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混进娱乐圈的》


 第1章：回国

    哗哗哗...
    夜黑风高，漆黑的海面上，看不清远处的海面，只能听到周围海浪的声音。
    嘟嘟嘟...
    一艘破旧的小船缓缓在海上行进。
    船头甲板上，低矮的小桌子上摆了花生米、海蜇丝、还有辣白菜等下酒菜。
    两个人坐着小圆凳围着小桌子对坐。
    左边的是一个看上去有些油腻的中年人，中分头...头发略长，嘴皮上带着个大大的黑痣，是这艘船的船东。
    “大虎...这次回去，啥时候回来啊？”
    油腻中年人端起酒杯，低着头眯着眼睛，盯着对面青年手腕上戴的劳力士看了一眼，意有所指的问道。
    ...
    “啥时候回来？呵...你这次靠岸几天？”
    “五天，五天后我就回来，这一趟来的人不多，到时候我等你不？”
    中年人连续两句都在试探对面青年的回程时间。
    “那就不用等了，我还得回去一趟办個证件，现在国内出门买个火车票都得要证件了。”
    青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把手里的烟头随手丢到海里。
    “哦？那我这次回来后，你再想坐我的船，可要再等十天了。”
    “嗯...”
    ...
    油腻中年人放下酒杯，看对面那青年有些醉意了，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动手。
    两人的身高体量差距有些大，要是放在青年清醒的时候，他是万万不敢打他的歪心思的。
    他们这条船，走仁川线、渤海，绕半圈到海对面的东山省石岛，然后他会在那休整几天，等等人再回韩国。
    而每次，从韩国回来的时候，船上基本上是没几个人的，反而是从国内去韩国的时候，人多点。
    这个青年他认识，但...既然现在对方要回去了，他手上戴着的那块劳力士，这可是值钱货啊！
    再加上他刚刚的试探，推测出这青年大概率是短时间内不准备再来韩国了。
    这样一来...这个外号叫大虎的青年，身上必定会带着钱，而且还是现金！
    他非常清楚这个大虎以前在韩国时是干什么的，他只能带现金，而且大概率还不会少！
    这大半夜的，船上人又没啥人，正是动手的好时候。
    只要做成一次，捞的多可能比他跑几次船赚的都要多，反正...都是顺手的事儿。
    想到这儿，中男人歪了歪上身，把右手缓缓伸到身后。
    ...
    “财哥！”
    青年喊了一声中年人，很自然的从桌上拿起烟盒，抽出两根烟，自己先叼上一根，用左手把另一根递给中年人。
    这一声...
    让中年人财哥暗暗抖了一下，又缓缓抽回右手才往前伸去接烟。
    ...
    青年余光看见财哥伸到腰后的右手又伸过来接烟，眼里精光一闪，左手保持递烟的动作，右手快速从后腰里抽出一把片鱼刀，然后左手猛地用力拽住对面财哥伸来的右手往桌子上一砸。
    “哐嘡！”
    “啊~~~”
    财哥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他的右手被青年右手拿着的刀从手背上，狠狠捅穿，定在了桌子上，他手下按着辣白菜的盘子，这一刀连桌上的盘子都扎碎了，辣白菜的汁水混着血液，也分不清楚了，右手上火辣辣的疼。
    ...
    “小点声...大晚上的，嗷什么嗷。”
    青年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惨叫的才哥。
    “兄弟...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动手了，哥哥没得罪你吧？”
    财哥断断续续的说道，脸上的表情有痛苦还有些心虚。
    “嗯？”
    青年右手握着刀柄微微转动，财哥刚收起来的惨叫声，猛然又拔高了一个层次，吓得船头下面的海里，泛起了一阵巨大的水花，可能是吓到海里的鱼了。
    “啧...小点声，都吓到鱼了！”
    “停停停！大虎，虎哥！我叫你虎哥...停！”
    财哥是真的怕了，果断开始求饶。
    青年盯着财哥的眼睛，平淡道：“路费我都给过你了，船到岸、我到站，就这么简单，再他妈惹我，就不是扎手了，知道不？”
    “虎哥，虎爷，我知道了，知道了！”
    财哥甩甩头躲开了，不敢看青年凶狠的眼神。
    “蹭~”
    拔出刀，青年按住才哥右手的胳膊却没放开，放下刀又端起桌上的酒杯，把里面的酒朝财哥的右手上猛地一倒。
    “嗷！阿西叭！”
    财哥被这突然一下弄得，疼得都翻白眼了，等对面松开手，他左手抱着右臂疼得直哆嗦。
    “嗤，这点小伤叫什么叫，娘们儿唧唧的，来继续喝酒，还有多久到岸啊？”
    青年从腰后抽出块卷成卷的毛巾，沾着酒擦了擦刀，这才又把刀包好，重新塞回后腰上。
    “还有...还有一个小时吧。”
    “哼！”
    .............................
    火车从中州省边界驶入西陕省。
    2001年的夏初，张秦川第一次踏上了这个老爹出生的老家。
    歪头看了眼窗外的景色，又躺好翘起二郎腿，二层卧铺上，旁边的床位没人，他看向眼前的光幕。
    光幕是个普普通通的界面，就跟...一个搜索引擎似的。
    正中间有个放大镜模样的图标，下面还有一排历史搜索记录，右上角有一个小叉号，轻点这玩意儿就能关闭光幕了。
    这是他这辈子生与俱来的小玩意，没什么屌用...
    只能搜搜影视剧，然后...可以无弹窗、无广告的看剧，还不用充电。
    就跟一个随身携带的平板似的，其他的功能就没了！
    ...
    刚刚经过一点点小波折回到国内，之所以要坐火车大老远的从大东北来到这里，主要是因为，他那个久不联系的三叔，前段时间联系上在韩国“工作”的张秦川。
    三叔说老爷子快要不行了，他最后的心愿，就想看看他们老张家张秦川这个大孙子。
    至于这里面其他家长里短的事儿...
    哎，想起这些张秦川叹了口气，有些头疼的关闭光幕。
    这东西外人也看不见，这么多年来，他早就试验过了，用起来也就越来越随意，非常适合这种长途赶路时的消磨时间用。
    ...
    “喂？大虎啊？到了吗？”
    长安火车站。
    穿着短袖衬衣、腋下夹了个黑皮包的中年男人，正拿着手机，语调微微有些高。
    “三叔，我刚出站，伱在哪呢？”
    “我在出站口呢，左手拿着个黑皮包，不大，上身白衬衣，短发，你看见我给我招招手！”
    叫三叔的人说着话，头往右一歪，用脖子夹着手机，腾出右手赶紧拿起腋下夹着的黑包递到左手上，这才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紧张的看着出站口。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身材极其高大、壮硕的，留着圆寸短发的青年，背着个大背包，穿着极其时髦的朝他这边走来。

 第2章：三叔

    等青年走的近了，中年人看着青年的模样，鼻梁很挺，长得和自己有三分像，但气质又完全不一样，哪怕是知道他正对着自己笑，但...这个笑容就总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有点让人心里毛毛的。
    中年人不太确定的喊了句：“大虎？”
    “三叔，是我！”
    “哎呀，你可算回来了...大虎...这这...”
    中年人连电话都顾不上挂断，胡乱的往裤兜里一塞，伸出右手有点不敢置信的摸着青年的胳膊道：“我上次去看你的时候，还是10年前...呃...11年了吧，那时候你才这么高。”
    伸手在胸口比划了一下，中年人又仰头看着青年，一脸感叹。
    ...
    “老爷子他...”
    张秦川收起脸上僵硬的笑容，正如眼前这位三叔所说，上次两人见面已经是十来年前了，那时候...他这位三叔还嫩着呢，好像是才考上京城的电影学院没多久，接了几个短片，赚了点小钱，就跑去东北看他了。
    张秦川的老爹那时候才出事还没几年呢，家里就剩下他们娘三个，他老娘说这個三叔油头粉面的，看上去就不靠谱，她也不习惯内陆的生活，所以拒绝了跟这位三叔来西陕的提议。
    ...
    张秦川他老爹，是早年的知青，后来知青下乡被分去了东北的延边自治区的某个朝鲜族村庄。
    因为西陕这边，张家本来家庭条件也不太好，家里只是普通职工，作为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个妹妹和弟弟，眼看弟弟妹妹也长大了，家里的房子都快住不下了。
    所以张秦川他老爹，当时就没跟着返乡知青回来，而是选择留在了东北。
    然后他凭借着一丢丢文采，和认识了几年的朝鲜族姑娘，也就是张秦川的老娘结婚了。
    小两口婚后过得还不错，八二年就有了第一个孩子，就是现在的张秦川，大虎是他的小名。
    至于名字里的这个秦川，指的就是西陕这里的秦川之地。
    而张秦川的弟弟，比他小了六岁，八八年刚有他弟弟的时候，张秦川他老娘产后恢复的不好。
    张秦川他老爹就跟邻村的人一起进山打猎，想整点野味给媳妇儿补补身子。
    然后，就让野猪偷袭顶了一下，肚子都顶烂了，等抬回来的时候，眼看是快活不成了。
    ...
    而之所以这些年，那边和西陕这边关系不太好，是因为，当年张秦川他老爹比较宠媳妇，一个比较封闭和排外的朝鲜族村落，这边的女孩本来是只嫁朝鲜族的，嫁给这个关中汉子还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所以，张秦川他弟弟，就跟了母姓，姓金叫金终南，小名叫二虎。
    这兄弟俩，跟着父姓的张秦川，当初户口上的是汉族，而他弟弟随母姓，户口上的是朝鲜族。
    这种事儿本来吧...也不算太出格，但传统家庭出身的张家老爷子，性格比较古板。
    自己本来能有俩孙子，现在一个居然跟了外姓，本来长子留在东北就让他极为不满，现在二孙子这一改姓，他就更不满了。
    以前老爷子想等着孙子长大了再说。
    后来，张秦川他老爹一出事，直接把老爷子气倒了。
    家里的大儿子没了，老爷子对那边彻底怨恨上，就跟那边断亲了，让子女也不要和那边联系，他主要是烦那个东北朝鲜族的儿媳妇。
    老爷子一直觉得要不是因为她，自己的大儿子就不可能死在大东北。
    所以，张秦川这位三叔等去京城上学的时候，才敢用自己赚来的钱，偷偷跑去东北看望他。
    但这趟看望的结果不如人意，最后双方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僵住了。
    本来产后身体就不好，再加上有些观念不太一样。
    九十年代初，张秦川他老娘，以去韩国看病为由，带着那位随她姓的小儿子，去韩国了。
    那时候张秦川才十岁，还上着学呢。
    后来等他慢慢长大后，由于长期拖欠学费，索性有点混不下去了。
    最后...才托人找同村先出去的老大哥，借了点钱，在那边帮他付了钱找了条船，张秦川跟着也去了韩国。
    他在韩国都混了快五年了，前些天接到国内转达的电话，才和这位三叔联系上，然后...这才回来的。
    ...
    “哎...”
    说到老爷子，三叔情绪有些低落，伸手想去帮张秦川拎包，被张秦川躲过去了。
    “哎，走吧大虎，先上车，路上说。”
    ................
    墨绿色的雪铁龙富康车，这玩意是自动挡两厢车，小小的，现在正是最流行的时候，三叔一边开着车看着前面的路，一边用余光时不时看一眼副驾驶位坐着的大侄子。
    刚刚他已经告诉张秦川了，老爷子最终还是没等到张秦川回来见他最后一面，已经驾鹤西去了。
    这种事儿吧，虽然很悲伤，但是又有点无奈，孩子大老远从韩国回来，连爷爷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但这又怪不到张秦川身上，哎...
    三叔叹了口气随口道：“大虎，这次回来...还回去不？”
    “看看呗，国内要是好找活儿，谁愿意去国外啊。”
    “那...”
    三叔听到张秦川这么说，嘴皮动了动，有点难以启齿。
    “有话就说三叔！”
    张秦川注意力一直都在这位三叔身上，刚刚一出火车站，光从这位三叔见到他第一面时的那种真情流露，他就感觉怪怪的...
    除了这位三叔长得让他感觉颇为眼熟之外，还有这种亲情的感觉，他多少年没遇到过了？
    这么多年来，他老娘和弟弟了无音讯，在韩国五年，他跟着的那位大哥也帮着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任何消息，现在...
    他又体验到了亲情的味道了，虽然还有点陌生，但这对一个长期没感受过啥亲情的人来说，还是非常弥足珍贵的。
    ...
    “是这样啊大虎，三叔我呢...你也知道，我以前在bj上学，这些年...”
    三叔说着话，右手轻轻拍了拍方向盘继续道：“这些年我也赚了点小钱，买了车、买了房，你爷爷临走前呢，就交代了，等你回来了，家里的那套老房子就留给伱，我呢...我也能给你找个好活儿。”
    三叔说到这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大虎，你放心，你以后就跟着三叔我，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
    “三叔？你...成明星啦？”
    听到三叔这些话，张秦川恍恍惚惚记忆慢慢浮现，这个三叔以前好像说过，他是北电毕业的。
    咦...?

 第3章：原来是你

    “咳咳咳...”
    三叔有些尴尬的轻咳几声谦虚道：“啥明星不明星的，三叔我这些年啊...人家靠片酬取胜，我全靠数量取胜！”
    “嘶...”
    或许是刚刚动作过大，三叔嘶了口凉气，直起腰动了动上身道：“哎...以前家里穷，大哥为了以后不和我争房子，才去了东北，我这些年啊...是一天都不敢闲下来，天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拍戏、挣钱、拍戏、挣钱，累的这老腰啊，三十出头就不行了。”
    说到这儿，三叔突然回过神来了，刚刚下意识说到张秦川他爹了，这孩子现在爹死了，娘带着弟弟找不到人了，这话会不会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咳咳...”
    三叔赶紧又咳嗽两声来掩饰尴尬。
    ...
    张秦川嘴角微微一笑，看着自己这位中年三叔极力想和自己拉近距离感，但又找不到方向的劲头，这个气氛他不觉得尴尬，反而感觉有点...
    充满男人之间才懂的温馨。
    ...
    “三叔我呢，以前那名字你不是知道嘛，叫小童，你婶子呢...她说我这名听着不响亮，一看就不是当明星的料，连她现在都比我有名，我找人算过了，后来改了个名，电话里也没跟你细说，我现在叫张嘉一。”
    “？？？”
    张秦川这回是真有点愣住了，主要是...
    他终于知道三叔为啥看上去长得总让他感觉很熟悉了。
    原来是你啊！
    又不着痕迹的瞄了眼三叔的腰，这是...确认过老腰，是我三叔！
    “三叔...你说你现在，没啥名气？”
    这一回，换成张秦川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开始问了，这不应该啊。
    ...
    “可不是！我毕业那时候，我老师就和我说过，他说我演技还是有的，就是这个形象啊，戏路不宽啊，以后不好找剧本！”
    “？”
    “嗨...我有时候照镜子的时候也在看，伱说我笑起来的时候显着还挺老实的，不笑的时候呢，又显着不像啥好人，这搞得...”
    “哈哈！”
    张秦川扭着头看了眼三叔，感觉不愧是一家人，三叔的长相还算是偏温和了，不像他张秦川自己，他不管笑不笑，看起来都不像啥好人。
    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对了！我忘了问你了，你在韩国的时候，干啥的，那边现在咋样啊？别看三叔我现在赚了点小钱，还没出过国呢。”
    笑过之后，叔侄两人之间气氛缓解了一大截，张嘉一这才问起张秦川在韩国时候的事儿。
    “我...”
    张秦川眨眨眼，他在韩国干什么的？
    这就有点...不好说了啊。
    看了眼旁边的三叔，张秦川脑子里灵光一闪道：“我...我在韩国从事点娱乐行业的工作。”
    “娱乐行业？演员？”
    三叔快速扭头看了眼张秦川。
    要说他这個当演员的，绝对是娱乐圈的人了，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标准的小帅哥啊，那自己这个侄子，还是个汉族和朝鲜族的小混血，这长相比起自己，只高不低啊！
    难道自己这个侄子，在韩国也是混娱乐圈的？
    演员？
    ...
    “啊...这...”
    张秦川想了想，演员嘛，不就是拍个戏，然后放给观众看，最后娱乐大众嘛？
    那他在韩国混的那个行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最终的结果也是娱乐大众的，抛开中间怎么娱乐这个过程不说，和演员娱乐大众的最终结果还是一样的。
    别管是精神娱乐、还是生理娱乐，反正大家都是娱乐大众！
    出来混，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所以...
    “三叔，我不是演员，我算是咳咳...后期吧，就...人员调度啊...道具交通啊...这个经费管理这些方面...”
    ...
    看张秦川说话结结巴巴的，三叔根本没多想，前段时间他在东北的时候，就知道他们那边的情况，朝鲜族嘛...
    他们说话很多时候都是朝鲜语为主，然后会在中间夹杂点汉语词汇之类的。
    他还以为是有些词，张秦川用朝鲜语说习惯了，猛地让他全用汉语说给自己听，他不会说所以才说话结结巴巴的。
    侄子才从韩国回来，这情况，正常、合情合理！
    ...
    “我懂、我懂，你这个在咱们国内啊，算是偏向副导演啊、制片人啊这类的幕后工作，你这个可以啊，看不出来啊大虎，你这去韩国几年出息了！”
    三叔边说边笑，本来他准备让张秦川当自己助理的，虽然他这个级别的十八线演员，现在配助理有点超规格，但这是自家亲侄子，跟在自己身后给拎个包、跟着他出差、拍戏的时候，不管是对他熟悉国内环境来说，还是长见识也好，都算是不错的工作。
    而且张嘉一也不会在钱上亏待张秦川。
    但现在...经过这么一说，张嘉一猛然发现自己这个侄子，看来比自己想象的还有出息，现在既然侄子也是混娱乐圈的，那这个工作就要重新好好考虑一下了。
    张嘉一咂摸着，要是能给侄子介绍到某个剧组里，肯定比单纯当自己的助理更好。
    这年头，韩剧在国内慢慢开始红火起来了，对各个电视剧剧组来说，一个韩国回来的影视剧行业的高端人才，那可是香饽饽，不愁找不到活儿。
    而且，要是因为侄子这一层身份，说不定哪个导演赏识他，到那时候他这个三叔...岂不是要叔凭侄贵？
    要是能给自己再安排点影视剧资源，那...
    想到这儿，张嘉一目光炯炯的看着张秦川道：“大虎啊，咱爷俩一会儿先回我那，明早我带你去给你爷爷烧纸，过几天呢，叔给你介绍点人，你到时候和他们聊聊，看看能不能找个剧组谋个职位。”
    “啊？剧组？”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自己的三叔，这都是啥啊，不是刚才说跟着你先给我找个活儿嘛？
    咋突然一杆子又要混到剧组了？
    你真当我混娱乐圈的啊？
    ...
    “哈哈，咱们国内呢，影视剧起步虽然不算晚，但是呢...专业程度参差不齐，我想过了，像你这样的高端人才，是不愁剧组要的，到时候说不定叔还得跟着你混呢。”
    “？？？”
    啥玩意儿？
    高端人才...
    张秦川想了想自己，他在韩国的时候，也算是帮里的中高层管理人员了，这...
    自己这样的在国内娱乐圈，就算高端人才了？
    国内娱乐圈情况现在...这么世风日下嘛？
    怎么突然感觉怪怪的。
    ...

 第4章：三婶

    出火车站，三叔故意绕了一圈路，然后才拐进一条大直道，虽然现在的长安城看起来不复千年前那么辉煌，但这种充满历史底蕴的城市，会给每个初次来这里的人们，带去一丝丝震撼。
    地表上随处可见的历史建筑，特别是钟楼那大大的转盘。
    这东西虽然不是印象中唐时的建筑，但明朝的建筑也距今有六七百年历史了，就这玩意儿...别说韩国了，比他们那个野爹美利坚建国历史都得长几倍。
    今天不是节假日，路上的汽车倒是不多，但摩托车和自行车那就随处可见了，路两边乌泱泱的全是自行车大军，还有一闪而逝的，拉着架子车的流动摊贩。
    张秦川扭头好奇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怎么样？咱们这儿发展的不比韩国差吧？”
    三叔还是有点不放心，下意识的就想通过对比，以增加张秦川留下来的信心。
    “那可不...”
    虽然从经济角度来说，现在的长安可能还不如韩国某些城市，但...
    张秦川可不是从城市建设上来对比的，而是下意识的从城市历史和人文方面对比的。
    在这里，他以后就再也不用说朝鲜语的时候夹杂着中文词汇了，再也不用听那些自视甚高的韩国人，鄙视他的口音了。
    很好！
    ...
    “这条路现在已经在规划了，说是以后要建未央立交桥，等立交桥建起来，咱们长安以后也是大城市了！”
    三叔指着路边的工地介绍道，手上拨动转向灯，富康车往一个标着“雅荷花园”的小区驶去。
    和市里的风光不同，一进小区，张秦川就发现这個小区的不一样。
    现在的建筑，流行在建筑外立面上贴瓷砖，但以前他印象中，都是那种个人盖的民宅，才会那样贴，但这个小区的小高层，栋栋楼外立面上贴的都是白瓷砖。
    这玩意...虽然看起来很有年代感，但在这个时代，这就是实打实的高端住宅了！
    ...
    “哈哈，这是我前年才买的新房，为了和你婶子结婚用的，这在咱们长安，也算是高端小区了，那边还有个别墅区，不过...别墅区那边位置不好，我就买了这边。”
    三叔介绍起小区里的分布情况时，特意强调了一下别墅区“位置不好”才没买。
    张秦川笑了笑，也不戳破。
    “三叔，咱们国内现在房价是多少啊？”
    “那我哪知道，各个地方都不一样。”
    “那咱们这儿呢，就你这套房子。”
    “这个啊...前年我找人托关系，当时是按照1460元走的，现在好像已经涨到两千多了吧，不便宜啊！”
    三叔说到房价的时候，还是很感慨的，两年多的时间，房价已经涨了30%了，这个速度还是很出乎预料的。
    ...
    “碰！”
    关上车门，把包又夹到腋下，三叔边走边说道：“我这套是个八十多平的小三室，连房子带装修，算下来差不多十六七万了，还没这辆车贵。”
    “？？？”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停好的小富康车，这玩意看起来其貌不扬的，他刚开始都没注意，现在三叔一说他才反应过来，这年头...这玩意比一套房子都贵？
    “哈哈，你是不是想问我，为啥要买车，不多买房？”
    三叔把右手搭在张秦川肩膀上，看着张秦川点头后才继续解释道：“干我这行的，没个车不行啊，以前出门还得提前订火车票、汽车票，有时候走的急，还得找黄牛买票，花冤枉钱不说，有时候加钱都还买不到票。”
    “而且有时候剧组拍戏的场地千奇百怪，有的乡下根本不通车，有点啥内幕消息，等我赶到的时候，人家都开拍了，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张嘉一把车对他的重要性讲了讲，张秦川眨眨眼，后知后觉的发现，虽然现在的车价比较贵，但...磨刀不误砍柴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本以为三叔比较败家，目光短浅，现在这么一看，印象直接反转了。
    又看了眼三叔的后腰，怪不得他腰早早就废了，看样子...这几年没少开车天南海北的乱跑、找资源。
    直到这一刻，张秦川对于所谓的娱乐圈，算是从三叔这儿有了初步的印象...
    累！
    资源难得！
    ...
    “怎么才回来啊，李导打你几个电话了都打不通！你脑子天天干什么吃的，啥事儿都让你耽误了！伱说你还能干什么？”
    走到三楼，三叔刚打开防盗门，屋里就传出一道河东狮吼。
    张秦川跟在三叔身后，刚准备换拖鞋，就被这声吼搞得一愣。
    “嗨...我这不是去接大虎了嘛，手机刚刚忘记了，可能是没电了。”
    三叔笑眯眯的，好像对这种说教已经习以为常了。
    “大虎别换鞋了，进来进来。”
    “我管你去接大虎还是谁的，打不通电话你还有理了？换拖鞋！你不打扫卫生，你不知道我打扫卫生有多累？！”
    ...
    张秦川低着头，换好拖鞋，等三叔往前走的时候，这才把他的身影让出来，他也总算看清了这位三婶。
    人长得倒是还算漂亮，柳眉尖下巴，但...看面相就给人一种有点刻薄的感觉，就和...他以前看见韩国人的时候，就感觉他们心眼很小一样，这就是最普通，最直观的感觉。
    “三婶你好，我是张秦川，三叔刚刚去接我了，给您添麻烦了，我刚从韩国回来，还给您带了礼物。”
    张秦川下意识的弯腰微微鞠躬。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的长辈，第一次见面，该有的尊敬还是得有的。
    ...
    “噢...”
    三婶看着张秦川的大体格子，听着他说的话，脸上的刻薄之色缓缓消散，嘴上堆起个不太自然的笑容缓缓道：“哦...你就是嘉一那个侄子吧，我听说过你，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啊，快坐，喝水吧？我去给你温水。”
    不知道是被张秦川的体格和长相镇住了，还是被礼物所吸引了，反正...听到那些话，这位三婶倒是终于有点三婶的样子了。
    ...
    张嘉一放下包，回卧室拿出充电器，插上手机充上电，刚弄好，手机就响起来了。
    “喂？二姐？哦哦哦...接到了接到了，我知道，我知道。”
    “那什么，这才几点啊，我晚上让小君做点饭在家吃就行了。”
    “嗨...行行行，那我知道了，我知道那家饭店，我知道，行，那我晚会儿就去，我这刚进家门，让大虎歇歇，喝口水，知道了知道了。”

 第5章：二姑和表妹

    三叔这套房子，是很标准的老式建筑布局。
    一进门左手边是卫生间，干湿分离的，右手边是一个小卧室，透过门缝看进去，应该是个书房。
    再往里，左手边是个单独的大房间，里面是分开的厨房和餐厅。
    右手边是客厅连带着阳台，再往里，一左一右又是两個卧室。
    ...
    三叔挂断电话，看着张秦川大大咧咧的绕着屋里参观了一圈，这才开口道：“坐，你看咱们刚到家，你二姑就打电话了，她定好饭店了，说是要给你接风，咱们晚上去饭店吃。”
    张秦川点点头，如果说对这个三叔，全凭他小时候见过面，还有点印象。
    这个所谓的二姑，他就完全没任何印象了。
    早年间，听他爹讲过，人倒是没见过。
    ...
    “三婶，这是韩国的名牌化妆品套装，也不知道您喜欢不喜欢。”
    看着三婶端来的茶杯，张秦川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盒装的化妆品套装双手递给三婶。
    三叔在旁边看着张秦川这套做派，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个侄子很给自己争气，一见面就拿出来礼物，看起来就不便宜，连以往脾气很爆的媳妇，此时接过礼物都笑眯眯的。
    “哎呀呀，这不便宜吧？呦，这牌子上次我在京城，看别人用过，那啥老张，就那老刘的媳妇用的，你看看人家老刘，都搬到京城了，出息了，你再看看你！”
    手上拿着化妆品，三婶嘴上毫不留情的贬低着张嘉一。
    张秦川听到这话微微皱眉。
    他在韩国待的这几年，不说男女关系吧，反正...他没见过哪个媳妇敢给老公这么说话的，在韩国...
    敢这样说话的女人，那可是要挨打的！
    韩国男人那玻璃心自大狂，打媳妇的时候，可专业了！
    ...
    “咳咳...”
    张嘉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特别是在媳妇提到老刘的时候。
    男人嘛，起码的自尊心还是有的，又不是他不努力，但自己媳妇总是在他面前提别的男人如何如何，这像什么话？
    而且还是当着晚辈的面。
    张嘉一转移话题道：“那啥，二姐刚刚打电话了，说是给大虎接风，已经定好饭店了，咱们晚上去饭店吃。”
    “我才不去呢，要去伱去吧，就你那个二姐，她但凡投资咱们点钱，还用像现在这样？哎...对了，李导那边你给他回电话了吗？”
    ...
    “......”
    张嘉一张张嘴，暗叹了口气，余光瞄了张秦川一眼道：“还没呢，我这刚进门，李导打电话干啥？”
    “那部剧播完了，目前暂时没别的电视台买了，他根据导演的意思，说是把这次的广告分红给分了，咱俩一共四万块钱吧，你和他联系联系，去拿一下，哎呦...我跟着你可是倒了大霉了，好日子没过上，天天操心房贷车贷，这日子...”
    三句话没说完，三婶的抱怨又开始了，连张秦川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看了眼三叔，又看了眼三婶。
    ...
    “咳，我就不带电话了，放家充电吧，既然你不去，我就带大虎先去了，再晚一会儿路上堵。”
    三叔和张秦川对视一眼，找个借口准备走了。
    “去吧去吧，烦死了。”
    三婶冷哼一声，拿起礼盒，连句招呼都没打，转身回卧室了。
    ......................
    “你三婶这人吧，心眼不坏，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边下楼，三叔边和张秦川解释。
    “......”
    这可不像是单纯的刀子嘴豆腐心啊。
    张秦川努力堆起笑容道：“我懂三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哎...”
    三叔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身后，低声道：“前些年啊，你三婶她爸，也就是我那位老丈人，他很赏识我，给我介绍了不少资源，那时候你三婶呢，也是演员，我老丈人说，让我在剧组多照顾照顾她，演戏的时候，多教教她。”
    “我和你三婶呢，就这么一起拍了几部戏，越来越熟...”
    “去年，我们去西疆拍戏，那边生活条件稍微艰苦点，我当时很照顾她，拍完戏我们就结婚了。”
    “像她这种大小姐，没吃过啥苦，跟着我呢，是让她遭了点罪，现在还要还车贷、房贷。”
    ...
    张秦川走到车门边，顺手打开副驾驶车门，等坐好后才问道：“三叔，三婶说的老刘是谁啊？”
    “哎...我一同学，我们俩在北电的时候同班，后来毕业后都分配回西影厂了，老刘也是个演员，不过他比我厉害，现在已经在京城买房子了。”
    说到老刘，三叔眼里闪过一丝不服气还有羡慕。
    “对了大虎，你会开车不？”
    “会啊，就是没驾照。”
    “哈哈，那就行，改天我找找关系，给你办一个。”
    ....................
    “哎呦，你这娃可算回来了，小名是叫大虎？”
    “二姑！是叫大虎！”
    车还没停稳，饭店门口一个打扮的稍显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身后带着个小姑娘，急吼吼的拉开副驾驶车门，一把将里面的张秦川拽出来。
    张秦川懵懵的看着抱着他的女人。
    这个...应该就是自己的二姑。
    ...
    “让二姑好好看，真像...我记得大哥走的时候，那时候大哥还年轻，你和大哥长得真像。”
    他们家兄妹三人，老大比张嘉一年龄大的多，当年老大下乡的时候，张嘉一才几岁，他对大哥的印象不太深，他倒是从小和这个二姐关系亲近。
    但张秦川这位二姑，从小和大哥关系好，以前家里条件不好，大哥宠她，啥好吃的都让着她，后来...大哥死在东北了。
    如今看见大哥的儿子，再也憋不住了，抱住张秦川眼睛都红了，眼泪止不住的流。
    张嘉一低声道：“二姐，咱们进去再说，外面人多，进去说。”
    “走走走！东东，去让人上菜，开酒！”
    中年女人随手抹了把脸，单手拉着张秦川，交代着旁边一直好奇看着张秦川的小姑娘。
    ...
    要说三叔这种稍显含蓄的关心，张秦川还能受得了，但这位二姑的这种...
    连吃饭都得拉着手的亲热劲儿，他就有点受不了了。
    “二姑，我吃着呢，不用夹菜了。”
    “在韩国吃不好吧？我听你姑父说，他们那边的人顿顿吃咸菜，可穷了，大虎啊，以后你就住在二姑那，等过几天你姑父回来了，让他给你找个学校，等你毕业了，再找个媳妇，婚房二姑包了！”
    中年女人拉着张秦川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

 第6章：我的韩国表哥

    张秦川抬头和三叔对视一眼，三叔抬了抬下巴，那意思好像是让张秦川将就着点儿，女人的感情比较丰富，这刚见面，难免有些失态。
    ...
    “二姑，我歇会儿，歇会儿。”
    “好好，那等会儿再吃，先喝点饮料顺顺，东东啊，赶紧给你哥倒饮料，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呢。”
    张秦川的二姑右手一巴掌给了旁边坐着的小姑娘一下，指使她倒饮料。
    “这是...”
    这都吃上一轮了，张秦川才顾得上问小姑娘。
    “这是你妹妹，陈东，东东...今年该上高中了，学音乐的！”
    “你姑父这几天去南方出差了，还没回来，等你姑父回来了，再让他给你找学校。”
    ...
    经过几人的拉家常，张秦川总算是搞懂了。
    这个二姑呢，早年因为张秦川他老爹去东北了，所以早早就担任起家里的一部分责任，不仅给张嘉一这个三叔带大了，而且为了早点给家里帮忙，结婚也结的早。
    但是这个二姑命好，也算是個半个女强人，早年认识的姑父，两人偷偷打零工补贴家用，再后来开始做生意。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有些事就用不到她了，她这才安心生孩子顾家的，这些年她一直没去东北找张秦川。
    一是因为她是个女的，家里这边也忙，等她忙完生意上的事，又要带孩子，这一拖，就一直没时间。
    现在这年头可不是买张飞机票或者高铁票，说走就走的，绿皮火车从这儿坐到东北，得坐好几天。
    ...
    打量着自己的表妹，留着个在张秦川看来很土，但这年头又很流行的齐刘海。
    艺术生嘛，穿的也还算时尚，给人一种杀马特、文艺小太妹的感觉。
    感受到张秦川的目光，小姑娘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
    张秦川看她的面相，总感觉也眼熟，但他也没多想，都是这辈子的亲戚，眼熟不是很正常吗？
    ...
    “咳...二姐，大虎他在国外这么长时间，现在再让他上学，学习进度也跟不上，再说了，大虎这些年在国外也出息了，我还准备给他介绍活儿呢。”
    眼看着二姐的情绪平复了不少，张嘉一这才敢插嘴说话。
    “不上学了？！”
    在中年女人的印象里，不上学？
    那不是混子吗？
    这怎么行？
    ...
    “嗨...二姐，现在这社会，一年一个样，现在的孩子们啊，都有自己的想法，路上我还和大虎聊呢，他在韩国也是做这个娱乐行业的，算是幕后工作吧，现在咱们国内正缺这种人才呢，有我带着他，早点入行，混几年熬点资历，早点赚钱不比上个大学好？”
    “你别说话！我问问大虎！”
    “娃子，跟二姑说说，伱这次回来，是准备继续念书啊，还是跟着你三叔啊？”
    二姑挥手打断了三叔的话，又拉起张秦川的手，满脸慈祥的问话。
    ...
    学习？
    学个屁！
    张秦川一听到学习就头疼，他在外混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再让他进学校，他得疯。
    看着二姑关切的目光，张秦川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二姑，我这个...我们那边我小时候受到的教育，和咱们内地的不太一样，我们那都说朝鲜语，中文是辅修的，我虽然会说，但在这边上学，我不习惯啊。”
    “哦...那边和咱们这边的学校学的不一样？”
    “嗯呐！我上的朝鲜族学校，和咱们这边的都不太一样，到初中的时候，还会选修第三门语言，我当时听村里的人说，学日语好，以后万一出去打工也方便...”
    ...
    东东歪着头立着耳朵好奇的听着这个才回国的表哥说话。
    听到他会三门语言的时候，小姑娘眼睛都亮了。
    这年头...小孩子，特别是小姑娘都早熟，十五岁的年纪，已经啥都懂了，她平时家里的管得严，很少出去玩，只能在家偷偷看韩剧，此时此刻...
    她突然有种，天上掉下来一个韩国表哥的感觉，再加上张秦川长得高高大大的，完美符合她们女孩子幻想中的，韩剧里的白马王子的人设。
    ...
    “哥，你在韩国的时候也是娱乐圈的？那...韩国明星你都认识吗？”
    “？”
    正和二姑说话的张秦川，听到表妹的这个问题猛地一愣。
    韩国明星...
    说实话，他真不认识，但是...
    看着表妹眼里的好奇之色，张秦川一瞬间就明白她想听什么了。
    ...
    “认识，不过我这种幕后人员，我和他们交流的少，一般都是需要他们做什么工作的时候才有交集。”
    “哇...”
    “咳咳...少看点韩剧，那都是假的。”
    为了怕表妹继续问一些特定的问题以至于他露馅，张秦川赶紧转移话题道：“你别看韩剧里都是情啊爱啊啥的，有时候布景也很好，但...你没发现他们的电视剧大部分都是室内戏吗？”
    东东点点头，看着自己的表哥一脸认同，她现在就像个八卦小妹，坚决不插话，表哥说啥她都符合，反正她就想听点不一样的。
    “咳...你是没去过韩国，他们那边...其实也就那样，就比如说我在仁川的时候，仁川知道吧？”
    “不知道...”
    看见表妹干脆利落的摇摇头，张秦川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不知道好啊，不知道那他就更方便吹了。
    “就比如说仁川，除了港区、市区、其他地方...啧啧啧...就跟乡下似的，就咱们长安，比他们那不知道好多少倍，就这菜...”
    张秦川在三人好奇的目光中，指着桌上的菜道：“要是在那边，就今天这一桌，我不说多的，最低也是国宴标准，那些韩国土鳖，他们有的人一辈子都吃不上这么好的菜，这一桌放到韩国，起码也得卖个二三十万韩元！”
    “！！！”
    东东的眼神愣了愣，这和她认知中的韩国，有点不一样啊...
    但是她也不敢反驳，毕竟这个表哥是刚从那边回来的。
    “那...哥...那些明星平时都住什么样的地方。”
    “那我就不清楚了，外国嘛...比较注重隐私，但是...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住在哪，但我知道他们一般的住处，都不大，那边的房价死贵死贵的。”
    “就仁川，郊区的房子，换成咱们这边的钱，最少也得八九千一平方，市区的更贵，再往汉城那边，比仁川市区的更贵，那就得上万一平了，一般拍戏的明星，他们干多少年才能买的起大房子啊。”
    “上万块一平方？！”

 第7章：分钱的缘由

    现在的长安房子均价才二千多点，这和上万一平方一对比。
    有点超出他们的想象了！
    ...
    “而且啊，韩国的明星也就是艺人，这个词懂吧？”
    东东点点头，这个她懂。
    “这些艺人呢，除非是非常出名、非常大牌的，其他的小明星什么的，他们的经纪公司，普遍对他们的要求比较严，这不能干那不能干的，那日子过得，啧啧啧...可不像他们在电视剧里那样...”
    张秦川摇摇头，虽然太大牌的艺人他没接触过，但小一点的...
    他别说接触了，就算是想拉到他场子里客串一下接客也行，就看客人给不给的起价钱了，只要钱到位，啥都好说。
    不过这种东西，就没必要对这个小表妹说了，她还小，不用接触这种东西。
    ...
    “表哥，你少骗我，我听舅舅说，当明星可赚钱了，我以后也想当明星，等我赚钱了，就不用我爸再出差了，到时候我让他天天在家陪我妈！”
    “哎！你可别瞎说啊，我啥时候跟你说当明星赚钱了？”
    张嘉一听到东东这么说，再看看二姐看向他那危险的眼神，赶紧辩解。
    “你刚刚还说让我哥跟着你早点入行赚钱的，我都想好了，我长得也不差吧？我这么白白净净、冰雪聪慧的，我到时候也跟着你，我连艺名都想好了，我也要拍戏！”
    “......”
    张嘉一指了指自己这個外甥女，又看了看自己二姐，一副不关他的事的样子。
    “伱当什么明星？！你要气死我？你看看你舅的腰，你以后小姑娘家家的，也想像你舅这样？嗯？”
    对张秦川和蔼可亲的二姑，对待自家闺女的时候，那是一点都不客气，一个巴掌拍到后脑勺上，张嘴就开始训斥。
    张秦川看着这一幕，突然发现...这几个人，应该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有血缘关系的人了吧？
    不过看样子家里这种氛围，也没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不对...
    想到这儿，张秦川又想到那个三婶，她没跟着来一起吃饭，但二姑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样，连问都没问。
    而表妹也一样，好像大家对这个三婶都无视了。
    这样看来，这个三婶在这个家里，好像真混的不怎么得人心。
    啧...
    ........................
    第二天早上九点，ak市。
    这里是位于长安南边二百多公里的一个不大的小城市，也是张秦川已故老爷子的老家，根据老爷子的遗愿，他死后三叔就把他葬回这里。
    俩人一大早五点多就从长安出发了，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才到。
    看着墓碑上陌生的照片，张秦川祭拜完，又和三叔进城采购东西。
    ...................
    “大虎啊，我不知道你以前在韩国那边，你们那些剧组啊、演员啊是什么模式，但咱们这边，就像我这样，说走就得走，有时候来不及了，连行李都没时间整理，就靠路上随便买点，你要提前适应适应。”
    三叔拎着一件矿泉水正往后备箱里塞，张秦川跟在他身后，手里拎了两塑料袋吃的。
    今天出来给老爷子烧完纸，可不是就能直接回家的。
    昨晚吃完饭，他和三叔商量了一下，既然三叔忙，那张秦川也不介意跟着三叔一块，没必要先休息几天。
    反而是这样直接动起来，让他比较习惯。
    现在的两人，刚烧完纸，顺便吃个早餐，再买点路上可能会用到的矿泉水和食物，然后就得开车再一路往东边走，先去北湖省，去见那个李导，然后再北上拐去北河省的战国影视城。
    就这个路线长度...张秦川想想就头皮发麻。
    ........................
    两人自驾走的路比较偏，张秦川虽然没国内的驾照，但也强行和三叔换了换位置，他先开一会儿，大不了真被检查到了，就说驾照忘带了。
    “三叔，你们这领钱...还得你们亲自过去拿吗？跑这么远拿钱，为啥不让他直接把钱打你银行卡上？”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张嘉一打了个哈欠拉动副驾驶座椅，坐起身道：“你以为我喜欢这么麻烦啊，打到卡上就有记录了，那不得交税啊？”
    “啊？”
    张秦川一愣，倒是把这点忘了。
    “那这个李导...你说这个李导，他拍过啥电视剧？”
    反正路上无聊嘛，张秦川话风一转，开始问起这个所谓的要发钱的李导。
    “李导啊...他虽然职位是副导演，但其实不干导演的活儿，他更像是...嘶...”
    三叔扭了扭腰皱着眉想了想形容道：“你可以把他理解为助理，他是谢导的助理，你知道谢导嘛？她是我的贵人。”
    张秦川摇摇头，他刚回来也没多久，除了上辈子那些名导，其他的...
    随便说个姓，他哪知道谁是谁啊。
    “谢导的上部戏，我是男一，你婶子也有角色，她跟我老丈人认识，谢导本身也是上面总台电视剧制作中心的，算是根正苗红，她这部剧，是宣传口那边的任务，投资不大，但拍摄环境艰苦，是关于支边医生的剧...”
    “这样的剧，给的钱不多，条件还不好，而且就算是拍的好，播放范围也不大，稍微大点的明星，一般都看不上这样的资源，小点的演员，演技又不行，这才能轮得到我。”
    张嘉一颇为感慨的给张秦川讲着这里面的门道。
    “谢导的意思呢，我们那部剧播出之后，反响还不错，现在播出完赚了点广告方面的钱，就给几个主演私下里分分，算是稍微弥补一下片酬上的损失，不过...京城那边的部门你也知道，有些东西呢，不合规矩，只能私下里给，还得让别的人出面给现金...”
    ...
    “噢！”
    就听三叔这寥寥几句，张秦川现在对那位素未谋面的谢导，好感度飙升。
    给多给少先不说，最起码这样的导演人家能想得到这些演员，哪怕是身在体制内，但做事很灵活，这样的导演，就跟一个好大哥似的，很难得！
    而且应该还是位女导演，能做到这一步，那就更难得了！
    ...
    “那三叔，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谢导是个好人啊，她今年不拍戏了？你咋不跟着谢导继续拍戏啊？”
    张嘉一瞟了张秦川一眼。
    “谁都有谁的事儿，我又不是啥大腕，人家天天得盯着我啊？年初我正好在东北拍戏，谢导也在那边，她今年好像跟那个小品演员，就今年春晚上演《卖拐》那个，他们组了个剧组，好像是要拍个农村题材的剧。”

 第8章：老乡

    卖拐？
    演小品的？
    说起这个人，张秦川就有印象了，这莫不是那位赵老师吧？
    这个他知道，想不到三叔现在虽然名气不大，但认识的人不少啊，这关系三拐两拐的都拐到东北了。
    ...
    “三叔，这多好的机会，你咋不去找谢导要个角色？”
    张秦川想了想，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位谢导现在正拍的那部剧，应该叫刘老根吧？
    一想到三叔能如果能混进刘老根剧组，张秦川就感觉莫名的好笑，嘴上毫不犹豫的怂恿着三叔。
    ...
    “我敢想，人家也得要啊，哎...咱们国内啊，分圈子的。”
    摸出烟盒，张嘉一点上一根，又帮正开车的张秦川点上一根，这才徐徐讲述。
    “就拿我来说，你三叔我也算北电嫡系了，那我这個师门身份呢，再加上点关系，就让我能混上很多边缘的资源，有的老学长啊、学弟学妹啊，大家都能互相照顾，但是呢...”
    “现在地方上影视剧的圈子太多了，有的是按学校分类的，有的是按类型分类的，但最重要的是啥？！是按地域分类的，东北的、西北的、中原的、南方的，各个地域都有各个地域的圈子，市场就这么大，人家那个圈子里的资源，就是为了捧自己人，我一个外人，谁搭理我...”
    ...
    “！”
    三叔这么一说，张秦川秒懂，这不就跟他这种混子一样，上面有大哥，自家有地盘，各个帮派之间有地盘划分，大家是竞争关系，有时候可能会合作，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敌意更大。
    这娱乐圈...也逃不出这样的模式嘛。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感觉，好像娱乐圈也不难混了。
    “三叔，那咱们西陕这边，属于哪个圈子？西北圈？咱们圈里的大哥是谁？你跟谁混的？”
    “什么大哥，什么混不混的！咱们啥也不属于！”
    ...
    张嘉一烦躁的狠狠抽了一口烟，有些郁闷道：“咱们以前属于西影厂的，有自己的电影厂，现在...哎，厂子不行了，要改制了，树倒猢狲散，人心乱了，队伍不好带了。”
    他的青春除了给学校几年之外，其他的时间都贡献给西影厂了，本以为跑了几年龙套，终于要熬出头了，谁知道最后厂子居然不行了。
    至于他们这个圈子里的那位大哥？
    哎...不提也罢。
    张秦川斜瞄了一眼三叔，感觉三叔在提到西影厂的时候，嘴上还是很骄傲的，但说到厂子不行了，又很落寞，有点...小猫小狗找不到家的感觉。
    ....................
    六月末，战国影视城。
    下午六点，酒店包间内。
    张嘉一刚进门就笑眯眯的直奔主位上的那位中年人。
    “勇哥！哈哈...多长时间没见你了...”
    “哈哈，嘉一来了！快让我看看你电话里说的年轻才俊是谁？！”
    叫勇哥的人站起来用力和三叔握了握手，然后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张嘉一身后站着的张秦川。
    最少一米八多的大个，长得极为壮实，看面相...
    有西北人那种标志性的棱角分明，但...隐隐还带着一点点柔和，只有一点点，整体来说，嗯...很威严，这种感觉很古怪。
    这是勇哥心里对张秦川的第一印象。
    ...
    “叫勇叔，你勇叔去年拿了百花奖，他可是咱们西陕的骄傲，虽然现在他不在长安住了，但每年回来我们都聚。”
    “勇哥，我给伱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子，才从韩国回来，张秦川，你就喊他大虎就行。”
    张嘉一拿手扒拉了一下张秦川，嘴上介绍着。
    ...
    “勇叔！我叫张秦川，来的路上，一直听我叔推崇你，您是我在国内第一个见到的大明星。”
    张秦川双手握住这位勇叔伸来的手，张嘴就捧。
    这算是他至今为止除了三叔外，认识的第一位有印象的演员，这位勇叔叫尤志勇，现在也算是个老戏骨，经常出演一些反派或者领导之类的角色，算是配角里比较出名的那一批，很有资历。
    ...
    “哈哈哈，好好好，刚从韩国回来的？嗯...你叔电话里都给我说了，说你是电视剧这方面不可多得的人才，嗯...其他的就不说了，既然来了，剩下的交给你勇叔我，来...给你介绍个人，这位你认识不。”
    勇叔拉着张秦川一侧身，露出跟他一起在包间里等人的另一位演员，还是女演员。
    ...
    “这位是...”
    张秦川眨眨眼，这位也有点面熟，看年纪三十来岁，浑身散发着熟女的味道，特别是脸型...那种古典美人的感觉，往后可是不太多见了。
    “我可不用勇哥你介绍，你别再让他给我叫姨了！大虎是吧，你喊我娟姐就行。”
    娟姐笑眯眯的瞪了一眼正准备介绍的勇叔，这才轻轻用指尖和张秦川握了个手，自己做了个自我介绍。
    “娟姐你好，我想起来了，娟姐你是不是演过那什么...”
    ...
    “前两年大火的还珠格格，娟子演里面的令妃，看过吧？哈哈...”
    勇叔在旁边提醒了一句，张秦川这才恍然大悟，就是她！
    怪不得这么有味道，这位姐姐和三叔一样也是属于大器晚成型的，人到中年才开始事业有起色，而直到还珠格格这部剧，才算是正式爆红，才一跃成为电视剧圈的顶级二线女星！
    要不是因为年纪偏大，这个咖位还得再往上加一级。
    ...
    包间里就四个人，勇叔和娟姐晚上好像还有戏要拍，大家也没喝酒。
    “嘉一啊，啧...你这招呼打的有些晚了，要是早说俩月，孩子这边，我高低给往上推荐推荐，现在这眼看着戏份都拍的差不多了...”
    “勇哥，这都是正好赶上了，没事儿，就算没活儿，那就算是我带大虎来这儿探班了，给他长长见识，孩子还有点没适应咱们国内的氛围。”
    “是，是该多看看。”
    ...
    勇叔和娟姐，经过三叔的介绍，张秦川才明白，他俩...还有数位国内一二线大牌明星，现在之所以在这儿，都是参与拍摄一部古装...
    古装“历史”剧，而这部剧的导演，就是那位大名鼎鼎，几年前首次拿下华国戛纳金棕榈奖项的陈一零、陈导。
    按照三叔的意思，要是混，就往大了混，混不混的进去先不说，先找找关系打个招呼，来了先看看情况，这位陈导现在的思想很前卫，又是他们北电的老前辈。
    那他这个后辈，再走走其他人的关系来拜个山门，带着张秦川就算在这边观摩参观一下他们的剧组，想必多少也能有些收获。

 第9章：这是啥造型？

    娟姐今天是听说张嘉一来了，还带了他侄子，才好奇跟着过来蹭顿饭的，这几天他们都是夜里的戏，白天闲着也是闲着。
    听着勇哥和张嘉一俩人交头接耳的，她算是听懂了，原来是这位叫大虎的年轻人，刚从韩国回来，回来之前也是做影视制作这方面工作的，然后张嘉一想给他侄子在剧组找份活儿。
    “嘉一，要不然我也给陈宏打个招呼？她虽然也有戏份，但平时也不太忙，制片、人员这边，她也管。”
    娟姐以前没和张嘉一合作过，但大家都是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她很佩服张嘉一这种不怕苦，能咬牙坚持一直拍戏的演员。
    ...
    张秦川给三人续茶后，就静静地坐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眼光时不时扫过娟姐。
    对于普通小姑娘，张秦川现在已经不稀罕了，以前他在韩国接触的太多了，他最讨厌年轻小姑娘，啥都不懂，每隔几天场子里来新人，还都需要他亲自带几天。
    不仅要时不时开导她们，还得在晚上教她们技术。
    刚开始碰上这种好事的时候，他还挺美滋滋的，感觉老大待他不薄，给他分配这种油水大大的场子。
    只不过这种事儿，每周来几次，以他这个年纪，哪怕是天天来，也还算是能顶的住。
    但每次如果还得带着教学目的，还要秉持本心，这...长此以往可就不太好玩了。
    所以...慢慢的，因为这些“职业病”原因，他的眼光渐渐有了一丢丢改变。
    他特讨厌那种初出茅庐，啥也不会的女孩子。
    但对于那种少妇和一些上了点年纪的大姐姐，就比较偏爱了，因为人年纪上去了，见多识广，心理负担也没有，技术也成熟了，很多时候，一个眼神过去，或者稍微提点几句，她们就能很好的领悟他的意思。
    这两两一对比，年轻小姑娘和大姐姐之间，差距就很明显了。
    所以...张秦川第一眼见到这位娟姐，就觉得很亲切，很合他的口味。
    这种古典美的大姐姐，在韩国那种小地方，纯天然的可不多见。
    ...
    娟姐听着勇哥和张嘉一说话，偶尔一抬头，正好和张秦川的眼神对上。
    对方的眼神，看的她猛地一愣。
    这些年，她为了拍戏受了太多苦，前几年她终于迎来了时机，果断抓住了还珠格格的机会，然后一戏成名。
    但这背后她所付出的代价...
    她当时为了能好好拍戏，甚至...把孩子都打掉了。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让她和她老公的关系，这几年越来越差，虽然现在她成名了，家里的经济收入日渐好转，但两人之间的关系...
    却像一道鸿沟，深深的横亘在两人之间。
    这两年为了免去在一起时经常吵架，她也是竭尽所能的疯狂接戏，不分题材，给钱就接。
    平时表现的也大大咧咧的，跟谁都能聊几句，但真实的内心感受...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
    现在看着张秦川的眼睛，她突然有种古怪的感觉，因为这种眼神，不应该是一個“晚辈”看向“长辈”该有的眼神。
    这种眼神，极具侵略性，火辣辣的，但又不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甚至...
    在两人对视的时候，娟姐还从张秦川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点不太一样的东西，对方像凶兽一样，看的她有些心慌。
    “咳咳...”
    娟姐咳嗽了一声，赶紧低头转移了视线。
    .......................
    “抬起来胳膊，我给你喷点花露水！”
    酒店房间内，三叔拿着一个小喷瓶，先给自己身上喷了点花露水，然后走到张秦川旁边吆喝着。
    这个月份，还是夜戏，要是不喷点这玩意儿，那晚上的蚊子能把人吃了。
    “干什么呢？”
    眼看着张秦川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三叔推了他一把。
    “叔，我发短信呢，我把勇叔和娟姐的电话号码存进去，又给他们发了条短信。”
    张秦川不着痕迹的放下手机，抬起胳膊等着三叔的伺候。
    “你这娃！等会儿你跟好我，咱们跟着老尤先进去看看，我给你说，那位陈导脾气可大了，你在片场的时候可不要乱说话啊。”
    “我知道了，知道了！”
    ......................
    “卧槽...”
    哪怕是有过心理准备，见到出来接他们的勇叔，张秦川还是张嘴发出了一声感叹。
    下午吃饭的时候，打扮的还挺成熟稳重的勇叔，此时的形象...
    就好像...蛮夷一样，光着膀子穿了件对开样式的红马甲，头发整得...
    乱糟糟的披发，就跟乞丐似的。
    腰上和手腕上，还有用竹片和黑布做的护腰和护腕，背上还披着块破麻布。
    这妆容形象...真是一言难尽。
    张秦川想象不到，这不是一部三国题材的古装片吗？
    难道勇叔演的是...南蛮，孟获？
    这也太抽象了。
    .......................
    “大虎，多看看，陈导这个剧组在咱们国内，也算是最一流的剧组了，那边那个棚子看见没，那是道具组和化妆区，据说里面有几位老师，是专门从岛国那边请来的。”
    “？？？”
    随着勇叔的手指，张秦川看向道具组所在地，听着这话，他越发迷茫了。
    拍个三国题材的电视剧，道具老师和化妆师还需要去岛国请？
    瞥了眼勇叔身上的装扮，张秦川突然有点懂，他这个形象是怎么来的了。
    ...
    整个剧组乱中有序，各个组的人，忙得脚不沾地，像勇叔带着张秦川他们叔侄俩，他们三人穿梭在整个剧组里，显得有那么点---格格不入。
    直到娟姐找过来，说了句。
    “找你们半天了，那边等会儿开拍了，伱们不是要看嘛，赶紧跟我走，我等会儿还得去找宏制片呢。”
    ...
    张秦川看着穿着一身紫色汉服古装的娟姐，眼睛猛地一亮。
    啧...
    就这种装扮造型，不仅把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女人味凸显出来了，而且张秦川看着她，总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岛国人的服化道在某些时候，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特别是在女演员塑造这方面，不得不服！
    ...
    “勇叔，那个鼻子上带个环的演的是谁啊？匈奴？”
    隔着旁边的摄影机架设的轨道，张秦川看着远处的一个小矬子，打扮的...
    跟野人差不多，脸色黝黑，也是和勇叔差不多的造型，长发乱糟糟的，这货鼻子上还带着个像牛鼻子上带的那种鼻环，鼻环的一端还连着一条细细的铁链，一直延伸到耳朵上，被长发遮挡住了一点。
    看到这个形象，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货应该是个匈奴配角，就等着一会儿出来一位大汉猛将，然后一刀把这个蛮夷斩于马下了。

 第10章：这就是吕布啊？

    “啥匈奴啊？那是吕布！”
    勇叔白了一眼张秦川。
    “？？？”
    “这他妈的是吕布？”
    张秦川整个人都蒙了，他知道这个剧好像是讲什么吕布和貂蝉的故事。
    但现在勇叔居然告诉他，就远处那个矮矬子、地出溜，打扮的跟奴隶蛮夷一样的人，居然是吕布？
    吕布就这造型？
    假的吧？
    ...
    “小点声，一会儿让人听见了！”
    站在旁边的三叔用肩膀扛了张秦川一下。
    虽然他也有点看不懂这個所谓的吕布造型，但...现在可是在人家剧组里，而且他已经认出来了，远处那个小矮子，好像是他的师弟，这几年名声鹊起，年纪轻轻已经当上代课老师了，在外也拍了好几部重量级作品。
    ...
    “几位老师往后站点，马上开拍了。”
    带着鸭舌帽的工作人员开始过来赶人了，张秦川这三人虽然离得不近，但他们三已经站在轨道旁边了，有点碍事。
    往后又退了几米，张秦川才看清楚，远处有个被人撑着伞，背着双手，穿着长袖，外面还罩了件卡其色马甲的中年人走出来了，他先是和那个矮矬子简单交代了几句，然后才和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古装美女也交代了几句，这才往监视器那边走。
    ...
    因为离得有些远，具体的台词，张秦川听不清，但他还是一脸蛋疼的看着那个矮矬子跪在地上表演...
    呃...这个画面怎么说呢，就跟那位自带bgm一剪梅特效的男人演的名场面一样。
    电话亭边：“不~”
    知道的能看出来那个矮矬子是在演独孤、无助。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乞丐碗里的剩饭被抢了，然后乞丐跪在那抱头痛哭呢。
    要是再嗷呜嗷呜叫两声，那就更像了。
    ...
    看着这一幕，张秦川突然觉得，这吕布...他演他也行！
    不管是从长相、还是身高体重上，他都比那个矮矬子强一万倍。
    国内一流剧组的影视剧，就这？
    这不是闹呢嘛...
    “咔！停一下，让小黄过来！”
    陈导皱着眉叫停了拍摄，招手示意让人喊那位“吕布”过来。
    ...
    “导儿！”
    “坐！”
    面无表情的陈导，左手支着下巴，看着监视器里的回放。
    “你自己看看刚刚这一条，感觉出来什么没？”
    “我...”
    “我要的是什么？是孤独、是无助，我要的是他在面临忠义和感情时的那种纠结，发自内心的矛盾和纠结，你要天人交战，你这个表情是什么？一点深度都没有，感情去哪里了？我觉得你这个是宣泄，不是无助，不是纠结！”
    ...
    黄雷听着陈导的训斥，整个人都麻了，鼻子上的小铁环一动一动的，他就像...老君坐下的青牛偷偷跑下界，本以为终于可以撒欢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下界变了，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到处都是她看不懂的新鲜事物，她茫然，她无助，她不知道他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小公牛了。
    “感情，我要的是感情，懂不懂？由内而外的感情，我要你用表演，来演绎出来，我不要你单方面的痛苦，我要的是深层次的，有内涵的感情！”
    “导儿，我...我再去准备准备，您给我点时间。”
    “嗯...伱再去体会一下。”
    黄雷有些烦躁的站起身，准备去喝口水再酝酿一下情绪。
    ...
    跟着勇叔参观了快一个小时了，这眼看着终于开拍了，谁知道开机还没拍几分钟呢，就又停了。
    说实话，张秦川感觉挺磨叽的。
    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小矬子吕布，在导演旁边好像被训了，然后...他就朝这边走过来。
    ...
    “你去让我助理把我水拿过来，那个谁，你...叫你呢，去给我搬把椅子过来。”
    黄雷站到摄影机之外，颇为烦躁的先让一个工作人员去叫他的助理，这才刚开拍，他那个助理按照习惯，应该还在那边收拾东西呢。
    扭头随便看了眼旁边，有俩没穿古装戏服的，看起来像剧组工作人员的人，他也没多想，喊了一声就让对方帮他搬椅子过来。
    ...
    “？？？”
    张秦川和三叔对视一眼，有点莫名其妙，他居然被人当佣人使唤了？
    是...搬个椅子也不值什么，但这个吆五喝六的态度...
    你真以为你演个吕布你就牛逼啦？
    ...
    “你跟谁说话呢？嗯？！”
    听到这个声音，黄雷嘴一撅，有点不高兴了，他正烦着呢，现在就要个椅子，居然有人敢不听话？
    刚刚没来得及细看，现在扭头仔细一看，说话的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但长得极为壮硕，他甚至得稍微仰着点头看他。
    对方眼神不善的盯着他。
    等看清了对方的全貌后，黄雷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让你给我搬椅子你没听见？你哪个组的？”
    ...
    “你他妈算老几啊？！”
    张秦川上前一步，刚骂了一句，抬起的胳膊就让三叔给拉住了。
    “哎...大虎，别冲动，都自己人，都自己人，黄儿，是我啊...”
    ...
    眼看着对面情绪好像比自己还激烈，特别是对方的动作，要不是旁边这人拉着，看样子像是要打自己。
    黄雷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看向旁边给他打招呼的人。
    “哦...你是...张师哥？”
    “哎！对，这我侄子，来剧组学习学习，大虎！”
    三叔给张秦川使了个眼色，对方有背景，他和张秦川这爷俩，目前算是跑单帮的小角色，虽然这位学弟毕业比自己晚，但...
    该低头就得低头，出门在外嘛，少结仇。
    “哎...别吵别吵，黄儿压力大，都是小事，来个人，去搬把椅子过来。”
    勇叔笑眯眯的当和事佬，挥手叫旁边的其他工作人员过来帮忙。
    ...
    “你怎么不去给老子搬椅子过来？”
    张秦川盯着眼前的小矬子反问他，他不是性格冲动不冲动的原因。
    而是这会儿他发现，这个小矬子看他的眼神，让他很不爽。
    就跟...泰迪狗出门在外，老是喜欢挑衅其他狗一样的感觉，他的眼神就给人一种很贱、很欠的感觉。
    ...
    “哎~”三叔像是第一次认识张秦川一样，前几天挺好的侄子，怎么现在突然脾气这么爆？
    俩人之间，眼看着这矛盾就要升级了，小黄是肯定打不过自己侄子的，但万一大虎把人家打伤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随着火药味越来越浓，黄雷面皮子狠狠抽动几下，盯着眼前的高大青年，身边突然传来两声女声。
    “干嘛呢在这儿，聊上了？”

 第11章：娟姐

    去而复返的娟姐拐着另一位古装美女的胳膊，两人笑眯眯的往这边走。
    等到临近这四个人身边的时候，她俩才感觉现场气氛有点不对劲儿。
    ...
    黄雷看着来人，说话的这个女的他倒是不在乎，但另一位...
    这可是陈导的太太兼制片，这位他可得罪不起，再加上...
    他看着对面的青年，对方看他的眼神，老是盯着他的脖子看，这让他心里毛毛的，有心赶紧撤，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宏姐、娟姐，你们都认识啊，那你们聊，我去旁边想想戏。”
    和她俩打了个招呼，黄雷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
    三叔看着黄雷的背影，眯着眼若有所思。
    有时候，一個人有没有背景，从平时的为人处世上就能看个大概。
    他毕竟三十来岁了，在外混了这么多年，棱角早就磨平了，很少与人争强斗狠，但自己这个侄子，年轻人嘛，又是国外回来的，哎...
    不过现在看结果，好像自己那位师弟，有点怂了？
    ...
    “宏制片，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位，张秦川...我们都叫他大虎，从韩国才回来的，跟过几个韩国知名剧组，经验很丰富，这是他亲叔叔，张嘉一...跟你们家陈先生一样，都是北电的。”
    娟姐不着痕迹的小小吹捧着给旁边的宏制片介绍了一下张秦川的情况。
    “哦...怪不得呢。”
    宏制片扭头看了眼已经走远的黄雷，又看了看张秦川。
    小伙子长得高高大大的，给她的第一印象极好，如今再加上娟子的介绍，她对张秦川的第一印象就更好了。
    “娟子说你是韩国回来的，对于电视剧制作这方面，在数个职位上都极有经验，履历也很丰富？”
    ...
    “......”
    张秦川眨巴眨眼，这咋越传越变味了。
    履历丰富？
    那...勉强算是吧，他以前很擅长砍人，至于其他的。
    “娟姐过奖了，宏制片您好，我这才回来，跟我三叔一起来这边，找勇叔和娟姐探探班，其他的...都是长辈们抬爱。”
    张秦川态度很谦虚，说话的时候还下意识的鞠个躬。
    这一招...在韩国那边他贼熟。
    ...
    果然，听着张秦川的谦虚，再加上他这个做派，宏制片眼睛一亮，对张秦川的第一印象越发好了。
    “我先生那边现在忙着拍摄，等今晚回去我和他说说你的情况，别看剧组现在拍摄进度已经走到后期了，但对于像伱这样的人才，剧组随时都需要。”
    “哈哈，那先谢谢宏制片您对我的赏识！”
    张秦川再次鞠躬感谢。
    瞅着他这个能屈能伸的态度，三叔在旁边眼睛都微微瞪大了。
    这货刚刚还凶的跟什么似的，这转眼就老老实实的，这个情绪转换速度，不愧是我们张家的麒麟儿！
    .....................
    “三叔，你先上去吧，把车钥匙给我，我去城里一趟。”
    宾馆门口，刚刚都在那边和宏制片搭上线了，其他人一会儿都要忙，他们这叔侄二人再在那待着，就有些碍事了，索性就先回宾馆早点休息。
    张秦川站在宾馆门口，伸手问张嘉一要车钥匙。
    三叔边掏钥匙边问道：“你进城干啥？”
    “这不是娟姐给说了点好话，咱不管成不成，总之这事儿不能差不是？我想着进城买点东西，等晚会儿他们拍完戏之后，我给娟姐和勇叔送过去，感谢感谢。”
    “嗯，那你路上开车慢点，别被查住了。”
    “您老放心！走啦。”
    张秦川接过钥匙点点头。
    .........................
    “咚咚咚...”
    晚上十二点半，刚下夜戏，娟姐坐在床边揉着有些酸疼的脚，房门突然被轻轻敲响了。
    这个时间段，她还以为是宏制片呢，随便穿了双拖鞋几步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有些诧异的看着站在门外，手里拎着塑料袋的张秦川。
    “咦？大虎啊，还没睡呢？”
    娟姐一侧身，准备让张秦川进来。
    “娟姐，我听说你刚下夜戏，这不是趁着你还没睡觉，先来看看你。”
    “进来说吧。”
    “没事没事。”
    张秦川往屋里撇了一眼，标准的宾馆单人间，一张小床，床尾的桌子上放着一些零零散散的日用品和化妆品，旁边的地上有两个行李箱，一个已经打开了，里面好像是一些女士衣服。
    门口是卫生间，卫生间里的晾衣绳上，还晾着一套女士内衣。
    看这架势...应该是这间房就一个人住。
    ...
    “我就不进去了，娟姐...晚上那会儿，谢谢您帮我说话，我这来一趟也没带啥东西，刚开车进城给你买了点东西。”
    张秦川上前几步贴着门边，把手上拎着的塑料袋递过去。
    “呦...你这孩子，你这...哎...”
    看着递过来的东西，娟姐有些不好意思的下意识开始推诿。
    “都是熟人，你和勇哥都是老乡，勇哥以前对我也不错，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见外。”
    ...
    “哈哈，娟姐你这话说的，熟人归熟人，办事归办事，你和宏制片说的这几句话，顶得上外人说多少句啊...”
    眼看着娟姐不接东西，张秦川不着痕迹的伸出左手拉起娟姐的小手，把右手里拎的塑料袋提手强行挂到她手上。
    两人说着话，张秦川拉起手的动作极其自然。
    ...
    感受到手背上对方手里粗糙的触感，娟姐瞬间有点清醒了，推诿的声音突然就弱了许多。
    张秦川的声音还在耳边传来。
    “娟姐，我看你整天休息这么晚，气色不太好，进城也没啥买的，我路过药店的时候，给你们买了几盒阿胶，你吃点这个补补。”
    听到这话，因为结婚多年慢慢疏远的感情关系，娟姐她老公这几年都没对她这么关心过。
    现在...
    居然有一位才认识了半天的小年轻，大半夜的为了感谢她，特意开车跑到城里，给她买这些补品。
    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混着淡淡的心酸充斥心间。
    抬起头，和张秦川对视一眼，对方的眼里，只剩下关心的情绪，没有了下午那时候看她的那种眼神。
    “大虎...”
    ...
    “哎呀娟姐，咱俩就别互相矫情了，行了...这么晚了，娟姐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张秦川左手一松，劝了一句，主动帮着对方关上房间门。
    “哎？！”
    娟姐看着咚一声被关上的门，又看了眼手上的塑料袋，轻轻叹了口气，心里突然有一点点失落。

 第12章：爷俩

    “回来啦？”
    “咦...三叔你还没睡啊。”
    “坐下说！”
    三叔指了指床边，等张秦川坐下后，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叠新钱，红彤彤的几叠百元钞票。
    “这几天咱们赶路，我都忘了，这是李导给的红包，这四万里，两万是你婶子的，两万是我的，我这两万块钱里，我留一万还贷款，这剩下的这一万你先拿着花，嗯...不够你再给我说。”
    “三叔！”
    看着手上的这一万块钱，张秦川很明白在这个年代，这钱的购买力。
    “三叔，我有钱...你现在还得还贷款，你就别给我钱了。”
    张秦川虽然喜欢钱，但现在这钱拿在手里，他感觉有些烫手。
    ...
    “伱这娃，咱们张家下一代，就你自己了，我的钱不给你还能给谁？以后咱爷俩经常得出来跑，都得像这几天这样，身上不留点钱怎么行？”
    “三叔，我...”
    “啧，你自己能存多少钱？再说了，你自己的钱那都是你辛苦挣来的，这是三叔给你的，不是一回事儿，拿着！”
    张嘉一嘴一抿，做出一副长辈的严厉模样，强行又把张秦川递回来的钱塞回去。
    ...
    “行吧...”
    张秦川看着手上的钱，有些感动。
    从见到三叔后，这中间这些天，三叔对自己真的是真心实意不掺假的。
    “三叔，那这几天...不耽误你拍戏嘛？”
    “这耽误啥？哎对了。”
    三叔见张秦川收下钱，显得很开心。
    “你出去的时候，宏制片给我打电话了，你的事儿，陈导知道了，他明天喝早茶的时候，有十分钟时间，到时候让我带你去见见他。”
    “才十分钟？”
    “那你还想咋的？”
    看着张秦川的样子，三叔眉头一挑冷哼一声批评道：“这整个剧组里，连配角都是二三线的腕儿，那可是陈导，要是换成一般演员来，想见他就更难了，你这是幕后人员，又是才从外面回来，咱这边还有人帮着说好话，这才有十分钟时间，懂不懂？！”
    “嗯...”
    张秦川点点头，拎起放在床上的黑塑料袋，这是他进城顺路给自己买的东西。
    里面装了...
    一本最新修订版的刑法，和一个大号的平口螺丝刀还有一卷绝缘胶带。
    ...
    看到张秦川掏出这几种东西，本来还准备给张秦川讲讲注意事项的张嘉一，表情猛地一滞，有点搞不明白，自己侄子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看着张嘉一的眼神，张秦川勉强一笑，强行解释道：“三叔，我这才回来，有些地方的规矩我也不懂，但是吧...我多看看法律避免走上歪路总行吧？”
    “嗯...那你这螺丝刀。”
    “啊这個啊，我手上平时爱拿点东西把玩，这螺丝刀不是便宜嘛...”
    “......”
    张秦川拿起平口螺丝刀，这东西前面的金属杆长二十多厘米，平口的也方便，不管是用磨刀石还是在水泥地上磨，都能快速把前端的口子磨薄，如果再磨成斜口的，那杀伤力...更可观！
    他以前喜欢带刀，但国内这不是违法嘛，所以...
    今天他顺手买了本刑法，先看了看书上的介绍，先买个修理工具凑合凑合，带把螺丝刀在身上又不违法！
    哪怕是他把平口磨锋利，这也算正常磨损吧？
    反正...他从小就没啥安全感，这影视城里人这么多，万一有人欺负他咋办？
    只要有空，他第一件事儿想的就是弄个趁手的玩意儿。
    “对了三叔，这是给你的，这几天你忙忘了，我也忘了。”
    张秦川放下东西，又从他那个背包里拿出个小盒子递给三叔。
    “这啥啊？”
    张嘉一看了看手里小盒子，顺手打开，里面放了一块深蓝色表盘的手表，看标志应该是浪琴的。
    “啧...你这娃，啥时候买的，这不便宜吧？”
    看到这个表，三叔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嘴上却是埋怨着张秦川乱花钱。
    “从韩国带回来的，没几个钱，送给你的。”
    “哈哈，好好好，三叔我还没带过这么好的表呢，我这块海鸥表，还是以前厂里第一年发钱，我攒钱买的呢。”
    三叔拿着表，美滋滋的对着自己的手腕比划了一下，又把它放回盒子里。
    ........................
    七月份的北河省，温度已经上来了，再加上现在所处的战国影视城。
    为了还原战国时期的环境，建筑倒是建设的挺大气的，但周围的环境，特别是战场城门外，大多数都是黄土地，连水泥地都很少见，除了宫里有石板路，其他地方的路都是土路。
    这样的环境，稍微过个车都会荡起一大片灰尘，哪怕才早上七八点，阳光照射下，空气中的尘土伴随着热气晃晃悠悠的，显着很迷幻。
    张秦川起了个大早，坐在剧组所在的酒店餐厅窗口边，手里端着个易拉罐的雪碧。
    “大虎，时间快到了，早上我交代你的，都还记得吗？”
    临近九点，张嘉一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离和陈导见面的时间越来越近，哪怕人家陈导要见的人不是他而是张秦川，但他好像比自家侄子更紧张。
    “记住啦！”
    张秦川慢悠悠的拿起餐桌上的烟盒点上一根烟，还递了一根给张嘉一。
    “人家马上都下来了，还抽！”
    张嘉一摆摆手，又不放心的交代道：“可不能像昨天那样啊，你那脾气可要控制好，人家是圈里的老前辈，在他面前一定要谦虚。”
    “嗯！”
    “你嗯什么嗯，你给我记好了，机会难得，这可是你三叔我用尽关系才得来的机会，你哪怕是在他身边待一段时间，你这资历就算有了，明白不？！”
    “明白明白！”
    张秦川一点都不紧张，就跟考试的时候一样，从来只有好学生紧张，学渣有哪个紧张的？
    反正不会就是不会，怕个毛。
    “哎，下来了，赶紧把烟掐了，咱们过去！”
    张嘉一余光一直看着门口，听到一阵脚步声，知道这是正主来了，赶紧站起身拍了拍张秦川。
    .....................
    “陈老师！”
    张嘉一陪着张秦川一起，等对方落座后，和陈导旁边的宏制片对视一眼，看对方轻轻点头示意后，才领着张秦川走到陈导旁边，先问了声好。
    ...
    “你是...”
    陈导搅着咖啡，抬头看了眼身前的两人，又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宏制片。
    “这就是昨天我和你说的张嘉一，他是87届的。”

 第13章：临时助理

    有宏制片主动帮忙介绍，张嘉一赶紧点头附和道：“对对对，我班主任是...”
    陈导点点头算是知道三叔是哪一届、哪个班的学生了。
    三叔看陈导也不愿和他多说，笑着开口道：“那陈老师、宏制片你们聊，我先过去了。”
    “好！”
    ..........................
    短短十分钟的会见，张嘉一就坐在餐厅角落，目光时不时的看向远处站在那里，像是被老师提问的学生似的侄子。
    偶尔那边还传来几声低沉的笑声，证明这场会见的气氛，好像还不错？
    有了这几天的经历，张嘉一已经明显回过点味儿了。
    他以前和张秦川可没太多的接触，上次两人接触还在十来年前，那时候他只当张秦川是小孩子，从头到尾就没说几句话。
    而现在...
    他对张秦川的所有印象，有超过80%都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
    而这幻想出来的80%里，有一大部分，还是他以前听二姐给他讲大哥的故事之后，他从大哥的故事里，生搬硬套的往张秦川身上套的。
    而剩下的20%才是这几天两人见面后留下的印象。
    是，自己这个侄子的外在形象还是很不错的，但具体性格和过往，张嘉一算是连蒙带猜。
    只不过，这几天的经历，让他感觉自己这个侄子，好像和自己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他好像...
    不像是简简单单的以前在韩国混娱乐圈这么简单。
    但...事已至此，什么关系都打点好了，现在已是属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了，也由不得他有什么后悔的。
    他只能默默祈祷，自己这個侄子要是能把昨晚和今天早上，他苦口婆心交代的事情都听进去，然后蒙混过关，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呗。
    .....................
    “三叔！”
    “嗯？”
    张嘉一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有些迷茫的看着笑眯眯的站在他身旁的张秦川。
    刚刚想的有些走神，等清醒后，他瞬间扭头看向陈导那边，此时那边哪还有陈导的身影！
    “谈完了？”
    “嗯呐！”
    张秦川伸出右手，做了个抓握的动作道：“手拿把掐！”
    “陈导都问你了啥？”
    “还能问啥，就专业领域的呗...我觉得陈导人挺和善的，他让我先跟着他当几天临时助理，他想先看看我具体的能力，就是工资待遇没谈，我看宏制片也没说，我也没好意思问。”
    “那就好，那就好...”
    张嘉一长长松了口气，摸了摸裤兜，掏出烟盒点上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这才恢复“威严”道：“不谈待遇就对了，咱这属于走后门性质的，咱们这边说的再天花乱坠，人家也不能只信咱们的一面之词，先试用试用才合规矩。”
    “我知道！”
    “那行，有没有说啥时候让你正式进组？”
    “宏制片说让人帮我先办个工牌，等会儿有人来这儿找我，要是快的话，下午差不多就能过去跟组了。”
    “在哪等？”
    “就在这儿啊！”
    张秦川往张嘉一旁边一坐，顺手从三叔手里拿过烟盒和火机，脸上丝毫看不出一点紧张的痕迹。
    ...
    “你小子可以啊，就算你三叔我，真让我站在他面前被问话，我都得紧张，你...给我说说伱们都具体聊了点啥。”
    张嘉一又抽了几口烟，情绪彻底缓和下来了，不禁对张秦川刚刚的问话有些好奇。
    “啧，问的都是些专业知识，我呢...我这不才回国吗，有些专业词汇，不会用中文说，很正常吧？”
    “嗯？”
    张嘉一有些诧异的看着张秦川喃喃道：“我记得陈导不会说韩语啊...”
    “嗯呐，但我用朝鲜语说，他就点头，最后他让我先试试，反正剧组离杀青也就是十几天了，活儿不多。”
    “......”
    张嘉一有些无语的看着张秦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仔细一想，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陈导肯定不会主动说他不懂韩语，既然张秦川掺和着说，他还点头，那就证明两个人交流的很好。
    抛开能力不说，就现在哪个导演，在听说自己侄子是“海归”背景的相关从业人员后，再加上点关系，还有这一身的打扮，能对他不心动，不爱才的？
    过程不重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行吧，那你这几天在这边好好干，我呢...看这边虽然剧组不多，但我也准备过去跑跑，发几张名片，要是顺利的话，我再去周边跑跑，顺路还能去趟燕京，你忙完给我打电话吧。”
    眼见张秦川已经有地方忙了，张嘉一说着站起身就准备走了。
    “哎？这么急吗？”
    “时间就是金钱，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噢！”
    看着三叔有些驼背的背影，张秦川感觉...他现在就好像被家长送到幼儿园后，隔着幼儿园的大门，看着家长去上班了。
    这感觉挺有意思的...
    很好。
    .....................
    两小时后。
    “您就是张秦川、川哥吧！我姓刘，叫刘正，你喊我小刘或者小正都行，我是剧务组的。”
    张秦川看了眼带着鸭舌帽，穿着黑色文化衫短袖的青年。
    “嗯...你是给我送工牌的？坐。”
    “哎！谢谢川哥。”
    刘正拉了一下椅子，坐在张秦川旁边，对他客客气气的，没办法...这可是老板娘亲自交代的加急任务！
    在他心中，此时他对面这位叫张秦川的青年，就是妥妥的关系户，但人家不是演员，而是来剧组镀金的！
    这样的大爷，可得伺候好了，谁知道如果哪点说话得罪他了，他会不给自己穿小鞋？
    ...
    “我呢，你别喊我川哥，我听不习惯，你喊我大虎哥就行，工牌呢，给我吧。”
    “哎！好的，大虎哥是这样的，宏制片让我先带你在酒店安置一下住处，您之前在哪住？用不用我安排人帮您拿行李？”
    “不用，我就在旁边不远那家。”
    “好，那咱们现在先去认一下房间，等会儿我再给您发个剧组拍摄计划表，剧组现在是早上九点半到十一点半拍摄，中午有三个小时左右的吃饭和午休时间，下午两点半开始准备，三点到五点半继续拍摄，然后五点半到七点半是放饭时间，八点到十一点半继续拍摄。”
    小刘站起身，边走边给张秦川介绍剧组的作息时间表，没办法...现在天气热，再加上所有拍摄计划都进行的很顺利，越到后期计划越少，白天最热的时候，安排的拍摄任务就不重，主要把拍摄时间挤到了稍微凉快点的晚上。
    .....

 第14章：我常常因为不够...

    张秦川没啥学历，真实文凭也才《顶流初中》的水平。
    像他这种学历要是放在演员这种领域，免不了被扣上一个草根的帽子。
    但大部分演员，要是真谈学历，学习好的能有几个？
    顶多在专业领域还算是有点说头，但这一行有时候往往是天赋、外形、经验、机遇大于文凭的。
    而换到影视行业的幕后工作人员这一块，那就更是如此了。
    在这个小领域内，可没谁敢说干这些职位的人，必须要什么学历。
    ...
    举個很简单的例子，比如说灯光师。
    这是每个剧组都不可或缺的支柱人员之一。
    但这个年头，只要是国内的灯光师，保守估计，90%以上的，都是有师徒传承的，而且...
    很大概率都是来自中部省份某个小城市的。
    号称鄢陵灯爷。
    这些人里他们都有文凭嘛？
    不绝对，但人家的专业知识，全靠师徒传承，出门在外，哪个剧组敢不认？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得罪这个群体，一个剧组直接就废了！
    可能在十来年后，因为网络发达了，灯光师的专业知识才会慢慢变得不那么隐秘，也会诞生出一些野路子，但现在，在这个网络还不是非常发达的年代。
    灯光师就是一个小圈子，很小，但又不可或缺。
    其他的剧组职位也大差不差的都是这种情况。
    除了极个别需要学院专业知识的，其他的岗位，有没有学历无所谓，只要有能力就够了！
    所以，陈导让张秦川先跟在他身边，就是先看看这位“海龟”的具体能力。
    ...................
    下午三点，阳光毫不留情的灼烧着大地，张秦川也带上了剧组配发的鸭舌帽，黑色短袖一穿，坐在...陈导旁边，上面还有个巨大的遮阳凉棚给他俩遮阳。
    监视器里此时正在拍摄一段，吕布和貂蝉的戏份。
    ...
    看着手上剧本里的文字，这里面每个字单独拎出来，张秦川都认识，但现在集合到这个剧本上，他就不太认得了。
    以前，他以为剧本就像小说一样，某某说什么，做了什么表情，某某某听后如何如何了，再之后，两人就又如何如何了。
    但真实的剧本就不一样了，上面不仅写了这是某某段，还有具体的细分，非常非常细致。
    比如...
    上面有吕布，在几秒至几秒的这个区间，要说什么，后面还有具体的表情啊、情绪之类的要求。
    而对戏的貂蝉也是这样，连具体的台词哪里该停顿，需要用什么样的语气，都有标注。
    ...
    “先生，这剧本做的也太细致了，我在韩国的时候，从来没见过这么细致的剧本。”
    张秦川虽然不懂，但他可以拍马屁啊！
    果然...
    正在看监视器的陈导扭头看了眼张秦川，乱糟糟的眉毛胡乱耸动了几下，有些自傲道：“我对剧组的要求，相对有些严厉，我以前接触过几个韩国导演，他们那边比较注重效率，从拍摄到制作完成，有时候一部三四十集的电视剧，只用两三个月就完成了，这样的效率虽然快，但是其他一些细节相对来说，肯定是顾忌不到的。”
    “是，还是先生您水平高，我三叔说的果然不错，哪怕是在您身边待些时间，也能学习到不少东西。”
    张秦川不直接喊陈导为陈导，而是称之为先生，这一是指老师的意思，二是...他是学着宏制片的叫法，就硬捧。
    反正就是一种称呼，只要他开心就行。
    “哈哈！”
    .........................
    放下剧本，张秦川探头看向监视器，吕布抱着貂蝉，双方这是场分别的戏，说的是吕布要出战了，然后就意味着一场小分别。
    就这一段短短的戏份，已经拍了第二遍了。
    演吕布的人就不说了，但演貂蝉的人，就是宏制片啊。
    反正张秦川看着被吕布搂在怀里的貂蝉，再看看盯着监视器看的认真的陈导，心里感觉怪怪的。
    ...
    这场景，要是换成他，他指定是受不了的，换谁媳妇被别的男的搂在怀里，两人还深情脉脉的对视，再加上周围这么多人围观，哪个能男人受得了啊？
    但是...
    看着场上两人渐渐进入状态，陈导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注意到这个细节的张秦川，有些怀疑人生的又看了眼监视器。
    陈导看着这场面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这...
    “好...小黄啊，你这个感情表现的稍微有些过了，再收敛一点，吕布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既要有儿女情长，但也得把他的狂野表现出来，他不会把任何敌人放在眼里！准备一下，再来一条，注意感情！”
    陈导放下小喇叭，刚准备拿水杯，旁边的张秦川眼疾手快的已经帮他拿起水杯递到他手边了。
    看着张秦川这么上道，陈导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
    “大虎，过来一起吃啊。”
    手里拎着盒饭的张秦川，突然听到有人喊他，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喊他的人是娟姐。
    “咦？娟姐没跟他们一起去吃？”
    这部戏的明星阵容太强了，一二线的演员足足有十几位，本来以往的剧组小灶，就快开成大灶了，但张秦川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还跟这群人一起，就自己出来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吃，想不到遇到了独自吃饭的娟姐。
    “里面太乱了，还是外面清净点。”
    娟姐指了指旁边的小马扎，示意张秦川坐下。
    看见娟姐，张秦川深吸了口气，这一下午的拍摄，他憋得够呛，但一肚子的话，又不知道该找谁吐槽。
    总不能给人家说，他看见导演盯着监控器里的画面，画面里的是另一个年轻男人抱着她媳妇“生离死别”，导演看着这种画面，居然越看越兴奋吧？
    这有点太变态了...
    而且，本来以为自己思想已经够肮脏的张秦川，在拍摄临结束时，才突然发现，他还是有点太保守了。
    他偶然间发现，导演好像不只是看着监视器里他媳妇的画面而兴奋，他偶尔...
    他偶尔还看着那个吕布也兴奋。
    一想到这些东西，张秦川头皮都有些发麻。
    ...
    “怎么了这是，想什么呢？饭不合胃口？”
    看着张秦川坐下后，盯着饭盒里的饭菜发呆，娟姐还有些纳闷。
    “合胃口，就是...第一次跟在陈导身边，有些不太适应。”
    “是吧...所以我不跟他们一起吃，压力太大了！”
    娟姐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听着张秦川的吐槽，也跟着小声附和了一句。

 第15章：你以为你是...

    看着娟姐吃饭时细嚼慢咽的样子，张秦川心里的烦躁之感慢慢也消退了。
    “这个鸡腿给你啊，我不吃这个。”
    看着被夹过来的鸡腿，张秦川点点头。
    这就是大姐姐的好处，贴心啊！
    要是换成小姑娘，自己碗里的鸡腿保不保得住，都得两说。
    “嘉一出去了？”
    “唔...他说去周围剧组转转，发发名片。”
    张秦川头都没抬的回应了一句。
    娟姐点点头，这符合张嘉一给他的印象，这人虽然背景还行，但戏路很窄，不过为人倒是很勤奋，圈里的名声不差，倒是比他们年纪再小点的下一辈，就不太行了。
    那些明星之间，关系好的人就不多了，大家的竞争关系更激烈。
    “那你是跟着剧组待到杀青，还是参与后期制作？”
    “先看看呗，到杀青再说！”
    张秦川顿了一下，他是想等到杀青之后就直接开溜的，平时拍摄这些东西，他还能混过去，要是参与后期制作...
    那他八成得露馅。
    ....................
    晚上的夜场，拍摄继续。
    看着拍摄日程表，张秦川挠了挠下巴，今天这场居然还是昨天他晚上看到的那场，吕布跪地痛哭的戏，这估计是昨天没拍完，今天继续了。
    ...
    “秦川啊，昨天你也在旁边看这场戏了吧？”
    听到陈导冷不丁的提问，张秦川下意识的开口道：“嗯啊，看了...”
    “你感觉小黄他今天和昨天，表演上有差别嘛？”
    张秦川摇摇头，这两次的拍摄，在他看来都一个吊样，甚至因为角度关系，黄雷的脸他都看不太清，反正都是哭，有個毛的差别。
    “嗯，你的眼光不差，小黄的表演，是还有点欠缺，感情没有层次。”
    看着张秦川摇头，陈导以为张秦川的意思是小黄演的不行。
    这眼光在他看来，有他十分之一的功底了。
    索性叫停了拍摄，扭过头和张秦川继续探讨。
    ...
    “小黄前段时间拍了部戏，叫《橘子红了》，那部戏还没正式播出，不过我已经看过一些片段了，我感觉那部戏里，小黄演的不错，他这个年纪的演员，正是出成绩的时候，我想要他在那部戏里的感情状态，但我不想让他生搬硬套过来，我想让他自己悟出来，我想让他成长。”
    “......”
    张秦川看着一脸郑重的陈导，有些无力吐槽。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用余光瞄了眼远处正在休息的黄雷，张秦川能体会到他昨天为啥烦躁了。
    “先生，那一直不给他说，这不是耽误拍摄进程吗？”
    “所以...我把这些戏份留到最后，时间很充裕，磨一磨嘛...我相信，通过这部戏，我不仅能给观众带来一场视觉盛宴，也能给所有演员，带来一段不一样的成长经历。”
    “......”
    张秦川犹豫了一下，突然有了点想法，看了眼旁边的陈导，悄声问道：“先生，我在韩国的时候，我比较喜欢用方法派，您也知道，那边拍摄的时候比较注重效率，要不...我去给黄老师讲讲戏？他可能有点一叶障目了。”
    “嗯？”
    陈导看了张秦川一眼，突然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他不在乎用什么方法，但只要达到他的要求就行，而且也能趁机多看看张秦川身上的本事，这算是一箭双雕吧。
    “行，那你去找他聊聊吧。”
    “哎！您稍等。”
    张秦川站起身，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黄雷，心里冷笑一声。
    .......................
    “忙着呢？黄老师。”
    听到这个声音，黄雷看着地上的黑影，缓缓抬起头，这个声音他很熟悉！
    “伱怎么在这儿？！”
    “啧...喏，我现在是陈导的私人助理，刚刚陈导说，让我给你讲讲戏。”
    张秦川右手拨动一下挂在脖子上的工牌，又侧身指了指坐在监视器那的陈导，远处的陈导见他俩人都看过去，下意识的点点头，还给黄雷指了指张秦川。
    “......”
    黄雷心里一万个卧槽闪过，这个小瘪三，昨天晚上两人才发生点矛盾，今天就又因为工作产生了交际，而且还是陈导让对方给自己讲戏？！
    自己堂堂北电老师，需要个小瘪三给自己讲戏？
    ...
    盯着张秦川的眼睛，黄雷慢慢站起身，不太情愿道：“张助理想给我怎么讲戏？”
    “不急，讲戏之前，黄老师是不是忘记什么事儿了？”
    张秦川抱着双臂，低头笑眯眯的看着黄雷。
    “什么事儿？”
    黄雷被张秦川问的一愣。
    ...
    “你...去给我搬把椅子过来，你见过有站着讲戏的吗？”
    听到这句话，黄雷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你让我去给你搬椅子？”
    “你不去？看来黄老师也不怎么尊重陈导嘛，是质疑陈导的眼光，还是怀疑我的能力？”
    张秦川现在狐假虎威，就这么现场为难起黄雷。
    “......”
    盯着张秦川胸口上的工牌，黄雷捏了捏拳头，缓缓弯腰拿起他刚刚坐着的小马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要认清你自己的身份，别以为...”
    “你坐过的小马扎我不坐，再去给我搬个新的过来。”
    黄雷话都没说完，就被张秦川打断了。
    听到这句话，黄雷彻底忍不住了，丢下小马扎，上前一步仰着头咬牙切齿道：“妈的，你以为你是...”
    “碰！”
    张秦川也上前一步，两人就好像准备说悄悄话一样，正好“抱在一起”，他手上可不老实，短时间内，照着黄雷的肚子上，结结实实锤了几拳心窝拳。
    黄雷被这几下打的，脑门上的汗，瞬间就出来了，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他，脸上的气势瞬间就消失了，要不是张秦川左手还半抱着他，他可能连站都站不稳了。
    ...
    看着他这个屌样，就这还吕布？
    “我叫张秦川，以后再看见老子，老老实实喊声大虎哥，要不然，老子以后天天给你讲戏，听清楚没？”
    张秦川又给了黄雷一拳，这才低着头威胁道。
    “......”
    黄雷感觉此时肚子都麻了，胃里翻江倒水的，晚饭都差点吐出来，心跳刚刚差点停了，剩下的地方，哪哪都疼，腿上都使不上劲儿了。
    “不想丢人就给老子站好了。”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黄雷没说话，而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
    看到他这个怂样，张秦川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点点头，这才转身回去。

 第16章：外冷内热？

    两人这梁子结的看似莫名其妙，但这种情况只有真正的设身处地站在这里才能感受的到。
    黄雷今年多大？
    三十了！
    而张秦川的三叔张嘉一呢？
    三十一。
    黄雷和三叔只相差了一岁，但两人站在一起时，单看面相和气质，能足足差出来一代人的感觉。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年纪到了，如果他老老实实以长辈的角色来，张秦川还能给他个面子，但他偏要装小白脸，装的甚至比自己都嫩，这就有点恶心人了。
    再加上...
    大东北有个三字真诀...
    “你瞅啥？”
    这句话在以后可能已经成为一个梗了，但现在...这样的话一出，对方只要不认怂，后面大概率是会干起来的！
    原因就是因为有些人出门在外，看人的眼神很不友好，容易招惹是非。
    张秦川以前在韩国的时候，哪次回到他那個场子里，手下小弟看到他，哪个不是干净利索的鞠个躬，喊声虎哥好？
    到了这儿，这小白脸居然态度蛮横的让他去搬椅子...
    这要是碰到普通人，虽然不爽，但咬咬牙也就让让他了。
    但张秦川不在此列，他是个“粗人”，根本不会惯着这种小白脸。
    ......................
    “先生，黄老师我们俩刚刚聊了聊，他准备好，说现在就能开始。”
    张秦川搓搓手，就像翻译官跟黄军汇报消息似的。
    “哦？这么快？”
    这个速度，因为刚刚离得有点距离，陈导只看见张秦川和小黄凑到一起说了什么，看两人离得很近，他还以为这俩人是很谈得来呢。
    现在看来，张秦川这一来一回这么快，而且小黄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这不禁让陈导有些好奇，韩国那边的方法派讲戏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各组准备，咱们再来一条。”
    虽然对张秦川的能力有待验证，但再拍一条也没啥，陈导拿起小喇叭开始指挥。
    .....................
    随着命令下达，黄雷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手捂着肚子缓步就位。
    就他这个动作，陈导看的眉头一挑，这是...入戏啦？
    随着拍摄正式开始，监视器画面里的黄雷，毫不犹豫的哐嘡一声就跪下了，这一跪...居然跪出了一点点决然和解脱的气势。
    “呜呜呜...”
    听着这个哭声，陈导看着显示器上的画面，下意识的点头道：“嗯...这条不错，这个感情到位了，既有狂放，又有悲壮，我从他的哭声里，听出了委屈、心酸和无奈，很有层次感，秦川啊，做的不错，看来方法派，在某些时候，还是有些用处的。”
    陈导对黄雷这次的演绎很满意，感情诠释的很到位，看起来就跟真的似的，哭声听着就感觉不一样，很有层次感，感情很丰富。
    张秦川腼腆一笑道：“我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还是多亏先生您的指导。”
    “好，不骄不躁！”
    陈导和张秦川，两人一唱一和的，完全没人管场中“感情很有层次感”的黄雷。
    .....................
    “大虎？一起吃点夜宵？”
    两天后，下了夜戏，回宾馆的路上，娟姐顺嘴发出了邀请。
    “成啊，你吃啥，一会儿我让人去买。”
    张秦川手里正拿着风油精给胳膊上涂抹，这晚上的蚊子真让人受不了，哪怕是他都没闲着，身上还是留下了几个疙瘩。
    “弄点烧烤吧，我不要太辣的。”
    “行，那咱再整点啤酒？”
    “别喝啤酒了...你要想喝，我陪你喝点红酒？”
    “行，我打个电话让人去买。”
    张秦川把风油精递给娟姐，拿出手机给那天给自己办工牌的小刘打个电话交代一下，他才懒得自己亲自去买呢。
    ....................
    “娟姐...你躺会儿，我来收拾！”
    娟姐的房间内，张秦川很勤快，两人吃的也不算多，主要是聊得时间长，一瓶红酒喝的很快，中间不够了，张秦川又让人送了一瓶过来。
    这玩意虽然度数不高，但喝的快了，上头也快。
    娟姐此时就有点这意思了，脸蛋通红...看起来极其明艳动人。
    “你放那吧，明天让服务员收拾。”
    “那怎么行...放一晚上都变味儿了。”
    “别忙了，别忙了...”
    娟姐下意识的拉了一把张秦川。
    “行吧，头疼啊？我给伱按按？”
    把娟姐架到床边让她躺着，张秦川嘴上征求着意见，手已经摸到了娟姐太阳穴边上，帮她按摩头部...
    “嗯...”
    娟姐长出一口气，虽然老话说...一般情况下，别摸女人的腰。
    但头部，有时候也很敏感的。
    张秦川以前见多识广，对这个很熟悉，特别是耳根后面还有后颈周围，哪怕没用什么力度，都会给人带来很不一样的体验。
    几下手法下去，娟姐哼哼唧唧的都快睡着了。
    “感觉咋样...?”
    “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娟姐眯着眼，有些慵懒的透过眼皮子缝隙看着近在咫尺的张秦川，两人都喝了酒，张秦川虽然没醉，但嘴里的粗气能直接吹到她脸上，感觉痒痒的。
    一想到这些，娟姐有些不自然的欠了欠身。
    “英雄不问出处...”
    由于视角的问题，张秦川现在是半坐在床边帮娟姐按摩，这个角度...
    懂的都懂！
    他回来这么多天了，再加上前些天一直开车赶路，要说不累，那是假的。
    这几天慢慢习惯剧组生活了，又赶上了前些天在剧组的时候，让张秦川有点怀疑人生的见闻，他现在迫切的想看看，他的内心到底是不是还保持着正常的观念。
    现在气氛已经到位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饱暖思什么？
    顺手往下继续按...
    “娟姐...”
    “嗯？哎？！”
    听到张秦川的呼唤，娟姐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睁开眼正好看到张秦川那双红彤彤的眼神，和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看自己的眼神一样，火辣辣的。
    看着这个眼神，娟姐突然抖起来了，她不是害怕，而是...
    莫名的有些兴奋。
    ....................
    第二天一大早。
    “he...tui~”
    把牙刷对着水流冲了冲，闷了口水放下杯子，张秦川又漱了漱口。
    以前都说娟姐外冷内热，他经过这一晚的深入体会才发现，这绝对是谬论！
    外面也就常温吧，不算冷，内热倒是属实...甚至感觉还有点烫。

 第17章：考验？

    拿起旁边毛巾架上的毛巾，边擦头边走出浴室，看着还没睡醒的娟姐，张秦川坐在床边。
    床单上一侧，有一大片明显已经干涸的水渍...
    啪踏一声，点上根烟，背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难闻死了，一大早就抽烟。”
    “我累啊...”
    “谁叫你那么能折腾！”
    背上又挨了一下，张秦川笑笑没说话，顺手把烟按灭，用脚踢了踢床头边地上的几团纸。
    “这些你一会儿起来再收拾吧，床单也让人换换，我先回去了。”
    “嗯...”
    说起这个，娟姐声音就小了，拎着小毛毯蒙着头，还故意扭过身去。
    “啪！”
    张秦川故意使劲拍了她一下，这才开始换衣服。
    .........................
    “秦川啊，来来来！”
    陈导一大早就好像有什么喜事似的，看见张秦川赶紧朝他招招手。
    “先生怎么了？”
    “你不是会说日语嘛？你一会儿和美术顾问还有那几个岛国来的道具师、服装师聊聊。”
    “聊什么？”
    “咱们快要杀青了，这最后的宣传海报还得拍呢，你和他们聊聊，这块就交给你负责！”
    “？？？”
    张秦川心里猛地一拎，这又是啥考验？
    但现在陈导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拒绝。
    “行，那我等下戏了再去找他们聊？这边的工作不能耽误。”
    “嗯...也行！”
    陈导一抬下巴，算是认可了张秦川的安排。
    .......................
    “大虎哥，来，喝点水。”
    随着一个绿色塑料瓶的雪碧被递到眼前，张秦川扭头看了一眼。
    身边这姑娘呢叫李璐，两人这几天才算认识，也是個关系户，走后门在剧组混了个小角色，人很机灵，自从那天看到张秦川和几个岛国人聊得火热，这小姑娘就主动凑上来示好。
    但张秦川就讨厌年轻小姑娘，瘦瘦的，干巴巴的像大头娃娃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就她这体格子...张秦川感觉他一拳下去，她得躺一年。
    ...
    “咋了？准备给我下药啊？”
    接过雪碧，张秦川嘴贫了一句。
    “哪能啊？大虎哥，伱这都拿了我的好处了，待会儿拍海报，你给我拍的好看点啊。”
    小姑娘眼睛很大，不灵不灵的眨呀眨，以她认为最有魅力的动作带上了一点点撒娇，讨好着张秦川。
    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张秦川撇嘴道：“就你这身板，你和那几位站在一起，你说说谁会注意你？”
    真不是张秦川打击她，不说娟姐了，那宏制片前些年也是国民美人级别的，现在虽然年纪稍微大了点，但更有韵味啊...
    和她们这些二十来岁干瘦干瘦的小姑娘站在一起对比...
    “大虎哥...我爸以后有戏的时候，我让他也叫上你...”
    “行行行，一边玩去吧，村下那？你去把那个小鬼子我给我叫过来！”
    “得嘞！”
    小姑娘见张秦川不耐烦的答应了，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
    “秦川君，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陈先生喜欢的风格是...”
    村下井二郎站在张秦川旁边，听着张秦川描述的拍摄风格，意思他懂，但是这个拍摄风格...
    “你懂陈先生？还是我更懂陈先生？”
    张秦川眼神一冷，这他妈的...
    这些天剧组混下来，这部剧的很多片段，张秦川算算陆陆续续的都看了一遍，至于剧情...
    说实话，他有点没看懂，这里面最神奇的不是剧情，而是这部剧的参考对象，居然不是三国志或三国演义，而是一部日漫！
    对，参考对象居然一部还没完结的岛国漫画。
    更狗血的是什么？
    这部三国题材的岛国漫画，其主要剧本作者，居然是个韩国人。
    画师才是岛国人。
    更更狗血的是...
    这个韩国剧本作者，前几年已经死了，但漫画才画了一半，还没画完。
    所以，现在这部漫画是一部，极其割裂，里面既有韩国人狂妄偏执的虚伪历史观，还有岛国人胡编乱造的剧情，算是个大杂烩。
    而这部漫画的风格，还是模仿港漫泰斗黄玉郎的美术风格。
    就这个成分，可想而知了。
    最后...
    反应到演员身上的形象，就是这种布衣为主的“岛国村级斗殴风格”的三国类电视剧。
    就这些形象...
    要是老老实实的拍全身照当海报...
    张秦川丢不起那人，他虽然专业能力约等于无，但他审美却是正常人的审美。
    陈导喜欢啥风格他很清楚，但现在这东西由他负责，他要是拍出来的东西太丑，到时候谁负责？
    “先拍摄，按我的要求来，等我拍完后，你要是有想法，可以找陈先生再提，现在...这儿我说了算！”
    村上井二郎有些不情愿的墨迹了几秒，这才微微弯腰道：“嗨！”
    ....................
    “喂？大虎啊，忙完没？”
    “......”
    听着电话里三叔的声音，张秦川右手食指放在嘴前面做了个手势，这才推了推娟姐，拿起电话回答道：“三叔，我刚忙完，啥事你说。”
    “我这不是问问你那边怎么样了，剧组杀青没？到时候你跟他们一起来不来燕京？”
    “三叔你在燕京啊？”
    “嗯，我来找老刘了，哈哈...你都不知道，老刘现在居然混上韩剧的男主角了，对面女一号还是韩国来的，我来他这儿看看稀奇。”
    三叔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这几天看来在老刘那边混的很不错。
    “韩剧？”
    张秦川有点懵，不是在燕京吗？咋拍上韩剧了？
    “嗯嗯，合拍的，也算是国内首次吧，老刘命好、混上了，我来投奔他。”
    “哈哈，明白明白，三叔...我这儿这几天估计就完事儿了，到时候去不去燕京我还不知道呢，要不等这边杀青后咱们再说？”
    “那行...我这几天都在燕京，那你先休息，等杀青后你再给我电话。”
    “行，三叔我挂了！”
    ...
    “嘉一啊？”
    娟姐听着电话里若隐若现传来张嘉一的声音，心里感觉怪怪的。
    一想起那天几人刚见面时的样子，再想想现在，她都有点不敢面对张嘉一了。
    “嗯，我三叔在燕京呢，问我这边啥时候忙完。”
    “他也真能跑...你这部戏跟完，还准备跟着你三叔继续跑啊？”
    娟姐好奇的搂着张秦川脖子问道。
    “打听那么多干什么？上来！”
    张秦川现在不想和娟姐说这些，大晚上的...说什么正经事啊？

 第18章：三叔，要不咱们干票大的吧？

    为期近二十天的剧组生活终于结束了。
    杀青宴是在酒店餐厅吃的。
    陈导只出席了一会儿就去另一个包厢了，张秦川没跟着他去“外宾”那个包厢，而是坐到了男演员这边。
    黄雷没在这一桌，他倒是跟着陈导过去了。
    “大虎啊？这几天别急着走，我带你在我们北河省转转？”
    碰了一下酒杯，张秦川看着面前的中年人。
    这位是老前辈了，姓付...单名一个彪，长得白白胖胖的很和善，对晚辈也很友好，算是剧组里的老好人之一。
    张秦川这些天和他相处的关系，仅次于勇叔。
    “不了不了，彪叔，这好不容易拍完了，您老赶紧回去休息休息，我叔还在燕京等我呢，我定了明天的票。”
    “啧...你这孩子，这么急着走。”
    彪叔一脸可惜的摇摇头。
    “哈哈，您批评的是，这杯我敬您，等下次来，下次我来的时候，一定让您带我转转。”
    张秦川拿起酒瓶把酒添满，端起来一口闷了。
    “哎...别喝那么多，叔明白你意思了，年轻人忙点好...”
    彪叔叹了口气，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
    .......................
    洪洞县...
    从燕京往长安开，走到这儿，算是走了一半路程了。
    晚上七点，三叔开着车在县城找了家有泡澡池子的洗浴中心，开了一天车，两人准备先泡個澡舒缓一下，今晚就在这儿过夜了。
    今天也不是周末，这个点澡堂子里人也不多。
    ...
    张秦川拎着条白毛巾搭在肩膀上，把整个身体都沉入热水池里。
    左边的是偏凉的大池子，右边的是偏热的。
    三叔看这架势，咬咬牙，从偏凉的大池子里翻进热水池里。
    一进来就狠狠倒吸了口气。
    “行啊你小子，耐力不错。”
    “嗯？我给你让让位置...”
    张秦川睁开眼，看了三叔一眼，站起身往旁边挪了挪。
    池子内圈像台阶一样，有一圈二层台子，人坐在上面，往下稍微沉点，水位就正好没过脖子了。
    看着张秦川背上密密麻麻几十道红彤彤的八字形抓痕，三叔眼皮子一抽。
    这“抓痕”看着就新鲜，看来...自己出去这段时间，侄子在剧组，混的很开啊！
    ...
    张嘉一呲牙咧嘴的缓缓沉入水里，学着张秦川的样子，也把毛巾打湿披在肩上，等长舒了口气后，这才意有所指的问道：“大虎，在韩国的时候，你在那边处对象了吗？”
    “没啊...”
    “嗯，这个年轻人嘛，叔也懂，但是有时候吧，那影视城里混的...啥人都有，有些不干净，伱可不能...”
    张秦川听着三叔断断续续的话，有些愣神，直到看着三叔的眼神一直朝自己的背上看，这才反应过来。
    “叔...你想哪去了，我咋会随便找个人玩？”
    “嗯？！”
    张秦川不说还好，他说完这句话后，张嘉一反而更诧异了。
    不是外面随便找的人，难道是和组里的人混上了？
    是...现在剧组夫妻这样的情况还算挺常见的，但那个剧组里...
    张嘉一想了想，好像是有几个适龄的小演员和自己侄子年纪相仿。
    但这个张嘉一就更不想看到了，他入圈这么多年了，就算其他人不说，就说他自己，他找的也是个演员，太能理解夫妻二人都是圈内人的坏处了。
    大家如果拍戏都忙，相处的时间少，其他杂七杂八的事儿一大堆，他不希望张秦川走他的老路。
    ...
    “大虎啊，咳咳...你婶子也是演员，我俩这情况你也看见了，结婚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我没时间，她也没时间，其他的...哎，你看你婶子有时候和我吵架，我都不想和她吵...”
    听到三叔说起婶子，张秦川这才来了点精神，睁开眼目光炯炯的盯着三叔，准备吃瓜。
    “咱们男人，有时候特别难，你看老刘，我们俩关系那么好，我是一步步看着他毕业、找工作、跳槽、最后混出点人样，再结婚生子的。”
    三叔很感慨的枕在水池边，看着天花板喃喃道：“这次我见老刘，他也一肚子难处，他媳妇...以前说他不赚钱，后来他赚了点钱，以前说他没房子，后来老刘去燕京买房子，他这一路上受了多少白眼，吃了多少苦？他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嗯？然后呢？”
    张秦川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后续。
    “然后？”
    张嘉一自嘲道：“那天我找老刘喝酒，我俩就在宾馆他房间里，老刘说，家里现在有点钱了，生活好了、孩子也慢慢大了，他媳妇反而开始嫌他总是忙，没时间陪她了...”
    拍了拍张秦川，三叔心酸道：“你婶子老是说人家老刘如何如何，我现在和老刘还不是一样？我有时候想想，我这一天天忙的是什么？跑不完的路、干不完的活儿，赚不够的钱！”
    “三叔...”
    “你听我说完！”
    三叔倔强的继续道：“大虎，咱们男人，天生就该养家，我从来没抱怨过，但人的欲望是无限的，有了这个想那个，她们女人的想法也对，但我们也有自己的难处，三叔不希望你以后像我这样，你明白吗？”
    “大虎，这段时间我发现你有点浮躁，跟你婶子一样，三叔想让你收收心，有个稳定的工作，以后再处个对象，买套房子，好好生活，等明天回去，我和你婶子商量商量，也不等什么时候了，我给你出个首付，先给你买套房子，贷款你慢慢还，不用怕，你要是还不上还有我呢。”
    ...
    迎着三叔充满人生哲理的目光，张秦川很潇洒的笑了笑。
    “三叔，你说这么多，不管是你说的那个老刘，还是三叔你，这一切归根结底，还不是没钱闹的？”
    “是...你说的对。”
    三叔点点头，这是实话，也是屁话。
    “那三叔你就没想过，咱多挣点钱不就行了？看开点，发愁、不发愁都是一天，这日子还能不过了？！”
    “你小子！”
    张嘉一拿起毛巾一把砸到张秦川身上，哭笑不得道：“你说的简单，多挣点？怎么挣？咱长安城的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你知道吗？我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我一年挣的钱，顶他们干多长时间的工资？”
    张秦川拿起毛巾，眼睛一眯慢悠悠的诱惑道：“三叔，要不咱们干票大的吧？”

 第19章：人之所以有顾虑...

    听到这话，三叔明显有点警惕。
    他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自己这侄子好像有点油盐不进啊？！
    “什么大的？”
    “赚钱啊！你这次去燕京，有啥收获没？”
    张秦川笑眯眯的看着三叔，要是有收获...三叔不应该是这个状态，他今天这嘟嘟囔囔的说了半天，还不是因为和那位老刘喝完酒有感而发？
    中年男人都这样，张秦川深有感触，他有这个经历，但现在...这辈子他变年轻了呀。
    ...
    “这段时间没啥剧组有空缺，总台倒是有个大的项目，天龙剧组，但那是我能进的吗？”
    “哈哈，以三叔你这样的成就都进不去？”
    张秦川想了想，这個天龙剧组，应该就是...他有印象！
    “三叔，我觉得你特适合演段正淳，就你这气质，配把扇子，那感觉啧啧啧....”
    听张秦川这么说，三叔有点被带歪了，接下话茬道：“我演段正淳，你演段誉啊？”
    “我不行...我想演慕容复，要是我演慕容复，我就...”
    张秦川张开右手猛地一握，恶狠狠道：“先收了表妹，再图复国大业，讲什么道理，先阴着点...发展人手，一个想复国的落魄皇族，跟那些武夫混什么混，谁跟我作对，叫上手下，并肩子一起上，那些人...哪个能打的过我？”
    “滚蛋去！你这叫慕容复？人家书里这样写的？！”
    张嘉一被张秦川的这段话说的无力吐槽，天龙这剧组，他没啥想法，资源竞争太激烈了，轮不到他。
    ...
    “三叔，伱就没想过咱们自己拍部剧？既然没资源，咱们就自己创造资源！”
    “自己拍一部？谁来拍？你？还是我？还是请个导演？拍什么？剧本哪里弄？资金哪里弄？设备哪里弄？场地哪里弄？就这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项目没算呢，你把拍戏当儿戏啊？”
    三叔嘴巴像机关枪似的，张秦川刚刚说完，他就一顿输出。
    “啧...看吧，三叔你果然老了，我刚提个设想，你就叭叭的，这门还没出呢，你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
    “哗啦。”
    张秦川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三叔，嘴角一勾。
    “三叔，我小时候看过报纸，报纸上说...南边开放了，那边的人做生意都发财了，那时候我就跟我爹说，让他去南边，我们家穷，不说买多少东西，就算倒腾点小玩意儿回来，起码能改善一下生活不是？”
    张嘉一没想到张秦川会突然说起这些，下意识的点点头，按照张秦川说的，这个建议...好像还不错。
    ...
    “呵...我当时以为我很有见识，但每次和我爹说，他都打我，我不服，我觉得他没出息，我恨不得快点长大，然后亲自去。”
    张秦川冷笑一声继续道：“后来，我们家还是很穷，有一次我爹写完信，把我叫到跟前，他拿出一张地图问我。”
    “他问我知不知道，从我们村去县里要走多久？再从县里坐车去市里又要走多久？”
    “我当时摇摇头，我爹继续问我，他说你知不知道，从市里再坐火车到南方，到我说的那些地方，要多久？最少要五六天！”
    “这去一次，光坐车的时间就得最少七八天，就这还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还没算路上会不会出意外，会不会遇见盗匪，还没算家里会不会遇上什么事儿，还没算这一来一回要多少路费，到了那边能不能顺利买到能带回来赚钱的东西，这其中的不确定因素，太多太多了。”
    “我爹当时看着我，说我太天真了！”
    张秦川想着前些年的经历，那是他第一次被镇住，他以为他穿越一次，可以耍点小聪明，但他爹用沉重的事实告诉他，有时候...
    忽略了时代因素，一切都是空谈，单单一个赶路的难度，在这个年代一般人都解决不了，他们家太偏、太穷了！
    ...
    张嘉一呆呆的看着张秦川，他没想到，他大哥当年会说这样的话，这话好像也没啥毛病，都有家有口了，他有太多需要考虑的。
    “三叔，后来...我们家还是一直穷，但也不是那么穷，再后来我妈生了我弟，然后我爹死了。”
    “埋他那一天，我最后才走，我站在他坟头问他，要是给他一次反悔的机会，他会不会后悔？呵...他说去南方风险大，但他去山里打猎最后也死了，这俩选择一比，值不值？”
    张嘉一刚想问大哥咋说的，突然就给了自己一下，大哥那时候都死了，他哪能回答？
    ...
    “所以...后来我妈走了...朝鲜族的观念和咱们不一样，我小时候，村里的小孩子不和我玩，有了我弟之后，我才有个玩伴，我和我弟感情很好，他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妈以为我弟年纪小、不记事，才带上他一起走，呵...”
    哪怕养条狗，养四年也有感情了，更何况是自己亲手带大的亲弟弟？
    张秦川自嘲的笑了笑。
    “大虎...”
    三叔还以为张秦川想起弟弟，准备安慰安慰呢，谁知道张秦川直接摆了摆手道。
    “三叔，后来，我没爹没娘，那几年我连饭都快吃不上了，混了几年，我扛不住了，我没地方去，就像我爹说的，哪怕我想去南方，我连路费都没，最后还是村长的儿子，在韩国混的还行，他在那边给我出的钱，让我搭船过去投奔他。”
    “我到了韩国，我那位大哥叫金志勇，我喊他勇哥，他把我当弟弟看待，我从他那学到的第一个道理就是，出来混，不要怕困难，不要找借口，什么他妈的都不要说，就是干，干了再说，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说到这儿，张秦川这才盯着三叔道：“人...之所以有顾虑，还是没被逼到那个份上！三叔...我不想就这么娶个媳妇，找个工作，平平淡淡过一辈子，没意思！”
    ...
    张秦川就这么没什么语气变化，好像自述似的，简简单单把他这些年的经历稍微讲了讲，但张嘉一听完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大虎...不是叔有顾虑，而是咱啥都没啊。”
    就他们爷俩，还拍部剧？
    靠啥呀？靠脸？
    男儿何不卖吾沟，赚取美元三百刀？
    三叔脑子一抽，突然想到这句话，狠狠打了个冷颤。
    “三叔，这些天我都摸清楚了，这拍戏啊...几个步骤不难，就像陈导说的，他在拍戏之前，他脑子里就有了整部戏了，他只是把他脑子里的东西，再复制一遍，拍出来给观众看罢了。”
    “......”
    三叔无语的看着张秦川，这话说得，陈导是陈导，你跟着混几天就有想法了？
    世界上只有一个陈导！

 第20章：三叔，你听我说

    “你拿你跟陈导比？”
    “我不是和他比！”
    张秦川以前没发现自己那个破播放器到底还有啥其他作用，一直当成个不用充电的随身“平板”用。
    直到那天陈导给他说完这句话后，张秦川才恍然大悟。
    他终于弄清楚这玩意该怎么用了！
    陈导脑子里有完整的一部戏，他可以把戏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拍出来。
    张秦川自己也有啊，他这个更高端，他不仅有画面，还有对白、台词、还能随时暂停、反复观看细节。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学着陈导那样，一秒一秒的把一部剧还原出来。
    每個镜头需要几个演员，台词说什么。
    甚至连这个镜头该怎么拍，他都有参照。
    这一下就能省掉大部分多余的镜头，连剪辑他都能最少省一半了。
    如果把这一步省下来，那他拍一部剧，成本将会大大缩减，而且制作周期还能更快！
    唯一麻烦的就是，他前期的准备工作量可能有点大。
    但赚钱嘛...吃点苦算什么？
    总比打打杀杀安全吧？
    而且，像陈导那样，他拍的片子张秦川看不懂，好坏他就不评价了，但他播放器里的那些片子，他可以挑好的拍啊，这就能极大概率的保证他片子的质量，把风险降到最低。
    照抄谁不会啊？
    甚至，如果他想，他还能稍微改进一下缺点。
    有这么多优势，他为什么不能自己拍一部？
    这些天张秦川回过味儿来之后，在剧组里没事就找陈导针对性的请教。（此处不要胡乱断句）
    陈导这人呢...
    越到后期越清闲，张秦川捧着他，他就有点好为人师了，结结实实的给张秦川讲了很多很实用的知识。
    靠着这些东西，张秦川很有自知之明，他又不去碰什么电影之类的高端玩意儿，先拍个普通的电视剧还不行吗？
    以他的性格，别管行不行，先干了再说！
    .................
    “三叔，我这段时间在剧组，跟陈导学了很多东西，我既然敢拉着你干票大的，我难道还能害了你？”
    “大虎，不是害不害的问题，别的就不说了，你知道拍一部剧，咱就按二十集算，这需要多少钱不？”
    不等张秦川说话，张嘉一摆着手指头边算边说：“就按去年我拍的那部剧说，场景很简单，演员也不多，就那...每一集都要十来万了，咱就按十万算，二十集...两百万！”
    “就这还没算宣传的钱和其他杂七杂八的呢。”
    ...
    张秦川眨眨眼，这么说要是按照他自己的设想，抠搜点...
    每集成本最少能压下来一半！
    他们那些成本，很大一部分都是浪费在多余的镜头里了。
    那五万一集，二十集也就是一百万！
    操...
    一百万？
    皱着眉头想了想，张秦川开口道：“三叔，咱不用大明星，如果前期准备工作做的充足，把预算还能再压低点，我这儿还有点钱。”
    “你能有多少啊？”
    “十...十六七万吧？”
    张秦川有些心虚的说了个数，这是他在韩国混了四五年攒的存款。
    “行，就按伱说的，其他费用咱都不算，五万一集，二十集一百万，你手里有...我就算你有二十万，那剩下的八十万缺口去哪找？天上掉下来啊？”
    ...
    哗啦一声，伴随着水声，张秦川站了半天，身上的水都快被吹干了，浑身紧绷有点不舒服，赶紧窝到水里泡泡。
    “三叔，人家都说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可是在长安城啊，你想想...”
    看着张秦川意有所指的目光，张嘉一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声音都变得有些尖利了。
    “你想盗墓倒腾古董？”
    “？？？”
    什么玩意儿，还盗墓倒腾古董...
    张秦川被三叔这句话搞得有点无语。
    “三叔...你自己说的，你以前是西影厂的员工，啥盗墓啊，我说的是西影厂啊！”
    “哦哦...”
    张嘉一抹了把脸，干笑了一声，实在是...长安周边这些年随着社会发展，盗墓太猖獗了，一提到搞钱，又提到靠山吃山，他下意识的就想起了这个。
    ......................
    “三叔，你看...钱呢，无非是发工资和租设备占大头，咱先别说钱，咱们能省则省，先说说其他的，比如你这边...”
    张秦川挤挤眼。
    “西影厂是改制，又不是没了，你这老员工，就不能从你们厂里搞点设备，就算咱借的，等咱们拍完再还给他们嘛...”
    “？？？”
    这话说的，三叔挠了挠头。
    要说他借不来吧，这会显得他这么多年白干了，混的不行...
    要说能借出来吧？
    西影厂又不是他家开的，就算是老设备，那也不好借啊！
    看着张秦川期待的目光，张嘉一麻木的点点头故作轻松道：“借...都是老单位了，那还不是你叔我一句话的事儿？！”
    “啪！”
    张秦川拍了个巴掌。
    “好！三叔牛逼，要的就是这个气势，那设备咱有了，一事不烦二主，人员这一块...”
    听到张秦川还想让他借人，张嘉一整个人都麻了。
    “你想都别想！厂里的人都不知道走了多少了，有能力的，不是被挖走了，就是自己出去闯荡了，我还能全国各地给你摇人啊？！”
    “不不不...三叔，你想啥呢，谁要那些人了，咱就拍个电视剧，用得着您老满世界摇人？”
    张嘉一有些狐疑的瞥了眼张秦川，闷声道：“那你想干啥...”
    ...
    “三叔，咱厂里，你说有能力的人都走了，那这么多人里，总有没走的吧？比如...那些退休在家养老的老家伙...”
    “？？？”
    张嘉一脑海里瞬间划过一个场景，家属院楼底下坐着乘凉、侃大山的那一群群老头老太。
    就靠他们？
    ...
    “三叔，他们在家闲了那么久，咱稍微给点钱，都是自己人，咱就当组织退休老职工做老年活动了，请他们出山，帮咱们拍一部电视剧，这点小活儿...总能找到些还走得动路的老人吧？”
    这话听着就有点不是人说的。
    张嘉一用舌头顶了顶上槽牙，有些纠结。
    要是真按照侄子这个思路来，那一集电视剧的造价，还能压得更低。
    厂里退休的那群老头老太，里面有好多不服老的，如果把他们请出来，好像也不是不行...
    “大虎啊，那...就算请出这些人，你这钱还是跳不过去啊，这点钱不够！”
    “啧...”
    张秦川也有点为难，和三叔对视一眼，他突然想到一个人。
    记得二姑说过，自己那个还没见过面的二姑父，好像是做生意的？

 第21章：这世道

    既然是做生意的，前段时间还去南方出差。
    张秦川好好回忆了一下那天饭局上，二姑说的话。
    那这个二姑父，应该有点钱吧？
    不行就回去找二姑父商量商量，先借点。
    反正他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
    “三叔，钱的事儿，我想办法解决。”
    “你？”
    “嗯呐，就咱俩刚说的那些，你先琢磨琢磨，我负责资金还有其他的，你负责我说的那些，咱爷俩干票大的！”
    “嗯...”
    三叔下意识的点点头，又感觉有些不对劲。
    怎么说着说着，就这么定了？
    这哪跟哪啊？
    “哎不对！”
    “啥不对啊，走啦，师傅！有人没，搓背！”
    张秦川站起身，拉着三叔转移话题，想那么多干啥，磨磨唧唧的！
    ......................
    晋陕交界处。
    张秦川开车，三叔坐在副驾驶位，手里拿着地图。
    瞄了眼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画着蓝色的小点和红色的小点。
    “大虎，前面路口慢点，那有个破口，咱从那下高速绕一下，有个村能过去。”
    “好！”
    三叔手里地图上的标记，张秦川前段时间问过，蓝色的点代表安全，红色的点代表不安全。
    这都是老司机们出门在外的必备技能，逃费！
    现在油价不算高，但高速费贵啊。
    但出远门也不能总走小道，有的高速还得走。
    这样一来，就催生出一些小岔路、小道，只要走的好，有些地方虽然也有村民之类的拦路收费，但收的比收费站收的便宜的多。
    别看这些钱不起眼，一段路省几百，经常出门的，一年到头省個上万块轻轻松松。
    而前面...就该走小道了。
    .....................
    “一人二十！一共四十啊。”
    路边放着张落满老灰的办公桌，路中间用树枝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抬杠。
    一个带着草帽穿着长袖的年轻人，低着头看了眼车内，说了一声。
    “哎？小兄弟，上回才十块啊？”
    三叔歪着头问了一句。
    “涨价了！还过不过了？再等会儿五十！”
    “哎...都是熟人，下次再涨嘛。”
    三叔装着很心疼的样子，还想搞价。
    “三十，过不过？”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他们主要是靠拦大车吃饭，这种小车油水不多，而且看着车里开车这位，看起来就不像啥好人，他有点底气不足。
    “那行吧...都不容易，谢谢啊！”
    三叔听到这话，嘟囔两句这才抽出两张五块的，两张十块的，把钱递给外面的年轻人。
    ...
    车开出去几公里，三叔见张秦川不说话，这才教育道：“这些人...该还价就得还价，要是给的太痛快，有时候他们还会反悔，涨价！”
    “哈哈，我懂。”
    张秦川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他看着刚才的场面，甚至还有点怀念。
    “哎，大虎你可别不当回事儿，现在这世道，城里还好点，外面有些地方，还是乱，哪怕是咱们那，以后晚上天黑了，你也尽量不要太晚出门。”
    “那还能咋的？我一大男人，谁还敢抢我？”
    张秦川嗤笑一声，瞄了眼后视镜，看后面没车，踩了脚刹车，打方向把车停在路边。
    ...
    放完水回来，三叔很自觉的坐在驾驶位说道：“剩下的路我开吧，你去坐副驾驶。”
    “得嘞！”
    张秦川绕了半圈，上车后，给自己点上烟。
    三叔瞄了眼满不在乎的张秦川，这才继续说道：“就前两年，我记得是98年年底吧，说来也巧，当时有位干警去陕南办案，回来的时候坐大巴，他坐的那辆大巴出车祸了。”
    “哎，光听呢，给我点一根！”
    张嘉一看着张秦川，他一说故事，张秦川就来精神，笑着让张秦川给他点烟。
    “啪踏。”
    点上烟，张秦川好奇道：“叔伱继续讲。”
    ...
    “这大巴出事了，乘客受伤了，那位干警就参与救援，但他其实也受伤了，救了几个人他就晕倒了，等后面救援的人赶到，才把他们都拉到医院。”
    “后来，这位干警醒来才发现，趁他晕倒的时候，他身上的枪丢了！”
    “枪丢了？！”
    张秦川有点咂舌，枪这玩意儿，哪怕是在韩国，普通人也不好搞到，更何况是国内，还是内陆地区，再加上丢的还是警用枪。
    而且...他妈的，哪个畜生，居然趁着警察晕倒偷枪？
    ...
    “这事本来是保密的，但城里有个人，好像是个民工，他老板欠他钱不给，他要债的时候还被他老板的保镖打了，最后他走投无路，就找人买了把枪，想杀了他老板，他买到的枪，就是那把丢了的警用枪！”
    “后来呢？”
    “后来？你想想，这人有了枪，他心气儿都变了，那可不是杀一个这么简单了，啪啪啪，连续杀了好几个，震动全省！”
    “年底本来就忙，还正好这段时间出事儿，这转过年，上面又正好通知，有个外国的贵族要来咱们这儿访问，事情都赶到一起了。”
    “贵族？”
    听到这个词，张秦川愣了一下，好小众的称呼。
    “贵族，好像是个什么英国的伯爵吧，据说身份很高，人家那...”
    张嘉一摇摇头，羡慕道：“他来那一天，我可是看见了，一水儿的豪车，路边站满了看他车队的人，那些车、一辆都得几百上千万，全是从他们国家空运过来的，那场面...”
    “卧槽...”
    听到这个价格，张秦川咬了咬后槽牙，这...要是抢一辆车卖掉，他就不用为资金发愁了！
    ...
    “不说他了，就因为他要来，上面都急疯了，就怕外宾来的时候，这个凶手还没抓到，到时候要是再出事儿，多少人得受牵连？”
    “然后呢？”
    “还啥然后啊，我听我朋友说，上面下了死命令，限期破案啊！我认识个咱们这儿的导演，他前段时间还给我说呢，他想以这个题材拍个剧，邀请我去给他当执行导演呢。”
    “我这边不是因为你爷爷病重忙不过来嘛，我就给推了，后来他也赶上有事儿，这事儿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三叔咂咂嘴，刚感觉口渴，余光就看见张秦川把水杯拧开递过来了。
    ...
    “三叔，您这还能当执行导演呢？”
    “那你以为呢？看不起你三叔？”
    “哪能呢...咱这回拍摄，三叔你也给我当执行导演！”
    “嗯？”
    听到这话三叔差点呛住。
    “我当执行导演，你当啥？”
    “我肯定是导演啊！”

 第22章：你干不干吧？

    “哎...大虎，你这事儿啊，我想了想，不能急...还得再想想，咱得从长计议。”
    三叔边开车边摇头，昨晚他左思右想，都感觉这事儿不靠谱，太冒险了。
    “啧...哎...”
    张秦川叼着烟的嘴角微微一僵，三叔好像和他以前的记忆重合了，他老爹当年也是这样，昨天那些话是白说了？
    ....................
    “回来了？”
    三婶看着刚进门的三叔和张秦川，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不怎么开心。
    “哎！回来了，咱晚上出去吃？”
    三叔换完拖鞋，指了指小卧室道：“大虎，这几天你先睡客房，咱休息几天再说。”
    “行啊！”
    张秦川拎着他那个背包，朝三婶点点头，径直回了客房。
    ......................
    张秦川觉浅，有点风吹草动就能醒。
    就像现在，他刚刚被一点动静弄醒了，有点烦闷，摸到床头放着的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晚上11点半。
    歪着头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你有钱...人家给你买个破表...你给人家买套房？”
    “你这么能耐，他是伱亲儿子啊？”
    “自己家里还顾了上顿没下顿呢...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
    “你小声点...小声点，算我求你了，别让大虎听见了。”
    “我大哥走的早，我那大嫂现在还活没活着，我都不知道，我不管大虎，还能让谁来管？”
    ...
    “你二姐呢？她家那么有钱，让她管啊！”
    “这话说的，我们张家的事儿，我能让我二姐管？这传出去...我还有脸见人吗？”
    “你还知道要脸？逼钱不赚还要啥脸？我不同意，你要是给他买房子，咱俩就不过了，我跟着你可不是来受罪的！”
    “呜呜呜...你们姓张的没一个好东西，不是当年我爸帮你的时候了，现在结婚了，你就嫌弃我了...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哎哎...你小声点！”
    ...
    断断续续的对话从隔壁传来，大概意思张秦川倒是听懂了，他脸色有些阴沉。
    三叔说买房的事儿，张秦川本身都没考虑过，就算真买房，以现在长安的房价，他自己手上的存款也够买個小户型了。
    但三婶这话，确实有点...
    不是屁股歪不歪的问题，而是从张秦川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好像和三叔之间的感情就不咋地，他们俩相处的姿态就不太对劲儿。
    三婶老是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很不舒服。
    张秦川没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但现在三叔和他感情挺好的，他主要是讨厌三婶这种老是贬低三叔的态度。
    这哪像是过日子的呀？
    又静静听了一会儿，旁边的房门轻轻打开，一阵脚步声响起，又伴随着门口那个书房的开门声。
    张秦川眉头一挑，听这声音，三叔是被赶去书房睡觉了？
    哎...
    .....................
    “王婶儿！忙着呢？”
    “咦？小童回来啦？这谁啊？”
    “哈哈，我大侄子，我大哥家的？”
    “呦...大柱家的？东北那个？”
    “是！王婶儿我先上去了啊。”
    三叔夹着包，走在前面，张秦川背着包跟在他身后，三叔和谁说话，张秦川也跟着点头，露个笑脸。
    一大早，三叔拉着张秦川过来看看老房子。
    这是一栋...年限不短的老家属院，一共有五层，建筑样式，很像老式的学校，单边有一条长长的走廊，楼梯在最中间。
    每层楼梯口两侧，是分开的两个男女厕所，旁边连着洗漱室。
    说是洗漱室，其实就是水房，用砖石垒起来外面涂了一层水泥的洗手池，一排水龙头滴答滴答的，角落里还有几个淋浴头。
    这种老式家属院户型不算大，一层八户，室内没有卫生间和水管，洗漱都要在外面。
    ...
    推开木质的房门，里面的所有家具上，都用塑料薄膜盖上了，离窗户最近的地方，塑料薄膜上落了一层薄灰。
    “咳咳...包先放椅子上吧，你歇着吧，我去打点水收拾收拾。”
    三叔随手扯开椅子上的遮盖，放下包后，拿起门口洗手盆架上的搪瓷盆，又带了块抹布，转身就走。
    ...
    看着墙上挂着的老相框，照片上左边是老太太、右边是老爷子，两人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红色木质的相框，玻璃上也有层灰，相框左下角还放了几张黑白照片，其中还有几张，张秦川一眼就认出来照片里的那个人，就是他老爹年轻的时候。
    整个屋里陈设很简单，客厅有个十几平大小，两个宽大的实木沙发，中间放了个茶几，靠窗的地方还放了个书桌。
    里面是两个小卧室，客厅另一侧还有个后加盖的小厨房，上面是用铁板弄了个伸出去的灶台。
    灶台旁放着一个落满油渍的天然气罐连着台上的煤气灶。
    ...
    “这边我每隔一段时间都回来，你爷爷走后，倒是没怎么来过了，咱们这儿就这点不好，风沙大，家里要是没人，几天就一层灰。”
    三叔端着水盆回来，拿起抹布就开始收拾，边收拾边介绍。
    看张秦川不说话，三叔不着痕迹的问道：“昨晚休息的咋样啊？累了几天了。”
    “三叔，我觉浅，有点动静就醒了。”
    张秦川实话实说。
    三叔拿着抹布正擦沙发的手，微微顿了顿。
    他明白侄子这句话的意思了。
    ...
    “三叔，别犹豫了，你说女人有要求是对的，但老是吵吵家里的老爷们也不是个事儿，你和三婶之间呢，我一个小辈儿不好说什么，但多赚点钱...三婶总不会再吵你了吧？”
    三叔把抹布丢到水盆里，扭过身看着张秦川叹了口气。
    “大虎，看三叔笑话呢？”
    张秦川笑了一声，一屁股坐到刚擦完的沙发上。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笑不笑的，三叔你不也是为了我好嘛...”
    张嘉一看着张秦川，心里突然有点难受。
    有些东西，只有男人能理解男人，女人是理解不了的，张秦川是他大哥仅剩的孩子之一了，至于那个随母姓的老二，他根本就不指望再能找到了。
    如今孩子回来了，他这个亲叔叔不管，他还是人嘛？
    张秦川昨晚听到了啥，听到了多少，三叔很默契的都没问，有这句‘都是自家人’，一切都够了！
    “大虎，拍影视剧可不容易，可不是你一句话说干就干的，你真想好了？”
    三叔犹豫了一下，还是有点下不定决心。
    “你干不干吧？”
    “干！”
    ...
    ps：今天是这个号正式写书的第600天，开心，加更一章。

 第23章：我要找个靠山

    “那个...”
    被张秦川一刺激，三叔终于张口答应了，然后...
    “你先给我说说，你准备拍啥？”
    “拍啥？”
    张秦川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三叔坐下说。
    ...
    “三叔，出来混呢，要有背景、有靠山、有钱、有人手。”
    “别一天天动不动就出来混的。”
    张嘉一摆摆手，张秦川这话，听起来匪气太重了，他不太喜欢。
    “我话糙理不糙，就像你，你现在资源不多是吧？但你要是和外面那些野演员比呢？你起码还是个北电系的，伱还能混上总台的剧，虽然不火，但这些资源在外面那些人看来，他们眼红不眼红？”
    张秦川抽出两根烟，递给三叔一根，两人点上烟。
    “你凭什么以为这些资源你能拿到就是理所当然的？你靠你老丈人，还是你这个派系？你要是没这些身份，这些资源还能轮得到你？”
    “......”
    三叔听着这些话，有些无语的狠狠吸了口烟，这话...有道理！
    “你别说这些废话，我是问你要拍什么，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我现在相当于一個毫无经验的野生导演，我没派系，没靠山，我想拍什么之前，我不能只想着要拍什么，而是要先想好我要投靠谁，谁能当我的靠山。”
    张秦川理所当然的开始给三叔讲道理。
    “拍个戏要什么靠山？”
    三叔快被绕迷了，有点不服输的嘟囔一句。
    “唉？！我不要靠山，你先给我说说，就审核这一块，咱俩要忙多久，我可是问过了，立项就得先写个故事梗概送去审，审核过了，再写剧本送去二审...”
    三叔听到这话，明显有点不服气了，张嘴就要打断。
    “三叔你别急着说，我知道，你是想说二审的剧本只是抽查制是吧？但我是个新人，咱在那边又没啥关系，就我这样的新剧本，不就正好符合被‘抽查’的目标吗？”
    “......”
    眼看三叔被这句话干沉默了，张秦川才继续说道：“等剧本审核完了，才能开拍，最后拍完了，还要第三次审核，我要是不找个靠山，人家随便找个理由，咱一部剧等一年都不一定能拿到证件落地。”
    “三叔，咱们是拍剧赚钱的，不是做慈善的，这要是上百万投进去，被卡一年，或者更长时间，咱还拍啥呀？耗都给咱耗死了。”
    张秦川不准备等到别人找他麻烦的时候，再去临阵抱佛脚。
    以他在韩国混了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出来混的，早晚要站队，晚站不如早站，他准备直接挑个最正确的一方站，准没错。
    ...
    “......”
    这些话，张嘉一实在是没办法反驳。
    “那你想好投靠谁了？西影厂是你的目标？”
    “哼！”
    张秦川哼哼一声。
    “我投靠他们干什么？他们是能当助力的选择，而不是当靠山的选择，靠山靠山，要找就找个大的，厉害的，关系硬的！”
    “......”
    三叔有些无语的看着张秦川，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儿。
    ....................
    “三叔，你说在咱们国内，哪个圈子是连审核都惹不起的？”
    “没有！不可能有！”
    三叔说这句话的时候，斩钉截铁。
    国内目前还没有哪个圈子能牛逼到连总局都不怕的，谁不怕审核啊？
    陈导、张导照样不行，顶多能有点小优待。
    ...
    “不对，不仅有，你还跟着他们混过！”
    “嗯？”
    和张秦川对视一眼，看着他右手伸出食指朝上指了指，张嘉一眨眨眼，有点似懂非懂。
    “你是说...宣传口的？”
    “嗯呐！这不是你给我说的嘛，你去年拍的那个支边医生的电视剧，他们审核敢说三道四嘛？你今年拍的那个支边干部的电影，他们审核敢说三道四嘛？”
    “......”
    这，这话让三叔更无言以对了，那可是宣传口每年安排下来的宣传任务，这玩意...总局的审核疯了才去找他们麻烦？！
    人家就是搞这个东西的，他们从拍这些影视剧之初，就没考虑过用这些影视剧赚钱，这是宣传任务，不是娱乐属性的！
    这种资源不赚钱，还不怎么露脸，从拍完，就有当地的电视台接手放映了，所以很多大牌的明星才看不上这样的资源。
    不过...这东西和侄子想拍什么片子有关系吗？
    ...
    “你别告诉我你想投靠宣传口，人家有总台的导演，根本看不上你这样的！”
    “我知道啊，我连个广告都没拍过，人家平白无故的肯定不要我，但是！”
    张秦川笑眯眯的又伸出手指。
    “我不直接投靠他们，我准备迂回一下，这几天我都想好了！”
    说到这儿，张秦川按灭烟头，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又拿出一根铅笔。
    指着茶几上放着的笔记本，张秦川拿笔在纸上写下三个字“主旋律”。
    ...
    “三叔你看，宣传口的片子，都逃不过这三个字，对不对？”
    “嗯。”
    “那主旋律宽泛点来讲，是不是就是歌颂，歌颂一些美好的事物，比如你演的支边医生、支边干部、各种先进个人、烈士英烈？”
    “嗯。”
    “那...我也准备歌颂歌颂。”
    “？？？”
    三叔有些迷茫的看着张秦川，自己这个侄子，就他这个气质，和主旋律一点都扯不上边啊。
    “你准备歌颂啥？”
    “警察！”
    ...
    “警察？”
    三叔更懵了。
    “对，就是警察，三叔你想想，咱们拍电视剧是为了什么？赚钱啊！”
    “但是主旋律题材的剧，现在往往都不赚钱。”
    “我就想，这俩能不能结合一下呢？”
    “那天你给我讲的那个案件，倒是给我灵感了，就那个丢枪那个！”
    “？？？”
    我给你的灵感？
    三叔呆呆的看着张秦川，这句话让他很有参与感，但侄子说的这么多，他又有点听不懂，属于是，参与了，但好像又没完全参与...
    “三叔你看，一个成熟的商业片，必然要有足够的话题性，要刺激、观众的视觉感官要给足，你那种支边的，有啥意思？现在的观众不喜欢看那个了...但这些东西又是必须存在的。”
    “如果把歌颂对象换成警察，咱拍个枪战、谋杀、血腥、悬疑、警匪的片子，这种题材本身就很刺激，如果我把匪徒的戏份拍的好，观众会很喜欢看，那这么凶的犯罪分子...”
    “最后只要警察抓到了他们，这就是变相的歌颂警察了，两边咱们都要捞，既拍了好看的电视剧，又歌颂了警察，最后还要赚钱。”
    看着纸上张秦川写下的关键词，三叔缓缓问出了一句。
    “你给我说这么多废话，这些又跟你要找的靠山有什么关系？”

 第24章：计划初定

    “当然有关系了！”
    张秦川用笔把纸上的关键词连到一起。
    最上面是三个字，主旋律。
    下面是宣传口任务。
    再往下是警察、片子等等。
    ...
    “三叔你看，咱们现在经费紧张，所以就不能去太远的地方拍摄，而我要拍这个片子，就是在咱们长安发生的吧？这就能大大节省经费，那如果我想了解这个案件的具体情况，咱们就先要和警察接触合作，对不对？”
    “嗯。”
    “那我们就得表明想法，咱们的初衷，这就是为了歌颂咱们本地警察才准备拍的这個片子！”
    “？？？”
    “我宣传咱们的警察，咱们本地的警察系统，不得给咱们点资助？”
    “不行不行，咱们这儿的警察穷的很...”
    三叔连连摇头。
    “我知道他们穷啊，但咱们既然表明来意了，还是为了宣传警察的，他们没钱给咱们支援，那...其他的支援，能不能多提供一点点？”
    “哦...”
    三叔有点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道：“你是想通过咱们本地市局这条线，接触到宣传口？”
    “不不不...三叔，你这不行，意图太明显了，俗话说的好，上赶着的买卖做不成的。”
    张秦川又在纸上画了几个圈，嘴上下意识的解释道：“就像你跟大哥混，你就得先老老实实的跟着里直系的大哥混，不能跳过大哥，直接找大哥的大哥，这叫坏规矩。”
    “但是，如果当着大哥的大哥的面，你好好表现，表现出自己的能力，那就容易被大哥的大哥赏识，这才能跨越！”
    “什么玩意儿！”
    三叔听着张秦川这些话，什么这个大哥那个大哥的！
    ...
    “啧，三叔伱别打岔，我意思呢，我就先找咱们市局，他们就是我准备找的第一个靠山！我要好好表现，等我表现好了，自然有更上面的人能看上我的才能！”
    “而且...”
    张秦川眯着眼低声道：“那可是警察啊，还有枪，这靠山还不硬嘛？如果傍上了他们，以后咱们在本地拍影视剧，还有没有人敢找咱们的麻烦？”
    “......”
    三叔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家侄子，这话说的，这要是真被他顺藤摸瓜混上关系了，别说找他麻烦了，他不找别人麻烦就够了！
    这个靠山，果然很硬！
    物理意义上的硬。
    “三叔，只要搭上市局这条线，等咱们拍完，咱们的销路可就不愁了，最起码...省台和市里的电视台，得卖市局一个面子，给咱们兜底吧？”
    “扯蛋！什么卖个面子！”
    三叔都快没脸听下去了，这话太难听了，怎么跟个混混似的。
    ....................
    “哎！总之你觉得行不行吧？我感觉很有搞头！”
    张秦川把笔一扔，不准备墨迹了。
    “行吧...那市局那边，怎么搭线？”
    三叔和张秦川大眼对小眼，最后有点不可置信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你不会还指望我去找关系吧？”
    “三叔，你别告诉我，你在这儿混了三十多年了，连个警察都不认识吧？”
    “认识倒是认识，可我认识的那个是...咱们这一片的警局小所长啊。”
    “啪！”
    “所长就够了，你介绍他给我认识认识，剩下的我来，我和警察打交道，老有经验了！”
    张秦川已经很不耐烦了，所以这个话，说的就不怎么收敛了。
    “？”
    三叔盯着张秦川看了半天，韩国娱乐圈，需要经常和警察打交道吗？
    “行了三叔，计划就这样了，你负责设备、忽悠老头老太，找警察，我呢，去搞钱，咱俩分工合作，你先忙去吧，我等会儿去买点床上用品，这段时间我就住这儿了，有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哎你这孩子，跟我回家住啊，这儿屋里连个厕所都没。”
    “啧，三叔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有个地方住就行了，我不挑，走吧走吧。”
    张秦川才懒得回去看他那个三婶的脸色呢，自己住多好，再说也住不了多久，等开始拍戏了，也不用住这里了。
    “那行吧，你等我电话吧。”
    三叔站起身，看了眼屋里的陈设，这才叹了口气，拎起包开门。
    ....................
    “姑父！我是张秦川，小名叫大虎，您就叫我小名就行，上回吃饭的时候您出差了，我这些天跑剧组一趟，在外面待了将近一个月，昨天才刚回来。”
    “哈哈哈，进来进来，不用换鞋了，你二姑正在厨房忙呢。”
    张秦川的二姑父姓陈，人长得一米七多的中等身材，面相看上去很朴实，又带着点书生气，鼻子上的眼镜框很厚，就他这个形象，要是没人说，都看不出来是个做生意的老板，还以为是哪的老师呢。
    ...
    “大虎来啦？这儿还有两个菜就弄完了，你先坐一会儿，东东，东东你哥来了，快给你哥拿饮料！”
    二姑的声音从厨房隐隐传来，张秦川应了一声，这才跟着姑父坐在沙发上说话。
    ...
    “姑父，我听我姑说，你是做生意的？你这生意是哪方面的啊？”
    本来该是主人家问客人的，但张秦川习惯了，一坐好就开始打探二姑父是干啥的。
    “我...我这个做点工艺品，就那啥...唐三彩你知道不？”
    “知道知道！”
    张秦川眨眨眼，这东西倒是挺冷门的。
    而且，如果他记忆没错的话，唐三彩好像是陪葬品吧？
    虽然说这玩意也有一定的陈设功能，但最出名的功能还是陪葬。
    ...
    “呃...”
    迎着张秦川的目光，二姑父稍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进一步介绍道：“我在洛城那边和一个工厂合作，现在做一种新型工艺的仿古唐三彩，南方人还有一些外国人，很喜欢这东西，他们都当摆件用。”
    张秦川下意识的打量一眼屋里的展示架，一个唐三彩都没！
    这玩意摆家里，寓意可不咋地，有点晦气。
    心里瞬间懂了这位二姑夫为啥脸色有点尴尬了，这是坑外面不懂的人啊。
    ...
    “挺好，我以前在韩国的时候，还见过有的韩国人家里摆这玩意儿呢。”
    “......”
    俩人才聊几句，这气氛肉眼可见的有些尴尬。
    “哥，你喝啥？雪碧还是可乐？”
    “雪碧吧！”
    表妹东东出来的正好，手里拿着两个易拉罐装的饮料，递到张秦川身前让他选。
    “爸，我哥可厉害了，认识可多韩国明星了！”
    “......”

 第25章：借钱

    二姑父咧咧嘴角，有些不自然的轻声道：“我这次去南方出差，就是和一个朋友谈韩国那边的生意情况。”
    “......”
    张秦川有点无语，感情韩国那边的唐三彩可能还是这位姑父卖过去的？
    这么巧嘛...
    不过韩国那种地方，他们的人也就配用点破烂陪葬品放家里当装饰了，挺好的...
    ...
    “大虎呀，多吃点，二姑手艺咋样？”
    “好吃！”
    张秦川闷头干饭，他不怎么挑食，只要能吃饱就行。
    眼看张秦川吃的香，二姑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转头看着抱着碗，半天不动筷子的东东，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看你哥，再看看你，还没那楼底下的野猫吃的多！”
    “妈...我要保持身材呢。”
    “......”
    ...
    一顿不算太和谐的晚饭吃完，张秦川等二姑收拾完，这才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道：“二姑，我有点事儿想和您和二姑夫商量商量。”
    “啥事呀？”
    “我跟我叔计划准备拍个电视剧，但是现在起步资金有点缺口。”
    “缺多少？”
    张秦川右手一伸，食指和大拇指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
    二姑眨眨眼，有点不确定道：“八十万？”
    “嗯！”
    “......”
    二姑父左右看看两人，插嘴道：“大虎，姑父这儿还有点现金，但这次去南方出差，尾款没要回来...”
    “......”
    张秦川有些牙疼，借不到是正常现象，这年头，哪怕是二姑有钱，他也没指望就单靠二姑一家就把这钱凑齐。
    “老陈，你那还有多少？”
    “十五六万吧，下個月估计还能要回来点。”
    二姑听到这个数字点点头，心里暗中合计了一下，她自己也是存了点私房钱的，那天她第一次见到张秦川时，就说要给张秦川买婚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她是真有点小钱。
    但现在两个人的钱加起来，缺口离张秦川要的，还是有点差距。
    “哎，你那几个朋友，你说说伱，他们欠你那么多钱都不还，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家里急用钱的时候，钱呢？！”
    二姑突然开始数落起二姑父了。
    “......”
    ...
    张秦川余光扫了一眼，二姑父应该是有点妻管严，二姑一说他，他就不吭声了，脸上的表情还有点轻微的羞愧。
    “我找过他们那么多次，哎...不是说再等等，就是联系不上，我有什么办法嘛。”
    “那你不会报警啊！打官司！欠钱是大爷啊？我侄子现在等着用钱呢，你看看，哎...”
    ...
    “姑父，你说...有人欠你钱？”
    张秦川突然眼睛一亮，感觉这个很关键。
    “嗯，以前几个朋友，有时候打牌的时候，手头不方便，我们又是合作过，就借了点...”
    “什么叫借了点，那个姓李的，借了二十万，这都几年了还不还？还有那个姓刘的，借了多少，是十万还是十五万？还有那谁，这零零散散加起来四五十万有了吧？”
    二姑听到二姑夫的狡辩，气不打一处来，又开始数落。
    ...
    “二姑、姑父，你们说，这借钱的好几年都没还？”
    “嗯，你姑父死要面子，人家叫声兄弟，说借钱他就给人家，就立个字据，这字据有啥用？”
    “媳妇儿，都是出门做生意的，谁没个难处啊...”
    “闭嘴！”
    二姑气势很强，二姑夫刚准备狡辩，听到她这声闭嘴，赶紧老老实实的低头盯着饭桌，不敢说话了。
    ...
    “姑父，你看...你能不能把那些借条给我，我去试着要要账？”
    张秦川弱弱的问了一句。
    “你？”
    二姑父还没说话呢，二姑先有些狐疑了。
    “二姑您放心，姑父这是迈不开面子，人家这是君子欺之以方了，我面生我去要！”
    “对对对，君子欺之以方！还是大虎会说话，这出过国的，说话就是不一样。”
    二姑父听到张秦川给他辩解的话，悄悄朝张秦川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那都是些老赖，你去什么去！”
    “二姑，让我试试嘛~”
    张秦川装的老老实实的，很乖巧。
    “那...那...”
    二姑眨眨眼，看着张秦川，犹豫了一下道：“那你可好好和他们说，可别耍横啊，遇到事儿赶紧走，都是些老油子，真要不回来就别逞强，咱再想想其他办法。”
    “行！都听您的。”
    张秦川站起身，朝二姑父使了个眼色道：“姑父，借条您让我看看，我还想顺便请教您点问题。”
    “哦哦...来我书房吧！”
    二姑父赶紧如释负重的站起身。
    ........................
    “咚咚咚。”
    张秦川靠在门框上，右手拎着个小本子，这里面是几张借条，还有借款人的基本信息，都是刚刚二姑父告诉他的。
    “谁呀？进来吧。”
    推开门，张秦川打量着这间卧室，从外面看没感觉，这一进来...
    里面颇有洞天啊。
    房间很大，床尾放着一架钢琴，整个屋里的陈设，到处都是粉红色的。
    表妹东东看见张秦川有些诧异道：“哥，你今晚住我家呀？”
    “不住，一会儿就走了。”
    “那啥，我这几天没事，你对周边熟悉不，给我当个导游，带我出门转转？”
    ...
    听到表哥的要求，东东眼前一亮毫不犹豫道：“好呀好呀，不过...哥你得先给我妈说，她平时都不让我出门。”
    “都是小事儿！”
    张秦川伸手拉开钢琴琴键上的盖板，胡乱按了几下，随口道：“你这儿有没有相机？”
    “有！”
    东东连拖鞋都没穿，跳下床跑到书柜前，掏了半天，掏出一个小玩意递给张秦川。
    ...
    看着手上的卡通相机，张秦川一头黑线。
    这玩意花里胡哨的，正面有个趴着的人形...鸡，周围还贴了很多星星点点的小亮片。
    翻到背面，呦...还是肯德基的，肯德基还出过相机？
    行吧，只要是相机就行，凑合能用。
    “这是装胶卷的吧？”
    “嗯呢！”
    “行，那明天早上九点左右我来接你，到时候表现好了，有奖励！”
    “好！”
    ......................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二姑家楼下，东东穿着双运动鞋、百褶小短裙，还背了个卡通小挎包。
    “哥，我妈让我给你带了水。”
    “嗯，上车。”
    “哥，咱们要去哪啊？”
    “先给你弄点好处，拿了哥的好处，你可得好好干活！”
    “啊？”
    张秦川拍拍驾驶位道：“师傅，去最近的商场，大点的，有卖电器的那种。”

 第26章：东东

    红色的小奥拓出租车，底盘非常低，过个坑坑洼洼的地方，就跟坐船似的。
    东东看着司机师傅走的方向，有些疑惑的朝外看了看，越看越不对劲。
    作为本地人，她很清楚去商场要走哪条道，但不管走哪条道，都不至于走眼下这条道。
    “哥，这路不对！”
    东东皱皱眉，小声提醒了一句。
    前面开车的司机好像听到了东东的话，下意识的接了一句“我刚从市里过来，那边堵，咱们绕一下，走得快，没多少路。”
    “哥！”
    “没事儿，我休息会儿，到了叫我。”
    张秦川拍了拍表妹，眼一闭，靠在座位上微眯。
    ...
    “哥，到了！”
    也就一会儿吧，听到声音，张秦川睁开眼，看见东东噘着嘴好像有点不高兴。
    瞄了眼前面的计价器----35块。
    看到这个价格，张秦川气笑了，长安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从二姑家到商场，顶天十块车费，现在居然跑到35块，这是把他当傻子坑。
    ...
    “哎？！还没给钱呢。”
    张秦川下了车，司机摇下车窗看着张秦川。
    “给。”
    看着眼前的五块钱，司机师傅愣了一下。
    “不要啊？”
    “这不够啊！”
    张秦川嗤笑一声道：“剩下三十堵路上了。”
    “？？？”
    “哎，你个烂怂...”
    司机刚骂一句，脖子上突然多出一只大手。
    “哐！”
    张秦川单手按着司机的脖子狠狠往座位上一撞。
    “我给你五块钱已经不错了，再他妈逼逼一個字我听听，连老子都敢坑？你胆挺肥啊？”
    “咳咳咳...”
    司机被掐的直翻白眼，周围有路人已经朝这边看了。
    “咚！”
    张秦川松开手，一脚踹到主驾驶门上，薄薄的铁皮门被踹出一个面积极大的凹陷，整个车都跟着晃了晃，司机看他这架势，嘴动了动没敢继续说话。
    “滚！”
    ...
    看着摇摇晃晃开走的出租车，东东一脸兴奋的搂住张秦川的胳膊。
    “哥？！”
    “下回再碰见这种故意绕路的，别在车上和他墨迹，等到地方再说。”
    张秦川才不怕这种故意绕路坑钱的小瘪三，哪怕是绕着长安城多走十圈，那又能咋？
    谁规定的计价器打表多少钱，就得给多少钱的？
    这也就只能坑一坑老实人或者外地游客了，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你坑我，我就不给钱了，不服你报警吧。
    哪怕是进局子了，从里面出来的第一件事，司机铁定得挨打。
    喜欢坑钱？
    先去医院住一个星期再说。
    ...
    “老板，这是现在卖的最好的机型了，今年的新款，你要是今天要，还能给伱再优惠两百。”
    “给我拿诺基亚那个。”
    商场内，张秦川看着销售员递来的波导手机有些嫌弃，不是说不支持国货啥的，而是买个东西没必要上纲上线的，手机嘛，现在的功能也就打个电话发个短信，小巧、质量好就行了。
    “哪个？”
    “就那个诺基亚8210。”
    张秦川指了指柜台里另一个手机。
    “哎，就那个，啥价？”
    “这个啊，这款卖的也还行，今天咱们这儿有活动，3200能帮你开张卡。”
    “行，给我去拿个新的，选号本给我，在这儿能挑吧？”
    眼见张秦川要的这么利索，售货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能，您稍等。”
    .........................
    “我用的也是这个，这款现在能换壳，好几种颜色，你喜欢哪个换哪个，这是我电话号码，我帮你存起来了，你会用不？”
    出了商场，张秦川拿着两个一样的手机，把其中一个草莓色的手机递给东东。
    “我会打电话，短信不会。”
    “没事儿，这有说明书，年轻人学学就会了，咋样，这好处行不行？”
    俩人从进去到出来，一共才用了不到半个小时，购物之旅堪称神速。
    表妹东东拿着张秦川送她的手机，眼睛都笑眯了。
    “够了够了，哥，你说干啥吧。”
    二姑平时管她管的比较严，别说手机了，就连听歌用的磁带机，都限制她每天的使用时间。
    “行，等会儿陪我去办张新银行卡，下午你带路，咱们去找几个人。”
    “嗯嗯。”
    ......................
    “西服，我系南方来滴厂家业务员，想找您打听一下里老板的家系不系在这里？”
    金旺小区门岗，保安老大爷看着递过来的烟，还有这个说话的高大青年。
    此人带着个金丝边眼镜，看上去...
    稍微有那么一丢丢文气，面对这口音浓重的话，他感觉像是电视里演的那种南方口音。
    “哪个里老板？”
    “木子里啦，做模具生意那个，这系里老板留下的地址。”
    张秦川拿出小本子，让门岗老大爷看上面的地址。
    “哦...李老板啊，是在这儿，六栋。”
    老大爷眼看对方都拿出地址了，心里的戒备放下大半，顺手接过烟，又指了指远处的一栋楼。
    ...
    东东跟着张秦川，两人进了小区。
    现在这种新的商品房小区，弄得都还算像模像样，最起码门岗都是有的，外来人员门岗看见了都会问，张秦川是来找人的，就装装样子。
    “刚刚听见我咋和门卫说的话吗？”
    “嗯。”
    张秦川扒拉一下东东的头，小声道：“就是这栋楼，你去单元门口拍张照片，再上去拍一张他们家门口的照片，等会儿咱再去其他小区，我就不进去了，你就按照刚刚我那么说的，你改成你找同学玩，进去给我拍几张照片。”
    “哥，你咋不进去？”
    “让你去你就去，我这么大目标，人家容易问我，你小孩，人家不在意。”
    东东看着张秦川递来的相机，又想到刚才收到的好处，这才点点头。
    “那我敲门不？”
    “敲啥门啊，就拍个他们家门口的照片就行，记住了啊，谁问你，你就说来找同学的。”
    “行啦，我记住啦！”
    .....................
    带着自己的小表妹，张秦川花了三天时间，走访了三个小区，拍了数张照片，把一切前期准备工作都准备好，这才来到此次的一号目标所在地。
    西郊鑫旺模具厂。
    这是一个建在村子旁边的小厂，破旧的大铁门，厂子周围是红砖墙垒起来的，门口有个小门岗，最里面是三个仓库样式的厂房，离门口最近的地方，还有个二层的办公楼，楼后是停车场。

 第27章：鑫旺模具厂

    这年头的西北地区，民间大点的工厂没几个，但很多小厂子，活的都挺滋润的。
    只要敢想敢干，基本上是门生意都赚钱，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而有了钱，很多小暴发户，不可避免的就会染上一些小毛病。
    比如常见的弄个小秘书啊，还有---打牌。
    这东西可以说，十个人里，最少有七八個都碰。
    刚开始玩的小，数额玩着玩着就慢慢变大了。
    这家鑫旺模具厂的老板，就喜欢打牌，他在外面欠了多少账，张秦川不知道，但他现在手里有一张他欠二姑父的借条，金额为二十万。
    这已经不是一笔小钱了，而且都拖了四年没还。
    每次二姑父问他要钱，李老板都用各种理由推辞，场面话一句不少，但要钱没有。
    二姑夫这人脸皮薄，又不好意思说狠话，索性就这么一直拖着。
    ...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破锣嗓子哼着时下最流行的歌儿，手里拎着车钥匙。
    李老板打开厂里唯一一辆普桑的车门，系好安全带后，碰的一声关上车门。
    刚把包丢到副驾驶上，一抬头看了眼后视镜，这一眼，吓得他魂都快没了。
    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后座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他都没来得及看清对方长什么样，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对方那双极其冷漠的眼神所吸引了。
    一条指头粗细的尼龙绳从后面伸过来，猛地绕过李老板的脖子，然后往后狠狠一拉。
    “咳~~”
    一声干呕声，李老板整个身子跟着绳子一起，被猛地往后一带，屁股都离座了。
    车内的气氛很沉闷，李老板翻着白眼，脑子里一阵空白，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进到厂子里，再神不知鬼不觉进到他车里的，但现在...
    他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死亡气息环绕着他！
    对方一句话都没说，上来就用绳子勒紧他脖子，这是图他的命啊！
    ...
    “放松，我就要一条命，不要别的，别害怕。”
    张秦川头顶着主驾驶座椅背面，双手往下死死的拉紧绳子，被他勒在主驾驶位上的李老板双脚扑腾了几下，胳膊想去按方向盘上的喇叭，扒拉两下没按住，又下意识收回来想要拉开脖子上的绳子。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数十秒，李老板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
    他眼前越来越黑，感觉自己这次算是栽了，这是谁要杀他？
    他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
    ...
    默默数了三十个数，张秦川手上一松，李老板猛地一下往前倒去。
    “咳咳咳...呕...呕...”
    重新能呼吸，脖子上火辣辣的疼。
    李老板双手赶紧伸到绳子里，想把绳子挣脱开。
    背后刚刚说话的人，这才又说了一句。
    “知道今天为啥找你不？”
    “好汉！有话好好说，我有钱，我有钱！”
    听到这声音，李老板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刚刚结结实实从死亡边缘走了一遭，整个人现在有点懵，但求生的本能还是在线的。
    ...
    “前几天玩牌，有个姓陈的欠了我十万块钱，他给了我张借条，把你的账转给我了，这借条的事儿，有这事儿没？”
    “姓陈？”
    李老板想了半天，才想起是谁，不禁心里破口大骂，姓陈的平时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不是不玩牌嘛？
    一想到这人是来要钱的，李老板又狠狠的松了口气。
    “有有有，有这事，有这事，兄弟，他欠你多少钱，我这就给你，咱有话好好说。”
    “噌...”
    一声轻响，李老板脸上一僵，他感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上已经被一把刀抵上了。
    “他把你的借条转给我，现在不是他欠我多少钱了，是伱欠我多少钱，我看这借条是97年写的吧，四年了，怎么个说法？”
    “不就是二十万嘛，兄弟你把刀放下，我现在就给，现在就给...”
    李老板微微仰着头，喘气都不敢太大声，生怕对方手上的刀没拿稳，把他脖子割了。
    刚刚对方一上来，一个字都不说，就是下死手，就这个做派，以他这些年的见识来看，是个狠人，而且大概率还是手上真见过血的狠人，可不是那种普通的小混混。
    西北特产啥最多？
    狠人啊！
    ...
    “现在就给？”
    “现在就给！”
    “呵呵...挺上道，四年的利息，算多少啊？”
    “算...算...算十万！”
    李老板犹豫了一下，咬咬牙一口气加了十万。
    “啊？！呕...”
    还没等李老板反应过来，脖子上的绳子再一次被勒紧了，这一下太突然了，他又没反应过来，这次他双手拇指都在绳子里，但就算这样，对方手劲儿很大，还是勒的他上不来气，眼前有些发黑。
    这...一言不合就又动手了！
    ...
    “他妈的，我稀罕你十万块钱啊？当我们哥几个要饭的？”
    听到这句话，李老板浑身下意识的发抖，一半是被勒着脖子吓得了，另一半...他能从对方这语气里听出来，对方是真不在乎他的死活！
    一股尿骚味瞬间弥漫在车里。
    张秦川皱皱眉，贴着前驾驶位轻声道：“三十万还不够我们哥几个一人十万的，要不...我弄死你，我自己进去拿？”
    手上的劲儿微微松了松，李老板一边干呕，一边求饶道：“兄弟，五十，五十万够不够？我现在最多拿出这么多了，五十。”
    “这还差不多，现在能给不？”
    “能！能！”
    ...
    从包里拿出手机，李老板开口道：“兄弟，我打个电话。”
    “呵...你可以报警，也可以叫人，你看看那边！”
    张秦川随意指了个厂子外的方向，没等李老板细看，就自顾自的解释道：“那有个放风的，另外还有几个人，你猜猜他们现在在哪？”
    李老板顺着张秦川指的方向看，啥都没看见，但他懵懵的，真以为那边树后面有人。
    一把照片从后面直接递过来，看着照片上的图像，李老板面色更白了。
    这是他家小区里的照片，还有他家门口的照片！
    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对方知不知道他们家在哪，他没感觉，但现在对方直接拿出他家门口的照片给他看，这意思就再明显不过了，李老板眼前一黑，遍体生寒。
    对方准备的相当充分，就是冲着他来的！
    ...
    ps：
    昨天省作协去年的招新名单总算出来了，本鸭侥幸在列，嘎嘎。
    开心，加更一章。

 第28章：要账

    “兄弟，有话好好说，这钱我还，我还！”
    张秦川抬抬下巴，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见。
    “赶紧打电话吧。”
    ...
    李老板哆哆嗦嗦的翻了半天电话本，才找到财务的电话，拨通后...
    “喂？咱们账上还有多少钱？我要五十万，什么？不够？还有多少？”
    “二十多？我记得老刘的那笔货款不是还没给他吗？嗯，先不给他了，加上他的货款呢？四十二？”
    听到这个数字，李老板有些绝望的扭扭头。
    看着后面这位狠人面无表情的神色，还有抽动手臂准备动手的架势，李老板打了寒颤，脑子里灵光一闪道：“行，四十二就四十二，你...”
    ...
    “转到这个账户上，工商银行未央路支行，张秦川。”
    一张写着账户信息的纸条直接递到他眼前，李老板听着对方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报卡号、报姓名，心里更慌了。
    “我给你个账户，你亲自跑一趟，给我转笔钱，对，废什么话，我急着办事呢，你拿個笔记一下，转完给我打电话，快点！”
    李老板给电话里的财务报完信息，挂断电话，这才小心翼翼的扭着头说道：“兄弟，账上的钱差了点，我办公室还有点现金，您看...”
    “让人送下来呗。”
    “行...行。”
    李老板瞄了一眼放在副驾座位上的照片，再想想这些人的手段，又拿起手机继续打电话。
    ...
    普桑车边，女秘书穿着布料不算太好的职业装，一步三扭的踩着高跟鞋由远及近，地上的尘土荡的皮鞋上落了一层灰，看着车窗玻璃只降下了一点点。
    女秘书有些撒娇道：“李哥...干啥神神秘秘的。”
    “你个女子，话怎么那么多！”
    李老板双手接钱，黑塑料袋里的钱可能放的有些乱，他使劲几下都没拉进来，越急越是拉不进来，头上的汗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眼看外面那小浪货还想伸手打开车门，李老板赶紧又摇了几下车窗，一把夺过塑料袋。
    “这么急干啥，躲我呀？你家那口叫伱回去交粮啊？”
    女秘书看他这做派，噘着嘴更不满意了。
    “滚滚滚，忙着呢！”
    ...
    看着秘书走远了，李老板这才舔着脸小心翼翼道：“兄弟，你点点，看看够不够。”
    “哗啦。”
    把塑料袋里的钱倒在后座位上，张秦川大眼一扫，八叠，数量对。
    随便拿起一叠钱放在鼻子前轻轻一吸，味道有些臭、混合着油墨味，嗯...就是这个味儿。
    “等着吧，银行那边到账了，咱们就两清了。”
    “哎！好嘞。”
    李老板咽了口口水，整个车厢里重新陷入安静，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默默等待。
    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李老板有过这么煎熬，他现在恨不得让财务插上翅膀赶紧飞到银行帮他办好。
    四十分钟后，手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李老板吓了一跳，看清来电提示后，面上微微一喜。
    “喂？办好了没？”
    “好好好，我知道了，嗯嗯。”
    ...
    “兄弟，那边钱转过去了，你...”
    张秦川一点都不墨迹，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你去那机器上查查，看看卡里的钱变了没？”
    “哥...多了四十二万！”
    “嗯我知道了，你在那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好的！”
    ...
    挂断电话，张秦川把绳子收回来放包里，顺手把旁边的现金也塞进包里，这才拿出借条和一根笔，递给李老板道：“两清了，我说你写，走个程序。”
    “哎，哎，好。”
    李老板现在说啥是啥，脖子上没了绳子，他现在有点劫后余生的兴奋，别说现在让他写点东西了，只要这位狠人能赶紧走，哪怕是现在让他跪地上磕一个他都愿意。
    ...
    “我说你写。”
    “本人，你的名字，今还清欠款和利息共计五十万元整，其中四十二万通过银行转账，另八万现金结清，双方核对金额无误，账清，后面再写个你的名字，写上今天的日期，借条四个角、你名字上、日期上再给我按几个手印，两只手挑几个按。”
    李老板拿着小本，在借条下面写上这句话，听到张秦川还让他按手印，抬头看了眼张秦川道：“兄弟，我车里没放印泥...”
    “呲...”
    “啊~~~”
    小刀瞬间划过李老板右耳垂，这一刀的力道割的刚刚好，耳垂没掉，但豁口很深，这地方很敏感...但又不致命，一刀下去，血量不大不小刚刚好够得着按手印。
    ...
    “叫唤啥，赶紧按...按清楚点，不清了还得再挨一刀。”
    李老板瘪着嘴，四五十岁的大男人，眼眶都红了，颤抖的嘴皮子竭尽全力的止住哭声，右手哆哆嗦嗦的摸向耳垂开始按手印。
    边按边在心里发誓，只要今天过去了，他这辈子再也不借钱了！
    ...
    “行了，两清了啊！”
    张秦川拿回借条，忽略上面犹如鳖爬一样的字体，其他要求都做到了。
    迎着李老板可怜巴巴的眼神，他伸脚轻轻跺了一下主驾驶座椅靠背。
    “开车啊，想啥呢，你指望我走回去呢？”
    “？？？”
    听到这句话，李老板还以为这位是要反悔、撕票了，声音有些变形道：“兄弟，不是说好两清了嘛...”
    “我让你顺路送我去取钱，你怕啥？！”
    “哦哦...”
    就这个全程镇定的程度，李老板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
    颤颤巍巍的拧开钥匙，挂上档，余光下意识的看着后视镜，普桑抖了两下，愣是没起步。
    ...
    东东看见自己表哥从一辆黑色的普桑上下来，按照张秦川交代的，也没急着过去找他，等那辆车走远了，这才背着小包蹦蹦跳跳的走到张秦川身前。
    “哥，你真要回来账了呀？你怎么跟他们说的，人家还开车给你送回来。”
    “卡呢？”
    “这儿呢。”
    走到atm机前，张秦川亲自查了一下卡里的余额，这才漫不经心道：“我前段时间，自学了一点点法律，见到他们后，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好和他们说了说，这钱就要回来了。”
    “就这？”
    “那你以为呢，要学会合理运用法律来武装自己。”
    东东总感觉自己表哥这话好像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不对劲儿，她也琢磨不出来。
    倒是表哥这句话，在她小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哥，那我要是大学的时候学法律，是不是以后谁再欠我爸钱，我就能像你这样，帮我爸要钱了？”

 第29章：你抢的啊？

    想屁吃，就你这一拳就放倒的样，还帮你爸要钱呢。
    张秦川鄙视的看了眼自己这位瘦瘦的表妹。
    “走吧，咱吃个饭，明天继续，还有两家呢，你就好好练你的琴，女孩子家家的，学啥法律，学那玩意容易秃头。”
    “哦...”
    ....
    三天后，肯德基店内。
    东东坐在张秦川对面，呆呆的看着张秦川吃汉堡。
    她发现自己这位表哥，不管干啥事，好像都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就说这肯德基，现在这东西还是洋玩意，一般家庭的小孩，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吃的上一次。
    哪个小孩子进来这里，不是先美美的看一圈，再捧着汉堡小心翼翼的吃，把里面的鸡肉留到最后再吃完。
    但表哥就不一样了，他拿起汉堡，连带着外面的包装，狠狠往下一压，把整個汉堡压的很扁，再打开吃，三口两口一个汉堡就消失了。
    怎么说呢...算很有男人味吧，就是显着很粗鲁。
    ...
    “哥，你写啥呢？”
    眼看着张秦川左手压汉堡，右手还不耽误他在本子上写东西，东东有些好奇。
    “晚上回去，你把这个给伱爸妈，这是我打的借条，可别弄丢了啊！”
    这几天张秦川走访了三张借条的债主，这三个人，都被他用“合理合法”的方式，和极其温和的“态度”把钱要回来了。
    本金、利息都有。
    虽然这些钱要是换成二姑夫来要，他不一定能要的回来。
    但现在张秦川要回来了，他也不准备自己黑掉。
    本金一共四十五万，他准备打个借条，这就算他借二姑和二姑夫的钱。
    至于额外要来的利息，这他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都是凭本事要来的，有啥不好意思的。
    一份钱，分成两份，一小半算是他借的，另一半，等拍完剧赚到钱了，到时候再给二姑家买点东西啥的。
    当然了，这借条要是他亲自去给，按照二姑的为人，张秦川估计二姑大概率不会要这张借条。
    但亲戚之间嘛，一码归一码，办事就要办的板板正正的，不能让别人挑理，所以...这个借条就得由表妹带回去了，最近这段时间，张秦川是不准备再去二姑那了，省的她再拿这件事儿说事。
    ...
    “哥，你是不是要拍电视剧了？那天我都听见了，你带我一个呗？”
    东东心大，张秦川给她借条，她就收着，放好借条，转而就开始笑眯眯的讨好张秦川。
    “你快开学了吧？”
    “还有半个多月呢！”
    “屁，赶紧吃、磨磨唧唧的，吃完我送你回家，你现在好好上学就行了，演啥戏啊。”
    “哥...”
    “嗯？！”
    “行行行...你这是卸磨杀驴，办完事儿了，你就不管我了。”
    看着张秦川眉头一皱，东东瞬间就怂了。
    ...................
    二姑家小区门口，看着东东上楼了，张秦川这才慢悠悠的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六点整。
    他还是很有分寸的，每天最晚也要赶在六点之前把表妹送回来，免得二姑担心。
    他也没敢给他们多说，都是打着让表妹带她游玩的理由，其实这几天是让这位小表妹跟着他要账的，张秦川只需要她帮点小忙，带带路、查个账就行，其他的事儿，他都自己包圆了。
    就这活儿，放在韩国，那都是最简单的，给刚出来混的小年轻练手做的，他都好几年没做了，这猛一做回老本行，还有点手生，关键是国内不比国外，下手还得注意分寸，有点不爽利。
    要是在韩国，就这点小事，他一晚上就办完了，哪还需要将近一个星期？
    效率太差了。
    拨通三叔的电话，响了几声才接听。
    ...
    “三叔？”
    “咦，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你啥事啊？你先说。”
    对面三叔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一丢丢憔悴。
    “我这边资金准备好了，我就给你说一声，你那边准备的咋样了？”
    “资金准备好了？！！”
    三叔听到张秦川的话，嗓门音调瞬间变大。
    “你哪搞的钱？抢的啊？”
    按照两人商量的资金，这可不是几十万，而是一百万。
    自己侄子一周不到就搞定了，就这个效率，让张嘉一感觉有点不真实。
    “三叔....你这说的啥话啊，你还不知道我？绝对正规合法。”
    “......”
    电话里三叔陷入了沉默，张秦川拿起电话看了看，还在通话中啊...
    “喂？三叔？你那边信号不好？”
    “好着呢...我...我这现在还在西影厂家属院勾搭老头老太呢，我这边还得等等，那啥，正好你打电话，上回给你介绍的那位勇叔，你还记得不。”
    张嘉一极其生硬的开始转移话题。
    “那哪能忘啊，勇叔他咋啦？”
    “他回来了，说这两天聚聚，你要是没事儿，咱就今晚见个面，一起吃个饭？”
    “行啊，在哪？”
    “就上回你二姑请吃饭那家吧，你知道位置吧？”
    “行，那我现在就去订个包间？”
    “好，那你去吧，我给他打个电话，他那边好像还有个客人啥的，说是到时候让咱顺便认识认识，你一会儿把房间号发给我。”
    “行，那我挂了。”
    张秦川看见远处过来一辆出租车，赶紧招手。
    ......................
    “哈哈，大虎！”
    “勇叔！您老这是想起家乡父老，回来视察工作了？”
    勇叔一进包厢门，看见张秦川就伸开双臂，两人在剧组的时候处的很好，这小半个月不见面，亲近感贼强。
    “这孩子，啥叫回来视察工作？我就不能拍完戏回老家歇几天？”
    勇叔一侧身，让出他身后的三叔，还有一位年轻的姑娘。
    “咦？”
    看到这位的面相，张秦川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熟悉，但又没啥印象。
    ...
    “哈哈，这位小朋友，上部剧和我合作过，前段时间她还和那位唐老师他们一起演了个大唐题材的历史剧，她这刚拍完，就来长安旅游了，给我打电话，我正好在家，她就顺道来看看我。”
    勇叔笑眯眯的指了指那位姑娘介绍道：“你婶子还在燕京呢，我这孤家寡人的...想请人家吃个饭也不太方便，正好给老张打电话，你俩又正好都在家，咱们就凑一桌，大虎，这是小秦，你们都是同龄人，可以多聊聊。”
    “......”
    感情你给我们爷俩当陪客了。

 第30章：秦兰

    “小秦，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呢，可是我们长安的年轻俊杰，跟你差不多年纪，才从国外回来的，也是咱们圈子里的人，前段时间还跟着陈导做他的助理，专业能力很强，会说多国外语。”
    叫小秦的姑娘，听着勇叔的介绍，再看张秦川，突然感觉这趟来长安拜访老前辈，好像是来对了！
    她知道勇叔口中的陈导是哪个陈导，那能跟着陈导身边做助理的人，还被老前辈这么夸赞的，能是普通人吗？
    对于一个才出道一年的小萌新来说，现在她看谁都是前辈。
    上前两步伸出小手微微弯腰道：“你好张老师，我叫秦兰，请多关照。”
    “......”
    这一声张老师叫的张秦川浑身不得劲儿，又勾起了他一点点小回忆，他最讨厌当老师了，特别是在韩国的时候！
    “别叫张老师，喊虎哥就行。”
    “哦...好的虎哥。”
    “坐坐坐，都坐，别见外，小秦你就挨着大虎坐，你们同龄人聊，我和老张我们两个老家伙聊。”
    勇叔一拉椅子，开始安排。
    ...
    “大虎，我听你叔说，伱最近搞了個项目？需要勇叔帮啥忙不？”
    菜上齐后，刚夹第一筷子，勇叔就挑起话题。
    张秦川嘴里慢慢嚼着羊肉，沉吟了一下，等咽下羊肉，这才脸上堆起很自然的笑容道：“勇叔，我这都是小打小闹，您老就不用费心了。”
    “哦？”
    勇叔眯着眼用筷子指了指张秦川。
    这小子脸上的表情很到位，语气也很软，但话里的意思却拒绝的很坚决。
    别看两人关系处的还挺好，但真正涉及到利益的时候，这小子很精啊！
    人家直接拒绝，什么资金、客串之类的，直接一个字都不提，这让他后面的话都不好说了。
    微微想了想，勇叔这才想通张秦川为啥拒绝的这么坚决。
    作为圈里的老前辈，他和张嘉一还不一样，他现在比张嘉一名气大，收入高，普通几十万、一二百万的投资，他这边就能直接拿出来。
    要是张秦川敢要他的钱，那这个项目，不得给他个角色啥的？
    如果他真这样混进来了，那这个剧组，还有张嘉一啥事？
    再加上他的身份，整个剧组他最大牌，到时候可能还不好管理。
    既然有这么多弊端，那好处呢？
    好处仅仅只是多了个明星，至于资金？
    人家敢拒绝，就证明人家能从别的地方拉来资金！
    呵呵...现在的小年轻，猴精猴精的。
    “行，那叔就不问了，你要是需要帮忙就给我打电话。”
    “哈哈，我记住了，谢谢勇叔。”
    张秦川赶紧端起杯子，以茶代酒瑶瑶敬了一杯。
    ...
    饭局上，勇叔没让小秦喝酒，张秦川自然也没好意思喝。
    吃到一半，感觉差不多了，勇叔抬手示意了一下张秦川道：“大虎，你负责一会儿送小秦回酒店，你们年轻人多聊聊，人家来长安旅游，你这几天要是不忙，带着人家多走走。”
    勇叔说完，还朝张秦川挤挤眼。
    三叔没等张秦川回话，已经把车钥匙丢过来了。
    “车你开吧，这几天我不用，你俩要是想走，现在就能走，我跟勇哥我们俩再喝点。”
    ...
    “......”
    张秦川手里拿着车钥匙，看着这两位老家伙，这...
    咋有点像相亲啊，刚见面吃完饭就开始赶人，让他俩出去压马路啊？
    扭头看了眼旁边的秦兰，感觉这小姑娘有点不好意思。
    “行吧，那你俩先喝，有事给我打电话。”
    “去吧，去吧。”
    看着秦兰随着张秦川一起起身，两位老家伙对视一眼，笑的有些不言而喻。
    ...
    “那啥...你...”
    “叮铃铃...”
    出了饭店门，张秦川刚想说话，就听到手机响了，而且还不是他手机的铃声。
    低头看了眼秦兰，这小姑娘看了眼来电显示，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果断没接直接把电话挂了。
    “虎哥你说。”
    “我说你在哪个酒店住，我送你回去。”
    “没事，你要是忙，就不用管我了，我打车回去也行。”
    秦兰撩了一下头发，晚上风大，吹着她的头发都快把脸挡住了。
    “客气啥，走吧，等我找找车。”
    ...
    小富康车里，秦兰报了个酒店名，张秦川微微一呆。
    他突然发现，虽然这几天他也在市里跑了几趟，但像这种只说酒店名，他还真不知道具体在哪。
    这就有些尴尬了。
    略微有点不好意思道：“你帮我把你那边那个副驾驶工具箱里的地图给我一下。”
    ...
    秦兰听到这话，也是微微一呆。
    两人对视一眼，一种有些尴尬，又有些想笑的气氛弥漫在车里。
    拿出地图，秦兰开口道：“虎哥，你不是长安人吗？这里你还不熟啊？”
    “我...我东北的，我爸是这边的，我才从韩国回来。”
    “东北的？老乡啊，东北哪的？”
    秦兰听到张秦川一说这个，口音都变了，大碴子味儿瞬间就出来了。
    “咦？你也东北的？”
    “我沈城那边的。”
    张秦川的东北口音，因为说话习惯的原因，和普通东北人还是有点区别的，但听到秦兰的这种东北普通话，多少感觉还有点亲切。
    “我延吉那边的，朝鲜族自治区，你知道不？”
    “虎哥你是朝鲜族的？”
    听到这个，秦兰眼睛更亮了，这年头...东北明星不少，但老的老、小的小，也不成体系，出门在外，能碰到个合眼缘，年纪还相仿的老乡，那可太不容易了。
    ...
    “不是，我妈是朝鲜族，我不是，我随我爹。”
    “哦哦...”
    秦兰还想再说话，手里的手机又响了，看了眼来电提示，还是刚刚那个号码，她眼中的不耐烦这回更浓了，再次挂断了电话。
    “谁啊...不方便接电话？”
    这都是第二次了，张秦川看着她有点小好奇。
    “没...一个人，我们上个组一起拍戏来着，老烦我。”
    “哦...男的啊？”
    秦兰这么一说，张秦川瞬间就懂了。
    他也很讨厌这种一直打电话的人，要是家里人，如果家里出了什么急事，一直打电话，倒是情有可原。
    但像现在这样，朋友之间，打一次人家挂断了，这大概率就是人家在忙不方便接电话，不管咋地，多等会儿，或者换个时间再打就行了。
    这样一直打，就很恶心人了。
    ...
    “叮铃铃...”
    话还没说完，秦兰手里的手机，再一次响起来了。

 第31章：戏如人生

    “给我，我帮你说。”
    既然都是老乡，张秦川也不客气了，伸手直接拿过秦兰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烦人潘。
    这啥破名啊，能被人写成这样的备注，可想而知有多讨厌了。
    “喂？”
    “哎...小兰啊，哪呢？”
    听着电话里一股子京片子味儿，张秦川眉头一挑，还是位京爷？
    “你谁啊？”
    “？？？”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这句话，眉头猛地一皱，怎么是个男的接电话呢？
    “你又是谁啊？！”
    ...
    “哎？你他妈打过来电话，你问我是谁？我是你爹！”
    听到张秦川这么说话，旁边的秦兰眼睛都瞪大了，打电话那位，对方比她出道早，勉强也算是个前辈，她不好把话说的太绝，所以...这段时间对方老是给她打电话，对方的意思呢，她也懂，但她志不在此啊，但又不好非常明确的拒绝。
    现在...张秦川这一句话，杀伤力太强了，直接把对面说的沉默了。
    ...
    “不儿…伱丫怎么说话的？我问你谁？小兰呢？”
    “你算老几啊，你问我，我就得告诉你？行了，别再打电话了啊，忙着呢！”
    “哎？!你有种别挂，你把小兰怎么了？我问你呢。”
    张秦川微微把手机拿远了点，这破手机，对方声音稍微大点，手机就有点破音了。
    看了一眼表情呆呆的秦兰，张秦川坏笑了一下。
    “怎么给你说人话，你就听不懂呢？哥们，人家不想接你电话，你非得打，你贱不贱啊...我们在酒店呢，她洗澡去了，听懂了不？别再打了啊，耽误我们办事。”
    “......”
    说完这句话，张秦川听着手机里对方毫无反应，这才挂断电话，把手机抛给秦兰。
    “行了，我估计他不会再给你打了。”
    “虎哥...你...”
    秦兰脸蛋有些红，是...东北人都大大咧咧的，但毕竟还是小姑娘，俩人这才刚认识多久，张秦川直接在电话里那么说，万一那个烦人潘往外乱说...
    “咋了？”
    张秦川拿着地图，悄咪咪的在地图上找着酒店的名字。
    这年头没有智能机，太不方便了，要是出远门还好点，毕竟有些国道啊、高速啊，都是大路，看看地图知道個方向就行。
    但找这种小地方，地图就不太顶事儿了，三叔买的这些地图，有点年头了，要是酒店是新的，估计都找不到。
    ...
    “没事...我出来的时候，看到个路牌，知道那叫啥路，要不你往那边开开，到附近了咱再慢慢找？”
    秦兰不想提刚刚电话的事儿了，有点害羞还有点小尴尬，顺势转移了话题。
    “行，你说的那条路我倒是知道，等到了再说吧。”
    ........................
    “那个打电话的人谁啊？”
    一边开车，张秦川心里有点小八卦，想吃瓜。
    “嗯...他比我入行早点，也演过几部剧了，就是人很讨厌，老是给我打电话，我不是在燕京租房子住嘛，前段时间刚拍完戏他天天来找我，我这才出来躲躲。”
    秦兰小声嘟囔了一声。
    “他叫啥啊？”
    “潘矮明。”
    “哦？”
    听到这个名字，张秦川微微愣了愣，前段时间他在剧组的时候，见到的很多人都是老家伙，哪怕是被他锤的那个小瘪三也是，他们都是些现在还火，但再往后就不怎么火的年代明星。
    但现在听秦兰这么一说，这个姓潘的，张秦川倒是很有印象，这不是拍盗墓电视剧里的那个胡八一嘛？
    就这货那个长相，张秦川就很不喜欢，人家胡八一的形象，愣是被他演成了一个矮子、油腻的中年人形象。
    “你上部戏里，他也有角色？你们那部戏叫啥啊？”
    “《大唐情史》，他演的房遗爱。”
    “房遗爱？”
    这部戏张秦川没啥印象，更何况冷不丁的给他说个角色，他就更不知道是啥了。
    ...
    “啥剧情啊？”
    秦兰眨眨眼，看着头都没扭的张秦川，有点不太好意思的解释道：“房遗爱嘛，就是唐朝名相房玄龄的孩子，他不是驸马吗？他媳妇儿是高阳公主。”
    “哦哦哦，我有印象了，房玄龄啊，知道了，故事呢？”
    “故事...故事就是讲的高阳公主打破世俗枷锁，和辩机和尚在一起了，情史嘛，就是高阳公主的情史。”
    秦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个剧情，但凡学过历史的都知道，就这个梗概听起来就有些扯，但现在娱乐行业兴起，流行戏说嘛，各种魔改层出不穷，很多观众就喜欢看这种不太正经的剧。
    ...
    “？？？”
    高阳公主冲破世俗枷锁，和辩机和尚在一起了？
    等等！
    张秦川一愣，刚刚还说那位姓潘的演的是房遗爱，那他戏里的媳妇是高阳公主，那这部电视剧讲的又是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的感情史。
    那...四舍五入，这部剧不就是房遗爱戴绿帽子的故事吗？
    卧槽...
    一种身在其中的历史感油然而生。
    张秦川对这种明星八卦什么的，以前接触的不算多，但是有些事儿当年闹得很大，他还是有印象的。
    现在听着秦兰这么一说，他突然感觉，戏如人生这句话，此时此刻很应景啊！
    有时候...某些演员年轻的时候演过一部绿帽子的戏，那多年后，指不定这个演员会不会活成戏里那样呢，嗯哼...
    ...
    “虎哥你笑啥呢？”
    张秦川突然一笑，秦兰有点害怕...
    “没事儿，想起一些往事，你呢，你在这部戏里演啥？”
    “我就是一个小配角，我演年轻时候的武则天...”
    张秦川终于扭过头，颇有深意的打量一眼这位小姑娘，其实刚开始他对这位不怎么感兴趣，刚刚也一直没细看。
    现在仔细一打量，鹅蛋脸，脸上的线条还颇有点古典美，由于年纪还不大，还算很嫩，现在低着头脸蛋红红的，看上去像那么回事儿了。
    “演武则天好啊，别嫌戏份少，你以后可别演点下场不太好的角色，我感觉这玩意...克人。”
    “啊？”
    秦兰呆呆的看着张秦川，有点更懵了，他突然感觉这位虎哥说的话，她有点听不懂。
    .......................
    沿着秦兰说的那条路，张秦川开了好几个来回，终于在路口另一端找到了她所住的酒店。
    “行了到地方了，你明天要是想出去转转，就给我打电话，不过早上别打，我今天刚忙完，明天想睡个懒觉，早上起不来。”
    ..
    ps：各位读者老爷，顺手给我点点新书投资好不好，收藏的人也不少，投资没几个，都是免费的呀，追读好像也不多，我快凉了啊。

 第32章：张厂长

    “喀拉...”
    伴随着门锁响动声，张秦川双眼猛地一睁，右手顺手往枕头下摸，手上拿到东西后，微微一转身，左手扶着床边就坐起来了。
    连拖鞋都没顾得上穿，光着脚轻轻几步来到他这间卧室门口，身子往门框旁一靠，斜着眼默默的看着门口。
    ...
    “大虎？在家不？打电话也没人接，人呢？”
    三叔手里拎着几个装水果的塑料袋子，进门先打量了一眼，客厅就这么点空间，他下意识往卧室里走，刚走到门口，张秦川一露头，三叔被吓了一跳。
    “你这娃！喊你也不吭声，吓人呢这是？”
    这种贴脸吓人的方式，三叔有点受不了，抬手给了张秦川一拳。
    “嘿...我手机关静音了，我还以为进贼了。”
    张秦川顺手把手背在身后，把刀放好，不想让三叔看见。
    ...
    “我还以为你俩出去了，我给小秦打电话，他说你和她说，你今天要睡懒觉，我干脆直接来找你了。”
    三叔转身把塑料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啥事儿啊叔？”
    “哎...伱说说你，我让你带人家去转转，你在家睡懒觉，这都几点了。”
    “我这几天累啊，这不是昨天才忙完嘛？”
    “行行行，你别给我解释了，你收拾收拾，等会儿我带你去见个人，晚上还有个饭局。”
    “谁啊？”
    张秦川回到床边穿上背心大裤衩，拎起小桶，准备去水房冲個凉。
    “厂里的领导，我不是这几天在和厂里谈设备的事儿吗？你过来，别急着走，先坐这儿。”
    三叔指了指沙发，示意张秦川先坐。
    ......................
    “我把你的想法和厂里的领导说了说，这几天厂长在家，你这个项目，厂长挺感兴趣的。”
    别看三叔那天跟张秦川吹牛逼的时候，说的挺容易，但借设备、还不给钱这种事，是必然得跟厂里领导汇报的。
    而三叔也没想到，本来这种事儿，厂长是不会在意的，但现在巧就巧在厂里没啥人，但凡出点小事，厂长就知道了。
    ...
    “厂长？”
    张秦川听到这个词有点懵，别看这个职务听起来好像不咋地，但级别可不低！
    西影厂，可不是那种阿猫阿狗的路边小厂子，这是国企！
    “嗯，我才知道，前段时间，也没几天呢，何导...”
    三叔看着张秦川听到何导的名字有些懵圈，干脆放弃了给张秦川具体解释的想法。
    “何导也是位挺厉害的导演，这几年不是流行大片嘛，现在何导这个项目，就是厂里眼下最大的项目，和燕京那边、还有岛国都有合作，连好莱坞的影视公司也有参与。”
    “噢？”
    听着这些词，一种莫名其妙的高端感油然而生。
    “你也知道，这两年厂子改制，走的人挺多的，现在又碰上了大项目，这一回整个厂子里算是精锐尽出，都被何导拉到西疆拍戏去了，现在厂子里总共也没剩下几个人，厂长还在家...”
    张秦川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点不好的预感，这别碰上什么狗血的桥段了吧？打压新人？抢夺项目？
    他就想老老实实拍个剧赚点钱啊！
    “三叔，不会是厂长要把咱的项目占了吧？”
    “你个瓜怂！啥占了，人家厂长能干出来这种事儿？”
    三叔听着这种话，气不打一处来，又拍了张秦川一下，这才掏出烟，点上一根烟，深深抽了一口，右手压着烟，朝张秦川脸上吐了口烟道。
    “厂长是感觉你很有想法，想叫你过去，他要亲自见见你，至于设备...虽然何导把大部分设备都带走了，但剩下的那些，足够你用，你小子...要是和厂长聊得好，设备、人员，咱都不用愁了。”
    “见我？等会儿就去？”
    “嗯，行了，话我说完了，你该去洗漱了，我等着你，赶快点。”
    “哎得嘞！”
    听到原来是这样，张秦川拎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
    西影厂，在大概十来年前算是最高光的一个时期，那时候的西影厂，是整个长安的骄傲。
    而厂门口的这条路，就叫西影路。
    三叔开着车，和门房打了个招呼，这才来到停车场。
    张秦川打量着厂里的建筑，怎么说呢...和他印象中的那种规规矩矩的国企印象，完全不符合。
    有种说不出来的历史气息，又夹杂着文艺气息。
    “看啥呢！等会儿见到了人，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三叔你放心吧！”
    张秦川下意识的搂着三叔的肩膀，但这回被三叔狠狠一撞就撞开了。
    “规矩点！”
    “得...”
    ...
    “咚咚咚。”
    “进来。”
    “厂长，我带人过来了，这就是我侄子张秦川，秦川啊，这是咱们张厂长。”
    三叔一进门就规规矩矩的，介绍完张秦川就往后退了一步，单独把张秦川留在前面。
    ...
    “厂长您好，听我叔说您要见我。”
    “哈哈，长这么壮啊，坐、小张，你们俩都坐！”
    张厂长站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顺手拎起暖水壶指了指沙发。
    给两人泡上茶后，张厂长又打量了一眼张秦川。
    “我听小张说了你的项目，年轻人很有想法嘛，你是怎么想到把主旋律片子和商业片子结合的？”
    ...
    西影厂改制的目的，就是因为以前拍的片子，虽然能得奖，但不赚钱。
    现在市场变了，所有影视制作单位，不能只会完成每年的“拍摄计划”，要能盈利，要自负盈亏、要跟上时代的步伐。
    但西影厂这条大船，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哪能说改就改的？
    就算是模式改了，但本质上的东西，想调头也难。
    现在厂里只能涉及一些初级的项目，比如投资一些他们看好的影视剧，给人、给设备、给资金。
    把以前自己拍电影、上映的套路，改成了一个偏幕后的投资人形象。
    但一时半会儿，厂里也不能全放下拍摄任务，所以就有了何导攒出了一个大项目这回事儿。
    现在，一个厂里以前的老员工，突然跑到厂子里借设备，说是家里晚辈才从外国回来，还是从业于影视圈的，而且回国后，已经在外面的剧组参加过一个项目了，风评还很不错。
    关键是人家要拍摄的项目，还是个歌颂警察的主旋律电视剧，但走的却是商业风格。
    这就...这刚好挠到了张厂长的痒痒肉上了。
    这样的人才，西影厂很稀缺啊！

 第33章：你倒是挺大方

    既然张秦川叔叔是厂里以前的老员工，那这个年轻俊杰，四舍五入，也是厂里的自家子弟嘛，叫过来问一问具体情况，要是满意了...
    他张厂长说不定还能在临走前，来一桩小功绩，效仿一下当年吴厂长和张导的趣事。
    ...
    “哎，都是我叔教导我的，他给我讲了很多咱厂里的事儿，我就常常想，为什么不能把这些元素结合一下呢？既达到了宣传的目的，还能盈利。”
    张厂长听着张秦川的话，抬头看了眼坐得稍远的张嘉一，赞许的点点头。
    “那你能不能给我详细的讲一讲，你这个既要主旋律，又要商业化，具体是从哪方面商业化，就是这里面具体的操作和想法。”
    ...
    张秦川瞄了眼这位张厂长，人很年轻，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气质很沉稳，没有那种很明显的官气，说话很随和。
    就这个态度，就很对他的口味。
    “厂长，是这样的，我以前在韩国的时候呢，也跟过几個剧组，他们那边的电视剧，基本都是商业剧，我受他们的影响，可能对于咱们国内以前的模式，有点不一样的见解。”
    反正...就是吹嘛，吹一遍是吹，吹十遍也是吹，张秦川现在吹的已经很熟练了，根本不怕别人会拆穿他。
    现在这个年代，你哪怕上网，也搜不出来他的信息，韩国野生剧组成百上千个，谁有那个精力去查他以前在那边，到底混没混过剧组、混过几个剧组？
    “我呢...先从题材考虑，警匪片这个类型，一直以来都是商业题材的大类，我们以前重宣传的情况下，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宣传上了，这不是不行，但时间久了...套路难免有些陈旧...”
    “嗯！”
    张厂长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哪怕是再好吃的菜，要是天天吃、年年吃，也有吃腻的时候。
    “所以...我准备从商业片的角度，结合一些我在韩国的时候学习到的经验，把以前主歌颂的整体姿态，调整为主动作，次歌颂，或者明面上没有歌颂，但最后通过故事的主体，字里行间的让观众感受到歌颂，有点那种...无招胜有招，把给观众强行灌输某种观念，改成让观众自己体悟出来的感觉。”
    “好！很好！”
    张厂长笑眯眯的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道：“是不是就像港片警匪片那样，把场面搞得火爆一点的那种。”
    “对对对，有这种意思，还是厂长您水平高，三两句话就把我的意思总结了。”
    张秦川费劲巴拉的说了半天，等的就是这一刻，这东西说白了，人家欣赏他年轻有想法，他不能当真啊，不能上来就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要表面看上去很有想法，但说出来的时候，又有点像是初次干这种事，经验不丰富。
    把话尽量说的拖沓一点，留给领导发挥、总结的空间，让领导有充分的参与感。
    就像现在这样，他意思表达清楚了，张厂长也有了一点点参与感，双方成功实现了自然而然的商业互吹。
    ...
    “嗯，你这个想法很有可行性，正好小张这几天来借设备，我是这么想的，设备可以借，租金我也可以给你减免，甚至连人员...”
    张厂长说到这儿，看了眼张嘉一，这几天张嘉一去家属院勾搭老头老太的事儿，他也听说了！
    三叔被厂长这么一个眼神看的，脸蛋通红...要不是张秦川怂恿，他都不敢去干这种事，传出去多少有点难听。
    “厂里的那些退休老同志呢，年纪都大了，你们又是拍警匪片，伱再折腾这些老同志，万一出个三长两短的，也不好...对不对？”
    “是是是，厂长您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了。”
    张秦川也很无奈啊，这就像背地里偷偷干坏事，现在被人家当面点出来，他只能认了。
    “人员这一块，厂里现在还剩一些‘学徒’，你们拍电视剧的，用这些人也够用了，我把他们派给你，你别去折腾老同志了，你看行不行？”
    “？？？”
    张厂长全程脾气都很好，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张秦川身上，偶尔还会瞄一眼三叔。
    随着他这句话说完，张秦川微微扭头瞄了眼三叔。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准备掺沙子的。
    但临来之前，三叔信誓旦旦的说，这位不是那样的人，那这句话就有意思了，给设备、给人，三叔面子这么大吗？
    ...
    出来混这么多年了，张秦川还是很机灵的，要不然也不会混到今天，有些东西他虽然短时间内可能想不透彻，但他懂一个道理，如果你被某个大佬夸赞，或者赏给一个好处，这时候不能骄傲，要赶紧表态。
    他现在该怎么表态？
    “厂长，您真是...这些支持太及时了，我作为咱们厂的子弟，您给了这么多支持，我也不能不表示，您看...这个项目的40%我给咱们厂里，这样可行吗？”
    虽然有点心疼，但事已至此，不交点好处，可能是不行的，蛋糕就放在这里，昨天勇叔想要插手，张秦川可以拒绝，但现在...
    他没办法拒绝张厂长。
    ...
    “哈哈！你倒是挺大方，不吃独食。”
    张厂长这回笑的更真诚了，端起茶几上的茶抿了一口，才说道：“你们俩都姓张，小张大学毕业分配回来的时候，我还是副厂长呢，你叔也算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现在到了你这儿...”
    “我这个长辈还能抢你东西？我也姓张啊，咱们五百年前也是一家人，对不对？”
    ...
    张秦川眼神闪烁，脸上的笑容不变：“那...厂长您的意思是？”
    “留10%让厂里占个名份就行啦，都是自己人，你发展的好，厂里也能从你这次的项目里，学到一点东西，就当给新模式探探路了。”
    “另外，你别急着高兴，我还有一个小要求。”
    “您说！”
    张厂长略有深意的看了眼三叔，最后把目光又放在张秦川身上道：“拍摄进度要快一点，最好赶到年底之前拍完，快要换届了。”
    张秦川听到这句话，脑子里灵光一闪，下意识的又看了眼三叔，三叔此时也恰好正看向张秦川，两人眼神交汇，都看出了彼此目光中的喜意。
    要换届了？
    这哪是换届啊，这是要高升啊！

 第34章：机会

    用脚后跟想都知道，是不是高升...话说出来的状态都不一样。
    以现在张厂长的态度来看，这还用猜吗？
    而他在换届前，还操心这件事，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这件事对他有好处，不管好处是大是小，这位大佬现在把橄榄枝抛出来了，还主动说起双方之间的关系，这个善意释放的太明显了，这样的领导...
    值得合作！
    以前张秦川只知道西影厂改制了、没落了，所以对这个厂子，多少是有些看轻的。
    现在这么一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如果这回赌对了，成功搭上张厂长这条线，对以后也有好处。
    就是不知道张厂长会升到哪，估计最起码也得专业对口吧？
    哎不对...
    张秦川想到这儿，终于想通了，张厂长之所以这么和善，项目份额也不在乎，那他在乎什么？
    他在乎的是名份，是经验。
    而现在厂子里处于改制初期，这些对他估计很有用。
    而相比起这些，一点点小小的金钱收益...他一个国企的厂长在乎这個干什么？
    不如直接大方点博取他们叔侄二人的好感，舍弃一点点小钱，换来一定的经验，顺便帮他培养队伍，这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这些东西，说不定还能影响他升迁之后的位置呢。
    ...
    “厂长您放心，别的我不敢保证，拍摄这一块，我绝对有信心，前段时间我在陈导剧组里，跟着陈导学习了很多国内的先进经验，这些天我都在筹划剧本，就等项目所有前期准备工作做好后，就着手剧本打造了。”
    “嗯，这段时间我都在厂里，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来找我。”
    说完这句话，张厂长放下茶杯，看了三叔一眼。
    “行...厂长，那我们就过去了。”
    三叔很有眼色，看厂长放下茶杯，主动接下话茬，还跟张秦川示意一下。
    “厂长，那我们就走了。”
    “好。”
    ...
    停车场、富康车内，三叔系好安全带后，没急着发动车，而是瞥了一眼张秦川。
    “口气不小，一张口就把四成分出去，你不怕他真要啊？”
    “哈哈，叔你这话说的，他意思那么明显，我敢不给嘛？本来能赚十块钱的，我分给他四块，我还能赚六块，要是我不分，我可能一毛钱都赚不到了，缓急轻重...我还是分的轻的。”
    “嘿嘿...”
    三叔指了指张秦川，又叹了口气道：“大虎，你也别太那什么，厂长啊...他给你的这些资源，都是厂里现在闲置的，你用也好，不用也好，反正放着也是放着，而他全程没提钱，这事...也算是给伱的一个考验，成了...你赚钱、他有功绩，不成...他也没半点损失。”
    “三叔，你这话可不对了，对大人物来说，他们家里的钱，放着发霉都没事，但对于咱们这种小人物来说，他们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点，就够咱们讨生活了，机会...就是机会，对他来说这是无本买卖，对我来说，这就是机会！”
    三叔的意思是，怕厂长这边刚刚释放一点善意，自己这位侄子就打蛇随棍上。
    而张秦川的意思是，不去想这些东西，先看好眼前，有奶就是娘。
    ...
    “行吧，你也有主意，那马所长晚上还见不见了？”
    现在有了厂里提供的支援，这边也勉强算是有了个靠山，三叔就对市局那边就有了点不太一样的想法，主要是他这种演员，和警察这些单位，实在是有点接触不来。
    “见！怎么不见啊，按照既定计划行事，三叔...我这叫什么？这叫...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张秦川双手前伸，狠狠一抓。
    “滚蛋去！少给我说这种话，这话是用在这里的吗？”
    三叔面色微变，打了张秦川一下。
    “哈哈，开车开车，你懂我意思就行了。”
    .........................
    第二天，华清宫。
    秦兰看着眼前的杨贵妃曾经沐浴的地方，略微有些失望。
    这里的名气很大，但实地一看，就是个小池子，外形像梅花，还不如现在东北的某些洗浴中心。
    “你往旁边站点，掐腰...哎对了，上身斜着点，别看我...往我旁边看，哎对对。”
    张秦川拿着东东那个破卡通相机，指挥着秦兰摆姿势拍照。
    “得了，换下个景。”
    拍了两张照片收起相机，朝秦兰招招手。
    今天张秦川没事，才打通秦兰的电话，顺便带她转转，这边张秦川也不怎么熟，随便买张旅游地图，两人随机挑了个地方，开着车就过来了。
    此时还正值暑假时期，景点内的游客虽然赶不上几十年后的客流量那么大，但也不算少，他俩都在这儿等半天了，才等到个人少的时候。
    “虎哥，这都四点多了，要不然...咱们回去？”
    跟着自己拍了一天的照片了，胶卷都用了十来卷了，秦兰主动开口。
    “行啊，晚上想吃啥，我请你。”
    “你看吧，我对这边不熟。”
    “那行，我知道一家牛蛙挺好吃的，咱去尝尝？”
    “好。”
    ...
    这家牛蛙还是前些天表妹东东带张秦川来的，他在长安住了这么一段时间，这边的饮食他还算吃的习惯，就是碳水很多，各种面食，但张秦川还是比较喜欢吃肉，光吃面食也不行，他不像三叔那样，哪怕天天吃油泼面都吃不烦。
    “虎哥...你这几天很忙吗？”
    拿着餐具用热水烫了一下，秦兰把先烫好的餐具推给张秦川，又给两人倒上茶，这才双肘支在桌子上，手托着下巴。
    “还行吧，以前没统筹过项目，现在猛地一接触，虽然有我叔帮我，但大事小事一大堆，过几天还得做个报告，其他时间我还得写剧本。”
    秦兰眨眨眼，张秦川说的轻描淡写的，但这里面的信息量很大，既要统筹剧组项目、还得左右逢源找关系、还要自己写剧本、最后还得拍摄。
    年纪轻轻的男人，能做这么多事，这算是才华横溢了！
    “那需要我帮忙吗？”
    “你？”
    张秦川这才抬头，打量了一眼秦兰，这姑娘今天化了点淡妆，好像比昨天还耐看了。
    “你除了演戏...还会干点啥？你不是表演专业毕业的？”
    “我不是啊，我学会计的。”

 第35章：内部会议

    “会计？”
    没看出来啊，张秦川一直以为这小姑娘是北电、或者其他几个电影学院毕业的呢，没想到居然是个半路出家的。
    “你最近没别的戏约了？”
    秦兰眨眨眼，有些娇哼道：“我才出道多长时间啊，哪能片约不断，我和尤老师那部剧，过几天才上演呢，上部剧刚拍完，我估计这段时间我都没安排了。”
    看着服务员端来了锅，等服务员走后，张秦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边吃边说道：“哦...你这是...没活儿了，想在我这儿找个活儿？”
    “那...你要是有角色给我，我也能演啊，哎对了，你这部剧要拍什么啊？我只听尤老师说你要拍电视剧，具体拍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枪战片，倒是角色...”
    张秦川回忆了一下，这部剧电视剧里好像没啥女角色的戏份，这就是一部极其具有年代感的伪纪实片。
    “有一個女警察的角色倒是挺适合你的，就是戏份不多，要是伱最近没活儿，你可以在我这儿兼职当个会计，需要你演戏的时候你演几个镜头，其他时间你当会计。”
    “行啊，那虎哥这段时间我就跟着你混吃混喝啦？”
    秦兰微微一笑，有活儿就行，对她这种萌新来说，有事干就行，具体干啥，她不挑。
    “等我忙完吧，这几天我估计是没空带你转了，等我这边做好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行！”
    秦兰讨好似的夹了块蛙肉放在张秦川面前的碟子里。
    .........................
    8月22日，周三，市局小会议室。
    今天会议室里在场的人不多，但规格很高，那天三叔给张秦川介绍了片区马所长，张秦川把初步的计划给马所长提了提，顺便拿了点小礼品。
    马所长虽然不懂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但大家都是老熟人，张嘉一这大大小小也算是个本地明星，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就答应周一来市局开会的时候，顺便给领导带个话。
    然后...转折点就来了。
    市局这么多年来，见过有单位要拍片子，需要他们协助调查的，也见过记者、电视台来播报先进事迹的。
    但像张秦川这样，指名道姓要以他们为原型来拍一部主旋律电视剧的，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见。
    自己说好不算好，外人说好才算好。
    有人直接明了的挑明要夸自己，这多少有些...不太适应。
    ...
    警察嘛...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默默无闻的，对于普罗大众来说，他们最熟悉的可能也就是民警和交警，涉及到刑警的，有的人几十年可能都碰不到一次。
    这个职业不比明星，没什么曝光率，他们也不需要什么曝光率，说句不好听的，很多真等到曝光的警察，是在什么时候？
    牺牲的时候...
    事实很残酷，但又很现实。
    他们是维护社会稳定的基石，又很容易被人忽视。
    这样时间一长，很多警察系统虽然也有宣传任务，但大部分都是面对群众的，比如防火防盗之类的，直接挑明要宣传自己的影视剧，还真不多。
    这样一来，市局领导就很好奇，短短两天，这件事一层层往上传，最后就传到了省厅。
    而今天，就是省厅联合市局一起召开的一个内部小会议，目的就是让张秦川这位项目发起人，过来当着领导的面讲讲计划和想法。
    至于计划会不会同意...
    张秦川在来之前，就已经收到风声了，他这个项目又不让市局出钱，目的还是主动宣传警察系统，电视剧本身还带有一定的警示作用，领导肯定是同意的！
    ...
    “各位领导，我三叔也是咱们本地人，我作为一个海外归来的游子，回到家也有一个多月了，这么长时间呢，我在长安也转了转，感触很深。”
    张秦川穿着一席休闲装站在会议室最前面，看起来活力满满，为了面相看上去温和一些，他还特意买了个无镜片的金丝边眼镜框带着。
    “咱们长安城历史深厚，这是好事，但有时候...深厚的历史又给我们带来了深深的负担，我表妹今年上高一，那天我们聊天的时候，她告诉我他们高中旁边的学校，说是要建一个新教学楼，工程一动，地下就挖到古墓了，这样一来...教学楼又耽误了。”
    “我最近看报纸上说，咱们市里明年要颁布新的决定，说是城内建筑都要限高，要充分保留咱们城里的古迹、古建筑。”
    “城内建不了高楼大厦、保护好古迹建筑，这很好，但如果别的城市以后都随着市场慢慢发展起来了，咱们作为省会，以后永远都要这样子吗？难道咱们长安以后就只能当一个旅游城市，守着这些古迹，就这么干看着吗？”
    “我想为家乡做点什么，但面对这些条条框框，我有些迷茫。”
    说到这儿，张秦川和在座的几位领导一一对视，心里努力想着伤心事，务必要把表情做到位。
    目光最后看向坐在最角落里的三叔。
    “幸好...我三叔给了我灵感，他从事影视行业多年，这一行给了我巨大的启发，咱们有这么多历史古迹，很适合发展影视行业，而西影厂前些年干的也不错，不过当我感觉终于找到了投身方向的时候，现在的西影厂现状...各位领导也知道。”
    ...
    有位坐的比较靠前的领导，听着张秦川说的话，下意识的点点头，西影厂...现在半死不活的，不复往年的风光，这证明啥？
    本地影视行业好像也走到头了。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找原因，后来我想通了，不管是西影厂还是咱们长安，不是他们老了、不行了，而是时代变了。”
    张秦川下意识敲敲桌子，把角落里的三叔吓了一跳。
    “我还年轻，我也想给家乡做贡献，所以...我想用我微薄的力量，来实验实验，我想拍一部现代题材的电视剧，我想把主旋律题材和警匪题材结合一下。”
    “这样既能歌颂咱们警察系统，也能给普通百姓增加治安防范意识，更能连带着宣传一下咱们的古城长安，说不定还能吸引一些外界的剧组，但是我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有些东西，还需要咱们警察系统给一些支援。”
    说到这儿...张秦川舔舔干巴的嘴皮子，满脸都是老实单纯道：“各位领导，我的话讲完了，我就是想为家乡出点力。”
    ...

