检察长？ 是政法高官高育良？ 是一板一眼的李达康书记？ 是一身正气的沙瑞金书记？ 还是热情的祁同伟厅长？ 谁到底是幕后最后的大boss， 请来书店购买此书吧！ 新鲜，有趣. 王启元将自行车停在路边进了书店，在一楼的畅销书专区围了一大堆人，都是店门口的海报吸引过来。 著名作家明华推出的新作，而且又是别人从未写过的官场小说，就这两点足以吸引人的眼球。 在一般老百姓眼里，官场历来被认为是非常神秘的的。就是算基层的县委大院，那些穿着制服的人们进进出出，让人莫名感到一种崇敬又畏惧，现在有作家写了这里面劲爆的故事，当然要一睹为快。 王启元也挤进去取了一本，很厚，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当然价格也不算便宜，12.8元。 作为检察官，当然对体制内没有多少神秘感，他感兴趣的是，这本书真有宣传的那么好看？ 更重要的是，是不是真实的而不是作家们臆想中的官场？ 拿着书，王启元又在书店内逛了一大圈没看到别的心意的书，就去柜台付钱然后出了大门，这时候书店里已经有人开始排起队伍，都是购买这本小说的。 王启元推着自行车，又看了一眼贴在书店门口的海报，晃晃悠悠骑着自行车，径直离开。 海报做的不错，挺吸引人的眼球 他所不知道的是，申城、城、南京、西京.全国各大城市的主要书店全部张贴着同样的海报！ 作为盛世图书下半年出版的重量级小说，公司这次宣传推广也不遗余力。 没过多久这部小说的评论就出现在报纸杂志上。 文学评论家雷达在《光明日报》上发表一篇评论，其中一段是这么说的： “这部作品在艺术处理上故事环环相扣，情节曲折惊奇，场面震撼人心。没想到明华的政治小说也很有力度，而且书中人物情感饱满，无论是正面人物侯平亮还是反面人物祁同伟，他们首先都是人，活生生的人，然后才用法律和道德的尺规去评判好人或者坏人，而不是反之。” 王濛（中国作协副主席）：《人民的名义》不回避生活尤其是政治生活，人心、人性和社会生态都得到了有力揭示。”李雨雷（《文艺报》副主编） “车窗外，严酷的冬季让广袤大地褪尽了五彩缤纷，裸露出素朴的本色，宛如卸妆后的母亲。北风凛冽，裹挟着原野上的残草败叶，不时地扑打着路面。然而冷峻的荒芜中，不也孕育着春天的希望吗？” 小说《人民的名义》最后的这一段话，展现出了过去以及现在所面临的一些问题，表达了对未来的希望。可是，读了这本小说，让我不禁反思和疑惑，什么才是真正的为官之道，我们做官是为了追求什么？ 燕京城，区检察院家属楼里，王启元和妻子刘慧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各自看着书。 自己在检察院上班，妻子就在隔壁的法院工作，两口白天忙忙碌碌只有晚上回家这段时间在一起聊聊天，享受下悠闲时光。 尽管如此，但电视不能开，女儿马上升高一，虽然现在是暑期，但报了一个预科班，晚上还有作业，所以两人在家基本上都是看书看报，聊天声音都压低。 王启元正看着报纸上的评论，他对坐在旁边的妻子说道：“喂，最近很火的一本书《人民的名义》你看了没？” 妻子抬起头看着他：“你不是前段时间买了一本吗？看了，没意思，假的很。” “为什么？” “这本书从头到尾，无论是公安、还是纪委、还是法院，都没几个好人，好像中国的司法公正，尤其是反腐败工作全靠你们检察院在撑，真是的” 听了妻子的吐槽，王启元忍不住笑起来。 “小说嘛，作者明华就是个作家，能写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错啦，不必过于较真剧中出现一些常识性错误也能理解，其中有些东西也值得我们这些真正的法律人思考。” “譬如？” “你看小说中大风厂的股权纠纷，到底牵涉怎样的法律问题，到底该如何去判，都是我们可以去思考的。” “这倒也是。”刘慧丽点点头。 “现在建立市场经济，经济方面的民事纠纷越来越多，对我们法院而言这都是崭新的课题。” “所以嘛，我认为，这部小说所带来的关注度，从专业的角度去对小说的问题进行解读，向身边的人来传递常识、启迪法治，才是一个法律人看小说的应有的姿态，而不是像普通人只看个热闹。” “可以啊老王，看个小说还看出专业来了。”妻子调笑道。 王启元嘿嘿笑了两声，没再说什么。 方明华自然不知道这对体制内夫妇的对话，随着新书的发行，他也跟着忙起来。 首先就是签名售书。 现在已经成了成名作家发新书的一项重要推广措施，这次按照盛世图书公司的安排，去了燕京、申城、城三座城市，最后一站是西京，忙了快二十天终于可以回家休息。 今天是周末，两个孩子早已经放了暑假，宋棠棠也不上班，于是全家决定开车去丰裕口玩上一天。 丰裕口位于秦岭北麓，那里有高灌瀑布、九龙潭，沣河水流经这里出秦岭，是夏天避暑的好地方，当然方明华也不忘记扛上的自己的钓鱼竿。 子承父业，他也喜欢上这项运动。 早上一家人收拾停当准备出发，包括小豆苗德牧，留下小保姆和小豆芽狸猫看家。 方明华发动汽车，全家人都上了车，这时候客厅里电话突然响了，坐在副驾上的宋棠棠就回到客厅接电话，过了好一阵子才回来，车上的两个娃都等不及了。 “妈妈，谁的电话呀？这么长！”坐在后排搂着小豆苗狗头的女儿忍不住抱怨道。 “你小姨打来的。”宋棠棠满脸喜色看着方明华。 “明华，刚才丽丽打来电话，说你的小说《天行者》提名今年的意大利斯特雷加文学奖啦！” (本章完) 第663章 去意大利参加文学奖颁奖典礼 第663章 去意大利参加文学奖颁奖典礼 方明华当然知道意大利斯特雷加文学奖。 这是和英国布克奖、法国龚古尔文学奖齐名的欧洲三大文学奖，每年举办一次，旨在表彰上一年在意大利出版的优秀小说作品，不限于意大利本土作家，也由海外意大利文化处推荐的专家、学者和翻译的作品参与评选。 只是？ 《天行者》什么时候翻译成意大利语并且在意大利出版？ 当方明华问起这个问题后，宋棠棠瞪了他一眼，嗔道： “你忘了？丽丽前年过年回来的时候说过，将陆续将你的小说翻译成意大利文争取在意大利出版。” 是吗？ 方明华将自己作品在海外的出版发行权全部委托给李丽后，就没操心这事。 而且，她什么时候学会意大利语的？ “丽丽什么时候学会意大利语的？我记得她只会英法俄三国外语吧？”方明华边发动汽车边问道。 “人家早就会了，现在又在学日语呢。” “是吗？这么厉害？”方明华啧啧称赞。 “我这个表妹，可是学习天才！”说到这些，宋棠棠一脸骄傲。 “可是.哎.”宋棠棠又想到什么，突然幽幽叹口气。 “妈妈，我小姨那么厉害，你叹什么气呀？”坐在后面的女儿蕊蕊好奇问道。 “小孩子家别多问！让豆苗坐稳别乱动！”宋棠棠呵斥了句。 方明华驱车赶到丰裕口，这里已经有些游客，宋棠棠带着两个孩子在沣河边戏水玩，水很清澈，两个娃玩的不亦乐乎。 方明华则架起鱼竿找了个稍微水浅的回水湾准备钓鱼。 现在的丰裕口还没有成为景区，管的不严，随处可见钓鱼佬。 只不过他水平有点菜，钓了半天没钓起一条鱼，不过也不心急，来就是消磨时间的。 这时候宋棠棠光着脚丫手里提着鞋走了过来。 “娃呢？”方明华问道。 “喽，在那，我看着呢。”方明华果然看到正在河边撅着屁股挖沙子的孩子，立刻放下心来，心思又放在钓鱼上。 “明华，你去不去？”宋棠棠又问道。 “去哪？”方明华下意识道。 “去意大利参加颁奖典礼呀。丽丽说了，评委会已经向你发出正式邀请函，希望你能参加颁奖典礼。”宋棠棠说道。 “去意大利？太远了吧？让丽丽代我去。” “意大利你就不想去呀？那可是艺术天堂！文艺复兴的发源地，还有威尼斯电影节即将开幕，我都想去呢。” “那这样我们一块去，再把娃带上，出国旅游。”方明华建议道。 “我哪有时间呀，新建两座摄影棚的设备正在紧张的按照调试中我得盯着。” “红军还让我月底去申城参加盛世大厦落成典礼，说我这个副董事长不去不行，刚好，张亿谋带领剧组不是在申城拍戏嘛，我顺便也过去看看，你说我哪有时间？” 宋棠棠说完叹气道。“你呀公司的事不能细无巨细都你一个人揽着，否则会累垮你！”方明华提醒道。 “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做不到.好了，不说这些，你去吧，丽丽也去，她现在放暑假一人在旧金山太孤独，你去意大利顺便陪陪她。” “我陪她？” “不可以吗？不要乱想啊。” “那好吧，就是还要办签证，不知道来得及来不及。”方明华有些担心。 “你是意大利文化界邀请，这种签证很容易办的。”宋棠棠说道 “你不是马上要去燕京参加《人民的名义》研讨会吗？多呆两天把签证办了。红军在燕京设立了盛世集团办事处，我打电话想让工作人员帮你去大使馆咨询。” “行，那我这次去一趟，给你们探探路，下次咱们全家一块去！”方明华笑道。 《人民名义》作品研讨会依旧是在位于中国现代文学馆西三环路万寿寺西院。 方明华提着旅行包从燕京站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向他走来，很恭敬的自我介绍：“方主席，您好，我是盛世集团驻京办事处的廖亚伟，宋董安排我来接您。” “辛苦。” “您太客气了，请跟我来。”廖亚伟顺手接过方明华手里的旅行包，带着他到停车场上了一辆黑色奥迪100。 这是赵红军专门给办事处配的，主要用于接待。 车就是办事门面呐，你一辆破桑塔纳好意思进那些部局大门？ 方明华不得不承认，在和官场人物打交道时候，赵红军这个二代，他是很精明的，包括写《人民的名义》中某些情节，他听取了赵红军的意见。 “方主席，我们已经在昆仑饭店给您安排好房间，我现在送您过去。”坐在副驾上的廖亚伟转过身对后排的方明华笑着说道。 “好的，你安排就行了。” 以往，方明华来燕京都是住在总政大院宋棠棠的姥爷姥姥家，但两个老人年事已高，需要清净，老去打扰不好，等事情忙完去看望看望就行。 车很快到了朝阳qu新源南路昆仑大饭店，前台登记后，方明华住进了21楼的套房。 “方主席，晚上的饭我给您安排，你吃什么菜？这里的沪菜非常有名。”廖亚伟说道。 “不用客气，我自己来吧。”方明华笑道：“宋董估计也给你说了，我这个人喜欢自由自在。” “那好吧。”廖亚伟也不再坚持：“方主席，明天早上八点我准时来接您去现代文学馆。” “好的，谢谢。” 廖亚伟离开后，方明华去卫生间冲了个凉，顿时感到舒服许多，看到晚上吃饭还有一段时间，也没啥事就打开电视看起来。 昆仑饭店他来过一次，那还是88年5月份，开完作协理事会方明华去参加沈从文的葬礼，偶遇王硕。 王硕请他来昆仑饭店吃饭，王硕的朋友海啱在这里当总经理，一块吃饭的还有刘振云、马未都、海岩以及冯晓刚，完了以后还去酒店的舞厅跳了会舞。 自然都是海啱请客。 谁让人家是酒店副总，这些人中的款呢？ 不过从此以后，方明华再没见过海啱，毕竟之间没啥交集只是靠王硕认识，而且现在自己和王朔也几乎没啥来往。 圈子不同嘛，他们是京圈的，而且都是大院子弟。 但方明华可没想到的是，他刚住在昆仑饭店不久，就有京圈弟子找上门来了。 他正半躺在床上无聊的看着电视，就听到传来敲门声。 (本章完) 第664章 圈子 第664章 圈子 方明华开始以为是服务员，开门一看，只见门口站在一个穿着白衬衣打着领带很帅气的中年男人，正微笑看着他。 竟然是吕海啱！ “吕总？！”方明华招呼了声。 看到方明华有些惊讶的表情，海啱解释道：我刚才在吧台随便翻看客人登记薄，无意中看见你的名字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都是朋友别叫我什么总的，太见外了。” “呵呵，你可是大忙人，我不想惊动你，进来聊。”方明华笑着解释了句，招呼对方进来。 等到海啱坐在沙发上，方明华就要给对方倒茶，刚要打开酒店里提供的袋装茶，却被海啱拦住。 “明华，你来怎么能喝这种劳保茶？稍等。”说完海啱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了个数字：“办公室吗？我是侣海啱，让小刘去我办公室把大红袍和茶具送到219房间，顺便把我的大哥大拿来。” 打完电话，侣海啱这笑着对方明华说道：“明华我知道你喜欢喝龙井，不过我办公室只有大红袍，我爱喝那玩意，就委屈你下。” “大红袍那是好茶啊，我朋友赵红军就喜欢喝这个。”方明华笑着说道。 “赵红军？是不是盛世集团的赵董？他有这爱好？那他到了燕京，你一定要告诉他来找我，我们俩好好品品茶。” “没问题，以茶会友，好事啊。” 两人闲聊几句，海啱问起方明华来燕京的目的，方明华也没隐瞒什么就自己是来参加作品研讨会的。 “明华，我看过你写的《人民的名义》真不错，无论是文学价值和可读性都相当高！佩服佩服！” “海啱，你过奖了，你写的那本《一场风雪月的事》读者也很受欢迎吗？” 《一场风雪月的事》是今年刚出版一本长篇小说，讲的是妙龄女警吕月月为了执行追查国宝级文物小提琴的任务，而涉身一场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家族之争和帮派斗争的故事。 后来被改变成电视剧很受欢迎，算是海啱的代表作之一。 海啱听了却摇摇头：“这本书读者受欢迎不假，但说到文学性，比你那本书差远了明华，你去过美国，那里是不是有一类书叫畅销书？” “对，在十九世纪末，美国《读书人》登载了十九个城市书店又发表了全美“最好销的书”的书单，畅销书这个名词由此而来，一般指一段时间内非常受欢迎的书，很符合读者口味。”方明华答道。 “对，我的那本书，顶多算的是畅销书，但未必就是好书更不一定有多少文学价值。”海啱说道。 “能成为畅销书，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作家羡慕还来不及呢。” “这倒也是，我也知足了。” 两人正说着，一个很漂亮的姑娘送来茶具和茶叶，手脚麻利摆好茶具，半蹲着煮起茶来。 温杯、投茶、高冲、出汤.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赏心悦目，看来经常干这事。 “尝尝。” 方明华端起一杯尝了尝：“味道醇厚、回甘悠长，还有点奇兰香果然是极品。”“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朋友那弄来的，市面上根本都买不到。”海啱有些得意。 喝茶这事，茶要好，要和懂茶的人一起喝。 两人边喝边聊，这时候海啱说道：“明华，你经常来燕京出差吧？” “是啊，国家作协开会、还有各种文学研讨会，我媳妇的姥姥姥爷也在燕京，所以我经常来。” “可是你常来，却很少找我们喽。” “嘿你们都很忙，我也不好打扰。”方明华打着哈哈。 “不是吧是不是在文艺界所说的两大圈子的原因？一个是你们西北圈，一个就是京圈斗的厉害。” 呵？ 方明华没想到海啱突然说出这个。 其实海啱说的没错。 现在国内文艺界，有好几个圈子，如京圈、沪圈、西北圈、湘圈等，如果算上香江就还有港圈，不过现在香江没有回归，人家都是自己在玩。 但这里面最大的两个圈子当属京圈和西北圈。 燕京首都，国内的政治文化中心，从文学到影视一直处于老大地位，但近来受到秦省为代表的西北圈猛烈冲击。 文学不用说了，秦军两次东征显示出巨大的威力。而在影视界，先是西影崛起，打败北影成为国内电影界的龙头老大，紧接着又是盛世影视成立，连拍好几部优秀影视剧，隐隐有替代西影厂的趋势重新成为国内电影一哥地位，而且还是个民营企业！ 这让圈内人既羡慕也嫉妒，特别是燕京这帮新崛起的大院子弟们心里那个不爽。 都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而且他们可是各种二代，竟然干不过西北圈那帮工人子弟和泥腿子！ 其实对于方明华而言，他不太在意这些。 圈子在什么时代什么地方都存在，可是相互斗有什么意思？有本事出国和外国人斗啊？ 无论是文学还是影视作品，多向外国输出些，增强国家的文化软实力不香吗？ 而且，自己不照样和王濛、史铁声、刘振云，还有现在算半个燕京人的余桦关系密切吗？ 还有影视界的冯小宁，虽然出生在西京，但从小都在燕京生活，还有葛优，算是正儿八经京圈的人，但关系也好。 其实也就是王硕、郑晓龙这帮大院子弟彼此有点不对路。 当然，这些大院子弟不和自己联系，他也不会主动舔上去，各玩各的就行。 现在突然听到海啱说这话，方明华笑道：“海啱，你说京圈西北圈这个我承认，毕竟现在这个两个地方可以说是扛起了国内文艺界的半壁江山，但你说斗.顶多算是相互竞争。” “再说了，国内市场这么大，还有更广阔国外市场，容不下这两个圈？” “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的，竞争不假，但相互交流更应该，今晚我请客，把马味都、刘振云、赵宝刚，还有葛优，听说参加完《活着》庆功会还到你家吃过饭。” “行，可以。”方明华笑着回答。 “王硕怎么样？也把他叫上？”海啱看着方明华。 (本章完) 第665章 不是一路人，玩不到一块去。 第665章 不是一路人，玩不到一块去。 方明华听了微微一笑：“客随主便。” “那好，我给他们挨着打电话。” 海啱刚准备拿起大哥大，方明华突然说道：“海啱，你认识姜雯不？中戏毕业的。” “怎么不认识？住在内务部街5号大院，他拍的《阳光灿烂的日子》入围今年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听说要去威尼斯参加颁奖典礼。” “对，就是他。” “叫他来？好！我给他电话。” 很快，海啱拿起大哥大挨着打电话，最后打给的是王硕。 此时的王硕已经和沈旭嘉离婚，和许静蕾在一起，住在朝阳公园西门的一个高级小区里。 “王硕，海啱大哥的电话。”穿着清凉吊带裙的许静蕾拿起大哥大递给翘着二郎腿看着报纸的王硕。 王硕放下报纸接过大哥大。 “是我。” “什么？！”王硕猛然坐直了身体。 “哦哎呦海啱，你稍等，我这边有点急事，过下给你打过来。”不等对方回答，他就挂掉电话，将大哥大随手放在茶几上，点起一支“华子”陷入沉思。 “王硕，怎么啦？”看到男朋友这个表情，许静蕾看到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 “刚才海啱打电话说方明华来燕京就住在他的昆仑大饭店，他晚上准备请方明华，让我过去作陪。”王硕缓缓说道。 “方明华？是不是作家明华？” “除了他，还有哪个方明华能让海啱请客还拉一堆人作陪？” “那好啊，去呀，明华才华横溢，人也长得很帅，我还没见过他本人呢？晚上带我一起去好不好？”许静蕾说道。 看着小女友兴奋的表情，王硕说道：“我还没考虑好去不去。” “这有啥考虑的？都是吃饭玩嘛” 王硕没有回答。 聪明的许静蕾看到他这样子，立刻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说道： “王硕，现在文艺界人称年轻一代有两个圈子，京圈和西北圈。京圈里，你王硕你一支笔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大有历史上鲁迅的架势，在影视圈也是呼风唤雨，也是无人能敌.除了那个属于西北圈的方明华？” 王硕嘴角抽了抽。 确实如此。 人家国内国外文学大奖都拿过，得到主流文学圈认可，写的各种小说都既畅销文学性又好。 在影视圈，方明华写剧本也是一个接一个，更重要的是，人家实际掌控盛世影视，自己搞的那个海马工作室简直就不入流。 虽然表面上从不说，但内心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要比那个方明华差点。 看到王硕这个样子，许静蕾就想到什么，很亲昵抱着他的肩膀说道：“王硕，其实我觉得呀，你和方明华之间并没多大的矛盾吧？方明华似乎对你也没多大敌意，你看前段时间文坛上好多人针对你写了那么多骂你文章，但方明华他们，包括整个西北圈都静悄悄的，没人掺和进来。” 确实如此。 前段时间，王硕的日子很难过，“人文精神大讨论”，许多人对他口诛笔伐，但和他们暗暗争斗的西北圈，却并没有趁机发难。 包括因《废都》被自己骂的最狠的贾平娃，也是一声不吭。如果西北圈特别是方明华跟着跳起来，就他那只笔以及在文艺界的影响力，也足够自己再好好喝一壶的。 这让他感到有些侥幸。 但是一向狂傲的他怎么在自己小女友面前承认方明华是有意无意放过自己？ 于是他说道：“方明华他怎么会骂我？你没看到那帮人是把我和张亿谋放到一块批的吗？骂我不是就在骂张亿谋？他愿意？！” “王硕，就以方明华的聪明，怎么不会把张亿谋从中摘出来？毕竟人家张亿谋只拍了一部电影而已，而且电影还获国外大奖！官方是认可的！骂几句就行啦，你才是重点！” 王硕的脸色变了变，自己的这小女友一向聪慧过人，不得不承认人她分析的对。 看到王硕这样子，笑嘻嘻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从另一个角度说，你和张亿谋同时被那帮人批，这说明你们和他们西北圈在同一个战壕里呀，你们应该同仇敌忾才对！今天就是一个机会！借着海啱请客，和方明华喝上几杯，彼此有什么误会不就消失了嘛。” 哪有那么简单？ 王硕苦笑一声。 其实心里早就知道，和方明华的之间的矛盾并非什么你是这个圈子我是那个圈子的原因，而是性格、处事理念以及对于文学的态度不同造成。 一句话：不是一路人，玩不到一块去。 但王硕看到小女友对这事如此热情，就点头同意了。 再说，海啱的面子也要给的。 “我给你拨通海啱大哥的电话。”许静蕾很殷勤的拿起茶几上的大哥大，拨了几个数字递给王硕。 “海啱，我是王硕，刚辞有点急事办了下.你说明华来燕京了？就住在你的酒店？行，晚上我来，好久也没见他了，一起喝两杯。” “那好，你也把冯小刚叫上。” “行，我给他打电话。” 王硕说完放下大哥大。 “晚上六点半，锦园餐厅666包间。” “好啊！”许静蕾一下子跳起来。 “王硕，你说我去穿什么衣服好看？”许静蕾对着镜子说道。 “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王硕看着小女友，一脸溺爱。 晚上六点半，昆仑饭店锦园餐厅666包间显得很热闹，海啱、刘振云、马未都、葛优、赵宝刚、冯晓刚、姜纹.这些都是燕京城里文艺界的新贵，江湖上已经有他们的传说。 方明华被安排在上座，左面陪坐的是做东的海啱，右边则空了两个位置。 没过几分钟，服务员就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王硕，打扮很随意，圆领衫，下面穿着一个大裤头，夏天燕京男人流行的一字拖。 但后面跟着的姑娘打扮很时尚，红色的短袖t恤，蓝色的背带牛仔裙，留着长发，画着淡妆。 许静蕾。 方明华瞅了一眼，发现许静蕾脸蛋并不是特别漂亮，五官普普通通，不过组合到一起就显得耐看。 平静、内敛，自信、风轻云淡，又有掩饰不住的孤傲的劲头，难怪包括王硕在内的一帮男人们为之发狂。 (本章完) 第666章 酒酣兴发得真意 第666章 酒酣兴发得真意 当然，盯着一个年轻姑娘看是不礼貌的，方明华目光很快收回，看向王硕。 王硕也看着他：“明华，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坐。”方明华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空位。 两人坐下，就听到许静蕾说道：“明华大哥，我早就听说的大名，今天见了果然很帅。” “这位是？”方明华假装问王硕。 “我的女朋友，许静蕾，燕电学生。”王硕解释道。 “徐小姐，谢谢，你很漂亮。”方明华微笑的回了句。 人到齐，就开席。 大伙边吃边聊，自然都是文艺界的事，方明华发现，一向喜欢侃大山的王硕，今天的话明显有些少，反倒是许静蕾或许和这些男人都比较熟，话也多。 “明华，最近收藏到啥好画没有？”问话的是马未都。 这里面，也就是马未都和方明华搞收藏，至于海啱收藏梨木还是后来的事。 听到马未都问这话，方明华放下筷子回答道：“我就那些画，这几年也没咋关注这些。” 方明华说的是实话，对于字画，除了和几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交流外，他现在基本上都是自娱自乐。 旁边正在和别人聊天的许静蕾听了这话，立刻转过头看着方明华：“明华大哥，你收藏书画？” “静蕾，你不知道，人家明华可是收藏大家，家里收藏了近万张民国时代的名画，张大千、齐白石、傅抱石应有尽有。”马未都说道。 “真的呀？”许静蕾一脸惊讶：“明华大哥，我最喜欢书画了，当初我想报中戏的舞美系，结果没考上阴差阳错考上的燕电表演系。” “当演员也挺好的。”方明华微笑着回了句。 “差不多吧.不过我还是喜欢书画，明华大哥，你那里有怎藏有书法作品吗？” “很少，只有我们秦省于右任的几幅字。”方明好实话实话。 “哦，不过国画讲究书画不分家，像齐白石、张大千的字也不错，特别是张大千的字，融合了北碑的“刀笔”法，还有有些黄庭坚的痕迹。”许静蕾说道。 方明华点点头。 据听说许静蕾从小练习书法，看来名不虚传。 说实在，自己对民国时期国画颇有研究，顺便也了解下这些画家的的书法。像普通人一般只欣赏这些画家的画，很少注意他们的写的字，其实他的书法也是别具一格，各有千秋。 像许静蕾说的张大千的字，确实脱胎自黄庭坚，又吸收了北碑，形成“大千体”。 “明华大哥，你收藏了这么多书画，肯定经常临摹字一定写的很好吧？”许静蕾突然问道。 “徐小姐，你说笑了，我的字很一般。”方明华很谦虚。 “不对吧？明华。”马未都突然接过话题：“秦省一本杂志叫《中外纪实文学》，刊名就是你写的，我看到下面落款就是明华，对不对？” 哎呦 这个你竟然看到了？ 方明华很惊讶。 他确实给这本杂志写过刊名。 那还是89年春天，跟着陆遥在《中外纪实文学》主编徐悦的邀请下，到天汉地区逛了一大圈，最后写下了《文明碎片》散文集，揭开了“文化散文”运动序幕。 结束后，徐悦请他给自己的刊物提名，方明华执拗不过，只好答应。 这也是他唯一一次公开场合显露自己的书法。 《中外纪实文学》只是个小刊物，发行量并不大，没想到让马未都看过。 听到这话，许静蕾更高兴了。 “明华大哥，我从小喜欢书法，也特别佩服那些字写的好的人，你能不能当场给我露一手，让我学习学习？” 这. 方明华是不太想写的，倒不是自己多傲气，而是没必要啊。 大家在一块吃个饭，喝喝酒聊聊天甚至吹吹牛不好吗？写什么字？ 没想到在座的人一听，哎呦 方明华竟然还有这本事？ 立刻开始大声叫好，海啱更是拿起大哥大给办总台，让值班人员赶紧找笔墨纸砚送过来。 这也是不是什么难事，八九十年代像昆仑大饭店这样的酒店里专门有展厅，向客人特别是外国客人出售中国传统文化用品。所以没过多长时间，两个姑娘就拿来一整套书写用的器具。 方明华瞅了瞅。 呵，都是好东西。 湖州王一品斋的的笔、燕京一得阁的墨，徽省汪六记的宣纸、杭州六品堂砚台。 两个姑娘又抬进来一张长桌，许静蕾很熟练铺开宣纸，又开始研磨起来。 “我们的许大美女做书童，明华，你还不露两手？”立刻有人起哄。 事已至此，方明华只好站起来向长桌边走去，只是他没注意到王硕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可是被你们赶鸭子上架，写的不好，别笑话啊。”方明华说了一句才拿起毛笔。 此时的他喝了酒，有些微醉，看着好大一张宣纸，真有一种书写一番的冲动。 他稍微沉吟了下说道： “明代大书画家文徵明曾经在一次朋友聚会的时候写过首诗叫《对酒》，我今晚就借来，给咱们的聚会助兴。” 说完方明华屏息凝视，开始写起来。 “晚得酒中趣，三杯时畅然。 难忘是下，何物胜樽前。 世事有千变，人生无百年。 还应骑马客，输我北窗眠。” 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放下毛笔，瞅了瞅，自己也感到满意，比平时写的好。 难怪古代诗人作画写诗前都喜欢喝点酒，这喝完酒干啥感觉就不一样。 酣畅淋漓！ “哇明华大哥，你练过王羲之的帖子！”站在一旁仔细看着方明华写的行书，许静蕾兴奋叫起来，突然又说道： “不对.看你的笔锋有欧阳询的痕迹，你临摹过欧阳询的书法？” 方明华倒也不隐瞒。 “我开始是临摹欧阳询的书法，这两年开始练习王羲之的字。” “厉害，厉害。” “写的真不错，佩服！” 海啱他们虽然不懂书法，但是看到方明华写的字，不由得交口称赞。 看上去舒服啊。 “明华大哥，这副字能送给我吗？”许静蕾又提出要求。 “行。”方明华答应了。 就一幅字而已。 既然要送人，就要写全，方明华先是在右上角题上明文徵明《对酒》，然后又在右下角写上自己的名字以及年月日。 嗯，就差一个印章了。 不过方明华也没那玩意。 “谢谢，谢谢。”许静蕾小心翼翼看着宣纸，等待墨迹干调。 方明华突然感到好笑。 自己除了给杂志题刊之外，只给两个人赠送过书法，没想到都是姑娘。 几年前方明华去美国，给艾米丽写了一副字。 这次又是给许静蕾。 (本章完) 第667章 吃醋了？ 第667章 吃醋了？ 当然这只是席中一个小插曲，大家又开始喝酒聊天，这时候众人纷纷给方明华敬酒。 方明华推辞不过，只好一一喝完，冯晓刚倒的酒也不例外。 冯晓刚看着众星捧月般的方明华，又看了看今天显得有些沉默的王硕，陷入了沉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酒喝到十点钟才结束，方明华本来打算问问姜雯去威尼斯电影节的事，不过一直没有机会。 到意大利再说吧，自己肯定要过去看看。 吃完饭，海啱本来要邀请方明华等人去卡厅唱歌的，但被他婉拒。 明天早上还要参加作品研讨会，今天不能玩的太嗨。 告别众人，方明华醉醺醺上楼回到自己房间，先冲了个凉，顿时感到舒服许多，想了想拿起床头的座机拨通电话，是打给自己的媳妇的。 电话很快接通，就听到宋棠棠在电话里说道：“明华，今天下午办事处廖亚伟打电话给我说，你不让他们给你安排吃饭，自己解决。” “我一个人要别人伺候干嘛？自由自在多好。”方明华回了句，又说道：“今天我遇到海啱，就是昆仑大饭店的总经理，他非要请客还拉了一帮朋友。” 就把海啱请客，叫王硕等人陪坐，包括许静蕾要他写字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和媳妇没啥隐瞒的。 “什么？王硕离婚了？”电话那边，宋棠棠的语气很惊讶：“沈旭嘉也是学舞蹈的，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王硕为啥不要人家？喂，这个许静蕾是不是很漂亮很迷人？” “还可以吧，人年轻，燕电的学生，有些气质。”方明华实话实说。 “呦难怪你给人家写字，我还从没见过你给谁写过呢。” “吃醋了？”方明华哈哈大笑：“人家姑娘要，咱也大方点吧？放心，我找谁也不会去找她，别看她表面清纯，用燕京话说就是个“果儿”，我招惹她干嘛？！” “那就好哎，沈旭嘉那么好一个姑娘，当初王硕落魄的时候，人呢家姑娘不离不弃，现在他发了，反倒一脚把人家蹬了，真是的。” 宋棠棠在电话里又替沈旭嘉打抱不平来。 “你我都见过沈旭嘉，我注意过，沈旭嘉额头饱满、眉型如柳，典型的旺夫相，王朔娶了人家开始发达，这一离婚，也该走下坡路了。” 方明华淡淡说道。 “哎呦.看不出来，你还会会看相.那你说我，旺不旺夫？” “当然，不仅你旺夫，而且还旺儿女，将来咱们乐乐蕊蕊肯定有出息！” 夫妻俩调笑一阵，然后才挂掉电话。 就在方明华和媳妇煲电话的时候，王硕和许静蕾打的也回到自己的家里。 一进家门，许静蕾就迫不及待拿出方明华写的字，展开放在桌子上欣赏起来。 王硕哼了声，点上一支烟默默抽起来。 许静蕾哼着歌欣赏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一回头就看到正黑着脸闷头抽烟的王硕，想到什么，就笑嘻嘻依偎他身旁。 “怎么？吃醋了？” 王硕没理他，依旧抽着烟。 “好啦.别乱想，我只是喜欢他写的字而已，你也知道非常喜欢书法的。”许静蕾笑嘻嘻解释道。 “真的？”王硕抬起头看着她。“当然是真的。”许静蕾很亲密的抱着王硕的肩膀，俏脸贴在对方的脸上： “方明华确实有气质，如果我不认识你之前，见到他没准还真有想法，但是现在有了你，而且你也为了我和沈旭嘉离婚，我怎么能背叛你呢？” 许静蕾说的很温柔，王硕心中原来那种莫名醋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啊 自己为了她，抛妻弃女背上骂名，换来她的一片真心也值了。 “你真喜欢方明华的书法，那我有时间再帮你要两幅，这点面子他还是给的。”王硕说道。 “算啦，一副就够了，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求他呢？”许静蕾温柔说道。 哎. 女亦如此夫复何求？ 王硕看着许静蕾，痴了。 方明华第二天按时起床，去餐厅吃饭后下了楼，那辆黑色奥迪已经在大厅门口等候。 这次在中国现代文学馆召开的《人民的名义》作品研讨会，规模宏大，不仅有中国作协领导，还有著名的评论家、作家和编辑，而且最高检新闻办派来一位副主任参加会议，同时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央电视台、中国法制报、燕京日报、文艺报、秦省日报等十余家新闻媒体派来记者进行现场报道。 会上，与会代表一致认为：文学创作，确实需要面对这个时代的急剧变化，面对国家与民族的大势，从中吸取力量。《人民的名义》这一部作品的成功，也是现实题材的成功，预示着文学实主义的回归。 现实题材是最能够代表一部文学作品它所能够抵达的思想深度、社会深度、人性深度的题材。文学作品的魅力从哪儿来？我觉得深刻性是这部作品产生艺术魅力的原因之一。所以它的深刻、它的思想、社会和人性的深度给我们做出了很好的示范 会议期间，最高检新闻办的刘副主任还专门和方明华交谈，这部小说改编成电视剧的事。 “刘主任，盛世影视已经着手进行这件事了，他们已经和秦省高检联系，在拍摄过程中得到他们的支持。”方明华说道。 “盛世影视虽然是民营企业，但这几年拍摄了不少好作品，现在国家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大力鼓励民营企业发展.是好事！”刘副主任表示肯定。 “方主席，我回去以后给领导汇报后，同时和秦省高检的同事联系，让他们在拍摄过程中多多给你们支持。” 方明华闻言大喜。 “那太好了！有了检察院同志的支持，他们一定会拍出比小说更好看的电视剧！” 会议结束后，方明华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宋棠棠，宋棠棠也很高兴。 “有了最高检领导这句话，我们去和省高检同志联系打交道，那就更方便，我有信心把他拍好！” 几天后，《人民的名义》作品研讨会在电视和各大报纸上刊登，立刻引起人们的注意力。 一部文学作品，竟然最高检以及这么多官方媒体的重视，到底是一部什么样的小说？ 买一本看看！ 全国各地新华书店再一次掀起购书热潮，盛世图书不得不着手第二次五十万部的印刷计划。 而方明华依旧呆在燕京，开着奥迪穿梭于意大利大使馆和酒店之间办理签证。 同时还抽空去见了见孙力哲和史铁声。 孙力哲的万通公司和电子工业出版社合资，成立了美迪亚电子技术公司专门引进出版国外优秀的计算机图书。 终于，一切办妥之后，方明华返回西京，8月20日，踏上了前往意大利的旅途。 (本章完) 第668章 逛罗马 第668章 逛罗马 这次斯特雷加文学奖的举办地点是意大利南部卡帕尼亚大区首府贝内文托市，国内没有直达的航班。 方明华乘坐的是从燕京到意大利首都罗马的国航航班，中午十二点从首都机场出发，经过十三个小时的航程，于当地下午五点到罗马达菲乌米奇诺机场。 排队海关、取行李磨蹭了快一个小时后方明华才提着行李来到候机大厅。 他计划在罗马住一晚上，明天早上乘火车赶往贝内文托市。 刚要找个工作人员询问如何去火车站以及附近的酒店，就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 “姐夫！” 扭头一看，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留着短发的姑娘，提着一个旅行包，笑盈盈的看着他。 是李丽。 “丽丽，你不在贝内文托市？”方明华有点惊讶：“你给表姐打电话昨天不是已经到达贝内文托市吗？” “是呀，我是到了。但我表姐在电话里担心你到罗马不懂意大利语迷路怎么办？我就说干脆我来罗马接你好啦。“ 呵？ 我不懂意大利语，但是懂英语啊，这点小事能难倒我？ 不过两姐妹这么关心，方明华也不会多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下午四点多，我坐火车到了罗马就直接打的赶到机场，担心错过你的航班。”李丽说道。 “其实也不用着急，过海关特别慢。”两人说着拖着行李离开候机大厅。 “咱们就住中央火车站附近酒店吧，这样明天坐火车方便。”李丽建议道。 “行，都听你的。” 两人乘坐机场大巴，一个小时后到达中央火车站，就在附近一家叫the hive hote蜂巢酒店，两人走了进去。 很快就有吧台服务员微笑用意大利语招呼：“女士，先生，你们好，你们要住情侣间吗？环境优雅，价格也实惠。” “不，不，麻烦给我们开两个单间。“李丽赶紧回答。 服务员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两人。 竟然不是情侣？！ 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像啊？ 不过职业的操守她立刻换成微笑，接过两人的护照，开始办理入住手续。 “丽丽，你刚才和服务员说什么？”方明华低声问道。 自然用的是汉语。 “没什么，我问了下价格。”李丽低声回答道。 方明华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办好入住手续，两人坐电梯上了六楼，订的房间是挨着的。方明华进入以后，冲了个澡，重新换身t恤和休闲短裤，长途跋涉的疲劳顿时感到消失了许多。 看看已经已经六点多，准备出去叫李丽吃饭，这时候传来敲门声，方明华打开一看。 李丽已经站在门口。 呵？ 上面穿着穿着紧身体恤，下面是牛仔短裤，帆布鞋，一双纤细的白腿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李丽夏天喜欢穿裙子，特别是连衣裙，端庄典雅，很少见到这种清凉打扮。 “姐夫.”李丽被方明华的目光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道：“我这样穿是不是不合适？” “挺好，怎么舒服怎么来。”方明华赶紧收回目光：“走，下去吃饭去。” “好啊，姐夫，出了酒店向东走，不远处就有个披萨店，我听服务员说那里的披萨非常好吃，我们去尝尝吧？”姑娘边走边说。“行，我说了，来意大利一切听你的安排。” “好啊。” 两人出了酒店向东，果然没走到几步就看到名叫life pizzeria披萨店，两人进去，方明华才发现是一家素食披萨店。 据听说，在众多口味的披萨中，素食主义者占据一片天。素食主义者的披萨上面撒有马苏里拉奶酪，西葫芦、洋葱等，都是当地的时令蔬菜作为配料。 最后，李丽很热心给给方明华点了一份名为salmone controcorrente披萨。里面配有三文鱼，马苏里拉奶酪，姜。 自己则吃名叫“eros”的披萨，里面有番茄、辣椒、罗勒和黑巧克力粉。 两人面对面坐在靠窗的小餐桌上，又要了两份加冰可乐，不一会儿服务员就端来两份披萨。 李丽望着盘子里披萨，脸上露为难的神色。 “怎么，吃不完？那就给我分点。”方明华笑着说道。 “好啊.”姑娘拿起餐刀将自己盘子里的披萨从中间划开，放到方明华的盘子里，开心吃起来。 现在在国内，像披萨这种外来特色食品也在燕京、申城这样的大都市里出现，方明华曾在燕京必胜客里带孩子吃过一次，当然没有这里的正宗。 其实也就那样。 方明华吃着这份价格不菲的披萨，觉得还不如天津的煎饼果子好吃。 很显然，李丽已经习惯了这种西式饮食，吃得很开心。 “姐夫，你不喜欢吃？”李丽注意到方明华吃饭慢吞吞的样子，抬起头问道。 在家里吃面条，那可是相当快的，一大碗呼噜呼噜很快就吃完。 “第一次吃，有些不习惯，不过挺好吃的。”方明华实话实说。 “我知道，你喜欢吃面条，回酒店后我问问服务员，看哪里有中国餐馆，明天我们去吃。”李丽说道。 “不用那么麻烦，随便吃点就行。” “那不行，表姐说要照顾好你，我当然要尽力啦。”姑娘不愿意。 我@#￥￥% 真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吃完披萨，看天色还早，两人就在街道上逛起来。 街道两边全部都是欧式建筑，主要是罗曼式风格，高达、厚重、敦实，走一段路一个喷泉，走一段路一个教堂。 李丽也很开心，在国外居住的她很明显要比方明华懂得多，边走边给方明华解释。 两人走到一处教堂边，李丽突然驻足，原来是一对新人在结婚。 是一对黑人白人新婚夫妇，像极了黑白双煞，新郎白人身着黑西装，新娘黑人身披白婚纱，方明华感觉特别有视觉冲击力。 一对新人相互看着，眼睛里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幸福。 李丽呆呆看着这一切。 方明华心里微微叹口气，静静站在姑娘身后，也没有说话。 李丽就这么看着，直到这对新人消失在街道拐角处，她这才回过神来，扭头看着方明华。 “姐夫，咱们走吧。” “嗯” 两人继续在街头漫步，方明华明显感觉出，李丽变得有些沉默。 (本章完) 第669章 偶遇姜雯 第669章 偶遇姜雯 方明华想说点什么，叫了声“丽丽”。 “嗯？”姑娘扭过脸看着他。 可突然间，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这么愣在那里。 “好啦，姐夫，我没事。”姑娘展颜一笑： “咱们回酒店吧。明天我是这么安排的，早上咱们先去圣彼得大教堂、然后再逛罗马斗兽场，最后去君士坦丁凯旋门，之后去古罗马广场。晚上吃完饭后坐最后一列班车赶往贝内文托市，那里酒店我已经订好，你觉得这样安排怎么样？” “一切听你的。”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两人吃了份意大利面空心面，然后就开始游玩起来。 早晨乘坐地铁a线到ottaviano san pietro站，步行至圣彼得大教堂。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是天主教中最为神圣的地方，教堂高达138米的穹顶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代建筑艺术的典范之作，堪称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面对着挂在耶稣雕像，李丽十指交叉握胸前，低声喃喃自语着什么。 方明华感觉很奇怪，等她祷告完好奇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信奉天主教？” “我没有啊，我回国到寺庙、道观面对神像，也会祈祷呢。”姑娘解释道：“祈祷我的亲人，爱我和我爱的人都幸福快乐！” 真是个善良的姑娘。 方明华想追问你爱的人是谁，但觉得这话有些突兀，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 逛完圣彼得大教堂，然后又坐地铁b线至colosseo站，出了地铁站就是古罗马斗兽场，在其西南方向就能看到这座罗马时期遗留下来最著名的凯旋门，两人还在凯旋门前合了张影，最后一站就是罗马广场。 方明华先去卫生间方便一下，出来以后发现李丽正拿着相机给几个人帮忙照相，看模样是东方人。 等方明华走近一瞧，脸上不由得露出微笑。 巧了其中一个他前不久见过，高大魁梧。 姜雯。 另外几个年轻人虽然他没见过，但看面貌一下也认出来了。 夏雨、耿乐、宁静、陶虹！ 原来是《阳光灿烂的日子》主创团队来意大利参加即将举行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了！ 来意大利，第一站都是罗马，自然要逛逛。 “姜雯！” 方明华叫了一声。 姜雯扭头一看，竟然是方明华，顿时又惊又喜。 “方主席，你也来意大利了？你一个人吗？” “不，还有她。”方明华指了指正拿着相机的李丽。 “哎呀是嫂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姜雯连声抱歉。 李丽的脸一下子红了。 “我不是他媳妇。” “啊？这？” “他是我媳妇的表妹。”方明华很大方的解释：“我的小说《天行者》获得了斯特雷加文学奖提名，是她翻译的。” 方明华就把李丽简单介绍了下，又把来意大利的目的说了下。 “你的小说获得提名了？恭喜恭喜，方主席，一定能获奖！”姜雯赶忙说道。 方明华哈哈一笑：“我即便获得那个斯特雷加奖，哪有你获得沃尔皮杯最佳男演员和金狮奖厉害？” “方主席，你说笑了，那只是提名。” “两项提名，总要中一个吧？放心吧，你们绝对不会空手而归！”“那就托您吉言。” 两人聊了几句，姜文就把夏雨他们几个人给方明华介绍。 现在这四人都很年轻，在国内影视界都还是新人，看到大名鼎鼎的方明华有些激动。 人家不仅是作家，还是编剧。 更厉害的是，听说暗地里还操控着国内最大的民营影视公司盛世影视！ 方明华含笑着和大家说了几句，自然是鼓励加把油，拍出更好的作品。 他还特意看了一眼夏雨。 年轻时候和张一山长的可真像。 可惜张一山没有人家那个天赋。 “方主席，你参加威尼斯电影节吗？”姜雯又问道。 “嗯，我准备文学奖典礼结束后去威尼斯看看，一年一度的电影盛会不能错过。” “那好啊我们到威尼斯再联系，我听说香江台湾各有一部电影入围，这次能遇到不少中国人。”姜雯有些兴奋。 在这届威尼斯电影节上，中国影片可是大放异彩，台湾著名蔡明亮执导的电影《爱情万岁》最终捧回金狮奖和费比西奖 香江王家卫拍的《东邪西毒》获得最佳摄影奖，两岸三地优秀导演齐聚威尼斯，成为一个壮举。 “行，等到了威尼斯，你们获奖后，我请你们，包括香江台湾的，咱们中国人好好庆贺下！”方明华慷慨说道。 “方主席，那我就等你这句话喽。”姜纹笑道。 “放心吧。” 几人又聊了会，姜雯他们告辞离开，方明华和李丽也准备去古罗马广场，这是罗马游玩的最后一站。 “姐夫，他就是姜雯？”李丽边走边问。 “对，就是出演《燕京人在纽约》中的王起明。”方明华解释道。 “当时这部片子主要是在纽约拍摄，我没见过剧组，没想到他竟然当上导演，影片竟然入围威尼斯电影节！”李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也是一位优秀导演，水平和张亿谋不相上下。”方明华笑道。 “喂，姐夫，你到威尼斯，真的要请姜雯还有香江和台湾的导演？”李丽又问道。 “那当然，丽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找威尼斯最好的酒店！姐夫我不差钱！” “何止不差钱呀，就你在美国那些股票，已经是亿万富翁了！姐夫，你不但文章写的好，而且还能投资赚钱，这一点，马克吐温也甘拜下风！”李丽一脸崇拜。 方明华有些小得意。 “所以说，你在美国别委屈自己，你表姐也给你说了，反正我的账户你保管着，你该就。” “那不行这些钱没准将来你有大用呢，我可不能乱。再说了，我就一个人，我的薪水还有翻译收入足够啦。” 一个人 哎。 两人逛了古罗马市场，然后李丽非要拉着方明华去她打听好的一家中国餐馆吃了顿饭，什么麻婆豆腐、回锅肉然后回到酒店结账后，两人带着行李离开，坐上前往内文托市的火车。 (本章完) 第670章 669《茶花女》歌剧 第670章 669《茶女》歌剧 到达内文托市已经是晚上九点。 达内文托市是一座小城，听李丽说人口不到六万，还没内地一个乡镇人口多，从火车站到李丽住的酒店走路才十分钟的路程。 酒店不算大，典型的哥特式建筑显得显得很古朴，方明华办了入住手续和李丽房间隔壁。 坐两个多小时火车也累了，两人各自回房间休息。 方明华洗完澡后，看到床头柜上放的电话，试了试竟然能拨通国际长途，就给家里打过去。 接听电话的是宋棠棠。 第一句就是：“明华，你见到丽丽了吗？” “见到了，她专门返回到罗马等我。”方明华就把李丽去接机，以及两人游玩了一天，包括中途偶遇姜雯他们的过程说了一遍。 “行，那你们就结伴互相有个照应，你也陪她到处逛逛，她这些年老是一个人在国外挺孤独的.喂，只是陪她逛，你可不能有别的想法啊？”宋棠棠最后叮嘱了句。 “我知道，那是你表妹，我敢乱想？”方明华没好气的回答。 “哼你们男人的心思我知道？姐妹什么的哼！” “额滴神呐，棠棠，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开放了？”方明华一副惊讶的口气。 “现在满街都是录像厅，放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片子，国家也不管一管.”电话那头宋棠棠嘟囔了句：“好啦，不说这个了，我后天要去申城参加大厦落成典礼，如果有事你就打我大哥大。”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两个娃怎么样？”方明华又问道。 “挺好的，蕊蕊听说她小姨和你在意大利，就嚷嚷着要去玩。” “今年放寒假或者明年放暑假，咱们带孩子出国转转，见见世面，现在出国比以前容易多了。” “到时候再说吧就看有没有时间。不和你聊啦，丽丽住在哪？我想和她聊几句。” “她住在我隔壁，我过去让她打电话给你。” “好的。” 方明华挂掉电话，敲开隔壁李丽的房间，李丽穿着睡衣开门后，方明华说明来意。 李丽很开心拿起电话和表姐聊起来，方明华当然不会傻站在那里，回到自己房间。 女人之间也有不让男人知道的秘密。 第二天早上两人在酒店餐厅各自要了一杯拿铁和牛角面包，简单吃完之后先去市政厅斯特雷加文学奖评委会报道，表示自己应邀而来。 工作人员很热情给两人发了请柬，凭此就可以进入典礼现场。 颁奖典礼是晚上八点在圣马可剧院举行，白天没有什么安排，于是两人准备逛逛这座城市。 贝内文托市虽然小，也不太有名，但旅游景点还是比较多的。 古罗马剧院、图拉真拱门、雷托里城堡、圣巴尔多禄茂总图圣殿、贝内文托中世纪大教堂. 今天李丽换了身衣服，不再是昨天的清凉装，而是穿着t恤，下面是淡黄色碎裙子，像极了邻居女孩。 两人漫步在街头，车辆比较少，小城显得很安静。 “姐夫，我们去贝内文托音乐学院逛逛吧，我听说很有名。”李丽提议道。 “可以啊，反正没什么事。”方明华说道。贝内文托音乐学院坐落于这座城市18世纪早期著名的西莫内宫内， 方明华原本以为现在是假期，学校没什么学生，两人走进古罗马式校门内，才发现学校里面人不少，年龄着装不仅仅是学生，好多都是游客模样，背着旅行包。 李丽在距离学校门口不远处的广告栏里看到一张海报。 “姐夫，学校大礼堂在上演歌剧《茶女》！”李丽指着海报对方明华说道。 上面是意大利文，方明华看不懂。 “你想看？” “嗯嗯。” “那咱们去看看。”方明华说道。 李丽询问了路人，两人很快来到学校大礼堂，是学院学生自己排练的，公开对外演出并出售门票。 两人进了大礼堂，礼堂不大，看表演的人也不算多，找了空位悄悄坐下。 台上已经在演出。 《茶女》是意大利歌剧泰斗威尔第“通俗三部曲”中的最后一部（其余两部是《弄臣》和《游吟诗人》），以法国文学家小仲马同名小说改编，也是世界歌剧史上最卖座的经典作品之一。 方明华在没来到时代之前并没看过这部歌剧，台上的学生也是用意大利表演，有些看不懂。 但李丽却看得津津有味。 “姐夫，我在英国看过伦敦科文特园皇家歌剧院团队演出的这部歌剧，虽然这些学生表演和皇家歌剧院团队相比有些稚嫩，但我觉得很真诚。本来在小说中女主角玛格丽特就是一个妙龄少女嘛。” 方明华仔细瞅了瞅舞台上穿着白色晚礼服的主角，确实很年轻很漂亮。 “我很喜欢这部歌剧，也很喜欢这本小说！”李丽又低声说道。 方明华的嘴角抽了抽。 歌剧咱看不懂，不敢乱评价，但《茶女》小说. 无论在情节设定还是人物塑造上，放在后世，那妥妥就是言情小说的套路啊。 霸道总裁爱上灰姑娘在这里成了豪门贵族喜欢上了风尘女子。 不过小说还是写的很不错的，特别是对主角玛格丽特的塑造，美丽、聪明而又善良，虽然沦落风尘，但依旧保持着一颗纯洁、高尚的心灵。 但方明华总觉得有一种“我抽烟喝酒纹身蹦迪，但我是个好女孩”的感觉。 据说，《茶女》是第一部被引入中国的西方文学名著，还是在19世纪末晚晴年间。 译本问世之后，对中国文学界大有冲击，使传统的才子佳人式爱情小说迅速被淘汰。中国的小说家们在《巴黎茶女遗事》直接或间接的影响或摹仿之下，写出不少新意义、新结构的爱情小说。 “哎玛格丽特太凄惨了，每次我看到这里，心里就替她难过。”李丽幽幽叹口气。 方明华瞅了瞅舞台，看到女主穿着一袭白纱，病恹恹的躺在舞台中央的大床上，看样子是要死了。 “小说嘛，你是搞文学的，也知道越是悲剧越感人。”他低声安慰了句。 “是呀对了，姐夫，你答应过我一件事。”李丽突然想起什么： “你答应过我，把那本《人民的名义》写完后，要写一本温馨治愈诗意点的。我现在还有个要求：不准悲剧！” (本章完) 第671章 670疲惫的身体中活着一颗疲惫的心灵，于是我决定写小说来振作 第671章 670疲惫的身体中活着一颗疲惫的心灵，于是我决定写小说来振作 “行，等我回去就写。”方明华答应了。 晚上的特雷加文学奖颁奖典礼是在圣马可剧院举行，方明华当然不能再随便穿t恤裤衩，而是换上西装衬衣，李丽竟然穿着一件青瓷旗袍！ 婉约典雅，自带的书香气更让她散发着一种东方的古典美。 方明华还是第一次看到李丽穿旗袍，有些惊呆了。 “姐夫，好看吗？”李丽笑盈盈看着他。 “挺好看的。”方明华连声称赞。 心里嘀咕了句。 这出趟门，带了多少套衣服？ 不过也不奇怪，自己媳妇也是这样。 “走吧。”两人一块向楼下走去。 圣马可剧院是意大利著名的歌剧院之一，距离酒店也不远，两人步行过去，刚上台阶，立刻工作人员前来问候，看到请柬之后，一名穿着白衬衣打着领结的服务生，很有礼貌引领他们进了剧院。 走在剧院过道红毯，两人立刻引起周围的人注意。 东方人？ 在斯特雷加文学奖典礼上，很少出现东方人的面孔。 更重要的是，男人帅气女人漂亮！ 立刻有人窃窃私语起来，以为来城市旅游的客人，但看到服务生引着两人到了贵宾区，好多人这才想起。 今年入围的六部小说，有一部来自神秘东方大国！ 斯特雷加奖由玛利亚和戈弗雷多贝龙奇夫妇于1947年创建，今年的斯特雷加奖评奖活动评委会阵容庞大，包括400名“周日朋友”文学俱乐部的成员，200名由海外20个意大利文化处挑选出的投票人，40名由意大利读者协会选出的优秀读者，以及20个集体投票人（包括图书馆、大学和读者俱乐部），共计660票。 在众多参选作品中推荐六部作为入围作品，然后再经过斯特雷加基金会指导委员会的选拔，最后决定大奖落谁家。 也就是一年只奖一部作品。 参加斯特雷加奖评奖的作品主题多是讲述在意大利以及欧洲发生的故事。 如造成欧洲集体创伤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原因以及给人类造成的灾难，困扰欧洲的恐怖主义问题，少年或青年时期成长中遭遇的各种问题及思考，几代人之间的关系与冲突等等。 所以获奖作者里很少出现东方作家的身影，但这一届，竟然出现了中国作家的身影。 两人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坐了下来，旁边的立刻报以礼貌的微笑。 工作人员也递上了这次颁奖典礼的节目单以及入围作品的介绍。 竟然全部都是意大利文！ 也不搞个双语对照？ 幸亏有李丽。 方明华暗自庆幸。 “姐夫，这次入围的六部作品分别是马丽娜·门德尔写的《陌样年华》、克里斯蒂娜·马尔科尼的《不现实的城市》、皮埃尔·保罗·姜努比洛《解决者》，马可·巴尔扎诺的《我留在此处》，詹姆斯·寇曼《为时已晚》，还有你那本《天行者》。” “其中，前四人都是意大利本土作家，詹姆斯·寇曼是英国作家。”李丽低声解释。 “你看过这些入围作品吗？”方明华问道。 “我都看过。” “厉害呀，我一本都没看过。”方明华有些惭愧。 “你不懂意大利文嘛.再说了，这些作品要和你的小说竞争，我当然要看看他们写的怎么样？”李丽说道。 “水平怎么样？” “实事求是讲，水平都很高的。特别是詹姆斯·寇曼的这篇《为时已晚》英文版，刚刚获得今年英国布克文学奖。”呵？ 挺厉害的。 “不过，姐夫，你的实力也很强的！”李丽有赶紧给方明华打气。 “hi hello， are you mr. minghua， a chinese writer?（嗨你好，你就是中国作家明华先生吗？”后排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的是英语。 方明华转过头一看，只是一个中年白人，络腮胡须面带微笑看着他。 “我是明华，你是？”方明华用英语回答。 “我叫詹姆斯·寇曼，英国作家，认识你很高兴。”对方很友好的伸出右手。 原来是《为时已晚》作者！ “谢谢，我也是。”两人握了握手。 “明华先生，我看了你写的那本《天行者》，写的很棒。”詹姆斯又说道。 你看过？ 方明华看了看旁边的李丽，顿时明白过来。 人家看的不是意大利版本，而是英文版。 “谢谢，不好意思，我还没看过你的《为时已晚》，我希望能看见中文版的。”方明华说道。 “明华先生，这本《为时已晚》已经有中文译本，而且已经投稿你们国家举办的世界华语文学奖，我听说你发起组织的吧？ 哎呦 厉害呀。 一稿三投，准备拿三个大奖？ 不过作为华语文学奖的组织者，方明华立刻表示欢迎并且衷心祝福他能获奖。 很显然，这个詹姆斯是个健谈之人，他聊起自己的往事，说自己的年轻的时候并不是专职作家而是一名司机，同时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当时工作很累，从早上8点开始，然后要干12个小时，回到家已经是身心俱疲，不能再做任何事。” “但我发现了一条重要的艺术原则：疲惫的身体中活着一颗疲惫的心灵，于是我决定写小说来振作，每天提前两个小时起床，开始很困难慢慢就养成习惯了。” 很有趣的男人。 两人聊了会，突然听到周围传来鼓掌声，方明华赶紧停止聊天转过身，原来是颁奖典礼开始了。 斯特雷加奖颁奖典礼也极具特色，开头竟然是以一段歌剧作为序幕，是《茶女》片段！ 表演的是贝内文托音乐学院的学生，就是白天方明华他们在学院看到的！ 果然是歌剧的国度无处不在 一男一女正用美声唱法唱着一首歌，不过方明华听不懂。 “是《饮酒歌》，帕瓦罗蒂唱过。”李丽低声介绍。 “你会唱？” “嗯。” “翻译成中文？” “可以啊” “给我唱？” “好啊。” 歌剧拉开序幕，紧接着就是主持人挨着介绍今年入围的六本书的的作者、书的内容。 每介绍一本，会场上都发出热烈的掌声！ 可惜全是意大利语，方明华听不懂。 幸亏这次有李丽陪着，一个称职的翻译，上面讲，下面她凑到方明华耳边低声给翻译。 “明华，中国著名作家，他的小说风格以多变著称，前期先锋类作品居多，擅长使用意识流、魔幻现实主义写作技巧，后期逐渐趋向于现实主义，这本《天行者》就是作者转型之作.” 介绍完之后，又是一大段歌剧，这次又变成《图兰朵》，来了一段咏叹调《今夜无人入睡》，然后才是本次颁奖典礼的高潮部分：公布本届斯特雷加奖获奖作品。 (本章完) 第672章 671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 第672章 671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 会场上一片安静。 只见颁奖女嘉宾，拿着一封精美的信函，轻轻拆开，脸上略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大声用意大利语念道： “本届斯特雷加文学奖作品是《天行者》，有请作者明华！” “啪啪啪”会场上发出热烈的掌声。 “姐夫，你的小说获奖了！”旁边的李丽也抑制不住心情兴奋说道。 方明华虽然听不懂意大利语，但是最后“明华”那个汉语拼音还是听出来了。 自己获奖了？ 是有点小激动。 不过这不是他的小说第一获国外大奖，也没啥兴奋的，他整理整理自己的领带，站了起来，还和后面主动伸出右手的詹姆斯握手，接受了他的祝贺，然后这才大踏步的走向领奖台。 当然不是他一个人，还有李丽。 方明华不会意大利语，也不想用英语准备用汉语发表获奖感言，自然就需要一个翻译。 接过颁奖女嘉宾递过来的奖章和证书，之前还绅士的俯去象征性地轻吻一下她的指背。 随乡入俗嘛。 在一阵“咔嚓咔嚓”的照相机声中，方明华对着话筒用汉语说道： “在这里我首要感谢斯特雷加文学奖评委会成员，感谢他们辛勤劳动。同时感谢我远在中国的家人，感谢他们对我的帮助，特别要感谢我身边这位美丽女士——李丽，美国旧金山州立大学教授，没有她美妙的翻译，这本书就不可能和广大的意大利读者见面。” “十年前，我曾经写过一部科幻小说，名字叫《乡村教师》，也是写我们国家农村基础教育。毫不讳言，我们的国家得到长足的发展，但是发展很不平衡，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 “在燕京、申城这些大都市的孩子们现在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已经开始接触电脑、知道了internet，但西部那些偏远地区的孩子们心心念的是能有一个崭新的文具盒和一支好看的钢笔。” “他们都有梦想，虽然梦想不一样。支撑他们的梦想的就是老师，无论是教他们电脑的老师，还是那些在简陋的教室拿着一小截粉笔在黑板写着最简单阿拉伯数字的老师，他们都很伟大，但我觉得后者更伟大，这也就是我写这本书的初衷。” “谢谢大家！” 台下发出雷鸣般掌声。 本届斯特雷加文学奖颁奖典礼结束，嘉宾、文学爱好者陆续散去，等待明年的聚会。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和李丽也离开了贝内文托市，不过他们没有立即赶往罗马踏上归途，而是去了威尼斯。 威尼斯在意大利东北部，从达内文托过去要横跨整个亚平宁半岛，最快的旅程是到距离贝达内文托八十公里外的那不勒斯去坐飞机过去。 但李丽却要坐火车。 “姐夫，反正过去没什么急事，我们坐火车过去吧，我在美国最喜欢坐火车出去旅游。” 方明华答应了，欣赏欣赏亚半岛风光也好。 火车穿越在亚平宁山脉中，窗外是巍峨的的山脉、深邃的峡谷、郁郁葱葱的树木看的人心旷神怡。 两人买的是高级软卧票，两人一间房，很安静。 方明华坐在床上看着一本书，正是因英国作家詹姆斯写的《为时已晚》 在临离开贝内文托市前，约翰逊特意给方明华赠了一本《为时已晚》英文版。 方明华从国内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自己的写的小说，不过李丽却带了一本，竟然是方明华老早写的《廊桥遗梦》。 作为回赠礼物，方明华将这本李丽看的有些发黄的书送给对方。 方明华认真看着这本小说，坐在对面床上的李丽却看着窗外的风景，还轻轻哼着歌。 看到方明华这样子，李丽说道：“好啦，姐夫别看啦，等你回国慢慢看，现在陪我说说话。”“说什么？” 方明华抬起头看着对方。 “我觉得你在获奖感言里说的那句话真棒，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 “嗯？” “我生活旧金山，那里有硅谷，拥有美国最尖端的高科技公司，但同在一座城市的田德隆区，到处都是醉汉、吸毒者和流浪汉。”李丽说道。 方明华笑了，“其实哪个国家都一样，只不过我们国家发展的太快了，将来会更快，犹如一列呼啸而过的列车，西方世界四百年的历史，我们将会用不长的时间赶上。” “但并非所有的人，所有地区都能踏上这趟飞奔的列车，有的会中途抛弃，有的会被遗忘这就是现实。” “那如何弥补这种差距？”李丽问道。 我不知道。”方明华笑了笑：“恐怕没有人知道。” 李丽沉思了下，突然说道：“我记得，你看过苏格拉底的《理想国》吧？” “是啊，怎么了？” “苏格拉底在《理想国》里，描写一个国度，似乎能消灭这种差距。” “那是乌托邦，实现不了的。” “是啊，实现不了的。”李丽说完，两手托着腮帮看着外面的风景。 方明华摇摇头，又看起手中的书。 两人坐火车到达威尼斯火车站，换乘当地贡多拉游船进入市区，站在船上欣赏威尼斯建筑群的风光，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享受。水道两旁的建筑物都是十分精美的哥特式和文艺复兴式建筑。 最后，两人住进一家叫hotel danieli酒店，它位于威尼斯的中心地带，可俯瞰威尼斯泻湖。 酒店自处处流露着上世纪贵族的痕迹。门窗、走廊上雕刻着精美的纹，浓郁的复古特色和充满意大利式美学的色彩搭配让整个酒店似是穿越时空而来。 来威尼斯，除了观看威尼斯秀美的风光，当然更重要的是参加威尼斯电影节。 和戛纳电影节注重商业和艺术之间的平衡，而柏林电影节则是在政治和艺术之间徘徊，威尼斯电影节更加注重艺术以及试验和创新，显得尤其小众。 不过这也是李丽和方明华的最爱。 到这里来看什么？看商业大片？ 那我还不如直接去好莱坞呢。 威尼斯电影节并不在市区举行，而是在威尼斯东南方的一个18公里长的沙洲叫丽都地岛屿上举行，需要从威尼斯乘坐15分钟的公共汽艇才能到达。 而且在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放映厅去承担整个电影节的放映任务。 各个影厅都别具一格，其中最吸引方明华眼球的是以通身鲜红造型出现的sala giardino放映馆。其大面积的鲜红颜色与湛蓝的天空形成鲜明的对比，同时又不同于白色电影宫的庄重典雅，显得格外活泼与充满吸引力。 方明华和李丽每天早上从酒店出发，坐轮渡来到岛上。 相对于威尼斯市区的传统，这里时尚很多，在历史悠久的市中心，运河被视为道路，你不能沿着小巷和小径骑自行车，在这里可以愉快地骑车离开。 两人各自骑着一辆自行车，从丽都最西端的圣尼科洛出发，沿着绿树成荫的宽阔道路和海滨走向马拉莫科桥，欣赏自由和装饰艺术风格的别墅和豪华酒店，当然也可以进买票电影院看一场电影。 就在两人逛威尼斯的时候，宋棠棠已经到了申城。 (本章完) 第673章 宋棠棠去看望赵红军的儿子 第673章 宋棠棠去看望赵红军的儿子 盛世集团举办的盛世大厦落成庆典挺隆重的，不仅请了公司的合作和伙伴，有关部门领导，还请了不少新闻媒体。 作为集团副董事长的宋棠棠还代表集团接受了申城当地媒体采访。 这对于宋棠棠来说，并非难事，现在重要媒体采访都是由她出头露面。公司高管、人漂亮、气质佳，简直就成了盛世集团的形象代言人。 前天接受了申城电视台的专题访谈，昨天又马不停蹄赶到苏州周庄，看望了正在那里拍摄《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剧组。 这部电影中申城的剧情是在申城外滩和平饭店等地，发生在乡村的剧情拍摄地在古镇周庄等地。 宋棠棠并没有欣赏周庄的美丽风景，当晚就坐车返回申城住进锦江大酒店。 除了这些必要的交际之外，作为集团主管财务的副董事长，检查集团账目也是她这次来申城的主要目的之一。 白天看了一天的账目，晚上吃完饭，助理徐娟提议去外滩逛逛散散心。 “宋董，我听说外滩夜景非常好看，去放松放松吧？” 来申城已经快一周了，宋棠棠一天都是连轴转，根本就没有休息时间。 宋棠棠坐在沙发上，用手支撑着头，略显有些疲惫，听了徐娟的话，却摇摇头：“徐娟，你去玩吧。我还有点事，你让刘师把车钥匙我给，我要去个地方。” 徐娟立刻意识到宋棠棠要办个人私事，否则怎么不让司机开车。 于是主动说道：“我给你开车吧？” “也不用，把车钥匙给我即可。” “那好吧，我去取。” 几分钟后，徐娟取来车钥匙交给宋棠棠：“刘师说，车停在地下车库c区的东北角。” “行，我知道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宋棠棠说完背起自己的包包，穿上高跟鞋离开房间。 “宋董到底要去什么地方，要见谁，这么神秘？”徐娟感到很好奇。 再说宋棠棠乘坐电梯直接到地下车库，开上一辆奥迪徐徐离开停车场，向西南方向驶去。 边开车边向街边张望，突然看到街边有一家玩具店，就靠边停好车然后走了进去。 里面玩具很多，从女孩子喜欢的娃娃到男孩子喜欢的奥特曼、玩具枪、小汽车应有尽有。 宋棠棠想了想，指着一个大号奥特曼。 “同志，麻烦把那个取下。” “好的。” 售货员很快拿来一个奥特曼。 “多钱？” “28元。” “能包装成礼盒吗？”宋棠棠问道。 “可以。” 宋棠棠拿出钱包掏了钱，很快就抱着一个特大号的奥特曼礼盒离开商店，上了汽车将礼盒放在副驾座位上，奥迪车消失在夜色中。 宋棠棠买这个奥特曼并不是给自己的宝贝儿子，而是今晚要去看一个人。 刘雪以及她的儿子。 赵红军和刘雪有个儿子这件事，宋棠棠在前几年就知道，而且从方明华的嘴里也陆陆续续听到赵红军这个儿子的情况，不过从来没有见过。 生活不在一个城市见面不方便，不相见还有一层意思，宋棠棠替赵红军的正妻王霞抱不平。 不过几年过去，人家两口也没离婚，似乎王霞已经默然刘雪的存在。其实这种情况，在有钱人眼里见怪不怪。找个年轻漂亮的，生个儿子，继承家产，传宗接代，成了这些大老板们的一种时尚。 赵红军在申城又安了家，这在盛世集团内部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不过赵红军从来不谈自己家庭私事，也从来不带公司内部任何人去他在申城的的家。 所以这次宋棠棠也决定自己一个人开车去，看望刘雪和她的儿子。 按照方明华给说的地址，宋棠棠开车到了长宁qu虹桥路水城路口钻石公寓。 看到是陌生牌子的奥迪车，门口保安只是问了一句然后放行，宋棠棠将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然后拿着奥特曼玩具上一栋公寓的三楼，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穿着睡衣的刘雪，她看到站在门口的宋棠棠一下子愣住了过里下，才叫了声：“宋宋董？” “怎么，不欢迎我来？”宋棠棠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不，不是.宋董，请进。”刘雪清醒过来，赶忙请宋棠棠进去，坐在沙发上，冲着保姆说道： “小梅，去倒茶不，咖啡，从美国寄来的蓝山咖啡。” “好的。” 这个叫小梅的保姆，有些奇怪打量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的宋棠棠，她是谁？ 自己的女主人处事一向都是大方得体，很少见到她这样慌乱。 宋棠棠没有说什么，打量房间布置。 比赵红军在西京的家要洋气些，墙上竟然还挂着一副油画，但没有西京那边素雅的感觉，很显然两边女主人审美不太一样。 再看看刘雪，虽然有了孩子，但身材依旧保养的很好，也没显得有多老，这一点王霞真没法比。 就在这时候，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从房间里跑出来。 宋棠棠看到这个小男孩的一刹那，心里微微叹口气。 她已经知道为什么赵红军老是在申城不回西京，并不单单是刘雪的缘故。 这个小男孩简直就是赵红军小时候的翻版。 细细的眼睛，胖乎乎的脸蛋，调皮又可爱。 “冬冬，快叫宋阿姨。”刘雪赶忙对孩子说道。 这个叫冬冬的小男孩好奇看了宋棠棠一眼，很乖巧的叫了声“宋阿姨。” “乖”宋棠棠笑着答应了一声，拿起旁边的礼盒拿出奥特曼“看，冬冬，阿姨给你带什么玩具了？” “奥特曼！”小男孩惊喜的喊了声，抱起了玩具，还不忘说一句：“谢谢宋阿姨。” “不用谢。”宋棠棠摸摸孩子的脑袋。 嗯.挺懂礼貌的，家教的不错。 小孩子抱着奥特曼玩具高高兴兴回到自己房间里，这时候小保姆也泡好咖啡，两人边喝边聊起来。 “宋总，你是找红军吧？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刘雪说道。 “不。”宋棠棠摇摇头：“我不找他，我是来看望你和孩子，顺便和你聊聊。” “那好吧。” 刘雪有点紧张。 她心里有些害怕宋棠棠。 (本章完) 第674章 刘雪的富太太生活 第674章 刘雪的富太太生活 当年她在公司当赵红军秘书的时候，就有点怕宋棠棠。 虽然赵红军是公司的老板、大当家，但好多事情都不管，实际上是作为公司二当家的宋棠棠在做主。 赵红军做事有些稀里马哈，但宋棠棠却是一个做事非常认真的人，对待员工也很严格。 有员工在私底下说，宁可得罪大老板也不要得罪二当家，得罪大老板顶多骂你几句，但得罪二当家就极有可能让你卷铺盖走人。 但没人敢动摇宋棠棠在集团的地位，更不敢去挑拨离间。因为她背后还有一个更厉害的男人存在。 如果说大老板是集团上明面上的法人，但集团真正的掌控者是宋棠棠背后那个男人。 虽然刘雪和赵红军同居而且有了孩子，地位早就不是以前那个秘书，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眼前这个女人。 因为，宋棠棠和赵红军的正妻王霞关系很非常好，据说她的儿子和赵红军的女儿从小还订了娃娃亲。 她这个“小老婆”的地位，在人家宋棠棠眼里也根本不算什么。 也不知道宋棠棠要和她聊什么？ 宋棠棠很优雅的搅动咖啡，说道：“刘雪，你在申城生活的怎么样？” “挺好的，现在冬冬已经上幼儿园，我的事就是好好照顾他，不让红军操心，孩子上学后，我就在家练练瑜伽，学习插，偶尔和红军认知认识的几个老板的太太打打麻将或者一块去逛逛街。” 果然是申城富太太的过的日子啊。 看来刘雪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红军哥对你怎么样？是不是经常不回家？”宋棠棠又问道。 “对我挺好的至于不回家，男人嘛，都那样。”刘雪情不自禁笑起来： “你不可能将他拴在你身边，特别是那些有本事的男人，所以他出去做什么，除非他说，我从不主动过问。” “那你就不担心？”宋棠棠并没把话说完。 “沾惹草是吧？其实担心的应该是王霞而不是我吧？我没资格说他，也不担心。” “不担心？” “我有了冬冬，我不相信红军会不管我们娘俩的，我从来没想过和王霞争什么，真的。再说，虽然红军应酬多，经常回来的很晚，但很少夜不归宿，再晚他也要回来住，他还是比较恋这个家的。” 哦？ 宋棠棠还真没想到赵红军是这样。 “当然，我也要努力保持自己的形象，练瑜伽，学插、学茶道、泡咖啡什么的，能吸引红军回来，我不能像王霞那样，不注意自己形象。” 说到这里，刘雪看了看宋棠棠：“宋总，你身材保持的也非常好，真看不出来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不认识你人以为你才二十多呢。” “二十多？刘雪，我可比你大，老啦。”宋棠棠自嘲了句。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点小得意的。 从小学舞蹈，身材自然好，即便从文工团退役，有了孩子也不忘记练习跳舞，保持身材。 这两年，都市里开始流行瑜伽健身什么的，虽然工作忙她每周都要抽出两到三次去锻炼。 “方主席对你也挺好吧？” 聊了一会有些熟了，刘雪的胆子也大了些。 “他呀，对我也挺好，他爱好不多，写小说、喝茶、练练字，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宋棠棠实话实说。 “嗯嗯，我听说，方主席是个好男人，从不在外面沾惹草。” 是啊。 这一点宋棠棠很满意。 现在社会风气和以前大不一样，特别有权的，有钱的，还有自持有才华的男人，抛弃糟糠之妻找年轻漂亮的，甚至包二奶的，似乎大家都见怪不怪。 自己的丈夫从没和哪个女人闹出什么绯闻。 但是，在他灵魂深处某一个隐秘而又温柔的角落那里，是不是隐藏着一个女人的身影？虽然他从不说，但她能感觉到。 而这个女人，也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现在生活的又不算幸福。 哎. “宋总，你怎么了？”看到宋棠棠脸色有点异，关心问道。 “没，没什么。” 宋棠棠很快恢复了平日表情，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要回酒店了。” “那我送送你。” “不用，你照顾孩子吧。”宋棠棠说完站起来。 “那以后来申城，常到我家来玩。”刘雪又招呼了句。 “行，你照顾好孩子.还有红军，让他少点应酬，人都到中年，不是以前的小伙子了。” “好的，好的。” 刘雪心里感到一阵欣喜。 赵红军关系最好的这几个朋友，都逐渐接纳自己了！ 宋棠棠离开不久，赵红军就回来了，满身酒气。 刘雪赶紧让小保姆去拿凉茶，自己扶着丈夫去卧室把衬衣长裤脱掉，换上睡衣睡裤扶上床。 “没事，我今天喝的不多。” 赵红军说了句，出了卧室去孩子房间，看到孩子正在玩的崭新奥特曼，随口问了句：“刘雪，你买的？” “不是，是宋董宋棠棠买的。” “棠棠？她来这了？”赵红军有点惊讶。 “对，和我聊了会，她刚走不久你就回来了。”刘雪实话实说。 ”你们聊什么？” 赵红军边说边坐在客厅沙发上，喝着泡好的凉茶。 “其实也没啥，就是闲聊，问我和孩子过的怎么样，你对我娘俩好不好。最后还说到方大哥，说他是好男人。” “哎呦喂方明华是好男人，那我是坏男人呐？”赵红军说道。 “当然不是，在我眼里，你比他更好！” “嘿嘿.这还差不多。”赵红军笑起来。 “方明华这个人，有才华，人精明，人也大气这些我都佩服的很，不过他有点比不上我。”赵红军说道。 “帅？”刘雪嘻嘻一笑。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我年轻的时候就不如他长的帅何况现在？”赵红军瞪了刘雪一眼： “做文人的，太含蓄，不像我敢爱敢恨！我喜欢你刘雪，你和你上床了，管他别人怎么说！” “你的意思是说，方大哥除了宋董，还有喜欢的人？”刘雪立刻听出赵红军的话外之音。 “应该算是吧如果不是棠棠，他肯定会和人家结婚的。”赵红军说道。 “啊，谁？哪个姑娘有那么大的魅力，竟然让方大哥不忘？”刘雪的八卦之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宋棠棠有个表妹，你知道吗？”赵红军问道。 (本章完) 第675章 你分析的好像有道理？ 第675章 你分析的好像有道理？ 刘雪摇摇头。 “宋棠棠有个表妹叫李丽，也在西京，和宋棠棠情同亲姐妹，知识分子家庭出身，长的也很漂亮，曾经是西北大学学生，喜欢诗歌文学。方明华认识她比宋棠棠还早，当年我和方明华都在西大上函授班，经常见到那个姑娘，两人挺谈得来的。” “那为什么他们俩没在一起呀？”刘雪有些不解。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或许阴差阳错、或许缘分未到吧？不久后过年时候，方明华通过我又认识宋棠棠，第二年春天他刚好去南疆写作采风，当时宋棠棠还在南疆文工团，在文工团呆了几个月，两人关系加深，后来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那李丽呢？现在在哪？结婚了吗？”刘雪就像一个好奇宝宝。 “后来就出国留学了，现在定居在美国的旧金山，已经结婚，寒暑假都回来，但都是她一人回，据听说和丈夫关系不太好。” “哦李丽出国留学，是不是看到方明华和自己表姐在一起，心里难受啊？就走得远远的。” “不是吧？”赵红军看了刘雪一眼：“李丽上学时候成绩很好，这年头学习好的都愿意出国留学，也没啥奇怪。” “不对，肯定有这层原因，你想啊，如果李丽发现自己也喜欢方明华，结果被宋棠棠捷足先登，而且是自己的表姐，怎么办？如你所说，李丽肯定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姑娘，怎么能和自己亲爱的表姐抢男人？既然如此，还不如走的远远的，刚好社会上流行出国，就跟着出去了。” “嗯我听方明华说，李丽出国，他们家都反对，毕竟就她这一个女儿，但李丽执意要出去，后来博士毕业后全家人都要她回国，但她却要留在美国。”赵红军说道。 “看到了吧？躲着她表姐和方明华呢。”刘雪嘻嘻一笑。 “还有啊，如果李丽嫁了个好男人，过的好，这事倒也算圆满，但听你说，她结婚后不幸福，你说，方明华能放得下？还有，宋棠棠是不是也有点内疚？照你说的，如果不是宋棠棠，方明华就会和李丽结婚呀，方明华是个好男人，李丽如果嫁给他肯定会幸福。” 听到李雪这段长篇大论，赵红军想了想：“你好像说的有点道理，那你说，这个结怎么解开？” “简单呀，就像我这样，让李丽和方明华在美国再安个家呀，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当然前提是宋棠棠和李丽都愿意这么做。” 卧槽！ 赵红军没想到刘雪竟然出的这个注意。 “那，为什么不问问方明华愿意不愿意这么做？”赵红军又问道。 刘雪听了，瞥了赵红军一眼：“方明华还是男人吗？！哪个男人能拒绝这样的安排，而且还是一对漂亮的姐妹！” 宋棠棠当然不知道赵红军和刘雪的这番对话，开车回到酒店，去卫生间冲凉后换上睡衣，本来想给在意大利的方明华打个国际长途，但拿起话筒的手突然又放下。 现在是晚上十点，威尼斯那边应该是下午吧？ 两人是不是在看电影？ 听说电影节上，来自世界各国好看的电影很多，而且都是文艺片，两人的最爱。 那.就不打扰他们了吧？ 还是在？ 虽然丈夫和表妹一块去意大利参加斯特雷加文学奖颁奖典礼，她是支持的，她相信两人的品格，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两人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但是今晚，她突然觉得。 如果两人真发生点什么又怎么样呢？ 宋棠棠猜对了，两人确实在看电影。 不过两人并没有看爱情文艺片，也不是所谓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影片，而是在看一部很“另类”的电影。由杰克导演杰里·闵采尔执导，英国，意大利，俄罗斯，法国，捷克联合拍摄一部喜剧、爱情、战争类电影《伊凡的冒险生活》。 讲述的是士兵伊凡被派到一座与世隔绝的小村庄，却在二战爆发后被忘记。 他搬进女友家中，引起邻居不满，遭到举报为间谍。秘密警察介入，将他逮捕，使他陷入了深重的困境的故事。 整个影片充满了黑色幽默： 瞎提问题俯卧撑，看管坠机遇胖妞，接吻站凳子，电话缠脖子. 你有两分钟在猪和我之间选择。 没有p的命令自动聚集？你的名字是？ si大林！不管哪个si大林打了都没你好! 这对于方明华在后世在网络上看过各种搞笑荒诞视频，没觉得什么，但李丽受不了，一直咯咯直笑，为了不影响周围人观影赶紧捂住嘴，憋的难受。 笑点着实有点低啊。 等电影演完散场，李丽出了电影院在路边的一棵棕榈树才忍住不开怀大笑起来。 “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威尼斯电影节上竟然放这样的电影，而且还能获得提名！”李丽边说边笑。 确实有些另类。 这届电影节，各种小众题材满天飞，光同xing恋题材的就有三部。 看到李丽不顾形象的大笑，方明华就拿出一卷纸巾递给她。 别笑傻了，擦擦眼泪。 好不容易止住笑，李丽看了下手表：“哎呀马上快七点了，咱们赶紧找个地方吃饭，晚上还要看颁奖典礼呢。” 方明华倒不急不慌： “急什么？该看的电影都看完了，至于颁奖典礼等结果出来不就完了？” “那不一样，我要亲自到现场看看，咱们中国人拍的三部影片最终能不能获奖！” “我说过，不管哪部电影，都能获得一项奖。” “那不一定，姐夫，你又不是评委会的人快，我们走！”李丽说着竟然拉起方明华的手。 “行，行，我走.” 1994年的威尼斯电影节闭幕式八点正在电影宫举行，届时将现场直播颁发本年度的各种大奖。 方明华和李丽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匆匆赶往会场——电影节闭幕式是公开的，只要买票就可以进去。 就在两人进会场的时候，遇到了姜雯几个人。 相对于方明华t恤短裤的随意打扮，他们五人正式许多，男士一律西装白衬衣打着领结，两个姑娘宁静、陶虹也是穿着鲜艳的晚礼裙，神情既激动又紧张。 (本章完) 第676章 异国他乡的聚会 第676章 异国他乡的聚会 彼此在罗马偶遇，所以见面相互一阵打招呼，方明华自然要提前恭贺一番。 “明华老师，你这是恭维，你也看了这届电影节入围影片，简直是一个比一个强。”姜雯语气颇有点不自信。 1994年，不仅是威尼斯电影节，就整个世界电影界也是佳片如云。 《肖申克的救赎》、《辛德勒的名单》《低俗小说》《天生杀人狂》.华语影片也有《东邪西毒》《阳光灿烂的日子》等经典之作。 为什么会在这年份诞生这么多优秀电影？ 有人说，从“现代电影之父”卢米埃尔兄弟发明电影和电影放映机到1994年刚好是世界电影百岁诞辰，这是电影人为这个诞辰献上一份大礼。 这种说法难免有些牵强，方明华宁愿相信另一个原因： 这一年，电影特效还没有像后世那样大行其道，导演们更侧重讲故事的手艺，从而诞生了这样一批雅俗共赏，被全世界观众所喜爱的佳片。 就这次威尼斯电影节，就拥有《天生杀人狂》《爱情万岁》《乳房与月亮》等影片。 作为初次执导影片的姜雯，难免有些忐忑。 方明华听了笑了笑。 “放心吧，绝对不是空手而归，不仅是你，包括咱们华语电影。” 这次有三部华语电影入围威尼斯电影节，分别来自大陆、香江、台湾！ “你见到香江的王家卫和台湾的蔡明亮了吗？”方明华问道。 “见到了，我还说等颁奖典礼结束，你还准备请客表示恭贺呢。”姜雯笑道。 “那就好，时间就定在明天下午六点，地点嘛，就算是我们住的hotel danieli酒店就不错，那里有一个自助烧烤餐厅，咱们一起吃烤肉怎么样？我晚上回去就预订。”方明华说道。 “别着急，如果没获奖那多不好意思。”姜雯赶忙说道。 “我说过，肯定能获奖的。”方明华大笑。 果然，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华语片大获全胜。 不仅有三部电影被提名，而且分别获奖： 《爱情万岁》：最佳影片金狮奖！国际影评人协会奖！ 《阳光灿烂的日子》：最佳男主角(沃尔皮杯)夏雨 《东邪西毒》：杰出艺术贡献奖（最佳摄影奖）杜可风、刘伟强、陈远佳。 领奖台上一次又一次出现东方大国电影人的身影。 第二天下午六点，方明华请客，大家如约而至，在酒店自助烧烤餐厅请了三个电影创作团队。 一共十多个人，大家围了一个大桌在在旁边的露天阳台上吃喝起来。 威尼斯属于地中海气候，夏天比较炎热，但现在已经进入九月份，到了晚上比较凉快，特别是海风吹过，大家感觉分外凉爽。 在异国的小城里，吃着韩式烧烤，喝着当地的巴拉丁冰啤，虽然彼此原来都不认识，但相同的语言和文字以及都热爱的电影把拉近了距离。 王家卫戴着墨镜，依旧是那副酷酷的样子。 只见他端起啤酒杯向方明华说道：“方先生，敬你一杯，感谢你给我写了这么好一个剧本，当初我差点扔给徐克，那我现在就亏大了。” “王导，这么好的剧本你竟然送人？！”说话的是蔡明亮，台湾导演，他曾经去香港拍过片，见过王家卫，所以说话也比较随便。 “你不知道，方先生当初给我的剧本里下了个套，我差点就上当了！”王家卫解释道。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大家顿时来了兴趣。 “当初方先生给我《东邪西毒》剧本，是严格按照时间流逝顺利所写，结果整个剧本就成了一个平淡无奇的流水账，这不是我王家卫拍片的风格，刚好那天徐克来我家，我就把剧本给了他：你不是也喜欢拍武侠片吗？这个剧本送给你。” “结果徐克发现里面的端倪，将剧本里的剧情经的时间线重新经过调整，立刻变得精彩起来，我就赶紧又抢回来。” 听了王家卫的叙述，大伙都笑起来，没想到另类的武侠片竟然还有这段经历。 方明华端起酒杯两人碰了一下，当然解释：“王导，我可不是想给你挖坑，我只给你提供最基本的素材，你是导演，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姐夫，你就是想给人家挖坑。”坐在方明华旁边的李丽凑到他耳边轻笑说了句。 结果方明华瞪了她一眼。老实孩子！咋这样说你姐夫呢？ “方先生，能否以后拍片，我们继续合作？”王家卫说道。 “可以。”方明华很痛快的答应。 虽然墨镜王喜欢装逼，拍的东西有点云里雾里的，但艺术性还是挺高的。 华语片不能总是清一色的商业片吧？那也太单调了。 坐在另一边的姜雯一听心热了。 他也想让方明华帮自己写剧本。 号称内地第一编剧，现在又开始在香江大放异彩，哪位导演不想和他套近乎？ 于是趁着大家聊天喝酒，姜雯也走过来端着啤酒杯给方明华敬酒。 “方老师，你能不能给我也写个剧本？” “怎么，又想拍什么？” “方老师，实话说吧，我看上你的一部小说，想拍成电影，但我觉得我现在还把握不了那本小说的精髓，害怕拍不好。” “是不是《太阳照常升起》？” “对，就是那部小说！我非常感兴趣，但内容晦涩，我有些驾驭不了。” 方明华微微一笑：“没关系，给你留着，你什么时候想拍找我就行。” “那就太感谢你了！方老师，我再敬你一杯！” 一场聚会到晚上十点才结束，然后大家各自散场。 方明华和李丽送走姜雯他们，也回到自己酒店。 “喂，姐夫，王家卫和姜雯都要和你合作，那个蔡明亮为啥不想让你写剧本？”李丽好奇问道。 “他拍的电影可写不了。”方明华笑着说道。 “为什么？” “他的电影就跟这部获奖的《爱情万岁》一样，里面都有gay的成分，我接受不了。”方明华解释道。 听到这话，李丽本来很开心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丽丽，对不起。”方明好发现自己的话无意中触痛了李丽的伤心处，赶忙道歉。 “没什么的姐夫，休息吧，明天还要赶到罗马。” 威尼斯也没有直达燕京或者旧金山的航班，两人都要去罗马坐飞机。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坐火车赶到罗马，结束意大利之行。 李丽飞往旧金山的航班在前，方明华送她去去海关通道。。 “姐夫，别忘了，给我写小说呀。”李丽叮嘱道。 “忘不了，等你寒假回国能看到。” “我等不到寒假回来。” “行行，那我回去就写，写完给你寄到美国，这样可以吧？” “谢谢姐夫，我走了，”李丽很开心的招招手，拖着行李刚走两步，突然转过头看着方明华。 “姐夫，我回旧金山后，准备和陈济安离婚。” (本章完) 第677章 “我觉得你这是在诱供。” 第677章 “我觉得你这是在诱供。” “嗯，也好，重新找个好男人。”方明华说道。 李丽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推着行李箱进入海关通道。 两小时后，方明华坐上飞往燕京的飞机。 坐了十多个小时到达燕京首都机场，方明华没有在燕京过多停留，两个小时候后又坐上飞往西京的飞机，现在的他归心似箭，晚上五点多到达咸阳国际机场。 他没有提前打电话让宋棠棠接机，坐了机场大巴赶回市区，终于在晚七点多赶到朝阳门。 “到家啦” 看着不远处自家大门，方明华不由得加快脚步。 用钥匙打开院子大门，首先扑上来的是德牧小豆苗，摇头摆尾跟着男主人进了一楼客厅，方明华这才注意到，家里一片安静。 咦.媳妇还没下班？小保姆呢，两个娃呢？ 或许听到一楼的脚步声，穿着睡裙的宋棠棠从楼上了走下来看到方明华又惊又喜：“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去机场接你。” “给你个惊喜嘛.”方明华放下行李箱，问道“两个娃呢？小琴呢？就你一个人在家？” “不是马上就要开学了嘛，你妈把两个娃接到你妹妹家住两天，家里没啥事，小琴出去逛街去了。”宋棠棠解释道。 哈哈，二人世界！ 方明华凑过去就要亲媳妇一口，却被对方推开：“身上臭死了，赶紧洗澡去。” 他嘿嘿笑了一声，也没说什么转身进了一楼的洗浴间。 十多分钟后，方明华穿着干净的背心大裤衩出来。你别说洗，洗完澡果然心情轻松，一身的疲惫顿时消失不见。 “怎么洗这么快？”宋棠棠坐在客厅沙发里正在阅读杂志，看到方明华擦着头发出来，有些惊讶。 “嘿嘿.等不及了嘛。”方明华说完突然双手一抄，将宋棠棠一个公主抱抱在怀里，就往楼上走去。 “哎呀天还没黑呢，小琴回来怎么办？” “回来就回来呗.怕啥？这是我的家，我想咋样就咋样！” “讨厌！” 宋棠棠说着，两条胳膊却紧紧勾住方明华的脖子。 没过几分钟楼上就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 过了好久狂风暴雨停息，宋棠棠一脸潮红，满足躺在方明华的身边，还用纤手轻轻在方明华胸口画着圈圈。 方明华却笑着朗诵了一段：“至阴肃肃，至阳赫赫；肃肃出乎天，赫赫发乎地；交通成和而万物生焉.” “呸呸.又朗诵你这段“yin词”” 宋棠棠嗔了句，突然又问道：“老公，你和丽丽出去这二十多天，你们.没那个？” “怎么可能？她可是你的亲表妹！我敢胡来？！”方明华立刻变得义正言辞。 “哎呦.照你的意思是说，丽丽不是我的亲表妹，你就敢胡来？！” 卧槽！ 女人的脑回路和男人就是不一样。 “我问你，如果丽丽不是你的亲表妹，你会同意我们一块去意大利转一大圈？！”方明华说道。 “肯定不会。” “那就是喽，你怀疑什么？” “我不是怀疑，只是随口问问嘛.其实，如果你们真的发生什么，也没啥。”听宋棠棠说这话，方明华吃惊的看着自己媳妇。 “棠棠，我觉得你这是在诱供。” “才不是呢，如果我不相信你，怎么会让你陪丽丽散心？我是说，万一把持不住，我也能接受。” 方明华有些迷惑。 他搞不清楚，宋棠棠到底说的是真还是假？ “好啦，不说这个了.你们这次去意大利，还有啥好玩的事？”宋棠棠换了个话题。 “我不是打电话都给你说了嘛.哦，就是昨天我和丽丽回到罗马，她乘飞机准备回旧金山，临走前给我说，回旧金山后准备和陈济安离婚。” “早就该离婚了，和一个gay生活，这比守活寡还难受！丽丽终于想通了！” 宋棠棠听了很高兴，又抱着方明华的脖子：“老公，看来你这次陪丽丽散心，挺有收获啊。” “这和去意大利有什么关系？我从不问她和陈济安的情况。”方明华回答道。 “不管怎么样，总是件好事！好啦，小琴快回来，我得赶紧起来，去给你做饭。” 宋棠棠就要爬起来却被方明华抱住。 “我肚子不饿，这里还饿，我们再来一次。” “啊”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起床突然感觉腰有点酸困，站在院子里扭动腰肢。 这尼玛的 人快到中年果然不如二十多岁的时候生猛。 一夜三次郎就受不了了？！ 看来以后要加强锻炼。 方明华的生活又恢复平静。 第二届世界华语文学奖征文阶段已经结束，最终统计，这次共收到包括国内、港台、日本、以及欧美等十六个国家或地区的投稿，范围要比第一次大的多。 更让方明华感到欣喜的是竟然能看到东欧国家的作品！ 属于南联盟里的塞尔维亚作家米洛拉德·帕维奇寄来了他的作品《哈扎尔辞典》。 自从改革开放之后，国内作家的目光迅速从俄罗斯和中东欧文学转移到欧美和拉美文学上，社会很少再出现东欧作家新的文学作品。 东欧作家和中国作家的相互交流迅速减少，这次能见到来自塞尔维亚作家的小说，方明华有些意外。 他看了这部《哈扎尔辞典》，描述了哈扎尔这个民族在中世纪突然从世界上消失的谜，突然觉得韩少工写的《马桥词典》形式上有些相似。 不过这本《马桥词典》现在韩少工还没写出来，看来是借鉴的这部小说。 今后一段时间内，方明华的主要任务就是作为读书班成员，认真阅读这些稿件，为12月份召开的第二届世界华语文学奖读书班讨论会做准备。 虽然每天都要阅读大量的文字的，但方明华并没有感到多少枯燥，待在家里，喝着茶，欣赏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文学作品，无疑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当然，还有一项事情要做，就是答应给李丽写一篇小说。 温馨的、治愈的李丽的要求。 这是命题作文啊。 方明华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本章完) 第678章 《解忧杂货店》 第678章 《解忧杂货店》 关于温馨治愈的文学作品，无论是小说和电影，出产最多的要算日本， 以其独特的温暖和治愈感而闻名。 岩井俊二的《情书》、东野圭吾的《解忧杂货店》小川糸的《山茶文具店》《菊次郎的夏天》等都是脍炙人口的好作品。 方明华决定把《解忧杂货店》搬过来。 作为一部“非典型东野”作品，在小说里没有罪案，没有侦探，而是以人与人之间的羁绊为主题，偏暖的，乐观的，张扬善的，是那种可信的，常人的善。 就写他了。 这篇小说写了在一个僻静街道旁的一家杂货店，只要写下烦恼投进店前门卷帘门的投信口，第二天就会在店后的牛奶箱里得到回答。 因男友身患绝症，年轻女孩月兔在爱情与梦想间徘徊；松冈克郎为了音乐梦想离家漂泊，却在现实中寸步难行；少年浩介面临家庭巨变，挣扎在亲情与未来的迷茫中他们将困惑写成信投进杂货店，奇妙的事情随即不断发生。 这部小说不仅在日本，而且中国也很流行，后来又拍成电影（日版的），获得好评一片。 当然，这篇小说故事背景发生在日本，里面写的五段故事也未必完全符合中国社会，需要大量修改，但也不能改变成后世国版的电影。 其实，这是一部带着点灵异色彩的奇幻小说，读起来也很有意思，如果在开头再增加点灵异气氛就更好玩了。 坐在小院子里葡萄藤架下，方明华喝着茶，看着狸猫小豆芽正认真的追逐着一只蝴蝶，脑海里开始这篇小说的构思以旧需要修改的地方。 等有个大概思路，方明华就上楼打开电脑开始写作。 晚上，宋棠棠下班回来了。 位于长安南路电视塔附近摄影棚的组装调试工作已经完成，已经可以用来拍摄，吴天民执导的《变脸》以及王权安拍的《钢的琴》某些室内镜头准备在这里开拍。 张亿谋拍的《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已经杀青进入后期制作阶段，冯小宁的《人民的名义》前期筹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现在进入紧张的拍摄工作中，而拍摄地就在西京。 所以现在宋棠棠上班没那么忙，不过公司搬到长安南路，回家路程要远点。 妈妈还没下班，两个孩子已经放学，肚子饿的咕咕叫所以就先开饭，小保姆将她的饭菜给留下。 等她回家，孩子们已经吃完饭开始做作业，完了女儿还要练琴，不过这些她不用操心，由老公负责。 只要方明华在家就自觉承担起这些责任。 宋棠棠吃完饭，然后上楼来到方明华的书房。 最近由于第二次世界文学大奖征稿，所以方明华的书房到处都是稿件，宋棠棠没事的时候也过来看看，有些作品的文学价值挺高的。 今天，宋棠棠进了书房，发现方明华并没有看稿件而是在坐在电脑边码字。 “咦明华，你那本《父母爱情》看完了？” 《父母爱情》是一个叫刘静的军旅作家写的，讲述了海军军官江德福和资本家小姐安杰相识、相知、相爱、相守的50年爱情生活。 方明华昨天晚上看的时候，宋棠棠猫了几眼觉得很有意思，也想看看。当然要等方明华看完后自己看，不能影响他的工作。 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完了！ “还没看完，你写看吧。”方明华头也不回说道。 “你在写什么？”宋棠棠好奇凑过去就看到屏幕上写着一个书名《解忧杂货店》。“你这是？” “丽丽不是说要给她写一篇小说嘛，写好给她，免得打电话催。”方明华笑道。 李丽要方明华写篇小说这事，宋棠棠是知道的，她瞅了眼又叮嘱了句：“要按照丽丽的要求写啊，温馨、治愈的，不要悲剧！” “行，我知道。” 方明华边敲键盘边说道。 “喂，你这部《解忧杂货店》主要写什么内容？”宋棠棠有些好奇。 “算得上一部灵异类的奇幻小说。” “啊，灵异？该不会是像《午夜凶铃》那样的吧？”宋棠棠听了大惊失色：“你可不能吓唬丽丽，她现在可是一个人住。” 《午夜凶铃》是86年方明华去香江后回来写的一篇小说，宋棠棠看了吓得几天不敢开家里的录像机，生怕书中主角贞子从电视里爬出来。 方明华听了笑道：“怎么会呢，灵异只是一个引子，否则这个故事架构无法成立，我准备这么写.” 方明华转过身，讲起故事大致内容。 没有学历，独自出去闯荡江湖，导致身陷困境的女孩； 因男友身患绝症在爱情和事业间徘徊的少女； 为追逐音乐梦想离家漂泊，导致在现实中寸步难行的男孩； 面临家庭巨变陷入爱与自由之间徘徊的少年； 因为对母亲的误解，认为母亲不爱自己，导致自己怀着怨气生活很多年的孤女…… 宋棠棠认真听着。 听完说道：“我也觉得挺有意思的，丽丽肯定会喜欢。” “那就好，我就继续码字。”方明华又转过身。 宋棠棠皱皱秀眉。 她不太喜欢方明华说“码字”这两个字，特别是自从用电脑写小说之后。 这么高尚的文学创作，怎么能说“码”？感觉好像很廉价似的。 但他这么说，自己也没办法。 看他专心开始写作，宋棠棠也不打扰他，离开了书房顺便把那本《父母爱情》拿走，回自己书房泡上一杯咖啡慢慢看。 小说中主人公父母是一对军人，这对于宋棠棠而言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自己的父母也是军人啊。 能否以后改编成电视剧？ 先看完再说。 随后的两个多月时间里，方明华的主要工作就是一方面按照读书班的要求看稿子，另一方面就写这部《解忧杂货店》 这本小说原作者共写了大约21万字左右，但方明华觉得文字有些啰嗦，文笔有些欠缺，简洁点好，不需要写这么多字。 写好的第一个读者当然是媳妇宋棠棠。 (本章完) 第679章 678“正因为是一张白纸，才可以随心所欲地描绘地图。一切全在你自己。” 第679章 678“正因为是一张白纸，才可以随心所欲地描绘地图。一切全在你自己。” 其实，宋棠棠每隔几天都要看看方明华写的内容，有时候还给提提个人意见。 小说全部完工，宋棠棠坐在电脑前看完最后几段文字： “地图是一张白纸，这当然很伤脑筋。任何人都会不知所措。” “可是换个角度来看，正因为是一张白纸，才可以随心所欲地描绘地图。一切全在你自己。” “对你来说，一切都是自由的，在你面前是无限的可能。这可是很棒的事啊。我衷心祈祷你可以相信自己，无悔地燃烧自己的人生。” “我应该不会再回答烦恼咨询了。感谢你在最后问了一个很有价值的难题。” “明华。” “嗯？” “我觉得” “怎么，棠棠，和我说话还吞吞吐吐？”方明华看着自己妻子。 “那我直说了吧，我觉得你这本小说和你以前写的相比，文学性要相对差一点，算不上一本严肃小说。” 方明华听了并没有生气，而是笑了笑：“我没说写严肃小说，那我问你？好不好看？丽丽会不会喜欢？” “嗯挺好看的，虽然说是灵异还带点推理，但看上去一点也不惊悚，反倒让人感觉很温暖和治愈，我觉得丽丽会喜欢的。”宋棠棠说道。 “那就行喽.我的目的达到了。”方明华说道：“我明天就邮寄出去，总算忙完，可以歇息下了。” 方明华端起茶杯，慢悠悠喝口茶。 “还有件事。”宋棠棠突然想到什么：“吴导的那部《变脸》准备公映，我们公司要进行宣传推广，准备在西京搞个首映式，到时候你也要参加啊。” “我去干嘛？我既不是导演又不是编剧。”方明华立刻拒绝。 “给吴天民捧场啊，吴导今天下午在公司也说了，要邀请你参加。” “那好吧。”方明华无可奈何：“什么时候？” “初步定在11月26日，星期六。” 11月底西京已经正式进入冬天，今天晚上，外面刮着呼呼的北风，街道飘落的梧桐树叶被风吹的漫天飞舞，和平时相比，街上的行人都少了许多，大家都躲在温暖的家里。 但方明华夫妇各自穿着呢子大衣要出门。 没办法，今晚要在西北影城举办电影《变脸》的首映礼。 两人安排好孩子，开车着匆匆离开家向东大街方向驶去。 位于东大街上的西北影城，号称西北地区最大的电影院，方明华夫妇赶到的时候，盛世影视的工作人员以及电影《变脸》的创作团队都到了，另外还有捧场的嘉宾。 张亿谋、陈开歌、田壮壮、黄建新、滕文骥、顾长卫还有演员巩俐、周里京、张嘉译 额的神呐。 当今电影界的半壁江山都来了！ 虽然是由盛世影视出面邀请，但吴天民的面子也大啊。 西影厂的有名导演几乎全体出动前来捧场，也不知道现在西影厂的刘厂长看到以后会怎么想？ 当然这不关方明华的事。 前来捧场的嘉宾方明华好多都认识，有的虽然不认识也是听过其大名，大家相互握手寒暄，最后工作人员邀请大家包括所请的媒体记者和特邀观众一块进场观影，互动环节放在后面。 方明华和宋棠棠坐在一起，看起电影来。 水墨画式的开场白，雾气氤氲，人物登场。 民国时的巴山蜀地藏龙卧虎，街头小巷里就隐着不少民间艺人。变脸王夜晚则栖息于一叶小舟上，白天便背着行装，带着猴子“将军”，走街串巷，寻个热闹地儿，开个场，亮绝活。吴天民执导的电影大多以简单接地气的生活故事为主，明面上看似没有太多的波澜起伏，实际上却制造了许多巧妙的矛盾冲突和惊喜，多线并进和多重视点叙事的方式，将电影的普世意义变得深邃而合乎情理。 这部《变脸》便是如此。 片子叙事是平实、朴实，但得静下心来看。 就在方明华观看电影的时候，远在大洋彼岸的旧金山，李丽在自己卧室的电脑里刚刚看完方明华写的《解忧杂货店》。 这部小说的磁盘是前天收到的，李丽装进电脑，迫不及待看起来，除了上课，这两天她都沉浸在这部小说里。 李丽走出卧室来到院子里，看着院子里正在盛开的山茶。 11月底的旧金山并不太冷，海风吹拂在李丽的脸上，她感到凉凉的。 “解忧杂货店啊.只要写下自己的烦恼，投入到那小小的奶箱里就能得到答案。” 如果这世上，真有那样一家杂货店，有那么一个奶箱多好，我一定会把自己的烦恼和困惑塞进去，等待着最后的答案。 李丽看着，心里想着。 “每一个你，都能倾听内心的声音，找到自己的内在力量。不再把忍耐当办法，把逃避当解药。没有人是一座孤岛，你的情绪，有人想听，有人关心。” 这是小说里的一句话。 但李丽觉得就好像在给自己说。 突然她有一种冲动，想打个电话，给方明华打个电话，想说说自己看这本书的感受，说说心里的话。 等返回客厅，她又迟疑了。 看看挂在墙上的闹钟已经下午七点。 西京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这么晚，方明华和表姐已经睡了吧？ 就不打扰他们了。 而且，有的话是不能说的。 但心中总有一些话想找人诉说，于是她拨通自己好友黛米的大哥大。 “黛米，我是李丽，我姐夫写过一本小说，非常非常棒。” “喂，李丽，你姐夫是作家经常写小说，也没见你这么激动啊。”电话那头，黛米说道。 “你不知道，这本小说是我姐夫专门给我写的。” “啊？专门给你？你姐夫对你可真好呀嘻嘻。” “哎呀黛米，别乱说，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好啦，不说了，你想不想看？” “想看呀，可是我中文水平太差，恐怕看不懂中文实在是太难学了！”黛米竟然在电话里吐槽。 “好，好，我翻译成英语给你看。”李丽说道。 打完电话后，李丽又走到电脑前坐下来。 她决定立刻将小说翻译成英语，不仅是给黛米看，还要给其余美国人看。 (本章完) 第680章 狼来了！ 第680章 狼来了！ 西京这边，《变脸》首映式已经结束，方明华夫妇开车回家。 宋棠棠坐在副驾位置上显得有些兴奋。 “今天的首映式实在是太棒了，我没想到竟然如此成功，不管是嘉宾还是媒体记者、观众都夸这是一部好片，无论是叙述技巧还是镜头的运用非常好，吴天民果然宝刀未老啊。” 宋棠棠说的没错。 从电影的艺术性上讲，本片格凝重、厚实，具有浓郁的民族特色，含着悲天悯人的情怀和深刻的思想内涵。 很吴天明。 可惜的是，时代变了。 现在不是八十年代，已经到了九十年代中期，观众的口味早已经变了，这种乡土记忆、传统文化传承的话题已不再吃香。 看到开车的方明华有些沉默，宋棠棠忍不住问道：“明华，难道我说的不对？” 方明华没有直接回答，他看着前面的街道而是问了句：“棠棠，你注意到今天西北影院场次最高多的是哪部片吗？” “我当然注意了，是《亡命天涯》，从美国引进的电影。” 国内引进的第一部美国大片终于上映了！ 《亡命天涯》是安德鲁·戴维斯创作执导的美国动作犯罪电影，由哈里森·福特等担任主演，改编自1963年电视剧版《亡命天涯》，讲述了医生金贝尔被所有的证据指向是杀害妻子的杀手，进而证明自己不是凶手的故事。 影片高潮迭起，扣人心弦。 方明华继续说道：“根据《电影》杂志披露，这部电影就在上个月，申城、天津、燕京、郑州、重庆、广州等6个城市进行了第一周放映，观众人次达139万，票房收入1127万元。” 宋棠棠一下子沉默了。 作为电影人的她，知道这个数据是多么恐怖。 仅仅一周时间收入就高达一千多万，内地没有一部电影能和他比！ 即便是张亿谋拍的这部《摇啊摇，摇到外婆桥》，虽然正在紧张的制作当中，但宋棠棠知道单论票房也根本没法和人家比。 “所以，按照你的意思，《变脸》的公映将会避开这部电影上映周期。”宋棠棠说道。 “能起一定的作用，但用处不大。”方明华说着，扭头看了宋棠棠一眼：“你想，看了《亡命天涯》这样场面火爆，情节刺激的影片，谁还会再看像《变脸》这样的影片？” “我不信！《亡命天涯》虽然好看，但用美国人的话说就是爆米式电影，单论电影的艺术价值，还不如《变脸》！”宋棠棠的语气有些倔强。 “你说的没错，但观众进场看电影又有几个是冲着艺术性去看的？不就是图个热闹痛快而已，香江的《东邪西毒》和《东成西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宋棠棠听完再一次陷入沉默。 