 第36章：你要吓死我

    “小张是吧？坐坐坐。”
    坐在最中间的一位领导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话语倒是很和善。
    “你的项目计划书我看过了，诉求呢...我也明白了，你刚刚说的话，我很有感触，这几年国内发展的很快，就拿我们警察系统来说，各类新的高科技装备慢慢普及，以往很多疑案、难案、错案，都有了转机。”
    “你说的时代变了，我很认同这句话！”
    “你这个项目，市里、省里，该有的支持，你尽管提，有什么难处，你可以随时找我反映。”
    领导说到这，没等张秦川反应过来，他已经站起身了。
    “行了，我一会儿还有场会，剩下的细节伱们聊。”
    哗啦啦...
    领导说完这句话，在座的其他领导哗啦啦都站起身了，等这位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脚步一顿，扭头看向张秦川道：“小子，很有闯劲儿，很多年没人敢在我面前敲桌子了！”
    “......”
    大领导话音一落，面对数位领导莫名的目光注视，张秦川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刚刚他又不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增加点气势...
    ...................
    “你这个瓜怂！你要吓死我！”
    会议结束后，小富康车刚从市局大门开出来，见到第一个路口就往里一拐，三叔把车往巷子里一停，顾不上熄火，伸手就给了张秦川后脑勺上一巴掌。
    “哎！你可是我亲叔啊，打我干啥。”
    “我打你？前几天我怎么告诉你的，见到领导，你态度端正点！”
    “我这不是为了给我的讲话增加点气势嘛...”
    “那你咋不在会议室放鞭炮呢？那更有气势！”
    “......”
    三叔深吸了口气，还好结果达到预期了，而且今天这位大领导脾气还挺好，自己侄子好像还挺对他胃口，要不然临走前不会特意提这么一句，这可不是批评，而是间接的表扬，就是这個表扬的方式，有那么一丢丢吓人。
    那可是省厅的领导！
    ...
    “现在初步计划都差不多了，你说要找靠山，现在这靠山也到位了，等过几天他们开完会，咱们再对接一下就行了，眼下...还有件事需要办。”
    “啥？”
    三叔伸出食指点了点张秦川的脑门道：“注册公司啊，都准备合作了，你还想以个人名义啊？你不得有个影视公司啥的？注册完公司，咱还得办证呢！”
    “哎？对...我给忘了。”
    张秦川恍然大悟，他总感觉差了点啥，但又想不起来，现在经过三叔一提醒，终于想起来了，这事是要赶紧办。
    “三叔，人家都说家有一老犹如一宝，你就是咱们家的顶梁柱、老宝贝啊。”
    “滚蛋...我才三十出头，我老啥？！”
    “不老不老！”
    张秦川顺了顺三叔的肚子，讨好道：“三叔，你看...这靠山有了，咱们办证就方便了不是，本身厂里和审核局那边关系也有点吧？”
    “你这不废话？咱们这是电视剧，不用往上面送，省里就给办了。”
    “我知道我知道。”
    张秦川摆着手指头道：“你看，咱们先要办个电视剧拍摄许可证吧？”
    “嗯...”
    “这个证还有甲乙两种吧？”
    “乙种就够了！”
    三叔瞪了张秦川一眼。
    ...
    像影视节目，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拍摄之前都需要许可证的。
    没证就拍摄，那就纯纯属于真·野生剧组了，那玩意儿是违法的！
    行业内叫这样的片子为地下电影、导演也一样，抓到了不仅要处罚，片子都没办法上映，除非...一开始就没打算在国内上映。
    这样干的人，这些年也不少，都是些...妄图揭露“黑暗”的二逼，拍完拿到国外混的货色。
    ...
    想要正规拍摄，电影就不说了，就一种许可证，而电视剧的证件分两种，乙种算是最低等的，时效期大概都是180天左右。
    甲种时效期是两年。
    两者除了时间长短区别之外，乙种属于专剧专用，也就是这个证，只限于拍这一部剧，甲种就没有这种限制了。
    而申请这些证件，需要制作人员名单、剧本梗概、剧本、项目证明、资金证明等等资料。
    张秦川最怕的就是这个，这里面哪个环节稍微出点错，或者是别人有意无意的卡你一段时间，那都是要命的。
    现在就不一样了，他属于先找关系再立项，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有了靠山，再去办证，就很容易了。
    ...
    “三叔，这个剧本...我还没写出来，我今晚回去先写个梗概，其他资料你看着填，剩下的...”
    张秦川挤挤眼，剩下的就要靠关系了...
    就是因为赶的太急，没那么多详细的资料，他才需要关系的，有了关系，不用在这个时候，还等到什么时候？
    ...
    “其他的都好说，那资金证明呢？还有公司，你准备让公司叫啥？”
    “资金证明？就那啥呗...咱都是本地人，还能跑不成？我这几天找人做个预算，资金...你就按四百万填呗。”
    “？？？”
    三叔起码也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了，张秦川一开口，他就大概猜出来张秦川想干啥了。
    申请、申请，提交的资料都要保证真实性的！
    但这个真实性...有时候是相对的。
    打个很简单的比方，你这个剧组专用账户里，趴着一千万，那相对的，让银行出个证明，你就可以报这部剧的预算资金或者叫投资都行，为一千万。
    不能超过，但可以少。
    但如果你卡里只有一百万，银行是不可能给你出一个有一千万资金的证明的。
    这样一来，申请资料里，最多就只能报一百万资金。
    别看这一点金额上的差距，很多剧组是喜欢在这里面搞点其他操作的。
    就不说什么洗钱不洗钱这种不能说的东西了。
    就算最简单的，宣发的时候宣传起来也好听啊！
    再加上现在的合作伙伴，一个西影厂，一个市里的警察系统，人家要是看见了他们这边只有一百万投资，这金额说出去也不好听。
    至于最后的...报多了预算，只要账做的好，分钱的时候，分的就能相对的少了。
    利润可是要减去成本的！
    而三叔觉得，这才是张秦川的目的，和市局的合作，双方是不牵扯直接的利益关系的，双方属于互帮互助。
    但西影厂这边，可是结结实实给了人家10%的份额了。

 第37章：东方影视制片厂

    当时自己侄子许给人家项目份额的时候，口气那么大，他就感觉不对劲儿了，现在一看，这货果然没憋什么好屁。
    假如最终卖剧的收益为一千万，那如果这部剧的初期投资为四百万，剩下再刨去税务，可以分的利润差不多就只有二三百万了。
    但如果投资只有一百万，那要被分的钱就多的多了。
    就这种最浅显的东西，里外一算，谁和钱过不去啊？
    ...
    “那...就算人家现在不要证明，以后要是让你补呢？”
    三叔以前没干过这种事儿，心里多少有些慌。
    “我给他们补个屁啊！”
    张秦川拍了一下车窗。
    “三叔，只要这部剧咱们拍好了，可以掩饰一切缺点，一个小小的资料证明，还重要吗？”
    “那要是拍不好呢？”
    “拍不好？”
    张秦川眼睛一瞪，盯着三叔道：“年底，等咱们拍完了，拍的好了，以后人家就得叫你张总、张老师，拍不好...那就得叫你张某了，说不定咱那位合作伙伴还得把咱俩抓起来，咱以后都有人管饭了。”
    三叔脑海里随着张秦川的描述，好像一把银光闪闪的手铐，咔一声卡在了他手上，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这個瓜怂...你要害死我！”
    “哎呀，三叔！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只要咱们俩好了，咱俩以后的身份就越来越重要了，这些细节就都不重要了，怕啥啊？！有的是人帮咱俩收尾！”
    ...
    三叔摸出烟盒，颤颤巍巍的掏出烟，手上下意识的抛给张秦川一根。
    “娃...咱爷俩是彻底绑到一起了，三叔这把老骨头可就卖给伱了...”
    “三叔你就放心吧，一切有我！”
    张秦川表面上看上去自信心极强，三叔扭着头看着他的样子，缓缓点了点头。
    现在会议都开过了，项目已经初步立项了，这么多领导都知道了，他们爷俩没有退路了！
    ...
    “公司叫啥？我顺手也帮你注册了。”
    “咦？啥叫帮我注册了？三叔你可得给我当法人啊！”
    张秦川有些愣神。
    “我给你当法人？大虎啊...叔对你咋样？你可不能逮着三叔一个人坑吧？”
    “说好的咱俩一起赚钱的。”
    “不不不...这是你的项目，叔这是给你帮忙，你要是以后真赚到钱了，你可以给叔分钱，但项目、公司，都是你自己的！”
    三叔深吸了口烟，郑重其事道：“我不是给你开玩笑，也不是叔担不起这个责任，叔成家了，你婶子那脾气你也知道，你让我给你帮忙，可以！但公司这事，三叔不掺和，省的以后扯不清，明白不...”
    “......”
    张秦川听着这话，突然愣住了。
    他以前还以为三叔脾气软，是个妻管严，但现在看来...三叔心里清楚着呢。
    不管其他的，反正这一刻，三叔心里想的是为了以后减少麻烦，不如在刚开始的时候就不掺和。
    在这一刻，他不管是人还是心，都是和张秦川站在一起的，这才是一家人。
    ...
    “行吧，我知道了。”
    张秦川点点头，心里很感动，面上倒是没啥，只是默默的拍了拍三叔。
    “知道啥啊？我问你公司叫啥名呢，赶紧想一个，要我说，干脆叫个大虎娱乐，多喜庆。”
    “多土啊，就这名，听着就像不入流的公司，三叔，要我说...就叫东方影视制片厂！”
    “东方影视制片厂？咋？你还是个官迷？准备弄个厂长当当呢？哼...以后我也叫你张厂长？”
    三叔听着这破名，阴阳怪气的嘲讽了一句。
    ...
    “哎？还别说，还是三叔你最懂我，你想想...咱们长安有个啥？西影厂！”
    “但现在西影厂已经不行了，以后呢...就有了咱们东影厂！”
    张秦川右手夹着烟，双臂伸开，眯着眼睛盯着巷子里描述道：“以后...他们西厂不敢干的事儿，咱们东厂敢干，他们西厂不敢拍的剧，咱们东厂敢拍，他们西厂赚不到的钱，咱们东厂来赚！”
    “三叔...以后你就是我东厂大档头，从今往后，长安城不只有西厂，还有咱们东厂！”
    “啪！”
    三叔脸都气红了，这都啥玩意儿，好好的，咋还成太监了，还东厂西厂的，幼稚！
    ...
    一巴掌又打断了正在描述光明未来的张秦川。
    “我告诉你，我当不了太监，你也不准当，谁爱当谁当去，咱们张家现在就靠咱们爷俩了，这公司名不行！”
    “三叔！你迂腐啊，我问你，咱们现在合作的这俩部门，名字是不是都很大气？”
    三叔斜着眼看着张秦川，极其不情愿的点点头。
    “那咱不起个正规点的名字，到时候在片尾打合作单位字幕的时候咋办？丢人不丢人啊？咱们对外宣称东方影视制片厂又咋了？这名一般人第一次听会有啥印象？”
    “啥印象？”
    “像不像国企？”
    “胡闹，你这是擦边！”
    “那也没人规定不让擦边啊，我前面又没带特殊字眼！”
    张秦川有点不服气，是...这名初一听，有点老气，但很唬人啊，他现在有关系有靠山，不趁着现在狐假虎威，还等啥呢？
    要的就是以后别人一看他们公司名，心里就发憷，感觉不好惹，要是能被误会成公家单位，那就更好了，这本身不就是一层保护嘛？
    这不比叫个什么某某影视公司或者娱乐公司要高大上？
    ...
    “行，我说不过你，都是你自己的公司，你爱叫啥叫啥，不过我可提醒你，张厂长现在还没走呢，你可别给我添麻烦，要是让厂长知道你这又是厂长又是制片厂的，我怕他多想。”
    “人家张厂长是啥人？能看上咱们这点小东西？”
    “哼...”
    三叔冷哼一声，拨动档杆发动汽车。
    .........................
    爱真的需要勇气，
    来面对流言蜚语~
    老爷子的老房子里，三叔把张秦川送回来，半句话都没多说，转身就走了。
    张秦川也乐得清净，眼下就只剩下写剧本了。
    换了个大裤衩、跨栏背心，哼着梁老师的名曲《勇气》，拎起前两天买来的支架和画板放好位置，又把一大叠素描纸裁开，裁成a4的小张备用。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张秦川坐在小板凳上搓搓手，右手拿着铅笔，左手随手一划，在播放器里输入名字。
    《12·1枪杀大案》！
    写轮眼---启动！
    ...

 第38章：剧图合一

    三天后，家属院。
    随着电话铃响起，张秦川拿起手机，没第一时间接通电话，而是先走出屋子，站在走廊里朝楼下看了一眼。
    “虎哥！”
    秦兰今天穿着牛仔小短裙，上身是一件很简单的印花白短袖，手里拎着塑料袋刚走进家属院，看见楼上走廊边的张秦川后，朝他招招手。
    “上来吧。”
    张秦川让她今天过来拿照片，顺便履行她会计的责任。
    ...
    这个点，家属院里没什么人，就连那些平常喜欢坐在楼下聊天的老头老太都回屋休息了，外面太热了。
    不知道躲在哪颗树上的知了，吵得人心烦意乱的。
    穿过走廊，门口的红色木门虚掩着。
    “虎哥？”
    “进来啊！”
    张秦川应了一声，他在家还是那套装备，大裤衩、跨栏背心，踩着人字拖，这身打扮倒是显得很接地气。
    秦兰没关门，打量了一眼这间小房子陈旧的陈设，略微有些失望，顺手先把塑料袋放在茶几上。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啥，买了个西瓜。”
    “哦？那放水桶里吧，镇一镇、一会儿切了。”
    张秦川头都没抬，还坐在画架前。
    秦兰伸伸头，偷瞄了眼张秦川，看他没注意这边，放下西瓜顺手拿起茶几上放着的一小叠画纸。
    看着上面的内容，秦兰微微一呆。
    a4大小的白纸上，用铅笔画出来一个不算太规则的黑框，黑框里是几個火柴小人。
    头是一个圈表达，身子是线条的，极其简单，要不是比例还算差不多，她都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小人。
    小人下面还有一个个小圈，里面有文字。
    这玩意看上去有点像连环画，但...
    “虎哥？这是你画的分镜图？”
    虽然没见过，但这种据说是只有高端导演才会自己制作的分镜图，秦兰还是听说过的。
    虽然这些所谓的分镜图画的好像不咋地，但她居然能看懂。
    ...
    “嗯啊，就是分镜图，能看懂不？”
    “能，这头上不是都写了嘛，男一、配角一。”
    张秦川放下笔，左右看了看这张新画出来的‘分镜图’，满意的点点头。
    站起身把西瓜抱出来，拿到厨房里放着的水桶旁，小心翼翼的把西瓜丢进去，顺手拎起燃气灶上的水壶。
    用本地特产猴王茶叶，拿出杯子给秦兰冲了杯茉莉花茶。
    ...
    看着张秦川忙活，秦兰悄悄的盯着张秦川的背影，就他现在这衣着，从身后能很明显的看出张秦川身上的肌肉线条，还有背上偶尔露出来的疤痕。
    眼神往下一移，脚踝处的跟腱蹦的紧紧地，直溜溜的连到小腿上面，小腿上的肌肉鼓鼓囊囊的充满啊，还有小腿上的毛毛...
    怎么说呢，虽然有些羞耻，但秦兰眼睛像是黏上了似的，越看越想看，心里养养的，这就跟男人都很喜欢看身材好的女人，是一个道理的。
    ...
    张秦川端着茶杯走到茶几旁，看秦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伸手在她面前摇了摇。
    “哎！看啥呢这么入迷？”
    “啊...哦？！哦！虎哥...我刚刚想事儿呢。”
    秦兰脸蛋突然就红了，接过茶杯岔开话题道：“虎哥...咱要拍的电视剧，剧本在哪啊，你让我先看看呗。”
    “剧本？这不就是吗？”
    张秦川指了指秦兰刚放下的那些画纸。
    “啊？这就是剧本？”
    秦兰看着这些小人图，有点懵。
    她虽然才出道，但已经混过两个剧组了，剧本她又不是没见过，粗糙的、精致的，她都见过，但这个小人图...她实在是没办法和剧本联系到一起。
    ...
    “咳...”
    张秦川脸色有些不自然。
    这次的剧，所有关于内容方面的前期准备，都需要他自己来，不管是剧本还是别的。
    要是让他按照成品照抄，他会。
    但要是让他看着成品电视剧，把剧本一页页还原出来...
    这个难度就大了，毕竟他又不是专业人士。
    当然了，要是狠下心花点时间，张秦川还是能办到的，但现在领导不是要求进度加快嘛...
    这样一来，张秦川准备另辟蹊径，玩点新模式。
    ...
    “那个...我以前和陈导一起合作的时候，你知道陈导吧？”
    遇事不决，搬出陈导，张秦川咳嗽两声，准备转移一下话题，开始忽悠。
    “我知道。”
    听着张秦川张口就是和陈导一起合作，一种高大上的气氛，瞬间弥漫在小屋内。
    ...
    “我以前和陈导交流的时候，陈导说他在拍剧之前，脑子里就已经想好整部剧的所有画面了，对这种情况我深以为然，我呢...也是这种情况，现在...咱们这部剧进度有点紧张，所以我准备实验性的用一点新模式。”
    “新模式？”
    秦兰本身就是半路出家的非专业人员，她的专业知识...从广度上来讲，说不定还不如张秦川呢，如今听到这种新词，她只觉得好厉害。
    “对，新模式，我把这种模式称之为...”
    张秦川面上风轻云淡，脑子里转的飞快。
    “剧图合一模式，就是剧本和分镜图合二为一。”
    “剧图合一？”
    ...
    “你看！”
    张秦川坐在茶几另一侧的沙发上，拿起分镜图给秦兰讲解。
    “这个框框，就是镜头角度，你懂吧？”
    “嗯...”
    “这里面的小人就是镜头里的人物，小人下面这些箭头，就代表这几秒内，在他们对话的时候，要做出的走位，很微小，有一个浅浅的表现就行了。”
    秦兰瞄了眼画纸，还真是，她刚刚没注意这些小箭头是干啥的。
    “伱看，除了人物的走位，还有这个框框边上的镜头，这就是运镜，我不需要炫技，只需要拍好每一个小镜头就行。”
    ...
    张秦川拿着一叠画好的稿子解释道：“我自己累一点，把这些东西都画好，这玩意既是分镜图也是剧本，只要把这个发给演员和工作人员，他们就能很直观的知道，每个镜头我需要什么样的，镜头从哪拍，演员怎么走位，怎么对台词，对不对？”
    “嗯...”
    秦兰突然发现，要是这么说，只要有了这东西，整个电视剧的拍摄工作，难度能大大降低。
    就是演员的主观能动性会变少，但凡有点专业知识的人，拿着这种...呃，这种剧图合一的本子，他们只需要按照上面的要求站位对词就行了，就像拼积木一样，还是那种做好了插口，只要按照说明书拼就行的积木。

 第39章：福将

    不过这些东西，对一个新人来说，都不重要。
    可能对老演员、老戏骨来说，这种犹如提线木偶样的被人当成工具人，会让他们很不爽，没有发挥空间，但对于新人来说，这样简化的拍摄流程，他们会不迷茫。
    只要按照这上面画的做，做完就完事了，简单省事儿啊！
    理解了张秦川的意思，秦兰心里突然生出一丢丢崇拜感，张秦川果然像尤老师说的那样，是个有能力的年轻俊杰！
    不仅能导演拍剧，还能自己写剧本、画分镜图，还能直接讲戏，做这么细致的新模式，这就是有才能的表现啊！
    哪个少女不喜欢这样的年轻俊杰。
    ...
    “哎？又迷啥呢？”
    眼看着秦兰又走神，张秦川有点纳闷，这姑娘怕不是有点啥问题吧？
    注意力不集中？
    这有点不靠谱吧？
    “啊、啊...我，不好意思，我刚刚想剧本来着。”
    “嗯，今天叫你来，不是和你谈剧本的，我找你有点事，你帮我做個预算，就计划书，你会做吧？”
    张秦川站起身从窗台下面的书桌上拿起一个作业本，里面的纸张微微泛黄，上面还有画好的田字格。
    “计划书？”
    “对，审批用的，你帮我做一个咱们项目的计划书，我说几个点伱记一下，会做嘛？”
    “我...我试试吧。”
    秦兰有些底气不足，她才毕业之后就拍戏了，这些专业知识很多她都快还给老师了。
    “没事，像那么回事儿就行了，走个流程。”
    张秦川大手一挥，把本子递给秦兰，手指敲了敲茶几道：“这部剧的初步预算是四百万，算是中等制作规模。”
    “嗯嗯...”
    秦兰对这个数额没啥概念，但作为一个新人导演，就能拉到四百万投资，这也算是能力的一种体现了。
    “人员这一块，普通的幕后人员，工资由西影厂负责，咱们剧组只给点补贴、管饭就行。”
    “嗯？”
    秦兰抬头看了眼张秦川，员工的工资由西影厂负责？这什么意思？
    “你别管那么多，你先把主要信息记下来就行，有疑问等会儿再问。”
    “哦哦...你继续说。”
    “演员呢，到时候我三叔会和他们谈合同，你就按照普通五六线演员的片酬算就行...”
    说到这儿，张秦川和秦兰同时抬头看向对方，他俩突然发现，双方好像都不太知道，所谓的五六线演员，片酬大概是多少。
    “呃...那啥，你现在片酬是多少？”
    “我？”
    秦兰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上部剧，是按照一集一千算的。”
    张秦川点点头，这个片酬已经不算少了，三叔现在片酬才一集两千左右呢。
    “那就按一集两千吧，到时候后期我再给他们包个红包，你这边...你戏份也不多，这样吧，咱俩就不细算了，我到时候直接给你个大红包咋样？”
    “行，都听你的。”
    秦兰点点头，没反驳。
    ...
    “剩下的是我，我这个剧图二合一的本子，作价四十万，我本身的导演费，算六十万！”
    “？？？”
    秦兰有些吃惊的抬起头，这样一算，总共才四百万的预算，单单张秦川这边“剧本”加导演费就占四分之一了！
    不过想想也合理，他都把准备工作做成这样了，拿钱也应该的。
    ...
    张秦川眯着眼睛看着秦兰按要求记录，他不是个肯吃亏的人，虽然这部剧真实的投资只有他这边的一百万，但要是赚钱了，他得先捞回本。
    项目本身是他的不错，但项目分红算的是日后的利润减去成本，现在他要的这个是合理工资啊，两个不掺和。
    不管这部剧以后拍完卖了多少钱，要分红多少，反正只要卖完，他张秦川就得先收回成本，还得赚到合理工资，就这么简单！
    ...
    “我三叔那边，暂时担任制片人之一兼副导演，他副导演的费用，按照四十万算，这个也记上。”
    有了张秦川自己的六十万导演费，三叔这四十万导演费，好像也不算多了，很合理。
    秦兰听着张秦川的要求，把重点一一记下，等他最终说完，秦兰皱起眉头道：“虎哥...这员工人数呢，电视剧集数呢，这些关键数据呢？”
    “员工人数你先空着不用管，到时候让我三叔填，集数嘛...十八集。”
    “哦...”
    .....................
    “咔...”
    手起刀落，一个西瓜被张秦川切成两半，拿了两个勺子往两半西瓜里分别一插，把一半西瓜递给呆呆的秦兰。
    “吃吧！”
    秦兰看着递来的西瓜，又看看张秦川，手有点僵硬的接过西瓜。
    “你别和我客气，就咱俩，这样挖着吃更爽，我跟你说，要是放在韩国，他们那些土鳖，做梦都不敢这样吃。”
    “啊？”
    “啊啥啊？韩国人连西瓜皮都吃，连猪都不如，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秦兰可怜巴巴的，脑子里想着韩剧里的画面，又想了想张秦川描述的画面，有些印象轰然崩塌了。
    ...
    “这几天在这边住的还习惯吧？”
    边吃瓜，边说闲话。
    “还行，就是有时候出去的时候，他们本地人说话太快，我有点听不懂。”
    “哈哈，北方还好点，如果语速慢点，咱们那边的人，连蒙带猜的，也能理解大部分。”
    张秦川说着话，突然一愣。
    本来是句闲话的，但他突然想到一个关键点。
    这部...12·1枪杀大案，原剧用的就是地方话拍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收音的问题，原剧拍摄的时候，为了追求纪实性，声音显得很松散，不清晰，这样一来...整部剧看起来极为真实。
    但这对外地的观众就很不友好了，特别是南方发达的沿海地区。
    秦兰这个东北人，都不太能听懂他们正常语速的话，要是这部剧按照原剧这样的说话模式拍完了，还能走的出去吗？
    关键是...走不出去，耽误张秦川赚钱啊！
    电视剧只有卖的电视台多，才能赚钱啊。
    ...
    抱着西瓜想了一会儿，张秦川放下西瓜，突然摸了摸秦兰的小脑袋瓜。
    “你真是我的福将啊，你这句话倒是给我提醒了，你先吃！”
    拿起笔，张秦川先在画板上写下了务必要台词对话清晰、减少口音的注视，又在几张画纸上都写下了相同的文字。
    这个到时候要改一改，尽量做到普通话对话，或者减少口音，增加普适性。

 第40章：筹备完成

    写好了东西，抬头看了眼秦兰，不抬头还好，一抬头。
    由于张秦川坐的低，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秦兰坐着的沙发斜对面。
    这种角度...
    目光就稍微有点仰视。
    再加上牛仔短裙，这种料子，有些硬，坐下的时候不好弯折，都是往上扒拉一点，到膝盖上面点。
    这样一来，除了白花花的长腿，那就剩下点地图未点亮的地方了。
    山沟里云深雾绕的嘛...
    秦兰低着头抱着西瓜挖西瓜吃呢，张秦川瞅了几眼。
    小姑娘...有时候也挺好的，穿的估计是白色纯棉的，上面带点素色的小花花，潮没潮的，光线太暗看不清，但肯定不是成套的。
    细想想，上个剧组都结束多少天了，娟姐前些天给张秦川发短信，他都没时间回复。
    现在这场景，多少让他有点那啥了，就跟手里拿着的铅笔似的。
    摇了摇头...
    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画完分镜图，赶紧搞钱。
    儿女情长啥的，只能拖慢他的进度！
    “那啥...咳...计划书你别在外面写，尽量别让别人看见，这些天你要是不忙，你就来我这儿，在这边写。”
    张秦川强行收回目光，鬼使神差的交代了一句。
    表面上全是为了工作。
    秦兰虽然有些奇怪这些要求，但还是点点头认同了，都是打工的，老板说啥是啥呗。
    “行。”
    ......................
    半个月后，西影厂，厂长办公室。
    “呦，这么快就做完了？”
    张厂长翻着张秦川的计划书，看着上面张秦川注册的影视公司名，微微一愣。
    东方影视制片厂。
    这个名...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
    “厂长，咳咳...我身为咱们西影厂子弟，时刻不敢忘记厂长您的教诲，如今...我注册公司，我也想留点念想，直接叫长安影视制片厂，肯定是不行的，但我又受了咱们厂这么多的支持，我这心里...”
    张秦川一脸真诚的给张厂长解释道：“我这心里啊，不是滋味，就像孩子长大了离开了家里，我想牢记咱们厂的作风，牢记您的教诲，所以在新公司名上，我这算是...充分借鉴又畅想未来，要让别人看见我这個公司名，就能知道我是咱们厂里出来的子弟。”
    虽然张秦川在西影厂一天都没待过，也不是这儿的员工，但这不影响他吹牛逼啊。
    总不能把那天给三叔说的关于西厂和东厂的话，直接对张厂长说吧？
    那岂不是说完就凉了？
    “嗯...很有想法，你的这些资料我就不看了，你自己拿主意，我今天就把支援你的借调人员名单交给伱，你等等啊。”
    张厂长站起身，走到办公桌边拿起电话，等对面接通后，直接让对方过来。
    ...
    短短几分钟，敲门声就响起了。
    “厂长，您叫我？”
    “牛主任，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小张，我挺看好他的，前些天我给你说的那个项目，小张就是负责人，你把那几个人带上，未来这段时间，你就跟着小张打打下手，做好这个项目。”
    “好的，我明白了。”
    牛主任推了推眼镜，有些纳闷，小张？
    也姓张？
    ...
    “张导...您和厂长...”
    走出厂长办公室，牛主任半疑惑半试探的问道。
    “哦...你说我伯伯啊，呵...牛主任，咱们工作的时候可不能徇私枉法啊。”
    张秦川愣了一下，看着牛主任的目光，张嘴就来。
    牛主任听到这句欲盖弥彰的话，神情立马就变了，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
    “那是那是，虽然不能任人唯亲，但不管在任何时候，只要有能力，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就像张导您，年纪轻轻，就能主持这么大的项目了。”
    “哈哈...那还得牛主任多多帮忙。”
    “一定一定！”
    ............................
    9月10日，周一，市局二楼会议室。
    一群穿着各色夏装的人，围坐在会议室内。
    大部分都是年轻人面孔，还有几个中老年面孔。
    还有几个穿警服的。
    会议室最前面，坐着一位青年，整个会议室内乱糟糟的。
    时间走到九点半整，伴随着几声敲门声，会议室里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
    “张先生，这是您要的现金...”
    哪怕是大夏天，还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人，一进门就拿着手绢擦了擦汗，余光瞄了眼会议室内的这些奇怪的组合，又把目光投向最前方的这位青年。
    “哈哈，辛苦刘行长了，今天我还得忙，咱们改天再一起坐坐。”
    “没关系没关系，张先生，这钱送到了，您点点，对好数我就走，绝对不耽误您。”
    “这是什么话，您亲自送来的钱，还能不够？刘行长你要是有事，您就先去忙。”
    张秦川拉着刘行长的小胖手摇了摇，一脸敞亮。
    “哈哈...张先生就是大气，那...我就先走了，有事您打电话招呼。”
    “肯定的，您先忙，我这边还得开会！”
    “行行，您留步，不用送了。”
    随着刘行长指挥着几个员工在会议桌上放下两个硕大的带着银行字样的旅行包，然后带上会议室的大门。
    整个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注视到这两个包，还有这位年轻人身上。
    ...
    张秦川拉开拉链，看了眼包里摞的整整齐齐的现金，双手用劲儿，把两个包翻过来。
    “哗啦啦...”
    红彤彤，一叠一叠的现金全被倒在了会议桌上，整整一百万现金，摞成了一堆小山。
    这可是2001年，一百万现金对大部分人来说，都只存在想象中。
    现在...
    一百万就放在他们眼前，这个视觉冲击力可想而知！
    ...
    倒完现金，张秦川满意的看了看会议室内所有人的反应，那几个警察倒是很淡定，不过问题不大。
    “咚咚咚。”
    用手敲了敲桌子。
    等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他时，张秦川开口道：“做个自我介绍，你们...有些人可能认识我，有些人可能不认识我，今天咱们大家就认识认识。”
    “我叫张秦川，出门在外，兄弟们、长辈们，给面子的都叫我虎哥、大虎。”
    “今天咱们剧组聚会，我以后就是整个剧组的负责人兼导演，你们可以叫我张导，当然了叫老大也行。”
    “现在，我想认识一下在座的各位，咱们按照顺时针的顺序，每个人站起来，报一下你的名字做个自我介绍，我给你们做完自我介绍了，你们总得给我也做个自我介绍吧？开始吧！”
    ...
    ps：才看见冲进新书榜前百了，感谢各位读者老爷给予的支持，加更。

 第41章：自我介绍

    ...
    三叔看着张秦川的目光，呆了一下，从自己这儿开始？
    这小兔崽子玩什么？
    站起身，三叔下意识道：“我叫张嘉一，导演我...”
    “哈哈，三叔，咱们就别客气了，各位，这是我三叔，他是咱们剧组的制片人和副导演，不过工作时间，咱们就不讲这个了。”
    张秦川说完话，伸手从现金堆里拿出一叠现金，也就是一万块钱，直接丢给三叔。
    “三叔，既然认识了，这钱你拿着，这是我给你们每一个人的见面礼，人人都有，下一个！”
    ...
    “？？？”
    秦兰看着三叔呆呆的坐下，也站起身道：“我...我叫秦兰，是配角兼剧务会计之一。”
    “啪！”
    话还没说完，张秦川已经把属于她的一万块钱丢过来了。
    “下一個！”
    随着一个个人站起来介绍，会议室极其安静，呼吸声也越发粗重。
    这一幕...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还是很震撼的！
    哪怕是身为国企的西影厂“借调”员工，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西洋景，怪不得说这位是国外回来的“年轻俊杰”，就人家这个介绍方式，就独数一份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哪怕是几年后，都得对今天这一幕，印象深刻。
    ...
    “我叫何军，是交警队的，张导...这钱我就不拿了，这违反纪律。”
    一位警察站起来作自我介绍，说完话，脸色有些怪怪的看着张秦川。
    这里可是市局会议室！
    就这么一伙人，搞得像土匪大秤分金银似的，在这儿自我介绍、分钱，这场合干这种事，像话嘛？
    这不像话啊！
    ...
    “原来是交警队的同志，辛苦了，不过这个钱...是剧组给的，是我给的，我是什么人？”
    这话说得...你不是导演吗？
    张秦川没等交警回话，自顾自的说道：“我是人民群众，我是一个想为家乡出点力，想为警察系统多多宣传，想成为警察系统和人民群众之间沟通桥梁的导演！”
    “......”
    “我记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要深入群众，不要脱离群众，不要搞特殊，影响团结的事不要做，我们大家以前可能分属不同的单位、部门，但现在我们都在一个剧组里，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我对大家都一视同仁，你不拿...你让别的同志们怎么办？”
    “啪！”
    一叠钱被丢过来，何交警听着钱落在桌子上的声音，下意识抖了一下。
    不拿钱...可就要脱离人民群众了，可就不团结了，他只是负责到时候协调剧组拍摄地协调的小交警，现在也是借调来剧组的，话都说到这儿了，他能搞特殊吗？
    “谢谢张导。”
    “哈哈！很好。”
    ...
    一直发到最后一个人，桌上的钱少了一小半，张秦川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好了，相互介绍完了，我讲几句。”
    这次，随着他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张秦川甚至能从掌声里听出那种...无声的，但发自肺腑的热情，这就很好嘛！
    “我呢...我这个人很简单，跟着我，好好做咱们这个项目，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听话，按我说的做，有我一口肉吃，伱们就跟着我一起吃肉。”
    “反之，谁要是给我拖后腿、阴奉阳违，或者耽误事，让我吃不到肉，那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张秦川吃不到肉，那我饿了怎么办？我只能吃你们了！”
    刚刚的气氛有多热烈，现在随着张秦川这句话说完，会议室里的气氛就有多寒冷。
    这话里的匪气太重了，这里可是市局！
    但在坐的这大几十号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反驳，甚至没有一个人敢和这一刻坐在最前面的张秦川对视的，一个都没有！
    上面那位，此时此刻，倒是真有点像刚才他介绍的那样了，他真的像个大老虎，会吃人的那种！
    ...
    会议室里，静了数十秒，才在张秦川敲桌子的声音中回过神来。
    “行了，今天就是场碰头会，让大家相互之间认识认识，等会儿各组去准备好明天的日程，下午放半天假，咱们剧组明天正式开拍，散会！”
    眼睁睁的看着导演走出会议室，众人有点惊了。
    就这？
    认识一下，一人发一万块钱，再放半天假，转身就走了？
    这是什么套路？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
    深蓝色的木兰小踏板，突突的在路上行驶。
    张秦川带着夏季头盔，秦兰坐在后座上，半搂着他的腰。
    这辆小摩托，是张秦川利用职务之便，从交警队那边借的，这东西属于长期没人认领的赃物，不要钱。
    他总不能老开三叔的车，只能先用这个小踏板凑合着代步。
    好在现在有靠山，他以前准备办的驾照，现在也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只要他真会开，这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
    “晚上去我那？咱整点小烧烤？庆祝庆祝剧组成立？”
    “行啊，那我一会儿去买点菜？”
    “不用，我直接拐到菜市场，弄个铁板烧烤吧，正好家里还有炉子和铁板。”
    “行！”
    张秦川突然挺挺腰，背后的触感...不太软，主要是现在这天气，贴的太近很闷。
    .................
    家里客厅中间，张秦川架起小炉子，上面放了个好像是以前用来烙饼的铁板，刷上点油，把切好的牛肉片往上一放，就算齐活了。
    秦兰端着洗好的生菜叶子，往旁边茶几上一放。
    虽然家里条件不太行，但也得分和谁在一起，和对的人在一起，有时候物质条件是可以忽略的。
    ...
    “刺啦...”
    拉开一罐啤酒递给秦兰，张秦川用夹子翻了翻牛肉，看肉色差不多了，拿起生菜叶子，夹起肉往蘸料里蘸了蘸，再用生菜叶子包起来。
    把卷好的生菜卷递给秦兰，又打开一罐啤酒。
    “你今天...要不...你别回宾馆了。”
    秦兰正往嘴里塞东西吃呢，听到张秦川这句冷不丁的邀请，突然有点愣，但紧接着就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两人经过这些天接触下来，算是相当熟悉了，甚至还有点亲昵，但...再更进一步也没啥其他关系，现在这句话就好像...
    是不是有些...？
    用余光瞄了眼低着头翻肉的张秦川。
    秦兰的声音像是蚊子哼似的。
    “行...听你的。”

 第42章：年轻人精力就是好

    “小童来啦？”
    “哎，王婶儿买菜去啊？”
    第二天一大早，三叔停好车，刚到家属院门口，今天去片场有点远，他是特意来接张秦川的。
    迎面走来的王婶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
    往常见面，打个招呼就各忙各的了，今天的王婶说完话却没急着走。
    “小童啊...”
    “哎！”
    张嘉一站定，有些疑惑的看着王婶。
    “你们家那老房子现在是你那个侄子住吧？”
    “嗯...就我上次带来的那个，我大哥的孩子。”
    “我记起来了，啧啧啧...你说现在这年轻人，精力就是好哇，昨晚闹到大半夜呢。”
    “？？？”
    三叔一脸迷茫，啥年轻人精力就是好，这都啥啊？
    看着三叔的表情，王婶笑的很鸡贼。
    “前段时间我就见那姑娘老往这边跑，我以为是哪的人呢，也没敢多问，后来才知道是来找你侄子的。”
    王婶挤挤眼，仔细的观察着三叔的表情。
    ...
    “？？？”
    “！！！”
    三叔后知后觉的咂摸出味道了，这...该不会是大虎那小子又领人回来了吧？
    年轻人精力好？
    昨晚闹到大半夜？
    这老太太，真喜欢打听事儿，闲不闲啊你！
    三叔脸皮薄，迎着王婶好奇的目光，呐呐道：“那啥...王婶，我回去就说说他，简直是胡闹，也不注意点影响！”
    “哎？~！可不敢说这话啊，我瞅着俩人挺配的，你那侄子人高马大的，那小姑娘文文静静、大大方方的，要是...感情好，改明儿办事的时候，记得来咱院里通知老街坊啊。”
    “啥呀王婶，八字还没一撇呢。”
    越说越不靠谱了，三叔胡乱点点头道：“那啥，王婶，我今天还得忙呢，这不早了，我先过去了。”
    “哎，伱忙去吧！”
    老太太拎着小菜篮，笑着看着三叔上楼。
    ......................
    去剧组的路上，车内的气氛有些古怪。
    张秦川和秦兰都坐在后座，三叔倒像個司机。
    此时的张秦川蔫蔫的像是睡着了一样歪在座位上，像是王婶所说，闹到后半夜的样子。
    倒是秦兰...三叔透过后视镜悄悄打量了一眼，气色看起来挺好，甚至比往常还好。
    都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儿。
    “咳咳...大虎。”
    “三叔，虎哥昨晚没休息好，让他迷糊一会儿吧。”
    三叔刚喊一声，秦兰直接开口接了一句。
    “......”
    这就开始护上了？
    一股酸酸的味道弥漫在三叔心间，他突然有种自己被抛弃的感觉。
    自己的侄子，好像被人勾搭走了...
    “不耽误一会儿拍摄就行。”
    ...................
    城北、郊区，一处偏远工地办公楼。
    今天这个场地好借...任谁被警察开车登门，开口要借场地，都好借。
    办公室上面做了个装修公司的门头，门头颜色还是特意做旧的。
    二姑父带着二姑一家，特意来捧场。
    这都是东东硬磨出来的结果，她早就有明星梦了，但二姑不支持她，索性...张秦川干脆叫二姑父过来客串一下老赖包工头。
    二姑夫文绉绉的，看上去就有反差感，这样演出来才有戏剧性。
    关键是...都是自家人，客串可以不给片酬。
    ...
    “大虎啊，我这行不行啊？”
    “啧...姑父，你小瞧你自己了，你就想想那些欠你钱的人，以前是什么样的，哎...对了，就这个表情，我不是让你看分镜图了嘛，等会儿你就照词说，咱们争取一条过。”
    东东在旁边，一脸不服的看着自己老爹即将迎来荧幕生涯的首秀，自己只能站在这儿干看着。
    ...
    张秦川拿起小喇叭，扫视了一眼今天剧组成员的状态。
    很不错！
    他现在手里资金有限，但昨天还是咬咬牙砸出了一半资金。
    这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他傻吗？
    no、no、no。
    他得装起来、凹人设，他不能让别人以为他没钱，即使他真的没钱，也不能让这些人看出来。
    这样一来...就得先声夺人，先搞个大场面镇住他们！
    一上来就拿大笔现金镇住他们，一人先给一万，算是个甜头。
    往后他再稍微拖一拖红包下发的速度，别人就不会以为他是故意拖欠的，因为他给人的初始印象就是有钱、大气，肯定不会坑他们这点小钱。
    至于剩下的红包什么时候给，也就稍微晚一个多月，等他卖完剧，就给他们补上。
    只要他从头到尾装的好，装的到位，就不会被人发现，他的人设就不会崩。
    他就永远还是那个做事大气、抬手就是一万打赏的大虎哥！
    ...
    “导儿，咱真不走一下戏？”
    王双宝有些担忧的看着旁边那位，一看就没啥经验的客串演员。
    “王老师，分镜图我不都发下去了吗？按照计划来就行，其他的你不用管。”
    “哎，可别叫王老师，您叫我老王就行，我担不起老师。”
    王双宝也是位老配角了，就是没啥名气，他还是三叔挑了半天才挑出来的本地演员。
    年龄和外形都很符合剧里董雷的设定，算是这部剧的男主角。
    已经跑了多年龙套的王老师，接到邀请，很珍惜这次的机会，就是昨天张秦川开会时的做派，给他直接镇住了。
    现在的他，虽然面相凶恶，但在张秦川面前，他多少有点心惊胆战的，感觉这年轻娃，戾气太重了。
    ...
    “各部门注意了啊，都准备好没，倒计时十个数！”
    张秦川连监视器都不看，只巡视了一圈摄影机的机位，又看了看周围几个工作人员的站位，等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准备开拍了。
    为了节省资金，这部戏里的群演，能用自己人，就用自己人，今天这场群戏，除了主角和二姑夫外，其他人都是剧组各部门没活儿的人，除了摄影师、灯光师、收音，其他人都换好衣服客串群演。
    二三十号人把整个办公室门口，围的满满登登。
    ...
    “哎？你还敢顶嘴？让他们滚出去，给我打！”
    二姑夫难得放飞自我，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被二姑“欺压”还是真的很入戏，反正此时的二姑夫把包工头嚣张跋扈的姿态演的入目三分。
    今天这场戏，是主角董雷找包工头要工资，包工头不想给。
    董雷不太服，嘟嘟囔囔说老板有钱找小姐，没钱给他们发工资。
    本来是一群工友一起来要账的，但董雷大庭广之下说出这句话，让包工头有点下不来台。
    恼羞成怒之下，包工头让保镖把董雷打一顿、赶出去。

 第43章：出什么事儿了？

    “咋样？”
    张秦川眨巴着眼，看了一眼三叔。
    “你问我？你自己不会看？”
    三叔今天特意穿了个卡其色小马甲，还带了个遮阳帽，要不是昨天张秦川自我介绍搞得让人印象很深刻，就今天两人这装扮对比，三叔比张秦川看起来更像导演。
    “啧...你是我的副导演，还是我叔，我肯定相信你啊！”
    “还行吧...”
    “那就行了，换场地！”
    张秦川懒得再看一遍监视器了，电视剧嘛...他把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大差不差的，只要能拍出来就行，有他在现场盯着，表面上没啥大问题就可以了，这东西不用精益求精。
    “哎？就拍这一条啊？”
    三叔惊了，这么草率嘛？
    “收了收了，时间就是金钱，赶紧的！”
    张秦川拿着小喇叭开始指挥，他现在赶时间，能拍一条的，绝不多拍第二条，至于其他导演喜欢搞什么...保一条，保他大爷！
    多拍就是浪费钱！
    他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
    “导儿？咱们这剧本形式...还挺新颖的哈？”
    剧组转场期间，从省厅借来的两辆大巴内，西影厂的牛主任，故意坐到张秦川身旁找话题。
    “？”
    张秦川是为了偷懒，才搞得这个所谓的剧图合一的本子，这东西...忽悠忽悠秦兰没啥问题，但牛主任可是老电影人了，他是懂行的！
    这老家伙可不好忽悠。
    “咳...牛主任，这种本子，算是我的一种创新方式吧，这么多年来，我结合了一些韩国影视圈的先进经验，再加上我自己琢磨的办法，才有了这东西。”
    “......”
    牛主任张张嘴，喉咙里的话愣是没继续说，他到现在都没去过韩国，根本不知道那边的影视圈是什么环境。
    他只是觉得张秦川搞出来的这种带所谓分镜图的剧本，有点不太专业，但现在这位爷这样说，如果他再问，反而会显得他自己没啥见识。
    “原来是这样...果然很创新。”
    ........................
    12·1枪杀案这部剧，从剧情上来说，非常简单，一個民工被老赖包工头拖欠工资，找包工头讨要工资不成，反被包工头的保镖殴打了一顿，最后逼急了...找人买了把枪，把包工头杀了，身怀利器、杀心自起，然后引发了后面一连串的案件。
    这起案件之所以在本地出名，不是因为他杀得人多，而是赶巧了，除了那把枪是警枪外，还因为上面为了外宾过来参观的时候没有意外发生，定了破案期限。
    但张秦川自己把这部剧魔改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破案日期的限制给悄悄抹去了。
    在他看来...有了这个日期限制，特别是以外宾为由的借口，不好听、也很别扭。
    没有外国人来参观，就不能破案了？
    为什么要搞得把外宾凌驾在普通百姓之上？
    把这个理由隐去，整部剧就成了一部很纯粹的恶性案件，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
    这是警察主动为了人民群众下大力气破案的！
    他这点改动，没有明说，但他的故事梗概被领导看完后，领导也懂这个意思，最后...关于这个限定日期破案和外宾要来的背景条件，谁都没再提，大家算是都默认了张秦川的‘改编’。
    这样拍出来的剧，才能算是纯粹的“主旋律”。
    ...
    第二天一大早，张秦川戴着头盔，照例骑着那辆破木兰小摩托，带着秦兰两人一起去片场。
    刚一出小区，明显感觉路上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
    怎么说呢...反正以张秦川这么多年的社会经验来看，他感觉头皮有点紧，这算是他的直觉。
    以往路口不常见的交警，今天在每个大路口都站了两三个交警，时不时还有一辆警车从身后呼啸而过。
    关键是...这么紧张的气氛下，路边居然偶尔还能传来鞭炮声。
    这不年不节的，鞭炮声伴随着警笛声，就显得更奇怪了。
    ...
    “是不是出啥事了？”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秦兰也懵懵的，他俩现在住的房子里，那个老电视机还是黑白的，平时也不看，昨天剧组收工回来后累的半死，除了早点熄灯研究点两个人之间的事儿，哪还有时间关心别的，现在的手机也不能上网。
    “我不道啊...”
    .........................
    “你可算来了，今天拍摄计划变了，咱约好的场地有点小意外，估计只能明天才能用了，我刚刚交代了，先明天的戏吧？”
    三叔看张秦川停好摩托，一秒都没多等，第一时间给他说了一下今天的日程变故。
    “咋了这是？我来的路上就感觉不对劲儿，出啥事儿了？”
    张秦川连申奥成功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别的原因。
    “你不知道？”
    三叔有点诧异，看了眼旁边的秦兰，感觉这俩货真是心大。
    “我昨晚睡得晚，新闻都报道了，老美那边，就他们那双子楼，被飞机撞了，楼都塌了，听说死了不少人，咱们这边昨晚就开始紧急预案了，机场、火车站都增加了安检力量，交警队那边也没空管咱们了...”
    “？？？”
    张秦川终于知道为啥今天气氛不对还有人放鞭炮了。
    撞的好啊，妈的...前几年炸了大使馆，上半年的时候，那狗逼玩意撞下来咱们一架飞机，这才过去多久？没半年呢...他们自己家的楼就让人撞了。
    那谁...灯叔这回要一战成名了。
    “那谁！过来过来，赶紧去买几褂鞭炮去，我要十万响那种，快去！”
    张秦川顾不上给三叔说话，赶紧招呼一个剧务过来，帮他去买鞭炮。
    开拍第二天，就有异国他乡的老铁就给他送上了几架大飞机庆贺。
    如此喜事，怎能不参与参与？
    ...
    “哎？伱瞎凑什么热闹，普通人放就放了，你放什么，以后要是有人说什么歪话，对你不好，那谁...小刘，回来回来，别去了、别去了！咱们这儿这么多设备呢，别伤到设备了。”
    三叔跟张秦川解释了一句，把刚跑远的剧务又叫了回来。
    ...
    “三叔，你真扫兴，咱们放咱们的，你怕啥...”
    三叔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张秦川，自己侄子现在这个兴奋劲，好像有点高啊，至于这么高兴吗？
    眼下该做的是什么？
    赶紧把电视剧拍出来啊！
    相隔万里之外的事儿，有啥好高兴的？

 第44章：转折点

    张秦川瞥了眼三叔，勉强点点头，不放就不放吧。
    三叔比较稳重，但有些事吧，身在局中，普通人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清，就连张秦川自己，也是后来在网上看了各类的分析，才从中理解到这件事的重要性。
    老美的大楼被撞了，这件事儿中，获益最大的是谁？
    就是脚下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
    从今往后，加入世贸的最后障碍也没了，压力骤减之下，各行各业都会迎来飞速发展。
    这里面当然也包括娱乐行业。
    ................
    “导儿，这场戏...分镜图我有点没看懂，这个是？”
    牛主任积极性和三叔也不遑多让，见到张秦川的第一时间，就拿着本子问。
    “怎么了？”
    看着牛主任手里复印出来的剧图合一本，张秦川停下脚步，三叔也没急着走。
    “导儿，这段戏，就是主角杀包工头这段，这个镜头...我有点看不懂，是要推个大特写吗？”
    ...
    “嗯啊，我这不是画的有箭头吗？这個框附近的箭头，就是指运镜的方向，到这里的时候，缓缓推个特写，把镜头最后定格在主角眼睛上。”
    张秦川低着头，上手亲自给牛主任指了指。
    “这...”
    牛主任总感觉怪怪的。
    搂着牛主任肩膀，张秦川边走边说道：“牛主任，咱这部剧，是主旋律你知道吧？”
    “嗯...”
    “那为了宣传人民警察，咱们的片子呢，就不能太血腥，我知道...就算是稍微血腥点，也没啥大事，但如果能尽量避免这些镜头，咱们的剧才能走的更远、更稳妥。”
    牛主任下意识的又点点头，但心里还是很迷惑，这场戏的剧本图，他看的有些迷茫。
    ...
    “你看，既不能血腥，还要凸显出犯罪分子的凶残，这就很难搞，所以我又用了一些开创性的东西。”
    “......”
    牛主任突然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
    怎么又创新了，难道又是韩国影视圈的先进经验？
    ...
    为什么张秦川非要执着于把犯罪分子拍的凶残一点？
    因为犯罪分子不凶残，那抓到他的警察，就会显得很low，用专业点的话来说，犯罪分子不凶残这部剧就没有戏剧张力了。
    “那您的意思？”
    “午夜凶铃看过吧？”
    “咦？这部电影您也参与制作了？”
    牛主任听张秦川的意思，还以为他参与制作了这部电影呢，这是这几年最火、最吓人的鬼片，他当然知道了。
    “......”
    “我没参与制作，但我从他们这部电影里，准确的说是贞子身上，找到了一些灵感。”
    张秦川笑眯眯的给牛主任讲述他自己的“魔改心得”。
    “你看，既然不能血腥，我又想要表现犯罪分子的凶残，最后只能换一种方法，你看我这幅图上画的，主角开枪、啪！”
    手上比划了一个手势，张秦川继续道：“枪声一响，从这里开始，后期制作的时候，这段我要画面变成黑白的像慢镜头一样，这个黑白色调，就代表死人了，至于被打死倒在地上的包工头，这里就不用多给他镜头了，到时候镜头慢慢给到主角身上，在画面边缘...扫一下包工头倒地后的两只脚就行了。”
    “......”
    牛主任呆呆的点点头，这...被打死后，死者连个特写镜头都没，这确实不血腥了，画面都成黑白的了，还咋血腥？
    但这未免又太素了，导演太谨慎了，而且...这和午夜凶铃有啥关系？
    “这样一来，观众知道包工头死了，也知道主角杀人了，但他们感官上，还没有达到我想要的最终效果，所以，这里就需要主角了...”
    张秦川的右手缓缓抬起。
    “镜头这时候再突然往前推，推到主角脸上，然后...你看这个小人头上这个箭头，镜头一快一慢，主角突然转头的时候快。
    他用刚杀完人、最凶狠的眼神突然盯着镜头，咱们给他眼睛来个特写，我想要那种效果，就像...午夜凶铃里，贞子从井里爬出来，然后又看着正在看电视机的观众，她从电视机里爬出来，就像这样！”
    张秦川突然用右手狠狠掐住牛主任的脖子。
    牛主任此时的全部心思都在张秦川讲解的剧情里呢，被突然这么一掐...前列腺差点都没憋住，尿都漏了。
    “哎呦卧槽...！”
    “哈哈。”
    “怎么样牛主任，你想想那场景，随着枪声响起，画面突然变成黑白的，观众此时的注意力必然会下意识的集中在画面上，集中在我们镜头里，然后主角杀完人突然扭头盯着镜头，这就像跨越了次元，盯着电视机前的观众一样，趁观众没有防备，咱们吓到一个算一个，咱们剑走偏锋，我要让观众亲身体会到犯罪分子的凶残！”
    “......”
    牛主任有些无语的看了眼张秦川，又不着痕迹的提了提裤子。
    要是真这样拍，犯罪分子凶不凶残他不知道，但以前没接触过这种拍摄模式的观众，突然被这么一吓，估计会破口大骂。
    “导儿，这样不好吧？”
    作为老前辈，还是被张厂长特意交代过，来这边主持大局的“心腹”，牛主任怕张秦川这位厂长的“亲戚”玩脱线，下意识的就准备开口劝劝。
    ...
    “放心吧牛主任，我都研究过了，一部电视剧，如果想要走得更远、卖的更多，无非是演员阵容强大、故事精彩、制作精良，这样才能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咱们剧组呢，从明星阵容上来说，是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而故事剧情呢，也是很常见的罪犯与警察，如果我们想要让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只能剑走偏锋啊！”
    “......”
    牛主任木讷的点点头，就剧组这演员阵容，这叫稍微差了一点点？
    现在剧组里最有名的张嘉一，还是个副导演，其他角色都是多年的老透明，这叫啥明星阵容啊。
    就这大猫小猫两三只的剧组，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行吧。”
    至于到时候观众会不会投诉什么的，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
    ps：这章早上被封了，删掉了几段，哎...

 第45章：冲突

    拍电视剧这种事儿，听起来不简单，真正做起来，也不容易。
    张秦川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他本身也不太懂，也就上个剧组跟着陈导混了一段时间，大概流程算是被他摸熟悉了，只不过需要上手具体操作的时候，对他来说还是有点难度的。
    好在有三叔当副导演给他保驾护航，算是有了那么点新手引导的样子，只要装的好，哪怕是手搓，也得把这部剧拍出来。
    有了这次的亲身经历，下次再拍，他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小心谨慎了。
    ................
    “小刘！”
    张秦川招了招手，喊过来一个人。
    这位小刘，就是前段时间张秦川在陈导剧组的时候，那个帮他办工牌的剧务。
    这货属于流动人员，陈导的剧组拍完戏了，带着片源回京做后期，小刘就“失业”了，张秦川有他手机号，后来就给他联系，让小刘带几個人过来，算是他在国内收的第一批“小弟”。
    “虎哥？咋了？”
    小刘搬着小板凳，手里端着酒杯，说着话顺手和张秦川碰了一杯。
    今天由于拍摄计划临时改变，剧组收工早，张秦川提议大家去吃顿烧烤、喝点啤酒庆祝庆祝，带了几个核心演员还有小刘、三叔他们几个。
    ...
    “这眼看都过去一个多月了，陈导那边也没传出来啥动作？”
    两人当时闲聊的时候，张秦川记得陈导说过，这部剧刚刚立项的时候，后面就有电视台把首播权预定了，陈导当时信心满满的说，他这部剧要当本年度的压轴电视剧，在十二月播出。
    眼下九月都快过一半了，不管是电视上的广告，还是纸媒上的宣传，多少也该有点风声了吧？
    像现在这样，一点消息都没，张秦川有点急。
    按照他的设想，现在陈导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等到陈导展开电视剧先期宣传的时候，肯定要用诸如宣传海报、定妆照之类的东西。
    到时候张秦川就能拿这东西间接给自己宣传，远的不说...最起码找其他电视台谈他这部电视剧售价的时候，看在他这个履历的份上，一集怎么不得...多给几万？
    ...
    “陈导那边？”小刘拿起一串羊肉串，两口就撸完了。
    “那边我不清楚，虎哥...你也知道，我就是个临时工，人家做后期的人，都是陈导的嫡系，那种圈子根本接触不到。”
    “嗯...”
    张秦川看了眼正在跟王双宝划拳的三叔，他现在在燕京那边，没啥人脉关系，想打听点什么事儿，都费劲。
    “啪！”
    一声脆响，旁边的秦兰尖叫一声，张秦川扭头看了一眼，不知道哪个狗东西扔的酒瓶子正好砸在这边地上，爆开的碎玻璃片，好像有把穿着凉鞋的秦兰给划伤了。
    ...
    “我以前看书，那本书叫什么？反正就是说每个国人都有劣根性，知道啥叫劣根性不？”
    “我告诉你们，就今天大街上那些放鞭炮的人，就是有劣根性！这是落井下石，看看他们幸灾乐祸的样子，丢人啊，丢人啊！”
    中年人带个眼镜，斯斯文文的看起来有个三十大几岁。
    他旁边坐了几个跟他年纪相仿的人，此时一群人正在探讨昨晚发生的新闻，和今天一天的所见所闻。
    此时的眼镜中年人一脸义愤填膺，张口闭口都是国人如何如何，鄙视的姿态毫不掩饰。
    “王哥，少说点吧。”
    有人知道这位估计是喝高了，已经开始大放厥词了。
    “少说点？要我说，这些人就是傻逼！人家老美遭灾了，不知道捐钱献爱心，还放鞭炮，这不是傻逼是什么？都是些愚昧无知的人！怪不得外国人说咱们国民素质差。”
    眼镜中年人越说越气愤，拿起手边的空酒瓶狠狠往地上一砸。
    “啊！”
    ...
    张秦川站起身，抽了张纸，先蹲着看了看秦兰的脚，问题不大，小脚趾划破了点皮，流了点血。
    “给，拿着纸按按。”
    “哎，你别乱来啊！”
    秦兰伸手想拉张秦川，但没拉到。
    ...
    “我今晚回去就连夜写稿，我羞于和这些人生活在同一个城市！”
    王姓中年人刚说到这儿，突然发现酒桌上的几个人都盯着他身后看，这让他下意识的也扭头往回看。
    “啪！”
    脸才扭了一半，一巴掌已经结结实实的挨到脸上了。
    王姓中年人满眼金星，眼前突然一黑，只感觉头发突然被人拽住，对方手劲儿很大，一把就将他从座位上提起来了。
    “哎？”
    “谁他妈教你这么摔酒瓶的？不长眼？”
    张秦川说了一句话，第二巴掌已经招呼上了。
    “啪！”
    ...
    随着这边动手，两边酒桌上的人都站起来了。
    这种路边露天烧烤摊，桌子都是折叠小方桌拼起来的，坐的也是那种低矮的小圆凳子，随着众人起身，哗啦啦一片椅子挪动，外加酒瓶子倒地的声音。
    “哎哎哎，怎么回事，别动手、别动手！”
    ...
    眼镜中年男人那一桌，有一位年纪明显稍大一点的，主动站起来想平事。
    他已经听出来了，这位动手的就是旁边那桌的人，可能是刚刚老王丢酒瓶砸到人家了，这事儿搞得...
    刚说了一句话，等他上前两步看清对面那桌的这群人后，这位喉咙突然发痒，肚子里的话瞬间咽下去了。
    此时对面呼呼啦啦站起来十几位，对面虽然人多，他本来也不当回事儿，但离得近了，看着这群人的长相，外加那统一样式的黑色短袖，男人突然咽了咽口水。
    这大半夜的，最怕遇上这样的人群。
    最前面的那几位，包括动手的那位，这些人单单看面相，就不像啥好东西，怎么个顶个都像是...劳改犯似的。
    多的不说，现在谁要说一声对面都是些刚越狱的他都信。
    ...
    “滚回去坐好，没你们的事儿，再敢多逼逼一句，你们也跑不了！”
    张秦川指了指那个准备说和的人威胁了一句，这才拽着刚刚摔酒瓶的中年人的头发，像拎鸡仔似的，往他们这一桌的方向猛地一拽。
    “蹲好！”
    左脚轻轻往对方腿窝里一踢，这货一个踉跄就趴在地上了。
    “刚刚是伱扔的酒瓶？”

 第46章：我守法公民

    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突然挨了两巴掌，此时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倒是酒劲被这两巴掌直接打醒了。
    歪着头看了眼薅着自己头发的年青人，中年人说话也不太硬气。
    “兄弟...我不是故意的，有啥损失我都赔，对不住、对不住。”
    “呵...赔？我刚刚听你说，今天放鞭炮的人，都是傻逼？还有啥劣根性，这话是你说的不？”
    “我就那么一说...”
    看着青年不善的眼神，中年人果断怂了。
    “我今天本来也想放鞭炮来着，有事耽误了，你这...当着我的面骂我，这事咋说？”
    “对不住，对不住，喝多了喝多了...”
    中年人不复刚刚的气势，一脸谄媚的道歉。
    “现在知道对不住了？你刚刚不是挺厉害的吗？还羞于和我们生活在一个城市，那你咋不搬走呢，我给你找条路子？”
    “......”
    ...
    “大虎？算了算了。”
    三叔走到张秦川旁边，伸手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他怕张秦川喝点酒，脾气上来了出手没轻没重的，再把人打出个好歹，现在正是紧张时期，没必要。
    “放心吧三叔，我守法公民！”
    张秦川拉着小板凳坐下，松开抓着中年男人头发的手，端起桌上的钢化玻璃杯，把里面剩下的啤酒直接倒了，空杯子递给小刘道：“去，找老板要点盐，让他给我装半杯。”
    ...
    整桌人，准确的说是两桌人，都默默的看着张秦川，看着他递杯子，看着小刘去找老板要盐，又看着小刘把装了半杯盐的钢化玻璃杯递给张秦川。
    掂了掂手里装了一半盐的杯子，这种老式的钢化玻璃杯，一杯差不多是二两多点。
    张秦川拎起桌上的小水壶，往杯子里倒了点温水，用一根一次性筷子搅合搅合，杯子里的水混合着这么多盐，瞬间变得很浓稠，像没化开的糖水似的。
    “喝了，今天的事儿算完，不喝...等会儿有伱受的。”
    把水杯递给趴在地上的中年人，张秦川冷哼一声。
    ...
    “......”
    中年人没搞清楚这是啥套路，但看着这位的脸色他不敢拒绝，脸皮抽了抽，颤颤巍巍的端起杯子。
    “别耍滑头，洒出来多少，你就得补多少，赶紧喝！”
    中年人闭着眼，一脸痛苦的猛干了一口。
    “咳咳咳...啊...”
    小小一杯水，一半都是盐，这感觉...中年人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盐水一入口，喉咙都是齁疼的。
    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青年的脸色，中年人墨迹将近三分钟，才一脸痛苦的把一杯盐水喝完，张秦川看了看杯底剩下的一层没化开的盐，又倒了半杯水摇了摇递给他。
    中年人都快哭了，艰难的端起杯子，这回的这杯水比刚刚那一杯浓度低得多，倒是没有那么难以下咽了。
    ...
    “小刘，报警吧，扰乱社会治安、寻衅滋事，就这两条，我记得这一片是王所的片区吧？”
    张秦川看着中年人喝完盐水，站起身招呼一声秦兰，这才交代小刘报警。
    “是...是王所的片区。”
    小刘愣了一下...他跟张秦川在剧组的时候，混的还算熟，勉强知道张秦川的脾气，但正是因为他知道张秦川的脾气，他才感觉此时有些不真实，报警？
    “你记好我刚说的那两条，还有他刚刚说的那些话，等会儿警察来了你就照实说。”
    张秦川说完，看了眼三叔道：“三叔，时间也不早了，留俩人陪着小刘，其他人散了吧，我带小秦去找个诊所处理一下伤口。”
    “行，你赶紧去吧。”
    三叔对这些东西不太懂，眼看张秦川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反而最后报警了，还感觉很欣慰呢。
    ................
    秦兰脚上的伤口不深，简单消毒处理一下，连破伤风都不用打。
    一回到家，秦兰哼着小曲，主动温上一壶水，又拎起水桶去水房打了点凉水。
    “放着吧，你不是受伤了嘛，别动了。”
    “医生都说没事儿了，这包好后，我都没感觉了。”
    秦兰乐滋滋的忙活着，最后端出洗脚盆，试了试水温，把水盆端给坐在床边像是发呆似的张秦川。
    ...
    “咋了这是？受伤了怎么还高兴上了？”
    张秦川看着忙前忙后的秦兰，有点奇怪。
    “你不懂！你自己脱袜子吧，赶紧的，泡泡脚。”
    秦兰搬了個带靠背的小椅子，就坐在张秦川对面，椅子是反着坐的，她胳膊驻在椅子背面，手托着下巴。
    刚刚酒桌上，人家丢瓶子砸到她，张秦川第一时间没去先看对面，而是蹲下来先看她脚伤到什么程度，然后二话不说就替她出头。
    特别是那两声脆响的巴掌，打的她心都快化了，这种极其有男人味的做派，秦兰就吃这一套。
    想着刚刚张秦川打人时的背影，再看看此时正在脱袜子的张秦川，秦兰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你都从哪学来的这些使坏的手段啊，对了...你为啥让他喝盐水啊，我还以为你要继续打他呢。”
    ...
    “老打他干啥，打两巴掌得了，真打伤了还得赔钱，至于为啥让他喝盐水...”
    张秦川把脚放进洗脚盆里，嗯...水温刚刚好，微微有点烫，这忙了一天临睡前烫个脚，非常有利于活血、放松。
    “你知不知道？浓盐水喝多了，也会死人啊？”
    “啊？”
    秦兰突然直起腰，一脸诧异道：“盐水喝多了会死人？”
    “我说的不是普通盐水，是浓盐水，就刚刚那人...我瞅他那蔫不拉几的样子，他这样的人，二两盐混着水喝，估计就差不多了。”
    “那你刚刚...他不会真出事儿吧？”
    秦兰突然有些紧张，他还以为张秦川很有分寸呢，现在这么一说，她有点慌了，她刚刚可是亲眼所见，张秦川让那人喝了半杯盐冲的水。
    “那倒不会，那半杯盐顶多有一两多点，他受得住，顶多就是不好受...”
    张秦川摸到床头放着的烟盒，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朝秦兰脸上吐了口烟道：“他手贱摔酒瓶子砸到你，还在背后骂我，我让他长个记性。”
    “你这也太冒险了，我怕他出事...那要是没喝够二两，就他这个剂量的，能怎么不好受啊？”
    秦兰还是有些担心，连带着...还有点好奇。

 第47章：啥传家宝啊？

    “怎么不好受？”
    张秦川想了想上次他用这招对付人，那时候...
    “也没啥大事，顶多就是口渴、喉咙痛，喝多点水...水肿几天，也就过去了。”
    “这还叫没啥大事儿啊？”
    听张秦川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后果，秦兰不禁打了个寒颤。
    ...
    “哎！你以前在韩国的时候，不是也跟剧组吗？那边的剧组这么乱吗？也没听你给我讲过啊。”
    秦兰看着张秦川的脸色，现在能看出来他此时心情挺好的，所以...她想打听打听张秦川以前的事儿。
    两人现在的关系，怎么说呢，有些奇怪，张秦川也没像别人那样，又是送花、又是表白的，反正俩人就这么好像是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但又没正式确立关系。
    秦兰觉得，张秦川像那种传统的东北大老爷们，不善言辞、又有点大男子主义，偶尔还喜欢吹吹牛逼、说说大话，但具体到行动上时，做的又比说的多。
    不管男女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会对另一方的一切都好奇，他小时候、他的过往经历等等，都想知道。
    ...
    “韩国的剧组，也就那样吧，和咱们这边的不太一样，他们比较乱...”
    张秦川自己也不太懂，就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说得多错的多。
    “问这么多干啥？赶紧给我拿個擦脚毛巾去，哎...我这肩膀有点不得劲儿，估计是刚刚扇巴掌的时候扭着了，你来给按按。”
    “噢...”
    ...................
    “王所！吃早餐了没？”
    第二天一大早，张秦川在剧组握着一个穿警服的中年人的手狠狠摇了摇。
    “哈哈，在所里吃了才过来的，哎张导，昨晚上那个小刘送来一人，说是...”
    王所说到这儿，朝张秦川挤挤眼道：“跟着你那小姑娘，没事吧？”
    “没事儿小伤，那酒蒙子咋样了？”
    “嗨...我昨天在所里写点东西走的晚，正好让我赶上，现在正是严的时候，这货一来所里就说渴，我瞅着前后喝了有五斤水都不止了，还嚷嚷着要喝水。”
    王所说到这儿，一脸鄙夷道：“这种老油子，我一眼就给看穿了，哼...再喝多点水，最后再吐，指不定还得装病，我没让他继续喝，关一晚上罚点款、一大早我就让他家人来领人了。”
    “哈哈...”
    张秦川面色古怪的笑了笑。
    “还得感谢王所，为我们人民群众撑起一片天啊。”
    “这话说的，以后再碰上这种喝点酒就不知道他是谁的酒蒙子，该报警就报警，关一晚上就老实了。”
    王所好像不太乐意在这件事儿上多费口舌，话头一转，搓了搓手有些兴奋道：“那啥...张导，我这...也是第一次演戏，你给那剧本我都快翻烂了，就等着这一天呢，咱们啥时候开始？”
    “等会儿我让人给你上点妆，咱普通人不化妆，不上相，等化好妆咱们就开始。”
    “行，伱是专业人士，就听你的，今天我们所这几十号人，都听你差遣。”
    王所长大手一挥。
    “哈哈，王所这话严重了，我还得先谢谢咱们所上上下下所有同志们配合我们剧组拍摄呢。”
    ....................
    省厅、市局既然说了要啥给啥，张秦川打一开始，就没想着跟他们客气，他除了不要钱，其他的...要啥他都没心理负担。
    就像现在，今天的戏需要拍一段片区警察协助排查嫌疑人的戏。
    这样的戏，本来就需要大量巡演。
    可是在长安这种地方，这里本来也不是传统影视拍摄基地，就算有几个剧组在这边取景，那些跟在剧组周围混的群演，只能演一些普通民众什么的，要让他们演警察，那还差了点。
    张秦川索性来了个---本色出演。
    既然群演不好找，不如直接找警察帮忙，谁规定的不能让警察演警察的？
    这些警察当群演连戏服都省了，不用给钱，又能增进双方关系，一举两得，多好。
    就看王所长现在这态度，他好像对第一次演电视剧，还挺兴奋的。
    .........................
    剧组的节奏非常快，从刚开始的慢节奏，到经过十来天的磨合期，整个剧组的拍摄速度都整整提了一个档次。
    十一刚过，一大早，张秦川刚起床，坐在床边点上一根烟，一脸愁容。
    厨房火一关，秦兰踩着拖鞋，端着两个盘子放在客厅的小餐桌上，这才回到卧室，倚在门框上看着抽烟的张秦川道：“赶紧洗漱去啊，我煎了几个鸡蛋，等会儿再喝点牛奶。”
    “我想请个假去看看医生...感觉有点不得劲儿。”
    张秦川皱着眉说道。
    他这几天...准确的说是这半个多月来，每天起床后，都感觉有点不得劲儿，具体怎么不得劲...有点难以启齿。
    “？？？”
    瞧着这架势，秦兰脸上的笑容一收，走了两步坐到张秦川身旁，先伸手摸了摸张秦川的额头道：“也没发烧啊？哪不舒服？”
    “......”
    张秦川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哼哼唧唧道：“我这段时间，每天早上起来，总感觉俩铃铛有些酸疼，不得劲儿，我怕是出了啥问题，早点去找医生看看...要不然我心里没底。”
    “啥俩铃铛？”
    秦兰有些茫然。
    “就传家宝下面的铃铛嘛...oio”
    张秦川眼神微微示意。
    “啥传家宝啊？神神秘秘的。”
    秦兰呆呆的，目光跟着张秦川的视线微微往下移动，然后她就反应过来，啥是传家宝、啥是铃铛了。
    本来是只有张秦川扭扭捏捏的，现在听懂了张秦川话里的意思，秦兰倒是比张秦川更扭捏了。
    “你这...不用看，没啥事。”
    “你咋知道没啥事的？你学过医啊？”
    ...
    秦兰脸色通红，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睡觉的时候，喜欢抱个东西，或者手上抓点什么，要不然心里不踏实，没安全感。
    现在...两个人在一起住，这个习惯她没改，这些天顺手之下，就...
    以前张秦川没在意，她也没在意，现在看张秦川这么紧张兮兮的，秦兰倒是有点哭笑不得了，更主要的是，这种东西，她也不好说，总不能直接告诉张秦川这是因为她的原因吧？
    “哎呀，你别问了，这是正常现象，以前我在书上看过，男人有对象了，都这样。”
    “真的假的？”
    张秦川有些狐疑的看着秦兰，还有这事儿呢？
    他以前咋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
    ps：这种剧情能接受吗？各位老爷喜欢看偏重于片场之类的剧情，还是看偏重于别的一些剧情？

 第48章：哥...人多我可不干啊

    今年的十一黄金周，客流量没有受到近期发生的撞机事件影响，反而比往年的游客还多。
    长安城里到处都是人，这样的情况严重影响了剧组的拍摄进程，不管啥时候，吃瓜看热闹...都是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更别说是拍电视剧的了。
    这些天市局警力也紧张，根本顾不上剧组这边。
    张秦川索性给剧组放了几天假，反正也不差这几天了，要不然就这样耽误事，也拍不成什么。
    想想现在的十一，可是结结实实放七天假，再加上周末，有的地方能放八九天，不像以后...有那个傻逼调休模式，还得借周末，说是放假，简直和没放没什么差别，甚至都不如不放，就这样的假期，谁还会出门旅游？
    有那时间都懒得出门，不如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
    “虎哥，那啥...咱们有一位演员，一直没找到。”
    “哪个啊？”
    张秦川端在马路边抽着烟，今天拍的是一场在警局的室内戏，里面放的都是设备，拍过电视剧的都知道，所有设备都打开，那么多灯光照着，室内温度开空调都不管用，死热死热的。
    每隔半个小时剧组就休息一会儿，生怕戏没拍完，再中暑几個人，那就不好整了。
    ...
    “就那个...小姐嘛。”
    小刘接过张秦川递来的烟，赶紧点上，又提醒了一句。
    “这演员不好找嘛？”
    张秦川眉头一皱，突然想到剧组里一共也没几个女的，老的老小的小的，剩下的女警察倒是有几个，但也不能让人家警察客串这种角色吧？
    她们也演不出来那种气质...
    至于秦兰，那就更不考虑了。
    ...
    “要不然...咱再去找个真的，来个本色出演？”
    小刘比较好学，前段时间老听张秦川说什么警察演警察是本色出演，现在脑子灵光一闪，现学现用给出了个馊主意。
    “本色出演？”
    张秦川对这种东西倒是不排斥，就是...万一真找到人了，这地方是举报还是不举报呢？
    人家出门在外，干这一行也不容易，这年头，好赌的爹、生病的妈、上学的弟、破碎的她，可不是玩笑，而是真有很多这样背景的。
    不能因为一个角色，就把人家场子给点了吧？
    但想想剧组这边的合作方，要是知情不报，以后被人知道了，又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行了，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想想办法。”
    “得嘞，哥那我先进去了，您有事再叫我。”
    “去吧去吧。”
    ..................
    “师傅，找个快餐店，要位置偏点的，质量好点的。”
    晚上剧组收工晚，张秦川“下班”后没急着回家，而是自己出来打车，告诉秦兰他要去找个人。
    出租车司机听到张秦川的要求，嘴角露出了不言而喻的微笑。
    “兄弟外地人？”
    “嗯，来这儿旅游的，有地方没啊？”
    “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我不但知道地方，还知道好几个地方，你要啥年龄段的？”
    “......”
    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司机，张秦川想了想，要个二十来岁的就行，最好能大点的，小点的他怕她害羞。
    “二十大几的吧，不要太大的，也别找那种刚出来做的，技术不行。”
    “行，兄弟懂行啊，我知道去哪了！”
    ....................
    美容美发的门头，旁边还立了个小粉灯柱，灯柱里有个螺旋的滚筒转啊转，很生动形象，懂的人就知道这儿是干啥的了。
    张秦川下了出租车，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店里就一个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的胖丫头，手里拿着一本故事会。
    “咳咳...”
    “咦？哥理发还是洗头啊？进来啊。”
    大胖丫头听到咳嗽声，抬头看了眼来人，眼睛一亮，她可好久没看到体格这么壮的人了！
    “没别的项目了？”
    “啥别的项目啊...”
    大胖丫头眼底闪过一丝丝警惕，盯着张秦川又多看了两眼，感觉这人的面相，看着也不像便衣。
    “那走了！”
    张秦川懒得和她墨迹，国内就这点不好，干个啥还得偷偷摸摸的，跟地下党接头似的，要是换在韩国，看见按摩店往里进就行了，店里人越少越好，哪用像现在这么麻烦。
    ...
    “别走别走，哥...我们这儿有快餐，我还以为你是来检查的呢。”
    大胖丫头眼看张秦川要走，瓜子也不嗑了，故事会也不看了，站起身来到门口伸手拉着张秦川。
    “人呢，咋挑啊？就你自己？”
    张秦川看了看拉着他胳膊的手，又看了看大胖丫头，这个...怕不是有点壮哦。
    “那几个接活儿去了，你要是不急可以等等...哥，伱还瞧不上我？”
    大胖丫头心口不一，极其不情愿的解释了一句。
    ...
    张秦川又扭头看了眼外面，这才走进店里，往沙发上一坐。
    盯着大胖丫头瞅了半天，这个形象细看还是挺耐看的，他这部剧里，加入了很多他自己的魔改。
    说句不好听的，原剧虽然拍出了纪实片的那种感觉，但原剧的编剧，多多少少还是缺乏一丢丢生活经验，外行人肯定看不出来，或者说根本没在意。
    但张秦川这样的，看多了就觉得别扭。
    犯罪分子再凶残，他也是个男的不是？
    他不能只会杀人和逃跑啊。
    他缺乏动力，单纯说为了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才抢钱的，这多少有点太牵强了，不能突出犯罪分子的凶残，弄不好...有些圣母心泛滥的观众，说不定还会同情犯罪分子。
    所以，张秦川微微改了一下，给主角董雷添加了一个相好的姘头，农民工也得有点私生活吧？
    越是干力气活儿的人，越懂这种东西的重要性，平时太累了，要是不能偶尔发泄一下，那得憋死。
    同样都是社会底层，主角的姘头是个小姐，就很合理了。
    ...
    “你这...一次多少钱啊？”
    大胖丫头被张秦川盯了半天，还有点害羞，扭扭捏捏道：“哥...小的五十，大的一百，现在假期期间，涨价了。”
    “......”
    倒是挺实诚的，还知道过节期间涨价。
    ...
    招了招手，示意大胖丫头坐下，张秦川从兜里掏出钱包，点了一千块钱，直接递给她。
    “哥...人多我可不干啊，我们这都是正经的，要不了这么多。”
    看着这一叠钱，大胖丫头没等张秦川说话，就已经有点怕了。
    “我找你接点私活，不累...拍电视剧你知道不？你帮我演几个镜头，本色出演就行。”
    “啊？那咋行呢，我演不了，演不了，哥你要是不玩就出去吧，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大胖丫头连连摆手推脱。

 第49章：可惜了

    “啧...这是定金，演完再给你加点，就几个镜头，你想想，这够你接多少活儿的？顶多耽误你一天。”
    这位的长相不算出众，如果妆容稍微老气一点，和王老师倒是挺般配的，两人组个荧幕cp，也不显得突兀。
    “？”
    听到这句话，大胖丫头明显心动了，哼哼唧唧道：“那我...我也不会演啊，你到时候不会让我赔钱吧？”
    “哼，我能看上你这点小钱，伱就演一个中年男人的姘头，几個画面一过，交代一下背景就行了。”
    “我...”
    眼看着丫头还在犹豫，张秦川想了想诱惑道：“你这样想，这部剧差不多年初就能在咱们这儿电视台上播出了，到时候，要是有人知道你演过电视剧，你以后是不是就更值钱了？”
    “更值钱了？”
    大胖丫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点懵。
    “你这以后就算是小明星了，你以后要是还干这一行，那不得涨涨价？”
    张秦川指了指店门口的小粉灯。
    大胖丫头脑子跟缺根筋似的，明显听懂了张秦川的话，眼神猛地一亮。
    “那...我要是拍完，你再给我多少？”
    “两千！”
    “行！”
    张秦川把手里的一千块钱塞给她道：“身份证拿来我看看，电话有没有，明天我联系你，你到时候过去，我找个人教教你该怎么演。”
    “还要身份证啊？”
    大胖丫头有点不乐意了。
    “我钱都给你了，我怕你跑啊！”
    “噢...我身份证没在我这儿啊。”
    “那行了，有电话没？”
    听到她这句话，张秦川彻底放心了，没身份证好啊，干她们这一行的，要是没身份证，那代表什么？
    她的身份证大概率是被老板收了，这样一来，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有，我给你打过去吧。”
    .....................
    “咔！”
    随着最后一个镜头拍完，十一月初，忙碌了将近两个月的剧组，终于杀青了，也就是拍完了。
    因为十一假期的耽误，进度稍微慢了几天，不过没关系，张秦川有信心在后期制作周期上，把损失的时间补回来。
    ...
    拿着一捧花，张秦川第一时间递给正在揉腰的三叔。
    “三叔，您老辛苦了，给给拿着花，咱俩合一张影。”
    整部剧的拍摄工作，三叔忙前忙后的，不仅担任执行导演，有时候还得负责当张秦川和剧组其他人之间的沟通桥梁，张秦川脾气大嘛，有时候话还没说几句就容易急，每到这种时候都是三叔负责站出来收场。
    “搞这个干什么，怪不好意思的，我一大老爷们...”
    三叔下意识的接过花，嘴上嫌弃，嘴角的笑容却止不住了。
    张秦川笑笑没说话，勾搭着三叔的肩膀，两人站在摄像机背后，让秦兰帮着拍了张合影。
    “行了，酒店都定好了，那谁...牛主任，你负责代我招呼好咱们的人，我这边就不过去了，我还得收拾收拾赶后期。”
    “行行行，您忙您忙，这边有我看着呢。”
    牛主任非常清楚张秦川连杀青宴都顾不上吃的原因，最近已经传出消息了，老厂长要高升了，现在厂子里人心惶惶的。
    .....................
    第二天一大早，西影厂。
    三叔有点不放心，顾不上腰疼，一大早就来看张秦川。
    做后期嘛，主要是剪辑，就这一件事是最占时间的，要把几百上千个小时的影视素材，挑挑拣拣结合到一起。
    干这种活儿，有的导演是不参与的，这叫...没有最终剪辑权。
    有的导演会演几个专用剪辑师，这些人很熟悉导演的风格，能帮着导演一起剪辑，这样能大大减少工作量。
    而张秦川，昨天晚上就搬着东西住进西影厂了，他连夜拉着四位西影厂的老剪辑师傅赶工。
    ...
    张嘉一推开剪辑室的大门，一股浓烟扑面而来，呛的他这个多年老烟民，都没忍住咳嗽了几声。
    “大虎？大虎？在哪呢？”
    瞅着跟仙境似的剪辑室，三叔愣是没找到张秦川在哪。
    “嗯？三叔来了？你先坐吧，有啥事等我们剪完这一集。”
    “？？？”
    三叔满脑子问号，昨天才开始剪辑，这才多久啊？
    已经剪好一集了？
    ...
    “这...这样剪，前后衔接太突兀了吧？”
    带着黑框眼镜的老剪辑师，有些为难的听着张秦川的指挥。
    “你不懂，这叫节奏快，现在韩国、欧美都流行这样的剪辑方式，以往那套长短镜头太单调了，落伍了。”
    旁边另一位剪辑师傅抿着嘴，也不敢反驳。
    从昨晚到现在，他眼睁睁看着张秦川独断专权，基本不和他们商量，只把他们几个当工具人，他就好像心里已经有谱似的，偶尔发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就继续指挥。
    短短一晚上，四十分钟一集的电视剧，这已经剪到第二集了，马上第二集也要剪完了！
    这是什么速度？
    他在西影厂这么多年了，啥样的天才没见过？
    现在名气正盛的陈导，他见过。
    正准备冲击国际奖项的张导，他见过！
    但这些名导以前也没人像这位这样，这也太生猛了！
    一晚上剪出来两集啊！
    这要是放在电影上，那可是一部电影啊。
    说出去鬼都不信，这已经不是天才不天才了，这太吓人了。
    想到这儿，他又叹了口气，如此天才，可惜了...
    西影厂现在不行了，他这些天听到消息，说是什么等老厂长走了后，厂子里准备全面放弃影视制作这一行，要逐渐转型成扶持、投资领域的电影投资企业。
    也就是说，如此年轻、又有才华的本地俊杰，再也不能在厂子里拍电影了。
    可惜了...
    当年张导是这样，现在又出了这位，还是这样，都是生不逢时啊。
    ...................
    “咋样了？已经剪完一集了？”
    三叔看着张秦川，有点懵，他虽然没亲自上手剪辑过，但这里面的门道，他还是懂的。
    “啥剪完一集了，这都剪完第二集了。”
    张秦川毫不在意道。
    “？？？”
    “第二集？就一晚上啊？”
    三叔左手一甩，看着手表上的时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片场拍戏的时候，张秦川平时话很少，表现的也中规中矩，三叔当时也没在意，但现在一到后期制作，自己这位侄子的表现，真有点吓住他了。
    韩国娱乐圈...这么厉害的吗？

 第50章：阴阳剧本？

    “你咋搞的？一晚上剪两集？”
    三叔瞅了瞅张秦川，再次追问了一句。
    “咋？没见过啊？”
    张秦川也没想到这么顺利，他就负责指挥，四位剪辑师傅都听他指挥，他只用一边看着原剧，一边对着剧本，按照要求让他们剪就行了。
    素材本来拍的就少，可选性也少，就跟做选择题似的，当选项有四个或是更多的时候，这就不太好选，但如果选项只有一个或者两个呢？
    这就没得选了！
    为了加快节奏（节省经费），张秦川还特意缩了两集的时长呢，计划只拍18集就够了。
    “行了，啥也别说了，忙一晚上了吧？我带你去吃点早餐，咱俩边吃边说。”
    三叔拉着张秦川出门吃饭。
    ...................
    “三叔，不是说正宗的长安人，吃羊肉泡馍的时候，都要自己亲手掰馍嘛？”
    “我掰個球！我哪有那闲功夫慢慢掰。”
    三叔要了两碗机器切好的泡馍，一脸鄙视的看了眼张秦川。
    ...
    “三叔，我说那件事你打听咋样了？”
    拿着勺子先喝了口汤，张秦川看着三叔端起旁边的辣椒碗，直接往碗里倒了半碗辣椒，就这辣椒量，他看着就胃疼。
    “啥事？是陈导电视剧那事，还是啥？”
    “都有啊，你问了没。”
    这眼瞅着都快到十二月份了，陈导那部剧还没动静呢，张秦川急啊。
    “我给老刘打了个电话问了问，他说...那部剧好像遇到点问题。”
    三叔抬头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老刘说，可能是阴阳剧本的事儿，他们剧组当时送审的剧本，和现在拍成的成品，不太一样，有小道消息说，这部剧估计得改名。”
    “啊？”
    张秦川真不知道还有这事，他只知道前段时间他按照剧名在他那个破播放器里搜，居然没搜到，现在听三叔这么一说，他才算弄懂问题所在。
    “那...首播时间，是不是要延期？”
    最怕的情况出现了，如果陈导的这部剧要延期播出，那...
    他现在这部剧该咋办？
    到时候双方撞档期，可就不好了。
    张秦川只想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陈导就算拍的再不好，那也是陈导，他在这个年代，就是票房的保证，就冲着他的名字，这部剧但凡播出，成绩肯定不会差的。
    如果双方同时期播出，他这边的名头就得被全盖住了。
    张秦川现在不在乎名气，他在乎的是钱，如果他这部剧首播收视率不行，他怎么卖第二轮啊？还怎么赚钱啊？
    至于他也延后播出...他想，张厂长那边也等不及啊。
    ...
    “你也别想太多，我估计之所以到现在都没开始宣传，陈导那边可能在加班加点忙着整改呢，档期都是定死的，他就算想延后，电视台那边也不是他说延后就延后的。”
    三叔看着张秦川皱起的眉头，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哎...这东西，听天由命吧，对了，省台那位购片主任的事儿，你打听的咋样了？”
    先把陈导那边的事儿放下，张秦川用勺子挖了一口泡馍，边吃边问。
    “哦...我想起来了，韩主任我打听过了，他平时也没啥爱好，挺老派的一个人，也就喜欢喝喝茶啥的吧？伱问这个要干啥？”
    三叔有些奇怪，张秦川老是打听点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要干啥？
    “哦？喜欢喝茶？”
    张秦川眼一眯，有了点灵感。
    他办事的套路，和普通娱乐圈的人，不太一样。
    他一直都是按照他自己的习惯来办的。
    有些事，都是他在韩国待这么多年，下意识养成的。
    比如打听这位购片主任的事儿。
    想把电视剧卖出去，等这边后期做好后，第一个要接触的，就是这位省台的购片主任。
    他的权力，能决定一部剧每集到底多少钱，也间接决定了张秦川第一笔收入，能赚多少。
    这可是财神爷，不打听清楚能行吗？
    国内每个月会诞生多少部电视剧？
    人家一个堂堂省台的购片主任，凭什么要买张秦川的电视剧？
    是，他这边有市局的关系，但人家省台那边也可以公事公办压价啊，张秦川一个野生新人导演拍出来的第一部剧，人家如果故意压价，把他一集电视剧的价格往死里压，这也不算不讲规矩吧？
    对于这种人，张秦川心里下意识的就准备走走关系，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先把对方喂饱了，才能从对方那里多掏出来钱！
    要是以为只靠市局的关系，就傻乎乎的直接去省台上门找人家购片主任，那是白痴、二逼行为。
    .................
    “大虎来啦？我听你三叔说，剧组那边忙完了？”
    二姑打开门，看着登门拜访的张秦川，眼睛都笑弯了。
    “嗯，昨天就拍完了，不过我这段时间还得忙，还得弄后期呢，我姑父呢？”
    “在书房呢，你先去找他聊，我去做饭。”
    二姑把张秦川换下的鞋子放进鞋柜，笑着又拍了拍张秦川的后背。
    ...
    “姑父，呃...您是专业人士，我想托您帮我弄点东西。”
    “啥东西？”
    二姑父扶了扶眼镜框，放下手上的账表。
    “就是...您懂茶具吗？我想弄一套古董茶具，要风格淡雅一点的，价值高点的。”
    “茶具啊？”
    二姑父微微张了张嘴，想了想道：“仿古的行不行？”
    “不行不行，我送人用的，要价值高的，要那种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值钱的！”
    “这个...”
    二姑父用食指敲了敲桌子。
    “你急着要？我有几个南方的朋友，那边的人喜欢喝茶，我可以帮你问问。”
    “行，您要是问好了给我打电话。”
    张秦川想了想，咬咬牙道：“姑父，我心理预期，大概是十万左右，稍微多点也行，您就按照这个规格给我找找。”
    “放心吧，我记下来了！”
    二姑父拿起笔，从旁边拿了一张名片，直接在名片背后把张秦川所有的要求，都记了下来。
    ....................
    一顿家宴吃完，东东上学不在家，家里就二姑、姑父还有张秦川他们三个。
    吃完饭，二姑父去午睡，二姑悄悄拉着张秦川走到厨房，在张秦川疑惑的眼神中，二姑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
    ps：有位大佬昨天在群里问我问题，完事后又给我发了个大红包，怪不好意思的，干脆加更吧。

 第51章：私房钱

    “大虎啊，你弄得这些东西，二姑也不懂，也帮不上啥忙，这卡里是我这些年存的私房钱，大概还有十五万，本来是留给你买房子的，你拿着，万一要用钱了，你看着用，密码是你爸的生日。”
    二姑把银行卡直接往张秦川兜里塞。
    “？？？”
    看着二姑的动作，张秦川心里，在这一瞬间特别不是滋味。
    三叔那里还有二姑这里，都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
    就这种家人默默支持的感觉，让他一个大老爷们眼睛酸酸的。
    别看二姑平时咋咋呼呼，还有点暴发户的小气质，但对自己，真的是没的说了，连私房钱都拿出来了。
    “二姑...我不要，我钱够了，等我这部电视剧卖出去，我就赚钱了。”
    “这孩子，小点声，别让你姑父听见了，二姑给伱的，你就拿着，万一用到呢？你这...在这儿也没啥朋友，除了你三叔，不就剩二姑了？”
    “......”
    “二姑，我...”
    “拿着！咋还不听话了，是不听二姑的话了？！”
    二姑脸色一变，猛地挣开张秦川的手，把银行卡往他裤兜里一塞，这才瞪了眼张秦川道：“我都不想说你，一家人，老是搞得假模假样的，哼...还让东东带回来借条，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
    裤兜里多了张银行卡，这东西的重量轻的可以忽略不计，但此时的张秦川感觉兜里突然变沉重了。
    “行吧，二姑那我先回去了，我那边还得忙，这钱，等我赚钱了我再还你。”
    “别慌着走！我问问你。”
    见张秦川收下银行卡，二姑笑的有些贼，低声道：“那天我去剧组的时候，那姑娘...是跟着你吧？我找你三叔打听，他也不和我说，你准备让人家咋办呀？啥时候结婚？啥时候生娃？”
    “......”
    张秦川微微一呆，这都哪跟哪啊？
    “啥呀二姑，咋说到要孩子的事儿了，我们那就是...普通同事关系。”
    “啧啧啧...我去家属院打听过了，人家都住你那了，还普通同事关系？赶紧给二姑说说，准备要几个啊？咱家缺人啊，东东现在都上高中了，我这儿现在整天也没事儿，你赶紧让她生几个，我哪怕让你姑父把厂子卖了，也给你交罚款，到时候我帮你们带娃。”
    “？？？”
    听着二姑的话，张秦川头皮发麻，他连婚都没准备结呢，好日子还没开始享受呢，要什么孩子？
    还多生几個，还卖厂子交罚款，咋的？要学那位张导啊？
    “二姑...都没影的事儿，我走了啊，那边忙着呢，我顾不上这些东西。”
    “哎？你这孩子，我说你上点心啊，哎！”
    ................
    西影厂以前没怎么捣鼓过电视剧，几位配合张秦川剪辑的剪辑师傅，在刚开始的时候，听说他们要跟着一位小年轻导演混，还老大不乐意。
    但经过那晚连夜加班剪出来两集，其中两位年纪稍大点的剪辑师傅已经累瘫了，另两位也不敢在张秦川面前咋咋呼呼了。
    前后一共用了九天，18集电视剧主要画面部分已经剪辑完毕。
    ...
    老刘头看着手里塞着的两条华子，又看了看胡子拉碴的张秦川，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张导？咱们这是剪完了？”
    “嗯呐，辛苦各位了，你们该回去休息就回去，我这边还得忙其他的，就不送你们了。”
    张秦川手里端着洗脸盆，拿上毛巾、洗面奶还有刮胡刀，准备先去洗漱一下，然后再找牛主任商量后期的其他制作。
    比如他要的片头小样，还有后期制作组的字幕介绍等等。
    ...
    “呦，张导，几天不见，您这气色有些憔悴啊。”
    “赶工嘛...连着熬了好几天了，这不是为了来见你，我还特意刮了刮胡子。”
    张秦川敲开牛主任的办公室，和牛主任打了声招呼，很熟练的往会客区的沙发上一坐，自顾自的掏出烟，先给自己点上一根。
    “幸好我这儿放的还有点咖啡，这还是上回那谁给我带的，说是什么蓝山咖啡，我也不懂这玩意儿，消受不起，您尝尝他这个正宗不正宗。”
    牛主任手脚非常麻利，亲自给张秦川冲了杯咖啡端到茶几上，然后坐到张秦川旁边的沙发上，神神秘秘道：“张导，新厂长昨天来开了个中层会议，老厂长快要走了，进京啊。”
    “噢？”
    张秦川愣了一下，连二郎腿都放下了。
    这几天他紧赶慢赶的，就是为了赶工期，没想到新厂长已经来了。
    “老厂长要调到哪？”
    “我听说是要调到广电总局了，电影局副局长啊。”
    “？？？”
    张秦川不了解这个升迁算不算好，但他知道一点，这地方...好像是管所有影视剧本审核、拿证的！
    这不是巧了吗？
    想不到老厂子虽然要走，但正好又去到了一个他最需要的部门，那以后有了这层关系，这岂不是...大大的方便？
    老子以后上面就有人了？
    以前张秦川还担心他没啥人脉，别以后送个剧本拍个电视剧、电影啥的，天天让人审核再打回来整改。
    现在有了老厂长，这不就一步到位了？
    不行不行...
    稍微动摇了一瞬间，张秦川又否定了，既定计划不能变，老厂长这边新官上任，那边的情况到时候咋样，还说不准呢，相比起这边，还是投靠宣传口这边更靠谱。
    只要以后榜上靠山，那...他以后可就和娱乐圈这帮“土鳖”不是一类人了！
    他们混的是娱乐圈，老子混的是宣传部的，性质都不一样！
    老子是中央军，他们是杂牌军。
    ...
    牛主任留心张秦川面部表情的变化，只见这货表情在听到老厂长升任的具体职位后，只高兴了那么一瞬间，然后就皱起了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摸样。
    张秦川这个表情，让牛主任有点摸不准了。
    这位按照他的理解，大概率是老厂长的家中晚辈，不是子侄就是其他亲戚，这样一来，老厂长高升了，他怎么还不高兴呢？
    这里面是不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儿？
    “张导，您这边有没有什么内部...”
    张秦川突然扭头对着牛主任笑了笑道：“牛主任，先别说老厂长的事儿了，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我那边的初期剪辑工作差不多做完了，我要的片头和片尾，你这边做好了吗？”
    “什么？！”

 第52章：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你这边做完了？片子剪完了？”
    牛主任听到这句话，根本顾不上刚刚想打听的内部消息了。
    “嗯呐，这不简简单单？”
    张秦川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脸上表情突然一变，龇牙咧嘴的。
    这玩意儿...是不是放时间久了？还是冲泡的方式不对，怎么酸酸的？
    “咋了？咖啡不正宗？”
    “正宗！正宗，就是这个味儿，地道的很...”
    张秦川也不太懂啥玩意蓝山咖啡，但当着牛主任的面，他总不能露怯吧。
    .......................
    “你看，这就是你要的片头，片头曲、片尾曲什么的，你可得抓紧时间弄啊，需不需厂里帮忙？”
    牛主任带着张秦川来到另一处后期制作办公室，这边稍微高科技一点，属于特效部门。
    当年和香江那边合作大话西游的时候，厂里跟着也搞了个这样的部门，能做一些很初级的特效，比如张秦川要的这种片头。
    张秦川抱着肩膀，看着电视里放映的片头，整体为黑色背景，但又不是纯粹的黑，这是拍了一段从远处夜拍长安外城的片头，把色调调到最深，整体感觉，猛一看黑乎乎的，但细看能看出远处的城墙轮廓。
    随着一声枪响，几个血红的大字一個个像是被子弹打到屏幕上一样。
    “砰砰砰！”
    《12·1枪杀大案》
    几个血红色大字出现在屏幕正中间，下面还有排陕字头的许可证号，号码都是用xx代替的，这要等所有的后期都做好后，再送去省里审一遍，才能最终拿到准映证件和编号。
    ...
    “行了...这就可以了。”
    张秦川看着已经暂停的屏幕，这几个红字，就是全剧里最“血腥”的地方了，其他地方，张秦川做的非常保守，但凡死人的画面，就是一个黑白调色。
    “那曲子呢？”
    牛主任又问了一遍。
    “什么曲子？片头、片尾曲？要那玩意儿干啥，就这个就行了。”
    张秦川有些疑惑的看向牛主任。
    他平生最讨厌各种片尾曲、片头曲了。
    咿咿呀呀唱半天，每集都得看，没意思。
    张秦川做事就喜欢直来直去，就这种片头，他恨不得都直接快进，这年头的电视不如以后的视频网站，普通观众看个电视剧，不仅要忍受广告，还得每次都听一遍这前后两首曲子。
    如今他终于搞出来一部自己能做主的电视剧，张秦川早就准备一头闷到底。
    哪怕是他这次的电视剧反响不好，他也得通过其他的种种特异独行的方式，让一部分观众记住他。
    比如，他拍的剧，都没有该死的片头片尾曲！
    ...
    “？？？”
    “不要片头片尾曲？你...你每集前面就加一个这个？”
    牛主任声音都有点变形了，拍摄的时候，张秦川就搞出来什么剧图合一的小本子，现在做后期了，又是这样？
    那种本子虽说基本上没人那样搞，但核心变化不大，顶多算上小创新，但这不要片头片尾曲...
    这有点叛逆啊。
    ...
    “张导，我...我...我多少得说一句啊，我觉得吧...”
    “我不要伱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觉得直入主题就挺好的，这个就行了，到时候在这后面，再加个每集的集数就行了！”
    张秦川大手拍在牛主任肩膀上，拍的牛主任狠狠抖了抖。
    “牛主任，我可是答应过厂长了，我要赶在他临走前，把这部剧制作完毕，现在工期这么赶，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这几天我还得忙着做后期的配乐，最后再送去审核，拖拖拉拉的到时候弄完差不多就十二月份了...”
    “我不能让厂长对我失望啊，你说是不是？”
    ...
    “呃...这...那行吧，听你的。”
    张秦川把厂长一搬出来，牛主任后面的话全卡在喉咙里了。
    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屏幕上的字，又看了看张秦川。
    .................
    十二月初，省电视台家属院楼下。
    三叔坐在车内，熄火拔掉钥匙，勾着头往外看了一眼，又扭头看了眼跪在副驾驶上，正伸着胳膊往后座上放东西的张秦川。
    “哎？你这东西不是给韩主任拿的？怎么还放回去了？”
    张秦川把一个仿古硬纸盒子放在后座上，又用一个小靠垫放盒子在上面遮挡，这才扭头道：“三叔，一会儿我要是干点什么别的事，你先不要大惊小怪的，看我眼色行事。”
    “什么叫别的事？什么玩意，神神叨叨的，给我也不能说啊？”
    “啧...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张秦川转过身，打开车门，这才去后备箱拎礼物。
    第一次上门拜访，多少要拿点东西，都是些烟酒茶叶啥的常规礼物。
    ...
    “韩主任您好，初次登门拜访，给您添麻烦了。”
    敲开门，张秦川看着开门的这位省台负责购片的韩主任，戴着个金属框的眼镜，上面穿着浅蓝色衬衣，外面还套了件羊毛马甲，脸型极为方正，有种...乡镇企业家的感觉，总之就是有点想追求时尚、文雅，衣服跟上了，气质好像又没跟上的感觉。
    “嗯...张导？张老师？”
    韩主任微微一笑，往后退了一步，朝张嘉一和张秦川分别打了个招呼，说不上热情。
    ...
    厨房里传出一阵抽油烟机的声音，应该是韩主任的爱人在做饭。
    三人在客厅落座，韩主任主动拿出茶具，给他们叔侄俩泡茶。
    张秦川在韩主任拿出茶具的第一时间，不着痕迹仔细打量这套家伙事。
    看着像是白瓷茶具，但那个茶壶，里面是干干净净的，没有茶垢，这应该是平时备着给客人用的茶具。
    扭头看了三叔一眼，张秦川弯腰接过茶。
    ...
    韩主任的家，布置的很普通，户型就不多说了，装修风格是这个年头很流行的假原木风。
    就是那种泛着橙黄色的一体式三合板家具，地板砖是暖色的，屋里一开灯看起来极为亮堂。
    “张导你最近拍的那部电视剧，我听说已经送审了？”
    忙活完，韩主任坐下后，第一句话就问张秦川电视剧的事儿。
    能来他家拜访他的人，十个人里，最起码有九个，都是和电视剧有关的，准确的说，都是有求于他的，他对这种事儿，太熟悉了。
    只不过这叔侄二人，韩主任以前没怎么接触过，倒是碍于上面打过招呼，他现在对他俩的态度，才稍稍亲昵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是，已经送审了，估计这两天就差不多了，这不是...刚闲下来，我赶紧拉着我三叔，一起来拜访拜访您，认认门，韩主任...以后我就跟着您讨生活了。”

 第53章：韩主任

    韩主任端起茶杯，不着痕迹的瞄了眼张秦川，他听说过此人的一点信息，据说是从国外回来的，刚回到国内，好像又被陈导赏识，跟在陈导身边当过一段时间助理，能力很强。
    至于其他的，韩主任就不知道了。
    今天双方第一次见面，单从长相上看，张秦川给他的第一印象，看起来就很强势，不过现在对方说这些话，明显是把姿态放的很低。
    这就很有反差感了。
    一般长得窝窝囊囊的人，在别人面前低三下四的，不会有人在乎这种人的，因为他看起来就窝囊，他再低三下四，大家也只会觉得，这符合常理。
    而张秦川这样的，但凡他态度稍微柔和点、姿态低一点，再加上“海归”的身份，就很容易让一些上了年纪、思想老派的人，觉得很舒服，觉得这样的年轻人懂规矩、谦虚。
    “可不是什么讨生活，像张导这样年轻有为的本地人，我作为咱们省台的购片主任，该照顾的还是要照顾的。”
    韩主任脸上的笑容稍微真诚了许多，说话也更和气了一点。
    ...
    “哈哈，韩主任您是前辈，按理说...您说怎么样，就得怎么样，不过我这边这次的项目，我们那几个合作单位您知道，西影厂啊、市局啊，包括上次开会的时候，省厅的领导我也见过。”
    张秦川坐姿极其挺拔，像是聊天似的，把他的关系全点出来，但脸上的姿态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
    “这些单位，不管是作风、还是我接触到的各位领导对我的教诲，都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帮助，来之前我三叔就告诉过我，这次登门，纯粹就是想先认识您，让我在您面前混个脸熟，其他的...主任您一定要公事公办，咱们既然是自己人，那就更不能让自己人为难，有什么该批评的地方，您千万别跟我客气。”
    ...
    韩主任眯着眼，眼神透过眼镜片，打量了一眼张秦川，又看了看旁边的张嘉一，这叔侄俩有点意思啊...
    一个坐旁边不吭声，年纪小的这個负责说，那个负责点头，两人态度都挺好，别的不说，就这几句话，就显得挺油滑，但这种油滑的话，他听的很舒心，又不反感。
    刚想顺势点拨两句，没想到张秦川直接开口转移话题了。
    ...
    “主任，公事，咱们等电视剧审核完之后再谈，现在是下班时间，私下里咱们不谈公事，省的又给您添麻烦，主任您这个茶是什么茶？这种味道...口感香醇啊，我还是第一次喝到。”
    “嗯？”
    听张秦川问起这个，韩主任终于来了点精神，指了指杯子里色泽碧绿的茶叶道：“这茶叶，可是有讲究的，这款茶是咱们省内第一款被评上全国名茶的茶种，97年被评上，次年就被省府定为专用礼仪用茶，产地中汉、名为午子仙毫，常喝还能增加免疫力。”
    “怪不得呢...”张秦川表情伪装的恰到好处，又抿了一口茶，微微眯着眼夸了一句：“好茶，可比韩国的茶好多了，我在那边...有些韩国人把玉米芯打碎了用来泡茶，还给我说什么养生，那东西很咱们这茶一比，他们算什么东西！”
    三叔在旁边用腿轻轻碰了一下张秦川，他还以为张秦川这是又上头了，动不动就开始贬低那边。
    “三叔你碰我干啥？我说的是真话，他们那边除了最高档的参茶，剩下的，只有小部分人喝绿茶，不过那些绿茶，我喝着感觉也就那样，都不是啥高档东西，和这个没办法比。”
    张秦川就跟情商低没理解三叔意思似的，故意把话往明面上说。
    韩主任看到这一幕笑了笑朝三叔道：“张老师也尝尝，张导这才从国外回来，没喝过这茶，张老师作为本地人，不会也不知道咱们本地的这款茶吧？”
    “知道知道，我平时忙，很少研究这个，喝的少、喝的少。”
    三叔脸色有点尴尬，瞄了眼张秦川，赶紧端起茶杯掩饰尴尬。
    张秦川等三叔放下茶杯，主动拿起茶壶给韩主任添茶，完事才给三叔添茶，最后才轮到他自己。
    放茶壶的时候，由于茶几距离远，张秦川很自然的往前探身放好茶壶，放好往后坐的时候，见韩主任没往这边看，张秦川左手不着痕迹的轻轻扒拉了一下自己身前的茶杯，做出一副衣服不小心挂到茶杯的假象。
    “啪！”
    装满茶水的小茶杯，从茶几上直接摔到地板上，一声脆响，茶杯四分五裂。
    ...
    “......”
    三叔人都懵了，他第一次感觉，张秦川好像有点不靠谱，这莽撞脾气啥时候能改改？
    第一次登门拜访，就给人家茶具打破了？
    咦？想到这儿，三叔突然发现他好像忽略了点什么。
    ...
    “哎呦？”
    张秦川先是下意识看了眼正好听到动静抬头的韩主任，然后脸色略显慌乱的从地上抓起几片碎瓷片。
    “这...韩主任...这...都怪我，这好好的茶就这么浪费了，这...”
    韩主任脸上闪过一丝肉疼，茶叶不算什么，就是这茶具是他花了足足一个月工资买的，现在一个茶杯碎了，整套茶具就不成套了！
    但人家客人也不是故意的，他又不好表现出太生气的神色。
    只不过刚刚对张秦川升起的好感，瞬间又降到了冰点。
    年轻人就是太毛糙了，海归也不例外！
    ...
    张秦川手忙脚乱的抽了几张抽纸，一片片的捡起地上的碎片，又把洒了了的茶水擦干净，这才扭头朝三叔挤了挤眼。
    “韩主任，真对不起...第一次上门就把您的茶具弄坏了，我这...哎...”
    “哎对了，三叔？我前几天放车里的那个盒子，你没拿回家吧？”
    ...
    不是你下车之前特意放在后座上的吗？
    三叔这会儿有点回过味了，演技瞬间上线。
    “就那个礼品盒？我以为是你忘在车里的，我没动，就放后座上了。”
    “呀...还好还好，我朋友前几天才送我一套茶具，我也不懂这东西，你说这不是巧了吗？看来这东西注定是我就留不住啊，韩主任这茶具被我弄碎了，正好能赔给韩主任，三叔，车钥匙给我。”
    “......”

 第54章：好感度-50，好感度+100

    韩主任看着这叔侄二人，短短几句话，老的给小的车钥匙，小的对他点点头，一脸歉意的转身就走。
    这是...干啥的？
    ...
    短短几分钟，张秦川下楼拿东西就回来了。
    一脸愧疚的把盒子摆到茶几上道：“韩主任，是我太毛糙了，这个...是我前些天一个朋友送我的一套茶具，我也不太懂这些东西，您看...您给我一个认错的机会，这個就当赔偿吧。”
    “？？？”
    三叔以前说过，韩主任这个人，很老派。
    这年头，什么叫老派？
    就是吃相不难看，再直白点说，就是他不会直接捞钱。
    这样的人已经很难得了。
    但想要打通关系，这样的人又很难搞。
    比如普通礼物，什么烟酒茶之类的。
    他缺吗？
    就他拿出来待客的茶叶，普通人都不好买。
    如果送礼想指望用烟酒茶这些东西拿下他，不说痴心妄想吧，起码也是没啥大用。
    三十六计有美人计，可没有名茶、名酒计。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他根本就不会在乎，只会起到一点点礼节上的作用，证明你没空手来，懂礼节。
    送这种人东西，既要找个让他不容拒绝的理由，还得送到他心坎里，让他印象深刻，甚至是…睹物思人！
    打碎了人家成套的茶具，再赔给人家一套茶具，这很正常吧？
    就算他发生到这里，有那么一丢丢巧合，但逻辑是没问题的，这不是送，这是赔偿！
    是他张秦川粗心、毛糙先弄坏了别人的东西在先。
    哪怕是韩主任为人再老派，他此时除了感觉怪怪的，倒是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
    …
    张秦川根本没给韩主任留下什么反驳的时间，打碎茶具、直接下楼拿赔偿的东西上来，现在他都把东西拿来了，韩主任难道还能拒绝？
    这不是为人正派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
    韩主任下意识的接过张秦川递来的盒子。
    很普通的礼品包装，硬纸盒子，外面包了一层像是缎子一样的布料。
    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一片淡青色的色泽光芒。
    这是...
    韩主任心里一惊，他刚刚先入为主，真以为张秦川啥都不懂呢，但现在看到了眼前这套茶具的样子，这颜色...是标准的天青色。
    轻轻拿起一个茶杯，看了眼杯底的落款，乾隆年制的。
    这玩意大概率是汝窑天青釉。
    轻轻抚摸着杯体上的釉料质感，韩主任眉头一挑，这套茶具...以他的认知，最少六位数起步，只低不高，要是有点什么故事，价值还能更高。
    ...
    “张导，这个不合适吧？”
    此时的韩主任，心中的暗怒瞬间不翼而飞了，但话语上还有些犹豫，这个赔偿的价值，高出太多了！
    “怎么不合适？啊...抱歉抱歉，韩主任我也不懂，您是说，这个还不够赔吗？您放心，这套您先用着，我这几天尽快去按照您这套茶具的样子，再去托人买一套。”
    “！”
    韩主任听到张秦川最后一句话里的那个字---买！
    心里终于感觉到哪里怪了，刚刚张秦川一直在强调，他这套茶具，是他朋友送他的，后面又说了，这道茶具看来是注定留不住。
    人家现在说的是车上带的有，正好拿来赔打碎他的这套茶具，而如果他现在不收这套茶具，那张秦川就要再去买一套。
    这样一来不管花了多少钱，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
    “张导啊，不是不够，是你这套茶具太贵重了。”
    “韩主任，您看您这言重了，我呢...不懂这些东西，这东西不管价值多少，对我来说，都没用，如果今天不是我失手打碎茶杯，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我愧疚还来不及呢，您就当我借花献佛，给我个表达歉意的机会。”
    “这...哎...”
    韩主任双手扶着礼盒，叹了口气，话都说到这儿了，再不收，这就是看不起人，仗势欺人了。
    心里刚刚对张秦川降低的印象分，瞬间又涨满了。
    ..................
    富康车内，三叔等张秦川关好门，这才出声道：“这就是你说的让我不要大惊小怪？你提前告诉我就不行？”
    “我怕你提前知道了演不好，再露馅了。”
    “你三叔我好歹是个演员啊！”
    “嘿...”
    张秦川掏出烟，刚刚赔完礼，他借故没脸留下继续吃饭了，匆匆告别韩主任，拉着三叔就走，搞得今天的这场拜访既有点魔幻，又有点虎头蛇尾的。
    “既然东西都赔了，咋不留下吃个饭？”
    三叔对这个有点迷茫，这不是正好可以加深一下感情嘛？
    “我怕吃饭的时候说的多，他就没时间好好看茶具了，万一他爱人是那种非常精明的人，他再后悔了，我不想给他留退路。”
    张秦川吐了口烟，轻轻叹了口气。
    “那套茶具不便宜吧？花了多少钱？”
    “十一万！”
    “多少？十一万？再添点都够买套房了，伱真舍得。”
    三叔听到那套茶具的价格，有点咂舌。
    “对关键人物，该放血就得放血啊，三叔...咱电视剧有十八集呢，他就算每集多给我一万，这就回本了，更何况...到时候他每集只多一万，他好意思不？”
    …
    电视剧拍出来不算完，卖出去才算完呢。
    电视剧本身就是一个敲门砖，剩下的...里面的门道太深了。
    影视作品这种东西，水分很大，主观因素更大。
    你自己觉得好不重要，别人觉得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买的人觉得好才行！
    至于最终一部电视剧能卖多少钱，这个价格弹性就更大了。
    它能往低弹，也能往高弹，就看各大电视台的购片主任了。
    张秦川相信，这套茶具砸下去，不说韩主任能给自己多少优待，起码他不会太严厉的压价就行。
    拿下了他，再抬出背后的其他关系，这才能联通到一起，算是把各个环节都打通了。
    ...
    “哼...歪门邪道。”
    三叔看张秦川的神色，鄙夷的说了一声。
    “三叔...害得你连晚饭都没混上，走吧...这剧也拍完了，就剩下等审核了，终于闲下来，咱爷俩喝点去？”
    张秦川脸色猛的一变，又好像没听到三叔吐槽似的，嚷嚷着饿了。
    “行，去哪？”
    “找个回民馆子呗，要个包间，没外人打扰的。”
    “嗯...我想想，行，我知道一家，我带你尝尝去。”

 第55章：清高？

    “啪。”
    两个酒杯碰到一起，三叔抿了口酒，夹了一筷子葱爆羊肉。
    “三叔，那会儿...你说我邪门歪道？”
    “咋了？这还不是邪门歪道？”
    “这话说得，咱们家都是老实人，那我碰坏了人家东西，我不该赔吗？”
    “你那是普通的赔吗？”
    三叔用筷子指了指张秦川。
    ...
    “我说三叔，我这都够费劲了，这也就是在国内了，要是在韩国，碰上这种事儿，那都是提着一皮箱钱直接上门的，哪用得着像现在这样？”
    “哦？那韩国是韩国，咱们是咱们，能一样吗？”
    “咋不一样？这东西到哪都一样，时代变了三叔，上个月的新闻你看了没？咱们这回总算是加入世贸了，再过几天就正式生效了，你知道这意味着啥不？”
    ...
    三叔夹菜的手微微一顿，想了想道：“意味着啥？以后买东西便宜了呗，大件的，车啊啥的进口货都便宜了，不就这些，还能意味着啥？”
    “你光想着买东西便宜了，那老外以后更容易买到咱们的东西，你就没想过，咱们以后卖东西更方便了？卖的东西多了，是不是各行各业发展的就好了？”
    ...
    张嘉一听着张秦川的分析，感觉有点道理。
    “伱这么一说，也是啊？没发现啊...你小子还关心时政新闻，新闻里这么说的？”
    “你别管哪说的，你再想想，各行各业都发展了，那普通人是不是就更有钱了，物价是不是就该涨了？其他的不说，就咱们这娱乐行业，以后是不是也要迎来发展了，叔...这东西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是连带发展的，影响多了去了。”
    “那不正好，让你小子赶上好时候了。”
    三叔还是那么不以为然。
    ...
    “三叔，那绕了一圈回到原点，赶上好时候了，但人还是那些人，变得是时代，是心态，我花点小钱，破财免灾、扫平道路，既让我收入变多了，我还省事了，何乐而不为？”
    “你呀...咱行得正、站得直，用得上这样的手段？”
    “三叔，我在外面这些年呢，悟到了一些道理，从古至今，各个朝代，都不缺清高的人，有些人呢，是真清高，有些人呢，是假清高，其他人我不管，我只知道，咱们现在的社会，很少有真清高的人，真要是和古人那样，怎么不去山里隐居啊？既然还在社会上活着，人就要合群，不能太清高！”
    ...
    三叔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和张秦川碰了一杯，抬抬下巴，示意张秦川继续说，男人嘛...喝点酒就得吹牛逼，要不然为啥喝酒？
    他倒要听听，这個侄子要吹点啥？
    哼...还教育起自己来了。
    ...
    “强者，从来不抱怨环境，有些爱抱怨环境、抱怨这个、那个的人，在我看来，就是废物，没能力！”
    “这些人，没能力，还不肯承认自己没能力，那他们能怎么办？只能抱怨环境、抱怨别的，反正错的不是他们，他们会说有些人只会钻营、只会歪门邪道。”
    “？？？”
    三叔眉头一挑，伸手拦了一下。
    “你等等，我还没喝多呢，你这是指桑骂槐，拿话点我呢？”
    ...
    “那哪能啊？三叔你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多，我哪敢点你...我说的是那位张导，就走了的那个。”
    “嗯...装，继续装，你知道啥啊，你还说张导？！”
    三叔撇撇嘴，这里面的一些内情，他是知道的，但他从来没和张秦川说过。
    “嘿...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是厂里的老员工啊，我前些天和那几个剪辑师傅，聊了很多，有时候说顺嘴了，他们啥都给我说。”
    “......”
    三叔脸上得意的表情微微一滞。
    “就比如张导，他当年被吴厂长挖过来，老厂长对他咋样？亦师亦兄吧？”
    “嗯...”
    三叔勉强嗯了一声。
    “是，张导确实有才华，老厂长对他也不错，两人算是惺惺相惜，但他当时的情况，还够不资格到分房子的水平吧？”
    “......”
    三叔嘴皮子抽了抽，他在厂里跑了七八年龙套，都够不到分房子呢，至于张导，他们那个年代，更讲究资历，他一个借调过来西影厂没几年的人，怎么够分房子的资历？
    那么多老员工还没分呢。
    但当年老厂长为了留下人才，或者说稳住张导的心，确确实实破例给他分房子了。
    再后来...
    总有人妒忌、总有人不服，大家都是一个厂的，本来是论资排辈的地方，凭什么你一个后来的，就能插队？
    最后有人用石头，把张导家的玻璃砸了，还说闲话。
    那年头...人言可畏啊，就算是老厂长再解释也不行。
    双方最终算是“分手”了，张导也远走他乡。
    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要说这里面怪谁吧...在三叔看来，有能力的人，更受优待...当然也行，但如果站在其他人的角度来说，这样好像也不公平。
    国有企业...哪怕是拍电影的，难道所有功劳都是导演的？
    其他员工、特别是除了演员外的幕后人员，就没功劳了吗？
    这种东西，哪怕是放到现在，也一直说不清，倒是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成了厂里的禁忌话题，而且随着那位张导现在名气越来越大，这个话题的禁忌程度倒是越来越深。
    很多人马后炮，要是当年没人砸他家玻璃，他要是没走，那现在的西影厂，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
    “你想说啥？以前的事，轮得到你说？”
    三叔脸色一变，吼了张秦川一声。
    “呵...三叔，轮不到我说，但我说说我的看法总行吧？我要是张导，当时要是有人敢砸我家窗户？我要是找不到凶手，我他妈有一个算一个，我敢把所有人家里的窗户都砸一遍！”
    “我不好过，谁都别他妈好过！”
    张秦川盯着三叔的眼睛，眼中凶光四射。
    “三叔，有些麻烦可以避免，那就尽量避免，真到了避免不了的时候，那啥都不用解释，就是干，你现在...我发现你思想就不行了，你快变成当年的张导了，遇事总是犹犹豫豫的，又想清高、又想拿好处，这世界上，有谁能把好处全占了？他当年都分到房子了，还不允许人家酸两句？人家打你了，就不知道打回去？跑个屌啊？怕个毛啊！谁还不是肩膀上扛一个脑袋？就这么灰溜溜的跑了，他对的起力挺他的老厂长吗？！”

 第56章：假清高！

    “三叔，咱这部剧，你从头到尾都参与了吧？是...我是占了点便宜，但咱们十八集电视剧，拍下来一共花了多少钱？就算把那些设备、后期全算上，二百万、三百万总能拿下了吧？”
    “嗯...”
    三叔低着头，闷闷的嗯了一声。
    “那前段时间，在影视城的时候，陈导那个剧组，就他们那服化道，那个花了多少钱？他们的资金是咱们的多少倍？那是几千万资金能做出来的服化道水平？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那可是陈导，连他的剧组都那样了，这是啥？”
    外人可能不懂，张秦川在那个剧组混了半個多月，还干的是助理，哪怕他以前再不懂，看那么长时间，多少也懂了。
    那都烂成那样了，他不相信三叔看不出来。
    ...
    “都是这样...有啥大惊小怪的。”
    三叔无奈的叹了口气，张秦川说的对。
    “都是那样？三叔你也知道啊，咱这个圈子就这个屌样了，那你作为圈里人，你凭啥说我歪门邪道？人家能做，我就不能做？”
    张秦川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像是终于把怨气发泄出来一样。
    刚刚给人家送完礼，坐到车上，听到自己的亲叔叔说自己干的是歪门邪道，这是什么心情？
    哪怕他真做的不对，但他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多赚点钱？
    多搞点钱，到时候三叔不就能多分点了？
    既然知道内情，为啥要搞得他像是做了多脏的事一样？
    ...
    “三叔，我不懂啥大道理，我小时候是吃过苦的，我当年差点饿死了，吃了上顿没下顿，这都啥年代了？我能差点饿死！”
    “伱呢！你从小有父母疼你、有你大哥、有你二姐照顾你，你是全家的希望，他们都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你！你一路顺顺利利的上学，干你想干的事儿！考上电影学院，毕业分到西影厂！后来顺利拍戏，赚钱、娶个漂亮老婆！”
    “你想没想过，你这样的日子，有多少人羡慕！要是没有你学校的背景、要是没你厂子的背景，你能这么顺利？你能有资源？你能有今天？你凭什么在我面前高高在上装清高？！”
    “全世界所有人都可以看不起我，唯独你不能！”
    “你那么清高，你还混个狗屁娱乐圈？你怎么不去当老师啊？！”
    ...
    三叔缓缓抬起头，看了眼情绪有些激动的张秦川，咬了咬嘴唇，几度想说话，都没说出口。
    他到现在终于反应过来，张秦川为什么说了半天，最后说这个了。
    自己说错话了！
    “大虎...叔说错话了，叔不该怪你...”
    三叔拿起酒瓶，给自己酒杯里倒满酒，冲着张秦川示意一下，直接一口闷了。
    ...
    “呵...你没错，长辈永远是对的嘛。”
    “错了就是错了，是叔的不对，是叔的能力不强，还得让你操心，叔以后改，好不好？我再喝一杯，你消消气！”
    张嘉一摆摆手，又倒了杯酒一口闷，想了想...两杯都喝了，也不差第三杯了。
    三杯酒下肚，张嘉一眼睛都红了，摇了摇头看着张秦川，此时的张秦川在他眼中的形象渐渐模糊了，好像又变成了家里老照片上，他那位已故大哥的样子。
    “大虎，对不起，叔诚心给你道歉，以后...叔如果哪里做的不对了，你尽管提，只要有道理，叔都听你的，但你也得答应叔，以后做事，不要那么莽撞，遇事也给我商量商量，行不行？嗝~”
    ...
    眼见张秦川不说话，三叔借着酒劲，大手一摆道：“我刚想了想，我这前半辈子，还真是装清高，实则窝囊。”
    “大虎，前些年，有一次角色都定了，导演告诉我，我这个角色要理个光头，我当时二话没说，回去就推了个光头，谁知道...到开拍那天...他妈的...导演真不是个东西，他居然给我说，我这个角色换人演了，我光头都理了，他告诉我换人了！”
    三叔难得说一次脏话，像是打开了某种新世界一样。
    “我当年要是能像你这样，直接给他们干，给他们闹！也不至于...我他妈当年直接回去了，连个赔偿金都没要，我觉得丢人啊，丢人啊！”
    三叔越说越激动，像个老年愤青似的。
    “大虎，叔这些年，有时候遇上事，总是想，大不了就这么过去了，又少不了一块肉，争啥呀？这里没机会，我大不了换个地方嘛，是...我是他妈的假清高。”
    “就前段时间，你还没从韩国回来之前...那啥时候来着？我记不清了，反正不是前年就是去年，当时有个戏，导演让我演一个清末的中年富商，我当时觉得那角色特别适合我...”
    “后来...有他妈小人在导演面前说闲话，说我气质不够成熟，说我这个那个，最后这角色生生换人了，他妈的...我是后来才知道，歪嘴说闲话那人，还是我学弟，我真没想到...都是一个学校的，他能干出来这事！后来，我都没记恨他，我还以为我大度...现在想想，我真他妈瓜怂！”
    ...
    “？”
    看着三叔喝多絮絮叨叨的样子，张秦川气也消了，也没打扰他，说呗...说说心里宽松点。
    倒是三叔说的这个剧，他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啊，清末中年富商？
    “三叔...啥剧啊？说闲话那孙子是谁啊？”
    “还他妈能是谁？你还见过他呢，小人！小人啊！”
    “？？？”
    “他姓黄？”
    “哎？你咋知道的？”
    三叔迷迷糊糊的盯着张秦川，剧名、故事情节都没说呢，自己这侄子...神了？
    “......”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
    张秦川当初在剧组的时候，可是听陈导说过，那位黄雷前段时间演了部年代剧，就是清末的年代剧，剧里的形象是个富商的弟弟，说他在那部剧里的演绎感情很丰富。
    张秦川对感情很丰富这个词记忆尤深，顺带着也记住了这部剧。
    没想到...到头来，这里面还有这种内情呢？
    好哇...怪不得当初第一次见那姓黄的小子，他就敢那么嚣张。
    感情是欺负老实人欺负习惯了。
    只不过他当时万万没想到，跟在三叔身边的张秦川，可不是普通的怂货。
    对张秦川来说，管你名气大不大，大家不都是爹生娘养的？
    惹急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算老几？
    ...
    “三叔，你放心，这场子，我早晚帮你找回来！”
    “找什么厂子？你二姑父就是开厂子的。”
    三叔迷迷糊糊的听到张秦川的话，已读乱回的接了一句。
    “......”
    得，不能喝还连干三杯。
    张秦川站起身，两人现在都喝酒了，有一个还喝蒙了，车是不能开了，干脆先给三叔带回去吧。

 第57章：引路人？

    12月18日，周二。
    早上九点，家属院大门口，张秦川裹着一件长款风衣，蹲在报摊前，随手拿了一份晨报。
    封面上的图片很吸引人，还是他当时亲手拍的宣传照。
    左边是那位史上最拉胯吕布，他旁边的就是宏制片饰演的貂蝉。
    《三国群英会之吕布与貂蝉》即将首播。
    年度压轴历史类大剧重磅来袭！（杠精省省吧，我知道压轴是倒数第二个出场的意思，别咬文嚼字。）
    新闻标题下面，还有陈导带着几个演员，在首播电视台所在的城市宣传的现场照片。
    ...
    “师傅，去省电视台。”
    张秦川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后，抖了抖报纸，看着上面的新闻，这是终于开始了？
    这比预期的宣传时间晚了许多。
    掐着点赶在年末才开始宣传。
    翻了一页，后面还有介绍前几天正式进入世贸后的新闻报道，另外体育类的新闻报道还是关于世界杯的畅想，几十年来，国内首次冲进世界杯。
    今年倒是喜事连连，张秦川看着报纸上的各种分析，预测明年的国足到底能在世界杯上拿到什么成绩。
    这一届的国足，被称之为超白金一代，正式比赛没开始之前，大家的想法，多少有些夸张。
    这东西张秦川看的有些傻眼，这年头的国足，不管是踢东南亚球队，还是踢西亚球队，都是手拿把掐，哪场比赛要是进球少，还得被喷。
    真不敢相信，要是让球迷知道，这可能是历史上唯一一次国足进世界杯的比赛，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
    .……………..
    “来啦？小李，上次台长给我的那几提茶叶呢？就那个最好的午子仙毫，你拿出来，等张导一会儿走的时候，给张导带上，张导爱喝这個！张导你以后没茶叶了，告诉小李，让他给你送过去。”
    韩主任先和张秦川握手，顺便交代秘书去找茶叶。
    叫小李的秘书听到韩主任的话，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张秦川，来这间办公室谈事情的人有很多，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韩主任对来客这么热情的。
    主任主动给客人送礼，这位...什么身份啊？张导？
    ...
    “哈哈，韩主任不用这么麻烦，我没来晚吧？”
    “晚什么晚，我刚忙完，你来的刚刚好！”
    相比起上次的见面，这次两人见面，韩主任对张秦川的态度，要更好了数倍，可能是那套茶具起了作用。
    在会客区落座，韩主任拿起一份文件递给张秦川，看张秦川翻开文件，韩主任主动介绍道：“剧我都看了，昨天下午才开完会研究出来方案，台里最终讨论的结果，按二十万一集，我觉得像张导这么年轻有为的导演，又是咱们本地人，理应受到优待，最后每集又加了五万。”
    听着韩主任的话，张秦川拿着文件的手微微一顿，翻过前几页文件，直接看向最后一页，果然如韩主任所说，省台对他这部《12·1枪杀大案》的最终报价，来到了每集25万这个价格。
    来之前张秦川打听了一下目前国内的行情。
    一线电视剧导演的剧，价格区间大概在40~60万之间。
    能拿到这个价位的剧，基本上算是每年的剧王了。
    再往下，就是二线电视剧导演的价格，价位是20~30万之间。
    这个金额浮动就小了很多。
    再往下，基本上就是10~20万浮动了，这些剧每年有很多，竞争也很激烈，都是小成本制作，明星阵容基本上别想了，能卖出去就是赚。
    至于陈导那个咖位的导演，拍出来的电视剧能卖什么价位？
    他已经超出一线了，价格就不好按常理来说了。
    ...
    按照张秦川的名气和资历，他本应该算是最低档次的剧组，现在省台硬生生给他拔高了一个档次，给出的价格也算是二线电视剧导演里中等偏上的价格。
    看着价格，张秦川心里基本上满意了。
    25万一集，18集就是450万，哪怕是按照他上报的资料里，虚构的400万投资来算，也算是回本了。
    电视剧运营的模式，不像电影那样，直接上院线，在规定的时间内上映，大头是票房。
    电视剧的收入，是长线收入，现在是第一轮首播的价格，如果首播的效果好，后面还会有其他电视台买回去播出第二轮、第三轮等等。
    以后的每一轮，都能卖钱，只不过价格要比第一轮低一些，讲究的是细水长流，有的经典电视剧，长期收入能持续好多年，总的加起来，要是搞得好，收入不见得会比一般的电影收入差。
    ...
    “行，这个价格还要多谢韩主任照顾了，咱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既然对价格满意，张秦川就不墨迹，直接问什么时候能签合同，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拿钱了，兜里现在都快见底了。
    “哈哈，张导果然雷厉风行，不过你先别急，这都是会议上商议好的结果，随时都能签，我这边现在遇到了一点事情，正好想起来张导你了。”
    “哦？”
    张秦川眼神闪烁，怪不得今天一来，韩主任对自己的态度就这么好，原来是...用到老子了？
    ...
    “韩主任，有什么能用得到我的地方，您尽管讲。”
    “哎呀，那我就直说了，昨天，台里开了个中高层会议，前些天报纸上的新闻想必伱也看到了，咱们正式加入世贸了，前段时间，总台也做了个华韩合作的电视剧，眼下的风向就是这样，台里准备也与时俱进，与国际接轨，合资拍摄就算了，第一步想先引进一部韩剧试试水。”
    “？？？”
    听到韩剧这个词，张秦川脑子急速运转，这个和自己有啥关系？
    ...
    “张导，一说到韩剧，我第一个想到你了，你不是以前在韩国也从事相关行业嘛？我也没来得及细问，你给我交个底，你在那边有没有门路，咱们台里也是第一次引进韩剧，很多步骤也不太熟悉，急需一个引路人。”
    “啊...韩国，那我...确实挺熟。”
    张秦川下意识的就接过话，以前他再怎么对外吹，都只局限于让人家知道他以前在国外“混的还行”，反正又没人会专门出去查他的经历。
    现在...这是省台需要他在韩国那边的关系了，这咋搞？
    引路人？
    带你们坐船过去行不行？不要身份证的那种，我贼熟。
    ...
    ps：
    祝各位大佬五一快乐，不管放几天假，都得快乐，昨天给我气忘了，祝福晚发了一天，加一章赔礼吧。

 第58章：出差

    “哈哈，那太好了，张导...你看这样行不行，由台里组织成立一个考察小组，由你带队，咱们去一趟韩国，你看行不行？”
    韩主任目光炯炯的看着张秦川，说出了最终目的。
    ...
    当然不行！
    张秦川暗暗捏了捏拳，他们去哪无所谓，但别跟着自己过去，这要是直接去，肯定要露馅啊，人设不能崩。
    “韩主任，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哦？张导有什么想法？你先说说。”
    别看韩主任身为购片主任的时候，权柄很大，但如果出了国，他就啥也不是，他本身为人老派，以前也没出去过，对于国外不熟悉，这才想起张秦川的。
    现在张秦川这么一说，韩主任下意识的想先听听张秦川的意见，毕竟人家是专业人士，海归嘛！
    ...
    “嗯...是这样的韩主任。”
    张秦川眉头一皱，一边疯狂思考，顺便组织了一下语言。
    “咱们台里没有对韩国那边熟悉的人是吧？”
    “也不是没有...要是真找翻译，倒是可以找一两个翻译，其他的真在那边长时间生活过的，那没有。”
    韩主任直接给张秦川交了老底儿。
    “......”
    呼~
    张秦川暗自狠狠舒了口气，不熟悉就好，不熟悉就好。
    “韩主任，你看，既然你们都对那边不熟悉，咱们组织个考察小组，就先不说费用问题，这么贸然过去，到了要找谁、怎么谈，咱们需要什么类型的电视剧，每集预算是多少，要谈多久，这都是问题，这么多人一起去，如果再出点什么别的意外，更是麻烦。”
    “嗯...有道理，那张导的意思是？”
    韩主任想了想张秦川提出的问题，这都是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的问题。
    “伱看这样行不行，我先打电话问问，大不了我亲自过去一趟，我自己先去，我在那边待那么长时间了，各方面都习惯了，如果有消息了，我再打电话回来，等我把那边都安排好了，到时候韩主任您再带队过来签合同就行。”
    “到时候咱们落地就签合同，顺便在那边玩几天，开开心心的就当旅游了，最后项目也搞定了。”
    “啪！”
    韩主任拍了個巴掌。
    “还得是专业人士，张导你这个计划稳妥，你放心，你这次过去的所有差旅费，咱们台都包了。”
    “不不不...费用都是小事，只要台里需要我，我绝对义不容辞！”
    “哈哈！张导果然是咱们长安城的年轻俊杰，急公好义、急公好义啊，那我就先在家等着你的好消息？”
    “韩主任您客气了，那咱们先签合同？我回去收拾收拾，尽快去一趟韩国？”
    “好好好，辛苦了！”
    .................
    “咦？怎么这个点就回来了？没留你吃饭？”
    张秦川打开小屋的门，秦兰正端着一次性饭盒，吃着楼下打包的外卖。
    她看了看墙角放着的落地钟，才十二点多，有些奇怪。
    “吃啥啊...遇上事儿了。”
    老屋这边虽然没有独立卫生间，但居然有暖气，还不至于让冬天太难受。
    脱掉风衣，张秦川往沙发上一坐，顺手把手上的文件袋丢到茶几上。
    “怎么了？合同没签？出什么意外了？”
    秦兰放下筷子，往张秦川旁边一坐，一脸好奇。
    “合同倒是签了，就是台里出了点新状况，需要我帮忙，我过几天还得出差去一趟韩国，烦。”
    “累了就不去呗，这事儿非得让你去吗？”
    秦兰歪着身子，主动伸手帮张秦川按摩太阳穴。
    “不去？呵...都是老狐狸，合同是签了，但韩主任没说什么时候结账，他可以下周就给钱，也可以下个月再给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他提出让我帮忙，这事我要是不去，他会给我结账？”
    “啊？他威胁你啦？”
    秦兰不太懂男人之间的这些事，还以为张秦川说的是韩主任威胁他，不帮忙就不结账呢。
    ...
    “那倒没有，你不懂，有些话啊，不用非得说出来，他只要不提钱，我就该懂什么意思了。”
    “噢...”
    虽然解释了，但秦兰还是懵懵懂懂的有点没听懂，看张秦川一脸憔悴的样子，转而问题电视剧的事儿。
    “哎！那电视剧卖了多少钱啊？啥时候播出说了没？”
    “单集价格25万，没广告分成，播出时间，应该是一月中旬吧，还没排时间呢。”
    “那还算不错啊？！”
    秦兰是学会计的，对数字还算敏感，听这个价格感觉还行，这转眼就到手四百五十万，张秦川在他心中的形象，瞬间又高大了几分。
    “哎对了，你这次去韩国，要去几天啊？”
    “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吧？”
    听到这个时间，秦兰闪过一丝失望。
    剧组拍摄结束已经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对她来说在这边基本上没什么事干，张秦川忙着做后期、跑关系，她只能天天在家待着。
    哪怕是这样，她都没想过走，但现在张秦川又要出差去韩国了，家里只留她一个，这她就受不了了。
    “和你商量点事。”
    “说！”
    “嗯...我想回燕京一趟，房租也该交了，再说...你这段时间不在，我想回去看看，我听说有个剧组招人，你到时候出差回来了，我再回来也行。”
    好像是怕张秦川多想，秦兰还特意解释了一句。
    “去呗，你自己在这儿干啥，该演戏演戏，我要想你了，我就去找你了，你先忙你的。”
    张秦川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儿女情长这种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外物，闲的时候可以有，忙起来了，那就无所谓了。
    秦兰还以为张秦川是支持她呢，往张秦川身边又凑了凑，身子紧紧挨着张秦川的胳膊，用有点腻歪的东北甜妹声撒娇道：“那咱们今天要庆祝庆祝，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呀。”
    “...”
    张秦川狠狠吸了吸鼻子，人在压力大的时候呢，有时候就不饿了，反而想做一些其他事，既能舒缓压力，还能放松身心。
    “不想吃啥，想喝奶！”
    扭头盯着秦兰，目光缓缓下移。
    ..................
    12月20日，长安机场停车场。
    三叔看着背着小包的张秦川，想了想道：“你还特意回东北一趟？想买啥东西，咱这边不能买？”
    “没有，我回去买点特产，我在韩国的时候，我有个大哥对我不错，既然这次要过去，我得给他捎点东西。”
    “那你一路上注意安全，家里的事儿不用你操心，省台那边，这段时间我盯着。”
    “行，三叔你回去吧，我自己进去。”

 第59章：老子回来了！

    12月23日，仁川国际机场。
    张秦川拉着行李箱，晃晃悠悠的站在入境过海关的排队窗口前。
    等了几分钟，轮到他的时候，张秦川把证件往柜台上一丢，居高临下瞪着海关的工作人员。
    大饼子脸，眼睛有点小，化着淡妆、特意描了眼线的海关工作人员拿着证件，对着张秦川看了看，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问道：“第一次来韩国？来这边做什么的？”
    “问什么问？赶紧盖章，老子来杀你的！”
    “？？？”
    张秦川不开口还好，他一开口，听到他这句话的海关工作人员，脸色猛地一白！
    对面这位看起来极为高壮的人，留着一头短发，居然说的是韩语，而且还是北韩口音！
    就这个口音，放在这个年代，别看韩国影视剧里演的他们如何藐视朝鲜，但到了现实生活中，放到他们这些普通人身上，听到这种口音，下意识的就会害怕。
    ...
    张秦川的东北老家，就挨着鸭绿江呢，河对面就是北朝鲜。
    他们那个村，村里有一小半的人，是当年战争时期韩国逃过去的人。
    剩下的一半，是战争时期朝鲜这边逃过去的。
    从根子上讲，他们这個村的成分就有点复杂，具体表现就在口音和观念上。
    整个东三省分布着上百万朝鲜族，刨去吉省的朝鲜族，其他两省分布的朝鲜族，口音都比较轻，这些人如果去韩国，和韩国人的交流压力不大，只有一些新生事物的词汇不太一样。
    但张秦川老家的朝鲜族，和其他两省的就有点区别了，他们口音比较硬，越是靠东边的，口音越硬。
    特征非常明显。
    至于观念有什么不一样，直白点讲，就是穷横穷横的，浑身上下啥都没，就剩下烂命一条。
    ...
    在海关工作人员看来，张秦川的证件虽然清清楚楚写的是华国来的，但他这个口音，听着就像是朝鲜来的，南北两边，这么多年积攒的恐惧，普通韩国人可克服不了。
    不管是朝鲜的人，还是延边那边的，这两个地方来韩国的人，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延边杀手听说过没？
    这在韩国，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特别是张秦川明目张胆的说来杀她的，这样的话把海关工作人员吓得眼睛都红了，有些慌乱的看向旁边的保安。
    ...
    张秦川说话声音不算小，旁边的保安当然也听见了。
    他的表现，也就只比海关的小姑娘好了那么一点点。
    等张秦川把目光看向他时，这位保安居然下意识的弯了弯腰，对着张秦川露出了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
    “看什么看？我的证件有问题？西八。”
    “先生，抱...抱歉，耽误您时间了，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只是例行询问。”
    “过来洽谈生意的，证件给我，你...过来，带老子去出口！”
    ...
    保安愣愣的用手指，指了指他自己，在张秦川点头确认后，有些无助的看了眼周围，见没人搭理他，这才极其不情愿的走在前面带路。
    仁川机场是今年三月份才建成开通的，崭新崭新的，张秦川以前又没来这里坐过飞机，对这里一点都不熟。
    “oi！本地人？家是哪的？”
    听着张秦川的口音，保安呐呐道：“是本地人，大哥...我没怀疑过你啊。”
    “呵，我怕你怀疑我？”
    眼见张秦川左手一抬，保安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了一步，他还以为这位延边大哥准备给他一巴掌呢。
    “躲什么躲？废物！看见那辆车没？那是我的合作伙伴来接我的车，狗东西看清楚了没？”
    “是是！大哥...那我走了。”
    “滚吧！”
    保安听到这一声滚吧，如蒙大赦、毫不犹豫的转身快步往回走，边走还悄悄回头看，出口外极其嚣张的停着一辆黑色的老款索塔纳，车尾处，一个身穿黑色西装，里面套了件绸缎衬衣，敞胸漏怀的中年人，带着墨镜，就靠在车上。
    一条肉眼可见的红色疤痕，从此人的下巴处，一直延伸到肚脐眼上方，极其吓人。
    这大冷天的，就这个打扮，保安一眼就看清楚这位是干啥的人了。
    这种人都是亡命徒，人家证件齐全，别说刚刚只是张秦川口嗨两句了，就算真骂他两句，他都不敢有任何不满，反正这类人他惹不起。
    ..................
    “哎呦呦，西八brother，我亲爱的大虎弟弟，回国半年就回来啦？这是杀人了，还是跑路了？呆不下去又来找我了？”
    “......”
    张秦川伸开双臂，本来准备给勇哥一个拥抱的，但听到勇哥这阴阳怪气的话，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我就不能是想你了，特意来看看你？”
    “伱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小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还想我了？来看看我？你回去这半年，给我打过电话？”
    “我那是忙！我忙正事呢。”
    张秦川拉开行李箱，从箱子里抽出一个黑色塑料袋，直接丢给勇哥。
    “呦？啥东西？”
    勇哥好奇的扒开塑料袋，从里面掏出几条烟。
    “咦？生命源？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啊，好多年没见过这种烟了。”
    “那不必须的吗？我特意回老家买的，喏...金伯还让我给你带封信。”
    “我爸的信？”
    勇哥连烟都顾不上了，伸手接过信，想了想开口道：“赶紧放行李，上车说，冷！”
    “......”
    ..................
    勇哥亲自开车，没第一时间看信，等张秦川在副驾驶做好后，他也把一个黑塑料袋丢给张秦川。
    “拿着你的东西，我还没来及扔呢，你又回来了。”
    张秦川接过黑塑料袋，有点感慨，这袋子里不打开他都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以前他在这边的假证件、还有渔民证、另外还有把刀。
    他以前在这边，除了人和刀是真的，其他全是假的。
    ...............
    勇哥是张秦川他们村，村长家的孩子，来这边十来年了，混的算是小有成就。
    从八十年代开始，就有朝鲜族的人陆陆续来这边打工，毕竟韩国收入高嘛，老家穷呵呵的，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偷偷来，有的人一来就不回去了，但大部分人都回去。
    老家的人看到这些回去的人过来打几年工，回家就有钱盖房子、改善生活，就这么口口相传，每个村都有人陆续出来。
    后来出来的人多了，机会就不那么多了。
    比如以前韩国人还是挺欢迎这些他们所谓的“同胞”来韩国的，但穷亲戚来的多了，韩国人也不认了，很多朝鲜族的人不想回去，这边又不能长期滞留。
    这些非法滞留者，最后就形成了一帮聚集在一起自保的朝鲜族互助会。
    勇哥就是这个互助会的老大。
    …
    ps：各位大佬，我开了个评论门槛限制，最低档的，防一些口嗨怪，如果给各位大佬带来不便，我先道歉。

 第60章：我老窝被扫了？

    理论上来说，他们这种组织和本地的那些帮派什么的，是有点区别的。
    人家帮派里的人，身上纹龙画虎的，有地盘，有退路、收保护费，偶尔还得火拼。
    互助会就不一样了。
    他们只是一群穷鬼、活不下去的苦命人，不受韩国人待见，身份见不得光、没有退路。
    所以他们这群人，比普通帮派的人，要更狠、更凶残。
    大家为了生存就开始抢地盘、抢生存空间。
    从港口开始，一步步发展到最后，分布在仁川港周围的郊区，城里基本上不涉及，也就这两年，勇哥在城里开了家ktv，还买了房子。
    别问为什么没往内陆继续再发展，问就是这里离海近，方便跑路！
    ...
    92年华韩正式建交，从那时候起，政策变了，从国内出来的朝鲜族人，手续办理的更加方便了，出来的人就更多了。
    张秦川他老娘，就是那一年出来的，后来张秦川也混不下去了，又没钱，十来岁的孩子，除了户口本，连个其他证件都没，也去不了什么地方，最后还是勇哥在这边找的船，替他交的钱，让人家把张秦川稍带过来的。
    ...
    勇哥瞄了眼拿着塑料袋发呆的张秦川。
    “你这狗崽子，这次回来干啥啊？就为了给我送点烟、送个信？”
    “大哥...我是来出差的，有个活儿，我觉得是個机会。”
    “啥机会？”
    张秦川想了想，这事要不从头讲，勇哥不一定能听懂，索性从头说。
    “哥，我上次给你说的，我那个三叔给我打电话，你还记得不？”
    ...
    “嗯？”
    “我三叔在国内呢，是个演员，就是拍电视剧、电影啥的。”
    “呦？他还是个有钱人？”
    “还行吧...后来他问我在这边是干啥的，我就说...我也是娱乐行业的，他还以为我是拍电视剧、电影这些幕后的工作人员呢，然后他就带着我入行了，混了个剧组。”
    “哈哈哈哈，就你？大虎？你是娱乐行业的？哈哈哈！”
    勇哥笑的车都开不稳了，瞅准空挡，打了下方向盘，把车停到路边，掏出张秦川给他带的烟，点上一根，朝张秦川吐了口烟道：“没想到大虎你出息了，还能拍电影呢？我说伱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混上小明星了？那里面女人多吧？”
    “啥呀，没有、没有。”
    张秦川把后面的事儿又慢慢给勇哥讲了讲，直到勇哥续到第四根烟的时候，张秦川才说完。
    ...
    “你是说，你想找个影视公司，低价买部电视剧，再高价卖给国内，是这个意思不？你让我装成影视公司的老板配合你？”
    “嗯呐，咱哥俩联手，干他一票！”
    张秦川吸了吸鼻子，这就是这几天他想出来的套路。
    对他来说，都穿越过来这么多年了，哪怕是个眼神中泛着清澈愚蠢的大学生，踏上社会几年，眼神都得变得木讷，更何况是他这种在这边生活了二十年的人？
    二十年，根据周围环境的不同，足以从头到尾改变一个人，不管是他的性格、还是习惯，甚至是观念。
    在张秦川看来，帮忙可以，但好处不能少。
    我可以主动帮你，前提是咱们有交情。
    但你不能隐隐拿捏着我，挤兑着我帮你。
    这两种方式，性质不一样！
    ...
    现在后者发生了，那就别怪他毫无心理负担的干一票了。
    反正都是买韩剧，韩主任给张秦川交过底，省台对这部剧的心理价位。
    一集45万以内的预算都可以！
    这他妈的连买哪部剧都不知道，价钱就开到45万一集了，而张秦川辛辛苦苦拍出来的电视剧，才只值25万一集。
    这让他怎么心理平衡？
    好在是来韩国买电视剧，张秦川还有机会，让狼守着肉，不吃一口他浑身难受。
    在韩国这边，只要拉上勇哥，到时候以低价买一部电视剧，再成立个空壳影视公司，这东西一倒手，他就可以赚差价了！
    反正就算他不这么干，省台的钱也得给韩国人赚去，与其便宜了韩国人，那不如便宜了他张秦川，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至于张秦川为什么会信心满满的能低价买来韩剧。
    呵呵...手里的刀给了他无限的信心，很多东西，哪怕是领域不同，但运作模式，有时候还是相通的，只要心够狠，价格多低的韩剧他都能买来！
    这里可不是国内！
    ......................
    “大虎呀，光想着赚钱有什么用？你走了半年了吧？现在行情变啦...”
    勇哥没第一时间答应张秦川的合作请求，而是又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猛地又咳嗽了几声。
    脸上刚刚残留的笑意，也变成了淡淡的忧愁。
    “咋了哥？”
    张秦川看着勇哥的这个表情，有点懵...
    他这才回国半年，这边的老窝该不会是被人扫了吧？
    ...
    “你走后，我连个商量主意的人都没，现在的人啊。”
    勇哥突然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嘴里骂骂咧咧道：“现在，每天都有新人来，来投靠咱们，我看在都是同胞的面子上，好心收留他们，这些狗崽子，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上个月，有一个小孩，你知道他干什么了吗？”
    勇哥扭过头，恶狠狠的看着张秦川道：“他居然在城里酒吧里，跟人家争风吃醋，最后捅了一个人，你说你捅人就捅了，捅完还不跑？他妈的！！！还留我的名号！”
    张秦川眨眨眼，看着手舞足蹈，憋得脸色通红的勇哥，劝慰道：“嗨，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小孩子嘛...不懂规矩，性格冲动，肯定是韩国人先骂人、拱火的，我以前不是也这样。”
    “不！他们跟你不一样，你懂规矩，懂分寸，你有脑子，你在的时候，啥时候让我费心过？他们呢？天天给我惹麻烦，我一遍遍的说，低调点，低调点，他们都不当回事！你知道他捅的是谁吗？是lg的人，人家爸爸是才调过来的分部部长！”
    ...
    张秦川脸上的表情有点僵，这事搞得...确实有点不好收场。
    他们这伙人常年盘踞在仁川港附近，而仁川港明面上的霸主，是占据这边将近一半出口份额的lg。
    这把人家集团分部部长的儿子捅了，还报名号，这不是招恨吗？
    他们这个群体，本来就不太见得了光，官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基本上不管他们。
    但现在把事情闹大、闹到明面上，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

 第61章：勇哥

    “勇哥...那这事儿最后你怎么处理的？”
    “我怎么处理？我处理个屁啊！他才来多久，我的话都不听，不想听那就不用听了，下辈子长点记性！”
    勇哥扭了扭脖子。
    “......”
    这傻孩子，张秦川沉默了片刻，出来混的，不是敢打敢杀就行的，要有脑子，勇哥以前教过他，张秦川一直记着这些话，但随着这边的势力扩大，有些人嚣张狂妄，主要是没眼力。
    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惹，这都是学问。
    像张秦川刚才在机场，逗海关的人，还有保安。
    这些都是普通韩国人，说句不好听的，对他们越强硬越好。
    看着不顺眼了，给他们一巴掌，他们反而更害怕。
    现在张秦川有合法证件了，所以他对这些韩国人嚣张至极，没啥心理负担。
    但在这边混，对于大公司的领导、或者财阀家的人，那就不行了，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干这种事儿，就是给大家招灾，怪不得勇哥除掉了那货，这要是换成张秦川，他也会这么干。
    这种时候就别讲什么义气了，你连老大的话都不听，那就别怪老大弄死你了。
    ...
    “大虎！”
    勇哥单手搂着张秦川的脖子，两人四目相对。
    “哥你说。”
    “我入籍了，再过几天，我就正式成为韩国人了！”
    “？？？”
    “哥...”
    “你别说话，你听我说。”
    张秦川眼神一暗，他临回国前，勇哥就劝过他留下，让他不要回去，留下来一起发展、入籍，张秦川当然不乐意了。
    想不到...勇哥还是走出了这一步。
    ...
    “我想好了，我攀上的那个议员，我给伱说过吧？”
    “说过。”
    “他答应我，只要这次我支持他，等他走了，明年，不...是后年，等我在这边搞一些项目打出名号，他就拉我上位，我要往上爬。”
    “哥...韩国人说的话你也信，那你要往上爬？其他的兄弟们怎么办？”
    ...
    “呵...怎么办？现在听我话的人还有多少？我都想好了，跟我时间长的兄弟们，你算一个，你现在在国内站稳了，我就不操心了，其他人...还剩下多少個？到时候这些人我全部带走，剩下的人...他们无情，别怪我无意，既然官方一直想解决这里，那我就替他们解决这里，他们就是我的投名状！”
    勇哥咧着嘴，左手成刀，狠狠往前一劈。
    ...
    “！”
    张秦川喉咙动了动，勇哥这是要把那些黑户都卖了呀？
    “哥...这些人，如果以后他们知道是你搞的鬼，万一传到国内，其他人不说，你以后还怎么回村啊，金伯那边...老爷子最要面子了！”
    勇哥摇摇头。
    “现在每年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我这边每天...多的时候能来好几个，哪还有那么多工作给他们？大虎，地方就这么大，人太多了，不好管啦，我好心帮他们，他们却只会给我添麻烦...”
    “哼...都知道出来赚钱，出来了又都不守规矩，他们这些杂碎，已经把咱们以前打下的基业快毁完了，既然他们不想好好的，那就谁都别好，正好让他们成全我，至于我爹那边...等过几年我站稳了，到时候把他们接过来。”
    ...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单单看勇哥的神色，张秦川理解不了这些东西是一直以来积压的，还是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但是...这事儿他不准备劝，只是有点不忍心。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心太狠了？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出来混，一定要狠，对自己狠，对别人也要狠，你不狠，他们就欺负你，只有你先欺负他们，才没人敢欺负你，现在这些人，已经拖累我了，我不能再多等了，再等下去，我就要被他们害死了。”
    张秦川低着头，摇了摇手上的劳力士，这是他从韩国回去的时候，勇哥送给他的，原话就是这玩意在外面是硬通货，万一他惹事了，需要跑路的时候，能拿着这块表换点钱救急。
    “哥...你对我也不狠啊，你教我的，我都记得呢。”
    ...
    听到张秦川的话，勇哥搂着张秦川脖子的手，狠狠扒拉了一下他的脑袋。
    “废物！咱们一个村的，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和他们能一样吗？哥又不是畜生。”
    想了想，勇哥咬咬牙道：“你是担心以前你场子里，跟着你的那几个人吧？你可以带他们走，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知道吧？！”
    “嗯。”
    ...
    勇哥看着低着头的张秦川，扭头看向前方，手握着方向盘，眼神有些飘忽。
    “大虎，这话我只给你一个人说，还有一年多时间，你也不用急，你那个什么电视剧的事儿，我就不参与了，你干脆借着这次的机会，让你的那些人跟着你干，我可以帮他们办理身份，是入籍还是回去，让他们自己选。”
    ...
    等了半天，张秦川还是没说话，勇哥又扭头推了一下张秦川。
    “哑巴了？说话！”
    “你是大哥，你说啥是啥，我听你的。”
    “哈哈哈，狗崽子！走了，回去吃饭！”
    勇哥和张秦川对视一眼，两人都哈哈大笑。
    .....................
    仁川西城区。
    一个装修风格还算豪华的ktv内，勇哥走在前面，走道里灯光很暗，但还是能看清楚周围人的长相。
    每隔一米，都有一个小弟弯腰鞠躬给勇哥，还有跟在他身后的张秦川打招呼。
    “大哥！”
    “虎哥！”
    “大哥，虎哥！”
    ...
    包间内，沙发前硕大的水晶茶几上，摆了数十样菜。
    包间里只有勇哥和张秦川两人。
    “我刚刚想起来了，前两年...咱们和那个叫什么黑虎会争地盘的时候，他们那时候是不是有一个什么影视公司？”
    勇哥侧着脸提醒着张秦川。
    “哦？他们的产业里，有影视公司？我咋没印象？”
    张秦川有点迷，他不记得有这件事儿啊。
    “我当时不懂这玩意儿，就没管这一块。”
    勇哥脸上涌现出些许羞涩，他只对权利、或者说他口中的出人头地感兴趣，其他的...对他来说，都只是赚钱的工具罢了。
    勇哥这个人文化水平低，太高端的东西他玩不来、也不想玩，手下的产业只有ktv、按摩店、放贷这些生意。
    这些行业，门槛都低，也不容易惹上什么人。
    至于影视行业，这玩意风险很大，对勇哥来说，他就不感兴趣了。
    这些年，他在韩国这边的产业，换算一下价值，差不多有大几百万华元，随着产业越多，勇哥的心也越来越躁动。
    ...

 第62章：大吉便利店

    “勇哥？那他们那家影视公司叫啥？现在搬走了还是？”
    “唔...”
    勇哥单手拎着一只龙虾，张大嘴边往里塞边回忆。
    “唔...好像没搬走，我记得那个公司的会长家就在这儿住，在城东呢，你要是要他们的资料，等会儿我让人去查查，明天给你。”
    “那感情好！”
    张秦川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一家本地的影视公司，这样一来，他就省事儿了呀。
    至于这家公司手里有没有电视剧，那不重要，先问问再说，就算他们手上没有，他们同行手里还能没有？
    这东西，就跟逮老鼠似的，抓到一只，顺藤摸瓜就能抓一窝。
    ...................
    大吉便利店门口，随着摩托车熄火、停车，张秦川摘下头盔扭了扭脖子，店内的服务员看到这边的情况，一路小跑的接过张秦川手里的头盔，弯腰恭声喊了一声：“虎哥，您回来啦？！”
    “嗯，店里今天有什么事儿没？”
    “没有、没有，虎哥，金姐刚刚上去，文哥也才回来，他在楼上，我去叫他？”
    “不用，我自己上去。”
    ...
    抬头看了眼路边的这处店面，右边是一个很小很小门脸的便利店，里面货架不多，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十几位穿着有些清凉的女服务员正坐在里面，有的在玩牌，有的在抽烟，此情此景再配上门头上的店名，就显得有些怪异。
    便利店的店名就叫大吉便利店，这里属于仁川港的郊区，周围居住的渔民多，取个这种店名，也算是好彩头的一种，不过...这么小的店面，门头也小，生意就可想而知了。
    而紧挨着大吉便利店一墙之隔的是一個装修风格有些低调的按摩店。
    紫色的霓虹灯门头上写着《温柔马杀鸡》的店名。
    温柔两个字是韩文，马杀鸡是英文，就是按摩的意思。
    不过此时的按摩店内，连灯都没开，显得冷冷清清的，门口贴着一张掉色的招聘告示。
    《长期招聘盲人按摩师！薪资面议》下面还留的有电话，那电话号码还是张秦川以前在这边用的。
    看着这张告示，张秦川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
    在韩国，按摩只能由盲人按摩师来，这样一是为了给残疾人多一些生计，二是为了...懂的都懂。
    反正，在这边正常人是不能从事按摩行业的，外国来的游客也不能进按摩店，这都是违法的。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
    就像现在这样，这家温柔马杀鸡按摩店，是有正规牌照的按摩店，但店里的按摩师傅，只有一位挂名的盲人技师，平时只要没人来检查，盲人技师是不怎么来的。
    而这种情况下，如果有客人需要按摩，该怎么办？
    当然是没人给客人按摩了。
    不过，如果在旁边的小便利店里买一包烟，再买点高价土特产，结识一下店里的服务员，实在是身上不舒服，也可以让服务员勉为其难的借用旁边按摩店的设备“义务”帮着按一按。
    这样的按摩方式，因为只是借用旁边按摩店的地方，双方又没有金钱来往，算是朋友之间纯义务的帮忙，所以就不违法了，算是擦边，本地人和外国人都不受影响。
    而客人按摩完毕，身上舒服了，心情好了，想请刚才帮他按摩的女服务员去外面吃个饭，聊一聊人生，表达一下谢意，就很合情合理吧？
    ...
    当然了，至于到底吃不吃饭，去哪吃饭，吃什么，这就很灵活了。
    只要大家都不说，这个操作就没问题。
    干这一行的，都是年轻女人，有时候难免会遇到一些麻烦，所以就需要一点点外援保护。
    每一个场子，都有一个镇场子的老大，手下管着数十号人，有女服务员，也有负责护送女服务员出去吃饭的“骑士”，场子里还有财务、服装、化妆师等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而张秦川回国前就是这个场子的老大。
    他平时是不负责送人的，每次碰到有新人来的时候，他负责教她们一些规矩和技巧，诸如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客人啦、遇到特殊情况怎么应对啦，这些都是有固定套路的。
    ...
    当然，每个新人年纪不一样，悟性也不一样，相比来说，年纪稍微大点的，就更懂事一些，教着也不累。
    而年纪小点的，对社会还充满好奇和幻想，性格没受过社会的毒打，多少还会有点傲气，这样的人教起来就相对累。
    张秦川之所以比较喜欢年纪大一点的，也是因为在这里落下了“职业病”，属于工伤。
    而服务员口中所说的金姐，则是这家按摩店明面上的老板，东北人，也是朝鲜族，来这边十来年了，以前和张秦川两人搭伙，算是男主外、女主内，两人属于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大吉便利店的二楼，穿着一身塑身衣，外面披着一件卡其色呢子大衣的金姐，听到熟悉的摩托车声就抱着双臂渡步到窗边，往楼下一看，果然是那人回来了，眼看着下面的张秦川抬头看了一眼，才从巷子里的贴墙楼梯上二楼，金姐脸上浮起笑容，转身准备开门。
    ...
    “回来啦？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拉开横门，张秦川看着熟悉的室内装修，把鞋留在外边，下意识的伸开双臂，金姐也自然而然的帮他脱掉外衣。
    “过来出差，办点事，顺路过来看看，现在这边是谁在看着？”
    “小文！他在旁边那屋对账呢，我叫他？”
    “嗯。”
    张秦川往小矮茶几旁盘腿一坐，挪了挪屁股，有点不太习惯。
    这边这种郊区老建筑，很多内部的装修都是日式榻榻米风格，他回国半年多，坐椅子什么的习惯了，这猛的往地上坐，虽然有垫子，但感觉还是有点不舒服。
    ...
    “虎哥？！您回来了？”
    本身离的也没多远，金姐出门喊了一声，叫小文的青年放下账本，什么都顾上，转身就往这边跑。
    “过来，这场子现在给你了？”
    张秦川有点奇怪。
    这个场子是他以前立下“战功”，勇哥给他的，除了正常工资，这个场子里每年的营业收入，他也能拿两成，其他的要上交给勇哥。
    张秦川以前在这边，除了才来那两年吃了点苦，后来有了功劳，就开始享受生活了。
    别的不说，就这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坐地赚钱的安稳日子，他过了两年多。
    每隔几天还负责给新来的姑娘教学，这样的日子，要不是三叔给他打电话，换成谁，谁舍得回去？

 第63章：小文

    “您走后，勇哥说这场子就先不过给其他人了，他说您说不定还得回来，就让我先招呼着，您看...勇哥说的真准。”
    小文长得虎头虎脑的，身高倒是不算高，体型很壮实，发型跟张秦川一样，都是留着圆头短发，这样是为了真遇上事儿打起来，别人不会抓到他们的头发，就算受伤伤到头部了，也好处理。
    “......”
    张秦川点点头，勇哥对自己不错，要是没有这位老大哥，他现在指不定在哪呢。
    前些年，张秦川没啥大理想，最初...他的想法是望爹成龙，后来爹没了，再后来妈和弟弟都没了，就剩下他自己了。
    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兜里比脸都干净，至于什么做生意这个那个的，他都干不了，也幸亏勇哥托人把他带来韩国。
    再后来，张秦川凭着敢打敢拼的劲头，再加上他多少还是有点大局观和先见之明的意识，总是在勇哥身边，帮勇哥出谋划策。
    再加上敢打敢冲，算是勇哥的半个狗头军师加得力干将，所以才能受优待。
    勇哥现在做的这些产业，里面都有张秦川的功劳。
    想起过往种种，又看了眼小文。
    在韩国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张秦川的理想就变成了，存点钱...到时候回老家盖個房子，娶个水灵的媳妇，最后再承包个山头，往南方倒腾点山货，老婆孩子热炕头好好过日子就得了。
    再后来...三叔就打电话过来，他的日子就这么一步步改变，理想也一步步改变。
    ...
    小文看张秦川低着头想事情，也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刚回来舟车劳顿。
    “哥...前天又有几个新来的，我叫一个上来陪你，您先好好休息休息，有啥事明天再说？”
    金姐在旁边，听到小文这么说，眉头轻轻皱了皱，但没出言反驳。
    “行啊，叫来一个我看看，看你小子现在管的怎么样。”
    张秦川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口茶，从长安跑回东北，到家买完东西，又马不停蹄的来韩国，忙了几天，他也有些累了，正好心思有些活络。
    ...................
    “哥...这是小丽，国内过来的！”
    前后没超过三分钟，小文就领上来一位穿着职业装套裙，头发烫成大波浪的年轻女人，脸上化着淡妆，猛一看...有点现在韩剧里都市丽人的感觉。
    张秦川对场子里的造型和化妆师很满意。
    干这种服务行业的，一定要有非常敏锐的嗅觉，紧跟时尚潮流，了解客户的需求，这样才能有竞争力，场子有了竞争力，再加上服务态度好，就能赚更多的钱，赚的钱多了，他张秦川分的钱也多了，这是良性循环。
    ...
    小丽脱了鞋进屋后，看了眼旁边的金姐，稍微点了一下头就算是打招呼了，然后...她就这么抱着肩膀往门边一站。
    小文看着她的动作，又看了眼金姐，有点搞不清这是什么情况。
    张秦川看着这位叫小丽的进门后的动作，也没见她给自己问好，就这么站在那里，看自己的眼神，还有点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不爽。
    “？？？”
    “这是...来了两天了？”
    “啊...哥...这个，她可能还不适应。”
    “你没教过她规矩？”
    “我教了，我还让她抄了一遍拿回去背呢。”
    ...
    张秦川盯着小丽看了看，长相倒是挺好的，东北的姑娘，普遍身量较大，比韩国本地的女人不管是体型、还是长相、甚至是皮肤白净程度，都有压倒性的优势。
    但...长得好看，态度就这样？
    “你家哪的？谁让你来这儿的？”
    ...
    小丽听到张秦川的声音，又看了小文一眼，有点不情愿道：“虽化的，我自己来的。”
    “是有人强迫你干这个的？还是伱自己想干的。”
    “我自己想干的呗~”
    小丽的语气已经多少带点不耐烦了。
    “哦...没人强迫你，规矩也教过你了，你就这个逼样对待我？你对待客人的时候态度也这样？！”
    ...
    张秦川的声音突然拔高，眼见小丽不说话，他抓起茶几上的茶杯朝着推拉门上猛的一砸。
    巨大的杯子摔碎声，伴随着杯子里的茶，溅的到处都是，小丽被张秦川这突然的举动，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小文本来是半蹲在张秦川旁边的，眼看张秦川生气，他下意识的跪坐在张秦川旁边，歪着头怒视了一眼正用胳膊挡着脸，站在门口的小丽。
    ...
    “大虎！”
    金姐轻轻喊了一声。
    “闭嘴！”
    张秦川吼了一声，扭头看着旁边低着头跪坐的小文，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小文挨了一巴掌半边脸瞬间红了，但他只是脖子缩了缩，跪着没敢动，反而是把头低的更低了。
    “你就是这么当老大的？这么教新人的？你不说，我还以为她是被你请回来的祖宗呢，她是不是觉得，是咱们强迫她，拿她当赚钱工具了？还仇视咱们啊？嗯？！”
    “虎哥，我...我不会当老大啊，我都是按照你以前的流程教她，是我无能。”
    小文呐呐的解释了一句。
    ...
    “你不是无能，你是废物！她在我面前都这样，你还指望她在外人面前能怎么样呢？嗯？告诉我...就她这个态度，她能干什么？”
    “虎哥我错了，我再教教她。”
    “啪！”
    小文话音刚落，脸上又挨了张秦川一巴掌，这一巴掌把他另外半边脸也抽红了。
    别看张秦川只打小文，但门口站着的小丽，看着这一幕，吓得跟鹌鹑似的。
    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怒了，还下手打的这么重。
    而刚刚还有点傲气的小丽，这会儿紧紧挨着墙边，看起来都快站不稳了，现在这间屋子里的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
    ...
    “再教教她？嗯？就这种人，就这种态度，你看不出来她是白眼狼？我们给她提供场地，提供保护，给她赚钱的机会，她呢？连点规矩都记不住，跟我说话都这样，她要是就这样的态度，万一哪天惹到什么人了，再把咱们场子点了，你想过后果没有？你想过靠着场子吃饭的其他兄弟们没有？嗯？你告诉我！”
    张秦川想到白天勇哥接他时说的那些话，又看看眼下遇到的情况，他才离开半年多，场子就变成这个吊样了，关键是下面的人还不以为然。
    越想越气，反手又给了小文一巴掌。

 第64章：下次见面，你会改变主意的

    “哥我错了。”
    小文低着头，这个十来岁就敢拿着刀跟别人拼命的小伙，现在被张秦川几巴掌下去，打的都快哭了。
    但他对张秦川一点怨恨都没有，韩国这边的环境就这样，讲资历、讲辈份、讲能力，张秦川是他的大哥，带了他这么多年，挨打是很常见的，打他是为了让他长记性，他谁的话都敢不听，唯独不敢不听张秦川的。
    ...
    “现在带着她给我滚，把她丢到城里去，让她自生自灭。”
    张秦川摆摆手，低着头轻轻吩咐了一声。
    小文慌乱的站起身，走到门口，薅着小丽的头发，在小丽的尖叫声中，拖着她把她拖到屋外，关好门后，伴随着小丽的尖叫声越来越远，最后屋内重新陷入了安静。
    ...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姐又端了杯茶轻轻放到茶几上，跪坐在张秦川旁边，轻轻碰了一下张秦川肩膀道：“遇上什么事儿了？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有的人刚来这边还不适应，过几天就好了，别生气了，消消气，头疼吗？我给你按按？”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金姐，听着她的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他不指望这些人都能有大局观，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有口饭吃、能赚钱就行了。
    但今天勇哥说的话，让张秦川很不舒服，再想想眼前的事儿，他就更不爽了。
    外国人来韩国这边做这个，呵呵...
    碰到张秦川这样的场子，能给她们提供保护，还不会无缘无故的扣她们的钱，等以后她们攒够了钱，还能放她们回老家，有些人根本不懂这里面的含金量。
    要是这些人落到本地帮派的手里，那她们以后过的日子，可就不会像在张秦川手上这样了。
    挨不挨打这就不说了，能不能保住命，这都得看人家心情，至于以后存到钱能不能回家？
    呵呵...韩国的帮派，可不会跟这些外国女人讲道义，他们可没那种善心。
    人，总是缺乏感恩之心，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
    “没事儿，我这次来，准备在这边开家公司，你呢...存够钱了没？准备啥时候回老家？”
    张秦川往后仰了仰头，金姐挪了挪身子，很自然的用胳膊在后面顶着张秦川，然后开始给他按摩。
    “我还怎么回去啊，我们那边...要是有人知道我是从韩国回去的，还指不定咋说我呢，与其回去被人骂成破鞋、婊子，还不如在这儿混着。”
    “咦？你就不会换个地方，找個老实男人嫁了，你又有钱，盖个房子相夫教子啥的。”
    “哼...我都快三十了，人老珠黄的，我回去万一碰上个不好的男人，他把我钱卷跑了，我下半辈子干啥啊，不说这个了，你要开啥公司？”
    ...
    张秦川叹了口气道：“影视贸易公司，要不伱把这边的活儿找个人替你，你来我这边给我干个管理吧，公司交给你，我放心。”
    “影视公司？我能干啥呀？”
    金姐手上按摩的动作微微一顿，有点没搞明白，张秦川为什么会开这种公司，还要她去当管理。
    “问那么多干什么，我累了，给我弄点热水去，我泡个澡！”
    张秦川突然有点烦，一时半会儿不想想公司的事儿了，有啥事等明天勇哥给他找到资料后，看看再说吧。
    ...................
    三天后、傍晚，仁川城内一家商务酒店内。
    张秦川一身西装，打扮的人五人六的，笑眯眯的看着身前正伸出手准备和他握手的中年人。
    “你就是柳会长吧？哈哈，我姓张，张秦川。”
    ....
    “华国人？张先生你好！”
    柳会长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挺着啤酒肚，留着一头偏领导风范的二八分，再配上很传统的深色西装，脸上带着眼镜，听到张秦川是华国人后，微微皱眉表情有些轻蔑。
    两人落座后，旁边扮演张秦川秘书的小文，把一个文件夹轻轻放在他俩面前的桌子上，退后两步朝张秦川鞠了个躬，眼见张秦川点头后，这才轻轻后退几步，往门边一站，双手放在身前。
    ...
    柳会长看着张秦川这架势，眉头一挑，此人看起来年轻，架子不小，就是不知道找自己有什么事。
    “柳会长，电话里也没细说，我手下有家公司，目前主要经营的是影视文化产品的国际贸易生意，听说你的影视公司在仁川很有名，这次约你，想和你认识认识，看看我们双方有没有什么合作的机会。”
    “影视文化产品的国际贸易生意？”
    这不就是文化出海嘛？还说的这么绕口。
    柳会长暗暗松了口气，背脊顺势松弛下来往后一靠，看了眼张秦川开口道：“我这边一直和sbs有合作，张会长这边...就不麻烦了。”
    这几年韩国官方大力支持各种文化出海活动，各种政策都很好，有的行业还有补助，哪怕是赔钱往外卖，他们都有的赚。
    所以，干这一行的代理公司，就如雨后春笋一般，像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而柳会长说的sbs，就是韩国目前四大传媒之一，而且还是“私企”。
    背靠大公司的柳会长，当然看不上张秦川这种“捞偏门的小公司”。
    ...
    “柳会长说的这么绝对吗？根我所知，sbs给予合作方的合同分成，可不是太高啊。”
    根据勇哥提供的资料上记载，这位柳会长经营的影视公司，虽然整体规模不大，但他公司里签了几个小艺人，库存着一些陈年老片子。
    张秦川看上的就是这些陈年老片子，只有这些资源，才能低买高卖。
    “哈哈，张会长？sbs给的分成虽然少，但他们体量大、关系广，我放着sbs不合作，为什么要跟你的公司合作？你们的渠道比sbs还要广？”
    柳会长身体微微前倾，说出来的话口气很大，颇有些藐视的看着张秦川。
    ...
    张秦川眯着眼，他本来也不是啥很有耐心的性格，在国内的时候他多少还有点顾忌，但到了韩国，他的耐心就极其有限了。
    他身子同样前倾，脸都快贴到柳会长脸上了。
    “你以前见没见过我这张脸？”
    柳会长被张秦川的动作搞得一愣，身子瞬间靠后，语气有些不耐烦道：“没见过，张会长有什么指教吗？”
    张秦川盯着柳会长的脖子看了看，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和善起来。
    “呵...没什么指教，下次见面，你会改变主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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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一步到位

    “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合作的可能。”
    柳会长站起身，从头到尾，他连桌上的水都没喝一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张秦川，冷笑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
    小文眯着眼睛，看了眼坐着没动的张秦川，又看了眼态度有些嚣张的柳会长，脸上凶相毕露。
    等柳会长出门后，小文这才走到张秦川身边低声道：“大哥，我去给他点教训，把他抓回来？”
    “不用...勇哥以前教我，让我遇事先礼后兵，你刚刚看见了，我给过他机会了。”
    张秦川没想到这位柳会长这么不给面子，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他。
    “嗯嗯...韩国人都是给脸不要脸。”
    小文一脸气愤的附和了一声。
    “哎...”
    张秦川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两手交叉往前一伸，手指关节处噼啪乱响，扭了扭脖子，又响了几声。
    “好久没动过手了，这些狗东西，你跟着他，去他家附近看看，盯着他家周围那些布帐马车，找找看有没有和我身高体型差不多的流浪汉，寻摸一个盯好再回来告诉我，顺便把他家附近的地形图画一份。”
    ...
    张秦川说的布帐马车，是很多韩剧里出镜率很高的路边摊，就那种搭个棚子，里面可以喝酒吃饭的地方，算是市井文化的一种，以前这边开这种路边摊的老板，都是架着马车装着帐篷出摊的，所以叫布帐马车，后来虽然交通工具变了，但称呼算是沿用下来了。
    “哥？找那个是干嘛？”
    “问那么多干啥，记好就赶紧去吧！”
    “哦...好！”
    .......................
    勇哥名下的ktv内，还是上次那個包厢，这是勇哥的常用包厢，兼他平时招待客人的房间，一般情况下，不对外使用。
    “见过面了？啥情况啊？”
    墙边立着的电视上，既没有放歌、也没有看小电影，而是正播放着晚间新闻。
    勇哥现在神叨叨的，对各类新闻、政策还有游行，好像都挺感兴趣的。
    张秦川瞄了一眼勇哥手上带着的一个手串，手串是很普通的珠子，但上面有个小牌子挂饰，挂饰上面刻着奇怪的图案。
    这东西一看就是什么组织的信物，在韩国这边，各式各样的教会、组织，多如牛毛，反正一句话总结就是，十有九邪，都不是啥好东西。
    ...
    张秦川往沙发上一坐，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马爹利，喝了一口。
    “不咋样，人家傲着呢，都没拿正眼瞧我，还得动手。”
    “准备拉出来打一顿威胁威胁，还是？”
    听到张秦川的打算，勇哥总算是从电视新闻上收回目光，看了张秦川一眼。
    “打他有啥用，都是老油子了，我想一次到位弄了他，你给我的资料上，他老婆在汉城给他儿子陪读，我这边弄了他，造个授权书，等他老婆回来后，我再找上门，呵...他们孤儿寡母的，我就不信她们还能比他更难搞？”
    勇哥愣了一下，才点点头道：“酒店你住的房间我都做好手续了，你什么时候动手？到时候你过来，这边我现在装的有摄像头，伱到时候找个包厢，让摄像头拍一下，做一个不在场证明，免得到时候有人查你，动手干净点。”
    “行，哥...还得托你给我办件事。”
    “说！”
    勇哥抽出烟，点上一根，又丢给张秦川一根，重新把目光看向电视。
    这会儿主持人已经开始播报财经新闻了，勇哥看样子是对这方面的新闻比较感兴趣。
    “帮我整个皮包公司，你看看怎么操作，这是我准备的资料。”
    “放桌子上吧，我明天再弄。”
    勇哥没回头，指了指桌子。
    “行，那我先回去了，你办好了就先放你这儿吧，我有空再过来拿。”
    “嗯。”
    .......................
    李振硕，原来是一家贸易公司的中层小领导，专做出口生意。
    人长得高高大大的，一米八出头的身高，在韩国人中，绝对算的上高了，再加上事业有成、长得也不差，家里媳妇给他生了两个孩子。
    这种儿女双全的日子，在三年前突然被打破了。
    一场金融危机，不仅影响了东南亚，还影响到了韩国。
    而且韩国的抗击打能力极差，损失也极大，具体表现...
    李振硕失业了。
    像他这种人到中年，有儿有女的中产阶级家庭，平时没事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他们一家子过着足以让大部分人都羡慕的中产生活。
    但遇到失业，那情况就不一样了，没了收入，银行还贷的电话像催命一样。
    车贷、房贷、孩子的学费、家里的生活费等等花销加起来，压在李振硕身上像一座大山。
    最终，他老婆受不了巨大的压力，果断和他离婚带着孩子回乡下老家了。
    徒留巨大的债务给李振硕。
    老婆孩子都没了，房子、车子都被银行拿走了。
    李振硕转眼从一个人人羡慕的中产阶级，从此一蹶不振，落魄成了流浪汉，整日混迹于布帐马车这类地摊周围，有时候捡一些别人的剩菜剩饭、甚至是剩酒。
    身上的西装早就被他造的黑黢黢的，周围几家布帐马车的老板，多少知道点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同情之下，只要不是店里客忙的时候，对他这个流浪汉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怎么驱赶他。
    ...
    “喂！滚一边去。”
    李振硕趴在小桌子上，迷迷糊糊的听到一道声音，抬头的时候，脸上啪一下，挨了一巴掌。
    麻木的目光中毫无光彩，看着眼前留着短发，一看就不好惹的年轻人，李振硕强撑着站起身，给人家腾位置。
    看看外面天都黑了，也不知道几点了，此时的布帐马车里，依然坐满了客人，怪不得有人赶他。
    掀开透明的塑料门帘，寒风伴随着蒙蒙细雨，吹得李振硕狠狠打了个哆嗦，刚想往右顺着路边走，抬头又看见迎面走来一位短发青年。
    看到青年这样的发型，李振硕刚刚才挨了一巴掌，心慌之下，下意识的扭头朝回走。
    刚走过一条小巷口，刺眼的车灯突然照到他的脸上，李振硕下意识抬胳膊遮住眼睛，没给他留任何考虑的时间，一道黑影从李振硕身后靠近，手里拎着块手帕，轻轻往他嘴上一捂。
    “唔！”
    李振硕上一秒还停留在强光照射遮眼睛的思维，瞬间就陷入了黑暗。
    ...

 第66章：雨夜杀机

    “虎哥，就是他！”
    刚刚在布帐马车门口偶遇李振硕的青年，跟在他身后，趁李振硕被远光灯照射的空档，直接迷晕了他，费劲巴拉的往巷子里拖。
    巷子口，随着远光灯关闭，又陷入了黑暗，只能大概看出路口处停了一辆现代h100厢式车。
    这东西外形和金杯车差不多，在韩国保有量极大，就算在华国某些地区，前些年也有很多。
    号称民用轻型运兵车，挤一挤坐十来个人轻轻松松。
    平时这辆车负责便利店的物资采购运输，特殊时期，可以拉人出去“干活”，非常实用。
    ........
    小文亲自开车，眼看着人被拖进巷子里，赶紧让车里的人下去帮把手。
    张秦川坐在副驾驶上，好奇的瞅了一眼，这个流浪汉比他低点，但短时间内，想在这边找到和他体格一样的人，有点不太现实。
    只能用这货凑合了。
    看着后面几个人把这货拖上车，张秦川点上烟，拍了拍小文道：“开车！去他家。”
    ......................
    柳会长结婚晚，三十多岁才成家，好在事业有成，前些年跟着黑虎会在仁川高低也算是一号人物。
    后来黑虎会不知道怎么回事，短时间内接连损失数十位打手，老大就带着剩下的人跑了。
    但柳会长的影视公司跑不了，期初...他还有点忐忑，不知道是哪位新大哥来重新“接手”他的影视公司，但左等右等，他好像被人遗忘了。
    后来柳会长攀上sbs的一位小部长，他的影视公司，算是sbs旗下的一家小弟公司，偶尔给sbs提供一两個本地的艺人，而他则是能借用sbs的名头，扯虎皮拉大旗，搞一些劣质电视剧，在本地电视台晚间时段放一下，多少捞点广告费。
    去年，他儿子考上了汉阳大学，大学压力大，他老婆就顺势搬到汉城去，给儿子陪读，只留柳会长自己在家，一家人平时个把月才团聚一次，后天就是元旦了，老婆儿子要回来了，柳会长今晚睡得格外安稳。
    .................
    张秦川身着一身连体雨衣，看着有点像防疫服。
    脚上穿着从李振硕脚上扒下来的破鞋子，手里拿着一根粗铁丝，用非常蹩脚的方式别开门锁，门锁打开后，他没急着进去，而是转身返回车内。
    “把他的手给我。”
    让车内的人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李振硕抬到车边，张秦川拉着他的手，在粗铁丝上留下指纹，然后把粗铁丝随意往路边一丢。
    “等会儿我进去办事儿，你们在这儿等着，小文，一会儿你换好衣服拿着东西，进去找我。”
    “我知道了哥！”
    小文此时正在车里同样换着和张秦川身上图款的连体雨衣。
    ...................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躺在床上的柳会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张人脸就这么突兀的在他眼前。
    这让被突然打醒的柳会长吓出了杀猪似的尖叫声。
    “啊！！！”
    “别害怕，还认识我吗？”
    “啪！”
    张秦川在韩国的时候，很喜欢扇巴掌，又给正在尖叫的柳会长一巴掌，他这才安静下来。
    此时的卧室内，灯光大开，柳会长这才认出张秦川。
    “你要干什么？你疯了？你怎么进来的？”
    ...
    张秦川看柳会长终于清醒了，也不多说话，笑眯眯的突然伸出双手掐在柳会长脖子上狠狠往下一压。
    以他这种体型和力道，再加上这样的动作，瞬间就让柳会长失去了战斗力。
    “嚯...嚯...”
    柳会长整个人被狠狠压在床上，下巴都快贴到胸口了，眼睛随着时间流逝缓缓充血外凸，张大的嘴巴往外流口水，却只能发出一丝丝干呕声。
    当心里的数字默数到35的时候，张秦川看柳会长已经翻白眼，眼看都快都不行了，这才猛地松开手。
    柳会长就像丢在地上的虾，在床上猛地抖了几下，嘴里发出一声巨大的抽气声，又打了几个嗝，这才歪着身子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
    张秦川几根手指尖都贴了绝缘胶带遮挡指纹，外面又带了一层医用橡胶手套，伸手抓着柳会长的头发，把他的头提起来，两人脸对脸。
    “现在记住我这张脸了吧？我说过了，下次见面，你肯定会改变主意的，帮我签个字，今天就放了伱，不签...呵，你猜猜你会怎么样。”
    ...
    柳会长看着一脸兴奋盯着自己看的张秦川，此时他已经被吓得浑身发抖。
    他刚刚差点被眼前这人掐死！
    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到自己家里，二话不说就要掐死自己！
    这样的情况下，这位全程居然还是笑眯眯的。
    ...
    眼见柳会长愣愣的不说话，张秦川薅着他的头发猛地提起来。
    “砰！”
    一声闷响，柳会长弯着腰惨叫。
    两人的体型差距太大，张秦川一个勾拳下去，柳会长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我签！我签！呕~”
    柳会长跪在地上，头发还被张秦川薅着，肚子里直泛酸水，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此时的他连对方要他签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在乎，求生的本能告诉他，对方现在说什么都得同意！
    ...
    “这就对了嘛，来。”
    张秦川拖着柳会长往客厅走。
    出了卧室，柳会长才看见客厅里此时也是灯光大开，另一位穿着连体雨衣、带着口罩的人，像个幽灵似的，就这么静静的站在茶几旁边。
    哪怕是对方戴着口罩，柳会长也一眼认出了对方，这就是那天他和张秦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的那位随从。
    现在...他也出现在了这里，特别是他们两人身上穿的这种连体雨衣，给柳会长带来一股莫大的恐惧感，他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
    “唔...不错，字写的挺好看的。”
    张秦川接过柳会长签完字盖过私章的代理委托书，满意的递给小文道：“你去门口等我。”
    小文点点头，踩着鞋套轻手轻脚的按照进来时落脚的位置，正着身子慢慢往回退，而不是转身走。
    柳会长看着他怪异的姿势，愈发害怕了，扭头看了眼笑眯眯的张秦川道：“字我都签完了，我公司里所有影视剧版权都给你，前几天是我不长眼，您...呕！”
    张秦川突然伸出左手，一把捏住柳会长的喉结，往上一提。
    “签完字你还有什么用？留着你，我怕你后悔啊~”

 第67章：聚会【求援！求追读！】

    “？？？”
    喉结被掐住，和脖子被掐住，痛感是不一样的！
    张秦川猛地一推柳会长，把他推到沙发上，又换成右手掐着他的喉结。
    这是为了不让他能大声发出声音。
    “你这个废物，我都来杀你了，你还不会挣扎？动起来！”
    像是老鹰抓小鸡似的，张秦川的话里，充满了戏弄的感觉。
    柳会长此时浑身上下已经顾不上疼了，他听到张秦川的话，吓得浑身发软。
    他想喊，但此时他的喉咙痛的根本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
    双手扒着沙发想要站起身，挣扎着刚站起身，张秦川一脚踹过来，柳会长又趴在地上。
    就这样...柳会长站起身，张秦川就给他一脚，把他踹倒，柳会长站起身，又被踢倒，连续来了好几次。
    茶几上的抽纸、遥控器、沙发上的靠枕等等东西，被撞的散落一地，客厅里像极了歹徒入室抢劫、主人奋力与歹徒搏斗的迹象。
    第四次踢倒柳会长后，张秦川蹲下身，扒着柳会长的肩膀把他扭过来，看着柳会长恐惧的眼神，双手再一次掐到他的脖子上。
    “咳...嚯...”
    这次的张秦川，把柳会长按在地板上，心里没有默数，就这么保持着掐脖的姿势，足足等了一分多钟。
    随着最后几下象征性的挣扎，柳会长身上的力气突然消失了，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小文站在门口默默看着这边，朝身后远处的车上招招手，示意他们把那位流浪汉抬下来。
    ...
    “哥，人弄过来了。”
    听到小文的声音，张秦川这才站起身，缓缓走到门口，把脚上穿的破鞋脱下，重新给流浪汉穿上。
    等他穿上鞋套后，小文和张秦川两人抬着流浪汉来到柳会长旁边，把流浪汉摆成趴在柳会长身上的姿势。
    张秦川特意拉着流浪汉的双手，狠狠按在柳会长的脖子上，用他的指甲，甚至在柳会长脖子上划出了几道红印，隐隐见血。
    又拉着柳会长的双手，在流浪汉的脸上抓了几下，在柳会长的指甲里留下明显的痕迹。
    摆好了最后的姿势，张秦川满意的点点头。
    一个酒后饿极了的流浪汉，深夜悄悄来到常年独居的柳会长家里盗窃，被柳会长发现，两人在客厅里搏斗，最后流浪汉失手掐死了柳会长。
    剧本很完美，逻辑没毛病。
    ...
    张秦川走到卧室，拿着手电筒又看了各处的痕迹，临走前再把鞋套留下的痕迹清除，这间屋子里最后就只剩下流浪汉和柳会长两人的痕迹了。
    “他的药劲儿到几点会醒？”
    “最少五点以后。”
    小文十分肯定的说了一声。
    “行，留两个人在门口远远蹲着，等他醒了就装成邻居报警，把他的外形描述的清晰一点。”
    张秦川冷笑一声，这位流浪汉，不是没地方吃饭吗？
    从今天起，以后他就不愁吃穿了，张秦川瞬间觉得他来韩国这么多年了，今天总算做了件好事。
    至于流浪汉最后会怎么样？
    这屋里有流浪汉的脚印和打斗痕迹，再加上那通报警电话，但凡警察来现场一看，大概的案情经过他们就能分析出来了，证据确凿。
    不要对韩国的警察抱有太大的希望，什么这里面有没有其他的疑点，他们可没有那么强的正义感。
    马上就要元旦了，谁不想早点下班回家和家人团聚啊？
    .......................
    12月31日晚。
    大吉便利店二楼。
    数张小桌子连在一起，桌子上摆满了食物，有岛国的寿司、生鱼片、韩国本地的一些食物，还有东北的乱炖、鸡蛋酱、蒸茄子等等。
    反正五花八门的看起来很丰盛。
    ...
    今天一大早，张秦川在酒店等来了警察和检察官。
    他们只是例行过来询问走访一下这些天和柳会长有过接触的人，张秦川本身会朝鲜语、身份又清晰明了，明面上他是第一次来韩国，只是做生意的，手里还有他“前几天”和柳会长签下的委托协议。
    再加上酒店的记录明确，又有不在场证明，所以这一关很轻松就过去了。
    ...
    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房间里刚刚还热闹的气氛微微一静，紧接着又响起一片举杯的声音。
    “我说個事儿！”
    满饮一杯，张秦川放下酒杯，扫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楼下还有几个新来的，没叫她们上来，眼下在坐的一共有十几个人，都是这么多年来跟着张秦川在这边混的老人，明天就是元旦了，休息一天，今天在这里聚会、顺便说点事情。
    ...
    “我回国这半年，在国内办了一家影视公司，算是站稳了脚跟，有了地盘，眼下...在韩国这边，又新成立了一家小公司，现在手上缺人，这次过来，我想问问，有人想跟着我一起干吗？”
    “大哥，我！我！”
    小文第一个响应，他不爱动脑子，既然大哥在别的地方混的好，眼下又缺人，那该怎么办，这还用想吗？
    金姐坐在张秦川左手边，先扫了眼在场的所有人，又结合张秦川刚刚说的话，还有他刚回来那天告诉自己的事，眼中若有所思。
    ...
    热热闹闹的又有几个人举手。
    张秦川最终把目光看向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女性。
    这位是岛国人，在这里人称花姐，是张秦川以前挖来的化妆师，早年在韩国打工，后来就在大吉便利店给服务员们化妆，精通日系、韩系两种妆容。
    ...
    “虎哥，我也想跟你一起干。”
    花姐的韩语说的有些磕巴，但语速慢，能听的懂，此时她一脸期盼的看着张秦川。
    张秦川笑了笑道：“你们放心，既然我今天问了，在座的各位都可以说一说，身份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帮伱们解决，不管是想跟我回国的，还是留在这边的，都行...”
    金姐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一挑，在坐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黑户，也就是非法滞留者，他们可能不太懂张秦川这句话的意思。
    想在韩国办个真实身份，不管是入籍还是回国，这里面要花的钱可不少，就拿小文来说，以他现在的工资，他再攒五年，都不一定够，这么多人一起办身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
    ps：
    救命，求追读。
    现在距离三江，还差一点点，收藏马上就破万了，但追读差点，麻烦各位大佬动动小手，翻到最后一章给我涨个追读吧，咱哪怕是养书的，上架后再养也行啊，再养养死了。
    我要凉了，救命。

 第68章：谢谢您张先生

    凌晨两点刚忙完一场的张秦川光着背坐在床边。
    金姐身上裹着一条小毛毯，正趴在旁边拿着纸巾收拾残局。
    贤者时间是最利于思考的。
    眼下这次，张秦川准备充分利用手上的资源，把利益最大化。
    首先，他这次来韩国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大半了，版权代理委托书也到手了，剩下的就是明天到公司看看，挑一部韩剧卖给省台就算完事了。
    等拿到了钱，他就算给省台做贡献了。
    而他之所以要带上韩国手下这些人，一是有感情，以前他没地盘的时候，走了就走了，现在他有能力了，还有勇哥提前打招呼，手下的这些人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而且，他们还有利用价值！
    比如说，他在韩国这边搞一个皮包公司，要和国内对接电视剧的销售任务，这总要在长安成立一个办事处吧？
    理论上来说，这就是标准的韩资外企啊。
    放在沿海地区，这样的小公司可能不显眼，但放在长安城这种内陆地区，这玩意就显眼了！
    体量大小无所谓，重要的是名头。
    到时候把人都拉回去，表面上一看，这一水的“韩国人”“岛国人”混编队伍，看上去就很唬人。
    往大了说，这叫促进华韩两国影视文化的交流。
    往小了说，再给他那个初创的东方影视制片厂里塞几個人，这年头，哪家影视公司里混几个外国人，档次就不一样了。
    既然决定扎根当地，光会抄电视剧有个屁用！
    出来混，要讲靠山、讲势力、讲地盘、讲关系！
    什么叫势力，要在本地搞好关系，多多团结该团结的力量，要有人脉。
    而他张秦川，这次就要把他的人脉关系和作用显现出来。
    他不仅能帮省里在国外谈生意，还能给省里招商引资，把外企拉回去，这叫不叫有能力？有人脉？
    反正别管规模大小，事实就在这儿摆着呢。
    有了手下这十几个人，张秦川算是在国内又有了家“正经外企”。
    而且还能借助这次机会把他们的身份洗白，简直是一箭多雕。
    有了势力，有了地盘，有了关系，还怕挣不到钱？
    ...............
    “我不会做这些影视类的东西啊，到时候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收拾完东西，清完垃圾，金姐躺到张秦川身边，轻声问道。
    “你就装装样子，当好你的会长就行了，其他的慢慢来，也没什么事儿，具体谈判有我呢。”
    张秦川点上一根烟，半靠在床头边。
    “我都想好了，在这边租个小点的办公室，到时候在国内再弄个办事处，其他人都跟我回去，这边留一两个人看家就行，你们到时候排个班，定期回来轮换，咱们以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内了。”
    “嗯？”
    金姐有点不太理解张秦川话里的意思，但她不是小孩子，既然张秦川不说，也没必要一直追问，话风一转问起了入籍的事儿。
    “那这么多人的身份办下来，你哪来这么多钱？勇哥那边怎么办？”
    ...
    “钱？”
    张秦川冷笑一声，他在这边打生打死的，几年下来才攒了十几万华元，现在靠着这种倒手版权的事，马上就能进账最少几百万。
    这里面的差距还不大吗？
    这所谓的娱乐圈大有可为啊！捞钱多方便啊，这不比在这边混有前途？
    “钱你不用担心，我包了，伱们好好跟着我干就行，勇哥那边，我和他说过了。”
    “那就行...”
    .....................
    第二天一大早，故地重游，张秦川手里捧着一捧白花，脸上带着淡淡的悲伤来祭奠柳会长。
    小文面无表情的跟在他身后。
    把花递给柳会长的夫人。
    “夫人，柳会长的遭遇...哎...”
    张秦川叹了口气，看了眼摆在客厅，蒙着白布的柳会长，还有旁边跪在地上的那个年轻人。
    那位应该就是柳会长的儿子。
    “你是？”
    柳会长的夫人，年纪应该在五十上下，黑白相间的头发，脸色有点不太健康，此时一脸憔悴的接过花，有点疑惑的看向张秦川。
    “哦...忘记介绍了，鄙人张秦川，从华国来的，我和柳会长是合作伙伴，前几天还和柳会长谈生意、把酒言欢，想不到...几天不见就这样了，夫人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张秦川眼神示意了一下客厅的青年。
    “哦哦...这边请。”
    ...
    书房内，柳夫人拿着小文递来的委托代理合同看了看，柳会长公司的事儿，她基本上不参与也不懂，她是个很传统的韩国人，以前只会相夫教子，后来跟着儿子去汉城陪读，公司的事儿都是柳会长管。
    “夫人，很抱歉，我知道现在这个时间不太合适，但这次来...我时间比较紧，那边的合作伙伴也一直在催，这边柳会长又突然出事，公司的事...”
    ...
    家里的顶梁柱，临近元旦横死在家，虽然现在凶手已经抓到了，但多重压力下，柳夫人本来就快撑不住了，现在又有她老公的合作伙伴找上门，而且还是外国来的合作伙伴。
    “张先生，公司的事，我不太懂...”
    柳夫人脸上有点为难，她现在已经迷糊了，不知道该干什么。
    “夫人！”
    张秦川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柳夫人道：“我和柳会长相交多年，眼下出了这样的事儿，您这边有什么困难可以尽管提，我能帮就帮，但生意不能耽误、家里的事也不能耽误，公司这边，您有负责人的电话吧？您可以给他打个电话交代一声，其他的我自己来就行。”
    “谢谢，谢谢您张先生，家里的事让您费心了，俊哲假期过后还要回去上学，学业不能耽误，公司这边就按您说的，我马上就打电话。”
    “好！这是我的名片，那我现在就去公司一趟，先把公司的事处理了，感谢夫人您体量。”
    “应该的，让您费心了张先生。”
    柳夫人连连鞠躬，她是真被张秦川感动了。
    ....
    “大哥？咱们现在去他那家影视公司？”
    从柳会长家里出来，小文在车里边系安全带边问。
    “开车吧，对了...过几天你偷偷去趟汉城，去汉阳大学蹲几个小崽子，让他们多针对针对那个小子，刚刚你听到了吧，那小子应该叫柳俊哲。”
    小文眼睛一眯，瞬间领会了张秦川的意思。
    “大哥，针对到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哼...往死里针对呗，要是能逼他跳楼就更好了，反正你记住，让他们娘俩腾不出来时间顾及这边就行了。”
    “明白！”

 第69章：战利品

    韩国这边的校园霸凌，懂的都懂，别说校园了，职场、甚至是部队里，到处都有这种现象。
    柳夫人不懂公司里的事儿，只要她打电话交代过，剩下的就好办了，至于他们娘俩，慢慢玩呗。
    张秦川手上拿着柳会长亲手签下的代理合同。
    合同里的内容都规规矩矩的，涵盖种类、分成都写的很清楚，表面看上去没啥毛病。
    要是按正规的套路来，就算卖出去版权了，还得给公司分钱呢，这样的事儿...张秦川可做不来。
    这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了，吃进嘴里的怎么往外吐？
    想要独吞，就得继续上手段了，只要他们娘俩被麻烦缠身，他们就没那个心思管公司的事儿，等张秦川这边把公司的价值压榨干净，他们娘俩就没啥用了。
    .................
    “张会长您辛苦了！我是朴再续，刚刚接到了会长夫人的电话，她都交代清楚了。”
    刚到公司楼下，这里的副会长已经带着几个公司管理层在楼下迎接了。
    张秦川不知道柳夫人电话里都跟他们说了什么，反正眼下看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倒是挺恭敬的。
    “嗯，进去再说吧？”
    “张会长，我先带您参观一下公司各部门？”
    “可以，麻烦你了！”
    朴副会长摆了摆手，示意手下的人帮小文去停车，他自己则亲自带路，领着张秦川在公司里参观。
    ........................
    公司二楼的健身房。
    墙上挂着一排镜子，半腰的高度还装着一排扶手。
    一道靓丽的身影穿着紧身健美裤，正翘着一条腿在扶手上压腿练体系。
    朴副会长推开门，张秦川一眼就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啧啧...
    现在还没流行以后的那种瑜伽裤，但这种踩脚的健美裤，在这种动作下，还是能很好地勾勒出对方身材的。
    “崔贞媛！别练了，赶紧过来给贵客问好！”
    朴副会长看着那位还在压腿的女人，提醒了一声。
    ...
    听到朴副会长的声音，正在压腿的女人动作顿了一下，侧头取下耳机，扭头往后一看，被突然出现在健身房门口的这几人吓了一跳，这才放下随身听，小跑着来到朴副会长身前鞠躬。
    “张会长，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艺人之一，崔贞媛...sbs今年上半年上映的电视剧《爱情神话》里，她饰演了一个小配角，会长...会长生前很看好他，贞媛，这是张会长！”
    “张会长您好，我是崔贞媛。”
    叫崔贞媛的女人，弯腰鞠躬，看自家副会长郑重其事的样子，她老老实实的给眼前这位气质凶悍的年轻人鞠躬问好，顺便悄悄瞄了他一眼。
    所有的印象都归结于一句话----好壮呀！
    ...
    张秦川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这位崔贞媛。
    由于角度的问题，他的视野非常开阔。
    身材挺好的，不是那种特别丰满的类型，偏少女感。
    主要是身材比例好，腿非常直也显长。
    脸上带着一股子内媚感但不是骚，直白点说，就给人一种很想欺负她的感觉。
    张秦川看她的样子，越看越眼熟，好像有点印象，又不太确定。
    不过看这個气质还有外形条件，怪不得朴副会长说，柳会长以前对她寄予厚望。
    想象一下，这边的娱乐行业，一个公司养一个这样的台柱子，最希望她们怎么样？
    当然是出名、最后再送到大人物面前，结交关系！
    而现在...
    张秦川看着这位崔贞媛，这就是自己的战利品了，想不到为了版权，随便挑一家影视公司，居然还能意外收获。
    ...
    “朴副会长，我这些天在这边办事，身边还缺一个助理，我看崔小姐就不错，能不能把她先借用我几天？”
    张秦川性格就这样，看上了就说，不跟你玩虚的，敢不给...那就抢！
    朴副会长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他当然知道张秦川话里的意思，什么助理？
    当然是生活助理了，不然还能干什么？
    看了看崔贞媛，又看了看张秦川，又想到眼下公司的情况，崔贞媛被会长看好、精心培养，代表着公司以后的未来。
    但现在会长已经死了，公司的未来...有点迷茫，还是先顾好眼下吧。
    “我明白了，贞媛，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这几天就跟着张会长。”
    崔贞媛赶紧又鞠了一躬，起身的时候又悄悄打量了一眼张秦川，她知道早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她才刚客串了一部电视剧啊，还没出名呢，这位张会长难不成是什么大人物？
    ......................
    2002年1月9日，周三，仁川机场。
    一排五辆黑色的皇冠车，静静地停在机场出口。
    韩主任带队走出机场出口的第一时间，就看清了外面的车队，还有站在旁边的张秦川。
    脸上堆起笑容，韩主任亲热的拉起张秦川的手狠狠摇了摇道：“可算见到张导了，出来这么多天了，辛苦了！”
    “韩主任哪里的话，都是我该做的，出来这段时间，我是紧赶慢赶，就想早一天完成您的交代。”
    “辛苦了、辛苦了。”
    韩主任又摇了几下张秦川的手，在国外办事太不容易了，幸好有熟人。
    ...
    “韩主任，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文副会长，是大韩宰视影视娱乐公司的副会长。”
    “哦？文副会长您好！”
    韩主任看着眼前这位留着短发，气质有些凶悍还年轻的文副会长，下意识的伸手去和对方握手。
    张秦川又切换成朝鲜语轻声给小文交代两句，小文这才跟韩主任握手。
    看着张秦川两头翻译，一股莫名的高端感油然而生，又往旁边瞅了几眼，韩主任满意的点点头，不管人家副会长年轻不年轻，最起码这个迎接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他是来采购的，又不是来研究人家公司文化的。
    .....................
    回酒店的车内，张秦川特意和韩主任同坐一辆车。
    “韩主任，那个文副会长你别看他年轻，韩国这边的影视公司，和咱们国内的不太一样，他们这边的...嗯，都普遍会涉及一些不太好的东西，就需要他们这些人，您懂我意思吧？”
    “噢...”
    韩主任看着张秦川的神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
    ps：
    老有人说我审美不行？
    我抖音关注了七八千个主播，其中将近七千个都是女主播，全年龄段的都有，我每天都有加深审美啊，我审美真不行吗？

 第70章：交易模式

    虽然不是特别明白，但他大概理解张秦川的意思了。
    出了国，韩主任明显心态有些不一样了，一路上看着窗外的景色，看哪都好奇，仁川机场是新建的机场，这可比现在的长安机场气派多了。
    出了机场再往城里进，这一路上的景色，多少就有点差强人意了。
    说是城乡结合部吧，好像有点不好听，但实际情况，也就那样吧，反正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
    这一路上，那些低矮的房屋、还有花花绿绿的棚户区，是干什么的？
    韩国不是发达国家嘛？
    韩主任脑子里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
    酒店门口，张秦川特意让人准备了红地毯，门头上拉着横幅，上面用中文写着欢迎长安卫视各位领导莅临韩国考察，下面还有一排小一点的朝鲜字。
    从模特公司雇了八个模特，穿着民族服饰站在门口，给每一位进来的“采购组”成员都送上鲜花。
    就这个逼格，直接把韩主任镇住了，他为人老派，对眼下这种欢迎场面，只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模式，陌生的是这些人！
    ..................
    一场接风宴结束，张秦川拉着韩主任到房间和他详聊。
    韩主任有些好奇的看了眼跟在张秦川身后，穿着职业装，手里提着個公文包的小姑娘。
    “张导，这位是...？”
    “哦，她啊，我在这边找的临时助理、韩国人，帮我拎个包什么的。”
    张秦川随意用手指了一下，一脸无所谓。
    崔贞媛看到张秦川指她，虽然中文她听不懂，但她还是很乖巧的躬身朝韩主任点点头。
    她本来以为那天被安排跟着张秦川，就要开始伺候这位会长了。
    没想到...这位会长这几天根本没碰她，反而是把很多工作都交给她，真把她当助理用了。
    这让崔贞媛，既忐忑，又有些失望。
    ...
    房间内，韩主任看着张秦川那位女助理忙着泡茶，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眼旁边的张秦川。
    在现在这个大环境下，不管是是谁，反正只要事业有成，有点身份的人，身边都会标配一个漂亮点的女秘书。
    这东西不是必须的，但有了，就比没有的逼格要高！
    韩主任对张秦川以前的过往了解的不深，这次到韩国才发现，这位张导，在这边好像还挺有手段的，起码人家能有一个韩国女秘书！
    虽然两人还没开始聊正事，但今天不管是接机、还是酒店门口的欢迎仪式，再加上这个女秘书，这些东西无一不默默彰显着张秦川的实力。
    ...
    “谢谢！”
    韩主任看女秘书放好茶杯，下意识的道谢一声。
    “把我让你整理的资料给我。”
    张秦川交代一声，扭过头笑道：“韩主任，还有件事我想有必要先跟您通通气。”
    “哈哈，张导这见外了不是？有什么话该说就说！”
    “嗯...是这样的，金会长是我的老朋友，她也是最近这两年才经营的这家公司，就是这家宰视影视娱乐公司。”
    “嗯...”
    “金会长呢，为人倒是不错，就是韩国这边...这几年的情况你也知道，经济不太行，很多事呢，和咱们那边的规矩都不太一样。”
    “？？？”
    韩主任越听越迷茫，但表面上还是下意识点头附和张秦川。
    ...
    “他们这边呢，影视作品的版权海外销售，官方是支持的，但税收也明确。”
    张秦川朝着混主任做了个手势。
    “金会长希望我们三方一起合作，到时候等你们这边选定想要引进的影视剧之后，她这边把授权给到我在国内的公司，你们之间的交易，就在国内由我们双方进行，到时候资金转移呢，再由我和她对接，毕竟...我们是老关系了，他们只信任我。”
    “？？？”
    说到这里，韩主任总算是回过味儿了，什么这个那个的，这不是就是三方交易嘛！
    深深看了眼张秦川，韩主任右手下意识动了动。
    像张秦川现在的所作所为，在国内算是牵线搭桥作为中间人的意思。
    省台要在韩国买影视剧，他们对这边不熟悉，就由韩主任找到张秦川，张秦川在这边有关系，他作为中间人，把这件事办好后，按理来说，省台是要给张秦川好处的。
    但韩主任所代表的省台，可是国企，而且张秦川还是“长安本地人”，这种自己人帮本地国企办事，如果把收好处放在明面上来说，多少有些不好。
    但如果真不给张秦川好处，又不合规矩。
    总不能过河拆桥吧？
    ...
    张秦川这边肯定要意思意思的，这些道理韩主任还是明白的。
    现在照张秦川这么说，到时候交易三方都参与，合同在韩国签订，但实际资金交割，由省台和张秦川在国内的公司交易，等他那边收到钱后，再由张秦川和韩国人这边交割。
    省台在这桩交易里，顺利拿到想要的韩剧。
    至于张秦川到时候怎么拿好处，钱都给他了，那就看他自己和韩国这边怎么谈了。
    这样一来，明面上看，多了一个交易方，所有的步骤就都很标准、很规矩了。
    ...
    张秦川装着有些羞涩道：“韩主任您放心，对外宣传这一块，台里可以放心宣传是从韩国直接引进的，我这边就是个中间人，你们不用管我。”
    “哈哈，张导哪里的话，规矩我懂，你是介绍人，我们这边肯定不能越过伱直接和韩国这边签合同啊，要我说，咱们直接签合同，你再和韩国人签合同就行！”
    韩主任说出来的话极其大气。
    他又不怕张秦川跑，只要按照合同价买到电视剧，再把钱交给张秦川，他这个购片主任的工作就算做完了。
    至于张秦川在中间还要再抽多少好处费，这就和他这个购片主任没关系了。
    总要让人家吃点好处吧，如果这次试水成功，以后还得用人家张导呢。
    ...
    “哈哈，还是得按规矩来，合同咱们三方签，我这边绝对不会耽误您的事！”
    “那行，你是这边半个东道主，张导你怎么说，咱们就怎么来！哈哈哈。”
    韩主任也跟着陪笑起来。
    “哈哈，好了，公事咱们谈完了，再说说私事。”
    张秦川扭头看向崔贞媛，下巴一抬道：“那边准备好了嘛？让她们开始吧。”

 第71章：入乡随俗

    韩主任有些茫然的看看张秦川，不知道他这个所谓的开始是什么意思？
    “韩主任，韩国这边呢，有些很有特色的传统文化，当年不管是岛国人还是美国人，他们来韩国的时候，都充分尊重韩国的本地传统文化。”
    “嗯、嗯。”
    “咱们作为礼仪之邦，长安又是古都，我觉得对于入乡随俗这一块，韩主任您应该没问题吧？”
    “那肯定没问题，到了人家的地方，理当尊重人家当地的传统文化！”
    见张秦川说的这么郑重其事，韩主任面色严肃的点点头，他还以为张秦川又要给他讲什么韩国本地的规矩呢。
    这些东西虽然听起来比较枯燥，但提前了解一下，肯定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总比不知道的情况下，到时候哪一点违反了，再闹笑话要好。
    ...
    “哈哈，那就好，时间也不早了，韩主任剩下的时间就交给你了，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张秦川站起身，做出要走的架势。
    韩主任表情都准备好了，正等着张秦川开讲呢，这转眼...就要走了？
    这是啥啊？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张秦川打开房间门，外面是崔贞媛领着一位模特，就是欢迎宴前在酒店门口给“采购组”献花的模特之一。
    此时的模特穿着一身粉红色和黄色相间的绸缎朝鲜民族服饰，上衣还带有标准的方便喂孩子的快开设计。
    “进去吧，好好招待客人！”
    “是！”
    张秦川交代一声，顺手帮韩主任带上门。
    既然都到了韩国了，该有的招待一样都不能缺，他刚刚可是问过韩主任了，要入乡随俗，尊重人家韩国传统文化的。
    这可是韩主任亲口答应的，可不是他张秦川硬逼他的。
    好吃、好喝、好玩的待遇伺候着他们，到谈生意的时候，万一有那么点小意外，他们还好意思说吗？
    ..................
    “哗啦...”
    酒店房间内，张秦川躺在浴缸里，胳膊搭在浴缸边。
    崔贞媛穿着拖鞋跪在浴缸边，正拿着毛巾帮他擦胳膊。
    张秦川一歪头，捏着崔贞媛的下巴拉到面前，盯着她的脸仔细看了看。
    这几天他忙着看剧，还没时间和崔贞媛多交流，今天总算是把肥羊...不对，是合作伙伴接来了，终于有时间和这小妞好好交流交流了。
    崔贞媛可怜巴巴仰着小脸，看着张秦川，一动也不敢动。
    ...
    “你欠公司多少钱啊？”
    “唉？什么？”
    崔贞媛没想到张秦川会问这个，不禁有些懵。
    “家里的借款？还是医美贷？或者是助学贷？”
    张秦川大拇指搓了搓她的下巴，像她这样的，不是什么大户家庭出身的，不可能不欠公司钱的。
    “我...我欠了...”
    崔贞媛侧着脸不敢看张秦川的目光，小声报了个金额。
    张秦川听到这個数笑了笑，就这个金额，换算一下差不多有大几十万华元。
    韩国这边的公司又不是做慈善的，她欠这个钱可不是固定的，而是像高利贷一样，每天都会产生高额的利息，她被合同和欠款绑定到公司，以后就只能靠拼命演戏来还钱，或者按公司要求去做一些事，直到她没价值的那一天。
    沾着沐浴露泡沫的手往下一伸，狠狠捏了两下，崔贞媛哭丧着小脸，也不敢反抗。
    “好了，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把我伺候好了，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明白？”
    崔贞媛呆呆的点点头。
    张秦川从浴缸里站起身，毫不顾忌的用淋浴冲了冲身上的泡沫，扯过一条浴巾，边擦边吩咐道：“你自己洗干净再出来。”
    .................
    老话说的好，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
    这句话张秦川深以为然，他以前就当过很多人的引路人。
    只不过当多了引路人，难免身心疲惫，后来为了图省事，就喜欢走大路、走修好的路，对什么引路人这种工作，越发厌烦。
    现在...偶尔再重操旧业一次，感觉还挺回味的。
    像引路人这种职业，难点在于很多方面，比如当地人配不配合。
    有的地方，当地人的人年纪小，不知道想要富、先修路的道理，对引路人就比较抗拒，当地人不配合，路就不好修，而且顶多修一条单向路，只能解决有无的问题。
    而有的地方，当地人年纪大懂得多，老成持重，比较了解引路人的好处，不管是水泥路、还是柏油马路，还是双车道，都有足够的了解，这样的路修起来就比较方便，有了当地人的配合工程就好做了。
    ...
    修路累了一晚上的张秦川，昨晚肩上的担子太重，肩膀都压红了，早上醒来坐在床边伸了个懒腰，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眼时间，已经上午十点半了，这个点。
    “采购组”的各位成员，应该都醒了吧？
    就是不知道韩主任那老家伙起来没。
    转身拍了拍还拿被子蒙着头的崔贞媛。
    “醒了没，过来帮我沐浴。”
    顺手摘掉黏在被子上的假睫毛，崔贞媛听到声音诺诺的探出头，脸上的妆都哭花了，但她还是乖巧的点点头，眉间带着丝丝痛苦，艰难的用胳膊撑起身子坐起来。
    ..................
    “咚咚咚。”
    “喀拉。”
    打开房门的第一时间，韩主任看到张秦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
    昨晚的招待实在是太热情了，这异国他乡的，再加上昨天晚宴又喝了点酒，他就没经受住考验。
    不对，按张导的话说，这叫入乡随俗！
    ...
    “韩主任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咳咳...还行、还行。”
    把张秦川让进来，为了避免再说起这些尴尬的问题，韩主任赶紧拿起桌子上昨天张秦川留下的资料。
    “张导，这个...你留下的这本资料，上面这些韩文，我看不懂啊。”
    “哦？”
    张秦川装模作样的脸上恰到好处的闪过一道歉意。
    “这...哈哈，怪我怪我，忘记翻译了，这样吧韩主任，我亲自给您讲讲。”
    “您看，这些就是对方可出售的剧集的购买目录，这上面用红笔圈出来的，我都看过了，嗯...这些剧里面，有一些不太好的内容，咱们这边引进回去，可能有些麻烦。”
    “哦？那剩下的这几个蓝圈圈起来的，就是可以引进的？”
    韩主任举一反三，瞬间领悟了这里面的意思。
    “对对对，这是我挑出来的比较符合咱们这边的...呃，各项条件的剧。”

 第72章：2002年的第一场雪

    能被引进国内的电视剧或者电影，可不是随便看上哪部就能直接买回去播放的。
    张秦川轻声给韩主任解释着。
    首先，省台来韩国购买的是华国国内的播放权。
    这个东西，就是正版与盗版的区别。
    放一二十年后，网络发达的年代，普通人在网上搜个国外未在国内上映影片的种子，自己下载看，这东西不犯法，但只能自己看，不能用作商业用途，也不能传播，这是盗版。
    想传播、盈利，就需要从正规渠道，从制片方或影视公司那里购买播放权、版权之类的东西。
    而且，因为地域不同，韩国很多电视剧里，是多少带点主观意识上的东西的。
    这个东西懂的都懂，不管是美军、还是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教会什么的，这些内容，在国内是不能播的。
    而一般的购买方，是弄不到二次剪辑权的。
    没这個权利，就没办法把一些不好的片段或镜头删除。
    这样一来，有些剧在国外收视率好，在国内就不能播。
    除非是某些电视台，头铁、水军战斗力强，就算某些不好的画面播出去被观众质疑，也能硬洗，为了钱脸都不要了，这就没办法了。
    但这些东西和西陕省台都不沾边，这里面的道道，作为以前没引进过韩剧的他们来说，还都不熟悉。
    张秦川故意夸大其词，把其中的厉害关系讲清楚，主要是为了图省事，省的他们再生出其他幺蛾子。
    韩主任听完这些内幕，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还得是张导，要不是你讲这些，咱们要费多大的功夫啊。”
    韩主任翻了翻目录上剩下的三个名字问道：“那这剩下的三个，麻烦张导给我细讲讲。”
    ........................
    张秦川挑出来的三个韩剧，都比较符合韩主任的要求。
    第一个，叫《婆媳之战》是一个又臭又长的婆媳剧，在韩国这边算是烂大街的剧。
    属于家庭主妇早上老公出门后，打开电视机，听个响，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寂寞的最好伴侣。
    看不看画面无所谓，核心内容就是婆婆每天跟儿媳妇找事，两人互相阴阳，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种剧，找条狗，找一个老女人，再找个中年的，两人一狗随便就能拍了，往外卖，五万一集都有的赚。
    ...
    第二部剧，也是烂大街的爱情向的剧，名字有点擦边蹭热度，叫《紫色生死恋》，很正常的你爱我我不爱你，当我再爱你的时候，你却爱着她的剧。
    按照固定的套路，属于是个剧组就能拍的充库存类型。
    第三部就是大制作的《爱情神话》了，这部剧去年才上映，由sbs牵头，找了几个韩国本地的二线艺人拍的励志剧。
    崔贞媛也有客串参演。
    投资不少，还是大公司制作，但最终成品可能是剧本有些老套，不出意外的扑街了，收视率惨淡，柳会长靠关系，把这部由他们公司艺人首次“参演的大制作”以极低的价格买了下来，准备放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坑到哪个冤大头，卖个好价钱。
    ...
    “哦...一共三部，三选一？”
    韩主任抖了抖手上的目录，陷入了沉思。
    想了半天，抬眼看了眼张秦川道：“张导有什么好建议嘛？”
    “哈哈，我个人呢...不好参与台里的决策，不过既然韩主任您问了，我就稍微说说我个人的看法。”
    “你说伱说。”
    “主任，咱们台里这次是试水，前两部剧价格差别不大，受众群体以女性观众为主，而第三部剧，因为主角出身的原因，受众群体可能少一些，价格反而更贵，所以...”
    “嗯...”
    韩主任毕竟年纪大了，他看问题是从他的角度出发的，在他看来，婆媳剧比爱情剧有前途！
    再加上价格便宜。
    “那这部《婆媳之战》一集多少钱？”
    ...
    张秦川伸出四根手指，面无表情道：“这是这边相对大众一些的剧，合咱们那边的汇率，大概四十万一集，您要真确定要，我还能和他们再谈谈，压压价。”
    “？？？”
    听到这个价格，韩主任下意识的一哆嗦，台里的预算是45万一集，这上来最大众的剧就四十万一集了？
    “那...这部《爱情神话》呢？”
    “这个就贵了，主任...这个明星阵容很强，最少八十万一集起步。”
    “......”
    韩主任抬手推了推眼镜框道：“那...先麻烦张导把这部《婆媳之战》的片源找来，我先看看吧。”
    “行，下午我就让人送来，这时间不早了，咱们吃午饭去？”
    “好，走走走。”
    ........................
    长安，2002年的第一场雪如期而至。
    张嘉一穿着一件薄毛衣，把两边的袖子都卷起来，拿着一叠小碗和一把筷子，在餐桌边摆放餐具。
    “二姐，少做几个菜，够吃了！”
    “还有最后一个，快完了！”
    张秦川的二姑在厨房里回了一句。
    今天是张秦川的电视剧《12·1枪杀大案》在省台首播。
    一家人聚在张秦川二姑家吃个饭，完事等八点在一起看看这部自家麒麟儿拍出来的电视剧。
    说是一家人，也就二姑一家和三叔，三婶还是一贯的不参与这种家庭聚餐活动。
    ...
    吃完晚饭，东东泡好茶，拿了个暖手宝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广告，百无聊赖的看了眼张嘉一道：“二舅，我哥什么时候回来？”
    “你哥？你哥到韩国就换手机号了，他那个老号也打不通，我都联系不上他，没良心的，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张嘉一拿起遥控器，把频道调到省台，等着电视剧播出。
    最近他都要忙飞了，又要往来于省台协调首播日期，还得配合着省台那边收款，但影视公司当初成立的时候，是张秦川的，张嘉一就算能帮着办，但他签不了字，连个收款单都签不了。
    好在韩主任已经带队去韩国了，到了那边他们应该和张秦川能对接上。
    东东眼珠子一转，看了眼旁边带着眼镜正在边织毛衣边等电视剧的老娘，对着张嘉一怂恿道：“二舅，今年不是有世界杯嘛，我哥在韩国也熟，今年夏天让我哥带咱们去韩国看世界杯吧。”
    “你看什么世界杯？在家好好练琴！你没听说？现在南边有那啥啊？流感，乱死了，在家待着哪都别去！”
    二姑抬头凶了东东一句，东东瞬间又怂了，刚刚升起的韩国梦又破碎了。
    ...

 第73章：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

    一条感冒颗粒的广告过后，电视屏幕突然一黑。
    “啪！”
    一声枪响，《12·1枪杀大案》几个字，一个个像子弹一样被打在电视机上，血红的大字，看起来有点瘆人。
    二姑正织着毛衣呢，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刚想怼两句，又想起这是她亲侄子拍的电视剧，这個可不能骂。
    “这动静，挺特别啊。”
    张嘉一瞄了一眼自己这位二姐，点点头没说话。
    电视屏幕上的字体渐渐淡去，背景从黑暗到光明慢慢变亮，夜色中的长安城缓缓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好像终于迎来了光明...
    画面一转，视角直接转到大巴车上，一车乘客热热闹闹的，镜头对着一位神色有些疲惫的中年人。
    二姑有些奇怪的用脚碰了碰张嘉一问道：“这就开始了？我以前看的电视剧，正式开始之前还得唱歌呢，有这时间，倒杯水，准备好毛线再来看都行，大虎这电视剧咋没人唱歌啊？”
    “二姐，那是片头曲，大虎说了，我们当时拍完这部剧的时候，经费已经没剩多少了，哪还有钱买曲子啊，干脆直接不用了。”
    “啊？这东西很贵吗？没钱就不用啦？这不像话啊。”
    “那可不，这东西要是专门找人写词作曲，好不好听先不说，但凡有点名气的作曲家，起步都得好几万，再加上找明星唱，片头片尾两部曲子，随随便便搞下来，一二十万都不一定够。”
    “这么贵啊？嗯...那不用也行。”
    二姑瞬间被张嘉一这个说法给说服了。
    ...
    热闹的大巴车，因为司机长时间疲劳驾驶，分心之下一个没注意，大巴脱离主路一头栽到沟里出车祸了。
    刚刚还一脸疲惫的中年人，车祸后哪怕是头上染血，也还是挣扎着主动开始救人。
    这个镜头很短，伴随着中年人最后体力不支晕倒，镜头直接一转，就到了医院。
    接下来就是介绍背景，中年男人是一位刑警，坐长途车去陕南办案，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救人晕倒后，随身佩戴的警枪被盗了。
    这就是12·1枪杀大案的起因。
    伴随着一堆警察的询问，镜头缓缓拉远，伴随着天色，一个时间转折，就切到了几天后。
    ...
    “呦，老陈要出场了。”
    二姑顾不上继续织毛衣了，腰杆子瞬间坐直，主动开口提醒一句。
    电视上，张秦川二姑父客串的老赖包工头，从办公室走出来，脸上的嚣张、不屑表情很丰富。
    特别是二姑父本来就戴眼镜，他在荧幕上的那种气质，有点小人得志、斯文败类的感觉。
    ...
    “老板，你有钱找小姐，都不给我们发工资，你少找几次小姐，我们的工资不就够了。”
    主角董雷这一句话，瞬间把第一集的看点突出来了。
    “给我打他，你瞎说什么，老子什么时候找小姐了？！”
    无赖包工头被董雷的这句话弄得恼羞成怒之下，指挥保镖，让他们打董雷。
    ...
    二姑下意识的阴阳怪气道：“老陈，演的挺自然啊，你是不是有啥事儿背着我？嗯？”
    “？？？”
    本来还笑意盈盈看着电视的二姑夫，听到媳妇儿这句话，脸上的笑意突然一僵。
    “你这啥话，这不是演戏吗？都是大虎教我这么演的，我哪懂那些啊？”
    “我看着不像是演的啊，老三，你说，伱姐夫像不像演的？”
    ...
    张嘉一听到二姐叫他，有点头皮发麻，呐呐道：“二姐，这...演员嘛，要演啥像啥，要不咋当演员啊，这都是假的！”
    “对对对，你看看，都是假的！你还不知道我吗？”
    二姑父拍拍胸脯，疯狂自证。
    “嗯~”
    二姑鼻子哼了声长音。
    东东看着家里的三个大人，感觉气氛突然有些凝重，嘴角闪过一丝贼笑，故意问道：“妈，啥是找小姐？”
    “有你什么事儿，有你什么事儿？！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看你的吧！”
    二姑瞪着眼拿起一团毛线，直接砸到东东头上。
    .....................
    2002年1月20日，大寒。
    透过窗户看向飞机外面，远处的长安古城银装素裹，一丢丢近乡情怯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次去韩国出差，前后将近一个月，总算是回来了。
    虽然不算太累，但此次去韩国出差，收获甚多。
    拉下遮阳帘，马上就要降落了，张秦川往后一躺，眯着眼复盘着这次的收获。
    先说钱，韩主任最终决定拿下34集电视剧《婆媳之战》，最终成交价格为30万一集。
    这还是前后经过两轮谈判才确定的价格。
    虽然这部剧哪哪都很垃圾，但它是韩剧，经过大众现在的主观滤镜加成后，它就值这个价！
    而张秦川这边的成本呢？
    他没啥成本，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他抢来的，他哪怕是卖一万一集，都是纯赚。
    至于他为什么执意要在国内，用他的公司和省台交易，搞得这么麻烦。
    呵...
    要好处是一点，其他的原因比好处更重要。
    不管在任何年代，影视行业，都是洗钱等歪门邪道的重灾区。
    既然决定混这一行了，其他人张秦川不管，但他自己一生要强，别人有的，他也得有！
    我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他通过国内他自己的这个影视公司和省台交易，交易完之后，他再和韩国那边的他右手上的皮包公司交易。
    这就有了正常的海外“贸易”渠道，这个渠道，不仅能向内洗钱，还能向外洗，非常方便。
    ...
    只要他心够黑，他可以随意再做个合同，把这部原本卖了三十万一集的电视剧，改成只卖了一百块一集，或者一百万一集从韩国买回来的，以三十万一集的低价卖给了省台。
    如果以一百块一集来算，三四十集电视剧，总共只卖三千多华元，这个利润，和柳会长的影视公司五五分成，他一点都不心疼。
    反正这些韩国人在长安没半点关系，张秦川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有种尽管来长安城法院起诉！
    至于其他的好处，一个即将在长安成立的外资“韩企”办事处，还有十几个用的顺手的心腹手下。
    有了钱、有了人，从此以后他在国内的根据地，才算是正式建立，有了一点点资本。
    ...
    ps：
    2024年六月，我正在越南做马杀鸡，遭仇家陷害，再一睁眼居然回到了2024年5月。
    我居然重生到去越南前的一个月。
    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幕，这一世，我不去越南做马杀鸡了，我要写小说，我要赚钱！
    我要复仇！
    如今时辰已到，复仇就在今天，v我50，今晚八点看我如何复仇，我的仇家叫哈兰·山德士！

 第74章：你谁啊？

    一想到去一趟韩国，就坑了...赚了一千多万，张秦川心里越发不爽。
    他辛辛苦苦忙几个月，各种投机取巧找关系拍了部电视剧，最后才拿到四百多万，就这还没扣除成本呢。
    这中间的差距...
    不止一次，张秦川都想不拍了，以后专心做个二道贩子，老老实实往国内卖韩剧，这不比自己辛苦拍电视剧赚钱？
    但这种想法刚刚升起，就又被张秦川给否决了。
    还是那句话，只会赚钱是不行的，以前他没钱的时候，可以安安心心当个小弟，给人家卖命赚钱。
    但他现在有了钱，赚到大钱了，就像勇哥说的那样，人有钱到一定程度，就不能只看钱了。
    别把所有心思都钻进钱眼里，最后落到有命赚钱、没命花钱，人走了...钱没花完。
    韩国是这样的，国内...以后也是这样的！
    ...
    他要做一個，既能赚钱，也有命花他赚来的钱的人！
    这样一来，自己的势力网就得用心经营，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增加身上的名气、社会形象和责任等等。
    这些东西在张秦川看来，总结成一个字，那就是----混！
    要先在长安城站稳脚跟，好好混。
    好在有三叔带他入圈，不然...没什么不然的。
    如果你有一个当演员的叔叔，他带你进娱乐圈，这样新奇的体验，有谁能拒绝嘛？
    其他的张秦川也不会干，只能靠着这一行先混了。
    在哪混不是混啊？
    以后借助影视行业，给自己身上增加更多的标签、赚钱。
    但国外的关系也不能丢，这是条捞金的好渠道，最起码这几年韩剧越来越火，这次能捞一笔，下次就能再捞一笔！
    至于其他的，他暂时还没想好，反正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双管齐下，内外兼修！
    想到这儿，张秦川侧身瞄了眼坐在他旁边座位的崔贞媛。
    男人，有了钱才能有势力，有了势力，就能有更多想要的东西，比如...韩国女助理！
    他要是在韩国畏畏缩缩的啥都不敢干，能有今天？
    崔贞媛能被他像现在这样带回来？
    与其让她在以后不知道便宜了哪个肥头大耳的老棒子，不如便宜了自己。
    以前经历过苦日子，如今一朝变富，张秦川不禁有点飘飘然。
    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才把有些躁动的心压下来。
    这点钱才到哪？
    真要惹到不该惹的人，人家分分钟钟能弄死他。
    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一定要稳住，广积粮、缓称王。
    ...................
    “咚咚咚！”三叔一脸不耐烦的敲着门。
    旁边远处正在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听到这边动静后，走到三叔身边问道：“先生，您这边...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
    “不用，我侄子在这儿住，我来找他。”
    “那您没打电话？”
    “他电话关机了！”
    三叔摆摆手赶走服务员，又等了几分钟，刚想抬手继续敲门，房间门突然打开了。
    “你这个瓜...咦？你谁啊？张秦川呢？”
    骂人的话险之又险的只说了一半，三叔才发现开门的居然是个女的，长得还挺好看的，小姑娘柔柔弱弱的，只从门后探出半张脸，整个身子都躲到门后。
    听到三叔的声音，崔贞媛愣了愣，说了句韩语。
    三叔听到她说的话也愣了愣，他能勉强听出这句话好像是韩语，至于具体说的什么，他就听不懂了。
    ...
    深吸了口气，三叔先指了指自己，一字一句道：“我、找...”
    又指了指房间。
    “张、秦、川！你滴明白？”
    “......”
    崔贞媛眨眨眼，其他的她听不懂，但张秦川这个发音，她好像懂了，又说了句韩语，啪的一声就把房门关上了。
    “？？？”
    三叔看着关上的房门，有点懵。
    这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还是自己找错了房间？
    又看了眼房间号，没错啊...
    愣神的功夫，只听房间内噔噔噔一路小跑声，由远及近又响起来了。
    “啪踏”。
    随着房门再次开启，还是那个小姑娘，这次她倒是没躲着，而是先开门，示意张嘉一先进来。
    看着裹着浴袍的小姑娘，三叔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打量了一眼这间套房，下意识的跟着小姑娘往里走。
    直到走进卧室，才看见半靠在床头，像是刚睡醒的张秦川。
    ...
    “咦？三叔你咋来了？”
    一睁眼就看见三叔，这种感觉还挺神奇的。
    “我咋来了？伱回来了咋不跟我说？电话也打不通，要不是我给韩主任打电话，我连你住在哪都不知道，这谁啊？”
    三叔嘴巴像机关枪似的，连续问出好几个问题，这才走到窗边，朝外面看了一眼，远处的小雁塔矗立在寒冬里，阳光照在周围树上堆积的积雪，光线又反射到小雁塔上，把本来很古朴的小雁塔照的金光四射，跟佛光似的。
    “你这瓜怂，咋住到这儿了？我都没来这儿住过。”
    三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有些心酸，眼下这间酒店别看才只是四星级的，但它可算是整个长安城的第一家具有涉外资格的酒店。
    酒店名就叫长安宾馆。
    能叫这种名字的酒店，想想就知道什么规格了。
    这里可是很多老长安人从小就梦想进来住一晚的梦中情馆！
    以前各路外宾来长安访问的时候，都被安排住在这家宾馆。
    ...
    刚扭头准备再说几句，正好看见刚刚那个给他开门的小姑娘，正跪在床边，帮张秦川穿衣服。
    那摸样，跟小媳妇似的，伺候好张秦川穿好衣服还端起水杯喂他喝水。
    就这周到程度，堪比照顾医院病号了。
    看着这场景，再想想自己，三叔嘴里的话又缓缓咽下去了。
    “你...你...我去外面等你，你收拾好再出来！”
    这俩人都穿的少，三叔很自觉的先走出卧室。
    ..............
    打着哈欠往外间会客区的沙发上一坐，张秦川只穿了一件浴袍，翘着二郎腿坐下后一招手，指着三叔朝崔贞媛介绍道：“这是我叔叔，赶紧泡茶去！”
    张秦川叽里呱啦的说了啥，三叔也听不懂，眼看那位小姑娘走了，他才开口道：“这谁啊？问你呢，你咋住这儿了？”
    “我助理啊，韩国人，长安宾馆有涉外资格，地理位置又好，我总不能让她跟着我回去住家属院吧？走这么长时间，家里肯定一层灰，我不住这儿住哪？”
    “......”
    三叔嘴巴微张，想想张秦川说的话，好像还挺有道理，外国人好像只能住在有涉外资格的酒店，这没毛病。

 第75章：补拍？拍个屁

    “你这孩子，到了韩国也不知道说一声，想联系你都联系不上。”
    三叔吐槽了一句，看着自己侄子的韩国女助理端来两杯用茶袋泡出来的茶，轻声道了声谢。
    “联系啥啊，我忙着呢，不早点帮他们把事办了，我怎么拿到钱啊？电视剧的钱到账了吧？”
    “前几天就到账了，人家省台那边要收款确认证明呢，你这也联系不上。”
    “急啥，他们不知道我在韩国出差呢？瞎嚷嚷。”
    ...
    张秦川指了指床头柜，让崔贞媛把自己的烟拿过来。
    等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总算有点活过来的感觉了。
    要不是三叔叫他，他能睡到下午。
    “对了三叔，咱的剧开播了没？”
    直到现在，张秦川才想起来，自己还有部电视剧好像还没播出呢。
    不是他不操心，而是这部本来倾注了他“心血”的剧，在这次韩剧引进的衬托下，好像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就怕货比货啊，有了对比，一千多万对比四百五十万，这有可比性嘛？
    ...
    “你还知道问，你再晚回来几天，剧都播完了。”
    三叔看了看张秦川，也摸到烟盒给自己点了根烟。
    “啥评价啊？报纸上咋说的？观众咋说的？”
    想不到居然已经开播了，张秦川下意识想问问他这部剧的好评率啥的。
    “什么啥评价，就那样呗，我觉得还行，你二姑觉得挺不错的，东东觉得不好看，伱姑父...你姑父第一集没看完就不看了。”
    “？？？”
    “不是，我说的不是咱们家里的人怎么看，是观众的评价，观众打几分，他们喜不喜欢？”
    “那我哪知道？”
    三叔眨眨眼，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张秦川。
    就这么说吧，这年头...收视率统计的方式很落后也不太普及，这东西有，只是统计出来的数据很不准确，除了上面的总台，下面的各地标准还不太一样。
    像他们这种偏“地方性”的电视剧，初期影响力很小，除非第二第三轮能多卖几家电视台，那样才能有足够的受众，看的人多了，才能吸引一些纸媒的影评人之类的发表评论。
    ...
    “......”
    张秦川突然发现，自己问了个在现在好像很弱智的问题，原来现在不火的剧，根本不配有评论，就像三叔以前演的那些剧一样。
    它们只能化为三叔资历里一串冰冷的文字，在需要的时候，被需要的人看到，真正看过他演的电视剧的人，看了也就看了，很少有人会写信去电视台特意评价某部剧如何如何，或者在报纸上刊登一篇文章，现在的电视剧，除了口碑，好像也就看宣传了。
    对了！
    ...
    “三叔，那陈导那部剧呢？”
    自己的剧现在还没火，那陈导的呢？陈导的剧应该火了吧？
    张秦川在韩国的时候，没啥渠道了解国内的消息，现在说起电视剧，总算是想起来这件事，他记得陈导的那部剧历史年度巨作，好像12月月底就开播了，现在都快一月底了，这总该有点评价了吧？
    ...
    “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陈导前几天还打电话找你呢，他联系不上你，最后就打到我这儿了。”
    “陈导找我？找我干啥？”
    “啧...”
    三叔的表情很奇怪，有点幸灾乐祸，还有点纠结。
    “你不是问陈导那部剧嘛，陈导也是倒霉...他那部剧刚开播没几天，就被大量观众举报停播了，陈导电话里说，需要大规模整改，有些镜头需要重拍，拍这部戏的时候，你不是他助理嘛，他打电话想让你过去继续当助理，说你讲戏的能力不错，你啥时候还有这本事呢？”
    “？？？”
    “停播了？为啥？”
    “据说是血腥镜头过多，改编的太夸张，反正原因很多，前段时间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报道这件事的，人家这才叫知名度广，不过我觉得，陈导以后可能不会再拍电视剧了，他现在情况可不咋好，批评声铺天盖地的。”
    三叔说到这儿，轻轻拍了拍桌子道：“大虎，你干脆装着不知道，等过段时间再和陈导联系，反正我也没告诉他你啥时候回来，这趟浑水，你就别参与了，这部剧现在讨论度很高，陈导也应付不来。”
    ...
    张秦川眯着眼，三叔后面的话他根本没听进去，此时他脑子里，全是关于补拍镜头的事。
    这样的机会，好像正好可以和那位姓黄的讲讲戏啊。
    算了...自己这边现在还有一大堆事呢，哪有时间为了这点事再去跟着他们补拍镜头。
    要是这剧火的时候，陈导想加拍点别的东西，让他过去帮忙，那他还勉强能抽时间过去转转，现在...
    按照三叔所说，这都被推上风口浪尖了，这种事儿，他就不参与了，等过几天忙完再给陈导打个电话，探探敌情再说。
    ...
    张秦川打了个哈欠，叫崔贞媛把屋里的几個黑色行李箱拖出来。
    “这是给你买的羽绒服，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嚯？这都是给我买的？”
    张嘉一看着几个大行李箱里装的好像都是衣服，还以为这都是张秦川给他买的，不禁有点惊喜，在这长安城的寒冬里，心里暖暖的。
    “呃...也不全是，还有给我二姑、东东她们买的，你先试呗，可隆的，这牌子在韩国有点名气，比咱们这边冬装要保暖，赶紧试试吧。”
    “......”
    三叔暖暖的心突然又变的酸酸的。
    ....................
    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此时三叔身上穿的是一件偏派克羽绒服，这种衣服的布料防水透气，里面充绒量倒是不大，但足够保暖。
    “你穿这个就不用里面再套毛衣了，上身不穿那么厚，就显得精神。”
    “哈哈。”
    三叔美滋滋的转了一圈，边看镜子边说道：“你这回来，公司这边的事你就赶紧处理处理，该分的钱分分，税务那边也得赶紧弄，别让人说闲话，过几天老厂长就要去燕京了，咱们送送他，到时候我也得去一趟燕京。”
    “三叔，你去燕京干啥？”
    “啧...这不是你说的吗？要多讲点人情世故，这眼看着快过年了，我不得去燕京走动走动？李导那边，老刘那边，还有其他几个，都得送点东西过去。”
    ...
    ps：
    三江没混上，今天看看下周有没有推荐，如果没有，下周就该上架了，呜呜呜呜，心碎了。

 第76章：盘账

    送走了三叔，张秦川又睡了个回笼觉。
    晚上八点多，吃完宾馆提供的晚餐，总算是恢复点精力了，在外面的时候没感觉，一到家就不想动了。
    扒开毯子，半靠在床头上，拿起床头柜上的小本子，在上面写下一个450的数字。
    既然电视剧第一轮的卖剧钱到位了，首先得把税交了，剩下的钱该分就分下去，不能再拖了。
    450万先减去400万“成本”，理论上这部剧明面上的利润，第一笔只有五十万。
    又写下一个60+40，这是张秦川自己的导演工资，还有三叔的副导演工资。
    剩下的，每個演员再给四万块红包，其他的摄制组人员，一人再给两万。
    这零零碎碎的加起来，六十多万又没了。
    还有借二姑家的四十万。
    ...
    看着账面上算出来最后剩下的钱，只有二百万多点了。
    也就是说，他辛辛苦苦几个月，才捞了这么点钱，远远抵不上他去一趟韩国当二道贩子赚得多。
    还得努力啊！
    不过，现在有钱后下一步该干啥？
    当然是先改善一下生活条件，比如买房、买车，总不能一直住在长安宾馆吧？
    吸了吸鼻子，俗话说，饱暖思...
    拍了拍床，给旁边正在看书的崔贞媛示意了一下，张秦川伸手往下指了指，又朝她勾勾手。
    俩人在一起混了这么多天了，张秦川一个动作，崔贞媛就知道她该干什么了。
    放下书，爬过来，很乖巧的先看了张秦川一眼，在张秦川用眼神再一次示意后，她才扒开张秦川身上盖的毯子。
    ...
    “嘶...”
    张秦川猛地打了个冷颤，整个人瞬间精神了。
    外面现在白雪皑皑，他有点丁寒，这种情况下，身体不舒服，怎么能专心工作？
    既然女助理在身边，让她帮忙暖暖，这样既能更加集中注意力，还有利于提高工作效率。
    ...
    双脚脚底对在一起岔开，摆好架势后张秦川又在小本子上写下了1020的字样，这是卖韩剧的钱。
    这笔钱明天应该就能到账了，只不过他一时半会儿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花，毕竟...这钱理论上他只是过一下手，还得给韩国那边。
    做戏要做全套嘛，理论上来说，这笔钱在他手上，目前就算灰钱了，只要他没有往外的交易记录，一时半会儿就不能动，顶多...先拿出来二百万，算作他这次从中牵线搭桥的好处费。
    ...
    “200+200=400。”
    看着这个数字，张秦川眯着眼想着这笔钱的用处。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要给市局送点好处。
    当初他没钱的时候，找市局合作，虽然主要目的是抱大腿，在拍摄途中，市局对他的支持也很给力，关于钱的事，从来没提过。
    现在他有了钱，总得给人家表示表示，意思一下。
    只不过这个表示的程度，要局限在一个范围里。
    明面上卖剧的利润是五十万，这里面交完税，还得给西影厂分出去10%的分成，这是当初答应张厂长的条件。
    那剩下的钱，大概就不到40万。
    买东西的钱，不能超过40万这个预算，明面上这是他通过市局的帮助，拍电视剧赚来的钱，用这个钱给市局送东西，这叫知恩图报。
    要是超过这个数额，那难免就会让别人瞎想了。
    国内毕竟不比韩国，眼下双方才第一次合作，关系还没到那个份上，要慢慢来。
    ...
    张秦川准备用这些钱给市局买几辆车送过去。
    赶在年前，搞个捐赠仪式，要是能混一块警民一家亲之类的锦旗那就更好了！
    到时候往公司门口一挂。
    “嗯...”
    在本子上写上“买车、捐赠”的字样后。
    张秦川摸了摸下巴，公司这一块也得赶紧招人，先把框架搭起来，办公地点也得换，不能用以前那个装烂的小办公室了。
    “给自己买车、买房，给市局捐车、公司招人、租办公场地。”
    看着这一件件代办事宜，张秦川突然有些头疼。
    “哎？！别吸了，上来！”
    既然头疼，那有啥事儿明天再说吧，也不急于现在了。
    .................
    “哥？！这是新嫂子？”
    第二天早上，长安宾馆餐厅，东东跟着服务员一路走来，看到张秦川后，兴奋地小声问了一句。
    “新嫂子你个头啊！哪学的这些东西，吃早饭了没？”
    “吃过了吃过了，我起的早，我练完琴我妈才让我出来。”
    东东有些好奇的又瞄了几眼表哥旁边坐的这位“新嫂子”，发现刚刚的话，她听完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抬头看了自己一眼。
    这性格倒是挺大气的，处事不惊啊。
    ...
    “今天叫你过来，准备让你帮个忙，你不是放假了吗？”
    “放假了，哥有啥事你说！”
    看表哥这个样子，东东感觉又到了捞外快的时间了，上次给表哥帮忙，还捞到个新手机呢，往张秦川旁边又坐近了点，顺手拐起张秦川的胳膊。
    “一边去，我吃着饭呢。”
    把最后一个煎鸡蛋塞进嘴里，张秦川拿湿巾擦了擦嘴介绍道：“这是我新助理，韩国人，你这段时间带她转一转，我说几个事伱记好了。”
    “韩国人？！”
    东东眼睛一亮，这才理解刚刚为啥这位“新嫂子”那么淡定了，原来是听不懂她说的话啊！
    “你呢，不是喜欢看韩剧吗？她也演过一部，没啥名气，你可以跟她练练口语，韩语、英语都行，你先带着她去办个新电话卡，顺便教教她中文。”
    “嗯嗯！”
    “然后这几天你俩玩的时候，我再叫个人陪着你们，到时候你们帮我选选房子，我要户型大的，最好是独栋的，你俩一起看，互相参谋一下，有消息了再告诉我。”
    “我们去买房子？我不会啊...”
    要是买个小东小西的，她还没问题，但是房子...这个她就不会了，东东一脸为难的看着张秦川。
    “走吧，我叫了专业人士陪你们，你们只负责看户型，看户型你还不会？要环境好的，采光好的，你就挑你喜欢的就行了，办好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东东看张秦川站起身，赶紧也跟着站起来，对表哥说的专业人士有点好奇了，既然有专业人士，那表哥为什么还要她来选？

 第77章：上道（周一上架）

    “张导！起这么早啊？”
    酒店一楼大厅。
    刘行长里面穿着西装，外面还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整个人显得很臃肿，看见张秦川后，刘行长离得老远就伸出手打招呼。
    “哎呦，刘行长你怎么还亲自来了，吃早餐了没？”
    张秦川没想到昨天给他打电话，今天人家居然亲自来了。
    ...
    以前看过很多小说中提过，什么主角赚钱了去买房，身上穿的衣服不上档次，在售楼部被销售鄙视，然后装逼打脸。
    或者买房的时候遇到前女友，鄙视主角买不起房子，最后主角抽出一张银行卡，痛痛快快的全款买房，然后继续装逼打脸。
    这些桥段，猛一看是挺爽的，但细细想来...有钱了，社会地位为什么没变？
    这完全是暴发户、傻逼行为。
    张秦川理解不了，也从来没想过他会有这么一天。
    他手里现在有的是关系。
    多的不说，就说银行，他公司账面上现在趴着四百多万，今天好像还能再加一千多万。
    就他这个储蓄水平，还是现金流，有什么事，为啥不能找银行帮忙？
    银行可不是只能存钱的地方。
    有关系，就要在关键时刻用出来。
    更何况他还是要买房、买车，这东西...银行的人还能不熟悉吗？
    不管是车辆经销商还是房地产开发商，银行对他们来说，那就是爸爸！
    而一个在银行里存有大量现金的人，他又是银行的爸爸。
    这关系四舍五入一下，爷爷有事找孙子，还要爷爷亲自出面？
    不可能的！
    一個支行的行长，就算不是他们的爷爷，起码也是叔伯这个级别的。
    ...
    “吃过了、吃过了，这快过年了，我也没啥事，你一说要买房买车，我干脆亲自过来。”
    刘行长好奇的看了眼跟在张秦川身后的两人，也没多问。
    “刘行长，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妹陈东，这是我助理崔贞媛，韩国人，买房子就让她俩帮我选吧，我这边去看车，两不耽误。”
    “好好，陈小姐你好，崔小姐你好，小李、小王，你俩这几天就带着她们两位看房子去，我负责张导这边。”
    刘行长跟旁边几个好像是银行的员工交代了一声，这才转身给张秦川解释道：“张导，这两人都是我们银行员工，外语学校毕业的，说英文她们能交流吧？”
    “哈哈，还得是刘行长伱细心，那咱们这就走？”
    “好好好，走！”
    刘行长又朝身后刚刚交代的两人使了个眼色，这才跟在张秦川后面出宾馆。
    ...
    临近过年，银行怎么可能会不忙？
    但忙要忙在正地方。
    张秦川就是他刘行长要忙的。
    不管是这位身上的光环，还是周围的关系，都值得他这样，别看张秦川现在还不咋样呢，但这都是他自我感觉，在刘行长看来。
    这回国半年多，随随便便就搞出来几百万资产，听说还能帮着省台去韩国牵线搭桥谈生意。
    这样的人还不值得他主动交好吗？
    如今这位爷赚钱了，想要买房、买车，这代表着什么？
    这是要安心落户长安了！
    只要买了这些东西，以后他或者他的公司慢慢在本地发展起来了，影视行业...这玩意儿流水大，只要攀上了这位，他这个支行的行长，以后还愁业绩？
    这边关系搞好了，做不了几年，就能往上再动一动了。
    这样一比...他就算再忙，只要张秦川开口，他都得放下所有事情过来。
    幸好今天把行里一大半精英都带来了，还带了两个外语好的，果然...这不是用上了！
    啧啧啧，看看人家，助理都是外国人，长得跟女明星似的。
    .................
    汽车大世界。
    看着手上的报价单，张秦川有点懵。
    四十万，按照他的原计划，他想用这笔钱买十辆面包车。
    面包车虽然不太上档次，但当警车绰绰有余，后面稍微改一下，既能代步也能拉人。
    十辆这个数，说出去也好听。
    但现在...就说大街上那些看起来不咋地的奥拓车，高配的都要六七万，而张秦川看上的面包车，裸车价都要快五万了，这要是上税、落地，差不多奔着五万大几去了。
    如果还按原计划买十辆，他要超预算了。
    ...
    业务经理看着沉默不语的张秦川，又看了看正好抬头的刘行长，双方眼神对视，刘行长朝张秦川那边瞄了一眼，又朝业务经理挤挤眼，意思是还能不能优惠。
    业务经理眯着眼，不着痕迹的稍微摇摇头，他们这款车去年全年销量已经突破十万辆了，国内根本不愁卖，哪怕现在已经加入世贸了，但车价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降下来的。
    卖给谁都是卖，既然不愁卖，为啥要降价？
    “张导？要不咱再看看别家？”
    刘行长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对面业务经理一眼，开口小声劝了一句。
    “算了，先定吧，就这款六辆，你让他帮我办手续吧，不用等车吧？我要现车！”
    张秦川把报价单放到桌子上，不想再磨叽了。
    刚刚已经转过一家了，现在卖车的大部分代理商，一次代理好几个品牌，而且也不是买方市场，而是卖方市场，普通人来买车，进口车普遍都要加价，国产车虽然不用加价，但你得等...短则一两个月，长则半年的等待时间。
    就这...卖给你都算看得起你了，可不像以后的销售，但凡有点卖车意向，销售恨不得天天给客户打电话，现在的销售，就一句话---爱买不买。
    ...................
    周二一大早，一辆新款猎豹黑金刚，墨绿色的涂装，银色的腰线，连车牌都没挂，只在前挡风玻璃一角，挂着一张临时牌。
    市局门口，随着一声喇叭声，站岗的门卫看了一眼这辆没车牌的车，走出门岗来到车前，才看清车里开车的人。
    “张导？您来了？”
    “哈哈，给你拜个早年，领导今天都在吗？”
    “在呢，在呢，您登记一下赶紧过去吧。”
    “哎我写字难看，你帮写吧！”
    张秦川从副驾驶上抽出一条烟，直接递给对方，根本没等对方拒绝，一脚油门，车已经奔着停车场去了。
    “哎？！张导！”
    门卫手里拿着烟，看着远去的车，脸上露出一阵无奈。
    ......................
    ps：
    给各位老爷汇报一声，后天，也就是13号，周一，上架。

 第78章：报警、报警！

    “咚咚咚。”
    “进！”
    ...
    张秦川手里拿着牛皮纸文件袋，走进办公室，脸上堆满笑容。
    “领导，我来给你拜个早年。”
    “呦？张导？！这还没过年呢，你这拜年拜的也太早了。”
    带着眼镜的副局长看到来人是张秦川，手上的文件也顾不上写了，放下笔赶紧起身，迎着张秦川先握了握手，这才想起还没泡茶，赶紧又转身从抽屉里翻茶叶。
    “张导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我听说你去韩国了，啥时候回来的。”
    “哈哈，我也是才回来，这不是省台那边的账到了嘛，我这...吃水不忘挖井人，手里有点钱，就忍不住想花。”
    张秦川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拆文件袋。
    这里面装的是六辆昌河面包车的所有购车手续。
    ...
    等副局长摆好茶杯，掂着暖水瓶倒完水后，看着桌上放的文件，有些迷茫的看了眼张秦川。
    “张导这是...”
    “哈哈，领导，我呢...十分感谢咱们市局对我的支持，以前我刚回国，也没什么钱，现在靠着这部剧赚钱了，我总得表示表示吧？”
    “哎？！这可不行啊，我们可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张导你这不合适。”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领导脸上虽然高兴，但话里还是尽显推脱之意。
    “领导你误会了，现在不是主张拥警爱民、警民鱼水情吗？我这是捐赠的！”
    张秦川把几份资料递给领导，嘴里解释着：“这眼看着快过年了，每到年节，就是咱们警察系统最忙碌的时候，你们不仅不能休息，还得在岗在位，这大冷天的，我看咱们下面很多派出所都没几辆车，所以就买了几辆车...”
    说到这儿，张秦川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一丢丢不好意思。
    “领导，我这能力有限，买车的钱，都是在咱们市局的帮助下拍戏赚的，您别嫌少，这属于我个人的一份心意。”
    “这...”
    领导看着手上的购车资料，这种事儿，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六辆面包车，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长安城有没有大企业？
    有...但是这些大企业很多都是国企，没哪个国企会给市局送这些东西，而個人...个人就更没有了。
    现在张秦川这样的行为，算是目前为止，蝎子拉屎独一份了，以至于领导一时半会儿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就跟一个直男，突然收到女生送来的一束花一样，心里高兴虽高兴，但手心里紧张的都冒汗了。
    “张导伱这个...你先别急，东西呢，你先拿回去，我们得开会商量商量。”
    “？？？”
    就这几辆车还商量啥啊。
    张秦川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领导的表现给他也整蒙了。
    .................
    几天后，长安一家饭店门口。
    “王哥？你到哪了？”
    “到饭店门口了，我看见你了，挂了！”
    王双宝裹着围巾，穿的很厚、揣着手，抖了抖身上的落雪，又跺了跺脚，在门口地垫上蹭了蹭鞋底，这才走进饭店。
    今天是小刘约自己，说是特意给他送红包的。
    ...
    “王哥，这边这边，服务员上菜！”
    小刘脸上红扑扑的，这几天跟过年似的，公司换了新地址，张秦川又给他提前发了红包，好像一切都走上正轨了。
    现在，他又身负重任，替张秦川给几位演员发红包。
    这里面的门道，张秦川还是从三叔那学来的。
    现在演员的收入，说高...肯定比普通打工人高点，但也没像以后动辄几百万、上千万那么夸张。
    而且，有的演员属于那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类型。
    就算拍一部戏能拿几万片酬，但平均到每个月，也不比普通人多多少了。
    王双宝就是这类型，他这个形象严重限制了他的戏路，一直也没接到什么重量级的角色。
    给他发钱，张秦川是通过红包的方式。
    大家赚钱都不容易，交不交税，看他们自己的意思，把主动权交给他们自己。
    ...
    老板坐在柜台前，正拿着账本对账，服务员刚上完菜，鬼鬼祟祟的来到老板身边，探头看了一眼，这才小声道：“老板，里面包间那一桌客人，好像有点问题。”
    “啥问题？”
    老板抬头白了一眼，继续低头算账。
    “我刚刚看那个年轻人，偷偷摸摸拿个黑塑料袋给另一个人，那人带着围巾都没取下来。”
    “嗯？”
    服务员小心翼翼道：“我最近不是看那部电视剧嘛？电视上演的那杀人犯买枪的时候，不就这样？我怀疑他们...”
    “他们咋了？”
    “我怀疑他们是非法交易的，老板...咱报警不？”
    “？？？”
    老板抬手给了服务员一巴掌。
    “报警、报警，你电视剧看多了？！哪有那么多非法交易？哪有那么多杀人犯？”
    说完这句话，看着服务员委屈的眼神，老板心里又有点不托底。
    这个服务员是他们老家来的，孩子从小老实，应该不会说瞎话吧？
    想到这儿，老板顺手拿起一瓶酒道：“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
    ...............
    “两位老板，你们要的酒！”
    “我们没要酒啊。”
    小刘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老板，而老板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小刘身上，而是看向了王双宝旁边的椅子上，果然如服务员所说，椅子上放了个黑塑料袋，而且袋子口好像没捂严实，隐隐可见一点点红色，里面装的应该是钱。
    看塑料袋的体积，这要是装满钱，不得大几万？
    这年头有谁出门带这么多现金的？
    刚想到这儿，老板视线往上一抬，正好和王双宝对视。
    王双宝在外面冻了一路了，进来还没来的及取掉围巾，又戴着大帽子，只露出一双冰冷、凶狠的眼睛。
    老板和他对视一眼，心里一哆嗦。
    就这个眼神，看起来这俩人就不像啥好东西，这里面肯定有事。
    “呃...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不好意思，你们吃、你们吃。”
    拿起桌上的酒，老板转身的一瞬间，背后都开始冒汗了。
    这肯定是杀人犯！报警、这必须得报警！
    .................
    长安火车站，站台上。
    张厂长一身长款风衣，手里拎着行李箱，身旁站着他的秘书。
    张秦川和三叔也站在旁边。
    “厂长，祝您此去一路顺风，这是我总结的一点关于主旋律类影视作品商业化的资料，也不知道您用不用的上，您路上就当个小玩意儿看看，解解闷。”

 第79章：投桃报李（明天上架）

    张秦川双手递给张厂长一个小本子，这是他归纳总结的经验，今天给张厂长送行，特意带来的。
    “哈哈哈，你个小滑头，这字迹...看着挺秀气啊？”
    张厂长顺手翻开，只看了一眼就笑了。
    “哎，这是我复述，我朋友帮我写的。”
    这位领导啥也不缺，甚至连东西，张秦川一时半会儿都不敢送，生怕太主动被他再批评，最后只能拿出来这本“心得体验”送给他。
    “行了，不用送了，你们回去吧，有什么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厂长，您到了燕京，在那边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吃的喝的啥的，您尽管给我打电话，我到时候亲自给您送过去。”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啊！”
    张厂长没忍住，伸手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眼神里一股子长辈看晚辈的关爱之色。
    ...
    “三叔，这张卡，你到燕京联系一下小秦，顺手交给她。”
    “你自己咋不去给？”
    三叔吸了吸鼻子，目送张厂长上车，他今天也要跟着厂长一起去燕京，送完东西再赶到过年前回来。
    “我这不是忙嘛！嗯！~”
    张秦川顺手把银行卡塞进三叔兜里，认识秦兰这么久了，张秦川连一分钱都没给他，时而相信...怪不是东西的。
    现在有钱了，当初答应人家的大红包，总得给人家。
    “行吧，那他要是问起伱...我咋说？”
    “就说我忙！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张秦川不想和三叔多说，摆摆手潇洒转身。
    旁边一直站着的厂长秘书，看到张秦川走了，赶紧朝三叔点点头道：“张老师，那我也走了，辛苦您一路上照顾厂长了。”
    “李秘书哪里的话，这都是应该的！”
    三叔笑了笑，拉着行李也上车了。
    ...
    “张导！张导！”
    李秘书一路小跑追上张秦川，笑着道：“您怎么走？要不我送你？”
    “咦？你没跟着厂长一起走？”
    张秦川扭头看了这位一眼，还以为他会跟着厂长一起去燕京呢。
    “唉...我还得留在家里收拾收拾东西，厂长说这次过去就是先探探路，让我年后再和嫂子一起过去。”
    “哈哈，那辛苦李秘书了，我今天开车来，你有事该忙忙。”
    张秦川客气了一句，李秘书张嘴还想说什么，张秦川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
    “虎哥，我和王老师在饭店吃饭，警察来查我们了。”
    “？？？”
    短短一句话，说的张秦川有些懵，现在长安治安环境这么好了吗？
    吃个饭都有警察查？
    “咋了？为啥查你们？”
    “好像是，老板怀疑我们进行非法交易...我就是约王老师吃個饭，给他送红包的，别的啥也没干啊。”
    电话那头的小刘，此时也有点懵。
    “该配合调查就配合调查，问清楚他们是哪个派出所的，别和人家老板吵架，有啥事再给我打电话，我一会儿还得去市局办点事呢。”
    听清楚了原由，张秦川也没当回事儿。
    .....................
    再次来到市局，门卫知道这辆车，干脆连拦都没拦，自顾自的直接帮张秦川登记了。
    拿起牛皮纸文件袋夹到腋下，张秦川抬头看了眼市局大楼上高挂的警徽。
    这地方...每次来感触都不一样，他在国内奉公守法，这里来多了，看见这玩意也不会像刚回国的时候，下意识的有点害怕了。
    算是练胆了吧。
    ...
    “来啦！坐坐坐！”
    副局长这次见到张秦川，就没有上次那么头疼了。
    待两人落座后，他抢在张秦川之前，先拿出一份报纸，还有一份文件，递给张秦川。
    “张导先看看这个。”
    “哦？什么意思？”
    张秦川好奇的先打开报纸，这份应该是省内他们警察系统内部的报纸，反正这么名字张秦川以前没听过。
    头版头条是警务系统内部的年底总结新闻，耐着心翻到第二页。
    一个小标题吸引了张秦川的目光。
    《警民合作，影视剧也能提高治安效率》《西陕市局打造警民合作新模式---初见成效》。
    “？？？”
    这啥玩意？
    ...
    副局长看张秦川目光有些迷茫，笑呵呵的主动解释道：“张导，是这样的，最近一段时间，咱们市内的治安率明显提升，甚至连每到年节期间增加的小偷，都明显少了很多。”
    “经过下面反应，最近你那部剧的播出，年节将至很有警示意义！”
    “啊？”
    张秦川微微张嘴，他以前说的都是吹得，怎么还来真的了？
    ...
    眼见张秦川这表情，副局长满意的点点头，笑着又解释道：“张导的剧，拍的很不错，根据我们的调查，很多看完剧的观众，都对剧里的主角产生了很深的印象，有些人啊...现在看到屏幕一黑，都会下意识的紧张。”
    “甚至这段时间，一到晚上，出来的人明显都变少了。”
    “？？？”
    这难道不是因为天太冷才不出门的嘛？
    张秦川诺诺的没敢把心里话说出来。
    ...
    “前几天局里开会商议了一下，领导觉得，这么具有警示意义的电视剧，很有必要向其他兄弟单位推广一下，只不过我们警察系统各单位预算都不太富足，到时候还请张导多多让步，也好让我们兄弟单位给各地电视台牵线搭桥引荐这部剧。”
    副局长说完，略有深意的看了张秦川一眼。
    “！！！”
    懂了！
    张秦川眼睛一亮，这就是警察系统啊，看看和人家合作多敞亮。
    他前几天来送车，人家没第一时间接受，现在开了个会，局面就变成他的电视剧拍的很好，可以向其他兄弟单位推广，更是在内部报纸上也宣传起来。
    这是什么？
    人家这是投桃报李啊！
    好处还没收呢，人家给的好到处倒是先向张秦川砸来了。
    这才是靠谱的合作对象，花花轿子大家一起抬嘛！
    ...
    “领导您过奖了，这都是警民合作的结果，我倒是出力不多，那这个捐赠车...”
    “哈哈，这个会议上也谈完了，张导的捐赠，毕竟是好意，我们原则上可以收的，不过张导你这边，我们也有东西送给你！”
    副局长起身从旁边的书架上拿出一个大纸盒子。
    ...
    “这是？”
    张秦川抱着这个有点像装披萨饼似的牛皮纸盒，掂了掂感觉还挺有分量的。
    在领导鼓励的目光中轻轻打开上面的盖子。
    一块纯铜打造，金灿灿的牌子就静静躺在纸盒里，上面几个大字，赫然是：
    警民共建单位-----长安东方影视制片厂！
    “卧槽！”
    这是终于加入组织了？！
    ...
    ps：明天中午12点后上架。

 上架感言

    第三次写上架感言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有技术。
    首先，我是个扑街，一个靠码字混口饭吃的扑街。
    各位老爷能看到这儿的，相信都是能看进去书的，今天上架，如果这本书还符合您的口味，您给点支持，给个首订，让我首订数据好看点，也好装装逼，跟其他作者朋友面前吹嘘一下。
    一路走来，写书已经第三個年头了，这也是第三本书了。
    第一本书，最后写着写着，被封的要死要活的，那时候已经开始应激了，每天早上起床，拿起手机，后台必定有一两条提示，哪一章又进去了。
    第二本书，时运不济，有些名字写着写着又不让写了，哎...
    相对起来，这本书还算顺利。
    刚开始这本书在后台建新书的时候，封面都没过审，我也是草了，当时我都蒙了。
    章节被封我能接受，这刚开书，连封面都不过审是个什么意思？开局不顺？
    好在后来问了问，原来是有个小标志不合规矩，改掉就好了。
    这本书写到现在，字数不多，也才被封了一次，我自我感觉还是挺宽松的。
    也有可能是上架前都是免费章节，我写的时候有点收着，放不开。
    我知道我的小黑子很多，这有多种原因，有些是以前我怼过他们，他们顺着网线就找到书里来怼我。
    有的呢，是同行，包括我发现的，没发现的，有好几个吧，具体是谁，我也大概知道，这个就不多说了。
    ...
    说一说书吧。
    我呢，虽然是扑街，但我还有一点点追求。
    首先，我觉得作为一个作者，起码要有一点点创新吧？
    我极其痛恨那些跟风的、借鉴的、抄袭的垃圾扑街。
    我开始写书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以前喜欢看书，看着看着，从别的大佬的书里，发现一些很多人没写过的盲点，就萌生出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前几年，华娱类型里，女主千篇一律就那几个人，我都看腻了，就想换个人写写。
    后来发现，我太天真了，人家之所以写那几个人当女主，是因为她们名气大、流量大、有人看。
    只有我是个憨憨，就就换点人写，所以我是扑街，但我不后悔。
    那时候第一本书老是被封，我就转头第二本就写国外的了。
    等第二本书写完，我本来想写诸天来着。
    后来编辑告诉我，诸天算同人，我又退缩了，还是写原创吧。
    兜兜转转又选择回来写国内的。
    编辑告诉我前段时间华娱流量挺好的，我也有很多想法想再次验证一下。
    这本书的初衷，我就想写点不太一样的。
    比如很多喜欢写孤儿院的主角，我就不喜欢，有点亲情不行吗？
    对于很多人前段时间的评论，说什么你怎么不去买股票、搞金融、或者用某某、拍什么什么，如何如何发财、当首富的。
    我写的是娱乐文啊，要是扯这个，这就没法聊了，这不是探讨，这是抬杠，说这种话的人，咋不去仙侠类的书里问问作者，他们的主角修仙牛逼了，为啥不回来当首富，当导演呢？
    ...
    娱乐文呢，千篇一律的主角不是当导演就是当演员，然后拍个某某片子，拿了什么奖，然后赚钱出名了。
    过程中穿插点豆瓣粘贴来的评论，再加点原剧的剧情，这样的剧情，看着不腻嘛？
    再说写这样套路的文，起点一抓一大把，真想看这种剧情的，大可以去找其他大神写书去看的嘛。
    我是扑街啊，要我向大神看齐，我配吗？
    我呢...不想和别人写的雷同，也不想跟风，更不想蹭热度。
    我就想写点不太一样的，哪怕只有一点微创新，就想找个不一样的切入点，写点不同角度的娱乐文，不是那么的风和日丽，不是那么的鸟语花香。
    ...
    有人说什么男主出身不好、起步干得工作不好等等。
    这个男主，他就是个普通人啊，甚至他还不是啥好人，要不是为了合理，我甚至都不想给他安金手指。
    我这本书，从书名就写的很详细了，就突出一个混字。
    他是混圈子的、混子！
    核心就是他怎么一步步混上去的。
    我不想和别人套路一样，我也不想写好人，更不建议看我书的各位老爷当好人，时代变了，人善被人欺啊，就像老有小黑子来找我麻烦一样。
    最后我再强调一下，我这是【异世界】，小黑子别给我抬杠了，更别给我科普谁不是谁亲戚，谁又和谁是亲戚了，你爱谁谁，说句不好听的，这是小说啊，你给我科普个毛的历史啊，你去看读者、看意林呗。
    还有那些喜欢拿着放大镜给我抠细节的，我就是个扑街，干嘛非要和我过不去？
    我写个书，只能维持表面上逻辑通顺，不夸张。
    非要给我扯这个那个的，这种黑子是来看书的？还是来考研的？
    喜欢黑，来vip章节里继续黑吧，花点钱，让你黑几句，我也认了。
    ...
    今天12点就上架了，突然想起上本书，当时连夜赶稿子，以至于第二天上架的时候睡过头了，那本书也是（好像是，我忘记问编辑了）中午12点上架，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我睡到下午一点多。
    一睁眼，发现群里怎么这么多信息，后台怎么这么多评论，我当时还挺高兴的，暗想难道是我火了？
    看完信息才发现，卧槽，原来是睡过头，忘记更新了...
    这次上架我一定不会再睡过头！
    还有一件事，我写习惯了四千字的章节，如今终于上架了，就把章节改回四千字一章，这样写着顺手，也不用每一章都头疼该起什么章节名，还方便拉均订，这是一个独属于扑街最后的倔强。
    希望各位老爷给我这个扑街一点点支持，也感谢各位老爷看我絮絮叨叨这么多字。
    拜谢。

 第80章：先生您知道的，我是方法派

    长安目前最高的楼在哪？
    当然是信息大厦，这栋两百多米高，据说要集五星级酒店、购物、写字楼等功能为一体的大厦，在去年就封顶了。
    从96年开始施工，开建前这栋大厦二百多米的高度，就已经确定了它西北第一高楼的地位。
    但直到封顶，这栋集万千希望于一体的大厦，内部更进一步的建设，却又莫名其妙的停工了。
    外形看着倒是不错，但里面很多东西都还没建好呢。
    张秦川本来想在这栋大厦上建立新公司的想法，也随之泡汤了。
    至于其他地方。
    长安城内真的没啥还算看的过去的大厦了，新楼都没有几栋。
    老的办公楼，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内部布局都不适合他这种影视公司安家。
    最后一想，索性去郊区租个场地大的点的工厂先凑合用吧。
    南边的大厦不行，他就去北边，这边正好离家近
    厚着脸皮托人找关系，本来看上了一家空置已久的国营老厂，但没想到这件事又七拐八拐的，被市里知道了。
    工厂最后是顺利拿下了，不过不是租的，而是买的
    这里以前是一家国营机械厂的老厂，后来该厂被另一家国企合并了，厂子产业升级，设备该搬的都搬走了，就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厂子。
    厂子居于北郊二环外，周围大片大片的野地，还有零星几个村庄，市里一时半会儿也开发不到这边，属于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偏远地方。
    如今有张秦川想接手，而且还是做影视行业的，所以市里以超低价把厂子连带着这块地，半卖半送的处理给张秦川。
    连买地的款子，都批的无息贷款，就怕他手上没钱，最后再不要
    “哎对了，前面那个路口往右拐！”
    张秦川坐在后座上，左手拿着报纸，右手拿着地图，他今天还是第一次来公司新的办公场地，对路不太熟。
    崔贞媛开着车，她目前还没办理正式驾照，只有一张用韩国驾照“换购”的临时期限为一年的驾照，不过这东西目前也够用了。
    张秦川是真把她当助理的，可不是当花瓶。
    平时有什么事，都交给她干，就连开车这种事，她都得干。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有事秘书干，没事干
    放下地图，抖了抖手里拿着的报纸，今天的娱乐版块新闻，临近年末，其他各行各业都是开年会、做年度盘点，而远在北河的战国影视城里，居然还有一组剧组在加班加点的赶制镜头。
    这个剧组就是倒霉催的陈导剧组。
    看着报纸上的图片，陈导不复往日的风采，镜头里的他，戴着雷锋帽，双手插兜，一脸怒容的站在片场，目视前方。
    底下还有一排很字体小的配文——首部电视剧，陈导陷入重大失利。
    想想这都快过年了，张秦川拿起手机拨通了陈导的电话
    电话响了数声才被接通。
    “喂？秦川啊。”
    陈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不复几个月前那么自信了。
    张秦川微微一笑，调整了一下情绪，波澜不惊道：“先生，我刚从韩国回来，听我叔说你找我，昨晚太晚了，我怕打扰你休息，所以现在才给你回电话。”
    “哎”
    陈导叹了口气，本来想直接说让张秦川来剧组找他，但这样说太直接了，想了想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先拉家常。
    “我听嘉一说，你去韩国了，忙什么去了现在才回来？”
    “嗨这不是多亏了先生您的教导，去年我从剧组出来”
    张秦川把他去年和陈导分别后，自己回到长安拉资金、拍电视剧，然后再和省台谈价格、卖剧，最后又去韩国帮省台牵线搭桥的事儿，一股脑的讲了一遍。
    话里话外一点诉苦之意都没有，但整个过程、随着他的讲述，哪怕是陈导再急躁，他也能听出来张秦川这段时间的忙碌。
    这已经不是当初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位小助理了，人家自己已经当导演拍剧了，而且目前还正在为了自己的剧东跑西跑。
    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怎么好意思开口让张秦川过来剧组帮忙？
    难道让他放下手头所有工作，过来给他当助理？
    “那挺好的，挺好，学以致用说的就是你这样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学会了就要敢于用出来，很好。”
    陈导非常违心的做了个总结，又再次陷入沉默。
    张秦川右手拿着电话，眼睛盯着报纸，嘴角微微一勾，突然想到一点有意思的事儿，用试探般的语气问道。
    “先生，我看报纸上的新闻，您最近有些被动，压力很大吧？”
    “”
    陈导听到这句话，有些不想回答，他有点摸不准张秦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看笑话？还是准备宽慰他？
    “先生我一直以来，都记得您对我的教导，如今看着媒体上这么抹黑您，我实在是很心痛。”
    张秦川看着报纸上对陈导的采访，这位气的都已经说出来观众太脆弱，不懂欣赏之类的话语了。
    这种话对于一个导演来说，可不兴说毕竟观众才是他们这些人的衣食父母。
    但是陈导咖位高，荣誉高，他真说了，也有人给他洗地，倒是问题不大，过段时间大部分人就记不得了
    眼看电话里的陈导还没说话，张秦川放下报纸，翘起二郎腿，看向窗外。
    他这个人讲义气，不管陈导以前如何，以后如何，反正当时张秦川跟在他身边当助理的时候，这位对他还是不错的，如今他“落难”了，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
    “先生，您是知道的，我是方法派的，像这种事情，我在韩国的时候见得多了，韩国地方小、人多，根本藏不住事，有些明星被爆出黑料的时候，比这个更被动。”
    “哦？你是什么意思？”
    听到方法派，陈导下意识就想起张秦川的讲戏，这点他承认，张秦川这个方法派确实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如今他又提这个字眼，倒是让陈导燃起了一丝希望。
    “先生，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让我试试，我说不定能帮您解围呢？”
    “哦？秦川你还有这方面的经验？”
    听到张秦川再一次确定，陈导终于心动了，他这段时间都快被烦死了，要不是为了给资方一个交代，他都想撂下剧组不管，带着老婆孩子出国度假散心了
    “那肯定的啊，这方面我熟，只不过”
    张秦川拉了个长腔，又缓缓道：“先生，在韩国处理这样的新闻，一般都是用一个热点新闻遮盖另一个热点新闻。”
    “嗯你准备用什么热点新闻？”
    陈导一点就透。
    “哈哈，我才回国这也没多久，跟其他人也不熟，一时半会儿的也没目标，要不咱们就地取材？”
    “就地取材？”
    陈导愣了一下，这意思是，从张秦川那边挑点事帮他解围？
    不枉我挑你当助理，这孩子真讲义气。
    在这一刻，陈导被张秦川的话，多少有些感动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不如先让张秦川试试效果。
    “那你试试吧，你需要我配合你什么的，再给我打电话，辛苦你了，秦川！”
    “哈哈，先生放心，我对这方面很有经验，您瞧好吧。”
    挂断电话，张秦川眯着眼，眼中寒光一闪，这几天他终于闲下来了，临近过年，三叔又不在家，他多少有点无聊，就想找点乐子，陈导这边，就是他琢磨出来的乐子
    “虎哥您来啦？”
    拉开大铁门，红砖砌的围墙，周围栽种的小树苗都长得老高了。
    张秦川一下车，此时院子里远处还有几个工人在收拾院子里的垃圾
    小刘拍了拍手上的铁锈，羡慕的看了眼张秦川的新车。
    这辆车虽然是国产的，但也属于国产车里为数不多质量好、有口碑的车。
    很多公家单位都作为公务车，不管是各种矿业单位、警察、部队都有采购，各种电视剧里也都有出境。
    此时车上还是没正式挂牌，除了挡风玻璃前后各放着一张临时牌，前面现在倒是多了一张通行证，蓝色的底面，上面印了个大大的警徽，下面是市局出入证的字样。
    就靠这个出入证，这辆车挂不挂正式车牌，已经不重要了！
    “走，先陪我转转。”
    张秦川深吸了口，寒风顺着肺管子往下直呲溜，特别提神。
    新“厂址”虽然破旧，但只要打理好，底子还是很不错的，能凑合着用。
    这里除了地理位置偏一点，其他的没毛病，场地极大，市里说了，未来肯定能发展到这里的。
    门口是老式的铁大门，地上的滑道凹槽都被陈年老泥糊上了，铁门都快拉不动了。
    “这个等最后清理完了再换个漂亮点的大铁门，咱们以后也要像公家单位一样，在门口竖着挂一张白底黑字的公司牌！”
    “哎，我记下了！”
    小刘听到张秦川的话，赶紧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对着手上哈了口气，记下了刚刚的内容
    一进大门，门口两边各有一个小传达室，左边门口上还挂着已经褪色的木牌，上面依稀可见厂办保卫科的字样，右边传达室上同样有一个小牌子，这个上面的字迹倒是稍微清晰点了，上面是驻场派出所的标识。
    以前能有厂办保卫科和驻场派出所的厂子，可都是大厂子，要不然也不会占这么大地方。
    厂门口往里二十多米有一个大花坛，里面也长满了枯枝烂叶。
    右手边是一排已经破破烂烂的大棚，上面的石棉瓦很多地方已经破了，窟窟窿窿的算是见证了这个厂子的历史。
    这地方看样子应该是以前的停车场，而左手边，是一栋三层的老式办公楼，就跟张秦川爷爷家那种老式家属院似的，楼梯在中间，厕所在两边。
    花坛后面，隐隐约约能看出来，是直通后面的双车道水泥路，再远处就是几个像厂房一样的大仓库了。
    仓库上还有以前用白石灰刷出来的字迹。
    其他的字都快掉光了，只隐约剩下一排“晚婚晚育、少生优生”的字样，这排字应该刷上的时间最晚，所以现在还能勉强认出来
    “你们几个的房子在哪？”
    “在那边村里租的，房子也不贵，一个月几十块钱，水免费，电另算。”
    “嗯等年后吧，你们给我写个单子，以后你们的房租厂里给你报销。”
    “谢谢虎哥！”
    虽然钱不多，但这也是一份心意，小刘一脸欣喜的看着张秦川的背影，又扭头看向刚刚停好车，从车上下来的那个韩国助理。
    这娘们大冷天的还穿着西装套裙，只有上面套了个宽大的羽绒服，而且还没拉拉链，就这么敞开披在身上，此时她冻得鼻子都红了，抱着双臂走路一步一哆嗦
    “对了，小刘，昨天你也没给我打电话，最后警察咋说的？”
    “哎我约王老师出来吃饭，正好给他钱，我装钱用的是黑塑料袋，正好被服务员看见了，他可能觉得我们没干啥好事，最后就报警了，等警察来了之后，我提了你的名字，又给他看了看我的工作证，最后跟着去所里开了个回执单就没事了。”
    “呵”
    张秦川一脚踢开地上一块大石头，继续问道：“钱都发完了没？”
    “都发完了，哎对了那个，演小姐的那个，虎哥我没她的联系方式，就剩她的没给了。”
    “哦？”
    说到这儿，张秦川正好也想找那位胖丫头，每次一想到她张秦川都觉得很有意思。
    掏出手机，翻了半天，才找出她的联系方式，直接拨通电话
    电话响了数十声才被接通。
    “喂？”
    “没记我电话号码？”
    “哎？导演？我还以为是谁呢，我现在都不敢接电话。”
    张秦川看了眼旁边的小刘，笑了笑对着电话问道：“你现在忙啥呢？出来一趟，我有点事找你。”
    “哥，我现在不做那个了”
    大胖丫头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还没睡醒似的，有点心虚，有点迷茫。
    “啧，给你送钱的，要不要吧？！”
    张秦川才懒得和她墨迹，什么做不做的，屁事多。
    “咦？您又要找我拍戏啊？”
    “嗯算是吧，录个小视频。”
    “那行，哥你在哪呢？我要去哪找你？”
    听到又是拍戏赚钱的，胖丫头总算来了点精神。
    “你别来找我了，你给我个地址，我去找你。”

 第81章：谣言犯法吗？

    大胖丫头电话里说了个地址，张秦川想了想，那地方他知道。
    “行了，半个小时后你在那等我，一辆绿色的越野车，没挂车牌，你招呼着点，见面再说吧。”
    挂断电话，张秦川跟着小刘又往里走着参观。
    办公楼下有一大片水泥地，这里倒是可以停车，再往后，还有一排平房，这里应该是食堂，食堂旁边紧挨着就是锅炉房和澡堂子，再往后还有个废弃的卫生所。
    这就是以前老国营厂的标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张秦川盯着远处的几个厂房，这里以后可以留一个当仓库，其他的地方拆了建个新大楼，后面的空地要是有钱甚至还够盖一个员工宿舍。
    只不过现在厂里人少，就大猫小猫两三只，韩国那边的人，他们身份还没办好，要回来估计最少也得三四月份了。
    这么点人
    “年后招几个厨子，以后在厂里搞个食堂，要不然这荒郊野岭的吃饭也麻烦。”
    “哎，我记住了。”
    小刘赶紧又在小本子上记下张秦川的要求。
    “行了，这边先放一放，你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有个哥们是娱记？”
    “哎？”
    小刘不知道张秦川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想了半天才哼唧道：“嗨他不怎么上道，就是小打小闹，整天流窜在各个影视基地，拍几张明星图片，再编点文案，卖给小报社，混口饭吃。”
    “能联系上他吗？给他个活儿。”
    “啊？哥你要用他？”
    小刘想了想点头道：“你要是真用到他，我晚上回去再和他联系，白天一般找不到他。”
    “行，你跟我去办点事，路上说！”
    厂子剩下的没啥好看的了，等工人先把里面大片的垃圾清理干净，年后再说这边吧，反正不急于一时
    先去银行取了点现金，张秦川这才指挥着崔贞媛往约好的地点开。
    “虎哥？啥事啊？”
    小刘很自觉的坐在副驾驶，扭着头看着坐在后座的张秦川问道。
    “等会儿见到人了，我说的时候你听着，具体的事你到时候让你那个朋友，你们一起拍个采访类的视频，具体怎么干，等会儿我再告诉你。”
    “行！”
    小刘答应一声，又老老实实的坐好，目视前方
    大胖丫头裹得严严实实的，看见张秦川的车，特别是车上带警徽的通行证，吓了一跳，犹豫半天都没敢往车这边靠近。
    “看什么看？过来！”
    张秦川在车里看到这个裹得像雪人似的人，在车边徘徊好几趟了，一猜就是她，有些无奈的打开车窗喊了一声。
    “哥你准备把我卖了呀？我还以为你要来抓我。”
    “我要是把你卖了，早就有人来抓你了，还用等到现在？”
    “碰。”
    关好车门，大胖丫头好奇的摸了摸坐垫，又看了眼面前开车的崔贞媛和坐在副驾驶位的小刘。
    “你电话上说的你现在不做了，为啥？”
    “我我按照你说的，前些天电视剧播出了嘛，我说那个角色是我演的，那几天找我的人突然多了，老板怕我弄得动静太大，再连累她，就不让我干了。”
    大胖丫头取下口罩，脸上的表情还有点委屈
    “”
    张秦川知道这丫头脑子有点直，但没想到当初逗她的一句话，她居然当真了，真敢说啊
    “哥？这次又拍什么？给多少钱？”
    “你老家是哪的？”
    大胖丫头没想到张秦川突然问起她老家，脸上顿时闪过一丝警惕之色。
    “南方的，怎么了？”
    “呵你出来干这个，家里穷吧？”
    “富人家的孩子，谁干这个呀？！”
    大胖丫头给了张秦川一个白眼。
    “在你们老家，盖栋房子要多少钱？”
    “这个要是小平房，怎么也得三四万吧？或者四五万？”
    从来没盖过房的大胖丫头，说起这个语气有点不确定。
    “十万够不够让你回老家盖个房子好好过日子？”
    “那太够了，肯定够了！”
    听到这个数字，大胖丫头眼睛突然亮了，她虽然脑子有点直，但不代表她傻。
    “哈哈！”
    张秦川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次的好处费就给你十万，到时候我给你剧本，你就按照上次我教你的那样演，这是两万块钱，剩下的拍完再给你，到时候我让他联系你！”
    张秦川拍了拍副驾驶座位，小刘赶紧扭头朝胖丫头示意。
    “你俩互相留个联系方式，这几天有啥时候你们先联系，记住啊，收了我的钱，按照我的要求，拍完戏就拿着钱回家，你家是哪的？我让人帮你买票。”
    “现在还能买到票？”
    胖丫头脑回路果然不一样，她不关心张秦川为啥让她拍完就走，反而关心临近年关，张秦川为什么还能买到票。
    “放心吧，你只用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拿钱回去好好过日子。”
    “行，谢谢你啊，哥！”
    “呵”
    三天后，长安宾馆。
    张秦川拿起桌上的dv，大胖丫头坐在沙发上，小刘在旁边，一脸忐忑的看着张秦川，他是行内人，此时对刚刚拍摄的内容，他还有点心惊胆战的。
    但看着虎哥平静似水的表情，第一次干这种事儿的小刘，悬着的心，又缓缓放下了。
    倒是旁边的大胖丫头，一点变化都没，甚至还有心拿起旁边给她准备的零食已经开吃了
    这台dv是索尼在前年推出的像素超百万的手持dv，和几十年后动辄上千万、上亿像素的手机肯定是不能比的，拍出来的画面，细节简直是稀烂，不过大概形象、声音倒是都能听的清。
    打开播放键，dv下屏幕上出现了一位坐在沙发上，单手弯在胸前，手里拿了张白纸挡着脸的女人。
    看女人的衣着和周围的环境，档次就不低。
    此时，屏幕外的画外音传来。
    “能说说你为什么要举报黄老师吗？”
    “为什么？我赚点钱容易吗？陪睡就算了，他还打我，他还下手这么狠”
    “呃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就通过电话联系的吗？”
    “你这话说的，这不都是一个电话就上门了吗？我又不认识他是谁，我那时候在战国影视城待着，那边不是人多嘛，干我这一行的，哪人多，哪人有钱，我就去哪。”
    “嗯那现在你这是？”
    “呜呜呜我没想到，他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内里居然是这种人，我都离开那里了，他还纠缠不休，你看看我胳膊上，前段时间他不知道怎么了，又打电话联系我，他还打我。”
    没出镜的画外音，或者说采访者听到这句话有些沉默。
    用纸挡着脸的女人，单手扒开拿纸这条胳膊的袖口，胳膊上还有一块淤青，清晰可见。
    “我要举报她，我才赚她多少钱啊，他就打我，打完我还威胁我，他演的什么戏下播了关我什么事儿啊？他拿我当出气筒啊，他还不让我把这件事说出去，早干嘛去了呜呜”
    “那你怎么证明你不是诬陷他，而是真认识他的呢？”
    画外音补充了一句。
    “我有他的电话啊，私人电话，有认识他的人，看一眼电话号就知道是不是他了！”
    女人越说越激动，画面到此屏幕突然变蓝，也就是结束了
    整个视频内容，初看起来好像有点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但如果提炼一下视频中的关键信息，再结合时间地点，视频里大概说的是谁，还是能猜出来的。
    目标指向既模糊、又清晰。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去某个村里，周围有几条狗在游荡。
    只要这个人蹲下捡起一块石头，就算他不把石头丢出去砸狗，只要他手里有这块石头，周围的狗里，肯定有害怕、心虚的狗，边叫边往远处跑
    “很好，拿上钱赶紧回家，以后在老家好好过日子，小刘你安排人送她走。”
    “哥，以后有这事还找我啊！”
    大胖丫头感觉今天的钱来的太容易了，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就拍完了，比上次拍戏都简单。
    “拍啥拍，这次就算完了，赶紧回去吧，昂。”
    张秦川合上dv，看了眼大胖丫头，朝小刘使了个眼色。
    等两人出门后，张秦川靠在沙发上，点上一根烟
    有了这个视频，又正好赶上年关将至，应该、大概、也许就能帮陈导解围了吧？
    至于因为这条视频受连累的黄某
    他是死是活，关他张秦川什么事？
    对于熟读刑法的张秦川来说，造谣犯不犯法他当然知道！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谁检举谁举证，如果有人被造谣了，就算再生气，想要按灭谣言，肯定要先找到造谣他的人。
    国内十几亿人，一个挡着脸的女人，连长什么样，叫什么名都不知道，他上哪找人去？
    对一般人来说，这样的事儿可能仅仅会影响到他们周围的生活圈，大不了换个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但这种事如果放到明星身上，那效果可就不一样了。
    要是这位明星正好在最近话题度很高，那效果就更爆炸了。
    找小姐、还打人。
    这年头对明星的要求，还是很高的，就这两条那位姓黄的一时半会儿他根本解释不清。
    至于这件事的真实性靠什么佐证
    愿意相信的人，自然会相信，不愿意相信的人，爱信不信。
    任何年代都不缺爱看热闹的老百姓，谁都不能免俗。
    这盆脏水在张秦川泼出去的一瞬间，就注定了后面的结果。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可不是白说的
    挡着脸的女人当然是大胖丫头饰演的，张秦川还算有点良心，为了不影响她以后的生活，特意没让她露脸，有这个视频就够了。
    至于那个电话号码
    他在剧组混了那么久，他还能不知道谁的私人电话是多少？
    有这些线索串联起来，这不就是现成的新年爆料吗？
    先抹黑，再用这个黑料热度给陈导“解围”，至于陈导到时候领不领情
    那不重要，反正你就说解没解围吧？！
    这就是方法派，不是方法派的人，根本不懂
    到时候黄某看到这条新闻会有什么反应，或者说他会不会看出来这件事跟张秦川有关。
    张秦川一点都不在意，他既然敢这么干，就已经想了好多天了，就算几年后，黄某真找到大胖丫头了，那又怎么样？
    她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他张秦川指使的？
    证据呢？
    书面证据、视频证据都有吗？
    这年头有个毛的证据。
    哪怕是最坏的情况出现，有人能给他证明，这几年时间都过去了，到时候张秦川就算真站出来道个歉又能如何？
    老子年少轻狂不懂事，人生当中还不能偶尔办点错事吗？
    一条谣言重创他的星路，很值
    “哥，人送走了。”
    小刘有些拘谨的站在张秦川面前，低着头看着地毯发呆。
    “行了，拿上dv你亲自跑一趟，去找你朋友吧，告诉他，事办的漂亮有赏，办的不漂亮”
    小刘很机灵，张秦川还没说完，他赶紧接了一句“有罚？”
    “罚什么罚，真出什么事儿了先跑，来找我就行了，记好了，我只要把这事曝出去就行，其它的就不用他管了，事成之后再给他钱。”
    想了想，张秦川又补充了一句。
    “要是这次活儿干的好，到时候问问他愿不愿意来咱们厂里，我给他一个新工作。”
    “行，那我先过去了哥。”
    小刘指了指桌上的dv。
    “去吧。”
    数天后，战国影视城。
    越是临近过年，剧组的气氛越发浮躁。
    要是大家都是不出名的小演员，那就好说了，不管是什么时候，哪怕是快过年了，为了名气，加加班继续拍摄也行。
    但现在剧组坏就坏在，基本上没有小明星，起步都是二三线的明星。
    这些人，单独一个有什么怨言不可怕，就怕的是大家都有怨言。
    这大过年天寒地冻的还得在外拍摄，谁没怨言？
    “导演，这是今天的报纸，呃我觉得您应该看看这条新闻。”
    “什么东西？”
    陈导带着金边眼镜，正翘着二郎腿，享受他的早茶时间。
    放下手里的书，接过助理递来的报纸，这是一份娱乐小报。
    头版头条用了个很模糊的图片，就是一个脸上打了码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的图片。
    上面的加粗的黑体赫然是几个大字。
    《某黄姓一线男星被爆惊天丑闻》
    “？？？”

 第82章：他不服可以来找我！

    看到这个标题，陈导还愣了一下，这标题也太粗鄙了，什么惊天丑闻，也只有没节操的娱乐报纸敢这么写了。
    顺势往下看报道上的内容。
    “日前，热映电视剧《橘子红了》男主角，陈导新剧男主角，新版吕布饰演者，黄姓演员，被爆料在影视城拍摄期间，曾多次电话联系应招，该女子多次上门到宾馆给该演员提供服务，近期更是被其殴打，女子不堪忍受选择爆料。”
    “女子声称，此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居然是衣冠禽兽！”
    这份小报在新闻的解围，还刊登出来一组像是电话号码一样的数字。
    陈导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助理问道：“这电话号码，是小黄的？”
    “是。”
    助理脸上堆满了尴尬的表情，硬着头皮回应了一句。
    陈导整个人都麻了。
    他直到现在，看完了报纸上的新闻，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当初张秦川所说的就地取材是什么意思。
    感情是在剧组就地取材啊？
    他妈的！
    想到这儿，陈导下意识握紧拳头，脸色涨红。
    一部剧的男主角要是被这种新闻影响到不能拍戏了，他这个导演该怎么办？
    到了这个时候，难道再去换个男一号？
    这不是开玩笑吗？这和让他重拍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儿，陈导拿出手机就想给张秦川打过去。
    但刚准备拨号，准备按键的大拇指突然顿住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黑料是小黄的，真实性也有待确认，甚至他连这个爆料是不是张秦川搞出来的都不能确定，万一是巧合呢？
    这样一来，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先去指责张秦川吧？
    这有失他这个当先生的身份！
    要不先看看？
    陈导脸色变换之间，缓缓放下手机，又扭头看向助理道：“小黄呢？去片场了？”
    “导演，您忘了？黄老师昨天请假了，他女朋友来探班了。”
    助理小声提醒了一句。
    “哦我想起来了，你先去忙吧。”
    陈导皱皱眉，这是巧合？
    再看看吧，既然小黄不在剧组，那他现在就更没插手的必要了
    “咱们俩的婚事，我爸妈同意了，快要过年了，今年你跟我回去啊？”
    北河省定保市，临近年节，外出打工的人都回来了，整个城市都很热闹。
    女人穿着一席长款红色羽绒服，带着粉色的围巾，耳朵上还戴着个大大的耳暖，一手拐着身旁男人的胳膊，一手插兜，肩上还夸着个小包，此时她正一脸甜蜜的憧憬着两人的未来生活。
    虽然师生恋很有违传统，但现在时代变了，两人又没差多少岁，更不是古代那种传统师生，再加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恋情，外界也就见怪不怪了。
    七年的爱情超跑，已经能代表他们之间的心意了
    “我这边哎呦，陈导催的紧，还不知道过年能不能休息呢。”
    黄雷四下打量了一眼，扫过一个推着卖烤地瓜推车，穿着很破烂的大妈，眼神中闪过一丝鄙视，拉着女人往旁边让了让，以免她的衣服被碰脏了。
    “哎，我好不容易做通我爸妈的工作，你现在又没时间，他们本来就不想我找个圈内人，要是两个人以后都忙，这咋生活。”
    女人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路边，有一处书报摊，此时那里人倒是挺多的。
    “你最近开播的那部剧，成绩咋样啊？”
    “还行吧，我都没时间看。”
    黄雷胳膊被拽着来到了书报摊，蹲下身拿起一份报纸，准备看看上面有没有近期热剧的评论。
    刚把目光放到第一页，短短一个标题，黄雷看完就是一愣。
    而她旁边的女人比他眼尖，伸手一把夺过了报纸，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上面的新闻。
    等女人看完报纸，刚刚还面色红润的她，此时已一脸惨白。
    “黄雷报纸上说的这个人是你吗？”
    女人的声音极其平静，极其轻柔，但黄雷听到这样的声音，瞬间头皮一紧。
    “不是我啊，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她。”
    “去年夏天你们就认识，她近期更是挨打了，哪有女孩子会拿自己贞洁开玩笑的？！”
    “去年夏天，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在这边下了戏，电话里你声音我听着就不对劲，我当时问你怎么了，你说的什么？你说你被人打了、肚子疼，呵”
    “你被打了，你认识陈导，这个剧组里你是男一号，你能被打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你亏我当时被猪油蒙了心，我还相信你，你”
    女人说着话，眼中大滴大滴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黄雷鼻子道：“那天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你房间吧？你们这对狗男女，干那种事的时候，你居然还有脸接我的电话，你还有没有心啊！我真是瞎了眼想嫁给你！”
    女人抬起手，狠狠给了一脸懵逼的黄雷一巴掌。
    “啪！”
    “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妈说的没错，你这种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相由心生！”
    “？？？”
    直到女人踉踉跄跄走远了，黄雷才呆呆的抬起手，摸了摸有些红肿的左脸蛋。
    我是谁？
    我在哪？
    发生了什么？
    我刚刚挨了一巴掌？
    刚刚两人这番动静，已经把报摊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没人提醒还好，有人一提醒。
    人群瞬间认出来这位居然就是报纸上的“丑闻男主角”？！
    而且刚刚那位就是举报他那位小姐？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那位小姐又杀回来给了黄雷一巴掌？
    哦呦呦
    “你是不是那位黄雷？”
    直到有一位脑子不好使的，亲自上前拍了拍黄雷的胳膊，盯着他的脸细看了几眼，这才煞有介事道：“真的是你啊？你俩咋还打起来？不是你先打了她吗？她咋又回来了？”
    看着这位眼神中的求知欲，黄雷脸色瞬间涨红。
    “去问你妈去，问我干什么？”
    “哎你这人，咋还骂人呢？！”
    临近过年，三叔终于从燕京回来了。
    张秦川新购置的独栋别墅外。
    三叔刚下车，一眼就看到张秦川新买的那辆猎豹黑金刚了。
    “这是你买的新车？”
    “嗯呐！”
    张秦川上前给三叔一个大大的拥抱。
    “三叔，你给我实话实说，你在燕京是不是有人了，这么不舍得回来啊？大后天就要过年了。”
    “啪！”
    三叔毫不客气的给了张秦川一下，又顺手推开张秦川，迈步进门。
    瞅着前院的小花坛，还有大片的土地，三叔眼中闪过一丝回忆。
    这里离三叔买的那套房子不远，严格来说，大家算是在同一个小区，就是具体的位置不同。
    张秦川这次买的，就是当初三叔说位置不好，他不稀罕买的别墅区
    看着东东正在远处的房间里给几个收拾东西的工人发红包，那位韩国助理还提了个黑色的大塑料袋，正从里面往外掏礼物。
    三顺扭头看看四周，隔壁两家别墅居然也在收拾。
    “你旁边这俩邻居，他们也是新买的房子？怎么你们装修都赶在一起了？是咱们本地人吗？”
    “二舅，你咋回来？隔壁的人我”
    东东听到外面的动静，一路蹦蹦跳跳的从里面走出来，见到张嘉一就喊了一声。
    张秦川猛地眯起眼，在东东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之前，狠狠瞪了她一眼。
    在张秦川强大的淫威之下，东东瞬间一个激灵，嘴里的话变成了“我我也不知道隔壁住的是什么人，我哥今天刚过来，他也不知道。”
    “嗯邻居嘛，还是得走动走动，大家知根知底比较好。”
    三叔背着手，本来想去别墅里看看户型的，但里面师傅都要放假了，人家赶着收拾东西，现场乱糟糟的，还是别进去给人家添乱了。
    “大虎，你跟我来，陪我走走。”
    三叔朝张秦川示意，两人绕着别墅周围的小道散步
    “咋了三叔？”
    “咋了？我昨天看新闻，黄雷曝出丑闻，今天早上，他这段时间正在播的那部剧都受到影响了，这事你知道嘛？”
    “知道啊，我干的！”
    张秦川非常光棍，以超出三叔意料之外的姿态，直接承认了。
    三叔背着手，边走边点头，然后脚步突然一顿。
    他是真没想到张秦川居然直接承认了。
    “你干的？”
    “嗯啊，咋了？花点小钱，随便碾死他。”
    走到张秦川身边，张嘉一深吸了口气，悠悠道：“大虎，我本以为你就算要教训他，顶多是打他一顿，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教训他的，你知道这件事现在影响多大吗？”
    “我知道啊，影响再大，关我什么事？我给陈导提前打过招呼了。”
    “你和陈导打过招呼？他知道这件事？”
    听到这句话，三叔更诧异了，难道是陈导暗中授意张秦川这样做的？
    不应该啊
    “陈导他”
    张秦川说到这儿，突然愣了一下，陈导那边，应该是明白自己的意思吧？
    管他呢，反正是为了给他解围，虽然手段有点脏，但看这两天新闻的效果，这招确实管用啊。
    “陈导肯定知道，你操那个心干什么？”
    张秦川顺手把胳膊搭在三叔肩膀上，边走边语重心长道：“三叔，你待我不薄，我呢是个粗人，那天咱们喝酒的时候，你说他以前一句话就把你的角色拿掉了，我说过，我要给你出气。”
    “他是你的学弟，你们那时候有仇吗？没有吧那他为什么把你角色拿掉了？还不是人家有关系、有手段、有能力、有地位？他在乎过你的感受吗？当时的你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他可能只是单纯的看你不顺眼，一句话就决定了你的角色。”
    “而现在，我有钱了，也有了一点能力，我花一点点小钱，拍一段小视频，就能断掉他的路，他当初断了你的角色，我现在断了他的路，一报还一报，这合理吧？”
    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张秦川，三叔从张秦川的眼神中看出了那种深深的不屑。
    自己的侄子，好像对这种事一点都没有负罪感，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在复述，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外界报纸上、新闻上的热议，好像都和他无关
    “你不怕他以后查出来什么，来找你？”
    “我？怕他？你让他来嘛你看看他敢不敢来长安！三叔，你看过那段视频没？你就不觉得那间房间的布局有点眼熟？”
    三叔听到这句话，才猛然想起来，这些细节他倒是忽略了。
    现在仔细想想，那个“爆料视频”的背景装修风格，他好像很有印象，而且还是近期才去过的地方之一。
    对了，那不就是长安宾馆房间里吗？
    想到这儿，三叔眼睛都瞪大了，大虎这胆子也太大了，好像生怕人不知道这份爆料是在长安宾馆拍的一样，这是要干啥？主动暴露？
    “哈哈，想起来了吧，这种东西只要用心去查，他总能查出来的，我就是故意让他知道，或者是让他猜出来是我指使人拍的。”
    “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样？他有证据吗？我就是让他知道得罪了我，我就是要搞他，我搞完他，他还拿我没办法，他还得给我憋着！”
    “我现在碾死他，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不服可以来找我！”
    张秦川的手狠狠抓住三叔的肩膀摇了摇。
    “怎么样三叔？现在出气了没？”
    迎着张秦川毫不掩饰的笑容，张嘉一笑的有些勉强，毕竟有些理念是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的。
    他知道张秦川是为了给他出气才这么做的，但这种黑手，太脏、太狠了，以至于让他这种老油子，都有些心惊。
    这可是国内目前最火的电视剧演员之一！
    就凭一个视频，事业顿时急转直下，职业生涯眼看就要被毁了。
    这种招数，谁碰上，谁都的栽。
    国内以前没人玩这么脏的手段！
    “谢谢。”
    “这是哪的话，咱不是一家人嘛？”
    “对了，你这么一搞，陈导那边怎么办？他电视剧还没补拍完吧？”
    三叔有点不好意思，果断转移话题，问起了张秦川陈导那边该给他怎么交代。
    “陈导？他那么大一导演，还能被这事儿难倒？那货是传出丑闻，又不是劣迹，再说了差镜头，不能用其他办法补上？离了他姓黄的，电视剧就不拍了？”

 第83章：知恩图报

    “你给我解释解释，男主角都没了，这电视剧还怎么补拍？”
    三叔快被气笑了，报仇一时爽，但光顾着爽也不行啊，其他人那边总得给个交代吧？
    “啧三叔，前段时间你在片场的时候，你忘了你是怎么教我的？他们那部剧，有啥违规镜头，删掉不就好了？补拍什么？”
    “删掉、删掉，你说的轻巧，一集片长起码半个多小时吧？删掉那么长时间，一集就剩下一二十分钟，那不得被人骂死？”
    “谁说的？就不能把片头曲、片尾曲加长点？实在不行，里面再穿插点慢动作，他们有那么多打斗戏，一集插进去几十个慢镜头，时长怎么着也凑出来了，真到迫不得已，再穿插点老镜头当回忆嘛，这活儿也就是陈导这么精益求精，要是换我来，我三天就给整改好了。”
    “”
    听到这种话，三叔彻底无语了。
    拍上上部剧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张秦川这货，好的东西，他只能做到略懂，或者说知道流程。
    但不好的东西，特别是他讲的一些行业内的陋习、恶习，张秦川算是每个都记下来了。
    这真是好的学不会，坏的不用教！
    算了他俩在这儿说这些也没啥用，三叔扭头又看了眼门口的车，还有这栋别墅。
    张秦川能主动买房，他当然高兴。
    但现在眼见张秦川花钱这么大手大脚的，三叔又难免有些心惊胆战了。
    他还不知道张秦川在韩国那边搞出来的动静，在他的印象里，张秦川现在所有赚到的，只有这次卖剧的钱。
    就这几百万，三十大几万的车买了，别墅也买了，这里的别墅，现在已经到三千多一平了！
    这上下加起来四五百平，可不便宜啊，两样相加，上百万这就出去了。
    就算是贷款，每个月总得还钱吧？
    这么大手大脚的，日子不过了？以后不拍戏了？
    想到这儿，张嘉一突然想起来一件更严重的事。
    “对了，我听说，你除了买车、买房，你还买了块地？咋回事啊？”
    “市里不知道从哪听说我要弄公司地址的事儿，领导把我叫过去问了几次，最后那块地半卖半送的就给我了，咱们长安的领导都这么热情了，我也不好意拒绝不是。”
    张秦川搓搓手，有点小孩子做错事，被家长突然发现的既视感。
    “他们给你，你就要啊？就北郊那破地方，以前是干啥的你知道不？那是枪毙犯人才去的地方，乱坟岗啊！”
    三叔深吸了口气，感觉这趟燕京去的真不值，自己出个远门，就这点时间，自己侄子就被坑了。
    这上千万的贷款，要是还不起该咋办啊？
    到时候他们爷俩流浪去横店？边拍戏边还账？
    “哎三叔你别慌，我自有办法，咱有的是赚钱的路子！”
    张秦川当然不慌了，他有卖韩剧的款子，但这种事儿，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和三叔说，就算关系再亲，有的秘密，短时间之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哎，你呀”
    “行了三叔，你这才回来，赶紧回家见见三婶吧，我这边等他们收拾好，关上门我也回去了，这大冷天的，你别拉着我在外面说话了，有事儿回家再说，走吧走吧。”
    为了防止三叔再啰嗦，张秦川从后面轻轻推着三叔的后背，强行给他推到车旁边。
    “那行，你自己的事儿，你自己操心吧，大后天别忘了来你二姑家吃年夜饭，记住带上那姑娘，人家这大过年的也不回家。”
    “哎知道了，知道了！”
    张秦川好言相劝，三叔终于发动了他的小破富康车，一脚油门就走远了。
    等到三叔的车尾灯都看不到了，张秦川这才蹲下身，从地上抓了点雪，团成一个雪球大喊一声：“东东！给我滚过来！”
    “哥干啥呀？”
    “你说干啥？嘴怎么那么快啊，问啥都说？”
    东东撇着嘴，小心翼翼的走到张秦川身边，眼看着张秦川突然暴起，她连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哥，一个搂脖搂着自己，然后把一团雪球从后背领口塞了进去。
    捏瓷实的雪球，顺着脊椎骨外沿一路向下，东东脑门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别墅区。
    “哥！！！”
    “喊啥喊？过来，我给你交代点事儿！”
    张秦川稍微松了松胳膊，但还是半搂着东东，往门口花坛的马路牙子边一蹲。
    “说啥呀，我再也不敢乱说了，我刚刚也没说啊。”
    “你知不知道我为啥不让你说？”
    东东摇摇头，有些难受的扭扭身子，背后还是凉凉的
    “三婶这人吧”
    张秦川话刚一出口，感觉有点不对。
    从男方角度来说，张秦川老爹家里排老大，东东她妈，也就是张秦川的二姑排老二，三叔是老三。
    这个称呼，在张秦川这边，没啥问题，除了极其重男轻女的地方，大部分地区，家里一母同胞兄妹几个，都是按顺序排的，很少有略过女方只算男方的。
    但如果女方嫁出去，生了孩子，她孩子对娘家人的称呼，就有点不一样了。
    这个时候称呼这边，就不算女方的排名了，因为是她妈，没啥排名不排名的。
    所以说，东东应该喊张秦川的三叔，也就是张嘉一为舅舅。
    而东东的妈妈，娘家只有一个大哥，一个弟弟。
    所以到了东东这边，张秦川他爹，就是东东的大舅，而张秦川的三叔，就变成了东东的二舅，而不是三舅。
    所以，张秦川如果想要和她说三叔也就是三婶的事儿，那站在东东的角度，这个三婶，就变成了东东的二妗子或者二舅妈。
    关系看似有点乱，实则很清晰
    张秦川理清关系改口道：“你二妗子这人呢，你应该多少了解点，我听你妈说，从她嫁过来，家里聚会她就没参加过几次，对吧？”
    “嗯嗯！”
    东东感觉表哥好像要给她交代什么重要的事儿，身子顿时也不扭了，表情瞬间也郑重了许多
    “这三套房子，虽然现在都在我名下，但我只住一套，剩下的一套呢，是我留给你二舅，也就是我三叔的，但咱们要防着点你二妗子，你懂我意思嘛？”
    “我懂，哥我妈说了，她就不是安心过日子的人。”
    “哼哼。”
    张秦川揉了揉东东的小脑袋，这话他就不好说了，三叔只要过的好，那就算了，要是真的过的不好，以防万一，到时候这套房子就是他给三叔留的退路，反正现在这套房在他名下，和外人可没关系
    “哥，那另一套房呢？”
    “另一套房？”
    张秦川松开搂着东东的手，也不顾马路牙子上的雪，直接往上一坐，从兜里掏出烟缓缓给自己点上一根。
    “你哥我刚回国的时候，身上只带了十几万，最后拍电视剧的时候没钱，还是你妈给我的钱，刚开始是那四十万”
    “哥，那是你要回来的钱！”
    东东小声嘟囔了一句。
    “瞎说什么呢，钱是我要回来的不假，但这钱本身是你爹借出去的，这是你家的钱，后来你妈把你嫁妆都拿给我了，一共十五万，前前后后一共给了我五十五万。”
    张秦川特意把二姑说是留给他买房的钱，说成了是东东的嫁妆。
    这可是2001年啊，这年头，就不说谁家能一口气拿出来五十五万，也不说这五十五万的购买力。
    哪怕就是把这五十五万放到二十年后，有几个人敢把这么大数额的钱，直接借给亲戚的？！
    这就是亲情，还是恩情。
    张秦川在外面可以对任何人都狠，但对家人，他可不会那么没良心
    “这钱，前几天我还了四十万，剩下的钱，你妈死活不要。”
    东东抬起头，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听到这儿，她隐隐约约懂张秦川想说什么了。
    “哥，你咋这么见外啊。”
    “那不一样，东东，等你过两年考上大学，放假的时候你就去学车，考个证，到时候看上哪辆车，我给你掏钱，就算哥送你考上大学的奖励！”
    “真哒？！”
    说到这个，东东眼神瞬间一亮，又往张秦川新买的越野车那边瞅了几眼，张口道：“哥，我也不挑，就你这个一样的给我就行。”
    “你倒是识货！”
    张秦川顺手拉起东东衣服上面带的帽子，帮她带上。
    “你不是问另一套房子吗？这都在我名下，贷款我这几年努努力，尽快还清，等你大学毕业后，这套房我还清贷款再过给你，你妈把你的嫁妆钱给我了，既然我换钱她不要，那这套房哥给你当个嫁妆，怎么样？！”
    “真哒？！”
    惊喜接二连三，东东眼睛眨巴眨巴，把刚刚张秦川给她衣服里塞雪球的事儿早忘光了，伸手搂着张秦川胳膊道：“哥，那这套房装修的时候，按我的喜好装修呗。”
    “行啊，我为啥让你帮我选地方，不就是按你的喜好吗？”
    “谢谢哥！”
    东东呲着牙，学了个小兔子，很热情的扛了扛张秦川。
    她对这套别墅的价值，还没啥具体的概念，只是觉得表哥送她一套房子，很开心。
    “别谢了，记住啊，这事除了咱们俩，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要不然我到时候堵在你学校门口抽你！”
    “知道了！”
    “知道了，还不赶紧干活去？以后我不在这边，你带着小崔你俩，这边的装修你们多盯着点，知道不。”
    2002年，三月十八号，周一。
    大一早，张秦川特意刮了刮胡子，破例没让崔贞媛给他开车，而是他亲自开着车，来到市局。
    有了通行证，就不用像以前那样每次来都得登记了。
    进门之前按下喇叭，朝门卫点个头，就算登记了
    走进学习室，张秦川今天被通知来参加一次学习大会，顺便接受表彰。
    虽然外界气温还有些凉意，但他还是特意换了款皮夹克，打扮的稍微正式了点。
    这间学习室，就是一间大平层改出来的。
    最前面又一片区域是被增高垫出来的讲台，墙上还挂着黑板。
    讲台上放了三张课桌，台下则是分了四纵数排整齐排列的课桌。
    张秦川进门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十几号人了。
    看见他进门，有几个关系好的，还朝张秦川点头，这是几个熟悉的派出所所长。
    看了眼今天这个阵容，张秦川暗暗咂舌，这规格不低啊
    “从年前到现在，咱们市各辖区，犯罪率明显降低、人民群众的警惕心稍有增高、虽然其中闹出了一点点笑话，但大体上还是可以的，有几个群众举报，帮助我们抓到了两名逃犯。”
    说到这儿，台上坐在最中间的局长，看了眼坐在最后排的张秦川。
    拍个电视剧，拍完了演员之间私下吃饭，居然被饭馆老板以为是坏人，最后还报警了。
    可见影视剧有时候还是有点作用的
    “刚刚局长说的这些，是咱们各辖区派出所近两个月所汇总的信息，下面我再讲几句。”
    “咱们以前一直忽视了影视作品给我们的宣传作用。”
    “我记得我刚转业那会儿，单位里的宣传方式，仅限于内部报刊、单位里的黑板报，各单位之间的通报。”
    “现在呢？时代在发展，社会在变革，电视机早已普及了，人民群众增加精神文明建设的同时，我们能不能在这中间做点文章？”
    “以前有人试验过，寓教于乐、寓教于乐，但有些事过犹不及，说得多做得多，就变成说教了，群众听烦了、看腻了，这样一来，不仅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还产生了反效果。”
    “现在，经过去年的项目，张导联合咱们市局，又摸索出一条可行的道路，影视作品与警方结合，过年期间，从治安环境的明显好转，我相信你们在坐的各位，能感受到。”
    领导讲话就是这样，老大说完、副的说，副的说完其他领导继续说，有人主讲，有人补充。
    张秦川听了一会儿，手上的笔越来越沉重，桌上的笔记本，越来越亲切，好想趴上去睡一会儿。
    “我宣布，授予张秦川同志特殊贡献奖，以此来表彰近期他为市里的治安新局面，带来的贡献！”
    “哗哗哗。”

 第84章：以前叫我小甜甜，现在...

    突如其来的的掌声吓得张秦川瞬间一激灵，睡意全无、他下意识的也跟着鼓起掌。
    直到旁边的马所长提醒他赶紧上台领奖，张秦川这才反应过来，搞了半天，是给自己发奖状表彰的？
    “张导辛苦了，这是我们市局授予你的一份荣誉，希望你再接再厉，争取再制作出更多的影视作品，为咱们长安的治安建设，添砖加瓦。”
    “谢谢领导的夸奖，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摸了摸局长递来的荣誉证书，张秦川下意识的弯腰致谢，然后转身对着台下各辖区所长展示了一下手里的荣誉证书。
    证书上的授予人，是局长签字，下面还有市局盖的章。
    这东西虽然张秦川以前没听说过，但只要是荣誉，他都不嫌少，这玩意以后就摆在办公桌上！
    “张导，影视行业，无非是为了名利，利市局无法给你，但名，我们还是能力所能及的给你提供一些的。”
    “哈哈，领导哪里的话。”
    张秦川笑了笑，表彰会议结束后，副局长叫住他，两人又来到副局长办公室聊天。
    荣誉证书给完了，现在听到这位领导又说这样的话，张秦川感觉，戏肉马上要来了。
    要说年前给的那块铜牌已经够意思了，现在这个奖励，以市局先给好处的作风，肯定对他要有所求吧？
    “是这样的张导，年前咱们说到的，我们联络兄弟单位，给这部剧推广推广，刚过年的时候各地都忙着新年新规划，眼下是刚忙完。”
    “哈哈，领导，我不急，还是咱们警察系统内部的工作要紧，推广作品的事儿，可以往后放一放。”
    “我不是这个意思，联络现在已经联络好了，目前总共联络到十家省市电视台，有购剧意向，我的意思呢，在那么到时候把人聚在一起，干脆也别一家一家挨个去谈了，咱们把他聚到一起谈，大家吃个饭，聊一聊，张导觉得如何？”
    “？？？”
    十家省市电视台有购剧意向？
    张秦川没想到市局这么给力，短时间内就联系到这么多客户。
    这可是十家省市电视台啊，只要操作得当，量变引起质变，十家加起来卖剧的钱有多少？
    咦，不对。
    刚刚副局长说，大家一起坐下来吃个饭，聊一聊？
    聊什么？
    想起年前和这位领导见面时，当时的对话。
    人家当时就说明了，警察系统没那么多钱，现在眼看是他们兄弟单位拉来了各地电视台配合购剧。
    这样一来，看似实际出钱的是各地电视台。
    但这个意义就不一样了。
    不管是卫视台还是地方电视台，他们每年购剧的预算都是有限的，也是在每年年初，甚至是上一年年底都安排好的未来一年的购剧计划了。
    他们根据他们自己的喜好按需购剧，人家这是正常的市场商业行为。
    而现在各地的警局一插手，拉着电视台来一起购剧，这就不是市场商业行为了，而是变成了计划经济行为，属于半任务性质的购剧计划。
    这样一来，虽然钱是电视台出钱，但剧是不是电视台想要的，这就得打个问号了。
    这样的情况下，就不能按照正常的购剧流程走了，也不能按照正常的市场价格谈。
    按照这个思路，那大家一起吃饭，就是聊感情、聊这部剧的作用，说到底，张秦川这边，既得把这部剧卖出去，还得给市局面子，不能卖的太贵，以至于让人家好心拉来的“客户”望而却步，最后，还得双方你好我好大家好。
    剧的价格还要适当
    “领导，你就放心吧，我这个人呢，比较容易满足，赚钱的机会到处都是，这辈子都赚不完，但赚钱、不能只顾着赚钱，我对名的看重，远远多于对钱的看重，剩下的那咱们就留到吃饭的时候一起聊？”
    “哈哈哈，好！那到时候在饭桌上，大家一起聊。”
    副局长听懂了张秦川话里的意思，高兴的拍了拍沙发扶手，话头一转问起了别的。
    “这年也过去了，我听说张导的新办公场所也整理的差不多了，不知道这段时间张导有没有什么新剧的构思？”
    “？？？”
    新剧？
    新剧的事儿，张秦川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想过，第一他现在赚了点钱，有钱了肯定要先享受享受，不管是买车、还是买房，这都是享受。
    没必要非得每天忙的连轴转，那就成了金钱的奴隶，赚再多的钱，只顾着赚钱而不去享受，那努力赚钱还有什么意思？
    但既然副局长问起来了，那不能实话实话啊，这会显得他太贪图享乐，思想觉悟不高！
    “新剧嘛这段时间有几个想法，主要是题材太多了，有些纠结，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先从哪里着手。”
    “哦？”
    副局长眼睛一亮，想了想主动开口道：“张导，既然上部剧反响不错，虽然我还不知道这部剧的具体收视率这些东西是多少，但你有没有考虑过深挖这一块？”
    “考虑过，考虑过，我说的就是这一大类型的剧，这里面还有许多划分，比如咱们长安盛产古墓，这就能划分出一个盗墓题材的剧，其他的比如说悍匪啊、偷盗啊、变态杀人犯啊，这些东西往往都能和咱们刑侦能扯上关系，这些题材都能拍成电视剧，很不好选择。”
    张秦川右手一伸，啪啪啪、几句就把关于警匪片的几个小分类罗列出来
    副局长在听到盗墓这两个字的时候，下意识脸皮一抽。
    他突然想起来一点别的事。
    “张导，那个啧，拍剧这方面我不太懂，但我有一点个人意见，呃也算是代其他部门转述一下，不知道”
    “领导您说！”
    张秦川正准备往下忽悠呢，被副局长这一打断，只能先让这位先说。
    “是这样的，咱们长安也算是传统旅游城市，去年咱们国家发生了两件举国同庆的大事，在这样的情况下，按照经验，春节期间，来咱们长安旅游的外地游客，应该是比往年要多的。”
    “嗯。”
    张秦川下意识点点头，这点他深有体会，不管是长安城内的古建筑，还是长安城周围县市的历史景区，甚至是省内的其他景区，都是传统人文、历史旅游区域
    “但是呢，年初旅游局统计，今年春节期间，来咱们长安旅游的外地游客，比去年同时期的外地游客，数量减少了，这个现象就有点奇怪，后来旅游局深入调查，才发现问题的根本。”
    “？？？”
    看着副局长看自己的眼神，张秦川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好的想法，这事不会被怪到自己头上吧？
    他除了过年前搞了点黑料找了个乐子之外，其他时间都老老实实的，啥坏事都没干啊。
    迎着张秦川单纯、清澈的目光，副局长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用稍微婉转的语气解释道：“经过调查，旅游局发现，有很多外地游客，一提到来长安，会下意识的觉得长安不太安全，最后就改变了行程。”
    “虽然这样的游客比较少，但把规模、比例放大，再结合去年的数据，咱们今年本地的旅游业，确确实实被这个原因影响到了一点点。”
    “而这些觉得长安城不太安全，最终没来的外地游客，都偶然间看过你那部剧。”
    “？？？”
    这也能赖上我？
    听到这个理由，张秦川都惊了
    “领导，我”
    “张导你放心，这只是旅游局单方面调查的结果，我当然知道这些调查缺乏说服力，理由也太牵强了，他们也绝对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副局长看张秦川想解释，抢先一步把话说了。
    “不过旅游局这边还是希望，张导如果有新想法，想拍新剧的时候，能不能把剧情里，涉案事发的地点改一改，除了长安，其他地方都行，当然了，这是在不影响张导你创作的前提下，你看这种小要求，你这边能不能稍微克服一下。”
    副局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是觉得稍微有些蛋疼。
    他虽然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嘴上也说着绝对没指责张秦川的意思，但作为一个旅游城市，要是以后观众打开电视，动不动就看到警匪片，里面的案发地址千年不变的都是长安城，长此以往，对本地旅游业的发展，肯定是有影响的。
    “呃行吧，那领导觉得，我把这个地点放在哪比较好？”
    具体把故事背景设置在哪，这点张秦川倒是无所谓，但是真到拍摄的时候，对拍摄肯定是有点影响的。
    比如本来故事是发生在长安的，要是他生搬硬套，把事发地改成燕京了，那到时候该去哪拍摄？
    他把事发地放在长安，除了能让本地观众有代入感之外，还因为放在本地好拍摄，还能节省成本。
    几十个人在本地拍摄，和带上几十个人和设备出差去外地拍摄，这里面的成本差距可太大了
    “哈哈，张导你忘了，过几天咱们吃饭的时候，我们那么多外省的兄弟单位，你可以把事发地放在他们那边嘛，十个省市，随你怎么挑，我想他们如果听到你要去他们那里拍摄的消息，肯定会很配合的！”
    副局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点负罪感都没有，这种东西，只有真实经历过了，才会知道里面的门道。
    只要他不说这种片子对旅游业有影响，只谈对当地治安、警民合作等方面的好处，这不就没事了吗？
    大不了以后被发现了，让张导拍一部剧换一个地方，就算他一年只拍一部剧，十个省市也够换十年了，至于十年后
    到时候再说吧
    “行吧。”
    张秦川又摸了摸手里的荣誉证书，就知道这种荣誉不是好拿的，他还以为这是市局嫌弃年前只给了他一个铜牌有点小气，补偿他的呢。
    现在才发现，原来是个安慰奖，先给东西，然后用委婉的方式把他支走。
    操，以前叫我小甜甜，现在叫我牛夫人
    “对了领导，您说的要来购剧的负责人，他们具体什么时候到？您给我个准确时间，我也好准备准备，作为东道主，怎么也得尽尽地主之谊吧。”
    “一周后怎么样？”
    “好，那咱们就说好了！”
    “哈哈，好，那张导如果到时候对新剧有什么想法，尽管找我来聊一聊，需要我们这边做什么帮助，你尽管提。”
    “好的领导，那我先过去了？”
    “行，张导你先忙。”
    从市局出来，路上的车不算多，张秦川单手开车，边往厂里走，分心二用，一边还想着新剧的事。
    把事发地点放到外地，这肯定是更方便他抄剧了，可选范围也不用只限于长安城了。
    买枪的杀人犯现在拍过了，下一部的题材肯定是要换一换的，离了长安，盗墓这种剧不拍也罢，那剩下的可选题材。
    要不就搞个老本行？
    仓促之间，张秦川也不想找个不太熟悉的领域，既然要去外地，那时间上留给他的准备时间也不多了。
    最起码，剧本和前期准备工作，要一个多月准备时间，到四月份或者五月份就得开拍，这次的工期倒是不用那么赶，争取三个月拍完就行，然后再留两个月后期制作时间，前后时间相加，这就又到年底了。
    卧槽，一个项目，稍微墨迹点，一年就过去了？
    经过年前十来天，加年后一个多月的修缮工作，东方影视制片厂的新厂址总算是整得有模有样了。
    以前老是的红砖围墙，也被统一刷了一遍大白，大铁门也换上新的了。
    离得老远，就能看到灰白双色的围墙，还有大门边挂着的牌匾。
    《东方影视制片厂》几个黑字就写在白底的牌匾上，挂在大铁门的左侧，牌匾旁边还挂着块铜牌，就是张秦川拿来的那张警民共建单位的牌子。
    这两个东西往上一挂，不懂人的，还以为是哪个国营企业落户在这儿了呢
    把车停在办公楼下，张秦川左手拎着车钥匙，右手伸出食指，边上楼梯，边用食指划过楼梯上的铁围栏。
    随着他的脚步，食指划过每个铁栏杆，发出当当的声音。

 第85章：“十省通衢”

    张秦川的办公室在三楼，走出楼梯左转第二间就是。
    新换的防盗门上挂了张门牌。
    《厂长办公室》
    看到这个牌子，张秦川嘴巴一咧，老子也是厂长了！
    鼻子动了动，还没进门，就能听到一股细微的灼烧声，伴随着一股浓烈的醋味从办公室里传出来。
    轻轻推开防盗门，崔贞媛穿着西服裙装，正撅着屁股、弯着腰在办公室里摆弄着什么，手上还冒着大股浓烟
    烧红的铁片，用长火钳夹着，右手拿着一袋醋，袋子上剪了个小口，轻轻一捏，就能把醋对准烧红的铁片呲上去。
    随着醋与铁片的接触，白烟就是这么冒出来的。
    这玩意算是目前形势下，对防治流感挺有用的一种偏方
    “行了，稍微弄点就行了，你这弄得像火灾一样，收拾一下，我交代你点事儿去办。”
    听到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崔贞媛吓了一跳，手上拿着的醋都挤歪了。
    扭过头看见是张秦川，崔贞媛把东西放到门外，这才重回办公室，小脸上还沾了点灰。
    “老板，您回来了。”
    “你记一下，等会儿你去宾馆，问问还有没有商务间，就说我下周要用，让他们给我留十套出来。”
    “好的。”
    崔贞媛顾不上擦脸，赶紧走到办公桌边，拿起一个小本子，把张秦川刚说的话记下来。
    “嗯等定好了宾馆，再看看他们餐厅的饭菜怎么样，把菜单拿给我一份，定个大点的包间，我到时候要招待朋友。”
    “记下了。”
    “这边办完后，你再去买点东西，水果、牛奶、顺便再买点菜，不用太多，种类多一点就行，到时候给东东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说我晚上要过去吃饭，顺便找我姑父说点事。”
    “记下了。”
    张秦川挠了挠下巴，刚准备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拿出来一看来电提醒，居然是陈导打来的。
    挥手示意崔贞媛先去办事，等她走出办公室后，张秦川这才接起电话。
    “喂？先生，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陈导家中，他身边坐着宏制片，此时的宏制片手里正拿着一个银色的小随身听，随身听录音功能已经打开，传出一阵微弱的磁带转动声，电话里肯定听不着。
    迎着陈导的目光，宏制片朝陈导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陈导继续说。
    “秦川啊，前段时间那个新闻，是你做的吗？”
    陈导语气平静，就好像拉家常一样。
    “新闻？什么新闻？”
    电话里，张秦川的声音通过免提传出来，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
    陈导和宏制片对视一眼，继续道：“就小黄那个丑闻啊，前段时间咱们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说你要帮我解围吗？”
    “啊？什么丑闻？陈导这段时间我都忙死了，刚从市局开完会回来，你上回说的那件事，我还没头绪呢。”
    “？”
    陈导被张秦川的语气搞得有些迷茫。
    难道是猜错了？
    他足足忍了一个多月才给张秦川打电话，他现在身上的舆论压力确实是小了，但他就想确认一下，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张秦川做的。
    这次的事，太下三滥了，就算是张秦川给他解围了，但是陈导不仅没生出感激之情，反而对这种手段生出了警惕之心。
    这玩意不好防啊！
    但现在张秦川电话里的语气，听着又好像不作假，这
    宏制片伸手在陷入沉思的陈导眼前晃了晃，指了指随身听，又指了指脑袋，食指还做出转圈的动作，最后做完这些手势，又把食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陈导眯着眼，他看懂自己媳妇的意思了，这是在提醒他，张秦川有可能知道这是套他话呢，故意不承认？
    那他图什么呢？
    做好事不留名？
    “那行吧我还以为这事和你有关呢，最近挺忙的？”
    “忙的很，家里的事，市里的事，新剧的事，头疼啊，先生，我是真羡慕你，还有宏制片帮你分忧解难，我这边就我自己啊。”
    张秦川语气随意，就好像和长辈吐槽似的，不藏着、也不掖着。
    “嗯忙起来好啊，忙起来好，那行，我就不耽误你了，你先忙着，有事再说。”
    “好的好的。”
    放下电话，陈导盯着自己媳妇。
    “他可能是防着有人套他话，或者防着有人会录音留证据，你这样问他没用的，呵”
    想起张秦川刚刚说的话，宏制片抿嘴一笑继续道：“以前在剧组的时候还没发现，这小子这么油滑的。”
    “哼不油滑能在国外混出点样子？在外不比在家，蠢的、笨的早就混不下去了。”
    “也是”
    两口子相视一笑，宏制片顺手按停随身听，这件事就这么着吧，小黄都报警了，但警察有什么办法证据找不到啊
    一周后，长安宾馆包间内。
    硕大的二十人桌，又加了几个凳子。
    服务员上完最后一个菜，带上门出去了，张秦川扫视一眼四周，主动站起身，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一瓶五粮液，看了一眼副局长这才对着在座的人说道：“各位领导，感谢你们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长安参观游玩。”
    副局长一身便装，在张秦川说话的第一时间就站起身，张秦川说完第一句话，他就从左手边第一位开始介绍道：“这位是北河省石庄市局的”
    “领导你好，我才从国外回来，对咱们国内的规矩不太了解，我先干一杯。”
    今天用的酒盅不是茅台那种小酒盅，而是一两一杯的大酒盅。
    副局长负责给张秦川介绍每一位“来宾”，张秦川左手端着酒盅，右手拿着酒瓶，给每一位来宾都敬了一杯酒。
    这一圈二十个人敬下来，不多不少，正好二斤、两瓶酒。
    虽然根据地域不同，各地的酒量有所区别，但上来就先干两瓶白的，就这个酒量，就把在座的镇住了。
    不管他们以前认不认识张秦川，在这圈酒敬完后，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名字
    副局长轻轻扶着张秦川，右手借助接酒瓶的机会，不着痕迹的拍了拍张秦川的手背。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副局长，他脸有点烫，但还没醉，也可以说喝的太快了，酒意还没上来，还能顶一会儿。
    东北或者北方，喝酒猛的人有好多种，有持久型的，从上桌到下桌，能一直喝。
    而张秦川属于喝的猛的类型，上来就三板斧，别管是一斤还是二斤，都能喝进去，主打的就是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只要对面和他节奏一样，肯定比他先懵
    回到座位上，张秦川又新开了一瓶酒，站起身端起来。
    “各位领导，我这个人呢、性格比较直，喜欢把话说在最前面，我这部剧呢，从开始制作，到最后在省台播出，整个过程受到了很多帮助，这位是省台的韩主任，在最后验收过程中，也没为难我。”
    “拍剧的成本呢，早就通过首轮售出就赚回来了，领导前段时间给我说过，咱们警察系统也不富裕”
    “这部剧呢，我这几天想了想，价钱咱们也不用谈了，我说个数，各位领导你们听一听。”
    张秦川和旁边的副局长对视一眼，右手前伸，五指张开，比划了一巴掌。
    “五万一集，一共十八集，总价90万，领导说了，让我多多让步，我就一步让到底，就90万，这个价钱各位觉得如何？！”
    “好！张导大气，我提一杯！”
    离张秦川最近的，那位石庄的领导率先拍了一下桌子，端起面前的酒盅一口闷了。
    副局长坐在张秦川旁边，脸上的笑意毫不掩饰。
    这部剧市局没有出资，他是和张秦川说过，要他把价格便宜点，但现在张秦川直接以一集五万的价格一锤定音，这就很给他面子了。
    这个五万一集，要的很巧妙。
    太低，那就不如白送了，但那样就不合规矩了，虽然是半任务性质的购剧，但购剧就是购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价格太低，就成强买强卖了，那不像话。
    但如果要价太高，他就会没什么面子，都提前打过招呼了，还不给便宜，他这边就不好做了。
    现在一口气到五万，这个价格，副局长提前了解过，以张秦川首轮播放权一集25万的价格，现在第二轮怎么着也得15万左右。
    五万的价格，已经算是最少第四轮，或者第五轮的价格了。
    一口气降了最少十万，这就是张秦川给他的面子！
    副局长有了面子，在座的其他人，那几个各电视台的购片主任就不说了，他们是专业人士，这个价格他们肯定知道这其中的含义，就算是陪他们一起来的人，多少也应该了解这个价格的让利程度。
    随着这个价格的公布，酒桌上的气氛突然就热烈了。
    没人再提有关这部剧的采购问题了，在这个价格面前，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转而，有些相熟的领导、主任，已经开始借机联络感情了，就好像这次酒局，大家真是来吃饭的一样
    张秦川坐下后，眯着眼打量着在座的各人，他不喜欢干什么事磨磨唧唧的，要做，就一步到位，砸晕他们，砸到他们满意为止。
    吃饭前先把事情定下，给他们一个好印象，现在这么看来，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有了这次的购剧，以后大家就算有交情了，那等他以后再卖电视剧的时候，就等于多出了十位潜在的买家。
    以后就是“十省通衢”了！
    他一直都缺关系、缺门路，玩电视剧，不是拍出来就行的，得要卖出去，卖出价钱。
    这次一共卖给十家电视台，五万一集，看似张秦川赔了很多，但量大啊。
    一家九十万，十家就是九百万，算算也不亏了。
    损失掉的钱，以后可以慢慢赚回来。
    再说了，看着这些人，张秦川突发奇想，不知道这些电视台，需不需要购买韩剧？
    要是以后给他们推荐韩剧，这不就又能捞一笔？
    短赔不是赔，长赔才是赔！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酒局七点钟开始，一直喝到快十点才结束，等到服务员收拾完桌面，把茶水端上来，张秦川这才拿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播出去短短几秒就被挂断了。
    放下手机，张秦川笑眯眯的把手放在桌子上，食指有节奏的一下一下敲着桌子。
    等敲到三十个数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服务员领着几个人，推着几个小推车进来了。
    张秦川赶紧站起身道：“各位领导，这是我为各位准备的一点我们本地的纪念品，一个定制的兵马俑小套件，不值什么钱，呃也不知道各位领导喜欢什么样的礼品，我又准备了一点购物卡，这是小刘，礼物里有小刘的名片，各位领导如果不知道这卡该怎么用，随时给小刘或者我都行，给我们打电话，我到时候会派人陪着你们，教你们怎么使用。”
    “呦，张导这太客气了，太客气了。”
    副局长脸蛋都喝红了，笑眯眯的看着那个叫小刘的年轻人点头哈腰的给在坐的每位领导一件件送上礼品。
    就一个透明塑料盒，里面装的是银光闪闪的兵马俑操控车马的小模型，还有一张购物卡。
    这东西不是饭前送的，那时候还没谈好生意，先送礼物不合适，现在饭后临散场前送，这就是生意谈完了，礼节性的礼物了。
    对于这种事儿，副局长完全没意见，至于购物卡
    他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但现在又不像以后管的那么严，朋友之间互相送点小礼物，人家张导都说了，不知道各位领导的喜好，直接弄购物卡，到时候看喜好买点就行，还特意安排人到时候陪同，这也不算违规，今天大家都穿的便装，这种事，在所难免
    张秦川是最后一个走的，小刘在张秦川旁边，伸手搀扶着他。
    “哥，他们都走了。”
    “嗯等会儿你结账，把没喝完的酒都退了，其他的明天再说，招呼着他们，一定要让他们用卡买东西。”
    张秦川这会儿都快站不稳了，脑子是清醒的，但身体没劲儿了。
    “我知道了哥，那我扶您回房间？”
    “嗯，走。”

 第86章：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张秦川是被渴醒的。
    接过崔贞媛递来的蜂蜜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他喝多的时候，没啥酒后失态的事儿，也不喜欢耍酒疯什么的，脑子是很清醒的，当时就想睡觉，其他的啥也不想干。
    如今一觉醒来，除了口渴，脑门还有点疼。
    摇了摇脑袋，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去厕所放了个水，回到卧室的时候，正好看见崔贞媛穿着一身薄款秋衣趴在床边收拾东西。
    大早上的刚睡醒看见这个，张秦川终于来了点精神，眯着眼盯她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崔贞媛若有所觉，回过头来两人对视
    崔贞媛还是第一次见张秦川用这种眼神看她，以前张秦川对她总是呼来喝去、高高在上的。
    而现在，这种眼中仿佛带着火似的眼神，看的她有点心慌。
    “老板”
    “你的眼线笔呢，拿给我。”
    “？”
    崔贞媛听到这个要求，心里一愣。
    看了眼张秦川，在他第二次点头确认后，只好从她的化妆包里掏出眼线笔递给张秦川。
    “摆好！”
    张秦川拿着眼线笔，嘴角一勾，右手做了个手势，示意崔贞媛摆好姿势。
    他突然想换点花样。
    作为一个导演，还是能自己画分镜图的导演，有点美术功底，有点艺术细胞，合情合理吧？
    心中充满艺术细胞，随时来了灵感，留下点艺术痕迹，也就没什么问题吧？
    比如现在，张秦川蹲下身，用眼线笔，轻轻的勾勒出两个兔子耳朵。
    皮肤上残留着一层浅浅的毛茬，但这丝毫不影响张秦川的创作。
    再往下点，画出兔子的眼睛，又在两边稍微勾勒出兔子的脸颊，至于兔子标志性的门牙，倒是不用画了。
    这正好有个开口当替代物，这就是艺术的好处，只要有了意境，有些东西就能替代一些画面，达到一种很好的观感效果。
    往后退了半步，看着自己的作品，张秦川丢下眼线笔，满意的点点头，小兔子画好了，下一步该喂小兔子吃萝卜了
    下午三点，临近公司，张秦川拍了拍驾驶位道：“先别进去，走旁边的小路，绕一圈我看看周围。”
    崔贞媛此时脸上带着股脱力后的病态白，但白里还透着股健康的红润之色，听到张秦川的要求轻轻点头，一打方向盘，走小路从公司旁绕过去。
    看着公司周围大片的野地，张秦川有些心疼，这可不是韩国那些港口边的滩涂废地，就这么荒在这里，多可惜啊。
    就是不知道这地是周围村子的，还是官方留下的空地，改天问问，看看能不能包下来种点东西
    办公室里，崔贞媛一进来就放下包，很勤快的开始打扫卫生。
    张秦川盯着她的背影，这助理越用越顺手，他都有点舍不得换了。
    从桌子上拿起一份被钢笔压着的文件，这是昨晚招待那些电视台领导的花销单。
    看着上面的价钱，张秦川顺手拿出手机给小刘拨通电话。
    “喂？小刘，你在不在公司？哦你上来一趟，来我办公室。”
    “咚咚咚。”
    “进来。”
    小刘推开门，先朝崔贞媛点了点头，这才走到张秦川的办公桌前。
    “虎哥，你找我？”
    “坐！”
    张秦川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等小刘落座后，拿着手上的花销单抖了抖道：“昨天的招待很不错，但这中间也有一些不足的地方，你这边有什么看法没有？”
    “？”
    小刘有点没理解张秦川的意思，什么叫有什么看法？
    “虎哥我我当然是你说什么，我就干什么，我没什么看法。”
    “你啊，思想觉悟太低了，你想想，这是咱们厂第一次这么大规模的接待来客吧？有了这一次，以后呢？是不是这样的事就更多了？”
    “嗯？”
    小刘点点头，也没说话，看着张秦川等着这位“厂长”的进一步指示。
    “以后随着咱们厂规模越来越大，名气越来越大，认识的各路朋友也会相应增加，各种往来饭局都是必不可少的，但这次你想想，那些礼物，摆件我还是临时找我姑父帮忙定做的，至于购物卡，一点心意都没有，长此以往，是不是对咱们厂不利？”
    张秦川左手手肘驻在桌子上，手掌平托，右手食指一下下的敲击在左手掌上。
    “眼下公司还没多少人，我是这样想的，你这边能者多劳，你回去写一个计划给我，我不管你是去学校还是社会上，你这边多招几个人，要成立一个公关小组，以后就由公关组专门负责所有的人情往来、招待宴请。”
    “这些人平时别的事都不用干，就给我盯着日子，只要是咱们的合作伙伴，逢年过节，必须一个不落的给我送去礼物，其他时间，就研究咱们本地的哪个饭店好吃，有什么招牌菜，每个咱们的合作伙伴喜欢什么口味、个人爱好等等，就研究这些，你明白我意思吗？”
    “？？？”
    小刘有些愣愣的眨眨眼，他以前就是在北河省影视城混的一个小剧务，能力还算有点，主要是心思活络，在剧组里，剧务负责的事情有很多，低级一点的，基本相当于打杂的，什么事都能干。
    像小刘这样的，偶尔还能接触点明星，张秦川当时就是因为需要办理工作证，才跟小刘认识的。
    这样的人，心思肯定是很活络的，但就算小刘再活络，现在听到张秦川的要求，他还是有点懵。
    这所谓的公关组，和他认知中的公关，好像有点不一样啊，专门研究送礼、请吃招待？
    “虎哥我以前没干过这种活儿啊”
    小刘一脸难色，这别说写计划了，就算是招人，他上哪招这样的人啊？
    难道要他在招聘启事上写：高薪应聘精通送礼、请客，投机取巧者？有受贿经验的优先？
    这不是闹嘛
    “没干过怕什么，拉起队伍慢慢摸索嘛，这个小组对于学历没有要求，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形象一定要端正，贼眉鼠眼的就别要了，那种面相一看就很呆板的，一脸书生气的，也别要，其他的可以边做边学嘛！”
    张秦川说到这儿，拿起旁边的小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直接丢给小刘道：“这是两万块钱，一万是奖励你的，剩下一万你去招人，不够再告诉我，去吧！”
    小刘拿着信封，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嘴角。
    “虎哥我”
    “干好了还有奖励，干不好你还准备当一辈子剧务呢？不想进步了？”
    指着小刘手上的信封，张秦川眯着眼道：“该交代的我都说完了，干不干你自己选。”
    “”
    小刘深吸了口气，双手紧紧的捏着信封道：“我知道了哥，我干！”
    “行了，去吧！”
    看着小刘走出办公室，张秦川又看了一眼正在泡茶的崔贞媛。
    这小妞，以后随着时间发展，她作为自己的助理，不可避免的要接触更多公司内部的事儿，这样的情况下，对方还是个韩国人，在信任度这一块，张秦川天生缺乏安全感。
    出来混，防人之心不可无。
    想要女人更听话，更忠心，而且对方还是个外国人，这该怎么办？
    当然是训啊，这个张秦川贼熟
    “我这儿现金快没了，你拿着这张卡，去银行再给我取五万块钱现金，密码你知道吧？”
    “知道的。”
    崔贞媛放下泡好的茶，接过银行卡，又看了张秦川一眼。
    “去吧，快去快回。”
    “好的。”
    把崔贞媛支开后，张秦川来到办公室门口，眯着眼看着楼下崔贞媛开车出了公司大门，这才拿出电话，拨通了远在韩国的小文的电话。
    “喂？哥？”
    “证件办的怎么样了？你们再不来帮忙，我都快累死了。”
    “”
    听到张秦川的吐槽，小文有点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接了。
    “哥证件的事儿，是勇哥办的，我也不好一直打电话去催勇哥吧？”
    “嗯那什么，你去给我办件事。”
    “哥你说！”
    “上次我带回来的那个助理，崔贞媛你知道吧？她的资料当时还是你去拿的。”
    “我知道哥，你说。”
    张秦川摸着下巴，转身进了办公室，从桌上拿起烟盒点上一根烟，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想了想才继续交代道：“你带几个生面孔去她家，她老爹不是欠赌账嘛？去逼她爸还钱，逼她爸找崔贞媛要钱。”
    “？？？”
    听到张秦川这个要求，小文愣了一下，有点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咋了？说话！”
    张秦川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有信号啊，这他妈国际电话，话费贵着呢。
    “哥，她家的账，不都被你要过来吗？我要是带人找上门，他们肯定知道我是你这边的啊。”
    “你是不是蠢？啊？看几天场子脑子看傻了？！她爹一个烂赌鬼，嘴里哪有实话？他又不是死到家里了，你不会随便编个赌场的名义过去？他自己都不一定知道他在外面到底欠了多少钱。”
    “你自己别露面，别让他们看见你，她爹可以下手狠点，让他见见血、老实老实，她弟弟和她妈就不用动了，赶紧去办，办完不用告诉我，记住啊，对她爹下手狠点！”
    “我知道了哥！”
    听着张秦川电话里的语气，哪怕是相隔那么远，小文还是站直了身子，大声答应了一声。
    “挂了！”
    放下电话，张秦川眯着眼睛吐了口烟。
    他这人玩阴招的时候，没啥下限。
    对崔贞媛她老爹，下狠手就下狠手了，一个烂赌鬼，就算死了，崔贞媛说不定还会感激他呢。
    在韩国，懂的都懂，一个男人就是一家之主。
    如果这个一家之主染上赌瘾，甚至还欠了大笔外债，那这个家算是完了。
    张秦川以前听崔贞媛说过，她爹打她妈，打的老狠了，现在借助这次机会，吓吓他们家，顺便给她爹来点狠的，让他消停一段时间。
    然后等他家人给崔贞媛打电话求援。
    这小妞身在异国，身边又没什么朋友，碰上这种事，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最后还不得找他张秦川？
    先给她制造麻烦，再帮她平事，甚至借钱给她，这收买人心的流程不就齐了？
    小姑娘在这边孤零零的，帮她几次这心思就不一样了，最起码以后就能慢慢交给她更多隐秘的事儿，把她当自己人用了
    按灭烟头，张秦川双手放在脑后，往沙发上一躺。
    新剧、新剧。
    上一部剧的事儿昨天才搞完，又要搞新剧。
    还不能用长安当事发地，这要安排哪一部？
    越想越心烦，站起身，准备再点一根烟。
    看着桌上的名片盒，上面是张秦川才放进去的，昨天收到的那些领导的名片。
    最上面的一张，赫然是北河省市局副局长的名片。
    就是昨天那位他第一个敬酒的人。
    这位张秦川有印象，好像是分管非法宗教团体和监狱的一位副局长
    每个公安局，局长只有一位，但副局长会有好几位，根据各个公安局规模的大小，副局长的数量也不太统一，分管的事务也不一样，而石庄市局，显然规模不小。
    这位石庄的副局长，分管的事务，就没有张秦川一直接触的长安市局的副局长管理的多。
    想着这些东西，监狱这个词一遍遍在张秦川脑海里闪过，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想抓住，又没想起来。
    不过倒是这位副局长所在地给了张秦川一点灵感。
    既然长安城作为背景的剧不让拍，那不如就把背景放到北河省石庄？
    反正离得也不远，现在大家又有了交情，过去拍摄，多少不得行个方便？顺便还能联络、加深一下感情。
    张秦川缓缓坐下，拿起烟点上一根，双眼看向前方，开始发呆。
    石庄有什么值得拍摄的案情吗？
    左手下意识的点开他那个破播放器，这玩意想要搜索影视剧，必须要有搜索条件，比如大概的剧名什么的，单搜地点是不行的，就像前段时间跟着陈导拍剧的时候，他搜三国，就没搜到陈导的剧一样。
    看着这掉档次的破烂播放器，张秦川没来由的有点恼火。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废物玩意，我要你何用？”
    咦？
    话刚骂出口，张秦川突然愣住了，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

 第87章：“生态闭环”

    “嘶”
    又回想了一遍刚刚说过的那句话，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这不就是那部，那部叫啥来着？
    张秦川狠狠抽了口烟，猛地一拍桌子，想起来了，《征服》！
    这玩意以前老火了，小孩子们在学校打架的时候，习惯性口头禅，都是打得你跪地唱征服。
    啧不对不对，搞岔劈了，这俩征服好像不是一回事儿。
    但大概意思就是这样
    想到这部剧，张秦川兴奋的拿出笔记本，把征服两个字写在最上面。
    又在旁边写上了北河省石庄的字样。
    没记错的话，这部剧就是就是以石庄的一起真实案件改编拍摄的吧？
    现在，剧有了，地点也有了，关系昨天也有了，这不巧了吗？
    嗯
    张秦川眯着眼，不能表现的太主动，像拍本地剧会影响旅游业这种事，绝对不能说。
    不对想到这儿，张秦川又愣了一下，石庄有旅游业吗？
    这地方因为其特殊的比较有乡土气息的名字，存在感一直不高，甚至以后还被人戏称为国际庄，很有喜感，张秦川以前也没去过石庄，对这里唯一的印象，就是以前课本上学过的一篇课文，讲的是赵州桥，这座桥好像就是石庄的，其他的印象没了。
    要是这么看，人家那边说不定还真不在乎什么旅游业不旅游业的。
    那他这次，就能名正言顺的打着帮助北河老铁丰富人民群众的精神文明建设、提高当地治安率，宣扬石庄警察的名义，过去拍剧了？
    强忍住现在就联系人家的冲动，这事只是初步计划，剧本还没搞呢，而且去之前，还得先跟市局联系沟通一下，不能有了新人忘旧人，这不本末倒置了吗？
    美滋滋的一边看剧一边做笔记。
    演员这一块，如果拍征服，原班人马想要找齐，估计不太现实。
    主演还能去找找，其他的配角，全国这么多人呢，以现在的联系、沟通方式，在茫茫人海里找那几个配角，张秦川实在没那个能力和精力。
    有这个精力，挑几个符合人设的人顶替就好了。
    那剩下的就简单了，主演还用雷子，这货倒是好找，现在也算是有一点点小名气，让三叔去打听打听，找到他应该不难。
    张秦川在演员名单上写下刘华强，又在后面写上红雷两个字。
    下一个，徐国庆，也就是公安局局长。
    这个人张秦川不准备用原剧里的这位了，不是说他形象不好，而是
    拍戏嘛，有自己人，干嘛用外人？
    三叔这种一看就是领导干部模样的人，正好可以演公安局局长嘛。
    第二位演员搞定！
    再往下，算是戏份第三的女一号李丽了。
    这位的人选，也可以替换一下，原剧中的李丽，张秦川嫌她形象不太好，肤色偏黑，嘴唇也不好看。
    放下笔想了想，三四十岁的熟女，身边正好有个合适的人选，把这个角色可以给娟姐。
    想到娟姐，张秦川都很长时间没和她联系过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档期。
    一个正当红的，在还珠格格里演令妃的演员来演李丽，这阵容算是可以了吧？
    再往下，刘华强的女朋友李梅，这个就更好选了，秦兰那小妞不是没资源吗？
    这角色就给她了，正好也有段日子没搭理她了，给个角色算是补偿一下。
    张秦川咧着嘴，美滋滋的安排着演员，正待往下继续写，拿笔的手突然又顿了顿。
    娟姐、秦兰。
    哎我擦要是把这俩人凑到一个剧组，这有点不好搞啊，到时候时间不好安排
    张秦川又不是什么时间管理大师。
    再说了，这东西本质上就不是简单的管理好时间就能行的。
    一个女人在身边的时候，还好应付，要是两个女人在身边，短时间内咬咬牙，也能稍微应付应付。
    但要是大家同在一个剧组，这拍戏时间，动辄一两个月起步，天天这么搞，换头牛来也扛不住啊。
    长此以往，别电视剧没拍完，导演暴死片场，那丑就出大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又在上面那两位女演员名单上打了个问号，这个先不急，要先旁敲侧击问问她俩五六月份的时候有没有档期，不能俩人全要，到时候看看谁有空就找谁。
    或者干脆俩人都不找，启用别的演员也行
    “咚咚咚。”
    “进来！”
    听到有人敲门，张秦川下意识放下笔，抬头看向门口。
    “老板，钱取回来了。”
    崔贞媛一进门就看见张秦川直愣愣的盯着她，这让她又想起了早上的事，不禁有些忐忑
    盯着崔贞媛的小脸，张秦川突发奇想，要是让这小妞来演李梅，行不行？
    谁规定的国内警匪剧不能用外国演员来演的？
    他总台都能搞华韩合拍电视剧，我张秦川搞不得？
    在一部国内警匪剧里，加一个韩国演员，这逼格不就直接上去了嘛？
    这个剧组也能从普通剧组，瞬间变成了华韩合拍剧组，说出去都上档次。
    想到这里，张秦川又想到那部总台搞出来的华韩合拍剧，这部剧里，还有三叔的好基友，那位老刘。
    而老刘在这部剧里合作的韩国女演员，叫李泰兰。
    这个女的张秦川有点印象，长相很端庄，年龄还不到三十岁，但气质看上去很成熟。
    如果让她来演《征服》里的李丽，这不就齐活了？
    反正用一个也是用，用两个也是用，干脆把李泰兰找过来，让她演李丽，然后让崔贞媛演李梅，正好让这俩韩国娘们演一对姐妹花
    而有了李泰兰，张秦川到时候对新剧宣传的时候，还能蹭一蹭总台的热度。
    曾参加过由总台组织的首部华韩合拍电视剧的韩国女演员，倾情加入的新剧组，这也算是一个蹭热度的方式吧？
    总台的热度，蹭一蹭又不进去，这不犯法吧？
    有了这俩韩国娘们参演，既然还想蹭热度，那不如干脆把老刘也拉过来，蹭热度蹭到底，正好让三叔和他的好基友合作一把，看看这俩老家伙能不能擦出啥火花。
    想到这儿，张秦川笑着朝站在门口小心翼翼没敢进来的崔贞媛招招手道：“过来，你这小东西，真是我的福将啊！”
    捏着崔贞媛的小脸蛋，张秦川本来想先把这个消息透漏给崔贞媛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又想到一件事。
    刚刚打电话交代小文去给崔贞媛家里来点狠的，然后逼她爹给崔贞媛打电话求援。
    那几天后，崔贞媛就会接到这个电话。
    她想要解决家里的事儿，就得找张秦川，张秦川可以帮她平事，但这事儿也不能白白帮她。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到时候再给她个新剧的角色让她打工换钱，这就显得更合情合理了。
    韩国人果然都是我的福将啊！
    没想到一件事，在一个韩国小姑娘身上，居然还生态闭环了。
    这四舍五入，就约等于崔贞媛以后不仅要义务给张秦川当助理，还得义务给张秦川当演员演戏，赚来的钱最后又回到张秦川这里。
    这么好的姑娘世间少有啊。
    想到开心处，张秦川又摸了摸崔贞媛的脑袋，拿起电话给西影厂的牛主任打过去
    “喂？牛主任，有段时间没见了，忙着呢？”
    “咦？张导？有什么事儿？”
    “这话说得，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
    张秦川故意拉长音调，显得很不满。
    “那不是、那不是，有没有事儿都能找。”
    “哈哈哈，怎么样？牛主任要是不忙，晚上咱俩喝点？”
    “这”
    电话里的牛主任声音犹豫了片刻。
    “行吧，张导你定地方，到时候我过去找你。”
    “咱不去远，我昨天喝多了，胃不舒服，没啥胃口，想吃点川菜开开胃，你们家门口那家川菜馆挺不错的，咱们晚上去那吃？”
    “行，几点？”
    “那七点吧，到时候你直接过来！”
    “好的好的，那我这边手上还有点事儿，先挂了啊，张导咱们见面再聊。”
    “行！”
    晚上七点，牛主任家门口附近的辣妹子川菜馆。
    张秦川有段时间没见牛主任了，这猛一见，他差点没认出来牛主任。
    这老家伙现在看起来憔悴很多，像老了好几岁似的。
    以前白头发还不明显，这回见面，头发已经半白了
    “牛主任，你这这段时间忙什么呢？气色怎么这么差？我那还有点阿胶，等会儿你拿回去补补。”
    牛主任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在张秦川面前他也不装了，往座椅上一瘫，有气无力道。
    “新官上任三把火啊，张导，我是真羡慕你这种自己当老板的人啊，我这一把年纪了，这天天哎”
    牛主任说到这儿，狠狠咳嗽了两声，才继续说道：“我天天学习啊，学什么金融知识、市场调研，还有什么收益率我这个脑子啊，都快炸了。”
    牛主任这人，看上去就不是那种学习的料。
    张秦川看着牛主任像找到发泄口似的，突突突一直吐槽，什么厂里规定中高层干部以后都要转型，都要学习，他哪一方面学的不好，又被新厂长骂了，如何如何的
    看着牛主任这个惨样，张秦川强忍住笑意，这就是他今天找牛主任的目的。
    前些天，他收到西影厂内部的小道消息，就是以前拍剧的时候，他收买的几个小职工给他通风报信的。
    内容类似，都是厂里要改制了，以后要转型，不拍电影改做投资了，这些人有的年纪大了，适应不了新的形势，已经开始慌了。
    而牛主任就是这类人里的典型。
    让一个搞了半辈子后勤的老家伙去学金融，还是投资领域的金融知识，这
    这就是摆明了为难人。
    不过这样也好，新厂长在上面给压力，正好方便了张秦川躲在暗处悄悄挖人。
    他厂子里现在只有管理人员，而没有专业人员。
    西影厂的这批人，张秦川眼馋好久了，他不想每次拍剧的时候都去外面找人。
    这样长此以往，每次新找到的人，大家相互之间都不熟悉，合作起来还得经过漫长的磨合期，太耽误事了！
    而西影厂手里有现成的人员，他们还和自己合作过一次，大家知根知底，用起来也很顺手，大部分人又都是本地人，以后挖过来了，还能防止外地公司来他这儿挖人。
    这么多好处加在一起，张秦川老惦记这群人了。
    今天，就先从牛主任这里探探口风、敲敲边鼓，看看牛主任有没有跳槽的心思
    夹了口肥肠，张秦川看似随意道：“牛主任，我到五六月份的时候，准备拍摄新剧，到时候你还带着人过来给我帮忙啊？”
    “嗯？”
    正在夹菜的牛主任，听到这个消息明显一愣，眼神里还闪过一丝恍惚。
    拍剧啊多么熟悉又陌生的词汇，他这双手以前可是指挥人的，现在改成天天拿笔看书、学习了。
    “张导啊，我现在哪里还有时间去拍剧啊，厂里的设备都准备处理了，以后都不拍影视作品了。”
    “哈哈，牛主任，人家外国学者曾经说过一句话，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咱们学啥，完全看兴趣，强逼不来，有的东西，不感兴趣，就是学不进去，再学也是那样，学不会！”
    “太对了，张导你这话算是说到我心坎里了，我实在是对金融投资没兴趣。”
    瞄了眼牛主任，张秦川端起酒杯和牛主任轻轻碰了一杯。
    “牛主任，你还有几年退休啊？”
    能让这老家伙咬牙坚持到现在的，除了熬到退休，张秦川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了。
    “还有三年啊，三年，我孙子都上幼儿园了，我这老头子现在比我孙子都忙！”
    牛主任咬牙切齿的比划了一个很像ok的手势。
    “嗯那牛主任有没有想过，办个停薪留职，出来跟着我拍戏呢？”
    “嗯？！”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牛主任豁然抬头
    ps：各位老爷打扰一下，推本我好基友的书。
    《提瓦特：我的眼里有弹幕》
    谁能拒绝一个头上长着摄像头的男人呢？
    当来自其他维度的弹幕入侵了我的世界，并开始企图指挥我的生活。
    他们似乎知道很多秘密，凝光会成为天权，行秋属于一个行云流水的组合……
    借助这些消息，我实现了阶级的跨越，
    直到那一天。
    他们告诉我，
    那个提着鸟笼向我走来的街溜子，是岩王帝君
    传送门在后面，第一次整，也不知道整没整对，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第88章：我这一锄头下去，你顶得住吗？