这两部电影的剧本都是方明华写的，当时方明华写《东成西就》剧本的时候，宋棠棠还嘲笑怎么要拍这么垃圾的电影？ 结果被现实啪啪打脸。 虽然《东邪西毒》获得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最佳男主角提名，更获得威尼斯电影节最佳摄影奖！ 内地没有公开引进这部影片，但宋棠棠看了进口影碟，不得不赞叹王家卫是个天才导演。 但是，这部电影在香江和台湾公映后，票房据说才900万港币！ 而那部“垃圾片”《东成西就》在去年港台地区春节档上映后，票房高2000万！ 据说，就是因为心急火燎拍了这部《东成西就》，2000万的港币才让王家卫的公司没有倒闭。 透过从窗外照来的路灯，方明华看到宋棠棠脸色不太好看，不过他没说什么。 叫好等于叫座的电影时代已经过去了。 作为盛世影视的掌门人，她要适应时代的变化。一周后《亡命天涯》终于下映，《变脸》在全国开始公映。 上映一周后，票房8.6万。 今天晚上，方明华家气氛和往常有些不同，两个小孩都跑到自己房间做作业，做完以后也不出来，连平时边干家务边哼歌的小保姆，今晚走路也是蹑手蹑脚。 她从未看到女主人情绪这么差，坐在沙发上脸若冰霜，比外面房檐上结的冰还冷几分。 方明华坐在旁边安慰着媳妇。 “没关系，亏的亏嘛.何况你已经做好亏的心理准备。” “可是我没想到竟然亏这么多呀？第一周上映票房十万就不到，预计总票房估计也超不过30万，可这部电影投资300万！连成本的十分之一都收不回来。” “能有10万都不错啦.我开始估计只有一两万。”方明华笑道。 “你说什么？！”宋棠棠睁大美目，恶狠狠盯着自己老公。 “我的意思说结果还是出乎意料的.好啦，别生气了，生气容易老。”方明华轻轻的抚摸着宋棠棠的肩膀，安慰着。 其实他说的没错，在历史上，这部电影在内地票房不到两万！ “老就老呗，反正我马上就要成老太婆了。”宋棠棠嘟囔了句。 “额的神呐，还有这么漂亮年轻的老太婆？”方明华一脸惊讶：“难道你是天山童姥？” “你才是天山童姥呢！”宋棠棠嗔道。 经过丈夫这么一说，她的心情好了些。 “吴天民知道这消息有什么反应？”方明华又问道。 “他很愧疚，说刚来公司，就给公司捅了这大一个窟窿。”宋棠棠说道。 “我估计公司内部，背后也有人会议论他，所以这个时候，棠棠你要振作起来给他打气，否则他这个副总位置会有许多人不服。”方明华提醒道。 “我知道可是这部电影实在亏的太多了。” “不是已经联系在国外上映吗？还能挽回一些票房，能少亏点。再说了这部电影票房不行，但艺术性不错，明年送去参展金鸡奖还有国外的东京国际电影节什么的，估计还能获奖。” 宋棠棠听了幽幽叹口气，突然问道。 “明华，艺术性好的电影，票房真的就很差吗？” “也未必，但要做到叫好又叫座的电影真的很难，现在已经不是八十年代，那时候观众能看到的电影很少，随便放映一个大家都看的津津有味。” “但现在不同了，国内的、港台的，现在又多国外的，还有那么多录像厅、盗版vcd，这些也会把观众从电影院拉出去.所以我敢说，今后这几年，是国内电影市场最困难的几年，国产电影更是陷入绝境，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方明华说道。 “嗯。”宋棠棠轻轻点点头。 (本章完) 第681章 第 四代导演落幕，第五代巅峰也逐渐过去 第681章 第 四代导演落幕，第五代巅峰也逐渐过去 第二天依旧是寒风呼啸，这天气最好躲在温暖的家里。但方明华并没闲着，马上就要召开第二届世界华语文学奖读书班会议，届时将要初选获奖的文学作品，现在他要认真做读书笔记。 下午天气好了些，但下过雪的路面有些泥泞，宋棠棠中午一般都不回来，两个孩子吃完饭方明华开车送他们去学校后，回到家里，泡上一杯茶继续看书。 就在这时候，小保姆敲门进来说道：“方大哥，门口有个叫吴天民的男人找你。” “吴大哥？请他进来。” “好的。” 方明华下楼来到客厅，没两分钟，小保姆就带着穿着军大衣的吴天民走进客厅。 “吴大哥，天这么冷你还过来？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就行了。”方明华说道。 “也没啥事，想和你闲谝一阵.需要换鞋不？”吴天民看着干净的地面说道。 “不用那么麻烦，进来就行。”方明华热情招呼：“小琴，去泡茶，拿我书房里的龙井。” “要得。” 两人就坐在客厅里沙发上聊起来。 “今天早上，宋总召集公司高层开了会，专门分析了《变脸》这部电影的票房情况。”吴天民说道。 “她说你了？” “没有，他说这部电影的艺术性高，报纸媒体都这么说，至于票房并不能完全反映一部电影的真实价值。” “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吴天民笑了下继续说道：“其实，我也预计到票房会亏，没想到亏这么厉害正如宋总所说的，现在的电影市场和八十年代完全不一样。” “的确如此，现在的电影市场竞争要比以前残酷的多，不仅要和美国大片竞争，还要和那些录像厅、盗版碟竞争，我给我媳妇也说了，今后这几年，国内电影人的日子恐怕都不好过。”方明华说道。 吴天民听了点点头。 “是啊.我在美国呆了五年，看过他们许多电影，也实地到好莱坞考察了解他们的电影制作和运营过程，说实话吧，无论是他们的技术和市场化运营理念，咱们都没法给人家比。” 吴天民继续说道。 “今天在会上，我还专门谈到这个问题，仅仅一部《亡命天涯》就打的我们丢盔弃甲，据说，明年还要引起十部类似的电影，我真不敢相信，国内电影该怎么应对。” “那你认为怎么办？束手投降？” “我暂时没想处处么好办法，就凭我们现在的技术以及经济实力，无法拍出像《亡命天涯》那样片子，这部片子是去年在美国上映的，还不是美国最叫座的电影。” “最卖座的是《侏罗纪公园》吧？”方明华笑道。 “你怎么知道？”吴天民有些惊讶，旋即又说道：“你有朋友在美国，知道也不奇怪。” 方明华笑了笑，没说什么。 “据说《侏罗纪公园》全球票房将近10亿美金.10亿美金，折合人民币就是80多亿元，据听说咱们去年全国总票房才28亿元！简直不可想象。” “如果这样的片子引进，你说咱们内地电影怎么比？” 吴天民最后叹气道。“那你们最后商量的结果？”方明华笑着问道。 “宋总说，一方面控制拍片数量，既要考虑艺术性同时还要考虑票房，我们没法和好莱坞大片拼技术拼资金，但可以拍一些国内群众喜闻乐见的电影，尤其以喜剧为主。” “另外，坚持两条腿走路，电影市场亏的钱，争取在电视剧市场上赚回来，电视剧市场现在国内还比较火的。” “嗯，有道理。”方明华点点头。 怎么会没道理？ 这些都是昨晚睡在床上，方明华给媳妇分析的。 “我准备歇息两年，不拍片了。我要好好思考思考，同时帮宋总抓抓公司业务。” “嗯，这想法也好，毕竟你在美国呆了五年，对美国电影理解的比较深，师夷长技以制夷嘛，在这方面你多帮帮我媳妇。还有遇到合适的剧本还是可以拍的，我相信你的眼光。”方明华说道。 “眼光.”吴天民摇摇头，自嘲的说了句。 吴天民又聊了一会，告辞离开。 等吴天民走后，方明华喝着茶陷入沉思。 第四代导演落幕了。 别说第四代导演，就是第五代如张亿谋、陈开歌他们的巅峰期也逐渐过去。 但从艺术上而言，吴天民拍的片子还是很不错的，在历史上，吴天民回国以后拍的片子寥寥无几，但每部片子艺术性都不错，包括这部《变脸》以及最后的那部《百鸟朝凤》。 不管怎么样，吴天民现在还是国内电影界响当当的人物，是国内熟悉美国电影行业为数不多的电影人，他协助宋棠棠搞好盛世影视，自己就可以少操点心。 1994年即将过去，这一年被称为中国文艺界巅峰盛世。 就在 12月 17日，魔岩三杰在香港红磡开唱，何勇戴着红领巾，穿着经典的条纹海魂衫，面向全场观众大喊：“香港的姑娘，你们漂亮吗？” 那个炸翻了整个香港的夜晚，从此留在传说当中。 可惜两年之后，又是一句”李素丽漂亮吗？”惨遭封杀，中国摇滚也也一头扎向地面，再也爬不起来。 今年内地流行歌坛原创名作井喷的年份，李春波以《一封家书》获94年度最受欢迎男歌手奖，孙悦发布金曲《祝你平安》，杨钰莹、毛宁结成“金童玉女”组合，唱出了经典的《心雨》，那英发行第一张个人专辑《为你朝思暮想》，矮大紧给自己的好基友老狼写了一首歌《同桌的你》，成为中国校园民谣的巅峰。 电影界，姜雯的《阳光灿烂的日子》王家卫的《东邪西毒》《重庆森林》》李安的《饮食男女》、尔东升《新不了情》、李连杰的《精武英雄》.佳作辈出。 但令人诡异的是，内地电影票房收入却呈断崖式下降， 1992年全国票房收入为32亿，到了1993年降到28亿，而1994年猛然降到20亿！ 全国八大电影制片厂全部亏损，连这几年风头正旺的盛世影视也首次出现拍片亏损现象。 文学界波澜不惊，以《人民的名义》为代表的现实主义作品突然崛起，刘醒龙《分享艰难》谈歌《大厂》《何申《信访办主任》关仁山《大雪无乡》.陆续发表，宣告在内地文坛上盛行数年的先锋文学彻底瓦解，重新回归现实主义。 今天是圣诞节，方明华家很是热闹。 (本章完) 第682章 过圣诞 第682章 过圣诞 方明华家人，还有每年回来过圣诞节的李丽，另外赵红军一家三口也过来凑热闹。 小保姆忙着在厨房做饭，孩子们在院子里正在装扮那棵盆栽柏树当做圣诞树。 方明华和赵红军两对夫妇则在客厅里喝着茶，闲聊。其实四人也没有闲聊，而是聊着盛世集团的事。 即将过去的一年，盛世集团发展总体不错。 现在集团下属四个公司，分别是盛世图书、盛世影视、刚刚成立不久的盛世物业以及和张先亮合资的西部影视集团。 盛世图书业绩良好，今年一共出版了将近30部（套）书籍，涵盖严肃文学、流行文学（动漫）、国学以及科普畅销书。 《人民的名义》《海湾战争实录》《美少女战士》（动漫）发行都在上百万本，总体营业利润估计在2000万左右。 盛世物业刚刚成立不久，主要是经营盛世大厦写字楼出租业务，西部影视集团经过最初的亏损，前两年开始盈利，今年的营业利润预计可达1000万左右。 相对而言，盛世影视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电影《变脸》巨亏，其余三部电影：《极度寒冷》如预料没有取得龙标，无法在内地公映，但被电影局批准可以在海外参展，亏本已经成事实。 张亿谋《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和王权安的《钢的琴》还没有公映，但按照以往惯例，张亿谋的电影在内地票房都不佳，要看海外。 而王权安对于《钢的琴》却信心满满，有了已经出版小说的加持，再加上自己的能力，盈利应该不成问题。 最后一部压轴的电视剧《人民的名义》已经杀青，正在进行紧张的后期制作，预计在春节期间和观众见面。 对此，作为盛世影视的掌舵人宋棠棠感到压力颇大：新建影视基地投资高达6000万，除了固定资产投资这一块，截止到现在公司账目浮亏4000万！虽然两部电影一部电视剧没有公映暂时没有收入。 但盛世集团两位大佬方明华和赵红军倒是很看的开。 特别是赵红军，他劝道：“棠棠，没关系，影视业这一块本来投资大风险也高，亏个几千万没啥，再说，《人民的名义》还没开播，肯定能把亏损的赚回来。” 现在盛世影视上下都把《人民的名义》当成业绩的翻身帐。 方明华也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亏点好，你看别的电影厂都在亏损，你如果盈利会惹得别人眼红，不如跟着亏点，随大流嘛。” “你这是什么话嘛.”宋棠棠白了自己丈夫一眼，不过心里也舒服了些。 “丽丽呢，丽丽干嘛去了？”宋棠棠看了看客厅突然发现少了个大人。 “在那呢。”王霞指了指外面。 透过玻璃门，宋棠棠看到丽丽正在和三个小孩一起装扮圣诞树，开心的笑啊跳啊。 “棠棠，我发现你这个表妹特别喜欢和小孩子玩。”王霞说道。 “是啊，丽丽特别喜欢小孩子。” “那就赶紧要个啊。”王霞脱口而出，却看到自己丈夫瞪了自己一眼，赶紧闭嘴。 宋棠棠没注意他们夫妻俩的表情，看着开心玩乐的李丽，附和了句：“是啊，应该要个，再不要年龄也大了不好生了.好啦，你们聊，我去帮小琴做饭，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也去。”王霞跟着站起来。 两个媳妇离开，客厅里就剩下两个男人，一下子安静下来。两人都看着外面正在和孩子们一起玩耍的李丽。 此时的李丽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戴着红色围巾，笑啊，跳啊的，开心的像个孩子。 “喂，明华，你这个小姨子很不错嘛也三十出头的人了，看上去就二十多岁的姑娘，不仅漂亮而且很有气质！” “废话，人家可是文学博士，古人云：腹有诗书气自华喂，红军，你该不会？” “瞎说什么？有想法也应该是你！俗话说的好，“小姨子有半个屁股是姐夫的嘛。”赵红军压低声音说道。 “滚！狗嘴吐不出象牙！” 吃完饭，大家唱圣诞歌，给孩子们礼物，到了晚上快十点赵红军夫妇才带着自己的女儿离开。 李丽本来也要走，但蕊蕊强烈要求今晚和她睡一起，李丽执拗不过就答应了。 “姐夫，给你说个事。”李丽说道。 “嗯？” “我在旧金山州立大学有个同事叫空音铃子，是日裔教授，她和我关系挺好，知道我在翻译你的那《解忧杂货店》，她也精通中文，看了以后感觉很不错，建议翻译成日文在日本出版，你觉得怎么样？”李丽说道。 “可以，如果在日本出版，可以联系讲谈社，我的好几本书都是在那里出版。” 方明华说的没错。 那还是十年前的1984年，讲谈社的副主编三本一郎和日本《中国科幻研究会》会长岩上治到燕京找到当时正在参加第二届“全国文学奖”评选工作的方明华，想将他在《科学文艺》上发表的三篇科幻小说在日本出版。 后来又陆续出版了方明华写的《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悟空传》等，受到读者热烈欢迎，讲谈社又购买了小说的漫画以及影视改编权。 陆续发表了动漫小说、动漫电视剧，方明华成了日本家喻户晓的作家，而他本人以及讲谈社也赚的盆满钵满。 除了这些畅销书，方明华写的一部分严肃文学如早期的《明华中短篇先锋小说选》《明华中短篇现实主义小说选》后期的《明华中短篇新写实小说选》《钢的琴》散文集《文明的碎片》等也在日本陆续和读者见面，不过主要是由角川书店出版。 现在李丽提出《解忧杂货店》在日本出版，方明华自然想到讲谈社。 “那好，我把这本书的日文翻译就交给我这个同事，她保证能翻译好。”李丽说道。 “行，这事我全权委托你。”方明华一口答应。 有了李丽这个海外全权代表，方明华乐得清闲。 宋棠棠听了有点不高兴。 “明华，你还不嫌丽丽累啊？你让她负责作品在欧美那边的出版，现在又把在日本出版的事情交给她。 “没关系，表姐。”李丽赶忙说道：“我很乐意干这些事的。” 哎. 真是。 宋棠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本章完) 第683章 冬钓 第683章 冬钓 洗漱后，李丽睡在蕊蕊的房间，两人钻进一个被窝。 小姑娘穿着睡衣，侧身看着旁边的李丽，大眼睛咕噜噜一转，说道：“小姨，你是不是喜欢我爸爸呀？” “啊？！蕊蕊，别瞎说！让你妈妈听到可不好！”李丽顿时感到有些慌乱，急忙说道。 “怕我妈妈听到呀，那我声音小点，小姨，你是不是喜欢我爸爸呀？”小姑娘凑到李丽耳边低声说道。 真是人小鬼大！ 李丽当然依旧否认。 “不是的。” “那你为什么对我爸爸那么好？”蕊蕊又问道。 “你爸爸是好人呀，我当然要对他好。”李丽恢复了镇定，笑着说道。 “别以为是我小孩子啥都不懂，哼！”蕊蕊撇撇小嘴： “我能看出的，你看我爸爸的眼神.电视里漂亮阿姨看叔叔也是这种眼神！” 我的天啦 现在孩子都这么早熟？ 李丽一阵头大，想了想伸出胳膊温柔搂住小姑娘：“蕊蕊，我不能喜欢你爸爸，我和你妈妈是最好的姐妹，你妈妈很也爱你爸爸，我可不能作出对不起你妈妈的事。” “两个女人不能同时喜欢一个男人吗？”小姑娘天真问道：“我看过一个电视，武打的，一个哥哥就喜欢好几个姐姐。” 武打电视剧？ 李丽想起来了，她回来以后西京台在播放一部港台武侠片《倚天屠龙记》。 “蕊蕊，你说的那个哥哥叫张无忌吧？虽然他喜欢好几个姐姐，但最后不是只跟一个叫赵敏的姐姐结婚了吗？”李丽说道。 “可是这样，别的姐姐就很伤心呀，那个哥哥一点也不好。”蕊蕊说道。 我@#￥￥% 李丽又好气又好笑。 自己堂堂的一个文学博士，大学教授，竟然有点说不过一个上小学的小姑娘！ 她只好拿出长辈的架势：“蕊蕊，大人事你小孩子你不明白，说了你也不懂，今晚这些话以后不能再给任何人说，也不能给妈妈说，知道吗？！” “好啦，赶紧睡觉！明天你还要上学呢。”李丽帮小姑娘捏了捏被角。 “那，小姨，你明天送我上学。” “行，行，小姨送你，赶紧睡觉，晚安。” “小姨晚安。” 小姑娘很快就随着了。 李丽习惯性想开灯看书，但想到旁边随着的小姑娘，只好忍住了。 想着刚才小外甥女说的话，李丽不由得轻轻叹口气。 今晚无眠。 圣诞节过后，1995年很快到来。 元旦节一收假，第二届世界华语文学奖读书班审稿会议就如期召开。 会议依旧是在唐城宾馆里，在为期十天的会议中，与会人员经过激烈讨论，最后又通过三轮投票，入围文学作品名单终于公布。 余桦的《活着》，王小波的《黄金时代》李静的《父母爱情》以及詹姆斯·寇曼《为时已晚》等25部作品顺利入围。 作为读书班成员的方明华，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 今天是元月15日，星期天，虽然这周是小礼拜，但一大早方明华就起床，吃完早饭后收拾渔具，开车出去钓鱼。 当然，不是他一个人，一块去的有白苗和贾平娃。自从去年初夏，方明华拉着白苗去沣河钓了几次鱼，白苗也爱上这种娱乐，两人都是菜鸟，谁也不笑话谁。 而且，比在屋里打麻将好吧？ 贾平娃发现二人竟然偷偷搞了这项娱乐活动，立刻加入进来，开始方明华以为他和自己一样也是菜鸟一只，没想到这家伙对钓鱼相当精通。 “我的老家棣镇，你们也去过就在丹江边。小时候家里穷，我经常下河摸虾钓鱼，拿一根家里的绣针，烧红拧弯就是鱼钩，包谷芯做的鱼漂，再从河边泥里挖点蚯蚓做鱼饵，就跑到河边钓鱼。”贾平娃解释道。 “那时候穷，不仅人饿，鱼也饿啊所以很好钓，经常钓一大盆鱼虾回家。” “也卖钱？”方明华问道。 “卖？城里人或许要，乡下人根本没人要，明华，你不知道，这鱼虾无论是蒸还是炸，必须有菜油才行否则腥气的很，可那时候每人才每月才二两菜油，怎么舍得让你炸？！” “现在我钓鱼，纯粹是忆苦思甜。”贾平娃夹着一支烟，最后说道。 好吧你就忆苦思甜去吧，我们是娱乐。 今天方明华先去作协家属院拉上白苗然后直奔灞河。 虽然现在是寒冬，天阴沉沉的，但抑制不住两人的热情，他们钓鱼的地方灞河一个叫三朵莲的地方，在灞柳西路，等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富康轿车，看那车牌号是贾平娃的。 果然，等方明华把车停好，就看到不远处河边坐在凳子上正在钓鱼的贾平娃。 一边钓鱼，手里还夹着一支烟。 天气虽然冷但河面还没有结冰，两人立刻拿起渔具折叠凳，也在贾平娃的周围摆开架势，有他在也不用去找鱼窝了。 “来了？陆遥呢？他前两天开会的时候，也不是嚷嚷着要来吗？”贾平娃看到他俩招呼道。 “他？还在完善他那本小说。”方明华回答道。 贾平娃听了摇摇头。 陆遥的那本《崩溃》写了足足有三年，依旧没有完全定稿。 不过他就是这脾气。 如果拿唐朝诗人相比，就属贾岛那种苦吟派的。 三人都不是职业垂钓，图着好玩，所以也没什么钓鱼不说话的顾忌，都是边钓边聊。 聊着聊着就说到这次读书班审稿会，三人都是读书班成员，自然有共同语言。 “真没想到王小波的那篇《黄金时代》这么容易就过关入围，我以为会引起很大的争论。”贾平娃说道。 “你是不是说那些情色描写？”方明华反问道。 “对，看看王小波写的那些情节我那本《废都》里的描写算个屁啊，还硬是把我批判一番，一群哈怂！” 说到最后，贾平娃还忍不住爆粗口。 看来他对前两年文坛上群起攻击他写的《废都》之事，还耿耿于怀。 不过说实话，相对于贾平娃《废都》里对情色描写的婉转用语，王小波在他的《黄金时代》里可直白的多。 连贾平娃的好友——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副编辑白烨也这么评价：“《黄金时代》一出，几乎把以前所有写性小说全枪毙了！” 方明华还没回答，旁边的白苗却说道：“谁让你贾平娃能耐？用明华的话说，借庄之蝶这个人，把当今代知识精英嘲弄了一番，他们不骂你骂谁？！” (本章完) 第684章 宋棠棠心不在焉 第684章 宋棠棠心不在焉 贾平娃顿时不说话。 其实，不仅方明华这么说，文坛上好多人都这么说。 贾平娃你牛皮，一本小说得罪天下文人。 过了下，贾平娃才自嘲道：“你们说的对，我认怂，不敢再写精英，我写小市民可以吧？” 大家都知道贾平娃又在写一个长篇《白夜》 以一个叫夜郎的小人物的生活来展开，90年代城市变化中的小市民的生存境遇，有为了权力争夺的官场小人物，有为了生存而相互斗争的兄妹情，有为了城市生活在城市中挣扎的外来者。描绘的市井生活中，几乎所有的人都患有不同程度的顽疾. 方明华觉得，贾平娃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他前期农村乡土题材，把目光投向自己生活这座城市。 贾平娃又对方明华方明华：“你写的《解忧杂货店》很有意思啊。我原以为你继续会写诸如《人民的名义》或者《钢的琴》这样深刻反映现实，充满忧患意识的小说，结果笔锋一转，来了一篇很温馨的。” “生活本来就苦，如果一天老是看那种苦大仇深的文章，累不累啊？”方明华笑道。 “你读读汪曾祺的《晚饭集》，写的是平庸而又平淡的生活里滋生出来的凡人思维。没有跌宕起伏，没有惊世骇俗，文字里透露出来的是散淡与真实。就像邻居家的一位老者，坐在门前晒太阳，给你唠家常，说过去，翻闲我觉得这样就挺好。” 贾平娃听了再次摇摇头。 这种写作风格他不太习惯。 “喂，别说了，明华，鱼上钩了！”旁边的白苗提醒了句。 方明华仔细一看，果然漂在水面的的浮漂开始上下移动，他瞅准猛然一提，一条半尺鲫鱼活蹦乱跳的被拉上水面。 “哈哈.开张了！”方明华很开心的把鱼从鱼钩里取下，扔到旁边的塑料桶里，然后又将鱼钩扔在水里。 “喂，你们说这次入围的长篇小说中，哪一部能最终获奖？”白苗又问道。 “我又不是最终评委，我怎么知道？”贾平娃眼睛盯着水面，头也不回说道。 “那都看过你吧？猜猜嘛。” 贾平娃沉思了下：”我觉得王火写的《战争与人》不错，估计能获奖。” 说完又顿了顿：“据听说第四届茅盾文学奖评奖工作已经启动，这本书已经被出版社推荐，获奖的呼声很大。” 这一点，贾平娃的判断没错，《战争与人》与陈中式的《白鹿原》还有其余两本书一起获得第四届茅盾文学奖。 不过 “明华，你认为呢？”白苗又问方明华。 “我更看好余桦的《活着》”方明华直言不畏：“我觉得《活着》是余桦迄今为止写的最好一本小说，作品里，而且全完摆脱了别人的影子，无论是川端康成还是卡夫卡，终于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 “还有你的影子，那么多青年作家称你为老师。”白苗笑道。 “我？不敢称老师，我只是个搬运工。”方明华说道。 “搬运工？搬运什么？” 方明华笑了笑，没说什么。 像这种闲聊带点争论最后都没有什么结果，大家又开始专心钓鱼，这一次方明华满载而归，一共钓了三条鲫鱼两条鲢，算是相当不错了。 嗯. 晚上回去给媳妇和两个娃熬鱼汤喝！ 今年过年早，元月30就是大年除夕，到了晚上自然是吃年夜饭看春晚。 1995年的春晚节目还是相当不错，被称为神仙打架的年代。从演员咖级到节目的质量都是无可挑剔。 经典的小品有赵丽蓉和巩汉林的《如此包装》，赵本山、范伟和高秀敏的《牛大叔“提干”》，郭冬临的《有事您说话》等。相声作品中，牛群冯巩的《最差先生》也是不可多得的经典。 歌曲更是火的一塌糊涂，那英的《雾里看》，刘德华的《忘情水》，杨钰莹的《轻轻告诉你》，孟庭苇的《风中有朵雨做的云》高林生的《牵挂你的人是我》、老狼的《同桌的你》陈红和孙浩的《中华民谣》、谢东的《笑脸》、. 这些歌曲一直到后世还在传唱。 这也是方明华唯一一届从头看到尾的春晚。 大年初一全家人依旧是换上新衣服逛街，现在西京也有了自己的洋快餐——肯德基，就在西木头市南大街路口，带孩子去吃一顿肯德基成了孩子们的新年愿望之一。 不过排队的人实在太多，方明华一家人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轮到他们。 大冷天的，遭罪啊。 不过看到两个孩子开心的笑容，方明华心里的怨气也就消失了。 大过年的，不就是图个乐活吗？ 只要两个娃开心就行啦。 吃完肯德基，又带着两个孩子去爬城墙，每年城墙上表演耍农、舞狮子、踩高跷等社火，孩子们爱看这个。 方明华带着两个孩子玩的兴高采烈，跟在后面的宋棠棠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感冒了，不舒服？”方明华关心问道。 “没有，好着呢。” 看到方明华的目光，宋棠棠说了句：”我是担心今晚的电视剧。“ 原来，盛世影视投资拍摄的电视剧《人民的名义》今晚开始在央视台首播了！ 按照合同协议：大年初一晚上在八点钟以后播放一二两集，以后每周六播放两集。 看到媳妇这样子，方明华笑道：“你担心啥？首播权不是已经卖给央视了吗？已经保本，还想什么？” 就在元旦前，宋棠棠代表盛世影视和央视台的有关领导进行谈判，最终以每集40万卖给央视，共计1800万元。 但这也是仅仅收回成本，这部剧盛世影视共计投资也高达1750万元！ 听了丈夫的话，宋棠棠挽着他的胳膊嘟囔了句：“光保本有什么用啊，我还指望这部剧能让盛世影视打个翻身仗呢，如果收视率太低，我怎么和燕京、粤省几个电视台谈？他们正在盯着首播呢。” 原来，央视财大气粗购买了这部电视剧的首播权，紧接着燕京、粤省、苏省四家电视台也准备购买这部电视剧的播放权。盛世影视在年前已经和这四家电视台接触，至于具体价格，大家都心照不宣等待着首播效果。 “放心，不会太低。”方明华安慰道。 “这部剧虽然没法达到《渴望》的收视率，但我希望能和《燕京人在纽约》差不多。”宋棠棠又说道。 额的神呐 没想到你心里期望值竟然这么高！ 方明华有些惊讶。 《渴望》收视率高达98%简直创造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收视神话，《燕京人在纽约》虽然比不上，但收视率也高达69%！ 《人民的名义》也要要求达到这么高？ (本章完) 第685章 大年初一看《红番区》 第685章 大年初一看《红番区》 到了晚上，全家人吃完饭后，方明华又陪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放了一会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客厅看电视，而是准备出去看电影。 原来成龙主演的电影《红番区》于元月29日也就是腊月29日正式在全国上映。 这是今年国家进口的第一部大片，刚一上映就受到观众的好评。 方明华也买了七张票，把晚上的电影当成今年一大家子新年娱乐活动。不仅是全家四口还包括父母以及妹妹全家——妹夫刘建军已经于去年九月公派到美国斯坦布大学读博，寒假回来呆了一段时间又走了，现在就妹妹和小外甥。 “妈妈呢？” “妈妈呢？”女儿蕊蕊看到空荡荡的客厅问道。 “估计在楼上书房你去叫她。” “好呀。” 女儿蹦蹦跳跳上楼，没两分钟又下来，对方明华说道： “妈妈说，她不想去了，让咱们去看。” “你妈妈在干嘛？”方明华问道。 “她在卧室看电视。” 看电视？！ 家里去年又买了一台32寸的索尼彩电，客厅里那台小就搬到楼上方明华夫妇的卧室。 “我上去看看，你们赶紧穿好衣服，一定要戴上围巾！”方明好叮嘱了句上了楼。 推开卧室门，果然看到宋棠棠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看电视。 “怎么了？是不是想看《人民的名义》？”方明华问道。 “嗯你们去看电影吧。”宋棠棠说道。 “好啦好啦，那电视你在审片的时候早就看过，有啥好看的？再说票都买了，15块一张不便宜，赶紧走赶紧走，今天可是大年初一要团团圆圆的。” 方明华连哄带扯的。 “来，我帮你换衣服？”说着就要脱宋棠棠的睡衣。 “我自己来。”宋棠棠白了她一眼，脱掉睡衣换上羽绒服外套。 十分钟后，全家人坐上方明华的越野车，开开心心向东大街方向驶去。 来到西北影城门口，已经看到父母还有妹妹带着孩子。 车已停下，乐乐蕊蕊赶紧跑过叫爷爷奶奶姑姑，当然少不了挣压岁钱。 等方明华过来，老妈张凤兰埋怨了句：“现在的电影票咋这么贵呢？15块钱能买6斤猪肉。” 方明华有些无奈。 你儿子早就是亿万富翁了，还在乎这点钱？ 不过父母这一辈节俭惯了，方明华没反驳，只是笑着说道：“妈，这是美国大片所以票价贵，咱们看个新鲜嘛，又不是天天看.你说贵，你看看现在看电影的人有多少！” 今天虽然是大年初一，电影院观众依旧爆满，大部分都是冲着这部《红番区》来的。 这时候老爸方长河说了句话：“娃他妈，看个电影你还唠叨两句？这是儿子的一片孝心！大过年的” 老妈顿时不吱声了。旁边的宋棠棠拉着儿子的小手，听了方明华这话想到了别的事，全家人进了电影院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她才悄悄对身边的丈夫说道。 “明华，你说这么多人来看电影，今天晚上放的电视剧没人看咋办？” 方明华听了哑然失笑。 “棠棠，你这是杞人忧天！这电影院也不过千把人，就是把全国各大城市的电影院座位全部加起来能有多少？根本不会影响今晚电视的收视率，你呀在员工面前那种镇定自若的大将风度哪去了？怎么像个小姑娘一样患得患失？” 宋棠棠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嘟囔了句：“这不是有你在嘛我干嘛要硬撑？” “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些大片对电视剧的影响，应该担心的对国内电影业的冲击好啦，不说了，电影开始了！” 宋棠棠也收起自己的心思，轻轻握住丈夫的手，一块看起电影来。 《红番区》唐季礼执导，由成龙、梅艳芳等主演的动作喜剧电影。讲述了货车司机黄家驹赴美向移居美国的骠叔祝贺新婚之喜，却因意外被卷入钻石赃物被盗的漩涡，受到黑手党追杀的故事。 《红番区》是成龙电影转向国际化的一个标志，不仅奠定了他在国际上的地位，更是成龙成功打入美国主流电影市场的里程碑之作。 而这部电影对于内地电影人来说意义重大，从此内地电影市场收获了一个新的名词——贺岁片。 方明华没有来到这个时代之前看过盗版碟，现在看正片也是津津有味，这个时候的成龙成处于巅峰期，拍电影可真是拼啊。 电影不算太长，一个半小时，看完电影后，几家人挤了一辆车，方明华把父母和妹妹送到幸福小区后，然后再开车回家。 一回到家，两个孩子嚷嚷着要看电视剧，方明华也没管他们，大过年的就该让他们尽情玩。 两个孩子在客厅看动画片《大头儿子小头爸爸》，方明华看到宋棠棠有些闷闷不乐上了二楼，也就跟上去。 这次，宋棠棠去了书房。 “怎么，还是担心《人民的名义》收视率？”方明华问道。 “不是。”宋棠棠摇摇头：“今天看了这部《红番区》.你说咱们内地能拍出这样的电影吗？” 这个 方明华真说不上来。 华人地区两大功夫明星成龙和李连杰，现在都在香江而且开始走出国门向好莱坞发展。 即便是后世，内地虽然也有高达数十亿的票房，但绝大部分都是喜剧片。 就是另一位功夫巨星甄子丹拍的《叶问》系列，也是中港合资拍摄。能拿的出手的，纯粹是内地电影公司拍摄动作片恐怕就是那部《战狼2》了。 看到方明华不说话，宋棠棠又叹了口气说道。 “如果今年引进的大片都是像《红番区》这样的电影，国产电影那真的会一败涂地。” 何止《红番区》啊，后面还有更厉害的施瓦辛格主演的《真实的谎言》《阿甘正传》和《狮子王》呢。 一部比一部炸裂。 但方明华不能让妻子过于担心，他安慰道：“香江或者美国，他们的拍摄技术、资金方面是占有优势，但咱们也不能妄自菲薄。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我们完全可以扬长避短。” “我们的优势是什么？”宋棠棠问道。 “我说过，拍喜剧。” (本章完) 第686章 685《人民的名义》电视剧火了 第686章 685《人民的名义》电视剧火了 “喜剧？什么喜剧？你有剧本吗？”宋棠棠赶紧问道。 “暂时还没有好啦，别想啦。我给你说过，今明两年盛世影视的重心先放到电视剧上，争取出几部精品，至于电影先放一放。” 宋棠棠听了点点头。 “走吧，过年呢，去楼下和孩子们一块同乐。”方明华安慰道。 “那你抱我下去。”宋棠棠突然撒娇起来。 “行。” 方明华一个公主抱将媳妇抱起来刚走出门口要下楼梯，宋棠棠却挣扎着下来。 “放我下来，让孩子看到不好！” “有啥不好的？这样更显得我们夫妻恩爱。”方明华抱着媳妇下楼立刻被两个孩子看到了。 “爸爸，你要要像抱妈妈一样抱我！”女儿蕊蕊立刻张开胳膊扑过来。 “爸爸，我也要抱”儿子也跟着上来 初二是全家陪宋棠棠回娘家，初三又到父母家，初四又开车和父母一块到白鹿原的外婆外爷家去拜年，初六又去赵红军拜年做客，初六终于清闲下来。 哪都不想去，就想呆在家里。 过年真累啊，不停的要喝酒，还不如现在在家泡杯茶舒服呢。 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鞭炮，方明华翘着二郎腿自个在客厅里乱翻报纸，就听到“咚咚咚”下楼梯声音，抬头一看，是媳妇宋棠棠拿着大哥大兴冲冲跑下来。 “明华，刚才央视台打来电话，收视率出来了！60%！” “可以啊估计还要涨，肯定能超过《燕京人在纽约》69%的收视率！”方明华笑道。 “嗯嗯.”此时的宋棠棠也是喜笑颜开，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 这个时代统计收视率主要机构为央视索福瑞，在没有网络和机顶盒的年代，是运用“日记法。”统计出来。 其实收视率的统计用的是抽样调查的方式获取，跟很多经济数据的统计是同样一种方式。 简单来讲，就是收央视索福瑞会在各省选取一个或几个城市。在这些城市中根据人口数量“随机”挑选出1-2千户的“样本户”，1个“样本户”就代表这个城市中某一比例的电视用户。 就是样本户家庭每天填写日记卡片来收集看当天什么节目的信息，在这些样本用户中每一个家庭成员都有着自己的日记卡片，这样一来他们每个人所看电视的情况都会记录在这个样本中。 当然这种靠人主动填写的方式往往时间误差会很大，不过没有别的办法，所以大家还是相信这个，不仅央视，各电视台也基本采取索福瑞数据进行节目传播效应的评判标准。 看到媳妇这么高兴，方明华笑道：“好啦.不用担心了吧？” “嗯嗯.一上班我就和燕京的电视台联系，开始正式会谈！” 《人民的名义》电视剧彻底火了。 这是央视台继去年播放的《三国演义》后的又部大火的电视剧，侯亮平、沙瑞金、李达康、祁同伟这些官场人物之间的明争暗斗，让观众们看的津津有味，街头巷尾都是议论这部电视剧的百姓。 远在申城的盛世图书公司，立刻按照预定方案向市场推出第三次印刷的《人民的名义》书籍，跟着电视剧准备再火一把。 当然这些都是盛世集团内部各公司之间相互协调，由宋棠棠副董事长总体负责，方明华是不过问的。 现在正月已经过完，第二届世界华语文学奖即将召开评委成员会议，会议结束后即将揭晓这一届的获奖作品。 方明华不是评委会成员，今年又把负责工作交给白苗去做，自己一下子清闲很多。 当然，个别评委会成员，入围作品的作家前来西京，方明华还是去接站的。今天就去接英国作家詹姆斯·寇曼。 詹姆斯·寇曼是去年方明华到意大利达内文托市参加斯特雷加文学奖颁奖典礼的时候认识的。他的那部获得布克奖的《为时已晚》也顺利入围本届华语文学奖最佳长篇小说。 这其实是一部意识流小说，故事起于一个星期日早晨，刚刚刑满释放的萨米在小巷里醒来，试图去回忆喝得酩酊大醉的那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事情却变得更加糟糕，萨米发现自己彻底失明了，女朋友也消失了，而警察却还在纠缠着他. 方明华回来以后认真阅读过，写的相当不错。不过意识流小说的通病，没有明确的故事主线，逻辑有些混乱，晦涩难懂，在这本小说中也体现出来。 但能在五十多本长篇小说中能杀进前五，说明质量还是很不错的。 方明华开车来到咸阳国际机场，等了半个多小时后后就看到一个体形高大的白人老外背着一个旅行包从海关通道出来。 “詹姆斯！”方明华叫了一声，詹姆斯也看到他，笑着过来，两人拥抱一下。 “明华，见到你我很开心。” “我也是这一路辛苦吧。”方明华用的英语。 “不辛苦，你们中国人很热情！”詹姆斯 原来詹姆斯是独自一人来到中国，在燕京下飞机又换乘到西京的飞机，虽然不懂汉语，但还是有好心人帮忙指点。 这时代，对待老外，国人可是倍热情的。 方明华帮提着行李到了停车区，上了汽车后向市区方向开去。 在车上，方明华向詹姆斯简单介绍颁奖典礼情况，詹姆斯笑着说道：“明华，这些我都知道了，你们的邀请函上写的很清楚，很贴心。” 那是当然 不像斯特雷加文学奖的请柬上只是意大利语，华语文学奖可是中英双语对照，就是为了方便外国作家。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了，祝你能获奖！”方明华笑着说道。 没想到詹姆斯说道：“不，不，是获不了奖的。我这本小说能入围我就感到很开心了。” “评委会正在开，还没出结果，你怎么认为你的小说不能获奖？”方明华有些奇怪。 “我这本是意识流小说，明华，我知道你也写过意识流小说，这种风格有他的缺点，在你们国家不是很吃香的，这一点，我想你也清楚。” 方明华点点头。 确实。 意识流这种文体在西方尤其是英法大行其道，所以詹姆斯这本《为时已晚》能获得去年的布克奖，但在中国意识流并不是待见。 想当年，方明华写了几篇意识流小说，震惊国内文坛，批评的人不在少数，连《延河》《十月》《当代》也不愿意发其中那篇《太阳照常升起》。 最后还是找到王濛，对方指示《燕京文学》将其发表。 这一点方明华心里清楚。 “所以我这才来，主要是想逛逛中国，我听说西京是千年古都，历史遗迹很多是不是？”詹姆斯问道。 “对，有古城墙、大雁塔、小雁塔、兵马俑詹姆斯等，颁奖典礼结束后我带你去逛逛，爬大雁塔！” 烂怂大雁塔！ 方明华心里又补充了句。 (本章完) 第687章 春风得意的余桦 第687章 春风得意的余桦 第二届世界华语文学奖颁奖晚会于1995年3月3日在西京人民大剧院进行。 在晚会上揭晓了华语文学奖五项最佳作品，不出方明华所料：最佳长篇小说奖由余桦的《活着》获得，最佳中篇小说奖奖给了王小波的《黄金时代》。 最佳短篇小说则由苏童的《刺青时代》夺得。最佳散文则奖给了台湾作家白先勇的《第六只手》。 值得一提的是，白先勇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白崇禧。 诗歌集竟然奖给了日本著名诗人谷川俊太郎的诗集《凝望天空的蓝》！ 谷川俊太郎是日本当代著名诗人、剧作家、翻译家。二十一岁（1952年）出版了处女诗集《二十亿光年的孤独》，并以此诗集被称为昭和时期的宇宙诗人。 川俊太郎这个名字在中国诗坛并不陌生，八十年代后，他的诗歌陆续在《外国文学》、《诗刊》、《城》、《大家》、《莽原》等数十家中文杂志，都发表过谷川俊太郎的诗歌专辑以及关于谷川俊太郎的研究论文。对中国当代诗人有重要的影响。 方明华一边鼓掌庆贺这位年过甲的老诗人上台领奖，一一边里不禁感叹： 国内诗歌真的没落了啊。 典礼结束后，方明华私下请一部分作家到家里做客，由宋棠棠和保姆两人亲自动手，为大家做上一桌好菜。 余桦、苏童、莫岩、王安依、刘振云五人，这些都是这次有作品入围的作家，来西京参加颁奖晚会，当然还有陈中实、陆遥、贾平娃以及白苗。 请客嘛，不关文学成就只论关系亲疏。 除了秦省陈中时他们几个，余桦等人方明华从八十年代初期就开始相互接触，这些当初的青年文学爱好者现在已经成为中国文坛的中坚力量。 在酒桌上，获得最佳长篇小说的余桦成了大家重点照顾的对象，以恭贺的名义不停向他敬酒。 余桦这两年确实是春风得意。 第一部长篇小说《在细雨中呼喊》入围第一届华语文学奖后，紧接着写的长篇《活着》直接摘得第二届华语文学奖最佳长篇桂冠。 余桦酒量还是相当不错的，但也架不住这些人的攻击，很快就醉醺醺的，说话舌头都有些伸不直。 “你你们别.别恭贺我啊，他.他苏童也不获奖了吗？”余桦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指着坐在他旁边的苏童。 “他的小说《妻妾成群》不也.也被张亿谋拍成电影了吗？你们你们应该恭贺他呀。” 苏童立刻反驳： “余桦，我的小说虽然被张亿谋拍成电影，可我那只是一个中篇可没像你的《活着》出版大卖.喂，跟我们露个底，盛世图书给你的版税，有几十万吧？” 余桦听了只是嘿嘿傻笑，不回答。 得多少版税收入这是人家个人秘密，估计只有余桦本人以及盛世图书的财务清楚。但大家知道的是，余桦去年在燕京号称富人住的丰台方庄小区买了一套120平米的大房子！ 在燕京买了房，娶了娇妻还有了孩子，一时间余桦可谓爱情事业双丰收。 “不行，不能逛明华请客，余桦，还有苏童，你们这两个今年获奖的也要请！”刘振云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没没问题！”余桦一口答应：“明华，你给安排个吃饭的地方。” 别的不说，这次获奖给了十万奖金当然要请客。 于是，方明华等人又连续喝了两天，晚上众人还到位于莲湖药王洞的罗曼卡拉ok厅去唱歌。 进入九十年代歌舞厅依旧方兴未艾，但卡拉ok厅开始兴起，这种带有包厢可以随意点歌的形式，非常适合朋友聚会。当然，价格也不菲。 苏童、刘振云、王安依唱歌还不错，特别是王安依，一口带着吴语口音，唱一些女歌星的歌软绵绵的，挺好听。 余桦唱歌就难听了，公鸭子嗓音还喜欢点一些快歌，结果唱了一曲刘鸿的《站台》。 “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 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 鬼哭狼嚎。 这让方明华想起87年的那个夏天，余桦在鲁院讲习班的宿舍里唱那首歌的情景。 也是这么鬼哭狼嚎，这些年过去了一点也没长进。 余桦在上面唱歌，其余人就坐在沙发上喝啤酒聊天。 “安依姐，我记得前年冬天去南京参加现实主义作品研讨会，你说你在写一个长篇，写的怎么样了？”方明华关心问道。 “初稿已经完成，我现在正在修改。”王安依如实说道。 “安依姐，等你写完，一定让我拜读。”方明华说道。 “行，到时候你看看，也帮我提提意见。” “安依姐，你写的是什么小说？”坐在边上的苏童好奇问道。 “书名叫《长恨歌》，可不是白居易写的是唐明皇和杨贵妃的事。”王安依笑着解释：“我只是用了这个名字，主要是写申城四十年代，一个叫王琦瑶漂亮姑娘，从中学生开始一直写到老年将近40年的情感故事。” “我是前几年无意中看到的一则新闻。说的是“美丽”牌香烟封面上的女郎被男青年骚扰，男青年做贼心虚杀害了封面女郎的事件，我从中得到灵感写的。”王安依解释道。 “嘿，安怡姐，我也是根据一群豫省卖血的人到我们海盐卖血的事，写一个长篇。” 不知道什么时候，余桦听着唱歌，插话进来。 《许三观卖血记》？！ “余桦，你写好没有？”方明华抬头问道。 “马上完工，等回燕京后给你寄来。”余桦说道。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 《活着》还有这本《许三观卖血记》可以说是余桦的巅峰之作。 听到两人都有新的长篇小说，苏童眼热了。 别看他现在在文坛上也非常有名气，小说一篇接着一篇写，但迄今为止还没写过一个长篇！ 不行，回去赶紧写一部。 方明华发现莫岩坐在一边没有说话，就笑着问道：“莫岩，你写的呢？” “我刚完成一部长篇小说，寄给盛世图书了，叫《丰乳肥臀》”莫岩缓缓说道。 (本章完) 第688章 等米下锅 第688章 等米下锅 《丰乳肥臀》！ 这可是莫岩的代表作之一，也是一部颇具争议的作品。 既然直接寄给了苏斌，就让他自己判断吧。 余桦回燕京之后，很快就邮寄来《许三观卖血记》的底稿。 方明华就坐在书房里喝着茶认真看着。 在没来到这时代之前，方明华是看过这部小说的。 这是一个悲喜交加的感人故事。 从20世纪50年代写起，主人公许三观是城里丝厂的一个青年工人，他既有工作的上进心，又有家庭的责任心。为了解决生活中的困难，他先后十一次卖血，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人生的难关。 战胜了命运强加给他的惊涛骇浪，而当他老了，知道自己的血再也没有人要时，精神却崩溃了。 他的上本书《活着》，有时让人感觉仿佛是中国的贝克特，始终逃不了不幸牺牲的悲剧必然性， 相比而言，《许三观卖血记》的内核有着更多希望的亮色。 这本书总体是不错的，但还有些不足，书中的对话有些啰嗦，可能是为了还原当时的说话方式，方明华觉得可以更加精炼一些。 于是拿起铅笔，在底稿中认为有些欠妥的地方修改起来。 用铅笔——而不是钢笔，这些只是个人意见，至于采纳不采纳，作者决定。 现在，自己的身份现在只是朋友而不是某个杂志社的主编。 《许三观卖血记》一共只有17万字左右，方明华了三天时间仔细看了一遍，自己认为欠妥的地方进行批注修改，然后就给余桦寄了回去，还附上一封信说，修改后之后直接寄给盛世图书即可。 最近盛世图书有点忙，连续要出版好几本，首先是这次入围最佳长篇小说的英国作家小说《为时已晚》中文版。 虽然这本小说最后没有获得大奖，但能入围已经证明其的文学价值，何况获得去年的英国布克文学奖这也是推广宣传的一大卖点。 还有就是莫岩的《丰乳肥臀》。 这本书在盛世图书内部争议很大，苏斌也难做决定最后打电话征求方明华的意见后决定出版。 也听从了他的建议：这本书在推广宣传方面不要太张扬，参考《废都》和《黄金时代》。 不要指望这本书一下子就能给公司取得多么大的经济效益，出版权抓到手，细水长流慢慢来。 余桦也寄来了他修改后的《许三观卖血记》，贾平娃的《白夜》，另外路遥也寄来他的第二部长篇小说《崩溃》，五年磨一剑终于问世。 这是一本官场类小说，很符合现在文坛上流行的现实主义小说写作思潮，这也是盛世图书今年重点推广的一本书。 还有就是方明华那本《解忧杂货店》。 这本书从去年12月开始筹备出版，到今年三月终于推向市场。 这本书没有列为盛世图书的布老虎经典丛书系列——而是重新开辟了一类丛书——布“布老虎青春文学”。 这是布老虎丛书下又一个子品牌——是“布老虎”向青春文学的自然延伸，其主要读者对象为大中学生。 “布老虎青春文学”追求品位，但并不想做成曲高和寡的东西，而方明华这本《解忧杂货店》则是丛书开门之作。 这一次，没有召开作品研讨会，方明华只是到西京和燕京两座城市的高校进行了签书推广。 终于可以歇息啦. 从燕京回来的第二天是星期五，方明华就打电话给白苗和贾平娃，相约他去沣河钓鱼，最近迷上了这项娱乐。 但媳妇宋棠棠下班回家后听了有些不高兴。 倒不是反对他钓鱼，而是有些事还没做完呢。“明华，电视剧剧本还没着落呢。“宋棠棠嘟囔了句。 “别急嘛去年你累了一年，好好休息。”方明华笑道。 “哼你这是借口！”宋棠棠不满意。 “我说拍你的小说《天行者》现在不太合适，拍刘静的《父母爱情》你说有点早那你给我写个剧本拍！” 年初，宋棠棠想将方明华的《天行者》或者《父母爱情》但被方明华再三考虑后给否决了。 现在不是时候，再等等。 像《父母爱情》这种年代剧，再过若干年以后也能引起观众的怀旧。 九十年代暂时不需要这些。 现在听媳妇拿这个说事，方明华立刻表态：“你放心！等明天我钓完鱼，一定给你写个让你绝对满意的剧本！” “真的？”宋棠棠一双美目盯着方明华。 他怀疑这是丈夫的脱口话。 “真的！”方明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其实，他真没想好。 虽然心里有几个剧本，放在后世那都是大火的，但现在总觉得不是时候。 《甄嬛传》？ 《延禧攻略》？ 《还珠格格》？ 前两本都是大女主，不适合现在观众口味，后者小说版权还在琼瑶手里呢。 不管了，为了明天能安心钓鱼，先答应媳妇再说！ 看到丈夫这样子，宋棠棠也不好再说什么。 说实在，丈夫最近也忙，承办华语文学奖、最近又去燕京签名售书，也不能把他累坏了。 不过，盛世影视现在到了等米下锅的地步了！ 原来，宋棠棠听从了丈夫的建议，今年盛世影视暂停电影拍摄，专攻电视剧市场。 确实，宋棠棠也在电视剧市场尝到甜头。 虽然公司成立六年，拍了大约有将近十部电影，大多数艺术价值都很高，无论是国内的金鸡百还是国外的大奖，多的拿得到手软。 大导演张亿谋就不用说了，连新锐导演王权安连拍两部方明华小说改编的作品《纺织姑娘》和《钢的琴》也屡获佳奖。 特别是这部《钢的琴》已经获得迈阿密国际电影节“最佳国际电影奖”以及燕京大学生电影节“艺术探索奖”，现在准备参加捷克的卡罗维发利国际电影节——这也是国际a类电影节之一，在每年7月份举行。 更让人佩服的是，这部电影票房还不错——票房850万人民币，收回投资成本320万元，还略有盈利。 王小帅的《极度寒冷》获得鹿特丹国际电影节国际影评人协会奖，不过这是一部小成本电影，投资不到80万元所以票房什么的都忽略不计。 但全部电影取得的利润而言，不如《人民的名义》一部电视剧！ 就在这部电视剧在央视台播出大火之后，宋棠棠代表盛世影视分别和燕京、粤省等五家省级电视台签订了第二轮转播协议，以每集20万的价格卖了出去，这一下子就赚了4500万！ 而且还参加今年的电视剧飞天奖！ 还有前面拍的《渴望》《平凡的世界》《燕京人在纽约》三部电视剧，至今有些电视台还在播放，播放就有收益啊这可是电影无法相比的。 所以着急啊。 (本章完) 第689章 鱼没钓到，却钓到一个剧本。 第689章 鱼没钓到，却钓到一个剧本。 第二天一大早，方明华带上渔具开车出门，到作协家属院接上白苗后就直奔沣河。 今天他们去的是斜韩村桥头下往西的西头张水库，这里环境幽静好，水质一流，鱼容易上钩，是贾平娃找的地方。 两人开车到了水库边，取下渔具摆好架势，没过多长时间就看到贾平娃开着他的车到来，加入其中。 现在是四月初，正值西京的春天，到处都是红柳绿，坐在水库边，方明华感到非常惬意。 至于钓上钓不上，那就不重要。 三人自然是边钓边聊天。 “喂，明华，你认识甘省的作家张锐吗？”贾平娃问道。 “怎么不认识？甘省作协副主席，他写的小说《盗马的故事》前几年被西影厂的田壮壮拍成电影《盗马贼》，咋啦？” “前几天我去兰州出差，见到他，他说和别人合作写了一个电视剧本，看你媳妇的公司有没有兴趣拍。 “哦，剧本叫啥名字？”方明华看着鱼漂，头也不回问道。 “是个历史剧本，叫《宰相刘罗锅》” “什么？！” “干嘛这么大声音？鱼快咬钩被你吓跑了！”白苗不满说道。 “就是嘛明华，你干嘛这么激动？” “哦不好意思，我没想到张锐还能写剧本。”方明华赶忙掩饰了下。 《宰相刘罗锅》啊 这可是九十年代非常爆火的一部电视剧，李保田、张国立、王刚，开了内地戏说历史电视剧的先河。 后面的《康熙微服私访记》和《铁齿铜牙纪晓岚》系列全部都是跟风制作。 如果搞到这个剧本，可就解决媳妇的难题了。 想到这里，方明华说道：“那行，你让张锐把剧本寄过来看看再说。” “好，我回去给他打电话。” 这一天，方明华钓了大半晌，只钓到一条三寸小鲫鱼，但开车回去的路上不过心情挺好。 鱼没钓到，却钓到一个剧本。 晚上，全家准备开饭，宋棠棠从楼上下来，看到方明华哼着小曲轻松的样子，就问道：“今天是不是钓了几条大鱼？给孩子们炖汤了？” “没有！我去厨房看到了，爸爸今天只钓上一条小鱼，这么小.”女儿蕊蕊插话进来，还边用小手比划。 儿子乐乐赶紧补充了句：“还被小豆芽叼去吃了！” 呵？ 宋棠棠听了不禁讶然失笑。 “明华，那你开心个啥？” “嘿嘿.有好事，今天去钓鱼，平娃说他朋友，甘省作协副主席张锐说写了个剧本，叫《宰相刘罗锅》，问你们公司拍不拍。” “听这名称是古装剧？剧本呢？”宋棠棠问道。 “他回去给打电话张锐，估计过几天寄到西京。” 果然五天之后，贾平娃送来了一沓厚厚的剧本。 “你慢慢看，如果能拍就给说声，上班去了。” “行，我先看看。” 方明华送走贾平娃，拿回剧本在客厅里迫不及待翻起来。 卧槽！ 果然是历史上《宰相刘罗锅》。没来到这时代之前，方明华只看过一遍这部电视剧，印象不算多深刻，但这电视剧的戏说风格，和剧本一模一样。 还有这几个主要角色：刘墉、和珅、乾隆. 实锤了！ 再一看剧本作者：秦培春、石零、张锐、白桦。 张锐果然是剧本作者之一。 在没来到这时代之前，方明华当然不会注意这几人，但现在在文坛上摸爬滚打这些年，也知道这些人都不是无名之辈。 秦培春，申城作家协会会员，戏剧文学学会会员，著名儿童剧编剧，创作了《雁奴莎莎》、《白马飞飞》等儿童剧。 石零：中央实验话剧院编剧，著有长篇小说《慈禧西行》电视剧剧本《无言的歌》。 白桦：作家、编剧，创作过《今夜星光灿烂》《杨贵妃》等剧本，长篇小说《哀莫大于心未死》。 还有张锐，都不是无名之辈。 到了晚上，宋棠棠下班，吃完晚饭后，方明华上楼才把剧本给媳妇。 “早上平娃把剧本拿来了，你慢慢看，我去给孩子辅导作业。”说完方明华就下了楼。 看着两个娃把作业做完，又去听女儿弹钢琴，最后陪着两个孩子聊了会天，和德牧小豆苗在院子里玩耍了一阵，看看手表时间快到十点，便催促两个孩子洗漱睡觉。 明天还要上学呢。 等安排完孩子，方明华这才推开宋棠棠的书房，见媳妇还在那里看剧本，秀眉微皱。 看到是方明华进来，宋棠棠抬起头问道：“你看过这剧本了吗？” “看了，我觉得挺好。” “挺好？这是历史剧吗？我记得历史书上的刘墉，并不是罗锅啊？而且清朝最高的职位应该是军机大臣，根本没有宰相这一说！” “对，你说的很对。”方明华笑道： “人家剧本上不是有说明嘛，是根据历史记录及民间传说改编，将正史、杂史、民间故事甚至单口相声糅杂在一起，用充满调侃戏谑性的画风讽贪刺奸，你不要当成正史看。” “可这样行吗？观众能接受？”宋棠棠有些担心。 方明华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看过郑少秋拍的《戏说乾隆》这部电视剧吗？” “没有，我听说过，不过这部剧在内地没有播出，在台湾播出时听说非常火。”宋棠棠实话实说。 “哎那你为啥不看盗版碟呢！”方明华埋怨道。 宋棠棠说的没错。 这部电视剧现在并没有在内地公开播出！好像到了千禧年后才在电视台播放。 宋棠棠听了瞪了他一眼：“我作为影视从业人员，尊重同仁们创作，从不看盗版碟！” 我@#￥%……& “这部《宰相刘罗锅》很明显走的也是戏说路线，不过更加诙谐幽默接地气，我想普通观众会喜欢的，所以我建议你看看《戏说乾隆》。” “既然你说好，那我就拍！”宋棠棠作出决定。 “看看《戏说乾隆》再说嘛” “那你去给我买正版碟。” “这部电视剧没在内地播放，市面上怎么会有正版的？全都是盗版！” “那我不看！”宋棠棠一脸坚定。 “那好吧” 媳妇是真说到做到，屋里vcd的盗版碟，一张也没看过。 (本章完) 第690章 “世界读书日” 第690章 “世界读书日” 既然决定拍这部《宰相刘锣鼓》，方明华先给贾平娃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宋棠棠又以盛世公司的名义联系三位编剧，购买版权。 当然，更重要的是确定谁拍这部戏。 当宋棠棠问起这事时，方明华大笑：“西影厂不是有个叫张子恩的导演吗？” “你说曾经担任吴天民拍的电影《生活的颤音》的美术设计，后来又电影《默默的小理河》，《黄河大侠》，前年又拍了《狼狈丈夫俏娇妻》的那位导演？”宋棠棠问道。 “对，就是他！你找他准没错！” 因为，历史上这部电视剧就是张子恩拍的！后来又拍了《康熙微服私访记》第一部，《上错轿嫁对郎》等电视剧。 不得不说，西影厂到处都是藏龙卧虎之辈。 “行，我去找张之恩谈！” “还有，主演嘛.我建议导演找李保田演刘锣鼓、张国立演乾隆、王刚演大贪官和珅！”方明华补充了句。 宋棠棠听了很惊讶。 “你让出演《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的大反派唐老大的李保田演刘罗锅？！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还有王刚，是不是电视剧《夜幕下的哈尔滨》饰演说书人，而且人家现在是央视主持人，怎么会演一个大贪官和珅？” “哈哈，别小看李保田，那可是一个优秀的演员，可塑性很强的，演啥像啥，至于王刚你看他长了一张胖乎乎的脸，如果演一个大贪官，一天脸上笑嘻嘻但专干坏事和刘罗锅作对，是不是有一种欠扁的感觉？” 宋棠棠一想，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老公，你说的真有道理！好！我找到张之恩，就和他谈这事！” 宋棠棠雷厉风行就开始主抓此事，《宰相刘罗锅》将作为盛世影视今年的重头戏，由她亲自来抓。 当然，不止这一部电视剧，同时开拍的还有一部电影《西夏路遥遥》。 这是由西影厂的芦苇编剧、导演的一部历史片，由倪大宏、巴德玛主演。 作为西影厂的编剧芦苇心痒痒也想当导演亲自拍电影，就拿着剧本找到盛世影视的宋棠棠，希望能投资。 宋棠棠认真看了剧本。 写的是公元十一世纪的中国西部，北方游牧民族西夏国和契丹辽国、汉人宋国之间的恩怨情仇。 很罕见的讲述历史中普通人情感，剧本没有偏袒任何一个民族，不管是汉人、党项、还是契丹，最后的结尾透着一股绝望的温暖。 剧本写的很好，非常有诗意，果然是西影厂的金牌编剧，但不知道拍出来怎么样？ 宋棠棠考虑再三同意了。 或许拍出来票房不会太好，但就冲着导演是芦苇，西影厂的这帮骨干们也要拍。 这部片子交给吴天民做制片人，有了这个原西影厂厂长监制，芦苇拍起来会更卖力。 宋棠棠又风风火火忙起来，方明华却彻底闲下来。 钓钓鱼，练练字，看看书，日子很是悠闲自在。 今天是4月23日，星期天，早晨起来天气晴朗，阳光不燥。 这次方明华没有去钓鱼，宋棠棠也没忙着去加班，全家四口吃完早饭后，都整整齐齐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各自拿着一本书阅读。 因为今天是“世界读书日”。 从今年（1995年）开始，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把每年的4月23日为“世界读书日。”这个消息还是方明华前几天从报纸上看到的，其设立目的是推动更多的人去阅读和写作，希望所有人都能尊重和感谢为人类文明做出过巨大贡献的文学、文化、科学、思想大师们，保护知识产权。 这个消息只是在《光明日报》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进行报道，并未受到国内媒体的重视。 当然到后世，国家也逐渐重视起来，每到这天一些城市就会举办庆祝活动。 方明华觉得有必要在这天，家里举办个小小的读书活动，其目的是激发两个孩子的读书热情。 这个想法告诉媳妇后，宋棠棠立刻表示赞成。 于是这天早上，每人拿一本书就在院子里各自阅读。 女儿蕊蕊看的是郑渊洁的《皮皮鲁传》，儿子乐乐看的是少儿版的《十万个为什么》。 宋棠棠则拿着一本厚厚的《中国电影年鉴 1990》认真阅读，这是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版，提供了关于1990年中国电影行业的详细资料和分析，包括电影产业的发展状况、政策变化等等。 方明华则一本心理学书籍翻看着，法国社会心理学家古斯塔夫·勒庞创作的《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 现在国内还没有中文版的，方明华看的是李丽从美国寄来英文版的，信中还说准备把这本书翻译成中文。 方明华就是没事拿出来翻翻，觉得挺有意思。 今天是读书日，全家都读书，方明华又把这本书拿出来阅读，看什么书不要紧，主要是要有这个气氛。 全家一块安静的看书，这感觉挺不错。 不过儿子由于年龄小，看少儿版的《十万个为什么》有点吃力，经常问他，他都是耐心回答。 “爸爸，为什么把今天“世界读书日”呢？”儿子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好像十万个为什么上没有吧？ 不过方明华还是认真的回答。 “报纸上说，设立世界读书日的建议是由西班牙提出的，他们国家有这样一个传说：“一个美丽的公主被恶龙困于深山，勇士乔治只身战胜恶龙，解救了公主；公主回赠给乔治的礼物是一本书。”从此书成为胆识和力量的象征。” “而且这一天是西班牙作家米格尔·德·塞万提斯去世纪念日，同时也是英国大文豪莎士比亚出生和去世的纪念日，秘鲁作家印卡·加西拉索·德拉维加的辞世纪念日，又是美国作家纳博科夫、法国作家莫里斯·德鲁昂、冰岛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拉克斯内斯等多位文学家的生日.所以这一天定位世界图书日很有意义？” “那为什么没有咱们国家的作家呢？”儿子乐乐歪着头天真问道。 “弟弟，你傻呀，爸爸说了，这是外国人提出的节日，肯定没有咱们中国人啊。”姐姐蕊蕊回答道。 “嗯蕊蕊说的对，不过咱们国家也有这天去世的大作家宋代文人朱熹、明朝戏曲家汤显祖根据史书记载，就是这一天去世的。” “哇爸爸知道的好多！”两个孩子都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老爸，连媳妇宋棠棠也是一脸佩服。 方明华心里有点小小的得意。 嘿嘿，感谢后世的网络，自己没事好奇看到的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道：“其实纪念谁诞生谁去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好好读书，读好书，知道吗？” “这本书就是好书！”儿子立刻举起《十万个为什么》，小脸很骄傲。 “嗯嗯，是好书，乐乐看懂了，将来就可以当科学家！就像姑父那样研究飞机！”方明华笑着说道。 女儿蕊蕊一听似乎有些不乐意大眼睛咕噜一转，突然说道：“爸爸，你说话不算数！” (本章完) 第691章 690《哈利波特》 第691章 690《哈利波特》 “蕊蕊，怎么能这么说爸爸呢？”宋棠棠放下书，蹙眉看着女儿。 方明华倒没什么，问道：“蕊蕊，爸爸怎么说话不算数？” 女儿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我上幼儿园的时候，你就说要给我写一本会魔法、骑着扫把飞的故事，可我马上就要升三年级了，你还没写，说话吧不算数！” “姐姐说的对，爸爸给小姨写了小说，不给我们写！” 呵？ 你这臭小子也跟着姐姐凑热闹？ “乐乐，蕊蕊，你们还小，爸爸担心他写的你们看不懂。”宋棠棠在边上帮腔：“再说，蕊蕊你现在不是很喜欢看郑渊洁伯伯写的童话故事吗？” “写的没意思，皮皮鲁一点也不好玩，他又不会魔法。”蕊蕊嘟囔了句。 “爸爸，我看得懂《十万个为什么》，也能看懂魔法书吧？”儿子很认真的问道。 宋棠棠无奈看了丈夫一眼，那意思说你许下的承诺你来说吧。 方明华听完笑了笑：“行，爸爸就给你们写！” “太好啦，爸爸，你什么能写完？” “估计得几个月吧？既然写，就要写好.不过现在你们还是好好读自己手中的书！” 早上全家人在院子里读了快两个小时就各自散去，两个小孩带着德牧小豆苗蹦蹦跳跳出去玩了，方明华蹲在围墙边摆弄3盆萱草，宋棠棠就站在边上看着。 “明华，真的要写什么魔法小说？” “对，今年是95年，再不写来不及了。”方明华头也不回说道。 “什么来不及？” “我的意思是得赶紧写出来棠棠，别站着不动啊，帮我把铲拿过来，就在廊檐下。” “哦，好。”宋棠棠赶紧过去取。 方明华倒不是乱说。 孩子能看的魔法小说，当推《哈利波特》系列，这可是个大ip，怎么能轻易错过？ 等把3盆萱草收拾完，方明华拍了拍手上的泥巴，又在院子边的水龙头上洗干净，然后向客厅走去。 “明华，你今天不去钓鱼了？”宋棠棠问道。 “不了，我要给两个娃写小说！” “呵这么疼爱娃？”宋棠棠跟在后面娇笑道：“你给丽丽写了，现在又给两个娃写，啥时候给我也写本呀？” 哎呦这玩意也要争？ “行，行，写完就给你写，媳妇永远排在第一！” “什么第一这次明明就成了第三。”宋棠棠嘟囔了句。 这还吃醋？ 方明华停下脚步准备解释说丽丽先说嘛，孩子我早就答应过的云云。 不过还没开口就听到宋棠棠说道：“好啦好啦，我是开玩笑，你去写吧.我一会带两个娃回我妈那里看看，中午、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媳妇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家里就剩方明华和小保姆，小保姆在楼洗衣机洗衣服，方明华一个人在楼上书房电脑前码字，周围都静悄悄的，只有方明华对着电脑噼里啪啦的打字声。 《哈利波特》是英国作家j.k.罗琳所著的魔幻文学系列小说，共7部，将近三百万字。 罗琳用将近十年的时间，构建了一个宏大的魔法世界，是文学史上最畅销的系列图书之一，美国华纳兄弟娱乐公司把这7集小说改拍成8部电影，是全球史上最卖座的电影系列，总票房收入达78亿美元。 这套书籍作为八零后的青春记忆，方明华本来也是hp谜，在没有来到这时代之前全部看过，而且还看过这八部电影，甚至还看过《哈利·波特百科全书》。 这本书全面展示、生动再现了jk罗琳建构的魔法世界，书中对所有词条均有全面、生动、详细的解读。 从某种意义上说，《哈利波特》一本网络爽文鼻祖，开头就是是网文黄金三章的结构，突出hp的家庭糟糕，突出主角凄惨，这是打压。 而后各种魔幻发生，进行打脸。 小说脑洞开的极大，具有完整的世界的构局和设定，其实在后世的一些经典网文中都存在，而且有的世界观更加宏大。 当然，《哈利波特》并非单纯的爽文，作者的写作技巧挺高的，她所有的叙述就好像在讲故事，语气像一个温柔的人在绘声绘色地娓娓道来，一步一步揭开一个在现代背景下的神秘莫测的魔法世界。 就从魔法体系入手吧。 《哈利波特》里的魔法体系非常全面复杂，涵盖了魔法、巫师、魔杖、魔法生物、魔法咒语等多个方面，借鉴了希腊神话、罗马神话、法语文学、德鲁伊信仰以及古代神秘学等的内容。 虽然方明华看过原著以及电影，甚至还专门研究了《哈利·波特百科全书》，也不可能记住小说中那些拗口的名词。 不过不要紧，可以自己编嘛何况后世西幻网文，乌贼的《奥术神座》，蓝晶的《魔法学徒》等，里面也有许多魔法名词。 整个一下午，方明华就在建立魔法体系中。 晚上宋棠棠带着两个孩子从娘家回来，她来到方明华的书房，看到丈夫坐在电脑前正在敲着键盘，就好奇凑过去看了看，顿时大吃一惊。 根本没写什么小说，整个屏幕上都是各种魔法。 一、攻击型魔咒： 1、爆炸咒：让目标发生剧烈爆炸，威力相当于10多公斤的tnt炸药。 2、绊腿咒：让人摔倒的咒语，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二、防御系魔咒 1、障碍重重：设置障碍，阻止敌人前进。 2、呼神护卫：召唤出守护神，用于抵御摄魂怪等黑暗力量。 还有什么实用型魔咒、、黑魔法魔咒、黑魔法防御型魔咒.wps文档有好几页，而且还没有停止的架势！ “额的神呐.”宋棠棠惊叫了声：“明华，你是不是准备创造一个魔法世界？” “恭喜你，答对了。”方明华盯着屏幕，嘴里说道：“这个世界不仅包括各种魔法，而且专门学习的魔法学院、还有魔法银行、魔法兽医院等等还有各种种族主要包括人类、兽类、妖精、家养小精灵、巨人等。” “明华，你这是给孩子写小说吗？准备写多少字？” “当然不仅仅是给孩子看的。”方明华转过头看着妻子：“我准备写一个系列，将是有史以来我写的最长的一个故事，比《雪中悍刀行》还要长。” (本章完) 第692章 赫敏是中国学生的魔法世界代言人 第692章 赫敏是中国学生的魔法世界代言人 宋棠棠听完，吃惊的看着丈夫。 她原本以为方明华只写一本几万十万字，类似于《绿野仙踪》那样的小说，但看样子根本不是！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明华，你这本小说写完，盛世影视能拍成电影吗？” 中国人拍《哈利波特》？ 哇.这个脑洞有点大啊。 不过不能打消媳妇的积极性！ “这样，等我写完第一部你看看。”方明华说道。 “行，你忙，注意身体早点休息，我去给你换茶。”宋棠棠知道，丈夫没有茶是写不出东西的。 宋棠棠走后，方明华思路突然被打开。 这部纯西方的奇幻小说，中国导演能不能拍好真不好说，但是. 为什么里面不多加点中国元素呢？ 其实，原著中已经有一些中国元素：中国火球龙、《哈利波特6》中的中国大红灯笼、《哈利波特7》中的皮影戏，但更重要的是哈利波特的初恋女友秋·张。 虽然小说中没有明确说到秋·张是华裔，但从她的姓名来看，八成是个华裔女孩，虽然秋·张最后没有和哈利牵手成功，但作为拉文克劳的校，交往的也都是学校里的风云学长，秋·张无疑是个女神级的美女。 不过，秋·张在第三部《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囚徒》才出现，戏份有点少。 增加戏份？ 那还不如把小说中黄金三人组之一的女主赫敏·格兰杰直接设定成华裔女孩呢。 其实就原著而言，赫敏是中国学生的魔法世界代言人！ 赫敏聪明、勤奋，是我们心中的学霸代表。 然而，她最害怕的事情却是考试不及格。这种恐惧并非源于她的懒惰或者不努力，而是来自于她对成绩的极度重视。 赫敏没被分进拉文克劳，大概就是因为她追求的并不是智慧，而是优秀的考试成绩。她相信，只有通过考试，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赫敏的恐惧和追求，和我们国家的学生多像啊。 比起哈利和罗恩对待学习和考试的松弛感和随便态度，赫敏因为学习压力而感到焦虑，让咱们这些中国人感觉更加亲切，更有共鸣感。 尼玛的.赫敏这个人设，妥妥抄袭的是中国学霸啊将她改成华裔容易的很。 名字想好了。 就叫，蕊·方，嘿嘿把宝贝女儿的名字写进去。 当媳妇宋棠棠看到这个名字后，咯咯直笑，女儿知道后更是兴奋异常。 “哇我会魔法了，我能骑着扫把飞了！” 但旁边的弟弟乐乐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爸爸说过，魔法都是假的！我们要相信科学！”说着又显摆似的拿出一本新订的杂志《少年科学画报》！ 对于弟弟的“捣乱”蕊蕊当然不服气，指着对方：“好啊，有本事将来爸爸写好了你别看！” “我要批判着看！” 额滴神呐 夫妻俩被儿子最后这句话逗乐了。 这是学谁的口气说话？ 姐弟俩经常斗嘴，方明华是不管的，只要别打架就行。 虽然方明华看过原著和电影，但是这本书结构比较庞大，他了三天时间才把小说中的世界观、魔法体系以及主要人物设定及关系梳理清楚，还画了一张人物关系图。 调整了一些人物设定，譬如赫敏这个金发小姑娘改成了黑发具有中国血统的东方美女。 秋·张这个华裔女孩就要改成西方女孩，否则就有点太突兀了。 很快就到了五一节，从今天起国内全面实行双休日。 就在前不久国务院发布了通告，从今天开始规定从当年的5月1日起改为每周工作时间40小时。周末休息两天再加上五一劳动节一共放三天假，成了他第一个“小长假”。 对于方明华而言，第一天全家人去了父母家，第二天又带着两个孩子跟着宋棠棠去了老丈人家呆上一整天，这第三天才真正属于自己。 宋棠棠一大早开车带着两个孩子去王霞家玩去了，赵红军没在西京在申城，两个女人准备带孩子去西郊汉城路旁的大世界游乐场游玩，就留方明华在家。 这一天，他也没去钓鱼，先是去三楼的书画展厅独自欣赏了会字画，然后就回到书房临摹起毛笔字来。 突然，正在做家务的保姆小琴匆匆走上来敲开方明华的书房：“方大哥，大门口来了一对男女，那个女说是你的学生，来看望你。” “哦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叫李虹颖。” 李虹颖？ 不是去英国读书去了吗？ 回国了？ 方明华放下毛笔跟保姆一块下楼。 “那男的呢？”方明华边走边随意问道。 “她没有介绍，我感觉像她的丈夫，又感觉像她的爸爸。”小琴说道。 方明好感到好笑。“到底是丈夫还是父亲？这差老远了。” “我感觉都像，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方明华下楼来到院子门口，就看到李虹颖站在门口，旁边是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男人，一副学者模样，看样子已经翻过四十，两人手里都提着礼品。 “方老师！”李虹颖很恭敬的叫了声。 “虹颖，回国了？”方明华笑着说道。 “嗯，我是来探亲的。”李虹颖回答道，又指了指旁边的中年男人：“这是我丈夫，赵一恒，是英国伦敦大学东方学院的教授”。 果然是丈夫不是父亲！ “你好，方主席，我在国外，早就听说你的大名。”赵一恒伸出右手。 “不客气赵教授、虹颖，里面请。” 方明华带着两人进了客厅，小保姆倒来茶水，三人就坐在沙发上聊起来。 李虹颖告诉方明华，赵一恒是她在伦敦大学上学的老师，他们是今年年初结婚的，现在是休婚假回国探亲。 先去了赵一恒的老家桂林见到他父母之后，又去重庆看望李虹颖的父母，本来赵一恒去想去燕京看望自己的老师——著名诗人卞之琳，但李虹颖提议绕道到西京去看望方明华。 “他也是我的老师，虽然在鲁院只教了我几个月，但对我受益匪浅！” 听到新婚妻子这么说，赵一恒就同意了。 “我丈夫80年代初在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上学，老师就是卞之琳先生，跟随卞先生研修莎士比亚文学，获得文学理论硕士学位，然后又去美国国伯克利加州大学读博。我丈夫对卞先生非常尊敬，只要回国都去看望他。” 李虹颖说着，看着丈夫的眼神中带有一种崇拜。 “赵教授是卞先生的学生？果然是名师出高徒。”方明华笑着恭维了句。 卞之琳不是仅我国著名诗人，而且还是莎士比亚文学的的资深研究者，任中国莎士比亚研究会副会长。 仨人闲聊了几句，李虹颖就问道：“方老师，你最近在写什么小说？我回来看到你那本揭露现实官场的《人民的名义》卖的非常火，你在写现实主义作品吗？” (本章完) 第693章 你一个中国作家，怎么会写西方奇幻文学？ 第693章 你一个中国作家，怎么会写西方奇幻文学？ 方明华听了摇摇头。 “没有，我最近在写一部西幻魔法小说，主要是给青少年看的。” “西幻魔法？在英国，牛津大学有个教授叫约翰·罗纳德·瑞尔·托尔，在五十年代写了一部系列小说叫《魔戒》，写的传说中中土世界的传奇故事，里面就涉及大量的魔法。”李虹颖说道。 “哦，那部系列我看过。”方明华回答道。 “方主席，你看过？好像国内没有中译本的吧？”赵一恒插话进来。 方明华还没开口，李虹颖给老公解释道。 “方老师肯定看的是英文版的，他的英文水平很棒的！” 我的英文水平是不错，可我真没看过英文版的《魔戒》，刚才是说漏嘴了。 不过看到李虹颖这样解释，方明华也没纠正，总不能说是自己看的再过几年才出版中文版吧？ “方主席，我有点好奇，类似《魔戒》这样西方奇幻小说，是以西方传统文化为背景，具有浓郁的西方文学风格，你怎么要写一部类似这样的小说？”赵一恒提出自己的疑问。 方明华听出赵一恒的弦外之音了。 你一个中国作家，怎么会写西方奇幻文学？ 谁说中国人不能写西幻啊？ 你看后世的网文，那些经典的西幻，写的一点也不外国人差吧？ 当然现在是九十年代似乎还有些突兀。 方明华措辞准备回答这个问题，李虹颖却忙着护着自己的老师。 “一恒，方老师怎么就不能写魔法小说？人家前些年去美国，写的《廊桥遗梦》《人鬼情未了》，对了还有那本吸血鬼的故事《暮光之城》内容都是西方，非常受欧美读者的欢迎呀？” 看到自己的娇妻替方明华辩解，赵一恒笑了笑也没争辩，方明华也解释了句自己写着玩，主要是给两个孩子看的云云。 坐了一会，李虹颖和丈夫就很客气的离开，方明华把两人送到大门口然后再回去。 “一恒，你今天怎么老是质疑方老师？不好！”李虹颖挽着丈夫的胳膊，低声埋怨道。 “我不是质疑，我说的是事实！魔法小说虽然算不上严肃文学，但受欧洲传统文化影响，像那本《魔戒》根植于西方基督教文化的土壤，从北欧神话中汲取营养，既有基督教色彩又有明显的神话特征，还受到哥特式小说影响，这是一个没有长期在欧洲生活的中国作家能具备的？” “我给你说，就那些稀奇古怪的魔法名词，也够他方明华琢磨的呢，搞不好写成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类的话来。” 听了丈夫的话，李虹颖“噗嗤”一下笑了。 现在香江正流行僵尸鬼片，经常看到扮演法师的演员咬破手指给桃木剑加buff，黄表纸画灵符，就在魑魅魍魉张牙舞爪近身前一刻，法师口动真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只见木剑或符咒所指，金光一闪，妖魔鬼怪被击中，必定烟消云散。 如果在西幻魔法小说里出现这玩意，那真是不伦不类。 不过李虹颖还是很坚定：“我相信方老师肯定能写出非常正宗的西幻小说！他有这个能力！” “呵你对你这个老师这么崇拜这么有信心？ “那当然，你对你的老师卞之琳老先生也不是照样很崇拜吗？”李虹颖反驳道。 “那不一样，卞之琳那可是咱们国家的文学巨匠！”“方老师也是！虽然他比较年轻，但肯定成为大文豪” 方明华自然没听李虹颖夫妇的谈话，不过也没放在心上。 多说无益，写出来读者喜欢不喜欢那是最好的证明。 晚上宋棠棠带两个孩子回来了，方明华就给媳妇说了白天李虹颖和新婚丈夫前来看望自己的事。 宋棠棠听了有些惊讶。 “啊？虹影结婚了？你说那个男人80年代初就在社科院上研究生？那今年肯定四十出头了吧？她为啥要嫁给一个比自己大将近十岁的男人？” “只要两人彼此相爱就行，年龄成问题吗？你看史铁声和陈西米相差也十岁，史铁声身体那样子，人家照样相亲相爱？” 这倒也是.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五一节过后，方明华又开始自己的码字工作。 《哈利波特》原著一共有7本，方明华决定先写出第一部和第二部《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哈利·波特与密室》，但先只给李丽第一部手稿让她翻译在美国出版。 这可是个超级大ip，不仅是小说，还有影视以及周边，自己可要好好规划。 第一部《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原著也就20万字出头，自幼父母双亡的孤儿哈利·波特受到魔法学校霍格沃茨的邀请，前去学习魔法。 并结识了好友——罗恩和蕊。方，组成了魔法铁三角。又与大反派伏地魔展开了一场争夺魔法石（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石头）的殊死战斗。 这是哈利波特系列的开头，主角们都是正太萝莉什么的，别说宋棠棠看的很有趣，连家里的两个小孩子看了也喜欢的不得了。 当然最为得意最自豪的还是蕊蕊，自己可是小说的女主人公！ 但她也有不满意的地方，爸爸为什么要把自己在书中的形象设置出生于麻瓜家庭，没有魔法天赋呢？ 不过听爸爸说蕊.方虽然没有魔法天赋，但是很勇敢，而且勤奋好学是个学霸，后来学会好多魔法。 小姑娘对此很满意滴。 虽然她的学习成绩和学霸简直沾不上边，而且还有进一步向学渣靠拢的趋势。 到了七月份，第一部小说全部完成，方明华并没有急着交给盛世图书——他不打算马上出中文版的。 等这本书在国外火再说吧，反正版权都在自己手里。 七月10号，在美国的李丽放暑假回来了，第二天就迫不及待来到方明华家。 因为前几天在电话里，方明华说他写一本很有趣的西幻魔法小说，想在美国出版。 “西幻魔法？是不是类似于英国作家写的《魔戒》系列？”李丽在电话里问道。 “不太一样，我这本主要是写给孩子，等你暑假回来以后你自己看吧。” 方明华写的小说，李丽当然很感兴趣，于是就过来。 不过方明华并没有在家，他出差了。 (本章完) 第694章 693“二王之争”和“二张共鸣” 第694章 693“二王之争”和“二张共鸣” 他是按照省作协的安排参加今年中国作协在杭州举行的“九十年代文学研讨会”，除了国内著名作家、文学理论家、各大杂志社主编，各省作协还要作协领导参加。 秦省作协“四驾马车”全体出动，陈中时、陆遥贾平娃和方明华。 虽然大热天千里迢迢跑到比西京还热的杭州开会，方明华心里不愿意，但这是作协安排自己没理由拒绝。 还有个原因，在申城的赵红军前几天打电话过来说，去年你来申城不是说让我帮你留意老洋房吗？现在有一栋洋房要出售，你有时间过来看看。 既然如此，方明华就决定先去开会，会议结束后再去申城看房，反正杭州距离申城也没多远。 列车行驶在江南。 和北方平原不同，外面的田野上种着绿油油的水稻，一片接一片，看上去夏意盎然。 四人座的是软卧——按照规定，厅级干部出差可以享受软卧待遇，大家当然不会苛刻自己。 别说软卧床铺空间要比硬卧大些，而且都是四人一个包间，还有门，私密性强聊天也安全。 几人看着窗外的江南夏景，喝着方明华从家里带来的特级龙井，聊着天。 “喂，你们不知道不？我听说这次研讨会有个很重要的议题，就是人文精神大讨论。” 说话的是贾平娃。 他坐在下铺，手里夹着一支烟。 四个人里面三个大烟枪，方明华也只好默默忍受，好在他虽然不抽烟，但不像女人，对烟味敏感。 他现在正躺在上铺带着耳机听着一首新歌，正是那首号称九十年代“四大村”之一的《阿莲》，戴军唱的，现在听起来蛮有味道的。 边听边哼，突然听到下铺的贾平娃冒出这句话，立刻摘下耳机，翻过身看着他。 “贾哥，这次开会的会议议程上不是没这项内容吗？” “临时加的，我听说许多文人作家呼吁在这会上再讨论讨论，作协领导同意了。” 卧槽！ 又是那个人文精神大讨论！ 从93年下半年开展的人文精神大讨论，这已经开展了两年好像还没有消退的迹象，而且还愈演愈烈的迹象，人文学界以外的一些学者也开始加入。 著名的经济学家樊纲，也参加进了讨论，在《中华读书报》就有一个很大的标题：“人文精神，经济学家发言了”。这些经济学家中，有基本赞成的，有分析的，也有批评的，各种各样的声音。 当然这两年里最出名的还是“二王之争”（王濛与王彬彬）和“二张共鸣”（张承志和张炜），这是人文精神讨论的大合唱中格外引人的声音。 “二张共鸣”指的是作家张承志在1993年《十月》发表《以笔为旗》一文，张炜在1993年3月2文汇报》发表《抵抗的习惯》一文，共同表现出对文学现状的不满和忧虑，倡导树起精神大旗，张扬理想与信仰。 此后，张承志又发表《撕名片的方法》、《清洁精神》、《撕了你的名片》等文，张炜又发表了《忧愤的归途》、《夜思》、《独语》等，与此同时，韩少功、李锐等作家也纷纷发文呼应。这批作家围绕“道德理想主义”进行了探讨，在知识界引起强烈反响。 但王濛却独树一帜。 王濛对于那些青年学者对于王硕的批评持反对意见的！王濛曾在93年《读书》上发表《躲避崇高》一文，为“王朔现象”辨护。随后，王蒙对“人文精神讨论”进行了批评。 王彬彬是复旦大学文学博士，毕业后因军籍在身，回到南京军区，在军区政治部文艺创作室任职，是最初参加人文精神讨论的学者之一。看到王濛写的这篇文章，立刻写了一篇名叫《过于聪明的作家》一文批评王蒙。 王蒙毫不客气又写了一遍《黑马与黑驹》一文回应。王彬彬也不甘示弱，索性以“黑驹斋”自许，连发两篇文章以更激烈的言辞反驳。 作家刘心武于曾经是王濛的部下又是好友，就在今年《当代作家评论》第2期发表《高长虹的湮灭》一文，“劝告某些年轻人不要重蹈高长虹的覆辙，以骂名人成名。 ”王彬彬马上就在《中华读书报》撰文反驳刘心武。 方明华看了这些公开发表的文章，说白了，刚开始还是探讨人文精神，到最后都已经脱离学术范畴，成了意气之争。 本来这件事也结束，结果那个王硕不知道是不甘寂寞还是会咽不下这口气，就在今年春天，在《文化导刊》四版分期登载《读书人王朔说文坛风云》，指责王彬彬、张承志、张炜等人，使得已趋平静的“二王之争”又起波澜。 文坛一下又热闹起来。 在这个气氛下召开这次文学研讨会，肯定有人想把这个话题引到会议上来。 不过方明华真心不喜欢谈这个。 双方都是文学界的风云人物，谁能说服谁？ 当然，深入讨论这个问题也是好事，但最害怕就是变成了双方口舌之争，意气用事，为反对而反对。 “二王之争”最后就这个结果。 现在方明华听到贾平娃说这个，陈中时抽着他的巴山雪茄，也叹口气：“看来这个会议火药味浓啊。” “我觉得没啥浓不浓的，该说就说！”贾平娃笑着说道。 坐在下铺的陆遥和陈中时对视了一眼。 看来，贾平娃要在会上出风头了。 前年人文大讨论开始，青年学者齐聚火力向王硕开炮，贾平娃就有些跃跃欲试，准备报王硕骂自己的一箭之仇。 但被方明华劝住，说你的小说《废都》在那帮青年学者看来也属于“精神污染”之类的东西，你一开口不就给王硕挡枪吸引火力吗？ 他忍住了。 两年过去，那本《废都》不仅在国内畅销而且已经翻译成英法文字在国外出版，贾平娃版税赚的也是盆满钵满。 借这个机会，是时候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明华。” 陈中时突然想到躺在上铺的方明华，一抬头发现他又戴起耳机躺在床上听着歌。 (本章完) 第695章 来者不善？ 第695章 来者不善？ 本来想问他几句这个问题，但想想又算了。 自己虽然是作协主席，但这种学术讨论讲究的是各抒己见，你不能来个统一思想之类。 否则，王濛贵为作国家协副主席，身为一般干部的张彬彬照样和他对骂？ 火车经过一天两夜，早上到达杭州火车站，四人买了一张交通地图，挤上公交车直奔开会的宾馆——西湖宾馆。 宾馆位置位于西湖的西面，三面临湖、一面靠山风景很不错。 四人赶到宾馆报道，这里已经变得比平常热闹，前来报道的各地文人作家已经有些，方明华好多都认识。 张先亮、冯骥才、韩少工、年轻一点的铁拧、迟子建基本上都是各省作协领导。 会议是在第二天宾馆会议室举行的，主持人是作协副主席王濛。 别的首先领导礼节性的发言，肯定了这次会议召开的重要性、必要性等等，基本上都是八股文的套路，没啥营养。 王濛代表作协做了会议主题内容发言，讲话很长，足足有两个小时。 其主要意思是：九十年代马上要过半，整个社会经济、人文环境和八十年代相比都有了巨大的改变。 在文学方面，和八十年代相比出现许多新现象新问题，一方面是我们作家的日益成熟——原本在八十年代一大批初露头角的青年作家们，现在已经成了文坛的中坚力量，写了许多优秀的文学作品。 但同时，整个社会的文学氛围却在急剧恶化，人们对于文学作品没有了八十年代的那种激情，这给文学带来不小的挑战，大家就这个主题思想展开讨论各抒己见，为中国文学的发展献计献策。 对于王濛的发言，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共鸣，时代确实变了，变得让有些作家不知所措。 下午是分组讨论，不过会议没有像以前按照东北组、西北组以地理区域或者省为单位进行分组，而是将参会人员名单打乱，随机分组。 方明华被分到第六组，安排在4楼的第3会议室进行。 大约二十多人，有自己的熟悉的，本组的牵头人宁夏作协主席张先亮，还有海南的韩少工等，也有自己不熟悉的。 下午两点钟，大家围绕王濛的讲话展开讨论。 这种发言大家不当然会泛泛而谈，各自都准备了发言稿——大家都提前写好，方明华也不例外。 首先发言的就是小组牵头人张先亮，作为文坛的老大哥，不仅仅是在宁夏，在国内整个文坛都很有份量。 他的发言题目也很“惊悚” 《九十年代文学是灰色的》 “谈论80年代文学，有一种确定感，当今文坛许多作家，包括这次来开会的，特别是年轻作家，如明华、莫岩、贾平娃、余桦、刘振云、梁晓声、苏童等，要么已经颇负盛名，要么完成了处女作或代表作的发表，他们的根基在80年代的土壤上深扎，枝叶在90年代繁茂。 人们似乎是在毫无心理准备的境况下，被一把推进90年代，社会转型期的写作，再次拥有了诸多的不确定性。 有个作家叫王干，今天没来开会，前不久他出版了一本书叫《王干随笔选》。他用“散装”来形容他新结出版的这本书。 其实“散装”也可以用来形容90年代的文学形态，作家“下海”进行市场化写作，影视对文学的冲击，文学期刊发行量急速下滑，严肃文学在通俗文学面前失去市场竞争力，更重要的是“读者已死”——这是提前了20年的一种预见……导致“散装”现象的发生，是因为当时的文学成为一种无形暴力下的牺牲品，而这种无形暴力，可以视为社会急剧转型后，思想与文化呈粉碎性形状，没法再凝聚人的共识与力量。放弃文学，成为一种宿命.” 张先亮在发言，方明华和韩少工两人坐在一起，窃窃私语。 “喂，明华，我发现张先亮发言有些悲观啊。”韩少工说道。 “要不，他的题目叫做《九十年代文学是灰色的》？”方明华低声笑道。 “你认为呢？” “我总体认可他的说法，不过灰中还是有亮色的。” “我还是比较乐观，我认为文学还是很有前途的。” 韩少工这种想法并不奇怪，和张先亮最后半商半文不同，韩少工一直活跃在文坛上，包括后面办策划文人杂志《天涯》，也没有离开文学。 轮到方明华发言，他发言的题目叫《私人化写作流行和畅销书的兴起》 内容很简洁： “以新锐作家陈染、林白、徐小斌等女性作家的写作为代表私人化写作倾向注意：是艺术风格的核心是写作方式的独特性，而不是经验内容的私人性。 “另外就是畅销书的盛行，在这里我先讲一下畅销书的概念。”方明华拿着稿子环顾了下四周继续说道： “畅销书英文叫bestseller，一词最初起源于美国1895年，美国《读书人》登载了十九个城市书店中最畅销的六本书的书名，这被认为是历史上第一张畅销书单。畅销书的特点是符合当时人的阅读口味. “像我们省作家陈中时的《白鹿原》、贾平娃的《废都》，还有余桦的《活着》，还有王硕的小说等都可以算的是畅销书，当然我最近写的也能算上畅销书。” 说到这里，方明华加重语气：“我要着重强调的是，畅销书不一定都是好书，但也有可能成为名著，这一切都要看的实际价值能否经得起时间考验。” “明华，我插一句，别的我不敢说，最起码王硕那几本小说肯定不会成为名著！”说话的是韩少工。” 方明华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在人文精神大讨论里，韩少工也是猛批王硕的！ “明华，我们就这个问题是否可以展开讨论？譬如，你刚刚出版的那部《解忧杂货店》将来能否成为名著？”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方明华的对面传来。 是一位姓刘的作家，年过甲，叫刘国伟，x省的作协副主席。 方明华曾经读过他写的小说，有一种读浩然的《《艳阳天》和《金光大道》的感觉。 其实，方明华说自己的畅销书并不是指《解忧杂货店》。 这本书已经出版几个月，成绩没法和《天行健》《钢的琴》这些小说相比，更比不上去年大热的《人民的名义》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高这本书？ 似乎有些来者不善？ (本章完) 第696章 奇幻文学 第696章 奇幻文学 方明华看着他，语气很平静：“我当然希望这本书成为名著，但是我刚才说过，是否能成为名著不是作者说了算，它的文学价值要经过时间的考验。” “对于明华这句话，我是颇为赞成的。”刘国伟说道：“无论是什么书，谁写的书，都要经过时间的考验！但是.” 他突然话锋一转。 “现在文坛上有两个年轻人非常引人注目，小说一部接着一部，一个就是王硕，所谓的痞子文学，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姿态。作为一名作家，竟然一副小混混的嘴脸实在让人感到厌烦和不可理喻。” 王硕又挨骂了。 不过已经被骂多了，估计他早就不在乎。 “另一个就是明华，对于明华，我还是很佩服的，刘国伟有些古板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早期的《芳华》，《闯关东》，到《天行者》，以及这两年出版的《钢的琴》《人民的名义》都是具有现实主义的好作品。我本以为他继续会高举现实主义大旗，写出更加深刻的文学作品，但突然笔锋一转，写了本《解忧杂货店》，美其名曰奇幻小说？” “十年前，你还写了一本小说叫《悟空传》，也称之为奇幻小说，但我个人认为，这是糟蹋经典！如果说那时候你还年轻，但你现在已经是作协副主席，文坛上富有盛名的作家，怎么还不务正业？你可不能学王硕那样啊。” 说到最后，刘国伟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仿佛是一位长辈对“不务正业”的晚辈谆谆教导。 方明华最看不惯这种带有“爹味”的教导。 你可以指出我写的东西里问题缺点，你个人的看法，无论正确与否我都能理解，但你别老摆着一副长辈的身份指手画脚。 方明华想到这里，将稿件放到一边，看着对方： “既然刘主席反复提到奇幻文学，我有必要具体介绍下。” “奇幻文学，在国内这个是个新鲜名词，其实在国外已经历史悠久。其源头可上溯至希腊神话和罗马神话（特别是荷马的《奥德赛》）、北欧神话（日耳曼神话）史诗如《贝奥武夫》，以及芬兰史诗《卡勒瓦拉》。” “现存西洋文学中最早的作品是约纪元前两千五百年苏美文明的《吉尔迦美什》史诗，世上首部伟大的英雄传奇，记述吉尔迦美什痛失好友安奇度，继而以武士之姿，出发探求生死真谛的永恒旅程。这个追求永生的主题，以及其中林总诸神的出现，在都是奇幻元素的忠实体现。” 会议室里安静许多，只听到方明华的声音：“奇幻小说、严肃奇、剑与魔法、现代奇幻等等. “我说的这些都是外国的，其实咱们国家古代也有，像《山海经》是一部内容丰富、风貌奇特的古代佳作，堪称中国奇幻、魔幻文学的开山鼻祖，还有《穆天子传》《海内十洲记》等，包括咱们熟知的《西游记》其实也是一本奇幻文学。” “我写的《悟空传》实际上是将一本奇幻文学改编成另一本奇幻文学，有什么不对吗？不瞒你说，我最近也在不务正业，又写了一部奇幻小说。”方明华最后说道。 会议室里发出轻微的笑声。 这个明华果然口才不错。 人们都说老秦人不善言辞，他简直就是个异类。 “明华，你说的所谓奇幻文学实际上是通俗文学的一种。”刘国伟再一次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在我眼里看来，通俗文学如武侠言情之类，根本就不是文学！” 这思想顽固滴. 再过几年网络文学出来了，那岂不把你气死？ “刘主席，请不要说的这么绝对，谁说通俗文学出了不经典？那么请问，四大名著：《西游记》《水浒传》等在明朝也不被称为通俗小说，几百年过去了，他们现在就是名著！！” “这”刘国伟哑然。 要知道当年什么《西游记》《水浒传》是不待见的，清代乾隆年间修编的《四库全书》里根本就没收集！ 还不如《西京杂记》、《搜神记》、《太平广记》这些东西。但现在就成了文学名著，还是经典名著！ “好了，明华，不争论了，你继续你的发言吧。”这时候作为这一组的牵头人张先亮开口。 方明华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铁青的刘国伟，笑了笑拿起稿子继续念稿来。 “销量““市场““质量“三个有关畅销书概念的关键点，认为销量对畅销书具有决定性，开放且成熟的图书市场是畅销书存在的前提” 方明华给这些传统作家们上了一课。 下午的会议结束后，晚上在大厅里吃晚饭的时候，陆遥悄声对方明华说道：“明华，听说你今天下午把x省刘国伟怼了一顿？” “你怎么知道？”方明华感到有些惊讶。 陆遥被分配到3组，大家讨论根本就没在一栋楼上，而且这才过了多长时间？ “你不知道？这个刘国伟跑到王濛那里告状，王濛不是和我们一个组嘛.让我听到了。” 卧槽！ 不至于吧？这点破事还要跑到作协领导那里告状？ “估计你不清楚，刘国伟在x省文坛上可是德高望重，被你这么公开一怼，面子上估计有点挂不住。” 方明华听了顿时无语。 就这点气量？ 这一点真没法和王濛比。 你看，人家也翻过60，不照样和一帮青年在报纸杂志社口诛笔伐，不管说的内容有没有道理，最起码人家没拿自己的身份压别人。 不过这种人不必再理会，幸亏你没在秦省，否则会被我怼死。 吃完饭，方明华刚准备上楼回自己的房间，这时候就看到王濛走了过来。 “明华。” “王主席。” “吃完饭，一块出去消消食？”王濛主动发出邀请。 “行，那就走走。” 两人就出了酒店在附近散步来。 现在正是夏天，水面上到处都是盛开的荷，真应了那句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别样红。” 两人走出长廊，就听到王濛说道：“明华，我听说今天你们组讨论的时候，你和x省的刘主席争论了会？” (本章完) 第697章 巨鹿路上的老洋房 第697章 巨鹿路上的老洋房 “怎么，王主席？他到你这来告状？”方明华反问道。 “也不是告状，只是谈谈自己的一些看法。”王濛呵呵一笑：“老刘那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思想有点顽固，心胸也不够开阔，我劝了他几句。” 方明华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王濛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明华，我记得，最近这两年的人文精神大讨论，很少见到你写的东西。”王濛话锋一转，问道。 又要说这个. “王主席，我没上过大学，文学理论和素养都不高，所以这种比较高层次的学术讨论，我觉得我说不上话。”方明华一副谦逊模样。 “哎呦.一向在文坛上能言善辩的明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文学理论素养不高？二十刚出头的时候就跑到人家兰大给学生讲意识流小说？那时候有几人懂这玩意？” “还有，就在今天下午，你又引经据典，长篇大论把刘国伟怼了一愣一愣的，现在在我面前竟然说自己不够格？” 听了王濛的话，方明华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嘿嘿笑了两声。 “我一个年逾甲马上要退休的人，也不应该卷入这场讨论，尤其是力挺王朔我也知道，王硕小说中有许多糟粕，根本不能算成经典。” 王濛看着满湖碧绿的莲叶：“但是，他的小说也没过多危害性，顶多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什么？”方明华问道。 “可怕的是批评他的那些人，打着重塑人文精神的旗号，对王硕等人，要求参与者逐一批倒批臭，‘定点清除’”。 “对张亿谋‘利用电影给祖国抹黑’的‘无耻行径’，进行了‘字字血声声泪’式的控诉”。 “这太可怕了，我看到这些词语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现在都九十年代了，怎么又出现那个时代的词语？难道我们受过的苦还不够吗？还要重来一遍？！” 说到这里，王濛看着方明华神情有些激动。 原来是担心这个！ 这些老一辈从那个年代过来的文人，心里总有一种警惕。 “不会的，王主席，你不必太太担心，毕竟时代不同了，不会出现你想的那种局面。”方明华倒是一脸轻松。 “你很乐观的。” “是的。” “哈哈，好，或许我多虑了。走我们去那边转转，去苏堤转转，中国古代文人中，我最佩服苏轼，既是文人也是一位实干家，兴修水利，功在千秋，呵呵，还是一位美食家。” 两人向苏堤方向走去。 几天的开会中，大家各抒己见，相互争论，到了休息时间就三三两两约着好友逛西湖。 听说前两年，当地政府在西湖边进行了一次重大的整治，拆除惠州大厦和明月湾酒店，迁走玉滩宾馆，恢复了“平湖秋月”等景点，现在的西湖看上去美丽了许多。 当然，方明华不忘记找了个茶叶店买了两斤特级龙井，梅家坞一带产的。 最后两天是人文精神大讨论，不过方明华请假了。 “明华，你真要走？”和他住一个房间的陆遥问道。 “我在申城确实有点急事，得赶紧过去，我给会议组请假，王主席批了。”方明华边收拾东西边说道。 他是要去申城，不过请假的时候可不敢这么说。 家里打电话说说老妈突然病重，自己得赶紧回去 只有这个理由估计王濛才放自己离开，只能委屈一下老妈了。离开西湖宾馆，方明华打的直奔火车站，买了到申城的火车票，不忘记给赵红军打个电话让他派人来接站，然后坐上前往申城的火车。 三个多小时后，到了虹桥车站，一出站就看到金波。 “方老师，我送你去宾馆。”金波很热情的帮方明华提过行李包：“赵董中午有点事恐怕过不了，我陪你去吃饭。” “不用，你把我送到宾馆也回家吧，我一个人去吃。”方明华婉拒。 依旧住在新锦江大酒店，到了中午饭点随便在酒店的餐厅里凑合一顿，洗了个澡睡了一会，就听到有人敲门。 过去一看，赵红军戴着墨镜手拿大哥大站在门口。 “会开完了？” “还没有，不过没啥意思，还不如看房子。”方明华笑道。 “哈哈，我就知道你念念不忘老房子，我已经和中介联系过了，咱们现在就过去。” “喝点茶，凉快凉快？” “不用，赶紧把正事办完，晚上咱们喝酒！”赵红军头也不回说道。 方明华跟着他下了电梯，出酒店门坐上那辆虎头奔。 赵红军帮看好的老样子在静安qu巨鹿路上，两人开车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一位穿着洗白色短袖衬衣打着领带的年轻男人在院子门口等候。 他姓张，虽然年轻在房屋中介所干了好几年专门从事旧房子的买卖。 看到奔驰车过来，等车停稳赶紧过来帮开车门。 “赵董，你来了。”年轻人十分殷勤。 “这位是我朋友，方明华，他买房子。”赵红军给小张介绍。 方明华没让他透露自己的具体身份，小张瞅着对方觉得有些面熟，但他也没敢多问， 两人握手之后就领着他们进了大门。 方明华仔细看了看，主建筑是一栋三层砖木结构的楼房，红瓦粉墙，尖尖的屋顶，椭圆形的钢窗，前后都是园，四棵巨大的银杏树将头枝叶伸到围墙外面。 “这属于英式园住宅，1930年建造，包括这一处前后共12幢，沿路排列。这处建筑群是国际著名建筑设计师邬达克自立门户后的首个项目，国际饭店、武康大楼、大光明电影院等均出自邬达克之手。” 小张边走边介绍。 “这一处洋房，产证面积约407平方米，占地面积约657平方米，含地下室75.53平方米，房产证上都有具体数字。” 最后三人进了一楼客厅，里面几乎是空的，很明显已经长期没有住人，布满灰尘。 “这处房产的主人五年前全家就去了美国洛杉矶，今年年初申请到了绿卡，前不久才委托我们中介帮忙出售掉。”小张赶忙介绍。 方明华点点头，上了铁艺楼梯，到二楼三楼以及阳台上看了看，无论是房间还是墙体都有陈旧，园里也是杂草丛生，如果真的要搬进来住，就要好好收拾一番。 不过他不着急，反正又不打算马上住。燕京那几套四合院不是一直空着嘛。 (本章完) 第698章 方明华来到陆家嘴的盛世集团大厦 第698章 方明华来到陆家嘴的盛世集团大厦 “这栋房子一共多钱？” 方明华边走边问。 “我也给赵董说了，卖家急用钱所以低价出售，一共280万。” 280万虽然对普通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但对于方明华而言却算不了什么。 而且，平均下来也就不到7000元一平方米，还没有赵红军买的外贸房贵。 不过，讨价还价还是必须的。 方明华给出了268万，最终价格中介无法决定，他立刻表示回单位就和卖家联系。 “等你赶到你单位，估计洛杉矶就半夜了，那我的大哥大打吧。”赵红军递给对方大哥大。 “谢谢赵董。”小张接过大哥大立刻走到另一边，打起电话来。 没过几分钟，小张走过来说道：“方先生，我的委托人同意，不过前提是必须一次性付清。” “没问题。”方明华打量着周围环境头也不回说道。 小张有些吃惊，但想到是赵老板的朋友，那肯定也是老板，也就不再疑惑。 “那就麻烦方先生跟我去城建局办手续。”小张的态度更加殷勤。 办手续也是件麻烦的事，一时半会肯定办不好，最后方明华干脆开着赵红军的奔驰车，带着那个中介所的小张，跑了好几天才把手续彻底办好。 房钱连同各种应缴纳税费大约280多万——还好现在已经开始流行银行卡很方便，最后拿到一本红色的房产证。 从房管局出来，方明华看看时间是下午五点多，就笑着对小张说道：“小张，你跟着跑了好几天，这马上到饭点了，请你吃个饭。” “不用，不用。”小张急忙说道：“您是我的大客户，应该我请您。” 或许也熟了，小张大着胆子问道：“您是西京人，是不是就是作家明华？” “是我。” “啊。第一天我见到您，觉得就有点像。” 小张笑着说道，心里却暗暗咂舌。 我的乖乖，一个作家竟然就这么有钱？ 一口气拿出几百万人民币好像玩似的。 最后，还是方明华掏钱就在附近一家馆子里吃了两笼小笼包，方明华开车返回酒店。 洗了个澡后，方明华就打电话给赵红军说事情已经办完，准备返回西京。 “急啥？明天不来咱们的盛世大厦看看？苏斌他们都想见见你呢。”赵红军在电话里说道。 “也行，刚好把车还给你。”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起床洗漱完去楼下吃早点然后停车场开着奔驰直奔陆家嘴。 和去年来申城相比，浦东又繁荣了些，更多的高楼拔地而起，特别是在陆家嘴附近已经初具繁华，“第一八佰伴”已经开始营业，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方明华开车来到盛世大厦，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内，然后坐电梯直奔顶层17楼。 出了电梯，对面有个吧台，里面坐着一个穿着ol套裙的漂亮姑娘，后面的墙上还挂盛世集团的标识，看样子这里是前台。 “先生，请问您找谁？”姑娘很有礼貌的问道。 “我找你们赵董，赵红军。”“请问你贵姓，有预约吗？” “姓方，有预约。” 姑娘很快放开一个本子，看了看：“对不起，方先生，赵董今天的日程里没有和你面谈这一项。” 卧槽！ 搞的一套一套的。 方明华当然不会和一个公司普通职员争辩什么，他拿起吧台上的座机准备给赵红军打个电话，就看到赵红军穿着短袖衬衣扎着领带从一个房间出来。 “红军！” “明华，你来了？”赵红军笑着走过来：“走，去我办公室。” “呵呵，现在见你不容易，还有预约。”方明华说道。 “嘿嘿，现在申城大老板都流行这一套，这不显得有身份嘛”赵红军压低声音解释了句，突然又提高嗓门，转过身对着吧台的漂亮姑娘说道：“小吴，他叫方明华，以后来公司不用通报随时见，我会给你刘主任说的。” “好的，赵董。”姑娘赶忙回答。 “这些员工大部分都是在申城招的，都没见过你，我准备开个会，把你的照片让所有人都仔细看看，以后你到去哪个部门都畅通无阻！”赵红军边走边解释。 “别我一年才来几次？费这劲干嘛？” “那不行，这是该有的尊重！” 两人说着就进了赵红军的办公室，方明华一打量，好家伙，足足有60多平米，前面是一圈沙发，紧接着就是宽大的红木老板桌，后面还摆放着一排书柜，里面装满了各种书籍——估计是用来装门面。 方明华刚坐下，立刻有一个面目姣好的姑娘进来给倒茶，竟然泡的是工夫茶。 姑娘在边上泡茶，两人边喝边聊起来。 “这一层主要是集团总部办公室，下面两层是盛世图书的，盛世物业在14层，咱们集团一共就占了这四层，其余全部用来租赁。” “租出去了吗？”方明华关心问道。 “早就租出去了，特别抢手！一到六层是一家酒店，其余都是各种公司，浦东搞开发，来这里注册的公司很多。” 两人正聊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赵红军过去拿起话筒。 “嗯，是，明华来了，你们上来吧。” 说完赵红军又坐在沙发上对方明华说道：“苏斌和戴佳利马上上来，说给你汇报工作。” “给我汇报啥工作？”方明华笑道：“一起聊聊还可以。” 没过几分钟，苏斌和戴佳利上来了，真的拿着一份厚厚的资料。 虽然方明华笑着说不要搞这么正事，但苏斌还是很认真的向他汇报了盛世图书情况。 “今年上半年总体情况不错，一共出版了十五套（本）书，有五部小说，三本经济金融、四本计算机方面的书籍但都属于科普性质的，还有三套动漫图书，今年我们又引进了日本漫画《樱桃小王子》销路不错。”苏斌说道。 “日本动漫是不错，八零后基本上都是看日本动漫长大的，这一块利润很高。”方明华说道。 “是的，但是纯文学书籍销路下降的厉害。” “这是趋势.纯文学会越来越来越不吃香，但是经典小说还是不错的，这方面宜精不宜多。”方明华补充了句，又问道：“苏斌，你去年去美国考察图书出版行业，感觉怎么样？” 这是方明华比较关心的问题。 (本章完) 第699章 网络文学出现了！ 第699章 网络文学出现了！ “美国出版社分为盈利性和非盈利性，我在美国呆了二十多天，走访了纽约、华盛顿、旧金山这三座出版业较发达的城市，又专门去时代出版公司、西蒙与舒斯特出版公司两家公司访问，和公司有关部门领导进行交谈，收益匪浅。”苏斌说道。 “总体而言，美国出版业竞争非常激烈，而且兼并也很厉害，大鱼吃小鱼事情经常发生，听西盟公司的公关部门负责人说，去年国数额较大的兼并就有15次之多，交易额高达111亿美元，而且往往是美国和欧洲出版企业进行兼并，一个个巨型出版集团不断出现，西盟公司感到压力很大。” “西盟公司就感觉压力大，那别的中小出版企业日子更没法过了吧？”方明华笑道。 “是啊，我在旧金山的时候，访问过一个小出版社，员工也就三十多人，虽然小但是历史悠久，从美国文学的黄金时期1942年建立，主要出版诗歌和严肃小说为主，但现在美国纯文学市场日益萎缩，所以现在也快面临倒闭。”苏斌说道。 “那个出版社叫什么名字？”方明华突然问道。 “ashley press，我把它叫做阿什利出版社，距离旧金山州立大学校区不远。” “哦”方明华记住了这个名字，他又突然想到什么：“苏斌，你们在美国上互联网没有？英文叫internet。” 苏斌闻言顿时激动起来。 “上了，简直是个神奇的世界！上面什么都有，新闻、bbs、搜索引擎.对了，我还在网络上看到一份电子刊物是中文的，叫《华夏文摘》！ “中文的？谁办的？上面写的什么？”赵红军感到很好奇。 “是几个中国留学生办的，若鹏、梁路平、熊波！网站有他们的名字，上面刊登了一篇原创散文，名字我还记得叫《太阳纵队传说》，还刊登了舒婷的一首诗《《读杂志时的寂寞》！” “额滴神呐.这个什么internet竟然能刊登文学作品。”赵红军目瞪口呆。 他知道自己的文学水平不高，所以很少过问盛世图书业务上的事，苏斌去年去美国考察回来的报告中主要写的是出版业情况也没提这事，所以今天他听到很是新鲜。 戴佳利倒不吃惊，这些情况苏斌和她早就交流过，今天看到方明华问起就补充道： “不仅在国外，就咱们国内，清华大学前不久建立了个校园内部bulletin board system，汉语意思叫网路论坛，简称bbs，他们起了个专门的名字叫水木清华。” “我前段时间出差去燕京专门去了一趟清华大学，找到朋友登陆了他们的bbs，上面也有清华学生写的小说诗歌。” 听到两人的叙述，方明华点点头，说道：“你们看到这些思考过一个问题没有？这些网络上的文学出现，会对文学以及图书出版有什么影响？” “方老师，我觉得是颠覆性的！”戴佳利抢先回答道：“大家想想啊，这些在网络上的散文小说，彻底改变了颠覆了文学要以“书”的形式存在的历史，internet成为文学的载体，根本就用什么书籍，大家都在网上看就行啦。” “照你说，将来没人买图书了？”赵红军插话道。 “很有这种可能！” “我觉得佳利有点危言耸听。”苏斌却发表不同的意见。 “哦？你说？”方明华饶有兴趣看着两人争论。 “第纸质书具有独特的纸张质感和书香气息，让读者更容易沉浸其中，真切感受到阅读的乐趣，说实在我虽然在网络上看到舒婷的那首诗，但感觉和拿着真正的图书就不一样，感觉缺了点什么。” “虽然internet上看书方便，但即便是美国，网络也没普及，更别说是中国，现在有几人知道internet？”苏斌最后说道。“那若干年后，电脑网络普及了呢？如果每个家庭都有电脑，都能上网了呢？！”戴佳利反问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若干年到底是多少年。”苏斌立刻反驳：“即便是将来有一天，网络、电脑普及了，也不可能随时随地能看吧？书可以带在身上，还是野外郊游，飞机上还是轮船上，包括现在，我们都可以拿出一本书来读，网络书能行吗？！” “啊？这”戴佳利愣住了。 网上阅读是方便，但是最起码要有电脑还能上网才行呀。 方明华心里暗笑。 在这个年代看似无法解决的问题，若干年后根本不是问题！ “还有一个原因！虽然在internet上可以登载小说散文，但那些东西的文学性说实在我看了无法恭维。毕竟咱们的图书都是经过编辑层层把关，可是网上.发表小说散文谁当编辑？即便是有人把关，文学性也肯定不如实体书。” 戴佳利陷入沉思。 赵红军听得有些发晕。 internet、网络、bbs、这些名字他就有点头大。 他不由得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方明华：“明华，听了这么多，你说说你的想法。” “我同意佳利的意见，internet、网络文学的出现，对于文学本身以及图书出版的影响确实是颠覆性在，这一点，我希望盛世图书高层要密切注意。”方明华神情严肃。 戴佳利立刻笑了，能得到方明华的肯定那可是件好事。 “至于老苏说的那几条理由，我觉得也有一定的道理。”方明华继续说道。 他当然要给苏斌面子。 “网络文学毕竟是个新生事物，和传统书籍我姑且称为传统文学相比有它的缺点和不足，但我们不能因这些缺点和不足就否定它，更不能因它现在还幼小就忽视它。” “老苏，嘉利，我建议盛世图书成立一个网络文学部，密切注意国内的网络文学发展，未雨绸缪嘛。” “好的。”苏斌点点头，又笑着对嘉利说道：“这个部门就由你亲自负责。” “好啊，但咱们公司得赶紧申请上网，光有电脑不能上网，咋在网上看书？”戴佳利说道。 “可以，回头咱们几个领导开个会，从技术、预算方面商量商量再决定。” 这些公司内部事务，方明华自然不会操心，方向已经指明，就看这帮人自己的本事了。 (本章完) 第700章 贾平娃惹的祸 第700章 贾平娃惹的祸 聊了两个多小时，方明华准备回酒店，然后返回燕京却被赵红军拦住。 “急啥？晚上大家一块吃个饭，还有，咱哥们还没一块去钓鱼呢！” 我@#￥%…… 方明华又在申城呆了三天，跟着赵红军到东方渔人码头钓鱼，现在是盛夏白天太热，都是晚上九点多出门，半夜回来，竟然玩的是夜钓！ 真泥煤的疯狂，在西京方明华还没玩过夜钓呢。 不过夜钓挺有意思的，皎洁的月色配合着平静的湖面，夏日的凉风习习吹来，让人心情舒畅。 就是蚊子有些多，得多带些驱蚊水。 今天中午，方明华坐飞机准备返回西京，赵红军亲自开车送他去机场。 “红军，我把巨鹿的房子钥匙留给你，麻烦你找人帮忙收拾收拾园，有时间派人去打扫打扫，别搞的荒草丛生。” “交给我你就放心。”赵红军一口答应：“喂，干脆我找人给你好好装修一下，你住到申城得了？” “那棠棠怎么办？像你一样在申城又安个家？”方明华瞥了他一眼说道。 “喂我可没说这话啊。”赵红军赶忙说道：“如果让宋棠棠知道了，会撵到申城拿刀砍我！你不知道，那丫头小的时候野得很。” 方明华听了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吗，又问道。 “你不搞一套老洋房？” “我对那玩意不感兴趣，新江湾正在修建别墅区，我准备在那里搞一套别墅。”赵红军说道。 方明华听了摇摇头。 个人喜好不同，不能强求。 乘飞机到咸阳国际机场是下午五点，方明华又乘坐大巴赶到朝阳门附近自己的家已经是晚上七点。 进了院子静悄悄的，客厅里也只有宋棠棠一人在看电视。 看到丈夫回来，宋棠棠笑着招呼帮忙提行李。 “咦，两个娃呢？在楼上？”方明华有些奇怪。 “没有，丽丽带他们去燕京了。”宋棠棠说道。 “去燕京？” “我姥爷姥姥想两个娃了，刚好，丽丽要去燕京参加颁奖典礼，她获得了全国优秀文学翻译彩虹奖。” “是吗？很不错，值得恭贺。”方明华笑道。 全国优秀文学翻译彩虹奖，由中国作协外联部承办，本奖每四年评选一次。 “嗯，还有，丽丽把你写的《哈利波特》也拷走了，燕京参加完颁奖典礼后还有一个学术交流会议，完了就直接返回美国。” “两个娃怎么办？” “过几天我去燕京接吧，你刚回来休息会。” “也行。” “哦，对了，你吃过饭没有？我让小琴给你做饭。”宋棠棠突然想到，聊了半天忘记问方明华吃饭没。 “还没，你让她下碗哨子面就行，我去洗澡。” 等方明华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没几分钟，小琴端来一大碗香喷喷的臊子面，方明华又剥了瓣蒜，边吃边给宋棠棠讲起这次出差的情形。 杭州开会直接略过，主要是说在申城的事。 听到方明华买了一栋老洋房，宋棠棠也没说什么，她知道自己丈夫喜欢买房子——那些房子去住的可能性都很小。虽然申城、燕京都不错，但在西京住惯了还是喜欢这里。 又听到方明华讲起苏斌他们说网络及网络文学的事，宋棠棠陷入沉思，突然问道。 “明华，你说，如果网络上能看小说，那将来会不会看电影电视剧？！” 哎呦 媳妇果然很聪明。 “能，我想肯定能，当有一天电脑网络普及了，网速足够快，就可以在电脑上看电影电视剧！”方明华说道。 “那还有人会走进电影院看电影吗？”宋棠棠说出自己的担心。 “这个，我想还是有人愿意进电影院的，毕竟看大屏幕的效果要比看电脑好吧？还有3d电影，网络上也没法实现。” “哦明华，咱们家什么时候能上网呀？”宋棠棠突然又说道。 “这个你别问我，要问西京邮电局。”方明华稀里哗啦吃完面条，还不忘喝干净面汤。 “嗯，我空了去问问，再贵我也要上网！” 从申城回来，方明华的日子就闲下来，当然不能一天无事可做，《哈利波特》第一部写完，现在要写第二部。 杭州开会最后两天人文精神大讨论内容方明华也知道了，果然贾平娃在讨论中表现得的非常积极，对王硕口伐笔诛，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但或许是有点得意忘形，让某些人看到不爽，立刻又搬出他那本《废都》开始批判。 什么“一不小心搞出一本“史诗？” “披着‘严肃文学’的战袍，骑着西北的小母牛，领着一群放浪形骸的现代西门庆和风情万种欲火中烧的美妙妇人，款款而来，向人们倾诉世纪末最大的情欲神话” “沦为教猫拿鼠的可笑之举和为虎作伥的文化同谋” 搞得贾平娃狼狈不堪。 这本来是准备骂王硕，这帮人竟然调转枪口骂他了！ 还好，讨论会只持续了两天就散会，贾平娃立刻提着行李赶紧离开，讨论也就不了了之。 这些事，贾平娃当然不会给方明华说，还是陆遥过来串门两人喝茶闲聊的。 “明华，你说的对，我看这种讨论沾不得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陆遥最后感慨道。 “现在的人都浮躁，文坛早就不是八十年代的文坛喽。”方明华笑道：“如果大家真的静下心来讨论也是一件好事，就担心意气用事，为辩论而辩论最后变成人身攻击就没什么意思。” “确实是，平娃就不应该出这个风头。”陆遥点点头说道。 本来这件事，方明华就以为就这么不了了之，但贾平娃在杭州会议上这轰了这一炮，事后这帮人竟不放过来，而且还把矛头指向秦省作家，认为作为文坛中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竟然在这次大讨论中集体沉默。 “前两年的秦军东征，声势何等浩大，现在为什么突然失声？难道有不为人所知的原因？” 而且文章中暗自作为秦省文坛的代表明华，竟然采取逃避态度。 “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这是鲁迅先生《自嘲》里的一句诗。明华难道要学鲁迅？可别忘了这首诗的前两句：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如果以为鲁迅先生只是逃避现实，那就大错特错了！” 方明华看到《文艺报》上刊登了这篇评论，顿时怒了！ 卧槽！ 竟然蹬鼻子蹬眼了！ (本章完) 第701章 反击 第701章 反击 这篇《文艺报》上的评论，是省作协几个领导开会的时候方明华无意中看到的。 “这个潘峰东是谁？” 方明华看着这篇评论的作者问道。 “是华东师大的一名文学教授，今年在人文精神大讨论中表现的十分活跃。”贾平娃回答道：“你忘了？他参加了杭州会议最后两天的讨论会.哦，你请假走了。” 贾平娃最后想起来。 “也是批平娃最狠的那个人。”陆遥笑着补充。 原来如此！ “明华，你说这事咋办？”陈中时抽着他的巴山雪茄，问道。 陈中时最近为新修作协大楼的事弄的焦头烂额，自然没闲心操心这事。 但作为一省的作协主席，这种舆论也不得不重视。 “老虎不发威，以为是kitty猫！”方明华爆了句粗口：“这事交给我了！” “对，明华！写文章好好驳斥，这家伙太狂了！”贾平娃顿时高兴起来。 陆遥却有些忧虑：“明华，不是说不掺和这事吗？” “我们是不想掺和，但对方实在太狂妄，竟然指名道姓，狂得很！”方明华笑道。 “对，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贾平娃又补充了句。 陈中时摇摇头。 贾平娃是火上浇油啊。 不过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确实也不行，咱们老秦人虽然憨厚不善言辞，但也不至于让人欺负吧？ “行，明华，那这件事你多操点心，还有，悠着点。”陈中时叮嘱了句。 “我知道。” 开完会，方明华开车回家进书房泡杯茶，思考刚才的问题。 对于人文精神大讨论这场九十年代中期场极具轰动意义的学术热点方明华一直抱有回避的态度。 根本原因就是：“人文精神大讨论”体现了知识分子对商业文化潮流的抵抗姿态，但它在概念内涵、批评指向和讨论方法上都存在着比较严重的缺陷。 这并不是方明华个人理解，而是后世专家学者们对于这场学术讨论共同看法。 既然如此，讨论的内容就显得苍白无力，好多时候就变成口舌之争甚至人身攻击，典型的就是“二王之争”。 一场看似轰轰烈烈但并没有多大社会价值和学术价值的讨论，方明华本来是懒得理的，但现在. 那我就不客气了！ 方明华略一思索，打开电脑就打起字来。 最近这几天，方明华一直忙活这事，本来准备写《哈利波特》第二部也暂时放在一边。 当然，钓鱼还是要去的。 今天是个周末，一大早天刚刚麻麻亮，全家人还是睡梦中，方明华就蹑手蹑脚溜下床，简单洗漱后，从杂物室里拿出自己的渔具，放到汽车后备箱后面，顺便到厨房拿了个冷馒头充当早餐，然后开车离开。 照样先去作协家属院去接白苗然后开车直奔韩村桥头下往西的西头张水库。 “明华，平娃说，他今天也要来。”坐在副驾位置上的白苗说道。 方明华听了有些奇怪。 “咦，这家伙不是正在焕发第二春，和小护士谈恋吗？周末还有时间来钓鱼？”原来，两年前，贾平娃因肝病复发住进医院，认识了医院一名小护士叫郭梅。 郭梅既是护士，也是一名业余模特，更是贾平娃的忠实书迷。姑娘身材高挑年轻又漂亮，对于贾平娃这个大作家很是仰慕，每天给他送菜送饭，读书读报，洗衣喂药。 在护士工作之外，更融入了一个粉丝对偶像的无限崇拜，倾注了一个女人对心仪男子的爱慕与关心。 贾平娃已经单身好几年，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贾平娃被郭梅的温柔善良所打动。出院后两人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 贾平娃除了工作，业余时间基本都是和郭梅在一起，特别是最近，两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更是蜜里调油好的不得了。 没想到竟有时间来和几个大男人来钓鱼！ “我听说郭梅也来。”白苗补充了句。 卧槽！ 服了！ 方明华两人来到西头张水库，拿着鱼竿摆好架势，没过多长时间就看到一辆汽车飞驰而来，停在路边，从车里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果然是贾平娃和郭梅！ 姑娘倒也大方，见到方明华两人立刻“方大哥”“白大哥”亲热的叫起来。 两人不好说什么，也就笑着招呼。 贾平娃很熟练的摆好架势，郭梅就端了个小马扎乖乖的坐在他身边看他钓鱼。 姑娘倒很规矩，知道钓鱼不乱说话，只是安静坐在一边，不过今天贾平娃的话似乎要多点。 “明华，最近你忙啥呢？” “没啥忙的，我可不像你，咱们作协的劳模。”方明华笑道。 确实如此。 贾平娃不仅是省作协副主席，还兼任西京作协主席，同时还是《美文》杂志的主编，而且还坚持写作。今年刚刚出版了长篇小说《白夜》现在又在写一部长篇小说《土门》，公认的秦省文坛劳模。 听了方明华这话，贾平娃神色有些着急：“明华，你不是说要写文章批驳那个潘峰东吗？你忘了？” “我怎么会忘平娃，你今天不和小郭约会，把人家姑娘拉到这钓鱼，该不会就是想说这事吧？”方明华突然想到什么，问道。 贾平娃嘿嘿一笑没说什么。 郭梅倒是替贾平娃辩护说自己是主动要来的，想看你们几个大作家钓鱼。 作家和钓鱼之间有什么关系？ 现在可是八月初，西京最热的天，到了早上十点太阳大了就受不了，你一个细皮嫩肉的姑娘家受这个罪？ 当然，方明华也没必要揭穿，而是说道：“平娃，你还是带小郭回去吧，至于写文章的事，你放心好了。” “就是，平娃，赶紧回去，别把人家小郭晒黑了。”白苗也说道。 贾平娃也是借坡下驴，“既然来了，钓一会再走吧？等天气热了再走。” 时间过了九点，天气逐渐热起来，贾平娃就告别两人带着姑娘返回市区。 在路上，郭梅忍不住问道：“平娃，你文章写的那么好，为什么不直接写文章反驳呢？非要让方大哥写？” “你不知道，方明华写文学理论方面的东西可是一绝，我就不知道他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古今中外信手拈来，好多论点非常新颖让你不得不佩服，这一点我真的比不上他。”贾平娃说道。 “那方大哥到底写没写啊？” “估计写了，不过晚上我过去看看，我才放心。”贾平娃说道。 (本章完) 第702章 一口气写三篇 第702章 一口气写三篇 晚上吃完饭，两个孩子在家做作业，媳妇和朋友一块去逛街，方明华就带着德牧小豆苗出去溜达，虽然自家有个小院子，小豆苗可以跑来跑去，但还是喜欢方明华带着它出去玩。 出了朝阳门沿着城墙向南——方明华一般不向北走的，向北走上一会就到西京火车站，治安最乱贼最猖獗的地方，没必要去寻找不自在。 他牵着德牧向南，从中山门拐进城墙里，然后沿着东新街到解放路上，转一个大圈子，一人一狗优哉游哉足足走快两个小时才回到自家小院。 走进大门，保姆小琴看他进来就说道：“方大哥，刚才贾大哥来找你了。” “人呢？” “我说你遛狗去了，他说过下再来。” 今天早上不是刚见面了吗？现在怎么又来？ 方明华心里琢磨着，上了二楼，先到两个孩子房间看了看，然后回到书房，没过多长时间，楼下传来保姆招呼客人的声音，方明华就下了楼梯。 果然是贾平娃来了。 “贾哥，我听小琴说你找我，有事？”方明华招呼道。 “也没啥大事，路过你这里就想进来坐坐，没想到你出门遛狗去了。”贾平娃哈哈一笑说道。 “哦，小琴，把冰箱里的西瓜拿出来。”方明华冲着院子里的小琴喊了声。 两人就边吃西瓜边闲聊。 一口气吃了三块西瓜，贾平娃看到方明华继续漫无目的的闲谝，似乎有点坐不住了，话锋突然一转：“明华，你前段时间写人文精神大讨论方面的稿子，准备得怎样了？” “你早上钓鱼的时候也问过这事，现在又提.该不会专门来问这事的吧？”方明华反问道。 “不是不是，我就是随口一说。”贾平娃连忙否认。 “得了，贾哥，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走吧，跟我上去看看。”方明华说完站起来向楼上走去。 贾平娃连忙跟上，上了二楼的书房，方明华打开电脑说道：“喽，写的东西都在这个目录里。” 贾平娃凑上去一看。 卧槽！ 不是一篇，而是三篇！ “我可以看看？” “当然可以，你慢慢看。” 贾平娃坐在椅子上仔细看起来。 《人文大精神讨论”的精神症候——兼论当代文学的文化资源问题》《“人文精神大讨论”背景下的文学批评》《世俗与精英述求》三篇评论文章贾平娃越看越惊讶，其中第一篇评论论点更是新颖，尖锐指出这次人文精神讨论中缺陷。 一、精神内涵的不清晰。‘人文精神’究竟是什么？解释五八门，大家虽然都使用“人文精神”这一概念，有的说是有西方近现代的人文精神，也有中国传统文化的思想内涵，甚至基本指向现实政治的“理想”“信仰”等，乱七八糟。 一些学者提出“重建”或“回归”人文精神时，就有人质疑、针砭其内涵：“如果现在是‘失落’了，那么请问在‘失落’之前，我们的人文精神处于什么状态呢？如日中天么？成为传统或者‘主流’么？盛极而衰么？ 二、精神指向不明确。其认识上的误区是明显的，批判对象也存着一定的偏离。 三、精神表达方式过于简单化。无论是“人文精神”的倡导者还是质疑者，都普遍缺乏平和理性的态度，充斥着简单化和情绪化的意气之争。 文章最后还不忘揶揄那个复旦大学的潘峰东，“我是躲进小楼成一统？我倒想起《鸿门宴》里一句话：竖子不足为谋！” 贾平娃一口气看完这三篇文章，连声说好。 “明华，你写的这三篇文章实在太好，尤其是第第一篇非常高明，搞什么人文精神大讨论？一帮学者争辩了两年连人文精神大讨论的内涵、精神指向都没搞明白，还在那里装日三怪的讨论？！还有那个潘峰东，简直就是小丑一个！”方明华微微一笑。 老子是有这个意思，但也不完全是。 后面两篇我不是陈述了自己的对于人文精神讨论自己的论点了吗？ 这三篇评论很快在《文艺报》上发表，立刻在学术界引起轩然大波，尤其是第一篇文章引得申城那帮青年学子暴跳如雷。 他们可是最先挑起人文精神大讨论的，而且与此为傲，结果让方明华批的狗屁不是。 啥都没搞懂，还讨论的个屁啊。 “这个明华实在太狂，简直忍无可忍，我要写文章批驳！”在复旦大学一间教室里，一些学子——既有研究生也有教授正在讨论方明华的的文章，其中一个男人挥舞着拳头大声喊道。 几个学生都看着他。 “潘教授，你批驳什么？”说话的是另一位中文系教授王晓明也是这次人文精神大讨论发起者之一。 他看着有些疯狂的潘峰东，眉毛微皱。 “批驳他的文章，纯粹是在放狗屁！”潘峰东爆了粗口。 “人家第一篇文章《人文大精神讨论”的精神症候——兼论当代文学的文化资源问题》指出了这次文人精神讨论中存在的严重缺陷，平心而论，你们认为他说的对不对？” “你再看看后面两篇文章，《“人文精神大讨论”背景下的文学批评》《世俗与精英述求》” 叙述了对于当下的文学危机、知识分子人文关怀的失落、人类终极价值的消解等种种现象等等。 “文章中说人文主义或人本主义的实质内容应以文艺复兴时期的思想、倾向为依据。那么，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精神实质内容是甚么？概而言之，就是高扬人性反对神性，以人道反对神道；肯定人的世俗幸福反对禁欲主义，并以理性作为基础。” “你再看看最后这几段话：”王晓明指着报纸上的文章一字一句念道： ”总之，今天我们所倡导的人文精神，应该是一种以人为本，对人类命运、幸福与痛苦，对人的存在、价值与尊严的强烈关怀和承担责任的精神。 “但另一方面，世俗化也具有对旧道德、旧规范、旧价值以至政治的、文化的专制主义的解构作用。它对一切神圣化的解构，也使自己同时成为对政治权威、文化霸权的非神圣化方式，成为对垄断一切的消解方式。” “你们说他说的有没有道理？” 周围几个学生都点点头。 虽然这个明华在这三篇评论语气有些尖锐，有些话语充满揶揄而且是针对他们，但平心而论，人家确实说的有道理。 既指出缺陷，又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且还进行了详细的阐述，环环相扣，让人不得不佩服。 潘峰东心里那个气啊. 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今天这里面还有自己的学生，总不能蛮不讲理瞎说一顿吧？ “喂，这个明华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什么文凭？怎么这么厉害？”突然一个研究生问道。 “什么文凭？初中毕业的知青而已，听说前些年又到西北大学上了一个大专函授班。”潘峰东的语气中充满鄙视。 众人却沉默了。 麻痹的，一帮教授博士硕士研究生干不过一个函授班的大专生！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此时的方明华文凭已经不是区区函授大专。 (本章完) 第703章 获得博士学位 第703章 获得博士学位 就在前两天，方明华突然接到西大副校长刘建军的电话。 “明华，我们学校学位委员会经过研究，决定九月份开学后给你颁发博士学位证书，正式信函随后就寄到，我提前打电话给你说下。” “什么，博士？”方明华听了非常惊讶。“我现在连学士都不是，怎么能拿博士学位？再说了，我连毕业论文都没写。” 电话那边刘建军哈哈一笑：“这都不是事，至于毕业论文嘛你不是最近在文艺报上刊登了三篇学术性文章吗？我看那个就非常好！你把它们融合一下写成一篇，就当你的毕业论文！” “这” “明华，我马上就要退休了，曾经答应你的，我不能说话不算数！”刘建军又说道。 刘建军的确说过这话。 那还是在89年，刘建军以校方的名义聘请方明华做西大的客座教授，主要是给当时的作家班讲课。 方明华就笑着说自己只是一个函授大专文凭，怎么能当教授给人家硕士班的学生讲课？ 刘建军立刻说道这好办，给你解决文凭。 方明华只是说说，最后还是去了西大给作家班讲课，后来作家班的学生毕业后，方明华依旧挂着西大客座教授的头衔，偶尔也去西大给研究生班讲文学理论，不过文凭的事情再也没提过。 这好几年过去了，没想到刘建军突然打电话说起此事。 “明华，本来我们学校领导鉴于在你文学领域以及对我们西大所做的贡献，想授予你荣誉博士称号，后来一合计干脆直接授予你博士学位，荣誉博士估计将来别的大学会授予你，但哪有这货真价实的博士值钱？” “论文嘛，你写好交给我，我就充当你的导师，没想到我刘建军临近退休之际，还收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关门子弟，哈哈.” 方明华听了连声表示感谢。 等晚上宋棠棠下班回来后，方明华就告诉此事，宋棠棠听了又高兴又羡慕。 老公竟然成博士了！可自己依旧是一个函授大专。 没能上大学，成了她这一辈子的遗憾。 “哎，我这辈子就这样，我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两个娃身上，希望他们能考个好大学.清华燕大我也不说了，能考上交大复旦，我也就满足了。”宋棠棠叹气道。 呵? 降低期望值了？ 儿子现在暂时不好说，但女儿就凭她现在这学习成绩，够呛。 当然，这个时候方明华不能打破嘴。 既然西大要授予自己博士学位，论文的事情方明华也不能马虎，将前不久陆续发表的三篇文章经过整理加工后形成一篇毕业论文，开车亲自给刘建军送了过去。 九月初刚开学，西大学位委员会专门给方明华组织了一次论文答辩，顺利通过后就是博士学位证授予典礼仪式。 今天是9月20日，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小鸟在歌唱，方明华穿着西装打上领带，开车先到西大校门口附近，将车停在街道边然后走进校园。 今天是西北大学95届博士研究生毕业授学位仪式，方明华和其余来自不同院系共计42名博士研究生一同获得博士学位。 授学位仪式是在西大大礼堂进行，除了毕业的博士生之外，台下还坐还未毕业的博士硕士研究生。方明华按照安排，换上黑红相间的学位袍戴上学位帽，红色流苏垂在学位帽右前侧中部，大家坐在礼堂的前排，等待上台。 方明华的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很快，一行穿着红色学位服，被称为“行走的参考文献”陆续上台，他们都是学位评定委员会主席、委员等资深教授到达主席台前正中位置，会场上发出热烈的掌声。 授学位仪式开始，博士生们等人依次上台，鞠躬后，接过委员们手中的学位证书，会场上发出热烈的掌声。 九十年代的博士含金量还是非常高的，台下那些硕士们一片羡慕的眼光。 等到方明华上台，他正了正衣帽大步走向主席台，台下发出一片低语。 “咦，他是谁？哪个系的，我在学校怎么从没见过他？坐在前面是中文系的博士生，一个男生对旁边的同学低声问道。 “他你都不知道？文坛上大名鼎鼎的明华啊，亏你还是中文系的！”旁边的矮个男生一脸鄙视。 “是他？我差点就没认出来，他怎么会在咱们学校的获得博士学位？”这个叫胡勇的男生有些奇怪。 “文学博士.如果他没资格，你们中文系的这些博士们哪个有资格？！” “这个也是，不过起码要来听课吧？要写毕业论文吧？规矩不能破吧？”胡勇有些不服气。 “听课？”矮个子学生立刻露出嘲笑的口吻：“胡勇，我记得你上学期还听过他讲的课吧？人家能给你这个博士生当老师，还需要跑来和你一起听课？！” “那最起码要毕业论文要答辩吧？”这个胡勇坚持着最后的倔强。 “论文？人家明华这些年来陆陆续续发表了那么多篇文学理论方面的文章，随便拿出一一一篇博士论文也绰绰有余！” “你们俩别吵了，明华是写了毕业论文的，是前不久他文艺报上发表的关于“人文精神大讨论”学术理论，论文答辩一致通过！”旁边一个女生小声说道。 胡勇不再说话 他是搞文学理论的，怎么不清楚那三篇文章的含金量？ 非常完整系统的阐述了人文精神讨论有关性质、意义以及需要解决的问题等等，结果申城那帮跳的很欢实的青年学者们也不吭声了。 下面的人窃窃私语，台上的仪式正在进行。 给他授予学位证书的恰好就是刘建军。 方明华向他很标准的鞠躬，然后微微低头，刘建华将流苏从帽檐的右前侧移到左前侧中部，自然下垂下来，然后一脸微笑双手将学位证书交给对方。 方明华伸出双手接过学位证书，然后和刘建军握手。 “呵呵，明华，我最后一个心愿已了，终于可以安心退休了。”刘建军微笑道。 “谢谢，刘校长。”方明华真心感谢。 (本章完) 第704章 《哈利波特》被拒 第704章 《哈利波特》被拒 方明华获得西北大学博士学位这件事，省作协的人很快就知道，关系好的几个立刻起哄要让他请客。不得已方明华就在西京饭庄摆了一桌。 宴席上，大家纷纷举杯对方明华表示恭贺，贾平娃更是一脸羡慕，端着酒杯说道：“明华，我可真羡慕你，我这个西大的本科生，一直梦想着母校弄给我授予个博士荣誉博士也行啊。” “哈哈.贾哥，别急嘛，也会给你的。”方明华打着哈哈。 不过贾平娃这个愿望好像一直没实现，后来澳门大学好像给他了个荣誉博士。 时间到了九月底，方明华连续在《文艺报》上发表了三篇文章后句不再理会这件事，还有那张博士学位证书也被他锁在书房的抽屉里，对他而言就是自己的档案履历中又多了一行漂亮的文字而已。 这一个多月，方明华一直在写《哈利波特》第二部《哈利·波特与密室》。 主要讲述了哈利在魔法学校上到了二年级，他、罗恩和蕊.方知道了霍格沃茨有一间密室，那是斯莱特林留下来的。 当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三个学院的学生被石化了几个人，而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却没被石化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这个恶作剧来自斯莱特林的学生。 随之，又有一个关于密室的坏消息传来了：罗恩的妹妹金妮被伏地魔抓到密室里，并且有生命危险。哈利和罗恩听了十分着急，那么只有把密室打开，制服伏地魔，才可以拯救所有的人。 最终哈利凭着智慧和勇气打败了伏地魔，顺利地救出金妮。 这本书延续了前作的魔法世界，情节曲折紧张，也是《哈利波特》系列里比较精彩的一部。 一个多月时间方明华也没写多少，大约有七万字，反正不着急，第一部还没正式出版——前几天李丽打来电话说已经全部翻译完毕，正在和西蒙公司联系出版事宜。 明天是国庆节，一共放三天假，方明华夫妇决定带孩子开车出去转转，准备去天汉地区的城古，听说那里有个叫桔园的地方盛产柑橘，一到秋天满山遍野都是黄橙橙的桔子，蔚为壮观。 晚上，宋棠棠准备行李，一家四口出门大小事情她都要操心，而且去城古要翻越秦岭，最起码需要两天时间。 方明华在楼上监督两个孩子做作业，他很严肃的告诉两个娃：“只有认认真真做完作业，才能痛痛快快的玩！” 不管听不听，作父亲该说的话要说到。 就在这个时候，保姆上楼告诉方明华：“方大哥，李姐从美国打来长途电话找你。” 李丽？ “知道了，我去我书房接。” 方明华来到自己书房，拿起电话开玩笑的口气说道：“丽丽，祝你国庆快乐啊。” “姐夫。”李丽的语气似乎并不是很开心：“给你说件事，我和西蒙公司谈崩了。” “谈崩了？” “对，西蒙公司拒绝出版这本《哈利波特》。” 方明华感到有些惊讶。 “前几天你打电话还说西蒙的副总裁约翰逊看了底稿，感觉很不错，准备抓紧时间出版，怎么突然就变卦了？”方明华感到有些惊讶。 “问题不是出在约翰逊这里，而是他们的总裁埃文斯，他拒绝出版这本书，除非将蕊方这个角色改成英美女孩形象。”李丽说出原因。 “为什么？” “他说这样符合英美人的阅读习惯。后来我听约翰逊私下给我说他们的总裁是一个极右翼分子，宣称白人至上，对你将一个华裔女孩作为这本西方魔法小说的女主角，非常愤慨。”“哦是这样啊。”方明华淡淡回答道：“不改。” “姐夫，我也觉得不应该修改，从文学角度上看，蕊方这个角色写的非常好啊，不能惯这些人的臭毛病。”李丽回答了句，紧接着又说道： “你别担心，我已经和美国的兰登书屋进行联系，他们的副总裁乔治先生对你非常欣赏，愿意就这本书的出版进行详谈，我准备下午就把底稿先寄过去。” 方明华当然听过兰登书屋。 美国著名的图书出版公司之一，成立于1925年，历史久远，号称世界最大的英语商业国际性出版社，和西蒙公司媲美。 让兰登书屋出版这本书对于方明华而言并没有失去什么，两家都是著名的出版公司，而且方明华相信一旦签署合同，在图书运营方面兰登公司做的不会比西蒙公司差。 不过他不打算这么做。 “丽丽，先不着急，西蒙公司不愿意出版，底稿就放你那。”方明华缓缓说道。 “啊？” “我再考虑考虑。” “那好吧。”李丽不清楚方明华到底要考虑什么，不过他这么说，自己就要按照他说的办。 “好了，不说这事了，想不想和你表姐聊几句？”方明华笑着说道。 “好啊。” “稍等。” 方明好将话筒搁在桌子上，走出书房冲着隔壁卧室里正在忙碌的宋棠棠喊了句：“棠棠，丽丽的电话，想和你聊。” “好，我马上过来。” 两姐妹电话聊天，方明华就去看孩子做作业——自己的职责不能丢。 到了晚上九点多，两个孩子终于做完作业，欢呼着跑到楼下看电视，方明华也算解放，刚回到自己书房，宋棠棠走了进来。 “明华，我听丽丽说，西蒙公司拒绝出版你那本书？” “对，也没啥大不了的，底稿就暂时放丽丽那。”方明华边说边打开电脑。 “哎你说，为啥不能让华裔女孩做这本书的女主角？咱们国家对美国人可是非常热情，没想到他们对咱们竟然这么歧视。”宋棠棠叹气道。 “在美国，种族歧视可是无处不在。”方明华笑道：“好啦，这事你不用操心。” “我是担心丽丽——你说她会不会在美国也遭受歧视？”宋棠棠说道。 “丽丽毕竟是大学教授属于高级人才，这种现象会少点。”方明华安慰道：“好啦，别胡思乱想了，明天去天汉的东西准备好没有？” “都准备好了。” “那就好，早上七点咱们就出发，翻秦岭去赏桔！” (本章完) 第705章 亲自去一趟美国 第705章 亲自去一趟美国 第二天早上全家人早早起床，吃过早饭后坐上方明华的越野车，高高兴兴前往天汉地区，连德牧小豆苗也不例外，只留下小保姆和小豆芽看家。 这年头，从西京到成都的经过天汉地区的高速公路还没修好，去天汉必须走108国道，从周至马召镇起始，驶入秦岭，途经黑河水库，沿着黑河蜿蜒而上。 虽然有些地方路途险峻，但景色迷人，现在正值秋天，两旁是茂密的原始森林，有的已经是层林尽染。 方明华开车速度并不快，了快四个小时才到达天汉地区佛坪县，这里是大熊猫的故乡，也是秦省最小的县，后世网上传说县城只有没有红绿灯，只有三辆出租车。 县城确实很小，只有一条街，不过现在是九十年代中期，没有红绿灯县城比比皆是，没有出租车的县城更多就不显得多么奇怪。 在佛坪吃了当地很有特色的粉皮炒腊肉”“红糍粑”和“神仙豆腐”。 所谓“神仙豆腐”就是一种神仙豆腐是用“神仙树”的叶子加工而成的。“神仙树”叫双翅六道木，听当地人在佛坪漫山遍野都是，将树叶采摘回来，洗干净用开水烫浸叶子，再用擀面杖来回搅捣，成糨糊，再往浆汁里面占点上卤水就能做成豆腐。 凉拌吃起来吃起来柔滑细润、凉爽可口，方明华感觉挺好吃，不过有一点淡淡的草腥苦味，两个孩子不太喜欢吃，他们喜欢的是“红糍粑”。 从佛坪继续向南，很快就进入天汉盆地，现在水稻基本上已经收割完毕，田野里到处都是谷茬，缺少一些秋天稻浪翻滚的美景。 不过城古的桔园还是挺漂亮的，漫山遍野都是桔树，还没有完全成熟，半黄半绿。宋棠棠买了两斤，方明华尝了一个，感觉有点酸，但媳妇和两个孩子吃的津津有味。 站在桔园的山坡上，眺望远方。 这里属于秦岭北麓，而前方隐隐的山脉则是巴山，天高云淡让人心旷神怡。 “来，再吃个。”宋棠棠再专门给方明华挑了一个果皮黄一点的桔子。 方明华剥开，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 “明华，我感觉你心情很好呀，一点也没受到昨天丽丽电话的影响。”宋棠棠说道。 “影响什么？说内心话，我本来就不想让西蒙公司出版，但大家合作了这么久，特别是和他们副总裁约翰逊也是朋友，没有个合适的理由拒绝不太妥当，这不刚好嘛。”方明华说道。 听了这话，宋棠棠感到有些奇怪。 “你不想让西蒙公司出版，又阻止丽丽和兰登书屋联系那你想让哪家公司出版？” “嗯暂时没想好。”方明华沉吟了下：“棠棠，我准备去美国一趟。” “去美国，为出版书的事？”宋棠棠问道。 “不完全是，还有别的，我回来告诉你。” “该不是去看丽丽吧？” 听闻这话，方明华瞪了宋棠棠一眼，说道：“丽丽在元旦前就回来，我需要专门跑一趟？” “看就看嘛.我又没反对。”宋棠棠嘟囔了句。 方明华没有理会而是说道：“这次我去美国，还想考察考察美国的一些企业，所以要多呆一段时间。” “你要投资？”宋棠棠敏锐感觉到丈夫话里的意思。 “有这样的想法.不过要看情况，主要还是书的事。”方明华说道。 “行，那就去吧，等回去后我打电话给燕京办事处的廖亚伟，让他协助你办理签证。”宋棠棠说道。 “好，不过别办成旅游签证，要办成b1，就是短期商务签证。”方明华提醒道。 “行我明白。” 带着孩子在桔园玩了大半天，晚上就住在城古县城，第二天早上吃了当地特色小吃菜豆腐面皮，又开车到当地很有名的南沙胡划船玩了半天，最后返城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回西京。 国庆节过完，方明华一面写《哈利·波特与密室》，一方面还要抓紧时间办去美国签证的事，为此还专门去了一趟燕京。九十年代中期，出国办理签证虽然没有八十年代那么难，但手续还是很繁琐，特别是位于秀水北街的美国大使馆门口排满长长的队伍。 向守护提供有效身份证件、排长队等候安全检查，根据安全检查后，才可以进到美国使馆的服务厅递交申请材料、申请办理签署。 但这些事对于方明华而言不用这么麻烦，廖亚伟早已经帮他将有关材料递到使馆。 像方明华这样的著名作家，在美国也是享有很高知名度，根本不存在拒签的问题。 听廖亚伟说那个签证官还开玩笑问他，你的委托人有没有移民倾向？对于某些中国公民如果有移民倾向我们是拒绝给办理签证的，但我们很欢迎方先生移民到我们国家 听了这个消息后方明华哭笑不得。 我在国内呆的好好的，移民到你们国家干嘛？！ 时间到十月底，方明华办好一切出国手续，准备前往美国。 当然这件事方明华不仅要告知单位以及给父母说下，也打电话给李丽，就在临走前天晚上，宋棠棠又专门给李丽打了电话，两姐妹说了好长时间悄悄话。 出国对方明华而言也不是什么特激动的事，他专门叮嘱两个孩子，自己去美国这段时间，一定要听妈妈的话。 “爸爸，我也想去美国，看小姨。”女儿有些不高兴。 “你在上学，怎么去？”方明华蹲下轻轻抱了抱女儿：“这样，等你们放寒假，让妈妈带你们来美国玩，好不好？” “好呀，好啊。”女儿高兴起来。 安慰好两个孩子，方明华回到自己书房，这时候宋棠棠走了进来说道。 “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包括你的驾照。” 方明华嗯了声，就对她说两个孩子想去美国的事，宋棠棠一口答应。 “也行，孩子大了，更应该出去转转开阔眼界，我抽时间办签证，你呢，再多呆一段时间，到时候咱们全家在美国集合。” 方明华点点头。 他办的是去美国商务签证，有效期为10年，每次入境后，可以在美国最多可以呆六个月，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 “干脆，我们在美国过年得了。”方明华笑道。 “嗯这个主意也不错，我还没在美国过春节呢。”宋棠棠说道。 其实方明华也就是随口一说，至于到时候如何决定，媳妇说了算。 “明华。” “嗯？” “你去旧金山住哪？”宋棠棠突然问道。 “这个有啥考虑的？肯定是酒店啊，让丽丽帮订一个。”方明华回答道。 “你就住丽丽家吧？节约钱。” “我不至于连住酒店的钱都掏不起吧？”方明华笑起来：“再说丽丽一个人住，我住进去不太方便。” “没关系，我刚才给丽丽也说过，她也同意了。” 嗯？！ 方明华抬头看着宋棠棠。 (本章完) 第706章 “你敢说你不喜欢丽丽？！” 第706章 “你敢说你不喜欢丽丽？！” “明华，你和丽丽要个孩子吧。”宋棠棠又说道。 “啊？棠棠，你这是在考验我？”方明华笑道。 “什么考验不考验的？我有那么无聊吗？”宋棠棠白了他一眼：” “丽丽今年已经33了，我听我嫂子说，女人过了35岁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可她现在是单身又不找男人.她学霸基因浪费掉多可惜？你也很优秀聪明，你们俩的后代肯定也非常优秀！” 这是什么逻辑？ 方明华愣愣看着她。 “其实我也知道，丽丽一直喜欢你。如果不是我你们俩肯定会结婚的，结果她现在过的这样.既然她现在不能像我这样有幸福美满的婚姻，那就给她一个孩子吧，你也知道丽丽很喜欢孩子的。”宋棠棠说道。 “可是，你这？.” “丽丽已经答应了，至于你明华，你敢说你不喜欢丽丽？！”宋棠棠看着方明华。 方明华沉默。 “好啦.就这么定了，孩子也睡了，咱们休息吧，时间不早了，明天你还要赶路。”宋棠棠又说道。 这一晚，方明华翻来覆去睡不着，旁边的宋棠棠似乎也是。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宋棠棠开车送方明华去机场，两人都没提昨晚说的事。 方明华乘坐飞机赶到燕京，休息两个多小时又坐上前往旧金山的国际航班，经过漫长的11个小时多的飞行，终于到达旧金山国际机场，现在是当地时间早上九点。 经过海关通道办完手续，方明华提着行李箱来到候机大厅就看到穿着羽绒服前来接机的李丽。 “姐夫！”李丽和往常一样欢快的叫了声，但笑容中有点羞涩。 “丽丽，你今天没课？”方明华问道。 “早上没有，下午有，走吧”两人一块向大厅外走去。 到了停车场坐上李丽的那辆福特车，一块向市区驶去。 平时见了方明华话很的李丽，今天突然话少了好多，时不时偷看一眼默默望着窗外的方明华。 车辆最后停在旧金山州立大学附近社区的一栋橙黄色平房门口。 “到家了。”李丽轻声说道。 方明华下了车四周打量了一番。 周围环境还不错，都是像李丽住的这样的平房，每家门前有个院子，兼顾停车。一排一排很整齐，不过看上去都比较老旧，看来有了年份。 这是一种叫做bungalow或者工匠式(craftman)的平房，在美国很常见。 带有凉台，夏天人们可以在凉台上纳凉，顶上有一个加盖的阁楼，上面有个斜屋顶，看上去很漂亮。 这栋平房是88年，方明华给钱买的。 当时他应邀来美国纽约参加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颁奖典礼，最终他那本《闯关东》获得当年的书评人协会最佳小说奖。 后来到旧金山，听李丽博士毕业后决定不回国而是留在美国教书，就给她了她十万美金让姑娘买房买车在美国好好生活。 不过，方明华从来没来过。 李丽在门前停好车，用钥匙打开门，方明华提着行李跟着走了进去，房子并不大，一间客厅，一间卧室，隔壁是书房，还有厨房、卫生间、盥洗室，如此而已。 外面虽然有点冷，但房间里有暖气很暖和，他脱下羽绒服突然发现，客厅里的沙发上正窝着一只身上有银色条纹的猫咪，正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这是我养的猫咪，她叫华华。”李丽抱起小猫很亲热的贴在自己脸上：“她是美国短毛猫，很温顺的，你抱抱。” 说着，李丽把猫咪递给方明华。 华华？ 还是？ 方明华也没问。他放下行李箱，接过猫咪，轻轻的抚摸她光滑的背部，猫咪只是喵了声，眯着眼睛开始享受起来。 确实怪。 起码比自己家那只狸猫乖。 那只猫看人老是一副看你不爽的样子。 有了这只乖巧的猫咪，刚才两人有些尴尬的气氛变得随和起来。 方明华坐在沙发上撸猫，就看到李丽忙出忙进。 “姐夫，我把浴缸里的水调好了，你去洗个澡吧。”李丽从卫生间出来。 方明华点点头，放下猫咪走进卫生间。 卫生间里挺大，浴缸里已经放满热水，方明华发现旁边放着毛巾、剃须刀、拖鞋甚至还有内裤，都是崭新的。 方明华也就不客气，关好门，几下脱掉衣服光着身子进了浴缸，泡在热乎乎的水顿时感到舒服许多。 洗完澡，穿好浴袍，方明华又对着镜子剃干净胡须，用吹风机吹干头发，正琢磨着自己是否穿上原来的一身衣服出去，就听到卫生间门被轻轻敲了下，紧接着开了一条缝，一件崭新的男士睡衣递进来。 “姐夫，穿这个。” 方明华穿好睡衣出去，发现李丽也已经换上家居服，放在客厅里自己的行李箱也被打开，里面东西已经空了。 看样子李丽已经帮收拾。 其实里面也没啥，就带了一些换洗的衣物而已。 “姐夫，你先休息，看电视，我去做饭。” 方明华点点头，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起来，当然忘不了撸猫。 饭菜很快做好，西红柿炒鸡蛋、家常豆腐、青椒炒肉还有一大碗三鲜汤，外带一碗米饭，都是方明华在西京常吃的。 他夹一起一块豆腐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吃完饭，方明华要去刷碗，但被李丽制止了说你刚下飞机好好休息。 这日子过得. 等李丽收拾完，来到客厅坐在方明华身边，问道。 “姐夫，我下午还有课，你怎么安排？” “你不用管我，你上课去吧。”方明华回了句，突然想起什么：“丽丽，你知道一家叫ashley press出版社吗？就在你们校园附近。” 李丽仔细想了想，最后摇摇头。 “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帮你搜索！我的电脑能上网啦。”说完她站起来走向书房。 方明华跟着走进去，只见书桌上放着一台戴尔电脑，李丽按下开始键，一行行英文字母跳动过后，屏幕上竟然出现方明华曾经熟悉的蓝天白云。 win95! 这是美国微软公司刚刚发布的新一代操作系统叫“windows95”非常好用。”李丽边说边解释。 “我听说马上就要出中文版的，姐夫，你回去可以买一套装上。” “嗯”方明华点点头。 win95终于来了。 方明华突然感觉，这个世界一下子就熟悉了许多。 李丽打开win95后，然后又打开一个叫altavista搜索软件——这个时代还没有谷歌百度之类，李丽边用软件边给方明华介绍用途。 他静静听着。 可惜，敲进去ashley press，没有搜索到这个公司。 (本章完) 第707章 706“我想买下这家出版社” 第707章 706“我想买下这家出版社” 看到李丽有点沮丧，方明华安慰道：“没关系，你去学校吧，我自己来查。” “那好吧。”李丽进卧室换上羽绒服，戴上围巾准备出门突然又想到什么：“姐夫，如果你要出门，钥匙就在客厅茶几下面，还有书柜里有龙井茶，是我让我姥姥从杭州刚寄过来的。“ “行，我知道了，你走吧，路上小心。” 等李丽出门，方明华从书柜里取出桶装的茶叶袋，打开闻了闻，有一股淡淡茶香味，看样子是极品。 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边喝边舒舒服服开始上网冲浪。 这年头浏览器不是ie更不是360，而是非常有名的netscape navigator，是由 netscape通信公司开发的网景浏览器。 虽然是满篇英文看上去有些难受，不过方明华还是看的兴致勃勃。 来这个时代后，第一次上网。 不知道是altavista功能没有后世的谷歌百度强大，还是ashley press太小，方明华又搜索了好一阵子，在网上竟然没有发现它的任何踪迹。 想了想个，他关掉电脑，出了书房他拿起放在客厅茶几下面的钥匙，准备出门。 他要去附近的邮局。 上了大街，就在第二个红绿灯十字路口方明华发现了写有“usps”的字样的建筑，他进去买了一本旧金山黄页。 在互联网还没有盛行的年代，这玩意就是一本活字典，上面有各种企业信息，包括企业名称、地址、电话号码，以及企业提供的服务或产品的描述等等。 方明华仔细看着，很快就找到ashley press的图书出版社：主要出版诗歌和严肃小说，上面还有地址和电话号码。 ok！ 方明华拿着黄页出了邮局。 方明华并没有急着去找这家出版社，而是到附近街道转了转，超市、社区医院、理发店、书店甚至五金商店——既然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那就熟悉周围环境。 这里治安看样子不错，很少能看到黑人。 转了一大圈，方明华又到超市里买了瘦肉和马铃薯，豆腐、胡萝卜等想要买面条，转了半天没看到中国挂面之类，只有linguine意大利扁面条就买了一些带回去。 回到家看看时间已经四点多，就进厨房戴上围裙开始做起饭来。 他今天要做的是岐山臊子面。 炒肉哨子、鸡蛋片、炒菜丁最后勾臊子汤，不一会儿房间里就有一股香喷喷的味道。 “哇好香啊。” 背后传来李丽的声音，原来是她已经下课了。 “我在做臊子面，你先歇息下，马上就好。”方明华头也不回的回答。 紧接着是烧水、煮面.半个小时后两碗热气腾腾的臊子面方明华端上桌。 李丽也不客气，洗干净手后，坐在客厅里吃起来，一大碗面条吃的干干净净，还很满意的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好久都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面条了！”她感慨道。 “喜欢吃？这简单，我每天都给你做，让你吃到腻为止。”方明华笑道。 “好啊.”李丽开心的笑起来，突然又想到什么脸有点红了。 吃完饭，李丽收拾碗筷，结束后两人坐在客厅里闲聊起来。 “姐夫，你找到那家ashley press了吗？”李丽抱着怀里的猫猫问道。 “找到了，我去邮局买了一本黄页，查到这家出版社的地址。”方明华如实回答。 “你想让这家出版社出版的书？” “嗯”方明华点点头。 “啊？为什么？”李丽很惊讶：“我从没听说过这家出版社的名字，他很特别吗？还是你认识他们的老板？” “不认识。”方明华摇摇头：“因为，我想买下这家出版社。”什么？！ 李丽顿时震惊无比。 方明华就把几个月前去申城和盛世图书的苏斌聊天，他提到旧金山这家即将倒闭的出版社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既然西蒙公司不愿意出版，刚好，我就买个出版社，自己出版自己的，只要符合美国法律，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方明华最后笑着说道。 “哇姐夫，你真厉害！我佩服死了！”李丽一脸崇拜。 “这只是我的想法，不知道行不行.丽丽，你认识律师吗？我想询问下收购公司方面的法律事宜。”方明华又问道。 李丽略一思索就回答道：“我认识一个资深律师，是一名华裔叫孟达文，英文名字叫davon，毕业于芝加哥大学法学院，他自己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以往出版你的书有关法律知识我都是去咨询他，我明早带你过去。” “信誉度怎么样？”方明华主要考虑的还是这个。 “挺好的，特别是在旧金山华人圈信誉度很高，他祖籍是浙省绍兴人，爷爷那一辈就来到旧金山，曾经在国内做过师爷，来旧金山后也帮穷苦华人写诉状为生，父亲也是律师，作律师是他们家的传统。” “那就行。” “好啦，姐夫你看电视，我要去干活了。”李丽说完站起来。 “干活？” “对呀，我除了翻译小说，还要干本职工作呀，前不久，《american literature》杂志向我约稿，写一篇比较文学方面的稿子，我得去准备。”说完将怀里的猫咪塞给方明华。 “送给你撸。” 李丽在书房工作，方明华抱着猫咪漫看起电视来，也没啥目的，拿起遥控器无聊的换台，没想到竟然还有成人台！ 方明华看了一下赶紧切换过去。 这尼玛，声音好大，表演成分太浓。 到了晚上快十点，李丽结束自己的工作，又去盥洗室洗了个澡，换上睡衣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微妙起来。 李丽有些局促坐在沙发另一角，不敢看方明华。 方明华看着她。 “丽丽。” “嗯？”李丽抬起头看着她。 “过来。” 李丽很顺从坐在方明华身边。 方明华轻轻搂着她的肩膀，感觉她的身体似乎都在颤抖，于是又轻轻捧起的她的脸，吻了上去。 李丽笨拙回应着。 过了会，方明华抱着浑身已经发软的李丽，向卧室走去，没过多久就响起低低的呻吟声。 外面北风呼啸，室内却春意盎然。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睡醒睁开眼睛，顿时吓了一大跳，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正看着他。 而那只猫咪正窝在被子上。 卧槽！ 昨晚你都看到了？ 看到也无所谓，反正你看不懂 方明华起床穿好睡衣出了卧室，就听到李丽正在厨房里还哼着歌，带点萝莉的嗓音，挺好听。 洗漱结束后，李丽也端着早餐出来笑着招呼：“明华，来吃早饭。” 一碗燕麦粥、一份法式煎面包片还有一节香外带一颗白水煮蛋，典型的美国早餐。 “明华，饭吃了我带去你孟达文的律师事务所。”李丽边帮方明华剥鸡蛋边说道。 (本章完) 第708章 金门大桥 第708章 金门大桥 两人吃完早餐，换上羽绒服就出了门。 旧金山半岛三面环水，并受太平洋加利福尼亚寒流影响，是典型的冬暖凉夏型地中海式气候，温度基本上都是5度以上，很少能见到雪。 不过冬天经常阴雨连绵，今天就下着雨，给人一种抑郁的感觉。 但李丽心情很好，边开着车还哼着一首歌曲。 方明华听出来，是一首美国乡村民谣。 i swear by the moon and the stars in the sky 我发誓，当着天上的星星月亮 and i swear like the shadow that's by your side 我发誓，如同守候你的背影 i see the questions in your eyes 我看见你眼中闪烁着疑问 《i swear》，美国乡村歌手蒙哥马利代表作，林忆莲、齐豫等翻唱过。 他这才发现，李丽唱歌也挺好听。 孟达文律师事务所位于旧件山的东北角的蒙哥马利大街，李丽开车穿城而过，最后来到蒙哥马利大街一栋写字楼前，车驶入地下车库停好后，两人一块上了十楼。 出了电梯，方明华就看到挂着一块英文铭牌，上面写着meng da wen law firm。 李丽看来经常来这里，很快有个穿着ol制服的金发女郎将他们引到一间办公室里。 里面坐着一个黑发的中年男子，四十岁左右看上去很精炼。 男子看到李丽进来，脸上立刻露出笑容，站起来招呼道：“早上好，李教授，有什么新书需要出版？” 说的普通话但腔调有点像台湾那边的。 “不是的。”李丽摇摇头，介绍起方明华来：“孟律师，这是我的朋友，中国内地著名作家，方明华。” “哦明华，你好！”对方立刻伸出右手：“我看过你写的作品，写的真好，特别是那本《人民的名义》简直绝了！” “谢谢。”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孟达文问道：“方先生，你来美国是学术活动还是探亲？我听李教授说她是你夫人的表妹。” “算是探亲吧。”方明华笑道：“不过有点法律上的事情想咨询你一下。” “你想移民？！”孟达文恍然大悟：“凭你的条件，申请绿卡应该没什么问题。” 怎么都认为我要移民？ 方明华感到好笑：“我没这个打算，我想问你，像我能不能收购美国的一家公司？” “你要买公司？！”孟达文顿时瞪大眼睛。 “对，一家小出版社。”方明华就把事情经过完完本本告诉孟达文。 孟达文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立刻显示出一个律师的职业素质：“从法律上讲，应该没问题，无论是你是个人还是以公司的名义在美国收购公司。出版业不涉及《1988年美国综合贸易法案》里的条款，所以收购比较简单，只要你有足够的合法的资金。” “资金应该没问题，主要来自我的稿费以及在美国股市上的收益。”方明华解释道。 “那就ok！”孟达文双手一摊：“当然，收购公司也是一项相对复杂的经济活动，不仅涉及到法律还有对方资产评估、税收、财务等问题，我建议你还要找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帮你处理财务上的事。”孟达文说道。 “孟律师，我想把这件事全权委托你的律师所，包括找合适的会计事务所以及以后和对方谈判。”方明华说道。 “方先生，很乐意为你效劳，你放心，我会给你提供最专业的服务。”孟达文笑着说道。 双方就签订了委托合同，律师收费采用个件收费：10万美金，据说这是看着李丽是熟人老客户给的优惠价。 当然，会计事务所的费用还要单独出。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方明华顿时感到一身轻松。 说实在，自己本来就不太懂商务，再加上又在异国他乡的美国，繁琐法律条文让他头疼不已，找个专业的去做最好了。 “明华，我陪你逛金门大桥吧，这里距离大桥不远。”李丽说道。“行，反正这两天没什么事，先等孟达文的消息。” 现在雨停了，但风还比较大，两人站在桥边，看着桥下海浪翻滚。 李丽用手拂了下被风吹乱的短发：“这里虽然距离我住的地方有点远，不过每周我还是开车在这里转转，或者去唐人街吃点中国菜，就像回到国内。” “喜欢上这座城市？” “可以吧毕竟这里是美国华人最多的城市，到处都能看黑头发黄皮肤甚至说着中文的同胞，让人莫名有一种亲切感。” “那你还不如回国内，到处都是中国人。”方明华笑道。 “不瞒你说，我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非常想回国，回到西京不过我现在觉得，呆在这里是我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 “我在这里算是安了个家，如果你来美国就会有家的温暖。”李丽说完，看着他。 “那我经常过来。” “也不用，记着我就行。”李丽展颜一笑。 方明华默默看着他。 “喂，对了，你在国内听说了吗？张爱玲去世了。”李丽突然转换了话题。 方明华摇摇头。 国内报刊电视确实没有任何报道。 虽然在国内八十来年代末掀起了一阵“张爱玲”热，她的小说开始在内地广为流传。 但是鉴于她的经历以及有些敏感的身份，注定是不会在国内报道的。 “张爱玲在9月8日，中秋节前一天在她洛杉矶的公寓里去世的，我也是报纸上看到这条新闻。” “她的遗嘱要求死后不开追悼会，不立墓碑，遗体火化，最后听说骨灰撒进了太平洋，一个才女就这么孤独的走了，走的得干干净净，在这个世界上没留下任何痕迹，除了她的写的文字。”李丽看着桥下的海水继续说道。 “将来，如果我死了，我也要像张爱玲那样，不立墓碑，遗体火化，骨灰洒进太平洋，但我不要洒在这里，要洒在大洋彼岸。” “别瞎说，我们都会长命百岁。”方明华温柔说道。 “是啊.我也希望长命百岁，因为我感觉很幸福。”李丽说完，看着他。 “走吧，这里太冷，容易感冒。”方明华轻轻扶着李丽的肩膀。 “嗯。” 两人一块向桥下走去。 第二天，孟达文将电话打到李丽的家里告诉方明华，他已经联系到旧很有名的张青会计师联合事务所，愿意接受委托。 李丽要上课，方明华就一个人打的赶过去，事务所一名工作人员接待了他，双方签署合同后，对方立刻开始调查、评估这家企业。 方明华在旧金山的日子变得悠闲起来。 李丽每天都要去学校上课，方明华除了给做饭，就是在外面乱逛，还专门咨询中国人如何能在美国开车——在旧金山dmv（机动车管理局），工作人员很热情的告诉他，除了拥有中国合法驾照还需要驾照翻译件就可以在加州内随意驾车。 如何办理？ 填张表就行. 一周之后，方明华拿到了驾照翻译件，同时也接到张青会计事务所的电话，说关于ashley press出版社的基本情况以及财务状况全部已经调查清楚，麻烦他来事务所一趟具体商量。 (本章完) 第709章 老年女粉丝 第709章 老年女粉丝 这天下午，李丽和方明华一块赶到张青会计联合事务所，同去的还有委托人孟达文。 张青年龄稍大，看样子有四十多岁。 后来听孟达文介绍，和他这样一家三代都在旧金山不同，张青的父母在台湾，是外省人。 他在东吴大学毕业后只身一人来美国，在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读完硕士后就在旧金山开了一家会计事务所，经过数年打拼，自己建立的会计事务所在旧金山很有名气。 “方先生，我听达文的介绍后，亲自负责你这项业务。”张青的普通话里还带着台湾腔。 “以往在旧金山做生意的华人基本上都来自台湾和香江，自从大陆搞改革开放后，内地来这里做生意的人也多起来，我希望越多越好，毕竟咱们都是中国人嘛。” “谢谢张先生的费心。”方明华笑道。 几人闲聊几句，张青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厚厚的资料递给方明华：“这是这家ashley press基本情况以及固定资产和财务状况。” “据我们私下调查，这家出版社财务情况确实很差，面临倒闭风险，而出版社持有人加西亚先生，确实有出售的意愿。” “那就好。” “这家出版社现在员工一共有46人，固定资产主要是一栋三层楼房，一辆小车、一辆皮卡，还有一些办公设备包括电脑、办公桌椅和少量图书，等等。”张青解释道。 “那意思是说最值钱就是那栋楼房？”方明华问道。 “对，经过我们评估，那栋楼房市场价在300万美金左右。” 方明华点点头，继续翻看。 “他们有债务？”方明华看到资料上的一行数据。 “是的，具体数据未知，但应该不超过200万，还有部分图书将来的版权收入以及账面余额，这些无法调查出来需要对方给予数据。”张青继续解释： “我们经过综合评估最后确定，你要完全收购这家出版社，需要400——500万美金，具体多少要看对方负债数目以及双方谈判结果。” “谢谢。” 方明华说了声将资料交给旁边的孟达文：“孟律师，那就按照资料上提供的数据找对方谈判，争取400万谈妥，最多不能超过500万。” “ok！”孟达文接过资料笑着说道：“方先生，你放心，我们争取400万拿下！” “谈判的时候，我们会计事务所会派专业人员提供咨询服务。”张青补充了句。 “ok！”孟达文说了句又转过身看着方明华： “方先生，谈判的事你委托给我，你就不用操心，你现在只需要准备好收购的现金.400万不是个小数目，你需要贷款吗？我可以给你提供贷款方面的法律服务，这项业务我可以免费。” 呵？ 这职业素质相当不错。 但有些不相信我的实力。 看张青的眼神也是。 一个内地作家在美国能有多少稿费？ 400万美金，不是400万人民币！ 方明华也没多说什么，而是低声问坐在他旁边的李丽：“丽丽，我账户上现在多少现金？” “只有10万美金多，而且按照合同，应该马上给孟先生和张先生各付一半酬金。” “这么少？” “你不是说账户上留10万美金应急之外，其余稿费还有孙力哲公司的分红全部买股票嘛，苹果、微软、惠普各买三分之一，我六月份刚买了一次呢。”李丽小声解释。 这么听话？ 嗯，不错。 “行，以后你就给对方付款丽丽，再用下你的电话。”方明华说道。 李丽立刻从包包里拿出一部摩托罗拉大哥大，方明华从兜里拿出一份通讯录，找到一个人的名字： 菲利普斯。这是88年方明华来美国，去芝加哥证券交易所认识一名年轻交易员，以每年5000美金的薪金成了他的私人理财顾问。 不过从那天以后，方明华回国再也没联系过他，本来等千禧年前再找他，看来现在得提前了。 方明华拨通了电话。 芝加哥证券交易所。 菲利普斯正在自己私人办公室里正在和一位老年客户交谈。 “琼斯太太，请你相信我的专业眼光，我给你推荐的戴尔股票成长性相当高，你看看k线图，这几年他的股价翻了多少？” 这个叫琼斯的老妇人瞅了瞅电脑屏幕，有些疑惑：“菲利普斯先生，既然涨了这么高，以后就会跌吧？” “琼斯太太，你错了.俗话说的好，强者恒强，按照公司今年公布的业绩，营业收入和利润都在快速增长期，将来股价会更高！”菲利普斯耐心解释。 看到老太太还有些怀疑，他突然想到七年前买股票的那个神秘的中国男人。 于是又说道：“琼斯太太，我给你讲个有关股票的故事。” “哦？你说。”琼斯太太顿时来了兴趣。 “我七年前遇到来自东方神秘中国的年轻人，来这里购买股票，你知道的，中国那时候没有股市，他连什么叫股票都不知道。” 不经意间，菲利普斯的话语中带点夸张。 “我就向他推荐了三种，哦，是两种股票，其中就有惠普！”菲利普斯继续说道。 “另外一种呢？”琼斯太太好奇问道。 “微软，当然，你现在买微软的也不错。”菲利普斯回答道。 苹果就不说了 表现有点差啊，菲利普斯心里嘀咕。 “88年买的8.5美金每股，你看看现在股价多少？98美金！涨11倍！那个中国人非常感谢我！”菲利普斯神情很自豪，想了想又补充了句： “这个中国人在咱们国家颇有名气，他是一名作家，方明华，笔名叫明华，他的好几本书就在咱们国家出版。” “明华？是不是写《廊桥遗梦》那个中国人？”琼斯太太惊呼道。 “对，就是他！他用他的稿费买的股票，具体多少对不起我不能说，我要替我客户保密。” 琼斯太太有点心动，当然她也怀疑这个菲利普斯满嘴跑火车，华尔街的人没几个好东西，虽然他没在华尔街。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对不起，请稍等。”菲利普斯说了句，拿起话筒：“你好，这里是芝加哥证券交易所菲利普斯办公室。” 话筒那边立刻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奇怪的口音，就像外国人说英语。 “菲利普斯先生，我是中国作家方明华，你还记得吗？” “哦明华先生！我当然记得，您来美国了？”菲利普斯的声音立刻变得激动起来。 “对，我现在在旧金山，我想出售一些股票.” 菲利普斯刚准备说我乐意为你服务，突然就听旁边的老妇人尖叫了声：“明华先生真的来美国了？！我能和他说几句吗？” “你？”菲利普斯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臃肿的老妇人，心中有些不悦。 我和我的大客户谈生意，你插什么话？ “我是他的忠实读者。”琼斯太太赶紧解释。 (本章完) 第710章 “我的私人理财顾问要赶过来” 第710章 “我的私人理财顾问要赶过来” 听了这话，菲利普斯决定把电话给琼斯。 毕竟眼前这位老太太也是自己要拉拢的客户，也不能轻易得罪。 于是对着话筒说道：“对不起，方先生，我这里有一位客户，也是您的忠实读者，她想和你说几句话。” 电话那头，方明华听了这话有点莫名其妙，就听到话筒里传来一个陌生的老女人的声音：“你好.请原谅我的冒昧，您真是写《廊桥遗梦》的作者吗？” “是的，我就是《廊桥遗梦》的作者，这位女士我们素昧平生，我没必要骗你。”方明华耐心回答。 “哦，我的上帝.”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明华先生，我叫琼斯，我非常喜欢《廊桥遗梦》这部小说，弗朗西丝卡罗伯特之间的爱情太伟大，我曾感动的流泪” 方明华没想到打个电话就会遇到自己的粉丝，听这声音好像是个老女人，但是还是很耐心的听对方啰里啰嗦说完自己的感受。 “哦对不起，我太激动，占用你的宝贵时间。”琼斯活回过神来：“你还写爱情小说吗？” “我刚写了一本关于魔法的小说，主要是反映青少年的成长和友情，琼斯太太，估计不合你的口味。”方明华实话实说。 “哦，没关系，我可以给我孙女看，我孙女是个非常爱幻想的女孩，她一定会喜欢你写的这本书。”琼斯说道。 “谢谢.” 终于，琼斯把话筒交给菲利普斯，对方接过话筒赶紧说道：“明华先生，您刚才说你要出售一部分股票？” “对，我要收购一家公司，所以需要资金大约在500万美金左右，你可以根据市场行情帮我出售一部分股票。”方明华说出来由。 “很乐意为您服务，我会给你提供最优方案使您的利益最大化当然根据规定，我们还需要签订一份出售股份的授权委托书，这样我才能操作您的账户。” “需要我本人签字吗？”方明华问道。 “是的，必须是本人签字.我会将委托书寄给您，你签字寄回即可。”菲利普斯迅速回答，突然又说道：“这样，为了节约时间，我明天将乘飞机来旧金山见您。” “是吗？麻烦你跑一趟。” “不客气，为您服务，这是我工作。” 方明华把联系地址告诉他，双方挂掉电话。 “我的私人理财顾问，明天就会来旧金山。”方明华微笑着对孟达文说道。 这下，孟达文心里的疑惑全部打消。 “ok，方先生，我们明天早上就去ashley press见他们你的老板！” 第二早上，方明华和李丽出门，按照约定时间开车赶往ashley press所在地。 ashley press位于旧金山州立大学西北角的font blvd（圣洗池林荫大道）48号，这不是一条主干道车辆行人相对较少，方明华他们找到这栋三层楼房，带有art deco风格的建筑看来年代比较久远。 没过几分钟，孟达文开着一辆奔驰车赶到，后面还跟着一辆轿车，下来一位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他是张清会计事务所的一名会计师叫杰克，代表会计事务所负责这次收购的财务事宜。 一行人简单寒暄两句，就向楼上走去。 加西亚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呆呆看着窗外景色。 旧金山的冬天不是在下雨，就是像今天这阴沉的天空，而自己的心情如同这天色，阴沉还有一丝沮丧。 加西亚今年62岁，像他这样的年龄早就应该退休，享受悠闲时光，可他还在公司的事操心。 ashley press是1942年创立，经过父亲，传到他手里是第二代。 但看这样子是传不下去了，唯一的儿子好吃懒做，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更重要的是，这家公司已经负债累累。 时代已经变了。 他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喜欢看《红字》《老人与海》《了不起的盖茨比》，喜欢朗诵《草叶集》里的诗歌，可现在的年轻人对这都不感兴趣。 他们喜欢看好莱坞的电影，看电视里的肥皂剧，玩索尼公司的游戏，看小说也是像《午夜魂》《魔法时刻》《暮光之城》这样的畅销书。而这些畅销书作家是各大出版社争抢的对方，自己这个小小的出版社根本无力竞争。 出版的新书卖不出去，经销商们纷纷退回，以前靠翻印《汤姆叔叔的小屋》这样已经是公版的小说勉强度日，可这些书的销售每况愈下。 从今年开始，员工工资不能按时发放，当地出版业工会早已经把自己的企业拉入黑名单。 这就意味着自己再也无法从劳务市场招聘新的员工！ 这对公司影响不大反正他们也没想到招聘，员工已经纷纷职，原本100多人公司现在只剩下40多人。 更可怕的是，就在上周，已经接到旧金山劳工就业局的书面警告，如果不尽快解决拖欠工资问题，立刻起诉他，按照联邦法律，自己将面临牢狱之灾！ 看来只有走破产这一条路了。 或者，被人收购。 可是真舍不得啊。 在这座楼房里，他度过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华。 那些美妙充满诗意的文字，是自己一生中的最爱。 就在这时候，秘书突然敲门进来说道：“加西亚先生，孟达文律师事务所的孟达文律师带着几个人要见你。” 孟达文律师事务所？！ 加西亚的心顿时一紧。 他听过这个律师所的名字，在旧金山小有名气。 该不会是工会委托他起诉我拖欠员工工资吧？ 别小看这起诉，自己肯定会败诉，还清拖欠工资不说，还有数倍的罚款，更有可能的是，旧金山劳工局那帮官员们趁机发难，直接把自己送进监狱！ 公司破产，楼房被法院拍卖用来抵债. 加西亚仿佛看到可怕的末日。 “加西亚先生？” 秘书的轻声提醒，让他清醒过来，镇定了下说道：“请他们进来。” 躲是躲不掉的，听天由命吧。 很快，秘书领着一群人进了办公室。 加西亚看了看，足足有6人，而且以黄种人居多。 就我这个几十号人的小企业，发个起诉书需要带这么多人？ 看来这个孟达文也太重视自己了，加西亚心里苦笑，但脸上还是很镇定的。 “孟达文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出乎加西亚的预料，孟达文并没有说什么起诉书的事，而是向他介绍起来。 “加西亚先生，这位是方明华先生，来自中国，他是一名作家。” 作家？中国？方明华？明华？！ 加西亚立刻想起一个人，赶紧站起来笑着伸出右手：“你好，你就是中国著名作家明华先生吧？你的小说在我们国家也非常受欢迎。” “谢谢。” 方明华没想到这个满头乱发的老头突然变得热情起来，只好礼貌的回答。 “你是一位著名的畅销书作家，是不是最近有新的小说要出版？你放心，我们出版社按照有关法律规定，给您最高的版税收入！” 这个 看着一脸激动的加西亚，方明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旁边的孟达文接过话茬说道。 “抱歉，加西亚先生，方先生不是来出版自己小说的，他想要收购你这个出版社，而我是他全权委托人。” 收购？！ 加西亚炙热的眼神立刻变得黯淡下来。 (本章完) 第711章 一个亿万富翁诞生了！ 第711章 一个亿万富翁诞生了！ 过了下，加西亚脸上也慢慢恢复了平静，坐在沙发上看着众人：“好吧.我们就谈谈收购的事。” 方明华和李丽并没有参加谈判，他呆了会就离开办公室。 下了楼，李丽回头望了望这座有些老旧的楼房，突然叹口气：“我突然有些同情这个加西亚先生，我看到他刚才的眼神，从希望到失望，哎” “如果，我说的如果，你这部小说交给加西亚先生出版，会不会救活ashley press？”李丽又看着方明华。 “丽丽，你很善良。”方明华的语气很平静： “即便我把这本《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交给他，甚至整个系列都给他，确实能拯救他的公司，但只能拯救一时，却无法拯救一世.互联网时代已经到来，像这样的小出版公司注定不会有多么美妙的前途。” “那你为什么要收购？”李丽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拯救这位加西亚先生于水火之中。”方明华笑了笑。 李丽撇撇嘴。 她不太相信方明华这句话。 表姐曾经告诉过他，方明华是好人，但绝对不是个滥好人，在商业上精明着呢，绝对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不过，方明华既然不愿说，她也就不追问。 自己只管给他翻译小说好啦。 “走，先回家，下午我还要去见我的私理财顾问菲利普斯。”方明华笑道。 “下午我有课，没法陪你。”李丽说道。 “你忙你的。” “那我把车给你留下。” “不用，我打的过去，不过你得把你的大哥大留给我。” “好的。” 中午在家吃完饭后，方明华看看时间，就一个人出了门。 他和弗朗西斯约会的地点是在美林证券。 美林证券位于旧金山东北部的松林大街，方明华打的赶过去，看了看时间，进入证券公司街道斜对面的一家咖啡店，在窗边的空桌子坐下，要了一杯美式咖啡慢慢喝起来。 半个小时后，大哥大响起，方明华接听过来：“方先生，我是菲利普斯，我现在已经到美林证券公司大厅门口，您在哪？” 方明华透过窗户，果然看到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年轻男人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打电话。 “我就在你对面的咖啡店，你进来。” “ok！” 很快，菲利普斯就出现在咖啡店内。 “嘿，菲利普斯，这里。”方明华向他招招手。 虽然几年不见，但样子变化倒不大。 菲利普斯立刻面带笑容走了过来。 此时的他心情是很愉快的。 昨天，那个琼斯老太太最后听从了自己的意见，将自己账户里的30万美金——这也是她的养老金全部购买戴尔股票。 双方签署委托合同，由菲利普斯操作她的账户，伺机抛售股票，让委托人的利益最大化。 而为此，抛售之后菲利普斯也可以获得交易额的0.1%的佣金收入。 现在见到这位神秘的中国人，菲利普斯心情有些激动，也有些感激。 当初见到这个中国人时，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埃尔金社区学院毕业生，根本没法和哈佛、耶鲁这些名牌大学生相比，也没有投资客理会他，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有问题。 但就这这名中国人，雇佣他做自己的理财顾问，每年5000美金的收入让他度过最艰难的时刻。 而且，自己什么都没做。现在，这名中国人又找到他，自己这次当然要做的漂亮。 双方握握手，菲利普斯坐在他对面。 “喝点什么？”方明华问道。 “谢谢，咖啡，不用加。” “ok！” 方明华招招手，立刻一名服务生过来，说了两句离开。 “一路辛苦。”方明华笑道。 “为先生服务这是我的荣幸。” 方明华微微笑了笑，没说什么。 “方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这几年股票持仓变化，如果还是苹果、微软、戴尔三种股票的话.” “还是那三种。”方明华打断他的话。 “那我强烈建议你卖掉苹果股票！”菲利普斯说道：“在这三种股票中，它的成长性最差。” 菲利普斯说的确实没错。 前两天他打开李丽的电脑，登陆纳斯达克网站，才发现从88年到现在95年底，苹果股价只是从58美元涨到68美元，仔细一看苹果公司的领导阶层，原来乔布斯还没回归！ 卧槽！ 亏大了！ 不过苹果公司分红挺大方，每季度都有分红。 “这样吧，你把我所持有的苹果股票全部抛掉。”方明华作出决定。 等千禧年以后再买回来吧。 “ok！你放心，我非常擅长短线操作，我会在最恰当的时间抛掉股票，让你获得最大的收益！”史密斯说着，从带着的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授权委托书，一式两份，请您签字。”菲利普斯说着又拿出一支钢笔递给对方。 方明华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上面非常清楚写着双方的权利和义务，包括出售出售期限。 方明华想了想，填写了一个月，在一个月内全部抛售所持有的苹果股票就算完成合同协议。 当然还有这次操作自己所需要付出的佣金：按照交易金额的0.1%收取。 最后，双方在后面签署好自己的姓名，合同就算完成。 “方先生，我现在可以去交易所登陆你的账号吗？”菲利普斯将自己那份合同装进公文包，又对方明华说道。 “当然可以，按照协议这是你的权力。”方明华端起咖啡杯慢悠悠喝了口。 两人喝完咖啡后，就去了对面的美林证券公司。 找了一台电脑，按照方明华所说的账号密码，登录进去，当菲利普斯看到持仓股票收益顿时惊呆了。 108952412美金！ 一亿美金！ 又一个亿万富翁诞生了！ 菲利普斯强压住内心惊骇，仔细看起来。 每只股票的持仓数目都比七年前增加许多，再看看操作记录，全部都是陆续买入没有一笔卖出。 细看每只股票的收益，戴尔最好，微软次之，苹果最差。 戴尔是自己推荐给他的！ 想到这里，菲利普斯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骄傲。 (本章完) 第712章 李丽出任社长 第712章 李丽出任社长 菲利普斯在旧金山并没有呆多长时间，只是附近的肯德基吃了一份快餐，订了最近的航班返回芝加哥。 收购ashley press出版社这边，孟达文和加西亚展开谈判，每天都会把谈判具体进程打电话告诉方明华。 方明华有些无事可做，于是就去社区附近的戴尔专卖店买了一台戴尔笔记本电脑，晚上用来码字，免得李丽回来后和人家抢电脑用。 可惜装的是英文版的w95，无法使用录入汉字，在微软专卖店里竟然有刚刚发行的中文版win95，还有office组件。 中文版win95不需要，但中文版的office非常有必要，一看价格：780美元！ 抢钱啊. 方明华心里暗骂一句，但不得不买。 在这里盗版软件可真不好找。 终于可以码字了，不要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孟达文这边的谈判工作还是比较顺利，一个想买一个想卖，仅仅用一周时间就达成协议。 方明华以410万美金收购ashley press全部资产，其中160万用来支付ashley press所欠的债务。 孟达文在电话里告诉方明华这件事：“方先生，所有的文本材料都准备好，就等你过来签字，另外，加西亚先生还额外提出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他希望你收购以后，出版社名字保持不变——ashley press已经用了43年。” 方明华沉默了下：“可以。” 当然双方签字还是第一步，后面还要拿着签署文件去当地政府部门进行法人、税务、工商等方面的变更登记。 还好，方明华只是收购一家小出版社，不涉及《1988年美国综合贸易法案》里的条款，否则还要经过联邦政府有关部门审查批准。 当然这一切，方明华只需要拿着自己的护照以及曾经在美国的纳税证明文件跟着孟达文跑就行了，一切都由他负责。 一周之后，所有收购变更手续全部办完，250万美金也按照合同规定打到对方账户，剩余的160万直接支付公司欠款的债务人。 明天早上办理正式移交手续，晚上，方明华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在房间里正专心写学术论文的李丽，叫了声：“丽丽。” “嗯？” 李丽转过头看着他。 “ashley press交给你管理。“方明华说道。 “啊？不，你知道我只会翻译做学问，不懂经营的，我可没我表姐本事大。”李丽立刻拒绝。 “可是我终是要回国的，出版社怎么办？”方明华反问道。 “简单呀，你聘请一个懂公司经营的担任社长，在美国有一种人叫职业经理人，专门担任各公司的ceo，他们干的绝对比我好。”李丽出了个主意。 “我知道，聘请一位职业经理人具体管企业，但现在一时半会我从哪里找合适的人选？即便将来有合适的人做ceo，但我也不可能完全相信他，在美国，我最相信的就是你。” “可是，我.真担心我做不好。” “其实没那么复杂。”方明华走到李丽跟前，很温柔的抚摸她的肩膀：“我给ashley press的定位是翻译、出版咱们国家优秀的文学作品为主，还有一些华裔作家写的东西，当然也可以出版少量别的国家优秀文学作品，这是他的特色。” “我并不是要做成像西蒙、兰登书屋那样大型出版企业，也不要求要有多少利润，出版社微利或者保本即可。” 李丽明白过来。“明华，你实际上是将ashley press做成宣传推广我国文学作品的窗口是吧？” “就是这个意思。” “嗯这也是从事翻译的初衷，我也希望能让更多的外国人看到咱们国家优秀的文学作品.我会干好的！” “那好，咱们好好合计一下，出版社工作怎么开展。”方明华说道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李丽开车两人去了圣洗池林荫大道48号的ashley press。 外面没有任何变化，包括那块风吹日晒有些发旧的公司牌子。 方明华看了两眼，上楼到了原来的社长办公室。 加西亚正在等他。 看到方明华进来，加西亚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不过双方还是很友好的握手，随后加西亚递给了一份资料，上面有公司现有员工的姓名、职务、年龄等。 “谢谢。” “方先生，这出版社已经不属于加西亚家族，这让我感到遗憾，不过庆幸的是ashley press还存在。” 加西亚看着方明华，语气真诚：“我希望能在方先生的管理之下，能将ashley越办越好。” “我会的。” 加西亚走了，只拿走放在老板桌后面书架上一个相框，不一会身影就出现在楼下的路上。 外面刮着风，背影有些佝偻。 方明华看了会，缓缓收回目光，朝着李丽微微一笑“丽丽，李社长，现在该你走马上任了。” 李丽很温柔白了他一眼，也没多说，她拿着加西亚留给的资料看了一会才说道：“明华，这个主编戴维，从年轻的时候进入出版社当普通编辑开始，一直干到现在主编位置，算是经验丰富，我打算继续让他做主编。” “可以，你现在是社长，你说了算。”方明华一副置身度外的态度。 “这么快就不想管事？难怪表姐说你喜欢偷懒.” 李丽嘟囔了句，继续说道：“财务部的负责人要重新招聘，市场运营推广部的杰克暂时留着，我要看看他水平到底怎么样？人力资源和办公室将来合二为一，就四十人的出版社要这么多部门干嘛？要精简。” “适当扩大编辑部员工，翻译工作直接外包，我去我们学校找，重点充实市场推广人员，这是重点！.明华，我说的对不对？” 李丽说完看着方明华。 看到对方对她翘起大拇指，李丽甜甜的笑了。 “需要将几个主要负责人召集起来开个会吗？李社长？”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问道。 “嗯！需要。” 方明华立刻拿起办公桌座机，他是打给加西亚的秘书玛丽莲的，让她通知出版社各个部门负责人来办公室开会。 这几人陆续进了办公室，他们发现坐在老板桌后面的并不是那个购买出版社的东方男人，而是一位美丽婉约的东方女子。 (本章完) 第713章 在时代广场打广告 第713章 在时代广场打广告 女士留着短发，戴着眼镜，化着淡淡的妆，给人一种浓浓书卷气。 “各位，这是旧金山州立大学文学院李丽教授，她也是新任的出版社社长。” 方明华简单的介绍了句，然后把时间交给李丽。 “大家好，从今天起，我将负责ashley press的工作。”李丽说着一口纯正的英语：“我希望，大家配合我把工作做好。” “现在，有一项非常急迫的工作。”李丽说完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三寸软盘。 “这里有方先生最新创作的一部奇幻小说，大约24万个字，我们现在的工作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校对排版然后出版戴维先生。” 李丽的目光投向戴维：“你是主编，这部书校对排版到出样稿，需要多长时间？” “李社长，估计最少一个月时间。”戴维微微一思索，立刻给出答案。 他今年五十岁出头，有点秃顶，背微微有点驼看上去和国内那些杂志社的老编辑别无二致，在出版社已经干二十多年对于这个流程早就烂熟于心。 “二十天能完成吗？”李丽反问道。 “啊？这？”戴维刚准备否定，但是看到李丽的目光却不由得点点头。 “能完成。” “ok！” 坐在他旁边的是发行部负责人杰克，听了这话心里乐了。 “这老头，平时干活慢慢吞吞，今天怎么突然这么积极？哦是向新的老板邀功。 杰克正胡思乱想，就听到李丽已经点他的名字。 杰克，负责咱们出版社图书印刷业务的西姆普莱斯公司能力怎么样？” “西姆普莱斯公司是旧金山非常有名的印刷企业，专门从事图书杂志类印刷。”杰克立刻回答道，过了突然又补充了句： “李社长，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本来我是给加西亚先生说的，现在你是负责人。” 坏消息？！ 李丽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紧张。 我这刚上任第一天就有坏消息？考验我的能力呀？ 不过表面上保持淡定。 “杰克先生，什么坏消息？” “昨天西姆普莱斯公司的副经理安德鲁打电话说，近年来我们出版社出版的图书没有一本超过五万册，大大提高了他们公司的印刷成本，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将取消和我们合作，不再印刷我们公司的图书。” 杰克这话一出，会议室里低声议论起来。 竟然连一向和出版社关系友好的西姆普莱斯公司竟然也要取消合同了！ 李丽一听，心情反倒变得轻快起来。 “杰克先生，这点你不用担心，你告诉安德鲁先生，我们的新书印刷量肯定会超过五万本.你最好告诉他按照初次印刷五十万本的规模去计划，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哦，我的上帝啊，五十万本！”杰克忍不住惊叫了声。 “不可以吗？” 李丽看着他，原来温和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ok！我会给安德鲁先生说的。”杰克立刻回答。 心里却在吐槽 我顶多被安德鲁先生笑话几句，可是你话大饼到时候完成不了，人家西姆普莱斯公司取消合同，那就不关我的事喽 李丽又看市场运营推广部的尼尔。 “尼克先生，对于新书的宣传推广，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这个叫尼克的男人三十来岁，他看李丽点名到自己，清清嗓子说道：“李社长，按照以往，新书的推广主要包括在报纸上做广告、请著名作家写序、评论，还有就是签名售书，当然这都需要大量的资金。” 李丽听了却摇摇头。 “这不够，杰克先生，你去过纽约时代广场吗？”她突然转换了话题。 “去过的，怎么？”杰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与新书宣传推广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们注意到时代广场上的广告屏？tsx、mifi、the bird、纳斯达克大屏？”李丽反问道。 “当然注意到。”杰克随口说了句猛然醒悟过来：“我的上帝，你要在时代广场做新书广告？” “对，就在纽约时代广场做广告！”会议室又是一片哗然。 别说小小的ashley press出版社，就是像兰登、西蒙这样大的出版社，也没见为哪位作家的小说在时代广场做广告！ 李丽仿佛没听到，只是看着尼克：“至于广告的内容、时间、频次，具体要哪块广告屏做性价比最高，等你看完小说后拿一份方案给我.尼克先生，你多长时间能拿出方案？” 杰克看着李丽，又看了看旁边的戴维，一咬牙：“二十天时间！” “好的，另外，我们还要在雅虎网站上给这本书做广告，尼克先生，这件事也归你负责。”李丽继续说道。 “ok！” 杰克赶紧答应道。 心里却在嘀咕。 雅虎？ 什么网站？ 从来没听过。 但现在他怎么敢当着老板说这话？ 回去上网查查 李丽又强调了其余几件事，然后宣布散会。 众人边议论边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方明华和李丽两人。 “明华，我表现得怎么样？”李丽问道。 “非常好！”方明华竖起大拇指。 “能比得上我表姐吗？”李丽又俏皮问了句。 “比得上。”方明华笑道。 “好啦，别夸我啦，我知道我和我表姐相比差许多呢，今天好多主意都是你出的，只不过借我的嘴说出来.你真的想在时代广场打广告？” “你工作都安排下去了，能会有假？”方明华笑起来：“该的肯定要。” “那好吧我去给戴维说说这本书校对编辑以及封面，昨晚我想到好几个封面版式。”李丽站起来向外走去。 方明华摇摇头。 明明已经安排给下属，非要亲力亲为？ 这一点怎么和棠棠一样？ 不过她就由她去得了。 等到快下班时间，李丽开着自己的福特车，方明华则开着公司的那辆黑色buick electra park avenue（别克林荫大道），站在美国算是豪车，不过已经开了十年。 代步凑合用吧。 时间就这么淡淡过着，方明华还去了一趟斯坦福大学找到正在读博的妹夫刘建军，聊了一下午临走前又给他留下一张十万美金的支票。 虽然刘建军是公派而来，但是平时生活费还是自己要出。 “千万别想到什么勤工俭学，那纯粹就是浪费时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能学多少多学多少，回去都能用上！”方明华临走前拍了拍刘建军的肩膀，语重心长。 时间已经到了十二月初，方明华来美国已经两个月，主要事情还是猫在李丽家里码字，偶尔去公司看看，处理一些事务。 菲利普斯已经将所有苹果股票过全部清空，交完印税以及手续费之后共计1358万美金。 当然按照合同要支付给菲利普斯9.85万佣金。 收购ashley去410万美金，还剩大约930万美金，方明华将其中300万美金补充到公司用于公司运营，其余的存进自己个人账户。 出版社的事主要还是李丽负责，她现在除了上课，白天大部分时间就呆在出版社里，方明华反倒一天没啥事。 这天下午，李丽从出版社回来告诉方明华，新书的校对编辑基本结束，下一步就是进入印刷阶段，尼克已经带人赶往纽约，联系在时代广场上打广告的事。 一切都按计划顺利进行。 方明华听了点点头。 “辛苦了，吃饭吧。” 饭菜是方明华做的，都是中国菜，李丽很喜欢吃的很开心。 “丽丽。”方明华突然说道：“我准备明天去西雅图一趟。” (本章完) 第714章 亚马逊 第714章 亚马逊 “你去西雅图干嘛？”李丽有些惊讶看着对方：“那里有你的朋友吗？” “没有。”方明华摇摇头：“你听说过亚马逊这个网站吗？” “没注意到，是干什么的？” “现在是专门卖书的网站，就是线上书店，网站地址在西雅图。”方明华如实回答。 “线上书店？你的意思是ashley press将来也要做线上书店？”李丽立刻明白过来。 “也有这个意思。”方明华笑道：“我想找网站的老板谈谈。” “噢那好吧，不过最近我有课，没法陪你去。” “没关系，我一个人就行。” “好吧，我饭吃了给你收拾行李，路上注意安全。” 第二天早上，李丽上课去了，方明华提着行李箱出门，打的到达旧金山国际机场，踏上前往西雅图的航班。 西雅图位于美国华盛顿州西北部的太平洋沿岸，普吉特海湾和华盛顿湖之间，和旧金山大约1300多公里，坐飞机也就两个多小时。 在西雅图-塔科马国际机场下飞机后，方明华坐机场大巴去目的地。 方明华去的并不是西雅图，而是贝尔维尤，华盛顿州第五大城市、西雅图都会区第三大城市，与西雅图隔华盛顿湖相望。 在网站上，亚马逊的注册地址就在这里。 到了市区，方明华进了街头一个电话亭，掏出硬币塞到投币口，然后拨通网站上留下的号码。 对面很快就有了回应，不过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我是方明华，来自中国，我想找亚马逊网站的创始人杰夫·贝索斯先生。”方明华开门见山说出目的。 接听电话的是杰夫·贝索斯的妻子麦肯齐·贝索斯，听到一个中国人找自己的丈夫非常惊讶，不过还是很有礼貌的告诉方明华：“对不起，方先生，我丈夫去了纽约，后天才能回来。” “哦那好吧。贝索斯太太，我后天再来。”方明华说道。 反正他也不急。 问清楚贝索斯家的具体地址，方明华挂掉电话。 那就在西雅图逛两天吧。 据说西雅图有个流行文化博物馆挺不错，藏了大量与流行音乐、电影、电视等相关的珍贵文物和艺术品值得去去看看。 这边，方明华一个人背着旅行包兴致勃勃逛着西雅图的景点，流行文化博物、口香墙、奇胡利玻璃艺术园。 那边，贝索斯办完纽约事，风尘仆仆赶回贝尔维尤的家。 贝索斯是住在贝尔维尤郊区的一座平房里，当地把这种房子叫rambler house，这是他租的，每月房租也不算贵，890美金。 “亲爱的。”妻子麦肯齐看到丈夫提着行李箱进来，拥抱亲吻了下然后才问道：“见到尼克汉诺尔先生了吗？” 尼克汉诺尔可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名著名的投资商，贝索斯是去拉投资的！ 听到妻子所问，贝索斯回答道：“见到了，尼克对我们的网站以及我的商业计划书很感兴趣，他答应投资十万美金。” “我的上帝，才十万美金！”麦肯齐顿时大失所望：“据我所知，尼克名下的投资公司的资产已经达到上亿，竟然才投资十万元！” 贝索斯倒不感到多么沮丧，反倒安慰起妻子来：“能投资十万就不错啦你看别的投资商才投资一两万。” 贝索斯说的没错，这半年多来，贝索斯已经拜访了将近三十位投资商，其中只有12人对他的网站感兴趣，平均投资也才三万！ “可是，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100万美金？”麦肯齐又担心起来。“别急嘛，我记得中国人有句古话叫“车到山前必有路嘛.”贝索斯又安慰道。 提到中国古话，麦肯突然想到前天给他打电话的那个中国人，赶忙说道：“贝索斯，前天有个中国人打电话找你，说想和你谈谈。” “中国人？谈什么？” “网站的事。” “噢，谈就谈吧。”贝索斯随口说了句，又问道：“网站运行怎么样？有没有出问题？” “有个bug，链接出了点小问题。” “我去看看。” 贝索斯说完走进车库。 他的网站就建立在车库，他既是技术员又是推广者还兼任着汽车司机——网上如果谁下单买买某一部书，他需要开车去附近的图书市场采购然后负责给对方寄过去。 贝索斯正忙碌的时候，方明华也打的赶过来。 今天贝尔维尤天气很不好，刮着呼呼的北风，明显要比旧金山冷许多。 司机按照他说的地址，很快找到贝索斯所住的地方。 是一个平房不过和李丽住的平房样子不太一样，看上去也大些。 方明好背着旅行包很有礼貌的敲门，开门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妇，正是麦肯齐。 方明华自我介绍之后，麦肯齐就让他进来，然后又告诉他贝索斯在车库工作，她现在就去叫他。 方明华随意打量了下，房子里面的摆设比较简陋。 也是，刚刚创业能有多好的条件？ 没过几分钟，贝索斯端着一杯咖啡出来了，光光的头特别引人注目。 两人坐下，麦肯齐又给方明华泡了一杯咖啡，三人聊起来。 “方先生，你找我有事？” “哦，是的，我是一名中国作家.”方明华刚说半句话，旁边的麦肯齐突然惊呼道：“天哪，你是作家！是不是就是明华！” “是的。” “哦，我喜欢看你的小说！”麦肯齐有些激动。 呵？ 自己的粉丝？ 不过从后世网上麦肯齐的简历上说，她是一名小说家，后来还写过两本小说。 此时的麦肯齐竟然和方明华聊起文学来，旁边的贝索斯有些郁闷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妻子热爱文学，虽然现在正是创业最艰苦的时候，妻子不但要做公司的财务，还要照顾家里的孩子，家里房子不够大。 她就利用深夜家人都睡着了的时间，在浴室里进行自己的文学创作。 过了会，麦肯齐突然想到什么，笑着说不好意思，本来你是找我丈夫谈事的，结果我和你聊起文学。 “没什么。”方明华又看着贝索斯：“贝索斯先生，我在网上看过你的亚马逊网站，我很感兴趣，你需要不需要投资？” (本章完) 第715章 投资200万获得第二大股东 第715章 投资200万获得第二大股东 投资？！ 夫妻两人对望了一眼，顿时欣喜若狂。 创业缺钱，竟然有人送上门来！ “方先生，你稍等，我去给你拿我的商业计划书。”贝索斯立刻要去车库。 “不用那么麻烦，你简单说说就行。”方明华说道。 贝索斯简单说了网站创建初衷，以及这里面蕴藏的商业利益。 “方先生，在美国实体书店大多数书店年库存周转率仅有2.7次，但我的亚马逊可以做到20次！这样就可以极大提高资金周转率这个数据不是杜撰的，您可以去图书出版协会查阅！”贝索斯最后补充道。 “不用，我在旧金山刚买了一家名叫ashley press的书店，我看过出版社以往财务报表，书店年库存周转率才1.5次。”方明华笑道。 “您买了一家出版社？！” 夫妻俩对望了一眼，彼此看到对方的惊惧。 富豪啊。 贝索斯又赶紧往下说，方明华听了频频点头。 说实在，贝索斯说的这些商业上创新后世的人听来稀松平常。 什么客户体验、聚焦长期用户增加用户粘性、价格折扣.但可现在是九十年代，互联网经济的初期阶段！ 不得不说，这个面始终面带微笑的光头佬不仅玩的一手好技术，还具有超前的商业眼光。 等贝索斯说完，方明华问道：“贝索斯先生，你说你准备筹资总共筹资多少资金？” “100万美金。” “哦那你这个网站现在能值多少钱？”方明华又问道。 贝索斯立刻看着妻子麦肯齐——她是网站的会计，专门负责财务。 “方先生。”麦肯齐没有刚才粉丝看着明星的狂热，变得冷静起来，沉吟了下。 她有些踌躇。 麦肯齐是学财务的，经过估值她认为丈夫和自己创立的亚马逊网站商业价值应该是600万左右。 可是这个数据已经吓跑好几个投资人——就一个小小网站，而且一直亏损损竟然值600万美金？ 想钱想疯了吧？ 于是她决定保守点，千万别吓跑眼前这个大富豪。 “方先生，根据我们的估值，亚马逊网站就有一定的商业价值，估值在400万左右。” 400万啊 方明华略一沉吟：“这样，贝索斯先生，我投资200万，取得你公司50%的股权如何？” 哎呀 说低了！ 夫妻双方对望一眼，彼此都读出对方眼神里的意思。 50%的股份当然不愿意，这样他们夫妻会失去网站的第一大股东位置！ 双方经过讨价还价，最后方明华以200万美金的投资，取得亚马逊网站38%的股份，成为继贝索夫妇外的第二大股东。 双方立刻签署投资合同，方明华打电话给李丽，让她立刻去银行亚马逊网站的资金账户里转200万美金。 双方皆大欢喜。 为此，贝索斯夫妇还专门在家宴请了方明华，麦肯齐下厨给他做一份香喷喷的牛排，还取来一瓶香槟酒表示祝贺。 席间，贝索斯端着酒杯看着方明华：“方先生，我有一个疑问。” “哦，你说。”“你是作家、又拥有一家实体书店，更不缺资金，为什么不自己建立一个在线书店呢？就像barnes & noble那样。”贝索斯提出自己的疑问。 barnes & noble巴诺书店是一家历史悠久的书店，比西盟、兰登等图书公司都悠久，1873年创立，1993年在纽约证交所上市。 和西蒙、兰登这些图书出版公司不同的是：巴诺书店也在网上创建了在线书店——主要是出售自己公司出版的图书，故贝索斯又这么一问。 听丈夫提这个问题，麦肯齐也看着方明华，她也想着知道答案。 方明华把玩手里的香槟酒杯微微一笑，说道：“很简单，巴诺书店开设网上书店只不过是传统书店在网上的延伸，我对这种商业模式不感兴趣，我更好看亚马逊这种模式，这才是真正的互联网经济。” “而且我这个人比较懒，嫌弃麻烦，还有，我对你贝索斯先生，比较看好。” “谢谢。“能让投资人看好，当然是件很高兴的事。 “不说了，你好好干吧，网站准备上市。”方明华最后说道。 “放心吧，方先生，上市问题已经在我计划当中了，我会很快给你提供详细上市计划。” “ok，那我们干一杯。”方明华举起酒杯。 三人的杯子碰在一起。 方明华并没有在西雅图多留，当天晚上就坐飞机返回旧金山。 李丽开车去机场接他。 在回家的路上，方明华给李丽说了去西雅图投资亚马逊的向西过程的详细过程。 李丽听了感到很惊讶。 “就那么一个网站，200万美金也只能获得38%的股份？” “呵呵，你可别小看它喂，丽丽你也可以投资，现在还便宜，后面会越来越贵。”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好吧，我听你的，我没你那么土豪，我就投资20万。”李丽说道。 “才20万？我给你些，争取做网站第三大股东。”方明华说道。 李丽却拒绝了。 “不啦.我不能要你的钱，你的钱将来还有大用呢，我不能乱。” 投资才不是乱钱啊. 不过看到李丽坚决的样子，方明华也不再多说。 果然亦如方明华的预料，一年之后，亚马逊在纳斯达克上市，上市之前获得一笔最大的投资，来自美国赫赫有名的投资公司kpcb（凯鹏华盈）800万美元，此时亚马逊的估值已经高达六千多万美元，结果只换取了亚马逊13%的股权。 方明华在美国的事情算是全部办完，彻底闲下来，一天除了写作，也出去逛逛。 还专去旧金山州立大学见了葛浩文夫妇——著名的汉学家，当初李丽来旧金山执教也是葛浩文介绍的。 他和李丽一起，还有一些同事组成一个团队专门翻译中国当代优秀文学作品。 时间很快就到了12月25日，今天是圣诞节，这是西方社会最隆重的一个节日。 李丽已经放假，今天一大早就早早起床，收拾行李，她和方明华已经商量好，准备去纽约度过。 当然，最主要的是去时代广场，要看矗立在广场的mifi大屏上的广告。 (本章完) 第716章 715“噢，我的上帝，竟然是一本书！” 第716章 715“噢，我的上帝，竟然是一本书！” 前段时间，负责市场运营的尼克已经联系好路透屏的经销商，购买了mifi大屏。 mifi大屏，原名叫汤森路透社大屏，位于纽约时代广场核心地带，是纽约乃至全球最具影响力和知名度的户外大屏之一。 该大屏高达15米，宽36米，总面积达540平方米，是时代广场最大的电子显示屏之一。 每天24小时不间断地播放着世界顶级品牌和企业的形象广告，是展示企业实力、提升品牌影响力的绝佳平台。 尼克代表出版社和对方经过多次谈判，最后以35万美金的价格，购买了这块大屏一个月的播放权——广告长度为20秒，每两分钟播放一次，连播 4周。 尼克笑称，这是我担任运营推广部部长以来最大的一笔广告费投入，比这五年内出版社的广告费总支出还多。 两人乘坐飞机来到纽约，直接住进了纽约广场-费尔蒙管理酒店。 这是纽约市内最经典最完整的百年酒店建筑之一，一直是名流显要的下榻之地。 白天陪李丽去逛梅西百货，购买了大包小包的衣服，还去百老汇莱姆斯剧院看了一场经典音乐剧目《歌剧魅影》。 李丽坐在方明华身边，紧紧依偎着他，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明华，我记得，八八年你来纽约，和艾米丽小姐一块来这里看过这部音乐剧？” “这你都知道？” 方明华微微诧异。 八八年他来美国，确实和艾米丽一块看了这部《歌剧魅影》，不过这事他当然不会给李丽说的。 “表姐告诉我的。”李丽小声回答。 哎呦。 看来你们姐妹俩确实无话不谈啊。 “艾米丽现在也是美国著名的小说家，你这次来美国也没见见人家。”李丽又说道。 呵？ 其实，这几年方明华和艾米丽也联系的少了，而且人家也已经结婚，就住在纽约。 打个电话问候下可以，但刻意见也就没必要 当然，最开心的还是晚上逛时代广场。 今天是圣诞节，第五大道的百货公司、名品商店各式风格、设计的圣诞橱窗，竞相斗艳，成为第五大道上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广场上也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方明华发现比七年前来纽约，这里似乎干净了许多。 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洒向城市，夜幕即将降临，李丽挽着方明华的胳膊，两人站在时代广场上，一块注视不远处汤森路透社大楼前面那块巨型的电子广告牌。 李丽焦急的不时看着手表，嘴里嘟囔了句：“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呢，还不到七点。” “急啥？走，我们随便走走，消消食。”方明华说道。 李丽却不想走。 “不嘛.这个地方看电子屏最清楚。” 方明华没办法，只好陪她在这里站着。 时代广场上的大钟指针缓缓指向七点整，原本有些黯淡的刚才突然变得光彩夺目，每到晚上七点的灯光秀准时开始，街道橱窗里的霓虹灯散发出五颜六色的灯光，大厦前面的巨型广告牌上的广告也开始滚动，整个广场变得迷离起来。 “看，那是什么广告？！” “噢，我的上帝，竟然是一本书！” 就在就路透社大厦前面mifi大屏，突然闪动起来，一个巨大的图书突然出现在屏幕中，封面散发着蓝宝石光芒，中间还有个神秘的黑色城堡。 《harry potter and the philosopher's stone》！（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written by minghua（明华著）ashley press publishing（阿什利出版社出版” 三行黑色字体随之飘过，紧接着就是一个戴着眼镜，身穿中世界黑袍的少年骑着一个扫把从远到近飞驰而来，然后又渐渐远去。 别出新裁的广告，竟然将将旁边的可口可乐广告屏比了下去。 游客们这突如其来的广告震惊无比，纷纷驻足观看，有的还拿出相机拍起照来。 方明华远远看着。 嗯. 广告做的不错，这是专门找硅谷一家所做，当然价格也不菲。 李丽看到也兴奋异常。 “哇放在这广告屏上，果然要比在电脑屏幕上看上去更好看，我要给表姐打个电话！” 说完，李丽从背的包包里拿起大哥大，给远在中国的宋棠棠打起电话来。 此时的燕京时间刚好是早上八点多，上班时间。 “表姐，我现在和明华在纽约时代广场看《哈利波特》的广告！” “是的.太有新意了，我敢说，今天在时代广场看到这广告的人绝对都会过目不忘，明天也会作为一条新闻出现在纽约时报上！” “嗯，嗯” “好的，我把电话给他。” 李丽说完把大哥大给方明华：“表姐要和你说几句话。” 方明华顺手接过电话。 来美国以后，方明华经常给宋棠棠打电话，这次拿起大哥大就笑着说道。 “棠棠，圣诞快乐。” “一点也不快乐，往日的圣诞节，你都在家，还有丽丽，大家一起过，这次只有我和两个娃，太孤单了。”宋棠棠在电话里嗔道。 这. 方明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好啦，和你开玩笑呢，你和丽丽好好玩吧，元旦过后等两个娃放假，我们就过来，一起过春节。”宋棠棠在电话里说道。 “好，我也没在国外过过春节，不过听丽丽说旧金山华人多，春节气氛很浓。” “嗯到时候我们逛唐人街。