    停薪留职，多么熟悉的词汇，前些年下岗潮的时候，很多国企的员工，都想出去闯一闯，但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又有了养老机制，猛然辞职，这么多年的工龄就白费了。
    后来就有了这种变通的做法，理论上来说，人走了，但关系还挂在厂里，工资不发了，职位也没了，熬到退休算完。
    而且随着这几年经济环境好转，很多退休的老家伙，还走出来，接受一些私企的返聘，混的也是风生水起。
    现在张秦川提到这个字眼，牛主任突然发现，这好像也不是不行，是条路子。
    他张秦川可是老厂长的“子侄”，两人也合作过，关系也相当融洽，现在既然张秦川突然提到这个，那大概率就是他又有新项目了。
    他这把老骨头，到了张秦川这边，最起码可以物尽其用，干回老本行，就不说工资能拿多少钱，以他张秦川的为人，还能亏待他？
    牛主任越想越觉得心动。
    “张导这个，厂里以前还没有这种先例啊，我这边”
    心动归心动，但不能表达的太明显，牛主任还是有他自己的骄傲的，所以嘴上的话，就带着点为难和做作。
    “现在的社会，一天一个样，咱们西影厂以后都不拍电影了，其他的谁能说的准，牛主任，你给我参谋参谋，我给你讲讲我新剧的思路。”
    张秦川话风一转，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多说，反而说起了新剧的事儿。
    牛主任瞄了眼张秦川，咳嗽一声点点头
    “是这样的，上部剧因为主任你的帮助，咱们的项目很成功，前些天我去市局开会，领导对咱们的项目也很满意，特意问了问新剧的事儿，这眼看年也过完了，我这边也准备启动新的项目。”
    “这回，我准备搞个大的，题材还是警匪、刑侦这方面的题材，但不管是投资力度、还是演员阵容，都比上部剧要大一点，我还准备邀请几位韩国演员，和韩国的影视工作人员，搞一个华韩合拍！”
    牛主任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压压惊。
    投资更大？
    阵容更强？
    华韩合拍？
    还有韩国方面的影视工作人员全程参与？
    这几个条件一摆出来，对于一个影视行业工作多年的老家伙来说，吸引力还是相当大的！
    别看牛主任还有几年就退休了，但他人老心不老啊，有机会和外国的同行合作一把，不管是看看他们的工作模式，还是接触一下他们的工作理念，都让他心痒难耐。
    “张导这次的目标很大啊？新剧还是在咱们本地拍？”
    “不在本地了，总窝在家里有什么意思，要多走出去看一看嘛，前几天我还接到邀请，有外地的领导邀请我去他们那里取景、拍戏，也给他们做做宣传。”
    虽然计划还没成型，但这丝毫不影响张秦川在牛主任面前吹牛逼，反正这老家伙也不会亲自去问，吹得越高端，才好勾引他。
    “咱们这一行的，早晚都免不了全国各地跑，我这才起步，能被其他地方的领导邀请，我也想去试试，一是丰富我拍剧的取景地，二是也能多结识一些人脉关系。”
    “是，这说的不错！”
    牛主任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酒。
    他这个人，常年主管厂里的后勤、仓库之类的。
    早年间，也是学摄影出身的，但在西影厂这么多年，才能得不到施展，在他这个岗位上，接触的外人也不多，属于偏文职和后勤的工作，要不然那位何导去西北拍电影，也不会没带上他。
    现在张秦川这么一说，资金比以前多了，规模比以前大了，还是华韩合拍的新项目，就连拍摄地的关系都搞定了。
    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躺着养老的好项目吗？
    他要是进去了，什么场外因素都不用操心，只用好好管理，做好他擅长的后勤工作，然后和其他同行交流就行了。
    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岗位嘛！
    “怎么样牛主任？我现在大好的局面，就缺一个老成持重的人来给我主持大局、查漏补缺，我三叔虽然合适，但他一直还有个演员梦，对管理这一块也不感兴趣，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啊，不考虑考虑？”
    牛主任刚刚先给张秦川吐槽的，他要是在西影厂待得好好的，那面对张秦川的招揽，他表现的矜持点，那还说的过去，现在
    话都说到这儿了，再拒绝，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那以后就要靠张导不，靠厂长多多照顾了，我这老家伙啊，这段时间内换了两个厂长，可不想再换第三个厂长了。”
    “哈哈哈，第三个厂长就到头了，咱们可是私企，可不会频繁换领导，牛主任，来我敬你一杯，欢迎你加入我们东方影视制片厂，以后，你就是我们厂摄影制片组的新组长，公司待遇，以前西影厂给你多少，到我这边，我都给你翻一倍，福利另算！”
    “啪踏。”
    两个小酒盅碰到一起，张秦川和牛主任相视一笑。
    认识的人之间，挖墙脚就是方便，又不是猎头公司，两人都一起合作过一个项目了，大家算是知根知底，不用搞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现在牛主任答应跳槽，下一步
    当然是投名状了！
    “牛主任，老厂长一走，新厂长来了，厂里政策方针、发展方向都变了，以后厂里也不拍电影了，以前的老人，都要陆续转行了，前段时间和我合作过的那些人，哎我看着心痛啊，都是好苗子啊。”
    “”
    见张秦川说起这个，牛主任闻弦知雅意，知道这是张秦川开始提要求了。
    作为老家伙，对这种事儿，他虽然没干过，但听过不少。
    既然他这个主任都要跳槽了，那再带上点人，也不算多，带上自己的人手，去新公司，也能避免人生地不熟被欺负嘛。
    “厂长，你想挖多少人？我给你实话实说，有些人已经想调岗了，还有些人，他们工作年限短，不在乎这些，已经有外地的影视公司试图接触他们了。”
    “哦？去外地，哪有在咱们本地踏实？我看他们中间，最小的也快三十了吧？有些人都结婚了，这一换公司，还得拖家带口的，多不方便。”
    “就是说嘛，厂长你要是想要这批人，我倒是可以和他们沟通沟通，就怕你那边装不下这么多人。”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牛主任，装不下？
    他手上现在就大猫小猫两三只，哪里会装不下，来多少他都能接收。
    “要不说，还得是牛主任呢，你看看，你还没正式入职，就给咱们厂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我正好缺人，就前段时间那些人，只要牛主任沟通好，有一个算一个，我全要了！”
    “好，厂长你听我好消息吧。”
    牛主任乐呵呵的，这还没正式进厂就立下小功一件，以后的日子，看来是稳了
    两人商量好挖人的事宜，酒桌上的气氛越加和谐了，又不是和商业伙伴喝酒，张秦川喝的也不猛，夹口菜聊一会，碰个杯再聊一会儿，从西影厂的历史，又聊到牛主任家里。
    临近散场，张秦川左手一伸，手腕上的劳力士露出来，看了眼时间，聊的差不多了，该说另一件事了。
    他出来混这么多年，在韩国学了很多恶习。
    比如物尽其用。
    这不是开玩笑的，韩国那种地方，物资不丰富，消费还贵，不学好物尽其用，如果自己再大手大脚，那每个月赚的都不够挥霍的。
    瞄了眼脸蛋喝的红扑扑的牛主任，张秦川挪了挪椅子，往牛主任身边靠近了点，伸出左臂搭在牛主任肩膀上。
    “牛主任，我这新剧临近拍摄，其他的我倒是不操心，眼下还有一个难处。”
    “哦？厂长有什么需要我去办的？”
    此时的牛主任，几杯酒下肚，跟张秦川的身份转换已经颇为熟练了，这厂长喊起来也越发顺口了。
    他还没喝醉，当然知道张秦川和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他面前提难处，这不就是希望他帮忙吗？
    “哈哈哈，都是小事，你刚刚不是还说，西影厂以后不拍电影了，那厂里的那么多影视拍摄器材，最后会准备处理？”
    张秦川没直接说所谓的难处，而是问起了厂里影视拍摄器材以后的去处。
    “这个”
    这句话直接给牛主任问住了，西影厂以后不拍电影了，那设备留着没用，当然是要卖掉了，这东西根本不愁卖。
    但现在张秦川提起来这个，肯定是对这批器材有意思了。
    “”
    想到这儿，牛主任心里猛然一突，他本以为刚刚张秦川让他帮忙挖其他人，已经算是投名状了。
    搞了半天，那才是开胃菜，真正的投名状在这儿等着他呢。
    这种事儿，找别人还真不好办，但他牛主任，可是一直分管这一块的，他他太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了。
    想到这儿，好家伙，牛主任用余光瞄了一眼张秦川，这是早就盯上了，从自己这儿打开缺口，连带着挖人、搞设备，直接把西影厂一大半的精华都打包了
    “厂长，设备那都是大件啊，这东西不是人，他们可不会因为我一句话就能走的。”
    牛主任有点没摸准张秦川的意思，这是想不给钱，还是少给钱啊？
    “啧牛主任，厂里的设备，我都用过，我既然想要，那肯定是走正规渠道买过来了，不过这东西又不是新的，二手设备，准新的一个价，六成新的一个价，坏的又是一个价，你说是不是？”
    “？”
    牛主任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心里已经明白了张秦川的意思，现在他已经踏上贼船了，既然老板交代了，那他还有的选吗？
    有些羊毛，该薅就得薅，不要不好意思，就算他张秦川不薅，这羊毛就能保住了？
    笑话，没有张秦川也有李秦川还有刘秦川，总有人来薅这个羊毛的。
    “我明白了，西影厂里的设备，虽然保养的很好，但依我看来，都是五六成新的老设备，厂长你想要，我这几天就打个报告上去，让领导商议商议？”
    “哈哈哈，那就麻烦你了牛主任，行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这就散场吧？”
    “好，厂长你怎么回去？”
    牛主任想了想，要是没记错的话，他那会儿来饭店的时候，在门口没看到张秦川的那辆新车。
    “走走走，我到门口歇一会，喝完酒浑身热，我吹吹风去，我助理一会儿就来接我了，你该回去就先回去。”
    两人走出饭店，牛主任又和张秦川客气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独自回小区
    张秦川蹲在马路牙子边，掏出手机，想了想这会儿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勇哥这会儿应该不忙。
    按动拨号键，给远在韩国的勇哥打个电话，催一催入籍的事儿。
    电话了响了几声，接通后，电话里传来刺耳的音乐声。
    张秦川把电话拿的远远的，耳朵都被震疼了。
    “喂，勇哥，我大虎啊，说话方便吗？你那边太乱了，我听不清啊。”
    拿着手机又等了一会儿，电话里的音乐声明显变小了，勇哥的声音这才从电话里传出来。
    “什么事儿？又准备跑路了？”
    “不是，勇哥我那几个人的入籍手续办的咋样了？我这边等着用人呢，弟弟我快撑不住了，急需支援！”
    “我当什么事儿呢，这段时间不是要准备世界杯吗，我认识的那几个人都忙，等下个月吧，这几天都卡着呢。”
    张秦川眉头一皱，捡起路边的小石子朝马路上一丢，这一发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一个骑摩托车男人的车把上。
    石头子发出碰的一声，男人一个刹车，扒开头盔，用恶狠狠的眼神朝这边看来。
    张秦川后知后觉的看着这个停下来的人，头一歪缓缓起身。
    等他站起身，远处饭馆门口的灯从张秦川身后照过来，把他的影子照在地上拖得长长的。
    骑摩托的男人看到张秦川的体型和这个架势，刚刚升起来的怒气瞬间怂了，右手又把头盔风挡放下，一句狠话都没留，拧了把油门就走，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第89章：翻身农奴把歌唱

    “勇哥，办下来一共花了多少钱？到时候我给你转过去。”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
    “一个人两千六百万，你自己对着汇率算吧，到时候凑个整给我。”
    “行，那勇哥你先忙。”
    张秦川挂断电话，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算起来，两千六百万韩元，现在的汇率差不多是1:130左右，一个人合差不多20万华元。
    妈的这么贵。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次张秦川准备弄回来17个人，这稍微一算，三百多万出去了！
    相当于他第一部电视剧，首播权卖给省台赚的那点钱，全搭进去都不够。
    好在他现在还有点别的钱，要不然这就玩不下去了，以前知道朝鲜族想加入韩国籍不容易，现在这么算算，这要换成普通人，就算是在那边打工，有稳定工作的，省吃俭用，最少也得存个七八年的钱，中间但凡出点意外，这个年限就奔着十年去了
    三天后，燕京以北，飞腾影视城。
    崔贞媛开着车，两人足足走了三天，不紧不慢的来到这里。
    张秦川前几天刚把琐事安排好，正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三叔，让三叔替他找点演员，没想到年后都没联系过的三叔，一眨眼已经在燕京这边又混了个剧组，已经开拍了。
    没办法，三叔在这边拍戏，张秦川总不能让三叔回来找他吧？
    最后只能他亲自过来找三叔了
    “咦？”
    天气还不算热，今天三叔打扮的怪怪的，可能是穿着戏服出来的。
    此时的张嘉一，一身绿色的老式军装上衣，下面穿着蓝色的裤子，头发也没收拾，猛一看极有时代特色。
    “三叔，等多久了？”
    “你小子净耽误事，有啥事不能电话上说啊，还亲自来一趟，家里不忙了？”
    “忙啥忙啊，再忙还能耽误我来看你，上车吧，你住的酒店在哪？我车上给你捎了点东西，怕你在这边吃不好。”
    “行吧，你告诉她一直往前开，就那栋红顶的楼看见没？那就是宾馆。”
    三叔嘴上嘟囔，但看见张秦川的第一时间还是挺高兴的
    五层的小宾馆，房间很小，好在是单人间，一张小床，床头还放了张小桌子，门口一侧照例是卫生间兼浴室。
    张秦川把手上提着的几个袋子放下，打量了一眼房间，撇撇嘴，指挥崔贞媛赶紧弄点喝的，这才一屁股坐在床边。
    “三叔，你说咱们上部剧也赚钱了，我不是说了嘛，咱爷俩以后就好好干，指定能发财的，你这为啥自己又闲不住出来单干啊？钱不够用？缺钱你跟我说啊。”
    年前张秦川可是给了三叔四十万“劳务费”还有几万片酬的钱，就这些钱，足够三叔还房贷和车贷了
    “哎”
    张嘉一看了眼还在忙活的崔贞媛，他知道这位听不懂中文，就没避着她。
    “我哪能要你的钱，你叔我又不是老了干不动了！你三婶这不是一直想来燕京发展，咱们那边毕竟资源少，往来也不方便，就打算让我在这边买套房子，对以后的事业也有好处。”
    “？？？”
    “咳咳咳”
    张秦川刚点上烟，听到这个理由，狠狠咳嗽了几声。
    为了事业方便，就准备在燕京这边买房子？
    虽然说现在燕京这边的房价还没起飞，但比长安那边贵个一两倍还是很轻松的吧？
    这样一算，就算俩人买套八十多平的小三室，按照房价六千算，连装修、带家具电器算下来，这不得五六十万？
    前脚刚赚点钱，好不容易还完房贷、车贷了，这就又要背上新的房贷了？
    瞅了瞅三叔的身板，张秦川忍不住道：“不是三叔，你咋想的？咱俩不是说好了吗？我还能缺了你这点？再说了男人养家、赚钱，这我能理解，但是三婶为了事业，她这几年赚的钱交给你了吗？”
    “嗯，就算燕京这边资源多，但也不能想一出是一出啊，长安买的有房子，现在这边又要买，那以后燕京这边资源少了，要再换地方了，是不是还得再买一套房子？以后走到哪买到哪？”
    张秦川不是心疼房子，现在手上要是有闲钱，如果没有啥投资天赋，买套房子当投资也不错，但三叔这不是手头还没那么宽裕嘛，在家能好好的，为啥要出来跑啊？
    “你这话说的，我总不能耽误她吧？当初我和她结婚的时候，也没说就让她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啊。”
    三叔脸色有点牵强，但还是反驳了张秦川一句，两口子过日子，外人看不清内里，两人都是演员的情况下，可不就得互相迁就嘛？
    不是女的迁就男的，就是男的迁就女的。
    “行了，我这以后名气上来了，片酬也越来越高，不就是再干几年嘛，没多大事儿，你说说你，是拍新剧吗？我这边最晚下个月就拍完了，绝对不会耽误你的事儿，你说你急啥，至于亲自来一趟？”
    “哎”
    眼看三叔转移话题，张秦川也不想说这事了，从包里拿出剧本梗概递给三叔道：“这是我准备的新剧，现在缺几个演员，三叔你看看你有没有朋友符合条件的，咱能用自己人，就用自己人，不行再去外面找。”
    “呦？这回让我演个局长呢？戏份还不少？”
    三叔匆匆扫了几眼，略有深意的看了眼张秦川。
    以前张秦川说两人合伙弄影视公司的时候，他没同意，现在这是摆明了给自己加戏份，这是送钱啊。
    “还准备叫上老刘？老刘前几天去南边了，晚上我打电话问问他有没有空，至于这几个小配角，不行我在学校给你拉几个人？”
    “行啊，你看着办呗，只要符合我设定的这几个角色形象就行。”
    三叔毕竟是北电出来的，他的学弟什么的，也都是专业的，就拍个电视剧，在张秦川看来，忽悠几个大二、大三的演员来客串一下就行了，小年轻片酬也少
    “这个主角”
    当看到剧本上关于男主角的安排，三叔皱了皱眉。
    这个人，他听说过。
    “你确定要用他？他现在是有点名气，还参演过张导的电影，但是这个人这段时间风评不咋样啊，换个人不行嘛?”
    “？”
    三叔的话，张秦川有点没听懂，雷子这段时间风评不行？
    他风评不是一直不行嘛？
    拍戏嘛，只要角色演的好，张秦川也不在乎戏之外的东西，除非能影响到电视剧本身的东西，比如形象不合适啊、演员耍大牌啊或者突然爆雷之类的
    “你不知道？他谈了个对象比他大十来岁，你想想他和我是同年人，比他大十来岁的对象现在都多大了？我听说这货目的不纯，他那对象虽然是他老乡，但长得也不是多好看，还是圈里人。”
    三叔这话，就差把吃软饭说出来了，张秦川瞬间秒懂。
    但人都挑好了，这再让他换人，换谁呢？
    要是把原剧的所有演员都换了，还能拍出那个味嘛？
    总不能自己亲自上吧？
    当个导演躲在幕后，张秦川还能接受，要是让他亲自上，那他就不感冒了，反正他和三叔的理念不一样，他不喜欢露脸，总觉得这种亲自出演的行为，很low
    “不就是找个大了十来岁的对象嘛，先联系联系问问呗，我到时候见见他再说，我这警匪片，他演的又不是啥好人，名声好坏无所谓，反正都不是啥好东西。”
    “”
    三叔抬头瞅了眼张秦川，这话他就没办法接了，戏是张秦川主导的，自己的侄子，他要用谁就用谁吧。
    “行吧，我这两天问问，还有啥事没？我就请了三个小时的假，剧组那边忙着呢。”
    “行，那你先去忙，我去开个房间，剩下的咱们晚上再说。”
    一听三叔还得忙，张秦川站起身就准备先去订房休息休息，啥事也不急于一时嘛
    走到房间门口，刚准备出去，张秦川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眼三叔道：“三叔，这几年你赚钱买房、养家，三婶呢？你不是说她片酬比你还高吗？要是买房子，你俩一起还贷，是不是就轻松点？”
    “女演员能跟我这种老爷们比？化妆品、衣服啥的，她都得自己买，花销比我大多了，哪来的闲钱还贷啊，走了走了，我去片场了。”
    三叔就跟在张秦川身后，推了推张秦川，反手关上门下楼
    站在走廊里，张秦川看着三叔一颠一颠远去的背影。
    他本来是不想管这种闲事的，自从那次晚上在三叔家借宿，听到他俩吵架后，张秦川就再也没去过三叔家，也没见过那位三婶，包括过年的时候，大家都没见面。
    但现在看三叔这个形势，说句不好听的，三叔赚钱他们俩人花，三婶赚钱她自己花。
    这他妈的比对待黑奴都狠啊。
    而且看样子，三叔还挺迁就她的。
    是以前三叔说过，这位三婶的老爹，对三叔有恩，有提携之恩，但报恩也不能把自己搞成这样吧？
    真就当牛做马啊？
    手上的包被轻轻扯了一下，张秦川回过神，看着崔贞媛站在他旁边，伸手正在拿包。
    “老板，我来拿。”
    听着崔贞媛弱弱的声音，张秦川仔细打量了一眼这娘们。
    看看人家韩国女演员，同样都是女演员，虽然平时崔贞媛的花销都由张秦川负责，但自从年前她跟着张秦川回国，这几个月了，人家的花费，还真就没花那么多。
    别说什么化妆品贵、衣服贵之类的话。
    张秦川感觉，三婶和崔贞媛比起来，论颜值那根本没有可比性，论审美和穿搭，那也没可比性。
    而且人家平时该干活就干活，上千里路，一口气开过来也没叫过苦，这段时间还把张秦川伺候的好好的，这一对比，差距就更大了。
    咦？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催生出一个想法。
    像三叔这样的，说句不好听的，是一大部分男人的真实写照，身在苦中不知苦。
    别说什么包容、爱媳妇之类的屁话，这玩意都是相互的，一个人单方面的包容，那叫舔狗。
    不对三叔这样的还不算舔狗，就叫农奴吧，反正就是往死里拍戏赚钱，最后还受苦，连个情绪价值都混不到
    没让崔贞媛帮他拿包，张秦川边走边说。
    “等咱们这次回去之后，我交给你个任务。”
    “嗯。”
    “我有个长辈，回去我把她电话号码给你，你到时候联系她，她这段时间应该不怎么忙，你主动约她出来，你们都是女人，比较好说话，记住了你主动带她去一些美容场所，多说一些她皮肤不好，妆化的不好、衣服不好看，不会穿搭这些话。”
    “？？？”
    崔贞媛小脸一呆，她虽然不是什么乖乖女，但论心性，和张秦川这样的还真没办法比，面对张秦川提出的奇怪任务，她有点理解不了。
    “老板，为什么要这样做，您说的她不是您长辈吗？”
    张秦川伸出右手食指在自己太阳穴附近转了转。
    “动动脑子好好想想，正因为她是我的长辈，我才希望她变好嘛，她是个演员，但见识还是有点欠缺，我需要你帮她提升审美，明白嘛？她这个人就喜欢别人刺激她，但你不能直接说是我让你去刺激她的，懂吗？”
    “”
    “懂了。”
    看崔贞媛脸色，好像还是不太明白，张秦川也懒得解释。
    这件事本来他不想插手的，但现在看三叔这样，张秦川总觉得有点憋屈，这事不管不行了。
    直接告诉三叔，或者明着拆散他们，又不是他这个“小辈”该干的事儿，传出去对他名声也不好。
    那眼下如果想在他们中间插一手，该怎么办？
    只能挑拨离间了呗。
    老话说的好，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先让崔贞媛去刺激刺激她，然后再带着她提高一下“审美”，怎么提高？
    高消费，往贵了整，钱花的多了，审美自然就提高了！
    就三婶那收入，她能折腾多久？
    等她入不敷出了，三叔这边赚的钱还得还房贷啥的，那俩人之间以三婶的脾气，不得闹矛盾？
    三叔这人吧，短时间内忍忍还行，张秦川就不信他能一直忍。
    人之所还没爆发，就是因为还没到那个份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那三叔急了呢？
    不得翻身农奴把歌唱嘛？
    虽然这招有点损，但早翻身、早把歌唱嘛。
    没毛病吧？

 第90章：冤大头？

    一连三天，本来说好的等三叔闲下来找他细聊呢，但这几天三叔忙的根本没时间，张秦川只能自己在飞腾影视基地闲逛。
    这地方就在怀柔，也就是以后的怀柔影视基地。
    现在的规模还不算太大，只有一小片仿清末民初时期的建筑，外围就是一些配套的功能性建筑。
    晚上八点多，带着崔贞媛在宾馆附近的烧烤摊，张秦川点了几瓶啤酒，一点烤串，左手拿着手机翻着上面的通讯录，右手拿着一串已经有些凉的烤串，有一下没一下的咬一口。
    离张秦川这桌不远的烧烤店门口，上身穿着红色背心、下身穿着大裤衩，热的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手里还拿着个扇子忽闪忽闪的，显得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货不是这家烧烤店的老板，也不是伙计，他很喜欢每天在饭点的时候，就这么坐在店门口，盯着每一个来烧烤店吃饭的人。
    都是影视从业人员，吃东西的时候难免聊天，从他们口中，很容易就能听到一些剧组的相关新闻、八卦，还有片场日常，中年人很享受这样的时刻，每每听到有人说到他没听过的事儿，还会主动让老板送几个菜给那桌，留着他们多吃一会儿，多说一会儿，方便他多听一会儿。
    而今天又是几个常来的熟面孔，直到张秦川的到来，中年人看着张秦川的行头，眼前一亮。
    张秦川给他的印象，有点像功夫明星，也就是打星之类的演员。
    这样的人看上去就不像是幕后工作人员，人往那里一站，气场很强，符合演员明星那种范儿，而跟在他身后那个漂亮的小姑娘，看起来不是女朋友就是女助理，这么一衬托，中年人更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张秦川那座，微微歪着头，准备听听张秦川这边能聊点什么他没听过的稀罕事儿
    但十几个烤串、两瓶啤酒下肚，吃饭的这一男一女居然全程都没说话，除了刚开始点菜的时候，剩下的时间，这男的居然就这么一直低着头扣手机，而女的也在旁边默默的小口吃东西，俩人也不交流，就闷着头吃。
    中年人有点不耐烦了，勾了勾手道：“老刘，给那座送俩大腰子去。”
    “得嘞，冯总今个儿又看上哪位好汉想要结交了？”
    烧烤店老板应了一声，又朝中年男人打趣了一句。
    “结不结交再说吧，饭都快吃完了，一句话都没说，我都坐这儿半个月了，啥人没见过，但吃饭不说话的人，我倒是头一回见，你说稀奇不稀奇。”
    老刘听到中年男人的话，也有些好奇的走出来，朝张秦川那桌看了一眼。
    “那桌呀？面生啊我看那位，面相有点凶，冯总您听我一句劝，这种人可能不是在这儿拍戏的，搞不好是道上的浑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招惹他。”
    “哦？”
    老板不说还好，说完这句话，中年男人对张秦川更有兴趣了。
    “再加几串腰子，烤十个！赶紧去烤吧，烤完我亲自给端过去，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人物。”
    对于中年男人来说，他三十来岁，留学归来，身家千万，妥妥的成功人士，啥人他没见过？
    越是奇怪的人，他就越感兴趣
    “兄弟，方便拼个桌不？”
    被声音突然打断，张秦川抬头看了眼周围，还有几个空桌子，又看了一眼端着不锈钢烤盘的来人，眉头一皱，右手下意识拿起桌上的一把钎子。
    “有事？”
    “！”
    中年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张秦川右手上的动作，脸上的笑容有点僵，还真像老刘说的，就喊他一声，这位手上下意识的就去摸钎子，这是干啥的？
    就这个警惕行为，这看起来好像不是打星啊
    但来都来了，要是人家这么一问，他就退走了，岂不是显得很没面子？
    强忍住退意，中年男人继续道：“兄弟面生啊，是来这边拍戏的？哈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冯，冯佳怡，就喜欢结识各路朋友，来来来，给你加个菜，咱们喝点？”
    听完他这句自我介绍，张秦川右手放下钎子，再次打量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位中年男人，穿的很随和，不怕冷。
    短发、笑起来一股讨好之意，人显得有点也不太像啥好东西。
    这位给他的初始印象就这样了。
    随手一指旁边的小板凳道：“坐吧！”
    “哈哈，得嘞，兄弟哥哥我都做完自我介绍了，你这不给我介绍介绍。”
    冯佳怡很自来熟的拿起桌上的一次性塑料杯，给自己倒了杯啤酒，看了眼张秦川，又仔细打量了一眼他旁边的那个女的，细看之下才发现，这小姑娘长得真水灵、清纯中带着点魅惑，比天上人间里的档次，只高不低。
    大半夜的，能随身带个这样的娘们出门，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在这儿喝酒，这人看上去不简单啊！
    “张秦川，长安来剧组探班的。”
    “哦姓张啊。”
    冯佳怡想了想，最近飞腾影视基地，好像没啥姓张的大咖来啊，难道真是道上的？
    “哈哈哈，兄弟不健谈啊，哥哥我做点小生意，还开了家影视公司，手下还有几个模特，兄弟在哪高就啊？”
    “咦？”
    张秦川这回终于收回手机，听到这句话，他又打量了一眼这位中年人。
    “那巧了，我也开了家影视公司，顺便拍个电视剧。”
    “呦？同行啊！”
    冯佳怡听到张秦川的介绍，眼睛瞬间一亮，自言自语道：“长安的？姓张？我想想啊前段时间我看过一部电视剧，好像就是那边拍的，导演也姓张，是个刑侦剧，这不会是兄弟你拍的吧？”
    作为一个励志要混娱乐圈的人来说，紧跟娱乐圈动向是第一要素，冯佳怡对于圈内的了解，出乎张秦川的想象，寥寥几个关键信息，他居然就能说出来具体的事儿
    张秦川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巧合，听完中年男人说的话，他心里第一时间猛地一拎，眯着眼睛，眼神里有些危险，仔细盯着中男人的脖子。
    自己回国这段时间，好像没得罪过这位，更不认识他，他不相信就这么巧，随便说点什么，就能被人认出来
    冯佳怡三十来岁了，见过的世面还是不少的。
    话刚说完，看着张秦川的反应，他就有点后悔了，这搞得他好像目的不单纯似的，眼前这货看他的眼神，让他有点心慌。
    “兄弟别误会，我就是喜欢了解点圈子里的事儿，别说是你了，就是其他人，但凡告诉我姓啥叫啥，在哪混的，我都能八九不离十的猜出来他是干啥的，真的。”
    “来来来，我先端一杯，没别的意思，就是听到你是导演，我有点激动。”
    冯佳怡端起一次性塑料杯，一饮而尽
    张秦川拿起烟盒，想让一根烟，才发现烟盒里的烟没了，冯佳怡眼尖，看见张秦川没烟了，赶紧摸兜掏烟。
    “你去帮我买包烟去。”
    张秦川扭头对崔贞媛说了一句，他这句话是用朝鲜语说的，崔贞媛下意识的也回了一句。
    他俩这么一句对话，听的正掏烟的冯佳怡又是一愣。
    外国人？
    从坐到这里之前以为这货是道上的，到刚刚听他介绍是开影视公司的导演，到现在有了这句话，冯佳怡对他的猜测一错再错
    “兄弟，你这是留学才回来？”
    冯佳怡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顺手递给张秦川一根烟。
    “从韩国回来快一年了，那是我助理，韩国人，我和她说话用朝鲜语习惯了。”
    “理解理解，我以前也在外国留学，回来几年了，我以前在澳洲。”
    主动帮张秦川点上烟，冯佳怡没话找话道：“兄弟，你那部剧我真看过，我还买了一套盗版碟呢，你那部剧里，一杀人就黑屏、咔咔的，是那部剧吧？！”
    看着冯佳怡连说带比划的，张秦川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道：“是，避免血腥镜头嘛，拍着也省事。”
    “哈哈，专业我看你那部剧，特有国际范，就跟美剧似的。”
    冯佳怡跟着又捧了一句。
    聊了半天，张秦川还是没搞懂这位冯总上赶着凑近乎，到底是啥意思。
    要说两人也不是一个领域的，虽然都是开影视公司的，但应该没啥交集
    眼看张秦川脸上又带上了点不耐烦之色，冯佳怡心里有些急了。
    他这个人热爱表演，从小就喜欢演戏，奈何家人不支持，一直没有机会实现这个梦想，前些年去澳洲留学回来后，自己做了点生意，目前小有所成，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
    手里有了钱，人生也没啥奋斗目标了，他的内心又想起了儿时的梦想——当演员。
    这些年，这个念头一直在他脑海中回想，一直到前几年，终于被他逮到机会，混了个剧组，成功拿到了一个配角。
    那时候的冯佳怡，自我感觉良好，戏刚拍完的时候，他已经幻想着拿下百花、金鸡，出任影帝，走上人生巅峰。
    这种感觉比他赚了几千万都爽。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寄托了他全部希望的那部剧，最后居然因为种种理由不能上映，导演也卷款跑路，然后
    然后就没然后了
    就是这样，他第一次演员之旅，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这么多年来，冯佳怡不是没找过其他路子，但他这个人本身属于野路子出身，连表演相关的专业院校都没上过。
    而且影视圈这种东西，在别的地方都还好说，就是在燕京这个地方，就有点排外。
    冯佳怡本身又不是大院子弟、遗老遗少、学院出身之类的，他家就是普通的小富之家，跟那群所谓的圈里人，他根本搭不上话，人家也看不上他，至于其他的地方，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圈子，对于他这种要演技没演技、要形象没形象的人，真的没什么人感兴趣。
    最后他索性就常驻影视城，想着多接触接触这些剧组人员，万一哪天就碰上机会呢？
    这不是苍天不负有心人，今天终于被他瞎猫子碰到死耗子，这不就认识了一位嘛？
    而且还是位年轻的，有过正式上映电视剧成绩的“靠谱”导演。
    这在冯佳怡看来，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要把握住！
    “兄弟，你那部剧是去年拍摄的吧？这都过了一年了，今年你就没点新想法？缺不缺投资什么的？只要你说个数，一千万以内，你的项目我投了！”
    说到这儿，冯佳怡又朝张秦川挤挤眼，低声道：“只不过，我有个小要求，如果你开新戏，能不能给我角色，不用大，配角就行，有台词的，哥哥我就想演戏，只要让我演戏，你说啥都行！”
    “？？？”
    搞了半天，原来是上赶着来投资的？
    说到这个，张秦川就来了点精神了。
    他是有钱，但不代表他就愿意拿自己的钱去投资自己的剧。
    影视作品这东西，是有风险的，张秦川本来就是个二把刀，他对自己有很清晰的定位，这才拍（混）了一部电视剧呢，他还没觉得他以后拍戏就能稳赚钱。
    万一赔了呢？
    所以这第二部剧，在他的初步规划里，他想靠着第一部剧的名气，再拉几个投资商进来，帮他分担一下投资风险，如果赔了，大家到时候要赔一起赔。
    至于赚钱赚钱另算，自己的剧组，这点操作他还不会吗？
    现在有了这个冤大头，倒是意外之喜
    “你的意思是，想投资我的新剧，然后用投资，换个角色？”
    “？”
    冯佳怡一愣，要是这么说，好像也可以，但是
    “不不不，兄弟你误会了，投资归投资，角色是角色，要是剧卖的好，盈利了那不得给我分红啊？”
    “哦你这是带资进组，是这意思吧？既要赚钱，还要混个角色。”
    “对对对，是这个意思！”
    冯佳怡脸色一喜，搓了搓手看着张秦川道：“怎么样兄弟，你新剧现在有没有规划？”
    “你先别说新剧了，你既然想演戏，你演技咋样？这样你给我现场先演一个，就演个”
    张秦川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托盘里的羊肉串继续说道：“你就先演个羊肉串吧。”
    “？？？”

 第91章：找个人这么难吗？

    有那么一瞬间，冯佳怡甚至怀疑他自己幻听了。
    演什么？
    演个羊肉串？
    这玩意儿是人能演的？
    盯着不锈钢托盘里的羊肉串，冯佳怡眨巴着眼，又看了看张秦川。
    “不是兄弟，你给我换个吧，哪有演羊肉串的。”
    “这个演不了？那你演杯啤酒吧。”
    张秦川又指了指冯佳怡面前的那杯啤酒。
    “”
    再一再二，要是第一次是失误，那这一次，冯佳怡就感觉出不对劲儿了，这是故意为难他？
    不至于吧？
    再怎么说他也是送钱的投资人啊，考验一下演技是这么考验的？
    心里生气归生气，但他混了这么多年，城府还是有一点的，不动声色道：“老弟，你这出的这题，我不太会啊，能不能再换一个？”
    “呵”
    张秦川伸手指了指冯佳怡道：“你刚刚说你喜欢演戏是吧？我连续为难你两次，你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也不生气，反而让我换一题。”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这些年做生意的时候，养成的不动声色，这种习惯，在商业方面当然是好的，但用到演员身上就不好了。”
    “演戏嘛演出来是给观众看的，观众怎么看？你演什么他们看什么，你脸上连个表情都没，你告诉我，观众看什么？不管是高兴还是生气，你都面无表情，你告诉我观众怎么看？你让观众猜你演的是什么啊？”
    “”
    冯佳怡呆呆的看着张秦川，这些话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但句句扎心，说的他无地自容。
    他本来还自诩演技高超，有影帝之资，现在被人家当面批评的一无是处，这脸丢大了！
    “老弟，你等等我”
    “把我的名片给他一张。”
    张秦川开口吩咐一声，刚买烟回来的崔贞媛，赶紧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拿着递给冯佳怡
    接过名片，冯佳怡看了眼张秦川。
    “你要是想演戏，我管不着，但你这个演技，我不会用，你要是想投资，我很欢迎，但是既想投资拿分红，还想混角色，那我就不欢迎了，我不会为了这点钱，把我的剧糟蹋了。”
    冯佳怡拿着名片呐呐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张秦川站起身，指了指名片道：“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可以再来找我，我先过去了。”
    看着手上的名片，黑色的底子，上面用烫金色写着张秦川三个大字，下面有一行小字——长安东方影视制片厂。
    在下面还有一串电话号码，至于什么主营业务、公司地址之类的，通通没有，给人的感觉，这张名片非常素，但又很有气势。
    冯佳怡对着张秦川的背影伸了伸手，张嘴喊道：“兄弟，我到时候想好了去长安找你，你总得告诉我个地址吧，你名片上没有地址啊！”
    张秦川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眼冯佳怡。
    “到了长安，你随便找个警察或者派出所，提我名字，自然就知道我公司的地址在哪了。”
    “？？？”
    看着远去的张秦川，脑海里回想着他刚刚说的话，冯佳怡更懵了。
    这是什么套路？
    什么叫到了长安随便找个警察或者派出所，提他的名字？
    这么狂的吗？
    他在国内混了这么多年了，这样介绍自己公司地址的，冯佳怡还是第一次见。
    这他妈很有气势啊！
    这更加坚定了冯佳怡去找张秦川的决心了，这样的人，值得他再去纠缠一下
    晚上一点多，宾馆内。
    席梦思弹簧的吱呀声，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抽泣声，还有浓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本来气氛还是很和谐的，但一阵电话铃声，突然打断了这和谐的气氛。
    张秦川没管电话，伸手拿起枕头旁边的浴巾擦了把头上的汗，正准备继续，电话的铃声像催命鬼似的，一直响。
    “啪！”
    “是不是你的电话在响？”
    “没关系的”
    崔贞媛脸色通红，抬起埋在枕头里的头，扭头看了眼张秦川，又侧耳听了听声音，好像真是她的电话在响。
    这种时候，她实在是不方便接电话啊。
    “去接吧。”
    张秦川腰一弓往后退了一点，伴随着“啵”的一声好像拔瓶塞的声音，侧身倒在床上，摸到床头柜上放的水杯，喝了口水。
    崔贞媛拿起一条浴巾匆匆裹了一下，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小跑着来到窗口边，从沙发上拿起包，掏了半天才掏出电话，又看了眼张秦川，这才走进厕所准备接电话
    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呼吸，张秦川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这个点还有人联系崔贞媛呢？倒是稀奇。
    卫生间不怎么隔音，磨砂的玻璃，隐隐透出里面崔贞媛的身影，只见她接通电话说了几句后，就缓缓靠着墙跟蹲下，声音有些低沉。
    张秦川也听不清她在里面说了什么，反正隐隐约约好像还能听到哭声。
    这个声音和她刚刚的抽泣声，可不是一种感觉，意境都不一样。
    又等了几分钟，崔贞媛才从厕所走出来，只见她低着头，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然后往床边一坐，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用脚踢了一下崔贞媛，见她没动，张秦川有点好奇，坐起身来到崔贞媛旁边，伸头看了眼。
    月光下，崔贞媛小脸上布满泪痕，有点惊慌失措、又有点迷茫。
    看她这个样子，多少还有点我见犹怜的感觉，张秦川虽然平时喜欢欺负她，但他这个欺负，是有限度的，也不算是真的欺负她，玩闹的属性居多，现在看她这个样子，倒是有点小心疼了。
    揪着她的耳朵帮她转过身，又拿出一张抽纸给她擦了擦眼泪，关心道：“怎么了？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老板，我家里出事了，刚刚是我弟弟给我打的电话，我妈妈进医院了，我爸爸”
    崔贞媛说起这个，张秦川总算是想起来了，这是小文那边终于动手了，他都快把这件事忘了
    “呜呜呜他们把他的手砍掉了，我妈妈被吓坏了，我弟弟刚在医院给我打的电话。”
    崔贞媛抱着张秦川，哭的梨花带雨的，家里突然被要债的找上门，她爹肯定是没钱的，但这次的收债人，明显和以往的不一样，二话不说居然把她爹的手给剁了！
    而崔贞媛她妈妈，一个普通家庭妇女，还是常年被家暴都不敢反抗的家庭妇女，哪里见过这种残暴的场面，当场就被吓晕过去了。
    就连她那个弟弟也没好到哪去。
    等到收债人走后，她弟弟才颤颤巍巍的把她妈送到医院，至于他爹他没管
    “好了别哭了，欠了多少钱啊？”
    张秦川明知故问。
    “三千万老板，我们家真没钱了，都被他拿去还债了。”
    “没事，还有我呢，别怕这钱我出了，明天你就给他们打回去，先把债还了，你呢，你要回去看看你妈妈吗？”
    摸着崔贞媛的背，张秦川尽量安慰着。
    事都办完了，不就等的这一刻嘛，赶紧施恩，安抚一下人心。
    “我不回去了，我回去有什么用，我妈妈都醒了。”
    想到这儿，崔贞媛抬头小心翼翼看了眼张秦川，这个老板虽然平时对她凶了一点点，但遇事的时候，还是很可靠的，动了动鼻子，嗅到张秦川身上的味道，崔贞媛小脸更红了。
    “老板，谢谢你我会努力工作，尽快把钱还给你的。”
    “谢什么，你家里出事了，我还能不管你，好了喝点水，早点休息，既然不想回去，那就别想了，最起码他们除了你爸，没打你妈妈和你弟弟。”
    张秦川装作无意间，又特意提醒了一遍。
    小文办事还是很靠谱的，让他下狠手他就下狠手，让他别动那两人，他就没动。
    这一下，崔贞媛那位好赌的老爹，手都没了，看他以后还赌不赌
    4月8日，清明节假期后上班第一天。
    一大早，张秦川坐在办公室里，正在审批报表。
    小刘坐在办公桌对面，看着张秦川。
    “哥，这是这个季度咱们应该上税的报表，前段时间那九百万的卖剧钱，都到账了，您看咱们是提前交，还是等等再交？”
    看着报表上的金额，张秦川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了眼小刘道：“财务那边就这么把表给你了？”
    “嗯啊有啥问题吗？”
    “从哪找的财务啊？”
    张秦川丢下报表，拿起烟盒丢给小刘一根，两人都点上烟，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报表道：“连我这种非专业人士都知道，上面有政策，咱们这些税完全可以通过一些合理的办法抵销一部分，财务的人都想不到？啊？业务水平就这样？”
    小刘有些傻眼，他以前就是个小剧务，他哪里懂这些东西。
    “哥啥合理的办法啊？”
    “咱们公司现在连车都没，不会去采购几辆车？等我做好剧本，下个月咱们差不多就要去外地拍戏了，这不是正好要用车吗？公司买车可以抵税这都想不起来，财务干啥吃的？”
    “啊？还能这样？”
    小刘赶紧按灭还没吸两口的烟，拿起桌上的报表道：“哥，那我这就去让他们改改，然后带人去买车？”
    “以后遇到这种事，要是不会，你就给刘行长打个电话，让他派个人过来给他们指导指导，别啥都愣着头去干，没有经验可以学，买车这事儿，你知道买啥车啊？”
    “我我”
    “算算咱们有多少人，过几天韩国那边，我还招了一批人过来呢，牛主任那边这段时间也要带过来几十个新员工，咱们厂以后的员工，最少四五十人，这么多人去外地拍戏，大巴要几辆？小车要几辆？拉货的卡车要几辆？不懂就去统计，就去问，明白？！”
    “明白！”
    小刘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拿起报表就走。
    张秦川叹了口气，孤木难支啊，手上没几个顺手的人可用，公司草创，哪哪都需要他定规矩
    长安机场，冯佳怡带着秘书刚走出机场，看着远处停着一排出租车，又想到了前段时间张秦川那句话，他倒要体验体验张秦川的名号，在长安到底好不好用。
    刚一伸手，一辆车门一侧微微有些凹陷的红色奥拓出租车，在前面调了个头开到他面前。
    “老板，去哪啊？”
    坐上后座，冯佳怡有些嫌弃的动了动屁股，开口道：“去最近的派出所！”
    “？？？”
    司机师傅扭过头，看了眼后座上的俩人，这刚出机场就要去就近的派出所，这是干啥呢？
    丢东西了？那机场里有保安啊。
    难道是去自首的？
    “愣什么呢，赶紧开车，我急着找人呢，哎对了师傅，你听没听说过，张秦川这个名字。”
    冯佳怡无聊的顺口问了一句。
    但司机师傅的反应就有点超出他的理解了。
    只见刚刚还很开朗的司机师傅，身子突然一僵，脸色还有点不太好
    以前司机是不知道谁是张秦川的，但有一天他看本地电视台本地新闻的时候，在电视上居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市局的一个小型颁奖会，把一个什么贡献奖给了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就叫张秦川。
    而这个叫张秦川的人，以前还坐过他的车，就是那次他带着个小姑娘，让他把他们两人拉到就近的商场，而他那次居然绕路了，当时那个张秦川下车后，一脚踹到他车门上，车门都被踹凹进去，到现在他都没顾上修。
    现在这才多久啊，怎么又来一个，上来就让给他们拉到就近派出所的乘客，还打听张秦川的名字，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老板，要不你俩下去吧，我突然有点事儿。”
    “？？？”
    冯佳怡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表情有些古怪的司机师傅。
    这是咋了？
    怎么一提张秦川的名字，连出租车都不拉人了，这又是啥套路？
    找个人这么难吗？
    “我都坐好了，你哪那么多事？赶紧开车！”
    冯佳怡脾气也上来了，从后面轻轻踢了主驾驶后座一脚。
    “行吧”
    司机看了一眼后面的俩人，咬咬牙挂挡开车，他主要是怕再遇见张秦川，虽然这位乘客是去派出所的，那位张秦川不一定就在那等着，但万一呢？

 第92章：参观东方厂

    送走小刘，张秦川叹了口气拿起一个小本子。
    刚刚小刘倒是提醒他了，第二次卖剧的钱既然到账了，除了税务，其他的事儿也得提上日程了。
    上次他受限于“资金有限”，只给市局捐了六辆小面包车，这回有钱了，还是九百万，那这个捐车的数量就要再提上一级了。
    他准备这次再捐十辆。
    虽然一辆车落地就是五万多，十辆加起来又是五十多万出去了，但这钱该花。
    赚钱嘛，赚到手的钱，理论上都是自己的，但人是社会性动物，抠抠搜搜的不舍的经营关系，以后还怎么赚大钱？还怎么搞那什么那位老爷爷说的那句话叫——可持续发展！
    出来混，思想觉悟一定要高，该给的好处一定要自觉拿出来，不要吃独食，人家不要，他不能不给，关系维持好了，以后的路才能走的更远
    在本子上写下几个代办事项，张秦川挠挠头，这以后公司人多了，厨子还得多招几个，本来公司地址就偏僻，要是不让员工吃好，以后人家谁还跟他混？
    在私企打工，打工人图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赚钱？
    现在的人，很多还没有摆脱老旧思想，在很多人的认知中，国企是铁饭碗，而私企，特别是国内这些如雨后春笋兴起的众多小企业，都是秋后的蚂蚱，活不长的，能待一时，不能待一世。
    想要公司稳定发展，就得给员工一个稳定的环境，让他们能安心工作，安心给自己卖命。
    以前在韩国的时候，大家都是同族或者同乡，再加上都被韩国人压迫，最终被迫抱团取暖，张秦川也习惯了集体生活。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嘛，现在人手即将到位，在韩国生活的一些好的习惯，他就想继承下来。
    比如一起吃大锅饭，比如高福利待遇。
    国内目前的收入情况还很差，哪怕是国企也就那样，但影视剧这一行，目前看来还是很有搞头的，赚的不少。
    既然能赚钱，张秦川就不怕花钱，他能赚一百万，就敢给手下花五十万。
    只要钱给够，福利保障的好，他就有了稳固的大后方，有了稳固的大后方，才有更多的精力搞更多的钱，这是良性循环。
    想到这儿，张秦川缓缓点上一根烟。
    以前他们场子里，大家吃住都在一起，就算是小姐出去接客，也有人接送保护。
    这样的行为，就很适合推广。
    以后公司里人多了，可不可以在市里直接找个新小区，由公司出钱，直接买下来几套房子，然后免房租给员工当宿舍用？
    这样一来，不仅拉拢了人心，还是一种长线投资方式，房产虽然在公司名下，但现在房价便宜，放个十来年，以后就算遇上困难了，卖几套房子不就行了？
    正好公司也要买几辆大巴，这些车以后就留给公司，以后需要外出拍戏拉人可以用，那平时不拍戏的时候，这大巴总不能放在那里不用吧？
    干脆再用大巴搞个公司的班车，就跟有的企业搞得那种接送模式一样，平时员工住着公司提供的免费宿舍福利，上班还有公司的大巴，车接车送，到了公司还管一日三餐。
    工资再比其他企业高，就这待遇
    难道还怕留不住人心？
    要真有人享受着这种待遇都还能跳槽，那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那就证明是他张秦川的管理能力出问题了
    洋洋洒洒的把数条计划写到本子上，张秦川满意的看着本子上的文字。
    “这公司管理也不难嘛，跟以前管场子没啥区别，还是一起吃住，还是车接车送，还是出去接业务。”
    “我简直就是天才！”
    给自己的管理能力默默点了个赞，桌上的座机适时响起，张秦川面带笑意的拿起电话。
    “喂？”
    “厂长，门口有两位燕京来的访客，一男一女，男的姓冯，说是您让他想好了再来找你，你叫啥来着？”
    电话里门房边说边问。
    “哦哦厂长，他说他叫冯佳怡，你认识吗？”
    “哦？”
    听到这个名字，张秦川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不是上回去燕京看三叔的时候，烧烤摊上认识的那个冯老板吗？
    这就想好了？
    “认识，让他们进来吧，等等”
    张秦川想了想，这么大老远的跑来，可见对方的诚意十足，这样的情况下，不管人家是不是来投资的，都该他亲自下楼迎接一下，要不然显得他太没规矩了。
    “你告诉他我马上下来接他，等着啊！”
    挂断电话，张秦川又看了眼本子，拉开抽屉放好本子，站起身，对着镜子整了一下仪表。
    今天穿了一套运动休闲装，上身是一件黑色的长款带帽卫衣，下身是一件泛白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看起来不像是老板，反而有点像大学生
    冯嘉怡一身花色西装，带着金边眼镜，头发摸得锃光瓦亮的。
    他从机场找了辆出租车，到就近的派出所，一提张秦川的名字，人家果然告诉他张秦川公司的位置，不止如此，派出所甚至还亲自派了辆面包车，一口气直接把他送到张秦川厂门口，态度非常热情。
    这让冯佳怡对张秦川在长安这边的地位有了最直观的印象。
    能跟公安混的这么好的，首先不管这人的能力如何，最起码人品有保障，就算给他投资了，也不用担心他会卷款跑路。
    这对于投资商来说，是最值得看重的地方了。
    而到了这个所谓的东方影视制片厂，一下车冯嘉怡就有点傻眼了，门口还是一条年久失修的老式水泥路，每隔几步就有一个大坑。
    像坐过山车似的，人到厂门口，魂都快被颠出来了。
    看了眼厂门口挂的牌匾，还有旁边警民共建单位的铜牌，冯佳怡和秘书打了个眼色，让她上前敲门
    “哈哈，冯老板，没想到你真能找到我这儿。”
    离着老远，张秦川伸出右手，非常热情的和冯佳怡握手。
    “老弟怎么样？哥哥我诚意十足吧？”
    冯佳怡收回手，打量了一眼张秦川。
    “老王，给小刘打个电话，让他一会儿在长安宾馆定个房间定几套？”
    张秦川看着冯佳怡身后的秘书手里拎着的拉杆箱，明白这是人家刚到，根本没顾上去宾馆就来厂里了。
    冯佳怡看今天张秦川身后没跟着那个很好看的韩国娘们，下巴一抬道：“订一间房就行。”
    张秦川秒懂，笑着继续交代门房：“那就让小刘定一套，再给我找三顶安全帽，行李就放这儿吧，我先带你去参观参观。”
    “行，客随主便。”
    冯佳怡看张秦川这么热情，朝秘书摆摆手，让她放下行李，接过门房递来的安全帽，虽然不知道为啥参观要带安全帽，但客随主便嘛
    东方影视制片厂，一进大门不远，左手边就是办公楼，旁边还有几个功能性区域，目前都已经被收拾出来正式启用了。
    而远处的老厂房，最里面的一大半，此时已经被推平了。
    张秦川带着安全帽，走在最面前边引路边给冯佳怡介绍。
    “冯总，我这个厂子呢，以前是一个老国企的生产厂，现在人家都搬走了，地方大，有些建筑时间久了，我也用不到，索性就拆了重建。”
    指着远处一处已经打好框架的三层结构，张秦川介绍道：“这边，是以后公司的主办公楼，我们刚刚进门时候那栋楼，建筑时间太长了，都是以前苏联专家来的时候建的，功能设计的不是太完善。”
    “这栋新楼是办公楼，后面那栋是综合楼，我到时候准备把一楼当食堂，上面做成东北的那种洗浴中心那种，能洗澡、有客房可以休息的那种。”
    办公楼后面还是框架结构，这种建筑方式，工期快，造价低，非常方便，从年后开建的，到现在一个多月，雏形都快建造好了。
    这玩意，只要地基打好，钢筋结构的框架用混凝土一浇筑，等封顶了就剩用加气块把周围的墙体垒好就行了，整体建筑就这样，后期再装修内部就行。
    外部的墙体，张秦川为了凸显科技感，特意启用了整体的玻璃结构，有的地方连窗户都不用装，全玻璃结构，不仅好看，工期还快。
    现在国内的物价便宜，人工也便宜，而且北方的劳动力多，工程队也多，就这样的建筑，一平方的造价算下来，才五六百。
    就算加上以后的内部装修，一平方造价也超不过一千块钱。
    就这个工程进度，最慢年底之前就能入驻了
    冯佳怡抚了抚眼镜，张着嘴听着张秦川的介绍，颇为羡慕的看着远处几栋建筑。
    “这厂子的土地，他们能让你拆了重建？”
    厂子的占地大，但这种建筑，要是放在燕京，想推倒重建可不容易。
    “土地也是我的啊，就这地方，市里说了，只要我不在这儿开矿往下挖，其他的我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连限高都没有。”
    冯佳怡抿着嘴点点头，伸出大拇指朝张秦川比划了一下。
    “牛逼！”
    他是真羡慕张秦川这地方，不像他在燕京
    “到时候这边两栋楼建好后，在这儿修条路，我就把公司大门口改到这边，这后面出去不远就是三环，到时候出入也方便点。”
    张秦川指了指远处，又给冯佳怡介绍一声。
    现在的公司大门朝南，门口的路年久失修比较烂，不是张秦川不想修，而是市里规划的，以后的大路在另一侧，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是再给老路修好，平白浪费钱不说，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不如把钱都先用在刀刃上。
    等以后公司新办公楼建好后，把新大门开口朝西，正好离大路不远。
    “等公司这几栋新楼启用后，老楼就可以推倒再建别的。”
    “老弟，这么大的地方，随你折腾，我想想都羡慕。”
    回程的路上，冯佳怡边走边夸，别看人家这地方偏，但对于生活在燕京的人来说，三环算偏吗？
    他们燕京现在都发展到五环了，要不是五环现在收费太贵，走的人还不太多，只要以后政策调整，或者费用下调，五环都不叫事，更别说张秦川这种三环内的公司了。
    这叫有前瞻性！
    参观一圈，不管是张秦川的背景，还是他公司里现在折腾的这些建筑，都给张秦川身上贴上了数个“靠谱”的标签。
    厂子破旧怎么了？人家未来可期。
    他越折腾，越代表他跑不了，有了庙，这佛就能拜！
    要是一进公司，就来张秦川的办公室，冯佳怡肯定看不上这破旧的老办公室，但现在参观一圈下来，知道了张秦川的实力，对眼下的破旧办公室，冯佳怡就不敢轻视了。
    一进门，左手边是一条长沙发两侧还有两个单人沙发，围绕着一张长茶几，右手边靠窗户的地方，挨墙的地方，放着一排书架，书架中间，挂着一个大大的“武”字。
    武字前面的架子上，放着三把岛国的武士刀，长短不一、依次排列的放在架子上，再前面就是一张硕大的办公桌。
    这样的风格，三把很有“装饰性”风格的武士刀，被冯佳怡下意识忽略了
    “老弟，我想好了，你新项目准备好了嘛？你的项目我投定了，但是我不要分红了，我就想要个角色，我适合演什么你做主，我花钱买个角色，你看怎么样？！”
    看着张秦川亲自泡茶，冯佳怡一边说话，一边朝门口看了看，今天那个韩国女秘书怎么还不来？
    难道是请假了？
    “哈哈，我让你回去想好再来，你最后就想了个这个？”
    张秦川端来两杯茶，给冯佳怡和他的秘书一人一杯，顺势做到单人沙发上继续说道：“你投资我的新戏，我肯定是欢迎的，但你还不要分红，这以后要是让人知道了，是说我没规矩，还是说我为人霸道，不按套路来？”
    “啧”冯佳怡眼睛一瞪。
    “老弟，哥哥我就有个明星梦，我就想演戏，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我怎么办，我连分红都不要了，这还不行嘛？那你说，只要你给我个角色，怎么着都行！”
    旁边的女秘书看着自家老板脸上的急迫感，赶紧低下头，老板以前谈生意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但一遇到演戏，老板就失了方寸，关键是她还不能提醒。

 第93章：翻译和配音这么赚钱？

    看了眼冯佳怡急迫的样子，张秦川暗暗叹了口气。
    他见过不少肥羊，但这么主动送上门，求着他宰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诚意又给的这么足，他要是再不宰，岂不是不给肥羊面子？
    这要是不宰，这让以后的肥羊又怎么看？
    “行吧，看在冯总一心为了艺术的份上，你准备拿多少钱投资？”
    “老弟你说个数！”
    冯佳怡目光灼灼的盯着张秦川，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这是要同意了！
    “我这部新剧呢，目标投资是一千万，当然了，这一千万还得分成几份，留给其他的合作伙伴，有钱大家一起赚嘛，冯总你这边，你说个数我考虑考虑。”
    张秦川一副他的剧不愁投资的样子。
    “九百万，老弟啥也别说了，我出九百万，你看够不够？！”
    “？”
    张秦川暗暗咂舌，不愧是京爷，一张嘴就是九百万，有这钱还想当演员，这是真爱啊。
    “冯总你先别急，这个数额呢等我联系好那几家合作伙伴后再定，但是你这边毕竟还想要一个角色，分红我肯定是按规矩还得给你的，就是这个分红额度，要相应的少一点。”
    “合理、很合理！老弟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虽然这就是变相的买角色了，但冯佳怡不差钱，张秦川表现的越谨慎，他就越激动，这才是影视专业人士该有的样子嘛！
    这次的娱乐圈之旅，稳了！
    影帝指日可待！
    张秦川手写了一份投资协议初稿，冯佳怡在上面签了个字，有了这份初稿，就相当于事情定下了，到时候商量好投资额，他这边再正式签合同打钱。
    拿起桌上的座机打了个电话。
    没等几分钟，小刘敲响张秦川办公室的门。
    “哥？”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冯总，燕京来的，是咱们厂下部剧的投资方，我刚刚让你定的房间你定好了没？”
    “刚订好，冯总好。”
    小刘先回张秦川的话，回完才给冯佳怡问好
    “前段时间我让你招人成立的那个公关小组弄好了没？”
    “哥，还没招几个人呢。”
    “没事，你一会儿叫两个人，陪着冯总，这几天带着冯总在咱们长安周边玩一玩，游览一番，所有花费都走公司的账，这几万块钱先拿去用。”
    张秦川拉开抽屉，抽出一个信封，里面装了两万块钱现金，当着冯佳怡的面，他就开始交代。
    冯佳怡在旁边左看看、右看看，突然觉得张秦川这货还挺好玩，刚见面的时候很傲气，现在认识了，确定了投资计划，对自己人又很随和，很上道。
    这连招待的人都安排好了，作为一个生意人，排除他有一个明星梦以外，单从生意的角度来说，合作伙伴过来了，能被人家这么招待，他脸上也有面子。
    “老弟，不用麻烦了，我生意上还有事，在这儿待不了几天。”
    冯佳怡嘴上客气了一句。
    “这是什么话，你来长安了，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我这边必须招待好，等我下回去燕京，你再招待我，小刘你先送冯总去酒店休息，开我的车去！”
    张秦川连带着信封和车钥匙，一把丢给小刘。
    “哈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老弟，有事给我打电话。”
    冯佳怡站起身，朝秘书使了个眼色，乐呵呵的听着张秦川安排。
    “好，冯总这几天先好好玩几天，有啥不满意的你给我打电话。”
    “行行，留步、你先忙，不用送了！”
    第二天一大早，省台停车场，张秦川停好车，从副驾驶位上拿起一份资料。
    崔贞媛这几天没给他开车，不是生病了，而是被他派去三婶那帮三婶提高审美去了。
    今天他来省台，是特意来找韩主任拉关系的。
    主要是想接触一下省台的制片部主任，看看省台对他的新剧有没有想法。
    要是有想法，他就能把份额分出来一部分均给省台。
    这一步还是相当关键的，只要有了省台的参与，这部剧哪怕是没开拍，最起码等以后拍完了，也有个保底收购方，不能什么事儿都靠市局帮他撮合。
    哪怕是一切顺利，也算是维护客户了不是。
    省台这边的关系，张秦川一直在尽力维护，而且还想进一步的扩大关系，交好更多的部门
    “呦，什么风把张导吹来了？公司不忙？我听说你这段时间在准备新剧？”
    一进门，韩主任很热情的主动起身招呼张秦川。
    两人在上次韩主任带队去韩国购剧的时候，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从韩国回来几个月了，韩主任还是第一次见张秦川，态度比起以往更加热情了，连说话都显得很随意。
    “忙啊，忙死了，但是再忙，这有事了，还得来找你韩主任帮忙啊。”
    张秦川把资料往桌上一丢，接过韩主任递来的咖啡，往沙发一瘫，显得比韩主任还随意。
    “哦？帮啥忙，怎么不打个电话，还亲自跑一趟？”
    韩主任顺手拿起桌上的资料。
    上面的抬头写的是关于《征服》项目的初步投资计划书。
    看这个名字，韩主任来了点兴趣，边看边留着耳朵准备听张秦川准备说什么
    “韩主任，这是我的新剧项目，想拜托你给引荐一下咱们台里的制片主任，我想看看我这个项目，咱们台里感不感兴趣，在咱们台里，我又不认识其他人，这不只能找你了。”
    张秦川的话说的很直白，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他现在在本地，还算是小有名气，至于什么在台里只认识韩主任，这当然是屁话。
    他要是真想认识谁，打个电话约一下，总能约出来的。
    但事情不能真这样办。
    这是生瓜蛋行为。
    在某个地方有熟人的情况下，特别是省台这种国企内部，有些事不能这么直白，最起码不能像他对待冯佳怡那样。
    韩主任这边虽然是购片主任，涉及影视剧投资的事，肯定不归他管。
    但如果想结识台里的制片主任，通过韩主任这边中转一下，好处还是很大的。
    最起码，首先不用担心韩主任瞎想。
    这可不是说说而已，现在张秦川有钱了，但他的起始资金和卖韩剧的钱，都是通过韩主任得来的。
    他有钱了，再结识台里其他人，要是不事先和韩主任打声招呼，难免会让不明就里的韩主任觉得，他张秦川是不是有了新人忘旧人。
    而现在有了韩主任这个中转，首先就能让韩主任觉得很有面子。
    不管他张秦川现在怎么样，反正发达了没忘记他韩主任。
    而且等张秦川到时候和制片主任接触的时候，总不能双方直接坐下来谈合作吧？
    这要是刚开始双方有分歧，没谈好呢？
    连个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但如果有韩主任当中间这个传话人，这就相当于有了个缓冲的余地，双方“老大”不直接碰面，通过韩主任在中间撮合，等双方谈好了，合作计划定下了，到时候再见面，这样的方式就会相对的委婉、稳妥一点
    韩主任毕竟是老江湖，张秦川简单说了几句他自己的想法，再加上手上这份计划书，韩主任就明白了张秦川大概的意思。
    “行了，这事儿包给我，哈哈。”
    “那就谢谢韩主任了，又麻烦你了。”
    “哎，自己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韩主任笑着摆了摆手，顺手放下资料
    正事聊完了，张秦川顺嘴问了一句关于韩剧的事儿。
    这剧都引进几个月了，也没见省台播出，他也不知道里面的内情，难道是出什么意外了？
    “韩主任，那部韩剧都引进这么久了，怎么台里还没播出？难道是审核方面卡住了？”
    “有张导你背书，哪有什么审核的问题，这剧内容上没问题，还是翻译的问题，年前就找到一家翻译公司，这都快俩月了还没做好，正式播出要等到五一过后了。”
    韩主任说的很随意，但张秦川却来了点兴趣。
    翻译公司？
    俩月还没翻译好？
    就那部韩剧？
    “呃韩主任，这个翻译公司是干啥的？”
    “咦？你不知道？不就是把剧里的内容翻译一下，再配音嘛？要不然怎么播，总不能原声播吧？观众也看不懂啊。”
    “？？？”
    这话倒是让张秦川一愣。
    他深感自己又陷入了思想误区。
    因为他自己会说朝鲜语，而且从小就生活在双语的环境里，以至于对这个事有了点灯下黑的意思。
    他本来以为这部剧引进回来，走个审核的程序后就能正式开播了，现在韩主任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国内不是所有人都既会说中文，又会说朝鲜语的，观众想看韩剧，就得有字幕或者直接配音
    “主任，这翻译是怎么收费的？”
    眼见张秦川居然对这个感兴趣，韩主任也没藏着掖着，反而像吐槽一样介绍道：“咱们台很少引进外剧，也没有这种专业的翻译、配音部门，所以就外包了，就这部剧，外面公司要十万一集啊，就这还得排队呢。”
    “这么贵？！”
    听到这个价格，张秦川暗暗咂舌。
    他虽然赚钱也容易，搞一部韩剧卖回国就能赚一千多万，但这些搞翻译配音的，坐在家里就有人送上门，一部剧就这么翻译一下，一集就能赚十万？
    那三十多集就是三百多万啊，比他拍电视剧都赚钱！
    而且韩剧翻译，很难嘛？
    这对张秦川来说，简直太简单了！
    这样的活儿，他也可以干啊。
    他老家是哪？
    那可是自治州，到处都是朝鲜族人，小孩子从小说话都是双语模式，大街上随便拉个人过来都能当翻译和配音。
    这种事儿对他们来说，就相当于把方言翻译成普通话，就这活儿，动动嘴的事儿，就能赚十万？
    而且看样子，省台找的这个翻译公司好像业务很好的样子，还得排队，进度搞得还很慢。
    这要是交给他张秦川，随便回老家招几个人，一两天一集，搞得快了，一个月就搞定了。
    就这活儿，一人开个两千块一个月的工资，老家的那些土鳖，还不抢着来干？
    这就是抢钱啊！
    “怎么了张导？”
    看着张秦川脸上神情变换，韩主任还有点纳闷。
    “韩主任，下回再有这种活儿，你直接告诉我得了，也怪我忘记这事儿了，像翻译、配音韩剧这种事儿，你得找我啊，外面的翻译公司，就算再专业，他们能有我这儿专业？”
    “你？”
    韩主任眨巴眨巴眼，有点没听明白张秦川的意思。
    “韩主任，你忘了，我老家延边自治州的，我们那遍地都是朝鲜族，翻译这种事儿，国内还有比我们更专业的人吗？”
    听张秦川这样说，韩主任也是一愣，好像还真是啊
    要论翻译这个，人家都是朝鲜族的，这不比其他翻译专业？
    “哎我给我忘了，这事弄得。”
    韩主任拍了个巴掌，和张秦川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看这意思，张导是有意进军翻译行业？”
    “那肯定的，我老家穷啊，有这种机会，找些乡亲们过来当翻译，也算是回馈家乡了。”
    “哈哈哈，张导等你这个翻译公司开起来，以后再有这种事儿，我就直接找你了，哪用像现在这么麻烦。”
    “对嘛，我回去就准备，韩主任，以后你认识的有朋友需要翻译韩剧的，你都可以让他们和我联系，你放心，只要是你给我介绍的客户，我都给优惠。”
    “哈哈，行，行！”
    张秦川暗暗盘算，等回去就让小刘准备个新部门，到时候在厂里成立个翻译配音组，以后可以专攻韩剧翻译，这活儿不仅轻松，而且以后随着韩剧越来越火，其他卫视台肯定也缺翻译，以后的业务，肉眼可见的前景无限啊！
    临近五一，四月的最后一天，长安火车站。
    去年因为九月份那件事儿，车站安检一度提高了强度。
    眼看一列双层旅游车进站，张秦川朝旁边的小刘抬抬下巴道：“是这一趟嘛？”
    “哥，好像就是这一趟。”
    “嗯！”
    看着已经缓缓停下的火车，张秦川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韩国的手下，今天终于要到了。

 第94章：十八罗汉

    小文最先从火车上下来，张秦川一眼就认出来他了。
    只不过这货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抱着一个有点眼熟的大坛子，跟在他后面的人里，好几个人手里都抱着一个一个大坛子。
    看着这一幕，张秦川脸皮抽搐了一下。
    “哥”
    “啪！”
    小文咧着嘴，看见张秦川之后，高兴之色溢于言表，刚喊了一声哥，后脑上就挨了一下。
    这一下把小文打懵了，这才刚下车，他也没干啥啊。
    “哥你打我干啥？”
    “你告诉我你手里抱的是啥？”
    张秦川指了指小文手里的坛子，一脸不爽
    “这个啊，这不是下船后，我去当地逛街，我看他们那卖的泡菜和咱们在韩国吃的一样，比咱们那卖的便宜多了，我就多买了点，哥这坛是送给你的！”
    小文献宝似的把泡菜坛子端给张秦川。
    “我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本来还高高兴兴的，都是这群土鳖！
    他们从韩国走水路回来的，坐船到东山省，一下船，买票坐火车来长安，这中间有空闲的时间，这群人就在当地逛街。
    好死不死的正好发现当地卖的泡菜居然跟他们在韩国吃的一个味。
    而且价格还便宜很多倍。
    像小文这样，从小就没在国内待过的，对于物价极其敏感，看见这种便宜泡菜，他像发现宝藏一样，下意识就想多买点，还算有良心，还知道买一坛送给张秦川。
    但是这玩意儿本来就是东山省照顾韩国口味，特意做出来的出口特供产品，他们在产地买，价格当然比在韩国那时候买的便宜了！
    泡菜这种东西，不是韩国特产！
    这是韩国最早偷过去的东西之一。
    这玩意准确的说，是朝鲜族特产，而韩国人只是朝鲜族的分支而已，但随着他们赚钱了，就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们像小偷一样，无耻的不仅把朝鲜语改成了韩语，还把朝鲜族特产改成了韩国特产，关键是这个所谓的特产，大部分还是从华国进口的，就很魔幻，还很恶心。
    而且韩国人口味重，他们喜欢的泡菜口味偏咸，实话实说，一点也不好吃。
    而真正的朝鲜族泡菜，用的白菜，是正宗东北自己种的大白菜，那种白菜，生吃都是甜丝丝的，做好的泡菜，整体口味也没韩国人吃的口味那么重，两种东西，从理论上来说，都不是一种东西，韩国人的泡菜，简直是给朝鲜族泡菜抹黑！
    现在小文倒好，回国第一件事，居然买这么多坛垃圾泡菜，还送给张秦川，他能有好脸色就怪了，国内比韩国物质丰富多了，他回来快一年了，从来没吃过泡菜，对这玩意嫌弃的要死。
    “都给我丢了，哪远丢哪，别让我看见这东西！”
    张秦川指了指站台上的垃圾箱，一脸怒容。
    小文看张秦川真生气了，缩了缩脖子，朝身后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这才一脸不舍得把泡菜坛子堆到垃圾箱旁边
    坐着公司新买的大巴，从火车站出来，张秦川学着三叔以前接他时候的路线，特意让司机绕了一大圈，大巴经过钟楼的时候，张秦川指着窗外的钟楼介绍。
    “看见这玩意儿了没，明朝时候建的五六百年了，你们不是没去过景福宫嘛？景福宫跟这个钟楼比，那就是垃圾，以后多看看这个！”
    随着张秦川的介绍，十来个人赶紧趴到车窗上往外看所谓的钟楼，还有周围的景色。
    他们中间，有些人是小时候就出去了，有的人干脆就是在韩国出生的，基本上都没啥见识，连仁川城里都没去过多少次，这一路上对国内的所有城市、周边风景，看起来都跟村里人进城似的。
    “以后这就是咱们家了，剩下的等回公司再说！”
    听着张秦川的话，又摸了摸看起来还崭新的座椅，小文若有所思。
    他知道虎哥在国内混的还行，但这个还行在他没亲眼看见之前，脑子里对这个还行是没什么具体概念的，直到现在，他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具体的概念了
    张秦川办公室内，从韩国回来的十七个人中，有男有女，乱糟糟的都挤在办公室里。
    （搞个意境图，意思一下）
    有人蹲在角落里，有人坐在沙发上，有人靠在墙边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崔贞媛小心翼翼的打开办公室大门，怀里抱着一大摞红色封面的书。
    看着办公室里这群人，其中大部分人都是短发青年、一脸凶相，看起来就不像好人，这里面甚至还有一个光头，脸上一道疤痕从脑门上一直往下延伸到脖子上
    “把书发下去，这是国内的刑法，每个人都给我看一遍，这不是在韩国，都给我用心看！”
    张秦川交代一声，崔贞媛把一摞书先放在办公桌上，又拿起一小摞开始给每个人发书，也就是——刑法。
    直到发到那位光头的时候。
    光头笑眯眯的盯着崔贞媛，然后突然脑袋一歪，舌头伸出来做了个古怪的表情，他的一只眼睛，居然崩了出来！
    眼睁睁的看着眼球落在地上，看着那黑洞洞的眼眶，崔贞媛再也忍不住了，吓得尖叫了一声，本能的向后跳了一步。
    张秦川看着瞎子在那逗崔贞媛，右手下意识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
    那个没了一只眼的光头，看着崔贞媛害怕的模样，刚咧着嘴大笑，肚子上突然挨了一烟灰缸，这回是真疼了，他被砸的另一只眼猛地往外一突，惨叫一声。
    崔贞媛看到他这个样子，叫的更厉害了。
    “把你的假眼捡起来，这是我助理，再吓她我把你那只好眼也给挖出来。”
    张秦川这句话是用朝鲜语说的，崔贞媛当然能听懂，拍了拍心口，可怜巴巴的看着张秦川。
    “好了，他们都是我在韩国的呃同事，你先出去吧，在外面守着别让别人进来，我给他们开个小会。”
    “知道了老板。”
    崔贞媛扭头又看了眼抱着肚子一脸苦相正蹲在地上捡假眼的光头，这才从这群人中走出去，顺手带上了办公室门
    “你们也看见了，这么大的厂子，都是我的，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
    张秦川敲了敲桌子，乱糟糟的办公室瞬间又安静下来。
    “知道我为什么费这么大劲儿，让你们坐船回来，而不是坐飞机直接回来吗？”
    问了一声，见他们没人敢说话，张秦川满意的点点头。
    “我上次回韩国，坐的就是飞机，现在韩国坐飞机，要留指纹验证，而坐船回来就不用，知道留指纹是干什么的吗？留下了就有档案了，你们现在虽然都有韩国人的身份了，这都是我花钱买来的，是我生意要用到的，但是以后我会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有入境记录不可怕，他们韩国人的身份是花钱办的真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贵。
    但有指纹记录就麻烦了，身份和名字是可以改的，但指纹改不了，就像张秦川这样的，他当年去韩国是坐船，回来的时候肯定也坐船。
    到国内了，先回老家一趟，身份证补办一个，摇身一变就变回华国人了，他在韩国那边，当时的证件是假的，连出入境记录都没，只要有了国内身份证，谁知道他这几年去哪了？
    至于他吹他在韩国如何如何，这完全没关系，不会有人闲着蛋疼去查他身份的，能知道他有没有出入境过的部门，也不会闲的管他这些东西，更不会说出来。
    现在这年头，有些明星哪怕是在国外拿了身份，国内的身份只要不注销，双方国家没有户籍信息联网，这就是理论上的双国籍，很正常的操作。
    等到大概七八年或者十年后，这种情况才能进一步改善，双国籍这种身份慢慢就不好搞了，现在倒是无所谓。
    “短则两三年，长则三五年，你们这身份就不重要了，到时候，想当华国人，回老家或者找我补办个身份，把韩国的证件一撕，你就又变成华国人了，想继续当韩国人的，我也不拦着你们，知道吗？”
    小文是在韩国出生的，他妈就是从华国出去到韩国打工的朝鲜族，而他爹
    他妈都不知道谁是他爹，后来他妈赚到钱抛下他，又偷偷回国了，他就跟着勇哥在朝鲜族的小圈子里混，再后来又跟着张秦川，一直到现在。
    “大哥，我听你的，你让我当哪的人，我就当哪的人。”
    “听我的干啥，我给你们几年时间，是让你们自己看、自己想的。”
    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张秦川指了指他们手上的刑法道：“刚回来，多看书，弄明白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韩国那一套都给我收收，别给我惹事，国内现在比韩国安全多了，真有什么事儿了，咱们现在干的是正经买卖，能报警，就少动手！”
    “报警？”
    小文听着这话有点愣，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咋了？”
    张秦川用手指点了点胸口道：“我现在最大的靠山就是警察，这个城市的总局，国内的警察和韩国的警察不一样，明白嘛？这是咱们自己的地盘，你们以后的身份不一样了，上岸了懂不懂？再待一段时间你们就懂了！”
    “行了，说说工作的事儿。”
    张秦川拿起一个笔记本，扫了一眼众人。
    “我回来这不到一年的时间，现在混这个影视圈子，也就是娱乐圈，我发现这个圈子大有可为。”
    草草把所谓的娱乐圈初体验简单讲了讲，张秦川大手一挥道：“这里面全是肥羊，钱好挣，还没危险，以后跟着我，钱、女人、房子，一样都缺不了你们的，以后咱们要在这儿，过的比韩国更好，更安全，更有前途！”
    “哗哗哗”
    虽然听不太懂老大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该有的情绪价值还是要提供的，张秦川话音刚落，小文赶紧带头鼓掌，其他人看到他鼓掌，也跟着鼓掌
    张秦川满意的看了看这些人的表现，很好，人心还没散，队伍很好带，又找了熟悉的感觉，心情大好。
    “工作方面呢，本质上和在韩国的时候是差不多的，那谁小李。”
    “大哥，我在这呢。”
    “你以后还管车，所有司机都归你管，还管接送。”
    “知道了大哥。”
    小李闷闷的点点头。
    “瞎子，你负责把卫生所搞起来，以后公司里普通员工有个头疼脑热的，咱们自己能看。”
    “知道了大哥。”
    刚刚吓崔贞媛的光头，听到张秦川的话，老老实实的点点头，一只手还捂在肚子上，上身的衣服上沾满了烟灰。
    “那谁小金，你这边等会儿我单独交代你。”
    “知道了大哥！”
    “娜娜呢？”
    张秦川歪着头，朝后看了一眼。
    叫娜娜的是一位大概二十出头的姑娘，打扮的很成熟。
    “我在这儿呢虎哥。”
    “嗯，你以后就是公关组的，到时候招几个姑娘带着，以后咱们有什么客户，训练训练她们，就跟在韩国的时候那样的。”
    “明白！”
    “花姐！”
    花姐是那位岛国老娘们，这回也跟着回来了，花姐本身是有岛国的身份的，这点倒是方便，没让张秦川花那么多钱。
    花姐抱着肩膀独自站在窗户边，有些嫌弃的看了眼旁边几个粗人，听到张秦川喊她，她伸手示意了一下。
    “嗯，花姐以后负责妆造组，咱们公司拍戏，你带着人给演员化妆。”
    “嗨。”
    看着这群人，张秦川满意的点点头，还是自己人用着顺手啊！
    “行了，这次叫你们回来，你们以后就先跟着各组干，不懂就少说话，多看，先习惯习惯，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让人带你们先回酒店休息，小文和小金留下。”
    张秦川看着本子上写下的17个名字，要是加上这次没回来，还留在韩国那边的金姐，这就正好十八个人了，有点十八罗汉那味道了，老子的队伍总算是齐了。
    咦？
    一想到十八个人，张秦川突然想起来，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位姓马的、不爱钱的老师，也带着十八个人创业了？
    相比起自己这边这十八个人，双方单从字面意义的战斗力上，张秦川有信心完虐他们，但是论做生意的才能，那就差了对方那么一点点。
    合上本子，张秦川站起身，看了眼小文和小金道：“走，跟我去仓库，小金你给我参谋参谋。”

 第95章：你连高利贷利息怎么算都不知道？

    单独存放设备的仓库，里面是前几天通过牛主任，从西影厂收来的“二手临近报废的”摄影设备。
    张秦川指了指远处的摄影器材，对身旁的小金说道：“你去研究研究，这里面有没有哪些部件，在不影响使用功能、方便隐藏的前提下，能改造成武器的。”
    “？？？”
    小金还是个孩子，看起来很白净，是他们这群人里，唯一面相看起来和善的，祖上是打铁的，到了韩国，他还干老本行，为他们这群人提供纯手工打造的武器之类的打造与维修，勉强算是机械师吧。
    在张秦川看来，小金这样的，就是高端人才。
    这年头，能手工自己搓刀具的人，看上去好像上不得台面，但这样的人才其实很关键。
    哪怕小金留在国内不出去，只要等几年，等以后互联网慢慢发达了，搞个直播，弄点噱头，自己在网上卖手工打造的武器，或者叫所谓的“工艺品”他也能赚到钱。
    不说大富大贵吧，起码吃喝不愁
    小金诺诺道：“大哥，你不是说在国内，要收收在韩国那一套嘛？那还要武器干啥呀？”
    “啪！”
    张秦川顺手给了他一巴掌。
    “屁话怎么那么多，以防万一懂不懂？咱们以后要全国各地到处跑呢，万一碰上坏人呢？听好我说的话，要好藏起来、好伪装的东西，改造成武器，又不是让你锻刀的。”
    “哦”
    小金委屈的摸着头，走了几步围着这些摄影器材一件件看
    趁着小金去考察摄影器材的功夫，小文这才急不可耐的问道：“大哥，我干啥？”
    “你不是副会长嘛，干啥、干啥，让你开办事处的！”
    张秦川抱着胳膊，眼神盯着小金，头都没回的说道：“先休息几天，我到时候让人带你去市里，和领导聊一聊，要个政策，在这边搞个办公地点，你带几个人负责把宰视公司的办事处办起来。”
    “到时候我这边的公司给你这个办事处转账，你再转给金姐，让金姐再把钱转给勇哥，你以后就负责在这边盯着，签签字就行了。”
    作为守法好公民，张秦川都计划好了，他和这个所谓的宰视在华办事处交易，明面上给的是他买韩剧的钱，而办事处再把钱转到韩国，这钱就算是合法的生意来往收入了。
    交易链条清晰、明了、合法。
    等钱到了韩国，再让在那边看家的金姐把钱转给勇哥，这个钱就是还给勇哥，给这十来个人办入籍手续的钱。
    很完整的一套利益链条，以后要是有其他的地方想用的，这个渠道就行
    “啊？大哥？你不让我不跟着你去出差、拍拍电影嘛？”
    小文听到张秦川让他以后就坐办公室签字，当个吉祥物，不禁有些急了。
    他坐不住啊！
    “你跟着我干啥，到时候给你找个培训班，你还年轻，多学习学习，以后用你的时候多了，记住了，这不是在韩国，以后出来混，要靠脑子，你才认识几个大字啊？”
    “我我不想学习啊”
    小文都快哭了，幻想中的回到国内，跟着虎哥大杀四方呢。
    就这？
    还学习，学个屁啊！
    在韩国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嗯？”
    张秦川一扭头，大手直接掐住小文的脖子。
    “几天不见，脾气见涨了啊，我是大哥你是大哥？我的话不管用了，你是不是皮痒了？”
    “你是大哥！你是大哥！”
    眼见张秦川眼里的神色越来越不善，小文瞬间怂了。
    余光看见小金回来了，赶紧大声认错。
    “滚一边去！”
    小金抱着个三脚架，往张秦川身前一放。
    支开三脚架，蹲下身边摸索边解释。
    “大哥，这个东西我以前见过，韩国那时候有剧组在咱们那边海边排节目的时候，他们把这个架子扎到海滩上，这上面是架摄影机的吧？”
    “嗯，这是三脚架。”
    张秦川点点头。
    “大哥你看，我想着要是隐蔽、方便藏的话，这种三脚架每一根支撑杆都是可拆卸的，如果把底部这里做成棱状的，哪怕是不开刃，也能捅人，要是稍微改造一下，做成两段的，还能拆开，短的能近距离用，接两根，就能当长兵器，在野外拍摄的时候，也能扎地上，更稳定，平时这里带上个塑料套伪装，应该也行吧？”
    “啧！”
    张秦川笑眯眯的点点头。
    这就是专业人士，溜达一圈就有发现。
    “行，你看着办，只要不动那些关键的摄影部件，这些小东西都可以改造改造，再去看看，看看其他地方能不能改造，就要这个思路，隐蔽的，有正经用途的。”
    “好！”
    小金搬起三脚架，又朝器械那边走去。
    小文看着走开的小金，羡慕的眼睛都红了，大家都有事儿干，就他要学习，凭什么？！
    就因为我年纪小？
    年纪小就要被欺负？
    五一黄金周一过，路上的车流量以肉眼可见的趋势迅速减少。
    大家都回归工作了。
    五月十八号，下午。
    一排极有气势的车队，在高速上疾驰。
    走在最前面开路的，是一辆只有临时牌的猎豹越野车。
    走在这辆车后面的，是两辆金杯车，再后面还有两辆军绿色的卡车，卡车后斗还有老式的铁框架，用帆布遮盖了整个后斗。
    两辆卡车之后，又跟着四辆大巴车。
    整个车队由大小九辆车组成，每辆车的后视镜上，都挂着红色的丝带，猛一看跟谁家办喜事请的车队似的
    第二辆大巴车内，张秦川坐在靠中间的位置，伸手招了招。
    “红雷，过来！”
    听到声音，叫红雷的，就是这次新剧的男主角。
    站起身走到张秦川身边，红雷脸上堆起憨厚的笑容，弯腰喊了一声“导演”。
    “坐！”
    张秦川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等红雷坐下后，张秦川手里拿着他画好的“分镜图”剧图合一大画本。
    “剧本都看完了没？”
    “都看完了，导儿，您这个故事真绝了。”
    红雷要说这几年混的也还行，接连出演了几部挺火的剧，整个人的角色也定位在反派、黑老大之类的形象上，在观众缘这方面，能做到观众看到他，能喊出他的名字。
    要是按咖位算，能勉强排到准二线这个段位上。
    理论上来说，像他这样的“明星”到一般的小剧组里，导演都得捧着。
    他作为东北人，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自从成名之后，自然也带了点气势在身上。
    但自从接了张秦川这部新戏，来到这个剧组后，红雷恨不得夹着尾巴做人
    五一没过完，他提前一周到了长安，按照导演的要求，先去这次的投资方兼制片方的公司集合，然后大家统一坐车再去北河省拍戏。
    到了长安，红雷还是老样子，吊儿郎当的到了公司。
    但进了公司
    这群人给他的感官很不一样。
    有很多人，对上他们的眼神之后，心里都有点毛毛的。
    没出名之前，再加上这几年拍戏的见多识广，红雷自我感觉他看人还是挺准的，对有些事，也有一些了解。
    就因为他懂一些门道，他才发现这个公司里，很多人好像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别的就不说了，就拿他最熟悉的剧务组的那几个人来说，刚见到的时候，和他们握手，从对方手上的茧子上，他就觉得不对劲。
    哪怕是干活的，虎口还有指关节几个特定位置有茧子，这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这些人看着也不像工地上的人。
    但说他们是混混吧，好像又不像，一般的混混，没有他们这种气质。
    后来才知道，那几个看着最凶的小年轻，居然是韩国人。
    这让见多识广的红雷很惊讶。
    这个以前寂寂无名的小剧组，里面居然有十几个韩国人，还有个岛国的化妆师。
    这跟八国联军似的剧组，单从人员组成上来看，就显得很高端，也很诡异。
    有那么几个人看人的眼神，和他们对视的时候，很瘆人，瘆人到他都没勇气说一句“你瞅啥”的感觉。
    就怕真说出来这句话，下一秒对方就从身上掏出什么东西捅过来。
    直到见到了导演，也就是张秦川。
    这种感觉不仅没减少，反而更强烈了
    红雷演过很多杀人犯之类的角色，他是有过角色体验和心理建设的。
    但见到张秦川的时候，就只站在他身边，他身上下意识汗毛直立，比见到那几个韩国小年轻的时候，感觉更危险。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直觉，虽然张秦川看起来说话的时候很和善，但他直觉告诉他，这个导演，比其他人都危险。
    所以
    认识这么多天以来，红雷在剧组内部，对谁都很客气，态度好的不像话，就连跟他一起来的经纪人，都有点诧异。
    要不是顾忌仅剩的面子，他都想像别人那样，喊张秦川哥了，但是自己明明比对方大了十几岁，这声哥实在是喊不出口。
    只能喊一声“导儿”以示尊敬，喊的时候还下意识的弯腰，害怕被误会
    张秦川捏了捏睛明穴，放下本子，朝红雷勾勾手道：“对刘华强这个角色有什么体悟没有，要是有什么困惑的地方，可以问我，咱们这部剧投资一千万，可别给我玩砸了。”
    “放心吧导儿，我绝对拿出百分百的态度，我这几天做梦的时候都在想角色，我对象给我打电话，我都顾不上接。”
    毕竟是东北人，哪怕是心里毛毛的，红雷说话的时候，下意识还口花花两句。
    在东北，你可以没活儿，但别人的话一定不能让它落地，要大大方方的，这是每一个东北孩子的基本素质
    “嗯，那我问问你，我借给你五万块钱，利息八十厘，一周利息要多少钱？”
    红雷眨巴眨巴他的小眼睛，看着歪着头问他的张秦川，表情有点懵。
    这是数学题？
    我是学渣啊
    “利息利息四千？”
    红雷只记得五万块钱，和八十厘利息这两个关键词了，咬咬牙，蒙了一个答案。
    “啪！”
    张秦川下意识给了他一巴掌。
    红雷后脑勺上挨了一下，一脸尴尬又羞愧的缩了缩脖子
    “你演的是个黑老大，我问你的是放高利贷的问题，你当我开银行呢？还四千，就这个脑子，你咋当老大啊？高利贷会不会玩？复利率会不会算？”
    这几个字，他都认识，但从张秦川嘴里说出来，红雷就有点懵，摇了摇头道：
    “导儿，我不懂这个。”
    “不懂就多问问，多想想，黑老大，我要的不是你以前那种只会好勇斗狠的演绎方式，咱们这部剧是根据真实案件改编的，能当老大的人，首先要有什么？要有脑子，打人谁不会啊？”
    “我要的是精明一点，偏文武双全的黑老大，嗯？！连个高利贷利息怎么算你都不懂”
    张秦川有些嫌弃的摆了摆手道：“行了，你先回去吧，给家人打个电话，顺便把我三叔叫过来。”
    “哎！”
    红雷如释重负的点点头，根本没顾上想张秦川为什么让他给家人打个电话，而是转身先去叫张嘉一，然后径直走到前面，坐的离张秦川远远的
    “我正准备找你呢！”
    三叔坐到张秦川旁边，拿出手机让张秦川看。
    “老付刚发短信了，他们在高速口等咱们，说是要请你吃饭。”
    “哈哈，付叔太热情了。”
    这位付叔，就是张秦川去年在陈导剧组认识的那位单名一个彪字的前辈。
    对他很关照，为人也和善，再加上本身就是北河省的演员，这次张秦川到这儿拍戏，就给这位前辈礼节性的打了个招呼，没想到人家居然到高速口接他。
    对于这种老前辈，张秦川是打心眼里尊敬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嘛
    “我跟李副局长打过招呼了，咱们一下高速，他就带你们去体验生活，这饭呢，我替你们吃，三叔你就不用去了。”
    “？？？”
    三叔脸上乐呵呵的笑容还没落下去，听到张秦川的话，突然有点纳闷
    “啥体验生活啊？我咋不知道？”
    “就你们几个演员啊李副局长不是主管监狱这一块的嘛？我这正好有这关系，不用白不用，我托他带你们去监狱体验一周，看看里面那些杀人犯啊、重刑犯啊，现实都是什么样的。”
    “？？？”
    三叔脸色一变，指了指自己道：“你不是让我演警察的吗？我去监狱体验啥生活啊？啊？”

 第96章：警察同志，我还有一个朋友

    “是演警察啊，三叔你别激动，你听我说。”
    张秦川搂着三叔的肩膀道：“三叔，你这个形象呢，绝对达标了，但是气质呢，就稍微差了点，咱爷俩这关系，就算你气质差了点，但这个角色我还是决定给你。”
    “嗯”
    三叔脸上的表情很不爽，但听到这话，还是很受用的，啥叫关系啊。
    这不就体现出来了，他张秦川的剧，还不是他想演哪个角色，就演哪个角色？！
    “但是吧，三叔你看，你演局长，你这个气质不够威严、不够凶啊。”
    张秦川一脸真诚道：“这不是有监狱这方面的关系嘛？你想想，你进去以后，跟着监狱长、狱警，跟着他们学一学、看一看，感受一下那种一人管理几十号罪犯的感觉，这气质不就自然而然出来了？”
    “要是换成别人，谁有这条件给你送进监狱里啊？这是多宝贵的机会啊，既能进监狱，还不留案底，外人求还求不来呢，你说是不是？”
    “是你大爷啊，还外人求还求不来？我可是你亲叔，谁家侄子托关系把自己亲叔送进监狱的？我稀罕你那进监狱还不留案底的关系？这关系是让你这么用的？啊？”
    三叔一脸气愤，听听这是人话嘛？
    自己的亲侄子，亲手托关系，给自己亲叔叔送进监狱，嗯~还不留案底。
    还美其名曰体验生活。
    这生活他不想体验！
    “我不管，都定好位置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是我亲叔，你就不能做个表率？连你都不去，人心散了，这队伍我还怎么带啊？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张秦川眼见忽悠不动，转眼就来硬的。
    “哎？张秦川，你六亲不认啊，我可是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我亲叔，听话啊你不是喜欢当演员嘛，那你也应该清楚我是方法派的，这一招在我看来，立竿见影，你不是方法派的，你不懂！”
    “？？？”
    三叔眉头一竖，咋又扯上方法派了？
    方法派是这样用的？
    那以后要是演死人咋办？
    石庄火车站，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留着半长短发，一脸自信，拉着行李箱出站。
    哪怕是略微低着头，也遮挡不住男子脸上的意气风发。
    这次来石庄，是他的发小、兼同学、兼好基友、好兄弟张嘉一给他介绍了个新活儿，来陪他那位天才侄子拍戏。
    不愧是自己人，混了这么多年的刘义军，在圈里体验过被压迫、被封杀，但像这种靠着关系，片酬给的高高的，就连车站外都早早有人等着他的待遇，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体验。
    一想到这里，刘义军打心里感激自己的好兄弟张嘉一，还有他那个侄子。
    这才是自己人啊，这才是关系啊！
    有好处都能想着他，等见了面，今晚要好好敬好兄弟一杯酒，还有他那个侄子，一醉方休！
    抬手看了眼时间，嗯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他没回长安集合和大部队一起走，而是直接从燕京坐火车来到石庄，这也算是某种优待了
    出了火车站，刘义军看了眼远处，果然有人举着个牌子，上面写了刘老师三个字。
    这个应该是接他的人，但是
    越往这边走，刘义军脸上的笑容就越少。
    接他的人，怎么是个警察？
    是不是搞错了？还是张嘉一他侄子关系这么硬？
    居然派警察来车站接他了？
    对自己这么重视的嘛。
    刘义军的虚荣心，瞬间又被满足了，胸口微微挺起，脸上重新挂上自信、亲切的笑容。
    “同志你好，是张导让你来接我的吗？”
    举着牌子的警察，看到刘义军后，先拿出照片对照了一下，本人比照片里的瘦一点，但能看出来是本人。
    把牌子靠在旁边的警车门上。
    从兜里掏出证件打开递给刘义军道：“刘老师你好，这是我的证件，麻烦您出示一下您的个人证件，我是《征服》剧组负责过来接你的，我也姓刘。”
    “好的好的。”
    接头话语都对，刘义军乐呵呵的从兜里掏出身份证递给对面这位警察同志。
    看看人家这剧组，真正规，接个人都搞得这么严谨，老张的侄子混的可以啊，不愧是国外回来的高端人才，老张所言不虚！
    看完手上的身份证，刘警官脸上也挂上了笑容，人对了！
    把证件还给刘义军，刘警官朝着刘义军先敬了个礼。
    “刘老师，先道个歉，您多担待。”
    “啊哈哈，担待什么，辛苦你了，我是不是出来晚了？”
    刘义军收好证件，想回个礼，又感觉不合适，这太正式了，搞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没有，你来的时间很准时，我刚接到电话，剧组那边都齐了，就差您了，张导和李局都交代了，为了保证您的沉浸式体验，要我从车站这里就正式开始。”
    “？？？”
    什么沉浸式体验？什么正式开始？
    刘义军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只见对面的警察同志脸上的笑容一收，从后腰上掏出来一副手铐。
    “咔！”
    刘义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上被带上的手铐有点懵逼。
    自己这是被捕了？
    关键是发生什么事了？刚不还又是敬礼又是喊刘老师的吗？
    不是我就一演员啊，我是来拍戏的。
    哪有接人的，把被接的人，一出站就扣起来的？
    “刘老师，欢迎来到石庄，接下来，您将体验为期一周的监狱生活，上车吧！”
    刘警官拉开车门，轻轻推了一下一脸呆滞的刘义军。
    “？？？”
    “什么是体验为期一周的监狱生活？”
    刘义军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阵仗，现在可不是拍戏，这是真警察，车也是真警车，现在他在车站门口，被真警察带上手铐，马上就要按到警车里了！
    “就是为了让您体验生活、丰富表演阅历，增加作品层次感，张导没告诉您吗？咱们先进去吧，这里人多，等会儿万一您被认出来了，影响也不好。”
    “他妈”
    刘义军差点爆粗口了，你还知道影响不好？
    天杀的张嘉一，是不是坑我？
    这就是狗日的说的都是自己人？
    自己家的剧组？
    自己家的剧组跟自己人玩这个？
    电话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怎么一出火车站，自己就被捕了，还要被送进监狱体验生活？
    这是什么套路？
    去你妈的今晚不醉不休！
    刘义军还没来得及多想，刘警官按着他的头，把他强行按进车里
    收费站旁边的临时停车区，三辆警车，后面还跟了两辆黑色的依维柯。
    透过贴了黑膜的车窗，能隐约看见，依维柯车厢内经过了改造，里面还焊了一层铁网。
    李副局长旁边站着老付，两人有说有笑的看起上去很聊得来。
    远处张秦川的那辆猎豹越野车已经开始减速准备进站了。
    “李局，人来了。”
    “哈哈，小王，通知一下，都准备好，务必让张导体验一下咱们石庄市局的热情。”
    李局对这次张秦川的剧组极其重视，不管从初期张秦川做剧本之前要资料的时候，还是后期张秦川提出需要帮忙，他都是极力配合。
    这次不惜调来两辆运囚车，就是为了充分满足剧组的要求，意图带给剧组宾至如归的感觉
    老付看着从眼前缓缓驶过的卡车，前面那辆卡车倒没什么，就是最后这辆卡车，边走边响，叮叮咣咣的，透过卡车后面飘起的帘子，还能隐隐约约看出里面装的锅碗瓢盆等等零碎东西。
    “这”
    看着车上这堆东西，老付和李副局长相视一眼，不禁都有点懵，这是拖家带口？
    怎么还带这玩意儿的？
    “哈哈哈，李局、付叔，久等了吧？”
    “张导，欢迎来到石庄啊，可算把你们等来了。”
    张秦川一下车就瞅见这二位了，赶紧过来打招呼，和李局热情的握了握手，扭头看向旁边的付叔。
    “哈哈，大虎，我上回还说让你留下来带你玩玩，你急着回去，这次不急着回去了吧？我看你这锅碗瓢盆都带来了，这是准备打持久战啊。”
    付叔指了指开车上的东西，给张秦川开了个玩笑。
    “这回就赖上你了，我们小公司，地址偏僻，平时在公司吃个饭都困难，这不我招了厨子自己有食堂，这回我们全体出动，家里要是留几个人都吃不成饭了，最后干脆把所有人都带来了，人都来了，那吃饭的家伙不得带上。”
    张秦川半真半假的解释了一句，惹的付叔哈哈大笑
    不过这话张秦川也没骗他。
    统计完这次要来北河省拍戏的人，最后不用来的只剩下厨子和门房了。
    要是剩下这几个人，让他们上班吧？
    整个公司都快被搬空了，就剩一个破厂房，还有四个厨子和一个门房，这也不是事。
    不让他们上班吧？
    哪有公司出去拍戏，就让厨子和门房回家休息的？
    索性大手一挥，全家出动，公司里的人在哪，门房就跟到哪，在哪看门不是看啊？
    而厨子全当防止水土不服，自带厨师了。
    张秦川把这样的行为称之为，集体精神，共同进退，没想到这个主意倒是没人反对，相比来说，厨子和门房还挺高兴的，入职影视公司就是不一样，就当跟着旅游了
    “？？？”
    “公司里的人全带来了？”
    付叔愣了一下，这
    “家里不留个人看东西啥的？”
    他没想到真让他说对了，人家这拖家带口全公司的人都来了，这搞得跟团伙流窜作案似的。
    “公司里也没啥值钱的了，就剩个建筑队，那边项目都谈好了，他们建他们的，要是真有人能把我们办公楼偷走，那我也认了，算是帮我省了拆迁费。”
    付叔抿着嘴，上次他见这个年轻人，对方给他的感官就很不一样，这次一见，果然还是那个味，不走寻常路！
    “不是，这干啥呀？哎？”
    冯嘉怡乐呵呵的一下车，迎面走来两个带钢盔的武警，手里拿着照片，问了一句他的名字，然后
    二话不说手铐就给他戴上了。
    他这辈子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如今手铐戴在手上，整个人都蒙了。
    武警手里可是有枪的。
    但是他是正经人啊，而且他不仅是演员，还是这部剧的投资人之一，啥投资人到拍摄地，刚下车就被铐起来的？
    扭头看向旁边，其他几个主演、配角，同样一脸懵逼的，一下车问一声名字，然后就被带上手铐。
    红雷这会儿也蒙了，但他脑子还算活络，隐隐约约想起来，在车上的时候，导演那会儿好像对他说，让给家里打个电话？
    当时他根本没顾得上细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直到手铐戴在手上，他才后知后觉。
    我不就是一个高利贷利息没算出来吗？
    至于来抓我？
    这也太狠了吧
    拍个戏还能给自己拍进去？关键是这还没开拍呢。
    “导演！我要见导演，我会算，警察同志是不是搞错了，我真会算！导演！”
    “咳咳各位老师请安静，不要害怕，这是我的证件，我们是来接各位老师去监狱体验生活的，咱们全程都会按照标准的规章纪律，文明执法，方便各位老师来一次最真实的体验，好了各位老师咱们这边开始收手机，请各位老师配合一下。”
    一位民警站在几位演员的最前面，简短讲了几句，做了个手势，旁边的几位武警战士已经开始上前收手机了。
    “各位老师放心，你们的私人物品，我们只是暂时帮你们保管，绝对不会乱看和损坏，这次体验结束后，还会还给你们的。”
    “？？？”
    “别给我戴手铐，我演的是警察，我和他们不一样。”
    三叔被这场面镇住了，但还能勉强保持镇定，极力解释着。
    “哦，您就是张老师吧，您坐副驾驶，您稍等一下，咱们一会儿坐一辆车。”
    旁边的民警拉了一下三叔，让他站出来。
    “”
    三叔本来是不想去的，但现在看到其他人比他还倒霉，他居然下意识的感觉，坐副驾驶这待遇，好像还不错。
    “警察同志，我还有一个朋友，没和我们一起来，他怎么办？”
    人就是这样，自己倒霉的时候，第一时间会想到自己的好兄弟，三叔现在就想到了老刘。
    “张老师您别担心，刘老师在几分钟之前已经被我同事接走了，呃跟这边的流程差不多。”
    “那就好、那就好。”

 第97章：哥，我想...

    “张导，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潘工，枪械、爆炸物方面的专家，等拍戏的时候，任何关于枪支等问题，都可以找潘工帮忙，这一块由他负责，这是我们市局资格最老的专家。”
    李副局长招手喊来一位一头白发的老年人，这人一身老式的作训服，看起来很不显眼，但随着介绍，张秦川对这位潘工肃然起敬。
    “潘工您好，这次要麻烦你了。”
    “哈哈，不碍事，不碍事，张导是吧？有关于枪械、爆炸物方面的问题，尽管找我。”
    征服这部剧里，有大量涉及枪的画面，要是一般的剧组，搞点道具凑合一下就得了。
    但就算是道具枪，这东西也是要报备的，可不是想自己造就能造的。
    而道具枪，又牵扯到很多东西，比如外形、内部结构等等。
    按照一般人的思想，换换材料，按照普通枪的外形造点一样的，什么拉栓、扳机能动就行。
    要是真这么傻不拉几的造，造出来的第一时间，但凡敢拿出来用，离进监狱就不远了。
    这里面可是大有讲究的。
    张秦川怕麻烦，他虽然可以很方便的报备，但为啥不能直接找专业人士用真家伙呢？
    不合法？
    那让它合法不就得了。
    比如直接找市局，光明正大的说拍戏要用，让他们提供技术支持就行。
    张秦川的这部剧，合作伙伴一共有四个，除了冯佳怡这边的资金占大头之外，省台给了一部分支持，给的也不多，一百万，只占10%的收益，还有拍完后的优先购买权，其他方面，省台不参与。
    其他的还有长安市局和石庄市局的合作关系。
    这两家，不出资金，不和剧组有直接利益关系，但都给剧组提供技术支持。
    石庄这边的技术支持就是保证拍摄场地的清空、枪支的使用、剧本改编案件的原始资料提供，还有演员的体验生活等等。
    至于长安市局能提供什么技术支持
    这个不重要，不该问的别问，反正就是支持了
    小金走下大巴车，下意识四处打量。
    干他们这行的，他比较特殊，虽然他本身战斗力不强，但长年累月下来，受环境影响，锻炼的警惕性相对就要比普通人强，因为他没有战斗力，所以他怕死、怕挨打，警惕性高了，发现不对，才好第一时间跑。
    而刚刚，就在李副局长介绍潘工的时候，小金眼神猛地一亮，他看着潘工就像看见偶像一样，想往张秦川那边凑，但看着李副局长身上的警服，心里又有点害怕，只能咽了咽口水，站在大巴旁边干瞪眼
    简短的迎接，随着数位演员被运囚车带走，整个车队瞬间精简了十来位人员，剩下的人重新上车，跟着前面开道的警察去定好的宾馆。
    等大巴开动后，小金打量了一眼四周，搓着手扭扭捏捏的来到张秦川身边，眼看张秦川眯着眼似睡非睡的
    “哥，虎哥！哥你睡了吗？”
    “有屁放！”
    “哎，哥刚刚那个老头，是枪械、爆炸物专家啊？”
    “嗯。”
    “哥，那你让我给他打下手呗，我也有问题想问问他。”
    张秦川猛地睁开眼，扭头看了眼小金这屁孩子。
    “你有个鸡毛问题啊？”
    “哥我就想学学嘛你也知道，我爹走的早，都没人教我，我都是自学成材的”
    小金的语气低沉，看起来惨兮兮的。
    “滚一边去，学啥啊？学你爹啊？他妈的，我怎么跟你说的，这是在国内，你给我老实点！”
    外人不懂，但张秦川门清。
    小金他爹是邻村的，以前是远近闻名的二愣子，周围几个村都听过他爹的名号，张秦川当然也听说过。
    这老头算算年纪，要是现在还活着的话，也算是个老头吧。
    反正这老头年轻的时候，没找到媳妇，但他有技术，按现在的话来说，这老头是个技术宅类型的宅男。
    他们家铁匠出身，后来还给十里八乡的猎户修枪。
    老头不仅会修冷兵器红缨枪，还会修热兵器猎枪！
    这是很冷门也很考验胆识的一门手艺，最起码在张秦川老家那边算是很冷门了。
    后来，这老头靠着这门手艺，攒钱买了个媳妇，嗯脱北者，懂的都懂。
    四十多岁在东北也算是老来得子了。
    自从有了儿子，这老头也不知道咋想的，可能是受时代影响吧，想搞个“产业升级”，他有野心了，不想只会修枪了。
    俗话说，久病成良医，修的多了，见多识广，再加上猎枪这东西能打就行，威力全靠装药量。
    最后还真被这老头手搓出来一把猎枪。
    然后就没然后了
    老头试“新枪”的时候，好像是由于装药量太大，枪管炸膛炸到要害，当时张秦川听别人说，老头在山上被发现的时候，人都凉了，差点没认出来
    “哥”
    小金还不死心，又喊了一声。
    “小金啊！”
    张秦川右手卡住小金的脖子，眯着眼道：“哥的钱再怎么说，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记住，你这个身份是我花钱弄来的，不便宜啊，你别作死行不行？”
    “哥我就想学学嘛，我爹当年自己琢磨都会造枪，我现在有这条件，有这位专家，我还能不如我爹？”
    “？？？”
    卧槽，这话说的，一家都是犟种吗？
    “嗯那你还想咋？还想学你爹，造个枪，炸膛给自己炸死？”
    小金有点不死心，眼珠子一转，改变策略。
    “哥，那你以后拍戏，有用枪或者爆炸场景的时候，总不能老是请外援吧？我学点安全的行不行？那不是有个什么爆炸师啥的？是这个名字吧？我学那个。”
    “”
    张秦川右手松了松，这话有点道理，以后总不能老是请外援，有些东西，自己人会，用着也方便。
    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小金。
    张秦川还是比较民主的，有的意见，他真能听进去。
    “那行，你记住啊，你现在不管别的，就这一个身份就值二十万了，你别死太快，我心疼钱，昂，也别凑人家面前瞎问，别给我露馅了。”
    小金听到这话面色一喜，瞬间精神了。
    “放心吧哥，你这钱肯定花的值，我小心着呢，哥你继续睡，我滚了。”
    温馨宾馆。
    外墙是这个时代很流行的全覆盖白瓷砖。
    一共有五层。
    老板早就站在宾馆楼下等着了，这是市局副局长亲自过来谈的生意，有剧组把他这个宾馆包场了，未来至少两个月内，他甚至都不用过来，只需安排人做一些基本的保洁、维修工作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他管。
    眼看着一排车队在门口空地上停好，有越野车、卡车、金杯大面包车、还有大巴，这怪异的组合
    从车上下来的人，上身都穿着黑色短袖，还戴着不同颜色的鸭舌帽，等人离得近了，能看见他们背上竖着写了几个白色的大字——《东方影视制片厂》。
    在这排竖着的字顶端，领口下沿一点点，还有几个小字。
    小字还各不相同，有的写的是剧务，有的写的是道具，还有摄影、化妆、服装，嗯？
    咋还有写门卫的。
    老板看着那个年纪差不多跟自己一样大的人，呆了一下。
    他还是第一次接待剧组人员，这初见之下，这个所谓的东方影视制片厂，给他一种颇为高端、颇为正式的感觉，有些不明觉厉。
    就是这个厂，以前好像没听说过啊，该不会是燕京来的啥老厂子吧？
    这种厂子的厂长，是啥级别的？处级、还是再往上？
    要不然至于让市局的副局长亲自帮着安排住处？
    张秦川站在宾馆门口，左手拿着对讲机，右手拿着小喇叭，看着车上下来的人，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回国这么久了，队伍终于拉起来了，虽然战斗力相比以前下降了不少，但干的行业也稍微改变了一点点，这都是迫不得已的。
    眼下公司里的员工身穿统一服装，气势倒是有了一点。
    “各组按照计划分配房间，摄影器材先不用卸车，留人看好设备就行，需要外出的，记得给各组组长报备请假，别跑丢了，真跑丢了记得报警，不怕丢人的，就让警察同志给你们送回来。”
    “公关组的人呢，去周围看看、考察一下，哪里的菜卖的便宜、质量好，有什么好吃的，回来带点样品让我尝尝，给咱们的食堂师傅打探一下消息。”
    张秦川拿着小喇叭，开始交代。
    李副局长站在旁边默默观察着，感觉张秦川的这个公司，人员素质还是可以的，干活挺利索，虽然拖家带口的，但人家不耽误事。
    “张导，那我就不耽误你这边了，如果有其他需要帮忙的，你随时联系我？”
    “好的好的，多谢李局对我们的支持，我们刚到，还得赶紧整理一下，等我们收拾好了，咱们改天再聊。”
    张秦川一脸歉意的和李副局长握手，又亲自送他上车。
    等李副局长走后，身边只剩下付叔了
    “付叔，陈导那边的片子弄完了。”
    看见付叔，张秦川才想起来，陈导那边那个被下映的电视剧的事儿。
    “上个月都弄完了，这个月好像要重新开播了吧。”
    本身在这部剧里的戏份也不多，付叔被折腾的也少。
    “这么快吗？我听说主演不是出了点事儿，给剧组影响很大嘛？”
    张秦川一脸淳朴，装成好奇宝宝的样子，跟付叔打听内情
    “小黄啊哎，这孩子也不知道咋搞的，这说出事就出事了，陈导那边总不能换人重拍吧？我听说是删减掉很多镜头，主要是因为很多观众反应这部剧不符合三国的历史记载。”
    付叔拿出手绢擦了把脸上的汗，往阴影了站了站，声音又低了几个分贝悄悄道：“陈导也急了，干脆直接把剧名给改了，不算三国类的电视剧了，所有角色的名字都改了，配音换了一遍，这故事就脱离三国了。”
    “哦”
    张秦川有点无语，真会玩，本来宣传的是三国大型历史剧。
    最后居然改成不跟三国沾边了，这下观众总不会再举报了。
    高实在高，不愧是陈导，哪里出问题，就解决哪里，这还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张秦川眯着眼，从陈导身上，他可是学到了很多东西，没想到今天又学到一招。
    这招要记下，万一以后能用到呢？
    观众不是举报他是瞎改编三国吗？
    行，我直接把剧名和角色都改名，不装了，我是原创，这是全新版本和三国没关系，观众这下还举不举报了？
    晚上九点，宾馆五楼，房间内。
    张秦川坐在窗户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摞厚厚的合同。
    这是几个主要演员的片酬合同，最上面放的是张秦川他自己的。
    这次拍《征服》这部剧，他给他自己开的执导费是两百万！
    就这一个费用，就占了总投资的五分之一。
    另外他自己画的“剧本”，也给了一百万。
    就他自己已经独占三百万了。
    而三叔这位执行导演，张秦川给开的价格，也涨价了，执导费一百万，片酬另算、五万一集。
    就他们叔侄二人的费用，就占了总投资的将近一半，关键是这个价格，还没人敢提出意见。
    上部戏，张秦川就敢给他自己开出六十万的执导费，这第二部戏，理所应当该涨价了，这就是所谓的自抬身价。
    三叔这边也是一样的道理，从去年刚见三叔时的两千一集，被张秦川硬生生给抬到了现在的五万一集，变相涨价25倍。
    不管外界对这个价格认不认可，反正张秦川认可了，要是这部戏成功了，这个价格肯定还会再高点，至于失败了
    失败就保持原价，下下部剧继续抬。
    他就不信了，等再拍几部戏，还不能给三叔抬成港台一线明星的片酬？
    这就是自己管钱的好处，虽然有点瞎搞，但他愿意
    ps：
    今天是520，不知道各位老爷有没有对象，需不需要过节（送礼）？
    这几天老有女的给我发信息，说什么想我了，还有什么给我看大雷，还想看看我的追追，这个那个的。
    呵
    以为我不懂？
    肯定是为了影响我码字，想骗我出去。
    我眼都没眨一下，全部拒绝了，我心里只有各位老爷！

 第98章：石庄瓜贵计划

    “火烧挺好吃，就是这个驴肉汤有点咸，可以参考一下羊肉汤那种，做的时候不放盐，谁喝谁自己加。”
    放下碗，对着面前的早餐，张秦川给了一点点建议，大锅饭嘛，众口难调，再加上现在天热，一大早吃太咸也不好。
    “行，我记住了厂长。”
    “牛主任，小刘，还有你们几个，吃完来一趟会议室，其他人吃完饭回去继续收拾。”
    拿起湿巾，站起身一边擦手一边交代。
    食堂里摆着七八张圆桌，一桌少则四五个人，多则六七个，现在公司吃饭的模式就这样，早餐随意点，午餐和晚餐都是四菜一汤，有主食
    会议室一角，立式柜机出风口，白花花的冷气对着地呼呼吹。
    张秦川坐在会议桌最前面，总共也没几个人，吃完早餐后，每个被通知到的人，都陆陆续续进到会议室，各自找个就近的位置，等待会议开始。
    随着牛主任最后一个进来，张秦川抬头看了一眼，人齐了。
    “咳该收拾的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演员都被我送到监狱里了，咱们还有几天清净时间。”
    “哈哈哈”
    牛主任忍不住笑了一声，其他几个人表情也放松了。
    张秦川开了个小玩笑，表情收敛起来。
    “他们去体验生活，咱们这边也不能闲着，要把前期准备工作做好，等他们回来了，就正式开拍。”
    毕竟是第一次拖家带口的带着这么多人来外地拍戏，张秦川也没啥经验，厂里的其他人就更没经验了，大家全靠摸索。
    把演员都送进监狱先去体验一周生活，剧组这边用这一周的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前期准备工作，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瞎子，现在天气热了，你做好防中暑工作，找个复印店，做个表格，以后每天中午和晚上，你亲自上门，每个人都要当着你的面，灌他们喝一瓶藿香正气，喝完再让他们签个字，到时候我要检查。”
    瞎子，是在坐的人里，最显眼的一个，就是那天假眼掉地上，吓崔贞媛的那货，懂点医术，以前会简单的缝个针，包扎止血啥的。
    “知道了大哥。”
    “？”
    张秦川眼睛一瞪。
    “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知道了大厂长！”
    瞎子摸了摸鼻子，看了眼周围人向他投来的怪异目光，有点不习惯
    “牛主任！”
    “厂长您说！”
    “你带队去一趟市局，联系一下李副局长，就说咱们想先认识一下到时候配合咱们拍摄的各个片区的派出所的警察同志，到时候让李副局长那边派个人，带着你们”
    说到这儿，张秦川挠了挠额头，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他第一部要拍警匪片。
    这玩意主要是好做基调，也就是主旋律。
    除了这些之外，警匪剧从大方向上来说，属于现代都市剧里面的一个细分类。
    而现代都市剧，都是近些年的，不管是布景、还是服装道具，这都可以很随意。
    直白点说就是省钱，好糊弄。
    要是拍古装什么的，不管投资多少，衣服、背景什么的，就得占去资金大头了，要是舍不得花钱
    陈导的剧组就是现成的榜样，观众又不是瞎子，角色服化道太烂、太不上档次，一看就不是大制作，如果剧情再不行，那就废了。
    而拍摄古装剧，还有一个不能忽略的点，那就是场地，也就是取景地。
    这东西不能在城市里拍，而是是去各大影视城，或者去山里、景点拍摄。
    就不说拍摄条件好坏了，光是租场地，也要很大一笔费用。
    而都市剧就不用这么麻烦了，特别是警匪剧，在城里就能拍，而且不限制场地，大都市可以拍，小县城也可以拍，这个就看具体故事背景了。
    这样一来，双方一对比，差距就出来了
    而且警匪片比普通的都市剧还有一点好处，比如像张秦川这样，从一开始就走警察这边的关系，那到了当地，肯定是有相关警察部门配合拍摄的。
    比如在市里拍摄，什么时候，哪一条街需要清场，或者提早告诉周围群众不要围观，有了警察帮助，那效果就不一样了，能给剧组省去很大的麻烦。
    以前在长安拍第一部剧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操作的，当时没钱，等最后卖剧有钱了，才买车捐车的。
    现在，他手头上有钱了，又来到了外地，这个操作模式就不能像在长安的时候，那么随意了。
    第一步
    张秦川下意识的想拜拜码头，虽然认识李副局长，人家也给下面打过招呼了，但老话说的好，阎王好说，小鬼难缠，这句话在任何时候都是有道理的，真到用人的时候，还得看各个片区的民警和交警。
    既然以后必然要用到人家，不如主动出击，先把底下的关系打点好。
    考虑到这儿，张秦川准备先试试水，来一个防御型送礼。
    这个名字虽然有点怪，但目的性极强。
    国内的这些剧组，以前怎么样，张秦川不知道，但通过这段时间他针对性的搜集资料，他发现一个现象。
    如果某个类型的剧，突然火了。
    蜂拥跟风拍摄这种电视剧类型的剧组，会呈指数的翻倍增加。
    比如以前平平无奇的警匪剧，要是突然火了呢？
    《12·1枪杀大案》第二轮已经卖给那十个省市电视台了，虽然这里面很多都是市级电视台，影响力有限。
    但数量能弥补差距。
    算算时间，这些电视台有的已经播出了，有的也正在播出，等这段时间一过，警匪剧这个题材，不夸张的说，小火一把的概率很大。
    就这还没算现在准备拍摄的这部《征服》，如果拍完开播后，会不会更火的因素。
    有这么多因素加在一起，到时候会不会有剧组也模仿他张秦川这种模式？
    比如也挑一个地方扎根？
    也走当地警察的关系？
    想想，这种事儿不无可能啊
    不管这种事以后会不会发生，就先假设它会发生，那以后张秦川再去其他地方拍摄的时候，还会受到像现在这样的待遇吗？
    人家如果有自己人的时候，就算能配合他，也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热情了。
    这是用脚后跟都能想象到的结果，物以稀为贵，当这样的剧组变得不再稀少的时候，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出来混的都知道，市场是有限的，竞争者是灭不完的，想要长久，混字很关键，除了产品本身要硬，剩下的就是靠关系、靠渠道。
    国内地方这么大，不像韩国那样竞争那么激烈。
    所以张秦川就准备先把路堵一堵，把架子搭起来，把门槛定高，让以后想模仿或者学习他的人，不是断了他们的路，而是把他们模仿的难度升高，尽可能的减少潜在的竞争对手
    “牛主任和小刘配合，牛主任你这边负责打探地址，记住了，咱们口头上说的是想和到时候需要和咱们配合的警察同志先接触接触，但你这边要搞清楚，石庄市里有多少个片区，多少个派出所，有多少警察。”
    “小刘你这边，去卖西瓜，再定一些网兜，就那种伸缩的，小孩子踢球练球的时候，拎着装足球那种网兜，到时候把咱们的卡车清出来一辆，我要整个石庄，所有警察，最少人手两个西瓜。”
    迎着牛主任有些懵逼的目光，张秦川敲了敲桌子，一脸严肃道：“这是咱们给所有市里警察同志的慰问品，就算咱们拜码头了，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不计成本！”
    牛主任迎着张秦川的目光，话音刚落，牛主任瞬间坐直了。
    一人发两个西瓜，当慰问品。
    现在市面上西瓜看似不贵，批发价几分钱一斤，市面上卖的也就几毛一斤，算算好像也没什么。
    但任何东西就怕量上去。
    这不是给一两个人，也不是一二百人，一个市的警察，能有多少？
    牛主任自己都不知道。
    而且现在还有三天时间限制，这样一来，根本就没有时间让他仔细统计精确人数。
    那这礼物该怎么送？
    只能挨家挨户、一个派出所一个派出所的扫过去。
    大量采购西瓜，只能多，不能少，用这种笼统的模式，不顾损耗先把事情办了。
    这样的事，就算剧组现在有这么几十号人，单听听计划都头疼，但真要是做好了，好处也是很大的。
    多的不说，一个给全市警察送上西瓜慰问的名号
    那剧组未来一两个月内，在本地拍戏，还怕出麻烦吗？
    这事儿做成了，既好听，又不会显得很市侩，送烟送酒还能说一说，送西瓜有啥的？
    就算是普通人看来，给警察送个西瓜，这算啥大事？
    牛主任暗暗沉思，这活儿，花的钱不会太多，就是费精力、废人手、麻烦。
    做好了名气大，搞不好还会上个本地新闻或者登报。
    西瓜送的光明正大，不用偷偷摸摸，这里面的核心逻辑很简单，他张秦川是民，是普通百姓，而他送礼的人是警察。
    站在民的角度来说，不认可你的工作，怎么会给你送东西？
    既然送东西，还是以慰问的名义，这就代表了认可！
    这样一来，哪怕是收西瓜的警察，也不会排斥这样的行为，到最后，这就不是送西瓜的事儿，而是送的西瓜形状的锦旗！
    双方都会因此得利，一方获得认可，一方得名，还顺势增进了双方的感情和关系。
    这叫警民鱼水情！
    还得是厂长啊！
    “好了，除了瞎子去做防暑工作，剧组其他人，这几天全力配合，咱们先把这件事办完，我想了想，这次计划就叫《石庄瓜贵》！”
    “哈哈哈。”
    刚刚还有点严肃的气氛，随着张秦川的这个计划名出来，又引来一片笑声。
    “笑什么笑！让你们记住计划名，是为了提醒你们，不要逮着一个市场狠买，分开买，要是包送的，就让他们帮咱们送上门，咱们的人跟着就行，别好心办坏事引起连锁反应，把西瓜价格哄抬上去，到时候好事没办成，再挨批评。”
    张秦川拍拍手，又扫视了全场一眼，心里冷哼一声，以后要是有人敢学他，那就学吧
    喜欢送西瓜？没有这么多人帮他们送，舍不舍得花这个钱去送。
    好，即使都舍得，那就算做完了这些，也有他张秦川珠玉在前，别人和他做同样的事儿，只能算模仿者，没有新意！
    效果相比起现在这样，就会差很多，还会显得很刻意。
    哼哼也别说什么有没有下限，做什么事儿，得看后果，这件事虽然张秦川内心里没安啥好心，但那是对其他同行来说，对警察，他是真心实意的送慰问品的，这个他问心无愧。
    初期就搞这个，等《征服》拍完卖出去了，再送车，双管齐下，看以后的人怎么办
    “立定！”
    “啪”
    “向右转！”
    “哗啦”
    口号声短促、洪亮。
    脚步声却多少有些松散。
    几个穿着蓝白条囚服，怪模怪样的人，排着队在小厅里站好，每人身后有一个塑料低板凳，前面的墙上挂着电视机，旁边还有一块电子表，此时的时间是2002年5月23日，晚上18点50分，距离总台新闻开始还有10分钟
    “坐！”
    “哗啦”
    稀碎的坐下声，几个人老老实实的坐在小凳子上，腰杆笔直，双手放在腿上，目视前方。
    刘义军用余光往旁边一撇，那位带着帽子的警察，怎么越看越面熟？
    他进来五天了，和周围几个人也不熟悉，只知道大家都是被导演强行送进来体验生活的。
    但因为不熟悉，还有“环境”原因，平时聊得就很少。
    这几天，刘义军越想越不对劲。
    因为从他进来那一天开始，从头到尾他就没见过张嘉一！
    他妈的，那狗日的去哪了？
    现在
    刘义军猛地眼睛一亮，右手一抬，大声道：“报告！”
    “讲！”
    站起身，仔细打量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那个警察，刘义军指着他道：“他为什么不和我一样体验生活，烂怂的你别低头，我知道是你！”
    同样是拍戏，同样是体验生活，刘义军对这个不反对，但他不爽的是，有人比他舒服，这个人他要是不认识，也就算了，但关键是这个人他不仅认识，还很熟悉！

 第99章：韩国人之间这么客气的吗？

    管教看了眼旁边一身警服的张嘉一，这位因为饰演角色的问题，前几天都在其他区域“体验生活”，平时看的也都是真罪犯，今天被调过来，还是这位亲自要求的。
    “他演的是警察，当然体验的也是警察，还能像你一样嘛？”
    “？？？”
    刘义军被这句话说的一脸呆滞。
    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了指自己道：“我演的也是警察啊，为啥要让我体验当囚犯？我演的是刑侦大队、大队长啊！”
    “咦？”
    这回轮到管教有点懵了。
    “那你那你演警察你咋不说呢？”
    “？？？”
    刘义军脸上的委屈以肉眼可见之色迅速攀升。
    “没人问我啊，我以为都一样啊！”
    “刘义军！我告诉你，进来几天了，墙上的大字看见了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好好改造、争取减刑。没有人问你，你自己就不会说？！”
    张嘉一背着手，站在旁边大义凛然的说了一句，嘴角微微有些颤抖。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刘义军伸手指了指张嘉一
    5月25日早上八点，去往剧组宾馆的大巴车上。
    张嘉一舔着脸，手里托着个小盘子，里面放了几块切好的西瓜走到刘义军座位旁。
    “还生气呢？吃块瓜。”
    “不吃！滚！”
    刘义军看见张嘉一，一脸嫌弃的扭头看向窗外。
    “啧玩不起是不是？不就是几天体验生活嘛，不提前告诉你，是为了体验感，给你个惊喜。”
    张嘉一他都没提前知道，但他在刘义军这位好基友面前不能这么说，要不然会显得很没面子。
    不过现在老刘这么生气，多多少少他也有点责任，毕竟从进去第一天开始，张嘉一就远远看见过刘义军，当时他要是主动说一下，刘义军也不用“体验错误方向”。
    但当时他鬼使神差的没提醒。
    反正这在他看来，都是张秦川瞎整的，什么方法派不方法派的
    但经过这几天体验下来，张嘉一渐渐感觉有点不一样了。
    首先，他平时生活压力很大，要养家、要还房贷、车贷，再加上他本人很自律，到处找机会。
    这样常年下来，整个人精神都是紧绷的。
    而体验生活这几天，他也按照规矩，没用电话，全身心的投入到体验“狱警”的生活当中。
    这种行为以张嘉一对电话的使用频率，变相可以理解为，几十年后在有智能手机的年代，让一个对手机有依赖的人，放下手机、关机一个星期，只干一件事的感觉。
    这对他来说，某种程度上来讲，算是放松了，其他的都不用他想，只用体验生活。
    心理负担放下了，没有外界的杂事困扰，心理负担慢慢也就放下了。
    这样一来，整个人的心境不一样了，气质自然就有了一点改变。
    如果说一周前的张嘉一，身上多少带着点焦虑和拧巴，而经过一周体验生活后的张嘉一，整个人显得好像又年轻了几岁，给人一种更阳光、更正派的感觉。
    也就是这样，他才“良心发现”提前去看了看刘义军的，要不然高低让他在囚犯那边体验满七天再说
    “都是自己人，搞得这么生分，这么小气呢？”
    张嘉一眼看刘义军不吃瓜，强行把盘子放到他腿上。
    “什么自己人，你这个自己人里，可没我吧？”
    刘义军阴阳怪气道：“我算是发现了，这剧组里，轮到最后，和我最亲近的，应该是那个韩国娘们”
    他所说的这个韩国娘们，是他上一部戏的搭档，就是总台华韩合拍那部剧的女主角——李泰兰，虽然现在两人还没碰面，但李泰兰总比车里这几个歪瓜裂枣要好吧？
    “这话说的”
    张嘉一还准备解释解释，突然发现车速缓缓下降，应该是宾馆到了
    宾馆大门口，黑压压的站了五十多号人，大家统一穿着黑色短袖，看起来还是很有气势的，等大巴停好后，随着第一个人从车内走出，鼓掌声突然响起，把刚下车的冯佳怡吓了一跳。
    张秦川走到大巴车门口，握住一脸懵逼的冯佳怡道：“冯老师辛苦了，咱们都是为了作品，为了艺术，是吧？”
    “？？？”
    满肚子的怒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听着这句话，冯佳怡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吐槽。
    “老弟我投资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把我送进去的，我真谢谢你。”
    冯佳怡脸上笑容洋溢，手上暗暗用劲，想给张秦川来个狠的，让他当众出出丑。
    “那是外人还不给你玩这个呢，你不是演技不行吗？进去体验几天有效果吧？这叫丰富你的演绎积累，方便你以后厚积薄发。”
    感受到手上些微的动静，张秦川有些疑惑的低头看了一眼道：“冯老哥手怎么了？”
    “”
    冯佳怡深吸了口气，小样还装？
    “没事儿，我就手劲儿大，老弟没感觉？”
    “没啊，我还以为老哥你手痒呢。”
    张秦川笑眯眯的突然右手猛地用劲狠狠一握。
    “嗷！卧槽”
    冯佳怡疼得整个上身突然一头扎进张秦川怀里，手被捏的直打颤。
    “松手松手，是为了艺术，艺术！”
    “哈哈，老哥先进去，咱们一会儿还得开个会。”
    张秦川拍了拍冯佳怡，这才松开手，然后一扭脸，正好看见从车上下来的红雷
    “”
    红雷刚刚全程目击冯佳怡和张秦川的“暗战”，在里面的这几天，他对这位冯老哥也算是有点了解，做生意的，有个演员梦，为人很讲义气，就是气质有点吊儿郎当的。
    两人也掰过手腕，只能算是半斤八两吧。
    看着那位冯老哥的惨样，红雷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加淳朴一些。
    “导儿，我这几天想清楚了，那个利息我会算了，是不是”
    “打住。”
    张秦川握着红雷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红雷的眼睛。
    “你是不是问别人的？”
    “呃我自己算的。”
    “不管你算的是什么答案，都不对！”
    “？？？”
    红雷猛地一哆嗦，他没想到张秦川居然说这个，什么叫不管算的是什么答案，都不对？
    没答案你还叫我算？
    “是不是很不爽？动动脑子想一想，什么人才会放高利贷啊？算利息的是正经人，放高利贷的是正经人吗？那么高的利率，是为了那点利息吗？嗯？那是为了把欠债的人榨干，逼到家破人亡，你还不起钱，才有动手的理由啊，懂了吗？”
    虽然张秦川说话的声音也不大，脸上还带着笑容。
    但听到这个答案，红雷还是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他是演过几个坏人或者是杀手，但那是演的，不是真的，他要真那么牛逼，他也不会去吃软饭了！
    但现在他对面这位，他说话时候的语气和神态，直觉告诉红雷，这位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怎么一副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懂了，导演是我愚钝了。”
    “嗯，先进去吧，等会儿还得开会。”
    刘义军以前是没见过张秦川的，按照他在车上想好的计划，自己这几天受的罪不能白受，等见到张嘉一这个侄子，高低得要点补偿！
    但真让他见到张秦川的时候，看着这位比自己高一头，面色看起来还有点不善的壮汉。
    所有的怨气都化为了那句话都是为了艺术
    简短的迎接仪式由张秦川亲自带队，算是很给几位演员面子，他和每一位下车的演员握手叙旧，随着仪式结束，在两侧负责充场面鼓掌的剧组员工，也陆续回宾馆，准备开会。
    这样的情况下，站在人群最外围，刚刚还不显眼，等现在大家都走了，才显露出来的一男一女，就有点显眼了。
    刘义军看见这两人，跟看见亲人似的，兴奋的招了招手，快步走到他俩身边。
    他还以为这二位是看到他，故意在这儿等他呢。
    “嗨！李小姐、李助理，你们等我的？”
    刘义军语速很慢，主要是对着旁边的李助理说话。
    这俩人也穿着剧组统一的黑色短袖，此时的神态看上去咦？怎么好像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样子。
    “呃？刘先生，你也在这个剧组啊？”
    听到刘义军的话，那个叫李助理的干瘦男子，这才操着蹩脚的中文回了一句，他是李泰兰的经纪人兼助理，昨天两人才下飞机，刚到剧组一晚上
    刘义军看着这两人的状态，好像都有些奇怪，旁边的李泰兰不会说中文，但两人上部戏合作过，她能看懂刘义军是给她打招呼的。
    此时的李泰兰笑的非常勉强，朝刘义军微微点头。
    （这个是李泰兰06年左右的剧照）
    李助理小心翼翼的回头瞅了一眼宾馆大厅，里面的阴影映衬着这家不太豪华的宾馆大门，就好像一个深渊大口，就等着他们进去，然后把他们吃了
    “刘先生您知不知道，这个剧组呃他们那里面那几个韩国人是什么情况？”
    刘义军看着这位李助理小心翼翼的样子，有点纳闷，至于对方问出的问题，就让他更纳闷了。
    老子来到石庄的第一天，刚出火车站，就被拽上警车了，这位居然问他关于剧组的情况，他哪里知道剧组的情况？哦想起来了，张嘉一好像说过，他侄子的公司里，是有几个韩国籍员工。
    “你们都是韩国人，你怎么不自己去问？”
    “？？？”
    李助理眼睛都瞪大了，自己去问？
    他们昨天来到石庄之后，本来心情还是挺好的，一是李泰兰这次算是打开华国市场了，要不然怎么会托人在韩国那边对她发出这部剧的邀约。
    这就代表了华国这边对李泰兰的认可嘛，作为李泰兰的助理，他当然高兴，第一次来石庄，幻想中的盛大迎接也没有。
    这个倒是无所谓，名气还不算大嘛，李泰兰现在在韩国也顶多算是二线。
    等来到宾馆和剧组汇合后，听说剧组还有几个韩国籍员工。
    身在异乡为异客，大家都是韩国人，李助理迫不及待就带着李泰兰，准备去拜访一番，大家都是同胞，先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以后在剧组相互也有个照应
    想法是没错的，两人也真去见这几位“韩国人”了。
    但问题出在这几个韩国人给他俩的感觉很不好！
    口音不对就不说了，这要是在韩国，顶多会被说一声乡巴佬。
    但一水儿的二十来岁的壮小伙，还个个都是短发，一脸凶相的，再加上口音不对，这些巧合集中在一起，这个就有点问题了！
    而且这几位韩国籍员工里，所有人看她俩的眼神，很不对劲，有轻蔑的、有带着恨意的，反正唯独没有带着亲近的。
    一个想法缓缓从脑海里冒出来这是一群假韩国人，或者说是——北边的疯子！
    由于韩国国内常年对北边的妖魔化，以至于北边的那些人变成了贬义词，但也很吓人，离自己越近越吓人。
    现在他们俩居然在华国，进了北边人的剧组，这里面可是足足有十几个北边的人！
    这难道不吓人吗？
    从昨晚到现在，剧组人员给他俩的各种安排，李泰兰和李助理听话极了，让干什么干什，哪怕是房间里的热水壶不会用，他俩都不敢问。
    但就是在他俩这么老实的情况下，还是没躲过去，昨晚居然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光头，硬逼着他们喝下了未知药剂！
    然后就煎熬般的等到白天。
    然后更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好消息，警察来了！
    坏消息，警察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这下连跑都不敢跑了
    “哎？你们俩，赶紧进来啊，开会呢！”
    刘义军听到一声喊声，对方好像用的是韩语，他也没听懂，但身旁这俩人，好像是听懂了，而且他刚好看见李助理下意识抖了一下。
    “？？？”
    这俩人咋了？
    看着说话的人，一个面向平平的小年轻啊，这应该就是剧组里的韩国籍员工吧？
    只见李泰兰和李助理听到小年轻的话，两人同时弯腰。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们这就进去！”
    刘义军皱着眉，看着朝小年轻鞠躬的李泰兰和李助理有点纳闷，韩国人和韩国人之间，这么客气的吗？
    上次在总台的剧组里拍戏的时候，也没见他们韩国人之间这么客气啊。

 第100章：嗯...士气可嘉

    “一会儿开会的时候，叫到你，你上去发言，这是稿子，你给她继续当翻译，好好翻译，听清楚没？”
    年轻人把手里的稿子很随意的塞给李泰兰，又眯着眼盯着李助理。
    交代这句话的时候，他右手胳膊下意识的抬起，李助理看他这个动作，也是下意识的往后一躲，双方看起来都很熟练。
    刘义军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有点不明觉厉。
    看看人家韩国演艺圈，上下级就是严格，这小年轻，在韩国的时候应该入圈早嗯，老张那个侄子以前也在韩国，这么看人家还是有一手的
    二楼会议室，整个会议室里坐的满满当当的。
    最前面讲台上摆放了三张桌子，后面放了五把椅子，桌子上放着简易的名牌，每个名牌旁边还放着一个老式的带盖陶瓷茶杯。
    崔贞媛一身商务小西装，像模像样的拿着暖水瓶，给每个茶杯里倒水。
    台子下面，是一排排小桌子，就跟教室似的。
    会议室最后面，还有几个架着摄像机的摄影师，看摄像机上面的标志，应该是本地的电视台。
    讲台上方的墙上，挂着一个红色的横幅。
    《征服》开机誓师大会
    剧组所有人员以及刚刚才回来的那几个演员，都坐在台下，看着会议室里的布置，有的人无所谓，有的人有点懵。
    直到一阵脚步声，会议室大门再次打开，张秦川和李副局长一起出现在门口。
    “李局，您先请。”
    “哈哈，张导太客气，一起一起。”
    李副局长今天穿的很正式，扫了一眼台下，黑压压的都是东方影视制片厂的员工，又看了眼最后面的电视台的人，这才当先迈步走上讲台。
    五个座位，他的位置在最中间，左手边，是他带来的一个市局宣传干事，在外面是潘工，就是那位枪械、爆炸物专家。
    右手边靠门这边，是张秦川，再往外，是牛主任。
    台上五人坐好后，崔贞媛这才弯着腰，拿了两个立式话筒，放在靠门讲台最边上，等放好话筒，关上会议室大门，坐到第一排
    “咳咳！”
    张秦川朝旁边的李副局长点点头，示意会议开始。
    “随着几位到监狱体验生活的老师正式回归剧组，标志着咱们《征服》剧组所有人员到位。”
    “今天，很荣幸能邀请到李副局长和各位领导来参加咱们剧组的开机大会，我这个人呢，不喜欢玩虚的，更不喜欢搞一些封建迷信的开机仪式，像外面那些剧组，什么开机还要拜祖师爷，这些在咱们剧组，根本不存在，所以咱们的开机仪式，就以这种誓师大会的形式来。”
    张秦川是野路子出身，要不是三叔安排，他以前又没混过娱乐圈，对于拍摄这些东西，还都是现学的。
    但这个学习也有学不到位的地方，第一次跟组的时候，陈导那部戏都快拍完了，张秦川又没看见他们开机仪式怎么整的，他连开机仪式的流程都不懂。
    但这种东西，他也不好意思问三叔，拍上部戏的时候，他用的借口就是不搞封建迷信，直接把开机仪式给省了，这次投索性其所好，直接把话说明白，让李副局长听着也舒心。
    算是一箭双雕
    李副局长听到张秦川的讲话，果然脸上不自觉的带上笑意。
    他本身除了管理监狱这方面的工作，还分管非法宗教的查处与打击以及宣传工作。
    这玩意说白了，里面是包含了针对封建迷信的打击。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正经点的烧香拜佛还可以，但像一般剧组搞的什么祭祀祖师之类的开机仪式，他就嗤之以鼻了。
    这年头，网络不发达，就连电视机都做不到每家都有。
    像一些封建迷信和非法宗教之类的东西，在民间还是普遍存在的。
    在各地市，从小学到初中、高中，不定期的都会组织学生观看教育片。
    这些教育片里，占大头的就是普及非法宗教和封建迷信的知识。
    比如什么从沸腾的油锅里空手捞钱、往墙上拍一掌就是一个血手印，还有少年儿童的自我防范，不要跟陌生人走，女孩子被拐卖后的悲惨结局等等，这些教育片都是通过李副局长这样的警察，组织相关放映单位，安排教育片走进校园，直接宣传的。
    在这样的人面前，张秦川直接点出他不喜欢搞封建迷信，就很对李副局长的胃口！
    都拍警匪片了，还搞什么开机仪式、祭拜什么？
    对警察来说，什么歪门邪道是一枪解决不了的？
    解决不了再补几枪就行了！
    “有些演员老师可能不理解，明明是演反派，我为什么要他们去监狱体验囚犯的生活？”
    “因为不体验囚犯的生活，怎么能知道如今的社会安定是多么来之不易？体会不了这个，又怎么能更好的演绎反派？”
    “咱们《征服》剧组，看过剧本的都知道，在这部剧里，犯罪分子极其嚣张、给社会带来了极大的危害，给人民群众的生活也带来了极大的危害，就是这么凶残的犯罪分子，最后怎么样了？”
    张秦川放下稿子，即兴脱稿。
    “石庄能有现在的社会稳定，靠的是什么？是咱们奋战一线的公安干警，是他们用血肉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长城，这才有普通百姓的安稳生活，就像剧里的犯罪分子，最后被公安干警给打掉了，征服是什么意思？”
    “征服是不管犯罪分子多么凶残，终将被人民警察所征服，这才是我把剧名定为征服的意义！”
    “哗哗哗！”
    张秦川大手一挥，讲话很有气势，话音刚落，李副局长带头鼓掌。
    好话，要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才好听，张秦川这话，虽然没有明着夸石庄市局，但这部剧里刘华强这个形象，可是有历史原型的！
    这个原型犯罪团伙，就是在石庄被打掉的！
    下面的员工紧随其后，整个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今天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的市局宣传干事，嘴巴微张，余光扫了一眼张秦川。
    这话说得
    他听着都有点热血了，甚至这里面还点隐隐的煽动意味。
    这位以前干啥的？
    不是说才回国吗？
    难道在国外的时候也是从事宣传工作的？
    “咳同志们。”
    李副局长压了压手，等会议室重新安静下来，开始发言。
    “首先，感谢张导的邀请，这次我来参加咱们剧组的开机誓师大会，我先代表市局和石庄辖区各个派出所，对前几天剧组给我们送去的慰问品，表达由衷的谢意！”
    红雷坐在台下，刚放下的手掌，随着周围人的鼓掌声，再次抬起手开始鼓掌。
    现场情况，他看着有点懵。
    以前的剧组，就算是开机，先不说其他的开机仪式，最起码请点媒体，介绍一下大致剧情啊、让主要演员上来表达一下看法什么的。
    什么我对导演的这部剧有信心，我本人以一定为观众呈现出最完美的角色之类的话术。
    但现在呢？
    这个剧组搞的是什么？
    导演讲各种意义、还有警察局的副局长感谢导演送出的慰问品，啥慰问品啊？
    这都说的是什么？
    才从监狱出来的红雷一脸懵逼，感觉自己在这间会议室里，毫无任何存在感，他可是这部剧的主演啊！
    换到以前那就是焦点！
    现在呢？
    只能看着台上的大佬商业互吹，这在他看来，就是商业互吹，还是很高端的明着吹。
    而他只能在台下，充当气氛组的一员，大家鼓掌，他也跟着鼓掌就行了
    “在这里，我表个态，这次《征服》剧组的拍摄，我们石庄市局全程负责提供一切技术支援，请各位剧组的同志们放心、大胆的去拍，有什么困难，都交给我们！”
    “哗哗哗”
    随着掌声再一次落下，张秦川替换下李副局长，再次主持。
    “下面，有请我们的韩国演员代表，上台发言！”
    “哗哗哗！”
    李泰兰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周围全是北边的疯子，台上还坐着警察，手里还有这份她看着有点害怕的发言稿。
    听到台上讲话告一段落，旁边有人拍了她一下。
    “上去读稿子！”
    “好的！”
    李副局长终于知道讲台一侧放两个单独的话筒是干什么的了。
    原来是让韩方演员代表讲话的。
    看着这两位韩国人，可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华国式誓师大会吧，只见他们两人都有些兴奋，甚至手都兴奋的有些发抖了！
    嗯士气可嘉！
    李副局长看着上台的这两人满意的点点头，张导的管理能力还是很强的嘛，就算是外国演员来国内，也能很好的适应国内的习惯，不像传说中的港台明星那样目无法纪！
    “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很荣幸张会长给我这次机会，邀请我来华参与这部剧的拍摄，也很荣幸我能为华韩民间文化交流贡献一份微薄的力量”
    李泰兰稿子念的磕磕巴巴，她旁边的李助理翻译的也磕磕巴巴。
    但整个会议室里没人嫌弃他俩，反而是给予了极大的宽容。
    这种西洋景，以前可不多见
    台下的刘义军，看着台上讲话的李泰兰，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俩人看起来怎么感觉像是鹌鹑似的，他俩是害怕啥东西吗？
    “哎？你以前和韩国演员合作过没？”
    扭头对着旁边的张嘉一轻声问了一句。
    “我连国都没出过，上哪合作去？”
    张嘉一连头都没回，挑着眉毛看稀奇似的，看着台上讲话的李泰兰
    “我以前跟韩国人合作过，那时候他们可不是这样的，没这么老实啊”
    刘义军半讲述、半疑惑的又说了一句。
    “啧你事儿怎么这么多呢？我们家大虎以前在韩国混了那么多年娱乐圈，肯定是辈分高，电视上不都演了吗？韩国那边，这些演员啥的，对前辈都很尊敬，今天这么多前辈在场，他们俩能不老实嘛？”
    张嘉一解释的话语里，带着点傲气和不耐烦。
    “哦是这样吗？”
    刘义军听着张嘉一的话，又看了看台上两人的神色，感觉好像有点像这个意思
    “那不必须的嘛”
    晚上八点，石庄高速。
    五公里外，高速交警已经派车在前面截停车辆了，这都晚上了，往来车辆也不多，这时候才能以最少的代价截停车流，方便剧组取景拍戏。
    张秦川穿着大裤衩，上身一件短袖，右手夹着烟站在路边，正看着旁边剧务组的人整理拍摄设备。
    今天早上刚开完开机誓师大会，也不能直接投入工作，那几个从监狱里刚出来的演员，还没缓过来呢，减少工作量，先来点简单的戏份热热手。
    晚上的戏份，第一场就是拍三叔这个副局长去燕京开会，突然收到消息，石庄出事了，所以连夜从燕京赶回来。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过渡镜头，只用拍一下三叔所坐的警车从高速上驶过，再拍一段他在车里打电话的镜头就行了。
    到时候拍完了，再由剧组其他人，拍一些警车行驶在高速上不同角度的镜头就算完了。
    这场戏唯一的难点，因为要拍摄移动中的警车，所以前面要派一辆卡车，后斗里拉着摄影器材走在警车的前面，拍动态镜头
    “大哥，卡车准备好了，你上去不？”
    张秦川瞪了一眼说话的人，摆摆手道：“准备好了就去拍！我上去干什么？”
    坐在卡车上拍，多危险啊这么危险的活儿，张秦川就不参与了，他只负责指挥，等拍好了再看成片，拍的不好就继续拍
    几十个人，大半夜的站在高速上，这么宽的四车道路面，可以随意逆行，感觉还是很爽的。
    第一次拍这种移动镜头，只拍了三遍，张秦川就满意收工，全体上车，去市里再拍一段。
    今晚只用拍三场戏，除了三叔这一场，还有一场吴天开车的戏。
    吴天的戏份比较少，张秦川就把这个角色给了冯佳怡这个“大冤种”。
    而第三场戏，当然就是杀吴天了。
    随着第一场戏拍完，刚刚还很热闹的高速上，剧组这群人把东西收拾好，随队的大巴加上卡车，还有这辆市局借来的真警车，拉响警笛在前面开路，转眼就消失在高速上。

 第101章 ：张导以前也玩过这些枪？

    范光胡同。
    剧组特意挑出来的一个比较宽敞的小胡同，带丁字口的。
    想要还原原剧里的取景地，这有点不现实就单找这些地方，就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不至于。
    张秦川主打的是一个，能稍微符合、就稍微符合，符合不了就替换，就像他挑选演员一样，稍微问一问，记得名字的就找，找不到就换人。
    电视剧这东西，故事细节和故事节奏可以扣一扣，表演细节扣重点就行，其他的不用那么在乎细节。
    就现在这种普遍二十来集就是一部电视剧的大环境下，一部剧里，最少、最少也有四集左右的垃圾充数镜头。
    要是等再过几十年，那时候的电视剧就该动不动干到三四十集了，那个相比起现在的电视剧，只能说更水。
    以张秦川这段时间对电视剧的研究。
    电视剧的集数，和时代是很有关联的。
    像几年前还有的两集电视剧、四集电视剧，现在就见不到了，就算有人拍，电视台也不乐意播放，原因就是太短了。
    而眼下二十集左右的“主流时长”和电视台也有一定关系。
    以每天放两集的节奏，二十集电视剧，正好是十天的量，电视台可以一个月放三部左右的电视剧，也方便他们和广告商谈广告收益、安排播放档期。
    观众也适应了这种节奏。
    谁看电视剧的时候，是趴在电视上一帧一帧看的呀？
    那不是神经病嘛？
    “哥，我刚在那边看到个狗肉馆，我给您带了点狗肉。”
    张秦川刚下车，小金就一脸献媚的晃了晃手里拎着的塑料袋。
    长安城狗肉馆不多，反正张秦川也没特意去找过，回来快一年了，他都没吃过这玩意。
    对于朝鲜族、特别是朝鲜族男人来说，吃狗肉还是很传统的，不管是在老家、还是在韩国的时候，到处都有卖狗肉的。
    好像是说狗肉是热性的，冬天吃进补、暖和。
    但是一年四季，都有人吃这玩意儿，小金这种也不例外，在这里能见到一家狗肉馆，他吃完后还知道给张秦川带一份。
    “你自己拿着吃吧，场地都布置好了没？”
    一听张秦川不吃，小金一脸可惜的晃了晃塑料袋。
    “布置好了，就等你们过来了。”
    “行，叫人准备开始吧。”
    剧组的金杯车往巷子里一停，特意换上了“真·道具车牌”，细节到位。
    司机位坐一个，后面坐三人，红雷坐第二排，两手搭在第二排座椅上，第三排还坐了两个小弟。
    张秦川站在巷子口旁边，看着场景满意的点点头。
    这场戏要拍俯视镜头需要搭建吊臂，剧组分成了两波，那会儿他带队去高速上拍镜头，另一组就提前来这边布置场地了，《征服》这部剧，前面有很多夜戏镜头。
    要是为了这种夜戏，特意去搭摄影棚拍摄，那成本就高了，张秦川也是“遵从原剧”玩实景拍摄，反正白天也热，晚上还会比白天稍微凉快点，大不了这几天大家调整一下作息时间，白天休息、晚上拍摄
    一个错车镜头拍完后。
    冯佳怡饰演的吴天，开着张秦川那辆猎豹越野车缓缓的开进小巷。
    原剧里，吴天开的是一辆红色福特探针车型。
    但这辆车在世面上太难找了，而且张秦川也嫌弃这辆车有点小家子气，从正脸猛一看，跟三叔的那辆富康车似的，角色都不是啥好东西，开个这么秀气的车干啥？
    开个霸气的越野车不好嘛？
    这段的剧情，是红雷饰演的刘华强，来杀吴天的，吴天回了趟家，短时间内又出来了，但吴天不按常理出牌，上车后，倒了个车准备走来时的路。
    这样一来，按照所谓的原计划，刘华强他们停车的位置，就堵不到吴天了。
    所以才有了他让小弟金宝开车加速，猛地窜出去堵住吴天的路，然后下车杀人。
    “呲~”
    随着一声刹车声。
    冯佳怡猛踩一脚刹车，整个人直接趴到方向盘上。
    这年头很多人不喜欢系安全带！
    不管是车型还是演员，都跟原剧有点出入，到了具体剧情上，当然也有了一点点出入。
    张秦川虽然专业技能不咋地，但他作为一个合格的观众，挑刺能力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拍上部剧的时候，他就做了大量魔改，虽然改的都是小细节，但把《12·1枪杀》大案那种纯纪实风格的电视剧，改的没有那么枯燥，反而有了一点点恐怖片的感觉。
    而反响还行，有了这次的小甜头，对于《征服》这部剧的改动，张秦川就更心安理得了。
    比如原剧里的这一段，吴天路被堵了，他居然下意识的下车了。
    这一点看似好像是反应出了他这人性格上的狂妄和鲁莽。
    但这根本经不起推敲。
    反正张秦川觉得这一段很不好
    作为一个专业人士，最起码在韩国待了好几年，越是晚上、越是遇到这种突发事件，而且己方还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在巷子里这种偏僻的地方。
    一个极其有社会经验的混子，怎么可能会先下车？
    要是就这点防备之心，这人根本就混不长，这无关于性格。
    但凡是混这行的人，这点警惕心是大家都该有的。
    张秦川在这里就做了一点点小小的改变
    冯佳怡坐直身子，骂骂咧咧的摸了摸下巴，还伸舌头舔了舔嘴皮，他刚刚刹车踩的太猛，磕到方向盘上了。
    歪着头眯着眼瞅着车窗外，外面的那辆白色金杯车传来一声开门声，车上下来两人。
    由于两辆车距离近，冯佳怡的猎豹越野车的车灯，是直直照在白色金杯车上的，亮晃晃的灯光反射下，车窗外的人，他根本看不清，更别说来人手里还拿着猎枪了
    刘华强的小弟之一，刚刚开车的金宝，右手自然下垂，猎枪被他反抓着用手臂挡住，隐藏在身后，伸出左手敲了敲车窗。
    “你怎么开车的！不长眼啊？”
    “下来下来！”
    “咔！”
    张秦川拿着小喇叭喊了一声“咔”，这条拍的不错，一遍就过了。
    赶紧让剧务组和道具的开始重新布置场地，还得顺手拍一条车内视角的镜头
    冯佳怡在张秦川喊“咔”的下一秒就忍不住推开车门出来了。
    现在虽然是晚上，但外界气温还是保持在三十三四度左右，车里比外界还要闷。
    而他今天的造型呢？
    里面穿着衬衣，外面还穿着一件薄款的西装外套。
    剧本里的故事背景，现在是四月份，而现在拍摄的时间马上就进入六月份了，别看中间只相差了一个月，但气温可差了足足十来度呢。
    他都不敢想，现在还是拍夜戏，晚上的温度会稍微凉快点，几天后大量拍白天戏的时候，那
    “冯老师，来杯刨冰不？”
    听到有人喊自己，冯佳怡刚一扭头，一个用一次性塑料杯装的满满一杯红色的刨冰就怼到他脸上了。
    看着杯子上还扎着一个塑料长柄勺子，冯佳怡笑着点点头道：“小子，上道啊，等哥到时候杀青了，高低送你个小礼物。”
    “客气啥？我稀罕你那小礼物啊。”
    给冯佳怡递刨冰的人，白了他一眼嘴上毫不留情的怼了他一句，又拎着保温桶给其他人继续递刨冰
    “我说一句啊，吃刨冰可以，吃完的垃圾别随便丢，巷子口有垃圾桶，都把垃圾丢垃圾桶里，等咱们一会儿收工后，剧务的人把场地打扫干净，垃圾收拾好，摄影组的人，给我拍下来，我看看谁敢乱丢垃圾，出门在外，别给我丢人啊！”
    张秦川自己也端着一杯刨冰，边吃边交代。
    他可不像某些剧组，出来拍个戏，把片场糟蹋的一团糟，一点素质都没有，他丢不起那人。
    剧可以拍的不好，但面子不能丢，一定对自己高要求，让以后想来这边拍戏的剧组，有他这个高标准正面典型作对比。
    当然了等最后这些剧组人员收拾垃圾、打扫取景地卫生的镜头片段，要是能在本地电视台上播出一下，那就更好了
    简短休息二十分钟，又拍了个车内视角的镜头，拍摄继续进行。
    车里的吴天被敲车窗的两人话语刺激，他不是啥好脾气的人，冲动劲儿上来了，也就忘记警惕性了，这才打开车门下车。
    因为车外的两位扮演枪手小弟的演员，身材都不算高大，而冯佳怡这位演吴天的，倒是比他俩高。
    这样一来，经过张秦川这么一小段处理，整个剧情就显得更符合逻辑，人物也更立体了
    吴天下车，两位枪手是金宝和大鹏。
    右手一转，手上拿的枪直接露出来，左手端着枪前端，两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刚下车，正一脸不爽的吴天。
    冯佳怡脸上的嚣张、不爽、准备给他俩点颜色瞧瞧的神色，在看到枪的第一时间，突然就僵住了，双手也下意识的举了个半高。
    “兄弟哪道上的？有话好好说。”
    “说你妈呢”
    “噗噗”
    随着枪口冒出两团白烟，冯佳怡应声而倒。
    “咔！”
    小金和潘工站在镜头外，离两位枪手最近的地方。
    看着刚刚开枪的效果，小金撇撇嘴。
    也不知道大哥咋想的，连点声光特效啥的都不用，只用枪口冒白烟就行了。
    这让小金颇有点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眼见那俩演员扭头看向张秦川，小金下意识的怼了一句。
    “你俩那枪举的，恨不得举到脸上，还有你说你呢，这么近的距离，你瞄啥瞄啊？这要是真枪，你不怕被炸膛炸死？”
    这逼孩子说话火气很大，一点都不客气。
    饰演金宝的这位演员，还是科班毕业呢，不管是实际年龄，还是演绎经历，都算是排的上号了，听到小金这么说，特别是搭配这小金这年轻的摸样，让他感觉有点不爽，下意识的就回怼一句。
    “你个小蛋子懂个求啊，你咋知道会炸膛炸死了，这一点火药会炸膛？”
    带着点临省方言的话，听起来也是火气十足
    小金眯着眼，看了眼这位说话的演员。
    我咋知道会被炸膛炸死？
    我爹就是这么死的，我还能不知道？
    但是这话有外人在场，他就不敢说了，扭头朝张秦川那边看了眼，开口道：“大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张秦川瞪了一眼小金，又看了眼小金旁边的潘工，看他朝自己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位潘工，他是枪械、爆炸物专家，虽然从见到他那一天起，就没见他正式穿过警服，但能说他不是警察？
    小金刚刚说的话，明显引起潘工的好奇了，这要是不把话圆回来，很难保证人家不瞎想
    “咳电视上经常看新闻吧？不管是非洲那边还是中东那边，看过他们那种民间或者小组织交战的视频没？”
    走到饰演金宝的演员身前，张秦川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枪，在腰间比划了一个开枪的姿势，又把枪举过头顶，也比划了一个开枪的姿势。
    “见过电视里，有的人用这样的射击姿势的时候，是不是觉得他们很不专业？”
    饰演金宝的演员，下意识的点点头。
    “其实他们这样也是被逼出来的，比如非洲哪个枪型保有量最大？都知道是ak47吧？”
    张秦川自顾自的解释着。
    “世人公认ak47质量好，什么扔水里、扔沙漠里，捡起来都能用，但那是原产地造的ak47才行，ak47在全世界，现在有多少产地仿造知道不？非洲这些ak47里，又有多少是原厂货，知道不？”
    “这里面，一大部分都是山寨厂出的“仿制”枪，质量参差不齐，外形看着都是ak47，在质量无法用肉眼分辨的情况下，这玩意炸膛，贴脸瞄准开枪，万一炸膛想过会是什么后果没有？”
    把手里的枪还给演员，张秦川故意朝着小金说道：“那些枪，不管咋说，质量还是有点的，他们都不敢贴脸瞄准，你手上这个，可是私照的土枪，连猎枪都算不上，这质量要是经常玩枪的人，他能不知道？你这个角色又不是第一次杀人，你这么举，外行看不懂，内行看见了就笑笑。”
    “潘工，我说的对吧？”
    “哈哈，张导见识挺广啊，说的不错，您以前也玩过这些枪？”
    潘工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和煦，但问题就有点尖锐了。

 第102章 ：土鳖，啥都不懂！

    我玩个毛啊！
    张秦川气都不带喘的，走到小金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潘工笑着道：“我以前在韩国跟过几个剧组，小金在那边的时候，跟着我一起，他当时是道具师。”
    “韩国那边嘛有很多枪战戏，我们这些幕后人员，做好准备工作后，边看拍摄边聊天，大家探讨经验嘛，都是其他朋友告诉我的，小金估计也是那时候听到的，是不是？”
    “是。”
    小金是背对着潘工的，此时他一边说话，还不忘朝那位饰演金宝的演员挤挤眼，意思是让他别质疑自己的专业性。
    “原来如此，想不到张导还有这样的经历，想必是在韩国经历的多了，回国后才能这么快上手，亲自成立项目、拍摄电视剧。”
    潘工笑了笑，张秦川说的这种东西，一旦涉及到韩国那边的，他就不懂了，只不过就事论事，张秦川的话也没啥毛病。
    “哈哈，就是多混了几年，见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张秦川边说话，按着小金肩膀的手暗暗用劲儿，把小金掐的龇牙咧嘴的
    重新开始第二次拍。
    因为不涉及演员中枪效果，所以冯佳怡倒是轻松了，不仅不用补妆，还不用收拾场地，唯一要做的，就是等潘工和小金，重新给枪口上装上烟雾效果火药。
    原剧里的吴天挨了三枪，第一枪正中额头，画面血淋淋的。
    张秦川肯定是不能跟原剧学这个镜头的。
    现在这世道，小黑子这么多。
    明明是拍一部警匪剧，拍犯罪分子都要稍微美化一点，要不然小黑子一个举报，就像陈导那样，整部剧直接下映，还得整改。
    你说电视上那么多电视剧，觉得不好看，拿起遥控器换台看别的剧不就行了？
    哪怕是都不好看，出门找个市场，十块钱三张的黄盘到处都是，欧美的、日韩的，买来看看不行嘛？
    为什么非得看自己不喜欢的？
    看完还得举报？
    这不是贱吗？
    举报的时候，还要冠上一个卫冕堂皇的理由，什么对观众有不良引导、引人不适。
    他妈的看个警匪剧，不去站在警察的视角看，非得站在罪犯的视角看，看完还觉得是不良引导，那电视剧里的罪犯最后都死了，这些觉得受到了不良引导的人，怎么不知道自觉去找警察领取枪毙机会。
    引导到一半，小黑子又脱离引导了？
    这部剧里，所有死人的场面，张秦川都准备按照上部剧那样原封不动的复制过来，还是开枪的时候，后期加一个配音，然后画面一黑，就代表人死了。
    这样一来，不仅省了很多事，关键是可以很好的避免血腥镜头，小黑子想举报也没办法！
    等以后随着他的电视剧越来越多人看过，一黑屏就代表死人了，这就成他张秦川的个人风格
    拍完杀吴天的镜头，已经晚上两点了，剧组收拾设备、打扫场地卫生，回到宾馆门口。
    此时的宾馆门后，灯光大开，已经有几辆准备好的道具车等待在此处了。
    “各组注意，二楼食堂准备了三种夜宵，咱们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一个小时后，还有几个镜头要拍，肚子饿的赶紧上去吃饭！”
    牛主任站在宾馆门口，拿着喇叭对着每一个下车的剧组人员大喊。
    反正宾馆的位置比较偏，拍夜戏也不用担心扰民，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刘哥，饭吃的还合胃口不？”
    刘义军端着炒面，边吃边和张嘉一说笑，听到这道声音，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到是张秦川端着一盘炒河粉坐到他对面。
    “你管我叫哥？”
    “呵那我不叫你哥叫你啥？”
    张秦川放下盘子，笑着看了眼旁边的三叔。
    “哎？不对啊，你叫他三叔对吧，你叫我哥，我这比他平白矮了一辈？”
    刘义军放下筷子，仔细算了算，他这是被占便宜了啊？！
    三叔放下筷子，端起汽水喝了一口，笑着道：“老刘，你别心里不舒服，你要是想叫，你也可以跟着大虎一起叫我三叔，我不在乎。”
    “你他妈不在乎，我在乎！你当谁三叔呢？！你们他妈的，从我来石庄第一天就坑我，没完了是吧？！”
    刘义军相当气愤，随着张嘉一的插嘴，又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
    拿起筷子狠狠的夹起一筷子炒面塞到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老子好心过来客串演戏，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我刚下火车就让警察抓我，我明明是演警察的，还让我当犯人当了五天！”
    “这五天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犯人一天的伙食费是多少嘛？吃的是什么嘛？你电话里不是说剧组都是自己人吗？有这么坑自己人的吗？”
    张秦川看着三叔和刘义军胡闹，感觉他俩的感情处的还挺好的，怪不得以前三叔老提起这位。
    也只有关系真正好的兄弟之间，能这样闹，要是换成关系稍微差点的，从下火车那一天，就闹僵了。
    关于称呼这点，三叔这是亲叔，喊声叔是应该的，至于刘义军这里，喊他声刘哥，张秦川觉得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倒是刘义军刚刚说的监狱里的伙食，稍微勾起了张秦川一点点兴趣
    “刘哥，你们在监狱里的伙食标准，一天是多少钱？”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刘义军也顾不上和张嘉一吵架了，咽下炒面嘟囔道：“我哪知道，反正吃的不好，天天白菜、豆芽的。”
    “我知道！90块钱一个月吧。”
    （有理有据，这是现在的标准，不低于350一个月，二十多年前，按90一个月算，不夸张吧？）
    三叔毕竟是直接开始体验警察生活的，这些东西他都能看到，张秦川一问，他顺嘴就说了。
    倒是这一说，又勾起一道刘义军“仇视”的目光
    “90一个月啊”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现在东方厂出来拍摄，还带着厨子，张秦川对于饮食这一块还是很上心的。
    老话说的好，赚钱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
    现在厂里直接管饭，但这个饭不能糊弄，要不然就会出反效果，钱花了还没落个好名声，那不是亏了？
    剧组这边，每个人的伙食费，现在是按照15一天来算的，这个伙食标准，一个月就是450。
    这个价钱，没经历过低物价的人，猛一看感觉好像很低。
    但现在社会上普通人的工资才多少钱一个月？
    就像北河省这些内陆地区，普通工人的月工资，也就才一千左右。
    在这种环境下，每个月的伙食标准快赶上工资数额的一半了，这还低吗？
    这个标准要是放到二十多年后，以一个普通人工资五千为例，那伙食标准相应的就相当于两千出头了。
    两千出头，放在二三线城市，就算点外卖，也能吃的很好了，更何况是直接买原材料，还是大宗采购，由厨子做出来的饭菜成本更低。
    这要比点外卖更实惠，吃到的质量还要更高、更卫生干净，说是相当于每个月花三千多点外卖，也不为过吧？
    “你这个不是全由你们厂自己提供一日三餐吗？你定的伙食标准是多少？”
    三叔夹起炒面里的肉条，嫌味道淡，又拿起旁边的辣椒瓶，往炒面里夹了一大筷子辣椒。
    “我这边现在是按照一人15一天，有什么意见你们可以提，口味咸淡，想吃什么等等，要是觉得吃的差，那你们就自己去外面点餐。”
    “卧槽？15一天？”
    刘义军听到这个数字，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张秦川。
    他也是今天第一次跟着剧组吃了几顿，由于是才从监狱体验生活出来，他感觉吃啥都香，也就没想那么多。
    现在经过张嘉一这么一说，感情是全剧组所有工作人员都是这个伙食标准，这就有点夸张了！
    张秦川可能经验少，不太懂这个，但刘义军可是老油子，张嘉一毕业后在西影厂干了很多年，但他不一样，他早些年就从西影厂出来自己单干了，对外界各个剧组的伙食标准还是很了解的
    “咋了？有啥意见？”
    看刘义军的表情，张秦川又有些好奇。
    “你真舍得啊，就你这个伙食标准，放在全国都算最高的那一批了，别看有的剧组大，就那个天龙剧组知道吧？”
    “嗯。”
    “他们那儿，群演、小特、大特、演员、腕儿、港台的腕儿、各个工作人员，吃的都不一样，我听说最次的，连肉都没，一天能有个五六块钱的标准，已经是不错的了！”
    刘义军用筷子敲了一下盘子，特意给张秦川解释了解释
    “？？？”
    吃这么差，就不怕下面造反嘛？
    张秦川理解不了这样的行为是为了什么。
    他的思维逻辑，受韩国那边的影响。
    下面的人，每天都奋斗在“一线”，吃都吃不好，还怎么干活啊？
    就连张秦川都喜欢吃好的，哪怕是韩国物价贵，他那个场子那时候大家一起吃大锅饭，也得保证天天都有肉。
    现在国内这边物价这么便宜，影视剧这行又这么赚钱，和资方最后的利润相比，不管是多大的剧组，吃的稍微好点，又能多花多少钱？
    这在张秦川看来，也太坑了
    看着张秦川的表情，刘义军这才想起，这货是从韩国回来的，他说的太笼统，这货好像不太能理解。
    “那啥也不全是上面的人黑心，剧组嘛，有大有小，都是临时招来的人，资金发下来，一层层往下发，这个贪一点，那个贪一点，到最后就没剩多少了，反正都是临时工，就算吃的不好，只要不饿死人就行，有的是人干，我听说有人专门吃这一道的生意。”
    “倒是你这个”
    刘义军扫了一眼现在食堂里吃饭的这些人，统一的黑短袖、统一的伙食标准，还都是东方厂的员工。
    “你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还常年固定养着他们，以后花费可不少的。”
    这还是他说的委婉，就差说张秦川是冤大头了，哪有一直供着这些人的？
    拍戏的时候可以养着，但一年到头不能一直拍戏吧？
    等拍完了素材，回去做后期的时候，这些人不就闲下来了？
    到时候因为他们是固定员工，不用干活也能领工资，这就是没必要的花费
    张秦川笑了笑没说话，反而是拿起筷子继续吃夜宵。
    这种东西，他有他自己的考虑，不方便对外人说。
    从根子上讲，就拿导演这一行来说，张秦川到现在为止，只能算是半只脚入门了。
    要是让他和张导、陈导这样的专业科班出身的人一起比专业技能
    他连设备可能都认不全，他也不懂什么摄影、镜头语言啥的。
    唯一的优势就是他可以“创作剧本”。
    但是
    这个世界上，谁规定导演就必须精通摄影、拍摄技能的？
    导演就不能精通点别的？
    比如创作、管理、运营。
    张秦川就自诩为“精通创作、管理型导演”。
    为什么他非要养着从西影厂挖来的这一批人？
    这在张秦川看来，就跟他以前在韩国的时候，干的活大差不差。
    在韩国的时候，他管着几十号人，有服务员小妹出去接活赚钱。
    现在到了国内，他有了这批西影厂的人负责帮他拍摄，干专业的活。
    而他，还是那个看场子的老大，负责提供剧本，这个剧本就相当于在韩国时候的，对服务员小妹的技能培训。
    而拍的这些电视剧，就相当于小妹出去接业务去了。
    都相当于变相的商品。
    而找关系卖剧，就跟以前的那些客户一样。
    这么一算，他现在做的工作和以前没什么不同，都是娱乐行业，只是现在管理的人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就连以前手下的人手，都被他从韩国弄回来了十几个。
    这两个“场子”之间，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倒是现在这个场子，比以前赚的更多了，还更安全。
    有了这么个小聚宝盆，张秦川为什么要“虐待”员工？
    不说把他们供起来吧，最起码对员工好一点，这一点张秦川还是能做到的。
    只要这些员工他稳稳把持住，以后就能一直用他们持续赚钱，钱赚的多了，他的队伍就越多，随着人数多，经验丰富后，以后赚的钱，相对来说，还会更多。
    这难道还不行吗？
    微微抬头看了眼吃饭的刘义军——土鳖，啥都不懂！

 第103章 ：时代缩影

    “你好，崔女士，你是韩国的？我们能坐在这里一起吃饭吗？”
    听到有人喊自己，崔贞媛鼓囊囊的腮帮子迅速动了几下，等东西咽下去后，才看向说话的人。
    是有些局促的李泰兰和她的那个男助理。
    对于这两位，崔贞媛不太感冒，虽然大家都是韩国人，但崔贞媛在韩国娱乐圈的经历实在是乏陈可善。
    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练习、等机会、练习、等机会。
    平时这不让干，那不让干的，对于公司旗下的艺人，韩国娱乐圈的管理还是很严格的。
    不像华国的明星，有钱之后，一个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这种现象，在韩国基本上见不到。
    不是说他们这些韩国艺人足够自律，单纯就是公司管的严。
    不夸张的说，在韩国，二线以下的艺人，平时过的生活，还不如一条野狗。
    如果是走颜值路线的艺人，就更加严格了。
    一日三餐吃什么、不能吃什么，私人生活能不能谈对象之类的，都是有严格规定的，这些细节，合同里都是有纸面文字作出明确规定的。
    任何一点要是不符合规定，那就是违约。
    但凡违约，那赔偿金额艺人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所以，在崔贞媛的印象里，整个韩国娱乐圈，都没什么值得她留念的，她只在那边吃过苦，没在那边享过福。
    韩国娱乐圈给她留下的印象，都是偏负面的，而现在跟在张秦川身边，不仅吃的比韩国那时候好，规矩也少了很多。
    她平时只用照顾好张秦川的起居，其他时间活动都挺自由的，而且因为语言关系，周围的人讲话快一点，她就听不懂，这间接也算是带给她清净了。
    哪怕是现在她能连蒙带猜的听懂中文，一般情况下，她还是装的听不懂。
    这样一来，整个人性格就开朗很多，而现在有两个韩国娱乐圈来的人，明显是一副来找她套近乎的模样。
    这就让她非常反感。
    不动声色的朝李泰兰点点头，崔贞媛没说话，脑子里下意识想到张秦川，就学着张秦川平时的动作，朝对面的椅子指了指，示意李泰兰坐下
    李泰兰看着崔贞媛嘴角还残留着油渍，像模像样的随手一指，不敢怠慢赶紧朝旁边的助理使了个眼色，两人端着餐盘坐下。
    伸出手，脸上堆起标准化的笑容自我介绍道：“你好崔小姐，我是李泰兰，这是我的助理。”
    等了足足数秒，对面的崔贞媛又抬头看了一眼她，对李泰兰伸出的手视而不见，继续吃饭。
    “”
    和助理对视一眼，李泰兰脸色有点尴尬。
    两人现在虽然心情缓解了点，但感觉自从来到华国，事事不顺，像上次华韩合拍电视剧的时候，她们受到的待遇可不比现在，那时候虽然不是被像大爷一样供着。
    但也是走到哪都有人打招呼，虽然他们听不懂中文，但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令他们记忆犹新，就是体验过这种感觉，当再次有华国的剧组邀请他们，李泰兰才欣然同意的。
    但现在别说该有的优待了，他俩在剧组都快成透明人了，周围的人好像对他们俩根本不在乎。
    现在时间都后半夜了，李泰兰穿着高跟鞋，跟着剧组跑了这么一晚上了，她已经有点受不了了，就想来崔贞媛这里说说好话，请个假什么的。
    本以为大家都是韩国人，又同为女人，应该会好说话的，想不到现在居然是这样
    对面这小姑娘，对她好像有点“狗仗人势”般的看不起
    “崔小姐，听说你是张会长的助理，我我腿有点酸，为了不影响明天的拍摄，我想请个假先回房间休息，不知道”
    虽然各种不爽，但李泰兰还是压下情绪，保持微笑对着崔贞媛说出了来由。
    崔贞媛放下筷子，从兜里拿出一小包手帕纸，取出一张仔细擦了擦嘴角，这才终于出声道：“嗯，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看了眼旁边的李助理。
    此时的李助理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娘气，崔贞媛看着他这个样子，眼中轻蔑之色微微一闪。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跟在张秦川身边也有几个月，别的东西不说，最起码从行为模式还有性格上，多多少少受到了张秦川一点影响。
    就像现在，对于外人，崔贞媛下意识的就想欺负一下，没别的就是看他们感觉很不爽。
    她平时还算是个很老实的小姑娘，公司里的人她一个也欺负不了。
    前段时间张秦川让她去找三婶“过过招”算是让崔贞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现在跟公司出来拍戏，身边没三婶可以刺激了，她还有点不习惯，想不到正好又有李泰兰凑上来
    眼看崔贞媛惜字如金的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李泰兰和助理又对视一眼，小声道：“她这是同意了？”
    “应该是同意了吧？这里都是外人，崔小姐应该是不方便说话。”
    李助理自动脑补了崔贞媛的处境，附和了一声。
    “哎等一会儿他们都吃完了，咱们再回房间，累死我了，这么晚还要拍戏，又没有我的戏份，还要跟着剧组”
    李泰兰听到助理的话，刚挺直的腰瞬间弯下来，放松的小声吐槽。
    “他们这边的剧组都不太专业，饭倒是挺好吃的，咱们只管赚钱，等你的戏份拍完咱们就走！”
    刘义军在这部剧里的戏份，不算多。
    他演的角色虽然是刑侦队长，但不是市局的，而是分局的。
    当时张秦川之所以找他来，一是为了蹭总台的流量，二是，大家都是自己人，通过这部剧见见面、熟悉熟悉，毕竟不管三叔怎么说，张秦川对刘义军是没啥印象的，通过这部剧了解一下，要是底子好，那以后能拉就拉一把。
    剩下的作用为了防止三叔在剧组孤单，刘义军就算是三叔的戏搭子了，正好让他俩好好聊聊，有个伴。
    今晚的最后一场戏，就是刘义军出场的戏份
    剧组工作人员吃完夜宵，零零散散的开始下楼布置道具和摄像机器。
    张秦川背着手，站在宾馆大门口，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满意的点点头。
    这会儿都快晚上三点了，就这个点要是在韩国，最好就少出门了，而在国内，现在居然还能拍戏，不管怎么说，虽然现在各地还会时有发生各类恶性事件，但大体上的治安环境，国内还是有优势的
    “艾克伸！”
    话音刚落，现场保持安静，远处的一辆租来的奔驰车，缓缓开到已经被腾空的宾馆大门口。
    车上下来一位戴着墨镜的光头胖子。
    镜头微微偏上宾馆门口，刘义军穿着西装从宾馆内小跑出来，奔驰车刚停稳，他就很有眼色的主动帮着拉开车门，右手还搭在车窗衡量上，恭迎胖子下车。
    “晚上好，赵哥。”
    戴墨镜的赵哥下车后，颇为满意的看了刘义军一眼。
    “好，新来的？”
    “是的赵哥，我才来！”
    “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啊？”
    赵哥头都没回左手拿着手包，胳膊上还搭着外套，漫步走进宾馆。
    “我今天才上班，赵哥！”
    刘义军跟在赵哥身后，此时的赵哥一只脚已经踏上门口的台阶上了，听到这句话才停下脚步，有些好奇的扭头看了一眼。
    “刚来的？”
    “是啊，刚来的。”
    “你刚来怎么就认识我？”
    问了几句话，赵哥对这点比较好奇，脸上也下意识升起一丝警惕之色。
    混江湖的，警惕心不能丢，这是张秦川在开拍前，反复强调过的
    “是啊”
    刘义军脸上的表情很憨厚，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
    “是什么是啊？”
    “赵哥，我们经理说了，这个饭店谁都可以不认识，但唯独不能不认识您赵哥。”
    听到这句话，赵哥脸上的警惕之色缓缓散去，嘴角慢慢勾起，又上下打量了一眼刘义军这才开口道：“小兔崽子，真他妈会说话！”
    伸手从手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当小费，递给刘义军
    “谢谢赵哥，我们经理还说，这年头不会说话就没饭吃。”
    “哈哈，你们经理又进步了！”
    赵哥笑着表扬了一句。
    “不会说话，不光你没饭吃，连他妈你们整个饭店都没饭吃！”
    “您说的是！”
    刘义军点头哈腰的奉承着，等赵哥转身进宾馆，他弯着的腰才缓缓挺直，看向赵哥背影的眼神，从刚刚的阿谀奉承缓缓变成了轻蔑
    “你这搞得，剧里都是这玩意儿”
    三叔拿着瓶花露水，一边在胳膊上猛撒，一边和旁边的张秦川聊天。
    这段对话，看似好像无所谓，但根据他们爷俩的关系，三叔还是能从这些对话里，咂摸出很强烈的张秦川风格的。
    这孩子喜欢混，还不知道从哪学的这些客套话、虚话。
    他以前看不上这种东西，那些被张秦川怼了一顿，三叔现在对这玩意已经做到了尽量接受，甚至主动去多学习。
    毕竟他才三十出头，也想进步。
    但平时这样做就做了，现在连影视作品里也被张秦川加入这种东西，三叔这张嘴，下意识的就吐槽一声
    “三叔，这部剧我想拍的接地气一点，你懂接地气是啥意思不？”
    “哼哼接地气，你还准备看风水盗墓呢？”
    “不是那个接地气，这个接地气的意思是，贴近生活！”
    张秦川横了一眼三叔，嘴上解释了一句。
    “有些东西吧，生活中总能遇到的，普通人对这些东西肯定无所谓的，但是有的场合嘛，就吃这一套。”
    指了指远处的刘义军
    这年头第一批富起来的人，已经脱离了暴发户的心态，开始向上追求更多的精神认同了。
    什么叫精神认同？
    谁认同他们？
    当然不是让那些一个月才赚几百块、千把块的泥腿子认同他们。
    在某个群体里，这种套话相当之多，上行下效，社会风气就是这样的。
    等着第一批富起来的人，学会这一套之后，这一套东西会继续往下沉淀。
    等这些东西往下沉淀，不可避免的又被那些更低层级，需要那些老板认可的人学会了。
    而这些人，就是赵哥、吴天这种老江湖、老油子。
    这些人年轻的时候伤天害理的事儿干多了，现在社会变了，时代变了，他们还属于脑子活络一点的，想要改变，那就得奉承。
    而平时奉承他们这些人的这些更底层的酒店服务人员，也就相应的学会了这些话。
    这些细节，可以没有，但张秦川总觉得，没有了这些细节，这部剧就会显得很虚，没有那种时代特色了。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一种缩影
    不这样搞，难道就非得就搞成几十年后那种形态？
    什么剧里都加点爱情，强行感动？没啥主题思想，一切向钱看？
    现在这个年代的电视剧里，不管什么类型，义气、江湖、道义这些东西，多多少少还是存在的，以后随着社会风气更加浮躁，就没有这种东西的生存空间了！
    想想以后，一个富婆，拍一个减肥纪录片，放出来当电影狂赚几十亿，后面还有一堆脑残给富婆摇旗呐喊，把她当成励志对象，这样的时代才是一种悲哀
    “好了收工，都聚过来，我讲一讲。”
    这一段都是老演员了，几个镜头都没耽误时间，张秦川举着小喇叭喊了一声，准备把人都喊过来讲两句。
    这才外出拍摄，不仅要拍剧，还要锻炼队伍，这开拍第一天，要先把框架搭好，规矩讲好，以后这就成定例，每天总结一下。
    看着丢下手中的活，聚到宾馆前空地上的工作人员，黑压压的五六十号人，这大半夜的就这么站在路边，还是很唬人的。
    颇有点以前，晚上准备去干坏事时候的样子。
    刚举起小喇叭准备讲话，张秦川突然一愣，没着急讲话，又扫视了一眼前面的队伍。
    人数没具体数，但他居然没看见那两个韩国人！
    扭头看向旁边的崔贞媛道：“那两个韩国人呢，跑那里去了？”
    崔贞媛一愣，才发现张秦川问的好像是李泰兰和她的助理吧？
    “老板他们两个好像吃完夜宵就回房间了。”
    “？？？”
    “谁他妈让他们回房间的？”

 第104章 ：导儿，您在给我一次机会！

    别的剧组怎么样，张秦川当然知道，但他的剧组可是自己的公司，他作为老大，不管是谁，在拍戏的时候，都得在旁边待着！
    不管有没有他们的戏份，都得在旁边待着。
    这叫集体精神！
    这个是张秦川以前特意强调过的，他对这个非常看重，不存在谁没戏了，谁就可以先回去休息，这要是长此以往，队伍还怎么带？
    演员演完了先回去休息，那是不是道具组的布置好场地，也能先回去休息了？
    这不是开玩笑吗？
    现在剧组第一天开拍，就有外人骑到他头上坏他的规矩，这让张秦川怎么接受得了？
    随便点了几个人。
    “你们上去找那两个韩国人，三分钟之内，让他俩出现在我眼前，否则后果自负！”
    扭头又看向崔贞媛。
    “你也去，把我房间里放的合同拿来！”
    眼见张秦川发这么大脾气，崔贞媛缩了缩脖子，一路小跑的跟着那几个人往宾馆里面冲。
    凌晨的微风伴随着丝丝热气，大几十号人默默看着站在最前面发脾气的张秦川，大气都不敢喘，周围安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哗哗哗”
    一阵惊慌的脚步声。
    李泰兰穿着睡衣，后面跟着正在边跑边系扣子的李助理。
    看着几十个人默默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李泰兰咽了咽口水，身后又被人推了一把。
    “赶紧过去，老大叫你们呢！”
    离张秦川越近，压抑的气氛让李泰兰近乎喘不过气来。
    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背着手。
    眯着眼盯着他们这个方向，像头饿狼似的，盯着。
    “导演我”
    李泰兰刚想解释，张秦川伸手示意她别说话，反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衣衫有些不整的李助理身上
    “你，过来！”
    听到这道声音，李助理有些无助的看了李泰兰一眼，见李泰兰没搭理他，又朝其他的方向看去。
    那群剧组的工作人员里，有几个人朝他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就好像非常期待一出好戏的即将上演。
    身在异国他乡，周围孤立无援，身前又是一副择人而噬的张秦川，李助理战战兢兢的走到张秦川身前，微微低头想解释一句。
    “张会长我们”
    “啪！”
    “叽叽叽呜呜呜”
    一声巨大且清脆的巴掌声，连远处停在路边的几辆车，都响起了警报器的声音。
    李助理趴在地上，整个人都蒙了。
    他只感觉眼前一黑，然后就倒了，至于发生了什么，他足足缓了十来秒，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右脸有点麻、还有点疼，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右侧脸颊在快速充血、肿胀，就连视线都有点恍惚了。
    李泰兰看着张秦川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个巴掌，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又看了一眼地上明显是被一巴掌打懵的李助理，看着他的惨样，李泰兰很明智的没有开口劝，反而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站起来！”
    恍惚间，又听到张秦川声音的李助理，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等了数秒，他还是扛不住心理压力，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捂着脸，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张秦川，又把目光看向地面。
    瞅着他这个怂样，张秦川左手抡起来。
    “啪！”
    李助理虽然捂住右脸，但这回左脸又挨了一下，往旁边退了几步，倒是没倒。
    “谁他妈让你们回去先休息的？嗯？”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李助理后之后觉微微愣了一下，他刚发现，这位张会长，居然从见面到现在，全程都在跟他讲韩语？
    “踏踏踏”
    一阵小跑声，李助理余光看到崔贞媛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往这边跑，心里下意识升起一丝希望。
    难道是崔女士看到自己受到不公正待遇，前来救场了？
    不愧是同胞，比李泰兰都要靠谱！
    “老板，这是他们的合同。”
    崔贞媛把合同递给张秦川后，果断往旁边让了几步，全程对旁边一脸惨样的李助理视而不见。
    张秦川拿起合同看了一眼，开口道：“你翻译我的话给他听！”
    刚刚说朝鲜语，虽然眼前这位能听得懂，但其他人听不懂啊，现在有了翻译，张秦川就不想说朝鲜语了
    指着合同上第一条对李助理示意。
    “你告诉我，合同上第一条怎么写的？没有我的准许，你该怎么做？”
    张秦川话音刚落，崔贞媛在旁边用韩语小声给李助理翻译一遍。
    他俩这做派，搞得李助理更懵了。
    “咚！”
    没等李助理回答，张秦川一个前蹬，这一脚又快又狠，李助理完全没防备，整个人腾空而起，被踹飞了两米远
    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李助理，张秦川扭过头，对着剧组的人。
    “我说过了，咱们剧组都是自己人，每个人干好自己的事儿，有什么事需要请假，提前告诉我，或者告诉你们组长，我说没说过这句话？”
    “说过！”
    “那他妈别人都能做好，就你们这两个狗东西搞特殊？嗯？”
    瞪了一眼旁边的李泰兰，张秦川抬了抬手，最后只是把合同卷成卷丢到了她脸上。
    “你们会长没教过你们规矩？合同里没规定？是你们不识字？还是我给你们脸了？”
    李泰兰下意识接过砸到脸上的合同，听着旁边崔贞媛的翻译，脸上有七分害怕，还有三分羞愧。
    她是真没想到这位这么凶，二话不说就动手，比韩国的一些会长还要凶
    “瞎子！”
    “在！”
    瞎了一只眼的光头，听到张秦川喊他，站在队伍后面举了举手。
    “我定的规矩，既然遵守不了，就得罚！看着他们俩，让他们在宾馆门口站着，什么时候我睡醒了，什么时候算完，要是敢偷懒，不用我教你吧？”
    “明白！”
    瞎子咧嘴一笑，走到队伍最前列，单手拎起地上的李助理，又给了他一巴掌，这才用韩语小声给李助理嘟囔两句，又扭头看了眼旁边的李泰兰。
    “愣着干什么？走啊！”
    “咱们合同上，我记得好像没有这样的规定吧？”
    刘义军看着那个光头医生把人带走了，眨眨眼，有点好奇的问旁边的张嘉一。
    “没啊他们是韩国人，签合同当然是按照韩国那边的规矩签了，咱们这边，都是自己人，搞那个干什么？”
    三叔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倒是让刘义军又是一懵。
    原来还能这样？
    韩国的演员，就按韩国那边的规矩签合同？
    到现在看过刚才的那一幕，再听听张嘉一的话，他总算是久违的感受到一丝丝属于自己人的温暖感了。
    老张这个侄子，好像有点太强势了，不管怎么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众暴打韩国人，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虽然打人看着很爽
    “走吧，回去回去，早点休息，忙了一晚上了！”
    三叔一点都不在乎这些，张秦川以前给他讲过，韩国娱乐圈上下尊卑很严重，老前辈打几下后辈，在那边太常见了
    回到房间，冲了个澡，拿起浴巾擦干净后，张秦川歪在床上，点上一根烟，盯着窗户外发呆。
    吃夜宵那会，他记得刘义军说过一句话。
    说什么外面的剧组，吃饭都要分好几等，什么标准给群演吃的，什么标准给普通明星吃的，还有给制作组导演这些人吃的，还有一些更好的——是给港台明星吃的。
    为什么会这样？
    哪怕是张秦川以前没混过娱乐圈，对这些东西道听途说也是有点印象的。
    好像是从前几年正式回归后，港台明星北上，这些人一个个自持身份，不仅给内地带来了很多极其不好的风气，而且一个比一个会摆架子。
    最后搞得他们不仅身家高、片酬高，待遇还高，明明都是自己人，非要分个三六九等。
    对这种东西，张秦川感触很深。
    在韩国的时候，不管怎么说，他们这些朝鲜族或者和朝鲜族混在一起的人，都是长期和韩国本地帮派敌对、干仗的。
    理论上来说，张秦川这些年其实一直是被韩国人“欺负”的，虽然他没怎么吃过亏，但大环境就是被他们压制的，这是事实。
    但现在他已经回国了，这里可是国内！
    这些韩国人在他这里不仅没有自知之明，还敢公然在他们面前搞花招？
    这就勾起张秦川那一点点不好的回忆了。
    他现在干这个，以后难免会和各地的演员合作，不管是内地的、港台的，甚至是日韩的，以后都有可能。
    要是他也像其他剧组那样，面对自己人和外人的时候，都要分个三六九等，还要区别对待
    这他妈，谁教你们这么玩的？
    张秦川还是有他自己的底线的。
    恰恰是因为他这个出身和经历，张秦川见过很多现象，也真刀真枪和韩国人拼过，大家都是脖子上抗一个脑袋的人，外国人或者其他地方的人，又高贵到哪里去了？
    真干起来的时候，还不是一刀子进去，就得流血？
    都他妈什么玩意！
    他就要竖立个规矩，其他人爱怎么样，他管不着，但现在、以后，在他的剧组里，在他张秦川面前，是龙，它的盘着，是虎，它的卧着！
    管你们是什么韩国明星、还是港台明星。
    谁不服就干到服！
    什么东西，给你们脸了？
    2002年6月28日。
    一大早，红雷捂着肚子从卫生间出来，坐到床边缓了一会儿，端起水杯喝了口温水，这才站起身拿起床边的衣服准备下楼
    “红雷老师？吃刨冰不？”
    坐着剧组的车前往提前布置好的菜市场，红雷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是一位剧务，身上挎这一个大大的保温箱，此时打开的保温箱里放着一杯杯西瓜刨冰。
    看着这东西，红雷下意识的有些反胃。
    “不了不了！”
    西瓜这东西，到了夏天，就是应季水果。
    但他已经吃了一个月了，不管是餐后的水果、还是休息期间的刨冰，都是西瓜做的！
    据说这是剧组当初买多了，最后剩下一千多个西瓜没送出去了，只能留下内部消化。
    五六十号人的剧组，要消化一千多个西瓜
    顿顿都有西瓜，红雷现在每天拉屎，都是红色的！
    他现在对西瓜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一身黑色衬衣敞开领口的红雷，骑着踏板摩托潇洒的转过路口，停在瓜摊前，摩托没熄火，直接踢开脚蹬扎好车。
    “哥们儿，你这瓜多少钱一斤啊？”
    “两块钱一斤。”
    瓜摊老板由瞎子客串，他这个长相太合适了，一看就不像啥好人。
    “what's up。”
    听到这个价格，红雷骂骂咧咧的，剧组前段时间买的瓜，都是挑个大的买，还能谈到十块钱四个呢，而剧中现在的时间线是99年，物价应该比现在更便宜，这老板居然敢要两块钱一斤！
    “你这瓜皮是金子做的、还是瓜粒是金子做的？”
    瞎子手上夹着烟，一脸不屑的先吐了口烟，非常违心道：“你瞧瞧现在哪有瓜啊？这都是大棚的瓜，你嫌贵，我还嫌贵呢。”
    “那给我挑一个！”
    “行！”
    瞎子起身抱起一个西瓜，今天这瓜摊上的瓜，都是从宾馆拉过来的，等会儿拍完戏，就会以剧组的名义，送给路过的群众，就当帮剧组分担压力了。
    看见瞎子抱过来的西瓜，红雷两手伸开，张着胳膊按在瓜摊上。
    “你这瓜呕~”
    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出来，一股浓郁的西瓜味直窜鼻腔，红雷一个没忍住，当场就是一个干呕，身上刚刚才升起的气势，随着这声干呕，瞬间荡然无存。
    “咔！”
    “导儿，我的、我的，对不住对不住，我我没忍住，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眼看张秦川朝这边走来，红雷虽然胃里恶心，但看着张秦川的眼神，他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了！
    “能不能行了？”
    “呕~”
    眼看红雷又一个干呕，张秦川下意识后退一步，就怕他真吐了，再吐到自己身上。
    眼下这情况
    是该他的方法派重出江湖了。
    “你过来，我给你讲讲戏，用点方法派的路子。”
    听到张秦川这话，红雷头皮发麻！
    他这辈子第一次接触张氏方法派，就是刚到北河省，刚一下车就被警察带去监狱体验生活，现在又来？
    “导儿，不用、不用，我会演，我真会，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第105章 ：打起来了