还有啊，赶紧把第二部写完，要陪我和娃逛街玩，我听丽丽说她去学校和公司，你就整天呆在家里码字。”宋棠棠在电话里叮嘱道。 “放心吧，已经快写完了。” “那好，不和你说了，我马上就要开会，拜拜。” “拜拜。” 在纽约时代广场《哈利波特》广告顿时掀起一热议，第二天美国著名的哥伦比亚电视台在新闻栏目里首先报道了一则消息。 “中国著名作家明华他的新书出现在纽约时代广场上！” 很快，美国广播电视台以及《纽约时报》等新闻媒体也报道这件事，这是在纽约时代广场第一个图书广告，竟然是一个中国作家的书籍。 “我的上帝，这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值得如此重金推广？”播音员发出了灵魂拷问。 (本章完) 第717章 《冰与火之歌》被迫推迟出版 第717章 《冰与火之歌》被迫推迟出版 不过很快，美国各大书店出现的购书热回答了这个问题。 圣诞节两天假期，《哈利波特》图书成了这个节日最热门的话题之一，美国各大城市的主要书店都张贴了《哈利波特》的海报，纽约巴恩斯——诺布尔书店、史传德书店、旧金山的阿歌诺、芝加哥的密奥匹克等著名书店门口都排起长长的队伍。 而这股热潮也开始烧到网上，美国著名论坛cfido上，《《哈利波特》已经成为一个热门话题。 一个帖子下面都跟着几十条回答。 其中一个跟帖最多的帖子主题竟然是：“小说中的奇洛如何睡觉？” 当然，因为他不能仰面睡觉，否则史上最强大、最邪恶的巫师之一就会因脸部被迫压在枕头里而窒息，那么他是如何睡觉的？！ “侧着睡觉”立刻有人跟帖回答。 “不，应该是趴着。” 就这个问题竟然盖了上百层楼。 方明华还饶有兴趣登陆这个论坛，注册了个账号看了好一会儿，当然只是潜水。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本书的出版竟然影响到另一本非常有名的奇幻小说的发行。 纽约 bantam books（矮脚鸡）， inc. 矮脚鸡公司也是美国著名的图书公司之一，历史悠久，1945年成立，但在1977年被联邦德国贝特尔斯曼出版集团兼并，成了旗下的子公司。 再过几天他们准备推出一部重磅图书官宣工作，但却被《哈利波特》的发行打乱了阵脚。 总裁约瑟夫今天一上班就得到这个消息，顿时变得忧心忡忡起来，在图书出版业摸爬滚打了快四十年的他，感觉到这件事非同小可。 他打算立即叫停新书的推广宣传工作，避过这波热潮，新书的发行工作当然也要推迟。 不过，虽然他贵为公司总裁，有时候也不能完全做主，尤其是在图书运行发行方面，几乎是副总裁雅各布一手包办。 雅各布为人态度傲慢，有时候竟然不把他这个总裁放在眼里，他这个总裁也无可奈何。 谁让人家贝特尔斯曼出版集团总部下派来的呢？ 集团董事长的嫡系。 不过这个雅各布确实也能干，在市场运营方面有两下子，这几年公司销售状况稳步提高与他工作有很大的关系。 这点亚瑟夫也不得不佩服，反正自己过两年就退休，没必要斤斤计较这样反倒显得大度。 他打电话给自己的女秘书，请雅各布过来。 没过几分钟，雅各布推门而来。 雅各布今年四十出头，长相很帅气，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有着日耳曼人惯有的傲慢，此时的他手里拿着一本书走进总裁办公室。 当雅各布那那本蓝宝石封面的图书放在老板桌上，亚瑟夫也看清楚了，正是前两天在圣诞节大热的《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噢，雅各布，是你买的？”约瑟夫问道。 “不，不是我，是我上高中的女儿。”雅各布说道：“在史传德书店买的，据说排了一个小时的队。” “我的上帝！”约瑟夫惊呼一声：“现在很少有哪位作家的书能让读者排队购买了！” “是的，约瑟夫，可是这个明华.似乎是个例外。”雅各布着说道：“他写的书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约瑟夫听了，挠了挠有些白的头发。 这个中国作家实在是个怪胎，写的小说竟然在美国这么流行？ “雅各布，这本小说你看了吗，写的怎么样？”约瑟夫又问道。 “我要和女儿抢着看，所以还没看完。”雅各布据实说道：“但就我所看过第一部分而言，这部小说写确实非常好，典型的奇幻风格。” “和那本《冰与火之歌》相比呢？”约瑟夫又问道。 《冰与火之歌》！ 这是美国著名作家乔治·雷蒙德·理查德·马丁所写的奇幻小说，主要描述了在一片虚构的中世纪世界里所发生的一系列宫廷斗争、疆场厮杀、游历冒险和魔法抗衡的故事。 作者计划写七卷，已经完成第一卷。这也是也是矮脚鸡公司将要重磅推出的图书。 听到约瑟夫问这话，雅各布沉吟了下回答道：“《哈利波特》和《冰与火之歌》都属于魔法小说，只不过两者有些不同，前者「半架空」的，魔法世界和我们生活的世界）有极大的相似性和重叠。而后者，「完全架空」的作品，作者虚构了一整个universe世界，它们有自己的习俗、文化等等.” “你的意思是说，《哈利波特》阅读起来要比《冰与火之歌》更加具有代入感？”约瑟夫敏锐听出雅各布话中的意思。 “是的，单从这点而言，《哈利波特》有优势，而且相对通俗易懂，讲的是魔法学院的里一群学生的故事更容易被青少年所接受。”雅各布继续说道。 “但是，《冰与火之歌》有自己的优势，架构宏大，风格严肃更适合成年人阅读，但从文学性而言《冰与火之歌》之歌我觉得还要略胜一筹。” “哦”亚瑟夫听完陷入沉思。 过了下他试探的语气问道：“那你说，这本《冰与火之歌》正式发行，需要不需要推迟？” “还是推迟吧。” 雅各布的坦率让亚瑟夫有点吃惊。他笑着说道：“雅各布，往常你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听了这话，雅各布傲慢的脸上慢慢浮现出苦涩的笑容： “我一直认为《冰与火》之歌是一本好书，会给公司带来丰厚的利润，为了尽快公开出版这本书，我做了大量工作。没想到这关键时刻凭空杀出这本《哈利波特》，而且想到在时代广场给图书打广告的这个人绝对是个奇才。” “或许这是上帝的旨意，暗示我推迟《冰与火之歌》的发行，我是一名虔诚的基督教徒，我接受上帝的安排。” 听了雅各布这话，亚瑟夫心里不由得讽刺。 果然是总部派来的，说话有水平啊。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有伤和气。 “那你说什么时候发行？”亚瑟夫又问道。 “放到七月份学生放暑假的时候，《哈利波特》热度已减，正适合我们新书出版，现在我要暂时叫停新书推广计划。”雅各布回答道。 “ok，就这样。” 两个总裁罕见达成一致。 (本章完) 第718章 在旧金山买套别墅 第718章 在旧金山买套别墅 方明华当然不知道发生在纽约的事，此时的他早已经回到旧金山。 原本按照出版社负责市场运营的尼克打算，要让方明华搞个签名售书活动，但这一个建议提出就被方明华拒绝。 现在每一本书都搞签名售书，简直烦死了。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那些记者们打扰自己旧金山这段悠闲平静的生活。 现在，《哈利波特》第二部《哈利·波特与密室》已经完稿交给李丽，他就有些无所事事。 第三部他不打算马上就动笔——这不是写网文，必须每天都要更新，第二部正式出版预定在97年初，战线拉长点，可以使出版社的效益最大化。 李丽却比较忙，虽然现在是放寒假但出版社的事情比较多，每天都早出晚归。 方明华就像在西京一样，很自觉的做饭干家务，上网冲浪成了他的一大爱好。偶尔也开着那辆旧别克在城区四处乱逛。 这天中午，李丽从出版社回来显得很兴奋。 “明华，上周的《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已经公布《哈利波特》冲进前三，专家预测这一周就可以冲到榜首！” 这个消息并不出乎方明华的预料，要知道后世这本书直接养活了一个小出版社！ 当然，现在也是，ashley press一改往日半死不活的模样，从高层到员工都忙碌起来。 “饿了吧？先吃饭。”方明华说了句。 李丽去换衣服洗手，方明华把已经做好的饭菜摆在客厅的茶几上，两人边吃边聊。 “今天早上我戴维还有尼克等人开了会，决定立刻启动第二次印刷，再印50万本。”李丽说道。 方明华点点头，这些事都不操心。 突然他想到什么，问道：“在亚马逊网站上这本书销量如何？” “他们的ceo杰夫·贝索斯还在电话里说，这段时间亚马逊网站访问量暴涨，绝大部分都来购买你这本书，订单已经达到1万多本，要求我们务必优先供应贝索斯也真是的，明华，你是他们网站第二大股东，ashley press又是你的，别的经销商缺货我也不能缺他的呀。”说到最后，李丽嘟囔了句。 “你也是亚马逊的股东。”方明华笑道。 “我那点资金可以忽略不计。”李丽不太在意她投资的20万。 “我们已经联系fedex快递公司，向西雅图发送两辆专车，大约两万本。”李丽回答道。 “对了，还有件事，英国朗曼出版集团公司旗下的企鹅图书公司今天打电话和我联系，想购买你这本书在英国的出版权，这事得征求你的意见。” 方明华当然知道朗曼出版集团公司，英国著名的图书集团之一，旗下的企鹅图书更是英国最大的纸皮书出版社。 ashley press是个小出版社，应付美国市场颇有点吃力，根本无暇顾及别的国家出版市场。 这没什么好说的。方明华立刻点头表示同意： “我没意见，还有啊.如果别的国家出版社想要购买这本书的出版权，你尽管和他们谈不用征求我的意见。我早就说过，你是我海外图书出版的总代理人。” 李丽听了白了他一眼。 果然就如表姐在电话里说的，他这个人喜欢偷懒，能躲就躲。 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尽快翻译成非英语文字，像意大利语、西班牙语之类的，自己看来是没时间，要寻找合适的翻译。 李丽边吃饭边想着，突然听到方明华说道：“丽丽，给你说个事。” “什么事？”李丽抬起头看着他。 “下午别去出版社了，和我一块去看房子。”方明华说道。 “房子？” “对，你这房子太小，我想换个大点的。” “不用啦，我觉得住这里挺好，距离学校又近。”李丽立刻拒绝。“而且我已经住习惯了。” “棠棠和两个孩子马上就要来旧金山，你让她们住哪？以后我肯定会经常过来，再说你有了孩子，这里更住不下。”方明华劝道。孩子 李丽早就想要一个孩子了，最好是像蕊蕊那样的可爱姑娘！ 当然，像乐乐那样的儿子也不错。 现在听方明华这么一提醒，马上答应。 “好吧，饭吃了我们去看看。” 两人吃完饭，收拾碗筷之后，方明华开车两人出了门。 他们并没有开车乱跑而是直接到了当地最大的房产中介公司——coldwell banker（科威国际不动产）。 科威国际不动产位于旧金山海洋大道，是全美历史最悠久的房屋中介品牌，两人下车进了大厦，立刻有穿着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走上前来彬彬有礼前来招呼。 方明华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要买一栋二层别墅带有车库园，周围环境和治安要好，最好是离旧金山州立大学近点。 大客户啊 这个男人脸上的笑意更胜，他自我介绍叫安迪，将两人请进贵宾室喝咖啡，自己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没过多久，一份资料打印出来很恭敬的递给坐在沙发上悠闲喝着咖啡的方明华。 “先生，太太，根据您们的要求，我这里有两套房子非常适合，您看看资料。” 方明华拿过来粗略一看。 一栋是毛坯房还需要装修，另一处是二手房，十年前修建，室内已经精装修，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可以拎包入住。 方明华看中后者。他可没时间装修。 “丽丽，要不去这栋房子看看？”方明华将资料又递给李丽。 李丽仔细看了看，点头表示同意。 “ok，这栋楼房产权属于我们公司，如果您喜欢，我们可以给你优惠，现在就带你们去看房。”安迪说道。 安迪介绍的房子位于旧金山市中心以西约6公里的地方一个叫seacliff的地方。 方明华开着车跟着前面安迪开的福特，边行驶边打量周围环境，很显然这是一个富人区，路边都是独立别墅，一栋接一栋，绿树成荫环境优雅。 最后迪克的车在一栋别墅前面停下来。 这是一栋具有传统风格的美国别墅，灰黑色屋顶白色墙体显得很漂亮，房子不算特别大，但前后的园面积挺大。 周围用一圈白色栅栏和外界隔开，两人跟着安迪进去边走边看。 “方先生，李女士，套内面积4652平方英尺，室内共设有4卧3卫，其中楼下一卧一卫.两位请进来。” 说着安迪打开客厅门，地板是浅色的硬木地板，沙发等家具一应俱全，方明华感兴趣的是，客厅里还有个木质燃烧壁炉。 嗯.这个不错。 紧接着又看了厨房、卧室以及阳台.还有地下储藏室，旁边还有两个车库。 “方先生，李女士，您看，庭院的前方是草坪，您可以在庭院内享受舒适的午后，房子后面是园。” 站在阳台上，安迪又给介绍起来。 “从家里步行15分钟到达公园jack fischer park就在这个地方。”安迪指了指东南方向，那里草木茂盛，环境优美，您可以前往锻炼身体，休闲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为您带来好心情” 整个社区有walton art glass、cvs，影片自动租赁，超市safeway，餐厅，银行等等，生活十分便利。” “更重要的是，别墅位于优质学区，将来您们有了孩子，可以享受10分小学forest hill elementary school，距离您家0.6英里；10分初中rolling hills middle school，9分高中westmont high school，距离您家仅有0.3英里” 方明华无所谓，但李丽听很认真。 (本章完) 第719章 《天涯》杂志改版 第719章 《天涯》杂志改版 等迪克介绍完，李丽看着方明华。 “要不我们就买这套吧？这里教育资源好。” “行。” 方明华很痛快的答应。 这栋别墅要价108万美金，这在旧金山算是比较贵的，方明华当然不可能马上答应。 这里面还涉及一些法律问题，于是打电话给孟达文，让他派一名律师前来协助——当然是收费的。 第二天中午，方明华和李丽连同律师，又驱车赶往科威国际不动产，进修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99万成交，还要缴纳各种税费，下来将近110万美金。 美国没有类似国内的房管局，一般是在title company（产权公司）办理过户手续。 “房产证上写你的名字。”方明华对李丽说道。 “你买的房子”李丽有些迟疑。 “和我这么生分？你的我的？”方明华回了句就吩咐工作人员按照自己的意思办理。 李丽没有再说什么。 过户手续办理完毕，拿到钥匙，这栋房子就完全属于李丽，两人就准备搬家忙乎了好几天，终于从原来的社区搬到seacliff。 李丽边哼着歌，在卧室整理衣物，方明华则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眺望四周风景。 这里环境确实要比李丽原来住的好许多，绿树、草坪，不远处有小孩子欢快玩耍的身影和偶尔驶过的豪车。 当然，和那些真正的豪宅：拥有ktv、泳池、小型高尔夫球场，停机坪、艺术收藏室、酒窖相比，还差的太远。 以后再说吧。 “明华！来一下。” 听到李丽在卧室喊自己，方明华离开阳台。 “你看，这窗帘颜色好不好？我想换成这样的。”李丽拿着springmaid公司提供的窗帘图样兴致勃勃问道。 “行，可以，你喜欢就行。” 虽然拎包入住，但李丽还是将房间里许多饰品换成自己喜欢的。 女人都这样。 今天是元月27日，也是国内传统腊八节，方明华和李丽早上吃完饭后就开车出门直奔机场，宋棠棠带着两个孩子来旧金山过年来了。 1996年的春节来的晚，所以放寒假也比较迟，两个孩子刚一放假，就迫不及待的要妈妈带着他们去美国。 一个说要看爸爸，一个说要看小姨。 方明华和李丽在机场的候机大厅没等多长时间，就看宋棠棠拖着拉杆箱从海关通道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孩子。 只见她穿着灰色呢子大衣，高腰皮靴，戴着墨镜，显得风姿卓越。 “表姐！” “蕊蕊！乐乐！” 李丽像个孩子一样跑过去，抱住宋棠棠。 “表姐，大半年没见你，我发现你越来越有气质了。”李丽是真心夸赞。 她自认为自己长的也不错，但气质这方面，宋棠棠一直盖着她一头。 宋棠棠取掉墨镜，仔细看了看表妹。 脸上的气色，还有心情都比以前好许多。 果然女人需要男人滋养。也好，这样自己内心深处那种挥之不去的内疚感就会减轻许多。 方明华也赶紧走过去，弯腰搂住两个孩子，在各自小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 在家时候看到他们调皮捣蛋有时候挺烦的，但离开这几个月，心里很是牵挂。 最后，李丽抱着蕊蕊，挽着表姐的胳膊，方明华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拉着儿子，一块出了候机大厅到停车场上了小车直奔市区。 来到seacliff方明华刚买的小别墅，两个孩子下了车，蕊蕊看着眼前的房子立刻说道：“哇小姨家的房子真漂亮，比我家的漂亮多了。” “那蕊蕊，干脆你就别回国了，你和小姨在美国住好不好？”李丽笑着说道。 “好啊.可我妈妈不同意。”小姑娘立刻答道。 “好啦，丽丽，你就别逗她了。”宋棠棠赶紧插话进来：“怎么能不回去？她想来我还舍不得呢。” “表姐，等蕊蕊乐乐再大点，上大学甚至上高中真的可以来美国上，这里的教学质量确实要比国内好。”李丽边走边说道。 “到时候再说吧先打基础，别到时候连中文都学不好。” 姐妹俩聊天，这时候方明华是不插嘴的。 收拾好行李整理房间，大家就都到客厅围着火炉聊起天来，小猫咪华华成了团宠，两个孩子爱不释手。 “明华，给你说件事。”宋棠棠侧过身对丈夫说道： “我临走前，接到韩少工打来的电话，他说海南的《天涯》杂志改版，他现在出任社长，专门开辟了一个叫“作家观点”的栏目，邀请你撰稿。” 方明华当然听过《天涯》杂志，是琼省作家协会主办的一份杂志，在国内一直不温不火。当韩少工出任社长，经过改版《天涯》后，杂志发行量大增，一跃进入国内杂志第一方阵。 而《天涯》杂志改版这件事，也被《新民晚报》评为1996年国内文坛十大事件之一，高居第二位！ 可见这件事影响力之大。 这份《杂志》和后来互联网上的天涯社区之间似乎也有一定的关系，据听说天涯社区最初是叫做天涯虚拟社区，是天涯杂志的一个网络版。 现在听宋棠棠说这话，方明华笑着回答：“我现在在国外，要写也得回去写。” “嗯，我给韩少工也是这么说的。”宋棠棠回答道：“我听说这次韩少工邀请了张承志、史铁声、苏童、叶兆言等著名作家撰稿，还邀请了法国作家米兰·昆德拉！” “米兰·昆德拉？是不是写《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的作家？”李丽插话进来。 “对，就是他！”宋棠棠回答道。 “不奇怪。”方明华笑道：“前几年韩少工还翻译了他这本书呢，他小说风格很受米兰·昆德拉影响。” “看来，这个韩少工挺厉害呀。”李丽又说道。 “嗯在国内文人里，他和张先亮都是属于比较喜欢折腾的，不过张先亮是经商，他是办报刊杂志，前者主要是赚钱后者是传递思想，从某种意义上说，韩少工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方明华说道。 听了这话，李丽陷入思考，宋棠棠却瞥了方明华一眼。 “你不喜欢折腾？” “我？喜欢偷懒。” “扑哧”李丽忍不住笑了。 “爸爸，妈妈，小姨。”看到三人热聊，蕊蕊有些不高兴：“我肚子饿了！” “小姨给你做饭，你喜欢吃什么？”李丽立刻问道。 “我们要吃麦当劳！”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本章完) 第720章 在洛杉矶举办的文学沙龙 第720章 在洛杉矶举办的文学沙龙 方明华一家在旧金山的度假开始了。 由于李丽的寒假已经结束要上课，有时候还要去出版社工作，所以基本上就是方明华带着媳妇和两个孩子开车出去玩。 在旧金山已经呆了三个月，地方他都比较熟悉，金门大桥、渔人码头、九曲街、双子峰、唐人街在稍微远一点的硅谷一个接一个地方玩。 方明华还专门带他们去斯坦福大学见了两个小孩的姑父——刘建军。 就在上周末，趁李丽放假，五个人开着方明华那辆别克，前往洛杉矶，沿着著名的加州一号公路一路向南。 一面朝着浩瀚的太平洋，背靠落矶山脉。一边是惊涛骇浪，风帆点点；一边是悬崖绝壁，群峦迭翠，吹着夏日的海风，感受着异国风情。 中途专门还拐道去了一趟托多斯桑托斯(todos santos )小镇，就是老鹰乐队那首大名鼎鼎的《加州旅馆》描述的旅馆所在地。都有成千上万的歌迷和音乐人涌入到这里， 方明华算不上老鹰乐队的歌迷，不过也喜欢这首歌。 特别是开车行驶在加州一号公路上，唱着这首歌非常有感觉。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cool wind in my hair 在黑暗的沙漠高速公路上，凉风吹动头发 warm smell of colitas，rising up through the air 大麻暖暖的气味弥散在空气中 up ahead in the distance，i saw a shimmering light 在遥远的前方，我看见闪烁的灯火 距离春节时间越来越近，旧金山市区也开始有了中国年的味道，街道两旁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商铺门前摆放着各种年货和传统手工艺品。 方明华带着两个孩子也在别墅大门贴上对联，阳台上挂起一盏红灯笼，虽然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但那种熟悉的感觉还是让人很开心。 李丽要上课还要去出版社工作比较忙，宋棠棠就义不容辞参与到出版社工作中来，作为盛世集团的副董事长，盛世影视总经理，管理上数百名员工，现在协助李丽管理一家五十多人的出版社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为方便她工作，作为出版社实际掌控人的方明华还给她“经理特别助理”称号。 两个女人在外面忙，方明华则成了“家庭煮夫”，每天做饭，督促两个孩子做作业，还从超市里购买大量的食材，为即将到来的中国年做准备。 这天下午，方明华做好油泼扯面，和孩子一起等两姐妹回家吃饭，李丽先开车从学校回来，进门换鞋后第一句话就是：“我表姐呢？” “还没回来，估计快了。”方明华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指针已经过了六点。 哎. 媳妇来这里又暴露了她加班狂的本色，这两天开始不按时下班。 方明华一方面担心她的身体，另一方面担心你让员工跟着你加班，会不会遭到员工抗议，说你违法？ 搞不好当地劳工部门会找上门来。 李丽听了哦了声，突然想到什么说道：“明华，今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是自称是全美中国作家协会长，一个叫冰凌的男人打来的，说是协会要在洛杉矶举办一次文学沙龙，邀请你参加。” “全美中国作家协会？我没听说过？”方明华感到有些惊讶。 “据听他介绍，刚刚成立不久，冰凌他自我介绍本名叫姜卫民，在国内是一名作家也干过记者，82年加入闽省作家协会，前年到的美国，现在在耶鲁大学讲学。”李丽边说边脱掉羽绒服，露出纤细的身材。 “你知道他这次邀请的还有谁？”方明华又问道。 “嗯他说了一些人的名字我也没记清，有査建英、杨炼、张玲.原来的《燕京文学》编辑李坨！对，还有北岛！现在北岛在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教书，他也去。” 李丽一口气说了好几个人名字，方明华一听。哎呦 自己认识的还不少！ 杨炼是诗人方明华见过，还有张玲，八五年和她还有张先亮一块来美国爱荷华参加“国际写作计划”一起呆了三个月，姑娘回国以后就立刻办签证又去了美国，从此就没了音信。 李坨更不用说，在国内的文学评论会见过好几次，至于北岛其实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在81年参加《当代》杂志社组织的诗歌征文大赛颁奖会上见过。 另一次是86年冬天，《星星》诗刊在成都举办“十大中青年诗人”颁奖，当时方明华恰好参加《科学文艺》举办的银河奖颁奖典礼，结束后应邀参加了诗人聚会。 现在就冲着北岛参加也要过去看一看！ 想到这里，方明华问道：“什么时间？具体地点在哪里？” “2月9号，地点是在洛杉矶一个华人别墅里，他说会给你发来请柬，上面有具体信息。”李丽回答道。 “哎呦.你们俩站在聊啥呢？两个娃呢？”客厅门开了，传来女人的声音。 宋棠棠回来了。 “表姐，有人邀请明华去参加文学沙龙。”李丽过来帮拿过宋棠棠背的包包，笑着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有北岛、李坨参加？明华，我觉得你应该去听听。”宋棠棠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洛杉矶距离旧金山也不远。”方明华点点头。 “娃呢.两个娃呢？”宋棠棠换上拖鞋，赶紧又问。 “楼上看电视呢，放心，只能看tv-g级。”方明华笑着解释了句。 “我上去看看。”宋棠棠似乎有些不放心，连外套都没有脱就“咚咚咚”上了楼。 美国电视上什么都播放，可不能让两个孩子看到不该看的学坏。 这是宋棠棠最担心的。 不过看电视也有好处，两个孩子英语水平突飞猛进，竟然跑过去和隔壁邻居家的小女孩能玩在一起。 没过多久，宋棠棠带着两个孩子从楼上下来，洗手后大家坐在餐厅里吃方明华做的油泼面。 另外还准备了蔬菜沙拉——叶生菜、玉兰菜、、小西红柿、紫甘蓝乱七八糟弄了一大盘。 宋棠棠喜欢吃这个，说是吃了减肥，晚上不吃碳水化合物就吃这个。 全家人边吃饭边聊，宋棠棠看着方明华：“明华，我也想去洛杉矶一趟。” 方明华拿着一瓣蒜刚准备喂嘴里，听到媳妇说这话立刻回答： “怎么，和我一块去参加沙龙？行啊。” “不是，我想去好莱坞转转，上次带着孩子只是走马观，我想这次能参观某一家电影公司，深入了解下。”宋棠棠说出自己的意见。 (本章完) 第721章 黑涩会背景的商人竟然有个爱好喜欢文学！ 第721章 黑涩会背景的商人竟然有个爱好——喜欢文学！ “这个简单，表姐。”李丽插话进来： “当年明华写的那部《人鬼情未了》是派拉蒙影业公司购买版权后拍摄的。我这里还有他们副总裁贾斯汀的联系方式，等明天我去学校后和贾斯汀联系，去他们公司参观访问，他非常欣赏明华的才华。” 听了表妹的话，宋棠棠点点头：“也行，我本来想去米高梅公司，不过派拉蒙也不错。” “那好，就这么定了，你们俩一块去洛杉矶，我在家做饭照顾两天孩子。”李丽笑着说道。 一听说小姨要照顾自己，两个孩子的心思立刻活络起来。坐在李丽旁边的蕊蕊立刻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 “小姨，我不喜欢吃油泼面，我要吃acquerello餐厅的意大利通心粉。” acquerello餐厅是旧金山中备受推崇的意大利餐厅之一，以其精致的餐饮服务和美味的通心粉而著称。 这里的通心粉不仅味道美味，而且在摆盘和配料上也十分讲究，方明华带着两个孩子去吃过两次，孩子们很喜欢吃。 不过这话被宋棠棠听到，狠狠瞪了女儿一眼。 第二天上班，李丽就联系上拉蒙影业公司的副总裁贾斯汀，对方表示欢迎宋棠棠来公司观光考察，并且会提供周到的帮助。 2月8号这天下午，方明华夫妇提着行李再一次踏上去洛杉矶的旅途，不过这次他们没有开车，为了节约时间直接坐飞机。 飞机平稳在云层里穿梭。 方明华微微侧头看了看正眯着眼睛休息的宋棠棠。 来旧金山之后，方明华隐隐觉得妻子和自己的关系似乎有些疏远，没有像在西京那么亲密无间。 或许因为这是在旧金山，住在李丽的房子里。 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哎. 方明华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又该怎么说。 宋棠棠眼睛突然睁开了，她看着默默注视着她的丈夫，似乎猜测到丈夫心中的想法。 展颜一笑：“别瞎想啊.我还是以前的我，不过我要警告你。” “警告我什么？” “除了丽丽，你不能再碰别的女人！”宋棠棠压低声音说道。 “你也不能碰？” “讨厌！”宋棠棠狠狠拧了一下方明华胳膊上的肉。 “回去以后，你要加倍补偿我！” “这不怪我吧？谁让每天晚上你们姐妹俩要睡一个房间？我今晚就补偿。” 两人低声调笑着，方明华觉得顿时回到在西京的日子。 飞机降落在伯班克鲍勃·霍普机场，两人提着行李箱出了站口，就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陌生中年女人向自己走来。 “方先生，方太太，我是拉派拉蒙影业公司公关部副部长伊莎贝，受贾斯汀副总裁的委托前来接站，专门负责方太太访问我们公司具体事宜。” “谢谢，伊莎贝，你见过我们？”宋棠棠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有些惊讶。“不，但我看过方先生的照片。”伊莎贝笑着回答：“方先生现在可是我们国家家喻户晓的明星作家，只不过他太低调，否则今天来接站可不止我一个人，会有一大批记者和粉丝。” 呵？ 低调点好，免得走哪都有人打扰。 两人跟着伊莎贝出了候机大厅，坐车直奔市区，最后住进预订的希尔顿逸林酒店。 “方太太，这是明天访问的具体安排。”伊莎贝从斜挎的包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宋棠棠，又说道：“你们洗漱后，我带你们去吃饭，我在大厅里等你们。” “不用，谢谢。”宋棠棠赶忙说道：“我和我丈夫自己去吃，我们来过洛杉矶好几次，也比较熟。” “那ok。”伊莎贝也不勉强：“明天早上八点我准时来酒店接你去公司。”说完又回头看着方明华。 “方先生，需要我安排车辆送你去聚会地点吗？” “不需要，谢谢。” 等伊莎贝走后，夫妇俩简单洗漱了下下去吃饭。 “走，明华，我们去吃烛光晚餐。”宋棠棠兴致勃勃的说道。 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浪漫？ 不过只要媳妇高兴，就随她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洗漱后，宋棠棠坐着伊莎贝开的车前往派拉蒙影业公司参观访问，方明华买一张洛杉矶的地图，按照邀请函上的地址打的赶过去。 沙龙举办地点竟然位于大名鼎鼎洛杉矶富人区——比佛利山庄，最后方明华在一栋别墅前下了车。 这是一栋三层别墅，隔着白色的栅栏看进去，里面不仅有园还有游泳池，比自己在旧金山买的那栋别墅又上了个档次。 拿着邀请函，方明华被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迎进来，见到了别墅的主人刘俊杰，四十来岁，留着平头抽着雪茄，豪爽中带着一丝精明。 后来方明华才知道，他是华裔，曾经在台湾zu联帮某个堂口的副堂主，后来脱离帮派来洛杉矶发展，除了在唐人街经营几家夜总会，现在又涉足酒店业，拥有一家五星级酒店算是美国华人圈的著名人物。 就是这样一个带着一些黑涩会背景的商人竟然有个爱好——喜欢文学！ 刚刚成立不久的全美中国作家协会会长冰凌找上他希望他能帮忙寻找一个合适的场所召开沙龙，刘俊杰很是豪爽，竟然将自己在洛杉矶的豪宅让出来，而且还管吃管喝！ 和刘俊杰握手之后，端起准备好的咖啡杯，方明华在别墅客厅见到了这次沙龙的发起者冰凌。 年龄约莫四十出头，留着小平头，身材魁梧，见到方明华，立刻握手寒暄。 虽然他自称是闽省作协的人，还干过记者，1980年在《燕京文学》发表小说处女作所以认识了当时的编辑李坨。 但说实在方明华从没在国内见过这个人，也没看过他写的小说，不过说的基本上是事实，否则李坨不会来。 但不管怎么说，能请动一位富豪掏腰包办沙龙，确实也有一些本事。 陆续又有人赶来，査建英、杨炼、多多、张翎、黄翔、李陀 这些人方明华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但那不管怎么样，能在异国他乡见到文学圈里的人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最后，方明华见到了北岛。 (本章完) 第722章 祖国是一种乡音 第722章 祖国是一种乡音 穿着一件灰色风衣，面容冷峻。 方明华记得，上一次见到他还是9年前，那时候北岛三十多岁，正处于一个男人黄金年龄，面容亦如今日这样冷峻，但宇间有掩饰不住神采飞扬。 但现在，冷峻的面容下却露出深深疲态。 这些年，内地诗歌从破土而出到繁荣昌盛又很快衰败，经历如夏一样短暂过程。 北岛的人生也是如此。 从全民追捧的诗人到最后背井离乡，现在连故乡都回不去了！ 北岛见到方明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两人握了握手。 大厅里的人多起来，大约二十多个，都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端着咖啡坐着、站着，和自己的熟悉人的低声聊天，当然也有独自一人默默坐着，如北岛。 方明华和李坨两人在闲聊天，这里面和他比较熟也有共同语言。 李坨虽然算不上一名作家，但的确是一名出色的编辑、文学评论者。 “李坨，第二届世界华语文学奖评选开始后，我准备邀请你参加读书班审稿子，后来一打听，你辞职出国，感到好遗憾。”方明华说道。 “国内呆着感觉没啥意思，就想出来看看。”李陀微微一笑，目光扫视了一下全场，你看看今天来的，大部分都是我这样的想法.你也不是吗？” “我？我还是处理点个人的事，不过很快就要回国，这里虽然也不错，但我觉得还是回去更自由自在。” 听了方明华的话，李陀微微叹口气：“是啊.这里物质生活比国内丰富的多，但精神方面.那些出国搞科研的人，到哪都是试验计算。可咱们不一样，搞的是文学，母国的文化、语言就是你的根，放弃母语直接亲近，你的灵感很容易枯萎。这也是咱们这帮人时不时聚会的原因。” “你这些话，让我想起北岛在《乡音》里一句话。”方明华也很有感触。 “他是这么写的：“我对着镜子说中文，感觉祖国是一种乡音，因此，为这种远隔祖国带来的疏离感受而恐惧不已。” “对，就是这个意思。”李坨点点头，又抬头看了看一个人孤独坐在沙发上的北岛，压低声音说道。 “北岛在前年曾经想回国，但到燕京入境时被扣留，拒绝他入境，不得已又回来.具体原因，他不愿意说别人也不好问。” 方明华沉默。 没来到这时代之前，他在网上看过北岛的简历，好像有这么回事。 直到千禧年后，他父亲去世，北岛才允许回来奔丧。 “李坨，你回国该没问题吧？”方明华又问道。 “我没啥问题，说回去就可以回去。”李坨的神情变得轻松起来。 “但是我回去能干嘛？《燕京文学》肯定是没法回去，至于别的杂志社说实在，一般也没人要我这样的“刺头”，而且我也看不上。” “诶如果你要回去，有一个杂志社我觉得你去不错。”方明华突然想到什么笑着说道。 “哪个杂志社？” “《天涯》，琼省作协的办的。” “去哪？！” “你不知道？《天涯》改版了！现在是韩少工担任社长，他前段时间还向我约稿。”方明华就把宋棠棠告诉他的事情详细告诉了李坨。 李坨听了有些心动。 “韩少工这个人有意思，不仅仅是一名作家，更像一个思想者，他前几年办的《海南纪实》杂志就非常好，可惜生不逢时。”李坨笑道。 “如果由他执掌《天涯》，估计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如果你感兴趣，你可以和他聊聊，我有他的联系方式，我估计他也非常欢迎你这样的文学评论家。” “行，那你给我。”李坨说道。 “各位各位.大家静一静。”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冰凌大声说道：“现在人已经到齐，文学沙龙正式开始，首先我们感谢刘俊杰先生，给我们提供这样的环境！” 说完，冰凌啪啪啪带头鼓掌起来。 刘俊杰倒是很谦逊，说大家都是有名的作家文人，能到这里做客我感到很荣幸云云，我不会打扰大家的工作，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客厅里又响起热烈的掌声。 最后，冰凌说起这次文学沙龙的主题，竟然是诗歌！ “前不久，诺贝尔文学奖颁给了爱尔兰诗人谢默斯·希尼，这是继92年圣卢西亚诗人德里克·沃尔科特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时隔两年，诗人又一次摘得这个桂冠，说明诗歌这颗文学皇冠上的明珠依旧非常受欢迎，可我们的中文诗歌却开始走下坡路.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如何能改变现状？” “在座的好多都是诗人，或者写小说同时也写诗，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冰凌最后说道。 听了这话，方明华这才注意到，这次来参加沙龙的诗人真不少。 杨炼、多多、黄翔、翟永明、欧阳江河、北岛、几乎占到参加沙龙人的一半。 可以说是原来国内诗坛上一大批优秀诗人现在都移居国外。 “我在去年参加了鹿特丹国际诗歌节。”首先开口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笔名多多，原名栗世征。他也是朦胧诗代表人物之一，写过《行礼：诗38首》等诗。 多多是燕京人，普通话里带着京味：“在这次诗歌节上，加拿大著名诗人斯洛特发表演讲题目叫《保卫诗歌》，很有意思，他说由于商业化与意识形态的博弈与合谋，造成词与物的严重脱节，如今的写作，如同“自生自灭的泡沫和无土繁殖的草”。 多多重复着斯洛特的发言，方明华静静听着。 听多多提起“保卫诗歌这个词，他突然想起到这时代之前，国内也搞过一次“保卫诗歌”不过那是一场闹剧。 一个由诗人杨黎发起的名为“支持赵丽华保卫诗歌”的朗诵会在燕京第三极书局举行，在朗诵会进程过半时，身形臃肿诗人苏菲舒（是男的）开始脱外套和裤子。 当他脱得只剩下白背心和黑内裤时，场下有人起哄。大多数观众还没反应过来，一丝不挂的苏菲舒已走到舞台中央的麦克风前，手拿几页稿纸，准备朗诵诗歌，结果随即被管理人员制止，会场大乱。 当时方明华在网上看到这消息后顿时一阵恶寒，这泥煤的，到底是保卫诗歌还是糟蹋诗歌？ 你丫的，现在要是谁说自己是一个诗人，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悲哀啊. 多多引用斯洛特的发言稿，立刻引起大家的共鸣。 现代工业文明造成的物质主义泛滥，对所有国家的古老文化的存在都有所冲击，国内尤其是这样，仅仅过了十年时间，繁荣的诗歌竟然衰败如此之快。 方明华倒没多少感慨。 现在还算可以吧。 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如现在的沙龙，起码还有人光明正大谈诗，再过若干年再看看？ (本章完) 第723章 保卫诗歌？ 第723章 保卫诗歌？ “喂，明华，你怎么不说话？”李坨和方明华坐在一块，低声问道。 方明华正端着咖啡杯刚喝了一口，听到李坨这话，笑着反问：“你不是也没发言吗？” “我搞文学评论只是针对小说和散文，对于诗歌研究真不多。”李坨回答道。 那你来这干嘛？ 方明华有些疑惑但也不好直接这么问。 李坨仿佛猜到他的想法，笑着说道：“我呢，冰凌邀请，就来凑凑热闹，能和国内一帮搞文学的人在一起听他们说汉语聊聊熟悉的文学，也是件很开心的事.当然刘老板这咖啡味道也不错。” 说着举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当然咖啡是不错，好像是蓝山咖啡。 只不过 竟然寂寞到如此地步？ 最后，北岛也发言了，发言比较专业，他指出：诗歌的衰落体现在词与物的脱节，以及诗歌与现实世界的隔离，这使得诗歌失去了其原有的社会批判和文化传承的功能.” 方明华认真听着，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如果一种文学体裁，无论是小说诗歌还是散文等等，失去社会批判或者文化继承这两大功能，基本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或者已经不能称为文学。 早上一部分人发言，冰凌还在记录，用他的话说后面还要出一期访谈纪要，无论发表在北岛主办的《今天》，还华人主办的《东方杂志》都行。 中午吃饭，别墅的主人刘俊杰给大家准备的是台湾特色美食——台式卤肉饭。 挖上半勺饭，里面有拌好的卤汁浸润后，再夹一块卤肉一起送到嘴里，鲜、甜、香、糯味道真是不错。 吃饭大家也随意，各自端着碗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方明华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刚吃完一碗，就看到冰凌端着碗走了过来，坐在他旁边问道： “明华，早上怎么没见你说话？” “你也知道，我就是写写小说，对诗歌方面研究很少。”方明华很是谦虚。 “不对吧？我记得你曾经做过《延河》杂志主管诗歌的副主编，还发表过好几篇关于诗歌理论文章，其中一篇叫《后朦胧诗时代的诗歌意象》，非常具有前瞻性。” 呵？ 这家伙记性倒很好。 那还是84年，自己刚刚上任负责诗歌组的副编辑，在《延河》杂志上搞了一期“大学生诗歌专号”，拒绝当时开始在诗坛上流行的口语诗。 结果重庆大学的学生尚中敏不服，竟然逃学专门跑到西京和方明华理论，于是两人就在西北大学开了一场关于诗歌的公开辩论会。 方明华讲的题目就是这个。 想想，那个年代确实激情四射。 现在冰凌突然提陈年往事，方明华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就笑着说道。 “行，等下午讨论时候我说两句。” 吃完饭，大家休息一段时间，沙龙活动继续开始。 “明华，你说两句。”冰凌开始直接点名。方明华放下咖啡杯，说道：“行，那我就谈谈我个人看法。” “刚才我听到多多提起在鹿特丹国际诗歌节上加拿大诗人斯洛特发表的《保卫诗歌》，让我想起波兰诗人亚当·扎加耶夫斯基写的一首小诗，估计大家也都听过。” 方明华说完朗诵起来： 《保卫诗歌，等等》 是的，保卫诗歌，崇高的风格，等等， 但也保卫一个小城夏日的傍晚， 那里园飘香而猫静静地坐在 门前台阶，仿佛中国的哲人们。 客厅里静静的，听方明华朗诵这首诗。 “我想说的是：诗歌已经被呼吁成为要保卫的对象时，意味着还有人将之看作珍贵的文化样式，但同时也说明了一种向社会祈怜的心态。”方明华先是剖析一番，然后话锋一转： “但我觉得没必要这样，作为人类精神活动的一种样态，我相信任何时代诗歌都会是一部分人精神生活的需要。因为只有她能够以自己独有的形式传达人类面对一些具体事件时的内心活动。就因为这一点诗人应该傲慢。” 方明华这番话，顿时引起客厅众人窃窃私语。 “明华，容我插一句。”说话的是坐在壁炉边烤火的女人，翟永明。 方明华曾经见过她一面，那还是90年，方明华代表秦省作协去川省参加周克芹的葬礼，后来找到尚仲敏，他请吃火锅叫了一个曾经的诗人作陪，其中就有刚刚从美国回来的翟永明。 不过在那次聚会上，大家都没聊诗歌。 现在听翟永明插话，方明华就停下来微笑示意。 翟永明说道：“按照你的意思，既然你认为诗歌无须保护，那我们就冷眼旁观，任其自然衰落？” 这话有点尖锐。 大家都看着方明华。 方明华笑了笑，喝了咖啡，突然对着坐在角落里的北岛说道：“北岛老师，你还记得80年，《当代》杂志社举办了一次诗歌征文大赛？” “记得。”北岛严肃的面容露出一丝笑容，继续说道： “那一次，你的诗歌，还有舒婷、顾城、还有我的都获奖，但具体是什么诗歌我已经记不清了。” “嗯，我记得你写的是《雨夜》，舒婷写的是《惠安女子》，顾城的是《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我写的是一首小诗叫《预感》” “对，好像就是。”北岛赞同。 方明华没有回答翟永明的问题，突然和北岛聊起往事，大家有点惊讶，不过也没出来打断，听他们俩在聊往事。 “就在颁奖会上，主持人也就是《当代》杂志的副主编张仲鄂，要求获奖选手发言谈谈对诗歌的看法，到我这里我婉拒了。” “就是，张主编有些失望，当时你可是获奖选手里年龄最小的。”北岛笑道。 “其实，我当时是准备好发言稿的，不过我觉得当时有些不合时宜，因为我的发言内容很悲观，看着当时大家热火朝天讨论诗歌美好的未来，我不想给大家泼冷水.但今天我想把我当时发言稿主要内容给大家说说！” (本章完) 第724章 白银时代 第724章 白银时代 “大家都是搞文学的，估计都听过俄国学者尼·阿·奥楚普于1933年在巴黎出版的俄文杂志《数目》上发表的题为《白银时代》的文章提出。” 方明华侃侃而谈。 “他指的是区别于屠格涅夫、陀思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契诃夫等文学巨匠创造出来俄罗斯文学的黄金时代，以勃洛克、别雷、古米廖夫、阿赫玛托娃等作家为代表，他们总体的文学成就要逊于黄金时代，故被称为“白银时代”。” “说到诗歌，在我看来，二十世纪（尤其上半叶）的诗歌是人类历史上最灿烂的黄金时代，它冲破了国家种族和语言的边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国际视野和与之相应的国际影响，正是在此意义上，才有所谓的国际诗歌。 “这一诗歌的黄金时代，无疑和工业革命、“上帝之死”、革命与专制、两次世界大战、纳粹集中营、大清洗、原子弹，即和人类历史上最深重的黑暗有关。” “伟大的诗歌如同精神裂变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其隆隆回声透过岁月迷雾够到我们。也许正是由于过度消耗，自“二次大战”结束以来，诗歌在世界范围内开始走下坡路。” “中产阶级生活的平庸在扼杀想象力；消费主义带来娱乐的同时毁灭激情；还有官方话语的强制和大众媒体的洗脑的共谋…… 一位著名的物理学家曾经说过，二十世纪上半叶也是物理学的黄金时代，随之是白银时代。” “明华，照你这个说法，咱们国家的诗歌发展和国际上比，慢了半拍。”李陀笑着说道。 “是的。”方明华继续说道：“众所周知，二十世纪上半叶，国人都在动乱、灾害、战争中度过，大部分人连肚子都吃不饱，哪有心思吟诗作赋？但尽管如此，在二三十年代我国还是出现了如徐志摩、戴望舒、卞之琳等一批优秀诗人。” “建国以后，我们经历过那个特殊时期，包括诗歌在内的文学一直处于抑制状态，直到从七十年代末开始诗歌进入狂飙时期，以北岛、顾城、舒婷为代表一大批优秀诗人创作了中国现代诗歌的辉煌时刻，故我把它称为中国诗歌的黄金时代，而现在时光踏入到九十年代，诗歌也即将进入他的白银时代。” “这一时期，随着社会的发展，诗人们的创作趋势和八十年代有很大的不同，主要有下面几个特征，这些大家其实已经感觉到。 第一：诗歌中将容纳更加复杂的社会经验，反崇高，反理想倾向更加明显 第二：诗歌向着个人的经验感受收缩，更加趋向个人化、生活化、口语化 第三、诗坛分裂、诗歌象征资本话语权力的争夺、知识分子写作和民间写作营垒划分的论争. 方明华长达四十分钟的发言里，系统总结了八十年代初期到九十年代中期国内诗歌发展的整体状况。 客厅里的人都认真听着，不少人边听边陷入沉思。 “总而言之，像我国八十年代“全民读诗，全民皆诗”的现象永远不会出现，诗歌永远是小众文学，但我们需要做的是，我们诗人本身要写出优秀的诗篇。”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方明华的发言结束后，客厅里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他感觉有点口干舌燥，端起咖啡杯喝了口，才发现有些咖啡有些冷了。 坐在角落里一直安静听大家议论的刘俊安，站起来接过佣人提着的咖啡壶，走了过来，问道：“方先生，需不需要重新换一杯？” “不用，添上即可，谢谢。” 刘俊安提起咖啡壶给方明华的杯子里添满咖啡，然后又退回去安静坐在角落的沙发里，继续听大家发言。 “明华，真如你所说，诗歌就没有未来了吗？将来就是青铜时代、黑铁时代？！” 说话的是翟永明，她语气有些激动。方明华的回答也很干脆：“我暂时没看到。” “那我们在这里讨论诗歌还有什么意义？！” “我觉得还是有的。”方明华说话慢条斯理，但语气很坚定。“像我们类似的聚会，鹿特丹国际诗歌节，还有北岛老师一直坚持办的《今天》等，就是给那些在黑暗里孤独前行的诗人些许温暖，能依稀看到一丝希望。” ”啪啪啪”有人带头鼓掌起来。 原来是北岛。 方明华发言完毕，大家又开始热烈讨论起来，直到快六点沙龙结束，别墅的主人刘俊安又给大家准备了晚饭，吃完以后再走。 就在等吃晚饭时候，大家又开始各自闲聊，方明华发现，北岛正从一个大旅行袋里拿出一沓沓杂志给每个人发放，原来让朋友们帮助推销他主编的《今天》，李陀也在帮忙。 北岛、芒克等人创办的杂志《今天》在八十年代初被禁止之后，1990年春天，北岛、李陀等人，在挪威首都奥斯陆复刊了《今天》。 后来随着北岛、李陀等人来到美国，编辑部也随之搬了过来，一直坚持到现在。 抛去历史的局限，政治和文学的纠葛，单从文学艺术上看《今天》刊登那些诗歌无疑代表当时现代诗歌的非常高的水平，包括北岛的《回答》舒婷的《致橡树》等经典诗歌第都是发表在《今天》头版上发表。 北岛也给了方明华一份。 “北岛老师，我过段时间就要回国，带一本回去可以，估计多了海关过不去，否则我也帮你推销。”方明华说道。 “没关系，这本送给你，慢慢看。”北岛爽朗一笑。 方明华接过来，先翻了翻，是季刊，每本定价2.6美元。 杂志纸张很一般，看来杂志社经费比较紧张。 晚饭是香江有名的猪扒饭，方明华边吃低声问李陀：“杂志销路怎么样？” “难你刚才也说了，诗歌已经进入白银时代，接下来就是青铜黑铁.你说还有多少人看这东西？否则，以北岛的性子，会厚着脸皮让大家帮忙推销？“ “给你说个实话吧，每次有类似的文学沙龙，北岛参加必然会带着一口袋杂志让众人帮忙推销，大家都习惯了。”李陀最后说道。 “哦。” 方明华听了想了想：“那这样我个人给杂志社捐资50万美金怎么样？” (本章完) 第725章 724“严肃文学 畅销小说之间切换的游刃有余。” 第725章 724“严肃文学 畅销小说之间切换的游刃有余。” “太好了，简直是雪中送炭！”李坨猛然提高嗓门，旁边吃饭的人都纷纷转过头看着他。 “嘘”方明华做了噤声的动作，继续扒碗里的饭，便说道： “这事没必要搞的人人皆知，一会你把杂志社的银行账号给我，我回旧金山后就直接打过去。” “呵呵，是不是你那本《哈利波特》赚了钱？这本书在市面上可是火的很。” “算是吧。”方明华回答的模棱两可。 “明华，我真佩服你。” “佩服什么？”方明华抬头看了他一眼。 “严肃文学、畅销小说之间你切换的游刃有余。” 方明华笑了笑没说什么。 吃完饭，大家纷纷告别离开，方明华也准备回酒店，这时候北岛走了上来，对他低声说道：“谢谢你，明华。” 估计是李坨告诉了自己捐款的事，方明华于是笑道：“北岛老师，不用客气。《今天》能复刊，本来就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是啊.这就是我坚持的原因，但我也觉得很有意义，虽然很艰难。”北岛长叹了口气。 “北岛老师，我建议你多关注网络，将来可以发行《今天》的网络版，这样会有更多的人看到。”方明华提出自己的意见。 “你这个想法很好。”北岛点点头：“在美国，互联网正在高速发展，听说咱们国家的互联网已经开始起步，将来也会像美国一样！” 北岛越说越激动：“到那时候，虽然《读者》是在美国办刊，但是通过网络，咱们中国读者也能看到！” 看不到的 方明华心里叹息一声，不过他并没说出来。 从刘俊杰的别墅打的回到希尔顿逸林酒店，宋棠棠已经回来，洗完澡穿着睡衣正哼着歌看电视。 “怎么样？去派拉蒙影业公司收获很大吧？”方明华边脱羽绒服边问道。 “确实受益匪浅，我今天去了派拉蒙影业公司总部，走访了他们运营、拍摄部门，和导演会谈，最后还去了拍摄现场，虽然有些走马观，但对我很震撼。”宋棠棠兴奋说道。 “哦？” “不仅是在派拉蒙影业公司甚至在整个好莱坞，电影是个产业——他们称之为工业化，一部商业大片电影从立项到制作到后期到宣发都有一套标准化体系化的制作流程，这在咱们国内简直不可想象！” “没错，电影工业化，放眼全世界，现在也只有好莱坞能做到。”方明华笑道。 “那你说，咱们国家能做到吗？”宋棠棠问道。 “我想能，不过需要很长的时间。” “是啊，需要走的路还很长，但我应该尝试尝试。”宋棠棠看着方明华语气坚定。 方明华看着媳妇。 中国电影史第一部就尝试用好莱坞工业化模式拍摄的商业大片应该是张亿谋的《英雄》，虽然毁誉参半，但他在中国电影史的历史意义却不容抹杀。 《英雄》上映在2002年，距离现在也没几年了！ 现在宋棠棠有这个想法，方明华当然支持。 “行啊.你不是说过想拍这本《哈利波特》吗？”方明华笑着说道。 宋棠棠却摇摇头。 “我只是说说而已，这么结构宏大的奇幻小说，国内根本没有拍摄这种题材的经验，就别浪费你这么好本书啦哦，对了，今天我在派拉蒙影业公司访谈时候，他们的副总裁贾斯汀对这本书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有意想购买电影改编版权。” “不着急，先放一放。”方明华说道。 “为什么？” “派拉蒙影业公司不是我理想中拍《哈利波特》的电影公司，更重要的是，我可不像我前几部小说那样，只挣一个小说版权，电影公司却赚的盆满钵满。”“哇你还没赚够啊，当丽丽说你股票账户上账面盈余高达一亿美金，我当时震惊了！一亿美金，相当于八亿多人民币啊几辈子都不完。”宋棠棠说道。 “不完，可以干点别有意义的事嘛反正这钱不能让好莱坞都挣去。”方明华说道。 “嗯版权在你手里，你自己决定。”宋棠棠回了一句，又问道“喂，今天你去文学沙龙，怎么样？” 方明华就把参加过程简单说了一遍。 “哎”宋棠棠突然叹口气，坐在沙发上幽幽说道：“十年前兴盛的诗歌，现在已经衰败成这样。” “不是还有这些人在默默坚持吗？诗歌本来就是很小众的文学，现在这样才算正常，好啦.别感慨啦。”方明华温柔安慰。 “早点休息，明天咱们还要坐飞机返回旧金山呢。”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坐航班回到旧金山，方明华立刻按照李坨给提供的账号转了五十万美金。 1996年的春节很快到来，到了大年除夕，宋棠棠和李丽姐妹俩在家里包饺子做好吃的，方明华带着两个孩子在房子外面贴对联，还挂红灯笼，到了晚上还放了烟。 只可惜在国外，看不到今年的春晚。 大年初一，全家人穿上新衣服开车到唐人街，在园角广场举行。现场看金龙点睛、舞龙舞狮以及燃放鞭炮等活动，开开心心过大年。 只可惜在旧金山，大年初一只放一天假，李丽有时候还得要去学校上课，宋棠棠则又开始去出版社上班，这可乐坏了两个孩子。 妈妈不在，跟着爸爸可以到处浪，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还有各种电玩游戏厅，玩的不亦乐乎。 不过好日子不长久，农历初八，一家人就要返回中国。 李丽要送到机场。 “小姨，我真舍不得你。” 在车上，蕊蕊依偎着李丽身边，一副万般不舍的模样。 “是舍不得这里好吃好玩吧？哼！”坐在副驾上的宋棠棠转过头瞅了女儿一眼，说道。 “本来我就舍不得小姨嘛.小姨对我最好了。”小姑娘嘟哝着。 “想小姨，今年暑假你和乐乐再来玩。”李丽抚摸着小姑娘的头发，温柔说道。 “小姨，我要玩任天堂！”刚才一声不吭的小男孩立刻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玩？如果还是像这次这样，以后就别想再来看你小姨！”宋棠棠扮演严母的角色。 两个孩子立刻闭嘴。 在这种情况，方明华只管开车，一般不参与进来的。 到了机场，四人提着行李箱，和李丽道别后，进了安检口。 方明华买的是商务舱的座位，本来是买头等舱的但买迟了结果没买到。 不差钱就不亏待自己。 飞机很快起飞沿着海岸线向北飞去，下面很快就是浩瀚的太平洋，长时间的飞行很容易让人昏昏欲睡。 前排坐的两个孩子已经睡着，方明华也是似睡非睡，旁边坐的宋棠棠突然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丽丽怀孕了。” (本章完) 第726章 725“你们姐妹俩什么都安排好了，我反倒成了局外人？” 第726章 725“你们姐妹俩什么都安排好了，我反倒成了局外人？” “什么？”方明华吃了一惊。 “前两天丽丽告诉我的。”宋棠棠回答道。 “怎么不告诉我？！”方明华的语气隐隐有些责备。 “丽丽说，如果告诉你，担心你这次不跟我们一起回国。”宋棠棠说道。 方明华不说话了。 真会是这样！ 李丽怀孕，自己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孤单在旧金山？何况自己的签证时间还没到期。 可是 “可就这么走了，谁照顾她？万一出点事？”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担心。 “我们已经和homejoy联系过，这是旧金山有名的家政公司，公司有经过专门培训照顾孕妇的家政人员，将委派一个经验丰富的华裔保姆住家照顾李丽。”宋棠棠说道。 “哦”方明华的心稍安些。 “可是工作？丽丽一边去学校教书，还要负责出版社的工作，身体肯定吃不消。”方明华又想到一个问题。 “丽丽有个好友叫黛米，是她上在伦敦读博士的同班同学，你知道吗？”宋棠棠突然问道。 “知道，88年那次我来美国见到李丽，还在人家家里住了一晚上，怎么了？” “黛米现在在旧金山一家报社做副主编，丽丽想把社长的位置交给黛米，这样她就会轻松些，黛米很乐意接受这个职务。”宋棠棠又回答道。 “黛米也是文学博士，学识肯定没问题。”方明华听了点点头：“只不过作为一名企业管理者，能力怎么样？” “前天我见过黛米，和她深入交谈了会，我觉得她能胜任这个职务。”听了宋棠棠这话，方明华愣愣看着她，过了下才说道： “你们姐妹俩什么都安排好了，我反倒成了局外人？” “让你少操点心好不好啊。”宋棠棠白了他一眼：“这里是丽丽想法。” 哎. 方明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飞机到达燕京之后，方明华一家并没有急着赶回西京，又在宋棠棠姥爷家住了两天，这才乘火车回去。 “终于到家啦。” 方明华看着熟悉的巷道，自家的大门，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欢喜。 如果旧金山不是因为李丽，他绝对不想呆几个月，虽然那里要比西京繁荣，住的地方更是富人区，环境幽静。 但他觉得，还是像朝阳门外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各种店铺更有烟火气。 回到家里，休息了下，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两家父母报平安，当然也要给李丽说声。 等宋棠棠给李丽说完后，把话筒递给方明华，她走了出去。 方明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她一定要注意身体，等到下半年他争取再来美国一趟。 “你不用太牵挂，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电话那头，李丽温柔说道。 方明华刚准备再聊几句，门嘭的一下被推开，女儿蕊蕊跑了进来：“爸爸，我要和小姨说话。” 后面是女儿的忠实跟屁虫德牧小豆苗。 方明华只好把电话给女儿。 没关系。 家里可以上网了，到时候可以发电子邮件。 原来宋棠棠在临去美国之前，专门到邮电局出钱给家里安装了163网。 这年代，用路由器接两台及以上的电脑共享上网是违规的！ 所以宋棠棠干脆给两人书房都安装了一台调制解调器，各自上网互不打扰。 只是这386电脑配置已经太落后，空了去买了一台最新的586电脑。第二天，方明华一家人又分别去看望两家老人，当然少不了送给从美国带回来的各种营养品。 等忙完这一切，已经过了正月十五，两个孩子上学，媳妇上班，方明华的日子又恢复原来悠闲的生活。 看书、钓鱼，练练书法看看画，只不过比以前多了一项娱乐活动——上网。 但现在的网速实在是太慢，调制解调器“吱吱”响一会才慢吞吞的“爬”上去，打开一个网页让人心烦。 大部分上网时间主要给李丽用hotmail发电子邮件，聊聊天顺便问问出版社的事。 今天中午天气不错，阳光温暖，春天的足迹已经来到小院，种在院子墙角里的几株迎春开了，，鹅黄，稚嫩，看上去让人赏心悦目。 这时候没有比晒太阳更舒服的了。 方明华干脆搬来藤椅就坐在院子里，手里端着茶杯，茶几上随身听里放着歌。 方明华边听边跟着哼着。 叶培唱的校园民谣《b小调雨后》 我的心就像 西风老树下人家 池塘边落落野 雨后的我怎么 舞哇舞哇舞啦 不得不说，这个时期的矮大紧确实有才气，竟然将西班牙佛拉门戈吉他风格的曲调和中国古代诗词巧妙结合在一起，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不太好唱。 方明华正哼着，突然听到又有人按门铃，走过去开门一看竟然是陈中时。 “陈老师进来。”方明华热情招呼。 保姆小琴立刻给端来藤椅，泡好茶，两人就在院子里聊起来。 “陈老师，你可是大忙人，今天有空怎么过来？”方明华问道。 陈中时这两年确实很忙。 主要还是修建作协大楼的事。 作协所在的高桂滋公馆经过几十年的风吹雨淋，年久失修许多房屋漏雨都成了危房。 陈中时担任作协主席之后，着手改善机关办公条件，在他的奔波之下，终于修建完毕。 新的作协大楼就在作协大院里，前院的主楼和喷水池保留下来，后面的三个四合院全部拆除，让方明华可惜的原来院子里那些那些名贵树种因修建大楼不得不砍掉。 等这次方明华从国外回来，大楼已经全部装修完毕，准备过段时间就搬进去。 为此事，陈中时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现在陈中时听方明华这样说，就回答道：“哎办公楼的事情忙完了，总算可以歇息下。” 方明华知道陈中时不像陆遥他们，没事过来串门聊天，今天突然过来肯定是有事情。 于是直接问道：“陈老师，你是不是找我事？” “是有点事，本来我不想找你，可我实在没别的办法。”陈中时叹气道。 “陈老师，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和我还客气啥？有啥话尽管说！”方明华说道。 “是这样，明华，我想从你文学基金会里借点钱。”陈中时说道。 (本章完) 第727章 文学基金会赞助 第727章 文学基金会赞助 借钱？ 当然陈中时不会私人借钱。 他的《白鹿原》获得的版税，足足让他过上比西京城大多数人都要好的生活。 “是不是办公楼缺资金？”方明华敏锐感觉道。 “对，说实话，上面拨的款不够，咱们作协又没有什么产业，工程款还欠一部分，装修的钱一分钱没给这不刚过完年装修老板就上门要账。” “我的想法是，陆遥、平娃、还有我，不是都有版税嘛，先帮垫一部分，他们俩出3万，我出4万你呢，就从基金会借10万，这样凑够20万，就能给装修老板当一部分，这年头做生意也不容易。” 听了陈中时的想法，方明华略一沉思就问道：“修这座大楼，现在一共欠外面多少款？” “工程款和装修款一共大约是42万，以后想办法慢慢还。”陈中时回答道。 “那这样，你们三个都不用垫款，这42万全部由基金会出，而且不用还，算是基金会的赞助。”方明华立刻做出决定。 “赞助？” “对，我打算赞助60万，剩下18万购买办公设备，说实在咱们单位那些用了几十年的桌椅板凳早就应该淘汰，电脑、打印机、复印机、传真之类也应该买些，这样提高有利于提高工作效率。”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意见。 “那太感谢你了，明华！”陈中时有些激动。 这么多天困扰自己，连年都过不好烦心事，就这么轻易解决了。 “感谢啥？我也是作协一份子，修楼都是你在操心我也没帮什么忙。”方明华笑着说道：“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多给基金会和文学评委会分几间办公室。” “这个没问题，你要几间，十间房子够不够？”陈中时立刻说道。 “不用那么多，五间就够了，多了也是浪费，机关房子还有这么多人。”方明华说道。 “那好五间房，放在三楼，你办公室隔壁！”陈中时马上决定，自己作为秦省作协主席，还是有个权力的。 办完这件事，陈中实的心情立刻变得轻松起来，喝了两口茶刚就要离开，方明华却叫住他。 “别急，陈老师，还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啥事？” “这不是马上就要启动第三届世界华语文学奖了嘛，我想把组织结构调整下。世界华语文学奖基金会下设华语文学奖组委会以及办公室，办公室是常设机构。” “我呢，担任基金会会长，让白苗担任组委会主席兼任办公室主任，具体负责这次文学奖的举办工作，你看怎么样？”方明华说道。 ”明华，看来你这是将大赛彻底撂给白苗了。”陈中实顿时明白过来。 “嘿嘿，你知道我个人比较懒，而且上一届白苗干的不错，继续让他干。” “行，虽然华语文学奖是挂在咱们作协名下，实际是你私人办的，你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来。”陈中实马上答应：“举办大赛需要什么协助，你尽管开口.我先走了。” 陈中实说完站起来。方明华将他送到大门口，回到院子里继续喝茶。 交给白苗做是最合适的人选，当然不会让人家白干，额外要发一份工资。 和方明华关系好作协几个领导里，包括陈中实在内，小说的版权收入使收入大增，在西京城里可以算的上是款了。 但白苗只是作协副主席，虽然写了一些文章但没有出版畅销小说，仅仅就靠那点死工资。 作协又不是什么有油水的单位，所以再领一份工资是很乐意的，何况他也很喜欢这份工作。 时间到了三月初，作协机关干部欢欢喜喜搬进了新建的作协大楼，而同时第三届世界华语文学奖也开始正式启动。 由组委会主席兼办公室主任的白苗负责，方明华做了甩手掌柜——当然，审稿工作他还是要参加的。 今天他坐在作协三楼自己办公室里，正看着一份杂志，正是韩少工办的《天涯》。 栏目很丰富包括作家立场、民间语文、特别报道、文学、艺术、研究与批评等。 作家立场里刊登了作家米兰·昆德拉写的文化随笔体《被背叛的遗嘱》（节选），还有史铁声的写的《足球内外》。 不了解史铁声的人，很难想象，一个长期坐在轮椅上的人竟然对这项运动看的津津有味，还发表文章进行深入探讨。 “在足球和地球上，旗幡林立的主义中，民族主义是最悠久也最坚固的主义，是最容易被煽动起来的热情。” 这是文章中的一句话。 啧啧可真有远见。 在文学研究批评栏目上，登载了一篇诗人于坚写的有关诗歌方面的文章《从“隐喻”后退——一种作为方法的诗歌之我见》。 “诗歌写作为什么要“从隐喻后退”？简单说，就是要将个人体验叙述个“明白”。 方明华看完以后又不由的叹口气。 什么意思？ 就是主张写大白话呗。 于坚，80年代成名，为“第三代诗歌”的代表性人物，强调口语写作的重要性。 《天涯》杂志登载这篇文章，自然有他的背景。 在文学领域，“人文精神大讨论”此起彼伏，引人注目。而同时，在诗歌领域的争吵时不时也吸引人的目光。后世被称为“九十年代的诗歌”分裂，核心就是“民间写作”与“知识分子写作”旷日持久的论争。 持“民间写作”立场的诗人于坚、伊沙、等人与被称之为“知识分子写作”的诗人唐晓渡、西川等人程等在报纸杂志学术讨论上展开论战。 双方就诗歌现状、诗学主张、写作立场等问题各执一词，壁垒分明: 民间写作阵营中人指责知识分子写作有一种文化贵族心态，以知识为依据、以翻译诗为写作资源使得诗歌日益书斋化、远离生活和读者. 知识分子阵营反驳对方：主张写所谓鲜活的“日常生活”和走“炒作”之路无异于把诗歌降低为消费时代的弄臣. 吵的不亦乐乎。 方明华看过一些他们的争论，心里直叹气。 诗歌现在已经是病入膏肓，一天还争个屁啊。 (本章完) 第728章 《八路公交车》 第728章 《八路公交车》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方明华放下杂志，随手接过来。 “哪位？” “明华吗？我是李坨啊。”话筒那边传来带着京味的普通话。 “你现在在美国还是回国了？”方明华问道。 “哈哈，我已经回国，在海口《天涯》杂志社，少工就在我跟前，你先和他说两句？” 很快，话筒里又响起带着浓重湖南口音的普通话：“明华，我是少工，你去美国转了一大圈，帮我找了这么好一个编辑，我得谢谢你。” “呵呵，少工，和我客气啥？你办杂志，我理所应当支持。”方明华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笑着说道： “我正在看最新一期《天涯》.你一出手，果然不一般。” “这全靠作家们的大力支持还有像李坨这样的编辑辛苦劳作喂，明华，《天涯》改版第一期我就打电话向你约稿，结果你出国了。”韩少工在电话里的语气有些遗憾：“现在回来了，写一篇？” “这事我听我媳妇说过，既然你开口，这不写也得写。”方明好笑道。 “呵呵，那就好，我把电话给李坨，你们聊。”韩少工在电话里说道。 很快，话筒里又传来李坨的声音： “明华，既然你要写，我作为编辑提提我我的意见。” “你说。” “在洛杉矶，咱们参加了一次文学沙龙讲诗歌的事，我觉得你讲的很好，所以建议你再写写这方面的文章，你也知道现在诗坛上“知识分子写作”和“民间写作”是个热点话题，我想看看你对此的看法。”李坨在电话里说出自己的意见。 写这个？ 有点不想搅合。 但直接拒绝也有点拂对方的面子，于是方明华回答道：“这样吧，我先考虑考虑？” 电话那边，李坨听出来了。 方明华不太愿意写。 不过这事也不能勉强，毕竟是自己约稿。 “行，反正也不急，我看这场争论要持续一段时间，你想好告诉我。” “行。”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挂掉电话。 方明华琢磨起刚才聊天内容。 既然答应韩少工和李坨，该写还是要写，不过确实不想写什么理论性的东西。 还不如写一篇关于诗歌的小说呢。 故事情节很简单。 吕西京，居住在西京市，这个和故乡有着相同名字的男人是一名年轻公交司机，和妻子陈倩以及一只金毛狗过着平淡生活。 他每天开着八路公交车从由国三厂到钟楼重复着相同的路线和波澜不惊的人生。 他的日常很简单：和这座城市的所有公交车司机一样，每天开着公交车，走着重复的街道，一边观察这个城市，从挡风玻璃观察他的乘客倾听他们交谈；但他也有别的公交车司机不同的爱好。 他写诗！ 他在自己一个笔记本上写诗，看到的想到的，遇到灵感他都会写下来。 譬如，昨晚开完最后一趟班车，一身疲惫的他掏出“窄版猴”，又拿出火柴点上一支，突然看着快要燃尽的火柴他产生灵感。 骑着自行车回到家，就在自己笔记本上迫不及待写起来。 《西京蓝标火柴》 那时我们还未发现西京蓝标火柴 它们包装精美坚固 小小的盒子带有深蓝浅蓝 拼音字母排列成一只扩音器的形状 我若为烟，你便是那火柴 或者我是火柴，你就是那根烟 燃烧即相吻，化为青烟 袅袅入天堂。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将自己的诗句出版成册，他的唯一读者只有妻子陈倩。 下班后，带着他的金毛在这座古城里遛弯，偶尔也会去德福巷——现在西京城里有名的酒吧一条街，在一家叫月桂的酒吧，一个人呆一会，喝同样的一款汉斯啤酒，然后就回到妻子身边，第二天，他们一起醒来。 相比之下，妻子陈倩是一名工艺品爱好者，生活充满变化——她几乎每天都有新的计划。 陈倩每天回忆着不同梦境醒来，然后开始她一天的生活项目——做茶杯蛋糕、制作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品，甚至画着莫名其妙的画。 他们互相深爱，他支持她跳跃的充满活力的主意，她倾听他平凡的工作和不凡的诗作。 终于，有一天吕西京答应陈倩将自己的作品印刷成册，他的生活是否会因此发生改变？ 等方明华写完，也就是一个短篇小说，一万字左右。 其实这部名叫《八路公交车》的小说，方明华是根据没来到这个时代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帕特森》改编的。 是由美国导演吉姆·贾木许自编自导的剧情片，讲述的是该片讲述了居住在帕特森市钟爱写诗的公车司机帕特森和妻子劳拉的生活故事。 电影的拍摄风格，也与他的故事一样，缓缓流淌着诗意。 帕特森开着公交车，走着相同的路线，车窗外的小镇静谧安详，车上寥寥无几的乘客，讲着各自的故事，以及总是会遇到的双胞胎姐妹，给帕特森的生活添加了一点点诡异的惊喜。生活日复一日，平淡如水，准时准点做着同样的事，不会因此而厌倦致死的唯一良药，就是内心升腾的诗意和奔涌的热情。 该片获得了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提名，日本电影旬报奖“十佳外国电影”等荣誉。 方明华觉得有点像毕赣执导的《路边野餐》，都是诗话的语言，摇曳的拍摄风格，不过没有后者意识流风格。 方明华也就用了三天多时间，将这篇小说写完，准备给《天涯》杂志投稿。 遗憾的是，杂志社还没有网络，不能发电子邮件，还要像原来一样将稿件打印出来然后寄过去。 这天下午，媳妇上班孩子都上学了，方明华认真校对一遍，打印出来装到公文包里，然后下楼出门。 去朝阳门外的邮局也就几步路不用开车。 出了院子大门，还没走出巷道，就看到一个长得很高大男人迎面走来，戴着眼镜留着长发有一种诗人的气质。 走近看清楚了。 竟然是西川。 (本章完) 第729章 728“明华，你出山吧？” 第729章 728“明华，你出山吧？” “明华！” 西川也看到方明华，招呼起来。 “西川，好久不见，你来西京出差？”方明华笑着问道。 “对，到西京美院办点事，事办完了想来看望你，刚才去你们作协说你不在，我就到家里找你。”西川说道。 “没事我一般不去单位.走，去我家里聊。”方明华热情招呼。 西川跟随方明华去了他家，在客厅里两人喝着茶聊起天来。 “西川，你不干记者，去中央美院教书了？”方明华问道。 “是啊，记者太累，而且我这性格不适合在外面跑，央美那边缺英语老师，我在燕大不是学英语的嘛，我就过去了，反正我媳妇也在那边教书。”西川解释道。 西川的媳妇叫姜杰，央美毕业后留校任教，是一名雕塑家。 “现在，我和海子都回归学校，我教英语，他继续教他的美学。”西川最后说道。 92年，海子结束了在燕京第三福利院三年的治疗，终于出院开始了普通人的生活。 在去年，被首都师范大学邀请去上课，不是讲文学诗歌而是讲他的老本行——美学。 海子从燕大毕业后，就直接分配到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教授美学，这也是干他的老本行。 “海子现在身体怎么样？”这是方明华最关心的问题。 “还可以，出院后再没有发作过，而且药量逐渐减轻，听医生说这样下去，再过半年就可以停止服药。”西川回答道。 “那太好了！” 方明华听了很高兴，海子回归正常人的生活，最好不过了。 “哦，对了，海子去年过年的时候结婚了。” “结婚了？怎么不告诉我？我也去喝杯喜酒嘛。”方明华很是惊讶。 “你不是出国了吗？打电话打到你单位我才知道。”西川说道： “那姑娘是燕京人，是一家医院的护士，开始是喜欢海子写的诗，后来觉得他这个人也不错，两人恋爱了一段时间就结婚了。” “这可是大喜事啊。”方明华很高兴：“不行，那天我到燕京，要去找他们补喝这杯喜酒！” “欢迎，欢迎，他现在住在什刹海附近，姑娘父母家有座四合院，而且就这一个女儿，所以结婚就住在那里。 卧槽！ 娶了个姑娘又得一套四合院，简直是人生赢家啊。 不过，海子获得第一届世界华语文学奖最佳诗集大奖，他的诗歌就在社会上热卖，也赚了不少版税钱。 买不了四合院，但像余桦那样在燕京买套房子还是可以的。 “可是，海子现在很少写诗，除了教书，一般写一些诗歌理论性的东西，哎”说到最后，西川叹了口气。 这就是药物的副作用啊。扼杀了一个天才诗人的才华。 方明华倒没觉得多少遗憾：“写诗歌理论也不错嘛就算是他现在不写诗了，但以前发表的这些，也足以能证明他是一个优秀的诗人！” 这倒也是. 西川点点头。 突然他看着方明华说道：“明华，你出山吧？” “出山？” 方明华被西川的这句话弄糊涂了。 “我又不是武侠小说里那些高手，金盆洗手，退隐江湖.我出什么山？” ”我是指诗歌方面，我希望你能像十二年前，担任《延河》主管诗歌的副主编那样，关注诗坛。”西川说道。 哦. 那是在84年，方明华担任《延河》副主编后，专门发行过一期《大学生诗歌专号》，上面刊登了包括海子、张枣等一大批年轻诗人的优秀诗歌，在诗坛反响很大。 后来《延河》每期都会刊登一些优秀诗歌，基本上都是刚崭露头角的年轻诗人所写。 更重要的是，当时他旗帜鲜明反对口语诗，和当时的“第三代诗歌运动”代表之一尚中敏在西北大学还进行过一次公开论战，此后又发表了好几篇关于诗歌文章，系统阐述自己的现代诗歌主张，在诗坛上影响很大。 不过升任《延河》主编之后，他的注意力更多放在先锋类小说上，除了自己写以外，又写了一些先锋文学方面的理论性文章，在诗坛上慢慢沉寂下来，很少能看到他的踪迹，故西川又这么一说。 “明华，你也看到，现在诗坛上争论也很激烈，于坚，韩东他们所标榜的“民间写作”，与我和海子、唐晓渡、陈冬冬等人坚持的“知识分子写作”立场针锋相对。” 西川继续说道：“我觉得实际上就是八十年代中期第三代诗歌运动与当时北岛、舒婷等朦胧诗人之间的争论的延续。” 方明华点点头。 西川确实有一些道理。 标榜“民间写作”那些中坚力量也就是原来“第三代诗歌运动”那些活跃分子，于坚，韩东、徐江.他们始终坚持口语化写作。只是缺了原川省那大批诗人尚中敏、胡东、万夏. “知识分子写作”这边，西川、海子、、陈东东，更多的继承了以北岛、舒婷为首的朦胧诗人的一些诗歌理念。 不过 现在已经是九十年代中期，诗歌开始失去八十年代那种丰富的养分滋润的土地。 方明华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西川，我去美国临回国前，在旧金山应邀参加了一次诗歌沙龙，参会的都是后国内诗人作家现在旅居在美国的，像北岛、杨炼、多多、黄翔、翟永明、欧阳江河.还有作家查建英，严歌苓，编辑李陀等。” 听到方明华缓缓说出这些人的名字，西川不由得瞪大眼睛。 这些曾经都是国内诗坛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啊，有的还是他的偶像。 “当时我们讨论的问题是国外诗歌依旧盛行，但国内诗歌却日益衰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方明华回忆着当时每个人发言，西川认真听着。 这些已经出国，却无时无刻注视着国内诗坛动向的诗人们，他们的发言确实很犀利。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明华，你发言了吗？你说什么？”西川问道。 (本章完) 第730章 一篇文章写的脖子疼 第730章 一篇文章写的脖子疼 “我也说了几句。”方明华就把当时的发言重点内容重复了遍。 西川听完，陷入沉默。 是啊 现在的诗歌早已经不是原来的全民追捧，逐渐成了一些小圈子里人自娱自乐的东西。 君不见，曾经的大学校园里，有多少日子，在草坪上、宿舍里大声朗读别人的、自己写的诗歌，那些美好时光已经消失不见。 现在的大学生看电影录像、玩游戏，有的弹吉他唱校园民谣，看武侠小说.但都与诗歌无关。 “说实话，我看了你们两派的一些观点，其实都有可取之处，但也有各自的问题，“知识分子写作”过于强调戏剧化的表达、缺乏凝聚力有时候和社会现实的脱节。” 虽然西川属于“知识分子写作”这一派，但当着他的面方明华说话也不客气。 “当然，“民间写作”问题更多，于坚韩东他们一直倡导的口语化写作，到头来就是口水写作，下半身写作，最后屎尿屁都出来了！” 西川没敢插话，只是认真听着。 “本来我不想说这些，不过西川，既然你来了，让我写一些诗歌方面的东西，那我就写点。”方明华最后说道。 西川顿时大喜过望。 总算请动方明华出山了！ 聊了一会西川就要离开，方明华热情挽留：“急啥，等下午吃完饭再走。” “不用，明华，我还在美院，和几个学生约好，探讨一下水墨画。”西川笑道。 “哦，忘记了，你还是一名画家。”方明华笑道。 “叫你说笑了，我那算什么画家？只是个人兴趣爱好，涂鸦而已。”西川很谦逊。 最后西川走了，方明华把他送到门外。 看着他的背影，方明华突然想起一个有趣的现象。 这个时代文学界，小说作家喜欢练习书法写字，诗人喜欢画画 北岛、多多、芒克、欧阳江河、西川、许德民算是画画比较厉害的，还开了画展。 嗯. 我喜欢写字，不过像贾平娃那样搞书法展卖字就算啦。 送走西川，方明华并不急着去邮局寄他写的这篇小说，而是琢磨刚才和西川的谈话。 既然要写，就好好写一篇呗。 方明华端着有些发凉的茶水，喝了口慢慢想着。 “沾衣欲湿杏雨 吹面不寒杨柳风”。 时间转眼到了三月下旬，正是西京城春光明媚的时刻。 这种天气，去翠华山爬山踏青，或者去沣河钓鱼，甚至跑远点，去秦岭那边的天汉地区看油菜都是非常惬意的一件事。 但这段时间，方明华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基本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贾平娃、白苗等人几次约他去钓鱼他都婉拒。 这天周五，白苗打电话约方明华说明早和贾平娃一块去沣河钓鱼，但被他婉拒。第二天只有贾平娃和他两人成行。 “平娃，明华这些天，猫在家里在干啥？该不会是在上网吧？听说这上网也有瘾。”坐在河岸边，白苗看着飘在水里的鱼线，和贾平娃闲聊起来。 “上网？不会，你没听他经常嫌弃现在的网速太慢，简直就是蜗牛爬吗？”贾平娃夹着一支烟抽了口，慢悠悠说道：“我估计他在写什么东西。”“呵？很少见到如此认真写文章，竟然连喜欢钓鱼都不玩了。”白苗笑道：“等他写完，我要去瞧瞧，再写什么惊世巨著。” “到时候我们一块去看看。” “终于写完了” 在书房里，方明华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脖子。 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写时间长了脖子首先不舒服。 这时候宋棠棠推门走了进来，看他这样子嗔道：“是不是脖子又不难受了，你坐下.我帮你揉揉。” 说完来到方明华身后，很熟练的帮他按摩起脖子来。 “哇爽啊。”方明华微闭着眼睛，舒服的差点要呻吟出来。 “棠棠，你这按摩手法确实不错。” “那当然，我专门去陈根红大夫那里学的。”宋棠棠语气有些骄傲。 陈根红是家住西京北郊百陈氏中医正骨理疗店的创始人，祖籍秦省泾阳县，年轻时候跟随父亲学习中医正骨知识和技能，属于标准的家传。在西京推拉按摩很有名气，好多领导都找他去按摩。 搞写作的文人多多少少都有颈椎病，方明华也不例外慕名去了几次按摩，效果不错可惜排队的人太多，而且在北郊比较远。 宋棠棠通过一个朋友介绍，抽时间不惜掏重金去学习，这样方明华在家里就可以享受到周到的服务。 媳妇对自己真心好。 “明华，你写完没有？我嫂子说男人翻过三十五，身体机能都开始下降，你不能像现在会这样老是趴在电脑前码字，要经常活动.一会下去我陪你去打羽毛球，我嫂子说这样很有利颈椎和肩膀的活动！”宋棠棠边按摩边说道。 “不去不去。”方明华一口拒绝：“和你打羽毛球？我不是找虐嘛” 没办法，媳妇不仅喜欢跳舞，而且还有运动天赋，羽毛球、乒乓球打的都比他好，甚至去台球厅打打斯洛克也比他强，这方面方明华自愧不如。 “那我们出去走走，反正不能老坐在这里！”宋棠棠说道。 “放心，我已经写完，最近一段时间我是不打算写什么东西，太累。”方明好回答道。 “真的写完了？”宋棠棠问道。 “那当然，整整六万字！这可是是我写文学理论最长的一篇” “哇竟然写了六万字？那不是可以出一本书了？”宋棠棠很惊讶。 她知道方明华最近一直在写诗歌理论方面的东西，说是《天涯》的约稿，没想到竟然写这么长！ “写的什么，我看看。”说完宋棠棠拿起桌子上的鼠标。 “喂，再按会，我还没舒服够呢。”方明华赶紧说道。 “晚上让你舒服。”宋棠棠随口说了句，眼睛看着屏幕。 文章题目很快出现： “为何这般折腾？——“民间”与“知识分子”的论争” (本章完) 第731章 730“为何这般折腾？“民间”与“知识分子”的论争” 第731章 730“为何这般折腾？——“民间”与“知识分子”的论争” 宋棠棠看着看着，竟然拽了拽方明华胳膊示意他让开，自己一屁股坐在电脑椅前认真看起来。 “喂，不是说一块出去转转吗？”方明华问道。 “你自己出去，带上豆苗，对了，四点半别忘了去少年宫接娃。”宋棠棠头也不回说道。 方明华摇摇头，只好离开书房下楼，刚到院子，德牧豆苗就摇头摆尾凑了上来。 “走遛弯去。”方明华吹着口哨背着手出了门，豆苗后面跟着，一人一狗就出了朝阳门沿着城墙边晃悠起来。 媳妇安排的活肯定要去做，转了一大圈看看时间差不多，回到家以后开车直奔西京少年宫。 两个孩子在这里学乒乓球，方明华接上孩子回家后，发现一楼客厅空空荡荡，保姆小琴在厨房里忙碌，没有媳妇的影子。 方明华上了楼，发现宋棠棠依旧在书房里盯着电脑。 “喂，脖子不酸啊？”方明华问道。 “啊？”宋棠棠从文章中回过神来，顺手摸了摸有些僵硬的脖子。 “明华，你这几年，我发现你很少关心诗坛的事，没想到竟然能写出这么有见识的文章。” “不关心不等于不关注”方明华笑着回答道：“别看了，脖子僵了吧，我帮你按摩按摩。” “别别别你手劲太大，按得的我脖子疼。”宋棠棠拒绝了方明华的好意。 “现在不看啦，空了再看，两个娃接回来里？我去看看孩子。”说完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方明华则坐到电脑前认真修改起来。 晚上吃完饭，夫妻俩准备去出去散散步，还没出门就听到大门口有人按门铃，方明华过去开门，发现竟然是白苗和贾平娃。 “你们俩个？打麻将？那还差一个，叫陆遥？”方明华笑着招呼。 “今晚不打麻将，我和白苗想看看你在家写啥，竟然连钓鱼都不去。”贾平娃说道。 方明华呵呵一笑。 “可以，刚写完，提提意见。”说完就带着两人进门上了二楼自己的书房，小琴赶忙端来两杯泡好的茶。贾平娃一屁股坐在电脑椅上，等方明华打开电脑，就迫不及待和白苗一起看起来。 为何这般折腾？——《“民间”与“知识分子”的论争》 “进入九十年代，特别是到了这两年，众多中国诗人及批评家加入了“民间写作”与“知识分子写作”旷日持久的论争。” “论争是先锋诗歌话语的一个关键的、多面向的节点。就先锋诗（自我）形象及诗坛人际关系、出版模式等方面而论，它不同于早先与文学体制的博弈。” “第一节大家在论争什么？” 论争产生了大量、过剩的公开材料，如诗歌及批评文集、学术专著、民间与主流文学期刊、地方日报及周刊上的文章等等。 去年10月，身居京城的批评家程光炜编选了一部诗歌选集，名为《岁月的遗照》。“九十年代文学书系”总编洪子诚在书系总序中向读者指出，与80年代相比，90年代的诗歌氛围起了变化. 首先是一个具有独立见解和立场的知识分子，其次才是一个诗人。 与之相对的的是于坚，在他的《穿越汉语的诗歌之光》、《诗歌之舌的硬和软》提出自己的观点：民间诗歌是对对日常生活经验的再现、木匠般的技艺、穿透遗忘回归存在家园的语言运动、智慧与灵魂折射出的光芒 “第二节，大家为什么论争？” 随着中国的社会文化变革日益快速而深入，先锋艺术开始茁壮生长，枝繁叶茂，让阻碍性力量黯然失色，各种新诗潮过去的共同的阻碍变得无关紧要。 这一时期，当代诗人身份的多次重新塑造，先锋诗歌内部的矛盾冲突及重新定位初现端倪，四处横流的社会商业化，即许多人眼中的新的共同阻力，也未能让诗人们做到同舟共济。 如此一来，“民间”与“知识分子”论争的中心其实是诗人身份的继承权问题！ 也就是，只有我方和战友，才有权利担当承续悠久传统的火炬手，并获取中国诗歌重获艺术独立这一事实所带来的象征资本！ 第三节，争论之后的诗歌何去何从？ 两种观念从90年代初到中期的演变史，其实已给中国诗歌的发展提供了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冲突后的新走向。从当下来回顾这场论争，它确实对日后诗歌的走向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并为再次走向多元的格局打下了基础 第四节：“我”认为的好诗。 中国历史上有多少楼台，最后有文字记载的只有四大名楼。只有文字，只要有诗歌，黄鹤楼可以不断地被烧，不断地重建。这就是文明。诗在，黄鹤楼就在。”. 陈寅恪提出“诗史互证”。诗，往往比历史更真实。陈寅恪说：“中国诗虽短，却包括时间、人事、地理三点”，他说《唐史》里许多想当然，错误甚多，时、地、人的关系混杂不清，难下结论。唐诗却是清楚地谈到时、地、人，谈到人的感情、关系，融成一气。故诗有史之意义。杜甫诗就被誉为“诗史”. 明末王夫之在家国大变之际，藏于深山，系统地对传统诗歌审美做过梳理总结，在强调“情景交融”的基础上，提出“情、景、事”三者交融，他说：“一时、一事、一情，仅构此四十字，广可万里，长可千年矣。”诚哉此言！诗歌，既是个人情感史、心灵史，也是生活史、社会史。这也是“人诗互证”传统源远流长、历久弥新的原因 外国诗歌也是中国诗歌的传统；简言之，用中文表述就是中国诗歌。只要被翻译成中文，这些外国诗歌就能成为中文、中国文学的一部分。经过卞之琳、穆旦的翻译、改造，这些外国诗歌已经被转换和吸收，就像翻译的佛教经典成了中国文化的一部分一样。 我们读诗写诗，是希望获得一种精神的提升，所以首先是个人的问题，其次才是外在的影响，比如获得读者、市场还有所谓国内外的认同，如果没有这个，可以说就失去了初心。 洋洋洒洒数页。 贾平娃看了一会，摇摇头，站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我对诗歌没多少研究，无法评论。” 白苗却看的很认真，作为曾经是《延河》主编的他，又是在方明华手下干了多年，知道这篇文章的份量。 “能发表在《延河》上吗？”他问道。 “我也想，不过这是《天涯》杂志的约稿。”方明华有些抱歉：“我还有一篇小说，本来也是《天涯》约稿，不过可以发表在《延河》上。” (本章完) 第732章 有人要拍《八路公交车》 第732章 有人要拍《八路公交车》 既然听方明华这么说，白苗也没多提，只是笑着说道：“明华，你这是向诗坛扔了一颗炸弹啊。” “炸的好！”旁边的贾平娃插话进来：“虽然我不写诗，但也看不惯现在的诗歌乌烟瘴气都写的什么玩意？大白话乱飞，还美其名曰日常生活经验的再现！我看再过几年，什么屎尿屁都会出现在诗歌里！” 白苗听了哈哈大笑，以为贾平娃在开玩笑，方明华却怔怔看着他。 既然如此，当出现的时候你为何不制止？！ 好奇心得到满足，两人下楼喝茶聊了会，就告辞离开。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觉得写的太长打印出来太麻烦，直接拷到一张三寸盘里《天涯》杂志社寄过去，同时将小说《八路公交车》交给现在的《延河》主编陈中时。 当然，还要给李坨打个电话过去简单说了下自己要写的东西。 “哈哈，果然是明华，不写则已，一写就放大招！”电话那头，李坨笑道。” “为写这篇文章，我在家憋了好一段时间，连贾平娃他们约我钓鱼我都没去。”方明华在电话里向李坨“诉苦”。 “喜欢钓鱼？河里钓多没意思，来海南，我们海钓！” 卧槽！ 海钓！ 这耍得大啊。 两人说笑了几句，方明华又半开玩笑半认真：“李坨，这篇文章交给你后，以后我是再也不写关于诗歌理论方面的东西。” “哎呦.搁笔了？” “哈哈，反正我是玩票性质，说多了，没人喜欢听。” 果然，这篇名为《为何这般折腾？——“民间”与“知识分子”的论争》长篇诗歌理论性文章分四期在《天涯》“作家立场”栏目里重磅陆续推出，立刻在文学界尤其是诗坛引起震撼。 推崇者有之，说明华这篇文章系统的总结了九十年代以后诗歌理论领域内纷争的缘由、动机、当代诗歌面临的最大危机以及今后诗歌发展方向，是一篇学术价值很高的理论文章。 当然看了也有暴跳如雷的，特别是“民间”写作这边，于坚又发表了《俗人的诗歌权利》、《玩弄中国诗歌》等文章表示反对。 针对方明华提出的“什么是好诗？”或者“什么样的诗歌才有意义？” 于坚在文章中争辩说，好诗在本质上是反知识的，“民间”诗歌恰好就是对日常生活经验的再现、木匠般的技艺、穿透遗忘回归存在家园的语言运动、智慧与灵魂折射出的光芒 方明华懒得再理会，他说到做到。 与《天涯》杂志发表的文章火爆的态势，方明华发表在《延河》上那篇小说反倒并没有引起多大轰动。 经过方明华那部长篇小说《人民的名义》点燃的现实主义冲击波如火如荼，大家的注意力在写城乡经济生活和改革中社会矛盾那些具有强烈现实批判意味的叙述中，像方明华这种带有日常的诗意小说反倒有些另类。 但被一名年轻导演盯上。 燕京，圆明园。 在圆明园公园的南面，有一个不起眼地方叫福缘门社区。 这是个非常普通的村子，都是平房，歪歪曲曲的小路，有个小桥，小桥旁边形成了一个集市。画家们、卖煤的、卖菜的、开浴池的，失足女都混住在一起，当地农民把房子租给他们，一间二三百块钱，这价并不便宜。 这里主要住着画家，也有诗人、歌手。后来成名栗宪庭、朴树，零点乐队的大毛二毛，都曾住在这里。 这里，南边是燕大、东边是清华，北大食堂，大讲堂电影，三角地讲座信息，开放课堂和教室，都是当时文艺青年们依赖。所以，这里吸引了很多有文化理想而尚未成功的“盲流”。 娄烨也住在这里。 此时的他正坐在自己出租屋那把旧椅子上，正看着一本杂志《延河》。 虽然进入九十年代，严肃小说已经不吃香，纯文学杂志销量大减，不过娄烨还是订了几本，其中就有《延河》。 自己是导演，需要好的剧本。 可惜现在的《延河》变得有些平庸，不如八十年代方明华时代那么先锋味十足，引领着一个接一个文学潮流。 但今天娄烨看到的一篇小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是方明华写的。 《八路公交车》 他认真看着，脑海仿佛出现电影画面： 平凡的街头拐角、酒吧、叠画的道路、遇到的各式各样的人虽主人吕西京每天都要经过这些地点，一次次重复非但没有无聊，反而生出一种诗歌的节奏感与美感 镜头感十足嘛。 他突然有一种冲想把小说改编成电影拍出来。 站起来，将杂志夹到咯吱窝里，娄烨晃悠着出了门，来到十字路口一家小商店里，这里有个公用电话。 他是打给自己的铁哥们王小帅的。 两人关系非比寻常，在燕电上大学的时候同一个宿舍上下铺。毕业后，王小帅在拍自己处女电影《冬春的日子》里，娄烨客串了一个喝酒的男人。 同样，娄烨在拍自己的处女电影《周末情人》中，王小帅应邀饰演歌手张驰。 电话很快打通，好朋友之间说话也不用客气，娄烨直接开门见山：“我在《延河》杂志上看到一篇不错的小说叫《八路公交》，我想拍成电影。” “什么内容？”王小帅在电话里问道。 “一个很有诗意的故事。”娄烨就把小说内容简单说了遍，后面补充道“是作家明华写的。” “呵呵，明华的小说，那可都是精品。”王小帅在电话里笑起来：“这两年，很少见到他在国内发表小说，你可捡到宝了。” “问题是，我和他不熟，咱又不是张亿谋那样的大导演，我担心他不给我版权。”娄烨说出心里所想。 “小帅，你那部《极度寒冷》不是找盛世影视投资拍的吗？听说那个美女老板宋棠棠是明华的妻子，你见过明华吗？那人怎么样，好说话吗？” “当时我拿着剧本直接找宋总，并没见到明华。”电话那头，王小帅沉吟了下： “我建议你去找宋总，她很欣赏年轻导演的，反正最终你也需要投资，盛世影视最合适。再说，你那部《周末情人》不是刚获得曼海姆·海德堡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吗？这可是见宋总最好的敲门砖！当初我就是拿着《冬春的日子》获奖证书找到宋总的。” “那好吧，我明天就去西京。”娄烨决定了。 (本章完) 第733章 生活如诗 第733章 生活如诗 宋棠棠见到娄烨已经是四天以后，此时的她正召集吴天民、刘小光等盛世影视高层在会议室开会。 秘书悄悄进来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宋总，有个叫娄烨的导演，自称是燕电毕业，看中了方主席在《延河》上刊登的小说《八路公交车》，想和你商量商量，包括投资的事。” 娄烨？ 宋棠棠听过这个导演的名字。 今年前拍过一部电影叫《周末情人》，她也看过。 和张亿谋他们拍摄电影非常注意镜头和构图相比，这个娄烨拍《周末情人》，镜头时完全不考虑构图，只是为了营造某种情绪气氛而随意跳跃，用镜头的零碎化代替其完整性和流畅性，强调一种随意的动态美与宣泄式的速度感。 对电影的审美，和张亿谋他们截然不同，这就是明华所说的第六代导演？ 不过确实很有新意。 “你接待下，我开完会过来。”宋棠棠低声说道。 等秘书出去，宋棠棠继续主持今天的会议。 “《宰相刘罗锅》这部电视剧播放之后，观众反响非常好，现在已经有6个地方电视台要购买播放权。现在咱们要筹拍另一部古装大戏《《康熙微服私访记》，依旧是张子恩任导演，我呢，任制片人，这是咱们公司今年重点项目，大家一定要全力支持。” 说到这里，宋棠棠又看了看左边坐着的吴天民：“吴总，张亿谋的新片《有话好好说》，筹备的怎么样了？” “资金、剧组、演员都已经到位，马上就去燕京开机。”吴天民说道。 “这是张亿谋的转型之作，也是咱们公司的重头戏，希望一切顺利。”宋棠棠笑着说道：“吴总，你是这部片子的制片人，就多操点心。” “放心吧，宋总，我和亿谋搭档了这么多年了，没问题。”吴天民说道。 “那就好”宋棠棠说了声，又看着刘小光：“刘总，王权安的新片怎么样了？” “还在写剧本。”刘晓光说道：“你也知道，王权安就是一个犟怂，拍片除了改编方主席的小说，别人的看不上，就自己写，写的还贼慢。” 听了这话，宋棠棠想到老公不是写了一篇叫《八路公交车》的小说吗？ 刚准备开口突然又想到门外还有个叫娄烨的导演正等着自己呢，于是话到嘴边咽下去。 先听听那个娄烨怎么说。 “那行，他要写就写吧，反正咱们公司这两年也不想把摊子铺的太大。”宋棠棠回了句。 “现在，咱们再来说说公司的财务问题。去年投资拍摄的《宰相刘锣鼓》利润大约是4300万左右，略低于《人民的名义》收益. 会议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才结束，宋棠棠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问秘书。 “娄烨还在吗？” “还在。” “让他到我办公室。” “好的。” 此时的娄烨坐在招待室里，一杯接一杯的喝茶水，上了好几趟厕所，茶水都喝没味了。 中途有几次就想走，不过还是坐下了。 现在听到女秘书让她去宋总办公室，他赶忙跟着离开。 一进宋棠棠的办公室，屁股刚坐在沙发上，娄烨就迫不及待从自己背的包里拿出两本证书递到宋棠棠的办公桌上。 宋棠棠看到这动作，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这动作怎么和王小帅一样？ 第一次来也是二话没说，递上自己的获奖证书。 宋棠棠看了看，又问道：“娄导，你认识王小帅导演吗？” “我们是朋友，在燕电上学的时候一个宿舍还是上下铺。”娄烨说实话实说。 原来如此！ “哦娄导，说说你为什么要拍方主席这篇《八路公交车》？” “我觉得这篇小说写的很有意思，他传递了这样一条信息：每个人都可以把自己的生活活成一首诗歌，诗歌并不是一种形式化的语言，而是融化在生活的每个细节之中。如果你能慢慢在你的生活中，呼吸到诗歌的气息，你可以让你的生活更有价值和意义。”娄烨侃侃而谈：“就小说文字而言，采用诗话的语言——小说其实本身就像一首诗，但却很有哲学味道，整部小说就像一条潺潺溪水，拍出来别有一番味道，我想试试。”娄烨说道。 嗯.理解倒也深刻。 生活如诗。 宋棠棠心里想着，丈夫在写完这本小说后也是这么说的。 “娄导，我很欣赏你刚才的分析，不过版权在我丈夫手里，我不能做主，我得回去和他说这件事，听他的意见明早给你答复。”宋棠棠说道。 “那你能将我刚才说的话转达给他吗？”娄烨问道。 “那当然。” “好的谢谢。”娄烨站了起来。 晚上下班后，宋棠棠开车回到家，一家人坐在餐厅吃饭，宋棠棠华就把今天见到娄烨，想拍那本《八路公交车》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方明华。 “娄烨？”方明好拿着馒头刚准备吃，愣住了。 “对，是娄烨。”宋棠棠把娄烨的情况简单介绍了遍，最后说道： “我觉得他对你这篇小说理解的很深刻。” 方明华当然听过娄烨。 第六代导演代表人物之一，代表作是《苏州河》《推拉》等，当然现在都没拍出来。 没想到他要拍这部小说！ 不过仔细一想，倒也合乎情理。 无论是《周末情人》还是后面的《苏州河》，有种迷离风格，一种茫然的风格与一种凄美的叙事的影像的交织。 他的气质和王家卫是有点接近，都可以算会拍那种具有“艺术气质”的商业片。 但娄烨不如王家卫彻底，感受都不如王的自觉与自足。 既然他愿意拍，就交给他呗。 “行，就让他拍吧。”他咬了一口馒头。 “那好，明天上班后我和他详谈，还有电影投资的事，我估计投资不会太大。” 方明华点点头。 本来小说中，人物极少，情节也简单，每天的场景就是公交车、家里、酒吧.能几个钱？ 主要是演员报酬。 不过像娄烨这样的导演是不会邀请那些大牌明星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自己考虑的事。 能否拍出像吉姆·贾木许拍《帕特森》那样的水平。 值得期待。 “棠棠，张亿谋的电影《有话好好说》拍的怎么样了？”方明华想到什么问道。 “马上开机，吴天民坐镇，姜文、李保田、葛优一帮大腕加盟，又是一部喜剧片，拍出来一定会好看！”宋棠棠说道。 就在国内电影一片低迷，连张艺谋也放弃了以前如《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这样的正剧，开始走喜剧路线了！ 方明华心里不禁感慨。 不过，历史上，这部电影票房还算不错4000多万，在张亿谋的电影里算是比较高的。 现在的国内电影市场，基本上都是这样的电影了。《男婚女嫁》《巧逃妙奔》《招乐》. (本章完) 第734章 参加第四届茅盾奖的评奖工作 第734章 参加第四届茅盾奖的评奖工作 5.1劳动节一过，天气就热起来，西京进入夏天。 第三届世界华语文学奖已经启动，具体工作由白苗负责，方明华落了个清闲。 现在手头上也没啥，方明华准备动手写哈利波特系列第三部：《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 哈利·波特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已经度过了不平凡的两年，传言布莱克是“黑魔法”高手伏地魔——杀害哈利父母的凶手——的忠实信徒，曾经用一句魔咒接连结束了13条性命。 哈利的生活因此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和前两部相比，这一部开始出现暗黑风格。如果说前两部算是典型的童话，给孩子看的，那么从这部开始，向成人世界开始过渡。 主角和他的小伙伴都开始长大了！ 按照方明华的习作习惯，先写大纲，然后再写内容，反正也不急时间多的是。 李丽在电子邮件里说到，《哈利波特》第一部还在热销中，法语和西班牙语已经翻译校对完毕，正在和法国弗拉马里恩出版社以及西班牙萨尔瓦特出版公司商议出版法语版和西班牙语版。 同时属于西班牙语区南美的阿根廷和智利的出版商对这本书也有浓厚的兴趣，希望能引进到他们国家。 而第二部《哈利·波特与密室》英文版已经全部翻译完毕，按照计划在明年年初在英美两个国家同时发行。 至于现在写的第三部，出版时间已经排到98年初，所以急什么？ 今天早上，方明华和往常一样，带着德牧豆苗先去朝阳门外老刘家喝了一碗糊辣汤，然后又溜达一圈回家。 媳妇去上班，两个孩子上学，保姆在打扫院子，方明华上楼自己泡上一杯虎跑泉产的明前茶，打开电脑准备码字。 还没打开word文档，书桌上的座机就响了，方明华随手拿起话筒：“哪位？” 筒里响起一个姑娘的声音，一口标准的西京话。 “你好，方主席，我是办公室小吴，陈主席让你现在来单位一趟，有重要事情给你说。” 陈中实找我？ 方明华现在只要作协不开会，没啥要紧事绝对不去单位，一个人家自由自在。 陈中实现在就要他过去看来是急事，于是说道：“行，我马上过来。” 穿上外套下了楼，到院子方明华给保姆打了声招呼，就到车库开着自己那辆丰田越野车拐进东五路，向西驶去。 到了作协大院，车停在办公楼前，方明华上了二楼敲开陈中实的办公室。 都是熟人也没啥客气的，陈中实直接开门见山：“明华，昨天下午接到国家作协的通知，让你参加第四届茅盾文学奖的评奖工作。” “我？”方明华听了有些吃惊。 “对，这一届茅盾奖的初评工作已经在去年结束，按照作协安排，马上组建评选委员会，启动终评工作，你就是评选委员会委员。” 卧槽！ 躲过了世界华语文学奖的评选工作，又摊上茅盾奖的评选！ 不过这玩意，估计躲不开啊。 “昨天，作协副主席，也就是这次评选委会副主任委员之一的邓友梅同志打电话给我说的这事，正式通知随后寄来。”陈中实最后说道。 “那好吧，什么时候去燕京？”方明华问道。 “估计过几天就要走，你做好准备，等候通知。” “好的，没啥事，我先走了。” 方明华看到陈中时办公桌上放着一大摞文件，就知道他正忙着，于是就站起来。 “明华.”陈中时突然开口叫了声。 “还有啥事？”“没，没啥事，你忙你的去吧。”陈中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方明华也没多问，出了办公室。 他上三楼又去华语文学奖评审办公室转了一圈，没啥大事然后就开车返回自己的家。 让自己参加茅盾文学奖终评？ 方明华真想不到。 就在去年，第四届茅盾文学奖开始启动，自己写的那本《钢的琴》呼声挺高，能获得这一届茅盾文学奖。 按照理解茅盾文学奖评选规则，这届茅盾奖初评是由23名成员组成的审读小组（读书班）筛选20部作品送给评委会进行终审，虽然这20部作品并没有进行公开，但方明华得到的小道消息，并没有他的《钢的琴》。 理由很简单，并不是写的不好，而是《闯关东》已经获得第二届茅盾奖，第三届茅盾奖获奖作品《平凡的世界》第三部也是他所写，最终获奖名单上有他的名字，怎么可能让你在第四届上继续获奖？ 其实这一点方明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并不感到意外。 秦省作家这几年写的作品里，唯一进入终评阶段就是陈中实的那部《白鹿原》，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刚才陈中实欲言又止的神情，是不是就是要说这个？ 方明华上楼重新坐到书桌前，办公桌上的座机又响了，这次竟然是贾平娃打来的。 “明华，听说你参加茅盾奖的评选委员会了，恭喜恭喜啊。” “哎呦.你知道的这么快？我刚从陈老师办公室回来，他才告诉我。”方明华说道。 “嘿嘿.你忘了，我的朋友白烨，在国家作协，他给我说的。” 原来如此！ “贾哥，这算什么好事，要恭喜？”方明华说道：“你也参加过华语文学奖的读书班，看不完的作品，开不完的会，不停的争吵里面还有些人情世故，说实在要不是作协点名要我，我绝对不去凑热闹。”方明华感慨道。 这一点，贾平娃相信。 就拿世界华语文学奖而言，方明华一手操办，可他始终不肯进评委会，只在初评的读书班里担任评委。 这几年世界华语文学奖影响力不仅是在国内，在国际上也日益扩大，担任评委会那可是名利双收的事，但他就是不担任！ “喂，明华，中时的《白鹿原》我听说已经进入终评，你到时候可要推一把喽中时不好意思开口，我来说！”贾平娃话锋一转突然说道。 “瞧你说的。”方明华佯装不悦。“这部《白鹿原》质量在那摆着呢！无论是艺术性和可读性都无可挑剔，还用我特殊照顾？！” “哈哈.你说的对，我想多了，中时的这部小说获奖肯定没问题！”电话那头，贾平娃立刻改口，又叹了口气： ”如果中时的这部《白鹿原》获奖，咱们四个人，你，陆遥，还有中时都获得茅盾奖，什么时候轮到我？” 据说，这届茅盾奖贾平娃的《废都》也申报了上去，但初评没有通过，而且得票率也很低，他有些沮丧。 方明华觉得应该安慰安慰：“贾哥，你叹啥气？你现在有爱情，抱得美人归，现在作协谁不羡慕你？！” 原来就在前不久，贾平娃和郭梅举办了婚礼，一帮朋友当然要去祝贺，祝他早生贵子云云。 电话那头贾平娃听到这话也是哈哈大笑：“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舒服多了.放心，我还要写，我就不相信我得不了这个茅盾奖！” 勇气可嘉！ 不过最后人家确实得了。 挂掉贾平娃的电话，方明华也没码字，琢磨起这些事来。 这届茅盾奖，可是一波三折啊。 (本章完) 第735章 实在有失公允了吧？！ 第735章 实在有失公允了吧？！ 上一届茅盾文学奖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已延长一年评选年度，评选了1985至1988年的作品。 按照惯例，第四届茅盾奖的评选年度最宽可延至1989至1993年，评选工作在1994年进行。 但这项工作一再拖延，直到1995年才予启动，于是不得已将评选年度延伸为1989至1994年，跨度6年！ 而《白鹿原》的评选也充满曲折，有许多不同说法，不过现在方明华可以见证这个历史到底是怎么回事。 5月6日，方明华早告别妻儿提着旅行包踏上去燕京的火车，第二天下午赶到燕京，住进了紫玉宾馆。 作协开会，喜欢在这个宾馆安排各地来的成员，方明华就在这里住了好几次。 第二天举行评委会第一次会议，不过这次规格颇高，并没有在农展馆文联大楼举行，而是在朝阳门内大街中xua部大楼二楼会议室举行，参会评委委员陆陆续续到达。 评选委员会由23名成员组成，主任委员仍由钯金担任，不过钯金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太好，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是由担任副主任委员的陈长本主持。 方明华坐在后排。 他看着陆续进入会场的委员，丁宁、刘玉山、江晓天、陈涌、李希凡 一般读者或许不清楚，名字也没那些当红作家出名，但方明华知道这些人才是文坛上真正的大佬，掌握着绝对的发言权！ 年龄多在五十岁以上，方明华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坐在会议室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不过大家都彼此善意打打招呼，和平时开会一样，只要主办方不摆桌牌——上面写有名字，参会者一般都是和自己比较熟的人坐在一起低声聊天。 方明华真没几个熟悉的。 毕竟年龄有代差，除了每年作协开会、或者个别文学研讨会上，方明华见过，除此之外很少有交际。 这时候一个男人笑着向他打招呼，叫了声“明华”，坐在他身边的空位。 雷达！《中国作家》副主编，著名的文学评论家，方明华和他认识还是在88年陆遥的《平凡世界》作品研讨会上。 参会人员大部分都批评这部小说，但雷达却力挺，给方明华留下印象很好。 后来在几次作品研讨会上都见过他，算是比较熟的。 看到对方坐过来，方明华身子向边上挪了挪，笑着回了声：“雷主编，你好。” “明华，什么时候再回兰大，给学生们讲几堂课？”雷达笑着问道。 再回兰大？ 方明华微微有些诧异。 他确实在兰大搞过一次讲座，当年方明华跟吴天民在甘省民勤拍《隐入尘烟》，因想写一偏有关意识流的文学评论，专门到兰大查阅资料，被当时的兰大中文系主任柯扬邀请讲了一趟意识流文学。 不过那是82年，14年前的事了。 现在突然听到雷达旧事重提，有点惊讶。 “我现在在兰大文学院担任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博士生导师，带了几个学生，空了过去邀请你去给我们的学生讲讲课，你发表在《天涯》杂志社关于现代诗歌理论很不错嘛”雷达解释道。 原来如此！“行，恭敬不如从命，有机会我去。”方明华回答道。 两人闲聊，这时候有人大声说开会，会议室顿时静下来。 “同志们，现在开会。”陈长本坐在主席台上，说道： “去年11月，经过读书班23名成员的不懈努力，已经完成了初评工作，从111部长篇小说中筛选出30部作品，然后又从30部作品中筛选出20部作品，提供给评委会供大家参考，而咱们评委会的工作，就是从这20部小说里选出最优秀最能代表我们这个时代文学的作品来！“ “同志们，这次参加初评的111部各地推荐作品总目录，会后工作人员也会发给每一个评委会成员，大家可随时调阅任何作品，有没有沧海遗珠，就靠大家了。” 大家听完都笑起来。 紧接着，翟泰丰同志就此届评奖工作发表了意见，最重要的就是讨论《第四届茅盾文学奖评奖方案》初稿。 初稿内容就摆在每一个成员的桌子上。 方明华已经看过，让他感兴趣的是其中有这么一条： 在20部篇目外，任何一名评委在有其他两名评委附议的前提下，有权提出其它作品供评委会阅读，以保证不遗漏值得关注的作品！ 这一条有意思啊 也就是说，在这111部作品中，即便当初没有进入读书班初评的20部作品范围，现在只要有三位评委提名，就可以直接进入评委会的讨论名单，和那20部作品一起，角逐茅盾奖！ 这个权力够大的。 当然，方案初稿方明华没啥意见，在在的好多都是参加过第二第三届茅盾奖的评委，经验丰富，自己初来乍到，还是低调好。 整整一天都是讨论这个方案，到了下午讨论结束，大家的意见交给评委办公室，以便修改。 第二天继续开会，这次评委会办公室111部参评作品名单以及经过读书班初评后的二十部小说的名录。 方明华拿起目录仔细看着。 《白鹿原》赫然在内！ 《战争和人》也在！ “《白门柳》也在！” 竟然没有那部获奖的《骚动之秋》！ 也就是说，《骚动之秋》并没有进入初评的20部大名单里，是后面有人推荐补上去的？ 再看看其他20部名单里的作品： 《曾国藩》《雍正皇帝》《商界》《世纪贵族》.竟然还有王濛的《活动变人形》！ 哎呦王濛的作品也最终也被刷下！ 方明华看完初评的20部小说名单，微微有些失望。 历史上，第四届茅盾文学奖公布的四部获奖作品，都是都集中在传统现实主义和传统历史小说中，而新历史主义和先锋小说则全军覆没！ 单从这个20部大名单里，后两类小说入围的也很少。 贾平娃的《废都》就不说了吧，争议比较大。 那格非写的《边缘》呢？王安依的《纪实与虚构》呢？刘恒的《逍遥颂》呢？ 苏童的《米》呢？刘震云的《故乡天下黄》呢？张炜的《九月寓言》呢？ 还有，余桦的《活着》呢？！ 这几年的火书，竟然连20部的大名单都没进去！ 卧槽！ 这这 实在有失公允了吧？！ (本章完) 第736章 两个闽省人的争论 第736章 两个闽省人的争论 当然，方明华不会傻比的当场指出读书班初评后提供的20部小说不够全面，他又拿出111部小说的大名单仔细看起来。 还好，这些小说都在这个名单之内。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内，23名评委会成员就是要阅读这20本长篇小说，同时各自发表各自意见进行充分讨论。 虽然看上去15天阅读20部长篇时间紧迫，实际这些小说在座的成员大部分都已经阅读过，现在只需要重点阅读，同时倾听别的委员对某本书的看法。 今天就小说《雍正皇帝》展开讨论。 《雍正皇帝》是作家二月河创作的历史小说系列，为“落霞三部曲”的第二部，该部小说共分为上中下三部，分别是《雍正皇帝·九王夺嫡》《雍正皇帝·雕弓天狼》《雍正皇帝·恨水东逝》。 现在发言的是《文艺理论与批评》副主编郑伯农。 郑伯农今年快60岁，是闽高官乐人，普通话里带有浓厚的家乡口音，如果不仔细听都有点清不清楚。 “同志们，仔细看《雍正皇帝》这套书，我认为是一部优秀的历史小说，它的优点主要集中在以下几点。” 郑伯农戴着老镜，拿着一个笔记本念着：“一、写法独特，这本书写法有些类似《《红楼梦》，即不仅依靠主题、人物﹑情节结构等方面的生动，还依靠大量的繁密的日常生活细节的描写。” “二，将纯文学的追求与通俗文学的手法结合起来，也是《雍正皇帝》的一个重要特点.” “三、基于史实的叙写，使对权力斗争的描写开拓了历史小说创作的广度和深度，而非过分迎合大众的阅读兴趣所导致的“削平历史文化深度的平面化消遣娱乐功能.” 郑伯农的发言足足持续了十分钟才结束，会议室里大家都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明华，你觉得这本书怎么样？”坐在方明华身边的雷达低声问道。 “我觉得郑主编的发言很有道理。”方明华也没有隐藏自己的观点。 “这本小说既让人们在宏大壮阔的历史画卷中看到了纷繁复杂的历史事件和历史斗争，又让人们在温婉、细腻的风俗画中感受到清新、朴实的历史风土人情，而且人物塑造也相当不错。” “嗯，确实是。”雷达点点头说道： “当初读书班成员们从一大堆书里看到《雍正皇帝》时，起初以为只是一部普通的通俗读物，差点就扔到一边，后来无意中翻阅才发现是一部不可多得的相当有份量的长篇小说，就抢救回来了.喂，你说，这本书最终能不能获奖？” 当然现在说获奖还为时尚早，但关系好的私下谈论下也没什么，方明华刚准备开口，突然听到有人说道：“刚才听了郑主编的发言，我来说说我对这部小说不同意见。” 怎么又是一个说话听起来费劲的？ 方明华一看，原来又是一个闽省人！ 曾镇南，闽省漳浦人，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文学评论》副主编。 呵？ 两个闽省人打擂台了！ 会场上顿时安静下来。 “刚才郑主编谈了这部小说的优点，我也认同的，但是！”说到这里，曾镇南顿了顿，环顾了下四周加重语气。“这部小说也有他的缺点，有的我认为是致命的！依据学术界公认的历史小说对史实处理的原则：著名历史事件的情节一般不宜虚构，重要历史人物的基本面貌一般不宜虚构”。 “但这部小说，对雍正之死进行了自以为是的改编！雍正之死历来是清宫疑案之一，民间所说、史书所载无非两种：正常死亡和仇女所刺；但这部小说的作者却独创了其一家之言：饮刃自杀，严重违背事实，是这部小说最大的败笔！也是对历史小说创作标志的亵渎！” “另外，小说中还有不少这样的败笔，即仅仅因作者为抖一下自己的历史书袋以示其知识渊博而出现的明显的史实误差“。如小说第五十二回：高鸟已尽良弓宜藏，书生明哲克保全身“中，有这样一段话: 看到对方滔滔不绝的讲话，方明华目瞪口呆。 卧槽！ 幸亏我没写过历史小说，在这没有网络的时代，没有那多资料让你去查，写出来估计被这帮人骂死。 不过，人家确实认真看了这部小说的，而且作者二月河对雍正之死的处理为什么非要别出心裁搞成这样？ 明显吃力不讨好嘛 曾镇南的发言，在参会人员的神态上，得到大多数人的赞同，方明华心里直叹气。 这部书最后没有被评选上不无道理。 悬了 不过小说确实写的不错，等把买来改编权让盛世影视拍成电视剧，也火一把。 等这次出差结束，联系作者二月河再说，方明华这样想着。 对于《白门柳》评论相对意见要统一些。 这部书作者从1981开始写作，到1998年第四卷出版，整整用了16年时间，而作者也从35岁写到51岁！ 这次来参评的是第一部第二部，作品浸透东方文化的气韵和风采，格调高雅，人物形象生动，文笔凝重精致，是一部典型的文人历史小说。 在会上，中国作家协会创作研究部副主任雍文华和方明华开玩笑：“明华，你们秦省作协主办的第一届世界华语文学奖最佳长篇小说奖就授予这部《白门柳》，看来你是慧眼识珠啊.这次我估计你肯定会投他一票！” 方明华呵呵一笑：“雍主任，你错了，当时我只是读书班成员，最终的评选是由评委会成员选出，应该说是评委会的成员慧眼识珠，我谈不上。” “哦，那你认为这部小说怎么样？” “是挺不错的。”方明华回答道。 “和那本《雍正皇帝》相比呢？” “各有其千秋吧.至于各自的优缺点，刚才大家都说了，我也赞成。” 看到方明华打起哈哈来，雍文华也没再追问什么。 晚上吃饭的时候，雷达和方明华凑在一块，雷达笑着问道：“明华，你是不是有些偏向《雍正皇帝》？” “对。”这次方明华没有隐瞒自己的观点。 (本章完) 第737章 “评奖这玩意，有时候是要靠一点点运气的。” 第737章 “评奖这玩意，有时候是要靠一点点运气的。” “雷主编，《白门柳》现在只出版了一、二部，按照作者的构想，后面还要再写两部，两部是否能保持前两部的水准，不得而知。” 方明华继续分析：“如果这次茅盾奖评奖不推迟，《雍正皇帝》这部书现在也只出版前两部，那不是完美避过这本第三部结尾的败笔？大家对它评价会好的多吧？” 雷达听了，放下手中的筷子，略一思索回答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惜只是假如这只能说它运气不好，评奖这玩意，有时候是要靠一点点运气的。” 是啊，需要一点点运气的。 《雍正皇帝》这本书运气就比较差。 相对而言，获奖的《骚动之秋》运气就好多了。 当然，现在《骚动之秋》暂时还没在20部初选名单内。 “赶紧吃饭，菜凉了。”雷达笑着说道。 于是两人停止聊天。 他们也就是茶余饭后闲聊而已。 会议继续，第二天刚一会开会，果然有人向主持会议的陈昌本提出要将《骚动之秋》列入这次会议讨论名单内。 “今天我收到了丁宁同志提交的正式函，同时还有蔡葵、魏巍两位同志的签名附议，将刘玉民同志写的《骚动之秋》列入这次会议讨论议程，按照《第四届茅盾文学奖评奖方案》规定，评委会办公室已经批准。” 陈昌本的话音刚落，会议室就传来低声议论。 《骚动之秋》这部书在场的有些人也看过，论文学价值和可读性都相当一般，没想到有人提出让大家阅读！ 当然，这是每个评委的权利，大家也无可厚非。 很快，工作人员就抱来一大摞书，全部都是这部《骚动之秋》，在场的每人一本，各人抽时间阅读，然后大家讨论。 方明华拿着这本书，泛黄的封面上面写着书名，显得很简洁。 这本书是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在没来到这时代之前，方明华慕名其是茅盾奖获得者，专门买来看了这本书。 看完之后大失所望，他实在搞不懂这本书怎么获奖？ 同时期的那么多好书，余桦的、格非的、苏童的、刘震云的.随便拿出一本书完全可以吊打这本！ 但人家偏偏就获奖了！ 现在自己正面临这段历史。 《骚动之秋》讲述了八十年代后期，在商品经济大潮冲击下，农村面貌和人际关系的巨大变化，一个“农民改革家”岳鹏程在改革家乡面貌中激起的种种骚动。 主人公岳鹏程既是一位名扬八方的农民企业家，又是一个称霸一地的土皇帝；既是一位新时代的弄潮儿，又是一个旧观念的继承人。他敬仰父亲的革命生涯，却与父亲水火不相容；他欣赏儿子的聪明才干，却与儿子不共戴天. 小说也不长，也就二十万字出头，方明华利用两个晚上就看完了。 确实不咋地啊 在前世，他只是一名文学爱好者看个热闹，但来到这个时代，经历过文学的黄金时期，对于文学的理解要比原来深刻的多。 如果说是出版社征稿，这部小说当然有一定的文学性，完全可以出版，可现在是评选茅盾文学奖啊！ 今天晚上吃完饭，方明华专门找雷达聊聊，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这本《骚动之秋》。 两人一块在酒店前面的马路上面溜达。 五月底的燕京，已经过了沙尘暴的季节，但天气也不算太热，走在路上很舒服。 “雷主编，你看完那本《骚动之秋》了吗？”方明华边走边问。 “今天中午看完了。”雷达点着一支烟，回答道。“你觉得写的怎么样？” “嗯还算不错吧，比较成功塑造了农民改革家岳鹏程的艺术形象，较好地处理了历史、道德与审美之间的关系”雷达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另外，文字朴实。” “就这点？”方明华反问道。 “你让我要说多少？”雷达停下脚步，看着方明华笑道：“我是评论者，不是吹鼓手，我就看出这些优点。” 方明华听了笑了。 “雷主编，听你这口气，你不太看好这本书。” “对你呢？”雷达反问道。 “我也不看好。”方明华回答的干脆利落。 “原因？” “这部书算的上是改革文学范畴，如果从这个角度上说，相对于张洁的《沉重的翅膀》、李国文的《园街五号》、柯云路的《新星》等作品，《骚动之秋》无论在人物塑造上，还是语言结构上，都看不出任何的创新和进步！” “特别是这部小说在内容上过度趋从于制度政策变化，在结构上简单停留在时空顺延的机械模式，在文本语言上更像那种苍白空洞的报告文学，整个作品缺乏起码的思想穿透力和艺术感染力，无法带给读者审美愉悦和情感共鸣。” “作者把笔墨主要聚焦于岳鹏程这个乡镇企业家身上，然后像流水账似记录了岳鹏程遭遇的苦难、大胆的变革以及心性的畸变。整个故事只是停留在事件表象上，既没有遵循生活的逻辑，也缺乏对人性的深度挖掘，导致作品太过浅薄，甚至显得过于流俗。” 方明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雷达认真听着，最后点头表示同意。 “你说的对，这本书确实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提议要将这本书纳入到评委会成员阅读范围？”方明华说出自己的疑惑。 雷达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明华，在初评的20本小说里，有几本是反映改革现实的作品？” 方明华仔细想了想：“不多，侯泉声的《商界》和彭名燕的《世纪贵族》可以归于这个范畴。不过平心而论，这两本我觉得更差，还不如这本《骚动之秋》。” “这就对喽.总要有一部反映改革现实的小说吧？矮子里拔将军嘛。” 雷达的话意味深长。 原来是这样！ 方明华瞬间明白了。 难怪这本书获奖，让许多读者大跌眼镜，文学评论家洪治纲就曾对《骚动之秋》侥幸获奖这样评价：“如果要说它的获奖有什么更深的意味，那只能在文学之外，艺术之外。” “其实，明华，你写的那部《钢的琴》也属于改革文学，文学价值要比这本好的多，当初我们读书班讨论了那部小说好久，可惜因为你已经连续两次获得茅盾奖，不得不放弃。”雷达又说道。 现在方明华考虑的不是这个。 按照历史，《骚动之秋》获奖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一个人反对也没多大作用，这里面有政治正确的含义。 “雷主编，我也想推荐一本书供评委会阅读。”方明华突然说道。 “哦，哪本？”雷达顿时来了兴趣。 “余桦的《活着》” (本章完) 第738章 方明华推荐《活着》 第738章 方明华推荐《活着》 “《活着》？ “对，雷主编，这本书你看过吧？”方明华问道。 “当然看过，这可是前年非常火的一本书，张亿谋拍成电影获了奖，怎么没看过？”雷达笑道。 “那你觉得写的怎么样？” 雷达没有说话，又掏出烟，点上一支抽了口才说道：“这部小说在报送的111部小说之内，在读书班的时候我们还讨论了一阵子，我记得胡平——中国作协创研部主任，发言很有代表性。” “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这是先锋小说作家余桦写的最不像先锋类的一部小说，不仅标示着余华小说创作的重要叙述转型和成熟，而且成为标示着中国当代文学经由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的先锋派文学转向后来的90年代甚至波及新世纪的文学发展和转向的文学转型之作，总之是一部比较好的作品。”雷达最后说道。 “那为什么连20部初选名单都没进？”方明华很好奇。 “只这是胡平的一家之言，并不能代表所有读书班成员。”雷达笑着解释。 “当然，这本书也有他的缺点，譬如此外，福贵的人物塑造过于单一，缺乏必要的心理深度和复杂性。历史背景的处理也也存在问题。小说通过福贵的视角展现了中国几十年的历史变迁，但处理这一历史背景时可能过于简化等等。”雷达一口气说了这部书好几个缺点。 方明华点点头。 “你说的对，这本书确实有这些缺点，但你不可否认是一部好书吧？总比《骚动之秋》好吧？” 雷达一怔突然大笑起来：“明华，你怎么抓住《骚动之秋》不放？当然这是你的个人看法，完全可以在会上发表。” 说到这里，雷达顿了顿扔掉手中的烟头：“明华，你看了初选的20部小说，发现一个问题没？” “我知道，初选的基本上都是传统现实主义，传统历史主义作品，像《活着》这样的新历史主义作品以及先锋叙事小说几乎全军覆没。”方明华淡淡说道。 “既然你看出端倪，那就不用再问我为什么《活着》没有不初选上吧？”雷达说道。 “但这不公平！你也知道从89年到94年，大量的新历史主义、先锋叙事小说涌现，为什么要视而不见？！别的我不管，但既然让我当评委会成员，那我就有权利推荐我欣赏的作品！”方明华语气很坚定。 “雷主编，你也帮我个忙？” “是不是让我给我作为推荐这部作品的评委之一？”雷达反问道。 “对，按照章程，新推荐一部作品需要三个评委，算上你还差一个，说实在，开会的这些评委大部分我都不是很熟，我也不清楚人家对这部小说的看法。” 雷达听了沉思了下说道：“陈建功，也是读书班成员之一，当时他对这本书也很感兴趣，你可以找他。” “好，晚上回去我就去找！” 和雷达溜达了一圈，回到宾馆后方明华去找陈建功。 陈建功现在的职务是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兼创研部主任、作家出版社社长，也是这届茅盾奖评委会办公室主任，今年47岁，在评委会里算是相对比较年轻的。 两人闲聊了几句方明华开门见山，说自己准备推荐余桦的《活着》供评委会阅读，请你作为推荐人之一。 “明华，你怎么知道我看好这部书？”陈建功听了有些奇怪，突然想到什么： “一定是雷达告诉你！这家伙和我，唯一两个既是读书班又是这次评委会成员，他也是推荐人之一吧？” “对，雷主编也是。”方明华笑道。 “既然是他，肯定也告诉你这部小说当初为什么没通过初评吧？”陈建功说的话很隐晦，但方明华听明白了。“说了，我也清楚，但我想试试。” “那好吧，你得好好准备准备，咱们仨推荐容易，但说服这些评委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 推荐某本书供评委会阅读，并不仅仅是有三人联名推荐这么简单，作为主推荐人的方明华必须写出推荐理由——也就是你所推荐的这部小说写作特点，存在哪些优势还有那些不足，要一一说清楚，在会上发言供其他评委阅读参考。 从某种角度上说，这也是一种推广宣传的手段。 方明华当然要重视。 回到自己房间，方明华连夜开始写作，可惜没电脑必须手写，有点痛苦。 又过了两天，方明华向副委员主任陈长本正式提交将《活着》作为这次评委会委员阅读的作品。 这是继丁宁推荐《骚动之秋》之后，第二人推荐向评委会推荐小说！ 当在会议上陈长本公布这个消息之后，会场上又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方明华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等到过了两天讨论这部小说的时候，方明华站起来即席发言。 “同志们，按照会议安排，我就对我推荐的《活着》这部小说进行评论，有不妥之处，请同志们批评指正，下面我将从以下几个方面对这篇小说逐一分析。” 一、小说采用双层叙事结构；小说的第一叙述层是下乡采风的“我”听“福贵”讲述故事，”我“是一个倾听者，第二叙述层是“福贵”的讲述，他是故事的亲历者与讲述者。小说用双层叙事结构很好地搭建了一个故事 下面我就每一层叙述展开相信讨论： 处在第一叙述层的“我”，是下乡采风的县文化馆创作员，“我”在小说中虽然是第一人称，实际上从故事叙事视角来说. 二、叙事中采用了重复和中断的叙事策略，使得小说更富有感染力，更具有张力 三、小说采用的”温情叙事“方式 方明华用了半个小时时间，详细对这部小说进行剖析，在座的许多评委频频点头。 不得不承认，方明华对着这部小说分析的十分到位。 的确是一部很有优秀的文学作品，可是有些时候不能只靠优秀。 当然这话，万万是不能摆在台面说的，大家都是老江湖了。 等方明华发言完后，一些人也进行点评，总体而言，褒的多批评的少。 方明华认真听着，还不时记着笔记。 他并没有感到多少乐观。 推荐给评委阅读，这仅仅只是第一步。而且按照会议安排，这次会议对所有作品只是初步讨论，根本不涉及具体投票。 谁知道，在后面会议的讨论中，到最后投票的关键环节，又会有什么变化？ 为期17天的会议全部结束——本来是15天，由于新推荐了两部小说所以又延长了两天。 让方明华感到有些奇怪的是： 在历史上，这届茅盾奖评选中闹得沸沸扬扬的《白鹿原》，这次会议竟然没有起任何波澜，大家几乎一致认为这是近年来难得的一部现实主义巨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 第739章 大家都关心这事 第739章 大家都关心这事 不是在历史上，这本书在评选过程中引起许多争论吗？ 没事就好，方明华当然不会傻比说是不是让作者来个修订版，这样显得更加政治正确。 会议是在5月23日结束的，散会前主持人专门叮嘱评委们回去之后，继续认真阅读这次初评的23部书，等到不久召开的第二次会议上进一步认真讨论。 方明华并没有立即离开燕京，先去总政大院看望宋棠棠的姥爷姥姥，然后又要去自己买的几处四合院转了转，每次来燕京这是必备的套路。 一般在燕京办事，他都是借用盛世集团驻燕京办事处的小车，这样方便，今天也是。 开着车，拿着一大串钥匙，在市区的大街小巷游荡，一共是五处四合院，包括文学基金会的那一套，都要过去看看，甚至在什刹海——当初王梓曾经租过那处四合院里坐了一会，可惜长时间没人住显得有些荒凉。 从四合院出来，方明华又到附近的什刹海转了转。现在正值初夏，也是什刹海最美的季节， 这里有一个很大的荷市场，夏天开满荷，站在岸边，远处的鼓楼依然可见，隐隐还能看到西山。 方明华沿着岸边散步，路上游人如织，不远处湖里有人划船还有有人在唱歌，但再也听不到那首歌曲《让我们荡起双桨》。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方明华就这么漫无目的走着，迎面突然走来一对中年夫妇还带着一个孩子。 “明华！” 男人看到方明华，惊喜叫了声。 方明华认出了，是余华。 穿着一件白衬衣牛仔裤，有些纷乱的头发和那双桀骜不驯的小眼睛，旁边是他的妻子陈虹，抱着一个小男孩。 “余桦，陈虹，带着孩子来逛什刹海啊？”方明华也笑着招呼。 “对，今天是周末，出来逛逛。”余桦赶忙对小男孩说道：“漏漏，叫方叔叔。” 小男孩好奇看了方明华一眼叫了声叔叔。 方明华笑着答应了声。 “明华，你一个人？嫂子和两个孩子呢？”陈虹问道。 “他们都在西京，我是一个人来燕京开会的。”方明华解释道。 “开会？明华，你是不是参加茅盾奖评委会的会议？我在报纸上看到这条消息。”余桦插话道。 “对，开了半个多月，一天不活动坐的人肚子涨，这不开完了到处溜达溜达。”方明华笑道。 余桦哦了声没说什么。 “余桦，你怎么不问问我开会内容？”方明华半开玩笑半认真问道。 “我听说你们有开会纪律，有些内容是不能公开的。”余桦回答道：“再说了，反正公布的20部小说里又没我的，只是可惜你写的那部《钢的琴》。” “谁说没你的？我给你透露个消息，你那本《活着》已经被纳入评委会委员们阅读的书籍范围了。” “真的？！”余桦顿时瞪大小眼睛，连旁边正在逗儿子的陈虹也有些不可思议。 纳入评委会委员阅读范围，那就意味着和其余初选的20部小说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都有获得茅盾奖的可能！ “明华，是你推荐的吧？谢谢，谢谢！”余桦激动的语无伦次。 “不用谢我，是你写的好。”方明华说完又提醒道：“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这只是我的推荐，最终能不能获奖那可不是我说了算。” “呵呵，能进入终评环节，我就满足了，至于获奖想都不敢想。”余桦说道。 “那不一定.一切皆有可能。”方明华说了句，又想到什么：“余桦，你这本《活着》我想翻译成英文到美国出版，你同意不？” “我同意。” 这不是方明华第一次将余桦的小说推荐到国外发表，所以他很痛快的答应。 “那行，你写个委托书签名给我寄到西京，别的你就不用操心了。”方明华说道。 余桦连声表示感谢，陈虹又邀请他去他们家玩。“不用了，好不容易过着周末，你们还是带着孩子好好玩，下次来燕京我再去你们家。”方明华笑着说道。 告别余桦夫妇，方明华继续在什刹海游荡。 现在，余桦正处于创作鼎盛期，如果错过这个时期那就难喽。 方明华从什刹海回来，第二天又去史铁声家坐了坐，既然来京城，关系好的都要去看看。 还有海子家。 在什刹海附近的一处四合院里，方明华见到海子。 好几年不见，海子比以前胖了许多，还见到下班回来他的妻子，一个脸圆圆的姑娘，虽然算不上漂亮，但一看就是个很贤惠的妻子。 海子的岳父岳母热情招呼，方明华还在人家家里吃了顿饭才离开。 燕京的事情全部结束，方明华坐火车回到西京已经是五月底。 丈夫出差回来，宋棠棠当然很开心的，晚上夫妻俩激情过后，又聊起开会的事。 “哇如果《白鹿原》和《活着》都能获奖，不仅陈中时和余桦高兴，舒斌估计也开心的不得了，这两本书又要火好一阵，盛世图书又要大赚一笔。”宋棠棠说道。 “那当然这就是版权在手的好处。”方明华笑道，突然他想到什么：“棠棠，你抽时间联系《雍正皇帝》的作者二月河，将这本书的电视改编权买下来。” “又是古装剧？刚拍了《宰相刘罗锅》，现在又在拍《康熙微服私访记》，将来还要拍《雍正皇帝》？” “呵呵.先买下来嘛，这本书写的挺不错的，帝王将相、才子佳人，观众们喜欢看这个。” “那好吧，我安排人和作者联系。” 方明华的日子又变得轻松起来。 这天下午，方明华正在书房里码字，突然接到贾平娃的电话。 “明华，今晚有空不？来我家打麻将。” “打麻将？今天可不是周末。”方明华有些惊讶。 “谁规定周末才能打麻将？来嘛好久没打牌了。” “那行，饭吃了过我来。” 吃完饭，方明华给宋棠棠说了声，开车直奔贾平娃家。 贾平娃住在太白立交附近的雅荷园小区，这是他结婚后搬过来的，三室两厅的房子还是比较气魄。 方明华开车进了小区，车停在路边，上了东边一栋楼的三楼，敲门后，开门的是贾平娃的新婚妻子郭梅。 看到是方明华，郭梅立刻笑着招呼“方大哥，快进，他们都到了。” 方明华进门到了客厅，果然看到贾平娃和两个人在喝茶闲聊。 陆遥、陈中时。 “哎呦.陈老师，今天是你？我以为是白苗呢。”方明华说道。 自从陈中时当了作协主席之后，工作事情多，再加上家里的事，很少打麻将，基本上都是白苗来和他们凑一桌。 “白苗正忙着华语文学奖呢，晚上没时间，我就把中时拉过来。”贾平娃解释了句。 人到齐，贾平娃立刻将毯子铺在餐桌上，提出麻将盒，大家都开始打起来。 对他们而言，打麻将又不是争输赢，纯粹就是一种消遣，也是相互交流的好时机。 今天就是这样。 麻将一圈还没打完，贾平娃叼着烟，问坐在对面的方明华：“明华，你从燕京开会回来，你们评的怎么样了？” (本章完) 第740章 有人不高兴 第740章 有人不高兴 “这一次会议大家只是泛泛阅读和讨论，不知道下次会议是否投票。”方明华如实回答。 “那，能不能给我们具体透露下，中时写的《白鹿原》，评委们评价如何？” 听到贾平娃这话，其余两人也看着他。 方明华摸了张牌，踌躇了下说道：“那我就透露点，这本书大部分评委评价都很好。” “呵呵.中时，听到没，你这本书获奖绝对没问题！”贾平娃笑着对陈中时说道。 陈中时满脸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 虽然他年过五十，经历的事情很多，早已经宠辱不惊。但自己用毕生心血写出来的书能获得文学界国家最高荣誉，当然是件很开心的事。 “但是.”方明华突然一个“转折”，三人一下子都停止了手里的动作齐齐看着他。 方明华看着陈中时。 “陈老师，你接到评委会办公室让你修改小说中某些情节的电话没？” “没有。”陈中时摇摇头：“截止到现在，我没接到评委会任何通知。” “那就没事了。继续打牌，三条！” 方明华随手打出一张牌。 “胡了！”坐在方明华下首的陆遥笑着将牌一推：“三六九、大叫！” “额滴神呐，陆大哥，今天你手气怎么这么好？”方明华惊讶。 “嘿嘿.承让，承让。” “不行，我得专心点了，到现在我还没开胡呢。”方明华边码牌边说道。 打了大半夜的麻将，第二天早上方明华破例没有早起，媳妇都上班去了，他依旧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远在千里燕京农展馆中国作协的办公室里，一个男人看着评委会办公室主任陈建功整理出来的会议纪要，满脸阴云。 翟太锋，作协党组书记。 “怎么回事？评委们对这部《白鹿原》评价这么高？”翟太锋问道。 听到翟太锋语气不太好，陈建功赶忙解释：“翟书记，这些都是当时评委们的原话，工作人员实事求是的记录，我经过核对的。” 翟太锋听了更加生气。 他是看不上这本书的！ 内容太肤浅庸俗、个别地方描写露骨，更重要的是书中某些地方政治倾向性有问题！ 这可是大是大非的立场！ 现在看到评委会大部分人竟然看好这本书，顿时怒从心头起，猛然一拍桌子：“《白鹿原》有什么好的？！当初在读书班初评的时候，我就说这本书有问题，结果你们非要评上！” 陈建功倒也不卑不亢，继续解释：“翟书记，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这是读书班全体评委们的意志，又不能说不让评。” 看到对方顶嘴，翟太锋那个气啊，但又无话可说。 按照评选方案规定，任何人不得干涉读书班和评委会成员的工作！自己作为实际上作协一把手也不行！ 过了下，陈建功看到对方有些消气，这才问道：“翟书记，第一次会议圆满结束，这第二次会议什么时候召开，按照方案安排.” “暂时放下。”翟太锋毫不客气打断陈建功的话，冷冷回答道：“等待党组开会研究后再说！”陈建功愣了愣，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将会议纪要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 他哪里想到，这一拖，就是整整一年时间！ 方明华当然不知道这些内幕，他现在的心思重新放在《哈利波特》第三部的写作上。 当然和李丽的电话以及电子邮件来往频繁了许多，除了出版社的事，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体。 还好，一切都顺利，为了让方明华放心，李丽每次还把产检后的报告，拍照后作为电子邮件的附件给方明华寄过来。 可惜的是附件太大，方明华家的龟速网有什么根本下载不下来。 时间转眼到了七月中旬，两个孩子放假了，嚷嚷着要父母带他们出去玩。 “我可没时间。”宋棠棠正在自己书房里，书桌上摆着一大堆文件资料。 “过两天妈妈得去一趟燕京，审计办事处的财务，还要去廊坊香河国华影视基地检查《康熙微服私访记》的拍摄工作以及检查剧组的财务，很忙的。” “要不，蕊蕊、乐乐，跟妈妈去燕京玩吧？妈妈工作，你们就住在太爷家里。” 宋棠棠抬头看着两个孩子，问道。 “我不想去燕京，我要去申城，爬东方明珠塔！”蕊蕊嘟囔着小嘴：说道：“我们班上的张媛媛去爬过，可好玩了！” “那你们去找你爸爸吧，让他带你们去玩。”宋棠棠说完，目光又回到一堆资料上。 “我去找爸爸！”两个孩子立刻跑了出去。 隔壁就是方明华的书房，他正在电脑前码字，两个孩子进来后就央求带他们去申城玩。 方明华实在不想出去。 大热天的，跑哪都热啊。 “爸爸，去嘛，好不好嘛.我的好爸爸。”女儿摇着方明华的胳膊开始撒娇。 “好，好去申城，去爬东方明珠塔！”方明华立刻屈服了。 “噢噢.我们要去申城喽，我给妈妈说去！”两个孩子又一溜烟跑了出去。 方明华摇摇头。 去就去吧，顺便看看去年冬天在巨鹿路上买的那套老洋房。 既然决定要去申城，宋棠棠就给两个孩子收拾行李，方明华又给在申城的赵红军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事帮忙订酒店什么的。 “明华，你要带孩子来申城玩？那能不能帮忙把我家敏敏也一块带来玩一趟？他妈妈不愿来申城，我呢，最近这边事多又回不去。”赵红军在电话里说道。 “行啊，反正带两个也是带，带三个也是带。”方明华笑道：“你给王霞打个电话说明情况，我们准备7月15日坐飞机过来，票一块订上。” “好，我这就给王霞打电话。” 蕊蕊听说敏敏也要一块去申城玩，开心的不得了。 虽然上小学后不在一个学校，但还是经常来往。 7月15日早，方明华挺着行李箱，带着三个孩子，宋棠棠开车把他们送到咸阳国际机场，坐上去申城的飞机。 (本章完) 第741章 榕树下 第741章 榕树下 经过两个半小时的飞行，飞机稳稳降落在虹桥国际机场，方明华带着三个孩子提着行李箱下了飞机来到候机大厅，就看到一个穿着短袖衬衣带着墨镜的大胖子。 正是赵红军。 “爸爸.”敏敏叫着，张开双手跑上前去扑进赵红军的怀里。 “爸爸，你为什么老不回来？我想你了。”小姑娘依偎在赵红军怀里诉说。 “爸爸也想你，只是最近有点忙，等忙完我就回去。”赵红军抱起女儿解释道。 但心里有些愧疚。 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这边还有一个家，一个儿子。 明华带着两个孩子也走上来，说笑了几句，大家一块出了候机大厅。 来到停车场，上了奔驰车，赵红军对坐在副驾上的方明华说道：“先送你们去酒店，中午咱们一块去吃大闸蟹！” 这次住的依旧是新锦江酒店，赵红军订了个大套房，有两个卧室，两个小姑娘住在里面的卧室，方明华和儿子住在外面。 带着孩子进了套房，安排他们轮流进去洗澡，方明华和赵红军就坐在外面客厅沙发上闲聊。 “明华，我本来想带你们住到我家别墅，地方宽敞的很，但我不知道该给敏敏怎么解释等她再大点说吧。”赵红军悄声说道。 方明华点点头表示理解。 自己，将来是不是也面临这个问题？ 等三个孩子洗澡完换上干净的衣服后，方明华也进去冲了个凉，换上t恤短裤，五个人开开心心出了酒店。 在申城的游玩开始了。 外滩、东方明珠塔、海昌海洋公园、南京路步行街、当然还有野生动物园、天文馆 每天，方明华和赵红军带着孩子早出晚归，有时候赵红军公司有事，方明华一个人就开车带孩子去游逛，只不过申城的街道乱的像蜘蛛网，远不如西京城正正方方，这个年代车辆又没有gps导航，时常走错方向。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在带孩子玩，走哪玩哪。 这天，方明华一人开车带着孩子去浦东新区临港新城镇专门去看了大海，一直到傍晚才回酒店。 晚上，赵红军过来了，提了一大个塑料袋，进门就笑着说道：“来来，看我给你们带来什么好吃的？” 打开塑料袋一看。 酱牛肉狮子头、酱蛋、蟹壳黄、油爆虾一大堆。 卧槽！ 好像我带孩子出去不给他们吃饭虐待他们？ 不过，三个孩子吃的津津有味。 方明华对这种卤味不太感兴趣，自己泡了杯茶慢慢喝着。 “明华，戴佳利听说你来申城了，邀请你去公司，看看他们制作的文学网站。”坐在边上的赵红军说道。 “哦，做好了？”方明华顿时来了兴趣。 去年他来申城，除了买那套洋房，还专门去里盛世集团公司见到苏斌和戴佳利，谈到已经在美国以及清华大学bbs出现网络文学的事。 戴佳利对这个很感兴趣。 后来盛世图书专门成立了网络文学部，由戴佳利亲自负责。 现在听赵红军说公司做了一个文学网站，欣然答应明天早上过去看看。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方明华硬是把三个睡得正香的孩子拉起来，穿好衣服洗漱后，又到三楼餐厅去吃早饭，收拾好出门，赶到盛世集团大厦已经快十点，赵红军早就在办公室等候。 让秘书安排好三个孩子，赵红军就带着方明华去了网络文学部。 里面放着几台电脑，戴佳利和几个人正对着电脑屏幕说着什么，看到赵红军和方明华进来赶忙招呼：“赵董、明华老师。” 方明华笑着点点头。旁边几个青年也跟着站起来，戴佳利就介绍起来。 “明华老师，这是我们网络文学部招聘几名大学生。”戴佳利说着指着一个瘦瘦的男青年说道：他叫陈万宁，本地人，毕业于华东理工大学商学院，对文学和网络都很感兴趣，是网站的运营总监。” 陈万宁？ 这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 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方明华笑着对他握手。 “明华老师，你是我崇拜的偶像，我特别喜欢看您写的那本武侠小说《雪中悍刀行》”陈万宁一脸激动。 这是方明华唯一写的一部武侠小说，但在文学界评价并不高，文学青年也不喜欢，他们更喜欢看纯文学的东西。 不过普通读者还喜欢看的。 看着青年激动的样子，方明华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的名字。 宁财神！ 原名不就是叫陈万宁吗？ 这是内地最早的一批网络写手，像江南、今何在、李寻欢等，写过《缘分的天空》、《方寸之间》等网络小说，他的代表作就是《武林外传》。 没想到戴佳利将他挖了过来。 当然现在还籍籍无名。 方明华不动声色，和几个人青年握手之后，就兴致勃勃观看他们的网站。 网站很简单，几乎没有什么图片，就是干巴巴的几个栏目，作为运营总监的陈万宁详细给方明华讲了网站的运行机制。 和清华大学的水木清华不同，网站没有采取bbs模式，类似于传统文学杂志的“编辑审核”的模式。 所有文章必须经过编辑审核才能上传。 网站也不给作者稿费，纯粹就是为爱发电，当然如果作品将来实体书出版，将按照有关规定给予作者版权收入。 这不是华语网文鼻祖网站之一，榕树下文学网站采取的模式吗？！ 在历史上，华语文学门户榕树下创办于1997年，是国内成立最早、最具品牌的文学类网站，拥有全球最大的原创文学作品稿件库之一。 并与国内多家出版社、影视公司、平面媒体、新闻机构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 后来被盛大文学收购，最后又成了阅文集团旗下的一个网站。 只可惜已经泯泯众人矣。 提到阅文，众人只知道起点创世，云起红袖，谁知道还有一个默默无闻的榕树下？ 方明华看着个网站。 名字叫“盛世网络文学” “这名字没个性啊。”方明华笑着说道。 “临时起的，大家都还没商量好。”陈万宁赶忙回答道。 “要不，明华老师，你给起个吧？”戴佳利插话进来。 方明华沉吟了下说道：“要不就叫榕树下吧？” “榕树下？这名字太有诗意了！”戴佳利听了很兴奋：“一听就像个文学网站！” 其余几个工作人员也纷纷点头称是。 嘿嘿不好意思。 借用一下。 不过放心，这个榕树下绝对不会历史上那个榕树下的命运。 (本章完) 第742章 741《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第742章 741《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方明华又兴致勃勃点拿起鼠标点开栏目，发现里面文章非常少。 “投稿的不多吧？”他问道。 “嗯，已经运营了一个多月，投稿只有六篇，一天的访问量才几十。”戴佳利实话实说。 “别急，慢慢来。”方明华安慰道： “现在全中国能上网的有多少人？上网知道这个网站的又有多少人？这里面能写点东西的更少。不过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榕树下一定会成为中文互联网上最引人注目的文学网站！” “我也是这么想的。”戴佳利受到鼓舞，继续说道：“我和小陈他们商量，能否将盛世图书即将出版的文学书籍里，挑选一部分适合在网络上发表的，节选其中优秀的故事情节发布到网站上，一来增加网站的人气，同时也给作品做宣传推广。” “嗯，这个办法好。”方明华立刻表示赞成：“当然，你们也可以自己动笔写小陈，戴总说你喜欢文学，可以试着写嘛。” 说完方明华看着陈万宁。 “好的，明华老师，我试试。”陈万宁说道。 “明华老师，你能不能给网站写一篇文章？鼓励鼓励我们。”戴佳利趁机提出要求。 “可以。”方明华很痛快的答应：“我写好之后，发到你们网站的信箱里。” 太好了！ 参观了戴佳利他们的文学网站，方明华又和盛世图书的老总舒斌谈了会，希望他能全力支持这个网站。 “明华，我当然会全力支持，不过我要多说两句。”舒斌说道。 “哦？” “我觉得，他们这个文学网站，我看不出来有什么盈利能力。现在还弱小，投资不高，但一旦壮大起来，像戴佳利他们说的那样，绝对是一只吞金兽！” 果然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总，目光敏锐。 互联网初期的好多文学网站，最后纷纷倒闭就是没有盈利能力，猫扑、西祠胡同.连人气最旺的天涯社区不最后也不得不关闭吗？ 一代人的青春记忆就这么最后被埋葬。 现在舒斌提出这个问题，方明华就笑着回答：“我知道，不过你放心，会有解决办法的。” 舒斌不知道方明华所说的解决办法是什么，但也不好再多问。 人家可是公司的真正老板！ 参观完盛世大厦，方明华又开车带着孩子去巨鹿路上的老洋房看了看，虽然依旧显得有些荒凉的，但比上次来好了许多，起码园里没有那么杂草。 看来赵红军找人清理过。 又在申城逛了两天，方明华带着三个孩子城飞机返回西京。 坐上机场大巴，方明华先把敏敏送回她外婆外爷家，然后才带着自己两个孩子回到南坊巷。 迎接他们的是热情的德牧豆苗。 宋棠棠去燕京了，还没回来，家里就保姆小琴在。 一回到家，方明华就督促两个孩子赶紧做暑假作业——出去玩了快半个月，该收心了。 孩子在自己房间做作业，方明华在书房里就想答应戴佳利的事。 既然是网络文学，最好写与网络有关的事。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方明华想到这部网络言情小说，号称“网络小说开山之作”。 整个故事并不复杂。一个名为轻舞飞扬的女孩，在网络上看到了一个极有个性的帖子，从而对帖子的主人痞子蔡生出了好奇。 他们网上闲聊、约定见面、一起看电影、一起吃薯条喝可乐，交往过程中，两个人在无声无息的言语较量中势均力敌，并各自找到了乐趣，他们的心灵也渐渐契合。 然而天不遂人愿，轻舞飞扬的蝴蝶病成了这段恋情的终结者。轻舞飞扬过世后，留给痞子蔡的只有几封信以及长夜漫漫无尽的回忆。整个故事不提爱情，但又无处不是爱情，读来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小说一经发布，在网络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小说中的一些经典话语迅速涌进现实生活，成了不少时髦男女的口头禅。 网络上段子手们也源源不断地模仿，写出了《第二次的亲密接触》、《再一次的亲密接触》. 如果从纯文学角度上看，这部小说略显稚气而且还有一定的随意性，但是，方明华也不想写成传统的纯文学，与其那样，还不如去书店买几本实体书看呢。 打开电脑，调出空白的word文档，方明华开始习作起来。 《第一次亲密的接触》开头和结尾都很有意思，痞子蔡和轻舞飞扬的两组帖子在形式上都是以诗的形式出现的； 跟她是在网路上认识的。怎么开始的？我也记不清楚了，好像是因为我的一个帖子吧！那个帖子是这么写的： “如果我有一千万，我就能买一栋房子。 我有一千万吗？没有。 所以我仍然没有房子。 如果我有翅膀，我就能飞。 我有翅膀吗？没有。 所以我也没办法飞。 如果把整个太平洋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 整个太平洋的水全部倒得出吗？不行。 所以我并不爱你。” 结尾是： 如果我还有一天寿命，那天我要做你的女友。 我还有一天的命吗？没有。 所以，很可惜。我今生仍然不是你的女友。 如果我有翅膀，我要从天堂飞下来看你。 我有翅膀吗？没有。 所以，很遗憾。我从此无法再看到你。 如果把整个浴缸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焰。 整个浴缸的水全部倒得出来吗？可以！ 所以，是的。我爱你。 窗外，绿树成荫，不知名的鸟儿在欢乐的歌唱。室内很安静，只有方明华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 方明华很喜欢这个很纯真的故事，初恋美好。 其实自己已经不再年轻。 无论是是穿越前跌跌撞撞还是来到这个时代后的顺风顺水，但都已经不再年轻。 但依旧会被这个故事感动。 小说虽然名为《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但这亲密接触也仅限于男女主人公手指无意识的触碰。 好的爱情，可能没有“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决绝，也没有“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深刻，好的爱情更像是一杯茶，没有波澜壮阔，平平淡淡却令人口齿留香。 就像一个总是羡慕着水蜜桃香甜气息的酸柠檬，好的爱情会带它认识自己，喜欢自己，做自己。 (本章完) 第743章 网上出现盗版文 第743章 网上出现盗版文 原来小说大约有六万字，里面一些情节需要修改，譬如男女主人公一起去看《泰克尼克号》——现在还没上映呢。 简单，换成《人鬼情未了》即可。这部影片在去年作为十大影片被引进。 还有在小说中痞子蔡这个理科男和轻舞飞扬讨论了流体力学，这玩意方明华早就忘光了。 不过不要紧，登陆水木清华网站，方明华发了个帖子，很快就有热心人在下面跟帖向他科普一番。 只是一大堆公式看得他头晕。 用了十天左右这篇小说完工，和原来的小说相比字数要多五千多字，主要是充实了痞子蔡和轻舞飞扬这两个主角的形象，从文学角度看有些单薄了。 完工之后，小说的第一个读者一般都是媳妇宋棠棠，但现在宋棠棠还在燕京没回来，方明华就以电子邮件的形式寄给了旧金山的李丽。 仅仅过了一天，方明华就接到李丽的电话。 “哇明华，你竟然写出这么纯情的小说，痞子蔡和轻舞飞扬的之间的爱情故事真让人感动，看的我这个中年妇女就落泪了。” “中年妇女？怎么这么称呼自己？是不是从棠棠那里学的？”方明华问道。 “嘻嘻.本来就老了嘛。” “瞎说什么，年轻的很，你在我心里永远就是那个在西大校园里穿着白衬衣蓝色背带裙读诗的女孩！”方明华说道。 “那我表姐呢？” “永远是穿着六五式军装在南疆的月下翩翩起舞的姑娘！” “哎呀，好浪漫呀，明华，你写了这篇小说，我发现你嘴也变甜了。” “嘿嘿.喜欢吧？ “嗯，喜欢。” 两人在电话里调笑了几句，又回到这个主题上。 “明华，这篇小说要在美国发表吗？”李丽问道。 “暂时不，我准备发表在盛世图书办的网站上。”方明华就把榕树下网站的基本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我还是翻译成英语吧，也可以在美国这边的文学网站electric literature’s recommended reading发表。”李丽提出自己的意见。 “你还翻译？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休息！下学期不准代课了啊。”方明华口气严肃。 “没事的。我上周不是刚孕检完嘛，报告也给你看了，一切都好着呢，现在放暑假一天闷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多难受呀。” “我过来陪你。” “不用.你还要照顾两个孩子，我表姐工作又忙。”李丽在电话里劝道。 “等生孩子的时候我一定过来。” “到时候再说吧。” 两人又聊了会，才挂掉电话。 方明华于是把这篇小说以电子邮件的形式发到榕树下的投稿信箱里，不过没用现在的笔名，而是换了一个很霸气的网名：关中刀客。 当初没来到这时代之前，常在天涯社区里泡吧的时候用过这个网名。 又给戴佳利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太好啦我们马上上传你这部小说！嗯，不一次传完，以连载的形式，每天上传两三千字！” “行，稿子给你们了，随你。”方明华笑道。 或许，自己成为这个时代第一个在网上以连载形式发表小说的作者吧？ 方明华心里想着。 很快，榕树下就在网站最显眼的地方发表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每天一章3000字左右。 负责网站运营的陈万宁发现，网站的访问量和平时相比突然开始提高，原本一天顶多才几十个访问量，现在突然过百，而且大部分点击那篇小说，每天访问量还逐步上升。 哇.起来了！ 今天的访问量已经到达500人！ 陈万宁欣喜若狂。工作之余他也上网去别的文学网站看看，主要是各大高校的bbs，其中最常逛的便是水木清华。 当他登录上去，看到论坛上的热帖，顿时惊呆了。 竟然是方明华的那篇《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卧槽！ 盗版！ 而且昨天发布的最新一章内容，今天就出现在水木清华的bbs上，后面是一大堆跟帖，都是对小说的评价。 赞美之词，无以言表。 陈万宁感到事态严重，立刻向戴佳利汇报这件事。 “我们应该水木清华的版主ace提出严正抗议，要求他立即删帖！否则让公司的法务部告他们侵犯版权！”陈万宁提出自己的意见。 戴佳利没有回答。 如果是市面上出现盛世图书的盗版书，她早就让公司法务部的人员出面交涉。 虽然这个年代盗版非常猖狂，但告了几家侵权的出版社后，最起码那些盗版们不像盗印别的出版社的书那么明目张胆。 但是网上的小说. 戴佳利沉吟了下说道：“要不这样，我给明华老师打个电话，向他说说这个情况。” “那好吧。” 戴佳利回到自己办公室，拨通了方明华的电话。 此时的方明华也在上网，正在浏览水木清华论坛，他当然发现了自己那篇小说被盗版的情况。 嗯.跟帖还挺多，都是赞扬的。 方明华恶作剧般用自己的账号在正文下面说了一句话：“话说，写的很一般啊，不至于这么舔吧？” 结果帖子下面很快就有回复。 “很一般？你有本事你写啊？” “就是.你懂文学吗？” “喂，你是哪个系的？敢留下宿舍名不？我去找你，和你论道论道！我是历史系的xxx” 看着不停的跟帖，方明华赶紧关掉帖子。 幸亏现在还没法人肉搜索，否则真的会人肉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座机响了，方明华拿起话筒，是戴佳利打来的，在电话里戴佳利向他说了文章被盗版的情况。 “呵呵.我正在水木清华上看呢。”方明华笑道。 “那，明华老师，你说怎么办？按照公司以往规定，我们会要求对方删除帖子，必要时候还要求道歉和赔偿损失。” 方明华沉吟了下：“算了吧，大家都在初期发展阶段，为了流量不过你可以向水木清华的版主提出要求。” “什么要求？” “第一：可以转载的，但必须声明是从榕树下转载。第二，他们bbs出现的小说最新章节，必须要比榕树下晚三天，保证榕树下的优先权！” “明华老师，你这个办法好，我们马上和水木清华的版主交涉！” 没过两天，水木清华的版主接受了盛世影视的要求，这部《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的小说在水木清华和榕树下都火起来。 有人为小说里的爱情故事感动的落泪。 也有的好奇这位关中刀客的作者到底是何方神圣？ 当然，更多的文学青年看到这篇小说后，有了一种写作的冲动。 在浙省宁波的励婕就是这样一个姑娘。 (本章完) 第744章 李丽的亲妈知道了 第744章 李丽的亲妈知道了 励婕是宁波人，毕业于宁波大学经济系，去年应聘到中国银行宁波分行营业部成为一名工作人员。 这个年代银行工作可是很高大上的，穿着一身制服，工作环境又干净，让多少女孩羡慕。 无论是在父母还是亲戚眼里，励婕都是一个乖巧的女孩，现在又有一份这么体面的工作，将来再找个体制内的男朋友，结婚、生子，一辈子就这么安安稳稳过去。 励婕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有一天上网看到这篇《第一次的亲密接触》顿时被吸引住了。 痞子蔡和轻舞飞扬之间纯真的爱情让她感动的落泪。 原来小说可以这么写。 不像纯文学那样艰涩难懂，也不像市面上流行的那些武侠言情国语肤浅，是发自内心的东西。 还有，网上竟然还有这样的网站，能够让一般人像作家一样发表自己写的小说，供许多人阅读。 突然，励婕觉得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某种东西被触动，也想拿起笔写点什么。 原本习惯于这种朝九晚五的生活也感到有些乏味，她想改变。 两年后，励婕鼓起勇气辞职，离开银行离开宁波来到申城，应聘成榕树下网站的一名工作人员。 再后来，写出了短篇小说《告别薇安》刊登在网站上，并启用了自己第一个笔名：“安妮宝贝”。 如励婕这样，一大批文艺青年不再执迷于传统式实体杂志的发表而走向网络，在这里更加自由、更直接。 李寻欢、邢育森、今何在、慕容雪村、沧月.第一批网络作家逐渐诞生了。 时间到了九月初，两个娃上四年级，宋棠棠在燕京忙活了两个多月，风尘仆仆回到西京。 “这一次你出去时间长，辛苦了。”方明华很殷勤帮媳妇提过行李箱。 “是啊.这次时间长。”宋棠棠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说道：“两个娃呢？” “上学去了啊。” “暑假作业做完没有？”宋棠棠问道。 “当然做完了，没做完怎么去报名？”方明华笑道。 说起孩子的事，宋棠棠由不得叹口气说道。 “唉真让人操心，乐乐成绩很好，每次全年级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可是蕊蕊，在班上就是个中不溜.你说是双胞胎，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好啦.蕊蕊虽然成绩差点，但是有特长啊，钢琴已经过了九级，将来可以走艺术生这条路。”方明华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哎.” “别叹气了，孩子才上四年级嘛，还早呢。再说了，成绩不好又怎么样？只要两个娃健健康康长大，别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就行，咱们家的钱几辈子也不完，有啥担心的？”方明华安慰道。 没想到宋棠棠美目一蹬：“那怎么行？！孩子总要有上进心吧？一代要强过一代才行！” 额的神呐 你这要求有点高吧？ 不过方明华也不和媳妇争辩，走到沙发后面轻轻给媳妇按摩肩膀：“行，行，你说对喂，你这次出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还算比较顺利。”宋棠棠靠着沙发背，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丈夫的按摩： “《康熙微服私访记》拍摄的相当顺利，张子恩拍《宰相刘罗锅》一炮走红，名声大振。这次拍《康熙》这部戏，像张国立夫妇、蒋勤勤、陶虹这些明星，都比较听话，没人敢在张导跟前耍大牌。” “那就好。”“只是驻京办的账目有些混乱，有挪用和贪污行为，不过数目都不算大。” “你怎么处理的？” “简单，涉及人员开除，财务科长开除，廖亚伟这个主任罚一个月工资，取消今年的年终奖，我告诉他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让他辞职走人。”宋棠棠淡淡说道。 方明华翘起大拇指。 “对，驻京办这种单位，天高皇帝远本来就不好管理，必须严惩。” “好啦，不提公司的事，我听说你在盛世图书的新开的网站上发表一篇爱情小说，挺感人的。” “是，戴佳利告诉你的？”方明华问道。 “这点小事，人家戴总向我有啥好汇报的？是丽丽打电话告诉我的。” 呵. 这两姐妹真是无话不谈。 “喂明华，既然丽丽说也写得好，拍成电影怎么样？”宋棠棠转过身看着方明华。 “可以，不过有点早，小说中牵扯好多上网情节，但对于国内普通老百姓而言，上网还是件鲜事，估计好多听都没听过，等再过上几年，上网人数多了，而且这部小说又有广泛的读者基础，再拍来得及，反正版权在我手里。” 听了方明华这番话，宋棠棠说道：“行，听你的。” “转过头，我再给你按摩会。”方明华说道。 “别急，还有件事我要给你说。” “什么事？”方明华问道。 “丽丽的预产期在11月初，我现在就要办签证，在她生孩子前赶到旧金山。” “我应该去，毕竟我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虽然自己和李丽有了夫妻之实，但并没给人家什么名分，这个时候在不在跟前，实在是太没良心了。 “你去？我二姨，就是丽丽的妈，要和我一块去美国照顾，你确定你跟着去？！” 宋棠棠的话让方明华吃了一惊。 “什么，你二姨知道丽丽怀孕了？” “那当然，这么大的事，丽丽能瞒着自己的亲妈？去年寒假没回国，今年暑假也没回来。我二姨急了，准备赶紧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丽丽只好说了实话。”宋棠棠说道。 “啊？这那她说是我.” “没有，丽丽说是和美国一个华裔谈恋爱，一不小心怀上了，结果两人又分手，她想把这孩子生下来，我二姨开始有些生气，不过也接受了，所以生产的时候要过去照顾。” 听了宋棠棠的话，方明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轻轻叹口气。 “好啦.叹什么气？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你，竟然把我的表妹拉进来，也不知道是对是错我去洗澡啦。”说完，宋棠棠站起来。 (本章完) 第745章 合拍《哈利波特》 第745章 合拍《哈利波特》 宋棠棠回来以后，除了上班，又忙着办和二姨去美国签证的事，方明华恢复了平静的生活，继续写哈利波特的第三部《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 这部小说断断续续写了大半年，中间老有事情打岔，到现在写了三分之二，方明华争取两个月内完成。 另外还有世界华语文学奖的事。 第三届世界华语文学奖征稿已经全部结束，这一次稿件要比上一届多一些，更让评委会们兴奋的是，除了国内、港台以及传统的英美日法这四个国家作家作品之外，还出现拉丁美洲以及中亚、非洲一些国家作家寄来的优秀作品。 1991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南非著名女作家纳丁·戈迪默也寄来了她的最新力作《无人伴随我》，是由申城译文出版社出版。 它主要围绕女主人翁维拉·斯塔克展开，描述了白人斯塔克一家以及他们的黑人朋友迪迪穆斯·马库马一家在南非从种族隔离制度到白人统治即将灭亡的这一历史过渡时期的命运。 作为本届读书班的成员，方明华还要阅读这些作品。 进入十月份以后，天气就一天天亮起来，宋棠棠终于办好去美国的签证，准备下周和她二姨一块赶往旧金山。 下班吃完饭后，方明华夫妇出门散步，沿着城墙边一边溜达一边闲聊，后面跟着德牧豆苗。 “明华，你对丽丽有啥说的？我这次帮你带话过去。”宋棠棠挽着方明华的胳膊问道。 “也没啥说的，有你和阿姨过去，我放心的很。”方明华说道：“不过有件事我觉得有要考虑考虑。” “什么事？” “前几天丽丽来邮件说，美国华纳兄弟娱乐公司想拍这部《哈利波特》，这件事你如果到了美国可以和华纳兄弟谈。”方明华说道。 “你打算将改编权卖给华纳兄弟？” “不是，我打算将这部小说的电影改编权卖给盛世影视，你们和华纳兄弟合拍。” “啊？！”宋棠棠停下脚步愣愣看着他。 “这样做的好处是：第一，我说过，我不想让美国的电影公司独吞所有利润。第二，盛世影视通过和华纳兄弟合作拍片，可以学得好莱坞拍片经验。当然，人家华纳兄弟是否同意，这就是看棠棠你的本事喽。” “明华，你让我压力有点大啊。”宋棠棠说道。 “也别有啥压力，你这次去先谈谈，听听他们的意见，反正版权在我们手里，我不着急。”方明华笑道。 “好，我这次去探探口风。”宋棠棠挽着方明华的胳膊，两人又慢慢向前走着：“如果对方真同意，我决定让张亿谋做中方导演，他现在急着转型，就把这次当成去好莱坞跟班学习。” “这个办法好，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张亿谋也能拍出像好莱坞一样的大片。” “中方制片人呢，就让吴天民担任，他在美国呆了五年，对好莱坞那一套拍片机制比较了解，这样有利于双方沟通合作.” “演员呢，虽然将来肯定以美方为主，但我们也要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吧？” “呵，你这是已经进入角色了？” “那当然，夫君安排的工作，我当然要全力完成！” 夫妻俩紧紧依偎在一起，聊着悄悄话，德牧豆苗静静的跟在后面。 时间到了11月26日，宋棠棠和她二姨，准备明天中午坐飞往燕京的飞机，隔一天后再坐飞机直飞旧金山。晚上，宋棠棠在卧室收拾行李，方明华在边上看着。 “棠棠，你这次去美国还是照顾丽丽为主，至于和兄弟华纳的谈判，有时间就去，没时间就算了。” “你放心，丽丽可是我亲表妹，我们比亲姐妹都亲，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敢含糊？”宋棠棠边收拾边说道：“等丽丽顺利生产，我再去洛杉矶可以吧？” “也别累着自己。”方明华叮嘱了句。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开车将宋棠棠和她的二姨送到咸阳国际机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里有鬼，他从车里的反射镜里，看到李丽的老妈老是盯着自己的后背。 送走媳妇，方明华的生活又恢复到往日平静，虽然有些担心李丽，毕竟算是高龄产妇，但联系的是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医疗中心，这是在旧金山有盛誉的私立妇产医院，水疗水平先进，李丽生产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虽然这么说，但方明华还是操心，打电话不太方便，隔两天就发一封电子邮件，回信的当然不是李丽而是宋棠棠。 到了12月10日，方明华正睡到半夜，突然被床头柜上的电话惊醒，赶忙拿起电话，话筒里就响起宋棠棠急促的声音。 “丽丽生了，是个女儿，母女平安.好了我不说了，我二姨在呢，不方便。” 还没等方明华回话，那边就挂掉电话。 听着话筒里嘟嘟的声音，方明华一颗悬着心总算落地。 哈哈，女娃。 丽丽最想要个姑娘，这下如她所愿了！ 李丽母女平安，方明华就不再担心，后面是坐月子休养的事，他相信李丽的老妈周云梅过去，一定会把女儿照顾好的——虽然听说美国女人生孩子后不坐月子。 他现在开始关心宋棠棠和华纳兄弟谈判的事。 就在前两天，他接到一份来自洛杉矶华纳兄弟电影公司的电子邮件，对于方明华提出让自己妻子的公司和华纳兄弟合拍这部电影，华纳兄弟内部经过讨论研究，表示可以接受，让盛世影视尽快派人前往洛杉矶双方进行接触。 这份邮件方明华转发到了宋棠棠的邮箱，估计宋棠棠已经收到。 宋棠棠确实已经收到方明华转发的这份电子邮件，她一直在用方明华去年在这里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也申请了自己的haotmail账号。 她关掉电脑，离开自己卧室到了隔壁李丽的房间。 李丽是顺产，所以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回到家里，由宋棠棠和二姨一起照顾。 宋棠棠先看了看睡在李丽边上的婴儿，然后说道：“二姨，丽丽，现在这边不太忙了，我准备明天去洛杉矶一趟，办点公司的事。” “你去吧，这里的事你就不用操心，有我呢，你单身一人出门，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周云梅说道。 “放心，二姨，洛杉矶我去过好几次了，没事的。”宋棠棠笑着安慰。 “表姐，你去洛杉矶，是不是找华纳兄弟公司，改编明华那本小说的事？”躺在床上的李丽开口问道。 (本章完) 第746章 投资一个亿美金 第746章 投资一个亿美金 “对，前几天华纳兄弟给明华发了一封电子邮件，让公司尽快派人和他们联系。”宋棠棠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又说道： “好啦，丽丽，这事你就不用操心啦，安心休息.二姨，那我先去准备。” “好的，棠棠，路上小心啊。” 等宋棠棠离开，周云梅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突然开口问道：“丽丽，你好像很关心明华的事？” “当然，他是我姐夫啊再说了，我和表姐关系这么好，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李丽回答道。 周云梅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又看了看正熟睡的婴儿，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对。 宋棠棠打电话给航空公司，订了一张明早去洛杉矶的飞机票，然后又给方明华发了一封电子邮件，第二天一大早赶往乘车赶往旧金山国际机场，两个多小时后飞机到达洛杉矶。 华纳兄弟娱乐公司总部在纽约，但华纳兄弟下属的华纳兄弟营业公司所在地距离洛杉矶以北20公里一个叫伯班克 伯班克不仅是华纳兄弟影业公司所在地，而且迪士尼公司总部也在这里，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维亚康姆（ ）、美国公共广播公司（pbs）等许多世界著名传媒和娱乐公司均在伯班克设有分支机构，因此，伯班克也被称为“世界媒体之都” 宋棠棠到洛杉矶后又换乘火车，终于在中午时分赶到伯班克，住进当地好莱坞阿玛诺拉酒店，中午简单吃了一顿披萨之后，休息了下，然后打电话联系华纳兄弟影业公司行政部，在总部大楼见到了华纳兄弟影业公司的副总裁杰夫·罗宾诺夫。 一个四十多岁的白人，长的身材魁梧，看着宋棠棠，脸上露出礼节性的微笑。 “宋女士，你是著名作家明华先生的妻子，又是中国最大的民营电影公司的老总，我们也很看好中国这个大市场，所以我很乐意和你合作。” 杰夫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说道：“但是，我不得不请你考虑一个问题，贵公司是否有足够的资金合拍这部电影？” “杰夫先生，我们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提出贵公司投资三分之二，我公司投资三分之一，当然收益分成也按照这个比例。”宋棠棠穿着灰黑色的ol装，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看着对面坐的杰夫，脸色平静。 “噢，这是我们公司初步拟定的投资计划书，你可以看看。”说完，杰夫从茶几上拿起一份资料递给宋棠棠。 宋棠棠大概翻了翻，突然一个数字吸引了她的目光：影片预算投资大约在9000万——一亿美金之间。 额的神呐 宋棠棠大吃一惊。 离开西京前，宋棠棠在公司召开高层会议，商议此事，大家讨论这个投资问题。 知道美国特别是好莱坞拍片都是大投入，那么这部《哈利波特》预计预算也不会低，最起码要和华纳兄弟拍的电影《亡命天涯》成本差不多。 这是中国引进的美国第一部商业大片，据听说投资高达440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三亿多，当然也取得不菲的票房收入。 4400万美元，盛世影视高层包括宋棠棠在内，觉得已经非常高了，可这次华纳公司竟然拿出了最低9000万的预算，翻了一倍多！ “杰夫先生，这预算是否有点过高？”宋棠棠压住住内心的翻江倒海，将资料放在茶几上，淡淡问道。 “噢宋女士，恐怕你不太了解我们华纳兄弟，不太了解好莱坞。”杰夫站起来一脸傲气： “你知道去年你们中国引进的那部《真实的谎言》投资成本多少？1.15亿美金！这是20世纪福克斯公司出品的。我们华纳兄弟决心拍一部超过《真实的谎言》电影，而明华先生的《哈利波特》给了我们这个机会！” “如此宏大的魔法世界，如果仅仅只投资几千万资金，如何能拍出高水平的电影？我觉得这样是浪费时间，浪费明华先生的这本好书！” 这. 宋棠棠听了陷入沉默。华纳公司如此重视这本小说，作为明华的妻子当然感到很骄傲，但作为盛世影视的总经理，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就按9000万的预算，三分之一就是3000万美金，折合人民币就是2.4个亿。 天啦 去年盛世影视全年收入只有8200万人民币！ 就是砸锅卖铁也没这多资金啊。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对方是故意做大预算，吓退自己。 你们中国人不是想和我们合拍吗？ 拿钱来！ 过了下，宋棠棠说道：“杰夫先生，我能不能打个电话？” “ok！”杰夫指了指老板桌上的座机：“你随意我出去一下。”说完很潇洒的离开。 宋棠棠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话筒拨通一个号码，自然是打给方明华的。 西京时间现在是凌晨六点左右，方明华正睡的香，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音吵醒，迷迷糊糊拿起电话。 “明华，我是棠棠，有点急事。” “棠棠，咋啦？”方明华脑袋猛然清醒过来：“是不是孩子出事了？还是丽丽？” “都不是，母女都好着呢。”电话那边，宋棠棠没好气的回答：“是和华纳兄弟谈判遇到问题，我现在就在他们副总裁杰夫的办公室。” “什么问题？” “他们给这部影片预算高达9000到一个亿美金！”宋棠棠把过程简单说了一遍。 “哦，这样啊”方明华的心立刻放下了，躺在被窝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个亿，不多。” “啊？一个亿还不多？我以为他们是故意夸大，吓退我们呢。”宋棠棠说道。 “没那么多阴谋.棠棠，盛世影视能拿出多少？” “现在公司账上现金只有5000万左右，要等到《有话好好说》上映，还有和《康熙微服私访》第一部的版权出售，初步预计能营收7000万到9000万左右，但没法立即到位。”宋棠解释道。 “即便到位也不能全部投入到这部影片中，公司要维持日常运营，还要投资《康熙微服私访》第二部还要预留资金拍电影，我们公司经过计算，最多能投资9000万。” (本章完) 第747章 746“可是，我有个有钱的丈夫。” 第747章 746“可是，我有个有钱的丈夫。” “确实不算很多。” “要不，我们少投点，就投9000万人民币。”宋棠棠说出自己的意见：“这样我们也能保证公司其他项目正常运转。” “那也才一千多万美金，才占百分十几比例太少不要认为杰夫在吓唬你，要想拍好这部片子，就要这么多钱.这样吧。” 方明华沉吟了下又说道：“前几天我发电子邮件问过黛米，ashley press出版社这边账上大约有现金4000万美金，我让她借给你们公司2500万，你们自己再出个5、6百万美金，差不多就够了。” “从ashley press借这么多，那不太好吧？”宋棠棠迟疑道。 “都是自己的公司有啥不好？”方明华笑道：“我只不过是左手倒右手，不过盛世影视公司借钱，要按当地利率给ashley press付利息，经济来往规矩不能破。” “行，我回旧金山就去找黛米，你提前给她说一声。”宋棠棠回答道。 “行，没事了吧？我再眯会。”方明华打了个哈欠。 “看看几点了，别忘叫两个娃上学！” “你放心好了，我会操心的，再见！”方明华说完挂掉电话，翻了个身又呼呼睡着。 结果这一睡就到八点，如果不是保姆小琴操心叫醒两个孩子，今天又要迟到了。 再说宋棠棠，挂掉电话后，坐在沙发上立刻恢复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又过了几分钟，杰夫走了进来。 “宋女士，电话打完了？” “是的，杰夫先生，如果就9000万美金预算，我们盛世影视依旧按照当初所商定，投资三分之一，也就是3000万美金。” 杰夫听了有些诧异，他看着宋棠棠：“宋女士，虽然贵公司号称中国第一大民营电影公司，但据我们所了解，根本没法和我们好莱坞几家大电影公司相比，规模和资产甚至也不如你们国内那些国营电影厂，所以，我怀疑你们是否能拿出3000万美金！” “杰夫先生，你说的对，我们盛世影视的确一下子拿不出3000万美金。”宋棠棠看着杰夫，突然展颜一笑： “可是，我有一个有钱的丈夫啊，他在美国的公司愿意借款给我们！别忘了，出版《哈利波特》这部书的ashley press，就是我丈夫的。” 杰夫愣了愣。 刚才这个外表有些冷漠的东方女人突然露出的笑容，让他脑袋有些宕机。 上帝啊。 笑起来竟然这么好看！ 杰夫只是愣了一下，就很快清醒过来。 对方可不是酒吧里的那些女人。 他脸上也露出微笑：“确实，明华先生不仅是一位伟大作家，更是一位精明的商人那就ok了！” 当然，两人这些协商只是初步意向，后面还有一大堆问题需要双方谈判协商，中方这边尽快派出团队就具体问题和华纳兄弟谈判，争取早日开拍。 “宋女士。”杰夫最后说道：“麻烦你转告明华先生，请他尽快来美国签收版权改编协议，同时还有剧本——我们将请我国优秀的编剧托尼·吉尔罗伊先生亲自操刀改编，但同时我们也很尊重作者明华先生的想法，所以在剧本方面也想听听明华先生的意见。” “好的。” 宋棠棠并没有在伯班克多呆，第二天早上就坐火车到洛杉矶，然后乘坐航班返回旧金山。 伯班克的好莱坞阿玛诺拉酒店，晚上宋棠棠用酒店的电话打给方明华，详细告诉他整个过程。 “大功告成，棠棠，你那就回来。”方明华在电话里笑道。“急什么呀？最起码要等丽丽出月子后我才离开吧？”宋棠棠回了句，又兴奋的说道：“还有，明华，我准备让吴天民带队，选派精兵强将来美国和华纳兄弟谈判！” “张亿谋呢？他的《有话好好说》拍完了吗？”方明华问道。 “已经拍完了，样片送到电影局正在审核，估计没什么问题。”宋棠棠回答道。 “那就让他一块来吧，早早参与进去有好处。” “那好吧还有件事。”宋棠棠说道。 “什么事？” “我想从美国找本地律师参与到这次谈判中来，你上次购买ashley press找的是哪家律师事务所？名字一下子我忘记了。” “孟文达律师事务所，你回旧金山问丽丽，她有详细资料既然如此，我建议你再去找张青会计事务所——当初收购ashley press账务方面我找的是他们，美国和咱们中国会计制度不完全一样，找个本地的会计所咨询，免得你们吃亏。” “嗯这个你提醒了我，我准备和这两家事务所签订合同，这部影片从最初谈判签署合同，一直到最后票房分成，法律和账务的上事都主要由他们代理负责。”宋棠棠说道。 “对，这样做好！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你告诉孟达文和张青，让他们各自派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协助你们！至于代理费.咱不差钱！” “哎呦.夫君，你口气好大哦。”宋棠棠娇笑道。 电话那头，方明华哈哈大笑： “口气大？无论谁有数亿美金的资产，谁的口气都会大！钱就是男人的胆！” “俗俗，特俗！还是文学青年呢。” “哈哈，文学青年？我现在已经是文学中年，老男人了。” 夫妻俩调笑了几句，这才挂掉电话。 宋棠棠回到旧金山后，立刻给国内的吴天民打电话，通报这次来洛杉矶和华纳兄弟谈判的详细情况，让他立即选派人员，办理出国护照签证等手续，尽快赶往洛杉矶。 在旧金山，宋棠棠又去出版社见到黛米，说明来意，黛米早就接到方明华的电子邮件。 作为ashley press出版社的社长，实际上就是ceo，当然要听老板的旨意，立刻表示2500万美金就在出版社账户上，随时可调用。 同时，宋棠棠又分别见了孟达文和张青，说明自己的要求，两个老板一口答应。 大金主啊 听李丽教授透露，《哈利波特》不只写一部，后面还有几部，那电影不是也要拍好几部？ 双方的合同不是也要持续数年？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安排中。 方明华也开始办理出国签证。 他很想看看李丽母女俩，看看那个可爱的小宝贝。 只是听宋棠棠说，李丽的老妈周雪梅要在旧金山最起码呆上半年，主要是照顾女儿和外孙。 那到时候到了旧金山，见到周雪梅怎么相处？ 方明华总觉得有些心虚。 (本章完) 第748章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第748章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办签证需要一段时间，方明华当然不会闲着，《哈利波特》第三部已经写完，现在他动手写第一部的剧本。 宋棠棠的电话里说，华纳兄弟邀请好莱坞著名编剧托尼·吉尔罗伊操刀写剧本，他过去只是提提意见，但方明华还是决定自己动手写一本。 在历史上，《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电影改编的还是比较成功的。让剧情更加紧凑，改动也比较小，比较完好地保留了原小说的框架。 缺点就是缺少了很多心理描述，以至于没有看过小说的人会觉得故事推进过快。 赫敏和哈利、罗恩的友谊的建立。在小说的前半部分，哈利和罗恩都是不喜欢赫敏的，他们之间几乎没有太深的交情，直到万圣节在盥洗室的事件，他们的友谊才建立起来。如果单看电影的话，会有一种他们好像一直都在一起的感觉。 嗯.这个地方再加上一些情节，当然是不是赫敏而是蕊方。 一边在家里写剧本，同时还要办理签证的事，不过有了盛世集团燕京办事处的帮助，再加上这是第二次去美国，办手续都是轻车熟路。 重要的还是写剧本。 西京的冬天还是比较冷的，经常下起鹅毛大雪，除了偶尔和白苗他们出去钓鱼，大部分时间方明华都猫在家里码字。 坐在温暖的书房里，喝着热气腾腾的茶，再没有比这舒服的事情了。 用了二十多天，方明华把《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剧本写好，不过他没有直接发给华纳兄弟，而是发到李丽的邮箱，还找了个合适的机会给她打了电话。 “丽丽，我把剧本发给你，你在翻译团队找人帮忙翻译成英语。” “不用麻烦别人啦，我翻译！”丽丽在电话里说道。 “你在坐月子，老老实实的休息，别老想着干活！下学期不是就要上课了吗？在家就在这段时间。”方明华语气严肃。 “不嘛.一天就呆在房间，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干，我妈也不让我出去。明华，我烦死了。”电话那头，丽丽竟然撒起娇来。 “再说，人家美国女人根本就不坐月子。” “别人我不管，但你必须听你妈的话！” “我不嘛嗯.明华。” 很少听到李丽撒娇，吴越女子说话本来就酥软，再这么一嗲，方明华感到自己骨头有些酥了。 刚准备再说什，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李丽惊慌的声音。 “妈我.没，没什么。” 原来是李丽的老妈周云梅听到女儿在自己房间嘀嘀咕咕，好像和谁撒娇，就推门走了进来。 “刚才是我表姐的电话。”李丽挂掉电话，恢复镇定：“我表姐不是去出版社了嘛，不信，你给我表姐打过去。” “都三十好几的人，竟然还在自己表姐面前撒娇。”周云梅嘀咕了句，又进去看了看床上的婴儿，然后这又出去。 “电话里，明明叫方明华的名字？却说是给棠棠打电话？难道自己听错了？” 周云梅想着，下了楼。 房间里的李丽也长吁了一口气。 还是发邮件吧，说什么情话老妈都看不到。 李丽打开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给方明华发一封一切平安的邮件，更重要的是翻译他的剧本。 时间到了12月底，李丽已经把剧本翻译好发到方明华邮箱里，方明华瞅了几眼就发给华纳兄弟电影公司的副总裁杰夫，一切ok。 去美国的签证手续也已经办好，但明华并没急着走，宋棠棠还没回来呢，总不能夫妻两个都去美国留下两个孩子在家。虽然可以让岳父岳母帮忙看管，但方明华觉得还要尽父母做父母的责任。 多陪一会孩子，这大冷天的，也别让两个娃大早上自己走路上学，开车送他们去。 回来路上吃一碗胡辣汤或者豆浆油条，早饭也顺便解决，保姆给两个娃准备的面包牛奶，方明华实在吃不惯。 就在方明华在家悠闲度着冬日，远在万里之外伯班克的华纳兄弟电影公司企划部部长托马斯最近有点烦。 作为公司企划部，一个很重要的职责就是协助修改、统筹剧本。 而今天，一本剧本就放在在办公桌前——《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正是方明华写的那本。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这是华纳兄弟电影公司工作的重头戏，公司将重金进行拍摄，那么一个好的剧本则是拍摄出优秀电影的基础。 为此，公司不惜重金邀请好莱坞编剧托尼·吉尔罗伊操刀主编。 托尼·吉尔罗伊是好莱坞最近这几年新崛起的一位编剧，曾经担任《冰上奇缘》《热泪伤痕》《魔鬼代言人》等多部电影的编剧。 可是现在，托尼的剧本没写出来，那个中国人的剧本却已经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这是副总裁杰夫让人送过来的，让企划部先进行初审。 剧本写的差吗？ 不，不，写的很好。 托马斯仔细看过剧本，又和部里两名资深编辑经过讨论，一致认为认为这个剧本结构紧凑，故事流畅，非常节奏感，同时也保留了小说中的重要情节和精华部分。 “如果按照这个剧本，再找一位优秀的导演，一定拍出一部优秀的电影！”这是几人得出的结论。 托马斯又喜又忧。 有一个好剧本，这是企划部门的成绩，但问题是：这不是托尼写的啊。 而托尼是自己强烈要求邀请的！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暂时放一放，等托尼的剧本，托马斯这么想着。 没准托尼的剧本会比这更好呢？ 不过得赶紧催一催。 想到这里托马斯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托尼先生？我是华纳兄弟电影公司的托马斯，你的剧本写好没有？” “还没有？！哦，我的上帝啊，那个中国作家，就是《哈利波特》作者明华先生，已经寄来自己的写的剧本！” “不，不，托尼先生，请不要生气，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总裁杰夫先生决定，他本来想等你写好剧本后，听听小说作者本人的意见——你也知道这是好莱坞的惯例，没想到他自己写了一本！” “写的怎么样？我个人认为还是不错的，当然我希望你写的更好，所以请你务必、尽快写好剧本发过来！” “ok，我等你的好消息。” 放下话筒。 shit！，托马斯由不得爆了句粗口。 (本章完) 第749章 剧本风波 第749章 剧本风波 方明华不知道自己写的剧本竟然被华纳兄弟公司某一个中层领导压在自己办公桌一堆资料里，过了元旦节他在忙另一件事。 第三届世界华语文学奖初评读书班在西京唐城宾馆召开会议，作为读书班成员之一的方明华当然要参加。 和上两届一样，他依旧是小说组的成员，在数百篇小说中评选出长篇、中篇、短篇小说各五部。 和往届一样，长篇小说佳作辈出，竞争激烈，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南非著名女作家纳丁·戈迪默写的《无人伴随我》，大家都认为获奖的可能性最大。 当然，其余四篇入围的长篇小说也非常优秀，很竞争力，王安忆的《长恨歌》，韩少工的《马桥词典》，莫岩的《丰乳肥臀》，还有余桦的《许三观卖血记》。 余桦这几年在文坛上风头正旺，几乎是世界华语文学奖的常客，第一届他的《在细雨中呐喊》成功入围，第二届，他写的《活着》获奖；这一届又以《许三观卖血记》再一次惊艳评委们的眼睛。 不过大家私下认为，他这次获奖的可能性不大，按照一般评奖惯例，不可能连续两届都把最佳颁给同一位作者。 其余四部，方明华自己揣摩，也不知道该评哪一部为最佳。 哈哈，这不关自己的事，让评委会的那帮人头疼去吧。 会议开了十天结束，方明华下午回家，到了晚上媳妇宋棠棠也从美国回来了。 “两个娃呢？”宋棠棠进门第一句话。 “这不放假了嘛，你爸妈接过去要住几天。”方明华解释道。 宋棠棠哦了一声，换上家居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道： “丽丽那边我就不说了，反正经常发电子邮件，再说你马上就要去旧金山，电影拍摄这边，吴天民他们的签证也基本上办妥，马上就去洛杉矶。” “不过春节了？”方明华问道。 “华纳兄弟那边催得紧，希望双方尽快签署合同，已经和几个著名的好莱坞导演接触，但没完全定下来，主要是剧本还没写出来喂，明华你的剧本发过去了吗？” “早发了，丽丽翻译后后，我就给华纳兄弟发过去，不过一直没回音。”方明华说道。 “我也看过觉得写的不错，一会我给杰夫打个电话，这次吴天民过去他们是讨论剧本的！”宋棠棠回了句，又问方明华：“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还有二十多天就过年了，过完年我再去吧。”方明华回答道。 “算了，过几天你也走吧，旧金山那边现在只有丽丽和我二姨，还有个宝宝，过年挺孤独的。还有，华纳兄弟那边你也多操点心，一次砸进去九千万，我这心里不踏实。” 说到最后，宋棠棠叹口气。 “担心啥？不是有人过去了嘛？吴天民当了快十年的西影厂厂长，又在美国呆了五年，那就是一只老狐狸，由他坐镇，美方不会出啥幺蛾子。”方明华安慰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九千万啊.大部分还相当于你是自个掏腰包，万一拍不好怎么办？票房亏了怎么办？你现在在美国可是明星级作家，你过去事情好办！” 方明华听了妻子的话啼笑皆非。 我就是明星作家与拍电影有什么关系？ 我又不会选演员拍片？ 但看到对方焦虑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行，我过几天就走。” “好啦，不说了。”宋棠棠看看客厅墙上挂着的吊钟：“现在晚上十点，洛杉矶是早上八点，杰夫也该上班了，我去打电话。”说完站起来向楼上走去。 “我给你放热水，一会你洗澡。”方明华冲着宋棠棠的背影喊了声。 过了十几分钟，宋棠棠从楼上下来，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方明华问道。“杰夫说，剧本由他们的企划部在审阅，结果还没给他说.真是的，大公司的效率竟然如此低！” “好啦，有什么生气的？让他们慢慢看。”方明华安慰道：“浴盆里水已经放好，你洗澡去，一会你叫我，我给你搓背。” “嗯” 宋棠棠走进浴室，方明华坐在沙发上看起报纸来。 万里之外伯班克的华纳兄弟电影公司副总裁办公室，杰夫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他坐在老板椅上，望着老板桌前面微微低着头一个中年秃顶男人。 “托马斯，我记得，明华先生的剧本是半个月前我就发到你电子邮箱里的吧？是不是我记错了，需要不需要查一下历史记录？” “不，尼克先生，你没记错，是12月26日，圣诞节上班后第一天你就发到我的邮箱里。” “那今天是多少号？” 托马斯迟疑了下才说道：“元月14日。” “快20天时间，你们竟然没有看完一个剧本？！”尼克突然暴怒：“这就是你们企划部的效率？！托马斯，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尼克先生，其实我们早看完了。”托马斯不得不说出实情：“但我想等托尼先生的剧本，两个剧本一块审阅完，比较优劣后再向您汇报。” “哦？”尼克平息了下怒气，坐回老板椅翘着二郎腿看着对方：“托尼先生的剧本寄过来没有？” “前天寄过来了，我们企划部的几位编辑连夜审阅过。” “结果呢？你认为谁写的好？” 托马斯沉默了下，最后一咬牙说道：“尼克先生，我们企业部的几位编辑一直认为明华先生的剧本比较好，结构紧凑，剧情流畅，比较忠实于原著。” “哦，你是说，尼克写的不如明华的？”托尼有点惊讶。 “是的，其实尼克写的的剧本也是相当不错的，保持了他以往的水准，如果没有明华先生这个剧本，我认为是完全可以拍摄的。可惜.”托马托斯说道。 “是吗？你两个剧本都给我，我来看看。”托尼顿时来了兴趣。 “好的，我马上给你送过来。” 托马斯出了办公室，没过几分钟拿来两本文稿放在了托尼的办公桌上。 托尼认真看起来。 这几天，托尼上班只要不太忙，就看剧本，到后来干脆带回家，坐在客厅的壁炉前喝着咖啡继续看。 到最后，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那个中国人，不仅是一名优秀作家，更是一名优秀的编剧。 (本章完) 第750章 多了一个丈母娘 第750章 多了一个丈母娘 方明华还是走的比较迟，腊月24，过了小年后走的。 说实在要不是惦记李丽母女俩，他绝对不会过年前赶往美国。 依旧坐飞机到燕京，然后又换成前往旧金山的航班，经过十多个小时的航行，终于在当地时间快十点到达旧金山。 提着行李箱经过海关，方明华出了候机厅坐着大巴直奔市区，又打了个的士赶往seacliff。 临近李丽的家，看到那白墙灰瓦的小楼，方明华突然有一种到家的感觉。 确实，这是自己的第二个家。 这里同样有牵挂的人。 方明华提着行李箱下车，推开栅栏的门，没走几步一楼客厅门开了，一个中年妇人走了出来。 戴着眼镜留着短发，眉宇间和李丽有些相似。 正是李丽的母亲，宋棠棠的二姨——周雪梅。 “阿姨，你好。”方明华赶忙招呼。 周雪梅嗯了声，上下打量了方明华一番，又轻轻叹了口气。 “进去吧。”说完转身向屋里走去。 方明华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来旧金山办事住在这里，无论是宋棠棠还是李丽都告诉过周雪梅。 按理说，彼此都是亲戚，又万里迢迢在异国相遇，作为长辈的不应该这么冷淡吧？ 以前也在宋棠棠父母家见过几次周雪梅，都是很热情的，今天这是？ 难道？. 方明华想到一个可能，也不敢说什么，跟着周雪梅进了客厅。 “明华，一楼卧室住的是保姆，你住二楼靠东那间，我已经给你收拾出来了。”周雪梅的语气依旧淡淡的。 “谢谢阿姨。”方明华赶紧提着自己的大箱子上了二楼，进了自己卧室。 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床铺上的被褥都是上次来自己用过的，不过已经洗干净。 衣柜里挂着自己穿过的家居服，书桌放着笔记本电脑，旁边还有一罐茶。 方明华拿起茶罐揭开盖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呵.特级龙井！ 嗯，不错。 自己虽然也带了些，但不多。 脱掉臃肿的羽绒服，换上家居服，收拾好带来的行李，方明华下楼看见周云梅正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织毛衣。 “阿姨，丽丽还没回来吗？”方明华问道。 “快了。”周云梅头也不回回答。 方明华哦了声，坐在边上的沙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有点尴尬。 方明华想去看看小婴儿，但不知道现在提出这个要求合适不合适，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没过几分钟客厅门开了，就看见穿着鹅黄色羽绒服的李丽走了进来。 “明华！” 李丽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明华，开心得跑了过来，竟然一把抱住他！ 额的神呐 你老妈在场！ 方明华心里那个震惊，身体立刻变得僵硬无比。 只是让他感到更加震惊的是，坐在沙发上的周云梅看到这一幕，只是冷哼了声，又继续打起毛衣来。 卧槽 这是？ “走，明华，上去看看宝宝。”李丽拽着方明华的胳膊向楼上走去。 一上二楼，方明华就急忙小声说道：“丽丽，你妈在，你敢这样？！” “没事，我妈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啊？！谁告诉你的？！”“还用我说？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李丽很亲昵拿着挽着方明华的胳膊，进了自己的卧室。 只见大床旁边还放着一张婴儿床，一个很可爱的婴儿正乖乖躺在里面睡觉，或许是脚步声惊醒了她，婴儿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他们俩。 “明华，你看看欣欣的耳朵，眼睛、还有鼻子，像不像蕊蕊，像不像你？！” 方明华听了弯下腰仔细看了看。 你别说，还真像。 “你说，我妈看着欣欣，像你蕊蕊又像你，去年你来旧金山就住在我这里，她不怀疑？既然如此我索性说清楚，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如此！ “那，你妈的态度？” “开始当然没法接受呀，说你怎么能爱上你姐夫？我说我认识明华的时间，比我表姐还早呢，反正就这样了，我表姐都没说什么，你做外婆的，安心抱个外孙不好吗？明华的孩子，总比是外面那个野男人的好吧？我妈也没辙。”李丽说道。 “难怪我今天过来，你妈对我态度那么冷淡。”方明华说道。 “她心里的疙瘩还没完全解开你别生她气好吗？”李丽说道。 “我怎么敢生她气呢？她现在也是我的岳母。”方明华笑道。 “好啦.明华，她朝你笑呢，你抱抱。”李丽看着小婴儿，一脸溺爱。 方明华小心翼翼抱起来，不过有了蕊蕊和乐乐，再抱这个小婴儿也不会像当初那么手足无措。 “我的宝贝女儿好可爱哦。”李丽母爱爆棚，忍不住轻轻亲了下女儿的小脸蛋。 “明华，我们再要个儿子.人家说了，女儿像爸，儿子像妈！” 我！@#￥% 不过美国这边好像不计划生育？ “丽丽，明华，吃饭了。” 听到楼下老妈叫，两人赶紧抱着女儿下了楼。 保姆已经把饭菜摆好放在餐厅桌上，保姆是一个五十左右的华裔女子，香江人，儿子儿媳在旧金山唐人街打工，家境相对困难点，所以就出来当保姆补贴家用。 饭菜是典型的中国菜，当然有香江特色菜避风塘炒蟹，方明华尝了口，味道挺不错。 一问才知道，当年保姆在香江，就是在铜锣湾一带夜市摆小吃摊。 吃完饭，保姆收拾碗筷，李丽给孩子喂奶，小宝宝吃完就在妈妈怀里心满意足的睡去，这时候就听到周云梅说道：“丽丽，明华，给你俩说点事。” 方明华赶紧直起身体，一副危襟正坐的样子。 “你们现在这样，就只能在美国！你们俩的事也绝对不能传到国内！更不能让一帮亲戚知道，明白了吗？！”周云梅表情严肃。 “知道啦。” “明白。” 方明华赶紧回道。 周云梅听完又看着方明华，又微微叹口气：“明华，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再说啥。我相信你会对我们丽丽好的。只是这段时间，你老老实实睡你的卧室!你也是过来人，明白这道理。” “我明白，伯母，你放心好了。”方明华赶忙答道。 “那好，我去午睡会.丽丽，上班时候把宝宝抱到我房间，我照顾。”周云梅说道。 “伯母，我来照顾宝宝，你休息吧。”方明华说道。 “你一个大男人，会照顾小婴儿？忙你自己的事情，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说完，周云梅上了楼。 方明华有些尴尬，李丽俏脸上却露出笑容。 这才是个完整的家呀。 (本章完) 第751章 Ashley press定位文化输出 第751章 ashley press定位——文化输出 方明华在旧金山的日子开始了。 他并没有急着去洛杉矶，华纳兄弟已经给发来电子邮件，决定采用他写的剧本，而且付了不菲的价格——110万美金，这在平均只有10万美金的好莱坞剧本市场简直是个天价。 但方明华并没觉得多高，不过想到盛世影视也参与这部电影的拍摄，也就勉强接受。 下午李丽开车去大学上课，方明华也没家多呆，先坐地铁赶到在旧金山dmv（机动车管理局）办理驾照翻译件，然后又到附近的一家奔驰4s店，看中了两款奔驰车，一款奔驰 w140，一款奔驰ml320。 前者是给李丽的，她开的那辆福特车已经开了七八年，换个好点的。后者自己在旧金山用，是一辆suv，空间大，适合家庭出行。 两者价格都不算贵，前者12万美金，后者才10万，不得不说，美国的汽车就是便宜。 当然，他现在无法提取，要等一周后照翻译件办下来才能开走，不过也不急。 第二天早上起床，方明华和李丽一块起床，主要是坐她的车去出版社——ashley press位于旧金山州立大学西北角的font blvd（圣洗池林荫大道）。 李丽开车把他送到出版社门口，说道：“明华，等中午下课后我来接你。” “不用，你忙你的，我在这里呆不了多长时间。” “好的，我走了啊，拜拜.” 看到李丽开的那辆福特车离开，方明华双手插在风衣兜里，看了看这栋大楼。 和当初没有多大变化，只是那个ashley press的铭牌换成新的，多了些金属光泽。 等上了二楼进入出版社内部，里面原来老式陈旧的装修早已经消失不见，墙壁、天板、门窗，已经焕然一新，充满了现代气息。 出版社人数明显增多，楼道里来往的人忙忙碌碌，都很好奇的看着这个东方男子。 方明华径直来到挂着社长的办公室，敲门之后，就看到一个留着亚麻色头发的的白领丽人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面。 是ashley press社长，李丽的好友，黛米。 “嘿，黛米。” “明华先生！”黛米立刻站起来，一脸微笑。 方明华坐在沙发上，黛米殷勤的问道：“明华先生，您是喝咖啡还是茶？我听丽丽说你喜欢中国的龙井茶，不过很抱歉，我这里没有。” “那就咖啡吧，不用加。” 很快，黛米泡了一杯咖啡，放在前面的茶几上。 “谢谢。”方明华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明华先生，我前段去了丽丽家，看到她的小宝贝，真可爱！恭喜你们。” 方明华也知道黛米清楚和自己和李丽的关系，也就不再掩饰说了声“谢谢。” “噢，我差点忘了一件事，您刚刚被《出版商周刊》评为96年度最佳作家。”黛米说着，站起来从老板桌抽屉拿出一本杂志递给方明华。 果然，在杂志首页最新公布的年度作家栏目赫然写着他的名字，下面还有他的简要介绍，主要写他这么多年来在中国以及美国发表的主要作品。 其中对那本哈利波特的介绍是：“”在小说中，作者明华先生给我们首先创造了一个充满想象力和神秘感的魔法世界，它让人们勇敢面对困难和挑战，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梦想” 对于小说获奖，他现在已经拿了好几个，对此心中也没有多大波澜，不过黛米却感到很兴奋。 “明华先生，这也是我们推广宣传哈利波特第二部《哈利·波特与密室》的重点。” “你来信给我说已经在元月一号在全美发行，销量怎么样？”方明华问道。 “非常好，从发行至今已经过去一个月，销量已经达到15万本，超过去年同期第一部的销量。” “根据最新统计，哈利波特第一部去年在美国的销量有120万本，高居畅销书首位，而第二部完全可以打破这个数字。”“亚马逊上的销量怎么样？”这是方明华关心的问题。 “已经超过两万本，超过美国最大的书商——巴诺书店的销量，已经成为咱们最大的客户天哪，亚马逊真是一个奇迹，让人不可思议。”说到最后，黛米不由得感叹起来。 方明华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明华先生，鉴于网上销售图书发展如此迅猛，ashley press打算也建立网上书店，不过和亚马逊不一样，主要是销售ashley press出版的书籍。”黛米提出自己的建议。 “可以，你是社长，这些都是在你职权范围之内。”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黛米很高兴。 在方明华这种老板手里干活实在是太舒服啦，他几乎都是甩手掌柜，任由自己折腾。 “明华先生，我向你详细汇报这一年我的工作。”黛米刚要去桌子上拿汇报材料，却被方明华制止住。 “不用，你在邮件里已经说的清楚，你就说说最近的工作，特别是遇到的困难和问题。” “ok，明华先生，你给我来你们国家余桦写的那部《活着》，经过加州大学翻译团队翻译成英语后，我和编辑部的同事都认真阅读过。” 黛米说道。 “怎么样？” “如果从文学角度上讲，这一部非常有价值的小说，但如果从销售角度说，我还是要多少一句话：经过我们评估销路不会好——甚至会亏本，因为书中所讲的故事，一般美国人不感兴趣。” 方明华听了并不在意。 “这个我预料到，纯文学嘛该出版就出版。” 方明华的态度，黛米并不感到意外。 她想起那李丽的表姐，那个外表冷艳的女子在她担任社长职位的时候说的一番话： “黛米女士，你知道“ashley press定位是什么？” “努力做成诸如如西蒙、兰登书屋那样的大型出版社！”黛米回答道。 “不，不。”宋棠棠摇摇头。 “我不知道丽丽告诉你没有，”ashley press并不是出版版畅销书——中国国内优秀的严肃文学要占将来出版的很大一部分，而这一部分是往往销路不好甚至是不赚钱的，而你就是尽最大可能，在这些看上去不可能赚钱的书籍上赚钱！这才是你真正考验你能力的地方！” 文化输出！ 黛米立刻明白了。 现在中国人也开始搞这个了啊。 现在，这本《活着》就是其中一例。 她看着正在慢条斯理喝咖啡的方明华，想到什么突然问道：“明华先生，你和这位作家余桦关系怎么样？” “挺好，我们是朋友。” “ok！那就是我们推广宣传这本书的一个亮点！”黛米立刻兴奋的说道：“明华先生，你能不能说你们之间发生过的有趣的事？” 我滴神呐 “黛米，如果这个余桦是个女人，那你不是准备炒作我俩的绯闻？”方明华开起玩笑。 “可以啊你看看我国著名女作家艾米丽，十年前和你在爱荷华州有过一段非常美妙的相处，她经常在媒体记者前面提起这段经历，虽然是对朋友的回忆，但从另一个角度说是不是一种炒作？！” 方明华听了顿时无语。 (本章完) 第752章 来的都是西影厂的 第752章 来的都是西影厂的 “这样吧，你要推广这本《活着》，我给你提供一个素材，当初余桦写这本书的时候，是从你们国家著名歌曲《老黑奴》获得的灵感，我觉得你可以在这个方面做做文章。”方明华说道。 “真的？” 方明华就告诉黛米，那是1992年春节刚过，余桦偶然听到的一首美国民歌《老黑奴》，因为被歌曲中历经磨难但依旧拥抱世界的老黑奴所感动，便想写一篇这样的小说。 就在燕京八平方的出租屋里，写下了这本《活着》，他一个老农的口吻为我们讲述了福贵坎坷的一生，福贵像老黑奴一样，人生艰难坎坷，却都努力地走了下去。 “这段故事非常有趣，我们好好加工一番，让读者更好的理解这本书。”黛米立刻拿出笔记本记下来。 方明华以为这就算结束，没想到黛米依旧问他和余桦之间发生的有趣故事。 好吧 方明华想了想，就说出两人最初认识的时候，为了见他冒充是他的表哥的事。 黛米听得咯咯直笑：“虽然我没见过余桦先生，但觉得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是啊很有趣的人。 段子手呢。 随即，方明华又拿出一张三寸盘，上面有莫岩的《丰乳肥臀》和王安依的《长恨歌》，包括两位作家的简介，他交给黛米，作为出版社将要出版的图书。 “也不着急，翻译出来，根据市场情况出版。”方明华最后说道。 “ok！明华先生，到时候我还会问你这些作家一个小故事哦。”黛米笑着说道。 交代完这些事后，方明华就要离开，本来黛米还要向他汇报财务上的事，方明华拒绝了。 有啥好听的？ 经过张青会计事务所审计后的财务决算表已经发到他的邮箱里，不用再重复。 从出版社出来，方明华也没到处乱逛，直接打的回家。 外面下着雨，阴冷湿润，还是家里舒服，特别是坐在壁炉边的沙发上，拿上一本书，顺便撸一撸那只叫华华的猫咪，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今天推开门，就看到周雪梅坐在沙发上，依旧戴着老镜织毛衣，旁边还放着一个摇篮，小婴儿正躺在里面熟睡。 “明华，刚才从洛杉矶打来一个电话，自称是盛世影视的吴天民，说是和华纳兄弟电影公司已经谈判好，马上签署合同，希望你去洛杉矶一趟，最后再看看具体信息说发到你的电子邮箱里。”