    “你给我杀个瓜。”
    张秦川根本不管红雷需不需要他讲戏，自顾自的指了指瓜摊。
    “这”
    红雷眨眨眼，很熟练的挑了个西瓜，随便拍了拍，西瓜发出碰碰的脆响，其声音饱满、洪亮，一听就知道这个瓜是沙瓤的好瓜。
    拿起摊位上的水果刀，先把靠近瓜藤那一侧的瓜尖部削掉一块擦擦刀，再从中间把瓜切开。
    张秦川看他切瓜时秀气的样子，稍微皱眉道：“行了，你再抱一个瓜，我教教你该怎么杀瓜。”
    指挥着红雷两手拖着瓜，又重新抱起一个西瓜，就这么抱在胸前。
    张秦川拿起西瓜刀打量了一下，长度不到二十公分，又从摊位上拿起另一把稍大点的尖头刀。
    这把刀的长度就比刚刚的要长一点，大拇指卡在刀柄最前端充当限位器，看了一眼抱着瓜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红雷。
    张秦川朝红雷微微一笑，上前一步猛地把手里的尖刀捅进红雷抱着的西瓜里。
    “噗嗤！”
    沙瓤瓜在没切开的时候，看上去其貌不扬的，但凡上面出现一个小开口，整个瓜都像是找到发泄点一样，随着刀口会裂出一个大缝，有的老吃客，随便在这种瓜上弹一下，就能把瓜弹出一个开口，再伸手一掰，整个瓜就能一分为二。
    就像现在张秦川这样，刚刚还好好的，转身一刀就扎进瓜里。
    红雷都没反应过来，张秦川已经出现在他眼前，他才后知后觉的抖了一下。
    等张秦川让开位置，红雷低着头看着抱在胸前的瓜，瓜前面，已经炸开了一道口子，一把尖刀的刀把露在外面晃晃悠悠的。
    而离他最近的这一面，一点点刀尖已经把瓜扎透了！
    看着这道明晃晃透过西瓜的刀尖，红雷咽了咽口水，这刚刚要是没把握好力度这不就一刀扎他胸口上了？
    “记住这个感觉，我是让你杀瓜、不是让你切瓜的，你管它是什么东西呢，这就是一堆西瓜，反感它，就给它一刀，明白？”
    听到张秦川的话，红雷下意识点点头。
    “行，等会儿你把瞎子他们都当成西瓜，砍的时候，记住这种感觉，感情还能更有层次一点，再来一条吧。”
    张秦川伸手示意旁白的剧组人员准备再拍一条
    “你这瓜保熟吗？”
    “我开水果摊的，能卖给你生瓜蛋子？”
    红雷眯着眼，下巴一抬，重复着刚刚那句话。
    “我问你这瓜保熟吗？！”
    声音比刚刚又上升了一个音调。
    对面客串瓜摊老板的瞎子，听到这种话，本能般的感觉不爽了。
    他的气质比起红雷还要高出那么一点点，看起来有点不像是演的。
    “啊你他妈故意找茬是不是？要不要？不要滚！”
    红雷笑的眼睛看上去都不明显了。
    “这瓜要是熟，我肯定要啊。”
    收回按在瓜摊上的胳膊，几步走到瓜摊里面，直面老板道：“那它要是不熟怎么办？”
    瞎子指了指西瓜。
    “要是他妈的不熟，我自己吃了它，满意不满意？！”
    两人已经从普通的卖瓜买瓜，上升到赌气的成分了，气氛突然开始严峻
    红雷自来熟的往老板刚刚站起身的椅子上一坐，看着老板蹲在那称瓜。
    “那你称称吧。”
    “十五斤，三十块钱。”
    就这个价格，已经够剧组去买十二个西瓜了，哪怕是普通人去市场，这个价格也能买十个西瓜。
    但在这个瓜摊上，一个西瓜就卖三十块！
    可见老板之黑心
    “你这哪够十五斤啊？”
    不管是戏里戏外，红雷现在对西瓜，可都是烂熟于心，这瓜连十斤都不会到，这货眼都不眨的敢说十五斤。
    心里有谱，脸上的感情自然就有层次了。
    翻开称瓜的托盘秤，托盘底部赫然吸着一块作假的吸铁石。
    “嘿，你他妈找茬是不是？”
    瞎子站起身。
    按照剧本上的要求，他应该抱着瓜，往红雷眼前一放，两人发生口角，再挨一刀，这段戏就算拍完了。
    但瞎子又不是专业演员，他有点入戏了，他下意识先拿起本该由红雷拿起的刀，举着刀对着红雷。
    红雷看着这一幕有点卡壳，大哥你拿刀指着我，我干什么？
    “咔！”
    张秦川深吸了口气，几步走到瞎子面前，一把夺过刀。
    “啪！”
    瞎子锃亮的光头上挨了一巴掌，发出一声犹如拍瓜的声音。
    “这刀是你该拿的？这刀是你该拿的？”
    “啪！”
    “大哥，我错了，我习惯了，再来一遍，我再试试！”
    瞎子舔着脸缩着脖子挨了两下，这才看向红雷。
    红雷赶紧帮着说好话道：“导儿我的我的，我拿慢了。”
    “再来一遍，再演不好，我给你俩一人一刀！”
    “哐！”
    随手一刀劈开旁边的一个西瓜，张秦川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
    第二天九点多吃过早餐，牛主任拿着一叠报表，跟着张秦川一起回房间汇报情况。
    剧组正式开拍一个月了，这段时间，虽然隔三差五拍摄完，也有做过总结，但系统性的总结还是按照规矩，一个月一次。
    接过崔贞媛递来的茶水，牛主任乐呵呵的点头致谢
    “厂长，这是食堂这个月的评价表，我看了一遍，咱们这种大锅饭形式有好有坏，你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没有？”
    张秦川拿着报表，上面是对每天食堂饭菜的评价表，有点像点外卖的好评这种东西。
    没什么大段文字的评价，就是每天吃过饭后，填一个小卡，上面有对每道饭菜的评价，好吃、一般、不好吃、其他。
    一共四种选项，写不写具体的评价随意
    目前剧组的食堂，是最老式的大锅饭类型，不说早餐和夜宵这种，每天中餐和晚餐，都是按照四菜一汤的标准，两个荤菜、两个素荤结合的菜，伙食标准还是可以的。
    每桌四菜一汤坐个六七人，不一定非要按组坐在一起吃，关系好的坐在一起也行。
    翻着资料上的好评度，张秦川发现，这模式有好有坏，好处是大家都吃一样的饭菜，剧组就没什么等级差距。
    但坏处也有，总有人和别人口味不一样，每天都有那么一两道菜不受欢迎，碍于厨子数量有限，菜式总体种类也不算太丰富，长此以往有的人就有那么点小微词。
    而有的受欢迎的菜式，六七个人每人一筷子下去，菜又不够吃。
    所以最后很多桌就会出现，好吃的菜不够吃，不好吃的菜剩下浪费掉的情况
    “嗯如果做成自助餐那种类型，丰富一下菜品的种类，从固定菜式，换成自己选餐制，这样行不行？”
    对于下面汇总的意见，张秦川还是很重视的，员工又不是奴隶，肯定有自己的喜好，他敢让人提意见，就敢按照意见改，还是那句话，要是连吃都吃不好，其他的“皇图霸业”就更别谈了。
    “哦？厂长要是这样的话，咱们人手不够，而且花费可能还会增加啊。”
    牛主任微微有些担忧。
    “钱无所谓，人手不够就去招人呗，本地要是招不到，你这几天就先去招几个小工，不让他们帮忙做菜，就先帮着切切菜、洗个碗什么的也行啊，等咱们回去之后，再多招几个厨子。”
    想到这儿，张秦川拿起烟，给自己点上一根
    这次出来拍戏，全公司都出动了，现在经过一个月的适应，大体上还是不错的，但小问题也有。
    如果以后还需要外出拍戏，难道每次都要全公司一起出动？
    现在人少还好说，以后公司人多了呢？
    等公司里新办公楼建好后，家大业大的，不可能每次出来拍戏都把所有人带上，那不现实。
    这样一来，每次出来后，公司里必定要留下看守人员，甚至还得留下一部分管理和文职人员。
    而这个时候，这些看家的人，该怎么吃饭？
    肯定也要留几个厨子在公司，再加上剧组带走的厨子，这等于公司以后想要稳定运行，就要多招最少一倍的厨子，按照比别的公司多一倍、甚至两倍的标准招人。
    “就先招人吧，你回去和咱们的几位师傅商量一下，先让小工给咱们的师傅分担一下工作量，看看哪些菜好评多，把好吃的菜固定下来，再添几个新的菜式，刚开始不要急，比如先搞八个菜让他们选，差的替换掉，好的留下。”
    成年人吃饭，在不考虑价钱的前提下，谁不想吃自己喜欢的？
    “行，那我记下了，一会儿就去办。”
    牛主任很负责，拿起笔在记事本上记下张秦川的话。
    “厂长，这是这个月的总花费资金报表，你看一看。”
    等张秦川放下好评表，牛主任又递上一份新的报表。
    刚拿起资金报表，在里屋收拾东西的崔贞媛，拿着张秦川的手机走出来。
    “我的电话？”
    看着手机，张秦川顺手拿起电话。
    看到这一幕，牛主任很有眼色的站起身，做了个他先走的手势
    “喂？”
    伸手往下压了压，示意牛主任不用回避，张秦川拿起电话。
    “哈哈，起床了没呢？”
    听到这个声音，张秦川微微一愣，这不是勇哥吗？
    有点怀疑的抬手看了看表，这才十点多，平时这个点勇哥基本上还没起床呢。
    “勇哥？”
    “嗯啊，猜猜我在哪？”
    搞不懂勇哥什么套路的张秦川有点懵。
    “勇哥你有啥事直接说。”
    “嗨没意思，我今天在岛上和人谈事，就以前我带你来过的那个岛，就能看到北边哨兵站的那个岛，离延坪岛很近的那个岛，你有没有印象？”
    “？”
    “有印象！”
    张秦川弹了一下烟灰，翘起二郎腿，准备听听勇哥到底想说啥。
    “哈哈，今天本来我是约着李议员在这边吃饭谈事情的，倒是又碰到稀罕事了。”
    电话那头的风声很大，勇哥好像坐在车里，车窗户没关，以至于风声呼呼的。
    “快快快！往山顶开！”
    勇哥的声音既兴奋，又透漏着一丝紧张。
    张秦川拿着电话静静听着，也不说话。
    “嚯？听见没听见没？北边的先开炮了！哈哈！”
    张秦川什么都没听到，但他能听出勇哥兴奋的语气。
    “我现在在山顶上，用望远镜都能看到，北边的炮艇和韩国人的炮艇对上了，比上回离得更近啊，韩国人不行，一炮下去就冒烟了，啧啧啧喂？大虎你能不能听见开炮声？”
    “？？？”
    张秦川看了一眼牛主任，这才发信勇哥好像赶上新闻了，最起码对于韩国来说算是新闻，而且还是现场直播。
    “我啥都听不到。”
    “那算了，可惜了！对了大虎，这段时间你那边不急着用钱吧？”
    “我不急哦！勇哥，公司很多手续还没办好，你要是急用钱我再催催。”
    这句话张秦川倒是听出来什么意思了，但是他这边，就像宰视公司，想在长安建办事处，这不是搞个办公室，再招几个人就行的。
    这种外资企业，经营手续很麻烦，各种牌照、流程都是按星期、月份这样的周期来办理的，急也急不得。
    张秦川想用这样正规的渠道给勇哥汇钱过去，肯定要等这边办事处一切都办理好才行，所以勇哥帮忙办入籍那笔钱，到现在还拖着没弄好。
    “那行你没福气看到了，我先挂了，钱那边你再催催，我这段时间急用钱。”
    “行，我知道了勇哥！”
    牛主任在张秦川接通电话后就想走，又被张秦川张秦川留下来了。
    听着张秦川朝鲜语夹杂着汉语叽里呱啦的，他啥也听不懂，只能拿起一份报表装摸做样的看着。
    好不容易等到张秦川挂断电话，牛主任下意识客气了一句。
    “厂长，韩国那边给你打来的电话？”
    “嗯，我大以前的老板打来的，他正好在一个岛上度假，赶上那边打起来了。”
    “哦哦，打起来了，打得好。”
    牛主任话音越来越低。
    “打起来了？什么打起来了？”
    “你没听到？他刚刚看见两边有巡逻艇在近海碰上了，北边先开炮了，就打起来了，特意给我打电话分享呢。”
    “？？？”
    牛主任有点懵，他没想到来汇报个工作，居然在自家厂长这里听到这么劲爆的新闻，这算是新闻了吧？
    怎么看厂长的脸色，好像对这种事儿一点都不关心的样子？
    这可是打起来了啊！

 第106章 ：员工福利

    “厂长？他们那边这种事，很常见嘛？”
    牛主任对韩国那边也不熟悉，但是这种都开战的事，在他看来，应该不常见吧？
    而且现在韩国正在举办世界杯呢，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这里，这还不算大事嘛？
    “常见啊，我记得是前年还是哦99年那次，好像也是这个月份吧，那次我跟我这个老板，我们俩也在那个岛上，当时就碰上了。”
    “？？？”
    牛主任眼睛都快直了，怪不得自家厂长不当回事呢，原来上次也现场观摩过了？
    “几百吨的小炮艇，开几炮，死几个人，两边就撤了，都是小打小闹，这次我估计还没上次打的厉害呢，我记得上回韩国人都被北边的打懵了，上来就挨了二十多分钟的炮袭，那场面才叫壮观，站在仁川海边都能听到。”
    就这种一两艘小艇之间的对决，还不如国内渔民之间在海上争斗时候的规模大呢，就这韩国方面还舔着脸把这种事儿归类为海战。
    说海战就够不要脸了，韩国还美其名曰第一次西海之战。
    对华国来说算是家门口的东海，到了韩国嘴里，就成了西海。
    现在经过这次，倒是可以称之为“第二次西海之战了”
    张秦川对这种事儿见怪不怪，刚刚勇哥说的那个岛，就在仁川外海几十公里的地方，从行政区上来说，也算是仁川的地界。
    比这次打的更厉害的他都见过，从刚才电话上勇哥的描述来看，这次大概率是北边看韩国人办世界杯办的热闹，又不甘心的过来捣乱了。
    想到这儿，本来没当回事儿的张秦川突然一愣。
    想想刚刚勇哥在电话里说的几个关键词，他本来是在岛上约那个什么议员一起吃饭的。
    勇哥这人，无利不起早，他之所以看到两边打起来这么兴奋，无非是因为，打这么一次，海上的偷渡渠道肯定会受影响，短时间内，国内去韩国的渠道，不是没了，而是会涨价。
    而这么一涨价，这段时间过去的人肯定就少了。
    勇哥不经意间还提到急用钱。
    这么前后一结合，张秦川就想起上次去韩国的时候，勇哥给他说过的计划。
    这是要动手了？
    哎
    “厂长，那我这边，这个报表。”
    “嗯。”
    张秦川拿起报表扫了一眼，数额不大，大部分花费都用到人吃马嚼上了，都算正常。
    “行，你有啥事再找我，回去之后先把自助餐的问题落实一下。”
    “好，我现在就去和食堂几位师傅商量一下。”
    8月15日，宾馆二楼食堂内。
    随着今早最后一个片段拍完，《征服》剧组所有的拍摄任务全部结束，也就是杀青了。
    没有像别的剧组那样去酒店包场吃杀青宴，而是和往常一样，还是由厂里的厨子布置的宴席。
    倒是今天可以在白天光明正大喝酒了。
    张秦川坐在最中间的主桌上，来者不拒，谁来敬酒他都干一杯，开席二十分钟，脸蛋已经喝的红扑扑的了。
    李泰兰带着助理，两人小心翼翼的来到张秦川身边，见到张秦川的第一时间，李泰兰先双手托着一个小盒子递给对方。
    “导演，这是送您的礼物，这段时间在剧组，给您添麻烦了，请您多多包涵。”
    李助理见李泰兰说完话，赶紧也跟着鞠躬，脸上的红肿虽然早就好了，但他站在张秦川面前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害怕。
    他们和剧组的关系，不像是其他演员那样的，李泰兰的合同是按照韩国那边的规矩签的，签约方不是东方厂，而是张秦川在韩国那个皮包公司——宰视。
    这相当于他们在韩国签合同，又被宰视借给张秦川拍电视剧，他们需要遵守的合同还是按照和宰视所签下的合同。
    前段时间，刚刚挨打的时候，李助理还暗戳戳的往国内打电话，想搞点歪心思。
    但公司里的一通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清楚后，他不仅没收获到同仇敌忾，反而被大骂一顿。
    以前华国这边的导演高看他们一眼，那是尊重他们，这并不代表韩国的制作方就会多么尊重演员。
    而现在他们的合同是在韩国签的，虽然宰视在韩国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但这个公司所处的阶层是和其他影视公司一样的！
    韩国影视公司，最讨厌演员没规矩、下克上！
    要是他们直接和华国这边的影视公司签合同还好，现在问题是合同不是对方和这边直接签的。
    如果他们因为这一点小事，还是他们违约在先，就要闹起来，这要是被韩国其他同行知道了，会被笑话死的！
    连旗下的艺人都管不好，艺人违约了，居然还倒打一耙，这样的影视公司，完全没有任何威信可言！
    再加上，东方厂可不是普通的华国影视公司，这公司里是真有十几位“韩国籍”员工的。
    这么多韩国人在场，就算去告，有人会给他们作证嘛？
    万一他们再说李助理是诬告，那他就更完蛋了。
    所以那次他挨打，不仅白挨了，而且这段时间，因为被打怕了，在剧组里，他跟李泰兰两人混的都是小心翼翼的。
    以至于现在剧组杀青，为了防止张秦川再找其他理由拖欠片酬、甚至是罚更多的违约金，李泰兰反而还得主动给张秦川送上礼物，来讨好他
    “嗯，有心了，回去吃饭吧，礼物我收下了。”
    张秦川连盒子都没打开，轻描淡写的这事就算过去了。
    李泰兰脸色一喜，瞄了一眼旁边的崔贞媛，又朝张秦川鞠了一躬，这才带着李助理回去继续吃杀青宴
    临近杀青宴结束，张秦川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接过旁边递来的话筒，右手食指在话筒上敲了敲。
    刺耳的电流声响彻食堂。
    “我说个事儿啊。”
    整个食堂，瞬间安静下来，就连有些喝上头的人，听到张秦川的声音，酒都醒了大半。
    “咱们的拍摄正式结束了，非常感谢各位这三个月以来的支持和配合，我再提一杯。”
    “哗哗哗。”
    有人下意识的带头鼓掌。
    张秦川红着脸笑眯眯的又喝了一小杯，这才继续说道：“等会儿杀青宴结束，咱们休息半天，明天正式回长安！”
    “回去之后呢，我要做后期，但是咱们有些跟着我忙了三个月的员工，就没什么事儿了。”
    红雷坐在离张秦川不远的位置上，旁边就是剧组里和他关系处的最好的冯佳怡，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是张秦川准备说正事了。
    作为一个老板，冯佳怡最能体会张秦川，他这个东方厂的员工不像其他剧组那样，需要的时候召集人手，拍完了就解散，而是员工都被他养着，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
    拍摄的时候当然没事，但拍完做影视后期的时候，很有现在的员工，比如摄师、剧务之类的人员就做不了后期，但就放着他们，任他们闲着，这是资源浪费，白给工资。
    冯佳怡想听听，这位做事风格不拘一格的小老弟，准备怎么安排，把损失最小化。
    在场很多才加入东方厂的员工，比如西影厂跟着牛主任一起来的人，不乏有和冯佳怡一样想法的人。
    如今看张秦川说起这个，食堂里的气氛，突然就有些压抑，就好像临放假前，学生看着台上的老师，期待着老师少布置点假期作业这种感觉
    “咳不需要做后勤的人，等回去后，可以报名参加咱们公司组织的南海岛七日游，都辛苦几个月了，到海边好好玩玩，这次的假期，所有花费，记住是所有花费！”
    张秦川伸手一指。
    “所有花费都由公司负责，谁不想去的，可以不去，但是”
    这个但是一拉长音，又让很多人大气都不敢喘，往往但是后面，都没什么好话。
    “谁不想去，等这次跟着一起去玩的人回来，到时候算算花费，这些不去的人，每人给与一半的补助，就是人家出去玩花了多少钱，你们这些待在家里不想去的懒蛋，就给你们他们花费的一半，作为补助！”
    这个条件，还是张秦川想了一晚上才想好的。
    组织集体旅游，能增进团队感情。
    但每个团队里，总有些人，想要有点私人空间，对这种集体活动不感兴趣，这样的人也不能吵人家。
    所以，即使有人不想去，待在家里也可以领一笔补助当福利，只不过福利比人家跟着公司一起集体活动的人，少一半。
    这就是不参加集体活动的“惩罚”。
    反正看个人怎么算了，不去旅游，看似能白得到一笔补助，但和人家那些出去旅游的人一比，享受到的好处平白少了一半。
    要是心里能过得去，那不去也行。
    有的人看时间久了，心里过意不去，那就尽量克服，争取早日融入集体生活呗。
    这个办法算是张秦川目前想出来，他自我感觉最好的办法，要是不好用，下次再调整、完善
    看着食堂里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员工。
    没人欢呼，没人鼓掌，像傻了似的，张秦川还有些纳闷。
    “每个去旅游的人，可以带一位家属，行了，我的话讲完了，我先回去了，想去玩的，这几天可以找牛主任报名。”
    张秦川还以为这些人是看他这个老板在这里，不好意思表达呢，索性饭都吃完了，他先撤了，把时间留给他们。
    “哄！”
    刚走出食堂，张秦川就听到食堂里爆发出一身吵闹声，叽叽喳喳的说了啥，他也听不清
    九月初，戴着安全帽的张秦川，漫步在新建好的办公楼内。
    外部建筑都建好了，内部还有一些装修没做好。
    拍摄《12·1枪杀大案》的时候，他还能借用西影厂的剪辑室做后期。
    但现在西影厂把影视制作这一块的业务都砍掉了，设备都被张秦川划拉过来了，这次再想用，他就没的用了。
    所以这部《征服》的后期，张秦川也不急着制作，他要等新办公楼里剪辑室、配音室这些部门都装修好后，才能开始工作。
    刚从剪辑室出来，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显示，张秦川赶紧朝崔贞媛做了个手势。
    “让里面干活的先停一下，我接个电话！”
    “喂？厂长您好，您有什么指示啊？”
    张秦川走到楼梯边，接通电话后，先开了个小玩笑。
    打来电话的，是有小半年都没见过的张厂长，也就是那位升任到电影局的西影厂老厂长。
    “哈哈，小滑头，你最近忙不忙啊？”
    “不忙不忙，厂长您有什么事尽管交代，其他的我能推就推。”
    “哈哈！”
    电话里张厂长听到张秦川这么说，笑声更大了。
    “我这段时间忙着交接工作，前几天刚想起来，你是不是还没加入电影家协会呢？”
    “电影家协会？”
    听到这个名字，张秦川愣了一下。
    他一个拍电视剧的导演，好像不太够资格加入这种协会。
    而只针对电视剧导演的协会，国内至今，好像还没有省级以上的大型组织。
    “没呢厂长，我就算想加，人家也看不上我啊。”
    张秦川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不在乎，又有点像跟长辈撒娇似的。
    “啧，人家看不上你，你自己就不知道努努力？”
    张厂长的声音稍微威严了一些。
    “前段时间我整理电影家协会年度研讨会资料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事儿，你小子以前不是挺上道的吗？”
    “”
    张秦川拿起电话，看了看手机。
    老厂长这意思，难道是催他拍一部电影出来？
    要不然怎么会突然提这种事儿？
    上面有人，现在厂长想提拔他，他总得有拿得出手的成绩吧？
    比如这个所谓的电影家协会，人家招人的标准是电影家。
    反正张秦川对这种东西也不了解，但他知道他自己没拍过电影
    “厂长您的意思是？”
    听到张秦川小心翼翼的询问声，电话里张厂长笑了一声。
    “最近电影频道有个小项目，算是扶持青年导演吧，我正好和这一块对接，我就想到你小子了。”
    张厂长说了一句，没等张秦川回话，又解释了一句。
    “扶持青年导演呢，这边资金也不多，想要挑几个有能力的青年导演，拍几部电视电影，电视电影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第107章 ：电视电影

    电视电影？
    这个词要是按字面意思来理解，就是只在电视上播放的电影，不像传统电影那样，走院线播放的路线，俗称小荧幕，比电视剧高级点，比大荧幕，那就没办法比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想起，三叔以前好像跟他说过这个，他以前就接过宣传口的电视电影任务，拍摄的好像是下乡干部题材的电视电影
    “我好像听我三叔给我说过，就是不上院线，只在电视台上播放的电影吧？”
    “对喽，你小子还算机灵。”
    张厂长在电话里又笑了笑，转而开始给张秦川解释所谓的电视电影和这次的电影台扶持年轻导演的项目
    目前华国国内的电影导演，几代几代的就不多说了，很多非业内人士，连人都认不清，也只有科班出身的人，会在乎这个。
    要是细论，张导、陈导这样的，目前还活跃在导演界的顶级大导，都是第五代的。
    而到他们之后的第六代或者再后面的，就出现了青黄不接的现象。
    不管是现在的市场上的电影，还是其他影视作品，都有这样的现象。
    导演不少，但好导演不多
    国内新生代的导演，很多都是嗯，搞艺术的嘛，心思多，自认为看清了一切，歪门邪道，或者说一批觉醒者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了。
    不能说这些人里都是离经叛道之辈，但大部分这样的导演，都不是啥好货。
    这样一来，本来大层面就不行，再有这样的“老鼠屎”混在里面，整个行业可想而知。
    每年只有那么几部名导的作品值得期待，其他的都是烂片。
    就连陈导这样的，都混电视剧了，可想而知整个行业烂到什么地步了。
    而这种时候，电影台——也就是六台，就想搞点新项目。
    比如扶持年轻导演。
    这个电影台，看似归类在总台名下，但实际上这个台背景很深，他们除了名字看起来跟总台沾边，其他的不管是统属关系还是别的，都和总台没啥关系，直白点说就是，电影台的后台很硬，起码在电影行业这一块，后台很硬，是宣传部的嫡系电视台。
    就这么说吧，不管是尺度多大的片子，不管广电那边如何审核。
    只要电影台想在电视上播这部电影，他们就播无删减版的。
    什么广电的审核意见，他们都不在乎，哪怕是漏点镜头，人家都照播不误，谁的脸色都不看，就突出一个随心所欲。
    而且，他们不时是会播放电影，本身这个台平时还会做一些关于电影点评的节目。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管多大牌的导演，只要电影拍的不好，他们都敢点评，什么客套都没有，非常直白。
    而现在他们准备搞青年导演扶持计划，就是准备拿出一部分资金，挑选几个合适的人选，在年轻一代名声不显，但有能力的导演中，挑几个给点资金，让他们拍电影，如果最后的作品拍的不错，就放到电影频道上映，算是给他们一个成名的渠道
    到了挑人这一块，电影台就需要找外援了。
    他们可以搞到各种无删减的片源，但他们在找人这一块，肯定没有电影局专业。
    而才上任的张厂长，就是管这一块的。
    眼看有好项目，他心里下意识就想起张秦川这位还在长安混的晚辈，对张秦川他印象可是很深的。
    有好处，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找自己人怎么了？
    张秦川既然能拍电视剧，就能拍电影！
    不能也得能！
    等他拍完一部电影，张厂长就能顺势把张秦川塞进电影家协会里，到时候张秦川就算是他塞进电影家协会里的探子。
    有什么事儿，他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哦”
    听了半天，张秦川总算是理解老厂长的意思了。
    这是啥？
    这不就是保送嘛？
    这活儿他乐意接啊，不就是拍电影吗？
    眼下他都拍过两部电视剧练手了，以张秦川的自我感觉，要是上大荧幕，他可能还稍微有点底气不足，但只是个电视电影，这有啥好怕的？
    反正领导意思都下来了，他就埋头干呗。
    干不干的好先不说，主要的是态度，领导一说，他就先表决心，等最后干完了，要是真拍的不好，那不是还有老厂长给他兜底嘛？
    怕个吊。
    干！
    “厂长，谢谢您还能想到我，这次机会我肯定会珍惜的，就是这个电影台这边选择人选，我需要做啥准备不？”
    看了眼脚下的楼梯，张秦川随手擦了擦，也不嫌脏，直接坐在最高一级的台阶上，隔着电话向老厂长请教问题。
    “不用，我到时候直接推荐你，你就等着他们派人上门找你就行了，至于怎么招待，这个不用我教你吧？”
    有些东西，在不了解的时候，很多事儿都不明显。
    在老厂长看来，张秦川就是这样的，这孩子年轻、很上道，又没啥资历，说白了，现在才拍过一部电视剧，第二部刚拍完还没上映呢。
    就这样的资历，看上去不显山不漏水的，好像很普通。
    但如果有人推荐，再整理一下资料细研究一下。
    就能发现他跟别的导演有很明显的不同。
    首先，从入行开始，张秦川就有背景。
    不管是家里的叔叔还好，还是身为他张厂长的晚辈，这都是张秦川的背景资料。
    这个背景，放到大圈子里，现在可能还不算什么，但放到年轻点的青年导演圈子里，这就算是很深的背景了！
    因为只有没关系的人，混的才不行，有关系的人，不愁前途，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而有了背景，还要细看资历。
    张秦川第一部电视剧，看似名声不显，但人家走的路是堂堂正正的，合作单位都可以拿出来说一说嘛。
    不管别的，就看他拍的剧，看他剧里想表达的思想，从政审这一关来说，谁敢说他张秦川不够资格？
    虽然是国外回来的，但行事作风又红又专啊。
    而且，就算是电视剧，前后卖剧的收入也有一千多万了，刨除成本，也有几百万的利润。
    这个成绩对新人导演来说，已经算很牛逼的了！
    这么一综合下来，张厂长有信心直接推荐张秦川进入考察组的内定名单
    很多时候，普通人抱怨不公，那是有的单位吃相太难看了，让外人都看不下去了，连演都不演，才会被抱怨的。
    但导演这一行，特别是这次的年轻导演扶持计划，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只要把张秦川放进去，别的什么后门都不用走，只要他进去就行。
    家养的老虎，吃的壮呼呼的，看似没啥攻击力。
    但外边的野狗就有攻击力了？
    这两种东西，从物种本质上，就有很大的差距，有时候，这些差距根本不是后天能弥补的。
    张秦川现在看似没名气，在张厂长看来，他这第一部电视剧就卖了十几家电视台了，要是等他第二部电视剧弄好，可不用像第一部电视剧那时候，那么困难了。
    到时候就是他张秦川一飞冲天的时候。
    现在趁着张秦川还没彻底成名之前，打个时间差，混进电影频道的扶持计划里，增加个跳板，也算是给自家晚辈找点资历，历练历练。
    只要把张秦川放进这个年轻导演扶持计划里，本身就“不公平”，他要是不做到“乱杀”“吊打”，那就证明他这几年白混了！
    想想和和张秦川同龄的人，现在都在干什么？
    哪怕是学院派的天才，像他这么大的也还没毕业呢。
    就算比他年纪大点的，上限放到三十五岁左右的，有能和他比的吗？
    比什么？
    比钱、比背景、比势力？
    就算真有比张秦川还强的，但凤毛麟角的怕什么？
    又不是只选一个人，这么多名额呢，我们家秦川这么优秀，给他一个名额又怎么了？
    只要他进去了，相信就算是电影频道，也会对张秦川赞不绝口的，这扶持计划又不是扶贫计划，扶持的是有能力、有才华、有想法的年轻导演。
    其他的不说，张秦川就很有能力嘛！
    放下电话，张秦川朝站在旁边的崔贞媛挥手示意，让她通知装修那边可以继续开工了。
    而他自己则是没急着起身，侧了侧身从裤兜里掏出烟，缓缓点上一根。
    刚刚老厂长说，让他等着电影台的人过来考察，等那边确定后，至于他想拍什么电影，让他跟电影台的人商量。
    这样一来这里面的弹性就很大了。
    只不过眼下电视剧后期还没制作完，就要考虑新的项目，多少有些赶。
    不过这都不算是大事，机会嘛既然来了，就由不得他妥善安排，先抓住机会，剩下的干了再说。
    只是要拍什么电影这个倒是有点头疼。
    对了，还有公司这边，要加紧催一催，不能等人家来了，还让人家看着公司里像个大工地似的吧？
    电影频道，现在的“一姐”姓王，圈外名声不显，很多观众只觉得这位眼熟。
    倒是在圈内，这位是妥妥的天才。
    少年成名，一路从省台到总台，冠绝同龄人，前些年电影频道刚成立的时候，她就在电影频道。
    从电视台内的各类节目、各个工种，她都做过，属于年龄不大，资历深厚的类型。
    目前在电影频道负责一个预告类节目的总体制作，这次的扶持青年导演的项目，就归她负责。
    因为一口极其甜美的声音，和出众的亲和力，被安排走访敲定的青年导演，负责和他们聊聊，走完最后一关，敲定扶持人选
    九月底，王欢带着电影频道的几个工作人员，一群人非常低调的从长安火车站出来。
    这次来，她没提前通知张秦川，主要是想来一个出其不意，她看过张秦川的资料，对这个人第一印象有点不算太好。
    但碍于领导的面子，还是准备按流程过来见一见。
    毕竟人不可貌相嘛。
    这次来长安，是扶持小组的第九站，也就是说，在来长安之前，他们已经走访了八位青年导演
    “大哥，是那几个人不？”
    张秦川身边，一个小年轻看着从站立出来的人一群人，拿起照片对比了一下，有点不放心，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单通望远镜仔细看了看，最前面的那个女的，虽然带着口罩，但看脸部轮廓，和照片上的一样。
    干他们这一行的，别的不行，认人这样的最基础能力，还是有的。
    “就是她们！”
    “行了，通知车队发动汽车吧，跟我去接人。”
    张秦川脱掉身上的防晒衣，又搓了搓脸，再戴上他那个很久没用过的金丝边眼镜框，对着镜子笑了笑，很好很和善！
    “王老师你好？我是张秦川，特意来接你们的，你们总算是来了，是火车晚点了吗？”
    “？？？”
    王欢听到声音的时候，抬头看了眼比她高了一头还多的张秦川，这么大的块头往身前一站，还是很唬人的。
    上身白色短袖，下身一条浅色的牛仔裤，脸上还带着眼镜，看起来比照片上的顺眼多了。
    只是他怎么知道自己这一行人今天要来的？
    而且时间掐算的还这么准？
    能问出是不是火车晚点了，就证明他知道自己坐的是哪一列火车。
    先入为主之下，王欢首先觉得这人不简单。
    脸上挂起职业性的笑容道：“你就是张秦川啊，很高兴认识你，本来还想给你个突然袭击的，没想到你提前知道我们要来了。”
    “王老师言重了，我这小地方哪有什么突然袭击不袭击的，我怕我不来接你们啊，你们都找不到我们公司的地址，再说了有朋自远方来，我不好好接待，这哪说的过去？来行李给我吧，咱们上车，上车再说。”
    张秦川很自然的接过王欢拉着的行李箱，朝远处的几辆车一指。
    王欢看着远处的那几辆车，又看看张秦川，这样的地头蛇，需要他们扶持吗？
    一个大大的问号缓缓在心中升起
    扭过头，张秦川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这么多年来，他接触的最多的人，就是女人！
    有些人，隔着老远，他鼻子动一动，就能闻出来对方的职业。

 第108章 ：东北第一巴图鲁

    而稍微简单点的察言观色，这就更不在话下了。
    初一见面，他就觉得这位王老师好像对他有点成见，笑的很假。
    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她了，但对方既然对他好像有点成见，张秦川就不准备按照原计划继续进行了。
    像电影频道这种扶持青年导演的这种活动。
    参加——对他来说只相当于锦上添花。
    不参加——对他来说好像也没啥影响。
    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不是？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长安宾馆餐厅，考察组一行人慢悠悠的吃着早餐，王欢冲着旁边的一个女生招了招手。
    “王老师？有什么吩咐？”
    “你老板让你跟着我，我们今天能去你们公司参观一下吗？”
    那个张秦川从昨天车站外面接他们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晚上的接风宴也没出席，一直到现在，后续什么安排都没有交代。
    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到车站接人一样，接完人其他的什么都不管了。
    眼下马上就吃完早餐了，时间也快九点了，在王欢看来，就算是需要提前准备，这个时间点，他们公司也应该上班准备好了，怎么一点安排都没有？
    “王老师，我们厂长交代了，具体怎么安排，都由您决定，我们的车就在宾馆停车场待命。”
    小姑娘双手放在身前，说话的时候微微弯着腰，态度很好，但说出来的话，就让王欢有点懵了。
    “我自己安排？那我们就去你们公司参观吧？”
    “可以，但是现在时间还早，我建议王老师多等一会儿。”
    “为什么？”
    仔细盯着小姑娘的眼睛，自认为发现了什么的王老师，在这一刻突然有点咄咄逼人。
    “我们公司九点才上班，这个点他们可能还没吃完早餐，我建议您九点半之后再去。”
    “好了，我就想现在过去看看。”
    王欢脸上挂起笑容，什么公司还九点半之后再去？
    对于小姑娘说的话，她保持怀疑，越是建议她如何，她越不想如何，她就想看看真实的张秦川和他的公司，是什么样子的！
    “好的，那我现在就和司机联系。”
    小姑娘脸上的笑容保持不变，拿出手机当着王欢的面，开始和司机打电话联系
    出宾馆一路往北，越开越偏，直到周围都是荒地，王欢的心也渐渐下沉。
    这破地方在今天之前，如果有人告诉她，这里有家影视公司，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今天她倒是要看看，张秦川这里，到底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又经过一条坑坑洼洼快把早餐都晃出来的烂路，远方出现一排红墙，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刷着新漆的铁大门。
    看样子是到地方了
    《东方影视制片厂》
    竖着的白底黑字牌匾就这么挂在门旁一侧的墙上。
    《동방영화제작소》
    《東方映画制作所》
    《oriental film and television studio》
    在这块牌匾的旁边，还挂着韩文、日文、英语三种语言书写出来的牌匾，猛一看显得不伦不类，还有点装的感觉，就这么一个破公司，光牌匾都搞四种语言，简直就是土老帽，装什么国际化！
    另一边门旁，墙上还挂着几块铜匾。
    王欢看着上面长安市局、石庄市局、西陕省厅等单位颁发的警民合作单位的铜匾，有点不明觉厉。
    不管张秦川长得如何，但敢把这些东西明目张胆的挂在大门口，没点底气、没点成绩的人，敢这么干？
    而且，一家位置在长安郊区这么偏僻地方的影视公司，门口上怎么挂着石庄市局颁发的铜匾？
    这可是她家乡的省会啊。
    王欢脸上的刻薄之色稍稍退去，疑惑之色又缓缓升起
    “喂！传球啊！”
    “给我、给我，打边路！”
    “哎！传球啊，传给我。”
    “卧槽，你这一脚，往哪传呢？”
    “”
    一进公司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大片大片的空地，远处靠右手边，是一大片土操场，此时的操场上，两侧摆着两个涂白的足球门框，场上十几个人穿着短裤短袖，好像在踢球。
    王欢看着这一幕，微微有点茫然。
    不是影视公司吗？
    大早上的，这是干什么的？
    怎么会有一群人，在上班时间踢球？
    “这是你们公司的员工？”
    王欢的话，略有些诧异。
    “对，王老师，这些都是摄影组和道具组的，最近这段时间，厂长在做后期，这些组的人平时没什么工作，早上吃完饭，他们喜欢运动运动，这块空地就被改成球场了。”
    跟在王欢后面的小姑娘耸了耸肩。
    这一幕看起来有些怪，听起来更怪。
    但没办法啊，在拍完戏之后，这些人平时在公司确实没事干，这年头每个人连电脑都没配，总不能让他们坐在工位上发呆吧？
    那还不如坐牢呢。
    后来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提议，说是可以清理出一块空地，大家没事干的时候，可以一起踢踢球，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然后这个看起来很不靠谱的建议，就被厂长同意了。
    最后就搞成这样了，这些人早上来公司，吃完早餐后，就开始踢球。
    中午最热的时候，回办公室，在空调房里睡一会儿，到下午再踢下半场，最后吃完晚饭回家。
    很充实的一天
    王欢有点被气笑了，这种理由，在她听来，有点像天方夜谭。
    就这种管理能力，还开影视公司呢？
    看来这位不仅长相不行，能力也不行。
    她对张秦川的印象，此时又打了好几个折扣
    “汪汪汪！”
    一路走了数分钟，才走到两栋看起来甚至有点科幻的新建办公楼前。
    随着这两栋办公楼的出现，就好像牛粪里长出了两朵鲜花，它们出现在这个厂区里，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一只比老鼠大不了多少小白狗，汪汪叫着朝王欢这里跑来，奶凶奶凶的。
    跟在王欢身后的小姑娘怕王欢踢小狗，主动解释道：“王老师，这是我们厂长养的看门狗，这只是小黑，那只是小白，小黑比较活泼，小白比较懒。”
    随着她的指引，王欢才看见办公楼大门口左手边的那个花里胡哨显得很精致的狗窝里，还卧着一条小黑狗，此时它正抱着一根比它身体还大的大骨头，趴在骨头上呼呼大睡。
    又看了一眼脚边被称呼为小黑的小白狗，王欢有些无语的让旁边的随队摄影师随便拍一拍，她准备把这些都记录下来。
    有领导打招呼怎么了？
    就这个条件、就这个管理能力，还扶持什么？
    她可是有视频为证！
    “带我去见你们厂长吧，他现在忙不忙？”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咱们先去客区吧，我去问问同事。”
    小姑娘在说起张秦川忙不忙的时候，还是很谨慎的，没有大包大揽
    “王老师，你好你好，怠慢了，哈哈我这几天忙着做后期呢。”
    一进会客区，张秦川提前伸出手，抓住王欢的手摇了摇，等放下手，这才打量了一眼周围。
    旁边已经有摄像机架好了，搞得跟准备采访似的。
    “张导请坐，方便我问你一些问题吧？”
    王欢对张秦川的话不置可否。
    “可以。”
    张秦川往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一坐，两人落座后，前面有摄像机拍摄，稍微让张秦川感觉有那么点不自在
    “张导，我想你知道我们此次过来的目的，嗯主要是想和你聊一聊对电影的一些看法，还有你本人对于这方面的想法和规划。”
    “可以。”
    张秦川点点头，下意识的准备点上一根烟，看了眼这位王老师，想想又放下了。
    看着张秦川的样子，王欢开口道：“张导，首先我想问个不太相关的问题，你们公司大门口挂的几种语言的牌匾，这个是否有点稍显浮躁，或者说浮夸了点？”
    “啊？”
    张秦川没想到这位居然对几个牌匾感兴趣。
    浮夸吗？
    “王老师，你可能不太清楚，我们公司的员工，有十几位韩国来的，还有岛国的，虽然他们现在多多少少会讲一些中文，但我在公司门口挂上这些牌匾，一是尊重各国员工，二是为了以后国外的合作伙伴前来拜访的时候，也好认门。”
    “？？？”
    王欢手里拿到的关于张秦川的资料，大概是张秦川拍第一部电视剧时期的资料，至于后来他们公司来新人，她这边是不知道的。
    现在听张秦川这么一说，倒是显得她有点没见识和咄咄逼人了。
    人家公司有外籍员工，和国外的合作伙伴。
    这样一来，挂几个外语的牌匾，这是理所当然的！
    微微掩饰尴尬，王欢转移话题道：“张导还有国外的合作伙伴啊？”
    “嗯啊，我现在刚拍完的这部剧，就是华韩合作的电视剧，就在北河省拍的，我听说那里是王老师的家乡？”
    “是。”
    王欢点点头，又细看了一眼张秦川，这是她先入为主了。
    “张导和韩国那边很熟，我听说你以前在韩国那边从业过几年，是什么原因让你放弃在国内的机会，转而去韩国的，是因为国内的环境不好？还是？”
    “哦，那倒不是，我老家吉省的、我会说朝鲜语，前些年那边发展的比较好，我们那边的人，外出就业，韩国就是首选。”
    “哦？张导是少数民族？”
    听到张秦川这么说，王欢脸上的审视之色越来越少，她自己也是少数民族的，这么一看，张秦川哪是什么面向凶狠，这明明就是一脸勇武之色嘛，看看这身材，要是放百十年前，高低也是个东北第一巴图鲁。
    “那倒不是，我爸汉族的，我妈是朝鲜族的，我是汉族的。”
    说是这么说，但王欢还是笑着道：“哈哈，说起来我祖上也是东北的和张导你还是半个老乡呢，我是满族的。”
    “哦”
    张秦川看了眼这位王老师，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混到总台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她们这些人，懂的都懂
    “张导目前已经拍了第二部电视剧了是吧？你对电影有没有什么看法？毕竟，和电视剧比起来，电影才是艺术。”
    “？？？”
    听到这个问题，张秦川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艺术个鸡毛啊，要是让他拍个什么人体艺术，他还勉强能干，但是拍电影，还艺术
    拍这玩意不是为了赚钱吗？
    “我对电影的看法，可能和王老师不太一样，我从业于韩国，这方面的思想受他们的影响比较深。”
    王欢看着张秦川，脸上的笑容充满了鼓励之色，也不插嘴，示意张秦川继续说。
    “嗯，韩国那边的商业电影比较发达，影视公司都是自负盈亏的，相比起咱们国内以前的制片厂模式，他们算是市场模式，在这种模式下，电影的属性，首先要保证能赚钱，在能赚钱的前提下，再谈艺术。”
    “而长安这边呢，又有一个西影厂，我刚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西影厂改制，对一这方面的认识，就比较深刻一点，咱们国内，哪怕是西影厂这样的，也会因为自身盈利能力而改制，可想而知，电影如果只谈艺术不谈商业，基本上是没有前途的。”
    王欢点点头，张秦川从韩国说到国内，又拿出西影厂举例，这个说法就显得可信多了。
    首先从这段话里，就可以看出，这个张秦川的国际视野还是有的，甚至比国内很多同行要看得远一点，毕竟人家是从国外回国发展的。
    “那张导的意思是，觉得咱们国内的电影，未来一定是朝着商业电影的方向发展？你也想往这个方向发展？”
    “差不多吧，张导，就是以前西影厂出去的那位，他今年不是有部新电影上映嘛？就那部《英雄》，这部电影不是号称张导的首部商业大片嘛？像张导这样的前辈都走这条路，这还用说什么吗？”
    现在国内的电影市场氛围，还远远没到几十年后的那种商业氛围。
    最起码，等到张导那部《英雄》上映后，今年，也就是2002年，才被称之为国内商业电影的元年。
    可想而知现在的电影行情整体是个什么情况。
    亿元俱乐部，对现在的导演来说，那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一部投资几千万的电影，能收回投资已经很不错的，能大赚的，那都是少之又少，要说赚钱能力，现在这个时间段，电影真不比电视剧强到哪里去。

 第109章 ：使绊子

    “那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拍一部电影，张导有没有什么想法，能不能跟我讲一讲？”
    王欢右手舒展了一下，顺势翘起二郎腿，能看出她对张秦川印象改观以后，心态好像也有了点变化，两人之间的氛围轻松许多。
    “没有什么题材限制嘛？”
    “没有，看你了，尽你所想，畅所欲言。”
    王欢脸上尽是鼓励之色，别看张秦川刚刚说的什么他是汉族，那只是户口本和身份证上的文字而已。
    真论血统，这些北方少数民族，特别是蒙古族、满族这些，谁家百十年前还没和汉族混过血啊？
    对待不同的人，主观感受不一样，看法就不一样，对待的方法也会随着这些变得不一样
    “我这个人呢，比较喜欢拍一些比较有意义，偏向主旋律一点的片子，但还追求一些商业属性。”
    “至于具体想拍什么电影，这个前提太多了，演员的阵容、制作周期的长短、资金有没有什么限制，这些都要考虑到，你突然这么问我，选择范围太大了，我不好说。”
    张秦川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谦虚。
    但他越谦虚，王欢就越喜欢。
    像这种年轻的导演，心高气傲的她见多了，但像张秦川这么谦虚，而且人家还有现在这样成就的前提下，这就不常见了。
    这证明眼前这位张导，性格很沉稳，不像他长得那样，给人一种不喜欢动脑子的感觉。
    这种前后反差感，很招人稀罕
    “嗯，你也知道，我们电影频道的资金也有限，这次是准备挑选两三个年轻导演扶持一下，每个人给些资金，大概在二百万左右，至于具体数字，还是得看一下具体剧本，到时候经过商讨再进一步定下金额。”
    王欢这话，差不多就相当于提前内定了。
    看似名额只有两三个，但张秦川这样的，有领导打招呼，让他占一个名额，真不算大事，她这边，责考察一下，她的意见稍微能左右一下结果，起到一个相对来说的参考目的。
    “两百万？”
    面对这个数字，说实话张秦川是有点瞧不上的。
    放到一年前他还看得上，但现在这点钱够干啥啊？
    要是仅限于这个资金，抠抠搜搜的拍一部小成本的电影出来，虽然也能办的到，但他会很不爽，念头不通达。
    本身他现在就能拍电视剧赚钱，要是放下手头的赚钱项目，转身去搞电影，项目资金还这么少，心里多少会有点丢了西瓜捡芝麻的感觉
    “王老师，是这样的，你看我的公司，现在公司里员工将近五十人，人员来自三个国家，我这边不管是摄影、道具、妆造等等，各部门人员齐备，我本身还可以写剧本拉投资。”
    张秦才一脸自信的把他的条件一样样摆出来。
    王欢笑意满满的点点头，虽然她还没来得及参观公司，但张秦川现在说的话，她信！
    这意思很明显了，他有点看不上台里给予的这个资金了，那剩下的她想看看张秦川有什么想法。
    “张导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我们是扶持青年导演的，但不一定只是扶持贫困的青年导演。”
    “哈哈，我懂王老师的意思，我的意思呢，人员、资金、剧本之类的，我都有，我现在只差一个机会，而王老师你们就是给我送来机会的人，面对这种机会，我想好好把握，但在你们资金有限的情况下，咱们双方能不能稍微把这个扶持模式改一改？”
    “哦？张导要改成什么模式？”
    “合作模式！我们双方合作，你们该出资金出资金，不够的由我这边再去拉资金补上，既然要拍电影，我就想按照我的想法，好好拍一部没有掣肘电影，哪怕是电视电影，而且为什么不能把电视电影商业化呢？”
    “电视电影商业化？”
    听到这个词，王欢更感兴趣了，这倒是个以前没听过的新词。
    “对，电视电影商业化，比如我们双方合作的这部电影，只在电影频道播放，那就太可惜了，我们完全可以在电影频道播放完之后，再把版权卖给其他电视台嘛，价格便宜点无所谓，只要我们卖的次数多，整体出售的金额加起来，这不就相当于票房了？”
    这个想法，还是张秦川从上次卖剧的时候得到的灵感。
    国内电视台这么多，不一定非要卖给卫视台啊，市级、哪怕是县级，那么多电视台呢，他们就不想花小钱买部不限播放次数的电影吗？
    只要卖的数量多，哪怕是一次卖五十万，卖一百家电视台呢？
    这五千算不算约等于票房收入？
    而且这钱只用交税，还不用分给影院票房分成，说不定比大部分电影都赚的多。
    谁说电视电影就不能赚钱的？！
    就看你怎么操作了。
    要是只靠张秦川自己，他当然没有这种信心，但现在这不是有电影频道一起合作嘛
    销售任务就交给他们，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哪怕卖不了一百家电视台，五十家总行吧？
    别说电影频道没这个面子。
    一家给个一百万版权费意思意思，这不就赚啦？
    这库库赚钱，咋赚不是赚嘛？
    赚钱嘛不寒颤。
    要是操作的好，等电影频道尝到甜头，有一就有二嘛，以后抱上这个合作伙伴的大腿，那也算有了一个稳定的上映频道了
    “？？？”
    王欢听完张秦川的计划，脸色有点僵，还有点愣神。
    好像这个计划虽然听上去有点离经叛道，但确实有可操作性嘛。
    他们是扶持年轻导演的，但没人规定这种年轻导演拍出来的电视电影不能卖钱啊。
    要是真能赚钱，台里也不会拒绝，因为这是正经渠道卖片子赚来的钱。
    相反，要是真靠着张秦川的电影，台里赚钱了，这不就更加印证了台里这个扶持计划的先见之明了吗？
    扶持年轻导演，等年轻导演拍完片子，又能给台里带来收入，大家这是互惠互利，逻辑完全说的通、没毛病！
    哎？！
    好像绕了一圈，最大的问题就是，张秦川能不能拍出赚钱的电视电影了。
    只要这一点有保证，那这个项目的成功率，能直线上升
    “张导的信心很足嘛，要是按照你这个想法，确实有操作性，但话又说回来，我还是想听听，张导你对这个电影，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比如拍什么类型的，或者更具体的故事内容，可不可以详细聊聊，我到时候我回去也好跟台里的领导汇报工作。”
    王欢这话说的已经开始带上了客气的语气。
    要是张秦川全靠电影频道扶持，那她还能摆一摆老资格的架子。
    但人家现在摆明了直接要求和台里合作的，这样一来，双方的身份就直接对等了，她就不能再像刚才那样，那么居高临下了
    “具体的细节嘛”
    张秦川笑了笑，摸出烟盒给王欢示意了一下。
    “请随意。”
    王欢毫不介意张秦川抽一根，玩艺术的导演，抽根烟方便思考，这不是很常见吗？
    见张秦川点上烟，淡淡的烟雾笼罩着他的面庞，给他的气质又增加了点荒野的气息，王欢脸上的笑容反而更盛了。
    “我是拍警匪片出身的，王老师你也知道。”
    “叫王姐吧，叫老师太生分了。”
    王欢出言打断了一下，顺便伸出胳膊，把烟灰缸往张秦川这边推了推。
    “哈哈，行。”
    “王姐，我第一部电视剧拍的就是丢枪、警察和匪徒之间博弈的故事，我不知道那部电视剧你有没有看过，我这边省台给我的反馈还可以，第二部呢，上个月也拍摄完毕了，讲述的大概内容是打击黑恶势力的，这部剧还是跟石庄市局合作一起拍摄的。”
    “嗯嗯！”
    听到这句话，王欢这才算搞清楚，为什么他们公司门口会挂一块石庄市局颁发的铜牌了，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看来这位张导很喜欢和警察合作，算是走到哪合作到哪。
    这个模板就有点官方御用导演那个架势了。
    这是国家队的苗子！
    “警匪、黑恶势力，这都是当前社会上比较尖锐的问题，我们发展的这么快，这些年外部文化一股脑涌进来，很多东西都出现了，如果拍电影，我还是比较倾向于拍一部反映青少年暴力的社会问题题材的。”
    张秦川弹了弹烟灰，眼光透过烟雾，看着王欢，开始详细描述他的想法
    从那天老厂长给他打电话开始，他就开始考虑了。
    进电影圈，不只是拍电影这么简单，他这个人的思想，比较偏那个方向。
    对张秦川来说，进电影圈，约等于抢别人的地盘，至于是抢谁的？
    国内内地的这些导演，他还没看到眼里，剩下的
    目标就很明显了，南边有人北上圈钱，他以后必然要和这群人对上。
    与其等以后大家正面开干，那不如先下手为强！
    这是他个人的习惯，不喜欢等人打上门再说。
    而想先下手为强，怎么干？
    现在就光明正大的站出来指责人家，这种方式太蠢太笨了。
    他需要一个隐蔽一点，但又能很好的影射他们的方法。
    比如受到某些港片的影响，青少年变坏了，变得暴力了，然后引出的一系列社会问题。
    这样的内容，看起来很隐秘，但有心人如果想要刨根问底，本质上的问题，是很好追溯的。
    而且现实情况就在这摆着呢，无非是由他张秦川先把这把火点燃而已。
    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很多人都看过港片吧？
    看过港片的，古惑仔系列的片子是绕不过去的。
    这些片子的内核是什么？
    不就是讲各种混子和黑恶势力嘛？
    看多了，因此而走上邪路的年轻人，还少吗？
    别说是现在了，哪怕是二十年后，被这些电影影响的年轻人也不少。
    对这种片子的套路，张秦川贼熟，挑毛病他都知道从哪里开始挑。
    再加上他拍了两部警匪片，这就更能得心应手了。
    如果为了保证稳妥，还可以把他的新电影好好包装一下，比如引进外资。
    要是觉得还不保险，或者怕某些黑子举报，甚至题材太尖锐等问题不过审，那可以换场地嘛
    老子不在国内拍摄，不讲国内的故事，把故事背景搞到国外，用国外来影射国内，这行不行？
    只要想找麻烦，他有一万种方法给南边那些人使绊子。
    使完绊子，他还能收获掌声和荣誉，还有钱！
    不过这些隐藏目的就不用摆明了说了，只讲前面的计划对于现在就够了
    听完张秦川的描述，王欢惊为天人。
    虽然张秦川想法很跳脱，但是细想就会觉得，很有可行性！
    而且，不管怎么说，哪怕是剧本都没见到，就单单听他的描述，她都觉得这项目可以做！
    这是什么？
    这就是导演本人的能力。
    他们本来出发点是跑到新手村，拉几个新手练练级的。
    但现在新手村里杵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大boss级别的。
    两两相比，优势太大了！
    不管之后的导演如果，最起码在王欢看来，张秦川比她来长安之前，见过的那几个年轻导演，不论是在处事能力上，还是办事务实程度上，都差着好几个级别！
    那些糟粕之才，还在考虑表达什么镜头语言、思想深度呢，人家张导这边都能直接讲出合作项目和具体后续合作该怎么操作了！
    这么稳定、成熟的“新手”，这换谁来，谁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好的。”
    王欢朝旁边的摄影示意，摄影师对她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意思就是刚刚她和张秦川之间的对话都拍上了。
    “那行张导，那咱们今天就聊到这里？我们这边还有几个走访对象需要过去都见见，聊一聊。”
    王欢也是个爽快人，感觉张秦川这边差不多了，她就想去下一个考察目标那里了，早点吧所有人走访完，早点开启新项目
    “王姐急什么？你刚刚还说叫你王老师显得生分，现在你们好不容来一次长安，我这个东道主还没招待你们呢，你们就急着走？这传出去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张秦川顺势拉着王欢的手，一脸热情的挽留。
    至于这样会不会耽误后面她们的走访之旅
    那关他张秦川什么事儿？
    被耽误了，就算排在他后面的人倒霉，是他们没那个命！
    反正他这边准备先把这群人留下来几天，眼下既然聊开了，先好好招待一番再说。

 第110章 ：矛盾爆发

    “啪！”
    客厅转角展示架上的花瓶，被拿起来狠狠丢在地上发出一声剧烈的碎裂声。
    花瓶破碎的碎片摔的满客厅都是。
    张嘉一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烟灰已经积了好长，颤颤巍巍的像个枯树枝“粘”在烟嘴上，迟迟不肯掉落。
    “你看看你那个侄子，操的什么心？暴发户？嗯？”
    “大虎那是好意！”
    张嘉一脸皮抽了抽，一个没注意，长长的烟灰终于断了，白茫茫的烟灰落下，腿上、桌子上，沾的到处都是
    这段时间，自从拍完上部剧，张嘉一还是按照原来的习惯，到处去找资源。
    本来吧以他现在的名气，片酬最多只能给到一集三四千左右。
    但上部剧，张秦川直接给他涨到了五万一集的片酬！
    这样一来，有些人听说了他现在这个片酬价格，就不敢用他了，而且张嘉一也懂这个道理，他还不敢擅自把片酬降下来。
    那部剧还没上映呢，现在他这种情况属于名不副实，或者说是市场延时。
    他要是擅自降价，这就相当于拆张秦川的台，搞得张秦川像是冤大头似的。
    这样的事儿，他干不出来。
    所以，这段时间，因为他片酬“虚高”，连累他一部片子都没找到，找不到片子，就没有新收入，没有新收入，有些人就看不下去了，两人今天算是终于吵起来了
    看着到处乱飞的烟灰，刚刚摔瓶子的人好像爆发似的。
    “这个家你关心过吗？你关心过我吗？嗯？你看看你弄的？你收拾过这个家吗？”
    “家家家，我没关心过家里？这两套房子不是我买的？贷款不是我还的？你想出去拍戏我管过你没有？你不想出去拍戏的时候，我管过你没有？”
    “我没关心过这个家？这家里的花销不是我赚的？这些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张嘉一有点毛了，和对面顶了几句
    “家里都靠你？换哪个男人来赚不到这些钱？你一年才赚几个钱啊？现在好了吧？片酬上去了，以后谁还找你拍戏？不是挺厉害吗？五万一集啊，谁以后还敢找你拍戏？你以为你算老几啊，还敢要五万！你这辈子就死在你那个杂种侄子身上吧！”
    “啪！”
    听到这句话，张嘉一彻底破防了。
    什么叫杂种？
    那张秦川要是杂种，作为他的亲叔叔，他自己又是什么？
    这是连他祖宗十八代都骂进去了！
    “你骂谁杂种呢？我问你骂谁杂种呢？我天天在外面赚钱，回到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我为了什么？我结婚就是为了给你当牛做马的？！”
    “哎？你还厉害了，我就骂他杂种了，怎么了？你养我不应该？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我告诉你，你有气出去撒去，别在我这儿发，你算什么玩意儿，你还跟我发脾气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啪！”
    破手机朝说话的女人这边砸来，女人一躲，手机砸到女人身后的展示架上，又一个花瓶被砸碎了。
    看到这一幕，女人尖叫着。
    “姓张的，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嫁给你，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你现在出息了，你居然敢打我！”
    “能过过，不能过拉倒！不能过就离！”
    张嘉一脸色通红，他实在是受够了，以前赚钱不多的时候，回来挨骂。
    现在赚钱多了，回来还是挨骂。
    赚多赚少都得挨骂！
    以前他还以为是他能力不行，现在他终于看透了，是他妈的过日子的人不行！
    在她眼里，他不管干什么都不行！
    “离就离，我没了你还过不成了？明天就离！给我滚出去！别在我家待着！我告诉你，你欠我们家的，你一辈子都还不清，哪怕是离了，你也得给我净身出户！”
    “都给你！都给你！老子还不稀罕呢，都他妈给你！”
    张嘉一狠狠按灭已经烧到手的烟头，转身就走，外面的防盗门随着一声狠狠关门发出的巨响，房间内重新陷入了安静。
    女人看着地上的碎片，感受着屋内安静的气氛，呆了呆，然后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啊！！！”
    “王老师，各位领导，这是厂长给你们定的软卧票，这是我们这里的土特产，你们带上车留着路上吃。”
    还是上次接待王欢的那位小姑娘。
    此时经过几天的仔细考察，王欢和来时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这几天，他们这个考察小组，被东方厂的专业公关小组派来的几个人，加上旅游局派来的一个专业导游，带着他们在长安周边的景区，狠狠考察了一番。
    能进的景区他们进去了，不能进的景区，他们也进去了！
    王欢乐呵呵的接过车票，看着后面的大纸箱，有些好奇道：“都玩了这么多天了，张导还送礼物，实在是太破费了，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都是土特产，有的是厂长老家那边的土特产，厂长说了，让您务必收下，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小姑娘看起来很羞涩，单从长相上看，就是老实人。
    只见她搬过来一个大纸箱，拿着钥匙按开上面的胶带。
    从里面掏出几个礼盒打开，边开边给王欢介绍。
    “王老师，这是山参，厂长说这是三十年的，我也不太懂，这几个都是，这个是鹿茸，这些是切好的，这一对是没切的，可以当装饰品，这个是雪蛤油，美容养颜的，您肯定懂，这里还有些灵芝、榛蘑，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小姑娘一直强调这些东西不值钱，但王欢看着满满当当塞了一大纸箱的所谓土特产，心里突然有点慌。
    她不是没收过礼，但眼前这些东西，真的和不值钱扯不上关系！
    这里面这些东西，她是知道的，每一样都不便宜，那些山参就不说了，这里面最便宜的，估计也就是榛蘑了，这玩意就是小鸡炖蘑菇里用的蘑菇。
    就这些东西，还什么留给他们路上吃？
    这是路上能吃的东西吗？
    就这人参，干啃啊？
    要是路上真吃这些东西，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那鼻血都不知道要流多少。
    而且，这么大的分量，他们也不好带呀。
    这礼物送的
    小姑娘仔细盯着王欢的眼睛，看出了她眼中那一丝为难。
    这才适时开口道：“各位老师如果觉得不好拿，也可以给我留个地址，我们直接帮各位老师寄回家里，各位不用担心的。”
    “！”
    王欢这才第一次正视这位其貌不扬，气场很亲和的小姑娘。
    临走送礼物，很正常。
    送到车站，也很正常。
    但人家送的这么多，让他们不好拿，看似不正常，最后这一要地址，前后关节就联通了。
    要地址干什么？
    这么多东西，总不好留单位的地址吧？
    那如果留了家里的地址。
    以后只送这一次吗？
    只要有了家里的地址，以后他们不是想什么时候送，就什么时候送了？
    这活儿干的挺专业啊。
    连给她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了。
    “替我谢谢你们厂长。”
    王欢看着小姑娘拿出纸笔，显然印证了她的猜测，人家就是在这儿等着她呢，纸笔都提前准备好了。
    这事办的，她只能收下了。
    看着这几个人一一留下地址，收起本子，小姑娘这才朝王欢鞠了个躬。
    “谢谢各位老师，给各位添麻烦了，我先带各位老师先进站吧。”
    “好的。”
    夜里十一点多，房间里的喘息声刚刚平缓，张秦川坐起身靠在床头上，盯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他的别墅装修好了，现在已经不用再住到宾馆里了。
    看着崔贞媛裹着一件睡衣，忙前忙后的收拾，又把擦完的纸巾带出去。
    张秦川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这才发现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还是刚才不久前打来的。
    拨通电话回过去
    “喂？”
    “张导？我是老王啊，未央区的。”
    “哦哦哦，王所你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听到电话里的介绍，张秦川想起来了，这是未央区派出所所长——老王。
    “咳是有点事儿，张老师最近是不是情绪不好？他最近没和你联系过吧？”
    张老师？
    自己认识姓张的人太多了，张秦川听到这个称呼稍微愣了一下。
    “王所说的张老师，是哪个张老师？”
    “”
    王所长那边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又提醒了一句。
    “就嘉一老师，刚刚我们接到电话，有群众报警，到了之后才发现是张老师酒后和人起了点争执，他现在人在我们所里呢，我看他也没带手机，本来想给张老师他爱人打电话呢，张老师把我拦住了，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才想起来给你打电话说一声。”
    “？？？”
    张秦川一下坐直身体。
    “我三叔？喝多了？他受伤没？”
    “张导你别慌，没啥大事儿，就几个酒蒙子，人都在这儿呢，要不你看你过来一趟？”
    “行，我现在就过去，王所给你添麻烦了，我现在就过去！”
    “哎，好好好，那我在这儿等着你。”
    “好的，那我先挂了！”
    三叔坐在派出所大厅的走廊里。
    整个人稍显颓废的靠在椅子上。
    张秦川看见他才松了口气。
    右手捏着三叔的下巴把他的脸微微抬起。
    左眼一个乌青的黑眼圈，看情况不太严重。
    “咋了这是？大半夜的怎么自己在外面喝酒了？”
    坐到三叔旁边，张秦川的声音很轻。
    “你咋来了？”
    “人家王所给我打电话了，我能不来吗？”
    “哎”
    一声长长的叹气声。
    张秦川拍了拍三叔的肩膀，见他不说话，站起身先去旁边的办公室
    “王所？”
    “哎，张导来了！”
    “哈哈，又给你们添麻烦了，这大半夜的，来的路上顺手买了点夜宵，给咱们各位值班的同志加加餐。”
    张秦川伸手一指，跟在他身后的崔贞媛赶紧把两大兜装着饭盒的塑料袋放在王所的办公桌上。
    “这这这张导太客气了！”
    看着桌上的东西，王所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
    他以前和张秦川接触的不多，但听过数次这位的名号。
    在系统内部，这位年纪虽然不大，但做事十分讲究，属于那种不用上面交代，他这边就得主动照顾的类型。
    现在近距离接触，看看人家，年纪轻轻身家千万，大半夜的一个电话就过来了，不仅一点架子没有，还顺手带了夜宵！
    这样的做派，和那种赚了点小钱、就拽的不知道他们姓什么的暴发户一比，差距太大了，怪不得人家名声好，这就是格局！
    “咔！”
    “咔咔！”
    三叔木着脸，他旁边站了三个看上去有二三十岁的混子，其中两个人胳膊上还有纹身。
    崔贞媛拿着拍立得，给他们合照。
    三叔给每一个人握手道歉，双方算是私聊和解了，崔贞媛负责拍照留底。
    王所长陪着张秦川，两人站的稍远。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拍照，但人家张导是体面人，张老师也是个演员，眼下出了这样的事儿，双方和解私了、道歉，留个证据也说的过去，公众人物嘛。
    要不是烧烤摊旁边的群众打电话报警，这种小事现在都没人管，不就是动了几下手嘛
    “那行，王所我就先带我叔回去了，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王所站在门口，跟车里的张秦川打招呼告别，一直等到张秦川这辆猎豹越野车消失在路口，王所长才转身回所里
    看着手上的几张照片，张秦川脸色阴沉，他顾不上坐在他旁边正在发呆的三叔，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大哥？”
    “你现在到我家里来，知道地址吧，就到我们那个小区门口等我。”
    “什么事儿啊？”
    电话对面的小文声音都点闷，后面还伴随着一些奇怪的声音。
    张秦川深吸了口气。
    “废他妈那么多屁话！赶紧过来！”
    “哦，知道了！”
    电话里的声音稍显混乱，转眼就挂断了
    车刚到小区门口，张秦川就看见小文站在一辆打着双闪的桑塔纳旁边等他。
    “这是照片，这里面这三个人，后面是他们的大概地址，找到他们，一人打断他们一条腿！”
    小文看着脸色阴沉，连车都没下的张秦川，接过照片看了眼，背后用铅笔写的有地址。
    “哥，这是咋了？”
    “别问那么多，带上你的人，干的干净点。”
    “知道了！”

 第111章 ：联合首播？

    三叔全程看着张秦川的动作一言不发，直到回到别墅，被张秦川架着胳膊扶到沙发上，这才再次往沙发上一瘫。
    点上两根烟，把其中一根塞给三叔，又接过崔贞媛端来的蜂蜜水放到一边。
    张秦川这才叹了口气道：“说说吧，刚才在所里不好说，现在没外人了，还不能说？咋回事啊？”
    “打人不好，你别让他们影响到你。”
    三叔两眼无神的盯着吊灯，还不忘交代一句
    “三叔，我这人，能吃苦、不能吃亏，你这眼上挨了一拳，不能白挨，他们打了你，就等于打了我。”
    张秦川抬手把胳膊搭在三叔肩膀上。
    这种事儿，他都见怪不怪了。
    要是对方是普通人，他反而稍微忌惮点，但对方身上纹龙画虎的，他反而不在乎了。
    对付这种人，只要不打死，啥事都没。
    又不是砍手砍手脚，打断一条腿而已，现在的治安环境，民不举官不究啊。
    更何况是本身就不干净的小混混，从刚刚提出私了的时候，对方的反应就能看出问题来了。
    他敢让小文去动手，就有兜得住的信心。
    让几个韩国人，酒后跟混混发生口角，打一架，多正常啊。
    真被抓住了，大不了赔钱呗，他还差那几万块钱？
    赚钱是为了什么？为了受气？
    这点小事，在现在太常见了。
    要是三叔被人打了，他一点反应都没，别人以后怎么看他？
    不打断他们的狗腿，他难消心头恶气
    “哎”
    三叔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准备和你三婶离婚，我算是看开了，这些年我是白活了！”
    “呦？”
    这倒是稀罕了，张秦川眨眨眼，三叔这是觉醒了？
    “因为啥啊？别现在说好了，天一亮又反悔了。”
    “吼叔在你眼里，就这样？”
    三叔横了张秦川一眼，脸蛋被风一吹，红扑扑的，有点落魄、还有点滑稽。
    “行，我不问了，你的日子你做主，你干啥我都支持你！”
    拍了拍三叔的肩膀，张秦川对他们家那点破事也不感兴趣，爱咋咋吧，他忙着呢。
    “哎”
    三叔又叹了口气，胸口起伏几下，像是想通似的自言自语道：“我算是看透了，大虎，你说人这一辈子图个啥？学习、工作、攒钱、结婚，结婚了还得继续赚钱，买房、养家，辛辛苦苦几年，到头来啥都没有，你说这是图啥？”
    “咋了？三婶给你赶出家门了？”
    “算是吧，我们吵了一架，我也不想过了，我是受够了，现在想想也解脱了，东西都给她，我啥都不要！”
    “讲究，就算是离了，咱也不能让人家挑理，不过你现在是不是没地方住了？”
    张秦川伸了个大拇指给三叔。
    这让本来还感慨人生的三叔脸色一红，话说的潇洒，但他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去给我把旁边那套房的钥匙，还有车钥匙都拿过来。”
    张秦川对着远处的崔贞媛喊了一声，这才拍了拍三叔道：“三叔，你别有太大心理负担，你看看你，头发都白了，不管以后咋弄，咱过好当下，该吃吃该喝喝，别想那么多，没有了咱们再赚！”
    三叔看看张秦川，又看看去拿东西的崔贞媛。
    此时此刻他虽然没明白张秦川要给他什么东西，但他真有点羡慕自己这个大侄子了。
    这小日子过的，短短一年多，别墅住上了，女助理带在身边，开车都不用自己开，每天还给他端茶倒水，甚至还能暖被窝，还不受气。
    这再对比自己这几年过得日子。
    自己难道还不如大虎这孩子看的开？活得明白？
    真是一把年纪活到狗肚里了！
    “啪！”
    接过崔贞媛递来的东西，张秦川直接把钥匙塞进三叔手里。
    “钥匙，是旁边那栋别墅的，我名下的，装修好了，以后你就住那里，车咱刚刚坐那辆，你先开着，离婚的事儿，需要帮忙你告诉我，身上还有钱没？”
    三叔看着手里的钥匙，又看看张秦川。
    “你这小崽子，瞒我瞒的好苦，我以前问你邻居是谁，你还不说！”
    想起上回那次，三叔脸红了，眼睛也跟着红了。
    还他妈的得是自己人，外人都靠不住！
    哪怕是媳妇！
    “车都给我了，你用啥？”
    “我们公司有班车啊，我不能让他们来接我？操那么多闲心干什么？你用着吧，还有钱没了？我一会儿给你拿点现金你先用着。”
    “嗯。”
    三叔点点头，这些东西，要是换成以前，他肯定不会收，这有点显着他这个长辈很无能。
    但现在，他就收的心安理得了。
    这是老子的亲侄子，有什么不能要的？
    客气话还说什么？
    都是一家人！
    以后日子长着呢
    十月中旬。
    都说长安城是旅游城市，不分淡旺季。
    在这里，只分旺季和旺旺季。
    但哪怕是旺旺季，东方影视制片厂所在的区域，也是人烟稀少。
    韩主任坐着省台的桑塔纳，一摇一晃的穿过土路，幸好萨塔纳底盘高、减震好，要是坐个奥拓，这一路过来，车底盘都不知道要被擦多少次了
    “张导，你这里我可是一次没来过啊，你躲在公司里干什么呢？不让看啊？”
    握着张秦川的手，韩主任下巴一抬，鼻音拉长，开了个玩笑。
    “哈哈，有啥不让看的，这不是刚弄好，有点乱嘛，怕你嫌弃。”
    “有啥嫌弃的，老话说得好，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张导你这地方，因为有你在，再烂又能烂成什么样？”
    两人关系早就熟络了，相互之间开玩笑就带着点互捧的属性了，韩主任也不像以前那么见怪，连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这种话都能说出来了。
    “哈哈，韩主任，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今天务必好好喝点，你看我灌不灌你吧。”
    “喝不了、喝不了，你这年轻人怎么能欺负我这个老家伙呢。”
    韩主任笑着松开手，跟着张秦川步行进公司。
    一路听着张秦川的介绍，左瞅瞅右瞅瞅。
    “张导，你这赚的钱都砸进去了吧？”
    听着张秦川的规划，以后这里要建个什么，那里要建个什么，韩主任一脸羡慕。
    他虽然不懂什么建设养成，但这种自己划块地方，自己规划，自己赚钱，最后再看着一栋栋新建筑拔地而起的感觉，是个男人都很羡慕。
    “那可不，我就守着我这一亩三分地，赚点钱投进去了。”
    “哈哈哈。”
    因为有电梯，张秦川把新办公室搬到了新办公楼的顶层。
    站在办公室里看窗外的风景，真有那么点荒郊野岭的感觉，但是他相信市里说的话，早晚会发展到这里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崔贞媛端着茶具，泡好茶后带上门出去了，办公室里只剩张秦川和韩主任两人。
    韩主任翘着二郎腿，拍了拍坐下的真皮大沙发。
    “这回是什么章程啊？你一说新剧做完后期了，我可是放下手头上的事儿就来了。”
    “哈哈，韩主任我还没打听呢，上回那韩剧效果咋样啊？”
    张秦川坐到韩主任对面，端起茶壶给韩主任续了点茶水，才问起上次省台引进的那部韩剧
    “这个”
    说起这个，韩主任有点怨念，又有点想不通。
    “效果还是有点效果的，但是也不火爆，只能说不赚不赔吧，台里现在有点左右为难。”
    “他们这种肥皂剧就这样，收视群体针对的客户不一样，我都不看这种剧，但这种剧比较稳定，要想火爆你上回也看见了，那种剧价格可不一样。”
    “也是”
    韩主任点点头，这种事儿，谁都保证不了每部剧开播就火，幸好没赔钱，这已经算是万幸了。
    “说正事，这部剧怎么说？你报个价，我回去好好合计合计。”
    “报啥价啊，这部剧人家北河省省台打过招呼了，那边也想要首播呢。”
    张秦川抬眼看了眼韩主任，语气里带了点为难和怂恿。
    “凭啥啊？就他们还和我们抢首播呢？他们有几个钱啊？”
    韩主任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要是换成别的台，他还能稍微怕一点，但北河省台。
    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都是菜鸡
    “拍摄的时候，人家市局给了很多帮助，上次买剧的时候，人家也二话没说就给钱了，这回还是在人家那边拍的剧，我也不好拒绝啊。”
    张秦川说的他很有难处，把道理都摆出来了，说完一脸无奈的看着韩主任。
    两人大眼瞪小眼，韩主任是有话没办法说，张秦川是故意先把难度说出来，等着看他的反应
    “张导，你可是咱们长安的人呀，你要想想办法啊，总不能你这飞黄腾达了，忘了家乡父老乡亲啊，你说是不是？要是以后再去外地拍摄，总不能在哪拍，哪就有首播权吧？省台待你不薄啊。”
    “主任，道理我都懂，但是这话我能说出口嘛？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不能帮忙的时候喊人家，帮完忙了我不认这个人情吧？过河拆桥的事儿，我干不出来啊。”
    张秦川点上一根烟，直到一根烟都快抽完了，才像刚想起来似的，开口道：“对了，前几天刘主任给我打电话，他说要不然搞个联合首播？我觉得不靠谱，也没给你提。”
    “联合首播？”
    韩主任眨巴眨巴眼，盯着张秦川的脸色看了看。
    “那价钱呢？一块给？还是各给各的？”
    “各算各的呗，联合首播嘛，刘主任说咱们两边的省台覆盖范围也不一样，不耽误。”
    韩主任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张导按理来说，你这部剧是应该比上部剧涨涨价格了，但有啥事，咱关起门来慢慢谈嘛，干嘛带上外人？”
    “啥外人不外人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啊，韩主任我也是有苦衷的。”
    “行行行，那我去看看剧，先看剧！”
    韩主任暗暗瘪嘴，这小狐狸太狡猾了，拉着外人给自己抬身价，关键是他还挑不出理来。
    只能先看看剧，之后的事儿，之后再谈！
    送走韩主任，张秦川坐在沙发上笑了笑。
    他都给三叔抬身价了，怎么会忘了自己。
    要是把希望全放在省台身上，那也不是事儿，不能指望省台给他开到六七十万一集吧？
    以他的估计，45万一集就是一关。
    但现在拉着北河省台进来，那就不一样了，哪怕是他们两家一家出三十万，那合起来他一集电视剧就到六十万了！
    这是什么概念，抛开事实不谈，这个价格绝对到国内一线了！
    而且对他们两家电视台也有好处，每家出的钱都不算多，但说出去，都能以这部剧是一集60万的价格来宣传。
    大家一起买的剧，当然算总价格了。
    这种三方共赢的手段，除了稍投机取巧一点之外，也没啥不好的。
    现在的这些省台，影响力都不算太高，要是再过几年，这样的操作手法就不太好用了。
    嗯
    想到这儿，张秦川眯着眼，如果这部剧两台联手拿下之后收视率还行，那就证明这个操作方法，短时间内很好用。
    有了这个前提，到时候可以旁敲侧击问一问北河省台，他们需不需要引进韩剧。
    要是他们需要的话，那就拉上西陕省台，大家一起再来一次联合购剧。
    一回生二回熟嘛。
    这次大不了去找一部稍微火点的韩剧卖给他们。
    不管他们是赚是赔，反正张秦川不会亏！
    顺手把这件事记到笔记本上，张秦川拿起画本，这上面已经画了一小半了。
    是他关于电视电影这一块的新剧本。
    目前他连演员找谁都还没想好，但是三叔这边肯定要带上。
    嗯上回见识了老刘的演技，也可以带上。
    还有他的钱袋子，冯老哥。
    这位也可以带上。
    剩下的就是几个演青少年的小年轻了，这个倒是不太好选，到时候等正式签合同后，再让电影频道帮忙找找人吧
    ps：
    昨天有人带节奏，说我短小、说我水。
    如果非要我选，短小这个词收回去，后面那个字我认了！
    不就是加更嘛？
    咬咬牙偶尔我还是能加一章的。
    带节奏的，影响团结的话都收起来，各位彦祖收手吧，外面全是鸭子！
    我就一个扑街，写的细了被骂、节奏快了也被骂、干啥都被骂。
    别给我整一出什么票给别人了，然后什么我加你q再踢出群之类的，这个剧情我熟，但我干不来啊
    我连月票啥的都不敢要，我怂的一批。
    各位老爷饶了我吧，昂，比心！

 第112章 ：勇哥，我想你了

    跟着服务员一路来到放映厅，门上照例挂着一个小铜牌，上面用多种语言写着放映厅三个字。
    打开门，里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只有最前面的荧幕上，正在放着片子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不中用啊！”
    红雷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语气中又带着点恨铁不成钢。
    由付老师客串饰演的封彪耸拉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的餐桌。
    剃的锃光瓦亮的光头，被红雷按着脑门左右晃悠，跟拨浪鼓似的，一副受气包的表情。
    韩主任慢悠悠的走到第一排，整个放映厅内不大，除了前面占据一整面墙的幕布，旁边的窗户能看出被多层窗帘盖得严严实实的，中间放着十几张宽厚的单人沙发，每个单人沙发旁，还放着一个小茶几，可以放东西。
    第一排最中间的沙发上，此时正坐着一个翘着腿的中年人，中年人带着眼镜，手里夹着烟，左手还端着一杯饮料，手边的茶几上还放了几样小吃，正悠哉悠哉的看着剧。
    看见这个人，韩主任愣了愣，突然加快进步走到此人旁边，用脚踢了踢他。
    “哎！说你呢，你怎么在这儿呢？来长安也不跟我打个招呼，挖墙脚挖到我老韩这儿了？”
    “呦？”
    被踢了一下的中年人抬起头，这才发现是韩主任，放下饮料按灭烟头，起身非常热情的和韩主任握手。
    “韩主任，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说一声，我这工作在身，急着看剧呢，你先坐，吃什么我请你，等我看完再说。”
    说话的人，就是刚刚在办公室里，张秦川提起的北河省省台的刘主任，这位在那边，也是购片主任。
    同样作为省台的购片主任，大家相互之间都认识。
    韩主任顺势往旁边一坐，接过刘主任递来的菜单看了一眼。
    好家伙，彩页菜单上，什么菜、什么样，画的清清楚楚的，种类齐全，就是每个菜后面没有标价。
    “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我随便点啦？”
    “点嘛！全点一遍，我请客。”
    刘主任头都没回，说话相当大气。
    韩主任看见茶几上还有个圆珠笔，拿起笔半信半疑的在十几个小吃上画了几个勾。
    “那我真点了啊，付钱吧！”
    把手里的菜单递给刘主任后，只见刘主任拍了拍韩主任，然后在韩主任沙发侧边的按钮上按了一下。
    在韩主任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外面进来一个员工，朝他俩鞠了个躬。
    “两位领导，需要点什么东西？”
    “呐，这是韩主任点的，你去安排吧。”
    刘主任非常自来熟的把单子递给工作人员。
    “？？？”
    “你怎么不付钱啊？”
    眼看人家拿着单子就走，韩主任有点傻眼了。
    “领导，我们这是食堂特供的餐品，专供在放映厅看剧的各位领导，不收费的，有其他任何需要你都可以按呼叫按钮叫我。”
    服务员停下脚步又解释了一句，这才拿着菜单出门。
    韩主任看看重新关上的大门，又看看刘主任。
    “你他妈，不要钱的东西你给我装什么？还我随便点？你请客？”
    一想到他刚刚点了数十样小吃，韩主任脸色突然有些不对劲，这不会被张秦川的员工当成土老帽吧？
    “让你吃你就吃呗，事儿怎么那么多，别说话了啊，耽误我看剧！”
    刘主任重新点上一根烟，美滋滋的继续看剧
    “嘟嘟”
    电话一直没被接通，张秦川也不急，单手插着兜，站在窗户边就这么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呀噗赛优？”
    “喂？勇哥？是我！”
    “咦西打电话干什么？”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电话里的勇哥发出一声比较嫌弃的声音。
    “我想你了呀，来我这儿玩几天呗。”
    “滚！有屁快放，别说的这么恶心。”
    “真的，勇哥我真想你了，我这不是公司新办公楼建好了嘛，就想让你来看看，顺便好好招待招待你，考虑考虑？”
    听到张秦川这么说，电话里的勇哥沉默了好一会儿。
    “真没出啥事？”
    “那你要是真问，那倒是有一点点，但是电话里不好说，得见面聊，不过我想你是主要原因，谈事都是顺便的。”
    “滚！我就知道你这个狗崽子找我准有事，你等等。”
    勇哥的声音忽隐忽现，好像在问旁边的人这几天的行程。
    等了半分钟。
    “大后天，大后天我去你那里，长安是吧？飞机能直达不？”
    “还得转一趟，不过不麻烦，到时候你提前告诉我航班就行。”
    “嗯嗯，挂了，见面再说吧！”
    勇哥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没说几句就挂断电话。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张秦川又翻了翻电话本，找到另一个号码拨出去
    “嘟嘟”
    这次的电话接通的就快了。
    对面响起一个比较尖利的女声，听起来很年轻。
    “大虎哥？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你来燕京了？”
    “呦？你还能听出来是我的声音呢？”
    “那忘不了！”
    张秦川笑了笑，顺着落地窗缓缓走了几步，组织一下语言道：“最近你有没有戏拍？”
    “大虎哥准备拉我一把呢？”
    “你就说忙不忙吧！”
    “不忙呀，天天在家呢。”
    “那行，我这边有个电影项目，女主角、戏份不算太多，但是角色很有深度，你要不要？”
    “要！肯定要啊，嘿嘿谢谢大虎哥。”
    “我先给你说好啊，我这个项目，和电影频道合作的，资金不多，片酬也没多少，找你我就是图便宜。”
    “这话说得，你能想起来我就够开心了，还谈什么钱不钱的呀，什么时候开拍呀？”
    电话里的声音明显很兴奋。
    “大概下个月中旬或者月底吧，去国外拍，到时候我会让人提前通知你，你来长安找我，咱们一起去。”
    “得嘞，我就随时等你电话呗。”
    “嗯，挂了！”
    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联系人小鹿，张秦川笑着按下挂断键。
    又搞定一个角色，完美！
    转身溜达回办公桌边，长舒了一口气瘫在硕大的老板椅上。
    又拿起剧本看了看，眼下剧本还没画完，先期的准备工作都得提前搞好。
    想了想，张秦川又拿起座机给牛主任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咚咚。”
    “进来！”
    看见牛主任进门，张秦川放下画本，指了指椅子示意牛主任坐下说。
    “厂长？啥事？”
    “前些天和电影频道谈了个项目，我这边可能下个月要拍一部电影。”
    “电影？”
    听到这个消息，牛主任很兴奋，作为一个老电影人，老是拍电视剧，总感觉不上不下的，现在看到张秦川终于要拍电影了，牛主任突然又感觉他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啥类型？去哪拍？演员都挑谁？”
    “牛主任，你先别急，项目还没签合同呢，我这边剧本都没弄好呢，但是咱们这个项目，我想提前开始准备，争取在年前拍完。”
    “这么赶？”
    牛主任算算时间，现在十月已经快要过半了，离过年眼瞅着只剩四个多月了，这再加上前期的准备时间，就按一个月算，那留给拍摄和后期制作的时间，只有三个多月！
    这是电影、可不是电视剧，三个多月的总制作周期，实在是太紧张了。
    “厂长，这个时间太紧巴了吧？就算你两个月能拍完，后期制作也快，但留给咱们的宣发时间也不够用啊，啥时候上映？春节档？这个时间会不会有点”
    不是牛主任不相信张秦川，但现在的事实是，张秦川以前没拍过电影，贸贸然搞一部电影，只花这么点时间，还要赶在春节档这种旺季。
    这一不小心就得被人家冲的连渣都不剩。
    “什么上映不上映的，电视电影，到时候直接在电影频道播放，没人和咱们抢位置，稳得很。”
    张秦川把之前的计划稍微给牛主任讲了讲，牛主任这才恍然大悟。
    “电视电影啊啧。”
    牛主任咂咂嘴，这比起真正的电影来说，差了那么点意思，但对于厂长来说，当做一次练手，好像也不错。
    “那我这边需要做什么？”
    “等会儿我给市局打个电话，让他们那边介绍武警的同志给咱们认识认识，我是这么想的，这几天我那部电视剧的后期也做完了，咱们厂也不忙了，让武警那边派几个教官过来，就在咱们厂里，咱们搞几天军训。”
    “？？？”
    牛主任听到张秦川这个要求，微微一呆。
    “军训？训练咱们厂的员工吗？”
    “嗯！”
    张秦川笑了笑，拿出烟递给牛主任一根，顺手拉来烟灰缸，放在两人之间，等点上烟，两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讲述他的计划
    “我准备到时候带队去韩国拍摄，那边的治安情况嘛，咱们提前做做准备，总是要好一点的，我的意思是，到时候军训就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就练练团队协作和擒敌拳之类的对口技能就行。”
    “要是一切顺利的话，咱们大概12月份左右能走，两个月左右的拍摄时间，到时候直接在韩国那边过年，等过完年，咱们再回来做后期，这次过去，连工作带玩，一套全给解决了！”
    听着张秦川这个安排，牛主任倒吸一口凉气。
    “全程都在韩国拍摄嘛？”
    “嗯！”
    “那这个”
    想想这个花费，公司这么几十号人，还有演员，在国外，还是在韩国这种物价高的地方。
    第一次组织这种异国拍摄任务的牛主任，本能的有些紧张。
    怪不得厂长让先组织员工军需呢，这身在异国他乡的，提前训练训练也好。
    “那行，到时候咱们去韩国哪里拍摄？”
    “当然是仁川啦，我之所以拖到过年，就是为了在那边拍雪景，有几场戏需要雪景，在他那边拍摄也方便，我正好在那边也有点关系，到时候找人帮忙也方便。”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牛主任站起身，一想到公司这么多人要去韩国拍摄，他是既兴奋、又倍感压力。
    “行，就这么点事儿，你到时候和武警教官那边对接好就行，给人家的待遇务必高一点，让他们尽管下手，别怕咱们的员工受罪，给我狠狠的训！”
    “好的，我明白了！”
    三天后，机场回长安的路上，张秦川亲自开着一辆新买的猎豹，副驾驶上坐着才从韩国过来的勇哥。
    就像上次勇哥在韩国接张秦川一样，这次车里还是两人，只是开车的人互换了一下。
    “我都到了，有什么事儿还不说？”
    “急什么？多看看外面，这边比韩国怎么样？”
    张秦川开着车，也不急着谈事，他特意饶了一段路，走安定门，再顺着大路，一路往长安宾馆开。
    当车经过钟楼时，勇哥趴在车窗上，好奇的往外看。
    “这玩意哪朝代的？”
    “明朝的，跟韩国那个景福宫时间差不多，怎么样？”
    “那肯定是比那边的好啊。”
    勇哥顾不上说话，车都开过去了，他还扭着头看着。
    从小长在东北边境的孩子，是很少有机会见到内陆古城里这些历史建筑的
    回到长安宾馆，勇哥打量着张秦川给他定好的房间，又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叼着烟的张秦川。
    “你小子该不是让我去刺杀啥大人物吧？”
    这一路上都不说事儿，现在又定这么好的房间，哪怕是勇哥神经大条，现在他也有点慌了。
    “什么打打杀杀的，大哥我现在是文化人，搞艺术的，导演！”
    拍了拍沙发，示意勇哥坐过来。
    “勇哥，也没啥大事儿，我就想和你谈个合作，只要咱哥俩联手，这次的项目一定能成！”
    听到合作，勇哥眉头一挑。
    “又是拍电视剧啊？不玩不玩，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能帮上你的，你也不玩？”
    “哦？就你？拍个电视剧就能帮我了？”
    勇哥脸上的狐疑之色溢于言表。
    “那当然了，不信你看！”
    张秦川从他的小包里掏出半份剧本递给勇哥。
    “什么玩意儿啊？我看不懂，有屁快放！”
    勇哥的忍耐，好像已经到极限了。
    “哎，我这回是拍电影的，这部电影要是拍完了，如果咱们老家的人看过我的电影，到时候能打击到一部分人想去韩国的积极性。”
    张秦川把剧本丢到一边，一脸真诚的看着勇哥。

 第113章 ：特洛伊木马计划

    听完张秦川的话，勇哥下意识的拿起剧本，翻开一看。
    上面的内容简直辣眼睛，画的尽是些火柴人，上面还有对话，东一句西一句的，箭头、圈圈，乱糟糟的他看着头疼。
    “什么玩意儿！”
    啪的一声丢下剧本，勇哥叹了口气。
    “大虎，我隔这么远飞过来，我以为你出事儿了，你现在给我搞这个？”
    “真的哥，你别急、我给你讲讲。”
    张秦川搂着勇哥，先安抚了一下他的情绪，这才开始讲所谓的剧情
    “哥，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在韩国人的一些影视作品里，他们是不是很喜欢宣扬咱们国内的朝鲜族过的不好？”
    虽然张秦川户口上写的是汉族，但不管是勇哥还是张秦川周边的这些人，大家都把他当同族，毕竟都是一起长大的，勇哥和张秦川还是同村的，户口上写什么，对他们来说，真的不重要，反正大家就是自己人。
    “嗯。”
    勇哥点点头。
    “那你记不记得，他们韩国人老是宣传，都是汉人排挤的咱们朝鲜族过的不好，比如不好找工作、欺负咱们？”
    “嗯好像有吧？”
    勇哥他平时不太爱看影视剧，就算是看，他也喜欢看港片，不怎么喜欢看韩国的剧，那种剧他看起来没有亲切感
    张秦川眨眨眼，有些东西呢，国内的人没接触过，其实也不懂这里面的道道。
    就比如这种隐晦、或者光明正大的宣传，有时候上面都不太重视。
    一是朝鲜族本身也不是什么大族，国内人口加起来，算上以前的老朝鲜族还有几十年前战争时期跑过来的，总共也就几百万人。
    这个人数看起来很多，但和十几亿这个大基数比起来，真的是毫不起眼。
    而韩国人呢，总是喜欢在他们的影视作品里，用一些镜头、故事桥段，暗暗影射汉族对待朝鲜族不好，试图挑起双方对立。
    而他们的最终目的也很简单，无非就是告诉国内的这些朝鲜族，我们韩国人和你们是同胞，你们在国内混不下去了，就来韩国找我们。
    大家是同胞、老表，我们韩国现在富啦，只要同胞来投靠我们，我们韩国人是不会亏待你们滴~
    而国内的很多朝鲜族，本来就很穷，就很吃这一套，再加上这十来年陆续有人在韩国打工，然后带着钱回来，这就更进一步证实了这种情况。
    但事实是什么？
    钱哪有那么好赚啊？
    大部分朝鲜族的人，到了韩国，只能干最低等的活儿，洗碗刷盘子之类的就算好的了，女的更是大部分直接下海，稍微好点的，也就是嫁给韩国农村的大龄单身汉。
    这玩意说白了，嘴上喊着拿你当同胞，实际上干出来的事儿，是拿国内朝鲜族的男人当奴隶、干最脏最累的活儿，拿的钱还比干同样工作的韩国本地人要少的多，至于女的，更是拐走当老婆！
    而像张秦川这样的，在韩国这么几年，更是处处被排挤，要不是韩国人排挤他们，他们也不会沦落到在仁川郊区混
    “勇哥，你不是不想咱们老家的人，没有那么多人去韩国吗？”
    “嗯啊！”
    “我这次的电影，就准备拍一个以朝鲜族为切入点，用咱们的视角，拍出来咱们朝鲜族在韩国生活的艰辛，到时候我拍的吓人一点，把韩国人如何排挤咱们的丑恶嘴脸都拍出来，让老家那些土鳖看看！”
    “我这回是和总台合作的，总台知道吧？那覆盖力分分钟钟爆火啊，到时候特意往咱们老家那边照顾照顾，等那些土鳖看到了这部电影，你说他们会不会有顾虑？”
    “哦？”
    勇哥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张秦川的意思，拍电影这些东西，他不懂。
    但他现在疑惑的是，这种事儿，张秦川找他有什么用？
    难道要他当主演？
    “那你拍去啊，找我干什么？”
    “啧”
    和外行说话就是累，张秦川掏出烟，给勇哥点上，这才徐徐善诱道：“大哥，我在韩国还有公司呢，以后还想在那边赚钱呢，我要是真这么拍，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就他们那些小心眼，他们会拉黑我，要是以后都不让我入境了，我不是亏死了？”
    “必要的后手我要先安排好啊。”
    虽然有心杀贼，但不能干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啊，这太亏了。
    “阿西你别给我绕，我坐飞机大老远飞过来，就是来听你给我绕口令的？”
    勇哥一把推开张秦川，脸色一变，一字一句道：“你想让我干什么，直接说事！”
    “哎！你是我亲哥！我说事儿之前，不得先给你讲清楚吗？”
    “赶紧说！”
    “嘿嘿”
    张秦川笑得贼兮兮的。
    “哥，我拿份剧本给你，你帮我在韩国办个拍摄许可证，用你的名义。”
    “你妈的！我懂你意思了，你到时候出事儿了，让老子给你顶罪是不是？你怕韩国人不让你入境，老子也怕啊，我才入籍多长时间啊？”
    勇哥这次反应倒是很迅速，扭着身子伸出双手狠狠掐着张秦川的脖子
    “哥！哥！手下留人，我还没说完呢。”
    张秦川也不反抗，舌头伸的老长，拍了拍勇哥的手求饶。
    “痔疮犯了啊？放半截屁，一口气放完！”
    勇哥收回手，气呼呼的吸了口烟。
    “哥，我还能害你不成？我知道拍这片子有点危险，我让你帮我申请个许可证，到时候你组建项目，你请我当导演，我呢我会以拍纪录片的名义，过去拍片子。”
    张秦川眨眨眼，对一个混子来说，什么是基本技能？
    不是打打杀杀，而是熟悉法律！
    张秦川不仅熟悉国内的法律，他还熟悉韩国的法律。
    比如外国剧组到韩国拍摄影视作品，需要办理许可证，而且外国剧组比韩国本地剧组受到的要求更严。
    但只要办好了证件，剧组的其他人员，总要从外面招人吧？
    这个剧组人员的国籍限制，就没有那么严了，哪怕是在韩国，剧组员工有外国人，也是很常见的。
    如果到时候张秦川以外国导演的身份，再招一些外国的剧组人员，也就是华国他厂里的人，也算是合情合理。
    至于之后怎么操作？
    这次的计划，被张秦川称之为特洛伊木马计划。
    他提交用来办证的剧本，是一个纪录片，就是拍点山山水水、然后还有猎人打猎之类的。
    表面上看，这是一部很正常的纪录片，打的名义也是帮韩国宣传旅游行业。
    这样的剧本过审很容易。
    而拍摄记录片的时候，当然会拍一些本地居民的一些日常生活。
    而本地居民的日常生活能发生什么？
    这个自由度就很高了。
    谁规定本地居民的生活就一定要和和美美的？
    在剧组拍摄的时候，本地居民发生点意外，行不行？
    没人规定不行啊！
    在普通人身上，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吧？
    至于发生什么案件，又真不真实，那张秦川就不管了。
    到时候他打着拍纪录片的幌子，偷偷拍另一部电影的素材，而这部电影的素材等拍完后，会穿插进纪录片的素材里留存，对韩国这边只宣称是拍纪录片的。
    等带着素材回到国内，那这些素材他想怎么剪，还不是任他所为？
    没人规定不能用一部纪录片的素材，剪出两部片子吧？
    我们东方影视制片厂，建厂时间太短了，专业水平太烂了，拿着废弃素材当花絮又硬凑出一部一个多小时的片子，赚点烂钱不行吗？
    到时候给电影频道交两部电影，《主片》是纪录片，《花絮》是张秦川的真实电影。
    这事儿不就齐了嘛？！
    大不了等韩国人真发现的时候，张秦川以御下不严，把这种事儿推给替死鬼员工就行了。
    没人规定导演拍完素材之后，还得亲自剪辑吧？
    只要他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手下员工身上，到时候再把犯错的员工开除，谁还能说他别的怪话？
    人都开除了，这态度还不行嘛？
    这样一来，哪怕是真闹大了，韩国人恶心死，他们也没理由拉黑张秦川，反而为了不表现出他们的小心眼，只要张秦川明面上做的到位，他们也得表现出大度的姿态，甚至还得主动缓和双方关系。
    擦边嘛只要学好法律，擦什么不是擦啊？
    在张秦川看来，这就跟他以前开的那个盲人按摩店一样一样的，都是擦边。
    行业不一样，本质都差不多！
    听完张秦川的计划，勇哥足足愣了一分多钟。
    “也就是说，你要我成立个皮包公司，然后再拿着你给的剧本去办理许可证，然后再让我请你来当导演，你再请点别的人当你的剧组成员，拐来拐去，最后咱俩谁都没责任，对不对？”
    “对喽，大哥你说的太对了！”
    张秦川搂着勇哥的脖子。
    “大哥，你想想，明面上，你主动出资拍一部纪录片电影，出发点是想帮着韩国往华国宣传旅游业，这算不算心向韩国？这对你这种才入籍的人有没有好处？”
    勇哥皱皱眉，勉强点头承认，这算是有点好处吧。
    “那暗地里，等我电影播出后，又能给老家的那些土鳖一点震慑，他们肯定有一部分人对以后去不去韩国有顾虑，这是不是也是你想要的？”
    “嗯”
    勇哥再次点点头，好像不管正面、还是反面，这个电影对他都有好处。
    现在听懂了张秦川的计划，倒是真有点兄弟二人联手合作的感觉了。
    只不过这个事儿，要是他真做了，怎么有点“韩奸”的感觉？
    有些狐疑的又看了眼张秦川，勇哥一时间有点懵
    “大哥，别犹豫了，这种事儿对你有利，对我也有利，最终的受害者呢，可能只有那个被我开除的替死鬼员工，等风声过去了，我再把他招回来就行了，这里外一算，咱们都有好处还没损失，怎么样？干不干？”
    勇哥长长的叹了口气，反手又搂着张秦川的脖子。
    双眼盯着张秦川的眼睛足足看了一分钟，一直看到张秦川有点不自在，勇哥这才开口道。
    “大虎啊，哥现在有点后悔放你回来了，你这孩子，打小就机灵，咱们村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要是留在韩国帮我，就咱们兄弟俩，你说什么大事干不来？这电影就非拍不可吗？你这机灵劲儿，怎么把心思都用到这个上面了？啊？！”
    “要不你跟我走吧，咱回韩国，你要是想拍电影，在韩国就不能拍？在国内他妈的找个娘们都犯法，哪有韩国待着舒服？！”
    撑开勇哥的胳膊，张秦川哼了一声。
    “我才不会去当韩国人呢，哥韩国才多大？国内有多大？这一路上你看见了没？这么大一个城市，这里可是省会啊！我现在在这儿刚站稳脚跟，我在这儿多少也算是个人物，我放着大好的局面不管，我去韩国？”
    “韩国再好，他们也没把咱们当自己人，我在国内，他们把我当自己人啊，哥韩国只是现在好，你不是喜欢讲长久、讲未来吗？国内才是未来啊！”
    虽然都是混，但张秦川和勇哥走的路子不一样，他尝试过拉一把勇哥，但现在看来，勇哥是铁了心一路走到黑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这样，能一眼看到几十年后的。
    就像现在的国内，谁敢想象以后自己的国家能发展成什么样啊？
    对很多人来说，韩国那是亚洲四小龙，国内还穷着呢。
    这是时代的局限，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
    就连很多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都看不了那么远，更别说勇哥这种文化水平低的人了
    “哎”
    勇哥狠狠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站起身。
    “我不管你这个电影对我有没有用，你既然开口了，大哥肯定帮你，但我感觉你这种花里胡哨的，没啥大用，不是正事儿！”
    在勇哥固执的印象里，拍电影、电视剧，那就是娱乐，都是戏子、都是玩物，没啥前途！
    但开口的人是张秦川，那他这个老大哥说啥也得帮忙。
    反正，眼下说清楚了，这事对他又没啥坏处，那就由着张秦川试试呗，就当玩了。
    “行了，别说了，就这点破事，还电话里不好说，老子饿了，吃饭去！等我回去就帮你把证办了，你派个人跟着我，我可不懂这些东西！”
    勇哥瞪了张秦川一眼，转身往门口走。
    “得，哈哈，今晚好好喝点！”

 第114章 ：尊敬的张导...

    第二天下午，张秦川开着车带着勇哥来到他的公司。
    看着公司前院空地上临时休整出来的操场上，几十号人穿着迷彩服，排着整齐的队列，像模像样的练拳。
    勇哥眉头一挑，有些诧异的扛了扛张秦川。
    “你这要干啥啊？训练民兵啊？”
    “这不是要带着他们出国拍戏嘛？提前练练。”
    “嗯，我还以为你准备造反呢。”
    勇哥咧着嘴，背着手站在一旁兴趣盎然的驻足观看那边的训练。
    他年轻的时候没赶上好时候，再往前倒腾几年，五几年、六几年那个时间段，那可是全民皆兵的时代，村里的青壮都要训练、玩枪，到后来慢慢就不行了
    张秦川这次找的是武警，不是陆军。
    这两种单位，他们训练的套路是不一样的。
    陆军打的是军体拳、而武警练的是擒敌拳。
    这两种拳，目的性不一样，前者主杀敌，杀招比较多，也比较狠。
    后者主擒拿，杀伤力稍微比前者弱一点，只讲究擒拿罪犯之类的。
    目前给员工练练这个就够了，不指望他们短期之内能成什么高手，主要起到一个锻炼身体，熟悉套路的感觉，增进团队精神嘛
    站在张秦川的办公室里，勇哥看着窗外的公司全景有点感慨。
    虽然只新建了两栋楼，但这已经比他在韩国奋斗十来年，都要混的好了，起码他没在韩国搞出这么大的产业。
    这让他不禁又有点自我怀疑，他这条路，到底走没走对？
    “行了，看也看过了，你现在混的好，等我哪天在韩国混不下去了，你这边倒是条退路。”
    “哈哈，大哥，你应该回老家，投资建个厂，也当个大老板，不比在韩国那边好？也安全。”
    “投资啥呀，咱们那边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少钱投进去都是打水漂，你给我订票吧，我明天就走。”
    “啊？”
    张秦川有点诧异。
    “你不看留下来多玩几天？我派人带你在这边逛逛啊，还有老家那边呢？你不回去看看了？”
    “不看了，不就这么点事儿吗？我回去先把公司弄好，再给你发张邀请函，其他的事儿还有吗？”
    “没了。”
    “哼。”
    站在勇哥旁边，张秦川也看着窗外。
    他在韩国的熟人，除了勇哥，也没别的人了，现在电影刚起步，不找勇哥这种自己人帮忙，还能去找谁？
    找个真韩国影视公司合作？就算对方不看他拍的是什么片子，万一最后把他卖了呢？
    勇哥起码不会出卖他，这点还算靠谱。
    还有他那个宰视公司？
    那就跟不靠谱了，那个公司是专门用来卖韩剧的公司，就金姐带着几个人在那边看家，要是让她们帮忙找一两个韩国演员还行，再干其他的，就超出她们的能力了。
    再说张秦川也不想太快暴露他和宰视公司的关系。
    左手倒右手也得隐蔽点。
    万一被国内的其他人知道，那以后他还怎么好意思杀熟呢？
    只能用勇哥这边先凑合着，先打出名气。
    就他张秦川这种目前还不显山不漏水的国内无名导演，出道第一部电影，就是被“韩国人”邀请到韩国拍摄的。
    这个逼格是不是单听起来就比国内其他的土鳖导演要高？
    现在这个时代，好莱坞大片要大于合资片，而合资片又大于港片，港片又大于国产片，而国产片又大于电视剧。
    生态模式就是这样的，文艺片另算。
    张秦川总是对外吹嘘他以前在韩国混娱乐圈的，如今到他拍电影了，不拿出点有说服力的东西怎么行？
    现在这一招就是这么用的。
    哪怕是强如张导或者陈导这样的，不是也没外国人主动邀请他们出国去国外拍电影嘛？
    国内目前最多的套路，是请外国的团队或者演员来国内，帮着国内的剧组一起拍电影。
    搞个合资的名义，这种已经算是高逼格了。
    张秦川不想和他们套路一样。
    什么叫狭洋自重啊？！
    他们还在窝里斗的时候，他张秦川已经被“韩国人”请到国外拍戏了，他喜欢往外打，而不是窝里斗，没意思！
    这两种模式一对比，谁的逼格高？
    要是没能力，外国人怎么会请他去国外？
    别管他拍的是什么剧情，反正起步就是这种“国际合资电影”的逼格。
    起步高了，以后被人熟识了，还不是他想怎么装，就怎么装？
    装逼嘛不往高端方向上装，难道还往低端方向装？
    他这个计划就是个后手，是他的习惯，就跟以前干人之前，先选好退路一样。
    能不用，那尽量不用，到时候电影拍的好，所有荣誉都归他。
    要是用得到，那荣誉就不要了，所有责任和他没有一点关系，爱咋咋。
    反正就是又当又立，好的都是我，坏的和我无关，先提前准备好几条退路，遇事不慌嘛
    下午四点半，猎豹越野车掐着点开到东方厂门口。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
    试着将它慢慢溶化~
    三叔脖子一动一动的，边开车边唱歌，看起来心情不错。
    按了按喇叭，关着大门缓缓打开。
    “张老师来吃饭啊？”
    “吃了没呢？”
    “吃过了吃过了。”
    双方打了个招呼，三叔轻踩油门，一打方向盘，把车就停在旁边的空地上，拿起副驾驶上的小包往腋下一夹，单手插兜，从厂门口的土路上，开始往食堂方向溜达。
    “张老师！”
    “嗯。”
    “张老师好！”
    “哎，你好！”
    “张老师吃饭没呢？今天做了猪肉炖粉条啊。”
    “我这两天胃口不好，想吃点清淡的。”
    跟领导视察似的，三叔一路上用着他那标志性的老干部走路姿势，谁看到他，都给他打招呼，偶尔还聊几句的。
    从大门口到食堂，三叔足足走了十分钟。
    他以前只顾着忙了，没时间低下头享受生活，现在转变思想，猛然发现自己侄子这个厂里有点意思！
    谁不喜欢这种其乐融融、还被人捧着的气氛？
    哪怕三叔在东方厂连个职位都没，但就凭他姓张，就凭他是厂长亲叔叔，他在这个厂子里可以横着走！
    只要他想，他现在甚至可以在半个长安城横着走。
    这感觉，比以前天天只顾着赚钱，然后回家被骂好受多了。
    这段时间三叔开着车到处溜达，有时候去找老同事喝一杯，有时候开到城墙根，就躺在车里晒太阳，一晒一下午。
    到了饭点，他就很自觉的来到东方厂混饭。
    这日子
    美滋滋！
    “你这两天忙啥呢？咋没见你？”
    刚打好饭，三叔正好看见张秦川进食堂，伸手打了个招呼，等张秦川打好饭，两人对坐在一张餐桌上。
    “勇哥来了，我这两天陪着他呢，我刚给他送回去。”
    呲溜一声，张秦川端着碗里的凉面吸了一大口。
    三叔瞅了瞅张秦川的饭，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你吃的啥呀？我刚刚打饭的时候咋没看见？”
    “凉面啊，小灶，你当然看不见！”
    “”
    顺势从张秦川碗里夹了一筷子，三叔吧唧吧唧嘴，酸酸甜甜的，不好吃！
    “勇哥？是你以前在韩国那个老板不？咋没留人家在这儿吃饭啊？我早就想见见他了，感谢感谢人家这么多年对你的照顾。”
    “不急，他突然有点事儿，明天就走了。”
    张秦川把碗往旁边移了移，岔开话题道：“三叔，过几天你替我跑一趟市局，给咱们公司的人，统一办理一下护照，下个月咱们去韩国拍戏。”
    “拍戏？咋又拍戏了？你那电视剧弄好了？”
    一提到拍戏，三叔果然来了精神，饭都没顾得上吃了。
    “弄好了，买家都上门验货了，过几天就能签合同了，这次搞个电影，你演主角，多的别问，耽误我吃饭。”
    嘟嘟囔囔的声音，伴随着吸面条声。
    “主角？我演？剧本呢？啥都不告诉我，就让我演啊？反派还是正派啊？”
    三叔伸出筷子敲了敲张秦川的碗。
    “不急，剧本还没弄完呢，你要是有空给老刘打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档期，我给他也留了个角色，这回你俩演对手戏，怎么说就看你了。”
    “哦？”
    听到还有老刘，三叔嘴角下意识一勾。
    “那老刘还用再去监狱待几天不？你把他交给我，我带他去啊？”
    “待什么待啊？你们在监狱还待上瘾了？”
    张秦川夹起汤里最后一半切开的鸡蛋，往嘴里一塞站起身。
    “事情我都告诉你了，你尽快办吧，我忙着呢，有空再说吧，走了啊！”
    “哎！哎！你这么急干什么？啊？！”
    三叔看着张秦川远去的背影，想大声，又想想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在吃饭呢，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好在这次还有老刘跟他作伴，还算不错。
    就是老刘上回被忽悠过一起，这次有点不太好忽悠了。
    得好好想个借口
    “老弟！老弟！这儿呢！”
    十一月中旬，燕京机场，刚从机场出来，门口一辆大奔旁边，头发特意打了发蜡，梳的锃光瓦亮的冯佳怡，朝着张秦川挥了挥手。
    “呦，大奔都开上了？冯总还是有实力啊。”
    张秦川看了眼这辆虎头奔，虽然是老款的，但现在这车价，能买得起这个的人，都是大老板！
    “嗨啥实力啊，我家老爷子淘汰下来的，我用来装装样子，这也就是你来，换个别人来，我都不稀罕开这车。”
    冯佳怡朝旁边的崔贞媛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透明的塑料文件袋一把丢到冯佳怡腿上。
    前面开车的是冯佳怡那个女秘书，崔贞媛坐在副驾驶，俩大男人坐在后排，张秦川搂着冯佳怡的脖子，大大咧咧道：“冯总啊，这两天把你的护照给我助理，到时候让她去韩国大使馆一块办个签证给你，跟我出国一趟，拍个戏。”
    “？？？”
    “拍戏？”
    冯佳怡脸色一喜，然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下。
    “老弟缺钱了？”
    “什么话？我还能缺钱？我这是有新项目，第一个就想到老哥你！”
    听到这话，冯佳怡脸皮都有点哆嗦，他是喜欢演戏不错，以前也没啥机会。
    但张秦川这个频率，稍微有那么点高，让他有点受不了了。
    上部戏才杀青多久啊？
    到现在才两个多月，那部戏他可是投了八百万！
    这是现金，可不是资产，他是做生意的，也有点小钱，但眼下上部剧的投资还没收回来呢，这新项目就又来了？
    咽了咽口水，冯佳怡声音都有点不太自然了。
    “老弟，哥哥我最近没啥闲钱啊，我那公司现在还压在银行呢，就指望你这边的分红了，你这新项目我”
    “冯老哥这就不行了？”
    张秦川又往冯佳怡这边凑了凑，把冯佳怡挤得紧紧贴着车门。
    “咱大老爷们，可不能轻易说不行啊。”
    这话说完，冯佳怡脸上的尴尬之色就更明显了，他以前跟张秦川吹牛逼吹得有点大，现在他自己反而不好圆了。
    “老弟，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手头上现金真不多了，你再让我投资，我得找我家老爷子要钱了，我是真张不开这张嘴啊。”
    “啧那算了，可惜了，本来这个剧本我还是很满意的，电影频道那边也挺满意的，哎稍微努努力，金鸡影帝不是梦，其他的什么金像奖、金马奖，那都是手拿把掐的。”
    张秦川直接放开了搂着冯嘉怡的右手，挪回原来的位置，顺手又把后座中间的扶手放下，翘起二郎腿，慢悠悠的点上一根烟，一脸惆怅。
    “？？？”
    “哎不是，老弟你别急，你刚刚说啥？这回不拍电视剧了？”
    冯佳怡一听到什么金鸡奖、金像奖、金马奖这样的词汇，就跟得了应激反应似的，整个人瞬间精神了。
    “那不必须的吗？我神经病啊？连续拍电视剧？再说了，拍电视剧的能去参加那几个奖项？这活儿还是国外给我发来的邀请呢，喏文件就在这儿，你看看。”
    张秦川伸手指了一下那个透明塑料文件袋
    冯佳怡半信半疑的拆开文件袋，一堆资料里，最上面放着的是一个烫金的信封，看上去就很高端。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左上角带了个胶片标志的信纸。
    上面用韩文和中文双语写的一封邀请信。
    “尊敬的张导：久仰大名，现诚邀您前来韩国，为我们拍摄”

 第115章 ：规模不大、意义重大

    只看了第一句，冯佳怡就下意识朝张秦川看了一眼。
    这话有点捧了，但他知道张秦川以前在韩国好像是搞影视后期这一块的，资格还挺老。
    要是按照韩国那边的礼仪习惯，说这种捧着点的话，好像也挺合理的。
    又往下继续看信里的内容。
    除了前面几句夸奖的话，后面就是戏肉了。
    信里说，对方想邀请张秦川到韩国，帮助仁川发展旅游业，碍于他在业内的知名度，就想请他过去帮忙拍摄一部纪录片。
    等等，纪录片？
    “老弟，这不对，这个纪录片还能拿影帝呢？这玩意儿不是动物世界那一套吗？”
    上面这些话有些涉及到冯佳怡的知识盲区了，他本能的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你懂个鸡毛啊，纪录片、纪录片，记录什么呢？风景人文嘛，风景在仁川，你就是人文！”
    “？？？”
    冯佳怡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那我演韩国人啊？纪录片还需要演员嘛？”
    “那当然了，咱俩认识的时间不短了吧？我是搞什么的？我是方法派啊，方法派拍纪录片，能和普通导演用一样的套路吗？嗯？”
    张秦川满脸的不耐烦，看向冯佳怡的眼神，鄙夷中还带着点蔑视。
    他现在的做派，就好像业内大佬，在给一个外行普及最基本的业内知识。
    看着张秦川的表情，冯佳怡下意识的居然有些羞愧。
    他真不懂这些东西
    “哎呀，别问那么多了，正常拍摄记录片，那都是用时间堆出来的，对不对？这玩意太费时间，要是浪费个两三年，人家仁川那边就这么干等着啊？就是因为没那么多时间给他们浪费，这不是才想起来我了吗？整个韩国娱乐圈谁不知道我是方法派？你没拍过，给你解释你也听不懂。”
    张秦川又顺势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让冯佳怡本就羞愧的心，这下更羞愧了，他甚至有点怀疑人生
    “老弟老弟，你消消气，是我见识浅薄，咱有话好好说，你先说说你这回要多少钱？”
    张秦川越是不耐烦，冯佳怡越是小心翼翼，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机会，他要是放弃了，以后绝对要后悔。
    “不是我想要多少，是我最多只能给你挤出来五百万的份额，就这还是我给韩国的合作伙伴好说歹说才要来的份额，我要是不说，人家都抢着给我钱！”
    张秦川抬抬下巴，居高临下道：“人家韩国人自己的项目，他们难道对自己的项目还没信心？他们邀请我过去拍的，还能没资金？要不是我想着你，谁还会想着你？嗯？！”
    冯嘉怡一把掀开座位中间的扶手，往张秦川身边凑了凑，双手拉起张秦川的右手。
    “老弟，我今天就是不要这张老脸，我也得回家找我们家老爷子要钱，这钱我投了，你带我一个，消消气，算我不懂事。”
    “哼，知道电影频道的办公大楼在哪吗？”
    “知道知道！”
    “让你秘书往那开，我先去签个合同。”
    “啊？刚下飞机就去签合同啊？”
    “那你以为啊，有你没你都一样，不影响这个项目的，我是为了帮你才想到你的，你以为我稀罕你那几个钱啊？”
    张秦川再次强调了一遍。
    “行，老弟，仗义！咱俩有情后补，等会儿送你到电影频道办公楼，我回去就取护照去，顺便拿钱，今晚我做东，啥都不说了！”
    冯佳怡握着张秦川的手，又狠狠摇了摇，脸上尽是感动之色
    “王姐！”
    夹着文件袋，张秦离老远就给下来接他的王欢打招呼。
    “先说好，再送东西我可不要了！”
    王欢瞅了瞅张秦川身上，见他连包都没拿，就只拿了个文件袋，又看看他身后，也没带助理，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她是有点怕张秦川在单位里又给她送什么礼物，到时候被人看见不好，这位张导对人太热情了，送礼送的吓人
    “这话说得，大老远上门拜访，我还能空着手？那多没规矩啊？”
    张秦川伸出右手和王欢握手，两人的手刚握到一起，他抬起左手，轻轻在右手手腕上一扒拉，咔啪一声，一个手串从张秦川的右手滑到了王欢手腕上。
    “？？？”
    看着自己手腕上跟变魔术似的，突然出现的手串，王欢愣了愣，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啊！
    “张导这是？”
    “王姐，小玩意不值钱，前段时间我朋友给我的，说是什么天然和田玉手串，这里面每一个都是大小均匀、未被加工过的，天生就这么大的小和田玉，凑出了这么一串手串。”
    “他送给我，我一大老爷们，带着个和我也不配啊？你说是不是？我想遍了我认识的所有人，哎？也就王姐你适合这条手串了，你看这气质，这手串这回总算是跟对人了。”
    张秦川松开手，不着痕迹的解释了一遍手串的来历。
    王欢下意识的动了动手腕，这白白的一串未经加工的和田玉珠子，各个都有拇指尖大小，看上去就好看，女人对这玩意天生没啥抵抗能力。
    “哎你这个，下不为例啊！你这是让我犯错误啊。”
    对于这东西，王欢是真的喜欢，看见第一眼就喜欢，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这话说得，王姐你这是帮我的忙了，要不放在我那还占地方！”
    张秦川顺势把文件袋递给王欢。
    “得得得，去我办公室吧。”
    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王欢才从柜子最深处，找出一个没有贴标签的小陶罐。
    从里面捏了点茶叶，亲自给张秦川泡好，端到茶几上。
    “这还是我一长辈给我的茶叶，说是什么大红袍，我也不爱喝，就这么放在那，你不来，我都快忘了我这儿还有这个。”
    “呦那我到是要好好尝尝了，王姐我小时候家里穷，这么好的茶，我都没喝过。”
    张秦川大大咧咧的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好坏他山猪吃不了细糠，没品出好坏来。
    “还行吧？这一小罐你都拿去，带回去喝。”
    王欢乐呵呵的把小罐子直接推给张秦川，不等张秦川拒绝，直接翻开文件袋道：“你先喝茶，我看看这个。”
    最上面那个信封，直接被王欢忽略了，她现在最想看的是张秦川的剧本，或者说是故事梗概，她想瞧瞧，张秦川能拿出什么故事来。
    《彷徨之刃》的名字映入眼帘。
    单单只这个名字，就让王欢眼前一亮，彷徨，这个词不用说，一眼看上去就有种快要迷失的感觉，这可能代表某种心情，犹豫不决、没有方向。
    而之刃跟在后面，这个名字的意境又变了，利刃可是凶器，现在在凶器前面加上彷徨，这是代表了剑或者刀不知道该指向何方的意思吗？
    翻开第一页，最面前就叙述了故事的主线。
    朝鲜族男子，也就是男主，年轻的时候偷渡去韩国打工，干着极其低级的码头搬运工。
    后来学了点技术，一步步从搬运工升级为杀鱼的刀工。
    然后又结识了在韩的朝鲜族女子，两人在韩国结婚生子，虽然日子过的不算太好，但能攒到钱。
    后来两人有了个女儿，一家子的生活就有了盼头。
    然而一场大病袭来，男主的媳妇病死了，只留他独自抚养女儿。
    男主勤奋的杀鱼、打工，赚钱抚养女儿，转眼把女儿养大。
    眼看着女儿就要考上大学，迎来崭新的人生。
    意外再次降临，几个深受港片古惑仔影响的小屁孩，对他女儿伸出了罪恶之手。
    后面的故事就很简单了，男主知道女儿的死讯后，直接崩溃，踏上了复仇之路。
    但因为凶手不确定，或者说凶手的身份（未成年），所以很不好办。
    最终男主决定手刃仇人，替女儿报仇。
    但在报仇的途中，韩国人各种偏帮、阻拦男主
    前面的故事梗概很短，王欢看完这些冰冷的文字，整个人都被震撼了。
    整个故事里，充斥着朝鲜族在韩国处处被排挤，以及朝鲜族在韩国的悲惨命运写照。
    男主是有技术的工人，他后期干的工作，收入已经大大增加了，同比国内的人，他这样的韩漂朝鲜族，显然已经是“成功人士”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在韩国安家、生子。
    这是现实的真实写照。
    但现实往往又这么残酷，这样的朝鲜族“成功人士”，在韩国最后居然全家死绝了。
    彷徨之刃的意思，就是手里有枪，但不知道该杀谁，或者是即使知道了仇人是谁，但碍于韩国人的因素，男主都不能杀了凶手！
    身在异国他乡，没人给他做主，男主生活在一个充满不公和排挤的世界。
    最后他的结局，居然被韩国警察打死了！
    太令人痛心了！
    想想都有点不寒而栗
    只顾着想剧情的王欢，突然又是一愣，把这段故事梗概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故事发生在韩国仁川，剧里出现的角色，不是朝鲜族，就是韩国人，但说起来韩国人其实也是朝鲜族的。
    这样一来，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外国剧情啊。
    而且国内导演拍电影，动不动就讲究什么镜头语言，还有想要表达的什么思想。
    这些思想里，大部分都是批判现实的，至于批判谁？
    不懂事儿的熊孩子，除了怨父母之外，他们还敢抱怨谁？抱怨外人那不得挨打嘛？！
    但眼下这个剧情，别人还在自我批判的时候，张秦川已经直接正面批判起韩国了。
    这个剧情从立意上，就高出国内大部分剧本了。
    而且，如果深挖，朝鲜族可是国内少数民族之一啊，这
    这东西要是拍好了，让国内的朝鲜族人看了，是能促进民族团结的！
    虽然国内朝鲜族人口不多，但有些事，不能只看影响范围，也要看这件事的具体规格和意义。
    说句不好听的，这个剧本虽然只是讲了韩国人各种排挤、欺负朝鲜族的故事，但故事的规格和意义很高！
    这是标准的正剧路子，四舍五入，相当于变异版的主旋律电影。
    虽然它通篇没有强调主旋律，但故事里字里行间的都在告诉观众，哪好都不如家里好
    王欢又往后面看了看，张秦川对这部电影的定位是，动作、犯罪题材的电影。
    也就是说，他通过动作戏、或者一些稍显大尺度还有点吓人的镜头，把这些主旋律给隐藏起来了，这些思想是通过观众看完后，让观众下意识想到的，而不是像有些导演直接开骂，或者强塞给观众的。
    这个就很巧妙了，要是硬要解释，就有点心理暗示那种意思了。
    无招胜有招！
    “张导这个故事真是精彩，只不过你拍摄地选在了哪？”
    听到王欢问话，张秦川放下手机，一脸平静道：“故事发生在仁川嘛，当然去仁川拍啦。”
    “？？？”
    王欢有些无语，这个剧情，没有明说韩国人坏，但是观众看完之后，韩国人坏不坏，他们绝对心里有谱。
    现在张秦川就这么去韩国拍摄，他想要在人家那边办理拍摄许可证，人家那边的审核又不是傻子。
    至于这个剧本在国内的审核和播放。
    王欢没有提，张秦川也没提。
    两人好像都忽略了国内这些步骤。
    至于播放？
    呵有他们电影频道不敢播放的电影？
    看出了王欢脸上的为难之色，张秦川笑了。
    “王姐在担心什么？怕我办不下来在韩国的拍摄许可证？”
    “嗯，不行就换到国内拍摄吧？也不是非要去韩国”
    王欢轻声劝了一句，这种贴脸开大的行为，她想想就觉的刺激，对面这位张导此时一脸风轻云淡的，王欢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张秦川在韩国还是有点人脉的，对于拍摄这一点，王姐不用担心，只不过到时候交剧的形式，会有那么一点点小波折，问题不大，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
    这强大的自信，都快溢到她脸上了，王欢嘴唇动了动，到嘴边的话又憋回去了。
    “那行吧，既然张导有安排，那我这就把资料带给我们主任，咱们这两天就尽快把合同签了。”
    “哈哈，就等王姐这句话了，那我先回宾馆等消息？”
    “行！我送送你。”

 第116章 ：导演，我有话要说！

    “哗哗~”
    十二月的黄海之上，海风已经有些刺骨了。
    看着悬窗外的海浪，刘义军端起一杯酒和对面的张嘉一碰了一杯。
    “你现在真离啦？”
    说起这个，刘义军多少有些不敢相信，在他印象里，小时候的张嘉一还是挺活泼的，而且这货还有点犟驴劲儿，一直到上了大学，性格才有所收敛，但总体来说，老张性格还是很外向的。
    就他们艺考的时候，老张当时可是技惊四座！
    不是说他当时表现有多好，而是很炸裂。
    但自从大二放假之后，他听说老张瞒着他爹偷偷去东北探亲了，回来之后，老张好像一夜之间就变了，人也不活泼了，话也少了。
    一心都扑在事业上，别人还在享受校园时光的时候，老张已经开始到处跑着找兼职了。
    这一晃眼，随着他们陆续从西影厂出来各奔东西，两人都结了婚，双方媳妇儿之间还算熟识，想不到最后居然这样
    “那还能有假？净身出户。”
    张嘉一满不在乎的一口闷，吧唧吧唧嘴，感觉这烧酒没啥劲儿，跟喝水似的。
    人嘛，有时候难免会钻牛角尖，然后陷入焦虑，但真等想通之后，再回头看看以前让他陷入焦虑的事儿，就会发现，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难关。
    焦虑这种东西，外人劝不动，身在局中的人也听不进去，只能靠自己咬咬牙，挺过来、扛过去，只要过了那道坎，后面就是轻舟已过万重山了。
    “这酒不行，韩国人就喝这东西啊？”
    三叔好像不想在老刘面前多提这种事儿，直接把话题岔开了。
    “哎呀，凑合着喝吧，你嫌劲儿小，就多喝点，这东西度数低、利口，一会儿你喝完去甲板上看看海景，海风这么一吹，整个人精神都放空了，可有意境了。”
    刘义军眼神闪烁，一本正经的忽悠着张嘉一。
    “哦？喝这个还有这讲究？”
    “那我还能骗你？”
    “咚咚咚。”
    两人喝着小酒聊着天，舱门被敲响了。
    一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在外面听到应答后，推开门朝里看了一眼。
    “张老师、刘老师，咱们快到了，厂长通知一会儿到餐厅开个小会。”
    “行，知道了！”
    张嘉一放下酒杯朝刘义军使了个眼色。
    “走吧，开会，我们家这个，别的没学会，这一套小玩意倒是挺熟。”
    “哈哈哈！”
    “呦？老弟忙着呢？”
    冯佳怡贼兮兮的看了看左右，就张秦川自己趴在围栏上，手里夹着根烟，盯着远处的海面发呆。
    这大冷天的，这货也不怕冷，海风吹得冯佳怡狠狠打了个哆嗦。
    “咦？”
    看见冯佳怡，张秦川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点。
    “忘给你说了，第一笔卖剧的钱已经到账了，我让财务把你这边的分红给你走公账打到你公司账户上了，税我都替你交了。”
    “哎？”
    听到这话，冯佳怡愣了一下，他当时投资《征服》这部剧的时候，是走的公账，但这个税都替他交了是怎么个事？
    “哎啥哎呀？以后形势不一样了，我前几天跟我们那税务局的领导吃饭的时候，还聊这个事儿呢，那位刘大姐干的真漂亮，以后偷偷摸摸的事儿尽量少干。”
    张秦川用手点了点冯佳怡，算是警告他一下。
    前段时间，有位喜欢装嫩的老阿姨，因为税务问题进去了。
    此事算是掀起了今年内娱最大的瓜，受到了各界关注。
    演员也是娱乐圈的一员，而且就他们最扎眼，在大部分百姓的印象中，演员那都是赚大钱、光鲜亮丽的。
    而这位刘大姐，倒是好好给大众加深了一下演员身上的刻板印象。
    赚得多、为富不仁、素质低下、偷税漏税。
    整个行业也因为她这次的事儿，人心惶惶的。
    张秦川这边倒是没受到啥影响，公司里，如果有合理合法的避税手段，比如买车买房之类的，只要合法的，他都会用，但从来没有在这种事儿上耍小聪明。
    影视行业本来就很赚钱了，要是再偷税漏税，那真是生孩子烂屁眼，不仅断了自己的财路，还会毁了他大好的人生，不值得。
    对张秦川来说，与其偷奸耍滑，有这个时间和精力，为啥不去努力多挣点？
    倒是冯佳怡这边，他不知道这位的行事风格，反正通过他手给出去的钱，张秦川直接把他的税扣出来，替他交了，万一他以后出事，也不会连累到自己
    “首播权卖了多少啊？”
    冯佳怡有点好奇。
    “这个数！”
    张秦川右手轻轻一嘬，比划了一个七的数字。
    “七百万？也行”
    这个数字符合冯嘉怡的预期了，里外一算，18集电视剧，差不多小四十万一集呢，很可以了。
    “啥七百万啊，我是说七十万一集！”
    白了一眼冯佳怡，张秦川又吸了一口烟，把仅剩的烟屁股直接弹到海里。
    “七十万一集？你咋谈的？打劫啊？”
    对于这个价格，冯佳怡都懵了，这要是真的，这首播权卖完就把成本收回来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
    “运作，懂不懂？有些事儿少打听，你等着分钱就行了。”
    张秦川是收钱方，西陕省台和北河省台是购买方。
    对于他们两家来说，分别以三十五万一集的单价拿下张秦川这部剧，也算挺实惠了，这个价格是国内准一线电视剧导演的正常价格，但到了张秦川这里，他把两方的单价加在一起算，也没毛病。
    “走吧，快到了，跟我去开个会，我讲讲注意事项。”
    拉着还想问话的冯佳怡，张秦川止住了他想说的话，只要到了韩国，让他怎么演，怎么演就行了，只要听话，一切好说！
    临时借来来的小餐厅内，几十号人挤得满满当当。
    张秦川最后一个出场，看着餐厅里的人，满意的笑了笑。
    想不到一年多以后，他还能带人“杀回来”，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咳咳，马上快靠岸了，我讲几个注意事项。”
    “咱们公司呢，有的人以前没来过韩国，有的人可能这才是第一次出国，对外面的规矩还不太了解。”
    “公司里男人也多，我先说最主要的，出门在外，他们这边小姐多，有时候街上就能见到，这里可不比国内，我先给你们提个醒，外国人在他们这里，随便搞这个可是犯法的，我不管你们有没有这种想法，别想着偷偷去体验。”
    “到时候要是谁出事了让我去警局领人，那你们就在那等着吧，我不会去领你们出来的！”
    随着张秦川的介绍，餐厅里气氛突然古怪起来，有些人互看一眼，想要又不敢想，只能憋着。
    “别把我的话不当回事儿，哪怕是按摩店，也不要乱去，在这边大部分按摩店都不是正规的，我不是说他们的服务项目不正规，我说的这个不正规，是他们的店本身就不正规，有时候你们不懂，很多店外面有警察钓鱼，就等着你们这些没经验的人进去呢。”
    “就等着你们这些没经验的人进去呢！”
    刘义军站在门口，模仿着张秦川刚刚的话，对着张嘉一又复述一遍。
    “你才没经验，你全家都没经验，老子的经验”
    三叔下意识反驳了一句，话说到一半突然愣住了。
    “老子确实没经验，你有经验啊？”
    “我没啊，我以为你有经验。”
    刘义军摊摊手，看着张嘉一。
    看着刘义军贱不拉几的样子，三叔嘴角突然露出笑容，轻声道：“老刘，马上就靠岸了，嗯？！”
    “？”
    听着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刘义军总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但他又想不起来不对劲的地方是哪里。
    见刘义军发呆，三叔又进一步提醒了一句。
    “这船靠岸呢，就好像火车进站，都一个样的，你这回还是演警察，跟上回也是一个样的。”
    “？？？”
    刘义军总算想起来是哪不对劲了！
    “你他妈导演，我有话要讲！”
    下意识伸出手，刘义军表现的就像上次去监狱体验生活的时候一样，说话前居然先打报告
    “另外等会儿会发一个小册子，上面都是注意事项，你们没事的时候先看看。”
    刚准备继续说，突然听到有人打断他的话，张秦川微微扭头，才看见举手的人是刘义军，看到是这位，他也不好直接吵他。
    “刘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报告，导演我想问一下，咱们等会儿上岸后，岸上有人接咱们吧？”
    “有。”
    “接咱们的人里，有警察吗？”
    都知道张秦川，走到哪都跟警察合作，刘义军还真怕这回这位张导再和韩国警察合作，再像上次那样，堵在车站门口，直接把他塞进警车里，二话不说就拉到监狱“服刑”。
    “警察？嗯”
    仔细想了想，因为带了拍摄用的道具枪械，倒是真有了海关检查，韩国海关的这些人，也相当于警察吧？
    “有。”
    “？？？”
    听到这个答案，再看看旁边眯着眼晓得意味深长的张嘉一，刘义军咬咬牙道：“导演，咱总不能每拍一部戏，就让我坐一次牢吧？我我可是演警察的，我在国内坐牢就罢了，现在出了国，不能还让我继续坐牢吧？这要是传出去了”
    “刘老师多虑了，咱们这次没有体验生活的环节，我对你的演技还是有信心的。”
    “啊？不不体验生活了？”
    刘义军扭头又看了看张嘉一，再看看周围因为他发言，都看向他的目光，脸上突然像充血似的，红的难受。
    这他妈的自己是不是怂的太早了？
    仁川、细于岛码头。
    后面的员工还要往下搬运设备，这次带队来韩国拍摄，像大型的吊臂之类的工具，就没带过来，但小一点的摄影机之类的，张秦川用自己厂里的东西用顺手了，索性就带过来了。
    反正厂里有很多“假韩国人”不能坐飞机，他们这次坐船来，以需要带设备的名义，也很方便。
    往小船区渡步，看着周围一成不变的景色，张秦川有点感慨，国内现在的发展速度很快，就算是长安城这种遍地古迹的地方，到处都是工地。
    但韩国这地方，和国内一比，就少了很多建设气息，到是多出一股垂暮和萧条之色
    “哈哈，你买我这条船肯定赚啦，我这条船才跑了多久？我要不是为了凑钱买新船，很定不会这么贱卖啊！”
    听到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再看看说话之人的背影，张秦川咧着嘴走到此人身后，伸出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
    “财哥？好久不见啊，这是犯什么事儿了？要卖船？”
    刚刚说话的人，就是当初载张秦川回国的蛇头——财哥。
    此时他正和买家聊天呢，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财哥整个人瞬间僵住了，脖子像被卡住的齿轮一样，缓缓扭过来，直到看清了张秦川的脸。
    “呦？这不是呃大虎哥嘛？回来啦？”
    财哥想挣脱张秦川的胳膊，但他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动，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他现在看见张秦川，就能想到那一晚被这货扎的那一刀，他右手上现在那条伤口一到阴雨天，还隐隐作痛。
    眼见张秦川虽然面带笑容，但笑容里一点笑意都没有，财哥朝买家摆手示意，等买家走后，他才小心翼翼道：“这不是最近海上的活儿多嘛，我又买了条大船，老船就用不上了，处理掉回回血。”
    “哦”
    张秦川伸手帮财哥整理衣领，想起前段时间，好像是北边和韩国这边在延坪岛周围干架了是吧，这样一来，势必会影响靠海讨生活的人，而这些人里，一些小蛇头，碍于北面的雄威，就会暂时歇业。
    反正按照惯例，每次干完架，北边都会借着气势在周围靠近他们那边的海域扫荡一遍，不管是什么船，被他们抓到
    油都给你抽光，那真是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也就像财哥这种老油子，才能靠着远海的路子，从旁边绕一下，不影响他们做生意。
    其他小同行为了躲避北边的疯子，只能暂时歇业，财哥他们肯定就顺势涨价，在这种情况下，换搜大船也就合情合理了。

 第117章 ：故人

    “大船买过了？带我去看看呗？”
    “哪有那么快啊，月底才能拿到呢，我这不是正在筹钱吗。”
    财哥心里都快急死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在码头碰到张秦川，不是不回来了吗？！
    张秦川歪着头盯着财哥。
    当初在船上的时候他就不怕财哥，更何况是在岸上？
    轻轻拉起财哥的右手，张秦川一眼就看到财哥手上那个当初他留下的疤痕，还有手腕上的一块欧米伽手表。
    食指轻轻一挑表带，再顺势一拉，在财哥肉疼的目光中，他才买一年多的手表又脱离了他的手腕，被张秦川拿到手里。
    把表塞回口袋，张秦川又摸了摸财哥的兜，从里面掏出钱包。
    嚯
    这老小子今天带的现金不少，有个大几十万韩元呢。
    一把抓起钱包里所有的纸币握在手里，顺势塞到自己兜里。
    “这就当你请我喝酒了，没意见吧？”
    “没意见，应该的，算我孝敬您的！”
    …
    “上次你那块表，我就很喜欢，下回买个劳力士，我喜欢劳力士的，别买欧米茄。”
    财哥抽动的脸皮上尽量堆起笑容，哪怕是码头远处站的还有警察，张秦川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打劫”，他都不敢呼喊。
    “厂长！”
    身后传来小刘的喊声，张秦川这才意犹未尽的拿钱包轻轻拍了拍财哥的脸。
    “行了，滚吧！”
    “哎！大虎哥那我先走了，有需要用船您再叫我。”
    “嗯。”
    “厂长，都装好了，咱们走吧？”
    “这么快吗？”
    张秦川转身朝那边看了一眼，从兜里掏出刚劫来的手表递给小刘。
    “办的不错，送你个小礼物。”
    “啊？”
    小刘摸着表带还有点温度的手表，一脸懵逼，厂长刚下船还有闲心去买了块表？
    咦这表怎么还是热的？
    坐上提前包好的大巴车，出码头一路往北，这次的剧组拍摄定在了韩国第五大岛——江华岛。
    江华岛和岸上之间的这块水域，就是江华海峡。
    说是海峡，也就只有韩国人喜欢这么夸大，其实这里就是个破河沟，岸边都是滩涂，大片大片的泥地，看起来就脏乱差，两岸之间架起一座所谓的“跨海大桥”
    小鹿坐在张秦川旁边，伸出手轻轻戳了戳张秦川。
    “大虎哥，你以前就在这边生活呢？”
    张秦川看了眼窗外，一脸鄙夷。
    “就这破地方，穷山恶水出刁民，我在岸上住，我不住在这儿。”
    “我看这风景还行啊。”
    小鹿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她生在燕京，对于她来说，沿海城市风景都好，更何况是这种岛，虽然眼下季节不对，岛上的植物一片枯黄之色，但看着这些绿化面积，可以想象等到了春天的时候，岛上的景色应该还是很不错的。
    瞥了一眼小鹿，两人是在陈导剧组的时候，张秦川那时候负责拍摄海报，之后才有了交集。
    小鹿她爹，是八一厂的导演，当时张秦川本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作风，就跟她留了联系方式。
    这不眼下就找到了这位便宜演员。
    小鹿这姑娘，好像比他还大一岁，但她脸嫩，不显大，而且个子低，张秦川感觉她就很适合演未成年人，也就是这部电影里男主的女儿。
    要不然他总不能去真找个未成年来拍戏吧？
    那太麻烦了。
    只要小鹿把妆容画的嫩一点，用她冒充一下十七八岁的少女，还是没多大问题的，反正又没多少戏份
    “哎？你不是说等你回去了，让你爹给我介绍活儿嘛？一回去就没声了，你可是让我好等啊。”
    张秦川拉了一下小鹿，故意为难她。
    “我爹这段时间陪我妈去旅游了，没拍戏，大虎哥我真没骗你，要是他以后拍戏了，我肯定先让他找你。”
    “哼”
    随着几辆大巴车跨过“跨海大桥”正式驶入江华岛，十分钟车程，这次包下的“民宿”就快到了。
    张秦川拉了拉小鹿的辫子，脸色稍显严肃，声音也稍微提高了一个音调。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在这边，晚上尽量不要自己出门，昂！”
    “为啥啊？”
    “哼哼这边死的人老多了，都是些孤魂野鬼，怨气大。”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周围本来还有些零零散散的聊天声，突然就止住了，虽然没人问，但大家显然是被勾引了好奇心。
    张秦川也不等小鹿问，故意又把音调调高了一档。
    “51年的时候，韩国人在这个岛上，屠杀了一千多平民，离咱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不算太远。”
    “啊？！”
    小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轻轻拉着张秦川的袖口道：“怎么杀了这么多？为啥呀？”
    张秦川斜撇了小鹿一眼，右手食指在太阳穴旁边转了转。
    “动动脑子想想，51年是啥时候，当时在这边发生啥了，你再想想往北边不远又是啥地方，你就懂了”
    说到这儿，张秦川往座椅上一靠，后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韩国人越是对自己人，越是对手无寸铁的人，他们下手越狠，这可是有传统的。
    要不然，当年为啥很多韩国平民也往华国跑？
    他们留下来就是个死，谁不怕死啊？
    不跑还能干什么？
    剧组休整了三天，没有开机仪式，一切都很平静，第四天一大早，一间被特意布置好的房间内。
    这是一间很小的房子，地上铺了一层草垫，一进门就是个小客厅，左手边是卫生间，右手边充当厨房。
    再往里是个小卧室，顶着最里面的窗户边，放着一张小床，床头是个大衣柜。
    衣柜的对面是个电脑桌，电脑桌上放着一台老式的大方块纯平显示器
    张秦川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此时正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屋内架设摄影机，趁着开拍之前，拿着剧本正和三叔对戏。
    他这次挑的这部电影，一共找到了三个版本。
    《彷徨之刃》这部电影，最初是改编自岛国作家东野圭吾的同名作品。
    第一版肯定是日版，这部片张秦川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感觉差了点意思，因为生活背景、社会背景、还有文化背景都不一样，所以他看日版这部电影的时候，总感觉哪里怪怪的，甚至有些地方他都有点不太能理解。
    而到了韩版的彷徨之刃，就好了那么一点，虽然是把故事背景搬到了韩国，但从故事里，还是能看出原著的一些剧情和设定的。
    这玩意走的是理想派路子，男主报仇无门，被神秘人操作中暗中寻找线索，这种艺术形式，本来就是岛国人最喜欢玩。
    美其名曰宿命感。
    其实这种东西，就是变相的偷窥、控制狂，本质上就带着岛国人标志性的变态。
    而韩国人也一样，在韩版的剧情里，也有这样的桥段。
    至于华国版这个翻拍再翻拍的版本，那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演员挑的还不错，但错就错在故事挑的不行。
    因为这玩意，只要把它背景放下国内，它天生就水土不服！
    韩国人之所以能拍，那是因为他们毕竟被岛国殖民了那么多年，他们双方有很多“文化和习俗”还有行事风格都很接近。
    所以韩国人可以拍，但这个故事放在国内再翻拍，而且还保持原故事框架不动，就显得很假、很虚，也就是不接地气。
    这和演员无关，哪怕是演员演的再好也无济于事。
    这种情况就好像，一个人身边的朋友，跟这个人说他熟识的一个领域内的八卦，如何如何的。
    因为这个人对这个领域很熟悉，这种情况下，不管朋友说什么，他都没什么感觉，甚至有时候说错了，他还很想笑。
    但如果他朋友换个他不熟悉的领域来说，那效果就不一样了。
    人对于陌生的事物，哪怕是有怀疑，但没见过、有陌生感，质疑就会少，因为不熟悉
    就像华版的彷徨之刃，国内的观众还能对国内的环境不熟悉吗？
    在大家都熟悉的情况下，这个故事本身又和国内的大环境很割裂，所以拍出来的电影，让观众看起来会很别扭。
    张秦川虽然是个二把刀、半路出家的导演，但已经拍过两部电视剧的他，对行业内的这些东西，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理论上的了解的。
    拍电视剧的时候，只要平铺直叙，把故事讲好，其他的细节就不用那么在意。
    但现在拍电影，就不能全用拍电视剧时候的那一套了。
    电影时间短，故事节奏快，一定要把逻辑做好，避免失真，让观众看出来。
    如果他照着华版的彷徨之刃拍，其他的先不说，就东野圭吾的那部作品，有多少华国人看过的？
    再加上原剧都不行，那他这个二创该怎么临摹？
    那不是找死吗？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奔着韩版的彷徨之刃开刀，自己再魔改一番。
    反正国内的观众，很多人都没出过国，他们对韩国也不了解，他不管拍出来的是啥，只要故事不是过于夸张，很多人是分不清真假的。
    他张秦川说这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就连现在的喷子、小黑子，也没几十年后的那么有见识，因为现在网络不那么方便，现在的小黑子还不会查资料呢，没有资料怎么找到黑点去黑？
    一个没出过国的小黑子，还能比人家在韩国从业过的归国导演懂得多？
    “你说你，那么多场戏不能拍？为啥非要我先拍我这场戏？”
    三叔有点不爽，这可是电影啊，开机第一个镜头就拍他，而且这么小的房间，又是在国外，大家不管手上有活儿的，还是手上没活儿的，都围进来看他这场戏。
    这让张嘉一感觉亚历山大。
    “啧？三叔，你可是咱们剧组的定海神针，主角！不先拍你拍谁？准备好了没？准备好咱们先来一条？”
    “行吧。”
    逼仄的房间内，这场戏的大概剧情是，三叔这位男主，按照神秘人的短信提示，找到了谋杀他女儿的凶手所在。
    然后他在凶手的桌子里，发现了写着他女儿出事当天日期的光盘。
    手边有电脑，又找到了光盘，三叔迫切想看一看，这张光盘里是什么。
    但在这关键时刻，凶手回来了！
    迫不得已之下，三叔只能躲在电脑桌后面的衣柜里。
    然后就发生很虐的一幕，凶手看着电脑上还没来得及关闭的文件夹，顺手就点开了文件夹里的视频。
    而三叔就站在衣柜里，透过门缝，看到了电脑上播放的视频。
    视频里就是他女儿遇害当时的录像。
    看着视频里女儿的惨状，镜头全程要对着三叔的脸，拍他脸上的微表情。
    这是一场极其考验演技、也很容易出彩的一场戏。
    要演出一个父亲，经过千辛万苦，从绝望中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然后终于找到了凶手之一的那种感觉。
    躲在衣柜里的小心翼翼、看到视频后的那种心痛、绝望、无助、后悔、然后痛彻心扉，最后在发怒，进而奋不顾身的冲出衣柜，找凶手拼命
    “咔！”
    试拍两分钟，三叔脸上的表情有那么点意思，但和张秦川想要的还是相差甚远。
    这回不是拍电视剧，该抓的细节多少要抓一抓。
    哪怕是这条意思已经到位了，但他想要的那种感情丰富、有层次感的感觉，三叔没演出来
    搓了搓脸，张嘉一看着围在周围看戏的人，老刘抱着双臂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看着老刘的表情，三叔舔了舔嘴唇，走到张秦川身边。
    “还不行嘛？”
    “三叔，你就想想，要是你的孩子真就这么死了，你带入一下。”
    “我没孩子，我代入不了啊！”
    叔侄二人大眼瞪小眼，张秦川本来想说让三叔代入自己死了，但想想这话不吉利。
    “算了，那我帮帮你？咱直接用外力？”
    “啥外力？”
    三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侄子又要用他那所谓的方法派了？
    “瞎子，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让人抬过来！”
    张秦川脸上笑眯眯的，招呼瞎子让他们抬东西。
    三叔站在张秦川旁边，看着那位“医生”指挥着几个人，端着两个大不锈钢托盘朝这边走。
    等离得近了，才看清托盘里装的居然全是碎冰。
    然后，就看着这些人把托盘往衣柜里一放。
    “三叔，脱鞋吧！”
    “干啥啊这是？”
    看着张秦川的表情，张嘉一突然有点心慌，这都是干啥啊？这玩意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路数的东西。

 第118章 ：有点废叔

    三叔上身穿了一件灰色的薄款羽绒服，内里穿着一件褪色的衬衣，衬衣上还套了一件略显土气的红色针织毛线鸡心领背心。
    这件背心按照张秦川的设定，过几天拍前面那些镜头的时候，会给个交代，这是男主已故的媳妇，亲手给他织的，这些年每到冬天，他就会穿上这件鸡心领毛线背心。
    用他身上这种土不土、洋不洋的装扮，来告诉观众，朝鲜族即使在韩国，也不能完全融入韩国人的社会里。
    从穿着上，一眼就能看出来双方的差别。
    这算是比较脸谱化、标签化的一种处理形式
    拉开三叔羽绒服的拉链，张秦川抓着衣摆用力忽闪了几下，把衣服里本就不多的热量全部扇走。
    “三叔，这个镜头主要是给你的面部特写，咱们这部电影到时候在电视上播，观众看这种镜头，冲击感会很强，这样的机会，你不想好好露露脸？”
    “都给我脸部特写了，我还咋露脸？这还不够露脸？”
    三叔用力把衣摆从张秦川手里扯出来，看着有剧组员工把窗户打开了，寒风猛地灌进片场，三叔狠狠打了个冷颤。
    “演技啊！表情啊，同样是面部特写，有的人能演的让人感同身受，哪怕是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你的感情，有的人就像废物一样，只会干瞪眼，跟没演一样，三叔拿出点实力！我要感情层次，层次懂吗？层层推进！”
    “一边去，陈导的话你学会了是吧？还感情层次。”
    张秦川和三叔探讨了几句，又看看片场现在这间小屋子。
    想起以后再过几十年，娱乐圈开始猛吹演技，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随便演个什么片段，都能拿出来大吹特吹。
    什么演技炸裂、什么北电教科书，哪怕是张秦川这种外行，听多了这种词汇，再看看那些宣传的小视频，都有点恶心想吐。
    但凡拍过戏的人，只要在现场看看就懂了，就不说什么偏门的戏，就像这种室内的独角戏，周围剧组的人员都在，一群人盯着看一个演员表演。
    这样的场合下，除了老戏骨，一般人真演不出来够得上用演技炸裂这样词汇来称赞的戏
    张嘉一脱下鞋子，看了眼衣柜里地上放的两大托盘冰块，又看看旁边的张秦川。
    “这就是你的方法派？你让我站上去？”
    张秦川点点头，右手对着衣柜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三叔，这个镜头有点长，等会儿我喊开始之后，你能演多久演多久，在这个过程中，不管你难不难受，你眼神看的方向不能变，也不能出声，其他的都无所谓，受不了了你再喊。”
    “小事！准备吧。”
    瞅了眼混在员工里等着看笑话的刘义军，三叔相当潇洒的一挥手，伴随着一阵咔嚓声，居然一个小跳，跳进了托盘里
    十二月份的韩国，早已入冬了，虽然外面还没降雪，但剧组所在地离渔村小码头极近，再加上现在室内的窗户还开着，冷风呜呜的往屋里灌。
    站在冰块上，虽然脚上穿着袜子，但三叔还是体验了一把冻得一哆嗦的感觉，除了冷站在冰块上，脚底板一受寒尿意来的也快，看了眼满脸期待的张秦川，张嘉一朝他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他准备好，可以开拍了
    随着一声“艾克伸”。
    屋里除了呼吸声，全场的焦点都聚焦在那个小小的衣柜内。
    这种场景，看起来很搞笑，此时的三叔半边身子隐藏在衣柜里，只能从衣柜的门缝里，微微看到他半张脸，就好像
    他偷人家老婆，被娘家人上门捉奸在床，然后被堵在衣柜里一样，所有人都在等他出来
    短短几十秒，随着最上面的那层冰块接触脚底板缓缓融化，张嘉一脚下响起了劈了啪啦的碎冰声，他没说话，但表情已经不复最初的轻松。
    脸上的肌肉因为从脚底板直通脑门的冷意而渐渐颤抖。
    每块皮肤都在抖动。
    嘴皮子也不可抑制的开始哆嗦。
    张嘉一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向摄像机一侧，就好像他看到了什么让他不能接受的事物一样，因为心理冲击巨大而脸上微表情不断。
    只要不拍他下半身，观众谁会想到这段戏是他踩在冰上因为冷的哆嗦而拍出来的。
    等做后期的时候，插入室内另一个视角的画面，此时张嘉一的表情就好理解了。
    毕竟但凡是个父亲，亲眼看到杀人凶手在距离他近在咫尺的地方，看着视频里自己女儿被杀的画面，还能悠哉悠哉的吃东西，都会被气得颤抖、表情变形。
    这就是男主即将变形的前兆
    “咔。”
    达到了满意的效果，张秦川果断叫停，随着他的声音，早已准备好的工作人，冲进衣柜，准备把张嘉一扶出来。
    “不用扶我，不用扶我！”
    三叔虽然嘴皮子都有些泛白了，但脸上的表情还是“风轻云淡”的。
    朝旁边围观的刘义军看了一眼，三叔下巴一抬。
    “哼，就这点小事，方法派不过如此，咋样？赶紧拍下一条吧？我现在状态好，不用休息。”
    摸出兜里的小塑料袋，张秦川拍了拍三叔的肩膀。
    “三叔，真不休息一会儿？”
    “这才哪到哪？你手里拿的啥？”
    张秦川把塑料袋递给三叔。
    “下一条需要用的道具，这不是辣椒嘛，你吃完会流口水，方便你入戏。”
    这条剧情就是这样的，为了彻底表现出一位父亲的愤怒，光是脸皮抖动还有点欠缺。
    整个镜头被分为好几条分开拍。
    先是男主躲在衣柜里，看着外面的凶手悠哉悠哉的看电脑上的视频，然后不可抑制的抖动。
    然后通过视频里的女儿，想起女儿的过往，再一低头，正好看见衣柜里女儿剩下的旧衣服。
    原来凶手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把男主女儿的遗物放在家里的衣柜里！
    看到这堆衣物，特别是那条同样是老婆亲手织的红围巾，男主彻底忍不住了，他不仅要哭，还要哭的无声无息，要有种彻底被击碎的感觉！
    张秦川想要原版中，男主眼泪、鼻涕、口水齐流的效果，要那种透出屏幕的悲伤。
    别问为什么到这里了，还不跳出衣柜找凶手拼命。
    什么叫戏剧张力啊？
    太快了，观众还没反应过来呢。
    拍戏拍戏，拍出来的戏是给观众看的，要让观众感同身受、要让看到这部剧的朝鲜族感同身受，当然要有多惨拍多惨。
    只有先抑后扬，才能把这段拍的出彩，不能真按正常的行事逻辑来拍。
    要不然换成张秦川这样的人演男主，那根本不会往衣柜里躲，直接抓到凶手，随便找个仓库吊起来打。
    那样虽然爽，但这样一来，就体现不出韩国人的凶残了
    “辣椒？”
    三叔一把拿过小塑料袋，看着里面只有拇指大小的干辣椒，颜色有些暗沉，是他没见过的品种。
    不过对于无辣不欢的三叔来说，就这么几个辣椒，他还不放在眼里。
    伸手一把拿起两个小辣椒塞进嘴里，稍微咀嚼几下，三叔感觉没什么味道，又拿起两个塞进嘴里。
    “哎~三叔！”
    看着三叔这么勇，张秦川张了张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可是他托人特意买的印度魔鬼椒，市面上可不好买啊。
    这玩意儿正常人吃一个就有效果了，现在三叔一口气吃了四个。
    “咋？”
    三叔正准备拿第三次的时候，手里装辣椒的塑料袋被张秦川强行夺走了。
    “三叔，这个上劲儿慢，吃一个就够了，你稍微等等你先进去准备吧，还是老规矩，等会儿你受不了了，你就喊！”
    四个辣椒不至于让张秦川肉疼，他是有点怕真把三叔吃出个好歹来
    “呵、小气，我能稀罕你这几个辣椒？！”
    三叔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张秦川，侄子今天是怎么了？
    是不是被刚才自己的演技所折服了？
    此时他虽然嘴角微微有点麻，但总体来说感受还不是太深。
    “你尽管拍，就这几个辣椒，我吃完一点感觉都没有，一次拍完，今天就让你看看，你那方法派啥也不是，要论演技，还得是我们学院派！”
    三叔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一脸傲然的抬了抬下巴，又朝旁边围观的刘义军看了眼，这才再一次走进衣柜
    “咦？”
    虽然张秦川还没喊开始，但刚一进衣柜，三叔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了，嘴里好像麻了一样，没有知觉，喉咙异常干，甚至有点想咳嗽。
    一股股痛感从小腹缓缓上升，有点恶心。
    刚刚还感觉有点刺骨的寒风，此时吹到身上的感觉，甚至让他有点舒服，下意识的动了动衣领，寒风灌进来，这下更爽了。
    “呕”
    在张秦川关切的目光中，三叔摆了摆手道：“没事儿，开拍吧、妥妥的！”
    “好，艾克伸！”
    “嘶”
    “嘶”
    “咦？”
    鼻腔有些热，喉咙异常干燥。
    这他妈是什么品种的辣椒啊？
    三叔不能说话，但脸色已经越来越不对劲儿了，他甚至能感觉到他脸上的热感，火辣辣的
    张秦川手里拿着一瓶一升装的纯牛奶，边开盖，边盯着镜头看着三叔的表演。
    三叔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迅速变红，跟螃蟹进蒸笼似的。
    没有像上条踩冰一样，让他等那么久，也就十来秒吧，眼看着三叔越来越不对劲，眼珠子都是红的。
    “咳呕”
    轻微的咳嗽声，传入了所有围观人的耳中，大家都没说话，看向张秦川。
    随着第一缕口水流下，三叔脸上的表情比刚刚上一条更生动了数倍，别说成片了，就是在现场，很多人看着他这个表情都有点哆嗦了。
    张嘉一就好像想杀了张秦川似的，直勾勾的盯着张秦川所在的方向，脸色通红、冷汗直冒、整个人痛的发抖，嘴角还往外流着口水，一想到刚刚他说的大话，他是又羞愧、又疼、又后悔。
    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伴随着复杂的感情，脸上的表情有很好的“演绎”出这些感情
    眼看着三叔有点快撑不下去了，整个人都开始抖了起来，张秦川果断喊“咔！”
    这段的感情实在是太有层次感了。
    “哐！”
    “啊！！！”
    张嘉一大吼一声，一脚踹开衣柜门，红着眼睛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三叔，赶紧喝点。”
    “啥啊？”
    张嘉一话都说不利索了，一开口、边说话边流口水。
    “纯牛奶！喝点奶解解辣，这回不是道具了，真的。”
    怕三叔不信，张秦川先让他闻了闻。
    三叔一把捧起奶瓶，就跟人在囧途里，那位强子喝牛奶时一样，吨吨吨
    一升的牛奶，短短十几秒，就被三叔喝光了。
    但此时三叔脸色没有任何转好，反而更红了。
    颤抖着伸出手搭在张秦川肩膀上，三叔就跟交代遗言似的咬牙切齿道。
    “张秦川你这是哪买的辣椒？你是想要我的命啊！”
    “叔你别说话了。”
    “来人，备车！”
    想想刚刚三叔那种舍我其谁的态度，再看看他现在这样，张秦川有点无语，这还说啥啊，赶紧去医院吧，别真出事儿了
    三天后，三叔的房间内。
    一脸憔悴的三叔生无可恋的盯着天花板，旁边是刚吃完早餐，来看他的刘义军。
    “老张感觉咋样？”
    “没啥感觉”
    眼看张嘉一说话的时候，嘴皮子都是哆嗦的，但还是强撑着说没事，刘义军给他伸了个大拇指。
    “都这样了，你还没感觉？够爷们，你是真牛逼，你们叔侄俩，都是狠人啊！”
    “”
    张嘉一微微动了动眼睛，看了眼旁边的刘义军。
    他说的意思是他现在整个人都没感觉了，这逼玩意理解成啥了？
    什么都是狠人？
    “咚咚。”
    两声敲门声，没等刘义军说话，门就被推开了，看了眼进门的人，刘义军下意识的有些紧张，顺手拿起放在床边的一本小册子。
    “咦？刘哥这么早就来看我三叔啊？”
    “啊哈哈，我背单词呢，顺便来看看老张，那啥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看着张秦川，刘义军有点慌，对自己亲叔叔都能那样的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了。

 第119章 ：韩国娱乐圈确实有点东西

    “我没影响拍摄吧？”
    眼看张秦川来了，三叔勉强摆出长辈的架子，关心了一下剧组。
    “没有，不碍事的，你好好休养。”
    “嗯照你这么拍老子可是拍拍不了几部电影啦！”
    三叔心都在滴血，幸亏这次是在国外拍摄，而且剧组都还是自己人，要不然他这次丢人就丢大了。
    “”
    看了眼一脸幽怨之色的三叔，张秦川也有无语，那天是谁说妥妥的？
    “厂长，早上食堂的人准备去市场采购的时候，才发现咱们的车，车胎被人划了。”
    牛主任递给张秦川一把用毛巾包着的小刀。
    “？”
    接过这个东西，张秦川脸色有点不好。
    这里以前虽然不是他的地盘，但离他的地盘也不算远了，他才走了多久啊，居然有人敢在他头上搞这个，而且还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连划车胎的工具都留下来。
    居然有人敢威胁他？
    “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会处理。”
    打发走牛主任，看了一眼手上的刀子。
    这次小文跟着剧组一起回来了，本来以为没他什么事儿了，现在这事儿不就来了？
    当天晚上，河正宇和弟弟车贤宇被剧组人员叫醒。
    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12点多了，河正宇有些懵，这个时间他不记得这个今天还有戏要拍啊？
    虽然河正宇今年已经24了，但他目前为止才拍过一部剧，算是毫无名气，再加上面相嫩、身高稍微有些高，很多角色都不怎么适合他，能有这次的机会，他还是很珍惜的。
    “哥”
    旁边的弟弟比河正宇小两岁，此时有点紧张的看了哥哥一眼。
    “过去就知道了。”
    跟着工作人员上车，几分钟的路程，三人来到渔港小码头旁边角落里的一间仓库。
    看着这个地方，听着里面隐隐传来的声音，河正宇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进去吧！会长在里面等你们，说是今天这件事，有利于你们两过几天的戏。”
    河正宇朝说的话人轻轻鞠了躬，这才带着有些担心的弟弟走进仓库
    “啪~”
    “啊！！！”
    走进仓库，一声轻微的抽打声，伴随着惨叫，河正宇下意识抖了一下。
    衣角被弟弟紧张的抓着，兄弟俩有些踌躇的跟在工作人员身后，又走了几步才看清仓库里的全貌。
    几个光着上身只穿着裤衩的年轻人跪在场地中间，双手被反绑在身前。
    其他几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人围着场中的几个年轻人，几个人手里，一人拿一根细长的柳树枝。
    旁边地台上，放着一张简易的躺椅，那位张会长此时就坐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碍于光线的原因，河正宇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勉强分辨出是他
    “啪！”
    “啊！！！”
    随着一树枝抽在跪在地上光膀子的青年后腰上，惨叫声让旁边几个跪着的青年吓得直哆嗦。
    “大哥，我错了，我不知道是您回来了，错了、错了！”
    “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大哥，弄坏的东西我双倍不！四倍赔偿！”
    张秦川手里捧着一个小暖炉，远远的朝刚进门的河正宇兄弟俩勾勾手
    河正宇带着弟弟走到张秦川身前，虽然双方一个是坐着的，他们兄弟俩是站着的，但河正宇腰都直不起来，先鞠了一躬，这才轻声道：“会长，您找我？”
    “知道他们几个干了什么嘛？”
    河正宇朝跪在地上那几个小年轻又看了一眼，他怎么会知道，这大半夜的搞的是哪一出？
    他现在除了有点害怕，其他的就没感觉了。
    “他们昨晚把咱们剧组的车胎划了，还把工具留下来示威，要不是咱们前天采购的东西多，我今天差点就吃不上饭了。”
    “”
    听到这个理由，河正宇总算知道这几个小年轻是干什么的了，这不就是混混嘛估计还是岛上的土著，眼看有剧组来拍戏了，想收点保护费。
    这种事情在韩国还是很常见的，如今碰上张会长的这个“外国剧组”看上去还是很明显的有钱剧组，这些人肯定忍不住
    “我这个人呢，喜欢用方法派，叫你们过来，就是给你们一个机会。”
    “你们过去离得近点，近距离观察观察他们是怎么挨打的，看看他们挨打后的真实反应，过几天等拍摄的时候，我希望你们演的好一点，真实一点，珍惜这次机会，懂吗？”
    听到这句话，河正宇肝儿都颤了几下。
    他没想到那半夜的，把他们兄弟俩叫来，会长居然是这个意思？
    眼看张秦川挥了挥手，河正宇朝弟弟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那几个拿柳条的人身后，准备看戏。
    “再离得近点，蹲在他们旁边看，仔细的看！”
    “是！”
    张秦川的声音远远传来，河正宇赶紧又往前凑了凑，已经蹲在光板青年身边了，看着这几位涕泪横流的，很像前几天剧组那个老家伙演戏的样子
    “啪！”
    “啊！！！”
    柳条抽在后腰上的感觉，那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要说那天三叔吃辣椒属于魔法攻击，是由内而外的疼，今天这种疼，就是物理攻击，是由外而内的疼。
    一柳条抽下去，河正宇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听着耳旁的惨叫声，他都不敢去看挨打的人了。
    “啪！”
    “啪！”
    “啪啪！”
    有了他们兄弟二人的围观，柳条抽打的频率越来越快了，惨叫的频率也快了许多。
    有一个承受能力差的，躺在上像蛆一样，边蠕动边惨叫。
    但在场的几个人，面无表情的继续动手，除了挨打的那几个，只剩下略显害怕的河正宇兄弟二人。
    足足抽了二十分钟，有几个已经抽与过去了，河正宇满头大汗的看了眼旁边瘫坐在地上的弟弟。
    弟弟旁边的地上还有一摊水渍
    张秦川站起身，抖了抖身上披着的长款羽绒服，走到河正宇旁边，用脚轻轻踢了他一下。
    “看清楚了吗？学会了没？”
    河正宇被这轻轻一碰，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抬头看着张秦川，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弯腰鞠躬道：“学会了、学会了！”
    “那就走吧。”
    河正宇赶紧蹲下身，去搀扶他那个被吓尿的弟弟。
    看着地上的水渍，张秦川冷哼一声，真是废物
    河正宇扶着弟弟，跟在张秦川身后，临近仓库门口，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大哥，他们几个怎么处理？”
    “按照老规矩处理呗，还能留着他们啊？”
    “明白了！”
    悄悄看了眼张秦川的背影，河正宇咽了咽口水，然后只见张秦川突然转身，一脸冷漠的盯着他。
    这个眼神，吓得河正宇心跳都停滞了。
    “今天的事儿，可不要出去乱说啊，规矩懂吗？”
    “懂！我懂规矩！”
    “我没问你，我是问你弟弟呢。”
    张秦川看了旁边站都站不稳的这个小年轻。
    轻轻掐了一把弟弟，河正宇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道：“会长，我弟弟状态不好，我回去会教教他的。”
    “嗯那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的、好的！”
    经过三四天的休整，三叔虽然还有些憔悴，但这种状态正好适合拍戏。
    戏里男主角也是因为女儿被害而很憔悴，本来三叔还想通过熬几天大夜来增加他脸上的憔悴之色的，但现在好像不用了。
    想到这儿，三叔本能的一愣，这该不会也是方法派带来的效果吧？
    这玩意儿太邪性、太功利了，只要下得去手、找对方法，某种情况下，确实能立竿见影的短时间提高演技。
    韩国娱乐圈，确实有点东西啊！
    “三叔，咱们今天这场戏，先跳过你砸电脑这一段，直接拍你打他这一段，那一段等咱们拍完小鹿的戏之后，再拐过来补上。”
    还是那间小屋，还是那场戏。
    前几天拍了三叔在衣柜里的个人面部特写。
    压抑的剧情之后，就该迎来爆发的桥段了，作为一个父亲，眼睁睁的看着电脑上播放女儿遇害的视频，表现完他面部表情后，他就该跳出来。
    第一步先是砸了电脑。
    从这一点也可以表现出，男主在韩国，本质上是有些自卑的。
    哪怕是这样的情况下，他第一件事居然是先砸电脑，其次再打人。
    这就是一个朝鲜族人，身在异乡，长期压抑的结果，他会下意识的想保全自己，等砸完电脑后，看着不知悔改，甚至还能笑出声的凶手，他才能继续狠下心爆发，然后打人。
    这是一条很完整的感情线，对心理的描述很详细。
    也是大部分普通人遇事之后，大多数人都会做的正常反应。
    “咋一段戏还要跳着拍？”
    三叔说话有气无力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你看这段话，我说的口音对不对。”
    拿着剧本，三叔又按照读音读了一遍台词。
    这部剧所有对话，除了前期男主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之间说话，会中文夹杂着朝鲜语混着用，等到他和其他韩国人对话的时候，全成就使用“韩语”了。
    这一是为了真实，二是为了代入感，或者说叫有逼格。
    虽然后期还得配音，但现场能说出来，对戏的演员之间也能更有代入感。
    三叔的台词功底还算不错，他可不会像某些以后的垃圾演员一样，用数字代替台词，哪怕是没必要，他也尽量学朝鲜语，方便现场对戏、演戏
    张秦川手里拿着一根泡沫做得软棒球棍。
    “三叔，等会儿你打的时候，动作稍微大一点，就像我这样，尽量舒展起来，看起来有气势一点，边打边骂，情绪一定要到位！尽量往上身招呼，头啊、背啊，打这些地方。”
    “嗯嗯，放心吧。”
    虽然张嘉一没演过动作戏，但他对这场戏很有信心，不就是打人吗？
    他也熟。
    “好，各组准备！”
    “艾克伸！”
    摆在窗户边的摄影机架设了一个镜头朝着门口的机位。
    看热闹的几个演员这回只能陪着剧组的几个员工，一起挤在衣柜里观摩这场戏，河正宇站在刘义军旁边，两人对视一眼，由于语言不通，他俩不太熟悉，但刘义军知道，马上将要挨打的，是身旁这位演员的亲弟弟。
    这俩小年轻刘义军本来是有点看不上他们的，今天是他们出场的第一场戏，他倒要看看韩国男演员都是什么实力！
    “啪！”
    棒球棍“狠狠”砸在凶手头上，凶手惨叫着直接撞翻了身后的书架，书架上的书掉了一地。
    三叔拿着棒球棍有点懵。
    他没用力，真的！
    “咔！”
    “三叔有什么问题吗？”
    张嘉一看了眼张秦川，又看看倒在地上演凶手的那位小年轻。
    没想到哇韩国人有点东西，演技这么真实吗？
    “我他这个反应，我断片了。”
    三叔脸色有点羞愧，他刚刚下意识愣了一下，这条算是废了。
    “没事没事，赶紧收拾收拾，再来！三叔你就尽情的打，没事儿的啊，相信他们的演技，这俩演员都是我特意挑出来的，演技绝对没问题！”
    张秦川一脸自信的拍了拍三叔的肩膀。
    “行，我的、我的，再来一条！”
    “啪！”
    棒球棍再次挥出，书架第二次被撞倒。
    “你妈的、畜生！”
    三叔一脸怒容，对旁边的摄影机视而不见，棒球棒再次高高举起，又狠狠落下，砸在凶手的身上。
    凶手一脸惊恐，伸出双臂挡在脸前。
    棒球棍砸在车贤宇身上，他发出极其真实的惨叫声。
    三叔尽量不被他的惨叫声干扰，拿着棒球棍一下、一下的砸在他的身上。
    “啊~”
    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车贤宇，躺在地上，想着那晚的现场经历，整个人都是哆嗦的，边哆嗦边惨叫，哪怕是现在打到他身上的棒球棍不疼。
    “咔，很好！”
    听着张秦川的声音，三叔放下棒球棍，下意识伸手想去把地上的车贤宇拉起来。
    没想到看见他伸手，车贤宇下意识又哆嗦一下，还叫出了声。
    三叔脸色有点僵
    韩国人，哪怕是年轻演员，演技都这么好的吗？
    这都拍完了，还没出戏呢？
    “孩子，没事儿吧？”
    “”
    车贤宇听到这声他听不懂的中文，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拍完了？！
    看着对面这位中年演员，车贤宇脸上尽量堆满笑容，握住张嘉一伸来的手道：“谢谢！”

 第120章 ：小鹿

    临近圣诞节，小鹿也迎来了她的剧组首秀。
    本来她就没几场戏，张秦川考虑的是，分开拍，拉长时间，尽量让她在剧组里有更多的参与感。
    要不然人家这么点片酬，又大老远的跟着剧组过来了，几天把戏拍完了，让她提前走吧，这有违张秦川以前定下的规矩，但就这么让她天天在剧组待着无所事事，也有点不得劲儿。
    最后只能稍微折中一下，前期先让她多看看，然后再拍点戏，缓几天让她再玩玩，过后再把所有她的戏都拍完
    江华岛这地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岛上不仅有驻军、有寺庙、有王陵，还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学校。
    王陵没什么好说的，这玩意都上述到高丽时期了，和韩国没多大的关系，本身没就是个小土包，要是没有指示牌介绍，就跟野外的孤坟似的，没啥参观价值。
    就是这个学校，对剧组有那么一点点用处，拍男主女儿被掳走的戏份，倒是不用去岸上专门找学校了
    张秦川特意挑了个不是周末的工作日，学校大门前，人不是很多，这样也方便剧组偷偷拍摄。
    借来了一辆现代小面包当道具。
    还是河正宇兄弟二人，外加一个剧组人员客串的司机。
    今天的戏份就他们三人外加小鹿
    “先熟悉一下走位，十分钟后拍第一条。”
    拿着小喇叭，张秦川现在指挥剧组已经游刃有余了，看了眼远处几个路过看热闹的村民，张秦川伸手招来几个人。
    “让他们滚一边去，在这儿看什么？赶走！”
    小鹿一身短裙学生装，冻得直哆嗦。
    没办法，剧组到韩国的时候，已经12月了，现在赶在下雪前，把她这个片段拍出来就行了，要是突然下雪，还得等雪花，要不然时间线就对不上了。
    “艾克伸！”
    听到远处的喊声，还有剧务人员的打板。
    小鹿吸了吸鼻子，拿出一个小小的翻盖手机，开始打电话。
    这段戏很简单，就是她在学校门口给她爹打电话，然后电话没接通，她要自己回家，然后路上就被两个高年级的校霸给掳走、遇害了。
    一个简单的打电话、一脸失望挂断电话的镜头，一条就过了。
    “好，换场地，那边准备好了没？”
    本来就有点偷偷摸摸的，张秦川只是借助这个学校的大门口当个背景板，剩下的掳走的戏，就不能在学校门口拍了，要是被人看见不好解释。
    下一个场景，也没离学校有多远，走出二百米的一个小街道，早有十几个人在这边布置好场景了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河正宇兄弟手忙脚乱的扛着小鹿，站在车门口，塞也塞不进去，丢也丢不了。
    小鹿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入戏了，反正两条腿使劲挣扎，一踢一踢的。
    几个人演的乱糟糟的。
    “咔！”
    张秦川手里的烟都没来的及丢，气势汹汹的走到近前。
    抬手给了离他最近的人一巴掌。
    “剧本没有看？这演的是什么玩意儿？把人放下！”
    扭过头看着河正宇。
    “绑人不会吗？没绑过人？什么叫绑人？你这搞得离两条街都能听到她的声音，这叫绑人？”
    河正宇怂起来的时候，很喜欢瞪眼睛，他的眼睛在韩国人里还算是大的，瞪起眼来颇有点像某个柴犬瞪眼的表情包。
    张秦川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他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科班生，确实没绑过人啊
    “捂嘴、捂嘴懂不懂？你上去从背后用右手捂着她的嘴，左手托着背往车里拉！还有你，你他妈瞎啊，我讲没讲过？你是控制她双手的，按好她的手，别让她挣扎，还有你！”
    张秦川又瞪了一眼车贤宇，这货看上去呆头呆脑的，还算是有那么一丢丢灵气。
    “让你抬着她的腿，不仅是控制她，还要拖着她往车里塞！你看看你弄的什么玩意儿？”
    “三个大男人，让你们掳人，连个女的都控制不了？”
    就小鹿这样的，他一只手就拎起来了，这三个蠢货，说到这儿越想越气，张秦川抬手也给了他一下，最后才看向小鹿。
    他这么凶巴巴的样子，小鹿也有点忐忑了。
    张秦川指了指她，没好气的放下手。
    “你别只知道叫，剧本里这段有让你尖叫吗？你等他捂到你的嘴的时候，你呜呜就行，别尖叫！懂？”
    “知道了。”
    “行了！”
    刚准备走，张秦川想想不保险，又扭头看了眼河正宇。
    “好好演，再演不好我就让你亲身体验完再演了！”
    “”
    河正宇下意识摆了摆手，他对那天晚上的仓库里发生的事儿，还是记忆犹新的。
    但刚一摆手，看着张秦川的目光，又狠狠点点头
    12月24日。
    圣诞节前一天，国内这个时段，对这种节日还不太感冒，但韩国这边的圣诞节气氛倒是很浓重，就连剧组租住的这一片民宿周围都有很多游客。
    张秦川只能先给剧组放两天假，让大家休息休息。
    “我发现你对待这些韩国演员的时候，脾气有些急啊，我觉得他们演技还是挺好的嘛，都是年轻人别动不动就动手打人家，真逼急了，你不怕人家告你啊！”
    三叔的房间内，装了落地窗的阳台上，叔侄二人盘腿坐在茶几前，旁边放了个小电炉，电炉上温了一壶茶，茶几上放着几样点心。
    “叔，你想多了。”
    一想到三叔所谓的那几个韩国人有演技，张秦川都想笑，要不是让他们现场看了一遍，他们能演的这么真实？
    再说了，他在韩国这边就这个脾气，习惯了改不了。
    对于现在的张秦川来说，让他讲什么镜头语言、什么画面结构，他只懂一点点，一说就露馅。
    但就像美食家并不需要会做菜一样，他当导演也不是非得要明白那么多东西，他有他想要的东西。
    什么镜头、演员脸上要出现出什么表情，他站在观众的角度去看，再翻原片去看，多少能总结出一套属于他自己的套路。
    这就有点像虽然他不知道做题过程，但他知道答案！
    再结合他那个半吊子方法派的做法，有时候拍起来就很管用。
    这种方法用的多了，他就顺手了
    眼看张秦川毫不在乎，三叔提起茶壶，给两人面前的茶杯续了点茶。
    “上点心啊，你别把这里当成长安，真逼急了，有他们这里的警察找你麻烦，总是不好的。”
    “找啥麻烦啊？我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敢吗？圈子里的规矩就这样，他们都是新人，我说啥是啥，不听话就滚，走之前他们还得赔我钱！再说了三叔，咱们出门在外，在这里咱们是外国人，就算真出事了，不会跑啊？！”
    指着窗外的海景，还有远处的岛屿，张秦川介绍道：“三叔，看见那边的岛没？”
    “咋了？”
    “那边我我以前跟着我那个老板，我们经常去，那边再往北就是北朝鲜了，前段时间，就世界杯那会儿，他们两边还在海上干过一架呢！”
    “哦？”
    听到张秦川这么说，三叔端着茶杯站起身，看着远处的岛屿发呆。
    “别看了，在这边看不清，你要是真想看，改天我带你去瞭望台，岛上最北边有个瞭望台，叫啥来着”
    张秦川挠挠头，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好像叫望拜壇，那边有驻军看守，交钱才能过去，过去用望高倍远镜就能看到北朝鲜的哨所，那边还有韩国一个边境城市，有好些个脱北者在那边生活。”
    “哦？”
    一听张秦川讲起这些，三叔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
    “脱北者就是从北朝鲜跑出来的那些人吧？都跑出来了，怎么还住的离北朝鲜那么近？他们就不怕那边的人过来抓他们？”
    “嗤”
    张秦川颇为不屑的嗤笑一声。
    韩国人害怕北面的人，但这些主动投靠的脱北者可不算在内，他们只是一群没骨气的人罢了。
    这些都是在北边受不了苦日子，抛家舍业绕了好大一圈逃过来的。
    有的人从华国一路南下，绕道东南亚，再从东南亚到香江，最后再到韩国。
    他们是跑出来了，但他们留在北边的家人可就老惨了。
    等这些孤魂野鬼成功到达韩国，这边有人接待他们，把他们捧的高高的，最后再忽悠他们住到特意给他们准备的地方。
    就是刚刚张秦川指的地方，离北朝鲜边境非常近。
    这就是摆明了拱火，拿他们这些软骨头的货色当诱饵，就看北朝鲜敢不敢打了。
    要是他们真忍不住，用远程炮击打这边的这些叛徒，呵呵和这些脱北者混居的还有一些韩国人平民呢。
    北边但凡开炮，那到时候舆论就热闹了
    “三叔，我那位老板以前就教过我，我们这些来韩国的朝鲜族，或者和朝鲜族混在一起的人，真在这边惹事、混不下去了，就从这边的岛上，沿着海往北跑，只要进了北朝鲜的领海，韩国人就不敢过去了。”
    这也是勇哥为什么约人的时候，喜欢在这边的岛上了，方便跑路！
    张嘉一盯着张秦川看了看，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大虎，你以前在这边的时候，不光只干过娱乐圈这些活儿吧？”
    毕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三叔这点见识还是有的，就张秦川平时表现出来的这些东西，很多都明显不是娱乐圈会接触到的，只不过他以前一直没点破而已，现在身在国外，眼下就他们叔侄二人在这里，说话也方便了。
    “三叔，干啥不是讨生活啊？你说是不是？以后好好的不就行了。”
    “也是，哈哈！”
    三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就刚刚那些话，张秦川说着不在意，但他这位当叔的，听完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是什么样的生活环境，会让他们产生，实在混不下去了，要往北朝鲜那边跑的想法呢？
    这不被逼到一定程度，都干不出来这样的事，韩国人不是啥好东西，北面的人就好了？
    他可是看过一些新闻的。
    有了张秦川的描述，张嘉一在这一瞬间，好像对这部电影里的男主角，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好像
    朝鲜族在韩国，确实不太行啊
    “喂？勇哥？”
    “你最近几天忙不忙？我这边有个应酬，元旦过后你来一趟，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电话里勇哥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的中气十足。
    “你都这么说了，再忙也得推开啊。”
    张秦川笑了笑，站起身朝三叔打了个招呼，示意他先回房间了
    拿着电话，刚从三叔房间出来，一出门正好碰见小鹿。
    这小姑娘看见张秦川眼睛一亮，就她这个干瘦的身材，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双大眼睛能看了。
    小鹿刚想说话，张秦川又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等会儿再说。
    两人就这么，张秦川走在前面打电话，小鹿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回了房间
    挂断电话，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小鹿，张秦川愣了一下，颇有一种，房间里怎么突然多了个人的感觉。
    “你咋在这儿呢？”
    “？？？”
    小鹿歪着脑袋看了眼张秦川。
    “你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让我跟着你吗？”
    “”
    “说事！”
    在剧组半个多月了，俩人也混熟了，张秦川脱掉鞋，进里屋拿了盒出来，点上烟往沙发上一瘫。
    “大虎哥，谢谢你昨天给我讲戏啊，我以前混的剧组，导演都没你讲戏详的详细。”
    昨天拍了一段小鹿被掳走之后，强行灌药的戏。
    这段戏怎么说呢，演起来既刺激、又羞耻，还是张秦川反复指导，小鹿才最终演出来了。
    刚演完的时候，这小姑娘还吓哭了，张秦川就提前给她放了个假，让她先休息休息，调整一下心情。
    没想到，才过了一天，这就调整好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扭着头特意仔细打量了小鹿一眼。
    今天她穿着一套类似于水手服的校服，腿上还裹着蓝白相间的条纹丝袜。
    脸上也花了淡妆。
    前些天拍戏需要，小鹿戏里的妆容都是偏朴素的类型，再加上她现在好像没长开似的，张秦川本来都没仔细打量过她。
    现在突然这么一打扮，感觉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有点在校女高中生的那种感觉，清纯里带着淡淡的妩媚。

 第121章 ：李议员

    “我自己的项目，你演不好不仅影响电影总体质量，还影响我赚钱。”
    张秦川的话，颇有点简单粗暴、还有点不解风情。
    但小鹿毫不在乎，她又往张秦川这边凑了凑，大腿有意无意的蹭到了张秦川翘在沙发上的脚。
    “大虎哥，你怎么懂得那么多啊，我感觉你什么都懂，你看张老师演戏的时候，你能给他想出好多办法，让他演好，那几个韩国演员也是这样的，昨天也是这样的。”
    小鹿她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她从小的生活环境，还是要比同龄人要开放一点、见识也要多一点。
    毕竟他爹是导演，她妈是演员，生在这样的家里，又是独生子女，从小受宠。
    这样的成长环境下，她的性格不说大大咧咧吧，最起码也不太像她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乖巧
    她和张秦川上次在陈导的剧组认识，当时张秦川对她就毫不在意。
    虽然小鹿自认为她长得也不差，但张秦川这样的，连看都没正眼看过她的，两人眼神交汇的时候，她在张秦川眼里看不到丝毫男女之间该有的眼神。
    那次分别后，两人也没联系过，直到前段时间张秦川给她打电话，她又正好有空，所以就接了这部电影，而且是超低片酬。
    其一，是因为她在家待得无聊，其二，是她莫名的对张秦川有些好奇。
    越是不朝着她期待的方向发展的事情，她就越想去见识见识。
    有点逆反心理那种感觉。
    特别是想起昨天拍那场戏的时候，张秦川亲自现场示范，给那几位韩国演员讲戏。
    而作为示范对象的小鹿，她可是全程盯着张秦川的。
    就张秦川那几下，拖着她往屋里走，边走边撕衣服的动作，当时都把她吓哭了，但过后想想
    居然越想越刺激，想了一晚上，居然失眠了！
    今天恰逢平安夜，张秦川那位女助理又请假回家了，小鹿就鬼使神差的准备来找张秦川，没想到刚出门就碰上了从三叔房间出来的张秦川。
    眼下两人独处一室，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能闻到张秦川身上淡淡的味道
    “干啥呢，凑这么近？就为了来感谢我给你讲戏啊？”
    张秦川叼着烟，用脚轻轻踢了踢小鹿。
    “呐？口头感谢不行啊？”
    “靠上回你说你老爹有戏了叫我，等到最后，居然是我找你拍戏，你就会说，一点表示都没有。”
    “那你还想要什么表示？”
    小鹿看了看张秦川，伸手戳了戳张秦川的腿。
    “要不我给你按摩吧？看你每天也挺辛苦的。”
    张秦川刚想说他还有小助理呢，崔贞媛的按摩手艺，现在学的挺好的。
    但这小妮子这两天请假回去看她妈了，不在身边。
    “行吧，在哪呀？”
    “就在这儿呗，你趴沙发上就行。”
    小鹿一脸跃跃欲试的看着张秦川一翻身趴在沙发上
    张秦川的文化课不行，这辈子的学历也不行，在他仅有的词汇量里，以前小鹿乱撞这个词，是形容心情的，比如小年轻遇到心上人了，心里小鹿乱撞什么的。
    但直到今天，张秦川才发现，他有点肤浅了。
    有时候吧，小鹿乱撞这个词，这四个字就能很详细的描述一个场景了。
    就比如现在，前面俩字是名词、后面俩字是动词
    在今天之前，他是有点瞧不上小鹿的，不是说嫌她难看，张秦川主要是嫌弃她太瘦了，他不喜欢太瘦的女孩子，没啥感觉，有时候还硌的疼。
    但现在他改变了这种肤浅的想法。
    都怪韩国人和岛国人，搞什么白幼瘦这种邪魔外道的玩意儿。
    让一个以前对这种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人，居然能静下心去研究、去批判。
    这东西害人不浅啊！
    浅色的蓝白相间的水手服样式的校服，小百合群。
    嘶
    想到这儿，张秦川就想到了昨天给小鹿讲戏时候的场景。
    很巧合的是，昨天的场景，小鹿到现在也没忘记。
    俩人按摩根本没持续多久，就有点擦出火了。
    对于张秦川这种老手来说，空气中某些东西引起的味道变化，他鼻子一动就能闻出来，给他按摩的人，手上的小动作还有暗示，这简直太明显了。
    他本来对这种东西是没感觉的，但现在
    来都来了，都到这一步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体验体验呗，又不会吃亏，崔贞媛回家好几天呢，正好有个临时小助理也不错
    “咋了这是？还在这儿回味呢？”
    张秦川去冲了个澡回来，小鹿还坐在床上蜷缩着双腿，一只手捂着肚子。
    眼见她不说话，又往前凑了两步，低头看了看她的脸色。
    “我肚子有点疼”
    小鹿的声音有点哑，脸蛋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消退，湿漉漉的刘海贴在额头上，但确实能看出她现在好像状态不太对劲儿。
    张秦川皱皱眉，掀起被子看了一眼，床单除了湿了一片之外，颜色正常
    “你这几天，吃饭正常吗？是刚完事肚子疼，还是这段时间就疼？以前疼过没？”
    顺手倒了杯热水递给小鹿，张秦川坐在她旁边轻声问道。
    “没呀这段时间都正常啊。”
    “具体是哪疼？你割过阑尾没？”
    “没有”
    小鹿可怜巴巴的看了张秦川，把热水推回去，她不想喝。
    “这”
    微微皱了皱眉，张秦川看了眼小鹿的脸色，又用手摸了摸她具体哪疼，确定一下位置。
    这个位置有点像阑尾，但也不太好确认。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找到瞎子的手机号，准备让他过来一趟，不管是不是阑尾炎犯了，先去医院检查一下保险点。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张秦川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毕竟他也是业内人士，有种情况虽然他也遇到的不多，但这么多年来，还是见过几次的。
    “你那啥？上次是几号来的？”
    听到张秦川的问题，小鹿脸蛋上刚消下去的红晕，再一次浮现。
    她现在觉得极其丢人，就好像她讹上张秦川似的，她不是这样的人。
    “是”
    听着小鹿轻声哼唧的日期，张秦川心算了一下，卧槽这也太巧了吧，不会是黄体破裂吧？
    这也太脆了，刚刚也没多用劲儿啊？
    就树袋熊那种，不是很常见吗？
    “喂大哥？”
    电话接通了，瞎子的声音有些迷糊，看样子好像在睡觉。
    “你备一辆车，跟我去趟医院，低调点别告诉别人。”
    张秦川捏了捏眉心，这搞得
    2003年1月2日。
    仁川城内一家规模不算太大的日料店内。
    张秦川穿着一身修身款西装，刚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等在门口的勇哥。
    今天是勇哥和他约好，给他介绍人的日子。
    “没久等吧？”
    “我刚出来，烟才抽了两口。”
    勇哥举了举手上的烟，伸出胳膊想下意识的搭在张秦川的肩膀上，胳膊伸到一半，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把胳膊收回去了。
    “今天这位呢，就是我一直给你说的那位议员，姓李，他听说我找你拍旅游宣传片，他想见见你。”
    听到勇哥这句话，张秦川停下脚步眉头皱了一下。
    勇哥的理念和他不一样，这位李议员，对待朝鲜族的态度可不算友好，反正张秦川不喜欢他，也不想和他接触。
    “你怎么跟他说的？”
    “啥？”
    “就咱俩之间的关系啊。”
    张秦川指了指自己，见这种人之前，必要的口风还是要对一对的。
    “哈哈，放心，你大哥我还没老呢，他不知道你是我的人，你在乡下的场子都待了多久了，他现在只知道你是华国人，是我请来的导演，主要是他想见见你，他以前好像对影视行业有点了解，所以对你就有点好奇，你自己看看，以后要是能用到他，你就继续接触，用不到再说呗。”
    “行。”
    听完勇哥这些话，张秦川心里有底了
    日式榻榻米上，一条长方形矮桌摆在中间，两个满脸涂白的艺伎正在房间内跳着小舞。
    一个三十来岁，看面相还算年轻的人，留着中分头，带着金丝边眼镜坐在主位，双手打着拍子，笑眯眯的看着表演。
    勇哥带着张秦川一进门，此人看了眼张秦川，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你好！”
    他这句不太标准的中文说出来，倒是让张秦川一愣。
    这个态度，好像有点亲和了！
    “李议员，这位就是我从华国请来的年轻导演，他在华国很有名气的，那位在国际上得过大奖，华国的国宝级导演——陈导，他就在陈导身边当过助理，据说很受陈导赏识。”
    勇哥的套路和张秦川当年回国的时候一样，啥都不懂，只捡大的吹，反正他说的也是“事实”，还有据可查呢。
    果然听到勇哥的介绍，李议员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带着张秦川坐在李议员对面。
    勇哥跪坐着，腰杆挺得笔直。
    “张先生，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仁川的议员，李议员，李议员的叔叔名气很大，去年正式在汉城上任！”
    勇哥说到这儿，朝张秦川比划了一个食指。
    旁边的李议员听到勇哥对他的介绍，脸上挂着自豪的笑容，嘴里却谦虚着：“小金，关于我叔叔的事儿，不要多提，我走到今天这一步，虽然离不开我叔叔的帮助，但我也有我自己的政治理念。”
    “是！是！”
    勇哥笑着点点头，算是给张秦川点出了这里面的关系
    姓李？去年不对，现在已经过完元旦了，勇哥说的应该是02年，正式在汉城上任，还比划了个食指，这个应该是代表一的意思吧？
    虽然信息给的这么充足，但张秦川对这方面真的没啥印象，也记不住韩国这边的什么大事儿。
    虽然不知道勇哥所说的这位李议员的叔叔是谁，但他脸上适时挂起略带敬佩的神色夸了一句：“想不到李议员居然是出身名门！”
    听到张秦川说话，而且说的还是韩语，李议员明显一愣，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勇哥。
    “哈哈，是我失误了，李议员，我忘记告诉您了，张先生呢，母亲是朝鲜族的，他也会说韩语。”
    解释完，勇哥扭头看了眼旁边早就停下的两个艺伎，挥手示意她们出去
    “哦原来是这样，哈哈，这下交流就更方便了，听说张先生这段时间在江华岛拍摄，不知道项目进度如何了？等成片拍出来了，能让我先看看吗？”
    “”
    张秦川看了眼勇哥，开口道：“我听金先生说，李议员你以前对电影很感兴趣？我现在只拍了一些素材，到时候需要带回国剪辑，成片估计要到三四月份才能做好，这个具体要看剪辑师了。”
    “嗯。”
    李议员没正面回应张秦川的问题，反而继续发问。
    “张先生有没有考虑过来韩国发展呢？我们韩国对影视业目前正在大力扶持，不管是拍摄的题材、还是拍摄的尺度，都很宽松，我想这一点，应该比华国要好吧？”
    “呵呵”
    干笑一声，这位李议员刚刚进门的时候态度很好，张秦川以为他是那种很亲和的人，
    但现在两个问题出来，这货又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有点不好搞啊！
    “不用急着回答我，我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邀请，张先生可以回去考虑考虑，趁着这段时间拍摄，多看看我们韩国的发展和建设，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咔”
    李议员话音刚落，就传来了敲门声，然后包间的门被拉开，服务员把数十道日式料理摆上桌
    晚上十二点半，剧组租住的民宿村口。
    勇哥跟着张秦川一起下车，两人一路上在车里都没说话，眼下到地方了，下了车点上烟，站在寒风里，张秦川冻得一哆嗦。
    “勇哥，他叔是谁啊？”
    “妈的，我白给你介绍了，他叔姓李、叫名博，有印象没？”
    张秦川摇摇头，这名字有点耳熟，但他就是没想起来是谁，不过这不重要，只要他有点耳熟的名字，最起码证明这位李议员的叔叔混的还行。
    “他们家，有岛国的背景，这位李议员出来镀金，都是他叔一手安排的，只要他在仁川镀完金，等他走了，他就把我拉上去。”
    勇哥抬抬下巴，给张秦川讲清了这里面的利益关系。