周云梅说道。 关于合同，我去有什么好看的？ 估计这是宋棠棠的要求。 去就去吧 吴天民、张亿谋等人来洛杉矶，应该去过去看望看望。 “好的，我待会上去看看。” 方明华回两句，并没急着上楼，又看了看摇篮的女儿，摸了摸她可爱的小脸蛋，又轻轻的亲吻了下，这才心满意足上了楼。 在自己的卧室，方明华打开笔记本电脑，hotmai里果然有一份吴天民发来的邮件，上面详细的介绍了此次谈判过程，邀请他来让他帮忙对合同进行把关，上面还有他们住的酒店具体地址。 方明华也没推脱，当即发了一封邮件，说明天就赶来。 既然决定，方明华立刻买票，第二天上午，方明华就坐上去洛杉矶的飞机。 本来李丽要开车送的，被方明华拒绝。 没必要，自己一个人轻车简从。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到达洛杉矶，吴天民他们自然住在华纳兄弟影业公司所在的伯班克。 在联合火车站随便找了一个肯德基吃了顿快餐，方明华又换乘火车，最后赶到伯班克，找到了吴天民团队住的波托菲诺酒店。 在大厅吧台，方明华先登记间房子，又询问了吴天民他们的房间，方明华上了四楼爱敲开416房间的门。很快门开了，张亿谋出现在门口，穿着毛衣，下面竟然只穿了一条秋裤，手里还拿着一个本书正念念有词。 “could you say it again?？”（你能再说一遍吗？） any questions?（有什么问题吗？） 看到是明华，张亿谋脸上露出笑容：“明华？赶紧进来。” “你这是？”方明华问道。 “学英语啊.上大学的时候学了些，都交给老师了.唉” 张亿谋摇摇头，本来就长着一副愁相，现在看上去更愁了。 方明华听了哈哈大笑，进了门，吴天民半靠在床上看电视，看到方明华进来，笑着过来拥抱了一下。 竟然也穿着秋裤！ “明华，辛苦亿谋，把你的茶拿出来给明华倒茶，这房间里的咖啡可真难喝。”吴天民吩咐道。 “好呐.”张亿谋忙着烧起水来。 “你们住的酒店档次低，我在大厅里看到才是个2星级，条件能好哪里去？干嘛不住好一点？”方明华问道。 “你不知道，现在的可是公司的钱，先凑合下，等合同签完，这个项目就算正式启动，到时候就摄制组的钱，到时候再换好点。”吴天民笑着解释。 精明呐. “明华，你先喝咖啡，我过去把其他人叫过来。”吴天民就要走出去，却被张亿谋拦住。 “大哥，你和明华聊，我去叫。” “嗯，那两个老外就不用叫了，还有翻译，也不用叫，咱们都是西京人，要他一个华裔翻译干嘛？”吴天民吩咐道。 “两个老外是不是张青和孟达文事务所的？”方明华一屁股坐在床上问道。 “对，两人挺专业，一个管合同里的法律条文，一个看财务账目，这次谈判帮了我们大忙，否则，我们还真不搞定华纳兄弟这帮人。” 方明华呵呵一笑：“毕竟是美国，咱们人生地不熟，合作几次明白他们的套路了。” “还有下一次？”吴天民微微有点惊讶。 “那当然，哈利波特第二本已经发行，我预计明年的现在会开拍。。” “哎呦.搞成一个系列了。” 两人正聊着，房间门被推开，几个人跟着张亿谋走了进来。 吕乐、曹久平、陶经、杜媛. 方明华都认识。 一共进来五个人，只有一个是盛世影视的员工，这次来负责后勤以及财务。 张亿谋把他的创作团队主要干将竟然带了过来！ 这些人也认识方明华相互打了招呼，方明华笑着问道：“你们大部分都是西影厂的，集体来美国，刘厂长就不拦你们？” “拦啥尼？？”说话的是杜媛，这里面唯一的女性。 杜媛既和张亿谋是同乡，也是78年同一届进入北影的同学，两人合作了十多年，张亿谋拍电影的剪辑，都是她一手操办。 她四十岁出头留着短发，说话快言快语，一口标准的关中话：“厂子就快关门咧，额门厂长巴不得额门出来，还能拿一笔盛世影视给的管理费，他巴不得你们都出去，走的越多越好！” (本章完) 第753章 阵容庞大的拍摄团队 第753章 阵容庞大的拍摄团队 西影厂这两年越发艰难，已经揭不开锅。 其实不止是西影厂，国内其他电影厂也和西影厂差不多，只不过西影厂衰败的速度实在有些太快，让人瞠目结舌。 当然，在这种场合下谈论这事没什么意思，大家吐槽了两句很快就把话题转移到这次和华纳兄弟合作拍片上来。 “明华，这是我们即将和华纳兄弟签署的合同，你看看。”吴天民从房间自己包里拿出两份厚厚的资料，竟然是中英文对照。 方明华拿过来翻了几页，上面详细说明双方的权利和义务，以及两家电影公司创作人员在剧中担任的职务。 制片人：迈克尔·巴纳森（美）、吴天民（中） 导演：斯皮尔伯格（美）张亿谋（中） 斯皮尔伯格？ 这可是大大有名啊。 方明华也见过他。 那还是85年，方明华受邀到爱荷华参加国际写作计划，斯皮尔伯格专门找到他，购买了《太阳浩劫》小说的电影改编权。 看到方明华注意这个，吴天民又拿出一份资料，说道： “这是剧组主要成员名单及分工。” 方明华接过这份资料，饶有兴趣看起来： 制片人、导演和合同上一样，下面还有更加详细的职位： 副导演： 大卫·r·艾里斯（美）罗伯特·莱加托（美） 摄影：迈克尔·塞瑞岑（美）吕乐（中） 美术：斯图尔特·克莱格（美）、李·桑多斯（美）约翰·金（美） 曹久平（中） 剪辑：卢克·扬布拉德（美）安吉拉·巴松（美）杜媛（中） 还有音乐、动作特效、服装、道具、化妆、视角特效、动作特效.林林种种，有上百人之多。 其中人数最多的视觉特效，有20人！ “华纳兄弟说了，这只是初步名单，根据拍摄需要，随时会增加。”吴天民补充了句。 方明华点点头。 规模果然庞大，这次华纳是下血本了。 调来精兵强将，主要以美方为主，中方来的六个人其实来学习的。 方明华放下剧组资料，又拿起合同看了看问道：“吴大哥，你发到国内了吗？” “肯定嘛，宋总非常关心这事，我们前两天已经将中文电子版传真到国内。” “行，我媳妇看了就行了。”方明华立刻将合同放在一边笑着解释道：“这方面我真是外行，我不如你吴大哥，也不如我媳妇。” 说实在，方明华来就是走走形式，还有一点是，代表媳妇来看望大家。 把合同放在一边，大家闲聊起来，方明华关心问大家来美国，吃住是否习惯？ 一说到吃，大家立刻吐槽起来。 “明华，住到无所谓，主要是吃不惯，那个什么汉堡包，还不如咱们的西京的肉夹馍好吃！”这次说话的是吕乐，摄影师，也是燕电毕业。 “对，还有面条更难吃，哪有咱们西京的油泼面和臊子面好吃！”、 “哎还是羊肉泡好吃啊。” “同志们，你知道我想吃啥？！”杜媛的嗓门挺大。 “火锅！” 其余几个男人异口同声。 “和你拍电影，不论走到哪，最后都要吃一顿火锅，是不是，亿谋？”曹久平转过头笑着问张亿谋。 曹久平也是西京人，今年四十左右，西京美术学院油画系学生，毕业后到西安电影制片厂工作，和张亿谋合作了快十年。从第一部《红高粱》一直到现在，张艺谋拍的所有片子，曹久平都是美术指导！ 听说曹久平和杜媛同住西影厂家属区一栋楼，还是门对门，所以关系特别熟。 张亿谋点点头：“我服了，这女滴咋这喜欢吃火锅？” “可惜伯班克这地方，别说火锅，连个中餐馆都找不到。”杜媛吐槽道。 “人口不到十万的小城，还没咱们中国一个县城人口多，你能指望个啥？”陶经接过话茬说道。 陶经1978年考入燕京电影学院录音系，现在在天津电影制片厂工作，也是张亿谋团队里唯一一个不是西影厂的人。 这倒也是. 看到大家为伙食纷纷吐槽，这时方明华发话了：“这样，我请大家吃顿火锅怎么样？” “这哪有火锅？”杜媛问道。 “这没有，洛杉矶唐人街有啊，咱们去洛杉矶唐人街吃！”方明华笑道。 “好啊，我们现在就去！”杜媛表现的最积极，其余几个人也赶忙凑热闹。 只是吴天民有些迟疑。 “明华，这到洛杉矶市区还有一个小时的火车，这一来一去.” “别担心，如果回来赶不上火车，咱们就打车回来来回费用我都包，免得让你们宋总说为了吃一顿火锅竟然跑到洛杉矶去。”方明华开起玩笑。 吴天民哈哈大笑：“你不给你媳妇说，她怎么知道？再说宋总也不是这么吝啬的人，我只是担心大家安全，既然如此，大家都去，把翻译，还有那两个老外也叫上！” “别急，我先把行李放下，光和你们说话，我还没我自己的房间呢。”方明华说道。 半个小时后，全体人员在大厅集合，大家出门打了三个的士直奔火车站，然后又坐火车到达洛杉矶联合车站，再换乘地铁，终于到达唐人街。 洛杉矶的中国城与古城区相连，是美国西海岸几大华人聚集地之一。 站在街口，大门口有古香古色的中国牌楼。 “哇这就是唐人街？简直和咱们国内一样。”杜媛第一次来这里，看到这景象不由得感叹道。 “更像是香江，都是繁体字。”张亿谋说道。 他去过香江，感受更深些。 “走，赶紧进，找火锅去！”吴天民催促道。 众人边走边东张西望，很快就找到一家叫“重庆幺妹老火锅”的中餐店。 这店名.让人倍感亲切啊。 也不用再找，大家立刻进店，里面中国传统的古香古色，现在虽然距离饭点还有一段时间的，但火锅店里已经有食客，不仅仅是黄皮肤的中国人，竟然还有金发碧眼的老外。 只不过对着那红红的冒着油泡的火锅，难道他们不怕辣？ 大家围了一桌，上的是重庆传统的九宫格，看那着红红的冒着油泡的锅底，闻着扑鼻的香气，连方明华这个在家平时不咋吃火锅的人，现在也流起口水。 鸭血、鸭肠、肥牛卷、腰片、毛肚、金针菇、贡菜、豆皮.林林总总点了好大一堆，大家开始大口吃喝起来。 这玩意越吃越香，特别是冬天，吃的人浑身冒汗，再喝点啤酒那感觉真的很爽。 两个老外也想试试这种越辣越爽的滋味，可惜吃了两口就招架不住，要了两瓶可乐一口气喝完还忍不住大喘气，最后重新给他们换了个番茄锅到旁边的桌子上自己吃起来。 大家边吃边聊，自然说到这次电影拍摄上来。 “吴大哥，我看剧组人员基本上定下，演员找好没有？”方明华喝了一口啤酒问道。 (本章完) 第754章 华裔小演员难找啊 第754章 华裔小演员难找啊 “还没。”吴天民放下筷子，看着方明华： “你也知道，成年演员好找但小演员难，特别是这部电影，以十岁左右的孩子为主角，需要的不是一个而是好几个，找到合适的要费的时间。” “其实主要难点还是集中在蕊方这个角色身上，华裔女孩更是难上加难。”张亿谋接过话茬继续说道： “美方有意调整剧本，将这华裔女孩换成英美小姑娘，这样难度就小点。” “对，迈克尔·巴纳森先生私下和我讨论过这个问题。”吴天民拿起筷子边夹肉边说道：“不过我没松口，这还没找就改剧本？！” 方明华清楚，在好莱坞拍片机制和中国内地有所不同，采用的是制片人中心制，制片人权力很大，对影片的控制权凌驾于导演之上。 制人控制了整个生产程序：安排资金的预算、与主创人员谈判及签订合同，批准制作预算，一直到监督片制作完成、销售以后的最后利润分配等等，导演反倒到了其次位置。 “明天我们和美方签署完合同后，就立刻着手筹拍工作，肯定会讨论这个问题。”吴天民最后说道。 吃完火锅快七点，本来大家还想再逛逛，但吴天民担心回伯班克的火车，所以催着大家赶紧回去。 “急啥？反正要在这里呆好几个月，有你们逛的时间！” 第二天早上，在华纳兄弟总部大楼16楼会议室里，双方举行了一个简短的签字仪式，华纳兄弟影业公司副总裁托尼和盛世影视公司副总经理吴天民分别代表双方在合同上签上名字，会议室里响起热烈掌声。 方明华也应邀在场，作为这部电影的编剧参加签字仪式。 简短的签字仪式结束后，接下来就是进入拍摄具体工作，主要是双方制片人以及导演进行商议，还有方明华，他主要是涉及关于剧本方面有些解释和说明。 当然还有中方的翻译。 “这部电影，涉及到许多魔法世界场景，包括学校、城堡等，我们决定采用以下三种方式解决。”说话的是制片人迈克尔·巴纳森，一个戴着眼镜有一头微戴卷黑发的中年男人。 “第一采用微缩模型，利用利用建筑学原理和错觉完全可以达到我们的目的。” “第二采用computer graphics，简称cg，这已经在好莱坞广泛应用。” 迈克尔·巴纳森说着，眼光看着三个中国人。 这些东西已经在好莱坞司空见惯，主要是给中国同行说的。 吴天民懂英语，翻译主要是给张亿谋准备的，两人听的都很认真。 “第三就是实景拍摄，这是最常用的一种方式，像剧本中描写的哥特风格建筑，在现实世界也有，像英格兰的格洛斯特教堂、杜伦大教堂都是比较好的拍摄地，当然我们会根据剧本进一步确认，既要保证真实又要考虑拍摄成本。” 张亿谋和吴天民都频频点头。 作为一部具有浓郁欧美风格的电影，这些前期准备工作都是以美方为主。 “具体的模型以及后期cg，由团队的专业人员去制做，我们只需要检验制作效果.好了，先生们，我们现在讨论一件更急迫的事，就是选择合适的演员。”迈克尔·巴纳森最后说道。“各位，我推荐一个合适的小演员，他可以出演哈利波特这个角色，他的名字叫海利·乔·奥斯蒙特，”斯皮尔伯格立刻说道。 ”海利·乔·奥斯蒙特？是不是出演《阿甘正传》电影里阿甘小时候的那个演员？”迈克尔·巴纳森问道。 “对，就是他，他在片中的表现让人眼睛一亮，这是他的资料。” 说完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资料分发给众人。 方明华接过来一看，全是英文的： 海利·乔·奥斯蒙特1988年4月10日出生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1992年，在电视剧《thunder alley》中饰演爱德华·阿斯纳的曾孙。1994年，参演个人第一部电影《阿甘正传》，凭借该片获得青年明星奖最佳表演奖、青年艺术家奖电影类十岁以下最佳表演奖，” 在资料上，斯皮尔伯格给他的评价是：一般童星都是靠乖巧来取悦观众，但海利·乔·奥斯蒙特不是，他靠的是对角色的感受，表现出之中真诚。 看来评价颇高。 “现在，重点还是剧本中的蕊方这个角色。”斯皮尔伯格继续说道：“华裔童星很难找，根据我所了解，美国是没有的。” “没必要非要童星，也可以让在这个年龄段，那些具有表演天赋的小女孩来试镜.我在国内拍好几部电影都采取这种方式。”一直没说话的张亿谋开口了。 说的自然还是汉语，旁边的翻译立刻翻译成英语。 斯皮尔伯格看了一眼这个有些沉默的中年男人。 虽然他有些看不起中国的同行，但这个男人例外。 这个其貌不扬，长的像传说中国兵马俑的男人，他也不得不给几分尊重。 人家可是中国最好的导演，大奖拿的手软！ “张先生，你别忘了，这是在美国，哪有合适的具有表演天赋的华裔女孩？！”斯皮尔伯格故意把华裔两个字咬的很重。 “我们可以回国找！”张亿谋说道。 “ok，我不否认你们国内有这样的女孩，可是，她会英语吗？她能深刻理解这部具有浓郁英美风格的剧本以及蕊方这个角色吗？还有，和其余几个演员交流也是很大的问题。” 张亿谋沉默了，这确实是个问题。 成年人还好，一个孩子. “这样吧，迈克尔·巴纳森、斯皮尔伯格先生”吴天民开口说话了，英语说的很流利只是发音有些别扭：“你们在美国寻找，我们不是马上要回国过春节吗？我们也回去寻找，尽可能符合剧本要求。” “ok！我们也会登报招聘符合条件的小演员来试镜，不过我提醒吴先生和张先生，时间是有限的。如果在二月份找不到合适的华裔女孩，我们将修改剧本，用英美女孩代替蕊方这个角色！ 迈克尔·巴纳森最后说道。 (本章完) 第755章 我不会让女儿进入演艺圈 第755章 我不会让女儿进入演艺圈 对于这个方案，中方人员也没什么多说的，总不能为一个演员就这么拖着，迟迟不开工。 拖一天就是钱啊。 会议结束后，吴天民他们回宾馆。 波托菲诺酒店距离华纳兄弟总部比较近，走路回去即可。 大家边走边聊。 “其实迈克尔·巴纳森也是偏向改剧本，用英美女孩。”张亿谋边说道。 “是的，这个大家都看出来了，现在我们回去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吴天民叹了口气，又看着方明华。 “明华，你有没有认识的？” “我？”方明华一脸苦笑：“美国作家之类我还认识几个，你说的女演员？我根本没和美国演艺界打过交道。至于国内，我能比你们熟？” 这倒也是. 张亿谋沉思了下说道： “国内有个女孩叫蒋小涵，91年出演了话剧《党的女儿》中的“娟子”，获得了第六届全军汇演的表演一等奖，还演过电视剧《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还有一个叫关凌的，就是喜剧《我爱我家》，饰演了“贾圆圆”，演技不错，不过年龄好像有点大了。” “哦，燕京还有个小演员叫金铭，演过《婉君》《雪珂》《望夫崖》好几部影视剧，演技不错，回去以后联系一下看行不行。”吴天民也说道。 方明华保持沉默，他实在想不到还有哪位童星。 如果寻找10岁左右的女演员，那么就是八十年中期出生。 八零后女演员？ 杨幂？刘艺菲、赵丽颖？. 不过好像都不是童年出道，现在还都是个普通小女孩，而且也不会什么英语吧？ 算了，不想了。 吴天民他们在洛杉矶又呆了两天，就准备回国。 本来春节是要在洛杉矶过的，但现在呆在这里暂时没啥事，后来宋棠棠和吴天民电话里商量，还是让他们回来和家人团聚，等初八以后再返回美国。 就是公司多掏点来回的飞机票。 两天后吴天民一行人回国过春节，方明华也坐飞机返回旧金山。 今天已经是2月4日，农历是腊月28，马上就要到春节，去年新年也是在旧金山过的，只不过媳妇和两个娃换成了李丽的妈妈。 第二次在美国过新年，方明华没有去年那么新奇，但周雪梅是第一次，于是大年初一这天，方明华开着新买的奔驰ml320来到唐人街，抱着女儿，陪着李丽母女俩兴致勃勃逛唐人街。 春节在旧金山只放大年初一一天假，第二天李丽就要去上课，周雪梅担心三个月的宝宝在外面玩受凉感冒，也不愿再出去。 方明华一个人逛也就没啥意思，干脆也呆在家里，他也不是一个喜欢社交的人，猫在家里感觉也挺好。 这天下午，外面又是阴雨连绵，李丽没课所以没去学校，一家人在温暖的客厅里，周雪梅打着毛衣，方明华轻轻摇着摇篮哄女儿睡觉，李丽正拿着一张报纸翻看无聊的翻看着。 “呀明华，《哈利波特》剧组招聘小演员了！”李丽突然说道。 “嘘小声点，孩子！”周雪梅瞪了一眼有些冒失的女儿，嗔道。 李丽赶紧压低声音，拿着报纸凑到方明华身边：“你看看。” 是《纽约时报》。 果然，在广告栏版刊登着一条广告：《哈利波特》剧组招聘小演员，包括男女演员若干，需要的条件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有意者请监护人将孩子资料通过网上到邮件信箱或者寄到洛杉矶的华纳兄弟影业公司《哈利波特》剧组云云。 广告版面很大，只是最下面的一行注明女演员特招华裔女孩一名，条件和上述相同。 如果不认真看会把这条忽略掉。 卧槽！迈克尔·巴纳森和斯皮尔伯格竟然玩这招？ 方明华有些无语，也太掉价了吧？！ “咦，明华，你不是说不好找演蕊方这个角色的小演员吗？我觉得蕊蕊就可以啊。”李丽悄声说道。 “蕊蕊？” “对，你看呀，蕊蕊马上就满十岁，符合年龄条件，会英语，而且会唱歌跳舞还会弹钢琴，在学校可是小明星，经常上台表演节目，可以让她来试镜呀，没准真能成为成功，将来就是小明星啦蕊蕊一定很乐意！”李丽说道。 好像说的有点道理？ 试试？ 但这念头立刻被方明华否决。 “不行，我不会让蕊蕊进入演艺圈。”方明华摇摇头说道：“现在演艺圈不像以前，逐渐成了个大染缸，女孩子进去有啥意思？” “明华说的对！” 李丽还没开口，她老妈周云梅在边上说话了： “在古代，什么演员明星那都属于三教九流！将来蕊蕊上个大学，干什么不好？当什么演员？！” “我表姐不也是舞蹈演员吗？妈，你怎么挺喜欢的？”李丽嘟囔了句。 “那不一样，棠棠当文工团舞蹈演员那是什么年代？那时候人们多单纯？你看看现在电影电视上那些演员，搂搂抱抱成什么样嘛，特别是美国这边.我简直没法开电视！我告诉你啊，将来欣欣长大了，也不准当什么演员！” 看见老妈义正言辞，李丽笑嘻嘻的：“妈，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嘛，等我宝贝女儿长大了，一定要像他爸爸一样，成为一个大作家！是不是？宝贝女儿，小欣欣？” 说着，还忍不住弯下腰朝女儿可爱的小脸蛋上“啵”了一口。 结果刚睡着小婴儿被吵醒了，嘴一咧“哇哇”哭起来，李丽赶忙抱起孩子，一阵手忙脚乱。 方明华从李丽怀里接过女儿，抱着边走边轻轻摇晃，女儿很快又沉沉进入梦乡。 周云梅看了不禁摇摇头，又织起毛衣来。 就在方明华在旧金山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远在纽约一家公寓里，一个少妇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张报纸陷入沉思。 这个少妇有一头乌黑头发，东方人的面孔，虽然脸色有些憔悴，但依然遮盖不住她俏丽的面容。 《纽约时报》，上面刊登着招聘小演员的信息。 虽然最下面一行字很容易让人忽略，但细心的她还是看到了。 华裔？会英语？年龄在十岁左右？ “妈妈，我回来啦。” 一个留着马尾辫的小姑娘蹦蹦跳跳推门进来，还背着一个书包。 这个小姑娘和她妈妈长的有几分相似，虽然年龄还小没有长开，但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 “茜茜，今天上课怎么样？英语听得懂吗？”少妇放下报纸看着女儿，一脸关心问道。 “妈妈，我听得懂，爸爸教我过我好长一段英语呢，还夸我学的好。”小姑娘笑着说道。 “不要提你爸爸！” 看到妈妈有些生气，茜茜很懂事放下书包，依偎在妈妈身边：“嗯，妈妈以后我不提爸爸，不惹你生气。” “好了茜茜，肚子饿了吧？咱们吃饭。”少妇调整下自己的情绪，脸上露出笑容。 晚饭很简单，面包、沙拉、鸡蛋，还有一块牛排——是专门给女儿吃的，她正在长身体。 看着女儿津津有味吃着牛排，少妇忍不住问道：“茜茜，你想不想演电影？就像电视剧里婉君那样？” (本章完) 第756章 自称是宋棠棠的战友刘晓莉 第756章 自称是宋棠棠的战友刘晓莉 “我想，可我不会呀。”小姑娘抬起头天真看妈妈。 “不会可以学嘛.你刚开始不会跳舞，现在不是跳的很好吗？还获了奖。”少妇鼓励道。 “我听妈妈的。”小姑娘说道。 吃完饭，女儿开始学习，虽然在美国像这么大的孩子很少有家庭作业的，但她还是给女儿布置些。 主要是英语方面的。 少妇又拿起那张报纸，走到卧室那台二手电脑前，按照报纸上的要求将女儿的信息写好，用电子邮件发了出去。 就看女儿运气了。 就在西海岸的伯班克华纳兄弟总部，《哈利波特》摄制组的迈克尔·巴纳森在电脑里收到这份电子邮件。 他仔细的看了看，对旁边正在看资料的史蒂文·斯皮尔伯格说道：“你看看这个小姑娘怎么样？” 虽然他是制片人，按照职责，完全可以决定演员，但还是很尊重史蒂文，毕竟人家是好莱坞著名导演。 史蒂文放下手头资料，来到电脑前看了会：“我认为恐怕不行，这个小女孩虽然别的条件符合，但没有表演经历.当然，你是制片人你决定。”史蒂文耸耸肩，说道。 “还是让这个小女孩来吧，否则没有一个华裔女孩前来试镜，那帮中国人来了会怎么看？”迈克尔端起咖啡杯，笑着说道：“我们总要做做样子嘛。” “ok！” 在纽约的东方女子很快收到来自洛杉矶的电子邮件，信中说经过初步审核，你的孩子符合要求，请于2月24日前带孩子来洛杉矶华纳兄弟总部试镜。 2月24日，就是后天了！ 坐火车已经来不及，只能坐飞机。 来回的机票、住宿，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 不过她已经不顾的这么多，第二天就亲自去女儿学校请假，傍晚就坐上前往洛杉矶的飞机。 与此同时，吴天民几人也乘飞机从燕京赶往洛杉矶。 虽然过年回去和家人团聚，但大家的心情并不感到多少高兴，特别是吴天民和张亿谋，两人脸色阴沉。 回去半个多月，连年都没过好，通过好友联系国内的女童星，两人还专门去了一趟燕京见了蒋小涵和关凌，结果很失望。 蒋小涵倒是不错，无论是气质、形象和演技都还可以，可惜不会说英语，更重要的是人家正在《只要你过得比我好》剧组拍戏，过完春节后继续开拍，没有档期。 关凌呢，虽然本人包括父母都同意，但年龄有点大了，今年已经15岁，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和剧中角色有些不符合。 而且张亿谋不太看好她的表演技能，或许刚演完《我爱我家》这种室内情景剧，在临时试镜的时候表情动作都过于夸张。 张亿谋只好放弃。 至于金铭吴天民打电话给她家人，结果没有回音，人家根本不理！ 也是，现在的金铭在台湾红透半边天，接戏接到手软，人家会跑到美国拍戏？只能看迈克尔·巴纳森他们了 这是两人共同想法。 不过他们也没报多大希望。 在美国演艺界，有几个华裔演员？ 好像就两个人，卢燕、黄柳霜！ 不过现在都是老太婆了，像陈冲这样半路跑到美国取得绿卡的不算。 到了华纳兄弟公司总部，他们见到了这个叫茜茜的小姑娘。方明华依旧在旧金山悠闲度日，抱抱女儿，看看书，上上网，或者和李丽一起抱着女儿去附近公园散步，现在又开始动笔写《哈利波特》小说第四部《《哈利·波特与火焰杯》。 主要讲述了哈利·波特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经过三年的学习和磨炼，逐渐成长为一个出色的巫师。 通过魁地奇世界杯和三强杯这两项国际赛事，将魔法世界扩展到霍格沃茨和英格兰之外。 从这本书开始，哈利波特和几个朋友逐渐进入青春期，日子不再那么单纯有了成长的烦恼。 小说中的气氛变得幽暗诡秘，情节也更曲折离奇，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们接受和经历了更加严苛的考验和更恐怖的冒险。 虽然按照计划距离出版还有两年，但迟早要写不如赶紧写完。 不过他今天没有写小说，而是在看一份电子邮件。 亚马逊的ceo杰夫·贝索斯向他发来了数十页的文档，全部都是亚马逊上市的有关材料！ 按照计划，亚马逊将在5月15日在纳斯达克上市。 看的头疼啊. 方明华干脆将邮件转发给媳妇宋棠棠，让家里和公司的财务大臣把关去！ 不懂的可以咨询旧金山张青会计事务所，反正现在的电子邮件也算方便，自己就不用操这份心喽。 就在这个时候，放在卧室里电话响了，方明华拿起话筒“你好，哪位？”说的自然是英语。 可没想到话筒那边传来标准的关中话：“明华，我是天民啊，我们现在伯班克。” “吴大哥，演员定的怎么样了？”方明华也很关心这个问题，根据媳妇宋棠棠打的电话，吴天民在国内选角失败。 “来了几个华人女孩，其中有一个小姑娘叫刘茜美子，经过试镜，我和亿谋都觉得比较合适。” “刘茜美子？怎么像个日本人名字？”方明华皱眉：“日本人可不要。” “不是，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去年才跟她妈妈来美国，他妈妈说认识你，还说是宋总的战友。” 棠棠的战友？ 没听说媳妇有哪个战友出国呀？ “她叫什么名字？”方明华问道。 “叫刘晓莉，在国内是舞蹈演员，说也是文工团的，和宋总一块跳过舞。” 刘晓莉？ 没听过啊？ 不过媳妇呆过好几个文工团，有战友出国也说不定。 方明华也不想过多纠缠这事，他于是问道：“吴大哥，既然你和亿谋都认为这个小姑娘不错，那是好事啊，就让她出演蕊方这个角色呗。” “可是，美方那边，特别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不同意。” “哦他手里是不是有合适的美国小演员？想改剧本替换这个角色？”方明华立刻明白过来。 “是这么回事，现在我们双方都僵持不下，要不.明华你来一趟？”吴天民最后说道。 “我去，行！”方明华略一沉吟答应了。 吴天民和张亿谋看好的小演员，为啥不选？！ 何况小姑娘的妈妈还是媳妇的战友。 (本章完) 第757章 起名刘艺菲 第757章 起名刘艺菲 当天晚上，方明华又给在国内的宋棠棠打电话说了此事，电话那头宋棠棠也是一头雾水。 “刘晓莉？这名字很普通，我呆的几个文工团里，好像不止一个叫刘晓莉的，她是哪个文工团的？” “电话里，吴天民没说。” “好啦，明华，那你辛苦一趟，没准真是我的战友呢，再说了，就算不是，吴大哥和张亿谋看中的演员，斯皮尔伯格为什么不同意？你先去看看，如果不行，我找他们华纳兄弟的副总裁尼克交涉！” “遵命，媳妇！” 第二天一大早，方明华告别李丽母女，又踏上前往洛杉矶的旅程。 坐在飞机上，透过窗外看着阴雨笼罩下的旧金山，方明华心里想着。 这一来旧金山就要往洛杉矶跑，而且还不止一次，将来盛世影视和华纳兄弟深入合作，无论是宋棠棠还是自己，往洛杉矶跑的次数更多。 干脆将家搬到洛杉矶得了。 最起码这里阳光灿烂，海边买个豪宅，每天就是面朝大海春暖开，享受南加州的阳光和沙滩。 不过方明华觉得难度颇大，最起码要说服李丽离开旧金山州立大学，到洛杉矶某个大学任职，但李丽现在似乎对州立大学很满意，没有离职的打算。 还有，ashley press也在旧金山，除非一块搬过来。 算了，家暂时不搬，在洛杉矶也买套别墅，这样来不用住酒店，等空了再说吧。 到了洛杉矶国际机场，和上次来一样，先到联合车站坐火车赶往伯班克。 这一次，吴天民他们没有住波托菲诺酒店，而是换了一家条件更好点的伯班克媒体中心假日酒店，最起码是三星级的。方明华也在这里登记了一间房。 进了房间简单洗漱下，方明华上楼去敲吴天民住的房间门，结果没人应答，估计是去设在华纳兄弟总部的剧组了。 他也不着急，等中午吴天民他们回酒店，详细询问情况再说。 方明华转身下楼梯，迎面就看见一个东方女人上楼，三十多岁，外面是绒服里面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留着短发，明媚皓齿长的挺漂亮。 看了对方一眼，方明华收回目光，老盯着一个陌生女人看是很不礼貌的。 回到自己房间，方明华脱掉风衣，半躺在床上打开电视，无聊看着电视，就听到传来轻轻敲门声。 他开始以为是服务员，打开门一看，愣住了。是刚才在楼梯上偶遇的少妇，不过这次还带了一个小女孩，看样子像她女儿。 “方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少妇开口说道。 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你是？” “我是刘晓莉，这是我女儿刘茜美子茜茜，叫叔叔。” “叔叔好。”小姑娘很乖巧叫了声，方明华仔细看了看，约莫十岁左右，虽然还没长开，但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小姑娘这模样，怎么看上去有些眼熟。 “哦，你就是我妻子的战友？进来吧。”说完转身向里面走去。 刘晓莉牵着女儿的手进了房间，坐在沙发上，显得有些局促。 方明华没有看她，只是看着她身边的女儿，越看越像一个人。 刘艺菲？刘天仙？！ 方明华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人的名字！ 在没来到这时代，方明华在网上看过刘艺菲的简历，好像父母离异后和妈妈在美国待过一段时间，她妈妈是一名舞蹈演员，好像就叫刘晓莉，网上还说长的很漂亮。 现在看看，果然不差！ 三十多岁的女人，俏丽中带着成熟的妩媚。方明华觉得现在的刘晓莉比原来在网上看到刘艺菲三十多岁的样子还要漂亮些。 这时候，刘晓莉开口说道：“方先生，我首先向您道歉，我虽然曾经也是一名舞蹈演员，但从未在文工团呆过.我冒充宋总的战友，实在不好意思。” “我已经知道了，你其实在武汉歌舞剧团学习跳舞，毕业后就一直呆在剧团，直到来美国。”方明华淡淡说道。 “方先生，你认识我？！”这回轮到刘晓莉惊讶了。 我不认识你，但我认识你女儿。 方明华心里说着，表面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刘晓莉也不敢深问，于是又说道：“方先生，吴总和张导也给你说了我女儿的事，我们母女千里迢迢从纽约赶来，我就想让我女儿能出演这个角色，对我女儿还是我都很重要。” “能理解，你一个人带孩子在异国他乡生活也不容易，既然吴天民和张亿谋都认为孩子不错，有表演天赋，那我帮你争取争取。”方明华说道。 刘晓莉听了喜出望外，赶紧对女儿说道：“茜茜，赶紧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小姑娘脆脆喊了声。 “不用客气，但我话说到前头，我是帮你们争取，是否真的能成功我不敢保证。”方明华笑道。 “叔叔，你一定能行的，妈妈说你好厉害的。”刘晓莉还没开口，小姑娘却说道。 哎呦 从小就这么嘴甜？ 方明华笑了笑没说什么。 又聊了几句，刘晓莉带着女儿很有礼貌的告辞离开，方明华突然叫住了她。 “刘女士，我有个建议。” “方先生您说。”刘晓莉停下脚步。 “茜茜如果走演艺这条路，特别想在国内发展，我建议改个名字，刘茜美子像日本人名字，现在国内对日本人态度，我想你也清楚。” “方先生，您说的对，这个名字是她外婆改的，当时没考虑这么多，我马上改。” 说到这里刘晓莉顿了顿，看着方明华：“方先生，您是大作家有文采，麻烦你能给我女儿重新取个名字吗？” 呵？ 那就现成的。 方明华假装沉思了下：“嗯那就叫刘亦菲吧？” “嗯，这名字好，清新脱俗、优雅和仙气！”刘晓莉赞了声，又对旁边的女儿说道。 “茜茜，给方叔叔磕头，感谢他给你取名。” 小姑娘倒也乖巧，扑通一下倒地就磕起头来。 这可把方明华吓了一跳，赶紧拉起小姑娘，问道“刘女士，你这是干什么？” “我是哈尔滨人，我们东北有个风俗，哪个长辈给晚辈取名，晚辈就要磕头。”刘晓莉煞有介事解释道。 “是吗？我老家也是东北沈阳的，我怎么没听过这个风俗？”方明华笑了笑问道。 “方先生，你也是东北那嘎达的？太好了，我们是老乡！”刘晓莉标准的普通话立刻变成东北腔，带着一股玉米碴子味。 方明华点点头，心里却想。 这女人.厉害。 (本章完) 第758章 但人家有底气啊 第758章 但人家有底气啊 中午快吃饭的时候，吴天民他们回来了，还是上次那几个人只不过少了杜媛和陶经。 杜媛是剪辑师，陶经是录音师，剪辑录音都属于后期制作，等电影杀青以后再过来。 大家出门就在附近一家麦当劳，边吃热狗边聊。 “我见到刘晓莉了。”方明华就把早上偶遇刘晓莉母女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当然帮忙改名的事情没说。 “你觉得她女儿怎么样？”吴天民问道。 “你们是导演，是内行，我就一个外行。”方明华说道：“不过这小姑娘给我的第一印象挺不错的。” “我和亿谋看过她临场表演，虽然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但小姑娘挺有灵性，而且，我有一个感觉，这小姑娘路人缘不错，也就是说观众喜欢，这一点很重要，尤其是在商业片中。”吴天民最后总结道。 “嗯我也觉得是。”方明华喝了一口可乐，点点头：“我下午上班去华纳兄弟公司。” “明华，你要有心里准备，斯皮尔伯格可不好说话喽。”张亿谋插话道。 “我不找他，也不找迈克尔·巴纳森，我找他们公司的副总裁尼克！”方明华淡淡一笑说道。 吃完饭两点钟，方明华自来到华纳兄弟总部，见到了尼克。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春节前方明华来华纳兄弟，尼克去纽约所以没见到。 在尼克的办公里，两人坐在沙发上寒暄了几句就直接切入正题。 和美国人打交道没必要拐弯抹角，方明华直接说明来意，希望能考虑让茜茜出演蕊方这个角色。 “吴天民副总和张亿谋导演都认为这个小姑娘非常适合出演这个角色，尼克先生，你也知道，这两位都是我国非常出色的导演，尤其是张亿谋，他们的目光我想不会有错。”方明华最后说道。 “噢，方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也要尊重斯皮尔伯格的意见，他也是好莱坞著名导演，我听说还拍过你写的小说《太阳浩劫》？” “斯皮尔伯格确实是一位优秀的导演，但好莱坞优秀的导演我想不止他一人。”方明华淡淡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尼克先生，如果拍《哈利波特》第二部，你们还会请斯皮尔伯格先生做导演吗？” “如果这部拍的不错，票房可以，当然我们公司会很乐意继续邀请他”尼克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方先生，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斯皮尔伯格执意要将蕊方这个角色换成欧美姑娘”方明华说着端起咖啡轻轻喝了口，然后看着尼克： “对不起我不会再和贵公司合作。” 尼克怔住了。 没想到方明华的态度这么强硬。 但人家有底气啊。 《哈利波特》系列小说第二部一经出版，立刻成为市场上热销图书，仅仅用了一周时间就爬上《纽约时报》的畅销书排行榜！ 根据作者透露，后面还第三部、第四部这可是个金矿啊，好莱坞别的电影公司都蠢蠢欲动，自己怎么轻易能放弃这个合作的可能？ 沉默了下，尼克最后终于说道：“好吧，方先生，我听从你和中国导演的意见，我会给斯皮尔伯格先生说的。” “那就好，尼克先生，请你转告迈克尔·巴纳森以及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先生一句话。”方明华说道。 “什么话？” “这个中国小姑娘会给给他们惊喜的，另外，中国内地电影市场也会给他们惊喜。”说完，方明华站了起来。 两人告辞。至于尼克如何说服那两人，那就不是方明华操心的事。 果然仅仅过了一天，方明华就从吴天民口中得到消息：美方正式同意茜茜小姑娘出演蕊方这个角色，和别的孩子一起，即刻进入电影角色前期学习中。 刘晓莉听了大喜过望，带着女儿来到方明华的房间，除了感谢之外非要请他吃饭，但被方明华婉拒。 “吃饭就不用了，不用这么客气，你可是我媳妇的战友。”方明华笑道。 刘晓莉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她坦诚自己是冒充，但方明华并没有在吴天民等人面前揭穿这事。 方明华又看着刘亦菲，轻声说道: “茜茜，你吴伯伯和张叔叔，还有那个大胡子斯皮尔伯格伯伯，他们都是中美两国顶尖导演，你要跟着好好学，这种机会可不多啊。” “方叔叔，我一定会认真学的。”小姑娘立刻说道。 “方先生，为了茜茜拍片，我决定跟着剧组，一方面照顾她，另一方面还想请家教老师教她文化课，她年龄还小我不想将来没有文化。”刘晓莉说道。 方明华点点头，说道。 “嗯，这样挺好.我空了问问吴总，看剧组需要不要要工勤人员，另外你不会跳舞吗？需要不需要临时演员，这样也能有些报酬。” “方先生，实在太谢谢你了！”刘晓莉感动的喜极而泣。 虽然女儿被选中演女一号，但片酬并不算高才20万美金，和男一号海利·乔·奥斯蒙特相比差好几倍，人家片酬是100万美金！ 当然，20万美金也不算少，但是现在自己没工作也没收入，陪女儿自己的一切费用剧组都不会管的都要自己掏腰包，何况还要请家教教女儿学文化。 这都需要钱！ 如果自己成了剧组的工勤人员，不仅有报酬，平时吃喝住宿剧组都会管，这样节约一大笔费用。 至于，当临时演员反倒不重要了。 看到刘晓莉眼泪从眼角悄悄划过，方明华想到一个词。 梨带雨。 “好啦，好啦，不用哭了。茜茜，给你妈妈擦眼泪。”方明华又说道。 好不容易劝住刘晓莉的哭泣，又把母女俩送出房门，方明华这才松口气。 如果叫不明真相的人看到，以为我在欺负她们娘俩呢。 下午吃饭的时候，方明华找了个机会，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吴天民。 对方很爽快的答应。 “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人家好歹是宋总的战友，也不能亏待她。” “那行，这里没啥事，我就准备回旧金山。”方明华说道。 “别急，有个朋友听我说和亿谋在洛杉矶拍戏，特意从纽约赶来看望我们，你也认识喽。”吴天民笑道。 “谁啊？” “姜雯” (本章完) 第759章 落魄的王硕春风得意马的方明华 第759章 落魄的王硕春风得意马的方明华 “姜雯来美国了？” “对，拍完《有话好好说》后，听说和一个法国姑娘结婚，先去的法国，又来到美国。”张亿谋解释道。 《有话好好说》是一部方明华觉得“很奇葩”的电影，这部电影明明充满姜雯风格，黑色幽默，但导演却是张亿谋。 方明华很是怀疑，是不是在拍摄过程中，作为男一号的姜雯是不是经常替代张亿谋导演的角色？ 不过最近在国内上映，观众反应还是相当不错，宋棠棠在电话里说票房有可能超过张亿谋以往拍的任何一部电影。 既然姜雯要来，方明华就打算多呆两天，反正回旧金山也没啥重要的事。 都算是朋友，在异国他乡相聚，那也是一种缘分。 但让方明华不知道的是，这次不是姜雯一人来。 在纽约一处公寓里，姜雯靠着门，叼着烟看着另一个坐在沙发上小平头男人。 “我说王硕，这是咋啦？婆婆妈妈的，简直不像你！不就是去趟洛杉矶吗？！一听说方明华也在，你这样？！ “唉姜雯，你不懂，你不懂啊.”王硕吐了个烟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此时的王硕早没有在国内指点江山，嬉笑怒骂，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张狂样，显得很是颓唐。 他几乎是被“赶”出国的！ 国内的“人文精神大讨论”时断时续，但对王硕的批评却达到顶峰，到了97年，和王朔有关的影视作品几乎都被下封杀，他自己当导演和冯小刚拍的电影《我是你爸爸》，未经审查私自送展，也被有关部门禁止在国内公映。 内外交困之下，他不得已离开内地前往美国，刚好遇到已经在美国的姜雯，两人都是大院子弟，原来也认识所以经常来往。 姜雯去旧金山见张亿谋他们，见王朔一个人在纽约闲极无聊，就邀请一块去。 王硕欣然答应，但没想到还有一个方明华也在。 现在姜雯看到王硕这样子，忍不住问道：“王硕，你给我说说，你和方明华到底有啥过节？” “其实也真没啥，都是捉笔杆子的嘛。”王朔言语不详。 “哦我是看明白了。”姜雯用夹着烟的手指指着王硕：“既生瑜何生亮嘛？特别是你，现在有些落魄，而方明华呢，不仅在国内春风得意，在美国也很吃香，是吧？” 姜雯这话，说到王硕的心坎上了。 不由得低下头狠狠抽口烟。 “我说哥们，你这就想太多了，人生一世起起伏伏，潮起潮落哪有一直顺水顺风的时候？”姜雯的话语重心长： “风光的时候，是你王硕，倒霉的时候，也是你王硕！我们这次去老朋友叙旧，不是去比什么！亏你还是大院子弟，当年高呼一声“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现在咋成了这个熊样！” 王硕听了一句话不说，只是大口大口抽着烟。 “下午两点的飞机，我在机场等你。”姜雯说完，拍了拍王硕的肩膀，转身离去。 中午吃完饭，姜雯告别新婚妻子，背着旅行背包乘坐地铁赶到肯尼迪国际机场，值机后就在安检口等候。 他不时看着手表，眼看距离飞机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起飞，他微微叹口气刚准备进去，就看到一个留着小平头的男人匆匆进了候机大厅。 是王硕。 姜雯的脸上脸上露出微笑，招呼道： “走，票已经取了，赶紧进站。” 从纽约到洛杉矶的航程一般将近六个小时，但两座城市之间有三个小时的时差，所以姜雯他们到达洛杉矶是下午五点左右。两人出了站口，来到候机大厅，就看到一帮黑头发黄皮肤的东方人。 吴天民、张亿谋、方明华，还有吕乐、曹久平。 前三人不用说，后两人姜雯也认识，都是《有话好好说》电影的主创人员，吕乐摄影，曹永久美术指导。 “吴导，亿谋，明华，你们这是？”姜雯感到很吃惊，他没想到众人集体会来机场迎接他们。 “姜雯，亿谋说你来了肯定要接风洗尘，伯班克那个鬼地方有啥吃的？要去就去唐人街吃火锅，干脆我们来，省的让你们来回跑。” “感谢感谢。”姜雯双手合一。 然后又指着站在他边上的王硕：“这是我哥们，王硕，我想就不用介绍了吧？” 王硕的大名大家当然听过，于是挨着和他握手，轮到方明华这里，方明华一脸微笑伸出右手。 王朔的眼神有些复杂，不过还是紧紧握住。 众人一阵寒暄之后，就坐地铁直奔唐人街，依旧是在上次吃火锅的，“重庆幺妹老火锅”，除了啤酒竟然还卖二锅头，于是干脆换上燕京人喜欢的二锅头，大家边吃边聊。 聊的都是一些趣事，平时一向喜欢在酒席上高谈阔论的王硕，今天显得很沉默，只是埋着头吃喝。 方明华就坐在他身边。 其实方明华也不是一个能侃的人，基本上都是听众人说。 “明华，给你说件事。”王朔突然开口道。 “什么事？”方明华夹了口菜放在碗里，问道。 “我去年给冯晓刚写了个剧本，是根据我写的小说《你不是一个俗人》改编的，本来打算由我和冯晓刚开的好梦影视公司拍成电影。” 《甲方乙方》？ 方明华立刻想到这部电影。 就是根据王硕这部小说改编的。 王朔边抽烟边说道：“可我这一出国，好梦影视也就基本上算关门，你回去以后问问你媳妇宋棠棠，看盛世影视敢不敢投资拍？” “这有什么不敢？”方明华笑道：“不用给我媳妇说，我现在就答应你，由盛世影视投资拍摄。” “你不怕惹上麻烦？”王硕瞥了他一眼。 “能惹上啥麻烦？我看过你那本小说，又不是什么禁书.你该不会改编成剧本里出现反x反x的言论吧？”方明华开起玩笑来。 “当然没有，喜剧嘛，就是图了一个乐。”王硕赶忙说道。 “那不就行了？你是编剧，冯晓刚是导演，就这样定了！”方明华说道。 王硕看着方明华。 突然举起酒杯：“好，我佩服，敬你一杯！” (本章完) 第760章 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第760章 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方明华又在洛杉矶呆了两天返回旧金山。 同时，姜纹和王硕也要走，只不过他们去纽约，大家就在机场告别。 “你很快就要回国？”王硕对方明华说道。 “对，我来美国三个月了准备回去。”方明华回答道。 王硕听了叹口气：“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别担心，用不了多长时间。”方明华拍拍他的肩膀：“《水浒传》里有句诗云：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谢谢，托你吉言。”王硕苦笑道。 “走了！”方明华转身朝安检口走去。 他说的没错，王硕在美国呆了不到一年就返回国内。 可惜的是已经江郎才尽，只能吃老本或者在最后在网上拿人开涮或者打嘴炮吸引读者的眼球。 方明华回到旧金山后，就准备回国。 李丽的母亲还要在这里照顾一段时间，他很放心的。李丽虽然有些舍不得，但她知道方明华生活工作重心，还是在国内在西京，这里永远就是他临时停泊的港湾。 不过选择了这种人生，自己也无怨无悔。 这次李丽开车送方明华去机场，在候机厅两人依依不舍。 “丽丽，今年年底我争取再来旧金山陪你和欣欣。”方明华说道。 “不用啦，你两年没在国内过年，伯母和伯父肯定会怪你的，你就安心在家呆着，我和我妈会照顾好欣欣，再说表姐她说下半年电影的事要来美国，会来看我的。” 李丽温柔说着，又帮方明华整理了下衣领：“登机吧，时间不多了。” “好！”方明华抱了抱李丽，才拖着行李箱进到海关通道。 “拜拜！” 直到方明华的身影消失不见，李丽这才离开。 经过十一个小时的飞行，方明华回到燕京，不过他并没有急着返回西京，而是住进了燕京饭店。 第三届世界华语文学奖颁奖典礼晚会即将举行，白苗打电话让他回来。 这次典礼地点没有在西京而是放到燕京人民大会堂举行。 这是白苗的建议。 他认为华语文学奖评委会会议以及颁奖地点没必要固定在西京，应该像金鸡百奖一样，每一届换一个城市，这样不仅扩大华语文学奖的影响，同时也能带动这个城市的文学氛围，一举双赢。 方明华采纳了他的建议，所以今年的颁奖典礼放在燕京，最佳地点当然是人民大会堂。 这是个神圣的地方，改革开放之后，一部分已经向社会公众开放，也就在这里可以租赁地点举办演唱会婚礼之类。 当然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租的，还得经过严格审查，要考虑活动的性质、规模、影响等等，不过这对于华语文学奖评委会而言真不算什么事。 方明华是八点半下了飞机，盛世集团驻燕京办事处派车将他接到燕京大饭店。 他刚刚住下还没来得及吃早饭，白苗就敲门进来。 “明华，你总算回来了，听说你的小说在美国热销啊。”白苗笑着说道。方明华这两次出国，所有费用都是自己掏腰包也没人管，但给一些朋友说是小说出版的事出去一趟。 现在听到白苗说这话，方明华回了句：“可以吧。”很快把话题引到华语文学奖评选上。 “颁奖典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全部准备就绪，我现在找你就是和一块去大会堂看看布置。”白苗说道。 “我还没吃早饭呢。”方明华说道。 “嘿饭店早餐供应已经结束了，路上买个馍，边走边吃。” 我！@#￥% 方明华只好跟白苗下楼出了酒店。 从燕京饭店距离人民大会堂不到两公里，两人也没坐地铁，干脆走路过去。 到了人民大会堂，从侧门进去上到三楼，边走白苗边解释：“大会堂有八个厅可以对外租赁，澳门厅、新闻发布厅、小礼堂、东大厅、中央大厅、景色大厅、宴会厅和万人大礼堂咱们这次租的是小礼堂——也就是举办茅盾奖颁奖的地方。” 小礼堂在三楼，虽然说小，但也能容纳将近800人，方明华跟着白苗进去，只见会场上已经布置的焕然一新，领奖台上方上横幅上写着“第三届世界华语文学奖颁奖典礼大会”几个字。 这个地方方明华来过。 当年第二届茅盾文学奖颁奖典礼就是在这里举行。 “这次颁奖典礼，国家级重要媒介像《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都被邀请到，央视会现场直播。而且还有外国驻华的一些媒体机构，像美联社、路透社、法新社都会派记者现场报道，咱们颁奖典礼的消息很快就会出现在纽约和伦敦的报纸上。”白苗说得眉飞色舞。 “不错，不错，辛苦辛苦。”方明华笑道。 “咱们起码要把茅奖的排场压下去吧？”白苗压低声音说道。 两人哈哈大笑。 第三届世界华语文学奖颁奖典礼大会是在1997年3月21日晚八点在人民大会堂举行，整个会场座无虚席，入围作品的作者、评委会成员、应邀嘉宾以及首都文学界的名流欢聚一趟，共同庆贺华语文学盛典。 最终，颁布了获奖结果，获得最佳长篇小说、中篇小说等五部作品的作者依次上台领奖，并发表了获奖感言。 这里面最引人瞩目的是南非女作家纳丁·戈迪默最新出版小说《无人伴随我》获得最佳长篇小说奖。 年过七旬的老人不顾路途遥远，从南非先是坐飞机飞到香江，休息一晚后又搭乘国航班机来到燕京，在领奖台上，老人神情激动，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 在七年前她曾经到瑞典斯德哥尔摩领取诺贝尔文学奖，现在很荣幸又站在燕京人民大会堂的领奖台上。 “中国是一个拥有五千年文明的古国，产生了《诗经》《楚辞》等一大批极为优秀的文学作品，现在中国文学迸发出新的生机，通过华语文学奖的形式再一次让世人所认识” 会场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最佳中篇小说奖被尤凤伟写的《生存》夺得，而这篇小说后来被姜雯改编成《鬼子来了》。 最佳短篇小说奖：迟子建的《雾月牛栏》 最佳散文则被张承志的《荒芜英雄路》获得。 台湾诗人、散文家杨牧的诗集《时光命题》获得最佳诗歌奖。 颁奖典礼结束后，方明华又在燕京饭店住一晚，准备第二天早上一早赶回西京，他已经是归心似箭。 没想到晚上竟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冯晓刚。 (本章完) 第761章 这样做太不地道 第761章 这样做太不地道 当方明华听到敲门声开门看到是他的时候，有点惊讶。 冯晓刚咯吱窝里夹着一个公文包，满脸笑容：“方主席，恭喜恭喜。” “冯导，恭喜我什么？” “第三届世界华语文学奖评选活动圆满结束，它的影响力无论在国内、国际上都越来越大，甚至超过茅盾奖，这都是方主席你的功劳啊。” 这马屁拍的.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彼此见过几次面一起喝过酒，方明华就让他进来，给对方倒了杯茶。 两人坐在沙发上，冯晓刚又开始夸获奖的评委们如何慧眼识珠，这五部作品是如何如何优秀 看到对方这样子，方明华忍不住打断他：“冯导，你看过哪一部作品？” “这”冯晓刚表情顿时有点尴尬，过了下才说道：“我正在看纳丁·戈迪默的《无人伴随我》。” 鬼才信你！ 这本《无人伴随我》最大写作技巧是自由联想，而自由联想是意识流技巧中常见的表现形式，读起来有些艰涩，你会读这样的小说？！ 不过方明华也没当场揭穿他，只是微微一笑换了个话题：“冯导，你今晚来找我，不仅仅是和我谈颁奖典礼的事吧。” “方主席，确实还有别的事。”冯晓刚说道：“你出国在洛杉矶见到王硕了是吧？” “是的，他给你打电话了？” “对，他说剧本的事，说让盛世影视投资拍摄，今天我把剧本带来了。”说完从带着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文稿递给方明华。 他一看剧本名称愣住了。 《好梦献给你》？ 怎么不是《甲方乙方》？！ 卧槽！ 不过仔细看了几页剧本内容，一下子放心了，就是那部贺岁片《甲方乙方》！ “冯导，我提个建议。”方明华浏览了一遍剧本抬起头看着对方。 “方主席，有意见你尽管提！” “我觉得你这剧本名称改一改，你和这个名字没有特色，不如改成《甲方乙方》怎么样？你这个剧本讲的都是签合同实现梦想的事，那肯定就是两方：甲方乙方。” 冯晓刚听了眼睛一亮，立刻翘起大拇指：“方主席，你果然不愧是大作家，国内最好的编剧，改得好，改得好！” 方明华听得感觉身上有点起鸡皮疙瘩？ “就这样吧，冯导，我把剧本带回去再让我媳妇看看，具体如何拍摄投资，她会让人和你联系，怎么样？”方明华最后说道。 “行，行，我等宋总的消息。”冯晓刚赶忙说道。 事情说完，方明华以为冯晓刚会离开，没想到他并没有走而是看着方明华：“方主席，我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下。” “哦，什么事？” “这个剧本是我和王朔两人合作完成的，能不能将来电影署名的时候，不要写王硕的名字？而且也别写根据王硕的小说改编。”冯晓刚说道。 “为什么？” “你看国内现在这形势，文艺界对王朔的批评越来越厉害，逼得他不得不出国躲风头，这部电影如果有王朔的名字，我担心审核过不了关，无法公映怎么办？”“方主席，我对王朔可没任何意见，我一切都是为了这部电影着想啊。” 冯晓刚说到最后，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方明华笑了笑回答道：“冯导，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可这样对王朔不太公平吧？” “哎为了影片能开机，顺利上映，也只好暂时委屈他了。”冯晓刚叹口气说道。 这尼玛的 好歹当年人家提携你的！ 方明华不动声色，只是说了句：“这样吧，还是要把王硕的名字写上，至于你担心的问题，盛世影视会处理好。” “对，对。”冯晓刚立刻改变话风：“盛世影视现在可是国内最有名的影视公司，再加上还有你方主席坐镇，这些都不是事！是我多虑了，多虑了。” “那，冯导，我们就聊到这吧，不早了，我想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回西京。”方明华说道。 “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冯晓刚立刻站起来。 方明华送他到房门口，被他拦住：“方主席，你留步，留步.” 看着冯晓刚远去的背影，方明华摇摇头，关上了门。 第二天一大早，方明华就一个人坐飞机回西京，他归心似箭。 中午宋棠棠是不回来的，一直到晚上，全家人才一起团圆吃饭，为此保姆小琴还多炒了两个菜，都是方明华喜欢吃的回锅肉和麻婆豆腐。 晚上，等孩子各自回房间睡觉，方明华夫妇也早早上床，夫妻俩好久没在一起自然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激情过后，两人拥抱在一起，聊起最近发生的事。 在洛杉矶的情况，方明华早就在电话里告诉宋棠棠，对于刘晓莉这个女人，宋棠棠有点好奇，说到时候去美国要见见她。 “明华，你说这个叫茜茜的小姑娘长的很漂亮，那她妈妈刘晓莉是不是也很漂亮？” 方明华没想到宋棠棠突然问这个问题，于是顺口说道：“是啊，挺漂亮的。” “多漂亮？看了是不是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嗯？ 方明华看着怀里的宋棠棠，笑道：“你想哪去了？我只是单纯说刘晓莉长的漂亮，没别的意思啊，再说了，有你和丽丽，享齐人之福我已经非常满足了，还敢想别人？” “知道就好，不过男人嘛.哼！我给丽丽说了，让她在美国榨干你，我在国内榨干你，让你没法找别的女人！” 额的神呐 方明华听得啼笑皆非。 “好了，不说这个，我给你说说我在燕京的事，冯晓刚找我了。”方明华转换话题，将昨天晚上冯晓刚找他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宋棠棠认真听着，当听到冯晓刚不让在电影上写王硕的名字，忍不住说道：“他这样做太不地道！如果是我，作为投资人的身份，说这话或许还有点道理，但你好歹也是王硕的朋友吧？这话就好意思说出口？！” “而且，明华，我还担心冯晓刚自己的问题！” (本章完) 第762章 燕电，毕业了 第762章 燕电，毕业了 “他有什么问题？”方明华有些不解。 “你在洛杉矶打电话说王硕让冯晓刚拍他写的剧本这事，我专门让驻京办事处的人调查了这个冯晓刚到底能力如何，一调查吓人一跳！” “他和王硕联合执导的电影《我是你爸爸》被封杀，还有自己导演的《过着狼狈不堪的生活》在开机十天之后被叫停，两部长篇电视连续剧《情殇》与《月亮背面》也未获准在燕京地区播出。冯晓刚好像被“打入另册”！ 听了宋棠棠的话，方明华也感到惊讶，没想到冯晓刚混的竟然这么狼狈？ 难怪在燕京见到自己表现的那么卑微，不由得有些同情。 “不过这个冯晓刚拍电影还是有两把刷子。”方明华说道：“你明天看看剧本，我觉得还是可以投资拍的。” “既然你认可，那说明就没问题，明天上班后我给刘晓光说下，让他叫冯晓刚来西京，商议投资开拍的事。”宋棠棠回答道，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明华，赶明给你买部手机。” “咋了？” 你看你同事朋友，不是有手机就是传呼，你啥都没有。你不是嫌弃大哥大太笨重吗？现在新手机去年已经上市了，我们公司高层全部换成诺基亚8110，小巧玲珑还是滑盖的，非常时尚！省的老找不到你人！” 这. 媳妇强行要给买手机，方明华只能答应。 “那我给你买辆车吧？你那辆马自达开了十年，该换了。”方明华一副殷勤模样。 宋棠棠听完瞥了他一眼： “是不是在旧金山给丽丽买了一辆奔驰，赶紧回来就给我买，一视同仁？” “奔驰不够气魄，直接加长林肯！”方明华说道。 “加长林肯？就咱们这南坊巷的巷道能拐的进来？”宋棠棠哼了声：“现在朝阳门附近人和车流越来越多，开个马自达进来有时候就有些费劲。” “是啊，这地方交通确实越来越堵，不行，咱们再换个地方住。”方明华说道。 “好啦，别折腾啦，现在城内哪个地方不堵？” 这倒也是。 等过几年曲江开发，去那里买栋别墅。 方明华心里想着。 过了两天宋棠棠果然拉着方明华去邮电局买了一部诺基亚8110，方明华也去南郊的车行给媳妇提了一辆新车，当然不会买什么加长林肯，买了一辆上市不久的宝马7系——740i。 全部费用交齐也在百万以上。 至于冯晓刚这事交给宋棠棠，方明华就不再操心，他相信媳妇的能力。 一周后，冯晓刚来到西京，在盛世影视，双方经过商议后签订了投资拍戏合同，盛世影视将投资600万元。 冯晓刚当场立下军令状：年底前全部拍摄、制作结束，争取元旦节后上映！ 事后，冯晓刚还专门到朝阳门内南坊内拜访方明华，可惜这天方明华没在家，独自一个人开车跑到渭水河边钓鱼去了。 今天不是周末，白苗他们都比较忙，所以方明华干脆一人开去渭水河边一个叫大草湾子的地方，坐在小马扎上在那里呆了半天。 手机扔在家里，没人打扰就是爽啊。 这天气，风和日丽，就是一条鱼都钓不上，坐在这里欣赏春光也是好的。 就在方明华在西京坐在河边静静欣赏美妙春色的时候，远在燕京的燕电影学院里，一个男生正坐在路边的栏杆上。 他就是贾章柯，那个从晋省小县城汾阳出来的男孩，高中毕业后连考三年，终于考上燕电文学系，完成了自己“曲线救国”梦想。 经过四年的学习，现在又面临毕业。 此时的他神情有些迷惘，没有闲心欣赏来往路过的漂亮学姐学妹，而是呆呆看着草坪。 只是前两天燕京刚刚刮了一场沙尘暴，草坪上灰蒙蒙一层。 “章柯，你在这里看啥呢？”有人在叫他。 不用抬头，听着这带着浓重豫省口音的普通话，贾章柯就知道是他的同窗好友，同在燕电文学系学习的王宏伟。 瘦瘦的，戴着眼镜，头发有点长。 王宏伟吹了吹栏杆上的灰尘，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看啥呢？美女？” “不，草坪。”贾章柯微微抬下头。 “这样啥看的？灰蒙蒙的一片。” “像不像我们汾阳？到处都是灰蒙蒙的。”贾章柯喃喃说道。 “喂，樟柯，是不是又想你那个剧本了？”王宏伟立刻明白好友的心思。 虽然在大学学的是文学，但在贾章柯心里最爱的还是电影。 “对，剧本写好咱没钱拍，得找人投资。” “你想找谁？” “那西京的盛世影视怎么样？”贾章柯转过头看着好友。 “盛世影视？那可是财大气粗，全国数一数二的电影公司，问题是人家鸟你吗？你又不是著名导演.不，连个导演都不是，学的是文学！” 王宏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笑。 贾章柯没有发怒，目光又投向那片灰蒙蒙的草地，慢慢说道：“91年那年，我高考第一次失利，感到很郁闷一天呆在家里不出门，没事就看书看杂志。” 王宏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这家伙怎么突然讲起往事了？ 不过没有打断他而是耐心听着。 “有一天，我看到延河杂志上刊登了一篇小说叫《hello！树先生》。”贾章柯继续说道。 “那不是著名作家明华写的吗？”王宏伟插了句话进来。 “对，我当时感到好像就是写我们汾阳，这个树先生就是我不就是院子里那个谁吗？于是当时我突然有一种冲动，将来自己要将这部小说搬上大荧幕，拍出来！” “你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想拍电影的？” “对，可是我当时连最好考的燕电文学系都考不上，心里不免有些气馁，于是我就明华写一封信，诉说自己的心中的烦闷和苦恼。” “卧槽！你竟然给明华写信？他给你回信了吗？”王宏伟怪叫了声。 “回了！”贾章柯的语气变得兴奋起来：“他在回信中鼓励我，让我好好努力，一定能考上燕电的，而且说将来如果想拍这部《hell！树先生》，他留给我！” “哎呦.明华真这么说？”王宏伟一脸震惊。 “我骗你干嘛？《hell！树先生》写的太好，我觉得我现在没有能力，但我这个剧本，我能拍出来！” “那还愣着干吗？赶紧回去给明华写信！江湖上早就传闻，盛世影视背后的影子就是明华！他认可就没问题！” “好，我现在回去就写！”贾章柯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向宿舍走去。 “喂，说好了，我可是主角，男一号，中不？”王宏伟在后面冲着贾章柯的背影大叫道。 (本章完) 第763章 《靳小勇的哥们儿 胡海梅的膀家 梁长有的儿子：小武》 第763章 《靳小勇的哥们儿 胡海梅的膀家 梁长有的儿子：小武》 方明华接到这封信是一周以后，信是寄到省作协，他去作协开会时候顺便取的。 在自己办公室里，方明华拆开这封厚厚的信。 里面不仅有贾章柯写的信，还寄来一个剧本。 在信中，贾章柯向方明华汇报了这几年在燕电上学情况。 “明华老师，经过您的鼓励，我终于考上燕京电影学院，现在又顺利毕业，我虽然学的是文学，但始终没忘记电影。” “94年冬天，我和几个好朋友拍了一部短片叫《小山回家》，很幸运的是，这部电影获得香江国际影片展短片竞赛单元最佳故事片奖，这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更坚定了我走这条路的决心。” “您当年在我回信上说，如果我想拍《hello，树先生》，就让我拍，我很激动，我也一直记得，但我现在觉得，我现在的经验和能力不足以能拍出这部小说的精髓，我不敢糟蹋经典。我想先拍别的剧本积累经验。” “所以我自己写了一个剧本，你看那行不？当然我也有个小小的请求，能否让盛世影视投资？不了多少钱的，我粗略估计了下，30万就够了。” 方明华放下信笺，拿起剧本一看名字，不由得笑起来。 《靳小勇的哥们儿、胡海梅的膀家、梁长有的儿子：小武》 这么长的名字！ 肯定不行啊。 不过是那部《小武》。 他拿起剧本仔细看起来。 小武是晋省汾阳一个屡教不改的“惯偷”，即使公安部门在搞yan打活动，他仍要想方设法下手。 但是抛开所谓的“小偷”身份，他是个十分恋旧十分传统的人，亲情、友情在他心中都有沉甸甸的分量。但昔日亲朋好友早将他看作瘟神，惟恐躲避不及。无形之中，小武只能去做边缘人，换回某些满足和安慰。 某天在歌厅唱歌时，小武结识了陪唱小姐胡梅梅，相似的心境让两人建立了某种暧昧的情感。然而胡梅梅明白，小武并非她的彼岸，她需要找到一个更有力的“臂膀”改变自己的命运。 对此小武虽也明白，却在事情发生时仍无法抑制失落。面对自己的未来，处境更加尴尬窘迫的小武愈发茫然无措。 剧本写的比较粗糙。 方明华在没来到这时代之前，在网上看过这部电影，就拍好的电影而言，和这个剧本相比某些地方改动很大。 但这剧本已经很好的体现了这部电影的精髓。 方明华看完之后，陷入沉思。 这部叫《小武》电影拍的还是不错的，豆瓣评分好像在8.5以上，还在国外获得了好几个大奖。 但问题是，他是个禁片啊 没有在国内公映！ 回去考虑考虑。 方明华拿着剧本回到家，晚上等宋棠棠回家吃完晚饭，拿出剧本又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棠棠，你先看看剧本，我去督促两个娃做作业。”说完方明华转身向楼上走去。 一个小时后方明华完成任务，又看着女儿进入琴房弹琴，这才进了媳妇的书房。 “看完了吗？”方明华问道。 “嗯。” “感觉怎么样？” “很真实，虽然写的是汾阳，但我感觉却是现在这个时代，特别是北方小县城真实写照，别的咱们不说，特别你去铜川、渭南地区的那几个县城，都差不多。”“歌舞厅、录像厅、洗头房、台球室像小武这样的青年到处都是。明华，这个剧本很像你写的那篇《hello，树先生》，内容完全不一样但反映的现实却一致。” 方明华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觉得拍不拍？” “拍嘛.才三十万嘛，给小伙子个机会，虽然今年公司资金非常紧张，但三十万还是出得起。”宋棠棠立刻决定。 盛世影视今年的资金确实很紧张。 拿出5000万投资《哈利波特》第一部电影，6500万拍摄《康熙微服私访记》第二部，又投资了600万拍《甲方乙方》，账面上已经没多少资金。 “棠棠，不是资金的问题，而是这剧本内容。”方明华提醒道。 “哎呀就是，剧本中某些情节有些诋毁zen府形象，还有点涉嫌煽动。”宋棠棠马上反应过来：“如果想顺利过审，得改剧本。” 方明华没有马上回答。 在历史上，这部影片没有通过审查，好像还有个故事。 好像影片送到有关部门过审时候，被人举报了！ 说这样的影片播出会”影响我国正常的对外文化交流”，这个举报人还是当时非常有名的电影策划，在影视圈内很有威望。 于是有关领导不得不处罚，电影禁止在国内公映，而且停止拍摄影视剧的权利！ 贾章柯在他的《迷茫记》写过这段经历，有鼻子有眼的，当然没有点名是谁，但圈内人似乎都知道。 现在，如果再拍这部《小武》会不会遇到同样的问题？ 如果真这样，不仅仅改剧本这么简单。 你改的过多，失去了原来电影的张力，如果修改一点点，又被对方抓住把柄怎么办？ 这是个问题. 方明华考虑着。 过了下，他才开口说道：“要不，叫这个贾章柯来西京，我和他谈谈？” “哎呀看不出来，明华，你很重视这个姓贾的嘛。”宋棠棠笑道：“就是王小帅，还有拍你写的小说的娄烨，你也没让他们到咱家来。” “贾章柯是晋省的嘛，晋省和秦省就隔着一条黄河，也算半个老乡。”方明华开玩笑道。 “行吧，随你吧.” “那就这么定了！” 一周后，贾章柯接到方明华的回信，信上写的很简单，你写的剧本已经收到，我看了很感兴趣，但有些地方还需要和你讨论讨论，如果有空来西京一叙云云。 “明华让我到西京他家里去！” 贾章柯看到信，兴奋异常，立刻找到好友王宏伟。 “哎呦.你面子大啊，我听说明华一般喜欢和作家来往，拍电影的除了极个别的，像张亿谋那样的大导演才能见到。”王宏伟说道。 “嘿嘿.人家说了他是秦省的，我是晋省的是隔壁，我们是半个老乡。”贾章柯一脸得意。 “我是豫省和秦省也不也是隔壁吗？”王宏伟不服气。 “那我们一块去？” “算了，人家叫你去，我哪好意思跟着。”王宏伟摇摇头。 “那我们就准备走了，你给辅导员打个招呼。”贾章柯说干就干。 “中！别忘了，我要演小武！” (本章完) 第764章 我来做制片人 第764章 我来做制片人 两天后早上，贾章柯赶到西京，敲开了方明华家的大门。 今天天气不错，方明华就招呼贾章柯坐在院子里喝茶。 “来，尝尝，这是西湖明前茶，味道不错。”方明华亲自给贾章柯倒了一杯。 颜色看上去确实不错，碧绿通透，贾章柯赶忙端起来轻轻喝了口——可惜他品尝不出好坏。 对他而言，喝茶真不如喝酒。 当然，当着眼前这个比他大十岁，早已经是国内外著名作家的男人，不能说自己不喜欢喝茶而喜欢喝酒，贾章柯装模作样尝了口，连声叫好。 方明华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明华老师，你这个院子让我想起我老家院子，里面也种了树和草，不过住的不是我们一家而是好几家人，是个大杂院。”贾章柯端着茶杯打量着院子说道。 “你们晋省的传统民居应该和我们关中差不多吧？”方明华问道。 “我们汾阳的也是类似你这种小四合院，不过没有这么方正，一般都是长方形，在农村和你们关中一样，房子都是半边盖。” 两人聊起民居，贾章柯刚才有些拘谨的神情放松许多。方明华发现，看上去有些木讷的贾章柯，实际上挺能说的。 “说起民居，你们晋省的平遥古城，还有乔家大院都不错，有时间我想去看看。”方明华说道。 “我们汾阳也有保存完好的大院，像蔚家大院，在我们县冀村镇东社村，是一座民国时期的建筑，晋商代表人物蔚光年模仿天津晋省会馆而建设的住宅，保存的相当不错。”贾章柯又说道。 “是吗？我还没听过，有时间过去看看。”方明华顿时来了兴趣。 “欢迎，欢迎。” 两人闲聊了会，就转换到正题上。 “章柯，你的剧本我看了，总体上还是不错的，但我担心一个问题。”方明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条斯理说道。 “什么问题？”贾章柯急忙问道。 “剧本中某些情节，有些诋毁zhengfu形象，我担心的是，拍出来以后有可能无法过审，不能公映。” “明华老师，有这么严重？我只是反映现实，现实中这种情况比比皆是，我一点也没夸张。”贾章柯分辨道。 “你说对，可拍成电影，影响力就大了，审片部门会怎么想？将来面对广大观众，甚至电影同仁，你能保证某些人看了会不会向有关部门举报？如果拿出去参展，会不说你这部影片会影响国家正常的对外文化交流？” “啊？这？”贾章柯愣住了。 他没想到拍个电影，竟然还有这么多事！ 我就想拍一部我喜欢的电影，讲述一件普普通通的故事，竟然会犯天条？！ 老子他妈的不在国内上映行了吧？ 贾章柯隐藏在骨子里的狠厉劲被激发出来，刚准备说出自己的意见，却听到方明华开口说道。 “章柯，不要学某些导演动不动就喜欢把不能过审的影片拿到国外上演参展，甚至以此为荣。” 方明华的口气变得有些严肃：“你要在这片土地上拍片，就要遵守游戏规则——你可以想办法利用规则，但绝对不能明目张胆的破坏。除非你想学张元，连续拍四部都是禁片，自称是地下导演。” 贾章柯沉默了。张元，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学长啊。 连续拍了《妈妈》《燕京杂种》《儿子》《东宫西宫》四部电影，统统被禁！包括张元本人现在也被封杀，不准执导电影。 他当然不想学张元，从骨子里贾章柯还是那种相对传统的男人。 “那我改剧本。”贾章柯妥协了。 “这样吧你还是先按照剧本拍，我来做这部影片的制片人怎么样？”方明华说道。 “你做制片人？！”贾章柯瞪大眼睛。 虽然方明华和影视界关系密切，他的好几部小说都被拍成电影或者电视剧广受好评，他妻子又是国内最大的民营影视公司老总，但他本人却没有真正涉足影视行业，这是头一遭！ “怎么？不欢迎？我还想到你们汾阳喝点正宗汾酒，看看蔚家大院呢。”方明华脸上露出微笑。 “欢迎，欢迎！”贾章柯顿时喜出望外。 有大作家明华做电影的制片人，对这部电影而言，也是一大宣传亮点啊。 既然决定，贾章柯就向方明华详细说了自己的对这部电影摄制方面的设想，说春节回家时候，已经带着几个人在汾阳县城转悠，选择好了拍摄地点。 “这些情况，你有文字性的东西吗？”方明华问道。 “有，有。”贾章柯赶忙从随身带的黄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方明华。 方明华看了会就对他说道：“这些东西，你去盛世影视公司，直接交给他们宋总，也就是我媳妇，她会安排人和你详谈以及签订合同，我一会给她打个电话说说咱们谈的情况。” “谢谢，明华老师，我现在就过去。”贾章柯有些等不及了。 “那好，祝我们合作顺利。”方明华伸出右手，贾章柯赶紧握住。 等贾章柯走后，方明华就回客厅拿起座机电话拨通宋棠棠的手机号。 在电话里方面方明华把和贾章柯谈的情况告诉来了媳妇。 “哎呦.明华，你竟然想当制片人？真想不到。”宋棠棠有些惊讶。 “呵呵，挂名的，我就是做个甩手掌柜，一切还是由贾章柯负责。”方明华笑道。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想提高这部影片的知名度？”电话那边，宋棠棠说道。 “我们也讨论过，就剧本而言，里面某些情节比较敏感，我担心审片通不过，也担心有人欺负贾章柯只是个初出茅庐的青年，趁机举报.我呢，就是给贾章柯撑腰！” “当然，我也想去晋省逛逛，散散心，歌曲里不是唱：“山西好风光嘛”，方明华笑道。 贾章柯很快和盛世影视签署投资合同，返回燕京后立刻着手筹划演员和剧组，过了五一节就赶赴老家汾阳。 而此时方明华也提着旅行包从西京出发。 (本章完) 第765章 申城 燕京这些大城市只是中国的盆景，这才是真正的中国。 第765章 申城 燕京这些大城市只是中国的盆景，这才是真正的中国。 方明华没有坐火车而是开着自己那辆丰田越野车，一大早出了西京城，朝东北方向驶去，到达黄河岸边渡过风陵渡——也就是《神雕侠侣》中郭襄初次见到演杨过的地方，达到晋省境内。 继续向东北，沿着g209国道，直到到晚上七点左右才到达汾阳县城，边走边问，最后住进了政府招待所。 早上起床吃了碗当地小吃掐疙瘩，方明华也没出去乱逛，他和贾章柯在电话约好都住这里。 没过多久有人敲门，方明华开门一看，门口站着好几个人，为首就是贾章柯。 “进来。”方明华热情招呼。 招待所里房间不大，一下子涌进好几个人，显得有些拥挤。 椅子不够坐，有的只好坐在床上。 “明华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张曦老师，担任副导演一职，也是我们燕电的一位老师。”贾章柯指着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道。 呵，不容易。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和一帮小青年混在一起，看来对贾章柯也是青睐有加。 两人热情握手。 “这位是录音师林小凌，贾樟柯指着一位穿着军装的姑娘说道，“她来自八一电影制片厂。” “美术设计，梁景东，晋省电影学院老师。” 贾章柯挨着介绍剧组主创人员，别看他现在还是一名没毕业的学生，认识的人倒不少。 “这位是我同学王宏伟，也是扮演剧中小武这个角色。”方明华指着旁边一个青年说道。 方明华一看乐了。 个子有些矮，长的瘦小，穿着肥大的西装稍显有点滑稽，三七分的头发戴着黑框眼镜——这不活脱脱的电影中小武形象嘛。 王宏伟倒是很开朗，操着一口隆重口音的豫省普通话，很热情地和方明华握手，表现了对他的敬仰之情，差点就要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扮演电影中女主胡梅梅，是来自燕京师范大学影视制作表演系模特班的学生左雯璐，东北人，目测个子有一米七左右，和瘦小的王宏伟在剧中配戏有一种莫名的反差感。 “来迟了，来迟了。”突然，门外面传来一个操着当地汾阳口音的男人声音。 声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青年匆匆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银行制服的青年。 “不好意思，我向单位领导请假，刚刚才批准所以赶紧赶了过来。”警察表示歉意，又从兜里掏出一包“晋华”，很熟练的撕开给大家发了一圈。 轮到方明华这里，他笑着婉拒。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叫郝鸿建，省监狱的警察，由他出演男二号暴发户靳小勇。”贾章柯立刻介绍道。 “这位叫安群雁，我们县建行的干部，他演男三号药铺老板更胜，他们都是我的发小。” “第一次演电影，请大家多多包涵啊.章柯的面子不能不给。”郝鸿建笑着说道。 相对于郝鸿建一副老江湖的样子，安群雁相对就显得有些文质彬彬。相互介绍完，贾章柯说道：“明华老师，还有林小凌、左雯璐几个都是第一次来汾阳县城，咱们一块出去逛逛，熟悉熟悉地方怎么样？” “大家都表示同意。 “各位，坐我的车啊。”郝鸿建立刻说道：“我带你逛汾阳，我比章柯还熟。” 众人出了门，只见招待所院子里停着一辆面包车，上面安装着警灯，原来郝鸿建把自家单位的警车开来了。 这么多人一辆面包车坐不下，林小凌、左雯璐两个姑娘还有张曦等四个人坐上方明华的越野车，跟在警车后面，一前一后出了政府招待所。 县城街道比较窄，车辆倒不少但真正的汽车却比较少，大部分都是摩托、三轮车还有驴车，灰蒙蒙一片。 街上的姑娘们穿着蝙蝠衫健美裤，是大城市四五年前流行的，众人在停下车看到周围景象。 就听到左雯璐说道：“贾章柯，从燕京临走前你吹你们汾阳多好，还说像申城、燕京这样的大城市只是中国的一些盆景。要想看真正的中国就得跟他来他的家乡汾阳这就是真正的中国？！” 贾章柯还没回话，就听到郝鸿建插话进来：“左雯璐同学，这个地方是我们汾阳老街，我带你们去我们汾阳繁华街道，经济增长点！上车！” 众人上车，跟着郝鸿建，车到一个十字路口拐了弯，行驶不到五分钟在一条街口停了下来。 “大家下车看看。”郝鸿建热情招呼道。 众人下了车，四处打量一番。 这是一条三四百米长的街道，要比刚才那条街道宽些，两边是整齐划一的两层小楼，统一的设计是用三合板把门前死，再在三合板上开一小门，门上吊着种种和这座小城不相干的名字让人大开眼界： “维也娜”、“大上海”、“夜来香”……二层的回廊上有姑娘在晒太阳，另有一些打扮入时的姑娘操着川或东北口音，三三两两地在街上招摇。 我的天哪 看的左雯璐目瞪口呆，旁边的林小凌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 她比左雯璐年龄大，已经参加工作，经常跟着剧组东奔西跑，见识了太多的东西。 贾章柯有些尴尬，狠狠瞪了郝鸿建一眼，不过倒是一本正经的介绍：“这个地方叫文化街，也是咱们的一个取景点，大家可以随便转转.” 左雯璐有点不好意思，紧紧跟在方明华身边。 她这是第一次接戏，是学姐朱丽芹推荐来的，朱丽芹和贾章柯合作拍了短片《小山回家》，觉得贾章柯才华横溢，于是拍这部电影时候由于自己没档期，就推荐了自己学妹左雯璐。 左雯璐冲着学姐嘴里所说的贾章柯的才华，接受邀请，但来到实际拍摄地，怎么越看越觉得不靠谱。 这帮演员不靠谱，导演更不靠谱。 还是离方明华近点好。 人家大作家，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更让姑娘安心的是，在这一帮人里，她觉得就他靠谱点。 (本章完) 第766章 县上出面招待 第766章 县上出面招待 方明华和张曦走在一起，边走边聊。 两人在这一帮小年轻里，年龄是最大的，也就能谈到一起。 看到左雯璐往自己身边靠，就问道：“怎么了？小左？” “我总觉得怎么有点不靠谱？”左雯璐低声说道。 方明华笑了。 “小左，你来自大城市？” “嗯，我家在沈阳。” “哦，.难怪。”方明华点点头：“不过沈阳这样的大城市，也有类似的地方吧？像铁溪区的艳粉街，也和这差不多。” “我从来没去过你说的那个地方。”左雯璐回答道。 看来是个家庭条件优越，被保护的很好的姑娘。 “来这里转转也好，有利于你更加深刻胡梅梅这个角色。其实像这个地方，估计全国每个县城都有，或多或少而已。” 方明华看着周围的小楼，就看到二楼一个浓妆艳抹打扮时髦的姑娘向他抛媚眼。 他当然佯装没看到。 贾章柯带着众人在汾阳县城转了一大圈，县城很小，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逛完，众人又回到招待所，《小武》的开机工作就算开始。 没有什么挂横幅铺地毯，更不像影视剧里演的开机前选择良辰吉日烧香祭拜，就在贾章柯的房间里开了一个简单的动员会。 作为制片人又代表出品方的方明华先发言。 “首先，我是外行。”方明华说话也干脆利落：“我这个制片人也就挂个名，剧组大小一切事务，都听章柯的，有时候解决不了的困难，找我就行。” “现在主要差辆车。”负责剧务的小李说道：“汾阳这地方，租车都不好租，我们租赁了一辆面包车，但不够还要一辆，否则每次外出拉人拉器材就要跑两趟。” “我的警车倒挺宽敞。”郝鸿建立即表态：“但只能用上一两天，否则单位领导会找我麻烦。” “用我的小车吧，挤一挤也够了，反正我一天没啥事也不用车。”方明华笑道。 “那行，明华老师，先暂时用你的，等再租到车以后就还给你。”贾章柯也不客气说道。 紧接着贾章柯就开始安排今天的拍摄工作，方明华听了会就悄悄离开，反正现在没自己什么事，还不如出去溜达溜达。 在汾阳要呆上一段时间，当然不能一天猫在招待所里。 刚回到自己房间，方明华还没离开就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是个陌生中年男人。 见到方明华，男人笑着用带着浓重汾阳口音的普通话说道：“你是秦省作协副主席方明华同志吧？” “我是，你是？” “你好，方主席。”对方伸出右手，一脸热情：“我是政府办主任张建国。” “张主任，你好。”方明华请对方进来，两人坐在沙发上，张建国说道：“方主席，我代表县上周书记，李县长，欢迎你来汾阳。” 方明华这次来汾阳，只是私下而来并没有通知当地任何官方机构，但这种情况他早已经习以为常，走哪都有当地领导接待，越到小地方，经济条件落后的地区越这样。 他于是表示感谢，把自己来汾阳目的简单说了一遍。“方主席，是这样，我们李县长特意嘱咐我，问你中午有没有事？周书记和李县长都想见见你，顺便给你接风洗尘。”张建国说道。 “实在是太客气了，县里事情这么多，周书记、李县长都是大忙人，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就没必要耽搁他们的时间了。”方明华婉拒。 “方主席，接待你这就是重要的工作！我们周书记说了，你可是大作家，如果来汾阳，我们接待不周，传出去让人笑话。” 既然如此，方明华也就答应了。 到了中午快吃饭的时候，张建国又来了，请方明华上了院子里的一辆黑色桑塔纳，直奔酒都宾馆。 在二楼的一个包间里，方明华见到了县上的一二把手，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干部。 相互介绍后，才知道这位女干部叫赵雪梅，是县文联主席兼任县宣传部副部长。 “方主席，你是作协副主席，所以我和周书记特意让赵主席来陪你。”说话的是李县长，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长得敦敦实实，操着一口汾阳话。 说完又对着坐在边上的赵雪梅说道：“赵主席，你今天可要陪好方主席。” “周书记，李县长，保证完成任务！”周周雪梅看样子不到四十岁，颇有姿色，留着短发，看上去很精明。 果然，凉菜刚上，等县上一二把手做了开场白后，赵雪梅就拿起酒杯站起来笑着对方明华说道：“方主席，欢迎来汾阳，欢迎指导我们文联工作，我先敬你三杯。” 额的神呐起手就是三杯！ 在酒桌上，一般女同志起来敬酒都是要喝的。 当然不是方明华一个人喝，当他喝完三杯之后，赵雪梅又和他碰了三杯，转眼间六杯酒下肚。 还好，方明华酒量不差，在座就是他们五个人，也不多，喝得是杏村的汾酒，入口绵柔，他还能应付。 在吃饭间，又谈起拍电影的事，方明华自然把贾章柯吹捧一番，说他虽然年轻，但已经显露出惊人的导演天赋，将来肯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导演云云。 领导们听了很高兴，李县长喝得面红耳赤：“拍电影是好事啊，在咱们这地方，县委县政府大力支持！方主席，剧组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是这样，剧组租赁了一辆面包车，但不够还想再租一辆，可是找遍整个县城也没找到，有些影响拍摄工作。”方明华趁机说道。 “汾阳是个小地方，租车的地方还真少。”李县长听了沉吟了下，看着坐在下首的张建国：“张主任，县上哪个单位有面包车？让剧组用下。” “李县长，如果问单位借小车还好找，但面包车.”张建国面露难色。 “建国，想想办法嘛。”周书记发话了。 张建国果然不愧是办公室主任专门为领导服务的，稍微沉吟一下就想到了办法：“周书记，李县长，我想起来了，东庄乡胜利煤矿的王老板，他前段时间买了一辆面包车，说是给煤矿工人做饭买菜用，可以借来用下。” “一会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把面包车开来，剧组借用一段时间，拍电影比买菜重要！”李县长插话道。 “好的，我现在就打。”说完张建国出了包厢，没过几分钟又回来。 “好了，王老板说，吃完中午饭，他把车开到县招待所。” “太感谢了。”方明华笑道。 (本章完) 第767章 县城文学 第767章 县城文学 吃完饭，方明华喝的醉醺醺的，坐着桑塔纳回到县招待所，张建国刚出大门，方明华要回房间就看到一辆白色面包车开进院子。 从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子，带着墨镜，外面套着西装里面是圆领衫，脖子上挂着一条金灿灿的项链格外惹眼。 看到站在门厅台阶上的方明华，男人取下墨镜，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您就是秦省作协副主席方明华吧？” “我是，你是？” “你好，你好，鄙人姓名王，叫王大发。”男人热情握手：我是胜利煤矿的矿长，我把面包车给你送来了。” “谢谢你，王老板，还麻烦你亲自跑一趟。”方明华笑道。 “不用客气，周书记、李县长亲自安排的事我怎么敢怠慢？方主席，你是拍电影？太好了，我要支持！我还有俩宝马x7，需要不需要？也给你送过来，你到什么玩啊，视察啊、方便。” “不用不用，我自己有车，谢谢。”方明华婉拒。 这个王老板实在太热情了。 当然，人家是看在书记县长的面上。 王老板走后，等贾章柯他们中午收工后来，方明华就将面包车的钥匙交给他，自家就可以取回那辆越野车乱逛。 方明华打算第二天开车去蔚家大院，结果没想到又来了一批人，是市上主管宣传的副专员以及市文联主席、作协主席等人，又是一顿宾主会谈，宴请，晚上唱歌。 后来晋省作协副主席田东照又带着几个人从太原赶来会见还有晋省一些作家慕名而来，这几天方明华应酬不断，一天醉醺醺的。 终于一周之后，方明华的世界清净了。 这尼玛的本来是想出来散散心，没想到比在西京城一天还要天酒地，看来以后不敢乱跑。 方明华躺在床上心里想着。 《小武》开机一周多，方明华还从来没去过拍摄现场地，今天决定去看看。 今天是演浴室里的一场戏，要是男主王宏伟出演，还有luo的镜头，虽然是男的，但也要必要的清场，原来拍电影时候喜欢看热闹的汾阳群众被赶走，只剩摄制组的人。 方明华开车过去，将车停在浴室外面进去以后，发现已经拍完，王宏伟身上披着大衣，浑身哆嗦嘴里抱怨水太冷。 方明华没有打扰，只是静静看着。 他突然想起后世，“县城文学”走红在短视频，也深入到热门影视。 说起“县城美学”，很多人都要考古到贾章可的《小武》等作品。他本人成了“县城文学”的鼻祖。 只不过，后世的那些文字或者视频，只是一种怀旧，滤镜下的美学风潮，有一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 而贾章可却是真真切切反映这个时代。 迷惘中有着渴望，衰败落后中却蕴藏着勃勃生机。 方明华正在胡思乱想，这时候拍戏暂停， 道具师赶忙布置别的道具环境，贾章柯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叼着一支烟默默坐在一把小椅子上。 方明华发现异样。 接触了一段时间，贾章柯其实是一个很能活跃气氛的人，晚上经常听到他住的房间里传来几个男人吹牛打屁的声音。 “章柯，怎么了？拍摄不顺利？”方明华关心问道。 贾章柯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方明华：“明华老师，你看看，这是我同学从燕京寄来的。” 方明华接过一看，是一份复印件，是有关部门的红头文件，文件标题很醒目：《关于不得支持、协助张元等人拍摄影视片及后期加工的通知》。 文件里赫然写着七个人的名字： 张元、王小帅、何建军、吴文光、时间、田壮壮、宁岱七人！ “害怕了？”方明华问道。 贾章柯点点头。 心里确实有些害怕。 这不是封杀某一部影片，而是直接封杀一个人！ 方明华没有感到多少惊讶，而是淡淡说道：“盛世影视早就接到这份文件，和王小帅合作拍了那部《极度寒冷》之后，就再没有合作。” “不过你不要担心，安心拍你的戏。”方明华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拍好以后，申请龙标的事我给你去办。” “谢谢，明华老师。”贾章柯一脸感激。 “客气啥，我是制片人，总要发挥点作用吧？”方明华笑道。 “好了，你忙吧，我不打扰你拍戏了。”方明华说完就要走，但看到副导演张曦匆匆走进来在贾章柯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贾章柯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还有几分愤怒。 “出啥事了？”方明华停下脚步，问道。 “张导说，左雯璐罢演。”贾章柯回答道。 “罢演？为什么？”方明华有些奇怪，他对于自己半个老乡的姑娘印象挺好的。 家庭条件较好，一直顺风顺水，但这次出演的角色胡梅梅，虽然是歌女但实际上也是个小姐，扮演这个和自身形象非常不符的角色，左雯璐还是非常用心的。 “她觉得在整部电影里，她扮演的胡梅梅太不起眼，她一直有失落感，张曦解释道。“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方明华追问了句。 “我感觉她好像对报酬不满意，觉得有点低。”张曦说道。 “章柯，当初你们和所有演员都签署了报酬合同是吧？”方明华问道。 “那肯定的，不过报酬都低。左雯璐是最高的，3万块，像我两个发小，最终每人也只能拿2000块，纯粹就是过来帮忙。”贾章柯解释道。 三万块确实不高. 方明华听了沉吟了下说道：“这样，张导，麻烦你去给左雯璐说，既然签署合同那就完全按照合同执行，想涨价，下一部影片如果还是要你来演，你再谈不迟！这部就这样了，不想拍？卷铺盖走人！” “如果是觉得对剧本不满意，章柯，你从剧作结构上给她再讲讲，从女性主义的角度上，解释了这个角色的重要性，反正我觉得这个角色挺重要的，但她如果还不听，让她走人！” “大不了咱们重新找人，重新拍！盛世影视追加投资！一句话，规矩不能破！” “连续两个走人”让贾章柯和张曦都楞了楞。 没想到平时很温和的方明华，有时候办起事来干脆利落，不留余地。 “好！我们去说！”两人异口同声。 “那行，你们忙，我走了。”方明华转身向外走去。 贾章柯并没有向方明华透露和左雯璐谈的结果，但姑娘继续跟着剧组拍戏，再也没听到她说什么。 剧组没啥事，方明华就开车到周围乱逛，去了蔚家大院，还逛了文峰塔、五岳庙、还去了杏村，参观了杏村汾酒作坊，感受了一把“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村”。 就在方明华开着车在晋省大地上乱转，逍遥自在的时候，远在万里之外西雅图的杰夫·贝索斯也是春风得意。 因为亚马逊终于要上市了。 (本章完) 第768章 亚马逊上市亿万富翁诞生 第768章 亚马逊上市亿万富翁诞生 亚马逊经过一年的准备，在纳斯达克上市，以每股18美元的价格发行了300万股普通股票。 美国东部时间5月15日早，9点过10分，亚马逊ceo杰夫·贝索斯，他的妻子、公司cfo麦肯齐·贝索斯，以及公司主要投资人代表一行数人来到位于纽约时代广场旁的时报广场四号，纳斯达克的交易中心就设在这里。 虽然纳斯达克是一个电子化的证券交易市场，但依旧设有一个交易中心，只是没有一般证券交易所常有的各种硬件设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型的摄影棚，配合高科技的投影屏幕并且有欧美各国主要财经新闻电视台的记者派驻进行即时行情报道。 九点二十分钟，杰夫·贝索斯，麦肯齐·贝索斯，在一片掌声中登上了敲钟台，紧接着是公司主要投资人出场。 在常年混迹于投资圈寻找新闻的记者们，这些人的名字也是如雷贯耳。 领航投资创始人 john bogle，马德罗纳风险投资集团创始人阿尔伯格\贝莱德集团顾城如总裁道尔 亚马逊十大主要股东几乎全部到齐。 但细心的记者发现，按照亚马逊在纳斯达克披露的公司十大股东里，似乎还少了一个人。 一个中国人的名字：方明华。 创始人杰里弗·贝索斯以42%的股份成为亚马逊最大的股东，排在第二位的是方明华，股份为30%，远高于其他几位投资商。 股东说明书里，这个叫方明华的男人披露的信息很少，只是说是一位中国公民，再无其他任何说明。 于是乎被记者称为“神秘的东方投资客。” 本想在今天的上市“敲钟”仪式上能见到他，没想到这个神秘的男人依旧没有出现。 快到九点半，杰夫·贝索斯开始的“敲钟”——其实纳斯达克根本没有锤子，只有一个屏幕上的按钮——还是触摸屏的。 只见贝索斯按一下按钮， 敲钟了！ 彩条飘下，紧接着就是一阵欢呼。这时候纳斯达克股市开盘，大家紧张盯着电子大屏幕。 很快，出现了纳斯达克的名字以及股票代码，amzn，：19美元！略高于上市价18美元。 台上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这个价格在众多上市的科技股票中并不显得多么醒目，即便如此，眼前这个光头男人按照所占的股本数，身价也高达1.7亿！ 那个股份排在第二位的什么的中国男人身价也高达1.36亿。 又诞生了两名亿万富翁，而其中一位还在中国！ 方明华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一天以后，还是李丽打电话告诉他的。 李丽最近也很忙，主要是工作上的事情，参加了在纽约举办的一个国际比较文学学术研讨会，赶回旧金山要上课，同时还要负责翻译团队的工作。 虽然已经将ashley press的工作交给了黛米负责，但以旧金山州立大学教授为主的翻译团队工作，她依旧在负责。 主要就是翻译中国国内一些著名作家的文学作品，现在都由ashley press出版，但翻译工作落在她负责的团队上。 同时还回家还要照顾家里可爱的小宝宝。 今天下午，李丽和葛浩文夫妇以及其他两位教授在学校讨论了王小波所写的《青铜时代》、《黄金时代》和《白银时代》翻译工作——前不久才方明华才从国内寄来电子版。 等讨论结束后，李丽开车匆匆忙忙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抱自己的可爱的女儿。 “张姐，欣欣呢？我妈呢？”李丽在外面的草坪上和一楼的客厅都没有发现自己母亲和女儿的身影，赶紧问保姆。 “周太太带着欣欣在楼上呢。”保姆说道。 李丽赶紧上了二楼，推开老妈的卧室门。没有人！ 又推开自己的卧室门， 依旧没人！ 她有些着急了，当推开书房的门这才发现，老妈正聚精会神看着电脑，旁边的女儿正躺在婴儿车里正在啃自己的脚丫子玩。 “妈，你在上网？”李丽问了句，一把抱起了女儿，这才发现女儿的纸尿裤已经湿透，看来已经有时间没换。 “妈，怎么不给欣欣换纸尿裤呀？你看湿透了。” 李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赶紧从隔壁卧室取出一条崭新的纸尿裤准备给女儿换上。 周雪梅仿佛清醒过来，转过头怔怔看着女儿，一脸震惊。 “咋了？妈？你看到什么了？”李丽边给女儿换纸尿布边好奇问道。 “你和明华投资的那个叫亚马逊的公司今天上市了。”周雪梅说道。 “是啊，是今天上市，股票表现怎么样？” “收盘价是23.5美元。” “涨得不多呀，我记得上市价是18美元，只涨了5.5美元。”李丽说道。 “可是，你说明华拥有这个公司580万股，那就是1.36个亿美金。”周雪梅喃喃说道。 “嗯就是那么多吧？”李丽说着抱起女儿，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口。 “天啦.1.36个亿，折合人民币就是将近11亿！”周雪梅的嗓音突然提高：“还有丽丽，你不是说最初也投资了20万美金吗？现在折合58万股，也就是一千三百六十万美金！” 周雪梅变得激动起来，她看着正逗孩子玩的李丽，怔了怔：“丽丽，你好像一点也不激动？” “激动，怎么不激动？”李丽头都没抬依旧逗乐着怀里的孩子：“噢噢，欣欣，爸爸是亿万富翁喽，妈妈是千万富翁喽宝宝，激动不激动呀？” 看着女儿淡定的样子，周雪梅轻轻叹口气。 哎. 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女儿，看不懂这个世界。 “妈，你叹啥气呀？”李丽仿佛知道老妈的心思，她说道：“其实这真没啥，我早就给你说过，明华股票账户里收益已经有几个亿，而且还在不停增加，还有他的ashley press的利润、版税收入等等，所以我今天听你说这些，就没啥感觉。” “棠棠知道吗？” “当然知道，表姐可是大管家，算账比我强多啦.对，这件事我要明华和我表姐都要说下。” 周雪梅想提醒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收了回去。 女儿从小都很单纯，现在还是这样。 (本章完) 第769章 亚洲电影成了本届戛纳电影节最大的赢家！ 第769章 亚洲电影成了本届戛纳电影节最大的赢家！ 方明华接到李丽电话的时候，《小武》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今天在拍最后一场戏。 镜头中，王宏伟扮演的小武因偷盗被抓，他与老警察走在街上，警察去办私事，将他临时锁在固定电线杆的缆线上。 小武蹲在地上枯燥地等待，而路边聚拢的人越来越多。围观的男女老幼指指点点，议论着，眼神中充满好奇和鄙视，就像看耍猴一样看着被锁住的小武。 贾章柯的镜头不断扫视着人群，记录下了这一切。 方明华站在贾章柯后面静静的看着他拍戏。 这场戏其实刚才已经拍过一遍，原来是这样的：老警察擒获小武，小武戴着手铐，最终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但贾章柯有些不满意，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就快要收工的时候，他突发奇想，决定重拍，改成了现在这组镜头。 果然很震撼。 没有过多的煽情，只有平静的叙述，但大家都知道： 小武已经“死”了，被贾章柯这组镜头彻底杀死。 就在这个时候，方明华挎在腰间手机套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他赶紧走到一边接听起来。 “明华，我是丽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听筒那边，响起李丽甜美的声音。 “怎么？欣欣会叫妈妈了？”方明华笑着问道。 “什么呀宝宝现在六个月，还早呢。”李丽嗔道：“是亚马逊上市啦，收盘价是23.5美金，你的资产又增加了一个多亿哦。” “同喜同喜。”方明华笑着回答了句，又问道：“你给你表姐说了吗？” “说啦.我先给她打的，你猜我表姐怎么说？” “怎么说？” “她说听了这个消息，突然感觉好没意思。” “没意思？” “对呀，她说她一天忙忙碌碌，一年工资奖金乱七八糟算上才60万，连你挣的零头都不到。” “那好办，给她涨工资!” “涨工资有什么用呀？我表姐说，你就把整个盛世影视给她，也才值10个亿，也没你在亚马逊的资产多。” “哎呦喂，她真这么说？” “是呀，她真的这么说，还说不想干了，只想当一个阔太太。”李丽在电话里说道。 “是吗，这好办，立刻辞职，回家找几个保姆丫鬟伺候，穿着貂皮大衣，抱着贵妃猫，进美容店，打牌.日子多么美好！”方明华一本正经回答道。 “嘻嘻.我骗你呢，你还真信了啊？我表姐才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呢。” 方明华也笑了。 如果说宋棠棠有些感慨这种一夜暴富，他信。但是要说辞去工作做富太太，打死他都不信。 媳妇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心里最清楚。 两人又聊了一会才挂掉电话。 这边，贾章柯已经收工。 “都拍完了？” “嗯，全部拍完了。” “那好，为了庆祝剧组杀青，今晚去庆贺，我请客，大家不醉不归啊。”方明华大声说道。 “好”大伙立刻喜笑颜开。 在拍摄这二十一天时间里，贾樟柯立下了规矩，剧组所有成员一律不准备喝酒！啤酒都不行！来到晋省有名的杏村，不喝点酒怎么行？ 晚上，就在饭店方明华摆了三桌，剧组所有人员包括一些临时聘请的勤杂人员全部到齐，大家大醉而归。 “明华老师，我准备回燕京进行影片的后期制作。”贾章柯说道：“我和宏伟马上就要毕业，学校还有一堆事。” “行，你们去吧，片子审查的时候，我来燕京和你一块去。”方明华说道。 “好的，谢谢。” 第二天一早，剧组就地解散，贾章柯带着人坐火车撤回燕京，方明华独自开车返回西京。 在汾阳呆了二十多天，回到家里已经五月底。 回家见到宋棠棠，媳妇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娄烨拍的《八路公交车》获得今年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提名。” “提名也不错嘛。”方明华笑道。 今年年初，《八路公交车》国内公映，票房果然惨不忍睹，总共票房不到100万，而这部影片成本为200万，在这个年代已经算不上低成本电影了。 和贾章柯等六代导演喜欢用非著名演员甚至素人做男女主角不同，娄烨拍的电影绝不沾染商业气息，但却非常喜欢用明星。 处女作《危情少女》女主是瞿颖，在这个年代可是当红女星，《周末情人》则是王志文和马晓晴主演。 而这部《八楼公交车》则用了邵兵和盖丽丽，这两人在内地现在都有一定的知名度，特别是盖丽丽，获得过好几次百奖女主提名，算的上是当红明星。 奇怪的是，娄烨名不见经传喜欢当红明星的，而这些明星也乐意出演他拍的电影。 这就是导致拍摄成本比较高。 “我们还准备把这部电影送往悉尼电影节和加拿大多伦多国际电影节扩大影响，同时和法国、德国、意大利以及波兰等国家的电影发行公司签订协议，准备先在这些国家公开上映。”宋棠棠又说道。 “回本估计没问题吧？”方明华问道。 “没问题。” “那就行了，这次戛纳电影节获奖情况如何？”方明华饶有兴趣。 “我给你看获奖名单。” 宋棠棠上楼去书房拿了最新一期《大众电影》上面豁然写着本年度戛纳电影节获奖及候选名单。 方明华坐在沙发上仔细看了看。 唉吆喂. 亚洲电影成了本届戛纳电影节最大的赢家！ 日本著名导演今村昌平执导的影片《鳗鱼》和伊朗影片《樱桃的滋味》双双荣获“金棕榈奖”大奖！ 香江的墨镜王，因执导《春光乍泄》一片而荣获本届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另外，李安执导的《冰风暴》一片中出任编剧的詹姆斯-萨默斯获得了最佳电影脚本奖！ 相对而言，内地电影有点逊色啊。 还好娄烨的《八路公交车》获得金棕榈奖提名算是以一种安慰。 “张亿谋不拍文艺片，现在国内没一个能打的导演了。”宋棠棠叹息了声。 “谁说的？人家陈开歌不是去年靠电影《风月》，获得戛纳电影节的金棕榈奖提名吗？”方明华反问道。 “陈开歌？倒也是，不过听说也想转型拍商业片了。”宋棠棠点点头，“不说他们，《小武》拍的怎么样？”宋棠棠又问道。 “已经杀青，贾章柯带回燕京进行后期制作，送审的时候我去一趟。” “哎现在的这些年轻导演，胆子是一个比一个大。”宋棠棠想到这些，不由得摇摇头。 “这很正常，当年张亿谋、陈开歌他们也不是冒着电影被封杀的危险，一部接一部的拍吗？现在轮到贾章柯、王小帅他们，最终都会冲破制度上的某些禁忌，从地下走到地上。” 方明华说道：“其实，作为这一代导演最大“敌人”并非所谓电影局的某些领导，而是市场，即使给你解禁了怎么样？照样没人看！” 宋棠棠陷入沉默。 (本章完) 第770章 我的1997 第770章 我的1997 1997年7月，是国人值得骄傲的日子——香江回归，举国上下庆祝，连方明华两个孩子所在的学校也举办了庆祝香江回归的文艺演出。 艾敬那首脍炙人口的歌曲，“我的1997，终于来到了” 一大批人从香江离开，但有更多内地人涌入香江。 方明华要去燕京。 回到燕京贾章柯带着剧组工作人员投入到紧张的后期制作中，仅仅用了两个月时间就完成了影片的后期制作，接下来就是影片送审，方明华接到贾章柯从燕京打来的电话，希望他最近来燕京一趟。 方明华答应了。 这件事作为出品方的盛世影视老总宋棠棠当然知道，晚饭后，两人外出散步谈起这件事。 “明华，这部电影，西影厂差点不和我们一起送审。”宋棠棠说道。 “为什么？” “他们厂长害怕电影送审不过，挨上级领导的批评，刘厂长还专门打电话给我向我诉苦，说我把他坑惨了。” “呵呵，老是拍禁片？”方明华笑道。 “是啊.”宋棠棠叹口气。 虽然现在盛世影视在国内如日中天，且不说连续拍了好几部热播的电视剧，就电影方面也取代西影厂，成了有名的获奖专业户。 但却面临着一个非常尴尬的现实： 作为民营影视企业，没有单独发行影片的资格，只能和国营电影厂联合出品！ 而西影厂，是合作最多的单位。 这里面一方面两家都在西京，大家都比较熟，另一方面现在西影厂面临困境，省上领导希望通过双方合作，能够“拉”一把快要发不起工资的西影厂。 “最后刘厂长怎么又同意了？”方明华问道。 “我说将专门为这部电影的送审去一趟燕京。”宋棠棠回答道：“还有，我同意再给他们增加20万的管理费。” 所谓管理费就是盛世影视向西影厂买龙标的贴牌费。 “那这部电影你给西影厂的管理费就超过50万了？比拍电影的成本还高？！”方明华惊讶道。 “那有什么办法？”宋棠棠叹口气：“谁让盛世影视是后妈养的？！” 听了媳妇这句发脾气的话，方明华忍不住笑起来。 “好啦.别发牢骚了，你不是一直在争取这事吗？”方明华安慰道。 “难啊，主要还是政策限制。” “别急，现在国家在争取加入wto，明年政府要换届，或许会推出新的一系列改革，没准民营影视公司就可以单独拍电影。”方明华解释道。 “希望如此吧。” 最终国家是放开民营影视公司拍片、发行的权力，但具体是哪一年，方明华也没记清楚。 “明华，你这次你去燕京，电影局的赵处长是个关键人物，属于那种位置不显赫但权力极大的人，你直接找他。”宋棠棠叮嘱道。 “我明白。” “有啥问题就找办事处的廖亚伟，把他放在这个位置，就是让他认识这些人的。” “呵？棠棠，你不放心我办事啊？”方明华问道。 “当然不是的啦，夫君挺能干的。”宋棠棠娇笑道。 怎么听起来，有点敷衍的感觉？ 两天后，方明华提着行李包坐火车赶往燕京，先是住进朝阳qu里的一家酒店，又给办事处的廖亚伟打电话，让他送一辆小车过来。 等一切准备就绪，方明华第二天早上开着廖亚伟送来的奥迪车去找贾章柯。 此时的贾章柯已经从燕电毕业，应聘到了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系当老师。 在美院的的单身宿舍里，方明华见到了贾章柯。“一切都准备好了？”方明华问道。 “都准备好了。”贾樟柯说着从箱子里提出四盘胶片。 “走，咱们去电影总局。”方明华说道。 贾樟柯干脆抱着箱子跟方明华下了楼，将箱子放到小车后备箱里，两人上车，向东驶去。 国家广电总局位于东四某条胡同里，方明好来过这里不过是路过从未进去过。 贾樟柯是第一次来，下车看到这个明清时期的四合院大门，虽然年代久远，但依旧威武霸气。 挂着国家广电总局的白底黑字牌子更是引人注目。 贾章柯突然紧张起来。 这感觉，比当年高考进考场时候还有些心慌。 方明华看出了贾樟柯的不安，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进去。” “好。” 两人进了大门，首先在传达室进行登记，然后才向里走去。 只见里面庭院深深，到处都是亭台楼阁，看的贾章柯有些目瞪口呆。 “这个地方原来是清朝刘墉的故居”方明华边走边解释。 “刘墉？就是前不久电视剧《宰相刘罗锅》里的刘罗锅？”贾章柯问道。 “对，就是他。” “李宝田老师演的好啊。”贾章柯想起电视剧里李宝田那副逗人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说道。 “那是.。” 两人说着，贾章柯刚才有些紧张的情绪安定许多。 方明华也没有乱逛，直接找宋棠棠说的赵处长，很快工作人员就带着他到达一处办公室，敲门进去，一个中年男人正在里面办公。 看到有人进来，男人停下工作。 工作人员刚准备介绍，赵处长却站起来笑着说道：“不用介绍，明华谁不认识？.方主席你好。” “你好，赵处长。”方明华笑着伸出右手看着对方。 觉得这个赵处长怎么看上去有些像老年赵文瑄？ 两人握手，分别落座后，工作人员倒上茶水以后离开。 赵处长说道：“方主席，你可是稀客啊，怎么会来这？” “前不久，我给一部影片《小武》担当制片人，现在影片全部制制作成，所以我和导演小贾一块送过来审查。”方明华回答道。 “哈哈.对，对，前几个月我看到盛世影视上报来的电影立项申请表，竟然发现了你的名字，是不是盛世影视的宋总安排的？”赵处长笑着问道。 “是啊，媳妇的话，不得不听啊。”方明华也附和了一句。 两人闲聊了几句，就转移到正题，赵处长看着坐在一边有些局促的贾章柯。 “你就是燕电的贾章柯？” “你好，赵处长，我是贾章柯，今年刚毕业。”贾章柯赶忙说道。 “唉你们燕电，这几年培养的导演，真让我们头疼啊。”赵处长感叹了句。 贾章柯的心又变得紧张起来。 (本章完) 第771章 电影送审 第771章 电影送审 方明华当然明白赵处长感叹什么。 进入九十年代，燕电突然异军突起，张元、王小帅、娄烨、路学长一大批青年导演开始活跃在国内影坛上，拍出一部又一部电影。 以前，前辈导演拼尽全力，把能拿到国外大奖作为一件非常荣耀的事，但在他们那里简直简直稀松平常，拍一部拿一部简直就像喝水吃饭那么简单。 但电影局领导们并没有感到多少自豪，反倒头疼的不得了，因为就是这帮人将中国电影规则搅了个天翻地覆！ 虽然说屡屡祭出尚方宝剑将一部部电影封杀，但领导们压力也大啊。 现在方明华听赵处长感叹笑了笑说道：“赵处长，我记得14年前，广西电影厂的老厂长韦必达为了《一个和八个》《黄土地》能上映跑到燕京和电影局的领导大吵。” “呵呵.这件事你也知道？是不是听张亿谋说的？”赵处长也笑起来说道： “当时我还是个一般干部，也在场，我第一次看到一个电影厂的厂长这么厉害，把我们的领导怼的当场下不了台。” “最后电影还是公映了，所以国内电影界出了张亿谋、陈开歌这样的优秀导演。”方明华说道。 “是啊.公映了，中国电影从此迎来黄金时期。”赵处长也感叹了句。 方明华也没继续说下去。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作为体制内的赵处长，他不相信听不出来话外之言。 果然，赵处长笑了笑：“方主席，看来你很看中小贾.那就这样吧，拷贝拿过来吧，咱们走流程。” “小贾，搬箱子去。”方明华说道，又给了他车钥匙。 很快贾章柯从外面搬来箱子，按照流程登记、填表，最后就是等待结果。 “赵处长，那我和小贾先走了，有啥消息你直接打我的电话，我在燕京等着。”方明华站起来，两人握手道别。 “呵呵，方主席，你非要等到结果啊行，我给领导汇报，早点安排这部影片的审核。”赵处长说道。 两人离开电影局，方明华送贾章柯回到中央美院大门口，自己就要离开。 “明华老师。”贾章柯下了车，看着方明华欲言又止。 “别着急，安心等待。”方明华说了句，徐徐发动汽车，很快消失在车水马龙中。 方明华确实要等到审查结果。 不过在燕京不是一天无聊闲着，看望宋棠棠的姥爷姥姥，找史铁声、孙力哲他们，还有余桦.、刘震云既然来燕京了就到朋友处坐坐，当然忘不了去四合院到处逛逛，反正来燕京就是这些事。 按照规定，一部影片审查结果要在一个月内向送审单位通报结果：审查通过、返回修改后重新审查或者审查不通过。 仅仅过了十二天，这天中午，方明华正在酒店午睡，突然床头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哪位？” “我是电影局的赵海生。” “赵处长，你好，有结果了？”方明华马上问道。 “是啊，影片审查通过，你在燕京？那就麻烦你和小贾过来取下批复文件，我们就不用给寄回西京。” “好的，多谢啊，我马上来取。”方明华挂掉电话，就给贾章柯的传呼打了个电话。 此时的贾章柯正在圆明园娄烨的家里，穿着背心正在喝啤酒。 贾章柯原来在学校并没见过娄烨，当娄烨从燕电很潇洒毕业的时候，贾章柯还在为考上燕电而苦苦奋斗。 但贾章柯上了燕电之后，特别是大二拍了《小山回家》，获得香江国际影片展短片竞赛单元最佳故事片奖，导演才华逐渐开始显露。 而这时候娄烨拍了《周末情人》开始名声鹊起，两人又都是燕电的，慢慢就开始相互认识。 还有王小帅。现在王小帅也在娄烨家。 仨人都是单身，在屋里喝着啤酒聊着天，贾章柯腰间的传呼震动起来，他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方明华的手机号码，顿时心头一震，从椅子里猛然站起来。 “娄烨，附近哪有电话？我回个传呼。” “出门右拐，十字路口靠北有个小商店，那有一部公用电话。”娄烨懒洋洋回答道。 贾章柯立刻跑了出去，顶着烈日来到十字路口找到小商店拨通了号码。 “明华老师，我是贾章柯，你找我？” “对，刚才我接到赵处长的电话，片子审查通过了，你在学校不？我过下来接你一块去电影局。” “啊，太好了！明华老师，我现在不在学校，我现在圆明园一个朋友家这样，我马上赶到电影总局，咱们在总局东边胡同口汇合怎么样？”电话那头，贾章柯语气很兴奋。 “行，我在胡同口等你。” 挂掉电话。 方明华洗了把脸，穿好衣服出门， 再说贾章柯一路小跑又回到娄烨家，顺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短袖衬衣，冲着两人说了声“哥们，不喝了，我得赶紧回去。” “啥事？女朋友召唤你了？”王小帅笑着问道。 “不是，是明华老师，他刚才打电话告诉我说，我那部电影过审了！让我现在去电影局一趟取批文。”贾章柯兴奋回答道。 “什么？你片子过审了？！”王小帅一脸惊愕，忍不住大叫道： “就你那部电影竟然能过审？！卧槽！那我拍的《极度寒冷》为啥要被封杀！简直没天理啊！” 贾章柯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 这部电影送审前，贾章柯私下找了王小帅、娄烨两人在燕电学院里找了个放映室，让他们看了一遍。 两人得出的结论是：好片！送过国外，肯定能获某个电影节的大奖，但影片审查肯定无法通过。 没想到竟然通过了！ “哥们，你别忘了，我的这部影评制片人是谁？！是明华！人家吃干饭的？！”贾章柯有些得意。 “好啦.章柯，赶紧去吧。”这时候娄烨说话了：“不过，要请客啊。” “没问题，等我取回龙标后，我立刻请！大请特请！.走了！” 贾章柯出了娄烨家，有些心急，干脆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东四胡同。 过了半个小时赶到胡同口，他就看到停在边上那辆黑色奥迪车。 当钱下车，他赶忙过去对坐在车里的方明华说道：“不好意思，明华老师，我从圆明园赶过来有点远，让你久等了。” “没事，走吧。”方明华下车后，两人一块向胡同深处走去。 在电影总局见到赵处长，贾章柯自然要表示一番感谢，赵处长也没多说，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打了个电话，就让贾章柯去办公室去拿批复文件。 办公室只剩下赵处长和方明华两人。 “方主席，现在小贾不在，有些事给你说下。”赵处长说道。 (本章完) 第772章 771“你有权力拍，别人可没义务看！” 第772章 771“你有权力拍，别人可没义务看！” “赵处长，你说。” “这部电影，审查委员会委员们争议很大，有的同志觉得可以通过，有的认为需要发回修改后重审，有的直接不通过，僵持不下最后闹到总局领导那里去。” “我们领导亲自观看了一遍电影，又听了各方意见，最后说道，影片某些情节确实有点问题，但也不用小题大做，我看也没必要发回修改重申，就这么过了吧。明华亲自做出品人和制片人，难得最后就这么定下来。” 呵？ “多谢你们领导。”方明华笑着说道：“也感谢你，赵处长有时间吗？一块吃个便饭？” “不用，不用，方主席，你客气了。宋总来燕京经常请客，我都不好意思，还有办事处的廖主任，又给我帮了不少忙最近这几天我身体也太好，医生不让我喝酒下次吧，下次方主席你来燕京，我请客！” 赵处长婉拒，方明华最后也没坚持，等贾章柯取完文件回来，两人又提着箱子离开。 “章柯，你回学校？我送你回去。”方明华发动汽车说道。 “谢谢，明华老师，我想晚上请你吃饭。”贾章柯说道。 “有啥好请的？在你们老家汾阳不是请过了吗？”方明华边开车边说道。 “我刚才在娄烨家，就是拍你写的小说《八路公交车》的那个，还有王小帅，他们知道我拍这这部影片审查通过，要让我请客，我也请您参加。” 都是第六代导演？ 虽然娄烨拍了自己写的小说，王小帅的《极度寒冷》获得盛世影视的投资，两人在年轻一辈导演里名声鹊起，但方明华却从未见过本人。 见见？ “那行。”方明华答应了。 “明华老师，要不我们去吃燕京烤鸭怎么样？亚运村店，就在北沙滩附近。”贾章柯又说道。 “你请客，你定。” “那好，晚上六点半。” 方明华送贾章柯回中央美院，然后就开车回到酒店，天气太热哪里也不想去，到了下午快六点，他才出门。 知道去了要喝酒，所以也没开车，直接打的过去。 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车，等方明华赶到北沙滩的烤鸭店，已经快七点。 按照贾章柯发短信说的包间号，方明华上了二楼推门进去，发现里面人里面人不少，绝对不止三人，都是青年。 看到方明华进来，坐在的人都站起来。 “明华老师，请坐这里。”贾章柯热情招呼。 自然是上首位置，方明华也没客气，就坐了下来。 “明华老师，本来是我和娄烨、小帅，但我几个学长听说你要来，也想见见你，我给你挨着介绍一下。”贾章柯就一个个说起来。 “这位是是娄烨” “王小帅” “张元，就是拍《燕京杂种》的导演，91年燕电导演系毕业” “路学长，拍的是《长大成人》，89年燕电导演系毕业” “管虎，《头发乱了》导演，91年燕电导演系毕业。” 都是燕电的！ 今天成了第六代导演聚会啊。 贾章柯挨着介绍，大家依次和方明华握手。 寒暄结束后，菜也上齐，大家边吃边聊，开始都和方明华不熟，再加上他在这里面年龄也最大，彼此还有点拘束，但两瓶二锅头下肚，话都多起来，自然是围绕电影。 开始是说当前电影现状，对于好莱坞大片在国内肆虐、本土电影萎靡不振感到忧心忡忡，说着说着又谈到电影审查，一个个更是群情激奋。拍电影难，送审通过更难，简直难于上青天。 “看看咱们拍的电影，有几部审查通过？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说话的是管虎，燕京人，留着小平头胡子拉碴的，怎么看就像街头的混混不像导演。 “还是学长拍的这部《长大成人》不错，虽然前前后后改了修改的四遍但最后总算通过。” 路学长留着长发戴着眼镜，显得书生气十足，听说他身体不好所以没有喝酒，喝的是可乐。 听到管虎这话，一脸苦笑，拿起可乐猛然灌了一大口，最后又说出一句话来：“通过是通过了，不过只能在国内上影。” “能上影就不错啦。”管虎笑着说道：“最惨的是张元，连续拍四部电影，全部被禁，你说他冤不冤？” 张元长的胖胖的，正用手撕着一条鸡腿，听到管虎这话，满不在乎：“哥们无所谓。哥们拍《妈妈》《广场》《儿子》，那是在做一个艺术品，和一些艺术家在一起，和中国电影界毛关系都没有。” “我也没想要什过审，没想到要给谁看所以，我无所求那也就就无所惧。” “张元，还是你看得开啊。”管虎笑道。 “看的开个鸟啊.问题是，现在不让我拍了！我草他大爷的！”张元突然桌子一拍，吓了大家一大跳。 贾章柯一看。 坏了。 如果就燕电几个哥们在一起喝酒，耍耍酒疯也无所谓，可今天方明华在场啊。 本来是自己想请客感谢人家，结果让帮哥们闹的。 于是他赶紧端起一杯酒，对方明华说道：“明华老师，我感谢你，感谢你对我支持和帮助，我再敬你一杯。” “刚才你不是敬了吗？”方明华问道。 “嘿再敬一杯。” “就是，我们特佩服明华老师你，开明！包容！如果你当电影局的领导就好了，我们也用不着这么窝囊。”管虎接过话茬说道。 “就是，就是。” 众人立刻附和。 虽然在座的一个个桀骜不驯，好像谁都瞧不起，不过还是挺佩服方明华的。 且不说他写的那些文学作品，就他对待这帮年轻导演的态度，也让他们很感激。 方明华喝过贾章柯的敬酒，看到大家都冷静些，开口说道：“大家刚才都觉得电影局那帮人不好，但你们想过一个问题没有。” “什么问题？” “你们真以为审查制度禁锢了你们，如果没有这个审查制度你们就会从地上到地上接受阳光雨露、观众的欢呼？”方明华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张元有些不服气。 这里面数他的禁片最多。 方明华笑了笑，才说道： “你错了，一旦解禁，你们拍片是从地下变成地上，但我敢说，你们马上就会变成市场经济中的地下电影！” “你有权力拍，别人可没义务看！” (本章完) 第773章 大情节，小情节，反情节 第773章 大情节，小情节，反情节 张元听了有些不服气。 “明华老师，那不一定。” “是吗？张元，我估计包括你在内的年轻导演，很快就会解禁，等公映的时候看看你的票房如何？” “好啊，如果我被解禁，我马上就拍片！明华老师，你敢不敢像给章柯、娄烨这们这样给我的影片投资？!”张元眯着眼看着对方。 “有啥不敢？”方明华爽朗一笑：“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来找我就行。”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饭吃完后，各自散伙回家，方明华住的酒店距离中央美院不远，所以和贾章柯两人一块打的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贾章柯谈起酒桌上的事，说出自己的担心。 “明华老师，你说那这部《小武》会不会亏？” “投资才30多万，能亏到哪去？”方明华笑道：“放心吧，不会亏的。即便国内票房不景气，还有海外市场，绝对会赚。” “现在张元他们全靠获奖和海外票房，日子过的有滋有味。”贾章柯说道。 “没错，所以哭着喊着要国内放松审查，在国内公映，其实真没啥用。”方明华说道。 “电影一般可以分三类，大情节，小情节，反情节。三种情节观众数量递减的。院线大片必然是大情节，合家欢或是超级英雄，如去年引进的美国大片《真实的谎言》就属于超级英雄，票房大卖。” “小情节电影相对简单，通常不涉及复杂的故事结构和多条叙事线索，像《小武》就属于典型的小情节电影。” “反情节电影打破传统故事结构和逻辑的电影类型，而是通过非线性时间、非连贯现实和巧合等手法来讲述故事，典型的王家卫拍的《东邪西毒》《重庆森林》，拍的好吧？奖拿到手软，可是票房惨败。” 贾章柯点点头。 确实如此。 “像这种小情节、反情节电影，全世界能看的人也没多少，要想不亏，必须是小成本操作章柯，如果你这部《小武》说要投资不是30万而是300万，我就不会投资的。”方明华说道。 “现在投资是38万。”贾章柯也笑道。 “所以，章柯，你要想走文艺片这条路，就别想搞什么大制作大投资，否则亏得裤衩都不剩，同时别指望国内票房，经营好海外版权即可。”方明华告诫道。 贾章柯听了默默点点头。 将贾章柯送回美院，方明华回酒店后，第二天就返回西京。 至于进电影院拍片公映，那是盛世影视和贾章柯自己操心的事，方明华不再关心。 一个月后，《小武》在国内上映，报纸、杂志上影评者学者的盛赞和票房的惨败形成鲜明的对比。 全国票房28万，而在贾章柯的老家汾阳，票房收入120元。 这个消息是宋棠棠告诉他的。 这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九月中旬，《哈利波特》小说第四部《哈利·波特与火焰杯》完稿，方明华电子邮件发给李丽后，准备将第二部改编成剧本。 《哈利波特》第一部电影外景拍摄已经结束，现在进入紧张的后期制作阶段。不过有吴天民和张亿谋在美国盯着，所以宋棠棠也没多操心，她现在的精力放在《康熙微服私访记》第二部上。 当然还有冯晓刚正在拍摄的《甲方乙方》，现在也已经杀青。 《小武》成了盛世影视今年第一部公映的电影。 今天下午，宋棠棠从公司回来，吃完饭后说起这事就直叹气。 “棠棠，这事早就预料到，有啥好叹气的？”方明华正在院子里摆弄一盆昙，看到媳妇这样子就安慰了句，又说道：“来，帮我把枝绑住，免得倒伏今晚估计要开！” “没心情”宋棠棠嘟囔了句。 “啊？没心情？你在公司在员工面前也这样？不会吧？”方明华嘲笑道。 “当然不是.可你是我老公呀，在你面前我吐槽几句总可以吧？”宋棠棠嗔道。 “行，行，什么不舒服的话都可以说出来！如果还是不爽打我两下也行，我就是你的出气筒！” “呸呸.我又不是泼妇。”宋棠棠被逗笑了，蹲下身子帮起忙来。 “棠棠，给你说过的，贾章柯的票房都在海外，别管国内怎么样，把海外发行权牢牢抓到手，好好运作，肯定会赚！”方明华安慰道。 “我已经和法国的mk2电影公司联系，他们很看好这部电影，愿意负责电影在欧洲的发行，到时候票房收入分成。”宋棠棠说道。 “这不成了？你就等着数钱。”方明华笑道。 “唉那为什么说国内票房就不行？”宋棠棠叹了口气。 “文艺片在欧美也不是主流啊，许多院线不愿意排片，可人家英国有the electricbfi southbank，法国有“艺术与实验”影院，政府给予财政补贴，专门上映文艺片及小众电影.咱们国家哪个电影院愿意？！”方明华反问道。 “明华，将来盛世影视规模进一步扩大，资金雄厚，我也要像法国“艺术与实验”影院那样，建造一些专门播放文艺片的电影院！”宋棠棠说道。 “有志气！”方明华翘起大拇指。 “老公，你支持我不？” “当然支持！要不，我现在就从美国调些资金到国内来？”方明华边拿着铲子给盆松土，边说道。 “哎我先把主业做好吧，一口吃不了大胖子。”宋棠棠说道。 方明华笑了笑，没说什么。 果然，《小武》电影连续获得第2届釜山国际电影节新浪潮奖、温哥华国际电影节龙虎奖、法国南特三大洲电影节获得最佳导演奖、柏林林国际电影节青年论坛首奖。 在欧洲票房收入为20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1600万人民币，其中盛世影视获得500万人民币的分成，而贾章柯个人获得人民币50万。 贾章柯一举成名。 时间已经到了十二月份，眼看1997就要过去，方明华接到一份通知。 第四届茅盾文学奖评委会第二次会议即将召开，而这再次会议上将决定茅盾奖的最终获奖作品。 (本章完) 第774章 妥协的艺术 第774章 妥协的艺术 第一次评委会会议结束后，整整一年多都没动静，这让国内文学界始料未及，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现在时隔一年后，评委会再次召集会议，自然引起多方面的关注。 这不，今天是周末，贾平娃他们几个移师到方明华家喝茶打牌，也说起这事。 “中时也在，有些话我也就当面说啊。”贾平娃嘴里叼着一支烟，打出一张“九饼”，慢条斯理说道： “我听说这次作协推迟召开评委会会议，主要还是中时的那本《白鹿原》引起作协某些领导的不快，担心被评上一直压着。” “这有啥不能说的？”他的下首就是陈中时，手指里夹着他最喜欢抽的巴山雪茄，听完一脸苦笑：“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不过用咱们老秦人的话说，该死的娃娃球朝上.评不上就评不上呗，拖着算个啥事嘛。” “幺鸡！” “碰！” 陆遥拿出两个幺鸡，笑着说道： “评上评不上，可不是作协某些领导说的算！是终评委员会，明华他们说了算！你这本书评委会评价很高，绝大部分评委都是持赞赏态度你说作协哪个领导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和评委会唱对台戏？！” “五条！” “碰！” 贾平娃立刻接过话茬。 “问题就出在这里，评委会赞成作协领导不喜欢，结果就僵持住，现在看来实在还是僵持不下去，是不是明华？.三筒！” “四万！” 陈中时打出一张牌，方明华刚准备摸牌，就听陆遥说了声：“碰”，立刻越过他。 卧槽 两圈没有摸牌了。 方明华只好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回答贾平娃：“你说的对，就是这样，总不能一直拖下去吧？怎么向世人交代？” “那你们说，这件事究竟怎么办？会怎么处理？是领导妥协？还是评委们妥协？”陆遥说完，又把目光转向方明华。 “我怎么知道？”方明华看着大家都注视自己，两手一摊：“这会还没开，我又不能未卜先知.不过，陈老师，你想过一种可能？” “怎么可能？” “让你修改小说中某些章节？.九万！” 方明华说着打出手中的一张牌。 啊？这？ 其余三人都愣住了，停止打牌。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性存在，第二届茅盾奖张洁写的《沉重的翅膀》实际上获奖的也是修订版。”方明华解释道。 这倒也是. “我记起来了，去年你参加完评委会，回来有一次在我家打麻将，你就问起中时是否接到评委会修订小说的通知？”贾平娃说道。 “是啊，除此之外，我真想不出如何既能让领导勉强接受，也能让评委们同意的法子.喂，别愣着啊，继续打啊。”方明华催促道。 “七万！”陆遥抽出一张牌打了出去。 “胡了.”方明华一脸微笑。 这次会议是在杭州西湖边的上的西湖宾馆举行，从全国各地来的23名评委对于初评出来的23本书再一次展开热烈的讨论，各自阐述着自己的意见。 对于《白鹿原》这本书，今年已经有78岁高龄的作家陈涌发言，他认为： 一、政治上没有问题。关于两党斗争的态度，是站在我党立场上的，是反对国民党政权的。 二、艺术上好。结构、人物、语言都很出色。 三、关于xing描写，都是与人物和情节有关的，个别一两句，可以从不同角度理解。 陈涌何许人也？1938年参加革命工作，同年9月到延安抗大并加入中国共产党，后任延安八路军后方留守处秘书。 妥妥的老革命，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甚至在某些人眼里就是“老左派”。 但这样的一个人充分肯定《白鹿原》这本书，立刻评委中某些担心这本书的政治立场问题的人立刻改变态度： 连陈涌这样的老马克思主义者都说没问题，还担心什么？ 于是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今年来一部难得的优秀文学作品。 当然，存在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 晚上吃完饭后，方明华一个人在西湖边的杨公堤漫步。 冬天的夜晚，西湖边游人很少显得格外幽静，冷风吹过，能听到不远处是钱塘江的潮声。 方明华突然想起朴树还没发表的一首歌《清白之年》，不由得轻轻哼唱起来。 大风吹来了 我们随风飘荡 在风尘中遗忘的清白脸庞 此生多寒凉 此身越重洋 轻描时光漫长低唱语焉不详 “方主席，唱歌呢？”后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方明华扭过头一看，是评委会办公室主任陈建功。 “陈主任，你也出来散步？”方明华笑着招呼。 “是啊，白天憋在会议室闷得慌，晚上出来透透气。”陈建功回了一句，又说道。“方主席，你好有雅致，一人在西湖边低吟浅唱。” “哈哈，低吟浅唱算不上，我害怕我这嗓门一大，别把别人吓着以为是“夜半歌声”呢。”方明华笑着说道。 “明华，聊点事。”陈建功话锋一转说道：“今天大家对《白鹿原》的讨论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陈老的发言非常有代表性，你也知道我我一直支持这本书的。” “大家都认为这部书都是本好书，当然也不足或者说容易引起歧义的地方。”陈建功回答道。 “你是说小说中朱先生说的一段话话，就是鹿兆鹏和白孝文在白鹿书院相遇，朱先生说：看来都不是君子。还有关于翻鏊子的说法？”方明华问道。 “对，确实如此.我有个想法。”陈建功说道。 “哦，陈主任你说？” “能不能让陈中时把这两个修改下？这样作品就显得更完美。我知道你和中时是朋友，能不能侧方面帮我问问他的想法？当然我们非常尊重他的意见，如果他表示反对，我们评委会还要尊重他的意见，继续完成一般的程序。” “行，我明天给他打电话问问。”方明华很痛快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开会前先在房间打通陈中时办公室的电话，说明陈建功的意思。 电话那头，陈中时沉默了下，最后表示同意，将其小说中这两处内容进行重新修改。 “好！我给陈主任回话。” 很快，陈中时就打电话给陈建功，口头说了这两处修改意见， 后来据小道消息称，作协的某位领导也认可这种修改。 此时的评委委员们都明白，虽然还没有到最后投票阶段，但这本书获奖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 会议继续进行，大家很快又对另一部书展开激烈的讨论——就是方明华、雷达和陈建功联名提出的《活着》这本书。 (本章完) 第775章 是否真能代表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学？！ 第775章 是否真能代表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学？！ 赞成者认为这是一本非常优秀的作品，作者用回忆的方式讲述了一部充满个人记忆与个体经验的中国当代历史。 小说在叙事上采用了两个叙事结构的嵌套和绾合小说以普通、平实的故事情节讲述了在急剧变革的时代中福贵的不幸遭遇和坎坷命运，在冷静的笔触中展现了生命的意义和存在的价值，揭示了命运的无奈，与生活的不可捉摸。 反对者理由也很充分：情节过于沉重和压抑——主人公福贵的一生充满了苦难和不幸，这种持续的负面情绪可能会让读者感到窒息，难以产生共鸣。 人物塑造方面也存在争议。福贵这个角色的塑造不够饱满，他的行为和决定往往让人难以理解。例如，福贵在败家后能够迅速浪子回头，这种转变显得有些突兀，缺乏足够的铺垫和解释。 “不够厚重” “缺乏史诗感” 方明华认真听着，不时记着笔记。 任何一部作品都有缺点，包括《活着》这部。 反对者说的是有道理，方明华也没什么好说辩解的。 只是瞧着这架势. “明华，形势不妙啊。”坐在方明华身边的是雷达，他悄悄说了句。 方明华点点头，说道：“如果形势一片大好，也不会在初评的时候就被刷掉。” “那你如何说服大多数评委？”雷达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方明华很坦诚：“我只想把我所说的话说完。” “下面，请明华同志发言。”主持人说道。 按照规定，对于由评委推荐的参评的作品，大多数评委点评发言完之后，都要由推荐者发言。 一是做对自己推荐的的作品最后一次进行概括和总结，同时也是回答评委们针对此书提出的问题。 方明华不慌不忙站起来，看着大家说道：“《活着》这本书，无论是优点以及存在的问题和缺陷，我，还有坐在的同志们都已经讲的很透彻，我在这里不再重复，借这个机会，我想说两句题外话茅盾文学奖设立的初衷是什么？！” 听到方明华突然冒出这句话，会议室里突然显得有些不安静，有的评委不明白方明华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更有的评委脸上露出不屑。 这里面年纪最小的就是你吧？当初茅盾先生设立这个奖项的时候，你还是个毛头小伙子！ 问我们？！ 方明华没有停顿，继续自己的发言：我的记得很清楚，当时我还在《延河》杂志社当门卫，在报纸上看到茅盾先生，他以口授的方式，让儿子韦韬记下他留给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的遗嘱： “亲爱的同志们，为了繁荣长篇小说的创作，我将我的稿费二十五万元捐献给作协，作为设立一个长篇小说文艺奖金的基金，以奖励每年最优秀的长篇小说。致最崇高的敬礼。” “这就是茅盾文学奖的初衷！奖励最优秀的长篇小说！”说到这里，方明华加重语气。 “明华同志，瞧你这意思，茅盾奖往届评的，和我们现在正在评的都不是最优秀的小说？” 有人打断他的话，语气中充满揶揄。“我从未否定所获得茅奖的小说都不优秀的，但是大家是否发现一个问题，历届所获得茅奖的作品是否已经代表当时的文学潮流？” “从八十年代开始，我国的文学界经历了伤痕文学、知青文学、寻根文学、先锋文学等，到了九十年代又兴起新写实小说、新历史小说、新现实主义小说每一次小说浪潮的出现，都涌现出一批非常优秀的文学作品，但这些这些优秀作品是否都反映到茅奖中？我看未必。” 方明华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原来这家伙在质疑茅奖的评选！ “茅奖评选出来的作品主要集中在传统现实主义和传统历史小说中，我不知道这是有意为之作为一种标准还是评委们评选中的某种惯性或者说是潜规则坦率的说，我认为这种想法狭隘了。” “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是一部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品，但是你能否认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魔幻现实主义作品不优秀？” “日本作家山冈庄八的《德川家康》是一部史诗般的传统历史小说，但美国作家多克托罗写的《拉格泰姆时代》，却在新历史主义所蕴藏的巨大文学价值！” 会议室里很静，只听到方明华的声音。 “说到国内，且不提这部《活着》，现在国内的一些新历史主义小说都成功地运用了一系列现代叙事手法，使故事本身包蕴着颇为丰富的隐喻意旨，如格非的《敌人》等，在艺术性上显得更具灵性和智性。” “先锋小说更不例外，像张炜的《九月寓言》无论在审美理想上还是在叙事话语的运作上，都对长篇小说发展的可能性进行了极为有效的探索，可让人遗憾的是，这些小说进不了二十部初评名单，有的甚至连推荐的资格都没有！” “同志们，如果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们，或者我们的后辈再回头看看这些获奖作品，又能记着几部？是否真能代表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学？！请大家认真思考，我的发言完了。” 会议室依旧一片安静。 中午吃饭的时候，雷达笑着对方明华说：“明华，你这一招厉害啊，以退为进。” “什么以退为进？” “茅盾奖评奖偏向传统现实和历史类小说，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已经公布的前三届获奖作品，都没有摆脱这个范畴。” 雷达继续说道。 “你来了一招，对茅奖作品的评价，某种意义上就是对我们这些评委们的评价，如果我们依旧固执，遗漏了那么多优秀作品，若干年后后辈们会怎么说？瞧，就是那么一帮老顽固.评出来的都是什东西？！” 老顽固？ 方明华也不禁笑了。 不过的确也是。 就拿历史上这届茅奖的评选结果，除了《白鹿原》，谁还能记得其余几部？！ 会议进行到十天，全体评委进行投票，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本章完) 第776章 茅奖公布，鲁奖也公布 第776章 茅奖公布，鲁奖也公布 按照本届评奖规定，参与终评的22本小说，由23名委员进行不记名投票选出最终获奖作品，每人最多对五本书投赞成票。 按照获得赞成票数从高到低排序，最多有五本书获奖，且作品所获得的赞成票数必须过半。 方明华按照要求，很快填好票单，放进投票箱里，然后就出了会议室，大伙在酒店外面散步，等待最后计票。 今天天很冷，西湖上还很意外飘起了零星小雪，天地间有些萧瑟。 “明华，你觉得《活着》能获奖吗？”雷达站在方明华边上，问道。 “真不好说。”方明华摇摇头：“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我倒是觉得获奖的可能性很大。你昨天那段话，对于评委还是很有触动。” 雷达点上一支烟，看着湖面上的残荷： “10年20年甚至30后，人们又怎么看待我们这些人评出的作品？喂，明华，30年后我肯定见马克思了，你到时候要我的坟前告诉我.算了别告诉我，不知道最好，哈哈。” 雷达最后开起了玩笑。 10分钟后，委员们又被请进会议室，作为这次评委会副主任委员主持计票工作，选定了计票人和监票人，还邀请了当地两委公证处的工作人员现场监督。 很快，《白鹿原》的票数高居榜首。 这个结果不出乎大家的意料。 这部作品的文学价值和社会价值有目共睹，作品之外的一些因素得到妥善解决，那些原本有些犹豫的评委也投上赞成票。 《活着》竟然居于第二！ 这让方明华有些吃惊。 真如刚才雷达所说的，自己的那番话触动了在场的评委？ 很快，计票全部结束，陈本昌宣布了计票结果。 《白鹿原》以22票赞成，1票反对高居榜首！ 《活着》以18票赞成，5票反对居于第二。 排名第五的是那本《骚动之秋》获得12票赞成11票反对，赞成票数也过半！ 等投票结束后，会议室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虽然并没有当场宣布本届获奖名单，还需要上报作协有关领导审阅，按照评奖规则，获奖数量是四到五部作品。 但究竟是四部还是五部，最终还需要作协有关领导和评委会办公室综合评定。 但看到是《骚动之秋》排在第五的时候，方明华就知道这次茅奖获得作品将是五部。 政治正确嘛。 会议结束后，浙省文联还邀请参会的评委们参观了西湖、宋城、灵隐寺、京杭大运河等景点，玩了两天后才各自返回单位。 方明华坐着杭州直达西京的火车软卧，还没到达西京，就接到余桦从燕京打来的电话，声音有些激动. “明华，茅盾奖已经公布，我的《活着》获奖了！” “恭喜，恭喜。”方明华笑着说道。 “明华，谢谢你。” “谢我什么？你这是名至实归，就等着请客吧。” “你什么时候来燕京？我要好好请你！” “好啊，等我来燕京我给你打电话，二锅头我可不喝，我要喝茅台。”方明华开起玩笑来。 “没问题，就茅台！管饱！” 两人开了会玩笑，才挂了电话。 看着外面苍茫的田野，方明华脸上露出笑容。 茅奖已经公布，这一届最起码有两部书实至名归。 还有，陈中实也安心了吧？ 果然，方明华刚刚回到西京，前脚才进家门后脚就接到陈中实的电话。 “明华，回来没？” “刚到家，陈老师。” “辛苦，辛苦，晚上西京饭庄，聚一聚。”“怎么？庆贺？” “呵呵，算是吧.你一定要来啊。“ “放心，这样的喜事我当然要参加，到时候给你多倒两杯表示祝贺！” 晚上，就在西京饭庄的二楼一个包间里，陈中时做东请了一桌人。 主要是作协的领导，方明华他们几个副主席，还有几个处长，大家自然对陈中时挨着表示祝贺。 此时的陈中时也是满面春风，原本满是皱纹的脸也舒展了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方明华腰间的手机发出震动，他拿出来看了一下，原来是条短信。 扫了一眼，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但他没说什么若无其事把手机又装进了腰间的手机套。 “咋了？有好事？”坐在方明华旁边的是贾平娃，看到方明华这样子随口问了一句。 “没，没啥。” 方明华拿起筷子，给自己的碗里夹了口菜，说道。 “你敬酒走完了？” “哈哈，我可是只倒不喝，快的很。”贾平娃笑道。 大家都知道贾平娃的肝有问题，所以现在滴酒不沾，遇到这种场合就拿着酒壶象征性的走一圈，大家随意，能喝多少喝多少，所以走圈很快。 现在是轮到白苗敬酒，速度就慢了许多，特别是到陈中时这里，你不多喝三杯怎么行？ 两人正在闹酒呢。 “中时，你要多喝啊。” “一杯行不？” “不行，最少三杯！ “那你得陪着我喝。” “你先喝了三杯，我再陪你，你说喝几杯就喝几杯！” “白苗，你这是要灌醉我啊。” “我如果能获茅盾奖，我巴不得让人把我灌醉！” 不得已，陈中时刚端上酒杯准备喝酒，腰间的传呼机突然震动了下，趁机把酒杯放在桌子上，要看传呼.喝酒这事，能拖就拖嘛。 “中时，别耍赖，我们大家都看着呢。”贾平娃立刻扮演监督角色。 “谁说我耍赖？我就看看传呼嘛。”陈中时说着，拿起传呼仔细瞅了一眼，脸上露出笑容。 “嘿嘿.喜事啊，大喜事啊。”陈中时笑着看着方明华：“明华，是我说，还是你说？” “什么喜事？！陈老师，喝酒！不要转移注意力！”方明华赶紧说道。 “对对，喝酒喝酒”白苗也催促道。 “这酒我肯定会喝”陈中时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不过，明华，你今天是不是也要多喝几杯？” “陈老师，今天是你请客，你的主场我可不能喧宾夺主，下次我再喝，行不行？”方明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 “咦不对，你们这是搞啥名堂？”贾平娃似乎发现了两人之间存在什么猫腻。 “中时，让我看看的传呼机上说的啥？方便不？”贾平娃说道。 “方便，方便，有啥不方便？”陈中时笑呵呵将传呼机从腰间取下来递给贾平娃，还对方明华说道：“这可不怪我，是平娃他要看的。” 只见贾平娃拿过传呼，在仔细看了两眼，立刻转过头看着方明华。 “明华，你获得了鲁迅文学奖！” (本章完) 第777章 “1997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第777章 “1997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贾平娃的话一出，震惊四座。 鲁迅文学奖的前身是全国中、短篇小说奖，86年就开始筹备，但从去年才开始进行作品的推荐和评选工作，整整过去了十年！ 现在第一届鲁奖获奖作品颁布自然引人注目。 获奖作品是95-96年发表各种文学作品，包括中篇、短篇小说，报告文学、诗歌、散文、杂文、理论评论、翻译八种类型，另外还有翻译彩虹奖荣誉奖、散文杂文荣誉奖两种荣誉奖项。 方明华以《为何这般折腾？——“民间”与知识分子论争》获得全国优秀理论评论奖。 他刚才看到手机上的消息是《天涯》杂志主编韩少工发来的，为了不惊动大家就没出声。 现在贾平娃已经说了，方明华只好回答道：“其实也没啥，只是获得了全国优秀理论评论奖.大家不要转移目标啊，今天可是庆贺陈老师获得茅奖！” “中时获奖当然要庆贺，但你也跑不脱，这可是咱们秦省作协的喜事，双喜临门啊。明华.我们得给你敬杯酒吧？”贾平娃说道。 “对对，贾主席说的对，不过敬一杯怎么能行？陈主席今天摆了一桌，方主席，你什么时候摆桌子？ “行，你们说什么时候？”方明华知道这事是躲不过去，主动问道。 “明天，就明天！” “在座的各位，明天咱们继续来这里，继续喝酒！” 1997年就这么热热闹闹过去。 今天是元旦节，方明华和家人哪都没去就呆在家里。 两个娃，一个在看电视《美少女战士》，一个在兴致勃勃玩俄罗斯方块。 外面刮着呼啸北风，方明华站在客厅里透过玻璃窗，看着有些昏暗的天空，和院子里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香樟树，不禁感慨来了句： “1997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杂志的宋棠棠听了，忍不住笑起来。 “咋？说起电影里的台词了？” 这句台词来自正在热映的电影《甲方乙方》，作为盛世影视公司拍摄的的第二部电影，在12月中旬以“贺岁片”的旗号推出，在内地观众中受到好评。 影片快结尾的时候，葛优扮演的姚远，看着远处风雪交加，近处则是处挂着红灯笼的空走廊，冷暖色调对比的空间纵深，恍如时光荏苒，隔世前尘。 葛优以旁白的形式，说出一段话。 “那天我们都喝醉了，也都哭了，互相说了许多肝胆相照的话，真是难忘的一夜。几天后，我和北雁正式举行了婚礼，她父母单独找我谈了一次话，问我是不是隐瞒了年龄。我跟老人家说，我从一生出来就显得比别的孩子老。” “1997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顿时成为经典。 方明华特意去电影院再一次看了这部电影，不由得感慨万千。 时间过的真快啊。 来这个时代已经十八年，无论是现在还是以以前的自己，都已人到中年。 两次青春都已经不在。 宋棠棠没看到丈夫复杂的表情，她继续说道：“我过两天就准备去美国，你在家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两个娃。” 原来，《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已经制作完成，准备在纽约召开盛大的首映式，还要在几座大城市路演。 吴天民年龄大了，在美国呆了快一年想回国休息一段时间，来年还要拍哈利波特第二部。 宋棠棠就决定前往美国代表盛世影视参加一系列活动，当然结束后还要去旧金山看望表妹。 华纳兄弟还邀请了方明华以原作者和编辑的身份参加电影的首映礼，方明华也想去，主要是去探望李丽母女，这快一年没有见很想念。 但媳妇去了，自己就不能再离开，更重要的是连续两年没在西京过年，父母这边也会有怨言的。 只能等下半年了瞅机会。现在听媳妇说这话，他转过身子看着对方：“你放心好了，孩子也大了，自己会照顾好自己。” “你这当爸爸的.”宋棠棠嗔了句，没再说什么。 过完元旦，宋棠棠一个人提着行李箱踏上去美国的航班。 1998年春节比较早，元月28日就是除夕，孩子放假早，一放假就去了外婆外爷家。 到了年底，作协的事情也比较多，各种会议，报告、总结慌慌乱乱，很快就到了除夕。 今年的春节，由于宋棠棠在美国，方明华也没在家过，除夕带着两个孩子就直接到了父母这里。 妹夫刘建军还在美国攻读博士，今年夏天才能毕业，家里就小妹和外甥女，方明华带着两个孩子，一下就热闹起来。 包饺子，吃年夜饭 从94年开始，西京城墙内区域就禁止放烟爆竹，自然少了一道乐趣。 不过这届春晚节目还是不错的。 陈佩斯、朱时茂贡献了小品《王爷与邮差》，这也是两人最后一次登上春晚舞台。 牛群、冯巩的相声《坐享其成》，笑点十足，两人的身份不断互换，不断反转，充满了调侃和讽刺。遗憾的是，这也是牛群最后一次登上春晚舞台。 赵本山、高秀敏、范伟表演的小品《拜年》 ”下来了，因为啥呀，腐败啊！耗子给猫当三陪——赚钱不要命” 歌曲类解晓东、范晓萱合唱了《健康歌》，在台上载歌载舞，女儿蕊蕊和带着小外甥女在电视前学着蹦蹦跳跳。 方明华最喜欢看王菲和那英合唱的《相约98》，两人无论是颜值和嗓音都处于巅峰状态。 只是这首欢快的歌曲，方明华感到一丝淡淡的忧伤。 歌里包含了对未来的希望和憧憬。 但是很可惜，这个万齐放的时代已经结束。 尽管有瑕疵，但是瑕不掩瑜。 当然大年三十还要拜年，现在已经流行短信拜年，无论是传呼机还是手机。 明信片的时代已经结束。 和那些发黄的相片、古老的信、褪色的圣诞卡，慢慢只存在歌词里。 春节是忙忙碌碌的，特别是方明华两年的春节没有在西京度过，要多陪陪父母，走走亲戚。 除了给岳父岳母拜年——宋棠棠的老爸老妈，方明华还特意买了厚礼去李丽的父母家，看望了她的父亲。 李丽的妈妈一直在美国照顾李丽母女，现在家里只剩下他老爸一人。 李丽的老爸也已经知道女儿和方明华的关系，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 生米煮成熟饭，老伴已经去美国照顾女儿和外孙女了，他见到方明华还能说什么？ 两人见面聊天还是比较愉快的。 临走前，李丽的老爸对方明华说道：“明年我就退休了，到时候我要去美国看望丽丽，住上一段时间。我八五年作为访问学者去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呆半年，我觉得洛杉矶气候不错，适合居住。” “伯父，您说的没错，洛杉矶气候四季温和、阳光明媚，您住在那里一定很舒心的。”方明华赶紧说道。 心里却在嘀咕。 看来得把在洛杉矶买房提上议事日程。 (本章完) 第778章 超级大片正在席卷整个北美 第778章 超级大片正在席卷整个北美 就在方明华在国内过大年的时候，在美国，《哈利·波特与魔法石》这部超级大片正在席卷整个北美。 1月28日，正式在美国各大院线公映，上映首周共在全美的3600家影院上映，票房收入高达9000万美元。 同时，电影在英国、德国、加拿大等国同步发行，票房依旧火爆，仅仅在英国上映第一周，就斩获收获1600万英镑，折合美元大约为2200万。 这些消息自然是宋棠棠打电话告诉她的。 每天下午两点多，方明华总能接到宋棠棠打来的电话，这个时候是旧金山晚上十点，宋棠棠喜欢躺在床上和方明华煲电话粥。 当然不止宋棠棠一个，有的时候李丽也和表姐在一起。 “明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电话那头传来宋棠棠兴奋的声音。 “该不会又是电影在哪国票房多少吧？”方明华截断媳妇的话，半躺在床上，懒洋洋说道：“我又不是你的上司，没必要每天向我汇报这个。” “你是我老公呀，让你高兴高兴不好？” 真没啥高兴的 但大过年的，也不能扫媳妇的兴致，于是就问道：“你说吧，现在票房多少了？” “不是票房，可口可乐、时华纳兄弟和我们已经正式签署协议，以1亿5000万美元，成为《哈利波特》电影的唯一行销伙伴。”宋棠棠说道。 “一亿五千万啊，哇.姐夫，这部电影的拍摄成本已经回来了。” 是李丽的声音。 怎么叫我姐夫？ 算了，随她怎么叫吧。 方明华倒没感到多少兴奋：“一亿五千万美金购买下哈利波特系列电影的行销权，我觉得不是我们沾光，而是他可口可乐吧？不过你们都觉得这桩买卖划算，签都签了吧。” 方明华也知道宋棠棠兴奋的原因，这样，不等电影票房收益计算出来，就靠这一笔就可以获得很大一笔利润。 当然要扣除给美国联邦和州以及所在城市上公司所得税，大约为31%左右，按照这个比率扣除后，盛世影视可以获得大约3000万美金的利润。 “我打算先把借ashley press的2500万美金以及利息先还了，剩下的利润转回国内。”宋棠棠在电话里说道。 “别急还，筹拍哈利波特第二部，公司有启动资金吗？”方明华反问道。 “嘻嘻.我知道，我现在就是表个态嘛，免得你说我借钱不还。” “哎呦.棠棠，和我耍这个心眼？小心回来收拾你！” “你怎么收拾呀？” “不听话打你屁股！” “呸！流氓！丽丽可听着呢。”电话那边，宋棠棠啐道。 “她听？连他一块打！” “流氓！”这是李丽的声音。 调笑了会，宋棠棠才说道： “喂，明华，说正经的，过年期间你去给我爸妈拜年没有？” “当然去了，是初三过去的，你爸妈没打电话给你说？”方明华反问道。 “姐夫，那你去我家看望我爸爸了吗？”话筒又到李丽手里。 “也去看望，他老人家说等明年他退休后，就要来美国看望你，还要住上一段时间，他说洛杉矶气候不错想住在那里。”方明华耐心回答。 突然想到什么，方明华赶紧说道：“丽丽，你给棠棠说，有时间去洛杉矶一趟，买一套别墅要大点的，等你爸爸去美国，你们可以搬到洛杉矶住一段时间。”电话那边，停顿了下，又传来李丽的声音：“姐夫，我表姐说这不公平，你给我爸爸买了，为啥不给他爸爸买？！” 啊？ 这？ “好，买，买，买两别墅，一模一样。” 这怎么给家里的双胞胎小的时候一样，买啥东西都要争？却谁的都不行。 电话那边传来两人嘻嘻哈哈的笑声，就听到宋棠棠的声音： “明华，我给你开玩笑呢，我爸妈还不知道内情.再说我爸爸那犟脾气，他就认为西京好，什么燕京申城都看不上！而且他的身份也不可能轻易出国，你就给我二姨夫买吧。” “没关系，有合适就多买两套，房子不一定来住，更可以用来投资。” “到时候我去看看再说吧。” 三人聊了一会，宋棠棠又说道：“好啦，明华，你把乐乐和蕊蕊叫来，我要和他们聊会。” “行，下楼给你叫。” 方明华说完，到了楼下冲着正在玩耍的姐弟俩说道：“到我卧室，你妈妈和小姨要和你们通电话。” 正在看漫画的蕊蕊立刻把漫画书扔在一边，蹦蹦跳跳向楼上跑去，嘴里还说着： “欧欧，我还要和欣欣聊天！她一会英语一会汉语，可好玩了。” 后面慢吞吞跟着儿子乐乐。 方明华摇摇头。 女儿欣欣现在已经会说话，接受的的是双语教育，丽丽教她英语，丽丽的老妈教汉语。 结果小孩子一会儿叽叽呀呀说汉语，突然又蹦出一句英语单词，听得人怪怪的。 听到蕊蕊和妈妈小姨，又和小女儿电话里聊，方明华也不管，他知道每天不打个多半个小时是不会停的，每月光长途电话费就两三千。 两个孩子在房间给妈妈和小姨聊天，方明华坐在边上想着这事。 给两位岳父岳母想着在洛杉矶买房的事，怎能忽略到自己的爸妈？ 可惜父母对出国根本不感兴趣。 其实方明华早就想请二老去美国旅游，但两人异口同声都拒绝。你让我去美国玩，我又不懂英文走哪都是睁眼瞎和哑巴，有什么意思？ 再说了，汉堡包哪有咱们西京的肉夹馍好吃？ 我在西京可以听秦腔，看人下象棋，美国有么？ 方明华也只好作罢。 当然还有别的法子。 如果说你在国外还有个孙女，最起码老妈肯定会过去看的。 不过这话现在还不能说，要等合适的机会。 过年就这么热热闹闹、慌慌乱乱过去，正月十五一过，方明华就收拾行李准备去燕京。 首届鲁奖颁奖典礼要在燕京举行。 各种颁奖典礼方明华去的次数已经多了，也没啥好激动的，甚至有时候还有点烦。 但这次得去。 鲁迅奖首届颁奖意义重大，自己不去不合适。 (本章完) 第779章 第一届鲁奖颁奖典礼 第779章 第一届鲁奖颁奖典礼 第一届鲁迅文学奖颁奖典礼也是在人民大会堂举行，11个大类，共评出70多篇优秀文学作品，可谓是盛况空前。 在获奖作品中，有不少都是方明华朋友或者认识的人，像短篇小说《老屋小记》作者史铁声、《雾月牛栏》的作者迟子建，散文《女人的白夜》的作者铁拧、中篇小说作者《年前年后》何申. 特别是迟子建，她的小说《雾月牛栏》已经获得第三届华语文学奖最佳短篇奖，这次又获得鲁奖，风光一时。 举行颁奖典礼，也是老朋友聚会的好时机，大家在一起聊聊天，谈谈文学，是件很开心的事。 史铁声是坐着轮椅来的，二十多年的轮椅生活让他早就习惯这一切，见到老朋友也是一脸微笑。 方明华也挺高兴，虽然史铁声还是无法站起来，但和历史上比，没有尿毒症少了许多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但写的文字依旧充满想象力和思辨。 “铁声，你上次收的像你正在写的《务虚笔记》写的怎么样了？”在典礼期间，看旁人不太注意，方明华低声问道。 “基本上已经完稿，但还需要修改。”史铁声说道。 “等你修改完，就直接给盛世图书的舒斌打电话，让他安排给你出版，争取早日和读者见面。” “行，盛世图书现在可厉害的很，有人戏称，盛世出版必是精品，特别是那套布老虎丛书。”史铁声笑着说道。 “就将你这本书安排这个从书里！”方明华说道。 “喂你们在说什么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方明华回头一看，是迟子键。 “我和铁声在聊他新书的事。”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方明华也没藏着掖着，就将要出版史铁声快要完稿小说的事给迟子建说了遍。 “哎呀明华，你好偏心啊，介绍铁声的小说出版，为什么介绍我写的书让盛世图书出版？”迟子键语气带着一丝玩笑。 “这不能怪我吧？盛世图书老总的电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给我说，也不打电话给舒斌，直接就把小说寄给苏省人民出版社，等小说出版后我才知道迟子键出新书了。”方明华解释道。 “和你开开玩笑呢，我写那本书是想做一种尝试。看来效果不太好，幸亏没找你，没准你还会笑话我呢。” 就在去年，迟子键写了一本长篇小说《晨钟响彻黄昏》，一改往日写乡土情怀、自然风景，而把目光投向都市。 小说的写的是一个离婚的大学老师爱上潇洒的女贼，洁身自好的记者被性侵患精神病自杀，就连最美好的生命——宋加文的儿子宋飞扬也坠楼身亡。所有的恶与丑在这里撕裂，所有的希望在这里枯竭。 这算是迟子键的转型之作，但总体看来不算成功，她还是不擅长这种都市类型题材，看上去像一个普通的言情小说。 当然这些话，方明华自然在这个时候说，简直是大煞风景。 “子健，下本书，你别忘记找舒斌喽。”方明华说道。 “行，我觉得我写的还可以，我就直接找舒斌！”迟子键回答道。 很爽快的女子。 不做作，方明华喜欢这样的性格。 “好了，别聊了，马上就要颁奖了。” 颁奖典礼依旧是在人民大会堂举行，获奖作品的作者依次上台领奖，发表获奖感言。 典礼结束后，方明华并没有急着离开燕京，一般来一趟都要办些事，见见朋友什么的。 这不，刚打了个的士回总政大院看望宋棠棠的姥爷姥姥，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喂，哪位？” “明华，我是余桦，鲁迅文学奖颁奖典礼结束了？” “刚结束，我准备去看望我媳妇的姥爷姥姥，咋，有事？” “当然，早就说好了，你来燕京，我要请客的。”“哈哈，你还没忘行，什么时候？”方明华笑道。 “明天下午吧，咱们也不用去外面，你来我家好了，我让陈虹炒几个菜，咱们喝两杯！”余华在电话里说道。 “明天下午？行，我到时候过来。” “就这么说定了啊” 余桦请客的事，还是去年他获得茅盾文学奖，专门打电话给方明华表示感谢，说来燕京一定要请他。 第二天下午快五点，方明华就离开总政大院，打的直奔余桦的家。 余桦住在丰台的方庄，号称最现代化也是最大的住宅小区，据说名人明星都把家安在这里，包括著名影星张丰毅、相声演员笑林等等。 方庄又分成四大小区，分别叫其中四个最大的小区分别叫做芳古园、芳城园、芳群园、芳星园。 余华住在芳古园小区里，出租车进去就能看到“欢迎来到方庄”的字牌。 按照余桦说的地址，方明华来到一座高层，乘坐电梯上了21楼，按了门铃，很快一个腰间裹着围裙的少妇出现在门口。 是陈虹。 “方老师，你来了？请进。”陈虹热情招呼。 “换鞋不？”方明华走进玄关，问道。 “不用，不用。” 方明华走进客厅问道：“余华呢？” “去幼儿园接孩子去了，马上就回来，我给你倒茶。”陈虹热情招待。 方明华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没几分钟门开了，就看到余桦牵着儿子背着小书包走了进来。 “明华，你来了。”余华笑着说道，又冲着厨房正在忙碌的陈虹喊了声：“陈虹，做好了没有？” “你陪方老师会，马上就好！ 不一会儿，陈虹就从厨房端出来一些凉菜和热菜，还有一瓶酒，果然是茅台！ “我说过，请你不上二锅头，要喝茅台！”余华说道。 “行，茅台就茅台！” 两人就边吃边聊起来，陈虹在边上陪坐，吃了没多长时间就照顾孩子去了，剩下方明华和余桦两人喝酒聊天。 余华的酒量不咋地，几杯酒下肚就满脸通红，只听到他说道：“明华，你曾经是我老师，在文学方面对我帮助很大，我很感激” “得得.你这是咋了？”方明华制止道：“不用拍马屁啊。” “不是拍马屁，我的意思是你知识渊博，见多识广，帮我心里解解惑。” “什么惑” “你看啊。” 余华放下筷子，看着方明华：“今年是98年，这二十一世纪马上就到了，人人向往新世纪，向往新的生活，可是我突然感觉，我似乎写不出啥东西。” (本章完) 第780章 烧钱的网站 第780章 烧钱的网站 “写不出东西？我听说你应《读书》杂志主编汪晖的邀请，开始为《读书》杂志写作随笔吗？”方明华反问道。 “是这样。”余桦苦笑了下说道： “这不获得茅盾奖，也算名气大了些，就有人邀请.但随笔这东西，不过是写写个人感悟，咋能和小说相比？我感觉我写完《许三观卖血记》后，脑袋里一下子就空了，没啥可写的。” 方明华明白，余桦说的是心里话。 历史上，余桦写完《许三观卖血记》之后，在文坛上就没多少动静，只是写写散文之类，直到2005年以后才写出《兄弟》。 方明华沉吟了下才说道：“写不出来也别勉强，多看看书，出去走走，增长阅历和见识，没准哪天就又有可写的东西。” “嗯，出去走走也好。”余桦听了点点头： “你别说，我前不久受到意大利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评委会的邀请函，说我的《活着》入围今年文学奖，希望我到时候能去意大利参加颁奖晚会，我正犹豫着去不去呢，太远了。” “去啊，怎么不去？去意大利逛一圈，欣赏欣赏亚平宁半岛风光，顺便领个奖回来.来，我提前恭喜你。”方明华笑着举起酒杯。 “托你的吉言。”余桦笑呵呵也举起酒杯。 “干！”两人一饮而尽。 晚上，从余桦家出来，余桦去小区外面帮他叫了一辆的士，看着他上车，又叮嘱司机几句，看着小车远走才回家。 方明华坐在出租车里，看着外面的都市夜色。 一瓶茅台大半瓶都进了他的肚子，有些微醉，但夜风一吹，他就清醒过来。 余桦他说他有江郎才尽的感觉其实整个纯文学都开始走向衰败，无论是小说、散文，诗歌。 现在文坛上活跃的，还是八十年代那批人。 贾平娃、余桦、，莫岩、苏童、王安依都是五六十年年代出生的，七十年代人何在？ 眼看八零后就要在文坛上露头了。 不过，八零后的文坛，像韩寒、郭敬明，已经谈不上是纯文学，只能归于畅销书之类。 哎. 估计就是鲁迅茅盾这样的大文豪复生，也改变不了这趋势。 时代变了。 方明华决定不再想这些没有正确答案的事，在燕京又呆了两天之后在，准备返回西京。 在电话里，宋棠棠也要从旧金山回国。 但早上起床不久，却接到申城盛世图书副总戴佳利打来的电话。 “明华老师，恭喜你，获得鲁迅文学奖！” “谢谢，嘉利，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就为说这事？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喽？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方明华问道。 “是有点，关于榕树下网站的事，你能不能抽时间来一趟申城，和舒总谈谈？”戴佳利问道。 “出什么事了？” “主要还是网站费用问题，苏总埋怨网站只烧钱，没有收入，对此很有意见。” “给你们赵董说这事了吗？”方明华问道。“赵董这段时间在西京没回来，打电话说过此事，赵董对此也有点看法，毕竟没有一个老板喜欢成立一年多只有支出没有收入的项目。” “所以，你找我？”方明华笑道。 “是呀明华老师，我知道你是非常支持创办榕树下的，请你和赵董和舒总好好谈谈，要不我的处境很艰难的，我本来还想购买一批服务器提高网站的性能，但被舒总否决，哎。“ “赵董和舒总有他们的考虑那行，我来一趟申城。”方明好沉吟了下说道。 “太好了！我给小陈他们说这个好消息！” 方明华挂掉电话，想了想，又调出通讯录给赵红军打了个电话。 “红军，你还在西京？没去申城？”方明华问道。 “你瞧你我在申城呆时间长了，你说我老不回西京看敏敏，我这次过年就在西京多呆几天，你又说我不赶紧回申城？！”赵红军没好气的回答。 “哈哈.行，你呆就呆吧，我问你，戴佳利给你打电话说过榕树下网站费用的事？” “对，先是舒斌给我打电话，然后是戴佳利.怎么，戴佳利也给打电话了？” “嗯，刚才打的。”方明华就把戴佳利电话中的意思简单说了一遍。 “老舒在电话里给我抱怨道，说榕树下这快两年已经投资将近500万，但收入几乎为零，实在是太费钱。” 话筒那边，赵红军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能理解老舒，现在盛世图书的发展速度已经开始放缓，又有一个只吃不拉的网站，势必会影响整个公司的业绩，他这个老总脸上自然无光，而我也担心。” “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的是，如果榕树下一直烧钱下去，而且投入的费用越来越大，担心会拖垮盛世图书.明华，你说说，榕树下再过多长时间能盈利？” “说不好，但最起码三五年内无法盈利。” “这话你千万别给舒斌说啊，那会把他气得够呛。”赵红军在电话里笑道。 “哈哈，老舒他怕什么？只要别把你的老板吓坏就行。”方明华哈哈一笑。 “我不怕，有你呢。这事我本来准备等你回西京给你说，现在你知道了，戴佳利又让你去申城，那你就去一趟，听听两人的说法，想想办法，他们两人都是盛世集团的大将，我可不想为这事吵的不亦乐乎。” “那好，我去一趟。” 方明华打算去申城，想了想又给旧金山的宋棠棠打了个长途，说明自己的情况。 “你要去申城？那我干脆也订回申城的机票，好久没去集团总部看看，顺道过去看看。”宋棠棠在电话里说道。 “也好，我们夫妻在申城团聚。”方明华笑呵呵的。 当天下午，方明华就买了张去申城列车软卧票。 主要没有急事，他喜欢坐火车享受路途的悠闲自在。 经过97年的火车第一次大提速，从燕京到申城的火车时间缩短，方明华是下午五点坐上车，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就到达虹桥火车站。 (本章完) 第781章 开源 节流 第781章 开源 节流 接站的没想到是戴佳利。 穿着一身黑色女士小西装，戴着黑框眼镜，很干练。 “嘉利，还用得你这个公司副总亲自来接站？”方明华问道。 “公司这两天暂时没啥要紧事，我就跑一趟。”戴佳利说道：“明华老师，我先送你去酒店。” “行。” 这次给方明华预定的是浦东香格里拉大酒店，就在陆家嘴金融贸易区，毗邻浦江而建，距离盛世大厦也比较近，方明华站在房间的阳台上，还能看见不远处的大厦。 “嘉利，你也没吃早餐吧？走，一块下去早餐？”方明华简单洗漱了下，招呼戴佳利。 “好啊。” 两人下楼来到二楼的自助餐厅，这里早餐挺丰富，西式点心和中式鲅鱼水饺等应有尽有，两人各自点了一些小吃，就在餐桌边吃起来。 方明华知道戴佳利早早去火车站接站，肯定是想和自己谈网站的事，于是就边吃边主动问起这事。 “明华老师，自从榕树下网站成立后，网络上又陆续出现了“金庸客栈”、“西祠胡同”、“天涯社区”、“西陆”bbs”和“黄金书屋”一大批偏文学类的网站，这极大的推动和繁荣了网络文学。” 戴佳利说道。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虽然榕树下在这里面规模最大，访问量最高，但彼此之间的竞争已经开始，特别是“黄金书屋”网站，发展速度很快，已经对榕树下形成威胁。” 方明华上网登陆过“黄金书屋”，里面的书大多数都是ocr图书（实体扫描）。 虽然从后世的眼光看，这种做法很low，扫描实体书，然后放到网上，全部都是盗版。 但在这个时代，原创作品还很稀少，这种形式却是文学网站的主流。 “黄金书屋”扫描《星战英雄》《星路迷踪》等，台湾香江那边的实体书，最火的一本书就是台湾作家罗森创作的经典小说《风姿物语》！ 可以说这本书网文界玄幻小说的鼻祖，而由此“黄金书屋”也名声大噪。 现在听戴佳利说这些，方明华喝了口牛奶，问道：“从榕树下网站建设到现在已经投入多少？” “大约有300万人民币，主要是购买硬件、软件、支付网费和人员工资三大部分。” 戴佳利说着，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方明华：“这是财务清单，你看看。” 方明华放下牛奶杯，仔细看起来。 300万放到后世对建设一个网站而言并不多的，但现在是九十年代末，这费用就有点惊人了。 公司买了六台ibm netfinity 5500 m10服务器，共计费了100万人民币。 还有网费！ 网费竟然费这么多？！ 一年高达50万！ 当然这不是现在普通家庭的拨号上网方式，而是用了最新的光纤宽带。 还有软件购买，人员工资. 方明华发现，公司给于网站的技术人员工资也够高的，就那个陈万宁，月薪高达1万元！ 果然是搞计算机网络的，哪个时代都吃香。 方明华看了会，才说道：“这个先放我这，我回头仔细看。下午上班后我再去公司找舒总谈谈怎么样？” “好的，下午我来接你。”戴佳利回答道。 “不用，就几步路，我走路过去就行不知道舒总下午有什么活动安排不？”方明华说道。 “没有，我们舒总早上有个会，下午没啥安排。”“那好，就这么定了！” 吃完饭后，戴佳利开车去上班，方明华回到房间呆了会，没啥事又到附近转了转。 96年暑假，他带着三个孩子来申城玩，这才过了不到两年，陆家嘴的变化可真大，又有不少高楼拔地而起，这个城市的变化日新月异。 转了一大圈，看看快到中午饭点，方明华回到自己房间准备去餐厅吃饭，突然听到敲门声，他过去打开一看，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舒斌。 “明华，你好。” 两人笑着握手。 “老舒，我还说下午上班后去公司找你，你倒好自己来了。”方明华说道。 “嘉利一大早开车专门跑到火车站接你，我再不早点过来，别让你笑话我架子大。” “怎么会？你们两个老总啊”方明华摇摇头：“既然来了，一块去餐厅吃饭？” “好，我听说这个酒店伙食还不错。”舒斌很爽快的答应。 两人来到位于一楼的桂楼中餐厅，点了几个川菜，两人边吃边聊。 “嘉利早上来，想必已经向你汇报过网站情况，我就不再多说，我向你汇报下整个盛世图书去年经营情况。”舒斌说道。 “行，你说。”方明华点点头。 “估计宋董也给你说过，去年盛世图书经营并不太满意，盈利速度已经放缓，营业收入为2.8亿人民币，利润大约是8000万，略高于97年的营收。” “还不错嘛。” “是不错，但大家都心里清楚，盛世图书高速发展期已经过了，将来的日子我觉得会变得困难，大环境也是如此，文学特别是纯文学，越来越不吃香。” “我听说《昆仑》《漓江》《小说》这些很有份量的杂志都要停刊。”方明华补充道。 “是啊，特别是《昆仑》，1936年创立的老牌杂志，也抵不过市场经济。”舒斌感慨了句。 “将来停刊的杂志或许还更多。” “所以，对于盛世图书，我们就要未雨绸缪，调整出版方向，既要坚持纯文学书籍的出版，做好布老虎丛书品牌，同时扩大出版社科文别的方面的畅销书。” “还有就是节流，砍掉一些不必要的开支项目，以免影响盛世图书的业绩。” 舒斌最后说道。 “榕树下网站就是其中之一？”方明华反问道。 “对，坦率说，现在榕树下的投入费多少还是其次，最主要是我看不到他什么时候盈利，靠什么盈利？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 “现在嘉利搞的这一套，作者发表在网站上的文章是不给作者稿费的！除非最后形成实体书出版。我看过网站上发表的这些东西，如果用实体书的标准衡量，大部分不合格根本无法出版。” “不给任何稿酬，全凭个人兴趣爱好，对于一个人和一个行业，刚开始完全可以，但是时间长了肯定不行。如果给作者报酬.那这可是个天文数字，网站又怎么可能来盈利？！” 等舒斌说完，方明华夹了口菜放在嘴里品尝了下，随意说了句：“如果采用广告收入或者阅读收费怎么样？” (本章完) 第782章 “榕树下”独立 第782章 “榕树下”独立 “广告收入？戴佳利他们在网站上搞过，但收入和网站的投入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即便广告收入将来有了较大的提高，但肯定跟不上网站烧钱速度。” 舒斌回答道。“至于阅读收费.我觉得根本不可能实现。” “为什么？” “上网现在都这么贵，你指望网民阅读小说掏钱？那我还不如看实体书呢。还有现在网上不是开始流行一句口号：“互联网本身就代表着开源和免费！你敢看书收费，网站分分钟就倒闭。” 哦. 方明华也没和舒斌争论，毕竟付费阅读那还是几年以后的事，现在谁提这个听起来就像个笑话。 两人吃完饭之后，方明华对舒斌说道：“既然你已经说了，下午我也就不去公司，我先仔细考虑考虑，再给你俩回话。” “好的，不过，明华，公司你还是去一趟好，欢迎你去视察工作。” “得得.咱俩还客气啥？盛世图书在你的带领下一直发展，我有啥去看的？下午我想到处转转。” “那也行，我让司机开车过来，让你使唤。” “把车留下就行，不用司机。” 果然，下午快上班的时候，司机开来一辆奥迪，方明华开车也没乱逛，又到巨鹿路上自己的老洋房去看了看，晚上吃完饭后，方明华泡了一杯茶，给还在西京的赵红军打了个电话，详细说了和戴佳利以及舒斌的谈话内容。 “明华，那你的意思？我怎么觉得这个榕树下成了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赵红军在电话里问道。 “不，不是鸡肋，而是一块很大的肥肉，它不仅能产生利润，而且还能给盛世影视提供许多优秀ip。”方明华慢悠悠说道。 “啥叫ip？” “就是intellectual property，简单就是榕树下将来会提供优秀的网文小说，而且这些内容，盛世影视将来可以改编成电影、电视甚至动漫，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但是.” “但是什么？” “前期网站投入比较大，如果你要保持网站优势，那就要不停烧钱，而且估计在五年之内都没有什么收益，所以舒斌的担心并没有道理，他害怕拖垮盛世图书。”方明华说道。 “舒斌也是这个意思，国家现在进行出版业改革，鼓励出版业集团化发展，据我得的最新消息，申城正在组建申城世纪出版集团，包括由申城人民出版社、教育出版社、译文出版社等八家出版社！简直就是巨无霸！还有在燕京、粤省陆续建立类似的出版集团，舒斌感到压力很大。” “能理解，盛世集团就是靠出版图书起家的，10年发展全国最大的图书出版公司的确不容易。”方明华说道。 “但榕树下不能关门，这是盛世集团未来的增长点，所以我想这样调整。” “把榕树下独立出去？成为集团下属子公司和盛世图书平起平坐？”电话那边，赵红军问道。 “对！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必须把他做大做强！”方明华加重语气，又说道：“红军，如果你觉得投资太大，烧钱太厉害，盈利遥遥无期，我个人出资把榕树下买下来！” “哎呦.咋？现在发财也不带我了？你在美国赚钱我不管，在国内，不能吃独食啊，就依你说的，将榕树下独立出来！我马上赶到申城，召开会议研究这件事.棠棠是不是马上回国了？”赵红军问道。“嗯，她听我说在申城，决定直接从旧金山坐飞机到申城。” “那刚好，盛世集团的高层都在，好好商量这件事！” 两天之后，赵红军从西京赶到申城，同时宋棠棠回到国内，就在盛世大厦，集团高层召开会议，最后决定：成立盛世网络文学公司，作为盛世集团的全资子公司。 将榕树下网站业务全部转入旗下，戴佳利担任公司总经理，陈万宁担任副总经理，并且担任“榕树下”运营总监，集团公司计划在今明两年内投入2000万人民币支持公司发展。 集团内部会议方明华自然不会参加，战略方向已经定下，下面就看这些人的本事。 什么都要自己手把手教，那岂不把自己累死？ 所以，集团公司这几天紧张开会，人事安排、人员调整、财务分配、场所安排 方明华一个人开着车悠哉悠哉在城里乱逛，要不是媳妇非要一起回西京，他早就走了。 今天早上，方明华开车去位于青浦的朱家角古镇逛了一大圈，感受了一番如诗如画的山水风光，兴致勃勃参观了大清朱家角邮局旧址，还品尝当地有名的桔红糕和海棠饼，到了下午五点左右，才赶回酒店。 一进房间，发现宋棠棠和戴佳利两人在里面，两人正聊着什么。 “会开完了？”方明华问道。 “开完了，明华，嘉利说感到责任重大，好想向你请教一些事。”宋棠棠说道。 “放手干就行了，有啥好请教的？”方明华笑着回了句，坐在沙发上，宋棠棠给她倒了杯茶，坐在身边。 “明华老师，公司现在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专门给了一层楼作为盛世文学的办公场所，我很激动，但也感到压力很大。” “压力肯定有，不过我相信你能做好。”方明华回答道。 “明华老师，你太高看我了，我现在就有一个疑惑。”戴佳利说道。 “哦，你说。” “现在榕树下上刊登的文章，基本上可以归类到纯文学范畴，什么诗歌、散文、随笔.但我发现，这些文章的浏览量不如黄金书屋、金庸客栈这些网站武侠小说的浏览量。”戴佳利说道。 “这个自然，你看看现实中，看纯文学的人多，还是看通俗小说的多？”方明华笑道。 “但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榕树下继续扩大规模，是以现在的模式继续靠近纯文学，还是向金庸客栈这样的网站靠拢，将来以文学、玄幻等通俗小说为主，还是兼而有之？” 听到戴佳利提出这个问题，方明华喝了口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内部是怎么考虑的？” (本章完) 第783章 干妈干爹 第783章 干妈干爹 “我的意见是还是以现在榕树下的模式，以小说、随笔散文等为主，打造网上文艺青年的家园，但陈万宁觉得，要向黄金书屋模式靠拢，以玄幻武侠为主，也只有这样才能更快更多的获得流量。” “其实，解决这个问题不难。”旁边的宋棠棠说话了：“佳利，我刚才也给你说过，再建一个文学网站，类似金庸客栈，黄金书屋这种。一个网络公司旗下有两个网站，打造不同的品牌，这在美国很常见。” “那烧钱更厉害了，估计赵董听到要心疼。”戴佳利笑道。 “这个问题我会和赵董详谈的，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你们先继续保持网站这种风格，我也很喜欢榕树下这种带有小清新的风格的。”宋棠棠回答道。 “我也是。”戴佳利立刻附和。 果然是女人啊 方明华心里感叹了句。 “明华，你的意见？”宋棠棠问道。 “盛世文学要向玄幻武侠这种风格靠拢，毕竟在未来的网络文学，这是趋势。”方明华首先定下基调。 “但榕树下作为独立品牌必须保持现在的风格，要想发展玄幻武侠类网文，也没必要像棠棠说的再建一个玄幻站，太麻烦。” “那你意思？” “过几年，看哪家网站搞的好，直接买过来就行。”方明华悠悠说道。 啊？！ 两个女人都齐齐看着他。 “所以，你现在的任务是集中精力建好榕树下，要坚持原创，贴近生活，争取做华语文学网站的no.1！”方明华说道。 “明华老师，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戴佳利立刻表态：“明华老师，我有个想法，想以榕树下的名义举办一次网络文学大赛，吸引更多文学爱好者参加，扩大榕树下的影响力。” “可以，只要想好就去做。” “那到时候，想请你做评委。”戴佳利趁机发出邀请。 “没问题。”方明华很痛快答应：“如果需要，我再帮你拉几个作家过来，别的人我认识不多，作家倒不少。” “那太谢谢你了，等我们筹备好，再邀请你。”戴佳利高兴说道。 事情谈完，眼看时间快到六点，方明华邀请戴佳利一块吃饭，但被对方婉拒。 “不啦，宋总从美国回来不久，你们过二人世界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啦。” 老夫老妻的，还过什么二人世界？ 戴佳利走后，方明华就问宋棠棠：“晚上吃什么？我觉得酒店对面弄堂里包子店的小笼包子相当不错，我们去吃包子？” 结果宋棠棠白了他一眼： “刚才嘉利说咱们要过二人世界，二人世界就吃包子？” “那你说吃什么？” “烛光晚餐！” 我@#￥%…… 半个小时后，两人出现酒店36楼的翡翠36餐厅，这是一家高档的法式西餐厅。 两人坐在靠窗的餐桌边，桌子上点燃着蜡烛，餐厅里放着悠扬的萨克斯《回家》。 都是这个餐厅的经典菜肴：鹅肝酱慕斯、鱼子酱、牛排.宋棠棠很熟练用刀叉吃着牛排。 方明华心里有些纳闷：在美国呆了快两个月，还没吃够这玩意？ “明华，《哈利·波特与密室》即将开拍，这次预计投资8500万美金，盛世影视占40%。”宋棠棠边吃边说。 “尼克同意了？” “当然不会轻易同意，不过哈利波特的版权可在我们盛世影视手里，不同意也不行，等拍第三部，我起码要求各自投50%！”宋棠棠说道。 “资金能周转的过来吗？”方明华问道。 “应该没问题，我和尼克谈好，从第一部票房分成里扣即可，反正资金又不是一步到位，何况可口可乐广告给我们分成3000万美金呢。” “嗯，那就好。” 第一部电影的利润分账，估计最快也要到下半年了。“喂，明华，这次去美国我见到刘艺菲和她妈妈刘晓莉。”宋棠棠突然转换话题。 “路演的时候？” “对，我觉得我和刘晓莉挺谈得来。” “是不是因为你们都在剧团跳过舞，有共同语言？”方明华反问道。 “是啊.”宋棠棠端起红酒，很优雅的喝了口，幽幽说道：“自从离开文工团之后，我就很少再聊舞蹈的事，我那些文工团的战友们，现在也不见面。” 方明华没有说话。 其实他心里明白，地位差别的缘故。 原来是一个团里，大家生活在一起，一块练习一块上台表演，亲如姐妹。 但出来就不一样，各自有个各自的境遇，宋棠棠本来就是高干子弟，自己又是国内大公司老总，原来文工团那些战友自然会慢慢疏远。 就在六年前，方明华去桂省绿城出差，专门去了一趟宁明，祭奠牺牲的文工团战友杨小红，偶遇到同时来祭奠的孟红霞。 孟红霞和宋棠棠在文工团情同姐妹，宋棠棠知道这消息后，很开心给对方写信，但两人相互寄了几封信后，也慢慢就不再联系。 两人现在差别实在太大，孟红霞现在在老家小县城做小本生意，两人除了回忆以前在文工团的事，也没别的共同语言。 刘晓莉不一样。 一直在歌舞团跳舞，现在又在纽约，女儿刘艺菲和蕊蕊一样大，这些都是两人聊的话题。 况且，刘晓莉是个很聪明的女子，言语之间定能投其所好。 “聊得来也挺好。”方明华回了句。 “还有，茜茜这个小姑娘也挺有讨人喜欢，很乖巧，你看看咱们蕊蕊，一天上蹿下跳，调皮的不得了，不像个女孩子！” 还不是你遗传的？ 赵红军说你小时候也打架、爬树、掏鸟蛋，男孩子干的事情你什么没干过？ 方明华心里嘀咕了句。 但看着现在优雅的妻子，这话方明华没说出口。 “茜茜是不错，不过咱们蕊蕊也挺好的，活泼可爱！”方明华当然要维护女儿。 宋棠棠听了瞪了方明华一眼： “那叫调皮捣蛋，都是你惯的！” 咋又怪我了？ 算了 别和媳妇讲道理。 方明华很知趣的拿起刀叉对付牛排。 “刘晓莉看我很喜欢茜茜，觉得我们有缘，就让茜茜认我当干妈。”宋棠棠说着，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什么？干妈？！”方明华一下愣住了。 “是啊，我本来很喜欢茜茜这个姑娘，她出演哈利波特电影表现也不错，张亿谋和斯皮尔伯格都很欣赏，我准备重点培养她，有了这层关系，她在美国拍戏也就不会有人欺负。”宋棠棠回答道。 这. “随你吧。” “那人家小姑娘就叫你干爹喽。”宋棠棠笑着说道。 “别，别一马归一马，叫我叔叔就行。”方明华立刻拒绝。 “切好像人家图你什么似的。” 图不图我什么我不太在乎，问题是刘艺菲叫我干爹，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本章完) 第784章 心浮气躁想去钓鱼 第784章 心浮气躁想去钓鱼 第二天夫妻俩就乘坐飞机飞回西京。 宋棠棠继续忙碌他的工作，今年盛世影视除了和华纳兄弟合拍《《哈利·波特与密室》，在国内大型古装剧《雍正王朝》也已经开机。 邀请女导演胡玫执导，刘和平、二月河编剧唐国强、焦晃等一帮老戏骨出演，是盛世影视今年在电视剧领域重头戏。 冯晓刚的第二部电影《不见不散》也在积极准备中。自从第一部贺岁片《甲方乙方》上映后大获成功，获得3700万票房，冯晓刚再接再厉，和旅美作家顾晓阳合写剧本《不见不散》，正在积极筹拍中。 故事讲述了两个流落到美国的燕京人之间的爱情故事，很有点《燕京人在纽约》的味道。 但和电视剧不同的是，这部电影节奏明快，是一部爱情喜剧，投资400万。 另外，贾章柯也开始他的第二部电影《站台》拍摄工作。 故事改编自1987年方明华发表的同名小说《站台》，小说中描写了该片讲述了中国八十年代改革开放之初，北方某县文工团的年轻演员崔明亮、尹瑞娟、张军和钟萍物质生活普通，精神世界却相对丰盈，在社会变革浪潮的冲击下，他们每个人的事业和感情都发生了变化，各自走向不同人生道路的故事。 贾章柯专程来了一趟西京找到方明华，说很喜欢这篇小说，喜欢这种大时代背景下小人物的悲欢离合。 方明华当然答应，于是贾章柯自己写剧本，又将拍摄地放在他的老家汾阳，开始了贾章柯故乡三部曲之第二部《站台》。 这一次，方明华没有当制作人。 媳妇工作忙碌，方明华也没闲着，除了要照顾孩子，特别是晚上回来督促孩子做作业，有时候还要批改，还有个工作是尽快完成哈利波特小说系列后三部内容。 用他的话说，赶紧写完就了结一段心思，这两年一直忙着写这个，突然感到一点烦了。 今天他就没心思写，早上两个娃上学后，自己在书房呆了会觉得没意思，又到三楼的书画厅欣赏了会书画，依旧觉得心浮气躁。 方明华看着窗外，鸟语香，春光明媚。 难道是春天来了，自己春心荡漾？ 不可能啊。 现在快四十的人了，已经不是血气方刚的青年。 既然在家里没意思，方明华决定出去钓鱼。 在这草长莺飞的季节，坐在沣河岸边钓鱼也是一件美事。 最好再找个人一块。 今天不是周末，贾平娃忙西京作协的事肯定没空，白苗更忙，第四届世界华语文学大奖筹备工作已经开始，自己不能去打扰他。 而陈中实，已经兴冲冲到燕京参加第四届茅盾文学奖颁奖典礼大会。 只能叫陆遥了。 虽然陆遥对钓鱼不太感兴趣，不过估计他现在也没啥事。 说干就干，方明华下楼立刻拿起座机给陆遥打了个电话。 手机没人接。 于是他又打到陆遥家里，这次有人接电话了，不过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竟然是陆遥的媳妇林达。 “嫂子，你今天没去上班？”方明华招呼道。 “我正在办退休手续，不用上班。” 方明华听了很惊讶：“啊？嫂子，你是干部身份，还得两年才退吧？怎么这么早？”“现在单位效益太差，呆着也领不到几个钱，我就干脆提前办了退休手续，回家算了。” “嗯，回家休息也好.陆大哥呢，我刚才打他手机没人接。”方明华又问道。 “他的手机放在家里了，出去遛弯一会估计就要回来，你找啥事？”电话那边，林达问道。 “呵呵，也没啥大事，我看今天天气不错，相约他出去钓鱼。” “行，等他回来我给他说。” “好嘞。” 方明华挂掉电话，半个小时后，陆遥的电话打了过来：“明华，钓鱼我水平可比较差。 “大家都彼此彼此，除了平娃那个能人，不过今天他不在，就咱们俩。” “那行，去哪？” “就去严家渠沣河桥怎么样？那里比较好钓。” “行，那我现在就出发，咱们在那里集合。”陆遥很痛快的答应了。 “好，我们马上走。” 挂掉电话，方明华下楼给保姆说了声中午不回来吃饭，然后就去收拾渔具，放在小车后备箱里，开车出了朝阳门直奔严家渠。 严家渠村古籍记载为阎家渠村，在长安高桥街办，方明华足足开了一个小时车才到达这里。 周围都是大片大片麦田，不远处是秦岭，沣河水缓缓流淌，看的人心旷神怡。 方明华在路边停下车，已经看到陆遥的那辆桑塔纳，拿着渔具下了公路沿着河堤没走多远，就看到陆遥坐在一棵垂柳下，已经开始钓鱼。 方明华就在跟前，找了个溪流相对缓慢的回水湾，摆开架势，坐在小马扎上开始钓起来。 两人都不是资深钓客，出来就是玩，散散心，聊聊天。 “陆大哥，嫂子马上就要退了？“方明华问道。 “对，你也知道，他们那个西影厂，这几年一直要死不活的，又听说要进行企业改制，谁知道会改成什么样子？不如退了算了。”陆遥说道。 “唉可惜西影厂。”方明华叹口气。 “我觉得没啥可惜的，这种电影厂早就该倒闭了，拍一部亏一部，一年的票房总收入竟然不到三千万！别说不如那些进口大片一部的票房收入，就是连盛世影视拍的那部《甲方乙方》都不如！” 陆遥说道。“我看啦，西影厂是病入膏肓，就是吴天民回来也白搭。” “其实西影厂人才不少，效益不好，还是体制问题。” “对！领导思想僵化保守，管理又混乱，谁有心思干？干脆让盛世影视将西影厂兼并过去，也算给国家甩掉一个包袱。”陆遥笑道。 “政策不允许的。”方明华摇摇头：”说实在，现在盛世影视只盼望国家放宽政策，允许民营电影公司独立制片，这样就不用找国营电影厂买龙标了。“ “也对，收购西影厂，相当于把包袱扔给了盛世影视，还不如自己单干.哎呦，鱼上钩了！” 陆遥说着猛然一提鱼竿，一条三寸长的鲫鱼活蹦乱跳挂在鱼钩被拖出水面。 “哈哈，运气不错。”陆遥乐呵呵的，将鱼放进塑料桶里。 (本章完) 第785章 政策终于松口 第785章 政策终于松口 从早上钓到下午，中午饭点两人开车到镇上随便找了一家小面馆吃了顿油泼面，然后继续钓鱼，忙活了大半天，陆遥钓了十多条，所获颇丰。 陆遥很高兴，笑着对明华说道：“今天手气不错，看来这地方是我的风水宝地，过几天咱们继续来钓啊。” 方明华看着塑料桶里可怜的两条鱼，却是一脸苦笑。 今天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这个破地方，根本就不适合钓鱼！ 过了两天是周末，一般没啥事，方明华都要回家一趟看望父母，宋棠棠有时候有事，两个小孩大了，不像小的时候喜欢跟着爸爸妈妈跑，所以方明华就一个人过去。 方明华的父母依然住在幸福小区，和妹妹住在一起，照顾外孙女，妹夫刘建军还在美国读博，不过今年夏天就要毕业。 方明华开车过去，顺便带了一盒旗参，这是宋棠棠从美国带回来的，据说具有健脾养胃、延缓衰老的功效，父母年龄都大了，泡水喝点这东西对身体有好处。 来到妹妹家里，发现大姐方明梅也在，看来是回娘家看望父母。 方明梅六年前从国六厂主动下岗，在骡马市租了一间门面搞服装生意，能吃苦脑子又活套，生意搞的红红火火，去年自己买了一辆桑塔纳2000。 “大姐，我姐夫呢，在忙啥？”方明华随口问道。 “他呀，去城进货去了。” “进货？他不上班了？”方明华有些惊讶。 “不上了。” 这时候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老妈张凤兰开口说道：“你姐夫，也辞职了。” “辞职？” “对，你姐夫说，国六厂被什么华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兼并，要下岗好多人，比92年那次下岗人还多！所以我合计，让他干脆别在厂里干，出来帮我的忙。”大姐解释道。 “大姐，需要啥帮忙吗？尽管开口。”方明华又问道。 “不用不用，他就是给我搭个手。”方明梅回答道。 方明华知道，自己这个大姐一生要强，但很少开口问他借钱什么的，硬生生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小妹，你们研究所现在怎么样？”方明华又问方明丽。 “我们所今年还可以，上面给了好几个科研项目，有项目就有经费，日子就好过些。”方明丽回答道。 “小妹，看来你们熬过来了。”方明华笑道。 “是啊.国家现在开始重视军工院所了。” 在父母家，大家都是谈谈这些身边发生的事。 这天下午，方明华在家等两个孩子放学，突然听到院子外面传来汽车声音，没过几分钟就看到媳妇从车库后门出来，满面春风，后面还跟着两个孩子。 “哎呦.棠棠，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早？”方明华出了房门招呼。 “是啊，下班早点，所以我顺便去学校把两个娃也接回来。”宋棠棠说着上了楼。 没几分钟就下来，灰色的ol装换成家居服，原本高高的发髻也成了披肩发，立刻从一个白领精英变成了贤惠的小女人。 “看你今天心情很不错，有好事？”方明华问道。“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 “国家出台政策，你们可以独立制片了？”方明华立刻猜到。 也只有这消息，才能让媳妇喜形于色。 “对，国家最新颁布《故事电影单片摄制许可证》，准备在一批民营影视公司做试点，不需要和国营电影厂合作，直接可申请龙标！”宋棠棠兴奋说道。 “政策终于松口？盛世影视赶紧申请。” “我已经打电话给驻京办的廖亚伟，让他先去电影局详细咨询政策的具体细节，反馈给公司后，我们就抓紧准备相关资料，我准备亲自去一趟燕京办理此事。” “问题不大吧？还用你亲自出马？”方明华反问道。 “要重视，据我听说，除了我们盛世影视，还有华谊兄弟、欢乐传媒、光线传媒等十几家民营公司都在申请，但试点名额有限，最多只有三个，不能大意。”宋棠棠说道。 “哦洗手，咱们先吃饭，吃完饭慢慢说。” 一周后，宋棠棠带着几名工作人员还有一大堆材料踏上前往燕京的火车，用她的话说：“这次不申请到试点，绝不收兵！” 媳妇在外面忙，方明华除了码字之外，过着悠闲的日子。 今天早上，又接到陆遥的电话：“明华，没啥事吧？没啥事咱们钓鱼去！” 又去钓鱼？ 自从一个月前两人在严家渠沣河桥钓鱼，陆遥满载而归之后，两人又去钓了一次，没想到这次陆遥竟然收获颇丰，于是陆遥就认为这是风水宝地，没事就拉着方明华去钓鱼。 问题是：这是你的风水宝地，可对于方明华而言，就像中了邪似的，运气都很差。 每次只能钓上几条，上一次竟然当了一次空军！ 一气之下，直接从陆遥的塑料桶里抓了几条放在自己桶里，心里这才平衡了许多。 今天听陆遥又约自己去钓鱼，就说道：“要不，咱们去换个地方？” “换什么地方？严家渠可是个好去处！周围风景优美，鸟语香.”听到在电话里陆遥诗情画意，方明华很是无奈。 地方确实好，但那我钓不上鱼啊。 但看到陆遥这么高的兴致，方明华只好说道：“陆大哥，这次去严家渠，下次一定要换地方！” “行，行，下次你说去哪就去哪。” 打完电话后，方明华就下楼收拾钓具，和保姆打了声招呼后，开车直奔长安高桥街办，到达严家渠，陆遥已经到了。 他停好车，拿着钓鱼马扎之类来到河边，就看到陆遥手一抬，一条三寸长的鲫鱼被他从水里拽了出来。 “嘿嘿.看来今天手气不错，这是第三条了。”陆遥笑着将鱼放进桶里。 炫耀啊. 没办法，方明华找了个地方，放下鱼竿，坐在小马扎上，决定今天不聊天专心钓鱼。 不过，但陆遥的一句话勾引起他的兴趣。 “明华，我听林达说，省上决定将西影厂卖了。” (本章完) 第786章 “并购西影厂？” 第786章 “并购西影厂？” “卖了？” “对，西影厂这几年一直亏损，又背了一屁股债，成了省上的包袱，更重要的是看不到盈利希望，所以准备打包连同债务一块卖掉。”陆遥说道。 “卖给谁？”方明华追问了句。 “不清楚，这只是传闻，当然有可能债务重组，就像国厂那样，也有可能改造成股份制，鼓励社会和民间参股.众说纷纭。” “不管怎么做，都要面对市场，面对国外大片的考验。”方明华淡淡说道。 “是啊.现在西影厂不光是体制僵硬，而且设备老化，盛世影视就开始用数字摄影器材，但西影厂依旧是十几年前的胶片摄像机，我听我媳妇说，厂里早就想更新设备，但就是因为没钱。” 方明华没说什么。 在记忆里，历史上西影厂也进行改革成立集团公司，但怎么折腾再也恢复不到八十年代的巅峰时期。 别说，西影，像北影、长影都是一蹶不振，人们只记住华谊兄弟、光线传媒等民营企业。 “不说了，鱼咬钩了。”只听到陆遥说了声，手一提，一条草鱼被钓了上来。 我%……&*（* 方明华顿时无语，发誓一定要专心钓鱼！ 功夫不负有心人，忙活了大半天今天钓上了6条鱼，方明华比较满意，当然和陆遥的战利品相比差的太多。 方明华下午回家，去燕京的宋棠棠也回来了，一脸兴奋。 “明华，电影总局原则上已经同意，将盛世影视纳入试点的三家民营电影企业！咱们再也不用看西影的脸色了！” “恭喜恭喜，其余两家是谁？”方明华问道。 “据听说是华谊兄弟和光线传媒”。 “那都是不是你宋棠棠的对手！” “拍马屁？”宋棠棠白了他一眼。但在方明华眼里怎么别有一番风情？ 晚上再说 方明华的日子依旧平淡，这天下午，《哈利波特》第五部《哈利·波特与凤凰社》完工。 故事讲述的是漫长的暑假，哈利·波特被困在女贞路4号，意外地遭遇摄魂怪的袭击，他知道邓布利多与凤凰社的成员正在加紧秘密活动，以对抗日益强大的伏地魔。但是所有的人都不愿向他透露更多的情况…… ok！ 再仔细修改一遍，就把稿件的电子版发给旧金山的李丽。 方明华伸了懒腰，看看手表下午四点多，就下楼到院子里转转，摆弄摆弄草，让眼睛放松放松。 院子靠墙的几盆月季盛况正艳，方明华拿起小铲子准备松松土，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没过几分钟就看到宋棠棠从车库后门出来。 “咦？今天下班这么早？”方明华边松土边问道。 “我去了趟省政府，就没回公司直接回家。”宋棠棠说着，坐在小椅子上轻轻叹口气。 “怎么？遇到不顺心的事？”方明华转过头问道 “也不算是吧，今天广电局张局打电话专门让我去他办公室，希望盛世影视能够并购西影厂。”宋棠棠说道。 “并购西影厂？” “对，张局长说，这是省领导的意思，说总不能看着西影厂就这么就这么半死不活，现在国家提出国企改革，制定了三年脱困的目标，省上压力也很大。”哦，是这样啊 方明华倒没感到意外，继续拿起铲子给盆松土：“怎么个并购法？” “张局长说，西影厂直接并入盛世影视，届时作为西影厂的上级部门国资委占有一定的股份，或者盛世影视全资收购.来，我来帮你。” 宋棠棠说着，从方明华的手里拿过小铲子，帮忙松起土来。 “你看看你穿一身白西装，也不怕弄脏。”方明华提醒道。 “没事，反正已经脏了要洗人家就想帮你忙嘛。” 听到媳妇撒娇的语气，方明华就知道她现在内心犹豫彷徨，需要给人倾诉。 他当然不会再什么，自己就开始摘一些枯叶，边问道： “你是怎么想的？” “你也知道，前两年我一直有这个打算，把西影厂想办法弄过来，羡慕他们有那么多好的人才，能申请龙标，可现在像张亿谋他们基本都是和我们在合作，龙标呢，现在我们也有了，我感觉弄过来也没必要。” “况且，西影厂现在人员多包袱重，还有外债和一批下岗人员，现在和他们兼并他们，相当于国家把包袱扔给我们。”宋棠棠天最后一脸苦笑。 “你这话给张局长说了？”方明华问道。 “当然没有，我只说这是大事，我得慎重考虑，还有集团总部要好好协商.”宋棠棠问道。 “行，你再听听红军的意思，毕竟他是集团董事长。”方明华说道。 “嗯，反正也不急。” 盛世影视要兼并西影厂了！ 这个消息很快被泄露出来，不仅两个单位的人私下众说纷纭，在国内电影界也引起震动。 这可是国内民营影视企业第一次“吃掉”老牌的国营公司！ 虽然在其他行业，这种形式屡见不鲜，但在影视行业这还是第一例。 回想起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西影厂辉煌时期，不禁让人唏嘘不已。 燕京，朝阳区新源南路甲华谊兄弟总部大楼，董事长办办公室里， 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正认真看着一张报纸。 他就是华裔兄弟的掌舵人王忠军。 1994年，王忠军获得美国纽约州立大学大众传媒专业硕士学位，就回国创业，与兄弟王忠磊一起成立华谊兄弟广告公司。 那时国内的银行还没有统一的标识，而在美国，稍有规模的企业标识都是统一设计。 王忠军正是看到这一点，开始游说各大银行设计统一标识，并很快得到银行的认可。于是，成立不到一年的华谊兄弟就拿到了中国银行全国1.5万个网点的企业形象标准化订单。随后不久，王忠军又拿下了华夏银行、中石油、国家电力、中国联通等大型企业的订单。此后，华谊兄弟广告公司快速崛起，年销售额达到6亿，仅用三年时间便跻身中国十大广告公司的行列。 1997年，王忠军机缘巧合下参投了英达的电视剧《心理诊所》。投资仅500万元的《心理诊所》，让华谊兄弟净赚了400多万元，收益率达到90%以上。也让王忠磊开始意识到影视行业所能带来的财富与机遇。 于是，他的目光转向影视行业。 在中国，拍一部好电影首先要有好的导演，他非常看好冯晓刚，可惜对方正和盛世影视打的火热，无暇顾及他。 不过对方也说了，以后会有机会合作。 现在，他正看着最新出版《中国电影报》，上面赫然刊登着一条消息：“一家国营电影厂的辉煌与衰落”文章详细叙述了西影厂的崛起、辉煌到现在的衰败过程，文章最后说道，一家中国最著名的国企电影厂，最后沦落到要卖给民营企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市场？机制？人才？这值得我们每一个国企领导的深思。 王忠军当然不用深思，他更关心的是文章后面提到的，盛世影视到底会不会并购西影厂？ (本章完) 第787章 尘埃落定 第787章 尘埃落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和他模样相仿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正是他的弟弟王忠磊，担任公司的副董事长。 “忠磊，看到这个条消息没？”王忠军递给对方手里的报纸。 王忠磊瞅了一眼笑道：“盛世影视并购西影厂？这件事在业界已经吵得沸沸扬扬，怎么不知？” “你怎么看？” “如果我是宋棠棠，肯定不同意。这则并购放到几年前甚至一年前，宋棠棠也会答应！因为可以获得龙标！” “可生不逢时，偏偏是盛世影视已经可以独立获得龙标这当口，爆出来这条消息，盛世影视并购西影厂，相当于给自己找了个包袱背上，宋棠棠那么精明的女人，会同意？”王忠磊笑着解释。 “是啊.确实怎么看，这件收购案，对盛世影视都没啥好处。”王忠军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方明华，就是那個号称是盛世集团影子的男人，他对此有什么看法？” “他？那家伙聪明的很，闭口不谈此事。我听说这消息传开以后，《中国电影报》的记者专门赶赴西京，采访盛世影视、和西影厂的领导，还想办法找到方明华，结果他说从不干涉爱人公司的事.虚伪！夫妻俩每天睡在一起，宋棠棠不会给他说这些事？” “哈哈.这就是方明华的高明之处，不在集团担任任何职务，但却能遥控指挥，不过我有一个感觉，方明华会答应收购的。” “为什么？” “方明华和西影厂渊源颇深，听说他写的第一篇小说《隐入尘烟》被改编成电影，就是西影厂拍摄的，西影厂好多人都是他的朋友，估计他也不忍心看着西影厂就这么一步步走向衰败吧？”王忠磊解释道。 “大哥，我觉得你这个理由很牵强。”王忠磊不同意他的意见。 “那我换个角度说，作为一名作家，方明华非常关注国企改制和下岗问题，不仅仅是写过这方面的文章。五年前，听说影视影视还专门拿出5000万交给当地的民政部门用来救助下岗职工，现在西影厂也面临同样的问题，难道他无动于衷？” 这个 好像有一点道理？ “其实，我倒希望盛世影视能够收购西影厂，最起码好几亿吧？这么多的钱买一个包袱背上，对于咱们华谊兄弟可不是什么坏事。”王忠军悠悠说道。 今天下午，虽然是上班时间，但宋棠棠并没有去公司，而是家里，和方明华一起坐小院葡萄架下，正在和一个胖男人喝茶聊天——正是从申城专门赶回来的赵红军。 “明华，这事得赶紧敲定，外界议论的沸沸扬扬，公司内部也很不安定。” 赵红军说的这事，自然是收购西影厂的事。 “那你们究竟是什么意见？”方明华端起茶杯喝了口反问道。 “我是不同意兼并或者收购，西影厂对于我们盛世影视来说，简直就是鸡肋，不，现在连鸡肋都谈不上，纯粹就是个大包袱。”赵红军手里点着雪茄，说道： “如果收购，我看还不如收购上影厂，上影厂的胶片洗印工艺那是全国一流，建有远东一流水平的彩色电影胶片洗印大楼，拥有最先进的电影洗印设备，看的让人眼馋啊.是不是棠棠？” 赵红军说着，看向宋棠棠。 宋棠棠一笑：“眼馋有什么用？人家上影厂已经进行股份制改革，才不会让你并购呢。” “嘿嘿.我只是说说而已。” “明华，前几天我们盛世影视开了个领导会议，大家也是一致反对并购西影厂的。”宋棠棠接过话题，继续说道：“就如同红军说的，没这个必要，不过.” “不过什么？”赵红军问道。“广电局的张局长找过我两次谈这事，省委宣传部的刘部长也专门找我，话语中希望我们盛世影视接纳下西影厂，说实在，我感到压力挺大的。”宋棠棠说道。 “刘部长也给我打电话说这事，我直接拒绝。当初老爷子坐这个位置的时候，他只不过是老爷子手下的处长而已。”赵红军翘起二郎腿淡淡说道。 “你倒是，整天呆在申城，不知道西京这边的压力。”宋棠棠听了不由得埋怨了句。 赵红军满不在乎，说道 “那干脆，把盛世影视也搬到申城得了，对于咱们这样的企业，申城方面是很很欢迎的，要地给地，要政策给政策！” “好了，好了，别扯远。”方明制止道，过了下才说道：“我觉得，还是答应吧，不过别搞什么两者兼并，对方占股份，直接全资收购。” “明华，你.” 看到赵红军要反对，方明华说道：“你听我说完，西影厂走到这个地步确实让人心痛，但毕竟还有一些优质资源，包括场地设备人员等等，就做当给省上减轻负担吧。再说，4个多亿的人民币，折合美元也就是五千多万，盛世影视又不是掏不起就一部《哈利波特》都足够了！ 提到《哈利波特》电影，大家脸上都露出笑容。 第一部已经下映，全球票房高达九个亿美金，当然还没有算在国内的票房，现在盛世影视正在积极争取明年引进这部电影。 如果抛去各种成本，足足盈利六个亿！ 按照合同，盛世影视可以分成2亿美金，折合人民币16个亿！ 当然还没到位。 “其实，我也想过全资收购过来，毕竟现在咱们盛世影视有这个实力，但问题是西影厂现在有职工大约2000人，是盛世影视的4倍还多，还有退休的500多人即便是盛世影视扩大规模，也要不下这么多。”宋棠棠说出自己的担心。 “这个好办，该分流就分流，该下岗就下岗，按照国家政策办！”赵红军立刻回答。 “红军说的对，不过，该照顾还要就照顾，我建议成立一个纾困基金，专门解决这个问题。说白了，就是拿我们从外国赚的钱，回来帮助要下岗的工人.这部分钱我个人出吧，不过要以盛世影视的名义。”方明华最后说道。 “也行.我想这部分钱四五千万也足够了吧？对你方明华在海外的庞大资产而言，简直是洒洒水啦。”赵红军笑道。 “去去.别揶揄我。” 盛世影视决定全资收购西部电影厂！ 这个新闻很快传出，议论了好几个月的消息终于尘埃落定。 下一步就是评估西影厂资产，解决富裕人员下岗问题，听说盛世影视会专门拿出很大一笔资金解决这个问题，这让有些惶惶不安的西影厂职工们稍许安定。 当然，收购企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工作，宋棠棠又开始忙碌起来，这是盛世影视下半年重点工作。 具体工作方明华是不参与，他继续悠闲过自己日子。 到了五月中旬，他突然接到一份来自美国的电子邮件，哈利波特小说第二部《哈利·波特与密室》获得第56届世界科幻大会雨果奖最佳长篇小说提名。 (本章完) 第788章 雨果奖 第788章 雨果奖 电子邮件是世界科幻协会发出的，在信中，对方明华的作品获得本年代最佳长篇小说提名表示祝贺，殷切希望能他能参加7月15日在美国马里兰州州巴尔的摩市举行的世界科幻大会，届时将揭晓最终获奖作品。 方明华当然听过雨果奖，正式名称为“科幻成就奖，”是为了纪念卢森堡现代科幻小说奠基人雨果·根斯巴克。雨果奖和星云奖是科幻文学领域的国际最高奖项，被誉为“科幻文学界的诺贝尔奖”。 方明华接到这份电子邮件的同时，还接到ashley press社长黛米和李丽各自发的一份电子邮件。 两人在各自邮件中都对方明华表示祝贺，黛米更是热切盼望方明华来美国参加颁奖典礼。 “明华先生，这非常有助于《哈利·波特与密室》小说的销售和推广——包括第一本《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和今年出版的第三部《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为此，出版社已经围绕小说获奖做出一套完整的推广方案” 呵？ 笃定小说已经能获奖？ 不过在历史上，这套小说的确获得了雨果奖，不过不是这部而是第四部《哈利·波特与火焰杯》。 李丽来信中则含蓄的多，除了表示祝贺外，更多说的是女儿欣欣的事。 “欣欣早就会走路啦，现在说话口齿也越来越清晰，爸爸妈妈，mom anddad明华，想不想听宝宝叫你爸爸呀？” 当然想听！ 这不就是让我赶紧来美国吗？ 小女人的心思暴露无遗。 到了晚上宋棠棠回家，方明华就给她说了此事。 宋棠棠倒是很支持。 ”去吧，看看丽丽，顺便领个大奖回来，还有，建军今年博士毕业了吧？” “是啊，不过我还没听我妹妹说他什么时候能回国。”方明华回答道。 刘建军94年被公派到美国斯坦福大学攻读电子学博士，读了四年现在面临毕业。 “去看望下，别到时候不回来了。”宋棠棠开起玩笑。 “怎么可能？” 不过，该去的还要去，反正都在旧金山又不远。 既然决定，方明华就开始办理出国手续，现在出国要比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方便许多，燕京又有办事处廖亚伟的帮忙，去美国的签证很快办好，6月14日，方明华提着行李箱，告别妻儿踏上前往美国的旅途。 先是乘坐飞机到达燕京，住了一晚上之后，坐下午飞往美国的，经过漫长的11个小时的飞行，到达旧金山是早上九点。 下了飞机，经过海关通道办理手续，等方明华来到候机大厅，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美丽少妇站在不远处，还抱着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姑娘。 扎着一個冲天辫，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的看，非常可爱。 是李丽抱着女儿。 “丽丽！”方明华叫了声。 李丽也看到向她走来的方明华，脸上露出微笑，对着抱着的小姑娘说道：“欣欣，快叫爸爸。” 小姑娘有些迷惑，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叔叔，不过还是脆脆叫了声“爸爸，daddy” “噢，乖。”方明华放下行李箱，抱过女儿，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口，坐飞机一晚上没刮胡子，逗得女儿咯咯直笑。看到女儿见到方明华并不认生，李丽开心极了，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挽着胳膊，开开心心向外走去。 来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奔驰车，方明华把女儿放在后排的儿童座椅上，下意识就要去坐到主驾位置，却被李丽拦住。 “你还没办临时驾照呢，怎么开车？” “哦，就是，差点忘了。”方明华就坐在后排和女儿在一起：“这次来我干脆考个驾照，省的每次就要申请太麻烦。” 小车出了机场向旧金山市区驶去，过了金门大桥，不久就到了李丽住的seacliff社区。 到达自家别墅，见到李丽的母亲周云梅。 自从照顾李丽生孩子来到美国，周云梅就一直住这里，现在也逐步习惯美国的生活，看到方明华到来也很高兴。 虽然女儿和方明华的关系是非法的，但现在木已成舟，孩子都这么大了，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女儿有心爱的男人陪伴，自己也很欣慰。 当然，方明华无论是财富和才华那都没得挑剔，如果换成普通人未必就不会这么想。 中午，周云梅叫保姆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给方明华接风，吃饭的时候，方明华就说起了美国需要办的事。 “现在距世界科幻大会开会还有一段时间，我先把驾照拿到手，然后去斯坦福大学看看我的妹夫，他马上就要博士毕业。” 周云梅听着心里也暗暗称奇，方家这一家是怎么了？ 她听女儿李丽说过，方明华的父母是非常普通的工人，一个是杂志社保卫科的，一个是纺织厂的女工，但要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方明华就不用说了，他的妹妹听说是西工大的硕士研究生，这已经是相当了不得，没想到找的女婿更厉害，竟然能公派到美国顶尖大学斯坦福攻读博士！ 周云梅的心思方明华当然不清楚，当天下午，李丽还要去学校上课，方明华就坐地铁赶到在旧金山dmv（机动车管理局）申请驾照。 按照要求，填写申请表，递交了护照、签证以及证明住址的文件等资料，并缴纳了38美元，然后就是填表，拍照，准备笔试. 不得不感叹加州dmv办事效率那是出奇的慢，笔试竟然预约到了一个月以后！ 