 第122章 ：你怎么知道我好的？

    张秦川对这里面的关系不太感冒，他不信任韩国人。
    他和勇哥最大的区别，张秦川不管是身份上还是心理上，他都不觉得他跟韩国人有什么关系。
    但勇哥这样的人，身为一个地道的朝鲜族，他从小就受到影响，在他心里，不管是北朝鲜人还是韩国人，大家都是同种同族，说着差不多的话、有着差不多的习俗。
    这种心理可能很多外人不太理解，做个假设如果把整个朝鲜半岛看成一个省，对于勇哥这样的人来说，来韩国打工，约等于没出省和进城打工一样。
    而在韩国混得好，就约等于在城里混得好。
    在城里扎根、买房，这是大部分进城打工人的终极目标了吧？
    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勇哥笑着道：“人家是富家子弟、有背景，一切有他叔叔给他安排好了，和这样的人合作，我才有更多的机会，有些资源对他来说无所谓，从他手里漏出来的资源，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你总不能让我找个真正精明能干的人合作吧？真要是那种人，人家也看不上我啊。”
    眼见张秦川不太情愿的点头，勇哥又补充了一句。
    “大虎，咱俩想法不一样，你是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我是宁做凤尾不做鸡头。”
    “”
    这话说得，到底是成语还是事实描述啊？
    张秦川叼着烟，看到勇哥的司机——大海，拿着一个卫星电话下车，把手里的卫星电话递给勇哥。
    看到这玩意，张秦川还有些诧异
    “喂？嗯嗯我知道了，你们盯好他，等到了位置就动手，自己小心点、做的干净点，接应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放心动手！嗯”
    挂断电话，勇哥把卫星电话递给大海，这才带着张秦川又朝远处走了几步。
    “哎你不在，碰上这种事儿，我前后要多费多少口舌、要操多少心！”
    “咋了？”
    “呵”勇哥犹豫了一下，问出了一个在张秦川看起来不太相关的问题。
    “我听说，那个阿财和你关系有点不对付？”
    “阿财？”
    张秦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是说的那个蛇头财哥吧？
    “还行吧，就那样。”
    “他弄了艘新船，想趁着这段时间紧张时期，赚票大的，离过年没多久了啊”
    勇哥望着远处的海面感慨了一句，接着说道。
    “我安排人上了他的船，他这次拉了几十个人，都是带着钱准备回去的人，这要是让他们都回去了，被那些野狗看见了，这以后还了得？”
    “？？？”
    张秦川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大哥，你准备对船上的这些人下手？”
    “不然那还能咋？”
    两人对视一眼，勇哥的眼神里只有狠厉，张秦川不是不忍心，主要是他平时不欺负普通人，只要别人不招惹他就行。
    但如果像勇哥这样，这件事要是真做了，那
    “大哥，你要是真下手了，以后可就没有退路了。”
    “哈哈。”
    勇哥伸手把烟头弹出去，叹了口气说道：“退路人这一辈子哪有那么多退路？我从十来年前来到韩国开始，我就没退路了。”
    “行了，你回去吧，对了明面上有什么事儿，你找李议员帮忙，比找我靠谱，你自己上点心。”
    “行吧。”
    张秦川把烟头丢到地上，用脚踩了踩。
    厚厚的积雪，被踩得滋扭兹扭的，周围本来白白的积雪，被他这么一踩，中间多了这么黑乎乎的一大块，显得异常别扭
    一周后，冯佳怡左手拿着报纸，右手拿着一块三明治，边吃边看报纸。
    张秦川好奇的扭头看了眼他手上的报纸，居然全是中文的。
    “看啥呢？”
    “唔？”
    冯佳怡抬头看了一眼，把报纸递给张秦川。
    “老弟，咱那部剧好像火了！”
    张秦川看向冯佳怡指给他的新闻。
    《现在警匪剧尺度，是否需要适当调整》
    这是一篇关于警匪剧尺度问题的探讨文章。
    说是探讨，通篇看下来，都在说现代的警匪剧尺度有些大，文章从早些年的一些探案纪实片说起。
    前些年有些电视剧，与其说是电视剧，不如说是纪录片，就跟张秦川拍的那部《12·1枪杀大案》似的。
    都是真实案件的回溯，要不是里面加了一些演员，观众看起来代入感贼强，拍的跟真的似的。
    这些片子总的说起来，都是按照真实案件去拍，有些镜头甚至用了案发时的真实影像。
    这样一来，有些场面就不可避免的会让人有些不适，或者说如果因为这些片子拍的真实，真有人学着模仿，甚至能按照片子里的套路去犯罪。
    但是大部分这种剧，拍摄初衷，都是给观众们猎奇，顺带着还有点警醒的作用。
    这篇文章就是批评这种现象，说什么现在社会发展好了，这样的犯罪、警匪剧到底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就算是为了警醒民众，那应不应该拍摄的这么直白，市面上这么多种类的影视剧类型，为什么还要拍这种剧。
    最后，文章末尾顺带着提了一笔，像目前市面上热映的某部电视剧，其剧中充斥着大量的暴力元素，这会不会带坏孩子、或者给社会增加各种不稳定因素，警醒作用没有，反倒是增加各种不稳定因素
    看完这篇文章，张秦川又看了看报纸的抬头，这是一个他没听说过报纸，是南方的某个报社。
    这玩意通篇看似都是在探讨尺度问题，甚至对征服这部剧，只用了市面上近期热播的剧来代替。
    但这在张秦川看来，就是意有所指。
    剧组已经在韩国这边待了一个多月了，国内那两家省台，是在12月末开始播放征服的，算算时间现在好像已经播完了
    “老弟，按照老套路，只有火剧才有资格被批判，这是我秘书才给我寄来的报纸，咱们是不是火了？”
    冯嘉怡拿着湿巾，边擦手边问。
    “”
    张秦川刚想放下报纸，余光扫到一张图片。
    《近日，黄海海域沉没一艘韩国籍疑似偷渡船，目前搜救结果未找到生还者》
    下面的标题字体不大，但内容就有点触目惊心了。
    看到这个标题，张秦川想起了前几天勇哥接通的那个卫星电话，再结合那天的话。
    这条沉了的偷渡船大概率是财哥的。
    想不到前段时间才在码头上见过面，这还没多久呢，财哥就没了
    冯佳怡好奇的瞅了一眼张秦川看的新闻，原来是关于沉船的。
    “老弟、老弟？！”
    “嗯，大概火了吧，赶紧收拾一下，准备拍摄吧。”
    张秦川把报纸递回给冯佳怡，情绪有点低落
    冯佳怡还是老传统，他在这部电影里，戏份不算太高，饰演那几个霸凌男主女儿的男生的家长。
    今天他的戏，就是和三叔，双方在警局对峙，男方态度嚣张、仗着家里有钱，而且三叔这边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也拿他们没办法。
    这种既要势气凌人、又要狗眼看人低的戏份，很适合演技还“有待提高”的冯佳怡
    张秦川坐在摄影机后面的小椅子上，盯着前面准备的演员发呆。
    身后有人轻轻戳了戳他。
    扭头一看，居然是小鹿回来了。
    “？”
    “你咋回来了？不是让你在医院多待几天嘛？”
    “我好了就回来啦，医院的饭菜太难吃了！”
    小鹿吐槽着韩国医院的饭菜之难吃，又朝旁边不远处站着的崔贞媛看了一眼，这才小声道：“大虎哥，我有点事儿找你，今晚你能不能来我房间啊。”
    “？？？”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张秦川有点腻歪。
    偶尔来点新口味体验一下，这种事他不排斥，但这个新口味要是难吃，或者吃起来比较麻烦，那他就不太喜欢了。
    而小鹿现在就被他打上了比较麻烦的标签。
    主要是她太脆了！
    “一边玩去，你住院几天的花费，比片酬都高，还玩？！”
    这玩意太吓人了
    晚上饭点，牛主任端着餐盘坐到张秦川旁边。
    张秦川朝他点点头，继续吃饭。
    “厂长，有个小情况。”
    “说。”
    “咱们这几天老是丢东西，而且他们那个村长也找过我。”
    “？”
    本来今天的心情就不太好，现在听到牛主任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张秦川就更烦躁了。
    “他们村长找你干什么？”
    牛主任耸耸肩。
    “他说咱们剧组在这里居住、拍摄，影响他们这里的客流量了，影响了客流量就影响了他们的经济收入，他要我们给他们一点经济补偿。”
    “？？？”
    “你先等等，咱们都丢什么东西了？”
    “咱们的道具和补给都在一起放着，道具没丢，倒是食材之类的东西丢了点，量都不多，但是每天都丢。”
    “”
    张秦川眯着眼，这他妈的前些天有人划车胎，这才过去多久，又有人偷东西、还有本地村长趁机要经济补偿。
    “穷山恶水出刁民啊”
    听到张秦川喃喃的声音，牛主任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剧组虽然派的有人看守，但像他们这样的，也做不到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守，顶多过段时间过去看一眼，看看房门开了没，人总要休息的，小偷肯定是对这些存东西的房间熟悉的本地人。
    要不然不可能门窗没被破坏，但老丢东西。
    剧组内部的人，不可能有人会去拿这些东西的
    “那个村长呢？等会儿你叫他来见我，我看看他怎么说。”
    放下筷子，张秦川叹了口气，妈的怎么感觉这些韩国人，好像他稍微和善点，他们就想往他头上骑。
    “行，我现在就让人去叫他。”
    牛主任饭也顾不上吃了，如今出门在外不比在长安，对于这种事儿，他也很气，但他又没什么办法，早就知道张秦川对这种事儿很拿手，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自家厂长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会怎么办，他也能多学习一下管理方面的知识
    “他们都是华国人，能多要点，当然多要点了，不用管什么合同，无所谓他们又不懂？！难道他们还能告我？”
    临时收拾出来的房间内，抽着烟的张秦川，刚听到脚步声，就有听到这道陌生的声音，说着让他意外的话。
    “别说了，那个会韩语的人跟过来了。”
    牛主任走在前面，后面领着两人，第一个看样子大概有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轻轻拍了一下跟在他身后的另一位中年人，两人这才终止聊天，一进门，突然发现这小小的屋子里，周围站了七八个人。
    每个人都目光不善的看向他俩，想象中的愁眉苦脸并没有出现在他们脸上。
    扭头把目光看向坐在沙发上大大咧咧的张秦川。
    “你好、你好。”
    说出这句中文的时候，走在前面的中年人很热情的主动朝张秦川伸出手
    “你怎么知道我好的？”
    “？？？”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刚伸出手的中年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张秦川说的居然是韩语！
    “你你”
    “问你话呢，你怎么知道我好的？”
    看着张秦川和这个村长叽里呱啦的，牛主任也听不懂，只能小声的说了一句：“厂长，这位就是村长，你们聊。”
    咽了咽口水，村长有些尴尬，他没想到张秦川居然会说韩语，他俩刚刚进门的时候，还旁若无人的用韩语交流，这
    肯定被这位听去了。
    “你就是这个剧组的导演吧？我代表我们村数十户居民来通知你，你们剧组一直这么”
    村长没回答张秦川的问题，强行转移话题
    “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好、的！”
    张秦川脸色平静，但声音又拔高了一个层次，一字一句的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再次听到这个问题，村长脸上的神色有点不好了，站在他身后的另一位中年人，抬起手指着张秦川。
    “阿西你跟我们村长说话客气啊！”
    中年人话还没说完，只见张秦川拿起面前桌上的玻璃烟灰缸，直接朝他砸来，他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脑门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惨叫着应声而倒。
    看着到底中年人，还有他头上触目惊心的血迹，村长咽了咽口水。
    “还需要我问第四遍？你怎么知道我好的？”
    张秦川拍了拍手，点上一根烟，继续问着村长同样的问题。
    “我我”

 第123章 ：算算姻缘

    眼看着村长不说话，张秦川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二郎腿。
    “听说你要找我要经济补偿？告诉我，我要补偿你什么？”
    “补偿你们剧组在我们这里拍摄，把我们的客房都占用了，游客不来我们这里玩了，肯定要补偿我们呀。”
    “嗯”
    张秦川笑了笑，用非常温和的语气道：“那你想要我补偿你们多少钱？”
    村长看了眼倒在地上，还在哼哼的中年人，又看看张秦川。
    “这个就按合同的价格再翻一倍吧，离春节也没多久了，我们总要有点收入吧？”
    眼看强来不行，村长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嗯。”
    张秦川朝旁边招招手，在牛主任好奇的目光中，有人拿着一份文件放到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看看吧，要是没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村长听到张秦川的话，还有点懵，这人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现在这么自觉了吗？
    连协议都提前准备好了？
    想到这儿，村长顾不上因为张秦川刚刚砸人带来的气愤，嘴角一勾，拿起合同看起来
    只见合同最上面的一行大字《赔偿协议》。
    后面的内容大概是，剧组前段时间带来的一部价值三十万美金的高清摄影机，放在仓库里的时候，被村民损坏了，现在需要他们村赔偿。
    “？？？”
    看到三十万美金这个数额，村长脸上刚升起的笑容瞬间僵硬了，额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也下来了，三十万美金换成韩元是多少？
    “你你你们剧组的机器坏了，关我们村什么事儿？”
    村长还以为张秦川这是准备拿这个说事，来打消他收经济补偿的念头，前后的落差让他脸色涨的通红，狠狠抖了几下手里的赔偿协议。
    “机器放在库房里，我们的人还能自己故意弄坏？还不是因为你们村里的人，来偷我们东西的时候弄坏的？”
    “你可不要污蔑！我们没人偷你们东西，更没人动过摄影机！”
    村长听到这话，一下子急了，这帽子要是戴上了，就这三十万美金的赔偿金额，够他们全村所有人倾家荡产了。
    “污蔑？”
    张秦川站起身，隔着茶几一把抓住村长的头发，狠狠往上一拎。
    “啊！”
    盯着村长惊恐的眼睛，慢悠悠的说道：“老子说是你们弄坏的，就是你们弄坏的，等会儿警察就来了，我倒要看看，仓库里除了我们员工的脚印、手印之外，有没有你们村人的。”
    “我们我们村”
    村长听到这话，也顾不上疼了。
    仓库本来就是他们村的房间，这是租的房子，又不是卖给他们的，仔细找，肯定能找到痕迹的，但不能因为这个就判定是他们弄坏的吧？
    这是无赖啊！
    “你你”
    “你他妈的胆子不小哇，敢讹我？这三十万美金的赔偿，剧组拍完戏之前，我要是见不到钱，你可以试试。”
    薅着村长的头发往前一拉，再往后狠狠一推，张秦川挥挥手。
    “按着他，让他按手印，等会儿警察来了，让警察去咱们库房看看，好好检查检查！”
    看着村长被两个人架住胳膊，把他的手按在那个躺在地上已经不敢叫的另一个中年男子脸上抹了把血，用他的血盖了几个手印。
    目送村长被“礼送出门”，张秦川盯着他的背影。
    就这种刁民，还敢和他斗，真是不知死活，像他这样的人，最不怕的就是刁民，只要不讲道理，那还能讲什么？
    讲拳头？他们讲的过嘛？
    以为他张秦川是外国人，就得老老实实的被宰？
    咦？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一愣，外国人、在韩国、被欺压，这不就是自己拍的这部电影的真实写照吗？
    前些天那位李议员还说让他大胆拍，韩国影视尺度大。
    这这不就是送上门的现成借口吗？
    老子被韩国人请来帮忙拍旅游宣传纪录片的，没想到卑劣的韩国人，非但不给他提供帮助，居然还想讹他。
    他在此事过后悲愤之余，一气之下连夜写了个新剧本，然后在拍摄纪录片的空闲时间，顺手拍了部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小电影。
    这理由别管有多扯，看上去起码很合理。
    这样一来，他有了正当理由，以前的备用方案就可以先不拿出来用了。
    等以后宣传的时候，还能用这个借口搏一搏同情。
    嗯套路很不错。
    唯一的难点就是，如果这样搞，就得派人去岛国买一下东野圭吾那部小说的改编权了，要不然一夜想出来一部剧本，多少有点扯，但把这个剧本归类为小说改编剧里面，他借用小说的框架来表达他亲身的遭遇，这就稍微符合点逻辑了。
    到时候韩国人真发现了也没办法，事实摆在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呢，怕个鸡毛？！
    如果这个村长还不起钱，哼那不是还有李议员吗？！
    想到这儿，本来今天自从看到那个沉船的新闻，心情不太好的张秦川，不禁也乐起来了。
    想不到，有一天放贷能放的这么光明正大、还理直气壮的。
    韩国，果然是他的福地！
    这村长哪是什么刁民，明明是好人！
    “咚咚咚。”
    晚上十点多，一排民宿静悄悄的，小鹿偷偷摸摸的轻轻敲响张秦川房间的屋门。
    等了半天，才看见裹着浴巾的崔贞媛冷着脸打开门。
    看到这位，小鹿愣了一下。
    “呃导演睡觉了吗？我有点有点角色上的问题，想找他聊聊。”
    “李小姐，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杀青了。”
    崔贞媛有点看不上小鹿，这位在她看来，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可能也就家世比她好点，仅此而已。
    就算她没有什么以后上位的想法，但她就是固执的觉得，小鹿配不上自己的老板
    “？”
    “我是杀青了呀，但是我觉得我有一条戏，当时演的不太满意，这才想找导演聊聊的，你先去我房间吧，就一会儿”
    把钥匙递给崔贞媛，小鹿双手合十轻轻摇了摇。
    “哼！”
    崔贞媛接过钥匙，直接关上门。
    又等了数分钟，她才换好衣服再次打开门。
    临走之前，上下打量了小鹿一眼，一直等到看的小鹿毛毛的，她才交代道：“老板刚刚喝了点酒，你要好好照顾他。”
    “知道啦！”
    小鹿从崔贞媛旁边挤进门，顺手把门一关、反锁
    刚睡着没一会儿的张秦川，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摇他，有些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又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拱进了他的被窝。
    “嘶”
    这一下子，张秦川睁开眼，灯都没开，扭头就看见小鹿了。
    看见这姑娘，他有点头疼。
    本身碍于以前的从业经历，张秦川对有些事，抱着的态度绝对和像他这个年纪的小年轻不一样。
    他又不是什么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人，有些东西对他来说，算是很日常、很平常的东西，不能没有，但也不急迫。
    就好像老烟民，烟都是随身带的，真要说抽根烟有什么感觉，那也没啥特别的感觉，就是时不时想来上一根，就这么简单。
    他现在有个小助理，这就够用了，其他的都属于猎奇。
    好奇心上来了，或者有感觉了，就随性而为。
    但要是这个人很麻烦，他就不感兴趣了。
    这个小鹿就是这样的
    “你怎么又来了？啊？我刚睡着！”
    听着张秦川语气中的不耐烦，小鹿有些委屈。
    这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但张秦川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痒痒，那天是她身体的问题，但两人之间其他的交流，是没问题的，不仅没问题，反而还相当和谐。
    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尝到点甜头，她有点上瘾了。
    “我现在好了，你再试试呗，这回肯定没事，嗯？”
    “不想试。”
    张秦川一扭头，对这种甜腻腻的撒娇声，一点感觉都没有。
    又感觉被窝里动来动去，睡也睡不着，不禁有些烦了。
    打开灯靠在床头上，点上一根烟，有些头疼道：“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今天累了一天了，那谁呢？她去哪了？”
    扭头看了眼房间，崔贞媛也不见了。
    “你助理？她去我房间了。”
    看到张秦川半坐起身，小鹿眼睛一亮，猛地骑在张秦川身上，两人四目相对。
    一边是不耐烦，一边是热情似火，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听着淅淅索索的声音，一件上衣被小鹿丢到旁边的枕头上。
    张秦川双手抬起，往前一撑。
    “我给你算算命吧？”
    “咦？你还会这个呢？”
    小鹿一愣，盯着张秦川的眼睛顺势道：“那你给我算算姻缘吧。”
    常见的食堂，一般的布局都是两个门，一左一右、一进一出，方便客流。
    正常情况下，在食堂开建之前，这两个门的结构，都要留出来。
    只不过赶在食堂没正式营业、或者还没开张之前，食堂门也不用都打开。
    有的食堂只开个一边的门也行。
    有的食堂因为早期建设的问题，客流量小，不会开双门，或者说有一边只开半门
    小鹿就是这样的，以前张秦川没太注意看，现在这么近距离的骑在身上，他是不看也不行。
    双手微微一托，左边葡萄干大小的食堂门开了，右边的没开也不算没开，只能说开了一半，看起来怪怪的。
    “算姻缘”
    喃喃了一句，张秦川左右点了点，点的小鹿哆嗦了一下。
    “你看你这个是东边不亮、西边亮的，你知道这代表了啥不？”
    “？？？”
    小鹿脸有点红，这么不正经的时候，张秦川说的这话，听起来又有点正经。
    “代表什么？”
    “这代表了你以后的对象，名字里有个亮字！”
    “啊？”
    这也太扯了，听起来都不靠谱，但看着张秦川一本正经的样子和动作，小鹿勉强低头看了一眼。
    “这么详细的吗？”
    “那肯定的而且吧，你想想，单亮不是亮，全亮才是亮，你俩以后要是真认识了，可能不太顺。”
    “啊？”
    要说刚刚是扯，现在听张秦川这么一说，小鹿倒是有点半信半疑了，这说的跟真的似的。
    再说了摸着这里算姻缘，就能算出一个亮字？
    她自己举一反三，要是结合张秦川现在摸着的这个位置更精确一点，那岂不是——乃亮？
    听着她的嘟囔声，张秦川差点没忍住，这小姑娘真聪明，这还能举一反三呢。
    这是出师了呀！
    “你笑什么呢？我猜的不对吗？”
    “对对对我没想到你学的这么快。”
    小鹿气哼哼的扭了扭，突然感觉有点异样眼睛一亮，顺手一掏
    一月三十号。
    江华岛、传灯寺、冥府殿前。
    周围的树木上挤压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石阶中间留下一条人行踩踏后的印记。
    三叔手拿猎枪，脸上被特殊妆容，画的一脸憔悴，嘴皮干裂。
    河正宇站在大殿门口，所处的台阶比三叔高了两阶。
    刘义军饰演的韩国警察，站在三叔另一侧的石阶上微微靠边。
    三人的站位，呈现出一个微微倾斜的三角形。
    背景是这座所谓的“千年古刹”大殿前，冥府殿三个大字出现在画面里最顶端
    张秦川看着他们的站位，满意的点点头，韩版的彷徨之刃，最后这个场景是在大庭广众的大街上，三叔饰演的男主最后拿着枪质问凶手，然后被韩国警察击毙。
    但轮到张秦川这里，他肯定不会去大街上拍这个片段的，所以他照例魔改了一番。
    虽然不能做成像韩版那样的“当众审判”“当众死亡”的震撼画面。
    但他这个场景，也是他精挑细选搞出来的。
    寺庙是什么地方？
    冥府殿又是什么地方？
    人们求佛求得是什么？
    站在寺庙前，后面有大殿、有风景，再加上眼前的三人，他们一人是未成年凶手，一人是三叔饰演的朝鲜族男主，还有刘义军代表的正义一方的韩国警察。
    最后在这个大殿前，三叔被打死。
    够不够有诗意？
    一个女儿被无辜杀害的男人，在异国他乡，在他们所谓同根同源的韩国，在寺庙前，被韩国警察杀了。
    而他拿的猎枪里，居然没有子弹！
    这够不够讽刺？！
    张秦川感觉，韩版的“当众审判”和他这版本比，也不过如此嘛。
    他这个，多少沾着点陈导那种诗情画意的感觉了，要是放到国内播，这就叫有意境！

 第124章 ：杀青

    “我跟你这种恶魔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我就感到恶心！”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同胞！我在韩国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工作，最后我得到了什么？我老婆死了！我女儿也被你杀了！”
    “你到底有没有悔恨过！她才17岁！为什么要杀了她？！”
    三叔口水狂喷，嘴角干裂的嘴皮突出一块，伴随着抖动的嘴角，还有隐隐血渍。
    猛地举起手里的一杆双管猎枪，对着河正宇步步紧逼
    “你干什么呢？救我啊！他拿枪指着我啊，他想杀我！我还是个孩子，救我啊！”
    河正宇看着刘义军，刚刚三叔台词太长了，他说话的时候是中文夹着朝鲜语一起说的。
    这是为了更进一步的表现他的身份，他本身是华国来的朝鲜族，气愤之下，话里夹杂着中文，合情合理。
    但这么长一串话，有很多内容是他听不懂的，他慌啊
    双手被胶带缠绕绑在身前，只能小心翼翼的盯着三叔缓缓后退，一边还得稍微提醒一下刘义军这位警察，赶紧救他。
    刘义军这位韩国警察，手里拿着左轮警用枪，犹豫不定的半举着，做出一副想警告三叔、又怕过度刺激他，投鼠忌器的样子
    三人保持同频率的步伐，缓缓朝着冥府殿后退，三叔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直到他大喊一声，做出要开枪的样子。
    “砰！”
    刘义军手里举着的左轮手枪终于冒出一阵白烟。
    三叔应声而倒
    “好！给他脸部一个特写！慢点推！”
    张秦川在旁边拿着对讲机指挥着，为了画面的美感，这可是纯原创镜头，三个摄影机机位，都摆在正面。
    此时一个大大的吊臂上挂着的摄影机缓缓朝三叔推近，从刚刚拍摄三人全景的镜头，缓缓变成三叔的面部特写。
    倒地的三叔，眼中闪过一阵解脱之色，隐隐泪光挂在眼睛里闪烁。
    最后一刻、他即使中枪了，眼中也没有任何诧异，而是嘴角带着一种嘲讽的微笑，努力侧头看向刘义军的方向。
    “狗崽子呵呵”
    他没说具体如何了，有这句嘲讽的话就足够了
    朝鲜族，不管是国内生活的朝鲜族，还是韩国人，都有吃狗肉的文化。
    狗崽子这个词，在朝鲜族人的眼里，算是很恶毒的一句骂人的脏话了。
    约等于辱骂对方祖宗好几代了，能生出狗崽子的，肯定不是人！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当然了，要是朋友之间相互熟悉的，有时候也会用这句话开玩笑，但语境不一样，性质也不一样！
    就跟那句操xx什么的国粹是一样的。
    朋友之间说一句，那是带开玩笑性质的，但有时候对于陌生人，或者其他场合，这句话就不是开玩笑了。
    三叔倒下后，说出来一句狗崽子，还是冲着两个韩国人说的，这就带点朝鲜族特色了，外行的观众听到这个，估计没什么大反应，但朝鲜族要是看这个，那就懂这里面的深层次含义了
    “好！镜头继续往前推，一直推到冥府殿牌匾上！”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镜头只在三叔脸上略作停留，又继续往前推进，路过了河正宇这位凶手时，也毫不停留。
    此时的河正宇脸上，还挂着微微的错愕和惊喜之色。
    镜头最后划过冥府殿大门口，扫过了大门内不远处的佛像，最终定格在牌匾——冥府殿，这三个字上。
    一个苦命人，就这么死在佛前了！
    “咔！完事了！”
    这个镜头要是放到十年、或者二十年后，高低要弄个无人机来个航拍镜头，就那种拍着三人全景，等三叔最后倒地了，再缓缓上升，拉个远景的镜头。
    可是现在只是2003年，无人机和摄像头技术还没那么先进，单独租个直升机带着摄像机去拍，性价比又太低，既然这种拉远景的镜头拍不了，那就只有缓缓推个近景意思意思了。
    反正在张秦川的理解里，只要镜头动起来，镜头里的事物动起来，那这玩意就是镜头语言了！
    也别管这种镜头语言观众看不看得懂，反正不懂就是观影底蕴有待提高。
    后一段审判的戏份已经拍完了，随着今天这场戏拍完，等会儿再拍个刘义军检查猎枪之后，发现猎枪里没子弹的镜头，就算正式杀青了。
    留下这个开放式的结局，也算是张秦川刻意所为。
    电影里，只拍到三叔倒地后，他眼里的一丝丝悔恨和嘲讽，没有具体交代三叔这个人到底死了没死，反正以镜头语言来看，是死透了。
    但面对着三叔这个受害者，即使他女儿被杀了，即使刘义军这个警察全程都知道凶手是谁，即使凶手近在眼前，在这种情况下，三叔举起没装子弹的猎枪，刘义军这位韩国警察，还是果断朝三叔开枪了。
    为什么？
    因为三叔饰演的男主只是朝鲜族人，而不算真正的韩国人！
    在面对他的时候，刘义军代表的韩国警察，下意识的开枪了！
    所以这才有了最后三叔的嘲讽，那句“狗崽子呵”
    三叔饰演的男主是国内的朝鲜族，他在临死之前，终于看开了，他是人，而韩国人是狗！
    不是他的同胞
    “我说一下啊！”
    中午吃完杀青宴，几位韩国演员已经走了，只剩下所有跟着张秦川这次一起来韩国的东方厂员工和演员。
    食堂内，撤掉餐桌后，空间挤一挤还是够站下几十号人的。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咱们终于赶在过年前把所有片段都拍完了，感谢大家的配合，也谢谢你们在过去一年的辛苦付出！”
    “哗哗哗”
    张秦川话音刚落，就有人带头鼓掌，有了人带头，掌声瞬间响彻食堂。
    “好了，静一静，听我说完。”
    敲了敲话筒，张秦川看着台下所有人。
    既然大家都辛苦了，工作的时候又没耽误正事，那现在工作结束了，又临近过年，该有的奖励还是要有的。
    至于奖励内容张秦川太清楚大部分人想要干什么了。
    都出国了，怎么要好好体验韩国的风情、文化吧？
    “今晚！都去放松放松，男的有特别节目！”
    “哦？噢！！！”
    听到有特别节目，来到韩国几个月的所有男员工，对视一眼都默契的笑了，早就听说这边的娱乐行业发达，厂长这是终于开恩了？
    眼看这些人又热闹起来，张秦川做了个下压的手势。
    “安静，听我说完！”
    “等会儿收拾好东西，留几个人在家看守东西，其他人男的会有人带你们去该去的地方，我先说好啊，不该打听的少打听，不该问的少问，玩好你们的就行，至于咱们的女同志”
    看了眼台下公关组的组长娜娜。
    张秦川笑着道：“女同志就由娜娜组长带队一起去汉城购物，一人一万额度，你们买东西，我买单！”
    听到这个安排，这回不仅有鬼哭狼嚎声，还有尖叫声！
    看着台下的气氛，扫过所有人的表情，张秦川满意的点点头，赚钱到最后，不就是为了这点破事嘛？
    这叫什么？
    这叫情绪价值！
    先有情绪、后有价值，想有好的情绪，那就得付出价值！
    很简单的事儿嘛。
    “好了，今天晚上和明天上午放假，明天下午都回来，咱们到时候一起吃年夜饭，今年咱们就在韩国好好过个年，等年后初七咱们再回去，散会！”
    “哎哎哎，大虎！”
    散会后，三叔有些紧张的拉着张秦川，一路追到张秦川的房间。
    “咋了？三叔。”
    “你你这么搞，你不说在这边，那啥是违法的吗？”
    三叔怕张秦川得意忘形，虽然刚刚张秦川没有直接说出那几个词，但意思大家懂得都懂了。
    “什么违法？”
    坐在沙发上，脱掉鞋子，刚刚在雪里站的久了，鞋子有点湿了，现在一回到房间，脱掉鞋子，袜子都冒烟了。
    “你还给我装傻？你说什么违法？”
    三叔稍微往后靠了靠，有些嫌弃的看了眼张秦川。
    “嘿”
    张秦川当然知道什么违法，他在这边都混了那么长时间了，他怎么会不清楚？
    “三叔，你说的那种非法交易，它当然违法了，我又不是不懂法！但是如果不用付钱呢？这还算什么违法的？这充其量只能叫爱情，只不过双方忠诚期短暂了点而已，有哪条法律规定，不允许公民在异国他乡有爱情嘛？”
    “？？？”
    三叔听到这种歪理愣了愣。
    不给钱
    不给钱怎么行？
    迎着三叔的眼神，张秦川一挑眉。
    要是换在别的地方，不给钱肯定不行，但现在这是在韩国，又离勇哥的地盘这么近，这是到家了！
    张秦川的场子不干了，勇哥手下还有其他的场子呢，又不是只有他那个场子一家。
    都是自家生意，如今到家了，难道不该支持支持自家生意嘛？
    到时候他这边用其他名义，把钱直接给勇哥就行了。
    虽然性质是一样的，但这么一来，明面上他可是一点违法的事儿都没干！
    勇哥和他在明面上，是有生意来往的。
    这样的操作，谁敢说他违法？
    “三叔，给钱的那才叫违法，不给钱的那叫爱情！我不给钱，谁也不能说咱们违法，你就放心吧，勇哥那边定好包间了，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等会儿跟我过去。”
    “干啥去啊？”
    三叔被绕的有点懵，但既然张秦川说没事，他就放心了。
    “你不是老是想见见勇哥嘛，眼下咱们忙完了，一起去吃个饭啊。”
    “行吧。”
    拍了拍腿，三叔站起身，有些嫌弃的看了眼张秦川，这才走
    勇哥在仁川那家ktv内。
    硕大的包间里，昏暗的灯光下，张秦川挨着勇哥，两人低声交谈。
    旁边不远处，这次他带着三叔还有刘义军，另外又加上了冯佳怡一起来的。
    他们三个在旁边搂着妞唱的鬼哭狼嚎的，丝毫不影响张秦川这边低声聊天
    “给你的东西！”
    勇哥掏出一个小信封递给张秦川。
    “啥玩意？”
    没有接勇哥递来的信封，张秦川先问了一句。
    “钱！你不是讹他们三十万美金嘛？钱拿到了！”
    “这么快？”
    张秦川还有点诧异，他说了在他拍完戏之前就要拿到钱，没想到今天刚杀青，勇哥这边就拿到钱了，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哈哈，有理由，又是李议员出面施压的，这算什么大事，他们贷款还的，钱还是我借出去的，你没发现你们那最近这几天很安静？”
    “哈哈哈哈！”
    张秦川也没想到这笔钱，最后居然是从勇哥这边借的，这样一来
    那群刁民想要还清欠勇哥的这笔钱，那可就遥遥无期了
    又递了一次，眼见张秦川还是没接信封，勇哥有点不耐烦的拍了张秦川一下。
    “拿着啊，愣着干啥呢？”
    “哥，这钱我不要，既然是李议员出面的，这三十万里，分二十万给他。”
    “嚯，你真舍得啊？小子你现在大方了？”
    勇哥嘴上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却是更盛了。
    “啥大方不大方的，我是懒得跟他扯上太多关系。”
    张秦川摆摆手，不管那位李议员家世如何，反正他从内心深处对他就很反感，这种近乎于直觉的反感，一向都很灵的。
    就像有些人，一见面，还没说几句话，就能感觉到对方的气场令自己很不舒服，但凡碰上这种有点玄的东西，别犹豫，那就是双方有点相冲，跟着感觉走就行了
    “三十万减去给他的二十万，那还有十万呢？”
    勇哥想把信封塞进张秦川的口袋里，又被张秦川伸手挡住了。
    “剩下的十万，算给你的好处费吧！”
    张秦川挤挤眼，伸手搂着勇哥的脖子，开了句玩笑。
    “狗屎！我要是什么好处费？拿着！”
    “哎？那就算今天我们所有人的花费吧，等会儿你再给我找俩毛妹，要年轻的、嫩的！”
    张秦川死活不收下这个信封，眼看这个理由不行，又找了个其他的理由。
    “他妈的，找啥毛妹值十万美金啊？纯金的也不值这个价啊！”
    勇哥吐槽了一句，手上倒是不再继续递信封了。
    看了眼张秦川，眼见他真的不想要这笔钱，勇哥干脆收回信封，低声问道：“啥时候走啊？”

 第125章 ：家长会？

    “初七，我准备在这边好好休息几天，那些人跟着我忙了几个月，让他们好好玩玩，等初七再回去。”
    “行，那这几天，他们要是想玩，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到时候让人安排！”
    “不用，就今天一次就够了，这不是你教我的吗？手下的人，不能喂太饱。”
    张秦川看着勇哥的眼睛，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是哈哈大笑。
    当老大的，肯定要保证手下跟着他有肉吃。
    要不然，没好处，小弟都跑完了。
    但有肉吃的同时，还不能让他们吃的太饱，要让他们食髓知味，有欲望！
    否则
    人吃的太饱，就容易瞌睡，还是饿点有战斗力，哪怕是以前没回国前的张秦川，也是这样的。
    他那时候在韩国都待了好几年了，除了吃喝，总共只存下了相当于十几万华元的韩元。
    “行吧，那这钱就先放我这儿，等你下回过来，再有啥消费，从这里面扣。”
    “反正钱你收着，你爱干啥干啥。”
    眼看勇哥收下钱，张秦川这才放心。
    从十二月初到达韩国，这两个多月来，中间很多地方都是靠着勇哥照顾的，虽然是自己的大哥，但该给的钱不能少，情谊归情谊，利益归利益，这不能含糊
    二月初的长安城，雪还没完全化开。
    刚回到长安城，除了感觉还有点冷之外，气候这方面，内陆城市要比沿海城市要干燥许多，说话实说，空气质量也要差那么一点点。
    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外面再好那也没家里好。
    自从回到国内，换好国内的电话卡，手机响的差点死机了，这都是折算时间积攒下的短信，一有信号，全都进来了
    虽然一去几个月，国内的事儿也积攒了一大堆，但张秦川一到家就犯懒，哪也不想去，先给公司的员工放了几天假，他自己也正好趁着机会休息休息。
    其他事儿，等过完元宵节上班再说！
    “崔姐，新年好！”
    敲开门，第一眼就看见崔贞媛，东东开心的跟她打招呼。
    对待东东，崔贞媛和对待小鹿那时候的态度，可就完全不同了。
    这可是老板的妹妹！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吃早餐了吗？”
    听着崔贞媛口音古怪的普通话，东东换了拖鞋，背着手先打量了一眼室内的布置，和她那套差不多，还是老样子。
    “吃过了，我是来找我哥的，我昨天听说你们回来了，今天就来看看，我哥起床了吗？”
    “老板还没起床，有什么急事吗？需要我现在去叫他吗？”
    听到张秦川还没起来，东东把音量又稍微降低了一点，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等会儿就行，哎？我哥这次是去韩国拍戏了吗？你给我讲讲呗，韩国好玩吗？”
    一觉睡到中午，睁开眼就看见坐在床边沙发上盯着他发呆的东东，张秦川被吓了一跳。
    “哎呦卧槽，你在这儿干什么？吓我一跳！”
    “嘿嘿，哥你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
    “有屁快放！”
    张秦川拉了拉被子，只露出一双眼，侧着身盯着东东。
    “也没啥大事，你年后忙不忙？”
    “忙！才拍完一部片子，等上班了，我还得做后期呢。”
    东东站起身，走到床边，蹲在床头，盯着张秦川的眼睛道：“哥，你一定要帮帮我，我找不到别人了。”
    “干啥啊？”
    瞅着她紧张兮兮的表情，张秦川还以为出啥事了。
    “我们班主任让开学后组织一次家长会呢。”
    “？”
    家长会？
    多么熟悉又陌生的词汇啊。
    “那你就让你妈去开呗？咋了？她没时间？”
    “也不是没时间”
    东东双手抓着被角扭啊扭的，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哥，我不想让我妈去给我开家长会。”
    “？？？”
    听到东东这句话，张秦川有点紧张了，也不顾上什么了，光着膀子直接坐起身，把旁边的东东也吓了一跳
    小孩子，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抗拒家长会？
    张秦川太知道这个了。
    只有在犯错误的时候，才会抗拒嘛！
    要是小男孩还好说，无非是学习不好了、或者调皮捣蛋了，再不济顶多也就是早恋或者打架了。
    这已经到顶了！
    但小女孩可就不好说了，特别是后两点小男孩无所谓，小女孩，还是自己的表妹，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刚掏出烟，东东就非常狗腿的拿起旁边的打火机，准备给张秦川点烟
    “说说吧，你犯了什么事儿不想让你妈去给你开家长会？”
    轻轻吐了口烟，张秦川虽然语气平淡，但气势已经上来了。
    东东缩了缩脑袋，犹豫了一下。
    “哥，其实也没啥事，我就是单纯的不想让我妈去给我开家长会，你替她去一次呗。”
    “嗯？”
    透过烟雾，仔细打量了一眼东东的眼睛，眼神里有那么一丢丢狡黠，还有一丢丢心虚，其他的倒是没了。
    这下张秦川就放心了，他刚刚还想到一种可能，他怕这东东遇上什么校园霸凌之类的。
    不都说长得漂亮的小姑娘，容易被欺负嘛。
    这可不是空穴来风的。
    但看东东这个眼神，不像是被欺负了
    “早恋了？”
    “没有没有！哥，我发誓没有！”
    东东伸出三根手指，一脸坚定。
    “学习退步了？”
    “这个”
    东东犹豫了一下，又搅了两下被角，这才透露了一点点实情。
    “哥，我有几个好闺蜜，前段时间，我跟我妈说，我去我闺蜜家住了，我闺蜜也跟她妈说，她们来我家住了老师好像知道了”
    “？”
    “好闺蜜？男闺蜜女闺蜜啊？”
    “女闺蜜啊，哥你神经病啊，男的咋当闺蜜啊？”
    迎着张秦川的目光，东东还很硬气的哼了一声。
    “也就是说，你们互相打掩护，然后就在你那个别墅里住着呗？”
    “嗯呐！”
    “只顾着玩，学习也退步了？”
    “嗯，退步一点点哥，我是班长嘛，老师盯我盯的紧。”
    “行了，滚吧，我知道了，啥时候开家长会啊？”
    “就开学的时候。”
    “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你去让小崔准备午饭吧，中午在这儿吃点”
    张秦川打了个哈欠，没啥大事就行。
    “不了不了，我就不在这儿吃了，哥你可记好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
    2003年，春节来的早，开学也就相应的也早，高中不比初中，学习压力大，过完元宵节的第二天，也就是十七号周一，长安一中就开学了。
    张秦川也没想到，有生之年他第一次来学校开家长会，居然是给自己的表妹当家长。
    东东所在的高中，是长安一中，在本地还算是比较好的学校，这也能从侧面说明，她这个表妹还没废，属于乖乖女中期。
    照例是崔贞媛开着车，出了安定门，这边一大片有好几所学校，东东的一中也离这里不算太远。
    门卫看着开车的女人，再看看车前挡风玻璃上的市局通行证，还有点懵。
    这年头，直接开车来开家长会的家长，有、但不多。
    派头这么大的，倒是不多见
    张秦川这个长相和块头，在一众四十来岁起步的家长里，算是鹤立鸡群了，就连老师都多看了他几眼。
    这让一向没啥羞耻感的张秦川，体验到了少有的羞耻感。
    他坐在第一排啊！
    还是最中间的位置，抬头就能和讲台上的老师对上眼，这感觉
    怪怪的
    “你就是陈东的家长吧？”
    室内统一的家长会开完，张秦川手里拿着装样子的小本子，刚准备走，就被一个戴眼镜的老师叫住了。
    这位看起来有五十来岁，老式的黑边眼镜，能看出来镜片的度数很高，说话的时候，嘴角堆起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
    能看出她是尽力在笑了，可能是平常不怎么笑，所以现在这样的表情，看上去有一点点别扭。
    “是，我是他哥。”
    “好的，我们去办公室聊聊？”
    “行！”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的老师，等戴眼镜的老师坐下后，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眼张秦川道：“我怎么看你好像有些面熟啊，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张秦川笑了笑，他经常上本地的新闻，动不动就是捐车，本地人经常看电视的，谁看他不眼熟啊？
    “你可能是在电视上见过我，我叫张秦川，老师你好！”
    “哦哦哦你好你好，你是那个拍电视剧的那个吧，前段时间播出的那个那个红雷演的那个电视剧就是你拍的吧？”
    老师听到张秦川的自我介绍，瞬间就想起来张秦川是谁了。
    这回她脸上的笑容又柔顺许多，还略带着点激动。
    虽然张秦川不是演员，但导演也算是明星吧，还是本地明星，她真没想到，陈东的哥哥居然是这位，怪不得最近不好好学习呢
    “张老师你好，我姓赵，是陈东的班主任，没想到她居然让你来开家长会的，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吧？”
    既然知道了张秦川是干什么的，赵老师顺势改了称呼，也叫张秦川为老师。
    “赵老师你客气了，东东她爸妈最近有点忙，我这个哥哥要是不来，也没其他办法了。”
    两人相互客气了一句，赵老师开始说正事。
    “陈东以前学习还是不错的，从高一开学到现在，她一直都是我们班的班长，我知道她还练琴、搞音乐，在有这些爱好的同时，还能保持学习成绩，这点还是很好的。”
    先当着张秦川的面夸奖了一下东东，赵老师这才话锋一转。
    “前段时间呢，期末考试的时候，陈东的成绩有些下滑。”
    又看了眼张秦川，赵老师没具体说下滑多少，反正是下滑了。
    “张老师，你也知道的，明年她们就要迎来高考了，眼下她成绩突然下滑，我找人问了问，有同学说，陈东经常夜不归宿，还带着班里其他的同学一起夜不归宿，当然了她带的人都是她的好朋友，也是女孩子，但这个情况，你知道嘛？”
    “”
    听看人家老师说的话，张秦川又勾起了一点不好的回忆。
    本来是邀请好闺蜜一起在家里玩的，到了老师的嘴里，就成了夜不归宿。
    这词听起来，严重程度就上升了好几个高度
    “咳咳”张秦川咳嗽几声解释道：“老师，我知道这个情况，前段时间我去了趟韩国，在那边拍戏。”
    赵老师点点头，继续听张秦川说。
    “我在东东家旁边，算是同一个小区不同期的地方吧，我在那有套别墅，当时装修的时候，我工作忙，就让她放学后帮我看着点，后来等装修好了之后，我还没来得及住呢，又要出国，家里没什么人，就又让她偶尔过去帮我看看房子，顺手打扫打扫，绝对不是夜不归宿，小孩子嘛，难免想拥有一些私人空间。”
    赵老师点点头，算是明白张秦川的意思了，这是炫耀他有钱？
    “张老师，我知道你这个行业可能很赚钱，但对孩子来说，还是学业最重要，你说是不是？”
    “？？？”
    听出了赵老师语气中那一丝不对劲，张秦川也没辩解。
    站在老师的角度上看，她说的这些没啥问题，至于她话里的其他意思，是不是讽刺，那不重要。
    双方从事的行业不一样，张秦川能理解赵老师，但赵老师可不一定能理解他张秦川。
    “是是是，赵老师你说的是，我回去就找东东谈谈，让她以后一定要端正学习态度，尽量在高考前，多学习、多复习，摆正学习心态！”
    “？？？”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赵老师眉头一挑。
    她还以为张秦川是那种赚了钱就飘的暴发户呢，刚刚她的话，就是点张秦川呢，别以为你们家有钱就如何，小孩子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但没想到张秦川态度很端正，人家也不辩解，就老老实实的顺着她的话说，这样一来，赵老师后面的话被堵在嘴里说不出来了。
    “那行吧，今天主要就是想和陈东的家长见见面，聊聊她学习的问题，既然张老师这么明事理，那你回去好好和她谈谈。”
    “好的好的，麻烦你了赵老师，这时间不早了，不知道赵老师中午有没有空？咱们出去一起吃个便饭？”
    “那就不用了，我等会儿还约了其他几个家长。”
    赵老师顺势拒绝了张秦川的提议。

 第126章 ：发现问题！

    车刚出学校大门，东东背着个小书包，就等在门外，朝开车的崔贞媛一直挥手。
    “哥？咋样了？老师说我坏话没？”
    看着自觉上车的东东，张秦川没急着搭理她，拍了拍驾驶位交代道：“绕一下，走二环回公司吧！”
    “哥？！”
    “问那么多干啥？我问你，你天天不想回家，学习成绩又下滑了，这次家长会我来了，那以后呢？你想过你以后没？”
    “”
    关于如何带手下，张秦川是有一些办法的，但这些办法都不太适合带妹妹。
    对他来说，手下不听话给一巴掌就行了，要是一巴掌不管用，那就再给一巴掌。
    但看看表妹这小胳膊小腿的，一巴掌下去，估计她受不了
    眼看东东不知道咋回答这个问题，张秦川换了个问题。
    “你最近是有心事？还是和你妈吵架了？有啥话不能跟我说？”
    眼见东东只顾着看窗外也不说话，张秦川顺着东东看向窗外的目光，下意识的扫了外面一眼，刚从一中出来过了一个路口，就到小天鹅艺术团了。
    这边属于西城了，他平时基本上不怎么往这边来，今天要不是来给东东开家长会，他一年都来不了这边一次。
    再说他忙起来的时候，都是一头扎在公司里，要不然就是去外地拍戏，想想回国这一年多快两年的时间了，真正在长安待的时间，好像还不到一年，就这一年里，还有大半时间都待在公司。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条路，路面也不宽，非常有生活气息，高中虽然开学了，但初中、小学、这些更低年级一点的小孩子，还要晚些天才会开学，所以这种类似少年宫培训班的周围，小孩子就很多。
    门口路两边还有推着架子车的小商贩，在卖一些小零嘴、烤红薯什么玩意儿的。
    看着外面这些小孩子，张秦川脑子里突然来了点灵感，但这种灵感又好像不太详细，他想要抓住，就像一捧沙，抓到手里却抓了个空
    “哥我这段时间特别不想学习，不想练琴，烦死了我要是不练琴，你会不会支持我？”
    好不容易躲着路边的小孩和商贩，从小天鹅艺术团门口过去，东东才扭头看向张秦川。
    “不想练琴了？你都练这么多年了？直接放弃啊？”
    张秦川记得，上次二姑说，东东练琴都练了有七八年了，按照他们的设想，等东东以后考大学的时候，走个音乐学院啥的，还是很轻松的。
    “我就是不想练了，我觉得练琴没用”
    东东低着头，情绪好像不高。
    张秦川皱着眉，轻轻拍了拍她。
    “是谁和你说什么了？还是你同学和你说什么了？就算不想练，总得有个理由吧？你妈吵你了？”
    捏着衣角，东东犹豫了一会儿。
    这才朝张秦川吐露实情。
    原来在放寒假这段时间，一般的高中生，除了做完寒假作业，假期时间这么短，了不起跟着家里出去旅游、或者回老家串亲戚什么的。
    但作为本地人，再加上又没什么亲戚，唯二的两个亲戚又去韩国拍电影的情况下，东东家这个春节，过的很冷清。
    这样一来，二姑就找了个琴房，把东东送过去，想趁着这段时间，多找个老师给指导指导，提前准备艺考。
    而东东呢，这姑娘都高二了，小姑娘成熟的早，再加上这段时间也涨了点见识，和老师在一起练习的时候，难免多聊两句，说些关于“娱乐圈”的事儿。
    然后她就听到老师吐槽这个音乐专业以后就业的问题了。
    听到她钢琴老师现在每个月的工资，和每天的忙碌程度，东东有点迷茫
    “前几天二舅来我家，他们吃饭的时候聊天，我都听到了，二舅现在一部戏，算上导演费、片酬，都有上百万了，比我爸忙几年赚到的钱都多。”
    “我那个钢琴老师，碰上假期的时候，好一点一个月赚几千，平时学生不多，收入也不稳定”
    “哥，你说我辛辛苦苦练这么多年的钢琴，以后我能干啥呀？”
    “我觉得我就像电视剧里那的种中年妇女，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哥我害怕就这么平平淡淡过一辈子，越想越怕。”
    看着东东迷茫的样子，张秦川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东东说的这些情况，感觉她好像三观被击碎了一样，正处在三观破碎又重组的阶段。
    按理来说，二姑家的家庭条件，在现在绝对不算差，家里能供养孩子在这个年头练得起钢琴，还买的有钢琴的家庭，怎么可能差？
    但就这样的家庭条件，面对三叔的收入，都能让东东陷入迷茫。
    因为家里有亲戚从事影视行业，东东算是被各种信息包围，想想三叔以前的片酬，一集一两千，一年到头接不到几部戏，年收入能有个四五万已经是好的了，平时也就一两万，或者再高点。
    那时候，二姑家这种一年能倒腾几十万的家庭，看三叔这种从事演员行业的，心里不会有什么落差，就感觉演员也就那样。
    但三叔现在经过短短一两年蜕变，被张秦川硬生生往上推，把年收入硬生生推到上百万，这就夸张了。
    虽然三叔现在片酬有点水分，但外界比三叔片酬高的明星，那多的是！
    像东东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心智还不是特别成熟，让她贸然了解到这些东西，再对比她现在的学习环境，她就迷茫了。
    这让张秦川感觉现在这一幕，颇有点几十年后网络发达、短视频发达时期的既视感。
    在网上，好像人人都能月入上百万，月薪几万的人，好像都很少，巨大的差距下，很多心智不成熟的人都迷幻了，分不清虚拟和现实了，大量的网红迅速脱颖而出，好像赚钱很容易，有部手机，坐在那直播，就有无数人给她打赏，就能迅速改变人生、改变阶级一样。
    这样的情况下，很多人都无心打工了，一心只想赚大钱
    张秦川这辈子，小时候东北那边还分生产队呢，大家吃的还是大锅饭呢，东东虽然比他小几岁，又是住在城里，但这些东西，她就算没见过，听也该听说过。
    后来慢慢有了下岗潮、然后是下海经商潮。
    就像小品里演的那样，造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各种新的生活方式、新的思想全部涌入进来，很多人都迷茫了、浮躁了。
    眼看着家里的亲人，从普普通通，到“年薪百万”，再看看自己，学几年琴，以后的生活大概率和她那个钢琴老师一样。
    像东东这种没吃过啥苦的小孩子，受到这种冲击，可能会表现的更明显
    拍了拍东东的肩膀，张秦川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东东，你这个学习呢，不是给你妈学的，也不是给我学的，是给你自己学的，有些东西呢，不能只用金钱来衡量，你懂吗？”
    看着她清澈又迷茫的眼神，张秦川叹了口气。
    “你学琴呢，以后不一定会像你那个老师一样，你可能弹得好、出名了，成音乐家了，那个也赚钱啊，再说了你在你这个年龄段，就是学习的年纪，不管你愿不愿意，你说你现在不学习，你还能干啥？”
    “你现在学习这些东西，不管是文化课，还是钢琴课，都能增加你自己的底蕴和下限，让你有一技之长，看见路边的那些小商贩和环卫工了吗？”
    “咱们不能看不起他们，但你说他们想赚钱吗？谁都想多赚钱，让自己过得更好点，但他们为什么要干这些，还不是因为他们不会干其他的？”
    “你现在无忧无虑的，可以不用操心其他的杂事，一心学习，如果烦闷了，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等调整好心态了，再好好学习，等你以后大学毕业了，你以后想干什么都没人拦着你。”
    “不要在该学习的阶段不学习，以至于下半辈子慢慢后悔，你现在想的这些让你迷茫的东西，都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操心的。”
    张秦川双手比划了一下。
    “咱们现在这个大环境啊，就像无数个小圈子套在一起，如果你迷茫了，想不通了，可以不去想，我有个简单的办法，等你以后走上社会了，你就先混一个圈子，找个好老大跟着他，听他的安排，你自己踏踏实实的干，干几年、等你熟悉了，一切迷茫自然而然的就解决了。”
    东东眼睛一转，听到这话，她打量了一眼张秦川。
    “哥，那我以后毕业了就跟着你干！”
    “”
    “你跟着我干啥，先好好学习吧，别以为只有你妈会打你，我现在是跟你讲道理，你要是再不好好学习，我也得打你！”
    张秦川一把猛地拎起东东的小辫子。
    “啊疼疼疼，哥我不敢了。”
    “到地方了，你让小崔带你去吃饭吧。”
    张秦川看着车已经进了公司，交代了一句准备下车。
    “哥不去吃饭啊？”
    “等会儿你们给我带回来就行，我回办公室等你们。”
    “咚咚咚！”
    “进来。”
    “呦？这都几点了，才吃饭啊？”
    牛主任手里拿着文件，推门走进张秦川的办公室，沙发上崔贞媛和东东两人趴在茶几上吃饭，张秦川则是坐在办公桌里吃饭。
    “刚去给我妹开了个家长会，才回来。”
    张秦川随意解释了一句。
    “哦？东东？”
    牛主任下意识又往沙发那边瞅了一眼，听到有人叫她，东东也扭头，正好看到牛主任。
    “牛爷爷好！”
    “哎？！都长这么大了，上回小张带你来西影厂的时候，你那时候才这么大点。”
    牛主任朝他腰部的位置比划了一下，又看了眼东东感慨道：“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现在上高中了吧？”
    “高二了。”
    面对牛主任，东东有些害羞。
    “嗯不错不错，想想我那孙子，过几年也该上学了，愁人呐我儿子儿媳妇平时也忙，前段时间他们幼儿园开家长会，我老伴硬是叫我去的！现在的小孩子啊”
    牛主任随意感慨了一句。
    张秦川听到他这句感慨，拿筷子的手顿了顿。
    那会儿在车上，他总感觉想到了什么，又没抓住，现在听牛主任这句话，他终于想起来。
    “牛主任，咱们厂的员工，有孩子的多不多？”
    “嗯？”
    牛主任先把手上的文件放在张秦川办公桌上，听到这个问题，单手撑着办公桌想都没想道：“多啊，就西影厂跟着我来的人里，一大半都有孩子，三十多岁了，孩子都小，但事儿多，正是花钱的时候。”
    后面的话，牛主任就没说了，正是因为孩子小，开销大，所以才能被他说服，跟着他这个老家伙一起跳槽来东方影视制片厂嘛。
    “！”
    张秦川放下筷子，朝牛主任做了手势，让他先坐下休息。
    点上根烟，饭也顾不上吃了。
    张秦川突然发现，有很多事，以前都被他忽略了，今天经过东东还有牛主任的提醒，他倒是有了新的灵感。
    以前，他在韩国的时候，他手下的人，都是年轻人，大家也没什么太大的理想，吃饱、不被欺负、赚钱，这就是他们最大的理想。
    但现在他回国了，手里有了公司，也有了新的“手下”。
    以前，张秦川还是按照在韩国那一套对待这些新的手下，感觉也还行，他还自诩为管理天才。
    但现在他发现，在管理这方面，他还有很多可以做的。
    比如说，员工有孩子了，这些孩子总要他们关吧，先不说花费啥的，就算是平时孩子要开家长会，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都需要当家长的费心。
    而他们这种影视公司，长年累月不可避免的要去外地拍戏，这样一来，家里很多事情都要压在夫妻双方，另一个人身上。
    短时间内还行，长此以往这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家庭内部事宜处理不好，员工还怎么好好工作？
    还怎么安心给他卖命啊？
    这种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事，其实对公司潜在的威胁很大！
    而且随着时间流逝，以后公司里其他年轻人，都得结婚吧？
    他们有孩子，都是早晚的事儿！
    既然现在发现了问题，那就得解决问题！

 第126章 ：发现问题！

    车刚出学校大门，东东背着个小书包，就等在门外，朝开车的崔贞媛一直挥手。
    “哥？咋样了？老师说我坏话没？”
    看着自觉上车的东东，张秦川没急着搭理她，拍了拍驾驶位交代道：“绕一下，走二环回公司吧！”
    “哥？！”
    “问那么多干啥？我问你，你天天不想回家，学习成绩又下滑了，这次家长会我来了，那以后呢？你想过你以后没？”
    “”
    关于如何带手下，张秦川是有一些办法的，但这些办法都不太适合带妹妹。
    对他来说，手下不听话给一巴掌就行了，要是一巴掌不管用，那就再给一巴掌。
    但看看表妹这小胳膊小腿的，一巴掌下去，估计她受不了
    眼看东东不知道咋回答这个问题，张秦川换了个问题。
    “你最近是有心事？还是和你妈吵架了？有啥话不能跟我说？”
    眼见东东只顾着看窗外也不说话，张秦川顺着东东看向窗外的目光，下意识的扫了外面一眼，刚从一中出来过了一个路口，就到小天鹅艺术团了。
    这边属于西城了，他平时基本上不怎么往这边来，今天要不是来给东东开家长会，他一年都来不了这边一次。
    再说他忙起来的时候，都是一头扎在公司里，要不然就是去外地拍戏，想想回国这一年多快两年的时间了，真正在长安待的时间，好像还不到一年，就这一年里，还有大半时间都待在公司。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条路，路面也不宽，非常有生活气息，高中虽然开学了，但初中、小学、这些更低年级一点的小孩子，还要晚些天才会开学，所以这种类似少年宫培训班的周围，小孩子就很多。
    门口路两边还有推着架子车的小商贩，在卖一些小零嘴、烤红薯什么玩意儿的。
    看着外面这些小孩子，张秦川脑子里突然来了点灵感，但这种灵感又好像不太详细，他想要抓住，就像一捧沙，抓到手里却抓了个空
    “哥我这段时间特别不想学习，不想练琴，烦死了我要是不练琴，你会不会支持我？”
    好不容易躲着路边的小孩和商贩，从小天鹅艺术团门口过去，东东才扭头看向张秦川。
    “不想练琴了？你都练这么多年了？直接放弃啊？”
    张秦川记得，上次二姑说，东东练琴都练了有七八年了，按照他们的设想，等东东以后考大学的时候，走个音乐学院啥的，还是很轻松的。
    “我就是不想练了，我觉得练琴没用”
    东东低着头，情绪好像不高。
    张秦川皱着眉，轻轻拍了拍她。
    “是谁和你说什么了？还是你同学和你说什么了？就算不想练，总得有个理由吧？你妈吵你了？”
    捏着衣角，东东犹豫了一会儿。
    这才朝张秦川吐露实情。
    原来在放寒假这段时间，一般的高中生，除了做完寒假作业，假期时间这么短，了不起跟着家里出去旅游、或者回老家串亲戚什么的。
    但作为本地人，再加上又没什么亲戚，唯二的两个亲戚又去韩国拍电影的情况下，东东家这个春节，过的很冷清。
    这样一来，二姑就找了个琴房，把东东送过去，想趁着这段时间，多找个老师给指导指导，提前准备艺考。
    而东东呢，这姑娘都高二了，小姑娘成熟的早，再加上这段时间也涨了点见识，和老师在一起练习的时候，难免多聊两句，说些关于“娱乐圈”的事儿。
    然后她就听到老师吐槽这个音乐专业以后就业的问题了。
    听到她钢琴老师现在每个月的工资，和每天的忙碌程度，东东有点迷茫
    “前几天二舅来我家，他们吃饭的时候聊天，我都听到了，二舅现在一部戏，算上导演费、片酬，都有上百万了，比我爸忙几年赚到的钱都多。”
    “我那个钢琴老师，碰上假期的时候，好一点一个月赚几千，平时学生不多，收入也不稳定”
    “哥，你说我辛辛苦苦练这么多年的钢琴，以后我能干啥呀？”
    “我觉得我就像电视剧里那的种中年妇女，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哥我害怕就这么平平淡淡过一辈子，越想越怕。”
    看着东东迷茫的样子，张秦川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东东说的这些情况，感觉她好像三观被击碎了一样，正处在三观破碎又重组的阶段。
    按理来说，二姑家的家庭条件，在现在绝对不算差，家里能供养孩子在这个年头练得起钢琴，还买的有钢琴的家庭，怎么可能差？
    但就这样的家庭条件，面对三叔的收入，都能让东东陷入迷茫。
    因为家里有亲戚从事影视行业，东东算是被各种信息包围，想想三叔以前的片酬，一集一两千，一年到头接不到几部戏，年收入能有个四五万已经是好的了，平时也就一两万，或者再高点。
    那时候，二姑家这种一年能倒腾几十万的家庭，看三叔这种从事演员行业的，心里不会有什么落差，就感觉演员也就那样。
    但三叔现在经过短短一两年蜕变，被张秦川硬生生往上推，把年收入硬生生推到上百万，这就夸张了。
    虽然三叔现在片酬有点水分，但外界比三叔片酬高的明星，那多的是！
    像东东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心智还不是特别成熟，让她贸然了解到这些东西，再对比她现在的学习环境，她就迷茫了。
    这让张秦川感觉现在这一幕，颇有点几十年后网络发达、短视频发达时期的既视感。
    在网上，好像人人都能月入上百万，月薪几万的人，好像都很少，巨大的差距下，很多心智不成熟的人都迷幻了，分不清虚拟和现实了，大量的网红迅速脱颖而出，好像赚钱很容易，有部手机，坐在那直播，就有无数人给她打赏，就能迅速改变人生、改变阶级一样。
    这样的情况下，很多人都无心打工了，一心只想赚大钱
    张秦川这辈子，小时候东北那边还分生产队呢，大家吃的还是大锅饭呢，东东虽然比他小几岁，又是住在城里，但这些东西，她就算没见过，听也该听说过。
    后来慢慢有了下岗潮、然后是下海经商潮。
    就像小品里演的那样，造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各种新的生活方式、新的思想全部涌入进来，很多人都迷茫了、浮躁了。
    眼看着家里的亲人，从普普通通，到“年薪百万”，再看看自己，学几年琴，以后的生活大概率和她那个钢琴老师一样。
    像东东这种没吃过啥苦的小孩子，受到这种冲击，可能会表现的更明显
    拍了拍东东的肩膀，张秦川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东东，你这个学习呢，不是给你妈学的，也不是给我学的，是给你自己学的，有些东西呢，不能只用金钱来衡量，你懂吗？”
    看着她清澈又迷茫的眼神，张秦川叹了口气。
    “你学琴呢，以后不一定会像你那个老师一样，你可能弹得好、出名了，成音乐家了，那个也赚钱啊，再说了你在你这个年龄段，就是学习的年纪，不管你愿不愿意，你说你现在不学习，你还能干啥？”
    “你现在学习这些东西，不管是文化课，还是钢琴课，都能增加你自己的底蕴和下限，让你有一技之长，看见路边的那些小商贩和环卫工了吗？”
    “咱们不能看不起他们，但你说他们想赚钱吗？谁都想多赚钱，让自己过得更好点，但他们为什么要干这些，还不是因为他们不会干其他的？”
    “你现在无忧无虑的，可以不用操心其他的杂事，一心学习，如果烦闷了，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等调整好心态了，再好好学习，等你以后大学毕业了，你以后想干什么都没人拦着你。”
    “不要在该学习的阶段不学习，以至于下半辈子慢慢后悔，你现在想的这些让你迷茫的东西，都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操心的。”
    张秦川双手比划了一下。
    “咱们现在这个大环境啊，就像无数个小圈子套在一起，如果你迷茫了，想不通了，可以不去想，我有个简单的办法，等你以后走上社会了，你就先混一个圈子，找个好老大跟着他，听他的安排，你自己踏踏实实的干，干几年、等你熟悉了，一切迷茫自然而然的就解决了。”
    东东眼睛一转，听到这话，她打量了一眼张秦川。
    “哥，那我以后毕业了就跟着你干！”
    “”
    “你跟着我干啥，先好好学习吧，别以为只有你妈会打你，我现在是跟你讲道理，你要是再不好好学习，我也得打你！”
    张秦川一把猛地拎起东东的小辫子。
    “啊疼疼疼，哥我不敢了。”
    “到地方了，你让小崔带你去吃饭吧。”
    张秦川看着车已经进了公司，交代了一句准备下车。
    “哥不去吃饭啊？”
    “等会儿你们给我带回来就行，我回办公室等你们。”
    “咚咚咚！”
    “进来。”
    “呦？这都几点了，才吃饭啊？”
    牛主任手里拿着文件，推门走进张秦川的办公室，沙发上崔贞媛和东东两人趴在茶几上吃饭，张秦川则是坐在办公桌里吃饭。
    “刚去给我妹开了个家长会，才回来。”
    张秦川随意解释了一句。
    “哦？东东？”
    牛主任下意识又往沙发那边瞅了一眼，听到有人叫她，东东也扭头，正好看到牛主任。
    “牛爷爷好！”
    “哎？！都长这么大了，上回小张带你来西影厂的时候，你那时候才这么大点。”
    牛主任朝他腰部的位置比划了一下，又看了眼东东感慨道：“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现在上高中了吧？”
    “高二了。”
    面对牛主任，东东有些害羞。
    “嗯不错不错，想想我那孙子，过几年也该上学了，愁人呐我儿子儿媳妇平时也忙，前段时间他们幼儿园开家长会，我老伴硬是叫我去的！现在的小孩子啊”
    牛主任随意感慨了一句。
    张秦川听到他这句感慨，拿筷子的手顿了顿。
    那会儿在车上，他总感觉想到了什么，又没抓住，现在听牛主任这句话，他终于想起来。
    “牛主任，咱们厂的员工，有孩子的多不多？”
    “嗯？”
    牛主任先把手上的文件放在张秦川办公桌上，听到这个问题，单手撑着办公桌想都没想道：“多啊，就西影厂跟着我来的人里，一大半都有孩子，三十多岁了，孩子都小，但事儿多，正是花钱的时候。”
    后面的话，牛主任就没说了，正是因为孩子小，开销大，所以才能被他说服，跟着他这个老家伙一起跳槽来东方影视制片厂嘛。
    “！”
    张秦川放下筷子，朝牛主任做了手势，让他先坐下休息。
    点上根烟，饭也顾不上吃了。
    张秦川突然发现，有很多事，以前都被他忽略了，今天经过东东还有牛主任的提醒，他倒是有了新的灵感。
    以前，他在韩国的时候，他手下的人，都是年轻人，大家也没什么太大的理想，吃饱、不被欺负、赚钱，这就是他们最大的理想。
    但现在他回国了，手里有了公司，也有了新的“手下”。
    以前，张秦川还是按照在韩国那一套对待这些新的手下，感觉也还行，他还自诩为管理天才。
    但现在他发现，在管理这方面，他还有很多可以做的。
    比如说，员工有孩子了，这些孩子总要他们关吧，先不说花费啥的，就算是平时孩子要开家长会，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都需要当家长的费心。
    而他们这种影视公司，长年累月不可避免的要去外地拍戏，这样一来，家里很多事情都要压在夫妻双方，另一个人身上。
    短时间内还行，长此以往这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家庭内部事宜处理不好，员工还怎么好好工作？
    还怎么安心给他卖命啊？
    这种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事，其实对公司潜在的威胁很大！
    而且随着时间流逝，以后公司里其他年轻人，都得结婚吧？
    他们有孩子，都是早晚的事儿！
    既然现在发现了问题，那就得解决问题！

 第127章 ：幼儿园？

    就像牛主任这样的，虽然他刚刚是笑着吐槽，说他去给他孙子开家长会之类的。
    但这种事儿，如果分散了牛主任的精力，是不是就间接给公司的利益带来了损伤？
    牛主任儿子、儿媳妇平时忙，都是他们老两口负责带孙子。
    他们那个孙子现在还小，要是过几年再长大一点呢？
    熊孩子可是很调皮的，到时候牛主任的精力会不可避免的被他孙子牵扯到。
    这又该怎么办？
    如果公司里所有有孩子的员工，以后都要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这种事，以前在韩国，张秦川是遇不到的，他们这种人，在那种环境下，是不会结婚，也不会有孩子的。
    但回了国，干了正经生意，这些小事，就要考虑到了！
    如果，他找一些专业人士，把公司所有员工的孩子，集合到一起统一管理，是不是就能给员工解决很多私下里的麻烦？
    没了这些麻烦，也能让他们为公司更卖命嘛。
    这是互惠互利的事儿，至于钱花多少钱无所谓的！
    抬头看了眼牛主任，张秦川按下刚才的想法，这个东西不能一拍脑门就定下，还得先调查一下情况，做好计划再说。
    拿起桌上的文件，最上面一页，应该是那两个省台发来的收视率报告，这东西光看数据，张秦川也不太能直观的看出来，《征服》这部剧到底火不火。
    再往后翻了翻，还有数家电视台上门合作的意向书，大概都是想买《征服》第二轮播放权的
    看到张秦川开始翻文件，牛主任笑着出声道：“厂长，说出来你都不信，我还以为这一回来，咱们的剧火了，其他电视台应该蜂拥而至的，没想到啊最先找到咱们厂的你猜是谁？”
    “？”
    张秦川抬起头看了眼牛主任道：“有人来找事儿？”
    “哈哈，那倒不是，最先来找咱们的，不是电视台的，而是咱们的同行，有其他影视公司想来挖人，我听门卫说了，自从咱们那部剧火了之后的那段时间，有好几批人来咱们厂打听情况。”
    “哦？”
    同行挖人？
    张秦川眯着眼，这帮人玩创新不行，就他妈喜欢吃现成的，是不是看他拍的剧火了，就想挖几个人过去？
    那他们是准备挖编剧还是什么人？
    没看到片尾最后的制作人员里，编剧、导演的名字，都是他张秦川的名字吗？！
    咦？等等。
    想到这儿，张秦川莫名生出了一点点危机感。
    这些想要挖人的影视公司，可能出发点最开始只是想挖点《征服》剧组的人过去，因为剧火了，有内部人员给传授一下经验，好方便他们跟风模仿。
    但如果有其他公司出于敌对目的，来恶意挖人呢？
    张秦川对待员工的待遇是很不错，但如果对方是恶意挖人，人家不在乎挖人成本呢？
    人家的目的是把他张秦川的人挖走，让他不好干，花多少钱无所谓呢？
    这样的套路又该怎么防？
    张秦川这个人，因为身处过黑暗，所以遇到事儿，他不光往好的地方想，他还喜欢往最坏的地方想，就比如上述那种情况，他该怎么办？
    哪怕是他现在还没什么敌人，但万一以后有呢？
    或者是别人神经病，就想怼他呢？
    这不得不防啊。
    自己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团队，眼下用着正顺手呢，就不说多，只要被挖走一小半人，他公司就得瘫痪。
    虽然还可以再从外界招人，但这种被动挨打的套路，张秦川不喜欢。
    他只喜欢主动打出去，或者干脆没人敢惹他，其他的方式，他都接受不了
    放下文件，拿起烟盒，抽出两根烟，递给牛主任一根。
    两人点上烟，张秦川问出了一个让牛主任有些诧异的问题。
    “牛主任，你说你前段时间给你孙子去开家长会，你孙子现在还上幼儿园吧？”
    “嗯，离我们小区不远。”
    “那幼儿园，现在小孩子也学不了什么吧？平时他们在幼儿园都干啥？”
    “老师带带孩子、做做游戏、吃吃喝喝，就那一套。”
    牛主任笑着看着张秦川，厂长是小年轻，不懂这些，幼儿园的主要责任，不就是帮着父母带一带断奶后，又处在上小学之前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嘛。
    好让孩子的父母安心出去工作
    “牛主任，你知不知道现在一个幼儿园老师工资多少钱？你孙子幼儿园的学费又怎么收钱的？”
    “幼儿园老师的工资？好像不咋高啊，一个月七八百吧？我孙子上的那个幼儿园，我们主要是图它离家近，好接送，条件倒是一般般，一个月几十块钱，不过我听说有好的私立幼儿园，人家那都是一个月好几百的学费。”
    “？？？”
    一个月才几十块钱？
    张秦川愣了一下，转而就明白过来了，三四岁的孩子，能吃多少？
    主要还是老师带着玩，帮着家长看孩子！
    那要是他也开一家幼儿园，把厂里所有员工家的孩子，都收进来。
    不让员工掏钱，一切费用全部由厂里包了呢？
    待遇直接对比市面上最好的私立幼儿园！
    平时也车接车送，直接对接厂里的上班时间段，不用员工操心，甚至还可以把幼儿园地址直接放在厂子旁边。
    这样一来不就直接掌握了所有员工的孩子了吗？
    这是什么？
    这就是质子啊！
    你孩子都在我幼儿园上学，你好意思跳槽？
    跳槽之后能有这样的待遇？
    要是真碰上唯钱论的势利眼，那跳槽就跳槽了，他无话可说。
    但这个开幼儿园，算是眼下既花不了多少钱，又能很好的笼络人心的要紧事！
    想到这儿，张秦川眯着眼，思维发散
    他们厂都有这种情况，那其他人呢？
    市里的警察，上了年纪的，家里有小孩子的，是不是也有这种情况？
    要是把警属的孩子也一起接过来，来他办的幼儿园里，这又是什么情景？
    这人心不就笼络到警察系统了？
    对警察的孩子，他的幼儿园肯定不能免费的，但可以给补助啊！
    再加上车接车送，这哪个警察受得了这种诱惑？
    等幼儿园以后开到厂子旁边，那他们现在所处的这片地方，是不是就可以新增一个派出所了？
    就把派出所也放在厂旁边！
    这不仅增加了编制，对厂子周围的安全也有了更多的保证。
    简直是一箭多雕！
    钱花不了几个，能结交好多关系，这事值得干！
    想到这儿，张秦川思维继续发散，既然幼儿园都干了，那小学、初中、高中
    这玩意一般人干不来，那可以换个套路，走捐款的路线嘛。
    找几个师资力量好，口碑好的学校捐助一番，到时候等厂里员工的子女年龄上去了，就可以安排进这些学校里，给孩子铺平未来的道路。
    那些警察的子女以后也能按照这样的套路搞。
    这样一来
    以后出门在外，谁不得喊他一声张厂长高义？！
    什么叫警民合作单位？
    这不就是警民合作吗？！
    有问题吗？
    没毛病！
    以前张秦川不考虑长远问题，他只考虑稳定，现在思路一被打开，想着这些东西，只要把这些琐事做好，这些员工就和他深层次绑定了！
    以后他们东方影视制片厂，就更像国营大厂了。
    老子管你们吃喝住行，还有你们孩子的吃喝住行，你们不得给老子卖一辈子的命？
    张秦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厂里的人，每人都该生个孩子交给他来当“质子”。
    咦？
    生孩子
    想到这儿，既然都是警民合作单位了，那就继续深入合作一把嘛。
    警察又不是只有男警察，女警也不少啊。
    很多警察碍于工作的特殊性，还有工作时间的原因，找对象也不方便，有时候还得面对家里的各种不理解，甚至有的夫妻长期分居，爆发各种家庭矛盾。
    他厂里单身汉也多啊，那要是双方结合一下，让这些女警找他们厂的员工，这种问题就能大大减少了。
    大家工作都忙，都没对象，警察平时下班时间不固定，那他们厂的员工还得经常出差呢！
    凑合凑合把双方的单身人员，都结合到一起不就行了。
    所有后勤交由他张秦川来解决！
    不就是花点钱嘛，都不是什么大事。
    要是一切顺利，有了这些女警的帮忙，她们以后也算是东方影视制片厂的家属了，这就算彻底打入警察系统内部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又想了医疗系统，那些单身的医生啊、护士之类的，也算是优质资源，以后都可以考虑合作一把，只要他的厂以后慢慢壮大，员工越来越多，他就能凭借着这些人，慢慢在长安结下一张大网。
    这张大网，就摆在明面上，张秦川又不是用它来犯罪的，只要他不违法，这张网就是他的金身。
    以后谁还敢动他？
    本地人动不了他，外地人就更不行了！
    想挖角呵呵，你们试试！
    牛主任坐在张秦川对面，看着自家厂长盯着办公桌发呆，时而笑一下，时而又面色狰狞
    “小崔，过来过来！”
    张秦川拿起一叠稿纸，叫来崔贞媛，在牛主任懵逼的眼中，郑重其事道：“牛主任，我准备在咱们厂旁边，开一家幼儿园，你和小崔配合一下，这段时间你跑一趟市局。”
    “幼儿园？市局？”
    这俩单位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小崔，你去找个设计师，就咱们厂后面靠近文景路那边的空地，你让设计师给设计一个偏卡通样式的，要大一点，科技感强一点的幼儿园。”
    崔贞媛硬着张秦川的要求，卡通样式、还的有科技感的——幼儿园设计图？
    “牛主任，咱们这个幼儿园，从小施行双语教育，我到时候会从国外请一些老师过来，待遇从优，伙食由咱们厂食堂单独提供，伙食标准和咱们的员工看齐。”
    “？？？”
    双语教育？这是什么玩意，牛主任都没弄清楚这个新词的含义。
    “市局那边呢，咱们既然要开幼儿园了，你问问领导，就说咱们请求在咱们厂附近，新增一个派出所行不行，他们想要什么样式的，咱们负责出资、找人建设。”
    “？？？”
    什么叫他们想要什么样式的，咱们出资建设？
    厂长这是要搞民办派出所？
    这词怎么听起来更怪了？！
    张秦川根本不管牛主任和崔贞媛如何纳闷，他只顾着在纸上写写画画。
    先画出建议的周边地图，画几条横线，上面写上路名，在交叉口处标出未来幼儿园所在地。
    “咱们要在幼儿园后面预留上一块地，以后要是条件允许，就再盖个小学。”
    “幼儿园要有承载最少一百个小朋友日常学习生活的能力。”
    “到时候咱们厂的员工，所有人的孩子，都由咱们自己的幼儿园负责，费用全免，由咱们厂负责！”
    “国内幼师这一块，一定要高标准，五官端正、心理健康的，另外，牛主任你去市局的时候，跟领导投个口风，就说咱们这个幼儿园可以接待一批警属的孩子，收费按照市面上最低标准来，不够的由我们厂来补助，小孩子车接车送！”
    “这个好、这个好！”
    牛主任虽然没想通张秦川为什么突然要办幼儿园，但是听这个条件，他就开心，以后要是幼儿园就开在厂子旁边，还有新派出所在旁边保护，这个环境就很不错了。
    还有什么双语教育、高标准的师资力量，关键是待遇好，费用全免，还有车接车送，这能给他省去多少操心事啊！
    这是福利政策啊！
    “小崔，你明天拿五十万，跟着东东去她们学校，给他们学校以咱们厂的名义，捐款，让她们老师以后多照顾、照顾她。”
    张秦川抬头看了一眼崔贞媛，又交代了一句。
    远处的东东，本来还吃着饭呢，突然听到张秦川这句话，怪叫一声：“哥！你还捐款让老师照顾我？！”
    “哼哼我没时间管你，你又不跟你妈说，那以后你就跟老师说吧”
    张秦川眯着眼，东东她们学校周围，有好多中小学，他先以东东的学校为试点，只要捐完钱，他的名气就来了，这样一来，以后再去其他学校捐钱，人家最起码知道他是谁。
    有了这个名头，再谈其他的条件，那就好谈多了。

 第128章 ：这是什么玩意儿？！

    招招手让东东过来，张秦川笑眯眯道：“你刚不是说要跟着我吗？等幼儿园建好了，你就进去兼职当老师，教教小朋友音乐、学习啥的，带他们玩，我给你开工资，你也好好体验体验当老师的感觉。”
    “啊？”
    “你就是太闲了，又不缺钱，喜欢瞎想，要是在幼儿园还闲不下来那以后我就开家养猪场，岛国知道吧，人家岛国养牛场里，还给牛放音乐呢，你要是干不好，你以后就去养猪场给猪弹钢琴去，我养你一辈子。”
    东东一脸气愤的看着张秦川。
    “哥！你可不能这么对我。”
    “你当我给你开玩笑呢？赶紧滚！”
    “小崔你一会儿开车顺路给她送回去。”
    张秦川把桌上的草稿纸撕下一张递给牛主任，摆摆手示意他们都赶紧去办事。
    “厂长，那第二轮播放权的事儿？”
    牛主任指了指桌上他带来的文件。
    “我来安排，你先去做这件事，你们一起去，让小崔开我的车。”
    听到这句话，牛主任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但看着张秦川脸上的表情，他又憋回去了，只能又看了眼旁边的崔贞媛一眼，这才点点头。
    办公室里随着牛主任他们几个的离去，重新陷入了安静，看着已经凉了的饭菜，张秦川索性也不想吃了，拿起电话把小刘叫到办公室
    “哥？”
    小刘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连那位崔助理都不在。
    “来了？坐！”
    张秦川站起身，邀请小刘，两人坐在沙发上
    “小刘啊，这段时间跟着牛主任学的怎么样？管理这一块不好干吧？”
    两人从陈导剧组那时候认识的，算算时间都快两年了，排除张秦川从韩国弄回来的那些人，小刘算是国内跟他最早的一批人了。
    “还行吧，牛主任经验丰富，我还要多学习。”
    小刘很谦虚的回应了一句。
    “嗯”
    张秦川眯着眼，打量了一眼小刘，这货成熟了许多，眼镜也换了，可能是管理人的缘故，整个人的气质也稳重了些，和以前他干剧务的时候，已经远远拉开了差距。
    但是，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把小刘培养成大管家这种类型的角色，而不是只简单的给牛主任当助理这样的角色。
    牛主任这个人，出身西影厂，年纪也上去了，他在东方厂干不了几年，再加上他挖来的那些西影厂以前的员工，短期内都由他管理，表面上没啥问题，但长此以往可不行。
    公司就这么大，他们这三十多号人，已经占了公司所有人员的一大半，时间久了，本来因为出身的问题，就很容易拉帮结派，要是再有牛主任牵头，长久来看，对厂里的工作没啥问题，但对张秦川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小刘，年轻人、跟他的时间早，就是他分化他们的人员。
    都老老实实的给他卖命，好好工作就行，公司内部就不用搞那么多小团体了
    “小刘啊，你应该知道我让你跟着牛主任多学习是什么意思，有些事儿呢，你可以多上手操作操作，老同志有老同志的经验，年轻同志也有年轻同志的冲劲儿，明白？”
    小刘听到这话，眼睛猛地睁大了一些，看着张秦川，狠狠点了点头道：“大哥我明白！”
    “哈哈，这是牛主任整理好的资料，这几家电视台有意购买咱们《征服》第二轮的播放权，你带几个人，和他们去谈谈，这些事我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做电影的后期。”
    “放心吧大哥，我尽量做好！肯定不耽误您做后期、让您分心。”
    小刘接过张秦川递来的资料，看着上面的内容，又回想了刚刚张秦川对他说的话，心里终于想通了。
    这是大哥嫌他这段时间太低调了，不会挣权啊！
    现在把牛主任管理的事务拿过来，直接分配给他，就是给他撑腰呢
    “哈哈，你还年轻，要有点冲劲儿，你能干的，就大胆拿过来干，给牛主任减轻点负担，不要老是让牛主任去干，明白？”
    “谢谢大哥栽培，我懂了！”
    张秦川笑着指了指小刘手里的资料。
    “还是像咱们第一部剧那时候一样，不要卖独家的版权，多联系几家电视台，大小无所谓，我们要快速收拢资金，薄利多销，价钱可以稍微压低一点，先把东西卖出去，带上公关组的人，和他们打好关系，有了这次的交易，以后时间还长着呢。”
    “明白！”
    “行，那你先去办吧，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
    小刘看着手上的资料，又重重点头
    每年的退伍季，一般分为秋季和冬季，大概就是九月份和一十月份左右。
    三月份的时候，小贾请了他服役期间，一直攒到现在的一次探亲假，回老家准备看看父母。
    三月初回到东北，回到了阔别将近五年老家，见到了老爹老娘，短短几年，家里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唯一的区别，外面多了些新鲜玩意。
    就比如最近，他看到电视上的电视剧，就是那部很多的《征服》。
    看着剧里的剧情，看着那些混子打打杀杀的人生，这给小贾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他在部队服役的时候，对表演很感兴趣，最后也从事的是文工团，但看到现在外界的电视剧，再和他以前的经历一对比，颇有点心里不是滋味的感觉。
    他现在正赶上一个关键的档口，他一期士官的服役期到了，下一步就该决定，是要继续留在部队发展，还是退伍回到家乡发展的人生交叉口。
    留在部队，不愁吃喝，但不可避免的要和社会脱节，只生活在那种大家庭里，平时还不能经常回家，每隔一两年才能请假回来一次，眼下父母渐渐年纪大了，他平时不能在父母这边，总感觉不太放心。
    但要是直接退伍，因为这几年的经历，他又担心他短时间内不能很好的适应社会上的生活。
    面对这种两难境地，小贾有些迷茫。
    晚上和老爹喝酒的时候，爷俩聊起这事，小贾的老爹是体育老师出身，又是东北老爷们，性格大大咧咧的。
    “操那个闲心干啥？想回来就回来呗，家里还能缺你一口吃的？”
    “要我说，你要是有了退伍的心思，那就赶紧退，干啥事，有了心思、心乱了啥都干不好，想退就退，你不是喜欢表演嘛？你就不会找个表演的活儿，当演员！”
    说到这儿，小贾的老爹想起前几天看电视上播放的采访节目，受采访的人，是近期热播的电视剧《征服》里的一位配角，已经三十多岁“高龄”，才刚刚出道的冯佳怡。
    人家本身是个做生意的老板，为了艺术事业，毅然决然的放弃生意，投身演绎事业，这次跟着《征服》的热映，他虽然演的是配角，但也算是沾光跟着火了。
    就连他那个公司，生意上也更进一步了
    “那个电视剧你看过吧？就演那个第一集就被杀了的吴天的那个演员，人家三十多岁了，有自己的生意都还出来当演员呢，你怕啥？”
    小贾眨眨眼，感觉老爹说的也是，他当兵这几年，外界飞速发展，要是这回继续留队服役，下次再回来，还不知道外界会发展成什么样呢。
    既然都喜欢表演，要不自己干脆退伍算了，也出去闯闯，到时候万一出名了，也多挣点钱。
    他小时候因为调皮，最后被爹娘送去当兵，经过这几年大熔炉的生活，现在就想多赚点钱，以后好好孝敬老爹老娘。
    “那我就去闯闯？”
    “嗯！”
    小贾的老爹端起酒杯闷了一口，不算太着调的说道：“大胆闯，人家那个《征服》不是挺火的嘛，拍这部剧的公司，电视上都演了，你就去他们公司，要闯就去找最火的公司闯，试试再说！”
    听到老爹的建议，小贾点点头，老爹这话有道理，要闯就去找最火的公司投靠，闯就闯出样子来！
    四月底，东方影视制片厂、放映厅内。
    张秦川看着荧幕上的画面，准确的说，他是在看影片上的字幕。
    因为是他第一部电影，虽然是电视电影，但该有的规格，都得按照正式电影对齐。
    比如像这种“华韩合资”又是说朝鲜语这种“方言”的片子，该有的字幕还是要加上的。
    前段时间，由小文带领的“韩国宰视娱乐公司长安办事处”成立了一个小的翻译部门，专门对外接国内韩剧的翻译、配音工作。
    但现在碍于没啥名气，张秦川这部电影，就是他们这个翻译部门接的第一个“大活儿”
    “来来来，他妈的，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个dog son是什么个意思？”
    张秦川拎着小文的耳朵，一脸不爽的指着荧幕上的字幕，上面是一排白色的中文，下面还有对照的英文翻译，猛一看真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刚刚从头到尾，他都没怎么注意字幕，因为他能听得懂配音说的话，再看字幕就下意识集中不了精力，再加上张秦川本来英文就很差。
    但即使英文再差，他看着这些翻译，也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
    “大哥，这是狗崽子的意思啊。”
    “哦狗崽子你们翻译成dog son？那这句呢？这句嫌犯极度凶残的凶残，你给翻译的是什么？very tiger b?这就是你们的翻译？嗯？”
    小文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道：“哥那非常虎逼不就是极度凶残的意思吗？你不是英文不好嘛？”
    “我他妈英文再不好，你这翻译连我都看懂了，是我突然自学成才了吗？你这瞎叽霸搞，你就不会请个翻译？”
    “大哥，咱这电影，你不是说给国人看的嘛你都能看懂，那其他人肯定也看得懂啊，翻译嘛你不是老是给我说要有文化自信嘛，只要观众能看懂那就是好翻译，上面不是还有中文翻译嘛”
    “”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张秦川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要是这么说，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行了，你们那版普通话配音的版本，搞好了没有？”
    张秦川懒得再废话了，现在马上都五月份了，他没时间再磨叽了，电影频道那边都开始催了，工期要超时了。
    “快了快了，大哥顶多再有三五天，绝对能做好，干这个咱们是专业的，你信我！”
    “行，你赶紧回去招呼着，别再出差错了，我还得和人家约时间看片呢。”
    “得嘞！”
    五一刚过，王欢再次踏足长安，这次来长安城，她的心情和上次来的时候就不一样了，不仅没了抵触，反而多了许多期待。
    张导准时准点的在合同期内，拍摄完成了一部电影。
    她倒是要看看，这部电影是什么成色。
    远远看见接她的人，已经举着牌子在车旁边等她了，王欢脸上堆起笑容，朝那边挥手示意
    “王姐，我不是安排你们先去宾馆休息一天吗？哪有一到地方就工作的？这也太赶了。”
    “哈哈哈，张导，一路上都不累，还休息什么，我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先看看你的大作了，我哪还有心休息啊。”
    王欢轻轻和张秦川握手，脸上笑意盈盈，手上的姿势却有点怪，她是手腕抬起来握手的，绝对不和张秦川的手腕保持在一个平行线上，以防张秦川这次再用上次那样的套路给她送手串
    瞅着王欢怪异的姿势，张秦川不屑的撇撇嘴，同样的招数，用两次就不灵了，只要他想送东西，这娘们顶的住吗？
    想防？
    你拿什么防？
    天真！
    “王姐，我这次做了两个版本，一个是普通话版本的，还有一个是原版朝鲜语方言版的，你想先看哪个版本的？”
    张秦川主动走在前面，两人边往放映厅走，边介绍电影的情况。
    “哦？两种版本的？”
    王欢有点愣。
    “对，都是朝鲜族嘛，虽然朝鲜语也算咱们国内方言的一种，但大部分观众可能听不懂，我为了保持原汁原味，在朝鲜语版本的基础上，给电影加了个字幕，当然了，还另外制作了普通话配音的版本，具体到时候播放哪个版本，你们选！”
    听到这话，王欢脸上的赞赏之色溢于言表，看看人家张导，这多贴心，连合同里没规定的内容，人家都主动做了，不仅有翻译版，还有普通话配音版！

 第129章 ：仁川，彷徨之刃

    王欢还是第一次来东方厂的放映厅，上次过来比较匆忙，谈完事情她就想走，后来被张秦川硬留下来在长安好好玩了几天。
    走进放映厅，这里面的装修和规模，毫不输于一家小型的影院，各类设备齐全，特别是那一排排宽大的单人沙发，看上去就很高端。
    在张秦川的带领下，两人走到第一排沙发旁分别落座。
    “王姐，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随便点！”
    张秦川拿着菜单，在上面的茶类上面，点了个拿铁咖啡，顺手又划了几个鸡翅。
    王欢看着这架势，有点疑惑。
    “这里是专门给我们的客户准备的放映厅，有些购剧意向的客户过来，就能在这里直接看片，这菜单上面的各类饮食，都是免费提供给客户的，王姐现在也算是我的客户，你可别见外啊。”
    “这样啊？”
    王欢拿起菜单看了眼，学着张秦川的样子，拿起铅笔顺手点了壶茶，又点了几样糕点。
    “张导还是很会做生意的嘛。”
    “哈哈，在韩国待久了，资本主义那一套客户至上的东西我都熟了。”
    两人开了句玩笑，张秦川按下呼叫按键，叫来员工把菜单递给她。
    又陪着王欢聊了一会儿，稍微讲了一下在韩国拍摄时的一些趣事，等东西都上齐后，整个放映厅内灯光一暗，前面的荧幕亮起来了
    没有主题曲、毫无征兆的镜头就出现了，一片蔚蓝的大海，能看出这是摄影机架在船头位置拍摄的。
    远方已经出现地平线了，看样子船是快要靠岸了。
    浪花声、海鸥声、就是没有人声。
    随着船只靠岸，荧幕右下角出现一排字幕：韩国、12月初冬。
    随着大巴赶路，画面又到了一个岛上。
    江华岛
    王欢看着这一幕有些皱眉，这前戏都过去几分钟了，没有人出声，只有无尽的背景声，其他的全是景色，这是电影？
    要是这就是成片，他就有些怀疑张秦川的成色了，这也太敷衍了吧？
    不应该啊
    “王姐，这是完整版的，前二十分钟主要是拍摄仁川各地景色的宣传片，后面还有一百零二分钟的导演剪辑花絮。”
    “？？？”
    二十分钟的宣传片，一百多分钟的花絮？
    这里面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但现在连到一起，王欢有点懵了。
    “咳咳”
    张秦川脸上闪过一丝气愤之色，把这部电影的渊源稍微添油加醋的给王欢讲了讲。
    比如他怎么被邀请去韩国帮忙拍摄旅游宣传片的，在拍摄途中，剧组又如何遭到了当地刁民的刁难等等。
    “哦？”
    扭头看了眼张秦川的体型，王欢是如何也不相信，会有什么所谓的韩国刁民敢欺负张秦川，就他这个体型，别人躲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傻子，上赶着送上门？
    迎着王欢狐疑的目光，张秦川毫不在意道：“有些细节不重要，王姐到时候你们播的时候，可以把最前面这段掐掉，直接播花絮就行，不影响的，反正我交给你们的是完整的宣传片，其他的我就不管了。”
    “哈哈张导，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的，有些事吧，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咱们站的直，没有明显的故意抹黑之类的，都不用太在意，你毕竟是被我们电影频道扶持的导演。”
    王欢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张秦川，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哈哈，谢谢王姐提醒，我这小门小户的也没有什么靠山，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小心谨慎习惯了。”
    张秦川说这话的时候，王欢看着他的表情和动作，突然感觉这一幕很割裂
    就好像一条大老虎，舔着脸摇着尾巴对山里的其他动物说，我是吃素的，你们见我不要害怕，也别跑，真的！
    犹记得上次过来的时候，他随便派几个员工再加上旅游局的一个宣传干事，就能带着他们几个人，畅通周围所有景区，到哪都能被好好招待，这可不像是没有靠山的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磨磨唧唧的“旅游宣传片”终于过去了，画面猛地一黑。
    一排金色上又带点血迹的大字。
    《仁川，彷徨之刃》出现在屏幕最中间
    镜头从天上往下缓缓俯视，最终定格在岸边的码头。
    随着渔船进港，搬运工放下手中的水杯，整理一下身上的防水披肩，排着队准备拿货。
    一件件鱼获被搬下船，又随着搬运工拉到码头上，这里有一批等在这里的收购商，有零散的小商贩，有饭店老板之类的，这些小渔船的捕获，都是乱七八糟的，有好的收获，都提前在船上整理好了。
    这些稍微好点的收获，可以直接卖给大饭店，其他稍微差一点的，卖给小饭店或者加工厂，再差一点的，才会卖给大批的收货商。
    镜头跟着一件鱼获上了一辆小货车，随着小货车一路走，镜头忠实记录下了港口周围的景色。
    不是特别繁华、相反还有点脏，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哪怕是影像不能传播气味，但周围隐隐约约的苍蝇声，也能感觉出这里到处都充满鱼腥味，臭烘烘的
    随着小货车在一家小加工厂口停下，三叔闪亮登场！
    “您辛苦了，交给我吧。”
    三叔一脸麻木，朝着货车司机鞠了个躬，这才端起鱼框往加工厂里走，他是这家加工厂的杀鱼工。
    搬货、杀鱼、一样样程序，看起来简单又枯燥，就像镜头里三叔的表情一样，除了麻木还是麻木。
    镜头随意朝窗外一闪，天色渐黑，这就代表时间流逝，三叔收拾好最后的垃圾，一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王欢看到这里，只感觉这部片子的开头很平淡，但又很舒缓，张嘉一这位演员他知道，虽然不出名，但现在把他放在这种韩国背景下，居然不突兀，能不突兀，不让观众出戏，最起码可以证明，这部片子合格了
    镜头一转，一间不算大的小屋内，老式的方块电视上正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一个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毛毯的小女孩正呼呼大睡，她旁边的茶几上，明显能看出摆了几个餐盘，盘子上还盖着盘子，像是等人一起吃饭等太久，等睡着了。
    随着屋门被打开，刚刚还一脸麻木的张嘉一，此时笑意盈盈的推门而入。
    “闺女！我回来了！”
    躺在沙发上，刚刚还没看清正脸的女孩，听到三叔的声音，突然坐起身，一脸惊喜的看向三叔道：“爸？下班啦？累不累呀？”
    “哎，累啥呀，早习惯了，怎么不去屋里睡啊？”
    三叔一边换鞋，一边哈了口气搓了搓手，有些心疼的走到女孩面前，拿起沙发上的羽绒服给她披上。
    这么小的屋里，大冬天的居然没有取暖设备，可见这对父女的生活，多少有些拮据
    看着女孩那熟悉的面孔，王欢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小鹿吗？
    扭头看了眼张秦川，得亏这位能想得起来，居然让小鹿演这种角色，还别说，小鹿这个造型和妆容，感觉也不突兀，她差点没认出来
    小鹿揭开旁边茶几上的小锅上的盖子，摸了摸锅壁，有点凉了。
    “爸，我给你整了个狗肉汤，天冷了，你老腰疼，多补补，咦？有点凉了，我去再热热。”
    “不用了，不用了，真好喝口温的。”
    三叔伸手拦了一下，一盘腿就坐下了，一脸惊喜的看着小锅里的汤，又接过小鹿递来的米饭。
    “还是我闺女知道心疼我，只要有你在，爸再累都值了！”
    三叔夹起锅里的一块萝卜塞嘴里，又扒拉了一口米饭，笑着夸了一句小鹿。
    “爸，等我以后上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我养你，到时候你就不用这么累了！”
    “好，爸等着！”
    父女二人这段吃饭的温馨戏码，这就算交代完背景了。
    镜头顺势往前推，给三叔手部一个特写，长年累月的杀鱼，让这个男人的手上布满了一道道裂口和冻疮。
    镜头缓缓后拉，墙上还有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上的中文隐隐表达了这一家三口的身份，生活在韩国的华国朝鲜族打工者
    “老妹儿，这么晚还不回家啊？在这儿等哥呢？”
    天上下着雨，小鹿站在学校旁边的商店门口躲雨，一道轻佻的声音传来。
    河正宇插着兜缓缓走近。
    “滚一边去，谁等你了，我等我爸来接我呢，哪凉快哪待着去。”
    小鹿一脸不屑，又拿出手机给老爹打电话，但直到电话里传来忙音，都没被接通。
    河正宇看着这一幕，朝小鹿身后另一个缓缓靠近的人使了个眼色，再一扭头，看到一辆面包车缓缓朝这边靠近，这才又朝小鹿走近几步。
    “老妹儿，又有新港片上映了，哥请你看电影去吧？最新出来的古惑仔，看过没？”
    小鹿根本没发现河正宇在缓缓靠近，听到他的话，只留给对方一个白眼，又有些烦躁的拿起电话，继续打电话。
    河正宇再次扭头看了眼已经近在眼前的面包车，和小鹿身后已经靠近的人再次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道凶光，突然一个健步上前，右手捂住小鹿的嘴，左手一抓，控制住小鹿的左手。
    小鹿身后的那个人，猛地抱起小鹿的双腿，两人合力抱起小鹿，不顾她的挣扎，把她往车里一丢
    镜头切换到车内，河正宇用胳膊狠狠勒着小鹿的脖子，接过司机递来的像口服液似的小药瓶，往小鹿嘴里灌。
    直到药效生效，小鹿失去了反抗意识，河正宇才松开了勒她脖子的胳膊
    晚上下班后，三叔回到家，推开门家里黑洞洞的，没有看到女儿的身影，刚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这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从这以后
    剧情渐渐展开！
    “砰！”
    随着荧幕里传来枪响，张嘉一缓缓倒下，眼神看向冥府殿，看向殿内的佛像。
    这佛要之何用？！
    王欢听到这声枪响，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看着荧幕上，张嘉一死不瞑目的眼神，听着他那声嘲讽似的话语：“狗崽子呵”
    女人本来就是感性的，这部电影，从刚开始那不太着调的旅游宣传片，到开幕之后的父女温情，让她这种从小没吃过苦的人，了解到了身在海外生活的华人的艰辛。
    虽然家里不太有钱，虽然冬天都没什么取暖设施。
    但他们父女之间日子过的很有希望，很有盼头。
    女儿马上就要上大学了，父亲辛苦工作、抚养女儿长大。
    可这一切的美好，随着几个韩国男生的出现，这个家全毁了。
    他们学着港片电影里学到的那些暴力手段，杀了那个女孩，张嘉一这位父亲，哪怕是知道仇人是谁，想报仇都无门！
    哪怕是最后锁定了凶手，在一切证据齐全的情况下，碍于对方是未成年人，他都不能报仇。
    而随着他举起枪，韩国警察的一声枪响，结束了这位父亲的一生，他就这么一死不瞑目。
    在王欢的理解里，他就是死不瞑目，这就是区别对待！
    画面一黑，再亮起时，法院里，韩国法官宣布结果，凶手——河正宇，虽然有证据证明他是凶手，但碍于证据不确凿，还有受害人全家都死了，还有凶手本身是未成年人，最后的结果只是被送去感化院，也就相当于国内的少管所。
    王欢悄悄抹去眼角的眼泪，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张秦川。
    放映厅内的灯光缓缓亮起。
    “王姐？感觉如何？”
    “很感人的故事，只是结尾有些压抑凶手没有被审判。”
    张秦川耸耸肩。
    “那里是韩国，不是咱们国内。”
    “”
    王欢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有悲愤、有怒火，最终都化作无奈，是啊，那里不是国内，是韩国。
    “对了张导，有个问题我有点奇怪。”
    王欢指了指正放在幕后职员表的荧幕。
    她刚刚观影的时候，没在意过这些东西，现在看完电影稍微回忆一下，这部片除了最开始介绍了一下仁川的所在地之外，整部电影看下来，居然给她一种在看国产电影的感觉。
    一点看韩国电影的感觉都没有。
    这种感觉很奇怪，王欢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好像是因为，刚刚看的是所谓的普通话配音版本。

 第130章 ：内部纪念品

    王欢现在回想起来，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刚刚的所谓的普通话版本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这个普通话怎么一股子大碴子味儿？
    作为北方人，听到这些东北话，都不会有什么感觉，因为能听的懂嘛。
    但是不能因为听得懂，就觉得没问题。
    众所周知，东北话“传染力”极强，如果在上学的时候，寝室里有个东北人，那完了
    这整个寝室里的口音，要不了一个星期都得被带偏。
    再从这几个最初口音被带偏的人，扩散到整个班，甚至整个年级，一共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张导，你这个普通话版本的，我听着好像不是太普通吧？”
    电影里，最开始那几个韩国人，开口就是“老妹儿、老妹儿”的叫着。
    虽然这样一来，刚刚那部电影不管听上去、还是看上去，都显得很自然，不像其他译制片配音里，有那种明显的翻译腔，但王欢还是觉得怪怪的。
    “呃”
    张秦川眨眨眼，没想到这位说起这个了。
    啥意思？
    我们的普通话配音版本有口音？
    我寻思着，我也妹有口音呐
    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张秦川是习惯了，他说话难免带点口音，但周围从来没人跟他提过，久而久之，再加上从韩国回来的那批人，公司里或者周围的人，口音多多少少都被他们带偏了，这一下，大家就更没人提了，谁平时说话的时候会在乎这个啊？
    又不是听不懂。
    但这种东西现在既然被人家问出来了，张秦川又不能承认，这要是承认了，岂不是显得他很不专业？
    “咳王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整个朝鲜半岛和我们东三省是挨着的，在口音上相似是合理的，我这个人呢，比较追求细节，你像朝鲜语，在咱们国内，也属于方言的一种，那我们这些平时说朝鲜语的人，如果切换成普通话，难免会带点口音，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换成韩国人，他们如果说普通话，带点口音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而他们韩国人和我们吉省老家离得最近，所以我们说普通话的时候是什么口音，他们大差不差也应该是这个样子对不对？”
    “？？？”
    因为你们说话带口音，所以你们就觉得韩国人说话也要带口音，最终的配音就这样了？
    这个逻辑被张秦川这么一解释，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张导你今天不忙吗？”
    王欢突然又转移话题。
    “什么忙不忙的，王姐你来了，我再忙也得来啊。”
    “那张导要不先去忙？我还想再看一遍原版的，没事儿，你不用陪着我，我想自己静下心看看。”
    王欢笑眯眯的想支走张秦川，什么口音不口音的，这个问题不大，连他这样的专业人士，看第一遍普通话版本的时候，没细想之前，都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要是换成普通观众，那就更无所谓了，电影嘛只要观众看的懂就行了。
    “行吧那王姐你有事再叫我。”
    张秦川站起身，不用陪那就算了，他今天也有点事儿
    回到办公室，一出电梯，就看见小刘拿着东西刚从另一部电梯里出来，俩人正好碰上。
    “咦，哥您刚回来？我正好有事儿找您。”
    “啥事？”
    张秦川走进办公室，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又喝了一口，这才走到窗户边，看着院子里大片空置的土地，盘算着这些地上，都该盖点什么房子，他这段时间又有点小钱了，手痒。
    “第三轮我谈完了，这是合同，你看看合适不合适。”
    小刘把手上的文件递给张秦川。
    “哦？我就不看了，啥价钱、卖了几家？”
    二月份刚上班后，小刘已经跟十八家电视台谈好了第二轮卖剧的合同，因为《征服》这部剧第一轮播放的收视率良好，还小火了一把，所以第二轮卖价相当不错，当时谈的20万一集，足足卖了18家。
    别管这18家电视台规模大小，反正数量是上去了，比第一部剧两轮加起来卖的数量都多，价钱也高了很多。
    经过这将近两个月的发酵期，如今第三轮的买家也找上门了
    “第三轮有一些小电视台也想买剧，再加上外面已经出来盗版碟片了，价格就上不去了。”
    说到这，小刘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好，要是没有天杀的盗版，他们这第三轮，他有信心再捞一把。
    “第三轮一共只有二十家电视台，我是一家一家谈的，有的价钱稍微多点，有的价钱稍微少点，最高的一家卖到10万一集，最便宜的一家，卖到6万一集。”
    “这是第三轮售出的总价格。”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文件上的数字，2472万。
    这个价格不错了，如果加上第二轮的6480万，还有第一轮的1260万，这一部电视剧，经过前前后后一年的折腾，最后的卖剧总收入，堪堪突破一个亿了！
    虽然这还要刨去制作成本、交税、分红等等，最后落到他手上的，最少也有大几千万。
    这已经可见在这个时代，一部火剧的赚钱能力了。
    想想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在准备家伙事，准备带所有人去北河省正式开拍《征服》，一年后的现在，几千万已经即将落袋。
    换成电影，一年时间能搞到这么多钱吗？
    根本不可能，除非是现象级电影。
    这不比以前干其他的行业安全多了？！
    回到办公桌后坐下，张秦川这才拿起文件又细看了一遍，对了对价钱没问题，在最后的文件上签上字。
    “剩下的你去办吧，找牛主任沟通沟通，咱可不能吃独食，该买车买车，让牛主任带上车去北河省一趟，咱们长安这边的车辆捐赠，你负责！”
    小刘激动的点点头，为啥让牛主任去北河省，而让他留在长安这边，这就是老大提携他！
    牛主任去外地，他以后顶多在那边有点关系，但这些东西也不重要，因为他过去的名义是代表了东方厂的，最大的名，还是落在厂长身上
    小刘走后，张秦川又拿起桌上的几份文件看了看，直到又翻到第二轮各家电视台送回来的收视率反馈，这才有些头疼的放下文件。
    现在钱好赚，这是值得开心的，但由于技术手段有限，统计方式不同，一部剧的好坏，哪怕是知道它很火，但这个火到底火成什么样，这是没什么直观体现的东西。
    像电视剧第一轮首播，长安这边，省台统计的收视率开播之初直接拉到7%，后来有些起伏，但最终平均收视率也达到了5.3%。
    而北河省那边，最终给出的平均收视率居然达到了6.7%！
    看这个数字，张秦川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
    因为这玩意太虚了！
    现在的网络条件就这么说吧，张秦川自己的办公室里还没电脑呢，不是他买不起，而是这边拉网线不方便，想要上网也不是不行，还只能是最传统的拨号上网，那网速
    看个图片都得点上一根烟慢慢等几分钟，就这个效率，还不够耽误事儿的。
    让他多花点钱，拉个专线也没必要。
    在这种大环境下，根本没有以后网络发达的时代，那种随着一部剧爆火，到处都充斥着对这部剧的报道和讨论，普通民众打开手机多多少少都能了解到的全民讨论的现象。
    而没了网络，报纸会报道嘛？
    会但是现在的娱乐报纸，报道的新闻和张秦川想象的还不太一样。
    现在因为某部剧的爆火，观众最主要的目光，会集中在演这部剧的演员身上，而不是在这部剧身上。
    也就是说，要说火，那火的也是红雷、三叔他们这些演员，至于剧本身，播完就算完了，这有什么好讨论的？
    哪怕是有人讨论，那也是朋友之间平时闲聊的时候，聊一聊。
    什么“你最近看电视没、有啥好剧推荐一下？”
    “哦，那部《征服》挺不错的，有点味道，那刘华强叼的一批”
    “哦，那部剧我也看过，你说好好一男的，最后毁在女人手里了，要不是他那个女朋友哎”
    “对啊，果然自古红颜出祸水，跟我媳妇似的，头发长见识短。”
    “哎别说了，我媳妇也那样”
    都像这样聊两句剧情，后面的对话就跑偏了
    像正经点的报纸，顶多报道一下这部剧的大概收视率，讲一下影响，寥寥几句，后面就没了。
    因为各个省市地方，各个电视台之间对于收视率的统计都不一样，所以没什么具体的标准。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唯一的意外，那就是正剧！
    正剧这个词，刨除它本身的意思，放在电视剧领域，现在来说，还有代表着由总台出资或者参与制作，最后放在总台播出的电视剧。
    这样的电视剧，因为在总台播出，天生传播度就高，受关注度也高，而总台对于在他们平台播出的剧，收视率统计做的又是最令人信服的。
    所以每年的年度电视剧，大概率都是在总台播出的“正剧”，这样的剧，火不火就有相对直观一点的概念了，其他地方拍摄的没在总台播放的剧，相对来说，就显得很平庸。
    就像张秦川拍完第一部电视剧的时候，什么收视率、什么火不火的，他都只能看到一些冰冷的数字，其他的根本没什么概念，只能通过市局那边还有省台的广告费上，看到一些侧面的印证信息。
    当然了，最后卖剧赚的钱也不算多，这也能佐证那部剧到底火不火。
    现在这部《征服》前后卖剧都卖了一个亿了，这就算堪比总台播放的正剧那种火爆程度了。
    但反应到现实，却还是没什么感觉，也没有什么直观一点的体验方式
    下午六点多，食堂内。
    这个点吃饭的人不多，张秦川坐在王欢对面，两人打好饭，边吃边聊。
    “王姐，咱们总台那边有没有考虑过，统计全国所有电视台播出的电视剧的统一收视率啊？”
    “嗯？”
    王欢抬头看了眼张秦川，想起张秦川主拍电视剧的，能问出这个问题也算正常。
    “我们是电影频道的，你要是问电影票房，我倒是可以给你发一份详细的数据，至于电视剧的统一收视率，这个就不好找了，各地都不一样，我以前在北河省台的时候，知道这些东西，等过几年技术成熟了，估计才行。”
    “行吧。”
    眼看专业人士也没什么办法，张秦川只能作罢。
    “对了张导，我后天就走，你把母带留下，备份给我带回去，等我回去后，让领导看看你这部电影，剩下的审核、宣传、上映，就由我们这边安排，等做完这些流程，具体什么时候上映，我到时候再告诉你？”
    “这么急吗？”
    张秦川抬起头，看了眼笑眯眯的王欢。
    “不然呢？长安周边我们都转过一遍了，正事重要嘛。”
    “行吧。”
    张秦川看似无奈的点点头。
    王欢看着他的神色，有种终于把张秦川堵住的兴奋感，这回可没什么办法再送东西了吧？
    两天后，火车站。
    照例还是东方厂的大巴送王欢一行人，临近下车，王欢看着还是上回那个小姑娘，又指挥人搬出来几个大纸箱。
    看到这些东西，没等小姑娘开口，王欢笑着道：“告诉你们厂长，这回就不用送这些礼物了，上回送的还没吃完呢。”
    “领导，您误会了，这不是礼物，是纪念品。”
    小姑娘好像早就聊到王欢想说什么，手上动作不停，拆开纸箱，拿出里面一个个小盒子。
    说是小盒子，其实也就是鞋盒大小，黑色的盒子，能看出牛皮纸似的外包装，上面有一排烫金大字。
    《彷徨之刃》剪辑版内部留念。
    “纪念品？”
    王欢下意识的接过这个小盒子，上掀式的打开方式，掀开就能看到里面用海绵做出的内衬，最中间放着一个碟片，这应该是vcd版的彷徨之刃正片。
    旁边还有几个小塑料盒，里面装的是像钥匙扣一样的纪念品。
    本来还没太当回事的王欢，拿起其中一个纪念品，就感觉出不对劲儿了。
    这小东西拿在手里很有分量，居然是纯金的！
    千防万防，没想到最后居然在这儿呢？！
    你家内部留念都送金子啊？

 第131章 ：西北圈

    过完五月，一到六月，就离端午节不远了。
    临近端午节前，消失了一段时间的三叔，又神奇的出现了，拉着张秦川要去参加一个内部聚会
    “去见谁啊三叔？”
    张秦川坐在副驾驶位，单手拉着旁边的扶手，有些无聊。
    三叔也没提前打招呼，就说了一句跟他走，两人上车就出门了。
    这种没头没尾的行动，张秦川心里有点没底。
    “啧话怎么这么多啊，我这段时间都快忙死了，好不容易抽空带你见见人，咋还这个那个的？”
    三叔学着张秦川平时的样子，张嘴就训。
    “行行行我不问了！”
    眼看这个样子，张秦川眼一闭，往后一靠，准备睡会儿。
    瞄了眼张秦川这个吊样，三叔心里又不爽了，他本来想着张秦川能多问几句，他再心不甘、情不愿的透漏点消息，但现在张秦川就问了一句，然后就不问了。
    这搞得
    “那啥，等会儿见到人了，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的，你心里有点谱。”
    “？”
    眼睛稍微张开一条缝，张秦川闷声嗯了一声，还是不问。
    “？？？”
    三叔吸了吸鼻子，咬咬牙道：“知道顾导吧？”
    “哪个顾导啊？”
    “就以前跟陈导、张导他们几个掌镜那个，你还说他长得太丑那个。”
    “哦哦，有点印象。”
    “嗯，顾导这次也在，还有我一个同学，王导，今天他俩都在，到时候他俩要是发生啥口角，你别插嘴就行了。”
    三叔交代了一句，继续开车
    “？”
    张秦川终于睁开眼，坐直身子有些好奇道：“为啥会发生口角？”
    看样子今天的聚会，都是这些影视圈圈内人参与的，还有几个导演，莫非这就是那所谓的西北圈聚会？
    想想三叔也精通摄影，三叔能参加这种聚会，张秦川倒是不稀奇，他主要是好奇，三叔为啥笃定那俩人会发生口角？
    “哈哈！”
    眼看终于勾起了张秦川的好奇心，三叔终于满意的笑了声。
    “他俩啊嘿，有点小矛盾，有个娘们，以前是跟着老王的，她也是老王一手捧起来的，后来她红了，老王手里的资源就有点使不上劲儿了，她就嗯，懂吧？”
    “三叔你嗯啥呀，车里就咱俩人，你还给我打马虎眼呢，细说！”
    张秦川最讨厌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话了，他以前又不是干这一行的，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嘛，他哪懂圈子里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内幕啊，眼下既然讲了，还不讲清楚？
    “哼！”
    三叔颇为鄙夷的看了张秦川一眼，踩下刹车，趁着等红绿灯的功夫，点上一根烟，轻轻抽了一口。
    “这事儿啊，也就是我，换成其他人，都不会给你讲那么多。”
    “老王的那个对象，后来攀上高枝了，也不算攀上高枝吧，反正我听说，是被挖墙脚了，又跟别人了，现在算是挺红的，她今天也来了。”
    “至于那个人是谁，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嘛？！”
    “顾导？”
    张秦川接了一句，结合一下三叔前面说的话，这事他总算弄明白了，心里还有点小失落。
    不就是三角恋嘛？！
    这他妈有啥的
    “呦？你别不当回儿事啊，这事儿现在算是老王相当忌讳的，他俩现在算是面和心不和，要不是有上面那位张导时不时压一下，以前他俩差点打起来。”
    三叔眼看张秦川又失去兴趣了，赶紧补充了一句。
    “张导？从咱们厂出去，到燕京混的那个？”
    “除了他还能是谁？”
    “三叔，你不是说，那位张导不跟咱们有啥牵扯了吗？”
    “是没啥牵扯啊，但你防不住有人喜欢问他吧？他也没拒绝不是？人家声望、地位在这儿放着呢，我以前跟你说了，咱们这个圈子不团结，上头也没啥带头大哥，是没啥、不是没有，懂吗？”
    “操！”
    张秦川顺手也点上根烟，对这种事儿有点鄙视，这还叫没啥牵扯？
    当大哥，就要有大哥的样子。
    什么叫大哥？
    小弟有事的时候，要站出来管事，不管是调和还是评理，都得有个大哥的样子。
    除了这些内部的事儿，对外也有讲究，给大家谋福利、带着大家打地盘，这才叫大哥！
    平时其他啥事都不管，真出点狗屁倒灶的事儿，偶尔站出来当个和事佬，这叫啥大哥？
    一点担当都没有！
    长安宾馆，虽然这里现在不是长安城最豪华的地方，但这里的规格和名声，目前为止本地还没有其他地方能超越的。
    整个西北数高官安城也能算是第一号了。
    餐厅大包间内，三叔满脸堆笑的推开门，带着张秦川走进来
    二十人的大圆桌，顾导坐在最里面的主位上，他左手边坐着个中年，中年人旁边坐了个长相有点土气的年轻人，再旁边，坐着的那位就是王导，头上能反光，他就是三叔嘴里的老王。
    而顾导右手边靠里面坐着的那个女人，张秦川一眼就认出她了，对于这位，他还是有点印象的，姓蒋。
    她旁边，又是几个张秦川看着面熟的人，有的人带着女伴，有的人没带，桌上的菜已经上了几道了，但能看出菜还没上齐，聚会还没正式开始
    “呦？嘉一来了？这位是？”
    老王先出声，对着三叔喊了一声。
    “哈哈，给各位领导汇报一下，这位是我侄子，张秦川，小名叫大虎，东方影视制片厂就是他捣鼓的，拍过两部电视剧，这段时间电视播的那部《征服》就是大虎拍的，年前我们还去韩国拍了部电影。”
    三叔的姿态放的很低，但话里话外，全是介绍张秦川的。
    而且言简意赅的把张秦川的经历都点出来了，甚至还有那部还没上映的电视电影。
    “大虎，这位是我老同学，王安全，王导”
    三叔一扭脸，先对着刚才说话的老王介绍了一句
    老王多少知道点张嘉一这段时间的近况，眼看着张嘉一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他心里第一时间，不是为三叔感到高兴，反而是有些不爽。
    因为他本身比张嘉一要大几岁，出身也好，家里有钱，以前还出过国。
    当时考上北电的时候，和张嘉一是同一届的。
    但他从来没拿张嘉一当兄弟，毕竟年龄差距放在这儿呢，他只是把张嘉一当个小弟。
    毕竟张嘉一年轻的时候，为人有点虎不拉几的，办出过很多丑事，老王自认为在他们那一届，他是个带头大哥。
    眼见以前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小老弟，如今因为他侄子，居然抖起来了，他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这就有点勾起他的伤心往事了。
    “嘉一这是攀上高枝了啊，呵呵跟某些人一样。”
    老王说起这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朝他左边顾导身边那个女人的方向撇了一眼。
    眼见在坐的都没人接话，老王有些怅然的故作大气道：“行了，坐吧，既然是你侄子，那我也是他的长辈，有啥事给我打电话。”
    “不过，坐归坐，这菜都上来了，嘉一是不是该先罚三杯？”
    蒋丽单手拄着下巴，虽然刚刚王导意有所指的往她这边看，但对她来说，这算什么？
    要是脸皮真的薄，那她干脆别出来混了！
    她从张嘉一这叔侄俩一进门，就看向他俩。
    张嘉一她知道，在他们这个圈里是彻头彻尾的小老弟级别的。
    之所以叫上他，除了因为他最近名气大涨之外，毕竟张嘉一也是长安人，这次的聚会地点就定在长安，叫上他也算是壮壮声势，顺便让他带上新人，给旁边的几个西山省的导演看看，我们西陕圈里，也有青年才俊！
    眼看老王摆出老资格的架势，要让张嘉一罚酒，其他几个人有起哄的，也有准备看笑话的。
    蒋丽盯着一直跟在张嘉一后面的那位，就是刚刚介绍叫大虎的年轻人。
    这货从进来之后，一句话都没说，这么明显的下马威，换成年轻人，应该一点就爆的，这个城府目前来看，算是合格了，就是失了些锐气
    三叔嘴角一抽，看了眼周围，眼见没人帮他说话，只能硬着头皮拿起分酒器，右手拿起一个小酒盅。
    “行，那我就自罚三杯，让各位久等了。”
    哐哐哐，三杯酒下肚，三叔脸色通红。
    张秦川没出声，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嘉一，你喝酒不实在啊，喝这么快，我都没看清，不行不行，你这不作数。”
    老王的声音又传来了，像是开玩笑一样又说了一句。
    “这”
    三叔手上还端着酒杯呢。
    今天这是咋了？
    针对我的？
    刚准备说话，旁边的张秦川突然一伸手，右手直接横在三叔身前
    “要是真来晚了，罚酒是应该的，但这菜都还没上齐呢，就开始罚酒？是不是有点不妥啊？”
    张秦川上前两步，左手直接搭在王导肩膀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坐着的王导。
    “？”
    王导一抬头，正好对上张秦川的双眼。
    近距离之下，张秦川给人的压迫感还是很强的，他身材壮嘛，要不然他在韩国的时候，也混不上看场子的活儿。
    “呦，替你叔出头啊？”
    王导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又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道：“现在这年轻人，都啥没规矩啊？哈哈跟你拍的电视剧挺像啊。”
    眼见这回还还是没人附和他的话，王导又扭过头看着张秦川道：“年轻人，我怎么也算是你的长辈，你就这么站着和我说话呢？嘉一！你怎么教的？”
    张秦川听到他这话，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好了，右手顺势摸到桌上放的一瓶白酒。
    “碰！”
    “啊！”
    整个包间内，伴随着一声闷响，酒瓶没碎，王导双手抱着脑袋发出一声惨叫，靠在椅子上被这一下直接砸懵了。
    旁边的人，看着这一幕也有点懵了，不就开句玩笑嘛？
    这就直接动手了？！
    虽然场面火爆，但包间里居然诡异的连个劝架的人都没有，大家表情各异的看向这边，都默契的没有出声。
    哪怕是站在后面的三叔，这会儿也没出声。
    他是最了解张秦川的，刚刚老王对他的针对，他也有点生气了，对待这种人，自己的侄子才是最擅长的
    左手拽着王导的衣领，一把将他薅起来。
    张秦川低着头看着他的眼睛。
    “你是我的长辈？你也配啊？咋想的啊？”
    “你他妈嘶”
    王导疼得次牙咧嘴的，这会儿头上还是麻麻的，他能感觉出来，张秦川刚才那一下，他头上流血了，顺嘴骂了一句。
    “碰！”
    这回酒瓶子终于碎了，玻璃渣子溅的到处都是，旁边响起一阵挪椅子的声音。
    那位坐在王导旁边的，长相有点土气的年轻人，一脸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当张秦川扭头看向他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堆起笑脸，朝张秦川露出一个微微讨好的笑容
    用手里还剩下的已经只剩一半的碎酒瓶，抵在王导脖子上。
    张秦川面无表情道：“谁是谁的长辈？”
    “你是我长辈！”
    王导这回一点硬气都不敢有了，他是真感觉头皮发麻。
    本来头上就没头发，酒瓶子砸上去，连点缓冲和防御都没有，这两下砸的结结实实的，把他刚刚所有的硬气和阴阳怪气全都砸没了。
    眼看这货这么横，尖头玻璃都抵在他脖子上了，再不服软谁知道他下一步会干啥？！
    这是疯狗啊！
    左手一松，王导直接跌坐在地上，张秦川把右手上的碎酒瓶往旁边一丢，很随意的整理一下上衣，这才扭头看向在坐的其他人。
    “各位，我叫张秦川，很高兴今天能认识大家，扫兴的人解决了，咱们开席吧？三叔，坐啊！”
    蒋丽伸手悄悄捏了一下旁边的顾导，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懵逼，还有些爽快。
    懵逼是因为，没想到这货这么狂，她刚刚还以为张秦川是那种沉默寡言。没有锐气的年轻人，到头来这哪是没有锐气，这是咬人的狗不叫！
    说动手就动手，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而爽快是因为，老王这几年到处阴阳他俩，他俩不想和老王一般见识，被老王搞得烦不胜烦，现在现场看着老王被打，心里当然很爽快。
    又看了眼刚坐下的张嘉一。
    蒋丽目光闪烁，瞅着这叔侄二人，张嘉一啥时候有这样的侄子？
    从哪冒出来的这号人物？
    看来以后西北圈里，有热闹了。

 第132章 ：软柿子

    眼看着张秦川自己坐下了，坐在主位上，主持今天这场聚会的顾导这才像是后知后觉一样出来打圆场。
    “大虎是吧？欢迎你加入咱们这个圈子，在座的都是咱们西北老乡，咱们西北人要团结，小王呢嘴是碎了点，你也别见怪，小王？有事没？用不用去医院啊？”
    顾导看似关心的问还在地上没起来的王导，但他嘴上抑制不住的笑容，周围的人都能看出来此时的顾导还是很开心的。
    西北人嘛，大部分性格多多少少有点彪，打个架见点血，在他们看来，也不算啥大事，哪怕是结仇，那也是他们双方的私仇，关在场的其他人什么事儿？
    大家看热闹就行了。
    今天主要是张秦川这个新人，一上来就动手，稍微镇住他们了一点。
    那位如今在燕京混的风生水起的张导，年轻时不也跟人打过架嘛？
    这玩意太常见了，只要没闹出人命，都不算啥大事！
    王导听到顾导的话，羞得面红耳赤的。
    刚准备用手撑着地站起身，旁边坐在他刚刚座位上的张秦川微微扭脸。
    “我让你站起来了？”
    “？”
    迎着张秦川的眼神，现在两人已经变了，他刚刚嘴欠，说张秦川没规矩，站着和他说话，现在
    变成张秦川坐着他原来的位置，而他坐在地上，还得仰着头跟他说话。
    不过此时他已经不复刚刚的狂妄了。
    嘴皮子动了动，王导在张秦川这句话下，愣是没敢动
    顾导听到张秦川这句话的时候，也是一愣。
    他刚才心情还挺好的，现在他都发话让老王起来了，没想到张秦川一插嘴，老王又不敢动了。
    这是啥意思？
    他的话不管用了呗？
    眼下这场面，看王导这架势，他的话还真不管用了。
    刚刚还颇为活络的现场气氛，随着顾导脸上的表情变化，包间内的气氛又转为压抑。
    张秦川翘起二郎腿，面无表情的看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就这？
    他以前听三叔说过，这些人不团结，但他没想到居然不团结到如此程度！
    在他没正式开口之前，他对于这个圈子来说，可以算是个外人吧？
    就算再不团结，外人把所谓圈里的人打了，居然连个出来劝架的人都没。
    直到最后顾导这个和事佬站出来，说话还不痛不痒的，他稍微顶一句，就把他面子夺了。
    但哪怕是这样，这群人居然还没人站出来。
    呵
    出来混，混的就是一个气势，上来就把这群人的气势压下去了，怪不得他们不团结，这是各有各的心思。
    这场景，要是放在韩国，放在张秦川回来之前，早干起来八百回了！
    在张秦川看来，外界盛传的什么名导、明星，现在真实接触下来，好像也就那样，他们就像一群绵羊，除去外在的名声和所谓的“地位”，其他的和普通人一样，甚至还有点比不上普通人。
    一点血性都没
    三叔这回总算是说话了。
    “哈哈，大虎，别没大没小的，这是顾导，顾导拍电影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有了三叔的介绍，张秦川这才朝顾导点点头，这就算问好了。
    有了台阶下，顾导眯着眼，深深看了张秦川一眼，算是忍下了。
    不然还能咋办？
    他作为老前辈，能和年轻人一般见识嘛？
    地上的王导看着这场景，这才悄悄站起身，一句狠话都没敢放，捂着头出去了
    “这位是刘导！刘会宁，你拍的第一部电视剧，当初就是刘导先有的想法，后来因为有事没拍成，没想到咱俩又拍出来了。”
    随着三叔的介绍，坐在顾导旁边的那位中年人，朝张秦川笑了笑。
    “你们那部《12·1枪杀大案》我看了，拍的很有想法，故事很简练，就是宣传没到位，我听说当时资金有限？”
    “对，都是大虎自己筹的钱，算是勉强拍出来吧，最后一集才卖了25万，后来还是省厅帮忙给介绍了几个客户，才算是赚了点钱。”
    三叔看似谦虚的把张秦川的关系顺势带出来了。
    自己筹钱拍摄、新人导演第一部电视剧就能被省台以25万一集的价格打包、还有省厅兜底。
    这里面随便挑出来一条，都不是一般的新人导演能享受到的待遇！
    没点关系能这样玩？
    刘导当然听懂三叔话里的意思了，他和三叔私交还算不错，拍了拍他身边的那位长相有些土气的年轻人道：“这是我徒弟王小治，你们都是年轻人，以后多联系，有什么事，都是自己人，多照应照应。”
    听到一向严于律己的师傅都这样说，王小治赶紧放低姿态，主动朝张秦川伸出手道：“哥，叫我小治就行，我学秦腔、话剧的，以后有事您招呼。”
    从刚刚的表现就能看出来，这位可是狠人！
    像他这样的新人，也只能沾着老师的光，过来混顿饭，顺便露露脸混个眼熟，而眼前这位呢？
    这是刚进圈子，就敢对圈里的老人下狠手的角色！
    王导在西北圈里，大小也是个腕了，刚刚不一样在旁边地上不敢起来吗？
    对这样的人，啥都别说，先喊声哥就对了，礼多人不怪，王小治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太懂这些东西了
    “好。”
    张秦川憋着笑伸手跟他碰了一下。
    这位，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给那位潘潘戴绿帽的那位吗？
    有了这层关系，张秦川就对他很有亲切感。
    随着三叔的介绍，远处那个几个，是西山省的导演、演员。
    有个一脸苦相的，姓贾。
    这位张秦川也有印象，贾科长嘛！
    西北圈笼统来讲，就是西陕省和西山省两地的圈子，有时候还会加点再西边一点的人，不过这种情况很少，目前所谓的西北圈，也就他们两省的人。
    而且双方看起来也不像表面那么友好，那位贾科长就是面笑皮不笑的朝他点点头，大家算是认识了
    贾科长默默地看着张秦川，菜上齐后，今天的聚会算是正式开始了，没了王导，气氛又渐渐热络起来。
    因为今天来了张秦川这个新人，大家的话题，不可避免的都围绕着张秦川。
    旁边的张嘉一算是主讲，从他们拍第一部电视剧开始讲，什么没有钱、没有人，全靠西影厂的老厂长帮忙，给派了点人手帮忙拍摄。
    听到这儿，贾科长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这还叫起步困难？
    西影厂老厂长亲自派的团队帮忙啊，这是啥含金量啊？！
    就拍个鸡毛电视剧，那不是大炮打蚊子吗？！
    那位厂长据说现在高升了，还升到电影局了，这是什么？
    这就是背景啊！
    就这，这就是他们嘴里的起步困难了？
    那他这样的呢？
    他到现在还被封着呢，在明年过完之前，他连正规的电影都不能拍，属于重点刺头、有污点的导演！
    这和张秦川这样的一对比，双方从起步和身份上来说，已经拉开了极大的差距。
    人家是能光明正大拍戏的人，上面还有人罩着，怪不得这么狂呢。
    想到这种背景关系，贾科长又想起他之所以被封几年，也是因为一个姓张的，同样都是姓张的，还同样都是出自西影厂，这事搞得，他都些怀疑人生了，难道老子跟姓张的犯冲？
    三叔把在座的所有男的介绍了一遍，但女的他就简单说个名字，其他的就没多做介绍。
    蒋丽这边也是如此，她都没跟张秦川搭上话。
    在外面她是很火的演员，但在生态链上，在这个包间内，在这群导演面前，一个女演员真的没啥地位。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听周围的人聊天
    张秦川的背景、形象，也被这些人东一句西一句的逐渐补充，让她有了完整的认识。
    圈子嘛，这玩意最初就是抱团取暖，再后来就是互通有无，谁认识哪个老板，有什么项目谁感兴趣，准备拍什么戏，需要什么演员，大家相互介绍一下，捧捧自己人，再发展到电影行业，有影院关系的，有上映计划的，大家自己人之间避开档期什么的，这都是在圈子里谈的事情。
    而现在，蒋丽听了这么半天，突然发现这个张秦川很不简单。
    首先，他不缺资金，哪怕是刚开始缺，但最后人家也拿出来了。
    从这点上说，他的家庭就不一般，起码不缺钱，而且这货还是从韩国回来的，身上自带“海归”光环。
    国内现在大环境就吃这一套，没办法。
    而有了旁边的张嘉一这个圈里长辈的帮衬，这位扎根在长安城发展，现在要钱有钱，要关系有关系，哪怕是对圈子里大部分人来说都很重要的放映渠道，也就是院线，他都不在乎。
    因为人家是拍摄电视剧的，从一开始就有电视台合作的关系，人家不缺渠道。
    也就是说，这个人从回国到现在，短时间内几乎没走弯路，每走一步都是很有目的的，而且走的还很顺，连警察的关系都攀的上。
    对于有些本地势力，有的称呼为地头蛇，但这种称呼多多少少带点贬低性，像张秦川这样的，蒋丽觉得，他更像是坐地虎这种类型的，凶也是明着凶。
    就看他刚刚的表现就可见一斑，这是在外面习惯了，王安全说他一句，他半点不带犹豫的，抬手就打了，打完还一点担心都没！
    这心里的底气是有多足？！
    在场的所有人，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这样那样的短板，但唯独这个张秦川，他居然没有什么短板！
    比他有名气的，没他有势力，比他有势力的算了，他自己开了家影视公司，手下现在大几十号人，日常开着工资，这个势力在这一群人里，已经算是最大的了！
    哪怕是比钱，他现在好像也不缺钱。
    可以说他的公司现在规模不大，也可以说他本人现在名气也不大，但他没短板就很吓人了，这是早晚都得起飞的迹象！
    三叔今天看起来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听着他说话，张秦川就不说了，他就叼着烟，偶尔附和一声，好像刚刚暴起打人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张秦川默默打量着在场所有人，有的人脸上充满假笑，有的人把不屑表现在脸上，虽然饭桌上气氛有点复杂，但这就是西北圈如今的现状。
    大家都需要有个共同的大背景，来抵御其他圈子的人，北边有京圈，南边有港台圈，到处都是压力，没个圈子，单打独斗可不好混。
    张秦川倒是对这个圈子不太在乎，或者说他至今还没用上这种圈子。
    但这不代表他对这个圈子没想法，手上的人多了，才好打地盘嘛。
    瞄啊瞄，终于张秦川和正好看向这边的贾科长眼神对上了
    这货长得就是一副受气包的面相，明明看起来很不服，但还不得不装着附和的样子，很有意思。
    欺负人总得先挑软柿子捏，刚刚把那位王导锤了，再下一步，张秦川就不准备再霍霍另外几个“老前辈”了。
    他是来结识人脉的，该有的试探要有，但也不能全结仇。
    那位王导心思不单纯，上来就拿辈分压他，要是不锤他，张秦川这辈子在这个圈子里，就算是废了，第一天来，就给人家伏低做小？
    现在，人锤完了，别人就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下一步就该拉拢别人了，这位贾科长，倒是个好人选。
    远交近攻嘛！
    饭局结束，贾科长刚走出长安宾馆，迎面就看见宾馆门口停着几辆奥迪a6，一水儿的黑车，连车牌都是连号的。
    其中一辆a6的后车窗落下，张秦川坐在车里远远的朝他勾勾手。
    贾科长一愣神，往身后看了看，这才确定张秦川是对他自己勾的手指。
    有些不情愿的走到张秦川车旁。
    “啥事啊张导？”
    “明天来我公司，聊聊。”
    “？”
    咱俩有啥好聊的，贾科长反感姓张的。
    “明天我还有事。”
    张秦川坐在车里，看着语气敷衍的贾科长笑了笑。
    “我说和你聊聊，不是和你商量，再忙的事儿，我不让你走，你走的了？后面那辆车会送你回酒店，明天他们会带你来我公司见我，到时候再聊。”
    说完这句话，张秦川按下车窗，随着车窗缓缓升起，a6起步，只留给贾科长一对尾灯。
    “哎？哎！”
    贾科长站在原地，看着旁边的a6下下来个顶着他目光不善的年轻人，突然有点慌。

 第133章 ：张秦川！人不能这么无耻！

    历史上有个长安事变，说的就是某位被软禁在这里。
    贾科长虽然不敢自比某个大人物，但他现在确确实实被软禁了。
    他在酒店的房间，正对门的房间，房门大开着，一个小年轻搬了个房间里的沙发，就坐在门口，盯着他们房间的大门。
    窗外就能看见停在楼下的那辆奥迪a6，车里的司机都没走，就盯着他们房间的窗口。
    总共就两个出口，都被盯死了。
    虽然他们没虐待自己，也不跟自己说话，也没明着说不让他去哪，但贾科长明白，这就是看着他的人，只能等到天一亮，跟着他们去张秦川的公司，其他的
    他没办法啊！
    他连报警都不敢，就算警察来了，这有什么用？！
    何况真等警察来了，就那会儿饭局上说的那些，据说张秦川和警察那边关系很好，人家警察管不管他，都得两说。
    我就一拍电影的，至于嘛？
    贾科长手上叼着烟，看了眼旁边还不知道事情原委的女朋友。
    哎
    这事搞得
    第二天临近中午，当道路两边的风景越来越荒凉，贾科长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抓着女朋友的手，手心里都冒汗了。
    “老贾，他们这是要带咱们去哪啊？”
    贾科长的女朋友赵小姐就算再傻，这儿也反应过来了，今天很不对劲，老贾不对劲儿，司机不对劲儿，气氛不对劲儿，周围的地方也不对劲儿。
    哪里都不对劲儿！
    这情况看着不像是去张秦川的公司啊，倒是像准备把他拉到野外活埋了的架势。
    直到又经过了一条烂路，一个新的大铁门终于出现在眼前，看着这个大铁门，还有门口两边挂的门牌，贾科长这才松了口气。
    颇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
    一进大门，这地方外面看着破，没想到里面居然倒腾的还可以，远远的还有两座新建的办公楼。
    那栋新办公楼，比他们县城最豪华的大楼都要豪华，远远看上去，外立面全是玻璃，看起来亮闪闪的。
    大门口有个很显眼的狗窝，几个女孩叽叽喳喳的拿着两个大塑料盆就在大楼门口玩闹。
    走的近了，贾科长才发现，这几个小娘们居然在给狗洗澡。
    一条黑狗、一条白狗，两条狗看品种，有点像西陕这边独有的细犬，耳朵上还有尾巴尖都有漂亮的长毛。
    但这两条狗，不知道咋回事，明明是细狗，身材本应该“骨瘦如柴”才对，但现在他见到的这两条细狗，肚子吃的浑圆，躺在塑料盆里懒洋洋的，享受着旁边几个小娘们的联合洗澡。
    泡沫撒的到处都是，两条狗也不叫，远处还有人听到声音往这边赶。
    看这些人胸前，还挂着像模像样的胸牌，好像是这家公司的员工。
    “？？？”
    就这些人的表现，给贾科长一种，他们平时上班不怎么忙的感觉。
    张秦川的公司就这样？
    上班时间，员工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这儿洗狗、玩闹？
    一路跟着工作人员坐电梯来到张秦川位于顶楼的办公室外，贾科长看着门上“厂长办公室”几个大字，感觉更古怪了。
    这调调跟谁学的？
    想不到张秦川还是个官迷。
    轻敲几声办公室大门，得到允许后，贾科长独自推门而入，入目的是
    张秦川双腿翘在办公桌上，在他旁边，有个看起来有点面熟，像是女秘书一样的人物，正在给他剪手指甲
    “来了？坐！”
    伸手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张秦川随口一声。
    收回剪好的右手，看了眼崔贞媛剪好的指甲，轻轻吹了吹指甲上一层碎屑。
    “去泡点茶。”
    这句话他是用朝鲜说的，贾科长没听懂，但是他知道这是哪的话！
    前两年他还去过几趟韩国呢。
    到了这时，贾科长才反应过来，这位秘书，好像就是《征服》里那个演员吧？
    趁着崔贞媛泡茶这段时间，张秦川没说话、贾科长同样没说话，两人就这么没有对视，只互相打量。
    随着茶杯被放到两人面前，张秦川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这才正式看向贾科长。
    “以后跟我混吧！”
    “？？？”
    贾科长没想到等了半天，居然等来了这句话。
    什么叫以后跟你混、匪气这么重。
    “呃啥？”
    “字面意思，听不懂？”
    张秦川拿起烟盒，丢给贾科长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抽了一口烟，透过雾蒙蒙的烟雾，看着有些懵逼的贾科长。
    这货和自己三叔是同一年的人，今年都三十二岁了，贾科长也是北电的，算是三叔的学弟。
    不过这货的命运，现在来说倒是实惨，昨天参加完饭局回来，路上张秦川找三叔重点打听了一下关于贾科长的情况。
    目前还没离婚、但身边又跟着个另外的女朋友，小伙子玩的很花，心很大。
    就是导演事业，在国内遇到了波折，上面找他喝过一次茶，给了五年的封禁期。
    也就是在这五年的时间里，他在国内不可能拿到正式的拍摄许可证，不能在国内拍电影，更不能在国内上映。
    虽然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擦边，但都不是正道。
    人一辈子才有几个五年啊？
    又不是谁都像那位姓姜的导演一样，那样泼皮，还有关系。
    这五年的封禁期，给正处在事业上升期的贾科长，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虽然外面关于他的新闻不少，但那些新闻
    都是看到他在国外拿奖后，跟过来捧臭脚的。
    就贾科长现在获得的那些国际“野鸡”奖，在不懂行的人眼里，贾科长那就是“亚洲之光”，在懂行的人眼中，充其量算是臭鱼烂虾。
    最后就导致，现在贾科长很尴尬，上面给他封了，外面有人吹捧他，两面烤火，哪面都不好受，关键是他还不敢大声声张。
    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而张秦川呢，之所以想从贾科长这里下手，除了他看上去好欺负，最像软柿子之外，还因为这货在国外有点门路。
    老话说的好，21世纪，什么最重要？
    人才！
    但张秦川看来，渠道比人才更重要，华国什么最多？
    人！
    有这么多人，哪怕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全国加起来最少也有13万！
    这玩意儿缺嘛？
    但渠道就不一样了，有的渠道，不懂行的贸然去闯，就是摸不到门路，但有了熟人带路，那效果就不一样了，就像省台买韩剧。
    能说张秦川坑他们吗？
    不能啊，这玩意就算他们亲自去找韩国人谈，韩国人就不坑他们了吗？
    他们会比张秦川下手更狠，而有了张秦川，他最起码能保证，省台引进的韩剧，里面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赚不了大钱，但也不会赔钱，这不就够了吗？
    和韩国人比起来，张秦川这种熟门熟路的人，还算良心了
    而有了贾科长，就等于在海外有了门路，哪怕是这些门路张秦川现在还用不到，但他不想等到某天他真想用到的时候，而手里没路子。
    我可以不用，但我不能没有，这就是他的理念！
    眼下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这货又落难了，还好欺负，那不欺负他，岂不是对不起上天给的这个机会？
    张秦川只是不欺负普通老百姓，不欺负苦命人而已，对于其他人，他就没那么多心理负担了。
    这位贾科长，可比普通老百姓的日子，过的滋润多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
    “我听说你在国外很有门路，以后跟着我，帮我介绍国外的门路，我在国内带你一起赚钱。”
    张秦川言简意赅，稍微解释了一句。
    “？？？”
    贾科长眉头一挑，有些奇怪的看着张秦川，虽然昨天张秦川当着他的面暴打王导，但说实话贾科长是不太怕他的，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他又不是吓大的，要不是现在身在长安，有些身不由己。
    出了长安城，谁怕谁啊？！
    你还敢追出来追着打我？
    “你威胁我？呵你说跟着你就跟着你了？我要是不跟着你呢？不让我走？你还能关我多久？”
    连续问出几个问题，贾科长也放开了，往椅子上一靠，甚至还有心翘起二郎腿，一脸微笑的看着张秦川
    “哈哈哈，有种，够爷们！”
    张秦川脸上一点难堪之色都没有，反而是发自肺腑的露出了一丝丝钦佩之色。
    好久没遇到这么硬气的人了，欺负这样的人，才有成就感。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被封了五年是吧？到哪年过期来着？04还是05年？”
    贾科长吊儿郎当的回了句：“04年。”
    “嗯，那也快了，明年就到期了，恭喜啊，五年转瞬即至啊。”
    张秦川想了想，左手轻轻的敲在桌面上。
    按照三叔所说，当初贾科长之所以被封，那是因为有人主动打小报告，也就是告状。
    既然这一招管用，那别人会，他张秦川也可以会！
    “我有个长辈，以前是西影厂厂长，这个你知道吧？”
    听张秦川说起这个，贾科长嘴角一抽，他还以为张秦川是故意给他炫耀呢。
    这玩意有啥好炫耀的？！
    承认你牛逼、是关系户，行了吧？
    “知道。”
    “呵呵，我那位长辈，现在到电影局了，这个你知道吧？”
    “知道。”
    两人一问一答，贾科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少。
    他还以为张秦川这是准备抬关系打动他呢，老子就算没你，再熬一年多，也算是熬出封禁期了，我不差这一年多的时间！
    “那你说，别人都能举报你，你觉得我会不会举报你？”
    “？？？”
    贾科长本就不算太大的眼睛，在这一瞬间，随着张秦川轻描淡写的描述刚一落，眼睛瞬间瞪大了。
    举报我？
    凭啥啊？
    我招你惹你了了？
    张秦川才不管贾科长脸上的表情呢，他自顾自的描述着。
    “上学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好学生的话，可信度比较高，差生的话，可信度就比较低，老师呢，大部分还是喜欢好学生的。”
    “而我，在我长辈的眼中，我就是好学生，还是个乖孩子，而你就是个差生、刺头，你说我要是天天举报你，假如我哪位长辈还能在电影局待十年，你说你会不会再被封十年？”
    “？？？”
    贾科长惊了！
    张秦川当着他的面，居然大言不惭的说出这样的话。
    知道你有关系，但是这关系是让你这样用的？
    还有，就你这个吊样的，还敢自称为好学生、乖孩子？
    谁家乖孩子拿酒瓶子砸人啊？
    你是不对乖孩子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你你张秦川！人不能这么无耻！”
    贾科长伸出来的手，都开始打哆嗦了。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当面威胁的人，连一点面子都不留的，这他妈是无赖吧？
    无赖也做不了这样的事儿吧？
    按灭手上的烟头，张秦川耸耸肩。
    “路都给你了，左边是跟我混，以后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右边，以后我天天举报你，你不被封十年，我以后跟你姓！”
    “告诉我你的选择。”
    贾科长此时也全然不复刚刚的吊儿郎当和从容。
    面对讲道理的人，他还能周旋一下，但面对张秦川这种无赖行为，他一时之间，是真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
    这不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嘛？
    始皇帝那一套被你学会了！
    现在，已经不是他走不走得出长安城的意思了。
    就算他出去了，就按张秦川所说的，以后他天天举报自己，这谁受得了？！
    没关系的人，举报自己一次，他都被封五年，要是张秦川这样，有长辈在那里面任职的，这玩意举报一次，会被封几年？
    或者说，除了封禁期，是不是还有更严厉的手段等着自己？
    谁来救救我？！
    贾科长擦了下头上的冷汗，突然感觉张秦川这间硕大的办公室里，空调开的也太冷了
    张秦川等了数十秒，没等来贾科长的回答，顺手拿起桌上的座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
    “喂？刘儿？来我这一趟，哦对了，顺便叫几个人，把我办公室里的客人带走。”
    “嗯，好，快点过来。”
    放下电话，张秦川笑眯眯的看着贾科长。
    “果然够硬气，那咱们走着瞧吧，我让人备车送你走，山高路远，咱们以后慢慢玩。”

 第134章 ：卖身契

    张秦川的话，打断了正在胡思乱想的贾科长。
    他茫然的抬起头，看着站起身的张秦川，这才猛然惊醒。
    什么以后走这瞧啊？
    我还没想好呢。
    “不是你等等！”
    贾科长什么都顾不上了，紧跟着站起身，腰也直不起来了，他下意识的想上前握着张秦川的手，但看着比他高出一头还多的张秦川，他又有点胆怯
    “张导、张总，我不、不是那个意思，我你能不能给我个考虑的时间，我”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我很钦佩贾先生你的魄力，好久没有这种找到对手的感觉了，正好这段时间我也有些闲，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张秦川双手往前一撑，手上的骨关节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脸上的表情也顺势变得有些兴奋，看向贾科长的眼神就像狼看见了肥羊一样。
    被他盯上的猎物，想逃？
    门都没有！
    我看上的东西，只能我自己欺负，你反抗也没用！
    耶稣都救不了你！
    “咕咚”
    贾科长咽了咽口水，发出了一声尴尬的声音。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王导昨天的感觉了，这玩意近距离接触和远距离旁观，带给人的压力不一样啊！
    就这大身板，就他盯着自己的眼神，他头皮发麻，这还只是精神上的，实际上他今天要是真这样走出这间办公室，他以后的事业怎么办？
    被这样的人盯上，他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守规矩的人，会按照规矩来，不守规矩的人，谁知道他会怎么来？！
    不守规矩的人，最可怕！
    西北圈怎么混进来这样的人物，你妈的！
    “咚咚咚！”
    “进来！”
    听到门响，贾科长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一个戴眼镜的小年轻身后跟着昨天晚上盯他的那几个小年轻，其中有个小年轻，甚至还对贾科长露了个笑脸。
    只不过他这个笑脸，看的贾科长猛然一哆嗦，这笑的可不怀好意啊。
    眼看着这几个人朝自己这边过来。
    贾科长慌忙道：“张导！我从了、从了！我跟你混，你说啥是啥！”
    “咦？”
    张秦川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刚刚不是还挺硬气的吗？
    他是真以为贾科长准备和他碰一碰呢，正好，他现在经过这两年的发展，也想试试自己的手段，在国内威力如何。
    眼下贾科长勉强算是个对手，大不了用他当猴，来个杀鸡儆猴，都说了现在不缺人才，没了他贾科长，后面还有李科长、王科长嘛，总能找到一个的，他又不急。
    但现在这货刚刚还很硬气呢，刚勾起他的斗志，怎么瞬间又怂了，还双手合十，这是要拜佛咋的？
    “服了、服了，我以后跟你混，真的！”
    贾科长眨巴眨眼，看看张秦川，又看看身旁的几个人
    “你先坐沙发上好好想想，这事搞得，净耽误事！”
    张秦川有些怅然的坐回老板椅，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小刘。
    “今年夏天的旅游项目我签了，不是订到西疆了吗？还按照老规矩，不去的就放假，减半给钱，剩下的你去安排吧。”
    “好的，那厂长，这位”
    小刘又指了指旁边的贾科长。
    “行了，你们先过去吧，我们俩等会儿再谈谈，先去办旅游的事儿。”
    “明白！”
    小刘接过文件，又带上几个小年轻退出办公室
    张秦川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上岗协议，看着协议上的内容，无奈的叹了口气，想不到本以为遇上个对手，最后还是没有脱离计划。
    他不是骗贾科长的，他是真准备带着贾科长一起赚钱的。
    公司里养着这么多员工，其中一大半都是剧组人员，这些人在拍摄影视剧的时候，都很忙。
    但一年到头，按照惯例，张秦川一年只拍一部剧，每次就按三个月，或者四个月来算。
    一年有十二个月，剩下七八个月的时间，这些人在公司里，就成了闲人。
    张秦川舍不得放这些人走，也不想每次拍剧都现招人手，相比起来，他还是愿意用自己的团队。
    但这些人老是闲着，时间久了也不是办法。
    最后他才想出来一个歪招，可以找个导演，等自己每年拍完戏后，这些剧组的人闲下来的时候，让他们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再让另一位导演带队再去拍一部剧出来。
    这就能把人员利用率最大化，既让他们有活干，又给公司增加新收入，还能顺便锻炼队伍，一举多得！
    而贾科长就是个很好的人选。
    只要把时间错开，就东方厂这些人，一年最少能搞出来三部剧！
    “过来，坐这里。”
    放下合同，张秦川叫来贾科长。
    这回贾科长的坐姿，就比刚刚要标准多了，脸上的笑容虽然不太纯粹，但起码态度很端正。
    “张导！”
    “考虑好了？真不反抗一下？要不然你试试呗？”
    “”
    贾科长听到这话，脑门子上的汗，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张秦川这话，好像很期盼自己反抗一样，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更狠的手段等着自己呢！
    作为一个西山人，祖上可是晋商！
    晋商的后代，脑子能不聪明吗？
    张秦川越是这样，贾科长就越是觉得他刚刚怂的时机很对，甚至因为这样的想法，心中那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沮丧感，都消失不见了。
    “老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张导我也是俊杰，我相信，以后在您的带领下，咱们西北圈”
    态度不一样了，说话方式当然不一样了，贾科长手一伸，嘴上滔滔不绝的开始吹捧张秦川，没想到说到一半就被张秦川打断了。
    “等等，你好像搞错了一点，我是让你跟着我混，这不关西北圈的事儿，你以后入职我们公司，呐这是合同，签了吧。”
    “？？？”
    看着递过来的员工合同，贾科长一脸懵逼，还得签合同？
    下意识接过笔，先在最开头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籍贯还有身份证号。
    往下继续看条款。
    上面有每天的上班时间、员工福利待遇。
    他的工资是2200块？！
    看到这个工资，贾科长才反应过来，这是真合同，要不然就这个价钱，他还以为是故意羞辱他呢。
    老子堂堂导演，如今沦落到按月领工资的地步了？！
    虽然这个工资比普通人的工资高的多，但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还真当自己这是国企啊？
    后面除了有工资，还有什么餐补、住宿补贴、通讯补贴、出差补贴等等乱七八糟的，这让以前没接触过这些东西的贾科长，看的晕乎乎的。
    招临时工哪用这么麻烦？
    谈好一天的工资是多少，按天算钱就得了！
    花里胡哨的
    最下面，贾科长才找到他真正想看的东西。
    以导演身份参与为公司拍摄的电视剧时，双方二八分账。
    “唔二八分账，张导大气，公司才要两成吗？”
    虽然要平白被分走两成，但这个结果，贾科长已经很满意了。
    看着合同上的条款，他下意识的拍了句马屁
    “是二八分账，二是你的，八才是公司的！”
    张秦川面无表情的补充了一句。
    “？？？”
    “两成才是我的？我导演啊我我才两成？”
    听到这个结果，贾科长说话都结巴了。
    这他妈不是卖身契吗？
    这玩意谁能签？
    简直丧权辱国！
    我晋商的后代，绝不可能签这玩意！
    “那你以为呢？你以前拍过电视剧嘛？”
    贾科长摇摇头。
    “就算是拍的电影，赚钱嘛？”
    贾科长又摇摇头，影视剧这东西，谁敢保证每次都赚钱？
    哪怕是他能赚钱，那赚的也是投资商的钱，但这话又不能给投资商说，所以说影视剧这一行，风险还是很大的。
    这个风险大，是指得投资商风险大，可不是说导演的风险大。
    “那我现在，不仅给你提供剧本、还提供拍摄剧组、还有最终的剪辑、后期、播放渠道，你告诉我，你除了当个导演，还有别的用处嘛？”
    “”
    听着张秦川话里话外的嫌弃味儿，贾科长心里有点酸酸的，搞得好像他上赶着签这个合同一样。
    他都屈服了，还被人嫌弃
    “咚咚咚。”
    张秦川敲了敲桌子，等贾科长抬起头，他才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你别小看我说的这两成，你知道我那部《征服》现在卖到第三轮了，光卖剧的钱，收了多少嘛？”
    贾科长摇摇头，他没拍过电视剧，对于这个行情，他没了解过。
    眼看着张秦川伸出一根食指，贾科长有些不确定道：“一千万？”
    这在他看来，已经不少了！
    他捣鼓这么多年电影，也没赚到一千万呢。
    “什么一千万，是一个亿！”
    “？？？”
    “多少？一个亿？电视剧？！”
    听到这个数字，贾科长狠狠摇了摇头，在这一瞬间，他的三观有点破碎了，就像前些天张秦川表妹东东那样，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玩意这么赚钱嘛？
    怪不得人家不拍电影，只顾着拍电视剧呢。
    就算抛去税务，就按九千万算，这二成的分红是多少？
    足足一千八百万！
    一年，顶自己拍多少年电影？
    想到这儿，贾科长再看合同，瞬间感觉眼前的这份合同突然变得有些眉清目秀的。
    二成，好像也不算少了，人要知足，晋商最是精于计算的，再说他才刚进公司，以后还能慢慢谈嘛！
    唰唰唰，贾科长不带犹豫，瞬间在合同末尾签上他的名字。
    “给，按手印，每一页、四个角、中间、名字上，都要按！”
    张秦川把印泥推给贾科长
    拿着贾科长签好的合同，张秦川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件事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最终的结果也还行吧。
    “好了，欢迎老贾加入我们东方影视制片厂，作为见面礼，昨天那辆a6，以后就是你在长安的代步工具了，别说我不照顾你。”
    “谢谢厂长！我以后一定再接再厉，给咱们厂创造更多的效益，您就瞧好吧。”
    贾科长弯着腰，双手握着张秦川伸来手，开始表决心。
    “呵呵行了，你去三楼人事部，找刚刚那位小刘，让他给你安排个办公室，咱们公司过几天要组织团建，去外地旅游，你既然已经正式入职了，也跟着一起去散散心吧，玩开心了，回来才能更好的投入工作。”
    “好的好的，那我先走了！”
    进入七月份，天气越发热了。
    “张导！哈哈哈，有段日子没见了，我要是不给你打电话，现在见你一面都困难啊！”
    韩主任站在省台楼下大厅门口，张秦川一下车，韩主任不顾外面炎热的天气，朝着张秦川上来就是一个拥抱。
    “哎，忙啊，这不是才把员工都送出去旅游了，我这才清闲下来，韩主任今天什么章程啊，这么正规？”
    张秦川是接到韩主任的电话，让他务必来省台一趟，说是有要紧事，电话里还不能说。
    大热天的，长安这地方一到夏天干热、干热的，本来窝在家里吹空调的张秦川，这才不情不愿的过来。
    “走走走，我先去我办公室，好事儿！”
    韩主任拉着张秦川，脸上笑的红光满面的
    还是韩主任那间破办公室，两人落座后，韩主任拿出文件递给张秦川。
    “张导，前段时间上面让个省宣传部往上递交推荐作品的时候，今年咱们省把资源留给你了，台里可是出了把力气的。”
    “？”
    张秦川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什么推荐作品。
    打开文件，上面有一行小字。
    《第4届华国金鹰电视艺术节——第21届华国金鹰奖提名作品名单》
    一个抬头，两个金鹰，但又细分为两个奖项。
    这两奖项
    张秦川都不懂，他只瞄到了下面的提名名单里，有《征服》的字样。
    老子这是获奖了？
    拍了两部电视剧了，第一次接触到奖项相关的东西，张秦川突然有点小激动。
    这玩意儿是个什么流程？
    “张导，这个艺术节呢，是举办地官方举办的，虽然都叫金鹰奖，但后面这个才是咱们官方正式的奖项，前面那个稍微次一些。”
    韩主任看张秦川眼中闪过稍显迷茫之色，主动给他讲解。
    人家张导堂堂“海归”，肯定对国内的电视剧奖项很陌生，讲讲怎么了？

 第135章 ：广告分成？

    如果说什么奥斯卡、威尼斯、戛纳啥的，张秦川还勉强知道，其他的什么金鸡、金马、金像奖这些，他也有印象。
    但这个金鹰艺术节，猛一听他还以为是哪个儿童频道放动画片的呢。
    现在听韩主任这么一说，搞了半天是两个奖连在一起啊。
    前者这个艺术节还是什么地方奖项，这不就是蹭热度嘛？
    再看看这个举办第四届的次数，新奖无疑了
    “韩主任，这个提名的意思是我到时候直接过去领个奖就行了？”
    “”
    看张秦川问的这么顺其自然，韩主任嘴里的话有点卡壳。
    “呃也不是，这个提名呢，就是先公布一下各省推送的电视剧，然后推出这提名后，会在各大报纸上宣传一下，有两个月的评选期，由观众评选，绝对公平公正！等到九月份颁奖典礼的时候，正式开奖。”
    “？”
    虽然韩主任没正面回答他的话，但这个意思，张秦川懂了。
    搞了半天，原来不是保送拿奖啊，提名是提名，最后能不能拿奖还不一定呢？
    这不是耽误事吗？
    费劲！
    看出了张秦川脸色闪过的那一丝失望之色，韩主任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知道张秦川的为人，做事大开大合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他现在这么一说，什么结果都还没出来呢，搞得好像让他白跑一趟似的。
    “咳张导，这个奖呢，咱们也不能单纯以拿奖为目的，那太功利了，这个颁奖过程，从开幕式到颁奖典礼，一共持续好几天呢，到时候国内电视剧届各个剧组、制作方、演员、导演各类人员齐聚一堂，也是个社交的好机会嘛。”
    张秦川对韩主任这句话不置可否，他突然想到点别的。
    “韩主任，你说这些奖都是由观众投票选出来的，那这里面有没有啥操作空间的？规矩我懂，该出钱我绝对不含糊！”
    “！！！”
    韩主任眼都瞪大了，下意识坐直腰板道：“张导，这话可不敢乱说啊，咱这是国家级正规奖项，搞不了这个！”
    迎着张秦川略有些怀疑的目光，韩主任又重重点了点头。
    “真搞不了，张导你别瞎操作，等着就行了，这不是钱的事儿。”
    “行吧”
    砸吧砸吧嘴，张秦川有点怅然若失。
    经过这么一番解释，在他看来，这个什么金鹰奖，好像挺鸡肋的。
    这点倒是电视剧领域的劣势，怪不得人家都跑去拍电影呢，看看人家各类电影节奖项，再看看电视剧这边，双方根本不能比啊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冷场了，韩主任只能转移话题。
    “张导，你前段时间不是跟电影频道一起拍了部电影嘛？这都七月份了，我听说你早都做完后期了，啥时候上映啊？”
    这片子，虽然现在还没对外宣传，但大家离得这么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就是感觉雷声大雨点小，韩主任有些奇怪，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不上映，该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人家告诉我，定的是八月十五号，这还有一个多月呢。”
    张秦川也有些惆怅，他拍习惯电视剧了，这边做完后期，那边过审后，直接就能安排播出了，哪像现在这样，光安排播出都拖了三个月，等到靠这部片子盈利，还不知道等到啥时候呢。
    不如电视剧来钱快！
    “八月十五号？”韩主任皱皱眉，这个日期
    “那一天不是岛国投降嘛？电影频道怎么会把播放时间安排在这个日期？”
    能挑出这么有代表性的日期，肯定是意有所指的。
    张秦川对上韩主任的目光，有些似笑非笑道：“韩主任，韩国建国也是八月十五号。”
    “”
    四目相对，大家都是老狐狸了，这个日期安排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韩主任嘴皮子动了动，看了眼张秦川，有些欲言又止。
    “韩主任，是你猜的那个意思！”
    张秦川点点头，他在这一瞬间，能猜出韩主任想到了什么。
    “我可没说话啊！”
    “我反正懂你的意思，那边刚投降，这边就建国了，他们韩国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一群二鬼子和奸细组成的。”
    “哈哈哈，这是你说的，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
    韩主任笑着否定了，他是考虑到张秦川毕竟有半个朝鲜族背景，有的话想起来了，但为了照顾他的态度，他不能说。
    没想到张秦川态度比他还大胆，有啥说啥。
    这话张秦川可以说，但他不能说。
    两人私下里聊聊就得了，可不能在外面说，两人现在大小也算是“公众人物”，这可是会影响什么什么关系的
    “哎”
    韩主任挠挠头，电影的事说完了，他终于想到该说什么话题了。
    “对了张导，这《征服》都拍完快一年了，下部剧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征服》给省台带来不少收入，主要是广告费，不仅把购剧的钱赚回来了，而且多的钱，连下次购剧都够了。
    面对这么好的成绩，韩主任想催着张秦川再接再厉，赶紧再搞一部电视剧出来，这位现在可是摇钱树，还是本地俊杰，得好好压榨一下。
    “”
    “新剧啊”
    张秦川皱皱眉，这段时间他刚刚开始休息，看似都快一年没拍电视剧了，但这种中间他还在忙别的事儿啊，他又不是一直闲着，现在员工都被他送到外地旅游去了，他这个老板还不能歇歇了？
    “我还准备休息一段时间呢，这一年都没怎么休息过，从过来年到现在”
    韩主任主动打断张秦川的话。
    “张导，是这样的，你要是有新项目，台里的想法是，这次能不能分点投资份额给咱们台里这边，我们只要以下部分分红就行，其他的广告分成，我们这边可以做一些让步。”
    “广告分成？”
    张秦川是知道广告这个事儿的，每部电视剧里都有广告嘛，现在的广告还只局限于贴牌广告，就是事先录制好，在电视剧开放前，片头、片中、还有片尾的时候插播一下。
    在电影里，偶尔还有点植入广告之类的，不过规模都不大，毕竟国内现在这个电影环境，大部分导演不管能力强不强，“理念”都还是有点的，没搞得像以后那么商业化，或者说吃相太难看。
    以前张秦川拍的那两部电视剧，他这边都属于纯粹的制作方。
    只要拍完片子，把片子的播放权卖给电视台，然后收钱、完事。
    至于什么广告分成啥的，通通没有。
    现在韩主任主动提出来
    这也从侧面衬托出，他张秦川现在算是彻底站稳脚跟了，能让省台主动让出一部分利益的，人家还能为了什么？
    还不是图个首播权？
    想通了这个，对于这个所谓的广告分成，张秦川倒是来了点兴趣，谁和钱过不去啊？
    “韩主任，这个广告，平时都是你们主动去谈，还是等着广告商上门？”
    “啊？我们常年在报纸上有招商新闻啊，还有几个固定的承包户，不用我们主动去找广告商，等着就行了，咱们这边都是按时段、按秒算钱的，这个你懂吧？”
    “我懂！”
    张秦川若有所思，这玩意哪怕是他以前没接触过，但看也看会了。
    广告这东西，除了广告本身，其他的没啥好说的，根据一部剧火不火来制定具体的广告价钱，要是晚上黄金时段播放的火剧，那价钱可不便宜。
    现在张秦川想的是，省台这种招商模式，在他看来，还很低级、比较粗放。
    能不能学着以后那样，主动去寻找广告商，甚至给他们定做广告？
    这样一来，拍广告又不费什么时间，自己手上又有影视公司，平常那些人闲下来的时候，还能给他们找点事干，顺便捞点外快。
    到时候随着自己的电视剧，还能给广告商承诺，让他们的广告随着自己的电视剧走，把广告当成片头片尾曲啥的，就像以后的国产手机似的，直接出场就内置好里面的垃圾app。
    要是钱给的多，如果剧情合适，还能在剧情里植入广告，再赚一波。
    这样一来
    每部剧不说多，多搞个一二百万广告费，岂不是简简单单？
    “韩主任，广告分成的事儿，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把你们的广告商介绍给我，由我们公司参与，全程给广告商量身打造广告、专业团队、精细制作”
    以前韩主任不提这事儿，张秦川都没想起来，现在韩主任一提起，他瞬间打开思路，把自己的想法跟韩主任描述了一番。
    “？？？”
    放着两眼放光的张秦川，韩主任默默咽了口口水。
    他本来只是想拿广告分成勾引一下张秦川的，这算是对他的一种鞭策。
    但现在看样子张秦川对这方面的想法很多啊。
    把广告全都交给他们公司制作，那省台的广告部门岂不是直接下岗了？
    我拿好处勾引你，是想让你更卖命的，现在勾引确实成功了，但你居然连我整个人都想直接吞掉？
    这像话嘛？！
    “张导，这个这不好吧，我们省台也有广告部门啊”
    看着韩主任脸上的为难之色，张秦川根本不当回事儿。
    “啧，这多简单，要不先从我的剧开始试验一下，要是效果好，收益高，那老话说得好，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嘛”
    什么广告部门，只要老子研究透了，把你们的广告部门收编了不就行了？
    省台嘛，老老实实当平台就行了，拍广告这种“低档次”的脏活、累活，尽管交给我！
    八月十三号，张秦川带着崔贞媛，就他们两人，非常低调的到达燕京。
    电影频道要在后天才会播出他那部电视电影，之所以提前两天过来，张秦川是来赴约的。
    “老弟！老弟！”
    冯佳怡用比上次更热情的态度朝张秦川招手。
    他虽然在张秦川两部剧里都演配角，但他还算小火了一把，而且过足了瘾。
    虽然《征服》的投资分红收益他能分到的份额很少，但架不住张秦川卖的多啊，前几天居然都卖到了第四轮，虽然一轮比一轮便宜，但总数多！
    他前前后后因为《征服》这部剧，收入达到上千万！
    这可比他做生意来钱快多了。
    因此他现在对张秦川非常热乎，得知对方要来燕京办事，他叫上秘书，还和上次一样，亲自来接机。
    “老弟，这回啥章程啊？不是后天才首播嘛？”
    “这个地址，咱们直接过去，晚上一起吃个饭。”
    张秦川把手上的一封邀请函递给冯佳怡。
    “咦？”
    看着手上的东西，居然是毛笔字手写的邀请函，冯佳怡眨眨眼，现在还有人搞这一套呢？
    看着邀请函的模式，这规格不低啊？
    想到这儿，冯佳怡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危机感。
    他可是张秦川的御用“钱袋子”，这不会是哪个王八蛋想抢老子的项目吧？
    “老弟这是谁啊？”
    冯佳怡不动声色的试探道。
    “一个嗯，长辈吧，组了个局，让我过来一趟，具体干什么我也不知道。”
    “哦你那位长辈也是咱们影视行业的？”
    “嗯，算是大佬之一吧。”
    冯佳怡心里猛地一拧，长辈、影视行业的大佬、组局、特意叫上张秦川，这些关键词让他心里的危机感更加强烈了。
    但他又不能直接表达出来，只能脸上堆着笑道。
    “那我就跟老弟着去看看，也长长见识。”
    张秦川是五点下飞机的，到达赴约地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
    这是一家隐藏在胡同里的私房菜馆。
    外面看上去有点其貌不扬的，从小门进来，里面的假山、水景，搞得到是像摸像样的。
    冯佳怡走在张秦川身后，看着周围的景色撇撇嘴。
    能把地方定在这儿的人，手段不简单啊！
    “哈哈，秦川来了？就等你了！咦？这位是？”
    陈导看着跟着服务员一起进来的张秦川，脸上的笑容都隐藏不住了，刚说了一句话，就又看见跟在张秦川身后的冯佳怡。
    “先生，这是我朋友，我上部剧的投资商就是他，也是燕京人，听说我来燕京了，他特意抽时间来接我的，您不会怪我私自把他带来吧？”
    “哦？没关系没关系，坐坐坐，我给你介绍一下”
    陈导招呼着张秦川坐下，然后开始给张秦川介绍在坐的人。

 第136章 ：陈导的新想法

    “这位是岛国的你们上次见过。”
    “这位是”
    陈导一个个给张秦川介绍，好几个都是上次陈导拍电视剧的时候，大家都见过面的熟人，彼此也不陌生，看到张秦川点点头算是问好了。
    介绍完几个制作方的人后，张秦川扫到旁边离门口很近的位置，坐着个小娘们，看起来很面熟。
    “这位是张骗枝，香江来的。”
    “小张，秦川也姓张啊，以前是我的助理，现在是导演，在长安有自己的影视公司，你们年纪差不多大，有空多聊聊！”
    陈导介绍完人，转身坐下，朝服务员招招手，示意可以上菜了
    张骗枝旁边就是空位，眼看着张秦川坐在她旁边，赶紧扭过身子，主动朝张秦川伸出手道：“张导你好，我是张骗枝，是个演员，你看过我的戏吗？”
    “好像有点印象。”
    张秦川很随意的点点头，伸手轻轻和她碰了一下。
    这位的那些照片，他以前可是看过，身材还行性格很很开放。
    张骗枝眼见张秦川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的，心里突然有点不爽。
    在坐的这些人，很多她都惹不起，但她对张秦川不熟悉，本以为这么多人特意等的人是谁呢，等真见到张秦川之后，才发现对方是个导演，还是自己没听说过的年轻导演，除了身材长得很吓人之外，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
    本来她是不用这么低姿态的面对张秦川的，但谁叫陈导刚刚介绍的那么郑重呢？
    连陈导都这么重视这位，她倒要看看这位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的导演，到底有什么本事。
    等菜上齐了，陈导先说话，大家缅怀了一下以前一起拍电视剧时期的剧组生活，然后
    包间里的人谈性都不大。
    好像都在等着陈导讲话
    “六月底的时候，咱们内地和香江签署了关于更紧密经贸关系的政策，秦川了解过嘛？”
    听到陈导的声音，刚夹了个虾仁放进嘴里的张秦川，有点懵。
    什么紧密、经贸啊，这词他差点想歪了。
    “我这段时间有点忙，没关注过这方面的新闻。”
    他就一拍电影的，这些时政新闻，张秦川实在没闲心了解，这在他看来根本不是他现在这个档次的人该操心的事儿！
    好好拍电视剧赚钱就得了，想那么多干啥，他只是厂长而已！
    厂长！
    “哈哈，我最近一直在关注这方面的消息，早些年香江电影还是很辉煌的，这几年逐渐落幕，弯省那边也不买他们的片子了，去年据说全年全港加起来制作的影片，也才七十多部。”
    “？？？”
    张秦川眨眨眼，咽下嘴里的东西。
    七十多部还少哇？
    “和他们往年动辄几百部相比，七十部已经足以看出他们落寞了，也就是这样的大环境，这次的经贸协议里面，特意加了电影相关的内容。”
    陈导看向张秦川，好像特意给张秦川讲解似的。
    他比较喜欢张秦川，这货是海归，还很会捧他，他平时找不到知音，其他人那些单纯的只会最粗浅的拍马屁行为，他都听腻了，现在他就喜欢张秦川这种，不着痕迹的捧。
    张秦川下意识的点点头道：“先生，还得是您，像我这种俗人，还在考虑怎么拍电视剧多赚钱的时候，您已经在关心这些大层面上的东西了，既然这样，您肯定是有了什么新想法吧？”
    “哈哈，还是秦川了解我！”
    陈导和坐在他旁边的宏制片对视一眼，满脸都是笑意。
    “我就是这么考虑的，香江电影这几年受困于市场萎缩，逐渐落幕，现在咱们内地对他们开放市场，以后的香江电影，都不占进口片份额了，上面这样做的用意很明显！”
    陈导指着张秦川道：“一是拉香江电影一把，二嘛秦川你说说，还有什么用意？”
    “？？？”
    这鸡毛问题，张秦川怎么知道上面有什么用意，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经贸协议到底是什么内容。
    根据刚刚陈导说出来的几个线索，张秦川能大概推算出，现在是香江电影落幕了，这边准备拉他们一把。
    也就说香江的各类影视人员要大规模北上、打开内地市场了？
    这有什么用意？
    张秦川脑子转的飞快。
    内地电影行业现在的短板是什么？
    要是光比奖项，说实话在这方面，内地电影在国际上获得过的奖项，足以吊打香江！
    内地老一辈的各代导演还是很厉害的，还有那几家大型的电影制片厂，哪个厂手里没几个代表作啊？
    这些老电影，随便拿出来一部，单说艺术性，那都是拉满的存在。
    香江电影火，是火在商业片、娱乐属性上，论艺术属性，他们还差的远。
    但要说内地电影没商业属性吧？
    好像也不对，就那部《少林寺》，在那个年代，票价那么便宜的情况下，票房都能吊打现在多少知名商业电影了？
    到现在，虽然不想承认，但京圈里一些导演的商业片，单说商业，还是可圈可点的。
    但是
    要是比起既有艺术性，又有一定的商业属性，这样的片子倒是不多，也就是两全其美的片子，内地很少。
    而香江呢，既然他们擅长商业片，上面这个新政策，除了对他们扶持之外，剩下的大概率就拿他们当鲶鱼，把他们丢在内地电影大环境里，让他们使劲折腾，看看能不能带动一下内地电影的商业化属性，取长补短，顺便增加内地现在影视圈的竞争力。
    短时间内，张秦川也就只能想到这些东西了
    “先生，我猜大概率是放他们北上，给咱们内地的电影圈加点压力？大家互相多学习学习？！”
    “对了！秦川不愧是韩国回来的，眼界不错，不过你说的不全面。”
    陈导笑着接过话，又补充了几句，他后面的话，越说越大，在座的只能干笑着听着他吹牛逼
    “我听几个香江的朋友说，他们那边最近准备搞个大项目，我最近正好也有了点新想法，剧本马上就成型了！”
    讲了半天，收获到足够的吹捧，陈导志得意满的才把最重要的话说出来。
    眼下的局面很清晰了，上面扶持香江电影北上，那边有一批人想抓住这次机会，大家都在摩拳擦掌的准备干一票。
    而作为目前内地数得着的大导，陈导不想让别人专美于前，他也想搞点大动作。
    上次的电视剧让他有点耻辱，被一小部分观众骂了很久，好在黄磊突然出事，帮他分担了一大部分舆论压力。
    想到这儿，陈导又把目光看向张秦川。
    在他看来，张秦川是他的福将，虽然这个福将有点小心思，但陈导不在乎
    年轻人嘛，有点小心思多正常？！
    只要能为他所用，用起来还顺手，那就够了。
    上次拍电视剧的时候，张秦川是他的助理，这次陈导一有新想法，关于制作人员这一块，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秦川
    “秦川呐，你现在不是有家影视公司吗？我听说你还养着一批人，我这次的电影，你想不想参与啊？带上你的人，来我的剧组吧，等我剧本这边做完，年底或者明年初咱们就开拍！”
    “？？？”
    张秦川脸上浮现出笑容，刚想客气一句，突然心里一冷。
    电影？
    陈导？
    算算时间，该不会是那部大名鼎鼎的电影吧？
    这活儿可不兴接啊。
    虽然他剧组现在很闲，虽然他想练兵，但不是所有电影都适合练兵的，要是搞不好
    他敢接这部大名鼎鼎的电影，等电影上映之后，他这辈子的名声就臭了！
    “呃先生，我最近正好也有点想法，呃”
    张秦川下意识的准备找个理由先推脱一番，没想到陈导听到他说的话，瞬间领悟错意思了。
    “你也有项目？那没关系，你把想法先放一放，我这次需要的人比较多，你那个剧组，全部加上也不够，我准备结合东西方文化、拍一部史诗级巨作！”
    陈导微微扬起下巴，开始给张秦川讲他的想法
    张秦川嘴角微微抖动，听着陈导讲什么东西方文化巨著，什么结合东西方所有文化精华、去其糟粕，要拍一部立意很高、叙事宏大、打破壁垒的片子。
    听这个介绍，张秦川更确定这就是那部《无极》了。
    这玩意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有没有好处都无所谓了，这部片子主要是拍的太烂了！
    本来要是别的项目，张秦川还能勉强参与一波，不管是锻炼剧组，还是跟陈导好好学一下怎么黑投资方的钱，这都是难得的学习经历，但要是拍这部片子，那算了！
    拍的好了，他好处不多，要是最后真成烂片了，张秦川还怕陈导把责任推给他呢
    扭头看了眼右手边正拄着下巴，认真听着陈导描述的张骗枝。
    怪不得今天她也在呢，这不是女主角嘛
    连上了，都连上了，搞了半天原来是拍这玩意。
    这次的水有点浑，他就不准备趟这趟浑水了。
    伸脚在桌下轻轻踢了一下左手边坐着的冯佳怡。
    这位老哥这会儿听陈导的描述，听的脸都红了，那架势
    就好像下一秒要是陈导说投资的事儿，他都能贷款投资了！
    等这位老哥有些不耐烦的扭过脸看向张秦川的时候，张秦川迅速朝他挤挤眼。
    冯嘉怡一脸懵的看着张秦川，这是啥意思啊？
    “咋了老弟？”
    冯佳怡凑到张秦川旁边问了一句，主座上的陈导话音刚落，趁着喝水的功夫，正好听到冯嘉怡的声音，再一次把目光看向这边。
    张秦川恨不得给冯佳怡一下，真是猪队友。
    “咳咱那部片子，要是搞得快，年底也能开机，这时间哎这么好的机会，我可能赶不上啊！”
    脸上带着微微伤心的表情，张秦川又扭头看了眼冯佳怡
    “？？？”
    咱们那部剧？啥剧啊？
    冯佳怡有点懵，感觉脚上又被重重碰了一下，他才有点明白过来了，张秦川这是需要他配合？
    “啊？年底就拍啊？那来的及吗？今年就是在韩国过的年，都有过一次在外面过年了，这次不是说过完年拍吗？”
    冯佳怡还算机敏，磕磕绊绊的接上了张秦川的话。
    “前几天，省台那边催了，哎我现在也是没考虑好，我剧本才写了一半呢，下个月还得忙，拖拖拉拉的忙到十月份之后，我才能好好做剧本。”
    两人一唱一和，用他俩“自认为”很小，但在座的各位都能听到的音量聊着天。
    陈导眉头一皱，张秦川这是抽不开身？
    “秦川啊？你最近很忙？”
    “啊？我前段时间不是抽空去韩国拍了部电影嘛，后天就要在电影频道上映了，我这次来除了赴约，后天还得过去参加个会议，下个月还得跑南方一趟，金鹰节要开始了，被提名了，还得带队过去，省台那边也催的紧，我这都一年时间没拍电视剧了，领导也很重视。”
    “嗯”
    陈导敲敲桌子，浓密的眉毛因为紧锁的眉头，都快连到一起了。
    他是很喜欢张秦川，但现在看来，这孩子这几年是发展起来了，自己身边还有一堆事，在这种情况下，要是非得拉上他帮忙，多少有些强人所难了
    从餐厅出来，冯佳怡小声道：“老弟，咋了？这么好的机会，咋不跟着陈导混啊？我还指望着你帮我说点好话，拿个角色呢。”
    “”
    张秦川白了一眼冯佳怡，就他妈知道演戏，这戏是能随便演的吗？
    “走了走了，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都没吃饱。”
    两人结伴，刚准备上车，身后传来了一声蹩脚的普通话。
    “张导、张导！”
    扭头看见张骗枝步伐极快的朝这边敢来，张秦川停下脚步，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这娘们据说很喜欢骗人、素质很差，所以张秦川哪怕刚见面，对她也不怎么感兴趣，没想到这一出门，咋还追出来了？
    眼看张秦川终于停下来，张骗枝暗暗松了口气，她现在很缺资源，不是垃圾资源，是缺好资源！
    陈导刚刚这么看重这位，再加上刚刚张秦川描述的什么这个颁奖礼、那个会议的，让张骗枝觉得，张秦川这边有必要好好结交一下，万一以后用的到呢？
    “张导，刚刚忘记留你的联系方式了，你不介意给我留张名片吧？”

 第137章 ：首映

    张秦川看着张骗枝做作的样子，突然感觉很好玩，这娘们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刚刚吃饭那么长时间不要，现在追出门要电话？
    “我没有名片。”
    给旁边看热闹的冯佳怡使了个眼色，张秦川转身拉开车门直接坐到车里。
    “开车吧，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哎？”
    冯佳怡看着站在车外一脸尴尬的张骗枝，这位可是号称什么香江新一任玉女掌门人啊，就这？
    看都不多看一眼？
    “老弟，你不对劲啊，人家给你要电话呢。”
    戳了戳张秦川，冯佳怡脸上的表情稍显猥琐。
    “她要我就得给啊？要不是今天的饭局，她有资格见我？”
    “哎？”
    冯佳怡又是一愣，琢磨着张秦川的话，好像也是啊，不就一个演员嘛，才出道也没几年，有个男朋友也才分手，除了这些
    这娘们好像也没啥了
    东方厂虽然现在的规模不算很大，人数还没破百，张秦川本身的名气好像也不算很大，本身也没啥成就，但这个要看跟谁比。
    和陈导这样的知名大导比，张秦川当然还差点级别，但这不代表放到外面他就不是个人物了。
    从他拍第一部电视剧开始，就是他挑别人，而不是别人挑他！
    对他来说，演员就是个工具，有能力、符合他剧本里的角色，那可以叫过来合作一下，要是不适合他的，那就没合作必要。
    平时和他交际的人都是什么档次？
    最起码那也是各个官方部门的人，而不是什么花瓶演员。
    更何况这位还是个大嘴巴，张秦川又不是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人，如果和她牵扯到一起，以后再时不时被她提起，沾染点其他破事，还不够麻烦的。
    大家又是初次见面，她刚刚对张秦川态度又不算太尊重，能停下来听她说句话就算够意思了，其他的
    别想了，嫌弃还来不及呢，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把张秦川送回酒店，冯佳怡让他的秘书专门去买了点烧烤、又让酒店服务员送了点啤酒，两人就在房间里吃夜宵。
    “老弟，刚刚你说新项目，真的假的。”
    “真的啊！”
    现在说都说出来了，哪怕在这之前张秦川没想法，现在也必须要做了，要不然那得结仇了。
    “要多少钱？”
    冯佳怡上次投资尝到甜头了，这回明显很积极、也很自觉，不用张秦川主动提，他自己就先出声了。
    “这个嘛”
    张秦川丢下一串签子，拿起一瓶燕京啤酒喝了一口。
    新项目他也是刚刚有了一点点想法，具体要多少钱，他还真没算过。
    “新项目和以前的不太一样，我这回不准备投资那么多。”
    “哦？细说。”
    虽然对具体的影视制作这种东西不太懂，但喝酒聊天嘛，张秦川说，冯佳怡就负责捧，他说啥他都得捧。
    “前段时间，我们省台的领导跟我谈了谈”
    张秦川顺势把广告分成的事讲了讲，然后话音一转。
    “我这次准备搞一个实验型的电视剧，走一走电视剧彻底商业化的路子，搞点广告植入、广告定制啥的。”
    “这玩意有啥用？”
    冯佳怡纳闷了，张秦川又不缺钱，更不可能缺投资，既然不缺钱，那就计划好项目，然后拿钱干活呗，老老实实赚钱，多好？
    “老弟，这广告定制啥的，到头来还不是为了赚钱嘛？你好好拍电视剧按照以前的模式，一样赚钱啊，费劲巴拉的实验什么？要我说，你说个数，我拿钱，你开拍，简单直接！”
    张秦川瞥了眼冯佳怡，这个话是没问题，但立场不对，对于冯佳怡来说，他现在是投资商，只要跟着自己，多少都能赚钱，但站在制作方这个角度来说，这样想就不行了。
    谁会嫌钱多啊？
    如果有机会把收入来源的模式更加丰富，这样的机会张秦川也不介意多试试。
    他想试试通过这样的操作，能不能赚到钱，或者说能不能多赚到钱。
    假设本来一部剧，投资一百万，拍摄加后期制作，最终做好后，卖几轮播出权，最后收益五百万。
    刨除成本，笼统来算，这部剧就是四百万的利润。
    那如果还按照这样的模式，但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找到广告投资方，先用广告赚他二百万，那是不是电视剧在没开拍之前就回本了？
    第二种方式除了多花一点精力，但在大差不差、同样的时间和项目内，比第一种方式多赚50%的利润，这还不值得尝试一下？
    而且这还只是电视剧，要是以后他正式拍电影，那玩意几年后电影里的广告费可比电视剧贵多了。
    好像某个有白癜风的货色拍电影，几千万的投资，没开拍之前，广告费已经收回本了。
    这种方式虽然有点有违传统，但好用啊。
    有了这样的能力，相对于传统投资方来说，也是一种制衡手段。
    老子有的是能力从不同的渠道搞钱，拍影视剧也不一定非要按照传统的投资方式来。
    “算了，等我这次回去再仔细合计合计，等我做好计划再说。”
    本来还想多休息一段时间呢，被陈导这么一搞，又得忙起来了，张秦川颇有点郁闷
    八月十五号，电影频道办公大楼。
    说是首映，但电视电影和院线电影还差着点意思，也就是眼前王欢送给张秦川的一束花，然后
    就没了！
    “张导，要去我们的库房参观一下嘛？都第二次来了，也没带你参观过。”
    “库房？”
    这玩意有啥参观的？
    张秦川不好驳了王欢的面子，只好点头同意，俩人带上一个工作人员，跟在她身后，前往所谓的库房。
    到了地方，张秦川才发现，这不就是片库嘛？
    这里存的最多的就是各种影视剧的储存介质，有老式的胶片、还有新式的胶片、软盘、数字硬盘等等，还有光碟啥的。
    指着一个看起来很老旧，但包装很精细的胶盘，王欢给张秦川介绍。
    “这是前清时期的无声电影胶片，现在这东西勉强算是文物了，还能播放，不过我们已经把里面的内容复制到碟片上了，这东西每放一次，都会给胶片带来不可逆的损伤，保存条件也很苛刻。”
    “那边那个，那是民国时期拍摄的早期西游记电影，已经受损了，不过里面的内容很早之前就拷贝出来来，算是损失不大。”
    “？？？”
    张秦川听到前清然和电影联系起来，这感觉怪怪的，好老的物件。
    “那个，是袁贼下葬时候的黑白有声录像，这里保存的这个是副本，母带早就丢失了。”
    张秦川听到王欢的用词稍微愣了一下，袁贼这不就是袁大头嘛？
    有点意思。
    微微瞥了一眼前面边走边介绍的王欢，又把目光看向周围像是博物馆展馆一样的货架。
    一个个胶片、母带陈列其中，每一份胶片，都经过了岁月的沉淀。
    “王姐，这玩意的副本，到时候能给我也整一份嘛？”
    看着这些东西，虽然老旧，但听上去很高大上，张秦川突然有种冲动，要是直接抢，肯定不现实，但找他们要一份，等回长安后，自己也在公司搞个展馆，把这些老东西往里面一放，以后谁要是来自己公司参观，他也能像王欢这样，带着客人参观走访。
    他现在缺少荣誉，那玩意想短时间内补齐，不太现实。
    但这种有点历史底蕴的老物件，哪怕是搞回去一批复制品，看上去也很有面子！
    “你想要啊？”
    王欢看张秦川终于动心了，她反而是松了口气，几次见面下来，张秦川老给她送东西，送的她有点心慌，单纯拼财力，她肯定是拼不过张秦川的，但朋友之间，讲究的是礼尚往来，要是老单方面的收东西，她这边没啥付出，时间久了也不是事儿，老话说的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她可不想老是保持这种单方面被动的关系，现在看到终于能给张秦川搞点好处了，她才反而松了口气，有需求就好，别管这些东西的经济价值，只要有来有往就是好的。
    “这些东西，除了我们台，外面就算是电影学院，他们的片库也没我们收集的齐全，等会儿我让人安排一下，过段时间把这些复制品送给你一份，以后张导在圈内，也算是阅片量顶尖的导演了。”
    “哈哈，谢谢王姐！”
    张秦川笑眯眯的摸着旁边的玻璃展示架，回去就赶紧腾出来一个仓库，等这些东西一到位，就先摆上，逼格摆出来！
    “王姐，还得麻烦你一下，能不能让人把这些老片子的历史都给我整理一下，我回去也方便学习一下。”
    “没问题，都是小事！”
    张秦川满意的点点头，有了这些东西，以后谁还敢嘲笑他是外行？
    老子圈内老物件收藏这么丰富，理论历史知识这么扎实，我不是圈内人，谁是？！
    想象中的首映，上映就爆了，台里到处充满了欢呼。
    现实中的首映，随着演播厅里的信号切换，代表着电影放完了。
    张秦川眨眨眼，他刚刚就这么在演播厅里，和王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就完了？
    反馈呢？
    欢呼呢？
    “这就完了？”
    有些懵逼的看着王欢，张秦川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咱们这是电视电影，等明天统计结果出来再看看，不过正常情况下，过段时间还是会有一部分观众反馈的，明天晚上同一时间，会再放一遍韩语版的。”
    “行吧那这边的事儿就交给王姐你了，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联系人，准备卖片子了？”
    “理论上我们这边播放完就可以了，张导请便。”
    “王姐，我还有个问题，咱们这个电影，能去参奖嘛？就那些金鸡啊、百花奖啥的？”
    “”
    王欢脸皮一抽，这问题，倒是有点问住她了。
    迎着张秦川期待的目光，王欢磕磕巴巴道：“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数据方面不好说，你可以等片子多卖几家电视台后，收集一下数据，要是效果好，到时候我这边再去问问。”
    “行吧。”
    王欢不想在这个话题多说，话锋一转说道：“张导，我们的一个阅片老师前段时间看过你的电影后，给出的评价相当高，他还给我解读出一些当初我观影时，没看出的东西。”
    “哦？”
    张秦川面色有点不自然，这是自己掺杂的那些私活都被老家伙们发现了吗？
    “嘿我以前只觉得这部片子，经过你们的翻译、配音后，观众第一次看，只要不看演员表，很多人都看不出来这是部韩国的片子。”
    “那当然了，都是为了方便观众观影嘛”
    张秦川顺着接了一句话。
    至于其他的，他为啥要在这部片子前面特意加上仁川俩字？
    还不是为了特意提醒一下观众，这部电影的事发地吗？
    要不然他闲着蛋疼特意加这两个字干啥？
    至于其他的，整部电影从头到尾，虽然拍摄地在韩国，但取景除了破旧的小码头、破旧的小货车、破旧的小餐馆、其他都是在江华岛上拍摄的，景色没啥、但建筑都不咋地。
    这玩意和现在外面流行的韩剧一比，双方拍摄的好像都不是一个地方。
    现在看看好像没啥，但长此以往，韩国那边往国内出口各种美如画的韩剧，张秦川这边拍各种破破烂烂的韩国背景影视剧，大家勉强算是互相拆台了。
    反正在张秦川看来，他这样也算是做做好事了，起码能让一些没啥见识的国内观众，别老被韩剧误导，以为韩国到处都很发达
    好不容易来一趟燕京，除了参加那个所谓的首映之外，张秦川还准备顺路拜访一下老厂长。
    这转眼都一年多没见了，有枣没枣的，来老厂长面前刷刷脸，维护一下感情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电影总局门口。
    张秦川还是第一次来这地方，看着门口站岗的武警，那种高端感可不是他那个小厂可以比的。
    李秘书站在门岗旁边，手里拿着电话正在说着什么，张秦川拎着一个破塑料袋，悄悄靠近李秘书身后，在旁边武警好奇的目光中，轻轻拍了一下李秘书。
    “哎呦，吓我一跳，你怎么从这边过来的？我一直看着那边呢！”
    李秘书看到张秦川，笑着伸出手准备和张秦川握手，然后他就看到了张秦川手上拎着的塑料袋，笑容瞬间就僵硬了。
    你送礼都送到总局了？