额的神呐 不得已，方明华先临时办个翻译驾照，这样一周后就可以在加州开车自由行。 除了驾照的事，方明华当然还要去ashley press出版社去一趟，黛米看到方明华的到来非常高兴。 “方先生，我们已经围绕你这次获奖，制订了一套详尽的推广计划，你看看。”说着黛米就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了他。 额的神呐 又是读者见面会，又是签名售书。 方明华看到其中一项那个头大。 “明华先生，我们决定重新设计小说封面，要体现获得”雨果奖“这个一荣誉，再配合你的签名售书，销量一定会非常火爆！ 好吧 从经营者的角度看，黛米的做法无可厚非。 自己就再做一次苦力吧。 还好，那要在获奖以后。 没准获不了奖呢。 方明华又简单询问了下出版社的情况，然后就打道回府，过几天他准备去斯坦福大学看望刘建军。 (本章完) 第789章 人各有志，岂能强求 第789章 人各有志，岂能强求 斯坦福大学位于加州旧金山湾区南部帕罗奥多市境内，临近硅谷，校园很大，建筑风格都是以红色跟黄色为主，夏天阳光照耀下非常漂亮。 博士生住的也很宽敞，一间卧室一个客厅，还有厨房和卫生间，在这里学校和生活无疑是很愉快的。 刘建军正在客厅收拾衣服，旁边还坐着一个同样来自国内的留学生。 这个学生叫吴海涛，来自清华大学，也是一名马上毕业的博士生，不过学的不是电子而是更热门的计算机。 两人宿舍是隔壁，经常来往，有时候还讨论一些学习上问题，所以关系非常好。 “建军，你真的要回去？”吴海涛问道。 “是啊，我是公派来读博，能不回去？”刘建军边说边叠着衣服。 “谁说公派的就必须回去？！你看上届毕业的张庆，也是你们专业的，现在人家在英特尔公司的研发部门工作，年薪百万美金！就那点违约金，两三个月工资的事！” 刘建军没有回答。 吴海涛说的是事实。 “我听说，你的导师罗伯特教授非常欣赏你，希望你能留下，继续跟在他干？” “对，罗伯特教授教授说，我可以留在爱德华兹实验室。”刘建军将折叠好的t恤和裤子房间衣柜说道。 “我的天啦.那可是美国顶尖的实验室，比你们那破618研究所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刘建军没有否认。 “对，说实在，在咱们国内真找不到几所比这里设备和环境都好的研究所。” “那你还要回去？！” “我是公派来的，国家掏钱让我来学习，我咋能不回去？！”刘建军反问道。 “伱，你，你”吴海涛手指着刘建军，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 “你呢，决定留下？”刘建军反问道。 “当然，我是自费来留学的，国家可没出半毛钱！”吴海涛语气坚定。 “你在清华读本科，读硕士，的是国家钱吧？”刘建军想反问一句，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这话说出去太伤彼此的友谊。 人各有志，岂能强求？ “我已经接到微软的offer，在研发部门从事windows系列的研发工作。”吴海涛说道。 “windows可是大热门啊，微软的拳头产品，薪水不少吧？能透露点？”刘建军笑着问道。 “也不算高，第一年是60万美元，后面估计还会涨。”吴海涛语气谦逊，但眼神却透露出一丝得意。 “嗯，不错了，你总算苦尽甘来。”刘建军说道。 “是啊，熬了四年，餐厅端过盘子，图书馆打扫过卫生，帮人编代码这种日子，哎，不过要感谢你，建军，是你对我资助，我到现在还欠你1万美元呢。” “等你工作了还我不迟，到那时候，一万美元对于你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刘建军笑道。 “嘿嘿.那倒也是。” 两人正聊着，突然听到敲门声，吴海涛距离门口近，过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個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年男人。 “请问，你找谁？”吴海涛说的英语。中年男人还没回答，就听到屋里传来惊喜声音：“明华哥，你来美国了？” 来人正是方明华，就笑着进屋：“是啊，来美国办点事这位是？” 方明华看着吴海涛。 “他叫吴海涛，是我朋友，清华硕士生，也是来斯坦福攻读计算机博士，马上就要毕业。”刘建军赶忙解释，又说道。 “他叫方明华，国内著名作家，也是我媳妇的哥哥，我的大舅哥！” “你好。”方明华主动和吴海涛握手：“都是高材生，了不起！计算机现在可是大热门啊，国内互联网现在正蓬勃发展。” “我回去干嘛？傻啊？”没想到吴海涛撇撇嘴，看着方明华：“你是作家方明华，笔名就是明华？那在美国卖的非常火的哈利波特小说就是写的吧？” “对，怎么了？” “那赚了不少钱吧？你肯定取得了绿卡，也劝劝建军别做傻事，留在美国不好吗？非要回去。” “我和建军谈谈。”方明好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行，那我不打扰你们聊天，拜拜。”说完，吴海涛出了宿舍，还帮关上门。 “明华哥，你该不会真的想让我留在美国吧？”刘建军问道。 “你觉得呢？” 刘建军笑了起来。 “不会，你来读博前你就说过读完要回去。” “就是，你不回去，明丽和雅雅（明丽的女儿）怎么办？小心她带着雅雅撵到美国来找你！”方明华开玩笑道。。 “呵呵，明华哥，这真算不了什么威胁。”刘建军爽朗一笑：“如果我留在美国，绝对能把明丽和雅雅都带过来，再说凭明丽西工大的硕士文凭，又有工作经验，学的又是计算机，在硅谷找不到工作？！” “哎呦.听你这口气，做过这样的打算？”方明华反问道。 “说没想过，那是假的！不过我还是决定回去好了，不说这个，明华哥，今天你来了，我炒几个菜，咱俩喝两杯！”刘建军说道。 “下午不去实验室了？” “马上就要回国，实验室的门禁已经上交，我进不去.你先坐着啊。” 刘建军说完，兴冲冲进了厨房。 没过多久，刘建军就端来三盘菜，又跑到楼下的便利店提了一件百威啤酒，两人就在小客厅喝起来。 “建军，你真想过不回去？”方明华喝了口啤酒问道。 “是啊，不瞒你说，我的导师不止一次说让让我留下，可以去爱德华兹实验室明华哥，估计你不太清楚这个实验室，在美国也是一流！那设备环境，618所根本没法比！” “即便不进实验室去公司，这里有硅谷，到处都是科技公司需要高端人才，就刚才你见到的那个吴海涛，拿到微软的offer，年薪六十万美元！每月就是5万！” “我回到618所，算是海归，国家急需的人才，工资待遇方面会照顾，但每月工资肯定不会超过4000块！你算算差多少？！” 听了刘建军的感慨，方明华放下手里的啤酒罐，问道：“既然能留下，那你为什么还要回去呢？” (本章完) 第790章 设立助学金 第790章 设立助学金 刘建军沉默了下，突然一笑：“明华哥，你还记得当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吧？” “怎么不记得？十八年前的事了。”方明华也跟着笑起来。 那时方明华才穿越到这时代不久，还在《延河》杂志社看大门，当时还是西工大一名学生的刘建军拿着自己写的一首诗硬闯杂志社要见主编，被方明华拦住，用自己的写的一首让他知难而返。 “当时我们这些大学生，无论是学文还是学理的，几乎都一个信念：好好学习，振兴中华！因为我们耽误了整整十年时间，相比欧美发达国家落后太多，急需要奋起直追。即便是写的诗歌，好多也充满忧患意识，像北岛的《回答》，舒婷的《我的祖国》等，激励着大家奋发图强。” “十多年过去了，国家逐渐富强，但欧美国家发展也很快.今年5月份，美国轰炸我国驻南联盟大使馆事件你也知道吧？我们留学生听到这消息都感到气愤，一句话，还是不够强大呗。” “所以你要回去。”方明华拿起啤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说道。 刘建军点点头。 “当然，现在已经不流行说这些话，但我没忘。再说我是公派来的，着国家的钱如果不回去，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我爸是个农民，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但经常给我说做人要知恩图报.也就是这个道理。” “你爸很厉害，也教育出你这样的好儿子，来敬你爸一杯！”方明华又端起啤酒杯，两人碰了下一饮而尽。 “还有个好消息。”刘建军一脸兴奋，压低声音说道： “前不久我们所的张所长给我打电话说，国家准备启动预警机研发工作，由中航一集团和中国电科承担，包括西飞、秦飞、西电、南京中电科14所等单位，其中就有我们618所。张所长说我回去之后，作为我们所里的骨干，马上参与这项科研项目的研发！” “那是好事啊恭喜，祝你们早日研发成功！”方明华笑道。 “嘿嘿.学了这几年的东西，立刻就有用武之地。”刘建军也是很高兴。 “喂，建军，刚才你那個朋友，吴海涛，说话怎么有些偏激？”方明华想起刚才那个男生问道。 “他说话就那样，不过人挺好。”刘建军替自己的朋友辩解：“在国内读书的时候也受了点刺激。” “什么刺激？” “他上的清华，本硕连读的那种，学习成绩非常优秀，听他说本来学校保送他去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公费读博，结果名额被人挤了。一个学习成绩不如他，某个教授的孩子公费读博，他一怒之下，就申请来斯坦福大学留学，凭他在清华的成绩学校当然要，不过是自费。” “他的老家在川省，普通工人家庭条件非常一般，听说家里供他上学几乎是倾尽所能，还问亲戚朋友借债、他在学校靠奖学金、勤工俭学勉强读完博士.伱别说，我还资助过他。” “所以，他要一心一意留在美国？”方明华问道。“对，他说回国就挣点钱能干什么？对不起这些年家里的付出——家里欠了一屁股债等他还，他还有个弟弟，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他不挣钱怎么办？” “嗯，能理解。”方明华点点头。 “所以我是比较幸运的，公费来读博，明丽也非常支持。还有你，大舅哥，给我资助这么多，让我在这里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一天只管读书做实验同学们都羡慕死了，呵呵。”刘建军笑道。 “应该的，你回去以后好好工作，照样让你和明丽过的衣食无忧！”方明华说了句，突然话锋一转：“建军，像你们这样来斯坦福内地留学的学生多不多？” “不多。”刘建军摇摇头： “我们学校有留学生老乡会，大约八九十个吧，斯坦福算是美国顶尖大学，能进来相当不容易。公费和自费，一半一半吧，而且这几年国家收紧公费留学名额，将来自费会越来越多，反正来留学也都不容易。” “我有一个想法，我想在你们学校设立一个基金会，专门用来资助国内来留学的硕士和博士生，当然要是家庭困难的，每年每个人资助4000到6000美元不等，这是我的初步想法，你觉得怎么样？”方明华说道。 “好啊，不瞒你说，斯坦福研究生有好几种奖学金和助学金，像fellowship/scholarship和assistantship等，但这些并不是人人能争取到的，而且有的只对美国本土学生，像我们享受不到的，如果你设立助学金，留学生肯定欢迎！特别是那些自费生，这可解决了他们的大问题！”刘建军说道。 “好，这件事我找你你们校方有关人员谈谈。”方明华回了句，又问道： “不知道国内有没有针对你们回国留学生的资助？你们中间许多放弃了高薪回到国内，应该给予支持和鼓励！” 刘建军思索了下回答道：“我听说去年教育部实行了一个项目叫“春晖计划”，主要由国家教育部拨出专项经费资助在外留学人员短期回国工作。” “至于像我们这些直接回国的，工资待遇评职称包括分房，还是有一定照顾的，像我回去，就是高级工程师，工资也要比别人高两级，当然各单位待遇不一样。” “高两级，你也说过不到4000块，够什么？”只看到方明华大手一挥：“我准备在国内设立一个基金，对于回国工作和创业的留学生，每人给20万——50万人民币，你创业也好，安家也好自己！“ “专门对我们学校？” “不，不，外国的大学，什么麻省理工、剑桥牛津.等等，当然都是世界级名校，野鸡大学甚至一般大学不行，至于具体名单慢慢研究。” 我的天啦 刘建军惊呆了。 即便是世界级名校，那也要好几十所吧？一年这些学校归国的留学生起码有百十个！ 这一年要多少钱？！ 看到刘建军惊愕的眼神，方明华神秘一笑：”建军，哥很有钱，要这么多钱干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留给乐乐蕊蕊他们败家？还不如到有用的地方！我觉得这钱的值！” “哥，我真心佩服你！我敬你一杯！”刘建军端起酒杯。 “呵呵，干！” (本章完) 第791章 捐款 第791章 捐款 当天下午，方明华喝的酩酊大醉，也没回去，就在刘建军的客厅打地铺凑合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在刘建军的卫生间冲了个凉，方明华按照刘建军的指点，朝一所红色办公楼走去。 美国著名高校，都有专门的机构接受和管理来自社会各个方面的巨款，斯坦福大学这样的部门叫development office，（发展办公室）简称do，就在这座红色大楼里。 琳达就是这个办公室的一名职员，她的工作就是接待来电、或者来访的潜在捐赠者。 他们会在电话和面谈询问学校的捐赠政策，以及自己所捐赠的资金学校如何管理以及资金的用途等等。 今天上班不久，就接到一位来自纽约的富豪电话，他在电话里表示愿意给斯坦福大学捐资100万美金。 100万美金可不是小数目！ 琳达用非常热情的语气向这位叫做史密斯的富豪介绍了大学捐款政策和资金用途，并且很明确的告诉对方： “史密斯先生，您可以指定这些资金的用途，譬如资助某个项目或者修建校舍等等，我们会给您详细的说明以及最终资金用途清单，绝对不乱您一分钱。” “不，不，我没有什么特殊目的，捐钱就是对贵校一份崇敬.不瞒你说，我只在纽约读了一個社区学院，不能进入贵校学习是我终身遗憾。” 电话那边，男人絮絮叨叨起来。 我的儿子，詹姆斯，一个非常聪明的男孩，马上升12年级，不知道将来能否进入你们学校读大学？” 原来如此啊. 琳达瞬间明白过来。 想通过捐钱进入学校读书？ 在美国，特别私立大学，像斯坦福、哈佛、麻省理工学院、耶鲁等，这常青藤名校，是可以通过捐资让自己的孩子进入学校读书的！ 但不够，你才捐100万？ 太少了！ 你以为我们斯坦福是什么？ 你读的社区学院啊？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 琳达很委婉的告诉对方，斯坦福大学录取相当严格，主要取决于你孩子在高中的成绩。当然，你给我们学校捐资，我们表示感谢，将来会在录取的时候学校会考虑这层因素的。 暗含的意思是，你捐的这点不够！ 至于对方听没听说出来，那就不是自己所考虑的。 最后这位史密斯先生决定捐资100万美元，琳达告诉他希望他能来学校一趟，届时学校会举行一个捐赠仪式，当然，您如果忙无法到来，我们也会精美的捐赠证书给伱寄过去。” “祝您好运，也预祝您的孩子能到我们学校读书。”琳达说完放下电话。 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很优雅边喝边窗外看着外面夏日绿荫，琳达的心情是很愉快的。 今天学校得到100万美金的捐款，无疑是件很开心的事。 就在这时候，传来敲门声。 “请进。” 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东亚人？ 琳达打量来访者，黄皮肤黑头发，穿着t恤休闲裤，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但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酒精味让她不由得皱皱秀眉。 酒鬼？ 她很讨厌这样的男人！ 来人正是方明华。 不过职业素养让她很快恢复了正常神态，她开口问道：“先生，有什么事？” 昨晚和刘建军喝了个酩酊大醉，到今天早上起来身上还有酒气，来的匆忙也没衣服可换，方明华就直接去发展办，反正办完事很快就要回家。 方明华很敏锐的捕捉到眼前这个金发美女脸部一闪而过的厌恶表情，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听到对方询问，他也言简意赅：“我叫方明华，来自中国，是向贵校捐款的。” “噢，方先生，谢谢你对我们学校的支持。”琳达脸上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请坐，请问你要捐多少？我们学校规定，接受最低捐款数目为1000美元。” 平时，琳达是不说这个数字的，但今天得额外提醒下。 毕竟，对方来自中国，那是一个相对还比较贫穷的国家，1000美金对他们来说那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字了！ “是吗？1000美元？”方明华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笑着说道：“我以为不设门槛呢，50、100都行。” “对不起，这是学校的规定。”琳达维持着脸上微笑，要不是现在是上班时间，她早就远离眼前这个“酒鬼”。 “我捐1000万。” “什么？1000万？！” 琳达觉得自己失声惊叫了声，她怀疑自己耳朵出现问题，当然她更怀疑对方纯粹是来恶作剧！ “先生，现在是上班时间，请你不要开玩笑，否则我要叫保安了！”琳达俏脸紧绷。 “我第一次听到还有人把捐款者往出去赶的。”方明华笑起来，“那行，我走，看来今天不是时候。” 说完方明华就要站起来。 “等等.先生，你真的确定要捐1000万？”琳达赶忙叫住他。 “小姐，我怎么可能开这样的玩笑？我还没这么无聊。”方明华无奈回答道。 “对不起，对不起。”琳达立刻变得热情起来，马上给方明华倒了一个咖啡，坐在另一侧沙发上，小心翼翼问道： “方先生，我们非常欢迎您给我们学校捐资，恕我冒昧，您是做什么工作的？毕竟1000万不是个小数目。” 琳达心里嘀咕。 对方似乎是真要捐款，但资金来源还是要问清楚。 别是旧金山唐人街黑涩会不正当的资金，那就麻烦了！ “我是一名作家，在我们国内写书，也在你们国家写.嗯，最近写了《哈利波特》系列，我捐助是我的稿费。”方明华如实回答。 “哦，我的上帝.你是《哈利波特》系列的作者？！”琳达再一次惊呼起来。 “方明华，明华？！噢，上帝，您刚进门，我就觉得好像在哪见过您，原来是在报纸上看过你的照片。” 是吗？ 方明华也不知道对方说是真是假，不过他不在乎这些。 “方先生，我有个小小的要求，您能给我签个名吗？”琳达迅速走到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 方明华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今年年初发表的哈利波特系列第三部《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 哎呦 竟然上班摸鱼看小说？！ 方明华也没说什么，拿起笔，就在书的扉页上龙飞凤舞签上自己的大名。 “谢谢，明华先生，我非常喜欢看哈利波特电影。”琳达又说道：“电影非常忠实于原著，让我看到一个不一样的魔法世界还有蕊方这个角色，实在是太可爱了！” 看到眼前这个妙龄女郎滔滔不绝讲起电影来，方明华顿时无语。 小姐，你忘记你的工作了？！ 如果我是你的老板，我肯定要把你开除！ (本章完) 第792章 791捐个1000万，让我的娃上你们的大学？ 第792章 791捐个1000万，让我的娃上你们的大学？ 看到姑娘兴奋的样子，方明华忍不住提醒道：“琳达小姐，我们先谈正事吧。” 琳达马上清醒过来：“哦，实在抱歉，我刚才太兴奋了，你捐款1000万，可是创造了我校华人捐款的记录.您稍等。” 她说了句，匆匆离开办公室。 这么重要的客户，当然要让上司出面接待才行。 方明华喝着咖啡没等几分钟，就看到琳达和一个络腮胡须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明华先生，你好，我是斯坦福发展办公室主任路易斯。” 路易斯一脸热情，主动和方明华握手。 两人又坐下，就听到路易斯说道：“琳达小姐已经给我讲了你要捐款的事，对于您慷慨解囊，我代表学校表示感谢和崇高的敬意！” “前不久，我们收到一笔来自香江李嘉诚先生的一笔400万美金的捐款，用于我校医疗中心设立肝炎研究计划，造福千百万肝炎患者，您对你的捐款用途有没有特殊要求？” “有，我的捐款主要用于自中国内地在你们学校留学生生活和学习补助，想必你们也清楚，我们国家的经济还不够发达，这些留学生特别是自费留学生，无论是学费和生活费对他们以及家庭而言都是一笔高昂的开支，我想以此减轻他们的负担，让他们更加安心学习。”方明华说道。 给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单独设立助学金！ 路易斯明白过来。 虽然不是直接用于学校的科研项目，但这个捐助也不错，可以吸引更多的中国学生报考本校，要知道，亚裔学生非常聪明特别是中国学生。 他略沉思：“虽然我们学校还没有为哪个国家的留学生单独设立助学金项目，但我们依然尊重您的要求，请说说您具体想法？” 立刻，琳达拿起笔纸准备记录。 “很简单，主要是针对贵校来自中国内地的硕博研究生，家庭条件困难的，每学期每个人资助4000到6000美元不等，至于如何认定，可以参考你们学校助学金认定办法。”方明华说道。 “ok，明华先生，我们根据您的要求制定一份详尽的方案，给您寄过去。”路易斯马上作出决定。 “好的，不过不用邮寄，你发到的我的电子邮箱即可。” “好的，明华先生，您的捐资一旦到账，我们会很快安排一個捐赠仪式请您务必参加。”路易斯嘱咐道。 “这个，没必要了吧？” “不，不，如果伱方便、有时间，务必前来，到时候我们校长会亲自给颁发证书，感谢您对我们学校的支持！具体时间我们可以商量。” “那好吧。”方明华答应了。 自己要在旧金山住一段时间，来这里也不算麻烦。 双方留下联系方式，事情办完，方明华就要离开，这时候路易斯又开口说道：“明华先生，恕我冒昧，你为什么要向我们学校捐款？你的孩子马上面临高考吗？我听说中国内地高考竞争非常激烈，我们非常欢迎您的孩子报考斯坦福大学。” 哎呦 捐个1000万，让我的娃上你们的大学？ 这生意果然做的活套啊。 “路易斯先生，我的孩子还小，才上小学六年级.至于我为什么捐款？我妹妹的丈夫在你们读博，他觉得你们学校还不错。”方明华婉拒。 哦，我的上帝 就这么个简单理由？ 路易斯愕然。 离开办公室，琳达送方明华下楼，边走边问。 “明华先生，我是您忠实读者，您的哈利波特已经出版了两部，冒昧问一下，您打算写几部？” 服了你这个老六！ 脑子里怎么老是哈利波特？ 面对这个狂热的粉丝，方明华只好回答道：“至少写七部。” “实在太好了！这样我可以看好长时间了！”琳达不禁欢呼雀跃。那您说，哈利波特将来会和蕊方成一对恋人吗？他们将来会结婚吗？” 琳达又开始连珠炮问起来。 “小姐，请留步。”方明华不得不再次提醒。 这时候琳达才发现自己距离办公楼有一段距离，自己还在上班呐。 “噢，对不起，明华先生，拜拜！”她立马驻足。 “没关系，再见。”方明华大步离开。 看到对方身影消失，琳达有点恋恋不舍。 哎.我问的问题，他都没有回答呢。 不过他还要来学校的，还有机会 再说方明华从开车回到自己的别墅，等李丽中午回家，方明华抱着女儿，向她说了见到刘建军后发生的一切。 李丽听了感到很震惊。 我的妈呀。 出去找亲戚聊聊天，竟然就捐出去了一千万美金。 惊讶，不过还是很赞同方明华的想法。 是啊要这么钱干嘛？ 够就行。 “在美国，向大学捐赠是件很普遍的事，校友捐赠、企业赞助、私人捐赠等等.但还没听中国人还有华人向大学捐赠的新闻呢，你将是头一个！”李丽笑着说道。 “我主要是想解决咱们国家留学生的困难，要不我捐什么钱？我又不是美国人，又没在美国上过学。”方明华解释了句： “其实，我的重点还是归国留学生的待遇问题，和留在国外的相差实在太远。” “这就是国情，中国还是比较落后。”坐在一旁的周云梅也插话进来。 “对，那更需要有人建设.我决定，优先资助学理工科，像什么计算机、电子、航空航天、生物技术、材料等，拿到最高创业和补助基金。”方明华说道。 “什么？你这是歧视文科！你还是作家呢！”李丽马上抗议道。 方明华还没回答，没想到周云梅却帮他说起话来：“明华说的有道理的，现在国家急需明华所说的人才，至于文科嘛，就不那么急需，不过医学我觉得也很急迫的。” 方明华听了微微一愣。 周云梅自己是学医的。 “好啊.妈，你和明华联合起来欺负我！我要给我表姐打电话去！”李丽说着，又从方明华手里抱过女儿，嘴里还说道“走，欣欣，给你表姨告状去！说他们联合起来欺负妈妈！” 说完就向楼上走去。 “mom，姥姥说，告状不是好孩子。” 隐隐传来女儿的声音。 方明华摇摇头。 有时候，温柔的李丽也发小脾气。 现在燕京时间是晚上八点，方明华也决定要和宋棠棠谈这件事，过了会他上了二楼进了卧室，就听到女儿拿着话筒奶声奶气说着话。 (本章完) 第793章 文学荣誉博士 第793章 文学荣誉博士 等女儿聊完，方明华这才接过话筒。 听到是方明华的声音，话筒那边的宋棠棠娇笑道：“怎么，惹丽丽生气了？” “是啊，她说我重理轻文。” “你确实有错，不过也有道理，现在国家确实急需理工人才，应该区别对待，我刚才已经劝丽丽。” “嗯。” 方明华看了一眼正在旁边逗女儿的李丽，此时早已没有刚才生气的样子。 “明华，你这个想法要实施，还需要国家有关部门的支持，我过几天准备去燕京，顺便去一趟国家教委，找有关人员谈谈你的想法，听听他们的意见，怎么样？” “行，反正也不是急事你去燕京，是不是兼并西影厂的事？”方明华问道。 “对，我们和西影厂经过谈判，决定4.3个亿购买西影厂全部资产，现在省上有关部门已经批准，但还需要经过国家广电总局的批准，所以我准备和省广电局的张局长以及西影厂的刘厂长一块去燕京，办妥此事。” “辛苦，下一步就是整合两家公司资源，以及分流下岗的事，事更多，你要注意身体。” “是啊.你说的要成立妤困基金的事，我们初步测算一下，大约需要三千到三千五百万。” “账户里的资金够不够？”方明华追问了句。 家里的账目他从不过问，全部是宋棠棠在打理。 “够啦，但如果是三千五百万的话，就剩不了多少，三百多万的样子。”宋棠棠回答道。 “三百多万也够了。”方明华笑道：“咱们在国内也没地方，再说年底还有盛世和孙力哲公司的分红，至于给留学生的创业基金这笔资金，我从这边账户拨过去。” “那好，就这么定了。” 方明华又关心问了两个孩子以及父母的情况，最后挂掉电话，回头问李丽。 “丽丽，这边账户有多少资金？” “大约两千四百万吧，主要是你的稿费还有ashley press分红，以及孙力哲在美国的万国排版集团的分红。”丽丽解释道。 “怎么这么少？” “你呀伱忘了，你让我定期将存款买微软和惠普的股票吗？！”李丽嗔道。 也是，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现在开始不用买，等到明年我准备全部卖掉。”方明华说道。 “股市涨的很好啊，为什么要卖掉？”李丽不解。 “赚的差不多了，过犹则不及.就这么定了，你给斯坦福大学转1000万美金过去，给国内先转五百万，等明年继续再转。” “好的。” 对于财务的事，李丽一直是言听计从，她也不喜欢在这上面费脑筋。 “走，欣欣，咱们下楼去玩骑马马好不好？”方明华牵起女儿的小手。 “好呀，好呀，我最喜欢爸爸的马马了。”小姑娘兴高采烈跟着下了楼。没过几分钟，李丽就看到女儿骑在她爸爸的背上，嘴里还兴奋喊着还喊着嘚驾 看的李丽和她老妈都直摇头。 这个方明华实在是太惯女儿。 幸亏一年也就来几個月，如果整天和女儿腻歪在一起，不知道要把欣欣惯成什么样子？ 斯坦福大学那边行动也迅速，接到方明华汇来的一千万美金之后，对方立刻发来电子邮件表示感谢，并且很快寄来一份斯坦福名为“明华助学金”的详细方案。 简单介绍了斯坦福大学在读的内地留学生基本情况，然后详细阐述了助学金申请条件。 “根据贵国统计局1997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统计公报上的数据，贵国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别为5160人民币和2090人民币，按照1997年官方汇率，折合成美元分别为621.7美元251.9美元。” “我校建议，留学生的家庭人均收入状况低于两者平均数436.8美元，即可申请助学金。” 后面还详细写了申请助学金的步骤和所需的材料等。 方明华望着这份资料久久不语。 “明华，咱们国家的人均可支配收入怎么这么点？我不信。”坐在旁边的李丽说道。 “这数据是官方公布的，给国内打个电话一问就知道，老美有必要造假吗？”方明华反问了句。 “咱们国家确实还落后和贫穷，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也需要更多的人才回去建设别搞什么平均数了，就按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作为标准就行。” “好，我一会给斯坦福大学回邮件。”李丽说道。 对方很快采纳了方明华的建议，说很快将将为方明华举办一次隆重的捐赠仪式，具体时间定下以后即可通知他。 方明华无所谓，现在在旧金山反正也没啥事，就是带带娃，写写东西，晚饭过后一家人出去散散步，日子过的也很悠闲。 只不过让方明华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这过去二十多天，对方竟然没有动静。 难道对方见事情办完就爽约了？ 不可能，1000万美金可不是个小数目，再说斯坦福可是世界著名大学，又不是某些职业技术学院。 方明华哪里知道，斯坦福的大学的董事会，却在为有关他的一件事争吵不休。 “各位女士，先生们，就方明华先生个人信息资料我已经分发给大家，虽然时间仓促不够完整，但已经基本概括他在文学领域的成就。”说话的是斯坦福大学荣誉委员会主席凡特斯。 在美国，大学里的荣誉委员会就一个职责：推荐、提名本大学的荣誉博士以及管理工作！ 原来方明华决定向斯坦福捐款1000万美金不久，斯坦福发展办公室主任路易斯向主管此项工作的副校长詹姆斯教授做了专门汇报。 詹姆斯既是学校的副校长，又是学校董事会成员，权力很大。 他一听。 今年喜事多啊。 前不久香江的李嘉诚捐资400万美金，现在又大陆又来了个方明华，竟然捐款1000万！ 难道中国人都这么有钱？！ 当他知道方明华是《哈利波特》的作者就感到不足为奇，原来是大名鼎鼎作家明华啊。 在美国的畅销书何止这一本？ 据听说还收购了一家出版社。 恰巧，这个詹姆斯是一名文学博士，担任过斯坦福文理学院院长、斯坦福人文研究中心等职，心里顿时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作家，同行啊。 于是他突发奇想，能否授予方明华文学荣誉博士称号？ (本章完) 第794章 校董会争吵 第794章 校董会争吵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好友——学校坦福大学荣誉委员会主席凡特斯，他专门负责这项工作。 凡特斯对于方明华这个人，略有了解，在美国的一位畅销书作家，现在正热销的《哈利波特》小说就是他的作品，当然仅凭这点是没有资格获得斯坦福大学荣誉博士。 但詹姆斯告诉他方明华在文学领域的成就，这些年出版的各类文学作品、获得的文学奖项，他觉得方明华是够格的。 当然，捐资1000万也是一项重要因素。 斯坦福大学荣誉博士评定标准里明确写着： 候选人需要在其专业领域内有显著的学术成就，并在行业内具有较高的声誉。 被选人对社会、对大学的的贡献，包括其在公共服务、慈善事业等方面的表现。 很显然，方明华是符合这两条标准。 于是，凡特斯开始启动评选程序，斯坦福是私立大学，程序没有像公立大学那么复杂，但大学荣誉委员的权力也没有公立大学那么大，真正的评定权集中在学校董事会手里！ 荣誉学位委员会只在其中担任提名的角色。 于是，在詹姆斯的提议下，学校董事会召开了一次临时会议。 斯坦福大学董事会37名成员，包括校长、副校长、各学院院长和几位校友代表，一下子集中这么多人开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过不要紧，按照董事会章程，像这样的议事只要三分之二的董事到出就算合法，一半以上投赞成票，提议就通过。 凡特斯作为列席代表，向董事会成员陈述了方明华基本情况。 董事会成员立刻议论纷纷，同意者有之，反对者也大有人在。 其中反对者最集中的意见是：给一位非美国籍，而且还是中国人授予荣誉博士是否合适？ 这在斯坦福，在美国大学可是头一遭！ “谁说没有先例？先生们，难道你们忘记了？60年前，中国学者hushi，哈弗大学授予他文学荣誉博士称号，以后陆续有美国大学授予其荣誉博士！”史密斯提醒道。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大家不要忘记，他设立的助学金资助的中国留学生，好多都要回国，将来会对我们在科技领域的优势发起挑战！” 反对者里最凶的是另一位副校长亚历克斯，向着史密斯瞪大眼睛。 就这点破事，竟然上升到如此高度？？ 最后还是校长唐纳德·肯尼迪制止大家的争吵。 “斯坦福大学是学术单位，不要泛政治化，方先生无论是在文学界还是对我们学校都作出很大贡献，所以我还是赞成授予他荣誉博士称号。” 唐纳德·肯尼迪是谁？不仅是斯坦福大学校长，还是著名神经生物学家，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在董事会威望很高。 有了唐纳德的发话，大家纷纷表态赞成，反正这也不是利益攸关大事——譬如大学年度预算给某个学院预算增加或是减少。 如果是这样的事，大家不争个头破血流才怪。 最后投票，以过半票数通过，授予方明华文学荣誉博士的称号。方明华得到这个消息三天之后， 史密斯亲自打电话给方明华，在电话里除了告诉他捐赠仪式有关事宜，还告诉了他这個好消息。 “明华先生，你可是继胡适先生以后，又一个获得我们美国大学文学荣誉博士的人。”史密斯在电话里说道。 额滴神呐 千万别提胡适。 在我们国内可是褒贬不一。 当然方明华嘴上不能这么说，还是表示感谢，毕竟这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史密斯又告诉他将在即将开始的夏季毕业典礼上进行授予，然后即可进行捐赠仪式。 具体细节以及注意事项，将以电子邮件的形式发到他的邮箱里。 电话结束后，等下午李丽从学校回来，方明华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李丽又惊又喜。 “哇真没想到，斯坦福大学竟然授予你文学荣誉博士称号！恭喜你！” “难道你不认为，这与我捐助的1000万美金有关？”方明华笑着反问道。 “嗯，是有一点关系，不过你在文学领域取得的成就也毋容置疑！”李丽回答了句，又笑着说道： “本来，我还想提议让我们学校授予你文学荣誉博士称号，但旧金山州立大学的牌子可没斯坦福这么硬。” “得得.别搞这些里胡哨的事，我可真不想学胡适那样，36个荣誉博士.咱也没那个本事。”方明华笑道。 7月9日，斯坦福大学在斯坦福体育场举行了第107届毕业典礼，共授予1080个学士学位、1803个硕士学位和675个博士学位，方明华作为其中之一穿着红色博士服接过所授予的荣誉博士学位证书。 等毕业典礼结束后，方明华应邀参加了在学校会议室举行的捐赠仪式，学校副校长詹姆斯亲自把荣誉证书颁发给方明华，并感谢他对学校作出的贡献云云。 参加典礼的除校方有关人员，还有就是来自中国内地的留学生大约有60来人，他们都是助学金的受益者，一个个心情激动。 方明华短袖衬衣打着领带，做了即席发言，用的是汉语。 “台下在座的都是优秀学生，来自国内的清华、燕大、复旦、南开等等国内顶尖高校，在国内受到最好的教育，又来到美国这所顶尖高校继续深造，对你们我表示祝贺。” “我也知道，在座的许多人，特别是自费来留学的，已经不打算毕业后回国，坦诚说，这里无论工作环境还是薪资待遇都要比国内好的多。”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但我还是真心希望，大家毕业以后回国工作，我已经决定在国内设立专门针对归国留学生创业基金，为大家的生活、工作提供最大的帮助，国家现在正值高速发展期，急需伱们这样的高素质人才” 就在方明华在斯坦福大学发表演讲的时候，在燕京，宋棠棠走进了海淀北四环西路56号辉煌时代大厦留学生服务中心。 (本章完) 第795章 太平洋铁路 第795章 太平洋铁路 宋棠棠是专门是落实方明华的想法去的。 在服务中心孙主任的办公室里，宋棠棠说了方明华的想法，年过半百的孙主任顿时激动起来。 “好啊，简直太好了，说实在我们现在正发愁留学生归国问题！” 说着，孙主任从抽屉拿出一个笔记本翻看念道。 “宋总，你知道吗？去年，也就是1997年，全国留学生一共是7017人，最终回国多少人？1001人，才达到14%！特别是像哈佛麻省剑桥这样的世界顶尖学府，几乎没人愿意回来！” “这都是国家急需的人才啊虽然我们国家尽力给留学生福利待遇等方面倾斜，但国家毕竟还穷，根本没法和欧美发达国家相比。明华同志的这项捐助，简直就是及时雨！” “不客气，我丈夫在写书，特别是在国外挣了些稿费，应该拿出一些来为国家排忧解难，毕竟他也是党员嘛。”宋棠棠矜持的笑了笑。 “明华同志果然是国家的好干部啊。”孙主任感叹道。 最后两人经过商定，按照泰晤士高等教育世界1997年的大学排名，选取前三十名的高校，排除国内的燕大这所学校后，还有29位，又补上了排名31位的伦敦大学。 “宋总，你等下，我帮你查一下97年这些大学归国留学生总人数，这样你和明华同志心目中就有大概奖励学生数目。”孙主任打开办公桌上摆放的386电脑，开始查起来。 过了一会，他抬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宋棠棠说道：“去年，这三十所大学包括文理经济等一共归国留学生19人。” “不多啊，我以为最起码要五六十个。”宋棠棠有些惊讶。 “宋总，你不太清楚，这些顶尖大学本来就非常难考，而且考上这些大学的留学生也不愿意回来，这19名学生中，18位都是公派学生，只有一人是自费留学。”孙主任解释道。 原来如此 很快，宋棠棠就把得知的信息打电话告诉了方明华。 “不到20个？有点少，我的想法和你一样，原以为起码有五六十个吧？这样，干脆把奖励范畴扩大，扩大到世界前五十，最起码每年奖上五六十個学生才行。” 方明华笑道。 “哇，好大的口气，五六十个学生，一年那就是两千万人民币！”电话里宋棠棠哼了声。 “两千万？.不多，等明年我把股市上的资金全部抽回来，你再看看，嘿嘿.” 当然设立留学生回国创业扶助基金，还需要很多事情完成，不过方明华不想操心。 他知道宋棠棠会处理好。 7月13日，方明华踏上前往马里兰州州巴尔的摩市参加雨果奖颁奖典礼的旅途。 ashley press出版社社长黛米以及市场运营推广部的尼克等工作人员已经前往巴尔的摩。 按照预定方案，《哈利波特与密室》一旦获奖，将会举办一系列活动，包括作者与读者见面会，签名售书等，届时还专门邀请了哈利波特电影的三位主角小演员前来助阵。 哈利波特电影第二部已经杀青，转入后期制作，暂时没演员的事，这是个机会。 巴尔的摩市在美国大西洋沿岸，从旧金山出发要横跨整个北美大陆，旧金山没有直达巴尔的摩的航班，要么向东先到犹他州的首府盐湖城，然后乘坐飞机到巴尔的摩，或者先坐飞机到纽约，然后再转机赶往巴尔的摩市。 方明华决定先到盐湖城，不过他也没有乘坐飞机过去，而是选择了坐火车。 反正不着急，他很喜欢火车这种出行方式，国内如此，来美国也一样。 铁路曾经在美国人的生活中占据了重要地位，它驯服了狂野的西部，推动了淘金热，并成为工业革命的支柱。今天，美国仍然拥有着全世界最长的铁路网络，其中最著名的一条就是太平洋铁路。 这是第一条横贯北美大陆的铁路，被英国bbc评为自工业革命以来世界七大工业奇迹之一。它全长3000多公里，穿越了整个北美大陆，是世界上第一条跨洲铁路，从旧金山到盐湖城就是其中一段。 早上十点左右，方明华一个人带着旅行包，坐地铁来到联合车站，登上了登上了加州和风号（california zephyr），开始了旅途。 在美国，乘坐火车旅行的黄金时代早已过去，现在人们出门短途开车，长途坐飞机，所以火车上人比较少。 他买的是软卧票。 睡在下铺，对面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妇带着一个10岁左右的男孩，看样子暑假带孩子出来旅游。 火车徐徐离开车站，很快到达旧金山湾，安静的水面令人感到心旷神怡，方明华吃惊的发现：最近的时候铁轨大概离海水只有1英尺的距离！ 整个火车似乎在海面上飞驰！ 对面的小男孩也发现了，指着窗外惊讶的大喊大叫起来。 “妈妈，快看，火车在海面上跑！” “kim，安静点！不要大声说话！”少妇赶紧赶紧制止儿子的大吵大嚷，但无济于事，只好向坐在对面的方明华抱歉的笑了笑。 方明华也报以微笑。 他能理解。 自己的两个娃比这个小男孩大一点，正是精力旺盛的年龄，出门旅游你让他们安静的坐上一会非常难。 渐渐地，火车进入了湿地，窗外一片雾蒙蒙什么都看不清楚，小男孩的兴奋尽头也慢慢过去，开始拿出漫画书看起来。 方明华看着外面的景象，睡意渐渐涌起，就躺在床上迷糊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方明华又被小男孩的声音吵醒。 他睁眼一看，原来火车已经驶出湿地，外面变成一片崇山峻岭，火车不时穿行在隧道里，这让方明华想起自己从西京翻越秦岭前往天汉地区的感觉。 “妈妈，山洞是怎么挖的呀？是用挖掘机吗？”小男孩天真问道。 “不，不，这条铁路叫太平洋铁路，是100多年前修的，那时候技术还不发达，挖掘机也没有现在这么先进，好多地方需要靠人力——这里地势险峻，很不容易挖洞，听说修这条铁路死了很多人。”少妇耐心给儿子讲着。 “啊？还会死人？那些人真可怜.”小男孩的脸上露出同情之色，又天真问道：“他们的孩子怎么办？国家会给他们钱吗？” “会的，因为他们也是美国人。”少妇回答道。 “不会，因为他们不是美国人，他们只是华工。” 突然对面的男人开口了，少妇吃一惊，抬头看着这东方面孔的男人。 说话的是方明华。 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尼玛的，连这最基本的历史都在乱说？！ (本章完) 第796章 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第796章 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方明华没有理睬少妇，而是用温和的声音对小男孩说道：“叔叔给你讲修这条铁路的故事好吗？” 说的当然是英语。 “好啊.”小男孩很欢快的回答。 “这条铁路，就是你妈妈说的，叫太平洋铁路，100多年前修的，但修建的主力并不是美国人，而是来自中国的工人，当时候中国比较贫穷，他们不远万里来到美国谋生，人们叫他华工。” “华工吃苦耐劳，很快就成了修铁路的主力军，你也看到，这里山很高路很险，修起来很艰难，冬天暴风雪使雪崩，华工死了好多，所以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每根枕木下面都有一具华工的尸骨” 方明华没说完，却被少妇打断。 “对不起，先生，我不得不打断你的话.你说的这些，学校的历史书上并没有记载，所以，我不允许你给我的孩子讲这些不真实的东西！” 少妇看着方明华，目光坚定。 美国历史书没有写？ 不会吧？ 当然，方明华知道这个少妇也不会骗他，没必要。 方明华也懒得解释，只是淡淡说了句：夫人，你听说一句话吗？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这只能说明你们国家把这段历史打扮的很好，但真相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的。” 说完，也不再理会母子俩目光投向窗外。 包厢里陷入沉默。 没必要和一个陌生女子争辩，对于某些认知，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对方。 又过了一个小时，火车貌似进入了沙漠地带，茫茫的戈壁滩让人有一种长河落日圆的感觉。 沉默了好一阵子的小男孩又看着外面的风景又开始说起来，他妈妈继续小声给他讲解，偶尔瞥了一眼陷入悠然看着外面风景的方明华。 到了晚餐时间，方明华来到餐车，因为座位有限，在餐车内用餐，一般都需要和陌生人拼桌。 方明华点了一份烤肋排和一份可乐，慢条斯理吃着，边欣赏外面的的风景。 对面坐着一个不太喜欢说话的留着络腮胡须的中年男子。半個小时后，火车停靠内华达州一座小城，突然两个警察上车，将他对面中年男子被带着手铐带下了车，据说罪名是非法持枪。 这泥煤的 不大不小的一个惊吓。 夜间，和风号跨过内华达进入犹他州地界，方明华手表拨快了一个小时。 凌晨3点，列车到达盐湖城，方明华该下车了。 他从下铺起来收拾行李，惊动了正在下铺睡觉的少妇。 少妇裹着毛毯，伸出头看着方明华，突然开口道：“伱是中国人？” “是的，我是。” “先生，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你白天给我孩子讲的这段故事？是你们中国历史书上这样写的吗？但你也说过，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难道你们中国课本上的历史就是真的吗？！”少妇说道。 呵？ 辩论这个？ 真没必要。 “以后，你们的历史书课本上会补上这段历史的。”说完，方明华提着旅行包离开了包间。 方明华离开车站，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突然有点睡不着。 在中国，这段华人在美国修建铁路悲惨遭遇，在中国中学历史课本上都有记载，但美国却没有！ 方明华依稀记得，一个叫张纯如的华裔女作家，就是写英文历史著作《南京大屠杀》而闻名。 让人遗憾的是，这位勇敢的华人女作家最后却因为患有抑郁症自杀，而在临去世前两年又写了一本历史著作：《在美国的华人：一部叙述史》该书揭露了早期华工所受的歧视，其中就有华人修建太平洋铁路这段悲惨历史，在美国引起强烈的反响。 不过是千禧年以后的事。看来总有人会揭露真相的。 方明华在盐湖城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十点，乘坐达美航空公司航班飞往巴尔的摩，经过四个小时的时间到达目的已经是下午两点。 黛米开车亲自来接机。 在去酒店的路上，黛米告诉方明华，与读者见面会安排在颁奖典礼结束的第二天中午，一切都准备就绪。 届时，三位电影主演将从纽约乘飞机赶来助兴。 “黛米，你就这么笃定一定能获奖？如果不能获奖，你可就失算喽。”方明华开起玩笑。 “如果是星云奖，我不敢这么说，但是雨果奖绝对没问题，就凭哈利波特这么庞大的读者群，怎么会得不了奖？”黛米一脸自信。 星云奖和雨果奖最大的区别就是评审团不同。 星云奖的评审团主要由美国内科幻文学领域的专家和学者组成，而雨果奖则由全球各地的科幻文学编辑、作家、评论家和媒体人士共同组成，具有广泛的群众基础。 所以，黛米这么肯定。 在酒店住下来后，黛米带着出版社的团队继续做着准备，方明华婉拒了黛米帮找导游的好意，自己一个人背着双肩包就在城市里悠闲逛起来。 巴尔的摩位于切萨皮克湾顶端的西侧，美国马里兰州最大城市，巴尔的摩也是美国历史最悠久的城市之一，曾是美国首都以及美国国歌的诞生地。 方明华了半天时间兴致勃勃逛了麦克亨利堡是美国的国家纪念地和历史圣地。 它曾在第二次英美战争期间作为前哨阵地抗击英军。它建在一个小半岛上，五角星状的要塞，扼进港要道。1814年，攻占华盛顿火烧白宫之后，为了攻占当时掌控美国经济命脉的港口城市巴尔的摩，英国舰队直扑麦克亨利堡，昼夜连续猛轰此堡。此外，这里也是美国国歌的诞生地。 他还逛了摩市西南面的火车头历史博物馆。它是美国唯一的一个保存着各种火车头的地方。占地1200平方米，布局紧凑，馆内展出了各式各样的火车头，包括世界上的第一个火车头也保存在这里。 竟然还有一头来自中国内地的蒸汽火车头，前面有伟人题词的“人民”两个字，看上去倍感亲切。 还有.国家水族馆、芒特弗农广场上高耸着华盛顿纪念碑不过随着雨果奖颁奖典礼临近，这里成了科幻爱好者的圣地。 不时有人认出方明华，拿出纸笔签名，要么就是合影留念.对待自己的粉丝，方明华一般情况下都是有求必应。 好多粉丝都好奇询问《哈利波特》小说的续集，一共要写几部？方明华也没刻意隐瞒。 至少七部。 这引起粉丝们的阵阵欢呼——可以大饱眼福了！ 当然，也有一些很独特的粉丝，明明是来从那家世界科幻大会的，却偏偏问起方明华写的别的小说。 譬如这位来自华盛顿州立大学一个很漂亮的姑娘，一头火红色头发格外引人注目。 “明华先生，我除了喜欢《哈利波特》系列之外，还喜欢你写的《爱情三部曲》，你以后还会写爱情小说吗？” 所谓爱情三部曲，就是方明华在美国陆续写的《廊桥遗梦》、《人鬼情未了》和《暮光之城》。 特别是《暮光之城》只写了第一部《暮色》，故事中的人物都没有结局，这让许多粉丝颇有怨念。 现在听到这个姑娘问这个问题，方明华只好如实回答，暂时还没有动笔的打算，他现在专心要把哈利波特写完。 心里却在想。 爱情小说 多大年龄了还写这玩意？ 就在方明华一个人兴致勃勃巴尔的摩的时候，一对母女正从纽约匆匆赶来，正是刘晓莉和她的女儿刘亦菲。 (本章完) 第797章 796“靠山就是你干爹干妈！” 第797章 796“靠山就是你干爹干妈！” “茜茜，快，赶紧收拾东西，要不来不及赶飞机。”刘晓莉催促着女儿。 “妈妈，今天才15号，那位阿姨说让咱们16号再过去吗？万一不能获奖，阿姨说就不用过去了。”刘艺菲不解问道。 “那我问你，你觉得你干爹能获奖吗？”刘晓莉反问道。 “当然能呀。” “对！但光说不行呀，别人又不知道，我们要以行动表示支持！在没有颁奖前我们提前过去，就表示我们坚信你干爹一定能获奖！你干爹知道肯定会很高兴的。” “哦，我明白了。”小女孩很懂事说道。 刘晓莉又摸了摸女儿的头，温柔说道：“茜茜，咱们来美国开始无依无靠，但现在有了，就是你干爹干妈！” 小女孩看着妈妈，似懂非懂，但还是点点头。 “好了，茜茜，你也不用想太多，到时候见了干爹，一定要听话，学乖，听到没？” “嗯嗯，我听妈妈的话。” 刘晓莉满意得笑了。 虽然婚姻给自己带来很大伤害，但幸运的是，自己有一个聪明乖巧的女儿。 虽然才11岁，但从某种角度上说已经开始赡养自己这个当妈妈的。 因为，第二部哈利波特电影，刘艺菲的片酬已经从第一部的20万美元猛增到100万美元！ 虽然和其余两个主演相比还是差点，但刘晓莉心里已经很满意了。 100万交完税后也有80万，足足可以让他们母女从最初窘迫到现在基本上衣食无忧。 何况后面还有第三部第四部，片酬还会增加。 母女俩收拾好行李匆匆下楼，消失在城市的车水马龙里。 方明华逛到下午快五点才回到酒店，洗澡后和黛米等出版社的工作人员一起吃饭，这时候见到从纽约赶来的刘晓莉母女。 现在的刘晓莉没有去年方明华见的时候愁容满面，显得容光焕发，虽然穿着很普通的t恤休闲裤，但看上去格外漂亮。 “快叫干爹。”刘晓莉冲着女儿说了声，自然说的是汉语。 “干爹。”小姑娘甜甜叫道。 这？ 方明华只好答应了声，又奇怪问道：“你们怎么提前过来了？不是说明天吗？” “明华，刘女士认为伱肯定能获奖，她和女儿也想看今晚激动人心的时刻，分享喜悦。”黛米笑着解释。 “方先生，反正我们在纽约也没什事，茜茜吵着说要来见干爹。”刘晓莉在边上补充了句。 这女人的心思. 方明华当然也没点破，于是大家就在一起吃了顿晚饭。 晚上八点，本年度世界科幻大会在摩巴尔的歌剧院举行。 巴尔的摩歌剧院以其著名的“b”字院徽而闻名，这个标志性的院徽象征着剧院的历史和荣耀。 方明华是七点半出现在剧院门口的。 黛米和刘晓莉母女都没有来。 黛米主要是工作上出了点问题需要他处理——从纽约调运过来的5万册新版的哈利波特前三部小说在中途运输中，卡车出了点问题。 黛米不得不临时更改计划，亲自联系担任这次运输任务的美国abc express纽约分公司高层，希望他们迅速更换卡车，保证在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前务必赶到。 刘艺菲也没出现在会场而是被“雪藏”——要保持明天中午出现在读者见面会上的神秘感。 女儿不去，刘晓莉自然也留下来，她现在和女儿几乎寸步不离。提前到了巴尔的摩，已经表明自己的态度，参加不参加颁奖典礼就无所谓。 不同于十多年前在芝加哥参奖颁奖典礼时候，方明华穿着衬衣扎着领带一副正装样子，今晚他穿着t恤和休闲裤，显在很轻松。 他刚到剧院门口就被一圈热情的科幻迷围住。 “ minghua， minghua ”粉丝尖叫着，连那些扛着摄像机要采访的记者竟然也挤不到跟前。 粉丝们要求签名、合影，挤在外围有的粉丝竟然给起飞吻。 卧槽！ 竟然还有一個很英俊的男青年！ 看着对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方明华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好，赶到的安保人员及时阻挡粉丝，这才让方明华得以脱身，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进了剧院。 剧院的内部装饰和设施也相当豪华，两千多人的剧场几乎座无虚席，来的有作家、科幻爱好者还有杂志社编辑、编剧等，当然少不了记者。 方明华边走，不停有人朝他挥手打招呼。 “嘿明华！”一个少妇站起来叫了声。 方明华仔细一看，脸上也露出笑容。 艾米丽。 十多年的老朋友了。 现在艾米丽已经升级为辣妈，今天穿着宝石蓝的长裙，本来傲人的身材显得更加火爆。 两人走到一起，方明华本来想握握手，但艾米丽却轻轻的搂住他，精致的脸庞靠了过来。 贴面礼？！ 来美国了好几次，方明华早就熟悉这里的生活，但还是不习惯这样见人贴贴。 包括和李丽，虽然两人是亲密爱人，但也不像外国情侣见面亲呀吻呀，实在有些不习惯。 但对方把俏脸已经贴上来，方明华只好很有礼节性的左右脸轻轻贴了下。 “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你好像对科幻不感兴趣吧？”方明华笑着说道。 “你来了，我能不来吗？”艾米丽一脸微笑。 这话 当然方明华知道对方开个玩笑。 现在艾米丽居住在纽约，也已经结婚，还有个可爱的女儿，家庭美满幸福。 两人就是多年的老友。 “我女儿奥利维亚是《哈利波特》的忠实粉丝，还说妈妈写的小说没有你写的好。”艾米丽又说道。 “等她再大点，肯定会喜欢你写的小说。”方明华回答道：“你可是美国著名的爱情小说家。” “可是，写爱情，写不过你的《廊桥遗梦》啊。”艾米丽回答道：“随着年龄增长，我越来越感觉这本小说的伟大。” 爱而不得？ 当然，现在也不是聊天谈这些的时候，两人又聊了几句，方明华就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之下坐到自己的位置。 八点整，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本章完) 第798章 797“我写的是小说，但也是历史！” 第798章 797“我写的是小说，但也是历史！” 按照雨果奖的惯例，每年都有个环节，致敬去世的人——对于科普和科幻作出重大贡献的人。 今年致敬的是美国天文学家、天体物理学家、科幻作家，卡尔·萨根，除了在天文学上作出杰出成就之外，在科普也是成就斐然，写过《布罗卡的脑》《被祖先遗忘的影子》，科幻小说《接触》，去年（1997年）改编成电影。 还有最牛逼的一件事美国先驱者和旅行者行星探测器计划中，萨根先后提出让探测器搭载镌刻有人类问候信息的金属板和金唱盘，后者就是广为人知的“地球之音“唱片！ 1994年，他被授予第一届阿西莫夫科普奖，1996年去世。 主持人还声情并茂读出小说《接触》里一句经典语句：“宇宙的浩瀚，对于我们这种渺小的生物来说，只有用爱才能承受。” 剧院里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方明华也很有礼貌的鼓起掌来，只是 单凭这这句话而言，十多年后，卡尔·萨根要被来自中国的一位后辈的小说啪啪打脸啊。 前面的仪式结束后，紧接着就是颁奖仪式。 雨果奖分为“最佳长篇小说”、“最佳长中篇小说”、“最佳短中篇小说”“最佳短篇小说”，后面还陆续增加了“最佳相关工作”“最佳图绘小说”、“最佳长篇编辑”、“最佳半专业杂志”等十余种奖项。 但98年，还只有前面四项，也是最重要的四项。 颁奖顺序是从最佳短篇开始，授予美国作家迈克·雷斯尼克写的《《四十三个南极王朝》。 “最佳短中篇小说”授予比尔·约翰逊写的《我们要与鱼一起唱……》，“最佳长中篇小说”被严肃科幻小说家艾伦·斯蒂尔写的《天使恐惧的威胁》夺得。 最重要的“最佳长篇小说”奖放在最后，当主持人念出《哈利·波特与密室》的时候，全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众望所归。 在去年，没有哪一本奇幻小说能和他这本媲美！ 矮脚鸡公司力推的《冰与火之歌》也不行！ 方明华脚步轻松，上台微笑着从主持人手里接过一座带鳍状翼的火箭奖杯，高举起来接受大家的恭贺。 颁奖典礼结束后是例行的合影环节，四位获得奖杯的作者站在一起留下一张珍贵的合影。 当然要接受记者采访。 这一次安保人员不再阻拦，任由记者寻找采访对象，方明华这边无疑是最多的，大家提的问题也是围绕《哈利波特》这部小说。 “究竟还有写几部？” “你对前不久上演的电影哈利波特，你作为作者和编剧，评价如何？” 当然还有相当无语的问题：哈利波特、罗恩，蕊方究竟喜欢谁？将来会和谁好？” 一看就是一个刚刚从学校出来的年轻女记者，没准还是哈利波特迷。 方明华看着这位略带稚气的女记者。 笑了笑回答道：“这是后续情节的故事，恕我无法剧透。” 当然借这个机会，方明华也不免多说几句，明天将要在巴尔的摩最大的巴诺书店举行一场读者见面会，届时也会回答记者有关问题云云。 第二天中午，其余两個小演员和他们的经纪人也准时赶到巴尔的摩，下午的读者见面会准时召开。巴诺书店由船港边上一个有100年历史的旧发电厂改造而成，故被称为巴尔的摩巴诺书店-发电厂店； 因其楼外顶部并排竖立着四个大烟囱，又被称为“长着4个大烟囱的书店”。伸出巴诺书店楼顶部的四个大烟囱为黑色，加上土红色的吉他标识，很是招眼，远远地就能看到这家颇具特色的巴诺书店-发电厂店，其外观可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今天，以往很安静的三楼显得很热闹，哈利波特小说的作者明华和读者见面会就在这里举行。 来自全国各地的《哈利波特》粉丝们和方明华一起分享了个人见解和体验，三位在电影中扮演主要的角色的小演员突然出现，把整个读者见面会推向高潮。 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见面会结束后，方明华接受记者提问，完了就是签名售书活动——楼下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 方明华突然发现，昨天提问的那个年轻记者今天竟然又来，问的问题依旧是那么不靠谱。 “明华先生，你为什么不继续写爱情三部曲中的《暮光之城》？是因为写哈利波特而没有精力？” 方明华顿时无语，这是有关哈利波特的记者问答啊，怎么扯到《暮光之城》上去？ 但现在才的粉丝们目光关切，特别是女粉丝。 喜欢哈利波特也喜欢《暮光之城》里那个帅气优雅的吸血鬼爱德华啊。 看不到结局，让人难受啊。 我真不想写了。 方明华确实是这么想的。 不过对方已经给了自己的答案——无暇顾及，他准备借坡卸驴， 突然想到在火车偶遇那个少妇和儿子的事。 这是个机会，他想说一说。 “不，不，虽然写《哈利波特》很费时间和精力，但作为一名职业作家，还是有时间构思别的小说，不过我暂时不想写《暮光之城》的后续内容，我想写另一个故事。” 方明华要写新的小说！ 这个是很有影响力的新闻！ 记者们立刻来了兴趣。 “先允许我讲一个故事，就是前两天我从旧金山坐火车到盐城，发生的故事。” 方明华很简明扼要讲了在火车上偶遇一对母子，为给孩子讲太平洋铁路的历史和那位母亲发生的一点小小争执。 “我想写一篇关于华工修建铁路的故事。”方明华最后说出自己的想法。 在场的记者立刻就明白了。 方明华是中国人！ 他为什么要写这段历史？ 不就是因为和那位母亲的争执吗？ 虽然在场的记者相当一部分也是怀疑方明华所讲述的那段往事，但这是人家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明华先生，我请问你，你写的这个，到底是历史，还是小说？！”刚才那位有些稚气的记者突然提出这个有些尖锐的问题。 方明华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我写的是小说，但也是历史！” (本章完) 第799章 共进午餐 第799章 共进午餐 “我写的是小说，但也是历史！” 这句话成了方明华回答记者问最醒目的标题出现在第二天《纽约时报》上。还有针对答记者内容，顿时引起一片热议。 有人要揭开100年前普通民众鲜为人知的历史！ 这时候，许多人才意识到，方明华不仅是一位畅销书作家，更是一位严肃文学作家！ 当然有人叫好，也有人反对。 此时的方明华准备下午乘坐飞机返回旧金山，刘晓莉母女也要返回纽约，不过在临走前，刘晓莉却非要单独请他吃顿饭。 “不用了吧，昨天你们不是给我已经举行了庆功宴了吗？”方明华婉拒。 “我和茜茜还还没单独请你呢，是不是茜茜？” “是呀，干爹，我听海利说巴尔的摩有许多好吃的呢。”刘艺菲很天真的说道。 海利就是出演哈利波特的美国小演员。 方明华不由得笑了，真是一个小吃货，和自己的女儿蕊蕊一样。 既然如此，方明华也就答应，反正是下午的飞机。 “那就中午11点半，地点就在列克星敦市场的 faidley’s seafood餐厅，听说那里的海鲜相当不错，咱们一块过去。”刘晓莉说道。 到了中午11点半，有人敲门。方明华过去一看，正是刘晓莉母女。 很明显，现在的刘晓莉经过精心打扮，穿着一件米黄色纯色衬衫，下面是碎裙，显得优雅知性。 三人一块出了酒店，坐上的士赶往列克星敦市场。 市场位于是美国诗人埃德加·爱伦坡居住过的一座窄小的双层砖房“爱伦坡故居”附近——现供游人瞻仰凭吊。 在车里，刘晓莉拿着一本旅游指南，兴致勃勃说道：“faidley’s seafood餐厅，曾被《史密森尼杂志》评为“美国 20大美食地标”之一。这家餐厅大块肉蟹饼屡获殊荣特别棒！” 三人赶到，虽然这家餐厅位于市场里，但里面环境非常干净，三人找了一个包间，点了马里兰州螃蟹、烧蛤.当然特色小吃大块肉蟹饼。 刘艺菲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看到这么多好吃的自然是大快朵颐，大人是边吃边聊。 刘晓莉告诉方明华，准备过几天就准备带孩子回国一趟，除了看望父母，还有件事就要到西京，和盛世影视签署合同，女儿刘艺菲正式成为盛世影视的旗下艺人。 这个消息方明华已经知道，是宋棠棠打电话说的，在电话里宋棠棠告诉方明华，并购西影厂之后，盛世影视准备学习美国好莱坞采用艺人制，而刘艺菲则是公司签署的第一位艺人。 对于这点，方明华没什么意见。 这是盛世影视从传统的影视制作企业转变成现代意义娱乐公司必由之路。 方明华自然鼓励鼓励几句。 “刘女士“ ”你还是叫我晓莉吧.茜茜叫你干爹，我们是一家人。” 方明华听了微微一笑，也没纠缠这个话题，只是告诉刘晓莉，接下来哈利波特系列还有好几部，完全可以把刘艺菲培养成国际大明星，希望要边演边学习，提高演绎水平。 两人聊了会，刘晓莉突然转换话题：“明华，你昨天在读者见面会和记者说的最后那些话挺大胆的。” “你是说我讲华工修建铁路的事？”方明华反问道 “对啊，估计你也清楚，在美国有些人瞧不起华裔，认为他们是二等公民，低人一等。你说这些肯定会引起那些人的不快，小心向伱找事。” 刘晓莉提醒道。 找事？ 向我找什么事？ 大不了明年老子将股票全部抛售，出版社卖掉，资金撤回国内，再把李丽母女带回国内或者安排在香江，再也不来美国！ 你能奈我如何？！ 当然，这话是不能给刘晓莉说的。他笑了笑，喝了口啤酒，不紧不慢说道：“没什么，不能因为担心有些话就不敢说了吧？” “嗯嗯，也对，你现在可是大作家，名人，没人敢对你说什么！”刘晓莉笑着说道。 当天下午方明华乘坐飞机返回旧金山。 这一次他没有乘坐火车，而是先坐飞机先到芝加哥，然后转机再到旧金山。 方明华回家后自然是先抱着女儿逗乐了会，下午放学以后李丽回来了。 在吃晚饭的时候，李丽也说起纽约时报上刊登的新闻。 对于方明华的举动，她当然无条件支持。 “明华，我们学校图书馆藏有关于华工修建铁路这段历史文献记载，你需要吗？我帮你借出来。” “需要！”方明华大喜。 自己对这段历史也是知道個大概，既然写小说，当然要把这段历史背景搞清楚最好。 第二天早上方明华却接到一个电话。 “方先生，你好，我是孟达文。” “你好，孟律师。” “恭喜啊，方先生，恭喜你获奖，星云奖、雨果奖双奖获奖者，这在美国也不多见。”孟达文的语气很热情。 “谢谢，谢谢。” 孟达文是孟达文律师事务所的老板，当初方明华收购ashley press出版社就找的他提供有关收购方面的法律咨询。 后来，ashley press被收购后，和他的律师所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出版社在日常运作涉及到有关法律上的事，孟达文会尽力提供帮助。 同时，他的事务所也给《哈利波特》电影拍摄中方团队的提供法律咨询，双方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 孟达文当然不仅仅只是恭贺，他很快说出自己的目的。 “方先生，你在获奖后答记者问那番话，在社会上引起极大轰动，我有位朋友，也是一名尊敬的长者想见你。” “谁？” “虞容仪芳，一名历史学家，斯坦福大学的教授，也是华裔，就住在旧金山，她的曾外祖父lee wang sang（李黄生）在1866年前往美国参与太平洋铁路的建设。” “是吗？”方明华一听顿时有了兴趣。 电话里，孟达文讲明来龙去脉。 原来虞容仪芳因为曾外祖父的原因，一直研究这段历史，而且还和一些曾经参加过铁路建设的华工后裔组织一个团体，目的就是要让官方政府承认这段历史并且写进美国中学的教科书！ 孟达文作为律师，给这个团体提供一些法律上的无偿援助。 虞容仪芳也是在新闻中看到这个消息，也很想见见这位来自中国内地的作家。 她当然不太知道方明华的联系方式，恰好孟达文和她聊天说起这事后，就自告奋勇说他和方明华是朋友，可以进行联系。 “如果愿意的话，下午我们可以去见虞容仪芳女士。”孟达文最后说道。 “可以。”方明华很痛快的答应了。 下午两点过点，孟达文开车来到seacliff社区，方明华坐上他的奔驰车，就向硅谷方向驶去。 (本章完) 第800章 799“现在，我又把故事讲给别人。” 第800章 799“现在，我又把故事讲给别人。” 虞容仪芳的家在斯坦福大学附近一个被绿树环绕的小山坡上，一幢古朴的两层小楼房安静栖息在那里。 孟达文驱车来到小楼前，下了车按下门铃。 没过两分钟，一个五十岁出头，瘦小的妇人开了门，正是虞容仪芳 “方先生，恭喜你获得我们大学荣誉博士。”虞容仪芳笑着说道。 “谢谢。” 两人跟着她进了一楼，方明华吃惊的发现，在客厅、和过道上的玻璃展示柜里，竟然摆放着一百多年前华人所穿着各式衣服、帽子和首饰！ 看到方明华被一顶小孩子的虎头帽吸引住了目光，虞容仪芳用一口流利的汉语说道：“这是我祖父小时候戴过的一顶帽子。” “这是？” 方明华看到橱窗里展示着一张黑白照片，上面穿着都是穿着二战时候军服美国军人，后排都是黄种人！ “这是我父亲。”虞容仪芳指着后排左边的一个年轻男人，讲述了一段历史。 “那是1941年，我妈妈告诉我，那时候我出生才六个月，日军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我父亲告别我母亲奔赴战场，后来被派往中国，这张就是当年我父亲在云省昆明帮助训练中国空军的照片。” “1943年到1945年，我父亲在中缅印战区与中国军人一同并肩抗击日本侵略者，而我大伯当年也空军飞行员，后来在粤省的一场空战中牺牲。” 方明华听了肃然起敬。 参观了一圈，三人最后坐在客厅，一個保姆给方明华他们泡上咖啡。 “方先生，我在电视新闻里看到你要写一篇关于华工修建美国铁路的小说，我听了非常激动，终于有人要写这段历史，谢谢你。”虞容仪芳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 方明华很谦逊：“我记得，我上中学历史课本上有一段是专门讲这段历史，当然比较短，寥寥数语，但来到美国，才知道许多美国人对此一无所知——甚至怀疑，这让我非常吃惊。” “美国的历史很短，从1776年7月4日发表《独立宣言》算起，至今不过200多年，让人可悲的是，尽管很短，但许多真实的历史还被人有意无意的埋没，包括这段华工修建铁路史。” 虞容仪芳感慨道：“我是从事历史研究的，看到这些不由得感到一种深深悲哀。” “虞教授，你对这段历史有很深刻的研究？”方明华问道。 “也谈不上多么深刻，但这是我这几年一直研究的方向。”虞容仪芳也很谦逊：“你稍等，我给看些资料。” 虞容仪走进了书房，没过多久就拿着厚厚的一沓资料放在茶几上。 方明华慢慢翻着。 全部都是英文版，里面有从文献中摘抄的内容，也有虞容仪芳自己写的考证论文，还有她家族记录的一些前辈遗事。“我的老家在粤省台山，1866年，我的曾外祖父黄李生从广东台山来到美国时年仅19岁，在加州太平洋铁路公司工作。” “人们总是说那些华工来自社会底层，是文盲，因为食不果腹才会来到美国，但是事实并非完全如此。”虞容仪芳笑道： “我的曾外祖父和他的同伴们在老家都念过私塾，认识字。来到美国后，我曾外祖父努力学习英语，他后来还成为了工头和翻译。” “喽这是他在文件上的英文签字。”虞容仪芳小心翼翼从一沓资料里拿出一份泛黄的的资料，最后果然写着lee wong sang（黄李生）的英文字。 “虞教授，你能讲讲你的以及他们同伴的故事吗？”方明华心一动。 自己要写小说，主角需要一个原形，他的曾外祖父看来不错。 “好的。”很显然，虞容仪芳很乐意讲她祖上的事情。 “当年，中国因为太平天国战乱，民不聊生，我们家乡的人下南洋、去日本，甚至远渡重洋来美国的人很多，听说一个华工在美国一个月的工资大约30美元。 “30美元，方先生，你不知道当时30美元拿到中国是多么珍贵！我查过历史文献，当时1美元可以兑换1.1两白银，30美元就相当于33两白银！ “不仅能养活一个家，甚至能养活整个村庄的人！于是他们希望挣钱改变家族的命运，就定决心来到美国。” ”我的曾外祖父和乡亲们来到美国修铁路，铁路修成后，他们有的开起了商店，有的从事农业，我的曾外祖父后来从事贸易，最后成了受人尊敬的商人。”她说道。 “黄金是铁路华工最珍视的东西，我的曾外祖父用自己的工资买了一块价值20美元的黄金带在身上，以祈求好运降临。但是一天从厕所回来之后，他发现自己把这块黄金弄丢了。他整整哭了一个月，想死的心都有了还好，他挺了过来，这些都是我祖父告诉我的。” “中央太平洋铁路修完之后，我曾外祖父就在在老家娶的妻子钱氏接到美国来，我的曾外祖母没有裹脚，性格坚韧，头脑机灵，帮助她丈夫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养了五个孩子，最后终于在美国定居下来，这才有了我们这些后辈。”虞容仪芳最后说道。 “当时修铁路条件十分艰苦，我曾经听过一句话广为流传：“每根枕木下面都有一具华工的尸骨。”方明华说道。 “是的，一点也不夸张！”虞容仪芳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1867年，内华达地区遭遇有记载以来最大的暴风雪，积雪最厚的时候达到十四米深，但停工一天即意味着资本家的巨大损失，于是资本家不顾天气，仍然责令工人继续施工。而这批具有惊人忍耐力和牺牲精神的工人，就在深深的积雪中继续不停地开掘路基、铺设铁轨。” “经常有人在劳动中就被无常的暴风雪夺去生命，有时甚至整个营地遭遇雪崩而被掩埋，许多人的尸体直到几个月以后冰雪融化才被发现，他们已经僵硬的手中还紧紧地握着铁镐。” “1868年，工程延伸到内华达山——美国人把这段铁路称为“内华达山上的中国长城”，约有1000名华工死在这里。1970年，人们从当地沙漠中挖出2000磅(约合907.2公斤)的华工尸骨。”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过了下，虞容仪芳抱歉笑了笑：“方先生，孟律师，伱们瞧我，一说起这些就有些激动。” “这些好多都是我父亲告诉我的，以前的铁路华工和我的的祖父有时会围坐在我们家的商店里喝茶，他们会讲起关于铁路华工的故事。我的父亲就听着这些故事长大。” “现在，我又把故事讲给别人。” (本章完) 第801章 《道钉》 第801章 《道钉》 从虞容仪芳家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女主人热情招待方明华和孟达文和家人一块共进晚餐，还专门上了一道家乡菜——荷塘鱼饼。 方明华回到家，李丽也从学校带回一大摞复印件：“这些都是我在图书馆查找的资料，你看看。” 方明华坐在书房里，边喝茶边翻看这些资料。 内容很详细，既有官方公布的一些历史数据，也有学者写的的文章，还有些具体事例记载。 看来并不是无迹可寻，只不过有人有意无意想掩盖这段历史罢了。 方明华冷笑了声。 最近这几天，方明华在自己的书房，一直翻阅这些资料，里面的记载如此真实。 当地人喜欢给华工起了一些侮辱性的绰号，这些绰号经常用来侮辱中国人，如“石头人熊华”“石头峡谷查理”“查理砰砰”和“啧啧之王” 洛的曾祖父正走在一座高高的木栈桥上，一列火车迎面而来。情急之下，他抓住一根枕木，身子悬在半空中，只听见火车在他头顶上呼啸而过。 故乡远忆云山断，小岛微闻寒雁哀。 失路英雄空说剑，穷途骚士且登台。 应知国弱人心死，何事囚困此处来。 ——1910年无名华人刻于美国加州天使岛移民拘留所。 美国国会1882年通过《排华法案》后，在1910年到1940年间，“天使岛”曾被用来囚禁那些试图进入美国的华人。据统计，大约有17.5万名中国人曾先后被关押在这里，经历了悲惨的遭遇。 这些都是很好的素材。 今天下了场雨，天气显得格外凉爽，方明华带着女儿欣欣，在家不远的杰克·费舍尔公园玩，看着女儿和她年龄相仿一群孩童玩耍，发出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方明华脸上也露出微笑。 这段时间，他一直看着关于华工资料，那些悲惨故事让他整天也感到心情压抑。 难怪张纯如写完《南京大屠杀》后，最后得抑郁症自杀，那段历史比华工修建铁路要悲惨不止十倍，面对那些血淋淋的文字和图片，看下去也需要巨大的勇气。 素材收集的差不多了，现在应该构思如何写作。 写关于华工在美国修建铁路的文学作品非常少，后世90后华裔女作家张辰极写过一部长篇小说叫《金山的成色》，入围英国的布克奖名单。 小说主角是一对华裔姐妹，她们片段式的成长经历融入了这个华人家庭在蛮荒西部从生根到离散的过程。父亲是印第安部落长大的华人孤儿，母亲原本作为铁路劳工从中国运来 最后母亲选择离开，父亲几年后去世。12岁的露西和11岁的萨姆带着父亲的尸骨踏上流亡之路。 这便是小说的开头，“爸夜里死了，为此她们得去找两块银圆”。没有男性，没有对金钱和胜利的渴望，没有被历史记载的伟大叙事，只是一对华裔孤儿想在蛮荒土地上活下去。 小说《金山的成色》里，还提到一个伟大的历史时刻：1869年5月10日，美国第一条横贯大陆的铁路在犹他州普瑞蒙特瑞竣工。 竣工仪式上，创办了斯坦福大学的商业大鳄、政治领袖利兰·斯坦福把一根金道钉敲入枕木，将铁轨连接了起来。 小说里是这样描写的： “在最后一根枕木被敲下的那天，她听见欢呼响彻了全城。一颗金色的道钉将铁轨固定在大地上。一幅画被画下，作为历史的见证，可画上没有一个长得像她的人，那些建造了铁路的人。” 极具震撼人心。但这部小说的重心探讨了移民归属的问题，是关于捆绑和分裂的家庭记忆，以及对家的渴望。 妈妈想要回到大洋彼岸的家乡。在她眼里，“金子无法买到一切，这里永远不会是我们的土地”。 向来性格接近妈妈、与妈妈关系更近的露西对妈妈灌输的大洋彼岸的想象并不认同，在内心质问“凭什么妈妈老家的街道更美丽，妈妈老家的雨更美好，妈妈老家的食物更美味”。 她更向往的是学校老师举手投足间传达的白人文明，象征优雅、智识和礼数。 很显然，这些都不是方明华将要写作的重点。他要就是要通过一个普通的华工叙述这段不为人所知的历史。 当然，张辰极的叙述角度选的相当不错，是从两個小孩看待、发现、思考这个时代。 这样的文学名著不少，像高尔基的《童年》、林海音的《城南旧事》、萧红的《呼兰河传》等，孩子的视角更能体现那个时代的残酷。 把虞容仪芳讲的她的曾外祖父为故事原型，叙述角度则从她曾外祖父的二儿子说起。 二儿子是他父母以及好多乡民从中国偷渡到美国踏入这片西部荒原后所生，用孩子的目光记录所看到的事情。 没必要多么煽情，采用新写实小说的写作手法，从一个普通华工的家庭日常琐事写起。 开拓漫长隧道穿山凿石，炸药爆炸的危险、随时可能遇到从天而降的雪崩、一路上风餐露宿和致命的天流行…… 这些都通过一个孩子的眼睛记录下来。 在旧金山后面的两个多月，方明华一直猫在别墅里写这部小说，争取在回国之前完成。 在国内，作协、省上市里有些活动得参加，朋友间来往应酬也需要时间，而在旧金山，方明华省略了这一切。 除了每天早上出去跑步，晚上吃完饭后带着女儿，和李丽一块附去附近散步，方明华的精力全部用在写作上。 到了八月中旬，这篇名字为《道钉》十五万字长篇小说完稿。 道钉既是修建铁路常用的一种零件，也是主人公的名字。 第一个读者是李丽。 李丽看完之后说道：“明华，你这部小说发表，肯定有好多人不喜欢，跟美国官方宣扬的历史完全不同。” 说着，李丽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方明华。 他看过。 1969年5月10日，犹他州普罗蒙特里，在庆祝美国首条跨大陆铁路通车100周年的纪念仪式上时任美国交通部长约翰·a·沃尔皮的激情发言： “谁能在暴风雪和岗岩石中打通高山上的十条隧道？只有美国人！谁能在一天之内铺设10英里的轨道？只有美国人！谁能建造出这样伟大的铁路？只有美国人！” (本章完) 第802章 首届榕树下网络原创文学大赛 第802章 首届榕树下网络原创文学大赛 方明华瞅了一眼就扔在书桌上。 “我写小说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收回这些谎言丽丽，你抓紧时间翻译成英文，交给黛米。我已经给她交代过：这本书，不惜成本加大推广和宣传，一句话，就是让更多的美国人看到！” “放心吧，我用最短的时间翻译出来。” 方明华是九月初离开旧金山回国的，依依不舍告别李丽母女，乘坐飞机回到国内。 今年秋季，两个孩子今年小学毕业已经上初中，在东四路39中学上学，这算是新城qu重点中学，最主要是距离家很近，骑自行车不到五分钟就到达。 这个年代已经有“择校热”，39中算不上西京市拔尖学校，对此宋棠棠有些耿耿于怀，她很希望两个娃能上西铁一中、西京中学或者西工大附中。 倒不是找不到能办事的人，更不是不起这个钱，而是这些名校距离自家太远，宋棠棠也有些舍不得让两個娃每天大量的时间奔波在路上。 今天晚上，夫妻俩就坐在小院里乘凉，聊起这事。 “前段时间，刘晓莉带着茜茜来咱们家玩，她极力劝说咱们两个娃去美国读书。丽丽也说过，她住的社区附近有家叫rolling hills的中学，教育质量非常高。”宋棠棠说道。 “对，评分机构——great schools给的是10分，最高分，当初买这套房子，丽丽就看中附近的教育资源.怎么，你想把两个娃转到那里去上？”方明华扇着蒲扇笑道。 “哎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一想到两个娃还小，实在有些舍不得。”宋棠棠叹口气，又说道： “我跟丽丽说了，上高中把两个娃送过去。” 非要去美国上学？ 蕊蕊有艺术天分，喜欢音乐，可以上西京音乐学院的附属中学啊，或者去燕京上中央音乐学院的附属中学也行。 至于儿子有本事直接考上西铁一中或者西工大附中也行。 但是看到宋棠棠这么热切，方明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刘晓莉还说什么？”方明华喝着茶随意问道。 “她还说了茜茜国籍的事，她想让女儿申请加入美国国籍，征求我的意见。”宋棠棠又说道。 美国国籍？ 不过就凭现在的刘艺菲连续出演哈利波特女主，在美国影坛上成了一个童星，加入美国籍也不是什么难事。 历史上，刘艺菲也加入美国国籍，也是因为国籍问题，被金鹰奖除名。 现在又面临这个问题。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孩子还小，等她满18岁以后，让她自己选吧，你现在可以申请美国绿卡，也不影响你在美国的生活就像丽丽这样。”宋棠棠回答道。 “你说的对，等孩子懂事了，让她自己选。”方明华倒是很赞成。 “晚上看电影不？”宋棠棠日突然没头没脑说了句话。 ”怎么，老夫老妻想浪漫一回？“方明华开起玩笑。 宋棠棠白了他一眼：”《哈利波特》马上就要下映，你不想看看？“ 哦，这个啊。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是作为今年的进口大片引进国内的，同名小说也在盛世图书出版，听说反响还不错。 “看，一块看，带上孩子。“ ”娃早看过了。“ “哦，对了，前段时间戴佳利打电话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宋棠棠想起一件事，说道。 “怎么了？” “伱忘了，说要举办首届榕树下网络原创文学大赛，请你当评委呢。” 哦，这是啊. 真差点忘了。 “准备的怎么样？”方明华问道。 “一切准备就绪，现在就是评委完全没有定下来.我上楼取一份资料你看看。”说完转身向屋内走去。 没过几分钟，宋棠棠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份资料。 “你看看。” 方明华接过来一看，原来是首届网络文学大赛方案，他匆匆看着，目光集中在评委名单上。 “有网络作家？”方明华有些惊讶。“对，宁财神、邢育森、安妮宝贝、吴过、柳五、sieg共六人这些都是榕树下资深编辑，同时也是网络文学作家。”宋棠棠解释道。 “按照嘉利的想法，请你当评委会主任，同时再聘请六名严肃文学作家，共同组成评委会，这样既能保证作品质量，也能突出网络文学特点。” 有意思. 方明华点点头，又问道 “六名作家，嘉利定下来了吗？” “还没，嘉利说等你回来征求你的意见。” “那行，明天我打电话问她。” 晚上夫妻俩看了场电影。 方明华觉得总体还是不错的，刘艺菲扮演的瑞方也算合格，起码看上去非常养眼。 第二天早上，孩子骑着自行车早早去上学，媳妇也早起去上班，方明华也没睡懒觉，一块起床，换上运动短裤出门沿着城墙跑步——在旧金山也是这样，只不过多了一个跟屁虫德牧的苗。 跑了一圈回家，冲凉洗漱，然后又去朝阳门外老孙家早餐店吃胡辣汤，然后慢悠悠回家。 走在路上，他拿出手机给申城的戴佳利打电话。 “明华老师，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等着你呢。”电话里传来戴佳利开心的声音。 “网络文学大赛的事？我听我媳妇说了。” “嗯，现在就差传统文学作家——哦，不，应该是严肃文学作家评委。”戴佳利似乎说错什么，赶忙改口。 “呵呵，传统文学就传统文学，相对于网络作家而言，我们就是传统作家。”方明华倒也无所谓。 “你有什么具体想法？” “我想请名气比较大，相对年轻点的。” “哦余桦、王安依、苏童、莫言、史铁声、贾平娃，这六人怎么样？”方明华略一思索，报出六个人的名字。 “太好了！这些都是当今文坛著名作家！”戴佳利立刻同意：“我们将以评委会的名义向这六位作家发出正式邀请函，也麻烦你给他们说下。” “不过.” “不过什么？” “能不能邀请王硕？”戴佳利提出自己的想法：“王硕在青年中很受欢迎的。” “可以。”方明华答应了。 算上王硕现在七人，超了一个。 不过没关系，肯定有个人原因没法参加的。 回到家，方明华拿出通讯录本本，挨着打电话。 第一个打给余桦。 潦草小狗啊. “余桦，去意大利逛了一圈，这感觉怎么样？”方明华问道。 “感觉相当不错，意大利的文学氛围非常浓厚，我和当地作家进行交流，受益匪浅。”余桦在电话里说道。 “看来真要出去转转才知道世界是多么大哦，对了，我已经接到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邀请，做访问学者要呆半年，我现在正在办理出国签证。” “你要去美国？我还准备邀请你担任网络文学大赛评委。”方明华说道。 “什么网络文学？”余桦有些莫名其妙。 方明华就耐心解释了一遍。 “网上写文章？有意思。”余桦顿时来了兴趣：“可惜时间有冲突。” “没关系，你忙你的吧，下届再找你。” “好，一定啊。” 两人聊了几句挂掉电话。 这泥煤的，不顺啊。 打第一个电话人家就有事。 (本章完) 第803章 802《性感时代的小饭店》 第803章 802《性感时代的小饭店》 不过还好，方明华又连续打给苏童、王安依和莫岩，他们都愉快接受邀请。 然后是打给王硕。 电话那头，王硕笑着说自己现在就是个闲人，随叫随到。 王硕是去年秋天回国的，在美国只呆了大半年。 回国也消停了，不再像以前老在报纸上和那帮文人互怼，就在今年年初，盛世图书出版他的一本书《王硕自选集》，里面包括；《浮出海面》《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过把瘾就死》《我是你爸爸》等经典篇目。 出版以后销售还不错，大约30万本，王硕也拿到一笔不菲的版税，心情自然愉悦。 最后一个是打给贾平娃的。 世界华语文学奖的读书班评委按照规定，每年随机更换三分之一成员，今年方明华和贾平娃都被更换掉，所以有时间。 他拿起座机直接拨贾平娃的手机。 很快电话接通，话筒传贾平娃商洛话不像商洛话、西京话不像西京话的语调。 “哪位？” “我，明华，贾哥，请客啊。”方明华开口就说道。 “我可请过了啊，谁让你跑到美国不回来。” “那不行，你得单独请我。” 原来，就是今年6月份，贾平凹接到一份来自法国的邀请函，他的小说《废都》获得法国费米娜文学奖，请他8月份去法国巴黎参加颁奖典礼。 费米娜奖也是法国著名的文学奖项，贾平娃是获得这个奖项的第一个中国人。 费米娜奖有個特殊之处，它的评审委员会全由女性组成！ 但并不是所谓的“女拳”，年的评选结果看，绝大多数奖颁给了男性作者。 获得这个在国际上还有一定影响力的奖项，贾平娃也算是扬眉吐气一把，几个好友在国内都获得了茅盾奖，这让他感到很是尴尬，写的最多却获奖最少。 现在听方明华回来又让他请客，倒也很大方：“行，说个时间，咱们再再撮一顿！” “那就这个周末” 方明华打电话当然不是为了让贾平娃请客，两人说笑了会这才把邀请他当我网络大赛评委的事情说了一遍。 “哎呦.刚摆脱世界华语奖的评委，又让我当网络文学评委，我先声明，网络文学，我不太懂。” “也没啥特殊的，就和平常文学大赛都差不多。”方明华解释道。 “那行吧网络文学，是不是要在网上看？”贾平娃又提出一个问题。 “对，到时候以电子邮件的形式将稿件发到你邮箱里，你在电脑上慢慢看。” “呵呵，幸亏我买了电脑上网，要不连当评委的资格都没有，好吧，就这么定了。” 1998年国内文坛是很热闹的。 年初，首届鲁迅文学奖颁奖典礼在燕京举行，七十余篇不同类型的文学作品获奖。 紧接着到四月份，第四届茅盾文学奖千呼万唤终于尘埃落定，《白鹿原》等五部小说获得此殊荣，此时距离第三届茅盾奖已经过去七年。 六月初，第四届世界华语文学界奖征稿工作正式启动，让人感到震惊的是，这届获奖小说的奖金将从原来的10万元提高到20万元，是国内奖金最高的文学奖项！同时，另一个文学大奖也悄声出现大众视野。 “榕树下首届网络原创文学大赛！” 比赛分散文奖和最佳小说家，分别设有一、二、三等奖，奖金为10000元、5000元和2000元，除此以外还可以受邀参加在申城举办的颁奖典礼，食宿交通全包。 作为主办方的榕树下网站，不仅在主站，以及水木清华、西祠胡同等文学网站公布征稿启事，还在搜狐、网易这些新兴的门户网站投放征文广告！ 这立刻引起国内第一代网民的兴趣，许多文学爱好者跃跃欲试。 鄂生，襄樊，某中学。 尚爱兰是这所中学的语文老师，今年三十出头，和别的语文老师并无二致，教书勤勤恳恳，喜欢读文学书籍，偶尔自己也写点东西，不过从未公开发表过。 但她还有一个爱好，上网。 自从去年学校购进了一批电脑，其中有两台电脑还能上网，这就成了她的爱好，经常利用课余时间过去蹭网。 浏览各种网站、论坛，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当然她最喜欢的还是文学网站，榕树下、西祠胡同、金庸客栈.最爱逛是榕树下。 这个号称国内最大的文学网站，和别的网站不同的是，所刊登的小说都是原创，小说、散文、诗歌.而且文学性要比其他网站好些。 看了这么多作品，她内心中也有一种跃跃欲试想投稿的冲动，直到看到网站刊登的网络原创文学大赛的征稿启事。 要不，直接也投稿？ 反正自己平时也写两点东西，挑一篇发过去？ 有了想法，尚爱兰立刻行动起来，从自己的平日写的文章里经过精挑细算，选中一个短篇，名字叫《性感时代的小饭店》。 小说名字很吸引人眼球，但内容确实比较沉闷，男主人公“耗子”、女主人公“女同事”和“同事的同事”，三个面目模糊的角色匆匆忙忙聊天、上网、甚至一夜情 汇集了这个时代与网络有关的所有热点。 嗯，就这个。 今天下午，自己没课，尚爱兰偷偷跑到学校的计算机室，换上拖鞋，将这篇小说敲成word文档，然后按照网站上公布的地址发了出去。 虽然只有五千字左右，但打字不够熟练也耗费了她整个下午。 她长吁了口气，习惯性看了看手表。 哎呦五点半了，女儿已经放学，赶紧去接。 自己写这玩意是小事，耽误接女儿却是大事！ 女儿今年九岁，上小学三年级，除了接送女儿，辅导作业，尚爱兰还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指导女儿写文章。 不是作文，而是小说！ 就在去年暑假，女儿陆陆续续写了好几篇散文，她正在筹划形成一部散文集，正在找出版社出版。 她为有自己这么一个聪明而有天赋的女儿感到骄傲。 她给女儿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蒋方舟。 (本章完) 第804章 803“女性私人化写作” 第804章 803“女性私人化写作” 方明华看到这篇小说已经是一个月之后。 按照这次网络文学大赛的评委规则，先是由榕树下网站几名编剧对投稿进行初选，然后再以电子邮件的方式分批发到各个评委的信箱里，由评委审阅。 11月31日为投稿截止日期，12月中旬将组织所有评委齐聚申城进行讨论，最后评定出若干获奖作品并进行颁奖。 现在是10月底，西京已经进入深秋，今天是个周末晚，方明华等人约好打牌，今天放在陆遥家。 陆遥的妻子林达已经从西影厂退休，虽然现在西影厂已经被盛世影视收购，但作为退休人员并不像有的国企，破产倒闭后连领退休金的地方都没有。 盛世影视依旧按照国家有关政策足额发给她退休金，这让她很满意。 陆遥的女儿路远去年已经考上燕京工商大学，学的是平面设计，平时都在学校。 家里就陆遥和他媳妇两人很清闲，但时间长了也感到冷清，所以林达还是很欢迎周末时候来她家玩。 方明华、陆遥、贾平娃还有白苗摆开架势，边打边聊，除了方明华，其余三人烟不离手。 “喂，明华，你看了那篇投稿《性感时代的小饭店》了吗啊？”贾平娃叼着烟边打牌边问道。 “看了，很有点你写的《废都》的风格。”方明华笑着回答。 “哈哈，是那么有点意思。”贾平娃回答道。 一听说有人写的小说有点像《废都》，白苗顿时来了兴趣。 “你们的网络文学征稿？能不能让我看看？” “打牌呢。”贾平娃提醒道。 “谁让你要提一句把我的勾引起来？不行不行，我得看看，否则牌都打不安生。”白苗说道。 “好吧。”贾平娃无可奈何：“这把打完。” “行！” 白苗说着，揭了一张牌，朝“锅里”瞅了瞅。 “三万！” “胡了！” 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陆遥将门前的牌一推。 “夹三万！” “沃日！白苗，锅里一个三万都没有，你竟然还往下扔！是不是故意点炮？！”贾平娃很是不满。 “瞧你说的，我已经停叫，一個孤三万捏在手里有啥用？好了，赶紧看小说。”说完白苗将自己牌一推，催促贾平娃。 “行行，看了好好打，免得老当炮手！陆遥，用下你电脑。” 几人移师到陆遥的书房，打开电脑，贾平娃登上自己注册不久的163电子邮箱，在里面找到那篇名为《性感时代的小饭店》的小说，自然没有作者名，只有网站给的编号。 陆遥也感到新奇，和白苗凑在一起仔细看起来。 小说不长，也就五千字左右，两人很快看完，又回到牌桌子前，白苗点评起来。“这篇小说确实有点《废都》的风格，食与色赫然在列，高度的辨识性和鲜明的记忆点，不过作者笔力不行，角色放不开也说不透，写的太幼稚。” “废话.”贾平娃毫不客气怼道：“这些基本上都是业余作者写的，哪能和世界华语文学奖的稿件相比？我觉得写的还是不错的明华，你说呢？” 方明华也点点头。“平娃说的对，要求不能太高，说实话这篇文章没法和成名作家写的小说相比，就连像《延河》上刊登那些一般作家写的小说也没法比，但她有自己的优势。” “什么优势？” “它的优势在于在传统文学经典的训练和对人情世故的细致观察下，开创了激发人们窥探欲的网络话术。这篇小说的作者深谙大众心理，有天然的话题制造能力，可以说是成功的赢得受众。” 方明华这番话有些新鲜，其余几人仔细品味一番。 “我觉得，这篇小说的作者估计是个女性。”陆遥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何以见得？” 三人看着他。 “整个小说由于篇幅的原因，写的有点粗糙，但选题挺个体化，还有心里活动描写的却非常细腻，像这几年冒出的女性作家——林白、陈染等写作都是这个特点，人们称之为“女性私人化写作”。陆遥说道。 “女性私人化写作”提法，在座的都不陌生。 这还要追溯到1994年。 女作家林白写了一部长篇带有自传体色彩的小说：《一个人的战争》。 书中通过“我”的成长经历和林多米的遭遇，直接写出了女性感官的爱，刻画出了女性对肉体的感觉与迷恋，营造出了热烈而坦荡的个人经验世界。 这部小说在《城》发表后，引起激烈讨论，后来被贴上女性主义的标签。 刚好第二年，联合国世界妇女大会在燕京召开，女性话题成为几乎街谈巷议的公众话题，这部书又被炒热起来。 而同时，另一位女作家陈染出版自己的长篇小说《私人生活》。 该讲述了现代大都市女性生命轨迹，以主人公自身的女性经验和隐秘的内心生活为视角，讲述了一个女孩儿在成长为一个女人的过程中不寻常的经历和体验，算是一本严肃的先锋类小说。 这两本书立刻被放在一起，一同被当做“女性私人化写作”的代表。 现在听到陆遥提起这个，大家都一致赞同他的意见。 这也是一部女性私人化写作，当然笔力无法与已经成名的林白和陈燃相比。 “最近这两年，我在网上看过一些网络原创作品，我觉得，网络文学中女作家将来要占很大一部分。女性作家情感描写上更加细腻，擅长日常化叙事这在网上很受欢迎。”陆遥手里夹着烟，侃侃而谈。 “但我觉得，真正经典的文学作品，一定是和小说所处的时代背景紧密的相连，反映这个时代而不是这种所谓的私人化、个体化写作：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方明华喝了口一些凉的茶，提出自己的意见。 “哈哈，明华，伱竟然把鲁迅的诗引用到这里？”白苗大笑起来：“不过也挺贴切。” “好了，不聊了，赶紧打牌，我今天还输着呢。”方明华催促道。 就在国内网络文学大赛如火如荼的进行，在美国，一部小说出版，也在引起渲染大波，从传统媒体延伸到网络上。 正是方明华写的那部《道钉》 (本章完) 第805章 战火烧到亚马逊网站 第805章 战火烧到亚马逊网站 亚马逊首席运营官杰克最近有些烦恼，他没想到在传统媒体上的战火竟然会烧到网络上，更烧到了亚马逊网站。 原因还是作家明华写的那部小说《道钉》。 这部小说是由ashley press出版社，第一时间出现在亚马逊网站上。 虽然这是一部严肃小说，算不上畅销书。但由于是著名作家明华所著，加上他正在创作的哈利波特系列小说在美国热销，爱屋及乌，许多明华的粉丝也在网站上购买这本书，销量还算不错。 但是，由于小说中“华工才是修建太平洋铁路的主力军”这一主题违背了美国主流认识——太平洋铁路是美国人修建，所以招来多人批评，特别是那些白人至上者跑到这本书下留言，批评甚至谩骂，怂恿读者不要购买这本书。 这倒罢了，有的人甚至跑到《哈利波特》系列小说也是留言，号召读者抵制明华写的一切小说！ 这让杰克很恼怒，哈利波特系列可以说是网站上销量最好的系列，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帮人来捣乱？ 当然，他个人也对这本书不甚感冒，他觉得明华写的有些夸张.都是你们华工的功劳？我们美国人干饭吃的？！ 于是他决定将这本书下架，一劳永逸。 结果没过两天，他就接到来自ashley press社长黛米女士的电话质问“杰克先生，明华先生写的《道钉》在你们网站上突然被下架，据说是你下的命令，是不是这样？” 黛米气势汹汹的语气让杰克感到很不爽，不过还是耐心回答：“黛米女士，这本书在国内引起巨大的争论，我想你也清楚，而且已经影响到我们亚马逊网站运营，下架，对于网站包括对于明华个人都有好处，难道你愿意看到哈利波特系列销售额下降？！” 没想到黛米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强硬。 “杰克先生，我提醒你，根据双方签署的合同，除非联邦政府明文下令禁止某本书的销售，否则，你们网站是无权下架的！” 杰克一听也火了：“黛米女士，别忘了我们还有补充条款：如果某本书的销售严重影响到我们网站正常运营，我们有权下架！” “你认为这本书影响了亚马逊网站的运营？” “难道不是吗？！” “ok，我不找伱说，我找贝索斯！” “随便.”杰克耸耸肩。 无所谓。 贝索斯现在正忙着收购网站的事，绝对不会对这点小事感兴趣。 确实，最近贝索斯很忙，网站正在急剧扩张中。 就今年，亚马逊一口气收购了三家公司！ 4月，收购了imd一家互联网电影资料库公司。 8月，以1.86亿美元收购junglee，数据挖掘公司 也就在8月，又以9300万美元收购planetall（社交网络公司）。 最近的事情忙的他焦头烂额，但听到黛米打来的电话投诉，还是耐着性子听完。 “ok，黛米女士，告诉方先生，他的书马上就上架，并祝他生活愉快。” 放下手机，贝索斯停了停，又拿起座机拨了个号码：“杰克，来我一趟，马上。” 三分钟后，杰克出现在贝索斯的办公室里。 “明华的那本《道钉》马上上架。”贝索斯说话干脆利落。 “这本书在国内争议很大，据听说已经惊动了某些联邦议员，我担心会影响咱们网站的声誉。”杰克赶忙解释。 “我们网站售书，秉承的是包容、中立、自由，不参与任何政治话题，杰克，我想你是知道的。”贝索斯耐心解释。 “可是.” “没有可是！”贝索斯显得不耐烦起来，看着一脸倔强的杰克，没好气的问道：“你知道这本书的作者是谁吗？”“中国人，明华。”杰克有些诧异，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问他这么幼稚的问题。 “明华，原名叫什么？” “方明华。” “杰克，去看看我们的前十大股东信息！” 看股东信息？ 杰克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贝索斯突然说这话什么意思。 突然，前十大股东一个人的名字划过他脑海。 排在第二位的自然人方明华，手里拥有亚马逊网站30%的股份。 我的上帝啊。 此方明华就是彼方明华？！ 杰克顿时惊得一身冷汗。 竟然将第二大股东的书下架！ 还好，幸亏那個方明华在中国，估计暂时也看不到这边情况。 “贝索斯，我马上吩咐将书上架。”杰克立刻回答。 “ok，去吧，这事保密。” 杰克匆匆出了办公室，他现在明白，为什么那个叫黛米的女人态度那么强硬，几乎是有恃无恐，原来是这个原因。 很快，这本《道钉》又出现在亚马逊网站畅销书推荐栏目，下面里面又出现一堆评论，支持的，反对的，吵的不亦乐乎。 杰克已经不管了，爱咋咋地。 《道钉》在亚马逊网站的遭遇，只是这本书在美国遭遇的小插曲，在美国，许多人加入了批评这本书的行列，包括一些右翼媒体人像talkshow主持人之一拉什·林堡、知名作家库尔特刚开抨击明华的小说弄虚作假。 “他的小说充满谎言，令人感到厌恶.伟大的太平洋铁路的修建者怎么可能是一群从中国偷渡来的华工？！” 甚至参议院奥林·哈奇也公开批评这部小说：“我认为，一个作家，无论美国还是中国的，最重要就是良知和诚实，很遗憾，作为著名作家明华先生写这本书的时候忘记这一切。” 他甚至宣称将在参议院提出议案，禁止这本书的出版. 远在中国的方明华自然不清楚发生在美国的事。 今天天气不错，连续刮了几天西北风终于停下来，太阳也露出久违的笑脸。 现在已经到12月初，网络文学大赛征稿已经结束，过几天就要去申城进行最终评定。 连日看文章看的方明华头昏脑胀，难得有个好天气，他坐在小院里边晒太阳边喝茶，边摸着狗头，眯着眼睛还哼着一首歌。 我等的船还不来 我等的人还不明白 寂寞默默沉没沉入海 任贤齐的《伤心太平洋》。 小齐是实在是太火了，西京满大街唱都是这首歌，还有那首《心太软》。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里电话响了，方明华只好站起来去客厅接电话。 是李丽打来的。 (本章完) 第806章 这才是最高级的炒作啊 第806章 这才是最高级的炒作啊 “明华，出大事了！” 电话那头，李丽焦虑的语气把方明华吓了一跳。 “什么大事？欣欣？还是伯母？” “不是，是你写的那本书！” 李丽就把围绕这本书在美国发生的事情，详细给方明华说了一遍。 哎呦 竟然这么热闹。 方明华也未曾料到。 “明华，不过你不用担心，支持你的人也不少，美国著名作家彼得·海斯勒、托妮·莫里森，还有艾米丽都公开表示对你的支持，还有《侨报》《星岛日报》也发表了对你支持的声明，虞容仪芳教授领导的团队已经正在积极运作，收集签名，向加州以及联邦政府递交情愿，要求重新调查华人修建铁路这段历史。”李丽安慰道。 “而且因祸得福，你这本书在美国卖疯啦，这个月销量竟然已经超过《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霸占纽约畅销书排行榜第一位！黛米笑得合不拢嘴，现在出版社正在和英国海内曼出版社出版社联系，准备在英国出版。” 这才是最高级的炒作啊。 方明华心里感叹。 “我现在正在组织翻译团队人员，尽快将你这部小说翻译成法文、西班牙文等，争取在这些国家和地区出版，扩大影响力。”李丽最后说道。 “好，注意身体。” 两人又聊了会别的，才挂掉电话。 方明华出了客厅，继续在小院子里喝茶哼小区晒太阳。 既然暴风雨来的很猛烈，那就让再他再猛烈点吧，反正现在不关自己的事。 下午，宋棠棠下班回家，方明华给她说了李丽打来的电话内容。 宋棠棠也感到很吃惊，就一本书竟然能掀起这么大的波澜？ “太好了！中文版也让舒斌加快速度出版，也让咱们国家的人看看这段历史！”宋棠棠说道。 大洋彼岸的事情方明华不太操心，现在他关注的的是首届榕树下网络文学大赛的事。 现在是12月初，大赛征稿已经全部结束，下一步就是评委齐聚申城开会，评选出获奖作品。 方明华和贾平娃一块，踏上前往申城的火车。 开会地点在锦江大饭店，还有王朔、莫岩他们，史铁声是坐在轮椅由妻子妻子陈西米陪着过来的。 大家都彼此熟悉，经常在不同场合见面，但是宁财神、邢育森、安妮宝贝、吴过、柳五、sieg（七格）这些网络作家，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会议室里，看着眼前这些都是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一向狂傲的王朔也有些吃惊。 “这么年轻？” “我说王朔，当初你发表第一篇小说的时候，年龄也和他们差不多吧？”说话的是苏童。 前几年，王朔他们搞过一个海马工作室，搜罗了一大批作家写剧本，其中就有苏童，两人共处过一段时间，所以比较熟。 王朔听了点点头，抽了口烟后才说道“我正式发表第一篇小说应该算是《海鸥的故事》，那年我24岁，不过那时候咱们都是文学界新兵蛋子，见了编辑就好像见了大爷一一样.哪像人家这些，这么年轻就做了大爷？！” 大伙听了笑起来。 这家伙，说话还是这么损。 不过确实还有道理，传统的文学界，杂志社或许有二十多岁的小编，但从未见过二十多岁的文学评委。 除了宁财神，方明华也是第一次见到。大家都笑着彼此握手。 方明华看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 这些人，号称第一代网络作家，但在后世的眼光看来，他们的网络作家身份早已经糊化，是作家而不是网络作家。 人们总觉得他们不会是唐家三少或是烽火戏诸侯，前者与晚辈们泾渭分明。 但当转头梳理网络文学源头这一并不遥远的起点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是后世的“网络文学”更狭义一些。 宁财神、邢育森、安妮宝贝他们都是读方明华他们这些人的书长大的，现在一下子见到真人，心情激动。 当然，同时和自己的偶像一块做了评委，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骄傲的。 这就是网络文学！ 作为大赛组织者的戴佳利简单说了这一些这次大赛投稿情况。 “各位评委，这次大赛共收到将近10万读者访问大赛活动主页，共收到参赛作品7235份，经过编辑初评后，有2302份作品进入正式评审阶段，由各位评委阅读、点评.其中有320篇作品获得半数以上评委的赞成，进入终评阶段。” “各位评委辛苦了，我这里代表大赛组委会表示衷心的感谢！” 会议室里啪啪响起掌声。 宁财神他们兴奋的是，短时间内，网站流量暴增。 王硕他们惊讶的是，竟然有这么多投稿？！ 这在传统文学大赛中简直不可想象！ “额的神呐.看的最近这段时间头晕眼，竟然才看了三分之一文章？！”贾平娃就坐在方明华身边，听了这话低声说道。“这活简直不是人干的，下次别找我了啊。” “行，行，下次精选，评委阅读保持在三五百篇之内。”方明华回答道。 确实，这段时间他也看了眼。 下一步的工作，就是评委们在时间十天内，对参与终评的320篇文学作品再一次阅读讨论打分，经过数论投票最终评定出获奖作品。 这个也是一项艰苦的工作。 果然，那篇《性感时代的小饭店》评分颇高，得到与会的传统作家和网络作家大部分人的肯定。 看来获奖确定无疑，只不过是几等奖的缘故。 白天大家在会议室看书、讨论，晚上当然是休息各自乱逛。 今天晚上，方宁和贾平娃准备帮忙陈西米把史铁声推到南京路上转转，两者也不远，大家准备步行过去。 刚出酒店电梯，就看到戴佳利匆匆迎面走来。 “嘉利，晚上还回去休息？”方明华招呼道。 “这么忙，哪有时间啊。”戴佳利吐槽了句，对方明华说道： “明华老师，我找伱有点事，华东师范大学的话剧团排了一部话剧，其中一部分就是根据你写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改编，听说我们要搞网络文学大赛颁奖典礼，就想在典礼上演出，可是改编没经过你授权，你看这” 这是啊。 “没关系，让他们用就是了。”方明华很是大方。 这部小说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话剧团搬上舞台，而且都是大学生自办的话剧团。 “网络小说开山之作”，中国互联网史上的第一部畅销小说，名不虚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