 第138章 ：提点

    李秘书对张秦川是很了解的，就因为了解，现在看到张秦川这架势，李秘书微微皱眉，轻声道：“张导？你带的这是什么东西，可不要让我犯错误啊！”
    “啧哪能啊？小东西，不值钱。”
    张秦川甩了一下手里的塑料袋，转身不用李秘书带路，准备往里走。
    “同志！请登记！”
    旁边的武警伸手一拦，拦下了准备往里走的张秦川
    “？”
    看着武警，张秦川深吸了口气，正规部门就是不一样！
    回去他也要招点退伍老兵把老门岗换掉，形势要向总局看齐！
    “我来我来，领导就是让我来接你的，我给你写。”
    李秘书赶紧拿起笔，在本子上登记，等写好张秦川的信息，这才带着张秦川往里走
    刚走进办公大楼，迎面走来一位极其干瘦、眼窝深陷，看上去就跟经常熬夜快要不行的老年人似的老家伙。
    看到这位，张秦川眼睛一亮，别看和三叔聊天的时候，他对这位各种看不上，但真见到面了，叫声老师是少不了的，拉拉关系嘛
    “张老师你好，想不到能在这儿碰到你。”
    老谋子正想事情呢，身前突然出现一个大块头拦路，有些茫然的看了眼张秦川，他没啥印象。
    “你是？”
    “哈哈，张老师，我长安来的，我叫张秦川。”
    “哦！你就是张秦川？！”
    老谋子可能不知道张秦川长啥样，但他对这个名字还是有印象的。
    前段时间听人说起老家圈子里聚会，有个年轻人把一个姓王的小导演给打了。
    据说下手挺狠的，他们西北圈又出了个猛人，能力也还行，这几年主要拍摄电视剧，自己的小厂子搞得像模像样的。
    对于老谋子来说，他平时常住燕京，对于老家那边发生什么事、或者那个所谓的西北圈发生什么事，他是不太关心的，但挨不住老有人总是问他。
    问多了，他偶尔也说几句，到最后，搞得就好像他遥领了西北圈老大的位置一样。
    这种情况虽然是他不太愿意的，但现在他的个人成就跟位置，又在事实好像帮他坐实了这一点。
    今天，想不到在这儿能见到小老乡，还是老家的晚辈，老谋子多少还是有些惊喜的。
    摸了摸兜，他自从成名后，已经很久没有随身携带名片的习惯了，想发展名片都不行。
    深邃的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那啥你带名片了没？咱们留个号码，我今天还要赶着去开个会，你这几天急着回去吗？等我忙完咱好好聊聊？”
    张秦川没想到这位居然这么随和，他本来就是想打个招呼，聊两句得了。
    “张老师，这是我的名片，我今天过来是来找老厂长的，明天就回去了。”
    张秦川拿出名片，恭恭敬敬的双手递给他。
    “那可惜了，老厂长？哦你是说老张啊，那行你先去吧，咱们回头聊。”
    老谋子接过张秦川的名片，特意看了一眼，上面的介绍很简洁，只有张秦川三个字，下面还有一串手机号，其他的任何信息都没了。
    这和他往常收到的那种恨不得把所有身份都印上去的名片，有极大的差别，这点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又抬头打量了一眼张秦川，小伙子并不像有些人描述的那么嚣张跋扈嘛，明明看起来很低调、很温和的！
    “厂长！我来看您了！”
    张秦川跟着李秘书走进办公室，第一眼就看到老厂长正在看文件，他很自觉地往办公桌前一坐，手上的塑料袋往桌子上一放。
    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塑料袋的沙沙声，打断了老厂长的思路。
    推了下眼镜，看着张秦川，又看了看桌上的东西。
    “这带了啥呀？”
    “厂长，这是咱们厂附近您喜欢吃的那家凉皮店的辣子，我用两条烟找老板换的，临走前他现给我做了两瓶。”
    张秦川拿出两个其貌不扬、用旧罐头瓶装的辣椒，把其中一瓶推给老厂长，又把另外一瓶递给站在旁边的李秘书。
    “家里带来的，又不值钱，李秘书还说我让你们犯错误，厂长送这玩意不会犯错误吧？”
    看着边给东西边告状的张秦川，张厂长有些惊喜的拿起罐头瓶，拧开瓶盖闻了一下。
    “嗯就是这个味儿，有段日子没闻过这么正宗的辣子了，有心了，小李收下吧！”
    李秘书有些幽怨的看了眼张秦川，又拿起塑料袋把两个罐头瓶包好，这才带着东西走出办公室
    转眼办公室里就剩下两人，老厂长放下文件，看了眼张秦川道：“照片什么的，都带来了？”
    “带着呢！”
    张秦川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塑料包，里面装着一寸、二寸的证件照。
    这东西，是办导演协会证件要用的。
    至于他为啥来这儿办
    别问，问就是方便，这是他昨晚特意去照的照片，老厂长听到他要来，特意在电话里交代的。
    只要他那部电影在电视播出完，张秦川就算有电影作品的正式导演了，然后就能顺理成章的进导演协会了
    拿着张秦川的照片看了一眼，老厂长笑了笑放下照片道：“行了，等过几天小李帮你办完会员证，我让他给你寄回去，你现在已经拍了一部电影了，以后的路，想好怎么走了没有？”
    眼见老厂长说起这个，张秦川又想起前天饭局上陈导说起的那件事，这种东西他没啥了解渠道，但现在在这间办公室里，可是有专业人士可以咨询的！
    “厂长，前几天我听人说，前段时间咱们和香江签了个什么贸易协定，里面有关于电影的一些条款，他讲的迷迷糊糊的，我也不太了解。”
    “哦？你说的是这个吧？”
    张厂长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丢给张秦川。
    打开外皮，文件最开头赫然写着昨天陈导说的那个标题
    “对，就是这个！”
    张秦川舔着脸笑着解释道：“厂长，我是这样想的，有了这个协定，香江那边的人，这段时间肯定大举北上，有了他们搅局电影圈以后的竞争肯定很激烈，我这种新人呢，就不在这种时候去凑热闹了，我还是老老实实拍我的电视剧，多赚点钱再说。”
    “出息！”
    张厂长撇撇嘴，看着张秦川，想了想开口道：“协议的事儿你别关心，有些东西呢，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只想到他们大举北上了，咱们就不能南下了？”
    “啊？”
    这个这个思路张秦川确实没想到，主要是在他看来，港片就算再烂，也不是他短时间内能正面抗衡的，他也没那么大的使命感，不像陈导那样，一听说人家要北上，他就赶紧站出来拉开大旗准备和人家打擂台啥的。
    能抽冷子给他一下就给他们一下，不能就算，反正不能耽误他赚钱，这是张秦川近阶段的主要想法
    看着张秦川脸上的表情，张厂长笑了笑，特意给张秦川解释。
    “交流嘛，重点在交流，上面为啥扶持他们的电影行业？你以为是图他们的什么？”
    “他们能北上，就有人能南下，这都回归几年了，那边有些电影里的思想，还是有些偏，以后随着社会的发展，电影、影视剧，都是文化宣传的最前沿，要是不把他们纳入管理，放任他们能行吗？现在有了这个协定，以后他们想要有市场，就得服从管理，亏你还是干这一行的，你不清楚？”
    “？？？”
    张秦川猛地一愣，果然还的是专业人士啊。
    昨天陈导二五八万的吹了半天，连家国情怀、国际文化融合都说出来了，张秦川听的云里雾里的，还是没听明白，现在到了老厂长这里，三两句话就把这件事的本质讲清楚了，什么对抗不对抗的，这不就是融合吗？
    市场放开了，让他们进来了，进来了还想走吗？
    尝到甜头了，狗链子就得带上了，赚钱和听话，总得选一样吧？！
    还是老领导通透，说话直指核心！
    “厂长，那要是有些人，只顾着赚钱，不想被管呢？我可是知道好几个，他们以后有了咱们内地的市场，哪怕是以后管理严格了，他们还能退回去嘛。”
    张秦川就跟打小报告的小孩似的，逮到机会就上眼药。
    “退回去？哼”
    老厂长拿下眼镜，双手揉了揉睛明穴，漫不经心道：“我这边已经收到消息了，香江有的有识之士，已经准备做几个大项目了，其中最大的一个项目，你猜猜投资多少？”
    能被老厂长拿出来单说的，投资额一定不小，按照现在电影圈平均投资不超过四五千万左右的预算来说，张秦川又给涨了一倍。
    “一个亿？”
    “哼，什么一个亿，三个亿！”
    右手微微比划了一下，老厂长暂时没带眼镜。
    “这三个亿下去，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嘛？”
    什么概念？
    那铁定是赔的裤衩子都没了呀。
    为什么说现在国内市场，电影圈投资最高也就是四五千万？
    因为市场就这么大，再多就该赔了。
    理论上一部电影，想要盈利，票房成绩最少要达到投资额的三倍左右，就这还只是小赚、或者不赔。
    而四五千万的三倍，那就是一亿五千万！
    这个数额的票房放在现在，那已经算是市场极限了，现在可不是几十年后，动辄几十亿票房的时代。
    现在的内地市场，在同一个时期内，如果有部片子想要达到票房过亿，那必然要挤占其他同期电影的排片份额，达到赢家通吃的地步，才能达到这个票房。
    而如果想再多，那根本不可能了，几率太小了。
    但如果这个投资额是三个亿，那他们想要回本，最少要有十个亿左右的票房，这玩意想想都不现实，最起码十年内都不现实
    “哼，别算票房了，算票房肯定赔，你是不是觉得他们那些投资人都是傻子？”
    张秦川赶紧摇摇头，领导看得深，肯定和他这种刚入门没多久，政治觉悟极浅的人不一样。
    果然，张厂长直接给张秦川剖析解释。
    “拍摄地放在咱们内地，又是大场面的战争片，你想过没有，这三个亿砸下去，能带来多少个就业岗位，能铺开多少个子项目？能涉及多少个行业？带动的经济总量有多少？”
    “他们是傻子嘛？人家根本没考虑过用这部电影赚钱，他们这是拿出一个态度给上面看的，咱们给出市场、他们拿出态度，只有态度端正了，以后才能赚钱，至于你说的有些人耍点小聪明，赚点快钱，呵呵钱是那么好挣的吗？”
    张厂长右手缓缓往前一推。
    “政策，就像是大浪，一浪拍在岸上，大浪能带出海里很多小鱼小虾，有的东西被大浪带着上岸了，有的臭鱼烂虾就直接被大浪拍死在岸上了，这能一样嘛？”
    “？？？”
    张秦川听到这话悚然一惊，还得是老领导啊，在这之前，他对这种政策，多少还有点微词，感觉这是上面偏心，对那边特殊照顾。
    现在经过老厂长这么一解释，这哪是什么照顾啊，这就是堂堂的阳谋。
    你来了，想赚钱，你就得老实听话。
    不听话的因为市场打开了，想后悔也没用了，离死也就不远了。
    这一招，有的人能看清，所以他们态度很端正，有些人看不清，看不清就别怪别人了
    “你也别老想着赚钱，你那机灵劲儿呢？”
    “前段时间我听说你在北河省拍电视剧的时候，不是还搞了一个警民慰问嘛？手法太糙了，就比如这个买瓜，完全可以和一些滞销地区的瓜农谈合作嘛，什么事都要自己上手，钱不少花，事情办成了，累不累？场面大不大？”
    “你也是经常做项目的，什么叫项目？你以为只有拍剧才叫项目？其他相关的东西呢？完全可以把具体的准备环节拆开，惠及更多的行业嘛，吃独食，可不是单指分钱啊，你现在缺钱嘛？”
    “就不会把项目拆分的多一点，把场面搞大一点？”
    张厂长又从抽屉里拿出张秦川上次送他来燕京时，在火车站给他的那份心得笔记。
    “有心思、想往上爬，这没错，你现在还是有些放不开，思路不对，地位不同了，做的事就要和以前拉开差别，要不然你和那些南边的目光短浅之辈，有什么区别？”

 第139章 : 再会秦兰

    “还拿你送西瓜这事儿举例子，能不能挑个地区，或者挑几户特别穷困的瓜农，以帮他们卖瓜为切入点，把他们整合一下，把慰问这件事，做成一个长久的扶贫项目，单送一次有什么好的，搞长久了，搞成个固定项目，这个意义大不大？嗯？”
    “再比如说，能不能趁着农闲的时候，占用农民的土地拍摄，给他们增加点额外收入？你自己也是编剧，这对你来说，很难嘛？不就改改背景、改改剧本的事？”
    “影视剧是干什么的？文化宣传又是干什么的？宣传要宣传什么？”
    “有些人喜欢动不动批判这个、批判那个的，咱们家里哪里做的不好，上面不知道吗？需要用的到他们来批判？”
    “一个个学没上过几天，肚子里的墨水还不到二两，天天想着批判。”
    “我前些年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我老师就告诉我，局部最优解、不等于全局最优解，一个层面的人，目光只会局限在一个层面，你所看到的东西，远远比你想象中的要浅显的多！”
    “咱们现在看的是什么？！是经济，一切有利于经济发展的，就是大势，你记住这句话，你就错不了！”
    明明办公室里的空调开的很足，但张秦川此时的背上，已经出汗了。
    老厂长看似语气温和，但这个教训的意味已经很浓了。
    这也是真正的长辈才会对晚辈说出来的话，这是提点！
    换成一般的领导？
    谁管你！
    看着面红耳赤的张秦川，老厂长重新戴上眼镜。
    眼前这年轻人，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给他的印象很好。
    再加上两人同样姓张，是本家，又勉强算是西影厂的家属，几种条件相加，这才有了亲近感。
    如今他升任到电影局，也是需要自己的班底的，而且电影协会那边，也要有自己人。
    而张秦川就是个很好的钉子。
    这样脑筋活络，有上进心的晚辈，才值得他拉拢、培养。
    不是所有有能力的领导身边，都必须要有个扶不起来的垃圾二代的，他张厂长还年轻，想要入他的眼，没点能力可不行！
    他培养的人，以后是要当做典型的。
    往电影协会、往内地电影圈里一放，是给别的臭鱼烂虾做榜样的，而不是只能、或者只会赚钱！
    在他这个阶段的人看来，钱多钱少，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他要的不是钱，而是具体的事！
    要是只会赚钱，外面那么多比张秦川厉害的导演，只要他开口，有的人是跪着来投靠他。
    但那不是他张厂长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榜样，是一把刀，只要以后张秦川混起来了，他说出去不但有面子，还能拿来当刀用。
    其他人敢不老实，他就能拿张秦川举例子。
    “人家张秦川都能如何，你们这些臭鱼烂虾就不能像张秦川那样？”
    “什么？他是他、你们是你们？那要你们有何用？”
    而且两人之间这些关系，是可以光明正大拿出来说道的，他这个老厂长帮扶一下以前厂里的晚辈子弟，这叫有情有义，这谁敢挑理？
    “厂长，看来我今天这个辣酱送的太对了，您的教诲我都记住了，我回去就研究研究，要不我再打电话回去让人送两瓶辣酱过来？您再多说我几句？”
    “滚蛋！什么辣酱不辣酱的！心态摆正，不管是拍电影还是拍电视剧，文化宣传，搞的是宣传！不是赚钱，你不缺钱的情况下，多想想怎么把项目铺开，做到有影响，不光影响你自己和你的圈子里的人，也要影响到普通人。”
    “我当了这么多年厂长，制片厂的好处和制约，我太清楚了，你既然走上这条路，就要考虑清楚，你现在是私企，要抓住自己的优势、弥补自己的劣势，不要只顾着眼前的小圈子，向外看，大胆干！把事情做到明面上，不要只让你们圈子里那些人看，要让外人看，要让普通人看到，要让上面看到！”
    “这些东西看似都是小事，对你来说也很简单，但做的多了，总有一天会给你反哺的，有了这些事迹、履历，你以后的路就好走了，至于什么荣誉，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抢着往你手里送，明白？！”
    “明白！”
    张秦川脸上的嬉皮笑脸也消失了，回答的很严肃。
    张厂长看他态度还算端正，这才把手上的心得递给张秦川道：“这还是上次你给我的，我看完了，上面有些我写的心得，你拿回去也看看，回去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走，该怎么做，边做边记录，到时候再写个心得拿给我看看！”
    这一刻，随着这本心得，被两个人传递，就像西影厂和东方厂的两位新老厂长开始传递一样。
    “哎？”
    前一秒，拿回心得的喜悦刚刚跃上脸庞，下一秒听到领导的交代，张秦川才反应过来了，这是
    厂长给自己布置“家庭作业”了？
    “我知道了”
    从总局出来，张秦川站在大门口，看了一眼门岗，深吸了口气。
    他突然感觉自己变了，有点升华了！
    要是按照玄学一点的说法，他现在算是官军了！
    和外面那些臭鱼烂虾不一样了。
    面对他们，张秦川身上自然而然的升起了一股莫名的优越感。
    眼界要放宽，胆子要大，干他妈的！
    看着崔贞媛开着车停到路对面，张秦川拉开车门坐回车里，沉吟片刻，今天接收的信息有点多，他需要缓缓，不过这是好事。
    有靠山和没靠山的好处，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不懂的人他们短时间内看不透，等最后看透了，风头已经过去了。
    嗯
    拿出手机翻了翻，一个许久没怎么联系过的名字，随着按键按动，出现在他眼前——秦兰。
    也不知道这小娘们现在拍戏没？
    要不打个电话联系一下？
    到达秦兰家里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刚走进门，张秦川瞥了眼潮湿的地面，这明显是刚拖过地。
    秦兰穿着一套长裙，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用手拢了一下耳后的头发看着进门的张秦川。
    “你这么忙，怎么想起来联系我了？我还以为你都把我忘了。”
    “哈哈，我这不是来了吗？好不容来一次燕京，你要是不欢迎，那我走？”
    张秦川把手上的纸提袋往旁边的鞋柜上一放，转身欲走。
    “哎，你等等！我又没赶你。”
    站起身，快步拽回张秦川，秦兰好奇的瞅了眼纸提袋里的东西。
    “呦？这是你给我送的礼物？”
    “嗯，刚特意去买的包，喜不喜欢？”
    张秦川把鞋一脱，踩上地上那双明显是给他准备的新拖鞋，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道：“渴了大热天的，一进门不仅不被欢迎，连口水都没，哎看来是缘分断了。”
    “瞎说什么呢？我冰箱里有橙汁，家里放的还有茶叶，你喝什么？”
    秦兰拎着纸袋，脸上喜滋滋的
    “这房子租的买的？”
    手里端着橙汁，张秦川打量了一眼这套房子的布局，现在的商品布局都很类似，一进门左手边就是卫生间，迎面是个小客厅，旁边连着阳台，里面是对门两个小卧室，厨房在客厅另一头。
    很简单的布局。
    “买的，我跟我妈要了点钱，再加上我这两年的片酬。”
    “这位置多少钱一平啊？”
    张秦川放下橙汁，起身溜达一圈，看了看室内的装修，很普通的装修风格，符合这个年代的主流审美，就是带点土。
    这里已经到四环了，房价估计也就那样。
    “我买的时候已经快四千了，这套算下来二十九万多，不带装修。”
    秦兰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幽怨，张秦川已经好久没联系过她了，每次给他发去短信，都像是石沉大海，毫无回音，她买这房子的时候还很高兴，小姑娘终于在燕京落户了。
    买房、装修，前前后后都是她亲力亲为，打造好小家后，又去买软装，可以说这个小房子算是真正倾注了她的心血。
    等房子都弄好后，她本来是想让张秦川过来一趟的，但联系不上，有段时间甚至连电话都打不通。
    当时她为张秦川提前买好的拖鞋、牙膏牙刷日用品之类的，也一直放在柜子里落灰，没想到今天这位居然主动联系她了。
    “去把我包拿来！”
    张秦川溜达一圈，最后坐到次卧里的小书桌子前，指挥着秦兰去门口给他拿包
    看着张秦川从包里掏出小本子，秦兰眼睛一亮。
    “这不是上次你让我帮你写的心得嘛？你还留着呀？”
    这东西是当初张秦川口述，秦兰负责誊写的，她对这个小本子记忆犹新，当初就在张秦川爷爷那个破家属房里，他们度过了一段很难忘的时间。
    当时的张秦川才刚刚起步，每天去拍戏，还骑着那个小破摩托载着她一起去片场，那间房子虽然破，但那里对秦兰来说，就像她和张秦川的小家一样，到处都是回忆。
    也就是因为这个，她回到燕京后，才努力演戏，攒钱买了套房子，就是想找找当初那种感觉，谁知道世事变迁，一转眼都过去一两年了。
    女人都是感性的，她看到这个本子，以为张秦川一直留着这东西天天看呢，看本子上的磨损程度就可见一斑。
    因为张秦川这么久不联系她而积攒的怨气，在这一刻，因为这个本子，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看了一眼脸色变换，然后又突然柔情似水的秦兰，张秦川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女人果然有点不可理喻，幸好刚才让崔贞媛去帮他买了个包。
    拿出本子先把老厂长在上面的心得、批示笼统的扫了一遍，密密麻麻的小字，张秦川看的头疼。
    他都多少年没好好学习过了，人是会变的！
    体会到暴力带来的好处之后，谁还喜欢学习啊？
    但现在，这次看来是不学不行了。
    要搞个新项目，还得把摊子铺开，虽好还能有点惠民的行为，也就是扶贫。
    不能老想着自己赚钱，也不能把圈子太局限，也就说，在他有能力的时候，要带领一部分多赚点钱，这不是说要把他的影视项目多分出来一些利益。
    而是通过影视剧这个事件本身为媒介，来想办法带动一些地区的经济发展。
    张秦川以前哪玩过这种套路，这对他来说有点高端了。
    哎？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前几天他计划那个实验型电视剧，既然都是实验，那不如把两个项目合二为一？
    反正放一只羊是放，放一群羊也是放，不差这一个了。
    那现在的问题就好办了，该做什么项目，才能达到既拍了电视剧自己赚钱，还能带动一些经济发展呢？
    而且这个片子，还不能超出张秦川的能力范围之内。
    是，他是手握一个破烂播放器，这玩意看似牛逼轰轰的，只要他想抄，就能逐帧临摹，然后还原，别管还原度能到多少，只要是好故事，只要他愿意，模仿个六七分还是能做到的。
    但这有什么用？
    就像老厂长说的，不要只想着赚钱，现在身份变了，不能只考虑钱。
    而且还得考虑风格问题。
    像张秦川现在这样，拍个普通电视剧，没啥问题，但要让他拍个大片出来，那真的有点为难他了。
    就现在这个时间段，同样一部片，老谋子拍出来，那就是国际大片，让他张秦川拍出来，没有足够的名气支撑，那就是一坨屎！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所以，就算是抄，也不能瞎抄，要选对目标，一边抄，还得做出符合他风格的改进。
    领导说什么，要听，但不能当应声虫完全按照领导的意思去办，以前改进都没有那叫猪脑子，没有主观能动性。
    张秦川还是想有点作为，好让老厂长刮目相看
    秦兰放好包，踩着拖鞋，步伐中都带着一股子开心劲儿。
    伴随着哒哒的拖鞋踩地声，拿着一个新烟灰缸，往里面放了张纸巾，又加了一点点水，把烟灰缸放到张秦川身旁。
    又从旁边柜子里翻出个小框放在书桌上。
    张秦川扭头一看，好家伙，满满一小筐，看样子不下二十多种烟，每一种都不带重样的。
    “这都是我让我妈给我从东北寄来的，也不知道你喜欢哪个，我都留着呢，你挑挑。”

 第140章 ：网络信息收集部

    看着这一小筐烟，张秦川多多少少是有点感动的，现在的女人真好啊。
    有时候男人抱怨女人不理解、或者有些成家的男人，会被老婆管的服服帖帖的，什么不能抽烟、不能喝酒、什么睡前要洗漱、这样那样的。
    忙了一天回到家还要做饭，还要伺候媳妇。
    他妈的，就没人想想，哪个男人是愿意吸烟、喝酒的？
    可能在他们年轻的时候，体验这些东西的初心，是有一点点好奇在里面的，但等到上了年纪，这些东西对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出门交际不需要让根烟拉近感情？
    陪客户吃饭不需要喝点酒以示诚意？
    面对各种怪罪，公司的压力、家里的压力都压在身上，不抽根烟缓解一下能行吗？
    真的喜欢你的女人，她会主动强迫一个男人，这不能干、那不能干吗？
    有的还打着所谓的“为你好”的标签，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说教。
    真正喜欢男人的女人，她只会讨好或者说心疼男人，而不是强迫男人不能这样、那样的。
    像秦兰这样的东北娘们，还是很疼人的，不管她以后混的好不好，起码在张秦川看来，就这个脾气，起码不会混的太差
    拿起一盒在这边比较少见的“老巴夺”，张秦川点上烟，看了眼坐在旁边，把手放在书桌上，用手支着下巴，默默看着自己的秦兰。
    “你说，要是你有钱了，如果你想帮助他人，你最先想到的地方是哪？”
    “我？什么叫有钱了？”
    “就是就像我这样的，不愁吃喝，手里有点小钱，千把万的。”
    秦兰盯着张秦川看了老半天，这才笑道：“呦，你这是准备衣锦还乡了？还帮助他人，人有钱了就回老家呗，古人都说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这你还问我啊。”
    “哦？”
    秦兰不提还好，她这么一说，张秦川反而愣住了。
    她说的这个老家，可不是长安，而是东北吉省。
    那里现在相对来说还相当穷，特别是张秦川老家那个朝鲜族自治州，更是穷中穷。
    以前张秦川刚回国的时候，就没考虑过回东北发展。
    不是他不爱老家了，从小在那边长大的，就算再难再穷，多少也有点感情了。
    早些年因为下岗潮，很多老一辈的职工下岗了，工作都没了，生活方式迎来了巨大的改变，很多其他的地方也变了。
    很多老一辈的为了生计忙碌，不能像以前那样白天上班，下班去接孩子，这样一来，对于下一代的管教，自然而然的就落下了。
    因为经济环境的原因，大批东北人南下打工、闯荡，再赶上网络发达，这名声就受了点影响。
    反正这种问题很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但对于东北的孩子来说，老话说的好，过了山海关，哪怕是要饭，都能一路要回家。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但凡真的落难了，逢人喊声大哥大姐给口饭吃，很少有人会拒绝的。
    但要是想靠要饭南下，这就不一定了。
    所以，当年像张秦川这样“年纪小的小孩子”，他就算想南下，也下不来，还不如靠关系去韩国。
    这些都是民风方面的，但如果涉及到产业，那就更复杂了，这些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投资不过山海关。
    这句话哪怕是张秦川在韩国，他都听说过。
    那边治安环境有那么一点问题，大背景嘛，也有一点点问题，所以对于外地投资人来说，相当不友好。
    稍微赔点钱全身而退，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严重一点的，倾家荡产的才是常态。
    当然，现在这个时间段，也不是单纯只有东北大环境不好，其他地方相对来说，也好不到哪去，就拿北河省来说，张秦川是在那边拍的《征服》。
    但《征服》的主角原型，可是真有其人的，那哥们才被抓多久啊？
    再想想长安这些年发生的事儿，大家都只能说相对安稳，暗地里糟心事都不少，东北只不过上面的保护伞大了点而已。
    所以张秦川不是不想回老家发展，他只是单纯的不敢。
    那边的大哥可是真有枪的，没点人脉关系，贸贸然回去，骨头渣子可能都剩不下来。
    再加上现在他在长安混的这么滋润，再一对比老家的环境，他甚至还有点抵触。
    不过要是把规模限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再依托老家的人，好像也不是不能尝试一下，总不能一直不回去吧？
    长久来看，也不是个事儿
    想到老家，张秦川有些惆怅的抽了口烟，老家有啥可以发展的吗？
    那么穷的地方能拍啥呀？
    治安环境也不好，混混也不少
    咦？
    想到这儿，张秦川右手下意识敲了敲桌子，混混多么熟悉的词汇，《征服》都拍了，现在他对这一块很有经验，趁着《征服》的风头，就不能自己蹭自己的流量？
    再拍一部类似《征服》但风格不同的电视剧行不行？
    把题材定到韩国，但拍摄地放到国内拍。
    张秦川的东北老家，别的没有，但到处都是朝鲜文的招牌啥的，只要他不特意点出来这是在自治州拍的，普通观众绝对看不出来那里不是韩国。
    而只要不出国，剧组的经费就能节省很多。
    在老家取景，然后联合老家的警方，反应一下社会治安的问题？
    这有没有搞头？
    然后顺便给老家带去点经济项目啥的，拉动一下经济？
    张秦川越想越觉得这个项目有搞头。
    对于老家来说，都穷成那样了，如果自己带着影视项目和经济项目回去，那还不得被当成座上宾对待？
    有了身份地位，先在老家立下旗杆，这根基不就有了吗？！
    谁说根基不能弄两个的？
    这叫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以后在长安有个根据地，在老家也得有个根据地。
    只要在老家站稳脚跟，以后两个地盘之间还能相互照应，至于更进一步的，张秦川暂时还没想好，先走一步看一步把项目搞起来再说吧。
    “你果然是我的福将！”
    张秦川丢下笔，按灭烟头，一把抱起秦兰，这小姑娘别看两人这么久不联系了，就今天她这个提醒，就值了！
    眼下心情大好之下，还什么新项目，赶紧抓紧时间干点别的，都说小别胜新婚嘛！
    “厂长？您回来啦？”
    三天后，东方影视制片厂，张秦川的办公室内。
    贾科长敲开门，一脸谄媚的看着张秦川欲言又止的。
    “我昨天就回来了，咋了？啥事？”
    张秦川头都没抬，正在本子上规划他的新项目。
    “那什么厂长我听说你这次去燕京，还去了趟总局？”
    贾科长搓搓手，脸上的表情略有些羞涩。
    “嗯，有屁快放！”
    “哈哈，厂长您为了咱们厂也是殚精竭虑啊，我的事儿让您费心了，总局那边怎么说？”
    张秦川抬起头，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眼贾科长，什么让我费心了，什么怎么说？
    贾科长看着张秦川的表情，心里一咯噔。
    在他看来，现在他都“归顺”张秦川了，既然张秦川在总局有关系，又要自己拍戏，那他这次去燕京，最起码也要帮自己走走关系，给自己提前解封吧？
    不解封怎么当导演拍戏啊？
    但现在看着张秦川的表情，自己好像想岔了？
    “厂长，您这次去总局，没帮我解封吗？”
    “解封？解什么封？”
    张秦川根本就没往那事儿上想，一时半会儿没弄明白贾科长想表达什么。
    “不是您不是想让我拍电视剧嘛？那我现在在国内正在封禁期呢，不解封我怎么拍戏啊？”
    贾科长话都有些结巴了。
    “不解封就不能拍戏了？你当不了导演还不能当副导演？等我做好剧本之后，你拍你的，最后导演挂我的名字不就好了，又不耽误卖钱。”
    张秦川很随意的回了一句。
    “哎？”
    贾科长嘴皮子一哆嗦，这话听着简单，但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当导演拍出来的电视剧，他才能拿到分红，但副导演可不算啊！
    “不是厂长，我当我当副导演不就没分红了嘛？”
    “我知道啊，等你解封了，以后拍的不就有分红了吗？！”
    “？？？”
    听到这句话，贾科长人都傻了。
    微微回想了一下当初签下的合同，感情那么优厚的合同，还有文字陷阱啊？
    那自己这离解封还有一年多时间呢，这段时间但凡是他拍的电视剧，都没分红，都算是白打工呗？
    卧槽！
    张秦川你好黑的心！
    心里一股恶气油然而生，贾科长刚准备爆发一下，对面的张秦川突然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看着张秦川极具压迫力的眼神，没等他说话，贾科长瞬间怂了。
    以前在他没签合同之前，张秦川要是打他，那属于双方的各人问题，他还能拿着这件事去外面找其他大佬卖卖惨、让人家给评评理，多少算是有个退路。
    但他现在“卖身契”都签了，已经算是东方影视制片厂的正式员工了，这种情况下，张秦川再打他，那可就是处理内部问题了。
    也就是说，以后没人管他了！
    一想到这儿，贾科长嘴唇都是哆嗦的，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
    “还有事没了？没事就回去吧，别耽误我写东西，忙着呢。”
    张秦川瞪了一眼贾科长，收回目光，刚准备继续写东西，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回去收拾收拾，下个月陪我去趟南边，咱们厂上部电视剧被那个啥金鹰奖提名了，到时候颁奖典礼需要我带队过去，你跟着也去见识见识咱们国内的颁奖典礼。”
    “啊？我？”
    还一脸气愤的贾科长听到这个安排，又有点愣。
    主要是他以前真没参加过什么国内正规的颁奖典礼，因为他刚出道没多久就犯事了，以至于突然要去金鹰奖，贾科长甚至还有点胆怯。
    这种感觉，就像还在监狱里住着的犯人，突然被管教带着出监狱去逛商场的感觉，有点好奇、胆怯、慌张、还有点期待。
    “厂长，我还没解封啊。”
    “解不解封，又不影响你跟着去参加颁奖典礼？！”
    张秦川直起腰，非常有气势的用右手食指点了点贾科长。
    “记住了，你以后可不是下三滥野鸡导演了，跟着我，咱们就是官军，什么是官军，懂吗？就算没解封，那也是官军！”
    “”
    贾科长呆呆的舔了下嘴角，官军好小众的词汇，他差点没听懂。
    也就是说，他哪怕是被封禁，但现在只要跟着张秦川，明面上就算没啥事了？
    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吗？！
    好像还挺不错的。
    就是这个身份，来的太心酸了点，官军下手也狠啊
    “大哥！”
    贾科长走后没多久，小刘夹着一份文件夹，站在张秦川面前。
    “哈哈，坐！”
    对待小刘，张秦川的态度可比刚刚对待贾科长要和善多了。
    贾科长现在还处在身份接受期内，需要严格管理，好让他认清事实，但小刘是他的老小弟了，态度就不用那么严苛了。
    “这是我写的计划，你拿回去研究研究。”
    “什么计划？”
    接过张秦川递来的几张草稿纸，小刘下意识的扫了一眼。
    《关于成立新的网络信息收集部门的设想》
    下面描述的是，张秦川想要在公司成立一个新部门。
    这个部门的主要人员全部外招，最好招一些应届的电脑专业或者文学专业的大学生。
    主要职责为，平时负责收集各类和影视相关的新闻、政策、花边新闻、甚至绯闻等等信息。
    一切和公司有关，或者间接有关的，都要收集好，然后汇总，最后交给张秦川查看。
    剩下的还有什么成立一个网络小组，紧跟时代潮流，在网上也要搜集信息，顺便还要搜集一些报纸上的，关于公司的、关于公司拍摄影视剧评价之类的反馈。
    反正这个即将新成立的新部门，与其说是网络信息收集部门，在小刘看来，更像是个古代的情报部门。
    怪不得都要大学生、年轻人呢。

 第141章 ：老刘的八卦

    看着这些新成立的部门，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网线怎么办？
    以前为了省钱，公司一直没配上专用网线，仅有的几台电脑也是方便做账和查收银行账户款项的，网速那叫一个稀烂。
    “大哥，那这个网线问题？咱们这儿”
    “花钱让他们装个专用网线吧。”
    张秦川也有点无奈，这周边配套设施实在是太差了，本来还想先凑合着用，等以后这附近开发起来后，其他的再说。
    但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从燕京回来一趟，很多事情都要提上日程了，最起码这个对外的信息收集，要先提上日程，不能以后外面发生了啥政策变化、重要事情什么的，他都不知道，那多丢人啊。
    “行！”
    “等会儿你把娜娜喊过来，去吧！”
    娜娜就是公司里现在公关组的负责人，以前在韩国也算是经验丰富、技术很成熟的老员工，现在一上岸，经过打扮收拾后，给人一种“海归”高端人才的感觉。
    穿着一身肉色的女士套裙，光看她的打扮，就给人一种成熟女人的知性美，很神奇。
    “你们上回从咱们老家那边买的特产，是怎么采购的。”
    张秦川手上一边写着东西，一边问话。
    “特产？就是让人回去买的呀，有的是早市上买的，有的是直接上门收购的。”
    娜娜侧坐在椅子上，一边回话一边有些无聊的用手把短裙上的褶皱抚了抚。
    张秦川抬头看了眼这姑娘，这都是跟着自己的老人了，大家早就各自知道深浅，说话也不用太严肃。
    拿起烟盒抽出根烟，又丢给娜娜一根，两人点上烟，张秦川想了想道：“你们这段时间给咱们的客户送礼，有没有总结一下，客户最喜欢咱们送的什么东西？除了钱之外，就那些特产里的东西。”
    “那应该是雪蛤油吧，我感觉这玩意比人参、鹿茸啥的都受欢迎。”
    “哦？”
    这倒也是，南方叫雪蛤油，北方这边就叫林蛙油，意思都是一样的，这玩意什么滋阴补肾、延缓衰老、美容养颜、安神助眠、壮阳啥的功效都有，反正很玄乎。
    厂里这边用来当礼物送出去的，都是那种最原始的初始原料，而不是加工过的产品。
    “你这段时间派人回去一趟，把咱们以前的那些采购渠道好好探探底，看看都是什么人在卖这种东西，这些人里有没有那种日子快过不下去的，另外有没有那种，成规模搞这种东西的人，都打探清楚，到时候写份报告给我。”
    “大哥，你要这东西干啥呀，打探这个可得费老鼻子劲儿了。”
    娜娜皱皱眉，她手下的很多人都是女的，要是送个礼物、日常接待什么的，当然没问题，但这种跑到老家到处打探消息的活儿，对她们来说，多少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不是干不了，是有点危险，都是二十来岁的漂亮小姑娘，和那种人打交道，光天化日之下还好点，要是遇到偏远的地方，那就说不定了。
    张秦川想了想，也是。
    “那就尽量多打打电话多问问吧，等过段时间我再看看，你先回去吧，想办法先问问。”
    “对了，你等会儿去财务，给这个账户转五十万过去。”
    张秦川把一张写着秦兰名字和银行卡卡号的纸条递给娜娜，让她去办。
    他不是小气，而是有些东西，不能只用金钱来衡量。
    这次去燕京，既然知道了秦兰买新房子了，再加上看这小姑娘这段时间有点困难，那该帮忙的地方就得帮忙，而且尺度要拿捏好，不能手脚太大，让她多想。
    现在这个数额就很合适，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
    等娜娜走后，办公室里的张秦川挠挠头，在他的理解中，扶贫、经济发展，这些东西就跟以后的网络直播带货差不多，可能形式不太一样，但本质都是卖东西。
    光想着给家乡捐款啥的，那不靠谱，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嘛，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现在眼下他能想到的，就是帮助老家的“父老乡亲”们卖点特产什么的。
    有些东西在东北其实很便宜，哪怕是雪蛤油这些东西，二道贩子的收购价也不高，真正的农民其实赚不了啥钱，真正赚钱的还是渠道。
    这些东西被二道贩子收上来，再重新包装一下，转卖到南方，给那些大老板，或者卖到国外，那价格得翻上好几倍都不止。
    这种思路，当地人不是没有，而是这种厂子也开不长，还是那句话，有些人目光短浅，而有些人吃拿卡要之下，小厂子根本站不住脚。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在那边形成长期的项目，怎么站稳脚跟，普通外地人过去，肯定不行，要先打探好情况再说。
    有些烦躁的把面前的本子合上，过几天问问再说吧
    9月28日晚，南湖省省会。
    自从大前年斥巨资拿下金鹰节举办权之后，南湖卫视对此项栏目异常重视，不仅特意打造了增热度的金鹰艺术节，而且在为期三天的艺术节期间，打造了很多相关的活动。
    比如电视剧领域的剧本交易会。
    这个是只有业内人士才能参加的会议，开幕式举办之后，很多资方、制作方、剧本创作团队和收到邀请的个人文学老师等等，都会来这里交流。
    大家有看上的剧本，聊一聊，就能促成交易，有的财大气粗的资方，还能挑选目标，定制剧本等等。
    第二天还会有明星面对面等活动，这些就相对来说比较面向大众了。
    主办方会请来一些最近较火的明星，还有一些刚出道的小明星，以明星对明星，进行一些采访、观众提问，或者让一些明星讲一讲片场趣事什么的，整体气氛还算可以。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艺术节，整个南湖卫视此后会在一长段时间内，在娱乐属性上，在国内比较显眼。
    第一天的开幕式，张秦川当然没参加，他的时间有限，能来参加闭幕颁奖典礼已经算是够不错了，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其他小事上
    现在的红毯仪式，相对来说还稍显简陋，可能是经验不足的原因，也有可能是电视剧行业现在还不太正规的原因，很多剧组出现，都有点悄无声息的，整体的红毯气氛，商业氛围倒不是很浓重，现在大家走红毯，那真就是走红毯，短短百十米的路，不到一分钟就走完了，签个字就能进里面的典礼会场了。
    不用像以后那样，几百米的红毯，有的不要脸的货色能走十来分钟，跟他妈半身不遂、瘫痪了似的，走走停停到处打招呼，半路还得接受采访、顺便打个广告啥的。
    这些东西现在通通没有
    “咱们在第几排啊？”
    张秦川走在最前面，一身修身款的西装，内衬了一件黑色的衬衣，领带是暗金色的，显得有点怪异，但又很有味道，今天剧组的人着装都是统一的修身款西装，相比起正规款式的，比较显身材。
    随着他们这么一群大老爷们走进现场，周围有的人已经注意到他们这群人了，看上去都很刑，算是人均刑男吧，就他们这些人往这里一站，周围临近的一些正在聊天的人，说话声音瞬间就变小了
    “第五排，咱们旁边挨着刘老根剧组，前面是尘埃落定剧组，应该是还得再往前吧？”
    牛主任有些不太习惯穿这种款式的西装，下意识的松了松领口，对着旁边问话的张秦川解释了一句
    “老刘，你看那是谁！”
    张嘉一扛了一下刘义军，用周围都能听到的音调说了一声，然后用下巴往前面示意了一下。
    “草！”
    刘义军听到张嘉一的提醒，往那边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涨的通红，看了眼周围的人，好像没人听懂张嘉一在说什么，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没想到在这儿碰见她。”
    “啧啧啧冤家路窄啊。”
    三叔嘿嘿笑了一声，瞥了眼一个刚好听到声音，朝这边望过来的女演员。
    刘义军也看到了那位扭头的女演员，四目相对，刘义军脸上有些尴尬，又有些恼怒，他的青春何尝不是被这个女人生生耽误好几年？
    对方现在这么风光的坐在这里，好在他还跟着张嘉一的侄子也混进来了，这么多年来，兜兜转转的，大家算是又坐到一起了，不容易啊！
    “咋了？”
    张秦川对其他事不关心，但这种小八卦他倒是很好奇，刚刚他就听到三叔和刘义军说话，但具体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就不清楚了。
    “那个，就扭头往这边看那个，穿个粉色的裙子，黄毛，看见没？！”
    三叔没朝那边看，只动动嘴，见三叔这样，张秦川很随意的往典礼台上看了一眼，往回看的时候，顺便用余光往那边一扫，正好看见一个很符合三叔描述的外形的娘们。
    长得很成熟，身材还行，正扭着头直勾勾的看着他们这群人
    “她咋了？”
    张秦川好奇心爆棚，边往那边走，边问三叔。
    张嘉一瞅了旁边正用杀人一般的眼神看着他的刘义军，解释了一句。
    “她跟老刘有点不对付，当年哈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最后落花面子下不来，有点因爱生恨的意思，老刘那几年啥资源都没了，都是她搞得。”
    “哦？还有这事？”
    张秦川眼冒精光，看了眼刘义军道：“老刘你这可以啊，提上裤子当渣男的，我见多了，你这啥都没干的，还被人家报复的，我倒是第一次见，真是颇有古之君子之风啊，味道都没闻到，就惹得一身骚？”
    “混蛋去！你们爷俩少说我，就你们清高！”
    眼看二对一，刘义军也嚣张不起来，一脸晦气的回了一句。
    “哈哈。”
    听着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声音，四排、五排、甚至六排的人，都下意识的看向这群人。
    一水的中老年刑男，走在最前面那个，倒是年轻，长得一脸邪性，身材极壮。
    赵山海坐在第五排，正跟旁边的人聊度假村的事，听到笑声也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
    张嘉一正好看见赵山海，两人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了
    “大虎，那个，那就是赵山海，我跟你说过他的，那年咱俩去战国影视城之前，谢导就带着他拍刘老根第一部了，想不到现在他自己都能拍了，连第二部都搞出来了。”
    “哦？”
    张秦川听到三叔的介绍，抬头看了眼那位极具标志性的猪腰子脸，这不是赵老师吗？！
    此时的赵老师头发还没白呢，这位在很多人眼里，好像年纪很大，其实这位真算起来，他只是成名早，今年也才四十多岁，不比刚刚听八卦那个女演员大几岁，他们勉强算是同辈人呢。
    这位就是面相显老而已。
    看到这人，张秦川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点什么。
    既然三叔跟他认识，这位又是东北的，而且这几年风头正劲，那能不能和他好好盘盘道？
    大家合作一把？
    如今大家都在第五排，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聊一下，想到这儿，张秦川毫不犹豫的加快脚步
    “赵老师你好。”
    听到这道声音，赵山海抬起头，看了眼快把他眼前所有视线都遮住的年轻人。
    “你是？”
    “哈哈，小时候就看赵老师你的节目了，想不到今天能在这里遇到赵老师，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听到这个要求，赵山海又愣了愣，看了眼周围的人，又瞅了瞅张秦川身后笑眯眯的张嘉一，他有点回过味了。
    “行啊，签到哪儿？”
    “哈哈，就签我的名片上吧。”
    张秦川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赵山海。
    “哦？”
    接过名片，赵山海看着名片上的名字——张秦川。
    原来是这位啊，久闻其名，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大家都是圈里人，又都是跟总台有关系的。
    以前拍第一部电视剧的时候，赵山海缺乏经验，就借助他这些年积攒的关系，找总台求援，最后总台派了个有经验的谢导来带他。
    有了谢导的帮忙，赵山海算是第一次完整的接触到一个导演该怎么运作剧组的所有流程了。
    有了这次的经验，赵山海很感激谢导，两人平时聊天难免聊到一些其他的事，这里面，就有跟谢导关系很好的张嘉一。

 第142章 ：哪来的探子？

    因为这两年张嘉一名声渐渐起来了、火了，而聊到张嘉一，谢导顺嘴又提了一句，张嘉一有个很了不起，很会来事儿的侄子。
    所以赵山海虽然没见过张秦川，但他知道有张秦川这号人，如今看到名片，算是正式对上号了。
    “这张名片上签不了，我给你换一张！”
    赵山海乐呵呵的直接收下张秦川的名片，然后拿出他自己的名片，又在上面签上了名字，这才递给张秦川。
    “张老师要签名的方式倒是挺别致的，我第一次见，要不张老师也给我签个名？我也喜欢看你的剧。”
    赵山海笑呵呵的开了句玩笑。
    “那怎么行？您是老前辈了，我这才出道呢，我得跟您多学习啊。”
    张秦川看了赵山海座位旁边的人，地中海发型看着面熟，叫不上名字。
    “小义，你和张老师换个位置，我们俩唠唠嗑！”
    看到张秦川的眼神，赵山海秒懂，拍了拍身边的人，让他给张秦川让位
    “我听张老师口音，东北的？”
    “赵老师，您就别喊我张老师了，您这老师叫的，我脸红啊。”
    张秦川往赵山海旁边一坐，下意识准备掏烟，两人烟都夹到手里了，这才反应过来，前面还有摄像机呢，这场合不太适合抽烟。
    “哈哈，忍忍算了。”
    赵山海把烟夹到耳朵上，拍了拍张秦川道：“你不让我喊你老师，你这孩子对我一口一个老师，我算啥玩意老师啊，这样，你哪一年的？”
    “82年啊。”
    “啧那我都比你大两轮了，你喊我声叔，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那赵老叔，我小名叫大虎，你喊我秦川、大虎都行，我老家吉省的，家离鸭绿江不远，对面就是北朝鲜。”
    “嗯你这孩子，长这么壮，这小名不白叫啊，朝鲜族的？”
    “那不是，我妈是朝鲜族的，我爸是下乡知青，后来留在那了。”
    两人相互介绍了解了一番，开始拉家常。
    赵山海下意识的给张秦川介绍东北现在的情况，沈城发展的有多好，他的家乡发展的有多好，话里话外又提到了总台电视剧制作中心。
    这个部门张秦川是知道的。
    听到赵山海讲的这些东西，再加上前段时间老厂长说的那些话，在这一瞬间，张秦川对这件事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比如赵山海为啥要回老家拍剧？
    他这个刘老根也好，还是以后的乡村爱情，都是那种猛一看很low，很不上档次的剧，不像有些电视剧那样，大制作、酷炫的镜头。
    他的剧都是些乡村家长里短、乡里乡亲之间的“勾心斗角”等小人物的镜头。
    这些东西跟赵山海这些年在荧幕上的形象很像，属于一脉相承。
    现在仔细一分析，张秦川突然发现，赵山海拍这些剧，走的路子跟自己居然差不多，都是拉着大旗。
    而赵山海走的路子，居然比自己还早，还正。
    想想这么多年，再加上以后，赵山海名气越来越大，全国闻名，人生也起起伏伏，最巅峰的时候，号称出了山海关，有事就找赵山海，他名字就是这么来的么。
    但不管他那么多年如何发达，如何低调，人生如何起伏，他这些乡村剧，一直都牢牢攥在手里，一直持续的在拍，那什么乡村爱情都拍到多少部了？
    他真的热爱电视剧嘛？
    肯定不是啊，这玩意张秦川现在看来，这就是响应政策了，只要有这些剧在，他赵山海就算再低谷，也倒不了。
    有了这位当榜样，张秦川心里的计划更加清晰了，摸着石头过河，哪有直接站在前人肩膀上过河来的舒服？
    “大虎，咋想起来在长安发展了？咱们老家这几年机会多，有没有想过回老家发展啊？”
    说起这个，赵山海下意识规劝起张秦川。
    东北圈怎么说呢，要说他们不团结吧也不算不团结，准确的说，东北圈应该是没啥凝聚力，起码在影视圈里，现在的凝聚力和西北圈算是半斤八两。
    西北圈勉强还算是有点名气，而东北圈呢，很少被人提及。
    东北出来的演员不少，但导演、或者影视类的相关高端人才，真不算多，而演员大家都是竞争关系，上面没人镇着，怎么会团结起来？
    抢资源还来不及呢
    这几年赵山海成功立棍，倒是好了很多，但他这个圈子又不大，都是他周围跟着他的人，外人和他的交流，很有限。
    现在看到张秦川这种后起之秀，赵山海下意识的就想把张秦川拉到东北圈，他这个人本身脾气就传统，有点大家长那种感觉，不会有什么打压新人之类的思想。
    再加上张秦川这孩子，他听张秦川的经历，有点心生怜悯，什么小时候没了爹，老娘又跑了，吃百家饭，最后去了韩国发展。
    就张秦川这经历，跟他赵山海年轻的时候，简直如出一辙，再加上都是东北老乡。
    有了共鸣，又见识到了张秦川的能力，哪怕两人初次相见，赵山海对张秦川的好感度，直接拉满
    “哎，我以前也想回老家发展，这不是老家穷嘛，就算回去折腾，我这几斤几两的，又能翻腾出多大的水花？”
    张秦川演技上身，顺着赵山海的话往下聊。
    “这两年我刚回国，拍了两部电视剧，赚了点小钱，前段时间我还想呢，回老家看看父老乡亲啥的，哎咱们那边，老叔你又不是不清楚，我这都出来多少年了，在老家啥人脉都没有，贸贸然回去，我怕办不成事啊。”
    “嗯”
    赵山海憋着嘴，眉头也皱起来了，他现在虽然混的有模有样的，但这都是因为他名气大，一般大点的、有点名气的大混子、各路大哥，都给他个面子，不招惹他。
    但这些人现在不招惹他，不代表人家怕他！
    他的面子有限，还影响不到旁边的吉省，再给他几年时间，他或许就敢大包大揽的让张秦川回去，但眼下，这牛逼他是真不敢吹
    看着赵山海的脸色，张秦川算是对老家的形势有了具体的判断。
    “老叔，我也不是不回去，我前几天有个新想法，您见多识广，我说说，您给我把把关？”
    “嗯？说说！”
    两人凑得更近了一些，小声说着悄悄话。
    在他俩前一排坐着个女的，听到身后两人的声音，悄悄的扭过头，朝张秦川看了眼，见张秦川没往她这边看，这位胆子也大，干脆扭过身子，后背狠狠靠着座椅，尽量离张秦川这边近点，悄悄偷听他俩说话
    “老叔，我最近想回去拍个电视剧，我们那你知道吧？到处都是说朝鲜语的，特别是城里，那些门店的门头啊、广告招牌啊，很多都是朝鲜语写的。”
    “嗯嗯，我去过那边。”
    赵山海点点头。
    “我喜欢拍韩国那边的片子，年前我还去韩国取景拍了部电影，我想着不如在老家拍点韩国题材的电视剧，顺便看看家里有没有需要帮助的乡亲们，帮他们卖点山货啥的，顺便找点投资商，看看老家有没有能做成产业的东西。”
    “哦？”
    赵山海可不知道张秦川在电影局还有老领导罩着，他听到张秦川这么说，不禁对张秦川有点刮目相看了。
    就张秦川这个年纪，还有现在的大环境背景，那有点钱的年轻人，不得香车美女啥的都备齐了？
    哪有像张秦川这样的，还回老家帮助乡亲们卖山货？
    这个思想觉悟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
    “看不出来啊，你这孩子有想法投资商的事儿，你先放放，我觉得你得先过去打听好，最好是和你们那当地官方打个招呼，借助官方的力量。”
    “你像我，我当初拍电视剧的时候，就是总台帮忙的，等我学会了，拍这部《刘老根2》的时候，总台就让我亲自上手了，给的投资额度都比第一部高了，孩子你得学会借势啊，不能自己蛮干。”
    “你不是没人脉吗？我到时候可以帮你联系联系，你多和人交流交流，先谈好，直接和官方谈，这人脉不就有了？你还年轻，慢慢来，有啥需要照应的，你到时候给我打电话，你准备啥时候回去啊？”
    “要是早的话，下个月呗。”
    赵山海的话，张秦川之前也想到了，他这些建议倒是没超出他的预料。
    虽然没能得到太多实际意义上的帮助，但有了赵山海，他最起码能给张秦川介绍点人，有了这些关系，也能更方便他打开局面。
    扭头看了眼前排坐的人，张秦川突然朝着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哎，说你呢，偷听半天了吧？不想搭理你，一直听啊？哪来的探子？”
    范八冰正美滋滋的听着身后的俩人聊天呢，肩膀上突然被拍了一下。
    这一下手劲很大，疼得她龇牙咧嘴的，刚扭过头就对上张秦川的眼神。
    “我我没偷听啊，张导我知道你，我刚想跟你问好呢。”
    “哼哼”
    看到这她的长相，张秦川眉毛一挑，这个他就知道了，又是个喜欢偷税漏税的，还是那种正好撞到枪口上的。
    虽然说是偷听，但张秦川也不太在乎，这东西他既然敢在这儿说，就不怕别人听，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他早晚都会干出来的。
    就是这小娘们刚刚也太上脸了，后背都快翻过来了，还不是偷听？
    真当他眼瞎啊。
    赵山海在旁边乐呵呵的直笑，也不说话
    范八冰掏出名片，一脸抱歉的双手递给张秦川道：“张导，我叫范八冰，我认识秦兰，以前听她说起过你，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您多多照顾。”
    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张秦川给范八冰的印象却不怎么好，刚刚那一下，她肩膀都被拍红了，这也太粗鲁了。
    低头看了眼红彤彤的肩膀，再看看张秦川这人她惹不起，虽然不知道他背后的靠山是什么，但看他这么有恃无恐，又和那位赵老师那么聊得来，就能看出此人不简单
    拿着范八冰递来的名片，在她期盼的眼神中，张秦川把她的名片很随意的往兜里一塞。
    “行了我收下了。”
    “哎？张导你也给我一张你的名片啊。”
    眼看张秦川弯腰站起来准备走，范八冰有点急了，怎么收名片还是单方面的啊？
    刚刚不是还和赵老师互换名片的吗？
    “我出门就带了一张名片，你那张先欠着吧，改天再说。”
    张秦川有点不太乐意搭理她，在他看来，但凡有点追求的人，多去想想咋赚钱，只会在税务上动脑筋，这种人不太值得他交往，脑子太笨了！别以后出事了连累到自己
    主持人拿着话筒，身后的拼接大屏幕上，闪过几部电视剧的精彩镜头，前几个张秦川都没啥印象，等到赵老叔演绎的刘老根出场的时候，他才有点印象，后面就是那位和老刘有过节的演员，演的一个什么土司老太太的片段。
    等到最后，大屏幕上才闪过红雷演绎的刘华强的相关片段。
    “下面，有请获得优秀电视剧奖的剧组上台领奖。”
    土到掉渣的颁奖方式，随着主持人宣布流程，一大群人起身准备领奖。
    一个优秀电视剧奖，居然选出11部电视剧，差不多包含了今天在坐的所有剧组了。
    张秦川看着这一幕，一点激动的心情都没了。
    这种大团圆式的颁奖，给了还不如不给，在来之前，他还有点忐忑，万一观众没给他投票怎么办？
    现在看来，观众投不投票已经不重要了，这所谓的优秀电视剧奖，约等于重在参与奖啊，来了就有。
    “牛主任，你去领吧。”
    “啊？我？”
    牛主任正咧着嘴鼓掌呢，听到张秦川的安排，突然就愣了。
    “去吧去吧，你在幕后忙了半辈子了，咱们厂第一个奖项就由你上去领吧。”
    张秦川话说的很漂亮，牛主任听的眼睛都红了，他虽然平时有点瞧不起电视剧，但现在可是有摄像的，更何况这还是国家级奖项。

 第143章 ：勾引

    你不上去领奖？
    赵山海路过张秦川旁边时，看这货稳稳的坐在那，动都不动一下，还有些诧异。
    有上台领奖的机会，这年轻人居然这么稳。
    “我长这么帅，要是跟你一起上去，别人都看我了，谁还看你？”
    “哈哈哈！”
    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赵山海啥都没说，跟着前面的人一起上台领奖，不爱上去就不去吧，现在的年轻人，想法多，他已经看不懂了
    张秦川坐在台下，看着牛主任上去领奖，他一点也不心动，本身对他来说，他也不怎么喜欢露脸，就他那些电视剧里，有些角色他要是想客串一下，有的是机会。
    但这么多次，他一次都没尝试过，无他不喜欢。
    当个导演就是他的极限了，他又不准备走明星的路子，真要是出名了，出个门都得戴口罩的日子，他可受不了。
    该认识他的人，知道有他这号人就行了，名气嘛没必要非得靠露脸来获得，他凭借的是实力
    像这种地方官方主导的大型奖项，来之前张秦川有点期待，但参加完这次的颁奖典礼，他一点期待感都没了。
    完全就是一团和气，连一点竞争压力都没有，大家排排坐分蛋糕，实力强的剧组分的稍微多点，实力弱的剧组，稍微分的少点。
    想想也是，今天能来到这儿的剧组，都是各省文宣部和省台联合推送过来的，背后都有关系，给不给谁的面子都不好说，像现在这个，大家都高高兴兴的来，高高兴兴的走，反而成了最好的选择，就是戏剧效果少了很多，更多的倒像是走个流程。
    每一次奖项颁发，张秦川都安排一个人上去，大家换着来，他自己则是坐在台下一次都没上去过
    晚上将近11点，出了演播大厅，张秦川看了眼身后，眼见赵山海往这边走。
    “餐厅都定好了吧？”
    “定好了，刚刚又临时加了两桌，那边能坐的下，经理说不够再加。”
    “行，我知道。”
    看了眼小刘，这货这次虽然跟着张秦川一起来了，但根本没进去参加颁奖典礼，他全程都在外面安排衣食住行，刚刚更是接到张秦川的电话，临时加了两桌。
    “赵老叔！这儿呢，跟我走吧？咱们爷俩好好喝点？”
    张秦川上去搀扶着赵山海的胳膊，嘴上问着话，脚步已经朝旁边的车走去。
    “这我这要是不去，你这是不准备让我走了？”
    “那肯定啊，饭店都定好了，叫上你们剧组的人，咱们两个组合一起，大家一起乐呵乐呵，今天认识老叔你，我高兴！”
    “行，走！”
    赵山海也不墨迹，叫了声身后的人，就是刚刚颁奖典礼前，给张秦川让位置那位中年人，跟他小声交代了几句，这才准备跟着张秦川一起上车
    酒店门口，张秦川和赵山海刚下车，旁边一辆车内也刚好下来的范八冰正好看到他俩。
    看见这她朝这边走，张秦川有点头疼，咋又遇到了。
    “张导？你们也在这家酒店住？”
    “嗯，你这探子挺专业啊，还跟踪我们？”
    赵山海看两人说话，笑着扒开张秦川抓着他胳膊的手，往前走了几步，给两人留下空间
    “既然张导都到酒店了，那是不是能让人给我拿一张你的名片了？”
    范八冰踩着高跟鞋，目测了一下张秦川的身高，她本身也不低，属于非常典型的北方大骨架娘们，但现在就算她穿着高跟鞋，看起来还是没张秦川高。
    刚刚两人在颁奖典礼上，大家都是坐着的，她只能感觉到张秦川这人长得比较壮，猛一看跟练健身的差不多。
    现在这么近距离一接触，那种压迫感反倒是更强了。
    再加上这几年张秦川很多思想、审美观比较受韩国那边的影响，从他的穿衣风格上也能看出少许。
    他穿的西装，和现在很多男明星，特别是导演之流的衣品很不一样。
    真要说起来，放在导演界，张秦川算是最会打扮的那一波人了，单从气质上来说，就能秒杀一大片老导演们
    “你这小娘们，从颁奖典礼追到这儿？就为了要个名片？用不用我再请你吃个饭？”
    张秦川手一伸，右手捏着她的下巴尖，往上微微一抬，低着头盯着她的眼睛。
    “谁追着要名片了，我也在这儿住，不过既然张导都开口了，吃饭也不是不行。”
    范八冰胆子很大不怯场，即使现在张秦川捏着她下巴，她也不慌，反而还敢跟张秦川贫两句嘴。
    “行，行，也不差你这一口。”
    既然都这样说了，张秦川就没话说了，手一松快走几步，追上走在前面的赵山海。
    “你俩有过节啊？”
    递给张秦川一支烟，赵山海八卦了一句。
    “没啊。”
    “那我咋看你对人家小姑娘有点没耐心啊？这可不是咱东北老爷们该做的，大大方方的，该聊聊呗，她还能吃了你？”
    看赵山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张秦川眨眨眼，也是他是有点先入为主了，其实这东西也没啥，这小姑娘上进心很严重，充其量就是想结识结识自己，那就该聊聊呗。
    “走走，都饿了，咱们边走边说。”
    张秦川夹着烟，右胳膊搭在赵山海肩头，俩人一起走进酒店，范八冰跟在他俩后面，也不说
    “你给我说了半天，你还没给我说你新项目准备拍啥呢？电影？还是电视剧？”
    “电视剧啊！”
    酒桌上，张秦川和赵山海坐在一起，两人喝的面红耳赤的，范八冰就坐在他俩旁边，没人介绍她，她胆子大，就这么蹭饭，也没人问，别人都以为这是张秦川带她来的。
    听到张秦川说话，范八冰手上的筷子一顿，又微微往张秦川那边侧了侧身子，方便“偷听”
    “我这回还打算拍个黑帮题材的电视剧，不过不像《征服》那么写实了，太写实的电视剧，太挑观众了，我准备回我们老家，搞一个韩国题材的电视剧，到时候国内先开播，要是效果好，我就把电视剧再翻译、配音成韩语的，出口韩国！”
    喝了点酒，张秦川说话也大大咧咧的了。
    他那部电影在电影频道播出都一个多月了。
    眼下来看，反应还行，其他的屁事没有，韩国那边好像没人注意到这种东西。
    这就让张秦川胆子大起来了，他以前还为这种事提前做了各种预案，现在这么一看，屁事都没，那还不赶紧乘胜追击？
    这种事，就好像试探，他也不知道韩国那边的尺度有多大，反正他以前也没经验，只能靠自己慢慢试，既然没人说他，那就证明没事了
    “黑帮片？出口韩国？”
    听到这些词汇，脸蛋都喝红的赵山海也是一愣，张秦川上部电视剧他看过，但那种题材的，他不太喜欢，而且有些东西他甚至有点看不上眼。
    刘华强的原型人物，在北河省闹起了一点风云，但刘华强这个角色，要真的说他的危害性。
    他最大的危害性是影响到社会治安和人民群众的安全了，这东西搬到电视上拍成电视剧，很多人觉得这就算黑老大了。
    但真正的黑老大，比刘华强这样的，危害性要高的多。
    那种资深的，有自己地盘的，在当地各个行业关系盘根错节，上下都有人脉的黑老大，刘华强和这种比起来，充其量就算个下手比较狠，没啥谋略的小瘪三。
    赵山海比较在乎的是张秦川提到的出口韩国
    “你还能把片子运作到韩国呢？”
    “那可不咋滴？我在韩国混了那么长时间，我以前还帮我们省台去那边找韩剧引进呢，我能弄进来，当然能弄出去，我这边还有个小的配音公司，专攻翻译配音的，我那部电视电影，老叔你看过没？”
    “我听人说过，但这段时间我忙，没来得及看呢。”
    抓着张秦川的胳膊，赵山海继续问道。
    “大虎，你那翻译、配音公司，能把咱们这中文翻译成韩语啊？他们看的不别扭？还出口到韩国，这事能行吗？”
    看了眼赵山海的脸色，看似有点醉了，但他能这么关心这个问题，就根本不可能醉。
    张秦川太了解他想问什么了，大家的思路都差不多，在国内拍电视剧的目的也类似，如果有机会，能把电视剧带出海外，那还是很让人心动的。
    今天两人是第一次见面，虽然聊的比较顺，但张秦川也没指望他一见面，两人关系就上升一个台阶。
    他现在需要赵山海帮他介绍点人，是有求于他。
    但张秦川又不想低声下气的说的那么明显，要是可以利益互换，那就更好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就那几样，最好的就是利益互换，大家本来关系就好，再能有点利益牵扯，互相帮助，这样的关系才稳当。
    他现在就是拿这件事勾引赵山海，只要这位老叔动心了，那张秦川就不愁之后他不帮忙了，有好处和没好处的帮忙，出发点不一样，主观能动性肯定也不一样
    “肯定行啊，我那部电影就是那样，老叔我们生活环境不一样，我们老家那边，说朝鲜语比较多，汉语都是掺着说的，口音也差不多，我那个配音公司，请的都是我们老家的人。”
    “他们翻译，和普通的翻译、配音公司不一样，我们翻译出来的，不管是语境、还是用词，都比一般的翻译公司要搞得好，就算把中文翻译成韩语，那肯定对味儿。”
    说到这儿，张秦川像是刚想起来似的，一脸后知后觉道。
    “对了老叔，你那刘老根是咱们东北农村题材的电视剧，我看就很适合翻译配音重新制作一下，然后出口韩国嘛，也让韩国人看看咱们东北人的生活，顺便赚点外汇嘛。”
    “哦？我那刘老根也行？”
    赵山海听到张秦川的话，明显心动了，但他在张秦川面前，又不好表现出太心动的样子，要不然搞得他这个长辈好像图张秦川什么似的。
    就是这种心动，又不敢表达太明显的感觉，让赵山海脸色更红了，端起酒杯和张秦川又碰了一杯。
    “大虎，我那刘老根，对话都是东北话，这到时候要是翻译成韩语，不对味儿咋整？”
    “老叔你就放心吧，不行回去我先让他们给你弄一集出来，你看看效果？”
    “哈哈，这不费事吧？”
    赵山海搓了搓手，张秦川的话就像挠到他痒痒肉似的。
    “费啥事啊，不是啥大事，老叔你放心，咱爷俩一见如故，我有啥事，我一开口你就这么热心的帮我，我还怕帮不上你呢，这都是小事，过几天，过几天我就让他们弄。”
    “到时候弄好了你先看看效果，要是效果好，我就帮你运作运作，整到韩国去，你看咋样？”
    听到张秦川的话，赵山海愣了一下，又细看了一眼张秦川的表情，张秦川比他装的更像，现在看上去好像已经醉了七八分了，说话大包大揽的，不像是拿话点他的。
    但刚刚他话里说的那些东西，赵山海倒是记下了，因为帮了他，他才反馈自己的，大家都是老江湖了，这话里的意思还不明显吗？
    看来这次回去，先要帮张秦川这边走走关系了，最起码先介绍几个官方的人给他认识，这小家伙心思不简单啊！
    喝多了都不影响谈事！
    “不是给完你名片了吗？咋还不走？”
    颁奖典礼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现在喝完酒吃完饭，已经快两点了，张秦川他们定的房间就在酒店楼上，做个电梯就到。
    范八冰跟在张秦川身后，她没喝多少酒，背着双手这看看那看看的。
    听到张秦川说话，范八冰凑近到张秦川身边道：“需不需要送送你啊？”
    “呵你这送我的目的，可不单纯啊？”
    “那可不，你是新晋名导吗，我一个没钱没势没靠山的小演员，还不赶紧巴结巴结你？”
    “哎呦呦，得了吧，我听说你今年不是还拍了部电影吗？这还叫没靠山？”
    范八冰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张秦川还知道这个呢。
    “我那才多少戏份啊，就是个小配角，花瓶。”

 第144章 ：来了就别走了

    叮，电梯来了。
    张秦川按动电梯按钮，靠在电梯角落打了个哈欠。
    “你这小娘们心思多，我主要是拍电视剧的，我的剧里也没啥女角色，你巴结我算是巴结歪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
    要说刚刚在混饭之前，范八冰对于张秦川的认知，还处在这是一个有靠山，新晋的导演。
    但饭桌上张秦川和赵山海全程聊天的话，她可是在旁边听着呢。
    有些东西，她是懂行的，就说这电视剧吧。
    现在到处都是剧组，不管拍出来的成片怎么样，但剧组很多，不过高投资、大制作的大剧组不多见。
    这两年看形势，港台的人大批北上，虽然范八冰也是借助这些人的光才成名的，但她心里有危机感。
    她很有野心，一直都想往上爬，从来不放过任何机会，就像这些颁奖典礼，哪怕今天没有和她有任何相关的奖项，但她还是联系他们那部剧的导演，一起跟着过来了，为了的就是蹭点镜头，露露脸。
    没想到在这儿认识了张秦川。
    她以前在剧组的时候，听秦兰说起过张秦川，但那时候秦兰给她描述的张秦川，是一个刚回国的海归，没啥钱，自己会写剧本、最后筹资拍摄了一部电视剧。
    这些东西，在秦兰看来好像只是单纯的很了不起，很有事业心。
    但范八冰觉得，这就是能力的代表。
    一个这么年轻的男人，刚一回国，短短几年就能捣鼓出这么大一摊子，这和她这种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还不上不下的一比，差距太大了。
    虽然张秦川是导演，而她只是个演员，她比张秦川出道可要早多了，更何况张秦川还是自己写剧本、自己当导演，最后居然还能赚钱，还能开公司，比她混的好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这里面的这些东西，门道深着呢，再加上刚刚张秦川张口就是把电视剧卖到韩国。
    还有他说他帮省台从韩国引进过韩剧。
    这一样样摆出来，都是能力的代表！
    范八冰喜欢机会，更喜欢往有能力的人身边凑。
    她拍电影就是为了提升咖位，但至今她没拍过什么重量级的电影，而电视剧以前那部《还珠格格》带来的热度已经不多了。
    她现在的处境，看似有点风光，但真实情况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她相比电视剧行业来说高额的片酬，让她和张嘉一前段时间一样，想要她的剧组，用不起她，用得起她的剧组，对她又没什么太大的需求，和她片酬差不多的女明星，多的是，比她演技好的也多的是，选项这么多，她人脉又不广，人家为什么要挑她？
    现在，眼看着张秦川当着她的面，给赵山海讲新剧的事儿，而且他的新剧大概率还能卖到韩国，范八冰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她出道这么久，能吃苦，就是缺机会，特别是这种和国内普通电视剧模式不一样的机会。
    这要是一部普通的电视剧，那错过就错过了，但张秦川说他能把电视剧运作出去！
    这点连赵山海都动心了，更何况是范八冰？
    “张导，给个机会呗，我都听到了，你的新剧还缺不缺人啊，我可以自降片酬的。”
    范八冰双手攀上张秦川的胳膊，小小的撒了个娇。
    “别张导、张导的叫了，喊声大虎哥听听。”
    张秦川活动一下脖子，诚心逗她。
    “？”
    范八冰一愣，喊张导是为了以示尊敬，但她没想到张秦川居然不喜欢这个称呼。
    “大虎哥”
    “行了行了。”
    电梯门打开，张秦川摸出门卡，边往房间走边说道：“你为了个角色真拼，等我回去再考虑考虑吧，剧本还没写完呢。”
    “咦？你不是说下个月就要去那边了吗？剧本还没写完，你这么急着去啊？”
    范八冰跟着张秦川走进房间，一点防备之心都没，她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张秦川的话里了。
    剧本没写好，就能拍摄？
    “谁说我过去就要拍摄了？还有前期准备工作没弄呢，我拍剧，不只是拍剧，前期还有很多项目呢，你不是偷听了吗？刚刚没听清？”
    张秦川脱掉外套，九月份天还热着呢又是在南方，他都穿了一晚上这衣服了，热啊！
    看着张秦川脱衣服，范八冰这才一愣。
    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她居然跟着张秦川进房间了。
    “呃大虎哥，那要不改天”
    眼看张秦川没往她这边看，范八冰准备找个借口撤了，虽然她想往上爬，但也没这快，而且她也没想到张秦川这么不把她当外人。
    “呵”
    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一口喝完，张秦川脸上除了红一点之外，毫无刚刚在电梯里的醉色。
    有些微红的眼珠子，盯着范八冰，这娘们身上还穿着晚礼裙呢，酒红色的晚礼裙，前面还是个中v设计。
    “你刚刚喊我什么？”
    一把掐住范八冰的脖子，张秦川的脸都快贴到她的脸上了。
    这一下太突然了，把范八冰吓坏了，之前张秦川虽然粗鲁，但那也仅限于粗鲁，可不像现在这样直接掐脖子啊！
    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的范八冰，手上的包没拎稳，啪踏一声掉到地毯上。
    “喊的大虎哥呀，你别这样”
    “呵，那有没有人告诉你，老虎的地盘，不能随便进？”
    “啊？”
    张秦川笑的非常邪性，胳膊微微用力，单手掐着她的脖子，往后一推，范八冰被他连推带扯的直接顶到门上，房间的房门被这么重重的一靠，瞬间关上了。
    “啪踏。”
    张秦川左手很随意的把防盗链按进去。
    听到这个声音，迎着张秦川的眼神，脸色涨红的范八冰暗暗咽了口口水。
    虽然有点慌、还有点害怕，但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有点兴奋，闻着张秦川身上的汗味，那种浓浓的荷尔蒙味道，再看着他极具侵略性的眼神，不知不觉的突然感觉浑身没劲儿。
    此时此刻，她真有点野外遇到老虎了，然后被对方吓得手足无措、身体发软的感觉。
    “赶你几次都不走，那就别走了，你不是想要角色嘛？我先看看你的演技。”
    张秦川说完这句话，又提起范八冰，把她往床上狠狠一甩。
    动作非常粗鲁，整个人跟着往上一扑。
    小娘们胆子大胆子大可不是什么好事，真以为他没脾气啊，送上门的再推脱，他都对不起他的小名了
    早上九点多，小刘见张秦川的房间门还没开，这次崔贞媛没跟着一起来，是他们这群大老爷开车过来的，现在没了助理，兼职临时助理的重任，就到了小刘身上。
    拿起电话，响了数声才被接通。
    “呜呜呜大虎哥我不敢了。”
    刚接通电话，小刘还没出声呢，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哭声听起来还怪怪的，不太平稳，忽大忽小的，好像是
    有什么人在哭，但被捂着嘴，只能断断续续的出声。
    没等小刘细想，张秦川的声音又从电话里传出来了。
    “啥事？”
    “大哥也没啥大事，我就是看你起来了没，咱们不是今天走吗？”
    “呼”
    一声喘息声，张秦川的声音又传来了。
    “再等会儿，我刚起来，下午再走。”
    “好的好的，大哥那我挂了。”
    小刘又听了半天，电话了哭声消失了，只有点其他奇奇怪怪的声音，对这些东西，他是有点猜测了，但不敢多说。
    挂断电话，又瞅了一眼张秦川的房门，这才转身回去通知其他人，下午再走
    披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张秦川狠狠伸了个懒腰，往床尾靠近窗户边的单人沙发上一坐，点上烟，美美的抽了一口。
    可能是刚运动完，又冲了个凉，猛地一口烟下去，差点岔气了。
    看了眼窝在床上，拿被子蒙着头的范八冰，张秦川咧嘴笑了笑。
    这娘们骨架子大，可不是小鹿那样娇小玲珑可比的。
    骨架子大，有骨架子大的好处，再加上他昨天喝点酒，这小娘们又一直缠着他，搞得当时张秦川有点烦躁，然后
    他难免粗鲁了那么一点点。
    以前他可不喜欢这个调调的，一直都是正正经经非常传统的，哪怕稍微过分，那也是因为技术性问题，而不是形式上的问题。
    但这次猛地尝试一下这样的新方式，突然发现，还挺有意思的，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有一个他可以随便欺负，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人，那感觉
    负罪感拉满，范八冰越是叫，越是求饶，张秦川越是兴奋。
    他昨晚到现在都没睡多久，中间顶多也就休息了一两个小时吧，醒来居然不怎么困，反而觉得浑身充满力量。
    这种情况，有点食髓知味的张秦川，忍不住又把正在梦里的范八冰折腾醒，两人又重新研究了一次新方式
    看到张秦川又看向自己，范八冰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道：“哥求你了，真不行了，都肿了。”
    “我还是喜欢你昨天死缠烂打时候的样子。”
    “我不敢了，你放了我吧。”
    范八冰感觉现在浑身都疼，掀开毯子看了一眼，身上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现在想想，这一晚就跟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似的。
    “你最近忙不忙，有没有档期？”
    “？”
    听到这句话，范八冰眼泪瞬间出现在眼眶里。
    她都快把这件事忘了，实在是太
    “不忙！”
    回答这句话的时候，范八冰提高了音调，刚想起身，吸了一口凉气，动一下浑身疼。
    “那就收拾收拾吧，跟我去东北，到时候给你个角色，你是自己走还是先跟我回长安，到时候一起去？”
    刚想说自己走，但转念一想，都遭了一晚上罪了，这要是张秦川一走，找不到他怎么办？
    起码要跟着到地方认认路吧？
    想到这儿，范八冰咬咬牙道：“我跟你一起走。”
    “冰冰姐，再给我签几个吧，我有几个闺蜜也想要你的签名。”
    十月二号，国庆黄金周。
    张秦川的a6行驶在去往公司的路上，东东和范八冰都坐在后座上，前面开车的是崔贞媛。
    范八冰瞥了眼跟她说话的小姑娘，这位是张秦川的表妹，她得罪不起，这几天自从第一次见面，她就一直来找自己要签名照，都已经签了十几个了，这是第二次要了。
    脸上堆起笑容。
    “东东啊，你也不能谁要都给吧，给的太多，我的签名就不值钱了。”
    “小气！我哥说了，做人要大大方方的，你人都在这儿了，再帮我签几个嘛。”
    东东的思想，和普通人看到明星，有点不同。
    普通人见到明星，不管是看稀奇，还是如何，起码第一时间是有点距离感，另外还有人多多少少带点敬畏。
    但她不一样，她明星见得多了，又跟张秦川混的久了，脾气和性格，难免就被张秦川带歪了，所以她单纯的把范八冰当成个签字机器，有闺蜜要了，她就给。
    “行吧，那咱们今天就要走了，你还怎么给她们呀？”
    “没关系，我一会儿让人帮我寄走就行，花不了几个钱，我都答应我闺蜜了。”
    “”
    范八冰有些无奈的看着窗外，她到长安已经两天了，所见所闻
    跟她想象中的差别很大，原以为一个普通的影视公司，但到了这里实地一看，才发现和她想的不一样。
    这里面的人看起来都怪怪的，和她以前在剧组认识的人，完全不一样。
    除了眼前这位张秦川表妹之外，其他人就好像根本不认识她一样，根本没把她当明星看，见了面顶多对她点点头，这就算打招呼了。
    更有几个稍微年轻点的，看他的眼神就跟狼一样，和那天晚上张秦川看她的眼神很像。
    这几天下来，范八冰发现，她在公司的地位，还不如前面开车的那位助理。
    这种心理落差还不算，到了这里，还有一件她没想到的事情。
    她发现张秦川这辆车很奇怪。
    别的就不说了，他这辆车前面放了好几张通行证，范八冰留意过，有市局的、有省厅的，甚至还有省俯的，各种重要部门的通行证都有。
    哪怕是路上临时有人查车，轮到这辆车的时候，那些交警态度都很奇怪，往往是挥挥手，连看都不看就放行了。

 第145章 ：当村长？

    刚进公司，前面一块空地上，几辆大巴车正在装东西，十几个人搬着行李。
    东东背着一个小包，也不顾上旁边的范八冰了，和崔贞媛打了个招呼，着急忙慌的往办公楼那边去，这次恰逢放假，她死磨硬泡的才让张秦川答应带她去东北玩几天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张秦川拿着一叠物资清单，扫了一眼。
    上面大部分都是吃的东西，牛羊肉、饮料、零食、烟酒啥的。
    好不容易光明正大的回趟老家，东西要带齐，他准备到时候给家里的那些乡亲们分点东西。
    他张秦川在外面也算是混出人样了，回去就要用这些东西狠狠砸一砸那些土鳖。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很实用的东西
    “都准备好，我们和铁路局的打过招呼了，租了他们两火车皮，还有一个冷冻仓，肉类有人看着，其他的不用咱们的人看，由他们铁路上的人帮咱们看着。”
    “嗯等咱们回来后，要好好感谢一下铁路局的同志们。”
    张秦川满意的点点头，这次过去连拍带玩的，是个长久的活儿，以前拍个剧差不多三四个月就完成了，他这次准备打个持久战，最少也得半年。
    因为还有其他项目需要做，不是单纯的拍剧。
    “行了，设备等过段时间再运过去，在家里的人也别闲着，都把准备工作做好，等我消息。”
    “明白！”
    小刘点点头，拿着物资清单出去，准备再对一遍查漏补缺
    张秦川拿起电话又拨通赵山海的电话。
    响了几声等对面接通后，他声音一变，带上热络道：“老叔，哈哈我大后天就到了，到时候咱们咋说啊？”
    “人我都找好了，你把你到站的时间给我，到时候这边有人接你，是你们那个县城的一个领导，这几天我忙的走不开，我派人过去了，等会儿我让人把他电话发给你。”
    “行行行，麻烦你了老叔，到时候咱们见面再说。”
    “哈哈，那再说吧。”
    火车一路北上，到达吉省省会，还得转车继续北上，张秦川的老家在自治州，这里的一些职位就很有意思了，最上面的就是州长这些人，称呼也不一样，有点奇奇怪怪的。
    他老家所属的县城，属于龙井县，现在已经撤县建市了，不过意思都一样，反正还是那个老样子，那么破旧。
    龙井在省里属于东南部，东边就是北朝鲜了。
    整个县的行政区非常大，但人就不多了，从下面的村里去一次县城，非常不容易，这几年路修的多，倒是比张秦川小时候容易走了。
    吉省，特别是张秦川老家这边，一年四季的气候非常分明，再往南，比如长安那边，夏天和秋天，分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长安十月份的天气还有点热呢，龙井这边已经有点凉意了，中午气温最高的时候有个十来度，晚上冷的时候气温也就五六度，温差不大，一年到头九月份、十月份的天气是最舒服的，不冷不热。
    在县城没有久留，和接头人碰个面，又跟县里的领导搭上线，张秦川指挥着车队，拉上他带回来的东西，还得往老家赶
    “以后还来不来了？”
    戳了戳旁边蔫不拉几的东东，张秦川笑的很灿烂。
    “哥咱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这是东东从出生到现在，坐的最久的一次火车，刚刚下火车的时候，她脚踩大地，感觉头是晕的，天旋地转的，就跟在海上待久了，刚上岸一样。
    出了火车站，坐车又坐了一个小时了。
    她假期都快完了，还没到表哥老家，这么多天全用来赶路了。
    想象中的壮丽山河倒是有，但她现在真的没心情看了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窗外，远处有个山头他认识，算算路程，顶多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了。
    其实算直线距离，从他们村到龙井县，也才四十多公里。
    但这边山多，以前的道路也不好，来一趟县城，当天得起个大早，稍微慢点，当天都不一定能回去，现在路修的好了，回来倒是比以前方便太多了。
    就这破地方，和长安比，他以前是真不想回来
    从省道上下来，又走小路，晃晃悠悠的，直到一个小型村落出现，张秦川明显有些兴奋了。
    没等车停，他先走到车门口。
    大巴刚停下，车边站了个穿着旧西装的老人，头上的头发全白了，脸上的胡子能看出来是特意刮过了，虽然衣服款式旧，但收拾的很干净，站在那里，他的气质和旁边的几个村民相比，明显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管事的
    “金伯！我回来了！”
    “哈哈，大虎子，回来就回来呗，这是带的啥呀，这么多车？！”
    金伯就是勇哥他老爹，是张秦川他们村的村长，而且还是老村长，打张秦川小时候见到他的时候，这位就是村长了。
    “金伯，你先别管那些，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三叔，张嘉一。”
    张秦川拉着三叔给金伯介绍。
    “哈哈，我们见过，前几年他来这儿找过你，我有印象。”
    金伯有点不太适应和人家握手，对着三叔点点头笑了笑。
    “这是我姑家的，我妹，叫东东。”
    “你好你好，这娃长得真俊。”
    东东这会儿勉强提起精神，看着眼前的老头，腼腆的对他笑了笑。
    听着这位村长的话，东东发现，这和表哥描述的不太一样啊，说的话她也能听得懂。
    “金伯，这回我带了很多东西，我这不是有钱了嘛，买点东西给乡亲们分一分，小刘！把清单给我。”
    虽然来之前，每家分多少，张秦川都算过了，但到了村里，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的，把清单交给金伯，该怎么分，得听金伯这位村长的！
    小小的村庄依山而建，其中最显眼的几户，房子都是老式的砖木结构，红瓦尖顶，木梁的框架，砖石都是老式的土砖，有的地方外墙皮已经脱落了。
    远处还有几户，房子比这几栋还差。
    虽然房子差，但唯一的好处就是地方大，张秦川他们这个村，一共就四十多户人，有的年轻人出去了，如今村里留守的人加起来，总共也不到百十个人。
    看着有人从车上往下搬东西，又看了眼清单，金伯眼睛已经不好了，拉了拉张秦川道：“大虎啊，这边你安排一下，你跟我来。”
    金伯的家里，算是整个村房子最好的，因为他是村长嘛。
    门口是齐腰高的砖墙围起来的小院，里面数栋砖木结构的老房子。
    进门旁边是伙房，一口黑色的朝鲜族特色大铸铁锅就摆在灶上，旁边挨着的是柴房，再过去是杂物间。
    一辆破三轮车停在一个小棚子下，旁边还摆了一辆摩托。
    正对着门，外形看起来最完整的，才是主房
    家里的条件就这样，金伯拿出老花镜，看了眼清单，把单子往桌子上一放，目光欣慰的看了眼张秦川。
    “你小子可比小勇有良心，还知道买点东西回来看看，那兔崽子，几年也不回来一趟，每次回来看一眼就走，哎”
    说起勇哥，金伯又叹了口气，他知道勇哥现在加入韩国籍了，但他就剩这一个儿子了，不管勇哥干啥，那都是他儿子
    “金伯，我也劝过勇哥，他不想回来”
    说起这个，张秦川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安慰一声。
    又仔细打量了一眼张秦川，脑海里和那个小时候的汉人小孩作对比，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大虎子，我呢也老了，小勇呢，现在也不回来，这些年我就在想，咱们村以后咋办，前些天接到你电话，我倒是有点想法了。”
    “嗯？”
    看着金伯的眼神，张秦川有些奇怪，这气氛突然之间有点严肃了是怎么回事？
    不急着先分东西吗？
    “前些天乡里组织学习，我这老家伙，人家领导说什么我都快听不清了，老了”
    金伯又吐槽一句，他说的乡里，就是指的县里的干部培训。
    眼看着张秦川瞪着眼睛有点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金伯扭头看了眼院外，都在外面看稀奇呢，这会儿也没人在他家门口晃悠。
    “大虎啊，你这几年在南方，这眼看是混出来了，你得管管咱们村啊。”
    “我管着呢，金伯你放心吧，我这次回来还带着项目呢。”
    张秦川解释了一句，刚准备给金伯细说他的计划，金伯胳膊一抬，拦住了他的话。
    “你这孩子，我都说几遍了，我老了，咱们村以后没啥人了，我问你村长给你，你能不能当？！”
    “？？？”
    “啥？”
    张秦川下意识的就想拒绝，村长
    屁的油水都没有，就这么点人，有啥好管的。
    但话还没说出口，金伯劝慰的话就跟上了。
    “大虎呀，我知道你拍的那什么电影啥的，也没人规定拍这个的不能当村长吧？我干不动了，咱们村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
    像张秦川他们这种朝鲜族聚集村，地图上都不一定有，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旁边离得最近的村，走路也得老半天呢，在这里
    当村长可就不像外界那样了，虽然都是选举，但金伯这村长一当就是几十年，他在村里的威望，还是说一不二的。
    要是他真的铁了心让张秦川当村长，可以这么说，村里绝对全票通过
    张秦川挠挠头，他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刚刚他突然灵光一闪，好像这个村长，也不是不能当。
    反正村里也没啥事，那他回来带头致富来着，当个村长咋的了？
    他本身就是这个村的人，没谁规定他不能当村长吧？
    而只要他当了村长，这个村以后就是他的了，张秦川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手上握着这个村，那这周围的土地啥的，他以后就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有钱，盖个碉堡都没人管他。
    想着村里周围的地形，张秦川脑海里闪过赵山海前些天聊天时，提起的他那个影视基地度假村。
    既然赵山海能为了拍戏，生生建出来一个新的村，那他张秦川为什么不能？
    如果以后把这里搞成个度假村，走高端路线，等他以后人脉更广了，发出去点会员卡啥的，邀请一些富商、明星来这里度假不行吗？
    这人来了，村里的人不就有收入了？
    再加上度假村本身就要有人维护，只要想搞，村里这么些人，他能直接包圆了，也不怕谁敢不听话。
    这要是外地投资商，可能碰到本地人闹事，会有点手忙脚乱，但他这种坐地户怕啥？
    再加上他村长的身份，那他以后在这儿可就算是土皇帝了，甚至比在长安的时候更舒服，因为这边远、偏僻、有些政策和内地的也不一样。
    而最后他需要付出的是什么？
    也就是照顾照顾村里人嘛，这对现在的张秦川来说，太简单了！
    “金伯，咱这村长，也不是说换就换吧？你要是不当了，万一上面给咱们派来个新村长咋整？”
    听到张秦川的顾虑，金伯眼睛一亮，这是答应了？
    “怕啥？哪有那么多人能派过来，咱们村这么穷，谁又愿意来，大虎，只要你愿意，我明天就去乡里打报告！”
    “哈哈，金伯，我个人是非常愿意给咱们村添砖加瓦，顺便照顾照顾父老乡亲的，就是这流程我不太熟，再说了我要是当村长，咱们村其他人能愿意吗？”
    张秦川笑着搓搓手，又问了一句
    “啪！”
    眼看着张秦川还说上车轱辘话了，金伯抬手就是一巴掌。
    “小兔崽子，出去几年会说顺口溜了？”
    “你这小崽子打小就机灵，同岁的人谁敢欺负你？现在你怕他们有意见了？谁敢有意见，你不会打他？！一句话，干不干？”
    “干！”
    既然都这么说了，这还有啥好考虑的，真给他，张秦川就干了，又没说村长不能经商或者经常出差吧？
    张秦川想好了，要是他真的当上村长，这根据地就不用建在县里了，就以他们村为根据地，从这边先搞起来吧。
    等以后老子有钱了，在村旁边建个机场，再搞个私人飞机，以后就是村里到长安，两边跑！

 第146章 ：321政策

    “行！那我过几天就打报告，顺子、顺子，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开会！”
    金伯一拍巴掌，站起身用不符合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敏捷，跑到院子里叫人
    什么村委会、会议室之类的高端玩意儿，张秦川他们村通通都没有，百十人的小村，不需要这种东西，平时村里的所有职务，都是由金伯一人兼任的，至于合不合规？
    都边境自治州了，哪有什么合不合规，能稳定就行，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谁也不会说什么。
    本来还在外面看张秦川带来的人搬东西的村民，听到金伯的喊声，有人往这边瞅了一眼，断断续续的往金伯家里这边赶
    不大的院子里，满满当当的站的全是人，外面有剧组的人，也跟过来看热闹，里三层外三层的，都围在金伯家周围。
    金伯站在正房门口，也没有话筒，看了一眼人数，该来的都来了，咳嗽一声道。
    “我讲两句啊，这是大虎子回来了，他这几年去南方做生意，也算是有点成就，我呢这年纪大了、精力跟不上了，既然大虎子现在也知事了，我准备让大虎子以后当村长，管理咱们村以后的大小事务。”
    金伯说完话，见下面静悄悄的，扭头看了一眼张秦川。
    “大虎子，你来讲两句。”
    “”
    张秦川舔了舔嘴角，这几年他别的没学成，但这种张嘴就来的套话，他非常熟练，听到金伯的召唤，也不怯场，往金伯身边一站。
    看着周围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有些老人还是那个样子，有些小孩子，当年他走的时候还小，现在也长大了。
    村里如今只剩下这些“老弱病残”了，但凡是青壮年的，都进城打工去了
    “咳既然金伯以后把村子交给我，让我讲几句，那我就讲几句！”
    张秦川下意识点上一根烟，瞅了旁边一眼，顺势站到旁边的三轮车后斗里，以便让外围的人也能看清他。
    “我张秦川以后要是当了村长，我有一个321政策！”
    金伯站在旁边，看着张秦川张嘴就谈政策，脸上乐呵呵的，不愧是村里出去混的最好的年轻人之一，这讲话就是比他这种老家伙有水平，这用词，一听就有点意思，他倒是准备听听张秦川有啥好政策
    左手夹着烟，右手指着下面的村民。
    “什么叫321政策？”
    “这个3，代表着三年内，我给咱们村拆迁掉，到时候重新盖新房，每家每户，我都送你们一套带院子的、有柴房、杂物房、正房带地炕的大房子！”
    “这个2，代表着以后我当了村长，但凡是十岁以上的村民，每人每月，我给你们发二百块钱的工资，你们给我打工，不用出村，在家就能赚钱！”
    “而最后这个1，代表着我以后当了村长，只要我一直当，只要我还在，以上的这些福利，就一直在！”
    “我的话讲完了，这就是我的321政策，谁赞成、谁反对？！”
    金伯听到张秦川所谓的321政策，整个人都惊了，其他的先不说，就这个给全村盖新房，然后一个人每月二百块钱工资，这要花多少钱啊？
    在金伯的印象中，张秦川要是有几百万，那就算是非常牛逼了，县里一年的财政收入才一二百万呢。
    至于再高的数额，他已经不敢想象了，这实在有点超出他的认知了。
    要是早知道有这个条件，还说个屁的政策啊，还用他帮张秦川撑腰？
    还谁赞成谁反对？
    谁会反对？！
    看了一眼周围听张秦川说话的村民，一个个懵逼的表情，刚刚那些话对他们来说，约等于张秦川喝多了，在对父老乡亲吹牛逼，这有点太玄幻了！
    在内陆地区，普通工人现在每个月工资已经能拿到八九百，甚至一千多了，但眼下在这里，别说一千了，哪怕就是五百，那都算是高工资了。
    而待在村里，以后跟着他张秦川干，还不知道干啥呢，以后就能每个月拿两百？
    而且是全村所有超过十岁的人都有？
    大虎子果然出息了！
    “都愣着干啥呢？鼓掌！大虎以后就是咱们村村长了！过几天我就打报告，选举！”
    金伯指着院子里的人，吆喝了一声，然后带头鼓掌，这事就算先这么定下了
    “二舅，我哥他们在那说啥呢？”
    东东喜欢看热闹，她跟张嘉一跟着人也站在金伯家院子外面看热闹。
    但刚刚张秦川叽里呱啦说了半天，因为都是说的朝鲜语，她一句没听懂。
    张嘉一看了眼东东，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道：“你哥才回来，又带了这么多东西，可能是说发东西的事吧，你看他们还鼓掌了，估计是高兴的。”
    看了眼前面几个村民脸上有惊喜、有疑惑的表情，张嘉一更坚定了他的猜测。
    朝鲜语也不难懂嘛
    遣散了村民，金伯拉着张秦川重新进屋。
    “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大大方方的，你刚刚说你这次回来还带了啥项目啊？”
    有了继任者，金伯看起来心情不错，这才有时间问张秦川这次回来还有什么事儿。
    “金伯，我这次回来准备大干一场，先拍个电视剧，然后依托电视剧，还有几个发展家乡的项目，比如说，我要出钱给镇上和县里的学校翻新一遍，警察局也得翻新一下，到时候我准备找县里或者市里的领导，跟他们商量一下，再捐点东西。”
    “？？？”
    听到张秦川说的这样，金伯眉头都皱起来了，这在他看来，都是乱花钱、败家子行为。
    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呀。
    “翻新学校干啥？警察局也得翻新？大虎子你到底赚了多少钱啊？”
    又重新打量了一眼张秦川，金伯突然发现，他认知里的出息了，好像和张秦川现在的成就，有点不太符合。
    “哎呦金伯，有些事儿你不懂，我有大用呢。”
    “行行行，我老了我不懂，以后你是村长，你当家，但是啊大虎子，别的我不懂，但你这算是拿钱回来投资吧？”
    “嗯啊！”
    金伯眼珠一转，老脸上闪过一丝狡诈之色。
    “既然是回来投资，那我这两天去县里好好问问，咱们这好不容易有本地人回来投资，可得重视起来，别的你别管了，我去给你找找人，咱得要点好政策！”
    乱七八糟的事儿，金伯不懂，但这老家伙明白一个道理，有钱的是大爷。
    既然大虎子有出息了，这次还准备回老家投资，那多少也得找找人，好好薅点政策，不管是税收还是啥的，总得给点吧？
    张秦川不懂这些，他懂啊，他豁出去这张老脸，县里的领导多少也得给他个面子，要是不给，他就往县大门口一躺，爱咋咋吧，有本事弄死我！
    第二天一大早，一群人从山上下来。
    东东搂着张嘉一的胳膊，小心翼翼看了眼自己的二舅。
    张嘉一此时眼睛微红，情绪有点低落，走在前面的张秦川稍微好点，但一路上也没多说话。
    跟在后面的是几个年轻人，旁边跟着的崔贞媛手里提着几个空袋子，范八冰跟在崔贞媛旁边，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山路周围的景色。
    他们这一行人刚上坟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肯定是要上上坟看看亲人的。
    张嘉一见到大哥的坟头，心情有点难受，东东倒是感受不深，这个大舅，她从小都没见过，上坟的时候，她全程老老实实的，该烧纸烧纸，该磕头磕头，最后再搀着张嘉一，跟着众人一起下山。
    趁着时间早，等会儿还要去江边看看
    哗啦啦的流水声，一行人刚下车，就听见远处的江流声。
    东东兴奋的拿起望远镜朝对岸看。
    现在这年头，北朝鲜对很多人来说，还是很神秘的，既然到地方了，总想看看那边是什么样的。
    如今和他们只有一江之隔，只用肉眼，都能看清对岸有人牵着牛在地里干活的场景
    “你望远镜收着点，别举的那么明显。”
    张秦川拍了一下东东，提醒了一句。
    “哥，我就拿个望远镜也有事啊？”
    东东撇撇嘴，手上倒是下意识的放下望远镜。
    “早些年，你要是这么看，对面有那些孬兵，敢鸣枪示警，你看看河里咱们这边有人下去捞鱼吗？你以为对面都是啥好东西啊？”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东东缩了缩脖子，这倒是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三叔听到张秦川的话，顺嘴接了一句。
    “你们不都是同族吗？他们也敢开枪？”
    “咋不敢？他们那边穷横穷横的，除了烂命一条，条件还比不上我们呢，我小时候就见过有人在河里捞鱼，船过去了一点，他们就鸣枪示警的，杂碎太多了。”
    崔贞媛作为一个原生韩国人，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和宣传，在她的印象里，北边的人都很凶残，听到张秦川的话，跟着狠狠点头附和道：“他们在海上扣押的渔船，都要把船上的油抽干，所有东西都抢走才放人。”
    作为一个西陕人，对这种青山绿水的地方，完全没有丝毫抵抗能力，到了这里，看什么东西都稀奇。
    东东指着江边，抱着张秦川的胳膊道：“哥，这就是鸭绿江啊？那咱们能往江边再近点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这不是鸭绿江，这其实是图门江。”
    “啊？”
    东东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今天有太多事超出她的认知了，现在连江名都不对了？
    “哥，你不是总说你们村就在鸭绿江边吗？咋又变成图门江了？”
    “呃”
    张秦川挠了挠头，突然摸着东东的脑瓜子解释道。
    “出门在外，说东西是为了方便别人理解，相比起直接说图门江，很多人不知道是哪，但一说鸭绿江，大部分人就知道是哪了，说得多了，我也懒得解释，有时候就直接跟人说挨着鸭绿江边。”
    “那鸭绿江和图门江是一条江？”
    东东眨眨眼，有点好奇。
    “嗯，咋说呢，就像你这个脑袋，从你脑袋上长出来两根头发，一根是前面的刘海，一根是后面的头发，这两根头发都是你头上长出来的，这个意思你懂吧？”
    “嗯嗯。”
    “鸭绿江和图门江呢，都是起源于长白山，这两条江算是兄弟江，同源，但是流向不同，鸭绿江是朝西南方往下流，图门江是朝东北，一路往东流，在地图上看呢，这两条江就像边界线一样，正好和北朝鲜隔开，所以很多人都以为这一段全是鸭绿江，其实是同一个源头出来的，但流向不一样的两条江，懂了吧？”
    “哦明白了！”
    东东又悄悄拿出望远镜，朝江对面看。
    江对面的人看到张秦川这一行人站在岸边，也有人好奇的往这边看，但他们不像张秦川他们这么大胆，他们往这边看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的。
    说话的功夫，对岸一辆怪模怪样的蓝色小卡车突突冒着黑烟，从小路上往远处的村里开。
    东东激动的拍了拍张秦川道：“哥，哥，你看呐，那是啥呀？那车是不是着火了？”
    “别瞎说。”
    张秦川夺过望远镜，朝那边看了一眼，又把望远镜还给东东。
    “那玩意是汽车，他们那边这种车，是烧柴火的，没见过吧？”
    “烧柴火的？”
    东东眨眨眼，一个城里的小姑娘，这回来一趟张秦川的老家，短时间内她算是长见识了，见到了很多她在长安见不到的东西。
    虽然张秦川老家这边比较穷，但有时候，看对岸的人，还是有点优越感的，大家虽然都穷，但比较起来，对面前些年状况好点，九十年代后，倒是越发穷了，而且也越发敏感了
    “我看这江面也不算宽，他们有人游过来嘛？”
    三叔的问题比较实际，他虽然这些年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但有些事，现在又不是随便上网搜搜就能知道的，不是本地人，他还真不懂这些东西。
    “可以是可以，但是风险太大，你看那边你是不是以为那是厕所？”
    张秦川指着江对岸的一个小平房，像是厕所一样的建筑。
    “那其实是岗哨，里面是有人的，但凡敢发现有人往这边跑的，轻则开枪，有时候被抓回去，死的老惨了，前些年有人跑过来，现在跑过来的少了，那边给的也有奖励，要是抓到给送回去的，还给奖励呢。”
    听到张秦川的解释，三叔嘴皮子抽了抽，这他妈有点狠啊”

 第147章 ：新剧！

    见识了一圈所谓的“鸭绿江边景色”，一行人算是圆梦准备回村。
    车里，张嘉一这才想起昨天的事儿。
    “大虎，你们昨天那个村长把村民叫到他家，你也给村民讲话，你们说的啥呀？东东还问我呢，我说你们告诉他们要发东西了。
    “哦金伯让我当村长，我讲了讲我以后要是当上村长，能给村里的政策。”
    “嗯嗯”
    三叔看着窗外的风景，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突然一愣。
    “啥？你要当村长了？以后不回去了？”
    他最怕张秦川这个侄子，跟他大哥一样，在这儿不想走了。
    “我当村长和我以后回不回去有啥关系吗？”
    虽然当村长了，但张秦川又不傻，这边在建设好之前，他是不准备在这边久待的。
    就像他给村民开出的工资，二百一个月。
    这个数额看似很低，不懂的还以为他专坑父老乡亲呢。
    但根据每个地区的建设水平不一样，生活条件也不一样，工资这些东西也不一样。
    东方厂的普通员工，现在的基础工资都有两千二一个月，这还没算其他的补助呢，双方这么一对比，足足有十多倍的差距。
    影响公司的原因，虽然还有一部分的专业技能原因，但同样的钱，拿到这边说句不好听的，有钱都不知道该怎么花。
    就像他们村，连个小卖部都没有，想买东西？
    去镇上或者去县城，就这两种选择，镇上有个小超市，可以买点什么日用杂货之类的，县里稍微丰富点，但比不上首府那种大商场之类的。
    其他的，在农村生活，基本上没啥需要用钱的地方了，种地的倒是需要买点种子什么的，剩下的都是自产自销。
    每个月二百，张秦川已经算是给的多了！
    以后要是村里建设的好了，还可以慢慢涨点。
    这都是他自己出的钱，初期给这么多，也方便管理，他也不怕什么生米抽斗米恩之类的事发生。
    等以后这边建设好了，各项基础设施啥的都配齐了，他就把这边当成避暑胜地，每年回来一段时间，其他时间
    百十人的村子，能有啥大事？
    有事打电话嘛，这又不是古代，通讯不方便
    听着张秦川的解释，三叔又愣了愣。
    “这样真没问题？”
    他现在反而觉得，张秦川这个村长当得，是不是有点儿戏了。
    “有啥问题，我们村的人都觉得没问题，外人觉得有没有问题，关我们什么事儿？等我以后慢慢规划，建个机场，回来就更方便了。”
    张秦川掰着指头算了算，他现在21，要是当村长当到71岁，这还有五十年呢，五十年这么长的时间，他在这边想咋折腾，就怎么折腾，想想都刺激。
    这几年但凡赚到点钱，张秦川就喜欢在公司里盖楼，搞建设，他现在有了办公楼四栋、还有一个马上就要建好的幼儿园，还有个附属派出所。
    本来公司周围的地，他还没折腾完呢，现在又有这么多地
    耽误了几天时间，十月中旬，三叔带着东东，两人先回长安了，他们这次之所以跟着张秦川一起过来，主要是为了回来看看，就当旅游了，拍摄上的事儿，还得一段时间才能解决。
    而且三叔这次身负重任，他虽然不参加张秦川新剧的拍摄工作，但他得帮张秦川找演员。
    这边三叔刚走，赵山海也暂时有几天的休息时间，约上张秦川，两人约好在州府碰面
    延吉，酒店内。
    今天赵山海刚到，帮着张秦川介绍了几个人，张秦川这边带着金伯一起，大家在酒店吃了便饭，算是互相认识了一下，张秦川这边说了说他的要求，金伯在旁边帮衬着也讲了几句。
    州里对张秦川这次的事，算是比较重视，主要是他找的人多，有本地的，还有赵山海这位名声在外的知名人士。
    但张秦川这边涉及到好几个项目，州里需要商量商量
    送走了几位领导，换了个包间，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了，金伯对张秦川干的事没啥印象，但他对赵山海倒是认识。
    这就是大家走的路线不同了，赵山海走的属于比较亲民的路线，受众率比较高，而张秦川走的是中层路线，平时也不露脸，所以他在长安混的如何，老家这边根本就不显眼
    “赵老叔，你最近忙啥呢？回来一趟这么麻烦？”
    倒上酒，张秦川随口问了一句。
    “这都快十一月份了，你说我忙啥呢？春晚啊！”
    赵山海夹了几个花生米垫垫肚子，刚刚饭桌上都没怎么吃东西，只顾着谈事情了，现在总算是能垫吧一口了，他从下飞机就开始组局，一直忙到现在
    “哦”张秦川恍然大悟，他没参加过这种东西，对春晚的流程没啥印象，但想想这个时间，这都提前几个月准备啊？
    看看赵山海，再想想自己，要是真让他这么忙，张秦川还有点不乐意呢，这一年到头，光顾着忙了，啥时候才能享受享受啊？
    穷的时候不能享受，等赚钱了之后还不能享受，这不是他妈的白奋斗了？！
    老赵头能有今天这名气，也不容易啊
    赵山海扫了眼坐在张秦川旁边的范八冰，上次见面的时候，俩人还有点不对付，想不到再见面的时候，这俩人看状态，好像是搞到一起了。
    看到赵山海的目光，范八冰很难得有点脸红，端起酒杯道：“赵老师，我也敬你一杯。”
    “哈哈，好！”
    看着跟小媳妇似的范八冰，赵山海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对了赵老叔，这个是配音好的碟片，我那边让他们加急做出来的，前几天才送过来的，您带回去看看效果咋样，要是行，你到时候给我回个话。”
    接过张秦川递来的光盘盒，赵山海这才想起这是张秦川那个配音公司给他搞的样品，刘老根第一集的韩语配音版。
    “哈哈，大虎你办事我放心，还看啥看呀，肯定行，一部剧都翻译、配音，算下来多少钱，你给我说个数，到时候我让人给你把钱转过去，剩下的事还得你多费心，帮我问问韩国那边，看怎么把这部剧运作过去，需要多少钱、需要啥流程，我这边都没问题。”
    “老叔你这话说的见外了，配个音我还能和你要钱？我这一个电话，你就从燕京就赶回来了，咱爷俩不谈钱。”
    张秦川直接推脱，显得非常大气。
    “不，一码归一码，你不要钱，我可不就不用你给我运作了。”
    赵山海脸一板，稍显严肃的看着张秦川。
    “哎，那算了算了，老叔你这边到时候安排人对接吧，咱们不说这事，让下面的人去谈，你看行不行？”
    推脱了几次，张秦川这才不情不愿的换了种方法，让下面的人去谈，他俩不当面谈这个。
    “这就对了嘛，行了我休息一晚，明天我就回去了，有啥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又夹了几口菜，赵山海脸上的神色更显疲惫，端起酒杯和张秦川碰了一杯，准备告辞。
    “这么急啊？”
    “那可不咋的？那边还有人等着我呢，越到年底越忙，对了到时候你想不想去现场看春晚，你要是想去，我给你弄几张邀请票？”
    “不了不了。”
    张秦川摆摆手，他才懒得去现场看春晚呢，那有啥意思。
    “那行，走了，金老哥，我先过去了啊！”
    赵山海站起身，特意又跟金伯握了握手，金伯乐的脸上的褶子都快笑平了。
    “行行行，赵老师你慢走，有空来我们村玩啊！”
    “一定，一定！”
    房子这种东西，有时候就很神奇，就算再破旧的房子，只要有人住，外面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但它就是不会塌。
    但有些房子，只要长时间没人住，那老化速度，肉眼可见。
    张秦川家以前的房子就是这样，前几天刚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的草都长得一人高。
    平时这里没人住，也没人管，就放着院子里的草随便长，只要房子不塌，问题就不大。
    这次回来，他特意带了很多日用百货，家里也被重新收拾出来了，虽然条件不咋地，但村里情况就这样，其他人也是把一些没人住的院子收拾出来临时居住。
    这地方，风景好、空气好，有水有电，就是手机信号不咋地，其他的，像网线这种东西，那是想都别想的，村里有的人，到现在还没见过电脑的都有很多
    盘腿坐在炕上，炕上放着个小桌子，张秦川手里夹着烟，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桌子上。
    他看着眼前的剧本，还在思考着有没有哪里需要完善的地方。
    新剧，他准备拍一个黑帮老大和一个年轻人互换身体的剧情。
    事业有成的黑帮老大，偶然间撞见一个在桥上准备自杀的年轻人，本来是想去安慰一下年轻人的，但没想到刚走到年轻人近前，还没开口说话呢，年轻人就从桥上跳下来了。
    当然了，人是救下来了，黑老大接住了年轻人，但没等他高兴多久，他就被路上的来车撞飞了。
    等黑老大再次醒过来，他就和他救下来的那个自杀未遂的年轻人互换了身体。
    很恶俗的一个开头，别问为什么心狠手辣的黑老大为什么会突然善心大发的去救人，反正就是救人了，身体互换了。
    然后剧情就此展开，黑老大慢慢了解到这个年轻人的身世，父母是华国韩漂朝鲜族，因为身份的原因，在学校老被校霸欺负，不堪受辱之下才选择自杀的
    张秦川这次准备好好改改题材，尝试一下这种偏年轻化、商业化、偶像剧类型的电视剧。
    这玩意是他在播放器里找到的一部只有十来集的韩剧，后面的好像还没拍完，但这都无所谓了。
    这东西他也不完全按照原版照抄，他只抄一个开头，剩下的都是他自由发挥。
    反正这次还有贾科长帮忙，他主要负责统筹指挥，所以剧本不用像以前搞得那么“细致”。
    只用把故事大概写出来，剩下的再稍微润色一下就行。
    等黑老大从医院醒来，发现有了新身体，以前他那具原身，被手下的小弟以为他已经死了，都他妈火化了。
    他现在是回也回不去，身份也没了，他以后要用新的身份生活
    但当惯了黑老大，虽然身体换了，但思想没换，世界背景也没换，脾气还是那样，身份是一个高中生，心里却是个黑老大。
    所以他第一步，就得从反抗校霸开始，借助他这个非韩国人的外来华国“朝鲜族”身份开始先“称霸”校园。
    有了校园的戏份，张秦川就可以打着拍摄的名义，给县里和镇上的学校捐款、翻新作为拍摄地。
    后面的故事，他准备现编现拍，先试试效果。
    韩国校园嘛，肯定要更现代化一点，普通高中生吃的喝的用的，这些东西都可以在国内找到广告投资商一起合作。
    没人规定“韩剧”里不能出现华国的商品吧？
    就这一条，就能接多少广告了？
    第一季，张秦川打算还是按照老样子，拍个十八集，先以“称霸高一”为完结点。
    要是后面播出后效果好了，他就能学着赵山海那样，把这部剧搞成长期模式，再拍第二季，只要效果好，以后他就拿这部剧当刷钱机器一直拍。
    每一季都可以新加一些演员，专挑年轻人，然后承接广告
    “你帮我看看剧本，看看站在你的角度上来说，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由于是第一次只抄了个开头，大部分都是原创剧本，张秦川多少有些忐忑，叫来范八冰帮他参谋参谋剧情。
    眼见张秦川终于给她看剧本了，范八冰非常期待的拿起剧本，开头题目就让她看愣了。
    《黑老大的我成为了高中生》
    这是剧名？
    这么这么不正经这个题材，确定能拍吗？
    看着下面的开头，黑老大直接和高中生互换了身体，有了新的身份。
    范八冰有些疑惑道：“呃大虎哥，就不说这个剧名了，我想知道，这黑老大和这个高中生换了身体，那他算是开启了新的人生吧。”
    “嗯呐。”
    “那既然他有了新的人生，他为什么不好好学习，还要涉黑呢？”
    刚开始看剧情，范八冰就对这点很疑惑，这个逻辑是不是不太对？
    “咦？”

 第148章 ：阿方宫

    张秦川倒是被范八冰问的一愣。
    这尼玛的问出这种问题的，这不是杠精吗？
    难道还能告诉她，之所以拍黑老大，是因为他对这方面很熟，写剧本写的很有代入感？
    “这个嘛虽然他有了新的身体，但思想、人生经历都没换，所以他的行事风格也没换，明白？”
    范八冰点点头，但还是感觉这个逻辑不对，这剧本要是换成别人写的，那她还真不一定这样问。
    恰恰这个剧本是张秦川的，张秦川上一部剧是什么？
    《征服》啊，她看过，因为她看过这部剧，知道涉黑的危害和后果，她才这么问的。
    “就算什么都没换，但有了新的身体，相当于所有东西都是全新开始了，他可以有新的选择啊，我意思是这个主角的老本行不管在韩国，还是在国内，都不怎么好吧，这是违法的呀，你上一部剧不是拍过吗？”
    “”
    张秦川深吸一口气，他当然知道这违法，但是
    咂咂嘴，得想个高大上的理由出来，不仅要说服范八冰，还得说服以后能问出这种问题的人。
    “每一个导演、编剧，对于自己的作品，都有他们自己的看法和诠释。”
    “嗯嗯。”
    范八冰看着张秦川面色严肃，盯着他的侧脸，突然发现认真状态下的张秦川极其有气质，不像平时那么粗鲁了。
    “而我对我的作品的诠释，和很多普通的导演不一样。”
    “我以前在韩国发展很多年，在韩国见识到了很多不公平的现象，这些现象里，有的是无奈之举，有的是直白的歧视，就像我们朝鲜族这样，虽然我户口上是汉族，但我是在这里长大的，我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你可能没看过我拍的电影，其实电影里，我就讲过这样的故事，我们这边的朝鲜族，去韩国之后，受到的待遇很差，会被他们区别对待。”
    “而这次的电视剧，我又在我家乡取景拍摄，在本地肯定会受到宣传，而我们这里，朝鲜族是最多的，我希望通过我的作品，去揭露一些东西。”
    “就好像这种校园霸凌，这是发生在韩国朝鲜族身上，很平常的东西，他们连他们自己人都欺负，我想以点带面的揭露这些东西，让家里没出去过的老乡都看看！”
    范八冰听着张秦川的话，狠狠点头附和，一说到什么思想、电影表达啥的，她就很感兴趣，张秦川这么一说，这部剧的立意，立马就上了好几个档次。
    “而在韩国，很多普通的，我们国内出去的朝鲜族人，他们碍于生活的压力，他们不敢反抗，或者说，他们被欺负惯了，已经麻木了，你说如果我不安排这个桥段，直接拍一个普通的朝鲜族高中生反抗校园霸凌的事，这个剧情看起来合理不合理？”
    “好像不合理。”
    跟着张秦川的思路，范八冰摇摇头，她懂张秦川的意思了，普通人麻木了，不敢反抗，想要反抗，就要有一个敢于打破规则的人。
    在韩国生活的普通朝鲜族人，显然是不会打破规则的。
    而现在会打破规则的人是谁？
    韩国黑帮呀！
    他们本身就游走在法律边缘，现在一个黑老大和一个朝鲜族高中生互换了身体，如今他成了被欺负的对象，那他会像普通的朝鲜族人那样不敢反抗吗？
    肯定不会！
    所以在逻辑上，由一个黑老大和这个朝鲜族高中生互换身体，看似不合理，其实又很合理。
    范八冰自我脑补一番，瞬间感觉自己升华了，思想都更有深度了。
    “我明白了，你是想用这个黑老大来表达反抗精神，黑老大只是一个符号，这部剧的精神是反抗，反对韩国的一切不公平！”
    经过脑补范八冰自认为看透了，脸蛋红红的开口主动替张秦川解释。
    “对了嘛！看来你思想觉悟很高嘛！”
    张秦川掐了掐她的小脸蛋，心里松了口气。
    有些逻辑只要表面上解释的通就可以了，更深层次的逻辑不用在乎。
    电视剧嘛，特别是这种换身体、重生类的，根本经不起深层次逻辑的推敲。
    就好像她刚刚问的，有了新生，为什么还干老本行？
    那他只是换了个身体，又不是换了个脑子。
    真要一个黑老大好好学习，就不说他学不学的进去，就算学进去了，又能怎么样？
    考上个韩国名牌大学，然后出来后给财阀当社畜？
    或者是让他搞商业，然后当霸总？他有那本事吗？有那个本事，谁还涉黑啊。
    再说了，张秦川脑子进水了才会拍这种玩意。
    他出发点是为了讽刺韩国人，顺便在老家搞事情，作为本地人，又是一个去过韩国的“海归”，用他“真实的经历”，告诉所有国内的朝鲜族，韩国人都不是好东西，老欺负咱们，这就更有说服力了。
    而不是为了吹捧韩国人。
    有了这些想法，这部剧的出发点就是围绕着这个想法来设定的。
    而不是开放性的主要讲黑老大的新生。
    再加上他以前拍的剧，多少和这部剧都有关联，拍起来也容易，从技术上来说，问题不大。
    黑老大以前干什么无所谓，但在这部剧里，他就负责打人，要爆锤韩国高中生，张秦川给他这部新剧的定位是爽剧。
    三两集就要爆锤一个韩国人那种爽剧。
    然后再加入一些韩国元素，用来吸睛，这就齐活儿了
    崔贞媛端着一盆洗脚水进来，范八冰看见她就有些烦，是她是个演员，这几天跟着张秦川身边，见识到了很多以前她没在意过的东西，但有些东西还是有点超出她的认知极限。
    就比如这位，现在他们三个人都住在张秦川家里的老房子里，这房子本来就不大，里屋就这么一个大炕。
    平时两人还好说，现在三人在一起，崔贞媛倒是看上去不受影响，该干嘛干嘛，范八冰就不行了，她总感觉有点放不开，还有些羞耻感。
    但是张秦川好像又很不当回事，搞到最后倒是显得她像是很没见过世面似的
    “大虎子！”
    第二天中午，临近食堂门口，张秦川听到有人喊他。
    抬头扫了一眼，一个半大小子带着两个比他更小的小屁孩，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当头那个半大小子咧着嘴喊了一声。
    “过来！”
    范八冰看着张秦川乐呵呵的把那个半大小子唤到身前，一副其乐融融，邻里友好的场景。
    然后
    “啪！”
    “你这小崽子，胆子不小啊，老子的名你也敢叫？你爹是谁？”
    眼看着小孩走近张秦川，只见张秦川抬手给小孩脑门上来了一下，捏着他的耳朵猛地往上一提，刚刚还乐呵呵的小屁孩，脖子一歪小嘴一瘪。
    远处那两个没跟过来的小孩很机灵，看到这场景转身就跑。
    “以前我没走的时候，村里的狗见了老子都得夹着尾巴，以后叫村长，下回再敢没大没小的，我还打你，听见没？”
    张秦川松开手，小屁孩跑出去几步，这才敢扭头看了一眼张秦川，终于没憋住，呜呜的边哭边往远处跑。
    范八冰戳了戳张秦川道：“你怎么对小孩也这么凶啊？”
    张秦川脸上的表情还乐呵着呢，闻言扭头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范八冰。
    “这还叫凶？我跟他闹着玩呢。”
    想了想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张秦川又解释了一句。
    “我们这儿又不是内陆地区，小孩子都皮，打打闹闹很正常，你以为都跟内陆地区那样，都上初中了还得家长接送的小孩一样啊？”
    说完，还有些鄙视的看了眼范八冰
    硕大的木碗加一把木勺。
    今天的午饭是土豆炖牛肉，炖的黏黏糊糊的土豆炖牛肉，直接往米饭上这么一盖，再用勺子稍微搅合一下，那滋味。
    这次跟着张秦川回来的人不多，总共也就十来个，就这还是算上已经走了的三叔和东东。
    厨子也跟来一个，这边的物资倒是不太缺，就是这么点人，不用像以前在公司的时候，做那么多种菜式了，一个厨子也忙不过来，最后就像这样，都是有什么做什么，菜式虽然单一，但口味还行。
    “嗯这是换厨子了？我咋感觉味道还比以前好了？”
    张秦川下意识问了一句坐在他对面的牛主任，他还以为这是回到老家，口味上有天然滤镜呢。
    “厂长，这次跟咱们回来的厨子，是才来咱们厂没多长时间的新厨子，他老家也是东北这边的，还是退伍老兵，我就带上他了。”
    “哦那还可以。”
    又扒了几口饭，张秦川看牛主任吃的慢，转而放下勺子，掏出烟递给牛主任一根。
    “主任，你给我参谋参谋，我想在这边的山上，到时候搞一个阿方宫那样的大型建筑群，你觉得有没有搞头？”
    “咳咳咳！”
    牛主任刚点上烟抽了一口，听到张秦川的话，猛地咳嗽几声，差点上不了气。
    “阿房宫？”
    “嗯啊，其实也不算是阿房宫吧，我就是喜欢那种秦汉时期那种高屋建瓴似的建筑，我想在我们家家这边的山上，到时候修个建筑群，不要长方形那种，就用秦汉时期那种建筑样式，依山而建，整得就跟那种古代山里的武林门派的感觉一样，能理解我意思吗？”
    “哦”
    牛主任想了想，他有点明白厂长的意思了，但是这项目要是在这里建，钱可不会少花啊，以公司现在账面上趴着的钱，好像不太够啊。
    作为老人，牛主任的性格还是很稳的，虽然这段时间张秦川表面上扶持小刘慢慢起来了，但牛主任丝毫不在意，他就算想干，年纪在这儿放着呢，也干不来几年了。
    现在听说张秦川又想搞这么大的项目，本能的想劝一劝。
    张秦川不是普通的年轻人，东方厂也不是普通的公司。
    别的公司要是一年能赚几千万，那就证明公司的产品不错，短时间内，有很大的可持续性，除非遇到特殊情况，正常情况下，不会突然崩盘。
    但东方厂不一样，他们是影视公司，是拍电影、电视剧的，这东西偶然性很大，张秦川这个厂长，又不是那种特别勤奋的导演，一年一部剧已经顶天了，虽然现在看上去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万一栽了呢？
    碍于公司的性质，他们的经营、赚钱方式，有点像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感觉。
    这要是任由张秦川脑子一热，大把资金砸下去，万一赔了，电视剧这边也不赚钱了，那公司岂不是直接完蛋？
    牛主任还想多干几年呢
    “厂长，这么大的项目，您不多考虑考虑？”
    “我这不是找你商量吗？过段时间，你联系人，先来这边测绘一下，做个全局设计图给我看看，咱们可以把项目细分一下，分成多期，一期一期的建设嘛，就像我在公司的时候，咱们盖楼那样，赚钱了，就搞一期工程，没钱了，就去赚钱呗。”
    牛主任听着张秦川的计划，有点蛋疼，这种存不住钱，有钱就花的性格，在他看来，非常难受，这是理念上的冲突，像他这个年代的老人，手里要是没点积蓄，他都心神不宁的，不会像张秦川这样花钱大手大脚的。
    “厂长，这种项目对于咱们厂来说，属于大型的、长期的项目，咱们厂现在的经营模式，又全靠您拍电视剧，赚钱渠道太单一了，也没什么风险抵抗能力，呃要是您真的想搞这个，我还是建议您多考虑考虑。
    “起码也要等找到一个能长期经营、长期有收益的生意，咱们现在这样的模式，小打小闹还行，全压上去搞这个太不保险了。”
    张秦川点点头，他就这点好，能听得进去意见，想想牛主任的话，也有道理，他现在这样，有点像是月光族的意思。
    但凡拍完剧赚到钱了，他下意识的就想休息休息，然后好好享受享受，最后等快花没钱了，才想怎么继续赚钱。
    按照牛主任的意思，现在这种模式不保险，还得找个新的经营渠道，再多开辟出来一条可以固定赚钱的渠道，这样才能支撑他这种模式。
    否则哪天他只顾着玩了，万一哪天钱花超了，公司又没有新的收益进账，还的火急火燎的再去拍剧。

 第149章 ：张松文

    “牛主任，新盈利渠道的事，我再想想，这个建筑群呢，我是想朝着影视城的方向打造，但又和北河省那边的战战国影视城不一样，我要周围的风景好、带点仙气，然后又有度假作用，初期先小规模对外经营，算是咱们公司以后的自有影视城。”
    牛主任点点头，计划很宏伟，但资金需要的太大了，只能按照张秦川的意思，先做好计划，分期建设，至于等建好
    他就得在他离职前，是看不见这玩意建好了，按照厂长现在赚钱的速度，这玩意不得建个十年八年的？
    “行，那厂长你再好好合计合计，到时候把你的详细要求都写下来，我去找人设计。”
    “哦了，这我就放心了，吃饭吃饭！”
    跟着张秦川回到老家，从十月份初，一直到十二月初，整整两个月时间，电视剧没开拍，反倒是乱七八糟的事一大堆。
    范八冰拎着包，跟着张秦川回到宾馆，今天由她陪着张秦川来州首府，和几个领导敲定最后的项目合作事宜。
    这次回家乡投资的事儿，本来从一个县级的规模，一路往上推，本身张秦川他们这个县人口也不多，再加上他倒腾的项目多，最后项目就放到市里也就是自治州领导面前
    “你做这么多东西，不是为了赚钱吗？我以前跟的剧组，没有一个像你这么麻烦的。”
    随手把包放在电视柜上，范八冰甩掉脚上的高跟鞋，往床上一瘫，她穿着高跟鞋跟着张秦川忙了一下午，快累死了，一进门她就顶不住了。
    “麻烦？这才哪到哪？”
    张秦川往沙发上一坐，也掏出烟盒点上烟，前后两个月，有赵山海帮忙，还有金伯这个老家伙冲锋在前，前前后后这些项目算是终于谈好了。
    这在他看来，已经算是很快了，虽然他的项目不算大，但很杂，大部分都是涉及到拍摄需要的场景，比如说警察局、学校之类的。
    国内的警察局肯定和韩国的不一样，他想在家里这边取景，要不就得盖一座新的拍戏用的韩国警察局，当然这种方式太不划算了。
    所以张秦川选择帮助本地的警察局翻新。
    说是翻新，就是给他们捐点钱，把一些老旧设施换一下，然后把警察局外观换一下，至于这些钱的具体用途，只要表面上不影响拍摄，其他的张秦川就不管了，这个懂的都懂。
    而学校也是一样的套路，不是他不想新建一所学校，而是老家人少，整个镇上就一所初中，就算他财大气粗新建一所学校，也没老师来执教，还不如直接给他的母校捐点钱，让他们翻新一下学校，等以后拍完了，他们还能继续用。
    其他的像什么广告招商、建筑队的招标等等，这些东西都得他看着来，不能把所有决定权都交给州里。
    这里面就是大量的双方拉扯时间，酒局、饭局，这里不比长安，张秦川想在短时间内把这边弄好，只能这样先砸钱，先打好关系，等以后再慢慢巩固关系
    “我赚钱也不靠这个，有些东西你不懂，多看看你就懂了。”
    范八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眼抽着烟发呆的张秦川，有些欲言又止。
    “那个过几天我得回燕京一趟。”
    虽然这段时间没拍剧，但范八冰也算是跟着张秦川见识了很多人，有些她以前不懂的操作，她也看出来了一些，主要是张秦川这种套路，她以前没遇到过，没有什么参考，所以一时半会儿她还没搞懂，但她也没觉得亏。
    没拍成戏，长见识了
    “回去干啥呀？这马上开拍了，你不要角色了？”
    张秦川抬起头看了一眼范八冰，还别说这会儿她脸上一脸慵懒之色，看起来很有味道，这小妞平时很要强，气质有些偏硬，就算张秦川欺负她，第二天她也能慢慢恢复，但这种慵懒之色很不常见。
    “我参演的那部电影，马上要上映了，冯导要我过去参加首映礼。”
    “冯导？”
    弹了弹烟灰，听到这个名字，张秦川愣了一下，一时没想到范八冰说的是谁。
    “冯刚嘛，喜欢拍喜剧片那个。”
    “哦哦有白癜风那个啊？我当是谁呢。”
    经过范八冰提醒，张秦川总算是对上号了，原来是这货。
    想起来了，范八冰这部电影应该是《手机》，一个看似很有内涵，其实没啥内涵的讽刺现代社会流行现象的电影。
    想起这个电影，张秦川甚至有些想笑，这个冯导跟他有异曲同工之妙，大家都他妈是乌鸦，总有人自我标榜自己是白天鹅，这他妈不是搞笑吗？
    还讽刺有钱人找小三呢，就这屁事值得拍一部电影？
    老百姓看完乐呵乐呵，但有的人看完不乐呵了，就不怕被人穿小鞋？
    有这闲心，咋不拍个导演潜规则女演员的讽刺讽刺呢？
    那才叫本色出演！
    “你不希望我去啊？”
    眼看听到冯导的名字张秦川就不说话了，范八冰也顾不上累了，光着脚踩着地毯，往张秦川身边一蹲，抓着张秦川的手摇了摇。
    “啊？哦去呗，该忙忙，多露露脸，你不是喜欢蹭镜头嘛。”
    按灭烟头，张秦川根本不在乎这种东西。
    他越是这样不在乎，范八冰越是紧张。
    “你生气啦？”
    “？”
    张秦川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范八冰，我生个毛的气？
    “我有啥好生气的，你以为我不舍得你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那部电影，那里面我演的那个角色不太好，你到时候要是看了，你别生气啊。”
    范八冰拉着张秦川的手，轻声撒娇。
    “？”
    张秦川眨眨眼，有些莫名其妙，看着范八冰的眼神，他后知后觉的想到，好像在手机这部电影里，范八冰演了些亲热镜头吧？
    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啊，作为一个前职业选手，谁在乎这个啊？
    再说了，范八冰跟他的关系，顶多算个姘头，连情人都不算，他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呢，哪有闲心看那个破电影。
    抬手猛地又掐住范八冰的脖子。
    “小妞，你是不是太闲了，老子有啥好生气的，你这么闲，先给我放松放松，这几天酒喝多了，火大！”
    胳膊往下一压，该干啥干啥，搞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累不累。
    “唔”
    十二月份的燕京，没下雪，但天气已经转凉了，这几年的沙尘暴越发严重了，一阵风过去，刮得人根本睁不开眼。
    北电表演系一间教室内，周二围推开教室门，教室里最中间放了台电视，此时电视上正放着一段电视剧的画面。
    “老板，你这瓜保熟嘛？”
    电视里红雷似笑非笑的看着卖瓜老板。
    两人一阵抬杠，双方都急眼了，只见红雷拿起瓜摊上的西瓜刀，捅了老板一刀。
    老板脸色痛苦的倒地，镜头给了老板面部一个特写镜头，画面瞬间一黑，过了几秒镜头缓缓恢复色彩，然后转到红雷脸上。
    画面暂停，一位梳着偏分发型的年轻老师站起身道：“看到这一段了没有，咱们先不说主角刘华强的表演，就看看这个老板的表演，他刚刚挨刀的这一下，是不是很突然？这个演员我以前都没听说过，看年纪应该不算大，但他的演技相当自然，很真实，就像真的被刀捅过一样。”
    “演员、演员，有些人演戏，人家不是演的，是有生活、有感情在里面的，而不是像你们有些人那样，‘啊‘’惨叫一声，然后倒地，假不假？”
    “演戏、不光要有表情、有声音、有动作、还要感情、心里也要有戏，不能浮于表面！”
    “那谁，你们两个来一下这一段，你演刘华强，你演卖瓜老板。”
    老师刚交代完，扭头这个好看到推门而入的周二围。
    “文哥，你的包裹我给你拿回来了，刚刚我去门口的时候，有位学长找你，说是给你打电话没打通。”
    “学长？找我？”
    张松文下意识一摸兜，从兜里掏出来一部老式手机，他上课的时候都开静音，现在一看，上面已经有五个未接电话了。
    看着电话上的记录的张嘉一三个字，张松文赶紧拨通电话，顺手朝周二围做了个手势。
    这是他的助教，也是北电的毕业生，才入职没几个月，平时就帮他拿个邮包、管一下课堂啥的。
    “你帮我看着点，我出去打个电话，来邮包也给我吧。”
    “喂？张师哥，哎哎是我，哎哎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在上课，手机开静音了，师哥您有什么吩咐？”
    对待这位师哥，张松文还是很尊重的，一是这位师哥水平确实够硬、演技很好，上学时期也很努力，二是人家现在红了嘛，据说一部剧片酬都上百万，这在张松文看来，是他所知混的最好的哪一个档次的师兄了。
    如今这位师哥给他打电话，看来是有事
    “松文啊？你现在还在学校吧？方便出来一趟嘛？我就在大门口，有个角色想找你聊聊。”
    “哦？啊！我在学校、在学校，师哥你等等啊，我回去换个衣服”
    张松文嘴角猛地一勾，张嘉一找他聊角色？
    那拍戏的人该不会是他那个传得神叨叨的，天才侄子吧？
    “换啥衣服啊，你跟我还客气什么，风大，我就不进去了，赶紧出来吧，聊几句我还有其他事儿呢。”
    “行行行，师哥我这就来。”
    张松文电话还没挂断呢，已经开始小跑了，从他们教室到大门口也没多远，路上他手里也没闲着，顺手拆开邮包。
    这里面是他托关系让人帮他弄来的盗版光盘，上面的封面就是张嘉一胡子拉碴、目光麻木的看着前面，一行片名在最上面——《仁川——彷徨之刃》。
    张松文听说张嘉一演了部电影，还是他们“叔侄合拍”的，但他一直没时间看，心痒难耐之下，就找人买了个盗版盘，准备这几天有空再看，没想到巧了，这位师哥居然亲自来找他了
    “师哥，不好意思啊，让您久等了。”
    刚到大门口，张松文一眼就认出来那位穿着一身黑风衣，腋下还夹着包的张嘉一了。
    “哈哈，松文啊，找你一次真不容易啊，等会儿你可得请我吃饭啊！”
    张嘉一伸手一扶，挡住了还准备鞠躬的张松文。
    他这位学弟啥都好，就是为人太和善了，特别是对待其他前辈的时候，态度低的下人。
    就是靠着这一副待人随和、谦卑的好口碑，他才能最终留到学校当老师的，不像某位已经暴雷的黄姓老师
    “师哥想吃什么你随便说，我这一个月工资全拿出来，也得满足师哥。”
    张松文哈哈一笑，右手上抓的碟片盒正好被张嘉一看到。
    “咦？我们这部电影已经开始卖碟片了？我没听秦川说过啊。”
    “”
    脸上刚刚还洋溢的笑容，突然就僵住了，当着人家的面，拿出人家电影的盗版光碟，这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咳师哥，我前段时间忙，忘了看您的电影了，平时我的时间也不固定”
    “哦”
    听他这么一说，张嘉一秒懂，不就是盗版嘛，不传播就行，现在这个大环境，盗版贩子非常猖獗，他们这电影都卖给好多电视台了，有点盗版太常见了。
    “走吧，咱俩随便找个饭店聊？”
    “行，师哥您选地方。”
    “哈哈。”
    包间内，只有他们两人。
    张松文拿着菜单点菜，张嘉一也不急着说话，他就这么默默的打量着张松文。
    今天这位学弟穿了件高领薄毛衣，衣领上有一块都磨烂了，但因为洗的很干净，再加上是黑色的，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回想一下张秦川给他的要求，要韩系脸，这个词以前张嘉一是不明白什么意思的。
    但自从跟着张秦川去了一趟韩国，他终于懂这个韩系脸是什么意思了。
    对女的来说，相对好分辨一点，长得好看，但细看之下又微微有点不太自然，这就是女韩系脸，俗称整容脸。
    而男韩系脸。
    首先对眼睛的要求很高。
    眼睛不能太大，眯眯眼是最好的，当然要是单眼皮那就更好了，其次气质也得稍微猥琐一点，哪怕不猥琐，也得给人一种看上去就不太好的感觉。
    这不是要面向凶狠，而是那种不太上档次，有点小坏，但又吊儿郎当的感觉。

 第150章 ：派系

    要不是张秦川告诉他，张嘉一以前都不知道，韩国人居然大部分都是单眼皮。
    有了这两个先决条件，身高也得有要求，不能太高，韩国人有高的，但他们现在的男性一米六多、一米七多才是普遍身高，根据拍戏的年代不同，对身高也有不同的要求。
    这次张秦川要求的是一米七出头就行，不能太高。
    想到这些要求，张嘉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位为人谦和的师弟。
    他这位师弟，为人谦和是优点，但有时候这么软的脾气，又是他的缺点。
    因为他为人谦和，所以他能留下来当老师，但因为他为人谦和，很多机会他又抢不过人家，毕业几年了，据说和影视剧有关的行业，他做过好几种工作，但都没啥成就。
    高情商，这叫会的多，经历丰富。
    低情商，一事无成，只能当老师
    点完菜，张松文特意要了瓶酒，不顾张嘉一反对，先把酒打开。
    “师哥，咱们一定要喝点。”
    “喝酒不急，我先给你说说角色的事。”
    张嘉一不是第一回干这种选角的事儿了，但他不像有的选角导演那样，会利用职权干一些肮脏勾当，对他来说，左右就是帮侄子挑几个演员。
    身为北电毕业生，他缺资源吗？
    想要多少人，回学校就有！
    这就是派系的好处，有人才库，到哪都有熟人，以前他混的不行，上面的大佬也没人瞧得上他，现在
    他张嘉一大小也算是个人物了，手上有点小权利，他第一个想的就是回母校拉人，学着张秦川那样，先搞个小圈子再说，名气大不大无所谓，他首要的是人品好，能在北电混的，演技已经无所谓了，大家都是搞这个的。
    再说了，就算真的演技差点的，不是还有张秦川嘛，老子的侄子可是方法派的！
    演技再烂，关几天监狱也好了，要是再演不好，那就证明关的天数少，其他的，首重人品！
    “师哥您说。”
    张松文下意识又用上敬语，哪怕还没上菜呢，他先把酒倒好，端起一杯小心翼翼的放在张嘉一面前。
    “这回是一个华韩合拍的电视剧，导演是张秦川，知道他吧？”
    “知道、知道，我常拿张导的戏做教学，张导拍的戏，镜头都是规规矩矩、四平八稳的，充满学院风，毫无任何炫技行为，他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有成就，还能这么踏实来之前我上课的时候，还拿《征服》的片段教学呢，对了师哥，那个演瓜摊老板的演员是哪个学校的啊？我以前没印象啊，演技非常朴实、太真实了。”
    “”
    三叔现在已经多少知道点张秦川的底细了。
    在张松文口中，张秦川拍的戏，镜头规矩、充满学院派风格，毫无炫技行为，那可不是嘛？！
    张秦川的风格，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而他不就是北电毕业的？
    可不就是学院风格。
    至于毫不炫技，你以为那是张秦川不想吗？
    按照三叔的猜测，自己的侄子，大概率是不会，而不是不想。
    当然了，在外人面前，这些话就没必要说了。
    脸上保持着满意的神色，三叔笑了笑道：“演瓜摊老板那个，是韩国演员，是秦川从韩国带回来的人，你没听说过他很正常，他本职是医生，过来客串的。”
    “？？？”
    这短短一句话，让张松文狠狠愣了愣。
    韩国演员、本职是医生，过来客串的？
    大老远，一个医生从韩国来国内，客串个电视剧里的瓜摊老板？
    演技还这么好？
    真的假的，韩国医生这么牛逼吗？
    眼看张松文一脸迷茫之色，甚至都有点怀疑人生了，三叔赶紧解释道：“我侄子张秦川，他在长安有一家公司，就是东方影视制片厂，这个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
    “嗯，他以前在韩国的时候，也是搞影视行业的，现在他回来了，在国内开了新的影视公司，他们公司有十来个人，都是从韩国跟他一起回来的老人，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韩国人。”
    “有些韩国人，是化妆师啊、道具师啊这些，这里面还有医生，当时剧组没那么多演员，就让这些人客串一下。”
    “哦明白了！”
    三叔话音刚落，张松文恍然大悟，原来都是张导以前在韩国娱乐圈的老员工，这就说得通了，虽然人家是幕后人员，但这一行干的久了，见得多了，多少有些演技也说的过去了。
    “师哥，您这次来？是张导有新剧了？”
    张松文小心翼翼的问道
    “哈哈，松文啊，这一有角色，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哪都合适，就是这个年纪，稍微大了一点，让你演一个高中生，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啊！”
    张松文连问都不问，抓了抓他的偏分头发。
    “师哥，你看我这头发，我故意留着头发呢，我这个发型要是稍微整理一下，你再看看我。”
    双手搓了搓脸，张松文脸上表情变换，摆出一副稍显天真幼稚的表情。
    “怎么样，要是化化妆，还能更显年轻点。”
    他虽然为人谦和，但现在师哥都把机会送上门了，眼下包间里只有他们俩，这样的机会，他要是再拿不下，那就别混了
    “哈哈，松文，你别紧张，挑角色的事，我做主，我人都过来了，你还紧张什么？”
    三叔刚想继续说话，服务员敲了敲门，进来上菜了。
    工资也没多少的张松文，这次点了六菜一汤，其中四个都是肉菜，算是下血本了。
    等服务员上好热菜，张松文端起酒杯道：“师哥，大恩不言谢，又劳烦你千里迢迢的跑来找我，我先敬你一杯。”
    “放松放松，你再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说话了，我先给你讲讲角色。”
    三叔压压手，也端起酒杯陪了一杯
    “您说，您说。”
    张松文拿起酒瓶又站起来给三叔添酒，重新落座后，一脸严肃的听三叔讲角色。
    “这次的主角呢，是个黑老大，但他属于和一个高中生互换了灵魂，也算是互换了身体，怎么理解都行，戏主要是演黑老大在高中反抗校园霸凌，在韩国努力生活的，你又是老师，常年和学生接触，我就想到你了，这个角色对你来说，没难度吧？”
    “师哥，您这么看得起我，我也得跟您实话实说啊，就听您刚刚的描述，我这边是没问题的，但是我想先看看剧本，再针对性的去学习一下，您看行吗？剧本您带了吗？”
    “”
    三叔嘴角微微一抽，他有个屁的剧本，张秦川就打电话随便和他说了下大致剧情，其他啥都没告诉他，就连片酬啊、这部剧多少集都没说。
    至今为止，剧本都还没审核呢。
    但这话也不能和张松文说。
    “咳咳秦川现在在大东北呢，他在那边做前期准备工作，反正事情挺杂的，剧本在他那，选角色的事儿，是他电话里跟我说的，你要是想看剧本，要等到去东北，见到他才能看。”
    “嗯明白明白！”
    对三叔的话，张松文无条件信任，在他看来，这位师哥没必要骗他，再说他也没啥值得人家来骗他的。
    对于张秦川的影视公司，张松文多多少少是有些了解的。
    他知道他们这个影视公司是按老式的电影厂的规格来的，和市面上其他的影视公司或者剧组，有点不一样。
    既然人家有人家自己的规则，那遵守就行了，反正这次的机会难得，他现在虽然没看剧本只听了个大概的故事开头，心已经被勾搭到东北了。
    一个黑老大、还是个高中生，这角色对他来说，很有挑战啊！
    “师哥，吃菜啊，一直想找机会和您喝一杯，您这平时那么忙，我一直也没找到机会，今天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张松文以前干过导游，嘴皮子相当利索，本来就很尊敬张嘉一，现在人家给他这个机会，他就更尊敬了，嘴上又是捧着说，两人一时都没顾得上说戏，只顾着喝酒了
    “松文啊，还有件事，我这几年不怎么回学校，我还想挑个年轻演员，但我现在不咋认识年轻一代的，你有没有什么好点的、有灵气的演员给我推荐推荐？”
    “哦？还是张导这部戏吗？”
    “对！”
    “师哥，那人选方面有什么要求？男、女？外貌特征、演什么角色？您给我说说，我想想。”
    三叔挠挠下巴，看了眼张松文。
    “那个要男演员，尽量年轻一点，不要长的帅的，尽量带丑点的、眼睛小点的最好，气质最好能带点猥琐”
    张嘉一每说一项，张松文就点点头，但他听着听着，突然心里一咯噔。
    这个条件怎么好像在说他自己？
    又看了眼张嘉一，两人四目相对，包间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三叔眼神有些飘忽，这都是张秦川给他交代的条件，他有什么办法。
    都演朝鲜族韩国人了，肯定要稍微符合那边的特征，另外还要加点国内对他们的“刻板印象”。
    为什么都叫韩国人为棒子？
    这个棒子，指的不是别的，而是玉米！
    这玩意在东北很多地方都有种植。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很多人都不爱喝以前的玉米粥了，因为这玩意，以前的研磨技术有限，玉米碴子喇嗓子，再加上玉米很多时候都用来当饲料、喂猪啥的，所以有时候玉米约等于指代不好的、贱的东西。
    所以才叫棒子！
    这玩意从以前的人给韩国人起的外号就能看出来，他们那边的人，自古以来国内就对他们的本质很清楚，也有一定的刻板印象
    “咳”张松文咳嗽一声，缓解一下尴尬。
    要是按照这个条件选人，他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刚分给他的那个小助教。
    小伙子还是个少数民族，干活很利索，也很有眼力见，外形条件也挺符合师哥的要求。
    “师哥，我有个助教，叫周二围，还是个少数民族的，形象挺符合你的要求的，要不我带他来见见你？”
    “行啊，不过不急，等咱们吃完饭，你让他我过来一趟，让我看一眼就行，你是老师，既然你看好他，那肯定不差！”
    “哈哈，谢谢师哥，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2004年，1月5日，周一。
    元旦刚过完。
    龙井市区，一座人行天桥下。
    剧组要赶在下雪之前，先把室外的镜头拍一拍，剩下的实在来不及的，就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王双宝重出江湖，被张秦川叫来东北客串一下黑老大换身体前的角色。
    这位老大哥，大家都是老相识了，还是老乡，一有机会，张秦川就想拉他一把，他也是眼睛小，看上去就一脸凶相的，非常适合演这个角色。
    反正又没多少戏，就拍一个接人，然后被跳桥自杀的高中生砸到身上，再一出车祸，他就能杀青了
    张松文的头发，张秦川特意让人给他做了个比较有韩国特色的锡纸烫。
    换了新发型，有前面的头发稍微挡着点眼睛，张松文整个人看上去，立马年轻好几岁。
    再换上一身校服，只要不计较，这高中生的形象没毛病，谁还没个稍显老气的高中同学啊？
    韩国人猪饲料吃多了，早熟不行吗？
    一辆破旧的小面包车，晃晃悠悠的开到剧组临时搭建的室外帐篷旁，从车上下来几个穿着皮夹克，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前面带头的那个，看上去稍微成熟一点，腋下还像模像样的夹了个包。
    刚一下车，带头的男人一口浓痰吐到路边，随便拽了个剧组的人问道：“喂？！你们这干嘛呢？谁是负责人啊？把你们负责人叫过来！”
    “？？？”
    小金手上还搬着海绵垫准备送到前面呢，被这货一抓，差点给他带倒。
    他是所有人里战斗力最差的，当然也是脾气最好的。
    打量了一眼拽他的人，看上去不像是好东西。
    “大哥，你找我们负责人，啥事啊？”
    “屁话怎么那么多呢？！让你叫，你就去叫！谁让你们在这儿堵路呢？没看见我都堵着我门店大门了吗？让你们负责人过来！”

 第151章 ：马先生，我想请教一下

    这可是你让我叫的，你别后悔就行。
    小金从来不喜欢和人抬杠，既然这货让他找，那他就找，手上的海绵垫子往旁边一放。
    “你等着啊，我去找找去。”
    撂下一句话，转身掀开帐篷帘子，进去找所谓的负责人
    “厂长，这剧行不行啊？”
    大帐篷内，生着一个小煤炉，小煤炉上搁了几个红薯，一股烤红薯的香味弥漫整个帐篷内。
    炉子上还烧着一壶水，旁边放了个小茶几，上面放着茶杯，贾科长一边烤着手，一边看剧本。
    外面在为拍摄做准备，他跟着张秦川蹲在帐篷里烤火，等一会儿都布置好了，再出去拍摄就行。
    远处有个大胖子蹲在角落里，他旁边坐着另一位熟悉的面孔——河正宇，就是张秦川上部电影的配角之一，这货比较好用，这次张秦川也把他叫上了。
    他俩旁边，还有两个小姑娘离他俩不远，正在说悄悄话。
    整个帐篷内，分了好几波，根据国籍、或者性别、年纪，大家自觉凑成圈子，碍于张秦川的规定，哪怕是没戏，也得跟着剧组统一活动，所以这几个演员今天没戏，也就跟着躲在帐篷里没出去
    “咋不行了？咱这是伪韩剧，就要照着韩剧那样拍，知道韩剧咋拍的不？”
    张秦川拿起一个烤焦了的小红薯，红薯边缘已经烤的发黑，都流油了，一小块黑乎乎的沾到煤炉上的铁架子上，香味老是勾引他。
    为了防止贾科长真懂，张秦川下意识问了他一句。
    眼看贾科长摇摇头，他才彻底放心。
    “韩剧嘛，主打一个故事内容，场景啊、故事背景这些，都无所谓，基本上全程都是中近镜头，大远景之类的镜头很少，有时候真需要用到的，拍个高楼大厦啥的，能从头用到尾，一般都是室内戏为主。”
    “知道为啥不？”
    贾科长又茫然的摇摇头，他根本就没拍过电视剧，根据张秦川的说法，他回想了一下他看过的寥寥几部韩剧，好像还真是这样，剧看完了，大部分印象都集中在男女主身上，对这部剧的背景反而没啥印象，外景好像也不多
    “笨，省成本嘛，你去过韩国没？就拿汉城来说，就算市中心也就那样了，越往外走越破，他们拍韩剧，一是为了赚钱，二是为了宣传韩国，要是拍多远景，他们那的环境就露馅了。”
    “都是大近景，把有限的资金用在演员身上，用在服化道上面，穿的好点、吃的东西做的好点，偶尔再租个好点的饭店什么的，拍一些上流社会的刻板印象就行了。”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贾科长看着这潦草的剧本，还是有点心里没底，主要是这个逻辑太扯了。
    什么吃个午饭就要被校霸霸凌，然后就在厕所打起来，这逻辑
    这玩意儿真能赚钱嘛？
    就算他没拍过电视剧，但他不是不懂啊，想赚钱，最起码故事要有一定的逻辑吧？
    时间地点、人物，因果关系，有因有果才算正常吧？
    这要是让他来拍，最起码先得拍一下这个黑老大换身体的高中生，以前混的多惨，什么偷东西、自卑啊，都给安排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嘛。
    然后再讲他因为这些东西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这样一来，看起来逻辑就更通顺了
    “厂长，咱们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搞一部电影，拿到国外参个奖，给您刷刷名望啥的。”
    眼看贾科长还这儿叨逼叨，张秦川有点不耐烦了。
    参奖的电影，是那么好拍的吗？
    “你要是不想拍，我就换个人，后果你可要想好了。”
    “啊？可以换人吗？”
    贾科长脸上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容，这要是能换人，他还真不想拍了，在他看来，拍这个有点浪费时间。
    “大哥，外面有人来找事！”
    一道声音打断了刚准备说话的贾科长，眼看是赶出去搬东西的小金，张秦川吹了吹手里的烤红薯。
    “找事？哪个部门的？”
    这上下都打点好了，眼下剧组刚刚开拍，就有人来找事？
    张秦川回来之前，知道老家这边有些地方有些坏风气，但没想到居然严重到这种程度？！
    “我也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我瞅着他们像是二流子，领头的那个上来就要见负责人，我就进来喊你了。”
    小金脸上的表情隐隐有些兴奋，一般像他这种战斗力不强的后勤人员，好奇心或者说八卦心都很重，太平日子过久了，难免会觉得有些无聊，有时候就怀念起在韩国的日子，现在看到有人上门来找事了，又是点名要见老大的，他比别人都兴奋。
    “哦？二流子？”
    张秦川眉头一挑，也来了点兴趣，还别说，他回来这么久了，在长安的时候，他起步就是跟市局开始合作，这么几年下来，除了三叔酒后和别人发生争端那一次，其他时候，他只通过一些案宗知道以前有些这样的事儿发生，但他本人倒是没遇上过。
    如今，刚回老家，就遇上这种事儿，张秦川不仅兴奋，还有点好奇。
    他很想看看，这老家的二流子，到底是个什么段位，办事方式都是什么套路。
    大家都是同行，早就该多多交流一下行业经验了，要是能从他们身上学点东西，也能给他以后的艺术创作增加点素材不是？
    “那你还不赶紧叫他们进来？快去快去，来了几个人啊？”
    “五个，那大哥我这就叫他们进来。”
    “赶紧的吧，态度好点啊！”
    张秦川不放心，怕给人家吓走了，特意又交代一句。
    “您放心吧！”
    小金乐呵呵的转身准备回去叫人
    “您好您好，敢问先生贵姓？”
    瞎子看着眼前裹着羽绒服的人，有些纳闷，他知道这位是大哥新电视剧的男主角，但现在这货不去好好准备，凑到自己这边是干什么的？
    “我姓马，眼睛不好使，你喊我瞎子就行。”
    既然人家这么客气，瞎子只能勉为其难的客气了一句。
    “马先生？你好你好，我特别喜欢你的表演，就《征服》里，你演瓜摊老板那一段，我都拿出来给学生当教学视频，您演的太传神了，我想请教一下，就是这种表演方式有没有什么技巧？”
    张松文搓了搓手哈了口热气，外面太冷了，在等待拍摄这段时间，他猛然看到一个熟人，就是电视剧里演瓜摊老板的那位，眼下又没事，他这个人又勤奋好学，就凑到瞎子身边，想请教一下
    “？？？”
    瞎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愣了几秒又有些明悟。
    他有个鸡毛的技巧就瞎演呗，总共也没几句台词，然后就死了，演个被捅死的人，这有啥难度？
    以前他们这帮人，谁身上没挂过彩啊？
    那些人不管是处理伤口、还是缝个几针，都是他出手的，他见得多了，当然清楚被人捅一刀该有什么反应了。
    但是有些话吧，碍于大哥的交代，他还不能说的太直白。
    看瞎子犹豫了半天都没开口，张松文还以为问到人家什么核心不外传技能了，脸上闪过一丝歉意道：“马先生，是我太唐突了，我在北电当老师，平时对表演技巧这方面比较关注，要是不方便讲，那就算了。”
    “哎，不是，不是方不方便讲，是这个东西吧，你得多看看多了自然就懂了。”
    “哦？多看？”
    张松文眉头一皱，有点没搞懂瞎子话里的意思。
    “马先生的意思是，多实践、多了解、多学习的意思吗？我就是对这点比较疑惑，因为生活中这种东西，不是特别常见，但从影视资料里学习的话，我又想了解一些深层次的东西。”
    看着张松文右手虚握，做了个捅人的动作，瞎子有点头疼。
    挠了挠光秃秃的头皮，磕磕巴巴道：“咳这个，我是学医的，呃以前在韩国呢，那边的治安不是特别好，呃”
    刚说到这儿，瞎子突然顿了一下，他差点说漏嘴了，迎着张松文期待的眼神，瞎子胡编道：“我这个平时跟着剧组，有很多影视剧需要拍摄野外的镜头嘛，出外景！”
    “嗯嗯。”
    “出外景的时候，难免就会有人受伤，我见得多了，平时多看他们受伤后的表情，自然就比较了解了。”
    “哦！！！”
    张松文恍然大悟，伸出大拇指道：“虽然马先生您不是专业演员，但您这种在生活中处处学习的精神，非常值得我学习，您的意思是，想演好这方面的角色，可以经常去医院里看一看，多观察。”
    “”
    瞎子很随意的点点头，爱咋想咋想吧，跟这些人交流真他妈累，再问一会儿，他都想给这货一刀了。
    余光看见小金在远处朝他招手，手上还做了个特殊手势，瞎子下意识打了个机灵，这个手势的意思是，让他赶紧叫几个人过去？！
    这是出事了？
    想到这儿瞎子还不犹豫道：“张先生，不聊了，我还有点事，先过去了。”
    “马先生您忙，有空我再找你请教。”
    张松文乐呵呵的还朝瞎子挥了挥手，今天大有收获，他准备回去就找个医院进去“学习”一番，先试试效果
    “这就是我们的负责人，张厂长！”
    小金眼看着几个自己人悄悄围过来了，他这才跟他们打了个眼色，然后带着来找事的人走进帐篷。
    指着张秦川，小金憋着笑，介绍了一番。
    张秦川非常热情的站起身，没等领头的说话，他先伸出手拉起对方的手握了握。
    “你好你好，听说你要找事咳听说你要找我？”
    有些嫌弃的抽回被张秦川拉着的手，领头的男人下巴微微一抬，扫了眼帐篷里的布置，看起来很简陋，大部分地方都堆着东西，另外零零散散的坐着些人，远处那两个姑娘倒是挺水灵的。
    “你就是这儿的负责人？”
    “是！”
    “谁让你们帐篷搭在这儿的？挡着我店了知道不？”
    张秦川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小金。
    “咱们不是给他们补偿金了吗？”
    “给过了大哥！”
    有了这句话，张秦川再次看向领头的男人，空气里瞬间弥漫起一丝丝尴尬的气氛。
    “你补偿金给谁了？我是这个店的房东，我怎么没收到？赶紧把你的棚子拆了，别耽误我做生意。”
    不愧是混子，领头的人三两句就这事儿带过去了。
    “兄弟贵姓？”
    张秦川脸上笑眯眯的，一点都没有被人找事时候的尴尬和慌张。
    打量了一眼这个领头的，褐色的老式皮衣，敞开着怀，里面穿了件深蓝色的鸡心领毛线背心，下身穿的是浅蓝色的牛仔裤。
    腰间咦？还带着家伙事儿呢？
    “老子姓海，你叫海哥就行了，这一片几家店，都是我的，哎？你乱动什么呢？”
    海哥刚报了个名号，腰里别着的刀就被张秦川拿出来了，这货就这么当着他的面，抽出刀，用拇指轻轻刮了一下刀刃，还颇为不屑的撇撇嘴
    经常捅人的都知道，长尖刀比短宽刀好使，短刀、特别是有点宽度的，就像张秦川现在手里拿的这把，一看就是切肉刀，不是说这种刀不好使，而是这玩意顶多切个肉啥的，看上去又短又宽，像个小长三角。
    刀刃锃亮，但摸上去一点毛刺都没有，还有微微的顿感，刀尖也钝了，显然是很长时间都没磨过刀了，样子货，不实用，外形看上去倒是挺精致的。
    撇撇嘴，往小煤炉边一坐，把刀随手丢在旁边的小茶几上。
    “海哥？我们是剧组，拍戏的，刚准备好，马上就开拍了，你让我们拆这不现实吧？能不能缓缓，我们也占不了多长时间，顶多一两天，还都是晚上拍，不耽误你们白天做生意。”
    “那老子不管，赶紧拆了！”
    海哥看着张秦川把他的刀拿走，又随手丢在茶几上，整个人愣了一下，刚刚进门时候的气势都弱了半截，眼前这小年轻，看起来好像不怕事？
    往张秦川小煤炉对面一坐，海哥很自来熟的拿起煤炉上烤好的红薯，剥开就吃
    “没的谈啊？”
    “要不拆了，要不给钱也行。”
    海哥闷着头吃红薯，显得吊儿郎当的。
    “你要多少？”
    “哦？”

 第152章 ：你刚刚说不想拍剧？

    没想到张秦川这个负责人这么好说话，海哥抬起头，抹了一下嘴角的红薯残渣。
    “兄弟是明白人，我也不多要，一万！你拿钱、我走人，以后这一片再有人找你们麻烦，你报我名号！”
    “？”
    张秦川微微一愣，深深看了海哥一眼，就这？
    虽然一万块不算多，但这些人都是狗皮膏药，别看他现在说的这么干脆利索，普通人真要给他们，出不了几天，他们还得再来。
    因为第一次要钱给的利索，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手段很低级，都是张秦川早多少年就不玩的老套路。
    一想到期盼了半天的同行交流，就这？
    老家的混子就这水平？
    “没了？拿钱就走？”
    “兄弟可以去周围打听打听，看看我说话好不好使。”
    海哥傲然一笑，又继续吃红薯，刚刚弱下去的气势，又缓缓上升。
    “去拿一万块钱过来！”
    张秦川吩咐了一声，心里有点失望
    “啪！”
    小金非常积极，小跑着找财务拿了一叠现金，用皮筋捆好的一叠大钞，就这么丢在张秦川面前的茶几上。
    “大哥，钱拿来了。”
    “海哥，拿着吧。”
    “？”
    看着桌子上的钱，海哥倒是有点迷茫了，这钱给的太利索了，让他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可能一万块钱对张秦川来说不算大钱，但在县城这已经不少了！
    如今，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双方之间的气氛甚至还很和谐，这钱就给了？
    瞅了眼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那个中年人，中年人此时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懵
    “谢了兄弟，那你们继续拍，我就不打扰了，不用慌，慢慢拍，我不急！”
    海哥只短短思考了几秒，站起身笑着用右手去拿钱，刚把右手搭在桌上的那叠钱上，还没等他拿起钱，只见刚刚还坐在对面笑眯眯的张秦川，突然拿起茶几上的刀，抽刀、唰！
    “啊！”
    海哥都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刀光一闪，他自己的小刀，被张秦川拿着，猛地扎在他手上，刀尖透过手掌，连带着他手掌下面的那叠钱都扎透了！
    哐嘡一声，伴随着海哥的惨叫，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贾科长吓的一激灵。
    这是真扎啊！
    眼看着那叠红色的百元大钞变得更红了，第一次见到这种真实场景的贾科长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站起身
    张秦川笑眯眯的握着刀，右手微微用力握着刀柄往后一压。
    “啊！！！”
    海哥疼得直接跪倒在地，他右手被钉在茶几上，就这么一只胳膊搭在茶几上，整个人都半趴在茶几上，侧脸尽量抬起，看着笑眯眯的张秦川
    “入室抢劫、金额一万，知不知道判几年啊？”
    听到这个问题，海哥嘴角哆嗦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突然觉得这个小年轻有点神经病，你扎完人问这个干啥？
    “不懂？我告诉你啊，入室抢劫，三年起步，你这还威胁我，我是还是投资商啊，你这个属于性质恶劣了，一万块钱，属于数额巨大，两项加一起，最少十年。”
    给海哥普完法，张秦右手再次往下一按到底。
    “啊！”
    海哥刚听完张秦川讲的几年几年，还没反应过来呢，被定住的手突然一松，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他的手掌直接从中间被斩开了，跟个脱骨大鸡爪似的
    “当啷。”
    丢下短刀，张秦川交代道：“给我抓起来，晾一会儿，等咱们拍完了，再送到派出所，那谁？！去拿几个塑料袋，把这刀、还有钱都装起来，这是物证，都收好一起送过去。”
    张秦川站起身扭头看了眼站在旁边的贾科长。
    沾着血的右手抹在贾科长衣领上。
    “你刚刚说不想拍剧？”
    贾科长闻着近在咫尺的血腥味，听到张秦川的话，狠狠打了个机灵，数分钟之前，他确实不太想拍这部剧，但现在
    他非常想拍这部剧！
    “没有、没有！”
    “厂长，您这部剧的剧本，创意太好了，太有思想深度了，这么好的机会，请务必交给我，我也想跟在您身边多学习学习。”
    微微后退一步，贾科长下意识想躲开张秦川的手。
    但张秦川拉着他衣领的手，还是不紧不慢的在他衣领上把血擦干净后，又帮他整了整衣领。
    “那就好，咱们搞艺术创作的，强迫不来，你能有这个思想觉悟，我还是很高兴的，走吧，外面估计快准备好了。”
    “哎！哎，我先去看看。”
    听到这句话，贾科长撒腿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眼看贾科长出门了，张秦川又看了远处几位演员，他看到谁，谁赶紧低下头不敢和他的目光对视，整个大棚里安静地的只剩下海哥痛苦的呻吟声。
    “瞎子，一会儿好好问问他们，看他们背后的人是谁，打听清楚了，等我拍完戏，晚上咱们去找点乐子。”
    “得嘞，大哥您放心。”
    瞎子刚刚被张松文请教的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地方发泄呢，现在居然送上门几个乐子。
    看向那几个跟着海哥的混混，配合着他眼眶里的那颗假眼，他笑的有些邪性
    一辆挂着韩国绿底白字车牌的破现代小轿车，缓缓靠近人行天桥。
    王双宝一身西装坐在车内。
    因为车速不快，连其他备用手段都不需要，这段他亲自开车，意思一下就行了。
    “咔！过了过了，下一场。”
    贾科长整个人都麻了，这都是啥啊？连看都不看？
    他还没反应过来这段拍的咋样呢，张秦川已经指挥着剧组准备下一场了。
    几个人跑到车边跟王双宝打了声招呼，就开始准备下一场了
    “厂长？这？您信心真足啊。”
    “这啥呀这，时间就是金钱，动不动？凑合着拍一条就得了，忘了我给你说的是啥了？观众看的是故事，细节无所谓，再说了咱们没有细节嘛？连车牌都照顾到了，这还不够细节？”
    贾科长被张秦川训的哑口无言，是这算是挺细节吧，就是感觉这么潦草，有点不习惯
    张松文脱掉羽绒服搓了搓肩膀，又原地跳了几下，准备上桥。
    这会儿天色已晚，室外的温度大概有零下四五度，虽然没下雪，但冷还是一样的，他本身就是南方人，这套戏服还很单薄，被风一吹，浑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
    王双宝一身修身款的韩式西装，看到有人跳桥，他停下车准备下来看看。
    看着跳桥的人，还是个小年轻，王双宝一脸紧张的边往桥下走，边劝慰。
    “喂？！小子，有啥想不开的？叫你呢！桥上那个！”
    “开灯开灯！”
    张秦川拿着对讲机，指挥了一声。
    王双宝身前镜头外的位置，两个小型的探照灯模仿着来车灯光的样子，把灯光照到王双宝身上。
    刺眼的灯光让王双宝下意识的用胳膊挡了一下眼睛。
    “咔！完事了，下一场戏，赶紧准备！”
    今天第一天拍戏嘛，选的都是没什么难度的镜头，而且本身这部剧也没啥太难拍的镜头，开拍第一天，短短半个多小时，进度飞快。
    贾科长就这么站在张秦川身边看着，现在是张秦川带着他，等过几天拍室内戏的时候，他就要上手拍摄了，到时候就变成了他拍，张秦川负责指导，一直到最后，张秦川不用管，全部交由他拍
    厚厚的几层海绵垫都铺在人行天桥下，张松文看了眼桥下，光厚度都有五六张垫子，宽度更是没的说，他闭着眼睛瞎跳，都摔不出去。
    就是这个高度
    第一次拍这种戏的张松文，站在桥上深呼吸几口，心跳有些加速
    “张老师，还行吗？”
    周二围在刚刚导演喊咔后，第一时间给张松文披上了羽绒服，今天没他的戏份，他现在帮着张松文拿衣服。
    “问题不大，咬咬牙就过去了。”
    张松文又深吸了一口气，脱掉身上的羽绒服，对着下面的剧组大喊一声：“导演，我准备好了！”
    三台摄影机分三个角度拍摄这场戏。
    一个在侧面，一个在正面，一个在最下面仰视。
    到时候这个镜头还能多放好几遍，多混点时长。
    随着张松文准备好，现场气氛瞬间安静下来，只等剧务一声令下，准备开拍。
    有人拿着打板器，一路小跑的跑到摄影机前，打板
    “跳！”
    眼见所有工作都准备好了，张松文低着头，身子稍微前倾，一跃而下从人行天桥上跳下，然后砸在了厚厚的海绵垫上。
    虽然海绵垫是软的，但垫子外面裹着一层皮，这层皮在室外被冻得有些发硬，整个人砸上去还是有点不好受，张松文滚了好几圈，这才被旁边的人接住、扶起来。
    “张老师没事吧？”
    周二围第一个出现，先帮张松文披上羽绒服，在他之后，这才有医疗小组的人，递给张松文暖水袋、热水，顺便询问他情况，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的。
    “没事没事，谢谢、谢谢。”
    张松文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深深喘了口气，抬头看了眼人行天桥，有些东西，不体验一次，光凭想象，真感觉不来。
    想到这儿，他又想到那位马先生，还是马先生说的对，要多去看、多去实践！
    张松文跳桥的镜头，只用拍他从桥上跳下来，下面他跳到海绵垫上的画面就不用拍了。
    等会儿摄影机换一下位置，再派一个王双宝他俩倒在地上的画面，这个接人的镜头就刷你糊弄过去了，剩下的全靠观众脑补。
    这种错位拍摄方式很省事，除了演员稍微有那么一丢丢危险外，没其他毛病了，别的剧组可能还需要掉个威亚啥的，但张秦川不需要，玩的就是一个真实
    王双宝的那辆破现代车停在马路那边，高中生跳桥的位置，实在马路这边，他刚接住高中生，没等他松口气，因为他是坐在地上的，目标不明显，被迎面驶来的卡车直接撞飞了，然后这个片头就算拍完了。
    撞人的镜头，为了安全考虑，就不用那么真实了，先拍个卡车驶过来的慢镜头，然后再让王双宝走开，拍个拍个卡车急刹车的镜头就算完了，至于被撞的那一下，后期到时候配个音就能搞定
    几场戏折腾下来，从下午六点多，一直拍到晚上十一点。
    刚拍完戏，张秦川掏出手机，看了眼上面有个瞎子打来的未接电话。
    “喂？啥事？”
    “大哥，你要我找的人，我们找到了，我已经盯上他了，下一步咋整？”
    “？”
    张秦才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瞎子说的人是谁，就海哥身后的人呗？
    “他在哪呢？”
    “我们就在县里这个卡拉ok门口，大哥你知道这地方吗？我看他开车了，一路跟着他呢，我估计这货是准备回家了。”
    “嗯，别让他回家，你们把他从车里钓出来，知道咋整吧？带他过来见我。”
    “明白，您瞧好吧！”
    瞎子挂断电话，扭头看了眼开车的人，笑着道：“大哥让把他弄出来带回去，谁陪我下去把他从车里钓出来？”
    这种在车里的人，想把人弄出来，一是等他回到家，停车后再弄人，但等他回到家变数太多了，有些风险。
    而且瞎子不知道老家这边的人，车里有没有家伙事儿，要是放把刀什么的还好说，要是有枪，那他们直接别车劫人，就很有风险了，所以这种事还得有些技巧的，要先把人从车里引出来，不过干多了这一行，对他来说，问题不大，就是费点事。
    “我我我！”
    车后面一个小年轻笑着拍了拍瞎子，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行，超过去，停他前面，咱俩等会儿下车，还是老样子，吵一架，你下手轻点啊！”
    “知道了！”
    县城这种地方，因为经济原因，车不算多，再加上时间已经晚了，大半夜的路上车更少。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歪歪扭扭的行驶在路上，根本没管路口的红绿灯，刚驶过路口，开车的人就被路边的景象所吸引了。
    两个男的像是喝醉了，正晃晃悠悠的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边推边骂，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对于大部分来说，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哪怕是大晚上的，开车的人也下意识踩了脚刹车，有些好奇的看着车窗外两个酒鬼边推搡，边缓缓靠近他这辆车。
    直到其中一人被另一人猛的一推，直接撞到了他的车上。
    “你妈！”

 第153章 ：火哥

    热闹虽然好看，但车被这俩人碰一下就不好了。
    车里开车的人骂了一声，也没多想，连火都没熄，拉起手刹推门就下车。
    外面别说俩酒鬼了，就算十个酒鬼他也不怕，这一片混的人，谁不认识他？
    他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居然连他的车也敢碰
    “你们他妈的眼瞎啊？没看见老子的车？”
    走到正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身边，开车的人非常嚣张的骂了一声。
    正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好像没听到他的骂声，对他丝毫不在意。
    “我尼玛”
    开车的人有点受不了了，又上前一步，伸手搭在了离他最近的那个光头的肩膀上
    瞎子感觉对方伸手抓他的肩膀，朝对面的兄弟挤挤眼，两人同时转身，一人按着一条胳膊，直接按住开车人的胳膊，猛地往上一抬，再往后一扯，这人刚伸出来的胳膊，就被反压在身后了，整个人也被直接按在车上动弹不得。
    “火哥？”
    开车人听到这道声音，这才反应过来这居然是冲自己来的，奋力挣扎道：“他妈的谁啊？干啥呀？”
    “老实点！”
    听到回话，瞎子单手拿出绳子，很利索的把火哥的双手往身后一绑。
    打开车门，把火哥往他的车里一塞，瞎子坐在主驾驶位。
    “别嗷嗷了，我大哥要见你。”
    “他妈的你们谁啊？”
    火哥整个人都懵了，这俩人明明是酒鬼，他也是临时起意踩了脚刹车看个热闹，咋就突然被抓了。
    这是惹到哪路大哥了？
    套路这么深，下手这么利索，来者不善啊
    “张老师，剧务的人说让咱们连夜回去，住到村里，县城这边宾馆房间有限，条件也有限。”
    周二围走在张松文身后，小声的提醒着，这个剧组就他俩关系最亲近了。
    “这么晚还回去啊？”张松文看了眼天色，走夜路回村，得开到后半夜了吧？
    “嗯啊，不过明天放假休息一天，咱们回去晚也没事。”
    周二围踏上大巴车，往里瞅了一眼，有几个他不太熟悉的演员，已经在车里坐好了。
    他特意往那两个韩国演员身上看了一眼，那个胖子据说是美国籍的韩裔演员，白天的时候，周二围见他还屌屌的，看谁都不太服气的样子。
    听人说这胖子以前练跆拳道的，好像有点拳脚功夫，现在这么仔细一打量，咦？
    怎么看起来这俩人脸色有点不对劲？
    又往旁边看了一眼，那俩女的周二围倒是认识，都是去年才出道的小演员，拍偶像剧出身，那个短头发的还会唱歌，这会儿俩人像鹌鹑似的，缩在座位上，感觉像是很冷一样，还微微发抖。
    整个车里的气氛静悄悄的，气氛很不对劲儿。
    周二围有点纳闷，这是咋了？
    “贾老师？您好您好！”
    张松文一上车，就看见坐在很靠前面的贾科长，这位他倒是认识，也是新锐导演嘛，刚刚在片场，他就看到这位跟在张导身后打下手，看上去跟张导助理似的，就是不知道这位是如何混进剧组的。
    就现在这个剧组，明显和贾科长的身份很不搭，有种很割裂的感觉，而且他听说这位还在封禁期。
    此次来东北拍戏，他从签完合同到现在，已经好几天，张导他是见过了，但根本没时间细聊，那位好像很忙，除了今天拍戏的时候见到，前几天他一天都见不到一次。
    至于张嘉一师哥，更是来都没来，就好像把他拉过来之后，那位师哥就消失了。
    而且这个剧组吧，张松文总感觉有点古怪，和他以前待过的剧组都很不一样。
    他以前但凡涉及剧组的活儿，多多少少都干过，所以对一些职务很熟悉，东方厂怎么说也是专业的影视制作公司了，又拍过好几部作品。
    但通过这几天他和其他工作人员的接触，张松文发现，他们的人好像很多都是东北这边的，哪怕是那些韩国人，也能说一口流利的东北话，那位马先生就是这样的。
    而且他们很多人，脾气都很直接，就是有时候态度不是特别好，待人不是特别友善，倒是心眼不坏，就是单纯的脾气很直接。
    而且有些人，好像对工作很不熟练的样子，就跟临时转行，才入行没多久似的。
    现在终于见到一位“知名”导演了，张松文又准备先聊聊天，要是能和这位请教一下，那就更好了
    贾科长看着张松文往他身边一坐，稍微抬头对他点头示意，但嘴上没说话。
    今天的戏拍完了，这会儿安静下来，他心里反而有点后怕。
    就差那么一点！
    要是没那位海哥，他都不知道那把刀最后会不会扎到他的手上。
    一想起刚刚张秦川的手段，再想想前段时间在张秦川的办公室，他那时候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对着张秦川说话，贾科长就有点后怕。
    看来那时候张秦川脾气是真的好，居然真的没动他，仅仅只是威胁了几句，当时他还很生气。
    现在想想这态度可能在张秦川这边，已经算是最柔和的了，都说这位脾气不好，贾科长以前没啥具体的概念，顶多是老王挨打那会，有了点基础的认知。
    但拿酒瓶砸人，和拿刀直接扎人，这中间可是差着好几个等级呢！
    经过今天这么一回，他总算是想明白了以前困扰他很久的一件事。
    自从他加入公司后，没事的时候，他就猫在放映室里看片，特别是张秦川以前拍的电视剧。
    那两部电视剧他都看过，要说什么艺术造诣啥的，贾科长真没发现。
    就是很普通的纪实风格，而且叙事风格也是按照时间线流程走的，没啥花里胡哨的。
    但看完他那两部电视剧，贾科长最深的印象不是演员，而是故事情节。
    两部在他看来平平无奇的电视剧，都显得很真实，真实的过分！
    就有些情节，不像是演的，就好像真的犯罪了，真的杀人了一样。
    这样的感觉，用内行一点的话来说，就是戏剧张力特别足，简直拉满了，拍摄手法平淡，但故事情节引人入胜。
    他以前还觉得这是张秦川借助大量的卷宗、还有警察的配合，才能把故事这么还原的，现在
    经过了刚刚开拍前发生的事，贾科长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他妈根本不关演员什么事，而是张秦川这伙人不对劲！
    至于怎么不对劲，他只敢想想，甚至他明知道答案就在那里，但他就是不敢往深的去想了，都加入公司了，卖身契都签了，后悔也晚了！
    有句老话，叫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现在有一伙流氓，不仅有文化，还有正当职业，还懂法，还有关系，这够不够可怕？！
    这可怕到，他现在已经不敢后悔了！
    他刚刚清清楚楚的看到，张秦川那一刀扎下去，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甚至脸上还挂着笑容，这代表着什么？！
    还用多说嘛？
    这种事肯定不是第一回发生了！
    “贾老师，张导还在忙嘛？我是有点心得想和导演聊聊的。”
    张松文眼看贾科长不说话，只好先挑起话题，他是真想把他自己对角色的体悟和看法给张秦川讲讲的，他对这次的剧很重视，也提前做了很多准备。
    “？”
    “心得？给他讲？你确定？”
    贾科长正想着事呢，突然听到这句话，不禁对张松文刮目相看。
    他现在巴不得离张秦川远点呢，而有人居然上赶着想去找张秦川讲心得？
    小伙子胆子挺肥啊。
    “？”
    “怎么了？”
    看着贾科长奇怪的反应，张松文也愣了，怎么好像他刚刚那句话，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给导演讲讲心得，不正常嘛？
    “呃咳，没事，张导今晚不回去，咱们先回去，你要是想和他讲，最好等明天或者后天，加油！”
    贾科长蔫坏的还对张松文竖了个大拇指。
    “？？？”
    “大哥，人带回来了！”
    瞎子压着火哥，往前一推，火哥双手被绑在身后，一个踉跄没站稳，扑腾一下趴到张秦川身前的煤炉子边上
    把筷子往炒面上一插，张秦川放下炒面盘子，没第一时间看地上的人，反而伸手一指旁边的保温箱。
    “我让人做了夜宵、炒面，你们自己拿着吃，那几个人不是还没送走嘛？把他们几个也拎过来。”
    “好！”
    瞎子点点头，打了个手势让其他去里面拉人，海哥那几个货色，还在里面关着呢，瞎子是怕把他们先送到派出所，有人通风报信，这才一直没送走
    海哥脸色苍白，右手上裹着纱布，这是瞎子亲自给他包扎的，现在天冷，这么大的伤口，要是不包一下，他估计撑不了多久。
    看到地上的火哥，海哥眼中刚升起的希望，瞬间又熄灭了，他本以为这群人把他带出来，是火哥来救他了，谁知道
    火哥居然被绑来了。
    大家四目相对，海哥看着火哥被绑着的手，火哥看着自己小弟手上缠着的纱布，相顾无言。
    稀溜溜的吃夜宵声，几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张秦川他们吃炒面，那个光头甚至还有闲心扒了几瓣蒜
    放下吃的精光的盘子，张秦川拿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顺手把纸巾团成团，丢到火哥脸上。
    “认识我吗？”
    “”
    火哥看着油乎乎的纸巾砸到自己脸上，再掉到地上，又看了眼张秦川。
    “兄弟混哪条道上的？”
    外面剧组的大部队都走了，火哥到现在都不知道张秦川是谁，更不知道他是干啥的。
    混哪条道上的？
    这个问题倒是问住张秦川了，好熟悉的开场白啊。
    “我我混宣传口、电影局、娱乐圈的。”
    “？？？”
    火哥眼睛都直了，他就一混子，张秦川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懂了，但结合到一起是什么意思，他就有点迷茫了。
    这些词？听起来有些熟悉，是新来的外地帮派？还是字面意思？
    “兄弟划个道吧？咋回事啊？”
    有点想不通，火哥干脆不想了，这群人处心积虑的把他带到这儿，肯定是有事，现在形势比人强，该认栽认栽，等出去了再说。
    出来混的，能屈能伸
    “咋回事？呵你这个兄弟来我这儿张口就要一万块钱，你说咋回事？”
    听着张秦川的话，火哥抬头看了眼旁边的海哥，海哥低着头没说话。
    看到他手上的伤，火哥心里明悟了，这是遇上强人了，过江龙？
    是初来乍到，还是临时过路的？
    看着张秦川的面相和年龄，火哥猜测这伙人像是后者。
    干这一行，最怕的就是遇上这样的人，下手狠，打完就走，以后想报仇，连人都找不到，这伙人看样子不仅狠，打完人还找身后的人，脾气挺大的！
    “兄弟，我看小海的样子，人你也打了，气也出了，你要是还不满意，你说个数，我拿钱赎人，今天这事算是两清，过后我绝不追究。”
    “哈哈！”
    张秦川笑了，相比起海哥，这个所谓的火哥倒是有点道行，是个老油子，他从进门开始，脸上一点脾气都没有，全程都在服软，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
    这样的老油子，看似服软，等真把他放了，他会不会真的息事宁人，那可就两说了
    “我不要钱，你帮我写点东西就行，简单吧？”
    张秦川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一个草稿本，往火哥面前的地上一丢，又丢给他一根圆珠笔。
    “？？？”
    火哥眯着眼看着张秦川。
    “兄弟想让我写点什么？”
    “写什么？”
    张秦川笑眯眯的看着火哥。
    “写写你这些年干过的事儿，够判刑的那种，还有他们几个的老底儿都给我写上，开始吧。”
    “？？？”
    火哥一脸见鬼的表情。
    “你他妈当我傻啊？你让我自己举报我自己？”
    这一招虽然狠毒，但火哥又不傻，张秦川让他写他就要写？
    你算老几啊？！
    小年轻未免太天真了
    “不写？没关系，我不急，火哥是吧？这大晚上的，远来是客嘛，瞎子给火哥喂点夜宵吃。”
    张秦川伸手指了指煤炉子上的一口小锅，示意瞎子给火哥上手段。

 第154章 ：我写！我写！

    瞎子走到煤炉子边，有些好奇的掀开锅盖往里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
    “呦？这东西啊？好多年没见着了，大哥等会儿，我去准备准备。”
    放下锅盖，瞎子四顾一番，拿起旁边的一个空碗出了帐篷，也就一两分钟，再回来的时候，碗里多了半碗水，水有些浑浊，里面飘着几块从路边树根上扣下来的冰碴子
    火哥看着他的东西，下意识的感觉有些不对劲，等瞎子拿着筷子从锅里捞东西的时候，他才看清锅里边冒着热气的是什么玩意。
    居然是黄米。
    这玩意比不是黄色的大米，外貌吧比小米大点，也泛黄，弄熟之后黏性很大，跟糯米有一拼，但是因为体积小，它要比糯米更黏。
    看到这这架势，再看看瞎子手里端着的碗，火哥面色大变，毫不犹豫的往地上一趴，大声道：“兄弟，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这锅黄米烧的时间有些长了，锅底都有些糊了，瞎子用筷子搅和一下，差点没搅动。
    随便往锅边扒拉一下，裹出一个比拇指尖大点的小黄米团子，夹起来往往里的冰水里一放。
    “来吧火哥，我大哥说喂你吃点东西，是你自己张嘴，还是我喂你？”
    火哥一脸惊恐的看着瞎子。
    这一招在东北，以前是对付人贩子用的，刚从锅里捞出来的，热乎乎黏不拉几的黄米饭团，沾一下凉水，外部温度会瞬间被激一下，往嘴里一放，不管是咽下去，还是咽不下去，等外面那股子凉意去掉后。
    黄米饭因为太黏，内部的温度再慢慢泛出来，那滋味
    抓心挠肝的，能让人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算是新时代最恶毒的民间处罚之一，但凡体验过的人贩子，保证这辈子都不敢再犯。
    这东西，但凡饭团裹的稍大点，在肚子里多待一会儿，轻则穿肠烂胃，重则当场就不行了。
    人贩子，人人喊打，但凡被抓到了，被一折磨，就算出事了，以前也没警察去计较，法不责众嘛
    火哥虽然没体验过这东西，但他显然是有点见识的，看着瞎子，吓得冷汗都下来了。
    “兄弟，别我写，我写！”
    眼看火哥东西还没吃呢，就开始服软了，瞎子下意识扭头看了眼张秦川
    “看我干啥，喂啊，等啥呢？”
    眼看张秦川一皱眉，瞎子不再犹豫，伸手抓住火哥的脖子，在他的喉结上猛地一掐。
    “呕咳咳。”
    趁着火哥咳嗽的时候，一小团脏兮兮的黄米饭就被塞进火哥的嘴里
    瞎子往后站了几步。
    火哥挣扎着想动，但他的手被反绑在身后，只能在地上像蛆一样扭动。
    几秒过后，瘆人的惨叫响彻整间帐篷内。
    地上的火哥像是油锅里的大虾一样，在地上乱弹腾，动作非常激烈。
    “啊啊啊啊啊”
    张秦川点上一根烟，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火哥。
    “继续喂。”
    听到他的声音，火哥脸色煞白，以头抢地，对着张秦川哐哐磕头求饶，虽然张秦川让他写的那些东西不安好心，但现在眼下的折磨，他是真扛不住了！
    “兄弟饶命，饶命，我写！我写！”
    “早干嘛去了，我现在不想看了，继续喂！”
    又一块比刚刚那一团更大的黄米饭喂下去，火哥疼得一脑门子汗，他被绑着手，连手都动不了，只能疼得一直撞地，发出比野猫叫春还瘆人的叫声。
    一时间帐篷里充满了惨叫和咚咚的声音。
    旁边的海哥和他带着的那四个小弟，看着这一幕，都吓尿了。
    是真的吓尿了，这玩意别说体验了，就听这个惨叫，和看着火哥的惨样，就够吓人了
    瞎子和张秦川对视一眼，做了个手势。
    那意思是该收收了，再不管，任由火哥这样疼下去，对方扛不住的。
    这玩意儿，再横的汉子都扛不住，它是由内而外的疼。
    见张秦川点头，瞎子才拿起那碗脏兮兮的冰水，抓着火哥的头发抬起头，给他灌了几口冰水
    “啊”
    火哥脸上看起来都疼变形了，几口凉水下肚，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终于消失了，嘴皮子哆嗦着看向张秦川。
    “写不写？”
    “我写！我写！”
    “把你手下的小弟，有多少人，都叫什么、本名、外号，家在哪，都干过啥事，还有你自己的，都写上，小聪明你随便耍，等你写完，我看看要是不满意，这一锅你今天得吃完。”
    张秦川指了指旁边火上的锅。
    “不敢，不敢，我这就写。”
    火哥的双手被松开，此时他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拿起纸笔，按照张秦川的要求写东西。
    “对了，他们四个不用写了。”
    张秦川指了指旁边海哥后面蹲的那四个小混混，特意交代了一声。
    短短半个小时，火哥用他这辈子最快的书写速度，洋洋洒洒写了近千字，虽然字迹不太工整，但不影响阅读。
    张秦川拿着本子咂咂嘴，还是差点意思
    看到张秦川眼中的失望之色，火哥咽了咽口水。
    “你应该混了不少年了吧？道上多少该有点朋友的，把你朋友的，你知道的事，都写写吧，嗯。”
    张秦川把本子重新丢给火哥。
    “兄弟，该交代的我都写下来了，不用赶尽杀绝吧？”
    火哥有点绝望了，写他自己干过的恶事就算了，写其他人的，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混不混了？
    这不是要赶尽杀绝吗？
    这伙人到底什么来路啊。
    “不写？看来你是又饿了，没事，我出去透透风，瞎子你继续给火哥喂点东西，写好了叫我！”
    “好的大哥！”
    瞎子笑眯眯的看着火哥，端起锅就准备继续给他喂东西。
    “别别别！兄弟有话好好说，我写，我写！啊！！！”
    什么叫恶人还需恶人磨，现在这样的情况就是，专治各种不服，在张秦川看来，就火哥这样的老混子，大家生存环境不同，他这样的人在他眼里简直是废物，太菜了。
    要是对付好人，张秦川多少还会有点顾忌，但对付这种混混，他什么心理负担都没有。
    大家都没底线，办事也方便。
    站在帐篷门口，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惨叫，稍微锻炼一下身体，抽了几根烟，他就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还别说，火哥知道的东西还不少，他连某某村谁谁谁偷人家媳妇的事儿都写上了，写的那叫一个详细。
    算了算这本子上的各种罪行，要是早十来年，这都够枪毙的标准了，但放到现在，最少也得二十年起步。
    这个本子，看似对张秦川没啥用，这只是记载一个混混和他的周边人的罪行。
    但放在需要他的人手里，这东西就不好说了，他可能是某些人的苦难史，也可能是某些人的功绩
    半个小时后，几辆警车闪着警灯停在帐篷门口。
    县里的局长大半夜的亲自出警，算是给足了面子。
    “刘局长？这大半夜的还惊扰到了你？”
    “张先生，这怎么能算是惊扰呢？你这边没事吧？我接到电话就赶来了。”
    刘局长拉着张秦川的手，煞有介事的上下打量一番，见张秦川没事，他才松了口气。
    前些天他们还有市里的领导，大家才一起吃过饭，这位张先生可是本地人，在外混了几年有成就了，回老家投资来的，这样的“贵客”居然在本地出事了，刘局长刚接到电话的时候，冷汗都吓出来了
    “咱们进去说吧，哎想不到开拍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儿。”
    张秦川叹了口气，领着几个警察先进帐篷。
    刘局长一进帐篷，第一眼就看见手上缠着纱布的海哥，此时他正低着头，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即使听到脚步声，也没抬头。
    而他旁边，是脸色煞白的火哥，这货也好不到哪去，脑门上乌漆嘛黑的，有血迹也有地上的灰尘，就这么像死狗一样，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垂头丧气的
    帐篷里，那几个跟着海哥的小混混，这会儿已经消失了，就剩他们哥俩。
    指着海哥，张秦川解释道：“下午六点多吧，我们刚准备开拍，这位就找上门了，他扬言不给一万块钱，我们剧组就拍不成，当时他手里还拿着刀威胁我，情急之下，我夺下刀，伤到他的手了，刘局长我这算是自卫反击吧？”
    “算算算！张先生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刘局长哪还有心听什么伤没伤到人的，就算是伤到人了，张秦川也不会有事！
    几千万的投资和这个一看就是混混的人比起来，哪个重要？
    今天但凡要是张秦川掉一根汗毛，他要是撤资了，其他的不说，他刘局长后半辈子肯定是完了，原地退休都是最轻的，一场县内严打是少不了的。
    现在张先生只是夺下了对方的刀，反抗了一下，这算什么大事？
    “这是证物，这是他的刀，这钱也算是证物吧。”
    张秦川给瞎子一个眼色，瞎子直接把塑料袋递给刘局长。
    刘局长拿着塑料袋，看了眼里面的东西，又看了眼那个从他进来后，一直没抬头的海哥，心中暗恨
    “这个，叫什么火哥，上门找我要钱的这个人，是他的小弟，他听说小弟被我扣下了，找上门和我理论，不过人还行，本心不坏，我们俩聊了聊，他算是弃暗投明吧，这本子上的东西，都是他写的，他还想让我过后再转交给你，我一想，这择日不如撞日，干脆直接报警吧，反正都凑到一起了。”
    “？？？”
    刘局长下意识的接过张秦川递来的本子，翻了翻上面写的东西，触目惊心、触目惊心啊！
    帐篷里没有寒风，但看着本子上的内容，刘局长背上瞬间出了一层白毛汗。
    手里拿着本子，看了眼地上的火哥，特别是他那奇怪的状态，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个人的不对劲，这样的混混，会主动写这种东西？
    刘局长稍微一沉思，又看了眼张秦川的背影，这位年纪轻轻的张先生，这是拿这个本子点他呢！
    东西给自己了，表面上看起来，是给了自己面子，他没把这事往上捅，但这样一来，也算是当面表达了他的不满，这可是剧组拍摄第一天啊，一开始就遇到这种事儿。
    脾气再好的人，也得生气
    这年头，别说一个县级市的局长了，就算是再高一级的局长，碰到大点的投资商来本地投资，也会被其他领导拉上陪喝酒，说好话，作保证。
    为什么？！
    因为现在市面上不太平啊，投资商除了重视政策，剩下最重视的就是投资环境了。
    这环境可不是说山清水秀啥的，而是指治安环境，要是人家带着资金过来投资了，三天两头发生各种“人为事件”这谁受的了？
    出来做生意的，谁不懂这些？
    所以现在张秦川当面给一个县局长脸色看，那是太寻常不过了，他捏着上千万的投资在手，有这个资格摆脸色！
    人家现在是看在大家都是自己人的面子上，把本子直接给他，算是给他面子。
    剩下的，就看刘局长过后怎么做了
    “张先生，这是我们的工作的失误”
    “哎。”
    张秦川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很自然。
    “这也就是我，要是换成其他的外地投资商，或者是别的剧组，人家来咱们这里拍摄，是帮咱们宣传的，要是遇到这种事儿，这不是砸咱们的招牌吗？”
    “是是是，明天，不我一会儿回去就开会，一定要重新整治一下县里的治安，我保证剧组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哪怕是张秦川不说这句话，刘局长也得拿出合适的态度处理这件事，更何况，他现在手里有这个本子，路都给他指明了，这他要是还不知道该干什么，那他就别混了
    张秦川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又主动握住刘局长的手。
    “现在时代变了，咱们发展的太快，有些人呢，没跟上时代的发展，倒是只知道拖时代的后腿，咱们的警察同志平时忙，这我都知道，这些人都是些小问题。”
    “我想好了，县里也不容易，我准备捐些警用车辆，给咱们县里的警察同志换换装备，也好让咱们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办案上，而不是浪费在交通上。”

 第155章 ：替身老师都这么厉害？

    刘局长看着张秦川的脸，有些感慨，不愧是在外面混出成就了才回家乡发展的，这见识、这格局。
    人家遇到这样的事，只是稍微怪罪一下，重话都没说，反而想着先给县里捐警车，给他们警察提供方便。
    这才是自己人呐！
    刘局长脸上的愧疚之色更加严重道：“张先生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类似的事件，绝对不会有下次了，这俩人我现在就带回去，我亲自督办！”
    “不急不急，刘局长，我用跟你们回去做一下笔录吗？”
    “不用不用，张先生，这都几点，你们都忙一天了吧？你随便派个人跟我们回去走一下流程就行，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你们也赶紧休息，等我办完这件事，改天改天我再来找张先生。”
    “哈哈，那就辛苦刘局长了。”
    张秦川笑着朝旁边的瞎子交代道：“把咱们的保温箱给刘局长搬车上，这大晚上的，这么多同志因为咱们的事儿都要加班，不吃点东西怎么行？”
    刘局长看到旁边的人搬东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张秦川给他们准备的夜宵，心里服气的无以复加，这事办的，他心里暖暖的，连刚刚张秦川给他摆脸色的那点怨气都没了。
    这年轻人办事够圆滑的。
    “张先生，这这怎么好意思。”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行了刘局长，既然这边都交代完了，那你们先忙。”
    “行行行！”
    送走几辆警车，瞎子跟在张秦川身后，手里拿着一个钥匙扣转圈玩。
    有些人，混着混着就混到监狱里了。
    而有些人，混着混着，不仅能折磨别人、出气，出完气还能让警察握着手主动感谢，自己屁事都没。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这就是差距！
    而这其中的区别，就看有没有跟对好大哥了，有时候跟错人，那就没有退路了，索性他没跟错人，现在回国这么长时间，不仅活的很滋润，比以前在韩国还更赚钱了，身份地位好像还更高了，这是什么？
    这就是命！
    “你们几个？死罪已免活罪难逃，知道我为什么留着你们吗？”
    帐篷深处，一排器械后面，刚刚跟着海哥那四个混混，此时就蹲在这儿，他们几个刚刚在这里，能清清楚楚的听到外面的对话。
    此时这几个人浑身发抖，听到张秦川的话，连头都不敢抬
    张秦川不是心善，而是他突然想起来，这几个小虾米送进去也没啥大用，不如自己留着先用一段时间，至于让他们干什么
    这不是现成的沙包吗？
    他这部戏可是有很多打架元素的，这种东西，想要镜头拍的真实，肯定要真打，哪怕是收着点劲儿，也得真打。
    再加上张秦川本来就是“方法派”的，真打起来，演员难免会受伤。
    倒是现在，正好送上门几个替身，虽然不把他们送进去，但留在外面就算放了他们了？
    先当一段时间替身挨挨打再说。
    表现的好了，可能放他们一马，表现的不好，那就慢慢挨打吧。
    替身挨打这个可是天经地义的，就他们几个，晾他们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以后你们就跟我，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知道没？”
    看他们不说话，张秦川笑了一声，朝瞎子使了个眼色。
    “你以后多带带他们，好好管教一下。”
    “放心吧大哥。”
    瞎子乐呵呵的点点头，又看了眼地上蹲着的四只瑟瑟发抖的小鹌鹑
    燕京机场贵宾厅。
    冯佳怡双手插兜，他秘书跟在他身后，拎着两个小行李箱。
    刚准备去旁边休息，冯佳怡脚步一顿，他瞅着那边坐着的一个女的，看着有些面熟，走近几步又看了一眼，这才确定自己没看走眼。
    “冰冰小姐？”
    “？”
    范八冰放下手里的手机，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对面这个笑起来显得很猥琐的中年人。
    “你是”
    “哈哈，冰冰小姐跟我一个航班？是去东北拍戏的吧？”
    冯佳怡很自来熟的伸出手，张秦川的剧，怎么能少的了他的投资，只要他投资的戏，又怎么少的了他的演绎？
    不管角色大小，反正得叫上他。
    他听张秦川说过，这个范八冰也在剧组里，就是没想到居然在剧组碰上了
    “？”
    听到冯佳怡这么说，范八冰有点疑惑。
    “你也是去东北拍戏的？张导的剧组？”
    “哈哈，对，我还是投资商呢，张秦川我俩关系老好了，你没听过他提起过我？”
    “”
    范八冰跟张秦川接触这都两三个月了，她从来没听张秦川提起过眼前这个人，虽然眼前这人是谁，她到现在还不知道。
    想到这儿，范八冰突然发现，她跟着张秦川这段时间，本以为对张秦川已经有些了解了，但随着眼前这个人的出现，她好像对张秦川又没什么了解。
    一种失败感突然涌上心头。
    “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冯佳怡，做点小生意，一直和秦川合作，他拍征服的时候，就有我的投资，那部剧我也演了，那个第一集就死了的吴天，有印象不？”
    “哦想起来了，冯先生你好。”
    范八冰总算知道面前这人是谁了，勉强笑了一下，和他打了个招呼，又跟他身后的秘书点头示意。
    冯佳怡眼看范八冰谈兴不浓有些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就坐在她旁边，两人各自玩手机
    县城医院内，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处，就比如说这医院，远远没大城市那么忙碌，现在的人，有病治病，非必要没人喜欢住院。
    临时腾出几间空置的病房还是很容易的。
    张秦川特意交代的，不能耽误患者看病、住院，他这人是没底线，但他不喜欢欺负普通人，没意思。
    只是拍个戏而已，没必要因为这点事，耽误人家普通人看病
    张松文一身病号服，他们这间包房里，是临时装修过的，看上去崭新崭新的，床头上还装了个假的呼叫器。
    就连走廊外都重新粉刷过，猛一看，有点韩国医院那意思了。
    “导演？您叫我？”
    这是张松文第一次近距离和张秦川接触，进剧组几天了，他只跟张秦川远远的打过几次招呼。
    “你现在已经是黑老大了，明白嘛？你刚刚的状态不行。”
    “导演，我想跟您讲一下我的想法，我这段时间”
    张松文有些忐忑的趁着这次机会，把他对角色的看法先讲了一遍。
    在他看来，一个黑老大，睁开眼后，首先发现了身体上的不对，要先迷茫，然后不动声色，先酝酿情绪，再缓缓进入角色，这要有个过程，不能太突兀。
    但想法归想法，刚刚那条ng，显然是导演不满意。
    “”
    张秦川有些无语的看着张松文，道理他都懂，但是他这部剧，是不讲道理的。
    如果哪都需要逻辑，那这种换身体的操作，需要什么逻辑？
    这玩意本身就没逻辑！
    “你说的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多想法，需要多少时间、多少镜头才能表现出来？”
    “咱们一部电视剧才18集，你这一个适应的过程，要拍几集？”
    “观众能看明白就行了，你自己的感觉不重要，懂吗？”
    “这”
    张松文有点尴尬。
    这显得他好像有点自作多情了？
    “还有，你按照剧本上的演，不要自己瞎琢磨，电视剧，你以前拍过电视剧没？”
    张松文摇摇头。
    “你没拍过电视剧，你瞎琢磨那么多干什么？电视剧有些细节可以有，但有些细节没必要，咱们这是电视剧，还不是正剧电视剧，懂吗？”
    “好的，那导演，我再来一遍？”
    “嗯。”
    张秦川挥挥手，示意其他人准备，再来一条
    摄像机对着病床上的张松文，给了个脸部特写。
    随着打板声音响起，张松文猛地睁开眼，看了眼天花板，然后直接坐起身，抬手看了眼有些陌生的双手，又掀开身上的被子看了一眼。
    缓缓坐到床边，光着脚走下床，床铺旁边是另一个床位，但此时那个床位上空空如也，反倒是旁边的地上摆的像是灵堂一样，王双宝的黑白照片放在一大堆白花前面。
    因为黑老大就是王双宝，但此时他看着自己的黑白照片被挂在那里，怒气上涌，下意识的走到门口，猛地一拉大门，他几个小弟正在门口等着他。
    随着张松文拉门，双方正好碰到一起。
    “谁他妈让你们挂我遗照的？老子还没死！”
    张松文看见小弟破口大骂。
    “咔！”
    张秦川双手交叉做了个换人的手势，看到他这个动作，一个和张松文身高相仿，带着张松文同款发型假发的替身，穿着病号服走出来，替换张松文的站位。
    这就是那几个混混之一，现在属于公司里的“专业替身”。
    张松文的小弟里，有两个领头的，一胖一瘦，胖的那个是个不知名演员，瘦子就是和张松文一起来的周二围。
    此时这货一身黑色西装，头上还扎了个小辫子，脸上经过特意的化妆，显得面部表情很阴狠
    贾科长抱着胳膊站在张松文旁边，眼看张松文看向他，贾科长朝张秦川那边扬了扬下巴，示意张松文继续去找导演聊心得。
    “”
    张松文哭丧着脸，就刚刚他都没说几句呢，就被张秦川怼了几句，他又不是啥明星，他还怎么敢继续说心得？
    “贾老师，我也能拍动作戏的，导演怎么还用替身啊？”
    贾科长眉头一挑，上下打量一眼张松文，这孩子一直这么勇吗？
    怎么每次说的话都这么惊世骇俗的，简直生在福中不知福。
    “厂长，松文说他不需要替身，他自己就能演。”
    张秦川刚准备讲戏，听到贾科长这么说，扭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张松文的目光。
    “你不需要替身？”
    “导演，我想试试！”
    张松文迎着张秦川的目光，一脸真诚的点点头。
    “那行，你过来吧，我先给你做一遍慢动作。”
    “你！”
    周二围听到张秦川叫他，赶紧走到导演身边。
    “你等会儿开拍后，别管三七二十一，看清他长相后，他右手伸出来指你，你这边左胳膊从他腋下伸进去，看见没？”
    张秦川拉着张松文讲戏，等摆好姿势后，一步步教旁边的周二围。
    “嗯嗯。”
    “然后，看清楚了，你的手伸到他的腋下，然后往你自己这边一捞，压他的背后，把他往前压，这边提膝，顶！”
    张秦川顺手把呆呆的张松文往下一压，一个撞膝就顶到张松文胸口上。
    这一下用的劲儿非常小，但他刚刚说的是慢动作，所以张松文完全没什么准备，这一下被顶的结结实实的。
    “呕”
    “”
    “你这也太菜了，这段时间赶紧突击练练吧。”
    有些嫌弃的拍拍张松文，张秦川转头继续给周二围讲戏。
    “等会儿打的时候，能收住劲儿就收，别太刻意，以拍摄为主，我们厂的替身都是专业的，你打你的，别有太多心理负担。”
    “知道了！”
    比起张松文，周二围更菜，他也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这才回到学校当助教的。
    他有些演技，但都比较偏向于理论派，没啥实战经验。
    听到张秦川说他们厂的替身都是专业的，周二围肃然起敬，不愧是制片大厂，连替身演员都有专业的职工，这就叫专业！
    随着打板声开始，还是那个站位，镜头主要拍周二围这边，他看到有个陌生人从老大的灵堂里走出来，还指着自己骂，伸手一捞，然后一个顶膝。
    第一次拍动作戏的周二围，为了完美演绎，根本没收住劲儿，这一下顶的比刚刚张秦川顶张松文那一下还用劲儿。
    “呕”
    穿着病号服的替身，被这一下顶的干呕一声，当场就倒下了
    足足过了数秒，周二围才听到“咔”。
    脸上凶狠的表情一收，赶紧蹲下先看一下替身演员的情况。
    “替身老师，您没事吧？”
    周二围刚想伸手扶起替身，没想到，他的手刚碰到对方，就被对方蛮横的推开了。
    只见地上的替身又蛄蛹了几下，然后就顽强的起身了。
    “？？？”
    周二围嘴巴微张，这就是大厂吗？
    连替身老师都这么厉害？
    这就没事了？

 第156章 ：马东锡

    按照往常拍过动作戏的前辈们讲述，动作戏的替身，挨完打之后，演员最起码要上前给替身演员打个招呼、道个歉什么的，再把替身老师拉起来等等。
    现在，周二围看着那个替身老师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的走了，整个人有点懵，这位替身全程都没太在乎他，也没多看他，态度很冷漠，又显着很专业。
    “行了，下一场，赶紧的，今天把医院的戏拍完，咱们就能回去了。”
    张秦川看着瞎子把那个替身叫过去，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社会上，目前在他看来，没有没用的人，混混也是有用的，只是他们以前没混对地方而已，现在这个地方，这个替身的工作，显然就很适合他们。
    同样都是挨打，他这边还给工资呢，每次打完，还有瞎子这个医生可以帮忙看着点，享受贴心服务，这不比他们以前的日子过的舒服？
    延吉机场相比起燕京机场，规模当然大大不如，一下飞机，寒风顺着衣领往脖子里灌。
    冯佳怡接过秘书递来的围巾往脖子上一缠，看了眼身前拎着行李箱，冻得瑟瑟发抖的范八冰。
    “范小姐没带厚衣服？”
    冯佳怡朝秘书打了个眼色，示意给她也第一条围巾。
    “不用不用了，一会儿就上车了。”
    范八冰摇手拒绝了冯佳怡秘书递来的东西，拉着行李箱门头走，刚出机场，就看见牛主任揣着手站在外面原地跺脚呢
    “回来了？咦？冯总你和范小姐坐的同一班飞机？”
    牛主任看见了范八冰，这才又看到离她不远走在她身后的冯佳怡。
    “哈哈，牛主任又见面了！赶紧上车吧，冻死了。”
    冯佳怡拉开旁边的一辆金杯车，也不嫌弃车的档次低，往后座上一坐，双手插在袖子里。
    “行，范小姐把行李给我，赶紧上车吧。”
    牛主任接过范八冰的行李，招呼了一句
    他们这一行人，要从机场先到州首府，再从这儿南下，一路到县城，再转道往东南方向到张秦川他们村里，路程大概还得走几个小时。
    “冯总，本来说让你们在这里先住一晚，明天派人带你们玩几天呢，这刚好赶上下雪，咱们得直接回去了，幸好这雪刚下，再不走，等大雪封山，咱们就不好回去了。”
    “没事儿，我以前还没来过这边呢，不急着玩，等拍戏再玩。”
    冯佳怡毫不在乎。
    这眼看着离过年没多久了，他放着燕京那边的公司不管，就是为了来剧组这边凑凑热闹。
    这两年张秦川都是赶在过年的时候拍戏，大家都在外面过年，这么多人也热闹，他正好也不想自己在家。
    都知道张秦川剧组的规矩，这里可不会赶上过年给剧组放假啥的，都是进组就开拍，一直到拍完。
    眼下这都开拍好几天了，他现在已经算是迟到了，幸亏他是投资人之一，还有那么一点点优待，可以稍微晚几天进组
    刚进市区，旁边一辆警车拉着警铃虎啸而过，冯佳怡也不在意，拉着牛主任问东问西的，没等多大一会儿，又一辆警车过去了。
    等快出市区的时候，这一路上已经遇到四五辆警车了，冯佳怡终于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路上看见警车没啥稀奇的，但每辆从他们旁边过去的警车，都拉着警铃，这就有点不对了，警铃这东西，不是出任务的时候，很少有警车在平常时间拉响的。
    “牛主任？这边的治安不太行？”
    冯佳怡问的有些委婉，牛主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眼刚过去的那辆警车。
    “还行吧，这几天街上的警车倒是多，县里也多，好像是临近过年，严打了吧？”
    那天剧组开机的时候，牛主任留在张秦川他们村里没过来，所以那天发生的事，他不太清楚，连带着那件事之后，所引起的连锁反应，牛主任都不知道。
    冯佳怡点点头，皱着眉看着又一辆警车过去。
    这边还流行年前严打？
    果然是边境地区啊，就是跟燕京不一样
    小小的山村里，最中间一处很显眼的位置是一大排临时搭建的木房子。
    最中间一间硕大的木房子上，热气升腾，连周围的飘雪都被这股热气吹得不敢过来。
    这是剧组临时搭建的浴室，旁边就是锅炉房。
    这么多人在这边过冬、拍戏，其他的生活物资还好说，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保暖设施。
    没在这边待过的人，猛地在这边生活，肯定不适应，这才刚入冬，外面的气温已经到零下几度了，等这次的雪停后，气温还得降，到下个月，这边的气温平均要达到零下十几度，极端一点的天气，能到零下二十几度。
    这才是真正的天寒地冻，人在外面别说待一晚上了，要是保暖措施不到位，一个多小时就不行了。
    再加上这边的经济发展不行，大部分本地人，特别是村里的人，一到冬天，大家囤积好各类物资，基本上就不怎么出家门，都在家猫冬了。
    也是因为这种天气和习惯，北方的人买菜的某些行为，就让很多南方人很不能理解。
    就像冬季常见的大白菜，南方人可能一次只买一个或者半个，但到了北方，这玩意每家每次采购，都不是按几个几个买的，而是按斤算，几十斤都是小意思，上百斤也常见，只要储存的好，买个上百斤大白菜，能吃到年后开春。
    再加上其他的肉类之类的杂货，下面的村里，都要赶在年前大雪前采购齐。
    就这还是现在生活条件好的，要是再往前倒腾几年，到八十年代，或者九十年代，那时候的生活条件更差
    张秦川穿着羽绒服，带着大耳暖，看了眼远处像雾一样挡住周围大山的降雪。
    这场景他早就看腻了，城里的人猛一来到这种地方，可能会觉得这样的地方景色好，诗情画意的。
    但如果在没有手机，甚至连网线都没有的年代，在这边住上一周，你再看看？
    看看有哪个憨货还会觉得这里风景好？
    要是再把时间拉长点，住上一年，十年，再加上生活条件不好，再试试？
    张秦川以前在这里的时候，常常望着远处的山发呆，脑子里想着手机和各种以后的新鲜事物，再看看眼下，他那时候生活的相当压抑，甚至是绝望。
    好在最后跑到韩国去了，有时候真的是，环境改变人，再大的本事，周围啥都没，天大的本事也要烂在手里。
    所以他一直很感激当初给他垫钱把他带到韩国的勇哥，要是没有勇哥，张秦川都不知道他还要在村里熬多少年才能出去。
    那些年看似简单，从小到大那十来年，对他来说就是坐牢，他心里啥都懂，周围没人听他的，他还毫无办法，就算想逃离这里都走不出去，这滋味想想就绝望。
    也就是因为这样，一到韩国，张秦川那时候就像放飞自我一样，胆大包天啥都敢干，啥都不怕，任谁被关在这大山里十几年，谁出来都得精神不正常。
    说句不好听的，他刚到韩国的时候，看见啥东西都想摸摸，听见别人对他说话的声音大点，他都想给人家一刀。
    有些东西，没见过，没经历过，那一切都好说，但明明见过了，又突然被剥夺了一切，再换个地方重头再来，那感受就不一样了
    因为时间有限，临时搭建的锅炉房，从里面引出来的暖气管道只能供应周边几个临时搭建的剧组驻地。
    演员的临时住房、餐厅、张秦川住的房子、会议室、澡堂、拍摄大棚，这些地方室内温度都还行，不至于会让人感觉不适。
    至于村里其他人家，那就顾不上了，只能等开春后再说了
    “哦！再来一个！”
    “老马再来一个！”
    澡堂内，左边的“男宾区”稍大，十几个剧组里的闲人，每人都光着膀子，白浴巾围在腰上，浴室里热气蒸腾，一大群人围成一圈，最里面有人在表演。
    马东锡同样光着膀子，用浴巾围在腰上，他对面的河正宇手里拿着一块板子，侧身举在身前。
    “哈！”
    河正宇刚摆好姿势，马东锡一个垫步，正面一个飞踢，木板应声而碎，木屑纷飞，很有视觉冲击力。
    “哦哦哦！”
    随着这一下，周围起哄的人跟看猴戏似的，又开始起哄。
    朝鲜语夹杂着汉语，有的人能听懂，有的人听不太懂，但关系不大，反正今天剧组放假，闲人这会儿都聚在澡堂子里暖和。
    “老马再来一个，来一个你那个连踢三四脚那个！”
    人群外围又有人起哄。
    马东锡憨笑一声，摸了摸鼻子。
    “不来了、不来了，我这次没带多少木板，再踢没有了。”
    他这个板子是特制的，一碰就碎，是表演专用的，所有板子都是他从韩国带来的可不便宜，今天第一次在这里表演跆拳道，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十几块板子已经踢烂了，再表演一会儿，板子就没了。
    “我们这儿别的不多，就木头多，老马你等会儿，我去给你削几张木板！”
    听到这句话，马东锡赶紧拦住那个准备去弄木板的老大哥。
    “大哥算了算了，不是什么木板都能踢的。”
    马东锡在来之前，对他自己的跆拳道还是很自傲的。
    但自从进了组，那天在那个棚子里，看见堂堂会长，居然动刀子把人的手都斩开了，自那之后他的气焰就收了很多。
    昨天他还在澡堂子里和另一位其貌不扬的老哥打了一场，对方就出了三四招，就把他放躺了，他直到躺在地上，都没反应过来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后来他不服，又找了另一个其貌不扬的，然而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马东锡就闹不明白了，这一个小小的剧组，他就随便挑了俩。
    两人他都打不过，对方还不像他这样一身腱子肉的，都是那种瘦瘦小小的类型，其中一个是剧务的，一个是后勤的。
    反正从昨晚开始，马东锡就服气了，他感觉他练得跆拳道，剩下的主要作用，也就只能在大家晚上聚在这里泡澡的时候，他表演一下踢木板，然后烘托一下气氛了，其他的没啥用
    “围着干啥呢？”
    一道不算太大的声音，瞬间就让刚刚还很热闹的浴室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有人扭头看到张秦川裹着浴巾朝这边走来，下意识的朝这边鞠躬喊了一声。
    “大哥！”
    能在这个点，都待在浴室里的，大部分都是跟着张秦川回来的那些“假韩国人”，剩下的以前西影厂的人倒是没几个，还有马东锡和河正宇这俩“真韩国人”。
    都是自己人，眼下又是在这种场合，很多人下意识的鞠躬喊大哥。
    “大哥。”
    “大虎哥。”
    “厂长。”
    “会长好！”
    稀稀拉拉极不整齐的喊声，大部分人还鞠躬，搞得气氛突然很严肃
    “嗯。”
    刚刚在外面换衣服的时候，张秦川就听到里面乱哄哄的，有点好奇走到近前，点头应和一声，终于看清楚他们围着干啥了。
    “这是踢木板，表演跆拳道呢？”
    “你会跆拳道啊？再来一个，也让我看看。”
    马东锡脸上堆起他自认为极其憨厚的笑容，刚刚还有些推脱的他，朝对面的河正宇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再去拿几块板子过来，此时他也不顾上所剩无几的表演专用木板了，这可是张会长要看的，他还能不演？
    等河正宇又拿出三张板子，扎了个马步两手前伸各举一个，嘴里还叼着一个，摆好姿势后，马东锡眼都看直了。
    他是要表演不错，但也不能表演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吧？
    这狗东西河正宇！
    马东锡悄悄看了眼站在旁边正一脸好奇的张秦川，咬咬牙，不管了，试试吧！
    “喂哈！”
    “啪啪”
    “咚！”
    嘴上那块板子，因为是横着的，马东锡需要用弹踢，也就是脚背向上的姿势才能踢到，但这最后一块板子，他踢完没站稳，一个屁股蹲滑倒了。
    顾不上疼痛，马东锡脸色通红，站起身朝张秦川鞠了个躬。
    “啪啪啪！还行，花里胡哨的，有点意思！”
    张秦川乐呵呵的，这小胖子别看壮，但还挺灵活的，最起码比张松文强点。
    “会长您过奖了！”

 第157章 ：收藏版盗版碟片

    张秦川看着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的马东锡，下巴抬了抬。
    “继续啊？再来几个。”
    跆拳道嘛，实战就不说了，反正表演起来很好玩，视觉冲击很强，张秦川也喜欢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马东锡嘴角一抽，眼看着旁边的河正宇听到张秦川的声音，又准备去拿板子了，这才开口道：“会长，我我这些板子都是从韩国带来的，没剩几张了。”
    “？”
    张秦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收，没太明白马东锡的意思。
    “那就用别的板子嘛，我们这儿以前盛产木材，到处都是木头，来个人，去削几块板子，弄大点，大点踢烂了才好看。”
    听到张秦川的吩咐，马东锡脸都白了。
    他真怕有人一会儿弄过来几张巴掌厚的木板过来让他踢，他这脚还要不要了？
    戏还演不演了？
    “会长！会长，这个这个”
    这话，有点不太好说，马东锡想着他想说的东西，脸色越发涨红了。
    “咋了？”
    “会长，我这个木板都是特制的，碰一下就碎了，普通的木板不行的，踢完容易受伤。”
    “？”
    “那你这些板子？”
    “这都是我从韩国带来的。”
    “？”
    听马东锡的意思，这玩意国内没有？
    从地上捡起一块刚刚踢碎的木板碎片，张秦川先闻了一下，好像是松木的，这玩意算是常见的经济木材之一。
    手上的这块木板非常薄，估摸着大概也就一厘米左右的厚度，两手掐住木板碎片两角，稍微一用力，就跟掰蛋糕似的，很轻松的就掰断了。
    张秦川有些无语，这玩意可能还得特意烤干，以增加整体的脆度，要是稍微做的大点，估计运输都不好运，过个什么沟沟坎坎的，震一下就碎了。
    “你这个板子，是哪里产的？”
    拿着木板碎屑，张秦川有些好奇。
    “瑞典进口的”
    马东锡老老实实的回话。
    张秦川点点头，别怪他直接问哪里产的，就韩国那破地方，连种粮食的地都不多，有限的地方，基本上不可能拿来种这些木头，太浪费了，只能进口。
    而这玩意，小小一块板子，还得从瑞典进口，怪不得这货有点不舍得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摆摆手，示意马东锡一边去，他则是走到旁边的大池子边，先泡进水里。
    冬天，晚上睡觉之前，还是泡个澡解乏。
    看着飘在自己面前的木板碎片，张秦川突发奇想，他最近正在发愁村里以后的发展呢。
    他那个影视基地肯定是要建的，但那玩意是大型的、长期的工程，属于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其他的本地土特产，要是只卖原材料吧，有些商人压价，其实是卖不上价的。
    这东西不是他一时半会儿能玩明白的，他主要的作用，无非是能帮忙多找点小路，或者借助一些关系，大规模收购点这些东西。
    这样的行为，对本地这些人来说，属于治标不治本。
    当然了，想要彻底解决这些土特产的销路问题，还可以开一些深加工的食品厂、保健品厂什么的。
    但这些东西很杂，产品不同，涉及到的加工设备、技术都不一样，张秦川不太想干，一时半会儿也干不来。
    但是这种小木板，就很有意思了。
    这边山上到处都是树，以前的吉省一直都是木材出口大省，这些年有些保护措施，山上也种的有一些经济树木。
    但这些木材和本地的一些土特产一样，大部分都是以原材料的方式往外卖，或是被南方的收回去做家具之类的。
    销路有，但是真算起来赚不赚钱，那就两说了。
    张秦川不求别的，要是成立一个木材加工厂，专攻韩国市场，就出口这些跆拳道专用的表演木板，有没有搞头？
    这几年内地好像因为韩剧火爆的因素，很多韩国文化跟着也进来，他记得，好像长安都有好几家跆拳道馆了。
    这东西，有的就是国人开的，这些教练甚至都没段位，但他们就是能靠着这些名头，忽悠点家长，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掏钱，美其名曰给小孩子强身健体。
    那这一块好像也可以看看有没有销路。
    张秦川暂时就想到这些，这种木材加工厂，只要有地方就能建厂，设备也好找，销路稳定，技术含量不高，但是不管员工还是运输人员，起码能为本地提供很多新的岗位。
    这不就像老厂长说的那样，把摊子铺开，让普通人都看到了？
    太高端的技术类工厂，张秦川玩不转，他又没那么多精力去研究学习，而这种木材厂，投入不大，他又能玩的转，好像很有搞头！
    “哗啦”
    “导演！”
    正想着木材厂的事儿，旁边一阵水声，打断了张秦才的思考。
    一般情况下，他要是和其他人在一起洗澡，但凡有点眼色的，都不会来池子里打扰他，这是大哥的特权，就像跟着领导一起吃饭，要领导先动筷子一样，这都是规矩。
    但今天，居然有人不懂规矩？！
    有些疑惑的扭头看了眼来人，是张松文
    张松文脸上挂着笑容，刚在水里坐稳，看见张秦川不算太和善的表情，脸上的笑容缓缓落下，这是怎么了？
    导演好像有些不高兴？
    “呃导演，我看他们都不进来洗，需要搓背嘛？我可以帮您搓搓背”
    张松文在张秦川的注视下，有些紧张的结结巴巴解释了一声。
    “不用，你有啥事？”
    “”
    扭头往回看了一眼身后，看着有几个人朝他投来幸灾乐祸的眼神，张松文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感觉，他来的不是时候。
    但眼下来都来了，还能再走不成？
    咬咬牙，干脆说点别的
    “导演，感谢您给我这次机会，让我来演主角，我理论知识比较丰富，演绎经验有些欠缺，我我喜欢多问，如果打扰到您了，我先给您道歉，当然了，如果以后我有哪些地方您不满意，您随时说，我都能改正。”
    看着张松文一脸诚恳的说出这些话，张秦川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眼。
    这货很有传统南方人的特征，脸上的线条很柔和，不像很多北方人这种脸上线条很硬的感觉。
    而且毕竟以前是北电的老师，身上的文气很重，这种人，不懂规矩可以原谅，本来也不是啥大事。
    嘴角微微一笑，抬起手拍了拍张松文的肩膀。
    “张老师别紧张，我的剧组你可能是第一次来，有很多规矩你不清楚，但是没关系，可以慢慢学，我这个人喜欢简单直接，不喜欢压价，你的片酬我都是按市场价给的，对不对？”
    “是！”
    张松文笑着点点头。
    “咱们剧组也没有什么加班，如非必要，到点就下班，也没有赶工，对不对？”
    “是。”
    “生活条件之类的，嗯还大家都一视同仁，对不对？”
    “是。”
    张秦川每说一句，张松文都附和一声。
    “所以，你进了剧组，就按照我说的来，按照我们的规矩来，只要戏拍好了，我的要求都完成了，其他的都好说。”
    “明白！”
    说了几句话，张秦川仰头往后一靠，微微闭上眼，他很喜欢这种热水没过胸口的感觉，很放松，微微眯着眼半睡半醒的状态。
    等了半天，旁边都没传出动静，张秦川突然想到三叔前段时间给他说过张松文的一些经历，这货好像喜欢拿他拍的戏当教学材料。
    “对了，我的剧你都看过？”
    “看过，都看过，我还买了光碟呢，哈哈，导演，我平时教学工作比较忙，有时候还要备课，老是赶不上电视上的播放时间。”
    “以前断断续续的看过《征服》，后来好奇之下，又买了盗版光碟，看了一下您上部剧，临来之前，又补了一遍您的那部电影。”
    “盗版光碟？”
    对这个东西，张秦川和三叔的感受就不一样了，在三叔看来，看个盗版光碟没啥大问题。
    但在张秦川看来，这可都是钱啊！
    这些做盗版光碟的狗东西，又没有给他版权费！
    眼见说了半天，张秦川居然问起了盗版光碟，张松文咽了咽口水，这东西他当着师哥的面还好说，但现在眼前这位可是那些电影的拍摄者，更是版权所有人，在他面前提这个，好像也有点不好。
    “呃导演，其实市面上现在大部分影视作品，都有盗版光碟在卖的，毕竟不是所有人每天都有时间准时坐在电视剧前追剧的。”
    张松文解释了一句，暗暗把话题转移。
    果然，看张秦川眉头一皱，好像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现在这个年代，五六点下班的公司还是有很多的，大部分普通人，下班接个孩子，没孩子的就找对象玩玩，到晚上七八点也就结束了。
    这个时间点，一般就是吃完饭，洗漱完了，家里有电视的，就能等到大部分电视台的黄金时段了。
    等两集电视剧看完，差不多十点左右，就准备睡了。
    张秦川以前在韩国，夜生活比较丰富，别说晚上十点睡觉了，哪怕是晚上十一点，他那边也才算是刚刚开始上班。
    平时早点的，也是三四点才睡，有时候晚一点，五六点才睡的情况也有。
    在这样的状态下，他刚回国的时候，还特意调整了一下作息时间，但等他准备拍剧后，晚上还得工作、写剧本啥的，作息时间又开始往后移动了。
    现在被张松文这么一提，张秦川突然发现了一点问题，好像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每天准时看剧的。
    那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有人从第一集开始，就把某个剧错过了，没看开头再看中间，那就很不习惯，那这种人在看电视的时候，碰到没看过开头的电视剧，有的人感兴趣了可能会停下来看一会儿，但很多人也有可能直接换台不看了。
    这样一来，很多潜在的观众就这么没了。
    这也是很多电视台，有了重量级独播剧的时候，要提前一个月左右就开始宣传的初衷。
    现在可不像几十年后，想看什么用手机搜搜就知道了。
    现在电视上的节目，很多老看客，会去买单独的电视节目预报类的报纸，这样的报纸，上面内容就是个大卫视、地方电视台未来一周、甚至是数周的节目预报单。
    有了这样的报纸，根据上面的预告，有些错过广告宣传的观众才会提前知道未来哪个电视台，会演什么节目。
    而就这，这些节目预报单有时候还有改动。
    所以说，电视台的播放模式，还有很多需要优化的地方。
    这种情况下，就更滋生了盗版碟的泛滥，有些人不想天天追剧，就想一口气看完，买个盗版碟，在家看，不限时间，还没广告
    “你说，我拍过的剧，卖盗版碟的多不多？”
    “？”
    张松文愣了一下，他买的张秦川那部电影，可是找人加价买的，人家从南方寄给他，碟片是三十多，加上运费一共四十多。
    这个价可不便宜。
    “呃，电视剧我当时在燕京还挺好买到的，找碟贩子一问就有，电影不好买。”
    “嗯”
    张秦川想了想，电视剧，找碟贩子一问就有，那就证明很泛滥了，电影因为那时候才出来没多久，所以难买点。
    草了
    这要是自己弄个碟片厂，自己卖光碟，岂不是又多一笔收入？
    “电视剧的碟片，一张多少钱啊？”
    “不是按张的，这东西是按套的，我当时买的是收藏版的，塑料盒包装的，两集就是一张碟，里面还送了海报，当时一套五十多。”
    “？？？”
    张秦川嘴巴微张，盗版碟片这么屌吗？
    还有收藏版的？还送海报？
    一套收藏版的十八集电视剧就五十多，这也不便宜啊。
    看了眼张松文，能拿出这个价钱买，这算是真爱粉了吧？
    张松文见张秦川又皱眉沉思，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导演，您怎么不自己做光碟呢？与其让盗版厂商钻空子，这些东西您也可以做啊。”
    “？？？”
    张秦川看了眼张松文，他是不想做吗？
    他以前只是没想到这一块，而且他手上也没懂这方面知识的人。
    “做光碟又不是说说就行的，这东西一张碟片的成本啥价我不太懂，怎么运作的，我也不懂，你懂不懂？”
    “我懂啊，我老家就是东广的，我有个兄弟就是做这个的。”

 第158章 ：张先生毕竟是公众人物

    “？”
    哗啦一声，张秦川瞬间坐直了身体，头发上的水顺着脖子往下流。
    “你还懂这东西呢？你那个兄弟是开的这种厂子？还是在厂里给人家打工的技术人员？”
    别看不起光碟，反正张秦川不懂这玩意，他现在想到的是，要是真有门路，那他真敢开个碟片厂，这厂子要是放在老家这里。
    这算什么？
    这叫高新科技企业！
    在本地，不管是名头，还是税收上，既高大上、还有税收优惠。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以后东北这边怎么布局，刚刚马东锡给了他灵感，有个木材加工厂可以试试水，但这玩意说到底，有些小众，以后虽然可以转型，但在张秦川看来，顶多也就生产点木材相关的东西，木地板啥的。
    能赚钱、能提供就业岗位，但说出去好像差点意思。
    眼下这个碟片厂，就是个很好的切入点，如果有了这玩意儿，就能顺理成章的在这边成立个东方厂分公司，以后分公司就负责公司影视剧的正版碟片发售。
    给他把观众没时间在电视上追剧的空档补充一下。
    间接的也算是宣传自己公司的影视剧。
    虽然碟片这东西，好像坚持不了多少年了，但张秦川不在乎。
    他的生意理念跟别人不一样。
    那些盗版厂商卖的碟片为啥比正版的碟片便宜？
    因为正版厂商需要买版权啊，买完他们又要赚钱，就只能把版权费都分摊到客户身上，这样正版碟片才卖的贵，盗版厂商又不用买版权，当然在价格上打的正版厂商不能还手。
    而他他只卖自己的影视剧，根本不用考虑版权的事儿。
    这就是他的优势。
    咬咬牙，盗版厂商的碟片卖多少钱，他这边也能卖多少钱，反正只要不赔钱就行。
    这笔钱不管最后能赚多少，都算是白来的，这么大的优势，难道还没搞头？
    “啊，我那个兄弟开的是个小作坊，他自己厂主要生产碟片，就是原材料，空碟片，这个您懂吗？”
    张秦川摇摇头，隔行如隔山，这玩意他是一点不懂。
    “呃”
    张松文组织了一下语言。
    作为一个南方人，还是经济强省，有些东西，哪怕他不去主动接触，就他周围的人，间接给他带来的，他见多了也多少有些了解，要不然他为啥能从南方搞到最新的影视剧盗版碟？
    “导演，我们那边有上百家vcd、dvd播放器制造厂家，竞争很激烈的，而跟他们相关的配套产业就更多了，很多小厂一间厂房就能开工了，我那个兄弟的厂就是这样的。”
    “像是最基础的材料、然后就是空碟片加工厂、最后还有碟片内容印制厂，后期的包装厂，这整个产业链都很齐全。”
    “如果您真想做这方面的东西，其实直接在那边定制成品就行了，价格很便宜的。”
    张秦川明白张松文的意思，按照他说的，他要是想搞碟片，只用出钱出内容定制一批就行了，那边直接做好成品给他，他这边再卖。
    这样一来一回，费用也不高，最起码他能赚钱。
    但张秦川现在已经脱离了最低级的赚钱方式了，他不稀罕只赚这点钱，他看上的是产业，是做这件事能给他带来的其他意义。
    他想把生产线搬到东北，哪怕产量低一点，哪怕没利润，这玩意他要的是工作岗位，要的是做给别人看，而不是他只卖点碟片捡现成的
    “有没有路子，他们那些生产碟片的机器能不能搞来一套？”
    “啊？”
    张松文有点想不通，导演这是要建个新厂？
    不至于吧，这在他看来，有点费力不讨好，有现成的，为什么还要自己建厂？
    “导演，您是想买机器，自己生产？这涉及到很多方面的，要投入一整个产业链的，费用”
    “所以我让你帮我打听打听，费用需要多少，至于其他的，我就要自己建厂，我不需要买成品，原材料倒是可以在那边购买，不过生产一定要在东北这边。”
    张秦川笑了笑，又拍了拍张松文的肩膀
    “好吧，那我现在就回去就打电话问问。”
    张松文站起身，准备现在就去。
    “好，不用太急，等你问好后，最好问的详细一点，能给我写一个书面报告出来，那就更好了。”
    “明白，导演您就等我消息吧。”
    县里警局办公室里。
    刘局长已经三天没睡过安稳觉了。
    此时的他眼睛通红，办公桌上的烟灰缸周围全是烟灰，里面的烟头已经溢出来了。
    桌上的电话，从昨天的每十来分钟响一次，频率已经降低到半小时或者一小时响一次。
    今天，更是有两个小时，电话都没响过了。
    拿着桌上的资料，刘局长眼神有些恍惚，但眼神中的精光还没完全散去，能看出他还顶得住。
    张秦川是把火哥写的那份材料给他了，那里面记录的东西，真假先不说，反正各类信息写的倒是挺全面的，涉及到的人很多。
    一个扎根本地的混子，在被“威胁”的情况下，他的求生欲望还是很强的，他写出来的东西对刘局长很有用。
    但他没像张秦川期待的那样吃独食，凭借这一个小本子就如何如何。
    那天晚上他把人带回来之后，本来还想继续审一审的，但火哥的情况远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人还没下车，就已经休克了，没办法，只能又拉到医院。
    而他这边，连夜开会布置行动，其他的先不说，他只抓由犯罪嫌疑人火哥供述出来的，他们县城的一批地痞流氓。
    而剩下的什么火哥的朋友，甚至是首府城市里的一些所谓的道上大哥的情况，刘局长就把这些信息上交了。
    系统内的嘛，做什么事不能吃独食，虽然这个本子里的内容，刘局长要是操作的好了，时不时抓几个人，他慢慢也能上去，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给上面打个招呼，把情况如实上报。
    在他看来，有时候，想往上走，身上的履历要硬，要有拿的出手的成绩，当然，上面还得有位置。
    这种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事儿，要是上面没位置，再大的能耐又有什么用？
    作为边疆地区，这边的行政或者说各个部门的人员，相对来说还是很简单的，因为人口少，所以各个部门没有内陆地区的单位那么臃肿。
    所以
    明知道上面没位置，刘局长就想变出点位置，至于怎么变？
    那本子上其他的那些被火哥写下来的事情，不就是个机会吗？
    他刘局长吃小头，大头留给需要的人吃，等别人吃饱了，那他们不就该换位置了？
    有了空位置，他这个挖井人难道还落不到好处？
    反正不管如何，过程可能不一样，但结果都殊途同归。
    这也是牛主任他们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在市里到处都能见到警察频繁出现的原因，这几天不管是市里还是县里，都很热闹。
    有些人，有些事，平时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民不举官不究嘛，稳定就行。
    但现在有些事已经影响到经济环境，还被人点出来了，那效果就又不一样了，反正都快过年了，送上门的“年货”，不要白不要
    “咚咚咚”。
    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副局长没等里面回话就推门而入。
    看到刘局长好像在发呆，副局长也没当回事，把手上的一份报告放在桌子上，坐到办公桌对面道：“刘局，这是火二柱的病例报告，胃穿孔伴随胃出血，食道也有大面积烫伤，情况不太好。”
    “怎么个不好法？”
    刘局长回过神，拿起病例报告扫了一眼。
    “嗯我听那意思是不太行了，咱们这儿的医疗条件咳”
    咳嗽一声，副局长左胳膊往桌上一放，上身前倾，压低声音道：“我跟科里的主任打听了一下，这个手法他们那边有能人啊，卡着极限弄的，人家说再早来半个小时，他的情况也不会这么差。”
    刘局长看了副局长一眼，想着张秦川当时和他说话的样子，人家张先生都把本子给他了，至于他是怎么让火二柱老老实实的写下这些东西的，那不重要。
    反正他们警局这边，是没有动火二柱一根汗毛的，现在都强调文明执法了嘛，他还是很注重这个的。
    但有些事，虽然看似和他无关，但他不能充耳不闻，就像现在这个，火二柱看样子是快不行了。
    对于这种罪行一大堆的混子来说，就算死了他也是罪有应得，但他的死法，或者说他的死，不能和有些人牵扯上关系。
    想到这儿，刘局长抬头看了眼副局长。
    “食道烫伤，意思是话也说不了了？”
    “是。”
    既然说不了话，身体状态又很差，刘局长心里就有底了。
    “那像火二柱这样的人，长期作息不规律，又饮酒，早就有一些胃病也很正常吧？”
    “？”
    副局长一愣，看了眼刘局长，没说话。
    “你也说了，咱们县里的医疗条件有限，我记得前两年有个市里病退回来的老内科专家，是姓那吧？他不是后来在咱们县医院挂了个副院长吗？”
    “是，那院长这两年身体不行了，本来也不怎么出诊了，前段时间我听说他病情又恶化了，现在基本上不怎么露面了。”
    副局长听到刘局问起那院长，心里动了一下，对刘局接下来的话有些猜测了
    “那院长以前毕竟是市医院的老专家，让他给出个病例，看看这个火二柱是不是以前就有胃上的毛病，有些事吧，虽然和那位张先生无关，但张先生毕竟是公众人物，咱们警方要给投资方一个安稳的大环境，你说对不对？”
    “”
    副局长想了半天，呐呐道：“火二柱这个人，我听说过，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来他这是早就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临死之前对前半生的一些所作所为有些悔恨，看到手下的混子犯下了大错，最终写下检举报告交给咱们了？”
    俩人几句对话，就把张秦川从这件事里摘出去了。
    刘局长满意的点点头，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那份病例报告走到旁边的煤炉边，用火钳打开上面的盖子，把病例往里一丢，再盖上盖子。
    他之所以要让副局长去找那位那副院长开病例，一是这是市里退下来的老专家，在内科这方面有权威，他开具的病例有权威性。
    二嘛那副院长身体不行了，谁知道还能活多久呢？
    老同志嘛，有时候也得多做做贡献，又不是啥大事，临死之前给家里的后辈留点人情不好嘛？
    看着那份消失的病例，副局长站起身道：“那行，我现在就去，刘局你也熬了几天了，这边就剩一些收尾的事儿了，你要不先回去休息休息？有啥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不用，你去忙吧，病例弄好后拿给我看一眼。”
    刘局长摸到桌上的烟盒，本打算点上一根烟，掏了半天才发现烟盒里面已经空了。
    “那行，我这儿还有点，这包你留着抽，那我先过去了。”
    副局长掏出烟往办公桌上一丢，这才转身出门
    “咦？你啥时候回来的？”
    泡了个澡，张秦川头发上还带着冰碴子呢，一进门赶紧哈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屋里正在收拾行李的范八冰。
    “回来有一会儿了，牛主任去接的我，你不知道啊？”
    “太忙了，我忘了，我还以为你不准备来了，备用人选我都准备好了。”
    张秦川笑了一声，脱掉鞋子爬到炕上。
    这里的冬天最遭罪了，时间有限，他也没在这边整好暖气啥的，屋里取暖全靠火炕了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范八冰收拾东西的手一顿。
    莫名有种心酸涌上心头，她在这边跟跟着张秦川混了两个月啊，就请假回去参加个首映礼，自己的角色差点就没了？
    看了一眼斜靠在炕上像个大爷一样的张秦川，范八冰又不敢发火，她现在自我感觉还是挺了解张秦川的脾气的。
    “我不就是晚回来几天嘛，我回家了一趟，今年过节我在这边拍戏回不了家，我的给我妈说一声啊。”
    眼看张秦川还不说话，范八冰又拉起张秦川的手摇了摇。
    “你又生气了？”

 第159章 ：金伯，您帮我合计合计

    张秦川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小茶杯道。
    “你去食堂整点干净冰块，弄杯冰水回来。”
    “干啥呀？”
    听到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范八冰愣了一下，但还是站起身拿着杯子准备去食堂找冰块弄冰水
    端着弄来的冰水，往桌上一放。
    张秦川笑了笑又指了指旁边放着的暖水瓶。
    “再打杯温水嘛。”
    看着两杯水，范八冰隐隐好像猜到什么意思了，迎着张秦川的目光，她脸蛋有些红，她才回来呀，行李还没收拾完呢。
    “赶紧吧刚洗完澡，有点累了，麻溜的。”
    张秦川从旁边抽了条杯子，往身后一垫，斜躺在那。
    这大冷天的，外面正下着雪呢，如此诗情画意之下，不得好好点花样？
    现在娱乐方式这么匮乏，不玩这些，那也没别的好玩的了。
    范八冰扭捏了半天，只好端起两杯水，往炕上一放，也脱掉鞋子上炕
    第二天吃过早饭，已经快十点了。
    大冷天的，全剧组都窝在村里，早上也不用起的太早，他们只用比厂长起的稍微早一点就行了。
    离澡堂子不远的地方，是临时搭建出来的摄影棚，摄影棚里最外侧，是一处像是便利店类型的布景，十几个货架上，琳琅满目的放着各种商品。
    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剧组带来的东西，正好充当便利店里的商品道具
    张松文一身校服，看着货架上的东西有些发呆，他明明记得剧本上好像没这场戏啊。
    扛了一下跟在他旁边，今天没戏的周二围。
    “你剧本上有这场戏吗？我的剧本上没这场戏，难道是临时加的？”
    “我不知道啊，我刚听剧务那边说，好像是定制镜头。”
    “定制镜头？”
    听到这个词，张松文更懵了，这是啥意思？
    “人齐了吧？”
    “大哥，都准备好了。”
    “嗯。”
    张秦川背着手，脸色红润，能明显看出来他今天的精神很好，心情好像也很好。
    “松文，来，我给你讲一下这场戏。”
    “导演，你总算来了，我刚还说剧本上没这场戏呢。”
    张松文看了眼张秦川，又注意到跟在张秦川身后的人，戴个眼镜，很年轻，不像是剧组的人，他以前没见过。
    “张老师，你好你好，辛苦了！”
    眼看着对方朝他伸出来手，又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张松文更懵了。
    进组这些天，剧组的很多东西都打破了他的认知，和他以前混剧组的时候，很不一样。
    “来，松文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猛牛的营销总监，高总。”
    张秦川乐呵呵的拍了拍正和张松文握手的人。
    “哦哦高总，您好您好。”
    虽然不知道这什么营销总监来这里干什么，但张松文下意识的脸上堆起笑容，和来人打了个招呼。
    等对方放下手，他才想起来，猛牛他们家不是卖牛奶的吗？
    这
    卖牛奶的怎么跟剧组扯上关系了？
    “你这场戏不在剧本里，这是我给咱们的合作方特意定制的植入镜头，大概意思呢，很简单。”
    张秦川当着两人的面，直接给张松文讲戏，猛牛的营销总监在旁边陪着笑，听着张秦川的话。
    他们集团虽然才成立没几年，但发展势头很好，这次董事长得到消息，特意派他来跟张秦川对接，他们猛牛为了这次合作，对剧组可是出了大力的！
    在东北，而且还是在自治州这种地方，想要搞到大量的车辆、特别是运输车辆，其他公司可能不好办，但这对他们猛牛来说，就是小意思。
    他们公司虽然是卖牛奶的，但董事长特别重视物流渠道的建设，这次张秦川剧组运送物资，所有的货车，都是猛牛出的。
    为的就是在他的新剧里，搞几个植入镜头，搞一搞张导口中的新时代、新的广告模式。
    而今天，他这位猛牛的营销总监更是被人家剧组特意邀请过来，现场观看这段植入广告的拍摄。
    人家张导都说了，但凡是不满意的，现场就能改，一定要让合作伙伴体验到量身定制的贵宾服务模式
    “等会儿呢，你进到便利店，因为你以前是黑老大，现在换了这具羸弱的身体，想打人都打不过，身体不强，该怎么办？”
    张秦川没把话说的那么直白，反而是引导着让张松文说。
    张松文以前可是当过导游的，这种问题，他就不需要考虑了，余光瞄了眼旁边的高总。
    “导演，身体不强壮，那必然要多喝牛奶啊，我听过猛牛的广告词，每天一斤奶，强壮华国人嘛。”
    “对喽！”
    张秦川对张松文的表现很满意，这个捧哏的好，说啥话他都能接上
    三人走到货架旁边，这排货架上，摆放了数十种牛奶，有外国品牌的，还有国内品牌的，其中最显眼的，当然是猛牛的，而在猛牛旁边的，是他们国内的竞争对手一粒牛奶。
    “你等会儿站在这儿，要自言自语，把话说出来，这么多牛奶，你要先摸到这个一粒牛奶，然后摇摇头，有些嫌弃，再找到猛牛的牛奶。”
    “导演我说什么？”
    听到张秦川的安排，张松文咽了咽口水，他现在已经明白今天这场戏的意思了，打广告呗。
    但打广告归打广告，可广告不是这么打的呀。
    光说打广告的产品不就行了，怎么还拉踩上了？
    全国谁不知道，猛牛的老总，以前是在一粒干的，后来一气之下，愤然离职才创建的猛牛？
    现在一个广告就搞得这么火爆，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到时候要是被告了
    他扛不住啊！
    悄悄瞄了眼心情大好的张秦川，张松文想说，又不敢说
    张秦川顺手拿起一小盒一粒的牛奶，翻看了一下，微微摇头，有些嫌弃的放下后，又拿起旁边猛牛的牛奶照例翻看了一下后面。
    “脸上的表情自然点，你没去过便利店买东西吗？就这么看一下配料表，轻轻嘟囔一声，还是这个蛋白质含量高，就要这个了。”
    他没说旁边的奶不好，但是脸上的表情和动作，到时候看到这段植入广告的观众，自己就能体会了。
    这一招很损，但不犯法啊，买东西嘛，谁规定拿起来就要买的？
    消费者还不能对比一下了？
    我不说你不好，但我字里行间的会让人认为你不好，我知道你很生气，但这不关我屌事
    高总监满意的点点头，果然是术业有专攻，看来还是东北人有想法，张导的脑子就是活络，他直到现在才知道，前段时间张导点名要敌对集团的商品，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董事长介绍的这个导演，这广告打的，不仅给他们集团的产品打广告，还顺手拉踩了一下敌对集团，只出一份钱，收获两种成就！
    不愧是量身定制的广告，这钱花的值！
    至于为什么韩国片、韩国便利店里会有猛牛和一粒的牛奶，这不重要！
    人家导演都没说，他说什么？！
    “”
    张松文又走到货架边，想着张秦川刚刚的交代，自己又拿起一盒牛奶做了几个动作，这才转过身，朝张秦川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导演，我想先试一条。”
    “行，记住了，大大方方的来，自然点。”
    “好的！”
    “大虎子！不忙吧？”
    敲了敲张秦川家的门，听到声音后，金伯缩着脖子，这才走进里屋。
    这间房子，他有好多年都没来过了，这回张秦川回来重新住进来，猛一进来，还别说
    收拾的还挺干净的，到处当挂的都是女士用品
    金伯看到墙上的晾衣绳上挂着的内衣，老脸一红，这才扭头看张秦川
    “金伯你咋来了？出啥事了？”
    “你这小崽子，我给你送文书啊，前些天咱们不是重新选举了吗？从今往后，你就正式当上村长了。”
    金伯把一个牛皮纸袋从怀里抽出来，往炕上一丢，身子一欠，也坐到炕上。
    “哦？”
    张秦川拆开牛皮纸袋看了眼里面的东西，脸上乐呵呵道：“啥村长啊，以后有啥事，还得找金伯您请教。”
    “嗯！”
    金伯满意的点点头，顺手抓起炕上小桌子上的点心咬了一口，酥酥脆脆的还挺好吃。
    眼看着金伯，张秦川突然想到个事儿。
    昨天张松文给他写了一份报告，是关于光碟厂设备的事儿，他本来还想着该怎么安排呢，既然现在金伯来了，不如问问这老家伙。
    这老爷子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他年纪大啊，老而不死是为贼，有些张秦川想不通的东西，不如拿出来找这位请教请教
    “金伯，我正好有点事想让你给我瞧瞧。”
    张秦川掏出烟，先给金伯点上，他自己也点上一根。
    “啥事？”
    “咳金伯，你知道啥是光盘不？就那种塞到小盒子里，连上电视就能看电影那种，就跟以前的那种录像带似的。”
    “哼不用给我解释那么清楚，不就是光盘嘛，镇上还有个录像厅呢，你光屁股的时候，老子就看过那玩意！”
    金伯明显对张秦川给他解释这么清楚的行为有点不满。
    “行吧，知道就行，我想在咱们这边开个光盘生产厂，高科技企业！”
    “什么狗日的高科技，说重点！”
    “咳咳金伯，这个光碟厂吧，连上设备啥的，就算搞个规模小点的，也得大几百万近千万投资了，这厂址、人手，我都还没着落呢，您给出出主意？”
    “上千万？”
    金伯其他的没听清，倒是数额听清了。
    “这么大的厂，咋不开咱们村里啊？”
    “”
    这话说得，就村里这些歪瓜裂枣、老弱病残的，张秦川都不知道要是真开村里，这钱不就打水漂了吗？
    想了想，索性给金伯又解释了一下，他给村里留了个木材加工厂的项目，这个项目他有别的用处。
    怕金伯领会不了他的意思，张秦川索性说的直白点，反正金伯不是外人。
    “金伯，我投这么多钱，费这么大劲，我是要名声的，这东西得让人看见，要有影响力，越大越好！”
    “影响力”
    金伯砸吧砸吧嘴，又抽出一根烟，拿着另一个烟屁股把新烟点着，皱着眉想了想。
    “你小子是想把厂开到州里，让领导都看见，让外人都知道你有这个厂呗？”
    “对对对！到时候我还准备请几家报社、记者啥的报道一下。”
    “嗯”
    咗着烟，金伯的食指敲在小桌上，对张秦川的话没做评价，反而是手上的敲击节奏越敲越快。
    “大虎子啊，前年我去县里开会的时候，听说一件事，你琢磨琢磨。”
    “那时候我记得好像是南朝鲜和咱们建交十周年吧，北边可能是想有点动作，他们那边哎，又来找咱们这边，我听说是想要点支援合作啥的，当时领导就这么一说，说是发动发动，看看有没有咱们本地的老板想和他们合作的，让都帮忙找找，这事儿我没寻思过，后就不了了之了。”
    “？？？”
    张秦川眼神有点迷茫，咋又提到那俩了？
    这和他建厂有啥关系吗？
    哎不对
    北朝鲜想要有点动作，想要支援？想要合作？
    “金伯，他们这个合作，是咋个说法？”
    伸手点了点张秦川，金伯笑了。
    “还能咋个说法，咱们出钱，他们出人呗，本来这种合作，要是真找人，还是不缺老板的，但是北边的人那个屌样，他们还得派人管理，还得啥单独建厂，规矩太多，就没人想和他们合作了。”
    “啥规矩？”
    张秦川感觉他好像摸到点什么，突然对这种合作很感兴趣。
    “他们出人，管理也得是他们的人，合作的老板不能掺和他们内部的事儿，你出钱出力给他们在咱们这儿盖个厂子，还得有宿舍，他跟他奶奶的监狱似的，他们住里面不出来，就在里面干活，到时候统一结账，反正就是你出钱，剩下的你别管了。”
    “！！！”
    还有这好事？
    张秦川突然发现，这合作项目，挺适合他的。
    不让管理？
    自己管理自己？
    这有啥大不了的？
    再说了，只要时间长了，只要他们过来了，到了国内，又不是你说啥是啥。
    脾气再倔，别人没办法收拾他们，但他张秦川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只要他们敢来！
    剩下的
    像监狱？
    这岂不是更好了？！

 第160章 ：朝鲜杀手？

    “反正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我就是这么一说，你自己琢磨琢磨，要是有用你可以参考参考，你不是要影响力大吗？你要是敢和他们有合作，别说州里了，就是燕京那边都得知道。”
    张秦川点点头，金伯的话有道理，这个不管咋说，也是国与国之间的合作项目了，抛开规模不谈，规格高。
    唯一让人疑惑的是，这种合作，以前没人尝试过吗？
    为啥两年前的合作意向，到现在都还没落实？
    “金伯，你说这件事，后来不了了之了？没人出来跟他们合作？”
    “那可不咋的，黄了呗，以前又不是没人搞过，后来不行了，这才过去几年啊，还是那一套，咱们这儿就这么大的地方，他们是啥德性别人能不知道？人家那些做生意的老板，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他们是有啥顾虑？”
    张秦川对这件事比较感兴趣，准备好好打听打听
    “嗯”
    金伯皱皱眉，想了半天。
    “我记得是九几年吧，那时候有个老板和他们合作建了个厂，刚开始挺好的，他们的工人工资要的也低，还都受过训练，干活还行。”
    “后来好像是里面的人时间长出不来，关的时间太长了，有人想跑他们内部发生了啥事我也没打听过，反正报纸上报道的是，那个老板跟他们闹得很僵。”
    “嗯嗯。”
    张秦川点点头，示意金伯继续说。
    “再后来，就有人跳楼了还是咋的，反正死了几个，你想想以前做生意的人，谁隔三差五的厂里死个人，那是多大的事儿，不说事儿吧，想想都晦气，他们做生意的还讲究这个。”
    “嗯嗯”
    张秦川拿起手机，跟食堂那边打个电话，金伯这都说了一会儿了，眼看就到饭点了，他准备让食堂那边给他炒几个菜送过来，爷俩喝点酒，边喝边说。
    “金伯，你等等，我打个电话让他们炒俩菜，咱爷俩喝点。”
    “哎？不用麻烦，不用麻烦。”
    金伯只摆手，身子倒是稳稳坐在炕上，稍微客气了一句也就算是同意了
    贾兵拎着小保温提箱，打量了一眼开着门的院子，全剧组的人都知道，这是厂长的家，其他都住在临时搭建的宿舍里，就厂长自己住在这儿。
    院子里只清出一条人行小道，两边的建筑看样子都荒废好久了，敲敲门，听到里面的声音后，贾兵才拎着保温箱进去
    “厂长，饭来了，这是厨师长给您做的爆炒腰花，这几个是我做的，不知道您吃不吃得习惯。”
    东方影视制片厂的厨师长，是张秦川从长安宾馆挖过来的一位大厨，擅长西北的一些菜式，师承一位鲁菜老师傅，鲁菜也能做，到是东北菜，师傅就不太会做了，恰巧贾兵会做东北菜，这才被牛主任选中，留了下来
    张秦川看着桌上的尖椒干豆腐、溜肉段，耸了耸鼻子，闻着味道就挺正宗的，又瞅了一眼这个送饭的人，看着有些面熟。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东北厨子？咋会到长安发展的呀？我听说你还是才退伍的？”
    接过两瓶五粮液，张秦川边开酒边问话。
    “”
    贾兵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本来是去东方厂应聘演员的，没想到人家那不招演员，但来都来了，跑了这么远，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也不是办法，最后曲线救国，恰逢东方厂食堂扩招，他就应聘了厨子。
    “厂长，我不是在长安那边发展的，我老家就是东北的，我在部队的时候，就喜欢表演，自己也自学了点表演知识，退伍后我就去长安了，本来想应聘个演员的，没想到咱们厂不招演员所以我才当了厨子。”
    “哦？”
    听到贾兵这么说，张秦川又扭头看了他一眼。
    “你叫啥啊？”
    “贾兵！西贝贾。”
    “哦!”
    听到这个名字，张秦川有点印象了，这不是巧了嘛？
    想到张松文，这几个人他是很有印象的，都算是大器晚成型的演员代表，而且都不是靠颜值吃饭的，属于要演技有演技，都是凭本事从底层慢慢混上去的演员。
    “吃了没呢？坐吧，一起喝点。”
    “哎呦呦厂长我”
    贾兵听到张秦川的邀请，颇有点受宠若惊，实话实说，他自从进到东方厂，张秦川的面他总共也没见过几次，平时这位厂长都在办公室里，吃饭的时候都由他那个韩国秘书下来给他打饭，食堂里倒是不常出现他的身影。
    贾兵对张秦川的理解，以前报纸上很少报道过他，大部分都是进场后听别人说的，但他们食堂因为工作原因，就算是其他大厨，跟张秦川接触的也比较少。
    仅有的几个认知，这位厂长好伺候、不矫情，吃饭啥的平时都跟着吃大锅饭，也不挑，只要不是太辣的菜式就行，为人嘛据说很严厉。
    这就是贾兵对张秦川的所有认知了，他进厂已经快半年了，本来是想当演员的，在食堂待了这么一段时间，有时候想想，好像也不错，一个月连工资带补助，差不多能拿到小三千的工资，就这还没算平时的福利呢。
    这和他在部队时候的收入一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就算不演戏，就他现在这个活儿，也比待在老家舒服。
    没想到今天来送饭，厂长居然问起这个，现在更是邀请他一块喝酒！
    “坐坐坐，这儿就我们爷俩，你这孩子，一块吃点！”
    金伯一发话，贾兵顺势就上炕了，但他还是挺有眼色的，赶紧拿起桌上的酒瓶，代替张秦川倒酒。
    “孩子，家是哪的啊？我听你口音，沈城的？”
    “叔您听的真准，离咱们这儿不远，我是沈城市里的，爸妈都是职工，去年才退伍。”
    贾兵把酒端给金伯，附和了一声
    张秦川掏出烟，刚刚听完金伯说的话，他是有点想法的，也算是终于搞懂了北朝鲜的合作项目为啥无人问津了。
    大致总结一下，他们规矩多、有点不服管教、有时候还挺晦气的。
    合作方出钱盖个厂子，别管造啥、生产啥，只要教会他们，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所有的管理人员都是他们内部派人管理。
    而他们的工人工资，倒是不贵，以前他们吸引人和他们合作开厂，也是靠的这一条，比本地的用人成本还低。
    但是这个工资结算方式，要提前给，还得一给三个月，不是给到工人手里，而是给到他们的管理方。
    至于工人最后能不能拿到钱，那就不知道了。
    最后这个晦气，就是阻碍很多合作方的最大难关。
    以前张秦川小时候，就经常跑到图门江旁边看河对岸，他小时候，那边的人精神面貌还不错，后来俄国不行了，河对岸的人跟着也不行了，再后来他们就比国内的朝鲜族混的差了。
    这些年，随着双方发展差距增加，那边的人偶尔也有偷偷往这边看的，以前是隔着河，后来人都到这边了，心里肯定看啥都稀奇，这种感觉，张秦川很有体会，就跟他当年刚去韩国的时候一样。
    而合作的工厂里，这些工人平时是不能出来的，而且他们很少能有探亲假，也就是不能回家，除了在厂里干活，平时就待在宿舍，据说连电视都不能看，只能偶尔看看他们从国内带来的书。
    这玩意，就像金伯说的那样，跟个大监狱似的，让他们和外界完全隔绝。
    人在里面待得时间长了，精神受不了，发生啥都有可能，偶尔跳楼、死人啥的就不奇怪了。
    别的老板嫌这个晦气，但他张秦川不嫌弃。
    别说隔三差五的有人死了，就算他们天天死人，死在他面前，这也没啥好怕的。
    只要不耽误他赚钱，别的都好说。
    而且张秦川还很喜欢这种管理方式，他手上正好差人手，有他们自己管理自己，这变相也给他减轻负担了，他这边只用给钱就好了。
    虽然碟片录制这一关可能不好搞，但是到时候大不了把厂子拆分一下，让北朝鲜人只生产最初级的白板碟片和其他杂事就行了，他这边把碟片印制的活儿分出来，让本地人干。
    想到有人待在厂里长时间受不了，张秦川眼睛一眯，他突然发现，这好像是个机会，这里面有些东西可以稍微操作一下。
    都说北朝鲜那边的人比较狠，他倒要看看，他们能狠到什么程度。
    比如说到时候派人进去当个监工，你们不让我直接管理，但这是我的厂子，我派个监工掌握一下生产进度总行吧？
    只要有他的人进去了，剩下的就慢慢观察呗，看到那种道心不坚定、不够忠诚的北朝鲜人，就想办法把他们带出来，或者帮他们逃出来，反正他们总有人死，那怎么死不是死啊？
    监守自盗谁不会啊？！
    想想在自治州这地方，一个没有国籍逃出来的北朝鲜人，他们本身还经受过训练，就这些人，他只要想，在自己这老家，就能把他们藏起来。
    要是给他们点钱，把他们送到韩国，那就更好玩了。
    一想到自己现在已经上岸了，以后有些事，再想去干，多少有些不方便了，但某些事，要是真想解决，往往暴力手段，又是见效最快的。
    现在这些北朝鲜人，就是个很好的平替品，以后在韩国，要是有人敢惹他，妈的
    这不就是一群现成的亡命徒或者杀手嘛？
    只要帮老子干一件事，事成之后给他们一大笔钱，他们就自由了。
    张秦川就不信，开出这种条件，还怕没人给他卖命？
    虽然计划有些草率，具体操作手法还有待完善，但这个方向没啥大问题。
    开个厂，就有了大杀器，张秦川越想越心动。
    “啪！”
    “金伯，我想好了，这任务我接了，都是咱们朝鲜族同胞，给他们提供一些工作岗位，帮他们改善生活，一直都是我的梦想，看着他们过苦日子，我于心不忍啊，这厂子必须得开，这方面的事儿，我到时候该找谁联系？”
    贾兵正陪着金伯聊天呢，听到张秦川拍了一下桌子，赶紧止住话头，由于刚刚那句话张秦川是用朝鲜语说的，贾兵他没听懂，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们俩人说话。
    老爷子听到厂长的话，脸上的表情很怪异，好像有点不屑，但还是点点头嘟囔了一句，这才又换成汉语继续唠嗑。
    “孩子，吃菜、吃菜、大虎子你这事儿，等年后吧，这下了这么大的雪，问也问不出来啥，年后我去县里问问。”
    “得嘞，还得是金伯您出马！”
    张秦川端起酒杯敬了老爷子一杯
    眼下厂子的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就等过段时间金伯打探好情况了，心情大好之下，张秦川又端起酒杯朝旁边的贾兵示意。
    “你在部队服役几年啊？你回来你们那没给你分配工作？你这工作都不要了，就来我们这儿，看来是对表演很执着啊。”
    张秦川就佩服对表演很执着的人，那位冯老哥就是这样的，为了演戏，每次他要多少钱，人家就给多少钱，简直是好人。
    就是不知道这个贾兵啥情况
    “厂长，我是一期士官，没留队，我回来部队就给了点退伍费，分配的那个厂子，都破产了，我们那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么多下岗职工呢，找个工作也不好找。”
    “一期士官？那没当几年啊？”
    张秦川又仔细打量了一眼贾兵，这孩子看起来跟三十多了似的，部队现在招人标准这么宽泛吗？
    他记得超过24还是26以后，普通义务兵好像就不要了吧？
    迎着张秦川的目光，贾兵脸蛋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厂长，我我都习惯了，我这是早熟，长相老成，其实我年龄不大，我八零年的，我才二十多啊。”
    “你？八零年的？”
    张秦川点点头，这他妈的贾兵要不是不说年纪，他这个外形，看起来就不像二十多岁的人。
    “你来咱们厂有段时间了，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你对咱们厂的感受，平时生活上有没有遇到啥困难，有没有觉得哪里改进的地方，放心今天在酒桌上，大胆说！”

 第161章 ：炕上夜话

    贾兵听到这话，也不扭捏，放下筷子盘着腿。
    “厂长，说实话，我现在对于演不演戏，当不当演员，已经无所谓了，咱们厂给的工资这么高，福利这么好，我还是挺满意的，就是咱们平时的假期不多。”
    眼看着张秦川一皱眉，贾兵赶紧解释。
    “我不是说的平时的假期，而是长假，咱们厂这个性质，平时有周末假期，但是我这种外地的，有时候想回家看看，就两天时间，来回赶路都不够用，坐飞机又太贵了。”
    贾兵小心翼翼的瞅了眼张秦川。
    “厂长，我有时候在食堂跟其他人聊天，咱们公司不是有东北的嘛还有那些韩国人，他们想回家一趟也不容易啊，谁家没个父母啊，我家就我一个”
    “嗯”
    张秦川夹了一块腰花，抿了一口酒。
    这倒是个问题，他以前没考虑到。
    主要是那些跟着他的“假韩国人”，虽然都是从东北出来的，但他们的思想跟贾兵这样的人，还不太一样。
    要是家里的家庭气氛和睦，再加上是独生子，那孩子工作后，但凡有点良心的，多少是想经常回家看看父母的，这无可厚非，随着他的年龄增加，父母身体不好了，这样的情况还得加剧。
    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像张秦川这样的，以前没事他根本不回东北。
    这边啥也没了，没爹没娘的，再加上这么穷，回来干啥？
    其他人，和他的情况多多少少有些类似，想想前些年，能冒着风险去韩国的，大部分都是在家里混不下去的，家里条件的好的，谁出去啊？
    但以后随着公司里的人越来越多的，外地员工肯定也会多，探亲这方面也好好好规划一下了。
    要不然留不住人也不行。
    “行了，你这个情况倒是我忽略了，等过几天路上能走了，过年前我给你放几天假，你也回家看看，其他政策，等我这部戏拍完，回去我再好好想想，完善一下。”
    “谢谢厂长，但是其他人都没放假，我怎么能搞特殊呢？我您不用给我单独放假，食堂还需要我呢。”
    “哦？”
    张秦川看了眼贾兵，这货一脸坚定的神色，倒是挺唬人的。
    “呵行，有志气，不回去就不回吧，你不是想演戏嘛，过几天我看看有没有能调整的戏份，到时候这部戏加你一个。”
    “那感情好，谢谢厂长！我敬您一杯。”
    说到演戏，贾兵眼睛一亮，乐呵呵的端起酒杯给张秦川敬酒
    “喝的屋子里到处都是味儿。”
    这几天崔贞媛有事回韩国了，范八冰本来还是很开心的，但没等她开心多久，平时照顾张秦川起居、顺带收拾屋子的重任，就都压到她身上了。
    想想自己已经出道几年了，大小也算是个腕儿了，现在居然在东北这破地方，给人暖被窝、顺带当保姆，就这有时候还被吵，范八冰心里越想越委屈。
    忍不住就吐槽了一句
    “都是味儿你收拾收拾啊。”
    张秦川脸蛋红红的歪在炕上吆喝一声。
    小桌子上喝的一片狼藉的，贾兵早就扶着金伯回去了，家里就剩他自己。
    范八冰拿了个围裙，带上胶皮手套，拿着垃圾桶有些笨手笨脚的开始收拾小桌子上的垃圾。
    忙忙碌碌干了半个小时，这才总算是把屋里稍微收拾了一遍，刚准备收她自己的衣服，又闻到衣服上到处都是烟味和酒味，这好不容易晾干的衣服，又白洗了。
    在这一刻，她瞬间又感觉，崔贞媛也不是那么讨厌了，这个韩国小娘们，平时不声不响的，没想到她一走，这么多事儿
    张秦川眯着眼，盯着范八冰干活的身影，屋里暖和，她穿的也少，再加上身材好，看着看着就有点感觉了。
    “别忙了，过来！”
    点上一根烟，朝范八冰勾了勾手。
    “干啥呀，我还没忙完呢。”
    范八冰刚有些不情不愿的走到炕边，张秦川伸手一拉，就把她拉上炕了。
    “唔”
    “你这一走这么多天，啥首映礼要开这么久啊？”
    听到张秦川在她身后发出的声音，范八冰侧躺着往后拱了拱。
    “又不是只开一次首映礼，电影上映了嘛，还得跟着剧组去其他地方参加路演啊，我从头跟到尾啊，去了好几个城市，你以为这是电视剧啊，卖给电视台就不用管了。”
    “咦？”
    听到范八冰的吐槽，张秦川算是明白她为什么一去这么久了。
    但是这小娘们的话里，咋听着有股子怨气啊
    “那么拼干啥？参加完首映礼，请个假不就溜了？”
    张秦川搂着范八冰，手上不太老实。
    “哼，你不懂，我们演员全靠多露脸，这种机会我怎么请假，别人上赶着求还求不来呢。”
    “嗯”
    电影路演这种事儿，张秦川以前没接触过，三叔也没接触过，所以就没人教他。
    一想到这个电影，就想起那群京圈的人
    “哎？！说话呀。”
    范八冰看张秦川不说话，又有些气恼，她现在是一肚子气没地方发，一想到混了部电影，人家还带她前后走了好几个城市露脸，到了张秦川这儿，目前她一条镜头都还没拍呢，苦力活儿倒是没少干。
    这也太惨了，亏大了
    “说啥呀？”
    “哼，你知道说什么，我都跟你这么长时间了，你不说捧捧我，起码说点好听话呀，就知道指挥我干这干那的，一点好处都没有。”
    范八冰索性就把话说的直白点，她怕张秦川再给她打马虎眼
    对这个小娘们的事业心，张秦川多少是有些了解的，但话又说回来，又不是他主动的，当初可是范八冰上赶着来认识他的，他给没给她承诺过什么。
    站起身，抓起范八冰，让她趴在小桌子上。
    “你干什么？我跟你说事儿呢！”
    范八冰被这个突然袭击吓了一跳，刚准备伸手挡，但她这小胳膊小腿的，根本拗不过张秦川
    “不耽误。”
    酒劲儿上来的张秦川，对待范八冰一点风度都没有，大家认识的时候，他就喜欢她身上这一点，现在又有点回忆往昔的感觉了。
    本来喝完酒身上很热的，这一下突然感觉还有点凉快、降温的感觉，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说你，那么争强好胜干什么？你现在赚的钱不够你花？”
    “嗯”
    范八冰皱着眉，闷哼一声。
    有些不习惯这样的说话方式。
    顺嘴怼了张秦川一句。
    “怎么够花，我出席典礼，一套礼服要多少钱，首饰要多少钱，这还不是钱的问题，你咖位太低，人家大牌的品牌方，都不愿意搭理你，你慢点疼！”
    推了一下张秦川，眼见毫无效果，范八冰咬着牙道：“等我以后赚钱赚的多了，我也开个公司，多招几个员工，他们都得围着我转！”
    “哦那你演个电影、多出席几个首映式，就能赚钱、提高咖位了？”
    “那我还能怎么办？”
    范八冰被张秦川问的一愣，这不是共识吗？
    对于女演员来说，先从小制作起步，或是电视剧起步，然后混进电影圈，演电影。
    一步步，最好能混上大制作，大剧组，或者演文艺片，最后拿奖。
    最后成功走上一线，甚至是超一线，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还得结交好关系，比如攀上某位大导演，就跟那位姓巩的女人一样
    “哈哈，就这？”
    张秦川狞笑的用力几下。
    “你也太天真了，这种方法，你可以用，别人就不能用？国内这么多演员，比你好看的也有吧？人家导演为啥要用你？再说了你演的那些花瓶角色，你指望这种角色提高咖位呢？”
    说到这儿，范八冰使劲挣扎一下，硬生生转过身盯着张秦川的眼睛。
    “那我要怎么做？”
    “怎么做？给爷伺候好了，我再告诉你。”
    张秦川才不管这个呢，又逗了逗范八冰。
    “这可是你说的！”
    “嗯呐。”
    有人主动配合，体验感又不一样了，虽然忆往昔的感觉差了点，但整体体验还算不错。
    眼看着范八冰拿着纸又开始收拾，张秦川这才窝在被窝里发呆。
    回来这段时间，随着外面下雪这几天，他就跟狗熊冬眠似的，干啥都提不起精神，生活倒是过的比较开心，没有在长安时那么多事，每天就是起床吃饭，然后拍戏，拍完就睡觉，算是三点一线的生活
    “哎？！张老爷，该说了吧？”
    范八冰脸上一片潮红，额头上还有汗珠，脸颊两旁的头发都贴在脸上，看上去比平时又多了几分味道。
    “拍啥，老子不想动，往旁边去点。”
    张秦川指了指旁边，示意范八冰往旁边去点，他现在冷静的可怕
    “你想往上提升咖位，多拍戏这个思路是不错的，但是你拍戏归拍戏，你要挑好角色，你是不是觉得演电影就比电视剧高级？”
    “嗯。”
    “那你演个小三，又能高级到哪去？说白了还不是个花瓶？你要是拿不到那些好角色，你就先好好包装你自己，吸引别人主动来找你演角色，包装懂不懂？”
    “怎么包装，我还不会包装？”
    范八冰伸出胳膊搭在张秦川身上，露出白皙的小臂，上面还带了一条闪亮亮的小手串
    “呵，我不是说让你穿好的戴好的，包装嘛，包装你这个人，就是立人设，比如说你现在拍戏很努力吧，这就是很好的人设，但这个还远远不够，你可以再给你自己加点，比如说演技好啊、喜欢钻研演技啊，或者报个北电的深造班多学学啊。”
    “立人设？”
    范八冰喃喃了一声，这再词，现在还不流行，倒是圈里有同样意思的操作，只不过她现在又没自己的团队，这种东西，要是没接触过，也没团队，普通人根本玩不来。
    有些失望的范八冰看着张秦川的侧脸，戳了一下他道：“你就不能捧捧我，我给你说，我这次这个角色，还是赶巧了，要不是那个姓徐的没空演，我还拿不到这个角色呢。”
    “哪个姓徐的？”
    张秦川愣了一下，范八冰说的很多人，单说一个姓，他都对不上号。
    “人家京圈里的那位女神嘛，徐惊雷。”
    “哦”
    想到这位，再想想那位冯导，张秦川算是对上号了，怪不得范八冰这么勤奋的跟着人家到处跑呢，这是怕人家以后有戏的时候不叫她？
    “哎张老爷，人家京圈有自己的圈子，你们呢，你们也有吧？咋没听你说起过？”
    范八冰又从背后戳了戳张秦川
    张秦川猛地扭过头，看着范八冰的眼睛。
    搞了半天，这小娘们是拿话点自己呢，这是想要向组织靠拢？
    虽然西北圈现在内部不太和谐，但在外人面前，张秦川不能弱了声势。
    “有啊，去年还有聚会呢，你想跟着我们混啊？脚踏两条船？”
    “那肯定不能啊，我又没靠山，你要是让我跟着你混，我以后肯定离那边远远的。”
    眼看张秦川终于说起这个了，范八冰神色一变，又变成楚楚可怜壮，开始表决心。
    演哪个圈子里的戏，和混进哪个圈子，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就像她参与的这部电影，人家用人，肯定是先用自己人，自己人没空了，才用外人，她要是有圈子，以后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伏低做小的到处讨好了，资源也有保证
    “想混圈子，你不得有点能力？花瓶到处都是，我为啥找你？”
    看着张秦川说话又变成吊儿郎当的，范八冰音调猛地一变。
    “你不是说伺候好你就行吗？你说话不算话。”
    “那就得看你表现了，我又没说不带你玩，但我们这个圈子，可不是主要拍商业电影的，人家也不缺一个花瓶对不对？你要先确定风格，保持风格，让别人看到你的优点。”
    “那我有啥优点？”
    张秦川打了个响指。
    “我刚刚给你说的都算，这都是性格上的，另外气质上，你的五官线条很好，这次咱们这部剧，我不是让你演校董吗？你这次就试试演个女强人，性格狠一点的女强人，狠一点的，明白我意思吗？”

 第162章 ：讲戏

    “女强人？”
    范八冰嘟囔了一声，幻想了一下她以前演过的角色。
    在她上部电影里，她饰演的是个小三，但很有事业心。
    现在这个时代的小三，还不是几十年后的那种，现在即使做小三，也得有能力，而小三只不过是心机歹毒一点，比很多女人更有心机，再借助男人上位而已。
    不像以后，这个时代的小三模式彻底就废了，小三变成了花瓶的代表，至于那些什么绿茶、和大妇争斗的手段，那就太小儿科了，已经偏离主线了
    “对了，你们那部戏，投资方是哪啊？你拍戏的时候，他们是怎么操作的，给我讲讲。”
    张秦川不动声色的打探消息，他对其他剧组的模式有时候很好奇，但碍于他回国后的这些种种经历，以至于回来两三年了，张秦川一直没跟别的剧组有什么接触，就连同行接触的都很少。
    他以前刚回来，就被三叔拉去了北河省的战国影视城，在那边结识了陈导，然后就算踏上影视圈了。
    在北河省没待多久，回到长安就开始搞钱拍电视剧，这一拍就走上了不归路，平时不是忙公司的事儿，就是忙剧组的事，还有家里的事儿，包括各种关系维护之类的杂事。
    这些事都挤占了他大量的时间，作为一个导演，又是公司老总，走的又是制片厂路线，这就又限制了他的人际关系交际面。
    他不可能像其他野生导演那样，到处去走访资方、投递剧本，或者等人家来找他拍戏什么的。
    这样一来，虽然这几年张秦川的关系发展的不少，当真正涉及到娱乐圈的关系，也就去年在南湖省参加颁奖典礼的时候，才算是见识到了很多同行，但这次颁奖典礼搞得
    没啥火药味，整体的气氛又很和谐，当时张秦川只顾着和赵山海聊天了，从都到位也没顾得上其他人，最后也就范八冰追着他要了名片，然后
    一要一个不吱声。
    现在有了范八冰这个经常在外演戏的人，张秦川难免对其他剧组的运作模式有点好奇，而且这个剧组还不是什么小剧组，而是京圈里这种标准的大剧组，这就让他更好奇了。
    多打探一下敌人的情报嘛
    “什么怎么操作的？你想问什么？”
    范八冰有点不太理解张秦川的意思。
    “啧就他们的投资方，比如说钱怎么给的，你们剧组吃的咋样，你们的片酬怎么给的。”
    “投资？你是想问盈利吧？那部电影里有很多植入广告啊，冯导说电影还没上映之前，已经回本了，至于我们的片酬，还没到账呢，其他那些演员我就不知道了。”
    范八冰说起这个，还有点愤愤不平，因为钱的事儿，她也不敢闹，反正就是等呗，至于要等多久，人家没说，就是一个字，等！
    反而因为这件事，刚刚建立没多久的关系，反而还有些生疏了
    听到片酬还没到账，张秦川稍微想了一下，有点明白他们的操作模式了，之所以拖还不就为了那边屁事？
    搞个电影小动作那么多，又斜瞥了一眼范八冰，这位现在还嫩着呢，有些东西，就算是懵懵懂懂的知道，但她有什么办法？
    “哎，我听说，冯导又准备了一部电影，好像是和香江那边合拍的，今年好热闹啊，好几个导演都开始和香江那边合作了，张老爷，你就没啥想法？”
    范八冰又开始对张秦川旁敲侧击了，那位冯导这次的电影据说题材很大胆，再加上是两地合拍，这里面的女主角竞争可是很激烈的。
    本来她还是有点希望的，但因为片酬还有其他事儿，最终导致这回她也没戏了，所以最后的希望都在张秦川这里了。
    “？”
    “哼，我能有啥想法？”
    张秦川根本不在乎这个，他们越是上赶着，竞争越是激烈，现在市场就这么大，这群人一窝蜂的扎堆拍大片，到时候赔了可就乐呵了。
    先不急，看他们狗咬狗就行了，他现在一心先赚点小钱，先把公司这边的事儿搞清楚，把地基打好。
    要是说的通俗明了一点，他张秦川现在才算是刚出新手村，还早的很呢，急啥？
    老话怎么说的？
    高筑城、广积粮、缓称王。
    他现在城还筑完呢
    “哎？！”
    范八冰不禁有些气恼，她发现张秦川无论她怎么去刺激，一直都是这么不急不缓的，年轻人就没有一点上进心嘛？
    看着人家那么多明星站在台前，就不心动吗？！
    “你看着他们一个个成立新项目了，你就窝在这山沟里拍电视剧，就一点不急啊？”
    “急啥啊？赶着投胎去啊？！睡觉睡觉。”
    张秦川被她推得有点烦，本来还想打探点消息的，现在心情全无，身子一侧，不再看范八冰
    连着几天的大雪过后，整个村里一片白，只有临时清出来的一条小道勉强够人走。
    因为摄影棚的存在，整个剧组给人一种很魔幻的感觉。
    想想看，平时剧组的人从临时宿舍出来，大家带着狗皮帽、雷锋帽啥的，身上穿着传统的军大衣，虽然形象不太好看，但暖和呀。
    等到一进摄影棚，化好妆换好服装，摇身一变又开始拍韩剧，室内室外一墙之隔，好像穿越了两个世界似的
    “松文，来来，过来！”
    又结束了一条，张秦川横竖感觉张松文演的怪怪的，不是他演的不好，而是他总感觉不对劲儿。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张松文，张秦川脸上没有笑容，就这么盯着张松文看了半天，一直到把张松文看的浑身不自在。
    “导演，怎么了？”
    “你有没有感觉你气质不对劲？来，你就把我当成小弟，开始演就冲着我。”
    张秦川右手比划了一下，站在张松文对面，让他现场再演一遍。
    拍摄的时候，张松文在镜头内，张秦川只能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这种视角看的不真切，他想第一视角再看看。
    虽然张秦川专业技能不行，但是拍黑道片，他还是很有经验的，现在拍出来的感觉，他觉得不对劲，那就是有问题了，至于什么问题，还得细看看。
    片子里的其他细节，张秦川可以不在意，但演技这方面，特别是气质上，他就在意了，有不行的地方，其他地方要弥补，不能哪哪都不行，要是真这样，那就成烂片了
    张松文努力酝酿了一下情绪，看了眼张秦川，然后慢慢朝他走来。
    “喂，小崽子。”
    张秦川站起身，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到张松文脑袋上。
    “啪”的一声脆响，瞬间吸引了全场注意力。
    “谁他妈让你这么看着我的？啊？”
    “啪！”
    张秦川说一句话，附带一巴掌，连着几巴掌下去，劲儿用的都不大，但他的神情跟刚刚张松文表现出来的神情，完全不一样，他的声音不大，但整个摄影棚内的所有人，都能听的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能被他吸引。
    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主演又挨打了？
    这是咋了？
    张松文也被打蒙了，脑袋上挨了几下是不太疼，但是张秦川本身就比他高一头还多，就这么突然起身，站在他面前，他好不容易酝酿的气势，在这位一个巴掌下来，所有气势全被打没了。
    “导演”
    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张松文准备第一时间认个错。
    “我发现你哪里不对劲儿了，气势不够。”
    张秦川摸了摸下巴，说了一句让张松文有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这才交代道。
    “你看看，我让你酝酿半天，我一起来你就卡壳了，你是黑老大，大哥！你知道这玩意在韩国代表着什么吗？”
    “哪怕是个小帮派，手下的小弟也有大几十个，甚至还得更多点，一个人天天管着几十个小弟，还有手下的地盘，你知道这个人该有什么气势吗？我一个巴掌下去你就懵了？啊？”
    想了想，张秦川觉得张松文这个演绎方式要改改，像黑老大这种气质，不是一般人能演的出来的，他又是老师，理论足够，沉淀不行，再加上现在他的在这部剧里的形象要保持年轻化。
    这样一来，就不能从妆容给他带来帮助了，面嫩天生就和气势相冲，让他慢慢摸索又拖累进度。
    这种情况下，就得请出张秦川的看家法宝——方法派了！
    “你这样，和人说话的时候呢，不要用正眼去看人，斜着点，瞳孔不要在视觉中线上，不是朝左就是朝右，你刚开始要是不习惯的话，你就侧着点脸对人，用物理斜视的办法，你先试试。”
    张松文呆呆的按照张秦川的交代，微微侧着脸，斜眼去看张秦川。
    “哎对了，有点感觉了。”
    张秦川满意的点点头，一个人要是长相上看起来不够反派，眼神就可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斜视算是一种很常见的看不起人的一种视觉角度。
    这会给人一种此人很阴险、很不尊重人的感觉。
    眼下这就是张秦川想出的最简单的办法，不过这还不够，总不能所有镜头都拍他侧脸斜视吧？
    想到这儿，看着张松文脸上残留的那点委屈之色，张秦川脑子里灵光一闪
    “导演，您的意思是，我需要通过眼神上的一些东西，来强化我的气质？”
    眼看张秦川点头了，张松文举一反三，又试了试眯着眼看人，还有微微抬起下巴，有些倨傲的看人，自己招了招感觉，看张秦川半天不说话，他又凑到张秦川旁边想确认一下。
    “单有眼神还不够，你给人的压迫感不强，你再加点手上的动作，就像刚刚我对你那样，看到人，看到让你不爽的人，或者生活中下意识的，你就要养成习惯，抬手就打，就这样！”
    张秦川又顺手给了张松文一巴掌。
    “”
    张松文有些生疏的抬起手，看了眼张秦川，又讪讪的放下手。
    然后就是反复抬手放手，自己练习了几下，张秦川可以对他动手，但他不敢朝张秦川动手。
    看这这货可怜巴巴的自己练习，张秦川朝旁边的人招招手。
    “去厨房叫贾兵过来。”
    “厂长！”
    贾兵身上还穿着围裙呢，脸上胡子拉碴的，看起来有点沧桑，和他身边的张松文一比，明明张松文要比贾兵大好几岁，但现在两人的这个形象，贾兵反而看上去比张松文要老的多。
    “你等会儿让化妆师给你做个造型，你以后就演高二的学生，剧本晚上我让人给你送去，松文，你过来！”
    张秦川把他俩都叫到身前。
    “你要记住，你现在是老大，黑老大是干啥的？手下那么多小弟，你脾气要爆，不管真实的黑老大是啥样的，咱们这是为了体现戏剧张力，以后你俩一起多对对戏，你就把他当成小弟。”
    张松文看了眼形象有些不佳的贾兵，又看看张秦川。
    “你看，你俩从形象上看，他都比你像黑老大，但是其实才是黑老大，你别管他的外形，该打就打，在韩国，上下尊卑意识非常严重，老大就是说一不二的，你当老大当久了，手上养成了这个喜欢打人的小动作，这个动作能弥补你身上的一些气质上的缺陷。”
    “行了，你俩去旁边先练练。”
    张秦川摆摆手，示意他俩再去练练
    张松文抿着嘴，还在体悟导演刚刚交代的话。
    黑老大、面嫩、管理几十个小弟、气质有缺陷、要动手打人弥补气质上的缺陷。
    余光扫了一眼导演，从他进组开始，他就发现剧组里的一些不对劲儿了，比如剧组里有很多韩国人，这些人脾气很自，猛一看又感觉有点凶凶的。
    而且导演也是这样，动不动下意识的就抬手给人家一下。
    以前混过剧组的张松文，见过脾气不好的导演，但别的导演顶多张嘴骂几句，骂的难听点已经是极限了。
    但在这个剧组，抬手就打反而成了很常见的现象，而且大部分人好像还习以为常了。
    以至于他见的多了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回想着刚刚张秦川教的细节，喜欢研究演技的张松文，越想越感觉不对劲儿，这些细节，导演好像很熟悉，很多细节都在他身上若隐若现的。

 第163章 ：你的态度，我很不喜欢！

    “哥你好，我叫贾兵，厂长让咱俩练习，你尽管动手。”
    贾兵没想到这么快厂长就实现让他演戏的诺言了，心里美滋滋的，至于让他演啥，他倒是不在乎，只要能演戏就行。
    张松文看了眼贾兵，他知道这是剧组的厨子，没想到今天居然被导演拉来演戏了，还顶掉了一个小演员的角色。
    “厂长？你说的是导演吧？我听说导演以前在韩国待过很多年？他以前在韩国是干什么的？”
    “？”
    贾兵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张松文。
    “你这话说的，我们厂长以前在韩国也是拍电视剧的呗，那边环境不好，就回国单干了呗，还能干啥？”
    “哦”
    张松文点点头，紧接着好像又反应过来了，抬手给了贾兵脑门上一巴掌。
    “我问你话呢，你老实回答就行，反问什么？你是老大我是老大？”
    “哎，卧槽”
    贾兵一张嘴，他也被张松文打的一愣，刚准备发火，瞬间又反应过来了，这是人家练习呢。
    只能憋着不爽点头哈腰的配合张松文演戏。
    “是，您是大哥，您说的对！”
    张松文看着贾兵的表现，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还别说，打完人，心里瞬间感觉就有点不一样了，这招挺好用啊。
    “啪！”
    “小点声，那么大声干什么？”
    顺手又给了贾兵一巴掌，张松文上手的很快。
    “哎孙子，你没完了是吧，以后想不想吃饭了？”
    “啊哈哈，对不起、对不起。”
    四月份的燕京，天气已经入春了，正处在一年中最舒服的时间段，白天十来度的气温，稍微穿个罩衫就行，属于不冷不热。
    电影局一间会议室内，最前端挂了个横幅，上面写着一行大字。
    《第一届华国电影导演协会年度典礼筹备委员会》
    明年就是华国诞生电影一百周年整年华诞了，在这种时候，电影局拿出了相应的活动。
    就是这次导演协会的典礼。
    按照现在的预案，到时候电影局准备筹办一个像是国内其他电影节那种颁奖仪式。
    但导演协会毕竟专业性在这里放着呢，这个纪念华国电影诞生一百周年的纪念日，又不好把颁奖事宜搞得娱乐性那么强。
    电影局的意思是，以行业交流、庆典为主，娱乐属性次之。
    到时候参会的嘉宾，主要是国内目前还活跃的导演，还有已经退休的老导演为主，忆往昔、畅想未来，组建一个数代导演同堂交流的现场氛围。
    至于明星，请是要请的，但一般二般的小明星，那想都不要想了，整个庆典总体还是偏严肃的
    庆典规格定下了，剩下的就是最重要的获奖作品筛选了，什么作品能入选，谁入选，评委是谁，这个就很关键了。
    电影局的各位领导肯定不能随意下场的，而国内其他电影节的评委，毕竟有派系和风格之分，也不合适。
    而今天，就是经过数次筛选之后，挑出的几位评委，来电影局开个会，听听领导的具体工作安排，把整个流程初定下来，下面就开始准备挑选电影，然后提名了
    陈导坐在领导手边的位置，虽然去年的电视剧有损陈导的形象，但过往的光辉履历放在这，陈导的金身目前在国内，短时内还是亮闪闪的。
    主持这种官方的大型庆典，老谋子都不及现在的陈导。
    而陈导的下手，坐着其他几位导演。
    最后面还坐了个新面孔，圆圆脸，一脸胡子拉碴，显得有些豪放不羁的姜闻——姜导，他对面坐着的是西北圈目前除了老谋子之外，剩下的管事人顾导。
    几位导演老老实实的手里拿着纸笔，不管上面写没写字，反正表面工作做的还行，领导说话，他们就算装样子也得装一装
    张厂长，也就是张副局长坐在会议桌最前端，今天的会议就由他来主持，他本身也是负责这一块工作的。
    推了推眼镜，张副局长道：“那我就宣布一下评委会职权，陈导作为评委会主任，要切实负责好此次的奖项评选，务必要做到公平公正，其他各位也要以身作则，为咱们这次第一届导演协会庆典打好样子。”
    陈导等上面的张副局长说完后，咳嗽一声问道：“张局长，咱们这个电影挑选范围，局限在什么时间段？”
    “就挑选今年的吧！”
    张副局长随口回答，本来他不太在意这些东西的，但看着陈导疑惑的眼神，好像自己忽略了什么？
    “张局，如果把条件只放到今年的，那有些片子，明明都是去年开始拍摄的，但各个单位后期制作的进度不一样，上映时间也不一样，这对去年提早上映的电影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毕竟只挑今年的，虽然选择面小了，工作压力也小了，但陈导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眼下这么多导演都在场呢，各个圈子的都在，今天他要是不说这话，他会得罪一圈人！
    他现在虽然地位高，但也不能把所有人都不当回事
    张副局长本来想一口回绝的，要是按这么算，那再往前推一年，对前年的作品，是不是也不公平？
    这要是一年一年往前推，是不是要把评选面推到一百年前啊？
    那还玩个毛啊，这么多作品，有的连影像资料都没了，导演、演员有的都死了，这还咋评？
    刚想拒绝，张副局长看到坐在台下的顾导，看着顾导，张副局长又想起了张秦川，这小子的那部电视电影，好像就是去年拍，去年上映的吧？
    要是在别的地方，电视电影其实是没有什么资格跟着人家其他的大荧幕电影一起参奖的。
    但现在这个奖项是电影局主持推动的！
    想到这儿，张副局长语气一变，点了点头道。
    “那你们的工作量就得多一倍了，我看这样吧，03年的电影，就挑一些有代表性的补充进来吧，挑的多了，前年上映的电影，人家也该有意见了，不能我们说着公平公正，做出来的事却不公平、不公正，是不是？”
    “领导说的是。”
    陈导点点头，这种方法算是折中一下，先把去年的代表性作品挑几部出来，降降其他参与不了的制作方的怨气，剩下的就好办了
    一场会议就这么结束了，确定了评委小组的领导和职责，张副局长拿着本子和保温杯准备出门，走到门口时，他像是刚想起来似的，脚步一顿微微转过身朝着陈导又交代了一声。
    “既然是公平公正，电影的涉及面也要广一点，电影频道经常制作一些电视电影，把名额分给他们几个，也挑几部电视电影出来，我听说去年他们还搞了一个扶持青年导演的活动，你去了解了解。”
    “？”
    陈导刚站起身，就听到张副局长这句话，到这时，陈导算是反应过来了，他突然想起去年和张秦川吃饭时候的事，那时候张秦川说他好像就是参与了一个电影频道的扶持活动，拍了部电影在电影频道上播出。
    现在副局长又这么说，哎？
    这个副局长好像就是从西影厂升上来的，而且他也姓张？
    想到这儿，所有线索瞬间联通，陈导脸上挂着笑点头道：“还是局长您考虑的周到，电视电影也是电影嘛，既然电影频道都在扶持的青年导演，我倒要好好看看，都是什么年轻俊杰。”
    “嗯。”
    张副局长看陈导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满意的点点头。
    公平公正嘛，他都强调几遍了，现在临走再说出来，不仅衬托出他思虑的周到，顺道还把张秦川塞进去了，一举多得，谁敢说他徇私枉法？
    至于张秦川能不能拿奖？
    评委会的作用，只管挑选和推举，最后拍板确定的人又不是他们
    燕京那边，正在为第一届电影协会庆典做筹备，而东北这边，四月份雪已经快化完了，张秦川也等来了他想见的人。
    首府官方办公大楼会议室内，场合非常正规，张秦川一身很普通的常服，外面还特意穿了一件红色的羽绒服，显得非常扎眼、既时尚、又很配今天的场合。
    “张导，这位是也姓张，跟您还是本家呢，他这次代表朝方，全权负责和你对接，剩下的事儿，你们聊？”
    张秦川身边站着一位州里的干事，伸手一引，给张秦川介绍一位年龄不大的中年人。
    说是中年人，看起来也就是三十来岁，只是面相或者说发型影响了他的年纪，看起来很老成
    “好，那我就先跟张先生谈，麻烦你了王干事。”
    “不麻烦、不麻烦”，王干事好像不想和北朝鲜那边的人多接触，又和张秦川握了握手，转身就走，把他俩留在会议室里单独谈
    想象中的各位领导都在的场景没有出现，不过眼下就两人，说话也方便。
    张秦川这才朝着对面这位姓张的中年人伸出手。
    “你好，我也姓张，我叫张秦川，很高兴见到你，祝将军身体健康。”
    “？”
    前面的话都还好，但最后一句，对面的中年人听完微微一愣。
    将军这个称呼，可不是随便叫的，要是他们内部的人这样喊，能显得更亲近，但张秦川这个外人这样喊，算是主动表明立场？
    打量着张秦川的面容，中年人脸上的表情笑的很僵硬，但嘴上的话很到位。
    “也很高兴认识你，咱们直入主题吧，张导演？我能这样称呼你吗？”
    “可以可以，别站着了，坐。”
    张秦川跟主人似的，他坐下后，摆摆手，示意对面的中年人也坐
    这个做派又让中年人皱了皱眉。
    “张导演，据我们收集到的资料，你早年间去过南朝鲜？”
    不怪他面部表情僵硬，要是普通的合作方，他们还是很欢迎的，但这次的合作方，居然是个年轻人，还是个拍影视剧的，而且早年间还去过南朝鲜，这个关系就有点复杂了，不怪中年人多想
    “对呀，我以前是在南朝鲜待过几年，没有在那边的学习经验，我怎么会回国建厂踏入影视行业？”
    张秦川掏出烟，没给对面让烟，他点上烟后，侧着脸看着这位中年人。
    “咱们双方这次的合作意向，是建厂、我要生产碟片，目的是赚钱，这跟我以前去过哪，有关系吗？”
    “”
    中年人被张秦川这句话说的有点语塞。
    明面上看，好像确实没啥关系，而且他们虽然涉及到政审，但这个政审好像又管不到张秦川。
    但他就是因为张秦川的这些经历，有点不舒服，很怪
    眼看这位中年人皱着眉也不说话，张秦川站起身，很光棍的说道：“看来张先生是对我有意见啊，要是合作谈不成，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等你们想好后，再联系我。”
    “？”
    中年人又是一愣，眼看张秦川准备出门了，他这才面色一变，站起身道：“张导演！张导演、您误会了，请理解我们的苦衷，呃”
    话还没说完，张秦川转过身，他比这位中年人高了一头还多，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
    “记住了，钱、是我出的，土地、也是我出的，厂房是我盖得，设备和项目，也是我弄来的，我和你们合作，是看在大家都是同胞的面子上，拉你们一把，是我在挑你们，而不是你们来挑我！明白？”
    看着中年人脸上神色变换，张秦川伸出食指点了点中年人的胸口。
    “有没有你们，我一样赚钱，我不差你们这点人，我在帮你们，而你的态度，我很不喜欢！”
    “”
    中年人狠狠吸了几口气，这才仰起头，看着张秦川，虽然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但他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
    “张导演，很抱歉，咱们继续谈吧，您的计划我看过了，我们这边原则上是同意了，就是这个碟片”
    “碟片印制工作不用你们来，厂子我建好后，不是所有地方都让你们用的，你们只管负责前面的材料生产工作，最后的内容印制，我会另招其他人。”
    “”
    中年人又狠狠吸了几口气，他本来还想刁难一下张秦川的，但现在他准备的所有借口，随着这句话，都作废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
    张秦川一手拉着门把手，好像中年人再不说话，他转身就要走一样。

 第164章 ：你刚刚犹豫了，你在想什么？

    中年人深看了张秦川一眼，要是让人就这么走了，那这个合作大概率就是黄了，这可是几年来第一个主动来找他们合作的商人，这要是被他放走了，他可扛不住责任。
    “张导演，您消消气，坐下说，坐下说。”
    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好好说话不听，非得甩脸色才听，白瞎了自己特意买的红色羽绒服。
    张秦川冷哼一声，这才重新坐回来。
    但这次他的态度就更随意了，按灭手里的烟，翘起二郎腿
    “张先生是从哪来的？总领事馆还是大使馆？”
    听到张秦川的问题，中年人沉默了一下。
    “大使馆。”
    “哦？”
    张秦川回想着刚刚和这位握手的时候，他没在对方手上感受到茧子的存在，对方虽然长得老气，但手上没有干过重活的痕迹。
    年纪轻轻的，手上又没有茧子，还能在大使馆任职，这个背景可想而知了。
    “方便问一下张先生在大使馆的职位吗？”
    张秦川进一步打探消息，他主要是对这个中年人有了点兴趣，想看看他刚刚的猜测对不对。
    “武官，我是00年跟着崔大使一起来的。”
    中年人言简意赅的回答了一声，眼神没有和张秦川交汇，反而盯着桌子
    “00年跟着来的？”
    现在是04年，也就是四年前，张秦川又看了眼中年人，这位的年纪顶多三十多，四年前，他可能还不到三十岁。
    这代表什么？
    这么年轻就能身为武官被外派到国外的大使馆，这货很大可能是个二代或者关系户。
    而且作为一个武官，手上没有茧子，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不管是玩刀的，还是玩枪的，玩的久了，手上不可避免会落下茧子，而且位置虽然有区别，但区别不算太大，只要一握手，凭感觉就能了解个七七八八
    “张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啊，你不是要坐下来好好聊吗？开始吧，你还想说什么？”
    看着张秦川莫名其妙的笑意，中年人虽然不知道张秦川在笑什么，但他很讨厌这种感觉，可以说张秦川这个人，从第一眼见到，就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就跟老电影里，反派一出场，就算反派不说话，观众也能看出来他是反派似的，就是那种第一印象上的感觉。
    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人家是合作伙伴。
    “我们已经了解了张导演的合作意向，初期需要的工人是二百人，厂房由你们这边准备，不知道工资待遇方面，张导演准备给出什么样的条件？”
    张秦川拿起烟盒，丢给对方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
    然后缓缓伸出右手食指，比划了一个一的手势
    “一千块？这倒是不少了。”
    中年男人点点头，对张秦川的好感瞬间增加，能给出这个价格，看来这位导演也不是没有优点，就看这个薪资水平，起码不是可恶的资本家。
    “一千？你真敢想啊？你们那的工人纯金的？我说的是一百！”
    张秦川嗤笑一声，还他妈一千，他是想要项目和影响力，但和朝鲜这边合作建厂，也图他们的人工便宜，要是真给到一千，他还不如直接在本地招人呢，把这钱给到乡亲们手里不好吗？
    再说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一千一个月，你们配吗？
    “？？？”
    “咳咳咳”
    中年人刚点上烟抽了一口，听到张秦川的话，猛地咳嗽几声，烟都没拿稳，掉在桌子上了。
    “一百？张导演你在跟我开玩笑？我从燕京特意跑过来可不是陪你在这里开玩笑的！”
    顾不上桌上的香烟，中年人一手按着桌子，上身前倾，目光不善的盯着张秦川，这个价格，开的有些侮辱人了
    张秦川扒拉了一下桌上的一个小文件袋，这玩意他刚刚临走忘拿了，本来以为用不上呢。
    抽出文件袋里的东西，往中年人身前一丢。
    “看看，这是我和我们村的村民签的用工协议，认不认识汉字？看看上面我写的价格。”
    有些疑惑的接过张秦川递来的用工合同，中年人看了一眼，合同写的很正规，上面有每一位村民的照片、详细信息，最下面有一行字。
    月薪200块每月1号准时发放。
    “？？？”
    看着这个薪资水平，中年人一口邪火被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看见没，这是我们村的人，我了解他们，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受过高等教育并且有多年从业经验的现成技工，这是我们自己人，我才给他们两百块月薪，你想给我要一千？我是帮你们的，不是冤大头，送让门主动挨宰的。”
    张秦川玩了个巧，反正他们村的情况，他现在是村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二百块是他当初答应发给每个村民每个月的零花钱，但做账的时候不能用这样的名义做账啊，这不是村干部公然贿赂村民嘛？！
    所以，到最后，这笔钱的名义就变成了用工合同，他们给张秦川这个村长打工，张秦川给他们发工资，至于干什么
    现在还没想好，等以后影视城建好再说。
    但是这样的模式，对面这位中年人又不清楚，眼下证据被张秦川摆在这里，白纸黑字的用工合同，他自己人都只给两百，你们怎么好意思要一千？
    要脸吗？
    中年人脸皮都是哆嗦的，这个价格太低了，但现实摆在眼前，他没办法
    没等他再主动讨价还价，张秦川反而先开口了。
    “这样吧，我这个人做事就喜欢公平，我说了大家都是同胞，我再加一倍，我们这边的人两百，你们的人，我也算两百，以后每年都会涨薪，涨幅就按国家规定的20%来。”
    这话听起来很大气，但是看着手上的合同，中年人细算了一下，二百一个人，就算每年工资涨20%，那明年也才涨到240呀，一年就涨四十多块呀？
    初期就招两百个人，这两百个人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总共才四万块。
    一想到这个数字，中年人心都在滴血，你就是这么对待同胞的？
    “哦对了，你们不是还要管饭吗？伙食费没算在里面，你们的伙食费我包了。”
    听着张秦川故作大气的话，中年人咬咬牙道：“张导演，这个价格实在是太低了我们能不能”
    “月薪就是这个月薪，你们要是不满意，那我就换人，这个价格，我在我们本地可以随便招人，我不缺你们这点人，还是那句话，我是帮你们的，你们只用告诉我，干、还是不干，你们别忘了，你们不仅要吃我的，我还得盖房子给你们住呢，我都没收你们房租，包吃包住一个月还给两百，就这还不满意？”
    看着张秦川脸上的神色，中年人突然感觉有点委屈，咋
    这意思是你反而还怪我们不识好歹了？
    这这
    太黑了！
    “给你们几天时间考虑，合同定下来，我这边就开工，定不下来我还有其他事要忙，下次再回东北，大概就是明年了。”
    张秦川站起身，拿过中年人手里的合同，重新装回文件袋里，看样子这回是真要走了。
    “哎？！张导演，张导演我们还有其他细节没敲定呢。”
    中年人有点急了，咋一句话谈不拢就要走啊，这么急吗？
    “价钱都谈不拢，其他的还有什么好谈的？行了，一起走？”
    中年人听到这句话，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价钱都谈不拢，那剩下的有什么好谈的。
    “行，我会把张导演的条件带回去给大使的，这种事我没有决定权。”
    “那就尽快吧，我还有其他事要忙。”
    张秦川从兜里掏出手机，笑眯眯的看着这位中年人，大家说了这么半天话了，张秦川也很讨厌他这种有点矫情的态度。
    他这个人，从来不喜欢吃亏，虽然现在好像他也没吃什么亏，但临走之前，他是想给中年人留下来点难忘的印象
    “我刚刚感觉，张先生好像对我态度不太好，是因为我以前去过韩国的经历吗？张先生以前去没去过韩国？”
    中年人刚站起身，就听到张秦川这句话。
    他是有些讨厌张秦川，不管是他的着装还是发型，甚至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他都讨厌。
    但这种话，不能明说呀！
    “我我没去过南朝鲜，张导演您多想了，我只是不善于交谈。”
    “哦？是吗？不善于言谈，却被大使派来和我谈合作，贵大使真是幽默啊。”
    “”
    中年人脸色变换，愣是忍下来了，而且还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朝张秦川笑了笑。
    “以前都说，将军每天早上醒来，一拉开窗帘，整个半岛都能沐浴到他的光芒，我以前在韩国的时候，每天早上起来，看到外面的阳光，就好像沐浴在他的光芒之下，但你不仅对我不亲近，反而反感我？”
    “？？？”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中年人头皮发麻。
    这话谁教你说的？
    他刚刚才说过他没去过南朝鲜，张秦川转头就说他在南朝鲜能沐浴到光芒。
    这话咋接？
    要是他接，就代表他去过南朝鲜，这就证明他刚刚明显是撒谎了，要是他不接，这不就成了否定光芒照不到整个半岛了吗？
    甚至，他要是接不好，反而成了他反感了！
    这话一句说不好，传出去他就完了！
    这尼玛的，狗崽子！
    这叫什么？
    这就叫口腹蜜剑吧？！
    “呃张导演，我为我刚刚的态度道歉。”
    中年人背后都出冷汗了，模棱两可的回应了一句。
    张秦川笑眯眯的直接对着电话道：“刚刚的话都录下来了吧？”
    “录下来了。”
    “好，在楼下等我吧，我马上下去。”
    挂断电话，迎着中年人见鬼般的目光，张秦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录个音而已，我自己以后慢慢听，对了你刚刚犹豫了，你在想什么？”
    “？？？”
    中年人喘着粗气，手都是哆嗦的。
    大意了，大意了，这货居然给他下套！
    居然当着他的面录音？！
    “张导演！”
    “别喊我张导演了，你回去呢，好好和你们大使汇报情况，不要搞什么小动作，更不要因为个人主观意见，给计划带来什么变数，对于这次合作，我还是很有诚意的。”
    摇了摇手里的手机，张秦川打开门，边往外走边说道。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们村离图门江很近，十来分钟就到江边了，朝对岸丢个什么东西，也很方便，张先生，我期待你尽快给我带来好消息。”
    眼看张秦川就这么走远了，中年人对着旁边的墙狠狠来了一拳。
    把刚刚听到动静走过来的王干事吓了一跳。
    “咦？张先生你怎么了？”
    “没事，王干事，我要尽快回大使馆一趟，能帮我订到今天的机票吗？”
    “那我得看看。”
    “麻烦王干事了。”
    中年人深吸了口气，看了一眼右手拳面
    宰视影视娱乐公司驻长安办事处的办公地点，在长安宾馆租了个长期房间。
    小文作为副会长，明面上总领办事处的一切事物，把办公地点放在长安宾馆，不仅解决了外国人长期居住的问题，能省去很多麻烦。
    至于挂靠在他们公司名下的翻译、配音公司，则是把办公地点放在东方影视制片厂里。
    反正他们公司和东方厂关系好，这是很多人心知肚明的，外人知不知道，反倒是无所谓了。
    这段时间，张秦川在东北拍戏没回来，小文在家待得很闲，他这个办事处从明面上来说，除了帮忙引进韩剧，剩下的唯一盈利点，就是配音部门了。
    小文还是有点追求的，他不想只靠张秦川养着，他也想在大哥面前露露脸，争争气，自己干一番事业出来。
    其他的他不懂，但是配音这方面，他现在还是很有经验的。
    而想要扩大业务，就得找那些通过其他渠道引进韩剧的电视台，主动上门找他们合作，问问他们需不需要配音服务。
    他作为一个“韩国人”，又是宰视影视娱乐公司副会长，主动登门拜访，任何一个电视台，都得给点面子。

 第165章 ：这么点钱你玩什么命啊？

    张秦川以前有要求，让他们这些已经入籍的韩国人，不要坐飞机，就是怕以后想改国籍的时候，因为录了指纹而改不回来，虽然现在国内还没同步录指纹的操作，但小文还是严格遵守张秦川的要求，在哪都不坐飞机。
    前些天，小文特意约省台的韩主任聊了聊，他从韩主任那里听到一个小道消息。
    说是明年上面要搞个什么电影一百年庆典，请的都是什么导演。
    这个活动，小文不是特别在意，而韩主任告诉他，因为这个活动，反而带动了国内目前的影视圈。
    这次导演协会的庆典，别看只是电影届的，但它的影响，还没正式召开，已经显现出来了。
    国内这几年高速发展，特别是今年，大批香江影视人北上，数十个两地合拍的电影项目立项，就连两地合拍的电视剧，也有数十个剧组立项。
    这玩意是方方面面的影响。
    而有了这么活跃的影视氛围，各大电视台对于电视剧的竞争，特别是好电视剧的竞争也更加激烈了。
    传统韩剧引进大台南湖电视台，已经传出消息了，他们准备引进去年在韩国上映，一度霸榜的韩国大型历史剧《大长今》，来对抗这股即将来临的电视剧竞争。
    韩主任当然也想引进《大长今》，在他看来，作为古装剧，还有哪个台比西陕省台更合适嘛？
    长安这里，难道历史底蕴还不深厚？
    只不过稍微打探了一下《大长今》的价格之后，韩主任瞬间退缩了。
    有这个钱还不如买张秦川的电视剧呢
    小文听到南湖台准备引进《大长今》，本来他是没想到这一点的，但闲着也是闲着。
    他决定去一趟南湖台，问问他们需不需要配音业务。
    虽然他们现在可能还没谈妥那部韩剧的引进，合作嘛，都得先谈好，要是等到人家都把韩剧引进回来了，那时候再去谈就晚了！
    南湖台的购片主任，姓朱，是位长得有些富态的中年女人。
    和小文约好地点后，她见到小文的第一眼，就眼前一亮。
    好一个韩国欧巴。
    小文身高一米七多，常年锻炼一身腱子肉，又理了一个韩式的短发，再加上他眼睛小，猛一看上去，是标准的韩国长相，看的朱主任有点心花怒放的。
    “你就是文会长？能听得懂中文嘛？”
    “听的懂，就是因为我不仅听的懂，我还会说中文，才被公司派来华国办事处主持事务的。”
    “好好好，文会长你好。”
    朱主任拉着小文的手，多握了几秒。
    她这个态度，让小文感觉颇为不自在
    小文他们这些人，都是跟张秦川混久了的。
    别的不说，女人倒是见多了，他的审美非常正常，倒是回国这段时间，他的审美还比大部分普通人要高。
    一般不太会打扮的女人，他根本看不上眼。
    更何况是眼前这位在他看来，有些油腻的老女人了，小文抽回右手，暗暗在自己的裤子上蹭了半天
    “听说贵公司有配音部门，不知道文会长今天约我，要谈什么？”
    朱主任双手交叉、胳膊拄在桌子上，下巴放到手背上，用了个不符合她这个年纪，但颇有少女感的姿势，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小文，笑眯眯的问道。
    “”
    她这个做派，让小文浑身都感觉不自在。
    女购片主任，他见过好几个，但是这么这么油腻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但是为了生意，该说的还得说
    “朱主任”
    “别喊朱主任，喊朱姐。”
    朱主任轻声打断了一下小文，在称呼上特意强调了一下。
    “”
    “朱姐，我听朋友说贵台要引进《大长今》在贵台播出？我们公司就是专业做韩剧翻译这一块的，不知道和贵台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这个呀？”
    朱主任一脸果然如此的神色，又仔细打量了一眼小文，笑眯眯的夹着嗓子道：“文会长想怎么合作？我们一直是有翻译、配音的合作方的。”
    “哦？那不知道他们给出的价格是多少？做生意嘛朱姐多了解一下我们公司的价位，也能方便对比一下。”
    朱主任放下一只手，伸在桌子上轻轻敲着桌子。
    “文会长是才来我们华国？”
    “是。”
    “那文会长的中文讲的很好，但是对于我们华国的理解，就要差了许多了。”
    “怎么讲？”
    小文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怎么不谈价格谈文化了？
    “在我们华国谈生意，钱的事儿呢，是次要的，而且和你们谈生意，你们的价格是多少，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们能给我多少，你能理解吗？”
    朱主任盯着小文的脸，笑的很暧昧。
    “？？？”
    小文悚然一惊，他在谈生意这一块，是远远比不上张秦川的，要不然他不会老老实实的当小弟。
    但现在这位的话，他是听懂了，这是直接要好处啊？
    他可是来谈生意挣钱的，这上来还没赚到钱呢，就要先给对方好处，这以后要是被大哥知道了，他还不得被大哥笑死？
    这怎么行？！
    眼看着小文神色变换，半天都不说话，朱主任脸上的笑容也慢慢落下了，她对小文是有点想法的，但一切在钱面前，都可以往后稍稍。
    这位年轻的副会长，现在看起来是那种不会谈生意的，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还在犹豫，这就让她有点不爽了。
    “文会长，是有什么难处吗？”
    “没有，朱姐，我还是想谈谈具体价格，我们只是个配音公司，如果合作的话，其他好处”
    “不用说了！”
    朱主任敲了敲桌子。
    “你是真听不懂我的话，还是装听不懂我的话，你们以前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她根本就不怕小文整出什么幺蛾子，现在这种事儿，像她一样操作的大有人在，就算他敢出去声张，有人信他一个外国人的话吗？
    反而他要是敢出去声张，他甚至会被群起而攻之。
    “文会长要是听不懂我的意思，这生意就没必要谈了，等你想清楚了，懂规矩了，再给我打电话吧。”
    说完这句话，朱主任拎上包，气呼呼的起身就走
    小文阴着脸，盯着朱主任远去的背影，看着她一扭一扭的背影握了握拳，这是他见过这么多客户里，第一次有人给他这么甩脸色。
    人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虽然他明面上没主人，但他暗地里有大哥啊！
    居然说我不懂规矩？
    妈的！
    小文又猛握了几下拳，这要是在韩国，他上去就给这个肥婆放倒了，但现在这是国内，他受不了这个气。
    越想越生气，这《大长今》的配音工作，他本来抱着的态度，是能接就接，接不到拉倒。
    现在，小文脾气上来了，对这个《大长今》的配音，他现在势在必得，至于该怎么办。
    他脑子是不行，现在遇到这样的事儿，当然是找大哥了！
    “唔，小贾，你这个猪肉炖粉条味道不错，我都不敢说，其实我不太喜欢吃牛羊肉，相比起来，我还是喜欢吃猪肉。”
    张松文端着一个小碗，夹了一筷子酸菜放到米饭上。
    “啥玩意？不喜欢牛羊肉？我们这儿牛羊肉贵啊，有牛羊肉，我都不吃猪肉。”
    贾兵坐在张松文对面，扒了口饭，今天这个猪肉炖酸菜，就是他做的，现在他需要拍戏的时候，脱掉围裙就上，拍完了戏之后，还得回厨房继续干活，算是身兼两职。
    “我东广的嘛，我有点讨厌牛羊肉的味道，我以前刚到燕京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我路过一个涮锅店，我第一次闻到那么浓烈的羊肉味，我那时候差点吐出来，这几年倒是习惯了，没以前反应那么厉害了。”
    贾兵只顾着吃饭，听到张松文的解释，下意识的点点头，连头都没抬。
    “哒哒”
    听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张松文抬头正好看见崔贞媛端着餐盘往他们这桌来。
    “让两个位置，老板有事和你说。”
    “我？”
    张松文指了指自己，见崔贞媛点头，这才赶紧端起碗往里坐，把他刚刚的位置腾出来。
    崔贞媛放下餐盘，又转身回去端属于她那一份
    “松文，你在北电，一个月多少钱工资啊？”
    张秦川平时忙的时候，都是崔贞媛帮他打好饭端过去在屋里吃，或者先打好饭，他才来食堂。
    坐到张松文旁边，张秦川吃了一半，张口随意问了一句。
    “啊？我？”
    张松文放下碗筷，拿餐巾纸擦了擦嘴道：“五险一金，加上其他福利，一千多块。”
    贾兵听到这个数，抬头看了眼张松文，又看了眼张秦川，这个数比他想象的要低，他是从部队退伍后，先回了老家，又去的长安。
    老家那边的工资本来就不高，到了东方厂，他的工资和其他员工一样，起步都是两千二，这在他对外界的有限了解中，已经算是高工资了，现在听张松文这么一说，贾兵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点优越感。
    北电的老师，不过如此！
    “一个月一千多块钱，这么点钱你玩什么命啊？以后跟着我干吧，别回去当老师了。”
    “啊？”
    张松文又是一愣，和对面的贾兵对视一眼，一脸心动之色。
    在剧组待了这么久，对于东方厂的待遇，他还是清楚的，他只是喜欢表演，又不是非得要待在北电，他之所以在那当老师，还不是没地方混，现在遇到张秦川投来的橄榄枝
    “导演，我我听说咱们厂不签演员的啊。”
    虽然没开口答应，但张松文话里的称呼，已经变成了“咱们厂”
    “嗯，是不签演员。”
    张秦川嘴里吃着东西。
    整个东方厂，现在说起来，关于影视行业的其他从业人员，算是五花八门的很齐全，但唯独没有专业演员，要是真要算
    三叔勉强算是个编外的专业演员。
    主要是，签演员没啥意思，张秦川也不是非要捧谁，他拍剧以前就是为了赚钱，国内这么多演员，只要给够片酬，他想用谁用谁，这样一来，为啥要签个演员？
    有了自己的演员，他岂不是要为自己公司的演员量身定做影视剧？
    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公司里，他才是老大！
    “你以前不是说你当过导游吗？你以后在公司，你就去公关部，干你的老本行，咱们公司有个福利，你可能不知道。”
    张秦川用筷子指了指张松文，又指了指朝这边看的贾兵。
    “每次拍完一部剧，我都会给剧组忙碌几个月的工作人员放个长假，由公司出资，大家一起选个地方，一起去旅游放松一下，不去的员工呢，也能拿到相应花费的一半，当做福利，你以前是导游，今年你就带着他们去东广那边旅游，正好是你老家，你熟悉。”
    “？？？”
    张松文眨眨眼，听着张秦川的话有点懵。
    去东方厂公关部，当导游？
    “导演我那我以后，我还想演戏呢”
    “不耽误你演戏啊，你以后来了公司，就是我的员工了，每个月给你开固定工资，平常你就在公司工作，需要演戏的时候，你该请假请假，要是演公司的戏，该给你片酬就给片酬，不耽误，贾兵你也是，你要是想出去接戏，你也可以请假。”
    贾兵看到张秦川突然说其他，赶紧放下筷子，右手一抬，像发誓一样。
    “厂长，我不走，我还得给您做饭呢，我只演咱们厂的戏，我生是咱们厂的人，死是咱们厂的鬼！”
    “？？？”
    张松文被这一幕搞懵了，咋说着说着，还发誓呢？
    小贾这孩子，借机拍马屁啊？
    虽然导演说是这么说的，但留在公司那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平时有正式工作，还能领工资、旱涝保收，拍戏的时候能第一个被想到，这么好的条件，还当什么老师？！
    “厂长，我等杀青了就回燕京收拾行李！”
    “哈哈。”
    张秦川笑了笑，放下筷子拍了拍张松文的肩膀。
    “你呢，再兼任一下我的商业顾问，这几天帮我联系联系设备，放心，我给你开双倍工资。”
    “什么双倍工资，我是厂长您的员工，领了您的钱，不就要给公司工作吗？”
    张松文迅速进入状态，余光朝旁边的贾兵瞥了一下。

 第166章 ：周二围

    和张松文背对背坐着的邻桌，是他当时推荐的另一位演员，也是北电的，是才加入北电的助教老师周二围。
    本来吃饭吃的好好的，张秦川一来，还正好坐到邻桌，周二围吃的就有些不自在了，他不是故意偷听的，但这么近的距离，他就算不想听，也架不住他们的对话不由自主的往他耳朵里钻。
    越听，周二围心里越不是滋味。
    相比起张松文的经历，人家毕竟是热爱表演，一心就扑在这上面，从业经历丰富，现在总算是熬出头了，而他呢。
    他可是正经的北电科班毕业，然后毕业就失业。
    他毕业后的这两年，也在燕京的各大剧组厮混过，经历虽然比不上张松文，但他自认为也算是丰富。
    像什么剧务、打杂的、苦力活、配音、主任人啥的，他都能干，演不演戏的，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曾经他也幻想过，演一部剧，像学校里的某位前辈那样，一剧成名，赚大钱，走上人生巅峰。
    后来毕业后的现实给他当头一棒，以前他是只想演主角，不想演配角，后来是配角也行，再后来，甚至是反派都行！
    这年头的演员，特别是年轻演员，大家强破头的去争主角是为了什么？
    成名！赚大钱！
    而反派呢？
    前些年那部温柔的谎言很多人有印象，那里面饰演反派的那位老师，随着那部剧大火之后，他的生活是什么样？
    门都不敢出！
    上街买个菜，都能被丢臭鸡蛋，哪怕是报警，警察都嫌弃他。
    是，作品归作品，演员归演员，这两个不能混为一谈，他之所以被人恨之入骨，反而恰恰能证明他演的好。
    但现实呢？
    普通大众是没那么理智的，人家就是讨厌他，以至于出演完反派后，给他生活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好，就算这种家暴男属于现代都市剧的形象比较贴近民众生活，或许存在偶然性。
    现在剧组另一位演员范八冰，当年她出演的还珠格格，借此走红，那部剧的红利让她一直吃到现在，这都几年了？
    而还珠格格不仅带红了几个主演，还带红了谁？
    容嬷嬷的大名谁人不知？
    但容嬷嬷，现在她上街还得戴口罩，要不然但凡被人认出来，挨打都是轻的，就因为大众看过她扎紫薇那场戏，很多人对她也恨的牙痒痒。
    这就是饰演反派演员的下场。
    这种角色，非老戏骨，一般新人根本不想接。
    就算情况都烂到这样了，周二围都想去演反派了，可他跑了那么多剧组，还是没人要他。
    一切的原因，就是他的形象和背景问题。
    形象上，他长得也不算帅，演不了偶像剧，但要说丑吧，好像也不算太丑，演反派，好像也差点意思，属于有一点点特点，但特点不明显。
    演技也不突出，再加上没什么背景，最后只能灰溜溜的托关系，回学校当一名助教老师混口饭吃。
    如今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来，其中一人居然被导演“招安”了！
    周二围不甘心。
    躲在北电算什么事儿，是外人看上去身在北电当老师，好像周围遍地都是机会，早晚都有他的出头之日。
    但他这个形象和年纪，他有什么资格跟其他学员比？
    跟他们抢资源？
    北电每年招那么多新生，总有几个帅哥美女的，人家剧组就算找新人，也肯定冲着那些人去，他这个老师
    有些机会明明就在那，但他拿不到啊！
    现在的国内娱乐圈，到处都是圈子，到处都是关系，演员那么多，资源有限，没点关系，条件再好有什么用？
    就像张秦川的三叔张嘉一那样，他也是北电毕业的，还是西影厂的员工，要形象三叔年轻的时候，形象也不算差，但在张秦川回来之前，三叔混的如何？
    只能说算是能混口饭吃，大富大贵根本谈不上。
    而三叔这样的，已经算是背景深厚了，而他周二围，啥背景都没有，现在看着张松文被招安了，他急了！
    有时候，既然不被招安，那他可以主动投诚啊！
    虽然过程不一样，但只要结果一样，不就行了？
    咽了咽口水，等后面的话声停下，周二围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扭过头看着张秦川的背影。
    “导演，我我也想跟着您干！”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张秦川一扭头，看见周二围，对这个和他同年的演员，张秦川还是有点印象的。
    要说张松文属于圆滑、谦逊的演员，那这个周二围就属于踏实肯干的类型，话不多，交代给他的事，半点都不带犹豫的，属于实干派。
    但还是那句话，张秦川对公司的定位很清晰，他是制片厂，资源对外开放，他想找哪位演员来演，就可以找哪位。
    这样一来，他这里但凡有项目，就是实打实的资源，哪怕是别的圈子里的人，因为这些资源也不会太得罪他。
    至于专门招一些演员到公司，以后就闭门造车全用自己人拍剧，那样不好，那样会让他本就和外界交流不多的机会，变得更少。
    “你除了演戏，别的还会点啥？”
    周二围听到张秦川的问话，突然有些紧张，手背在身后，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里的汗，眼神正好瞟到正在低头吃饭的崔贞媛，看到这位，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导演，我会开车，我能给你开车！”
    果然，听到周二围的话，崔贞媛抬起头，看向他的目光有些不善了，全公司谁不知道她是张秦川的助理？
    这位居然当着她的面，想抢她的工作？
    “咳咳”迎着崔贞媛略带杀气的目光，周二围解释道：“导演，像崔助理的这样的女孩子，开车这种活开久了对腰不好，我皮实耐造，您以后出差出远门，我都能开，其他的零活儿，比如剧组的场务、配音、主持什么的，我都能干。”
    张秦川笑了笑，好像他这个东方厂，对这些不得志的演员很有吸引力？
    就目前的介绍，这个周二围在他心里的印象，属于可要可不要的类型，无非就是多个有演技的员工而已
    张松文眼看张秦川沉吟不说话，赶紧朝周二围眨眨眼，他没敢咳嗽，轻轻吸了吸鼻子，引起周二围注意后，张松文余光又瞄了眼张秦川，看他没往他这边看后，这才对着周二围做了个口型。
    “？？？”
    周二围看着张松文，没太搞明白他想说什么，但这位老大哥好像想帮他
    眼看周二围不上道，张松文这才又轻轻咳嗽一声，引起张秦川注意后，指了指周二围道：“厂长，小周的演技你是知道的，有什么角色，你有什么要求，他从来都是一点就透的，这其实也是取决于，他当了一段时间老师的原因。”
    “您看这样，咱们剧组，平时都是厂长您亲自下场讲戏，我当时演的时候，也是您给我讲戏，但以后咱们厂要是项目多了，演员多了，如果每个角色都需要您亲自下场，这个工作强度就太大了。”
    说到这儿，张松文指了指周二围。
    “如果有了小周，他就能替您分忧，一般的表演，您给他传递一下您的要求，他就能去给演员讲戏了”
    “哦？”
    张秦川听着张松文出的主意，这点他倒是没想到。
    这算是，助理？
    有点这种意思了，想到这儿，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以前他刚进圈的时候，在陈导那，他不就是干这活儿的吗？
    当时他还给那个姓黄的讲戏呢，想想还有点怀念
    周二围感激的看了眼张松文，关键时刻还是老大哥靠谱啊，他还没想到能以这种理由打动张秦川，就是啊，在北电他可以当助教，那他在东方厂同样可以当助教嘛！
    在哪混不是混啊？
    这儿给的钱还多。
    “行，那也算你一个，等会儿我会让人来找你，签一下入职合同。”
    听到这句话，周二围嘴一咧，赶紧鞠躬道：“谢谢导厂长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张秦川家的院子里，这个点人都去吃饭了，范八冰带着遮阳帽，搬了个小板凳就坐在车棚下面，手里拿着手机，手机里传出贪吃蛇的配乐，像素游戏她也玩的津津有味。
    “冰冰，你想什么呢？你都在这边耽误多长时间了，这马上都五月份了！”
    范八冰的经纪人是华艺那边给她配的，算不上多有名，与其说是经纪人，不如说是一个大号的助理，手上也没啥实权。
    所以说，她虽然是华艺的艺人，但她的资源，这几年不说没有，只能说是差强人意吧。
    听到经纪人的吐槽，范八冰头都没抬，身上不知不觉中，竟然沾上了一点张秦川那种吊儿郎当的气质。
    又等了几分钟，贪吃蛇终于在一个拐弯的当口，不小心碰到尾巴了，范八冰这才放下手机，有些慵懒的看了眼经纪人。
    “你站着也不累？”
    “我累什么累，大小姐你看看时间呐，你从去年十月份到现在，就冯导首映礼的时候回去那么几天，剩下的时间都在这边混，这儿有啥好的呀？”
    指着周围村子里破败的建筑，经纪人一脸嫌弃，堂堂国内当红小花旦，居然跑到东北这破地方待了半年，还是拍一部小投资电视剧，这是她该干的事儿吗？
    也就是公司最近事情多，上面没时间管她，要不然等领导真看到她这样，雪藏几个月是少不了的
    “东西给我。”
    范八冰一伸手，直接把经纪人手里的剧本拿过来，今天她的经纪人大老远过来找她，是有新的项目了，想把她带走拍戏。
    对于拍戏，范八冰不反感，剧组这边虽然她的戏份已经拍完了，但张秦川的规矩是，不到全剧杀青，谁都不能提前走，这是规矩！
    要是放在以前，范八冰恨不得一天跑三个剧组，但现在她思想有了点改变，不想这么赶了。
    再说了，在张秦川这里，她还真不敢跑。
    她怕她这一走，以后张秦川不带她玩了。
    华艺这边明显已经把资源都倾斜给那个冰冰了，她在公司的地位越来越低，要是张秦川这边再顾不上，那她以后就成孤魂野鬼了。
    出来混，总要有个靠山吧？
    看着剧本上的标题《小鱼儿与花无缺》，翻开第一页的介绍，制作人员不出所料，是和香江那边的合拍剧。
    导演还是个香江的知名导演，明星阵容也是两位当红的男演员。
    以前要是让她演这种剧，范八冰还是很开心的，但现在看到这个剧本，她内心居然毫无波澜。
    随意翻看了几下，把剧本又递给经纪人
    “哎？你什么态度？这可是香江名导的电视剧，你看见这个阵容了吗？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要来的资源啊。”
    经纪人看着范八冰敷衍的态度，有些生气了。
    “呵还不是别人不要的才给我，公司里冯导的新电影怎么不叫我？那个阵容不比这个好？现在他们都去拍电影了，这个没人要了，才轮到我？”
    “哎呦喂，我的大小姐，你还挑上了？”
    经纪人都快跪了，怎么这位小姐一段时间不见，性格变得这么乖张了？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我又没说不演，你急什么？等剧组这边杀青了，我就去啊，坐嘛。”
    范八冰指了指旁边的小板凳，还是不急不缓的。
    “你都拍完了，跟导演打个招呼咱们就走了，赶紧去找王导套套近乎，请教一下剧本啊，我听说那个王导可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了”
    “啪！”
    刚刚还不急不缓的范八冰突然把手里的手机朝经纪人砸过来，要不是她躲得快，这一下手机就砸身上了！
    “你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呢。”
    经纪人毛了，范八冰也毛了。
    她有些心虚的扫视一眼周围，这才压着声音道：“演戏就演戏，以后别告诉我什么讨论剧本的事儿，还有”
    范八冰刚想说些重话，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经纪人也没错，只不过她现在想法变了，而经纪人没变。
    前段时间张秦川告诉她，要打造自己的人设，要让自己本身上档次，而不是靠着各种手段只会演戏。
    这句话，范八冰听进去了，这段时间也琢磨了，但她没琢磨透。

 第167章 ：新规划

    不过，好在身边就有现成的可以学习。
    虽然张秦川的很多做法她看不懂，但她这个人也好学，看懂啥就学啥。
    比如打造人设，范八冰按照她自己的理解，感觉这东西就是多做好事，让自己看上去不只是一个戏子。
    戏子！
    范八冰想起张秦川有次和她聊天的时候，对她的定位。
    戏子、花瓶。
    短短两个词，就无情的抹掉了她几年的努力。
    这话听着很气人，前些天她好几天都没搭理张秦川。
    但事后想想，好像还真有点道理，一个演员，出不出名，咖位高不高，好像和本身的地位没啥关系。
    外面的观众怎么看她，她倒是无所谓，她想要的是在圈子里的地位。
    这种每次拍戏都要上赶着讨好人家的感觉。
    她越发反感这种模式了。
    在外人、观众心中她是个小花旦、光鲜亮丽，但她在某些人心中，就是个玩物，就是个戏子、花瓶！
    她不想再当花瓶了
    眼看着范八冰反应这么大，经纪人皱皱眉，默默捡起地上的手机，眼看没摔坏，又塞给范八冰。
    “好了，算我说错话了，咱不去讨论剧本了，那你这边也要给我个准信儿啊，啥时候能走，就这么干等着啊？我看你们平时也不忙啊，这都几点了，还不开拍呢？”
    范八冰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指了指旁边的小板凳，这回经纪人终于坐下了，两人坐的近，都坐在车棚下，看着远处的大山发呆
    “你知不知道，这个剧组的剧本，前几天才过审。”
    范八冰盯着远处的山，缓缓说出一句话。
    “前几天才过审？这么慢啊”
    经纪人下意识跟了一句，紧接着她就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冰冰的戏份都拍完了，前几天剧本才过审？
    有剧组这么玩的吗？
    这种投资成本不大的剧组，没必要搞阴阳剧本吧？
    那这就证明，他们这个剧组，在剧本还没过审的时候，就非常自信的开拍了！
    这简直是胡闹。
    胆子太大了，万一要是剧本不过审，这要耽误多少时间，浪费多少资金？
    “你你这种剧组”
    看了眼经纪人脸上的表情，范八冰的心情突然就好了。
    此时此刻，她终于有点能体会到张秦川的感受了，人呐思想变了，视野就变了。
    随之而来的，看法也就不一样了，层次更不一样了。
    她想表达的是，张秦川关系硬，剧本没审核他就敢直接拍戏，而同样的事，在经纪人看来，就是胡闹、胆子大。
    经纪人为什么有这样的看法？
    因为她没见识，她不知道张秦川的运作模式，也不知道这部剧背后的其他东西。
    她的目光只能看到表象
    “李姐，剧组这边我估计离杀青也没几天了，这几天你就在这边玩一玩，顺便帮我调查一下，我想给这边的学校捐款，做个助学活动。”
    “？？？”
    经纪人一脸不认识范八冰的表情看着她。
    “助学？你？”
    “嗯啊，不行吗？”
    “”
    范八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帮我联系个文具厂，就那种金属的文具盒知道吗？我要定一批，让他们在文具盒上都印上我的形象，我出二十万，全买成文具，把文具盒掺进去，你帮我联系学校，咱们都捐出去。”
    “呦？”
    叫李姐的经纪人，听到范八冰这么详细的计划，眼睛一亮。
    她不是啥都不懂的年轻人，本以为是范八冰胡闹呢，没想到居然颇有章法。
    在文具盒上印上她的形像，这就是间接的宣传啊。
    这招看上去不像是这位小姐能想出来的东西啊。
    “谁教你的啊？”
    “哎呀，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快去吧，再晚会儿路上不好走了，联系好了给我打电话。”
    范八冰不想多说，起身就走。
    “哎？！新剧的事儿还没说呢，走什么呀？”
    “接了接了，不是八月份才开拍吗？急什么？”
    范八冰头都没回，朝经纪人随意挥挥手，她刚刚已经看见张秦川跟着牛主任往这边来了，得赶紧回屋倒水泡茶，哪有时间再跟经纪人扯皮啊
    “厂长，这是设计公司做好的规划图，这个是村里的规划图，这个是影视城的规划图，哎好谢谢范小姐。”
    一进门，牛主任拿出东西摆到桌子上，就开始介绍，眼看范八冰给他端来一杯茶，牛主任对她客气一声。
    “嗯，你先坐，我看看。”
    张秦川先拿起村子里的规划图。
    这个是要紧事，现在村里的房子太差了，其中一间最老的建筑，都有一百年历史了。
    说起来牛逼轰轰的，其实就一栋破院子，外面的土墙都快塌了，也就是以前的建筑用料比较好，全靠里面的木头框架撑着呢。
    现在他当了村长，以前答应村民三年内给他们换新房子的，张秦川说到做到，不玩虚的
    他们村所在地，门口就是条小路，西北方向能通到县城，东南方向能通到镇上。
    这一条路才修好没几年，也是跟上了现在的政策好。
    现在的观念，想要富先修路嘛，有了这条路，不管是去镇上还是去县城，都更方便了。
    但是，这次回来，张秦川也发现了不方便的地方。
    因为在路边，时不时要过车，而且他们这种地方，路上很多都是货车，那噪音。
    不分黑天白夜的，远远的过来一辆车，整个村都能听到动静。
    这就让张秦川很不爽了，谁家大半夜睡得好好的，被吵醒，谁能开心？
    新的村子，会往现在村里所在地的北边，也就是靠着山，重新规划，离路边远点。
    等于说老村子在新村没建好之前，不用先拆掉腾地方。
    这就省去了很多麻烦，最起码这些留在村里的村民不用找地方给他们临时安置了，而且他们还能在新村建设的时候多打份工，赚点钱
    拿着规划图，张秦川翻开具体的户型渲染图，花了大价钱请的设计师就是不一样，完全按照张秦川的要求来，还特意弄了彩色的渲染图。
    朝鲜族嘛，贼喜欢白色，国内的这些朝鲜族，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都很爱干净，而白色就很干净。
    新的村庄规划就是这样，九百平的小院，用一米二的砖墙围起来，外面涂白，叠瓦。
    里面有三大建筑，一个车库，能停两辆汽车的那种，还有一间小杂物间，平时放农具、粮食之类的。
    剩下的就是一个占地近二百平的平房，三室一厅，有厨卫。
    而整套主屋，下面都是隔起来的整个地炕。
    东北这边，冬天取暖全靠炕，以前都是床炕，这东西可能南方人见得少。
    说白了，就是整个床是用砖石垒起来的，里面是空心的，从旁边的厨房或者单独的房间引火，里面放上燃料，诸如煤、柴火之类的。
    等火烧旺了，会散发热气，而这个热气就按照特定的通道，会灌到炕里，以达到发热的目的。
    当然了根据地区不同，炕的样式也不同，但是原理都差不多
    而现在张秦川搞得这个，算是全屋大炕，等于主屋是两层，底下这一层全是风道，到时候一点火，全屋都是热的。
    这样的建筑形式很费钱，取暖效果也很好。
    相应的，到时候就会很费燃料。
    这玩意要是烧不热，冬天屋里可是待不住人的。
    有了新房子，有了新地炕，日子总要过吧？
    舍不得烧炕？那怎么行？
    要是舍得烧炕，村里这些人，兜里的那些钱，随着以后的物价上涨，可禁不住花。
    张秦川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既做了好事，又悄无声息的把这些村民都和他绑定。
    他送每家一套大院子，总不会有人说他不安好心吧？
    但有了好房子，总得维护，总得花钱，以后老村子里的建筑一扒，老房子就没了。
    他们冬天想在家里过的好点，就得努力给他打工！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多干活，多挣钱，过上好日子。
    只靠他张秦川平白给钱，那不是长久之计。
    他可不想等时间长了，养出一堆废物，现在这样就很好
    看着村里的整体设计图，整个村子以后的建筑呈之字形。
    外围也要用矮墙围上的，这边毕竟靠山近，山上时不时还有动物下山呢。
    再从山上引一条活泉下来，贯通整个村子，之字形的路从以前的主路一直修到村里，村民的院子顺着路一直往上走。
    张秦川自己的家，当然在最高处路的尽头，站在他家以后就能俯瞰整个村。
    相应的，以后他要是回村，想要回家，他就得从头走到尾，路过每一户村民家里。
    说的脏一点，他只要在村里，每天就算出村一趟，就能全村走个来回，让所有人都能看见他。
    这叫平时就加深村民对他的印象
    等以后新的村子建好后，老村子的所在地，建筑一拆，这里原地会建一个类似服务区一样的功能性建筑。
    开上超市、加油站啥的，不仅能方便村民，也能方便以后去山上影视城这段路，做一个临时的休整地，人在这边一停，就能顺便给村民增加点收入
    眼看张秦川放下村子的规划图，又拿起影视城的规划图，牛主任咳嗽一声，主动帮张秦川把规划图展开，铺在桌子上。
    “厂长，这是按你的要求做的设计，咱们这次的影视城，总共分了五期计划，也就是分成五次建设，这个五，按照设计师所说，这边的主体民族有朝鲜族、蒙古族、满族、回族、汉族，总共五族，建筑类型也是相应的对应五族。”
    “这第一期的建设，最外围的就按照你说的秦汉建筑的风格，建设围墙，预防山上的野兽，内里的建筑，第一期是以朝鲜族为主，也就是朝鲜王朝当时的建筑风格，您看看。”
    张秦川听着牛主任的介绍，感觉设计师还是很有想法的，最起码这个设计观念很团结。
    每一期的建筑类型就代表一个族的特色，但是大家在近代，除了民族服饰和个别风俗文化，其他的都大差不差，其实建筑类型也差不到哪里去。
    就像这个朝鲜族建筑，这说白了，就是明朝那种亭台楼阁的建筑，比明朝的紫禁城那种，稍微要降几个档次。
    至于后面的蒙古族，不会要搞蒙古包啥的吧？
    要是这么搞，这个影视城以后就大有可为了
    “咦？小文你咋来了？”
    瞎子手里拎着一个药箱，正准备回屋放东西，迎面一辆车停下，车上下来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瞎子？大哥呢？”
    看小文的表情，好像有点不高兴，瞎子索性就不逗他了，朝张秦川那个屋子指了指。
    “你以前不是没来过这边吗？干脆我带你去吧。”
    “行。”
    “这第一期的造价九千万？”
    看着项目规划书上的造价，张秦川有点牙疼，这有点贵啊。
    总共五期呢！
    “厂长，你挑这个地方，周围都是山，也就是交通方便点，虽然人工便宜，从县里运材料过来也不麻烦，但上山这段，连路都没有，预算当然贵了。”
    “行吧我没别的要求，工人、建筑队，都要用本地的，不能用外地的，这是我跟州里领导说好的。”
    “明白，我记着呢。”
    牛主任刚准备说别的，突然感觉门口的光线猛地一黑，两人个站在门口敲响了门。
    这大门都没关，他俩还是规规矩矩的敲门，等张秦川说话，他俩才进来。
    看到来人，牛主任又看看张秦川。
    “厂长，那我先过去了，我再合计合计，你有事再叫我。”
    “行！”
    “咋回事？耷拉着个脸？”
    张秦川看见小文，也有些意外。
    “大哥我碰上一点麻烦。”
    小文也不藏着掖着，干脆利索的把他的事给张秦川讲了讲
    “？”
    “你猪脑子啊！”
    张秦川听完小文的话，下意识骂了一句，又对上小文的眼神，瞬间骂不下去了。
    小文这孩子，从小在韩国长大，没爹没娘的，在这种环境下生活，本身就受到韩国大男子主义的影响，再加上他们以前的生意，都是从女人手里收钱的，他哪主动给过女人钱？
    而且这次还是给人家好处费。
    这玩意但凡换成个男的提这样的要求，就没这破事了。
    这种事，看似小文很倔，很让人不理解。
    但思想不一样，生活环境不一样，对他来说，给女人好处费，约等于给女人服软，这样一来他脑子是转不过来弯的。

 第168章 ：出气！

    “你这个”
    看着小文的眼神，张秦川想了想。
    “后来怎么了？你直接走了？”
    “那我不走留在那边干啥？给她钱？”
    食指敲在桌子上，这东西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人一走，代表着合作就谈崩了，合作谈崩了，就结仇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没有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但既然发生了，就一定要有结果，如果结果不好，那就是结仇，就这么简单，因为导致结果不好的原因，是没给钱
    南湖台、女购片主任、韩剧、《大长今》。
    一条条信息在脑子里回闪，好熟悉的词条组合。
    要是没记错的话，大长今是个大女主的戏吧？
    好像是讲一个韩国，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朝鲜王朝时期的女御医的事。
    这部剧里，大肆宣传所谓的朝鲜文化，按照韩国那边的说法，朝鲜的，就是韩国的。
    某种层面上来说，这种剧的引进比以往的韩剧还恶心点，就不说里面一些有的没的夸张的剧情，就说带动韩流这种风尚，就很
    张秦川不知道咋描述，索性就很抽象吧
    “你咋想的？下一步？”
    “那不是我想不起来，就来问大哥你了吗？”
    小文刚刚还有点不服气，但问及以后如何，他气焰就消散许多。
    “哼。”
    现在事情已经出了，放着不管不是办法，总要给个说法，小文在明面上，虽然就代表一个韩国公司，但他确确实实是自己人啊，自己人现在吃亏了，不管他对错，反正张秦川是帮亲不帮理的
    “老大，那现在咋办？”
    “还能咋办？出气呗，你以为走了就行了？”
    现在这种事儿，必须有一方服软，要不然以后配音公司在国内还咋开展业务？
    “怎么出气？”
    小文就对这个感兴趣，他恨不得给那个购片主任一刀，当然在国内他也不敢真这样搞。
    “你呀，动动脑子，手里握着刀，不知道杂用？我问你，咱们这个公司，是干啥的？”
    “翻译、配音卖韩剧啊。”
    小文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公司里就这俩活儿，而且卖韩剧这个方面，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类型，现在就靠着翻译、配音赚钱呢。
    “你也知道还能卖韩剧啊，那咱们的韩剧是从哪来的？天上掉下来的？”
    “当然是抢呃买来的。”
    当初张秦川在韩国搞韩剧，小文可是全程参与的，这里面的道道，他太清楚了。
    到现在，他们这边那部“抢来的”韩剧尾款，还没给人家结账呢
    “公司，负责从韩国买韩剧再卖到这边，那他们南湖台想买韩剧，你们也可以买。”
    看了眼小文，张秦川手指头扣在桌子上画了个圈，阴恻恻的说道。
    “你回一趟韩国，看看《大长今》的制作方是哪？联系联系他们，你也参与购剧，给他们抬抬价。”
    “抬价？”
    小文若有所思。
    “你想想，你都知道他们要买这部剧了，这几年南湖台动作这么多，又是搞金鹰节，又是引进韩剧的，你能知道，其他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们现在对这部剧，势在必得，这个档口，国内其他电视台该退出的早就退出了，这玩意又不是啥稀罕东西，但你不一样。”
    “咱们这边做生意，和韩国不一样，讲究的是面子，是规矩，他们现在没有人竞争，在韩国那边和制作方谈价格，就从容点，他们现在之所以还没谈成，无非是价格高低，拖也拖不了太久，你这时候入场，正是好时候。”
    小文点点头，这一招确实能恶心到他们，不过要是出气，好像还差点意思。
    “大哥，我就算是抬价格，最后落好处的是韩国这边的制片方吧？”
    “嗯。”
    “那那个购片主任买剧的钱，又不是她自己的，多让她出点钱，她也不会心疼，这对她影响不大吧？”
    张秦川有些嫌弃的看了眼小文。
    “猪脑子！你管对她伤害大不大呢？我是让你去捣乱，抬价啊！不管他们出多少钱，你就出的比他们高，不让他们买到这部剧懂不懂？他们买韩剧回国播放是干什么的？你以为他们是做慈善的？人家是为了赚钱！”
    “只要是为了赚钱，这玩意是有成本的，她要是真敢出一个亿买剧，他们还赚个毛的钱，你以为人家的脑子和你一样嘛？嗯？”
    “”
    小文被怼了一句，呐呐不敢说话了。
    等了半天，看张秦川不说话，小文一脸讨好之色扯了扯张秦川的袖子。
    “大哥，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那我这就回去抬价，就一直不让他们买到手？那要是他们被逼急了，不买了怎么办？”
    “他们不买你就不买嘛，还用我教你？你一捣乱，人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抬价抬的太高，到时候急的就是他们了，你急啥？平白多花那么多钱，你猜猜他们会不会心甘情愿的把钱给韩国人？”
    看着张秦川的笑容，小文摇摇头，这个道理他懂。
    “大哥，您细说，我听着呢。”
    小文站起身，双手搭在张秦川肩膀上，给他揉着肩，以前他跟着张秦川混，闯祸的时候，都是这么服软的
    “哼。”
    “捣几次乱，缠着他们，他们自然就开始想办法了，到时候在韩国那边，你别搭理他们，把他们往其他地方逼，他们既然知道你在长安这边有办事处，你说最后，这关系会托到哪里？”
    小文手上捏肩的动作猛地一顿，这
    到了长安，很多人都知道东方厂和宰视影视娱乐公司有合作，这要是找人托关系，那就是托到大哥这里了？
    绕了一圈，最后绕回了这里。
    “大哥我懂了，我在韩国找他们麻烦，你在国内最后当和事佬，帮他们给我说和，再拿好处。”
    “什么好处不好出的，他们想没人捣乱，安安稳稳的拿下大长今，就得把翻译和配音交给你，不给你这个活儿，你就给他们捣乱，懂吗？既然打算要这些东西，他们给也得给，不给就逼他们给，反正咱们看上的东西，就是咱们的，反抗也没用！”
    “哈哈。”
    小文听到这话，有些兴奋的搓搓手，这倒是出气了，到时候他倒是要看看那个朱主任再面对他的时候，嘴脸会换成什么样。
    想到这儿，小文这回变聪明了，他不是真的笨，而是以前大事小事，都是张秦川拿主意，他基本上没有动脑子的习惯，而这次出了这种事儿，难免要问多一点。
    “那大哥，我再多问一句啊，要是他们不服软怎么办？我意思是，他们不来找你，不想和谈。”
    “那就拖呗，其他的事儿你就别管了，到时候真出意外了，再说吧。”
    张秦川眯着眼，要是真出了小文所说的这种情况，那就别怪他下狠手了，他现在手里马上就有大杀器了
    “对了，你这次回韩国，再带点人回来，咱们现在人手不多了，缺人。”
    张秦川闭着眼，又交代一句。
    “带人？还帮他们入籍那种？这要是找勇哥吧？”
    “嗯别麻烦勇哥了，找些想回来的人，不用帮他们入籍，带回来就行，带到这里。”
    现在张秦川是村长了，他胆子更大了，要是内陆地区的村长，顶多也就是贪点土地、贪点钱啥的，但他们这里穷，没啥好贪的，他也不稀罕干这种事儿。
    不过有时候偏远地区的穷地方，穷有穷的好处，比如说帮人办个户籍啥的，就很方便。
    有些人在国内只想出去，而有些出去的人，还想回来，但出于种种原因，可能是钱不够或者身上背着事儿，不敢回来，不是人人都像张秦川他们这样的。
    自治州的大环境特殊，这些年偷跑出去那么多人，上面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以他现在在本地的关系，他以后把这些人安置在村里，帮他们办个正经户籍，还是很轻松的，村里以后就是他的大后方了，人员储备基地。
    这些从韩国回来的人，在韩国经历过各种情况，会比那种从来没出去过的人好用
    眼见那个年轻人一脸阴沉的来，开开心心的走，看着又重新开始看资料的张秦川，范八冰有些好奇的也坐到桌子旁边。
    “你们刚刚聊啥呢？”
    他们刚刚说的都是朝鲜语，叽里呱啦的，她一句没听懂，不禁有些好奇。
    “打听那么多干啥？没事啦？”
    仔细看了眼张秦川的神色，范八冰试探道：“我戏都拍完了，肯定没事啊，要不是你那规定，我早走了，我经纪人刚还在和我谈新剧的事儿呢，都被我推了。”
    “呦？”
    看着仰着下巴，一脸傲娇之色的范八冰，这是求表扬呢？
    张秦川根本不接她的话茬，瞬间转移话题。
    “什么新剧？”
    “武侠剧，香江导演筹备的项目，还请了几个香江明星。”
    “哦？”
    香江的都开始北上拍电视剧了吗？
    张秦川又想起前段时间陈导给他说的那个新政策。
    以前没这种感觉，这段时间各种两地合拍的电影项目都传出了风声，那位冯导不是也要拍个合拍电影吗？
    两岸三地的演员都拉上了，现在电视剧也被插足了。
    张秦川突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
    自己的地盘，突然被外人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进来了一样。
    此时此刻，他倒是有点理解去年饭局上，陈导为啥那么急吼吼的成立新项目，准备拍戏了。
    别人都进来了，要是不表现表现，会被人看轻吧？
    至于张秦川他自己，上面还有老家伙顶着呢，他倒是不急。
    先看看再说呗，就像老厂长说的那样，新政策初期，各路牛鬼蛇神都出来了，等退潮再说
    五月初，一辆老式奥迪t100，晃晃悠悠的开到剧组驻地，司机穿着一身灰色的薄款西装，先找人打听了一下，等问清楚后，才回到车里，对车里的人小声说了几声。
    上次和张秦川见面的张先生，拎着个皮制公文包下车，下巴一抬，示意司机带路
    “呦？比我想象中的晚啊，今天来找我，是签合同，还是继续谈？”
    “张导演，我是来签合同的。”
    张先生在摄影棚里见到张秦川，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摄影棚里的布景。
    这里面一水的韩国风情，小到便利店，还有教室、男主角的家等等，装修、布局都是韩国那边的风格，这些东西深深吸引了张先生的目光。
    “我看看合同。”
    张秦川接过文件袋，看着薄薄的几页合同。
    这玩意别看规格高，但是这种事情是有先例的，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最早之前，他们把这东西，叫忠诚外汇。
    那时候最开始是燕京的朝鲜饭店，里面的厨子、服务员啥的，都是朝鲜人，他们做生意，赚来的钱就是忠诚外汇。
    后来这边赚的少，就开始劳务输出，就是所谓的建厂。
    只不过刚开始干这个，他们的管理模式不一样，坑了几个大商人，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张秦川这次，算是取了个巧，这都几年没人合作了，如今总算有个主动找上门合作的，条件只要不是太差，就能谈。
    对于张秦川这次的用工要求，审批的也快，本来就有先例，按照以前的流程走就行，项目类型、用工人数，投资额度，工资怎么给，这几项说清楚，那边盖个章就可以正式动工建厂了
    看着合同上用朝鲜文和中文双语写下的条目，张秦川一行行对应，都是按照他的要求来的，至于工资也没还价，就是二百一人一个月，涨幅要求也写上了。
    合同的最后，写上了张秦川这个合作方需要遵守的责任。
    “好，跟我去我屋里签字，公章没在这儿。”
    合同一共三份，双方各留一份，还有一份算备份，要交到州里报备走个流程。
    两人握了握手，张秦川把合同交给牛主任，亲自从他的床头柜里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
    “张先生急不急着回去？”
    “哦？张导还有什么事？”
    “要是不急着陪我回去，陪我走走？”
    张先生看了眼张秦川，特别是他手里拎着的黑色塑料袋，犹豫了几秒，这才点点头道：“好。”

 第169章 ：回程

    图门江边，周二围开着车，张秦川和那位张先生，两人在车上，一路都没说话，一直等到车停。
    下车后，张秦川走在前面，顺着小路朝江边走，张先生看了眼图门江，又看了眼对岸，盯着张秦川的背影看了眼，这才跟上他的步伐
    “张先生以前有没有站在对岸往这边看过？”
    张秦川指了指远处河对岸的朝鲜小村落。
    “你想说什么？我们这里是穷，但离这里不远的特区，也很发达。”
    “呵”
    张秦川从黑色塑料袋里掏出一个随身听，直接往旁边一递。
    “既然合同也签了，这个还给你。”
    “？”
    张先生接过随身听，下意识按下了播放按钮。
    “我刚刚感觉，张先生好像对我态度不太好，是因为我以前去过韩国的经历吗？张先生以前去没去过韩国？”
    随身听里传出的声音，正是那天他们两人谈话时候的录音，当时都被张秦川拿着电话，以打电话的方式，被录下来了。
    如今拿到这卷磁带，张先生嘴角抽动一下，伸手拿出里面的磁带，看了眼手里的磁带，没等他质疑，张秦川反而先开口道。
    “没有备份，就这一份，我以前还以为张先生对我有成见，我就是个普通生意人，当个导演、拍点影视剧，弄个工厂什么的，张先生能理解吗？这东西你随便处置，喏丢到江里也行。”
    张先生手指一勾，抽出磁带里的黑色磁带条揉成一团，又从兜里掏出火机，点燃磁条，看着磁带在手里燃烧，等烧了大半之后，才像打水漂一样，把磁带壳丢进眼前的图门江。
    解决了一件烦心事，张先生看起来心情好了许多。
    “我叫张金一，张导演以后有什么工厂方面的事，可以给我联系。”
    一张名片就这么递到了张秦川面前
    看着这张和自己名片风格很像的名片，上面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张秦笑了笑，收下名片，又把手里的黑色塑料袋直接递给张金一。
    “喏，我这个人，一码归一码，现在合同也签了，大家就是朋友了，送你个小礼物，以后好好合作。”
    “哦？”
    张金一总算明白张秦川带他来这么偏的地方干什么了。
    原来是为了送礼物？
    看了眼塑料袋里的东西，一个小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块纯金的劳力士。
    看着这块表，张金一沉默了，这玩意不便宜啊。
    他有点弄不懂，明明是铢锱必较，连工资都压到那么低的张秦川，怎么签完合同后，又舍得给他这么贵重的礼物了？
    这不太合理。
    “张导演也喜欢劳力士这个品牌？我以前在瑞士的时候，就喜欢这个品牌，可惜”
    张金一喃喃自语，拿出表戴在手腕上看了看，又把表放回盒子里
    瑞士？
    听到这个词，张秦川又打量了一眼这个张金一，他以前的直觉就感觉这货不简单，现在听到这个地方，他多少明白了一点什么。
    “等厂子建好后，我到时候直接给你打电话联系？这批工人里的管理？你的人？”
    听到张秦川的问题，张金一又看了眼张秦川，把手里的塑料袋丢掉，表盒揣兜里，下巴一抬，看着对岸，说话也没以前那么公事公办了。
    “张导演不用考虑管理的问题，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直接来联系我，希望咱们之间的合作越来越好，规模越来越大，工人你放心，四百、八百、一千、两千，都没问题，只要你能按时结账，其他的都好说，还有你的礼物，谢谢。”
    张金一看似没有直接回答张秦川的问题，但意思张秦川懂了。
    这个厂的收入，最后大部分到谁手里，那就说不准了，以他的口气，上千人都能搞来，那这个合作前景，就更有意思了。
    张秦川伸出右手，笑眯眯的主动和张金一握手。
    “那就祝咱们以后合作愉快，我这几天就要回内地了，等厂子建好后再说？”
    “好，合作愉快。”
    这部剧，前前后后，从前期筹备的时候，就掺杂着一系列的实验性，有广告植入，有以拍剧为借口的其他项目等等。
    这里面的东西，是被不同的人去执行，而落到最后拍戏的这些工作人员和演员身上，他们除了广告植入这一项之外，对张秦川其他计划是不清楚的。
    而仅有知道计划的几个人里，对于厂长搞这个搞那个项目的，也没啥太多的想法，顶多认为张秦川赚钱了，想衣锦还乡什么的。
    这年头，赚了钱回老家，被各个部门拉着打秋风的事儿也不少见，普通人就算没遇到过，但见多了听多了，多少是知道点这些情况的。
    只不过越到后期，剧组的进度越慢，一是因为主要的拍摄工作，从由张秦川主持，变到了由贾科长主持，两人的风格本身就不一样，贾科长还是第一次拍剧，难免就把工作量增加了。
    好在剧组里没大牌，又有张秦川以前定下的规矩，除了居住环境差了那么点，其他的忍忍就过去了。
    最终，一直这么慢悠悠的拍，从一月份一直拍到五月初，十八集的电视剧第一季，总算是拍完了
    “厂长，你找我？”
    吃过晚饭，剧组的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有的人已经离家半年多了，如今总算是杀青了，颇有点思乡，都想赶紧收拾东西回家。
    “牛主任！”
    张秦川拍了拍牛主任的肩膀，两人沿着村里的土路慢慢溜达。
    “咱们公司成立几年了，这几年您老也给公司做出过不少贡献。”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牛主任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这话怎么听着一股子赶人的味儿啊？
    他还没老的干不动呢
    “长安那边呢，咱们公司也走上正轨了，而东北这边呢，这几个项目你也知道，都是长线项目，没人在这边看着也不行。”
    “嗯”
    话题转移到项目上，牛主任点点头。
    “我是这么想的，您老成持重，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但是东北这边的天气吧，一到冬天就冷，工期一年里也只有半年多的时间能干活，我想着在暖和的时候，你就先留在这边，看着点这些项目，顺便在这边好好养养，等天冷了，这边天气不好了，我再让小刘来这边替换你，到时候你再回长安。”
    “哦？”
    听完这些话，牛主任算是明白了，张秦川这是不放心直接走，准备把他留下照看着这边？
    眼看牛主任有些犹豫，张秦川只能打感情牌。
    他是不能长久待在东北这边的，这些项目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定的，少则两三年，多则四五年都不一定能建完，这里的布局，是他为以后长远考虑的。
    但现在项目都确定了，总得留下一个能主持大局的人，公司里的人都偏年轻，只有牛主任算是最靠谱的。
    “牛主任，家里你不用担心，咱们的幼儿园不是建好了吗？以后你孙子就转到咱们自己的幼儿园上学，有我照应着，这样这小子以后上学的花费，不管他是考研还是读博，只要他愿意学，从今往后他所有学费我都包了！”
    牛主任其他的不说，他老了，现在就稀罕他那个宝贝大孙子，张秦川这么一说，再加上公司现在的难处，牛主任终于点头了。
    “行吧确实要留个人看着，老了只能看看家了。”
    微微吐槽了一句，牛主任叹了口气。
    他在这边看着这些项目，下次回公司，不知道公司已经发展成什么样了。
    “当然了，我也不是直接让你在这边待着，咱们都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了，这次你先跟我回去，到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等休息够了再回来嘛。”
    看了眼张秦川，牛主任点点头，也没反对，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五一黄金周刚过完，火车一路南下，天气也越来越热，随着临近长安城，张秦川突然有了当年他收到三叔的电话，自己一个人坐火车来长安的感觉。
    看着熟悉的道路，他当年就是走这条线，在火车站，一出站就见到了开着那辆富康车的三叔，这也有段时间没见到三叔了，也不知道他最近折腾啥呢
    六月一号当天，张秦川休息够了，才来公司上班。
    站在办公室窗户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公司旁边的幼儿园。
    今天是儿童节，幼儿园里现在招收的小孩子不多，总共才三十多个，而现在配齐的老师，足足有十几人。
    大人孩子，此时都在外面的游乐场里做活动，旁边的空地上，从厂里拉过去的大音响正放着儿童歌曲，老师站在台上组织小朋友表演节目，搞得热热闹闹的。
    “咚咚咚。”
    门被敲了好几下，才打断正盯着楼下幼儿园出神的张秦川。
    “进来！”
    “张导儿！你可算回来了！怎么回来了都不给我说一声呐我还以为你这留在东北不准备回来了。”
    大热天的，韩主任上面穿着白色短袖衬衫，下身西裤，配上黑皮凉鞋，看着跟退休老干部似的。
    “哈哈，韩主任咋来了？我这前段时间在家休息呢，这次回东北，事情比较多，累的要死，我片子都没顾得上做后期呢，到家倒头就睡。”
    张秦川乐呵呵的迎上韩主任
    “你这一走，走的潇洒，咱们省台的事儿，你可是一点都不关心啊。”
    韩主任接过崔贞媛递来的茶水，往沙发上一坐，狠狠喘了几口气，又拿起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扭头看着张秦川。
    “台里咋了？”
    张秦川眨眨眼，这是出什么事了？
    “咱们台，今年还没出什么成绩呢，这不是都等你的新剧呢？！”
    体验过小火一把的感受，省台怎么甘心屈居人后？
    但是今年至今为止，一年都已经过半了，电视剧也放了好几部了，但收视效果，都石沉大海，一点反馈也没有。
    电视台这东西，有概率偶尔因为某部剧大火而跟着火，但是火完又被打回原形，省台现在是不想被打回原型，他们也是有追求的
    “我跟你说，本来今年台里的剧，收视就不行，前段时间那个南湖台搞了个综艺节目你看了没？《超级女声》唱歌那个！”
    韩主任灌了口茶水，先问起张秦川看过那个节目没。
    “看了。”
    说起这个节目，张秦川这几天真看了，主要是这个选秀节目很有魔性。
    他就喜欢看海选，那场面鬼哭狼嚎的很有意思。
    “你看看，连你都知道他们这个节目了，这才几天啊，这才几天啊，他们这个节目这才几天啊，简直是火爆全国啊，咱们台今年本来就没出挑的节目，他们这么一搞，全国的观众都看他们了，张导你这怎么说啊？”
    张秦川舔舔嘴唇，说了半天，这是韩主任来催进度的，希望从他这儿找点突破点。
    但是吧，真要是想靠一部电视剧，就把这个超级女声的热度抢过去，张秦川自己都不相信。
    电视剧拍的再好，那才多长时间啊？而且总有受众群体吧？
    但这个真人秀，是全民的。
    这玩意可怕就可怕在这里了，民众讨论度高，没有参与门槛，谁都可以去海选现场吼两嗓子，大家看节目也是图个乐呵，唱的好不好无所谓的。
    相反越是现在这样，张秦川反而不急了，他要是就这么急吼吼的现在就赶着把后期做完，然后呢？
    正好迎着人家超级女声最热的时候，最后没有收视率，影响了口碑，耽误他赚钱
    把想法跟韩主任聊了聊，俩人大眼瞪小眼。
    “张导有没有考虑过做个综艺节目啥的？”
    韩主任看着张秦川，都说年轻人想法多嘛，他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没！”
    张秦川果断拒绝了，玩啥综艺啊，电视剧还没拍明白呢。
    “那你准备怎么搞？他们这个节目，我看流程决赛都到八月底了，咱们就这么看着啊？”
    “韩主任”
    张秦川拍了拍沙发。
    “咱们这是电视剧，跟他们这种综艺没办比，受众不一样啊，他们现在热度上来了，让让就让让呗。”

 第170章 ：发难

    “哎”
    韩主任有些不甘心的叹了口气，去年随着张秦川的《征服》热播，他心气也高了，这次就是想看看张秦川这边呢，没想到
    “那你给我个准信儿，你这边后期要到啥时候才能做好？”
    “我”
    张秦川想了想，这玩意也没个准数，他要是勤快点，一个多月也能做完，但那样太累了，不至于。
    “九月初吧，九月份左右，这不是正好他们办完决赛，咱们再跟上嘛。”
    “行吧”
    韩主任站起身，眼看着是想走。
    “哎？这茶都没喝完，你这就要走啊？”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今天来之前，档期都给你留好了，你这拖到九月份，我得赶紧再联系一两部剧补补档期啊。”
    韩主任又拿了张纸巾，边擦汗边往门口走。
    “行了，不用送了，你先忙着吧，说好了啊，九月份！”
    “得了，您放心吧。”
    随着一声车笛鸣声，三叔把车钥匙塞进口袋。
    脚踩老布鞋，身穿短裤背心，毫不在意形象的走在公司中间的大路上。
    右手边又起了两栋楼，已经开始内部装修了。
    可能是今天天气热，外面没啥人，倒是走到办公楼门口的时候，三叔看到门口围着几个人。
    “咦？松文也在啊？”
    看到熟人，三叔打了个招呼。
    “张师哥？！以后请您多多指教，我前几天才回来。”
    张松文双手握着三叔的手，主动说了一声。
    “嗯，你们忙啥呢？”
    三叔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办公楼大门口有个狗窝他知道，养了两条细犬，平时负责看家护院。
    别看公司里这么多人，在长安也没什么人敢来这里偷东西，但人怕这里，动物不怕啊。
    因为地处偏僻，再加上以前张秦川没来这里之前，老厂子里已经荒废很久了，这边老鼠有些多。
    而东方厂的仓库里，又存了很多摄影器材什么的。
    这些器材、线路，最怕的就是老鼠。
    如果养个猫什么的，也不保险，因为猫这东西，它们喜欢乱挠，最后就决定养两条细犬，这玩意本来就是猎犬，跑得快、爆发力强，以前老话说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里的狗，指的就是细犬，这玩意是真会抓老鼠。
    但今天看这情况，这是狗生病了？
    “师哥，那啥我这不是才来公司嘛，我比较喜欢小动物，前几天我刚回来的时候就找小黑、小白玩。”
    张松文指了指那两只细犬，其中黑色的那只叫小白，是个公狗。
    “后来我发现小白好像特别安静，不怎么喜欢动，昨天就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了一下。”
    “嗯狗病了？”
    “不是病了，呃”张松文想了想，有点说不出口。
    “医生说，小白可能智商远低于普通正常小狗，有点不喜欢动是正常的。”
    “智商远低于正常小狗？”
    三叔听到这句话，有点迷茫，这是啥病？
    张松文咬咬牙道：“就是智障，有点傻的意思，不过其他身体上都一切正常，就是不太爱动。”
    “？？？”
    三叔看了看张松文，又看看几个围着狗子的小姑娘。
    “行了，我上去一趟，你们你们玩吧。”
    三叔年纪大了，有些搞不懂这些年轻人的多愁善感，在他看来，这就是闲的了，公司里拍完戏之后，一大批人就没事干了，以至于还给狗子去做体验，还能查出来是个智障狗，这事搞得
    “三叔？你咋来了？”
    从剪辑室里走出来，张秦川摇了摇头，猛一出来，对外面的光线还有点不适应。
    “给你送信啊！”
    “信？”
    从手包里掏出一份牛皮纸信封递给张秦川，三叔没等他打开，就介绍道。
    “燕京发来的，说是明年一月份，导演协会要开一个什么庆典，到时候还要发奖，你有一部作品入选提名了，这封信就是提醒你，到时候别忘了去参加。”
    “？”
    张秦川撕开信封，果然里面是一张导演协会评奖委员会抬头的提名通告。
    上面说的内容和三叔说的大差不差。
    信封里还附赠了几张2005年导演协会庆典门票
    看着上面入选的提名奖项——年度青年导演。
    还有入选的作品《仁川——彷徨之刃》。
    张秦川一时有点没搞清楚这玩意是干啥的。
    是，从头到尾，他就拍过这一部电视电影，但这部电影，去年就在电影频道播放过了呀，而导演协会的庆典，明年年初才举办，这都隔两年了，哪来的年度青年导演？
    “行了，收起来吧，到时候别忘了去，对了，再过几天端午节，我听说张导要回来，到时候聚会还订到长安宾馆，我到时候来接你。”
    “嗯。”
    张秦川点点头，心里还想着信里的事儿呢，这个导演协会的庆典，听起来好像很高端，对于这个奖项，他根本没印象，应该不是什么长设奖项。
    至于为什么突然有个这个，他也没人问，总不能为了这点事再给老厂长打电话吧？
    算了入选就入选吧，这不是还没得奖嘛，到时候去开会的时候就知道了
    端午节前两天，长安宾馆。
    “你跟张导熟不熟？”
    上次聚会的时候，张秦川还随意了那么一点，如今张导回来了，他今天穿的很正式，边走边问旁边的贾科长。
    “熟熟的不能再熟了，要不是他，我能被封五年？”
    贾科长一脸幽怨的瞥了一眼张秦川，就跟受欺负的小媳妇似的。
    “啧啧啧”
    张秦川有点同情贾科长，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私下里说这些话也没什么的，自己圈子里的老大，把手下小弟点了，这放在其他圈子里，也算是奇观了，怪不得西北圈不团结呢，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能团结就见鬼了
    “秦川呐？上次让你给我打电话怎么不给我打呀？”
    一进包间大门，老谋子一眼就看见张秦川了，开玩笑的怪罪了一句。
    “哈哈，我听说您忙，没好意思打扰您，你看看您这气性也太大了，我不就没给您打电话嘛，你都追到长安来了？”
    “哈哈！”
    老谋子听到这话，笑的眼睛更小了，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一起，看上去甚至有点吓人。
    顾短卫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想起上回聚会，张秦川不怎么卖他面子的样子，脸上保持着笑容，心里就有些不爽了。
    他旁边的蒋丽伸手戳了戳他，俩人对视一眼，又把视线移开
    走到老谋子旁边，张秦川弯腰和他握手，不管服不服的，他现在人在这里了，地位就在这儿摆着呢，服不服都得恭敬点。
    “张老师，我前几天忙着剪片子呢，手上有部新剧要赶进度，忘了给您道喜了，恭喜您新片上映，咱们内地什么时候上映啊？”
    “哈哈，还是秦川会说话，我听老陈提过你好几次了，一直没机会好好和你聊聊，来坐我旁边，国内上映的事儿，七月份吧，七月十六号，香江那边比内地早一天，怎么样？到时候过来给我捧捧场？”
    张秦川顺势坐到老谋子旁边。
    他说的新片，是老谋子才搞出来的《十面埋伏》，他对这部电影没啥印象，但是据说五月份的时候，在法国戛纳上映后，反响不错、好评如潮。
    对于老谋子的电影，张秦川都看过，但要说喜欢嘛
    也就他后期拍的还能看，前期特别是这个时期他的影片，画面都不错，但是故事情节，就有点稀烂了。
    有些理解能力差点的人，可能看完他一整部电影，看到最后会发出一个灵魂提问。
    就这？
    这玩意讲了啥故事？
    不知道
    画面怎么样？
    很壮丽，大片！
    投资几千万、上亿，好！
    反正大家都是夸，普通人也跟着夸。
    都知道他现在憋着一股劲想要拿奖，还是国际大奖，口味上要迎合西方的一些元素，大家都能理解。
    所以，就演变出现在这种状态，一般情况下，极小的批评声，瞬时间就被淹没了
    “七月份？下个月啊。”
    张秦川咂咂嘴。
    说实话，他不太想去。
    “怎么了？走不开？”
    “哎我手上这个活儿，省台催得急。”
    小声对老谋子说了一声，对方皱着眉想了想，有些可惜道：“工作重要，没事等我下部电影上映的时候，你再补上。”
    “行，那我就等您下部电影了，到时候拿个奥斯卡！”
    “哈哈，什么奥斯卡，哪有这么容易。”
    老谋子笑着挥挥手
    聚会就是这样，外人听上去好像很高端，但真到了这里，也就那样，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主要是聊天。
    今年是正赶上老谋子才拍完新电影，所以参加这次圈子聚会的人，来的比较齐，二十多个在外都是有头有脸的导演、编剧、演员等。
    饭桌上，大部分话题都是围着老谋子的电影聊得，剩下的一小半，是围绕顾短卫的新电影，就是他那部《孔雀》，这部电影据说已经拍的差不多了，顾导现在也在赶后期，好像是明年年初上映
    眼看聊得差不多了，张秦川端着酒杯，透过玻璃打量了一眼在坐的所有人，今天这种场合，不说点什么，那就太可惜了，他现在虽然年轻，在影视行业的成就也乏陈可善。
    但他不能每次聚会都没啥存在感，总不能每次来，都打个人吧？
    但想要增加存在感，短时间内又比不上这些老一辈的成就。
    这该怎么办？
    朝远处的贾科长使了个眼色，得到对方的回应后，张秦川这才放下酒杯，扭头对旁边的老谋子轻声道。
    “张老师，今天你也在场，咱们圈子好久没有这么齐的聚过了吧？我有点想法，想当着你的面讲一讲。”
    “哦？说嘛聚会嘛。”
    老谋子根本没想那么多，他现在属于不在乎什么圈子不圈子的，今天之所以能来，纯粹是赶巧了，推辞不过，才回来一趟的
    “咳咳”
    随着老谋子说话，包间里的气氛猛地安静下来，张秦川站起身，笑眯眯的扫视一圈。
    “在坐的都是老前辈了，为咱们西北圈的影视行业，都做出了突出贡献，我这个后辈呢，也是借了各位前辈的光，才能走到今天。”
    老谋子抱着双臂，听到张秦川的话，还点点头。
    倒是他旁边的顾短卫，看着张秦川说话，心里突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他是见过张秦川上次打人的，也知道这小子脾气不好，甚至还有点嚣张，眼下他说话这么客气，这是准备鳖个大的？
    “虽然在外有各位前辈在上面撑着，但我这段时间突然发现，咱们圈子里的年青一代，有点青黄不接，就比如我吧，这几年也认识一些朋友，外面有些导演也和我差不多年纪，但咱们西北圈看看今天在场的，我算是年纪最小的吧？”
    见没人说话，倒是有几个人点头算是符合了，张秦川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我呢前段时间收到了燕京发来的一封提名信，说是明年要举办一个导演协会的庆典，我有部电视电影的作品被提名了，一想到这部电影，我就想起我当初还是受了电影频道的扶持，才能拍出来这部电影的。”
    “虽然只是电视电影，但我很感激电影频道给我这个机会。”
    说完这句话，张秦川又扫视一眼全场，刚刚有几个看他的眼神还很柔和的“前辈”，此时表情已经有些不对了。
    他这个话，看似是在感谢电影频道，但
    在坐的这么多老前辈都混的这么好，为啥就没人想着扶持扶持他，还是人家燕京的电影频道来扶持他的。
    大家可是一个圈子的，报团取暖的，不能功成名就了，就不想着后辈吧？
    这叫吃独食啊！
    “我呢今天借助张导也在场的这个机会，我想表个态，请各位前辈给我个机会，我想成立个基金会，由我个人出资，首批先挑选几个咱们西北圈的年轻俊杰，资助他们排部电影。”
    张秦川的话音刚落，远处就有人不乐意了，要是真让他这么搞，那他们这些老前辈的脸还往哪放？
    但张秦川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当然了，为了保持公平，我身为项目发起人，钱我出了，审核人我让出去，我建议让西山省的前辈担任，咱们西陕、西山兄弟两省，各负责一块，联合起来！”

 第171章 ：老谋子：怎么冲我来了？

    眼看着秦川又补上这句话，刚刚有几位皱眉的“老前辈”也没急着打断他的话，反而想听听他后面还想说什么
    “鉴于各位前辈平时都忙，我又恰好认识一位既有能力，最近又很闲的导演，贾科长！贾导我看这个扶持项目审核人的工作，由你来做最合适。”
    张秦川伸手一引，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贾科长身上
    贾科长虽然是导演，但是不会演戏的导演不是好员工。
    戏拍多了，他多少还是有些演技的。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贾科长好像没料到张秦川会这样说似的，有些慌张的站起身，先朝周围看了一眼，把在座的所有人的表情都看了一遍，脸上尽量表现的惶恐一点。
    他脑海里回想着张秦川以往的种种做法，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表面上看上去，还真把周围好几个不了解内情的人唬住了
    顾短卫眼睛都瞪大了，他是知道贾科长投靠张秦川的，这俩货现在同穿一条裤子，是上下级关系，刚刚张秦川大义凛然的说出拿钱扶持后辈。
    然后话锋一转他只出钱，把审核权让出去，搞得好像他这个后辈，为了圈子里两省成员的团结，做出了多大让步似的。
    但现在呢
    尼玛左手倒右手是吧？
    推举出来贾科长有什么用？你们都是一伙的。
    但明面上，贾科长确实又是西山省的人，他这个身份好像又没问题，这就让他不好直接说什么
    贾科长感觉演的差不多了，又看上坐在主位的老谋子。
    “张导说笑了，相比起在座的各位，我也算是个后辈，以前还犯下过很多错误，多亏了在座的前辈帮忙斧正，我才能悬崖勒马、痛改前非，依我看既然是你发起的项目，你都这么高风亮节了，那咱们就应该唯才是用，张老师是咱们圈子里最有成就的前辈，这个审核的重任，肯定要张老师当得。”
    一边和张秦川商业互捧，顺嘴又阴阳了一句老谋子，贾科长说完话，就把目光看向本来还在看戏的老谋子
    “？？？”
    老谋子手里拿着瓜子，刚喝了点酒，此时他脸蛋有点红，他本来就瘦，颧骨就比较高，此时猛地一愣，样子就显得有些滑稽。
    贾科长阴阳他的话，老谋子不在乎，他是直脾气，说好听点就叫有啥说啥，说不好听点就是情商有时候有些低。
    要是张秦川这样的，老谋子虽然不太了解他，但听周围人对张秦川的夸赞，他在老谋子心里的印象就比较好，今天一顿饭下来，老谋子对张秦川算是有了一点点初步印象，他感觉张秦川算是很有上进心的晚辈。
    而贾科长嘛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刺头了，不是啥好东西。
    现在这小东西居然让他来当审核。
    他哪有功夫掺合进这种事里？
    老谋子下意识的摇了摇手道：“我就不掺和了，我自己的事儿还忙不过来呢，秦川说让你审核，你就审核呗，推脱啥，你不是正好不忙吗？”
    这个不忙是因为在座的只有贾科长目前还处在封禁期内，明面上他啥东西都不能拍，至于暗地里他拍不拍，那就没人管他了
    贾科长眼看老谋子果然如张秦川所说的一样，对这种能牵扯他精力的事，一概推脱，余光又瞥了眼张秦川那边。
    两人来之前，商量好的对策就是借机发难，对于这种事，国内人的脾气，大家都是先推脱一下，不能张秦川一点他的名字，他就应下了，那就显得太假了。
    现在他已经推脱过了，圈子里名义上的老大又发话再次让他当这个审核了，这次就不能推脱了，再推脱
    万一其他在场的人，哪位不要脸的真认下来，那就玩脱了。
    “哎那行吧，那就谢谢两位张导对我的赏识了，我一定会公平公正做好这次的审核工作，为咱们圈子提携新人、增加新鲜血液。”
    “好！”
    在场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张秦川第一个鼓掌。
    “啪啪啪。”
    “贾导果然有担当，既然贾导这么有干劲，我说什么也得表示表示，这样第一笔资金，我出五百万，每个项目一百万，分成五个名额，我们西陕分两个，给你们三个名额。”
    “张导仗义！”
    贾科长越演越有感觉，和张秦川配合的很好，两人隔着饭桌，满面红光的互捧
    张嘉一坐在贾科长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张秦川他俩像唱戏似的。
    今天来之前，张嘉一是不知道还有这出戏的，但此时他也不慌，张秦川这个侄子，在他心里的形象，不管他以前是干啥的，反正是个很有主意的孩子，人家那么小的时候就敢跑到韩国去闯荡，就足以代表他的能力和心性了，这孩子不能把他当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看待。
    打量了一眼旁边几个老家伙的目光，有人若有所思，有人面带嘲弄，有人把目光看向主座附近，期待那两位说两句，有人侧着头和身边的人小声交流，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站起来反驳一句。
    今天在座的，就属张秦川年纪最小了，也就说其他人都是老狐狸了，哪怕是情商比较低的老谋子，此时好像也回过味了。
    这场聚会前半段因为老谋子的参与，大家其乐融融的，只顾着听大佬吹牛逼了。
    这酒喝完了，想不到临结束的时候，张秦川突然说这种东西
    五百万，五个名额，每人分一百万做一部电影，看似钱不多，但对于刚出道的新人导演来说，这钱已经不少了，不是谁都能一掌镜就能拉来几百上千万投资的。
    张秦川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脸上的笑意缓缓消退。
    计划说完了，审核人也定下了，下面该干什么了？
    捞钱啊！
    这么多老家伙在场，眼下又是在长安，他们以为这就是个简单的扶持新人计划吗？
    看着有些老家伙的表情，张秦川舔了舔嘴角。
    他这段时间好像有点缺钱，东北那边的项目缺口有点大，前段时间手握巨款的时候，他还懒洋洋的没啥动力，但随着这段时间各个项目正式动工，一笔笔钱给出去，看着账户上的数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张秦川又艰难的升起了斗志
    上山虎，和下山虎，是有区别的，以前的国画题材，很少有画上山虎的。
    大部分的画作里，画的都是下山虎。
    为什么？
    因为老虎饿了，才会下山，而上山虎，一般都是都吃饱了，懒洋洋的才会上山休息，而下山虎饥肠辘辘是带着杀气下山找食吃的。
    而张秦川一路从东北回来，他也饿了，就先先吃点“东西”垫垫底。
    想要赚钱，主要的渠道是老老实实的拍剧，但他老剧他还没剪辑好呢，眼下只能先从这些老家伙身上下手打打秋风，塞塞牙缝了。
    没人规定，圈子里的后辈不能找前辈大佬要钱吧？
    都是圈子里的老前辈了，出点血怎么了？
    又没要你们的命！
    “上面的领导以前就说过，咱们要走可持续发展的道路，我对这个观点深表赞同，就像咱们的圈子一样，也得有新人加入才能壮大咱们的圈子，现在有了这个扶持基金，相信咱们的圈子，以后的年轻后辈会越来越多。”
    张秦川转过身，先看着老谋子。
    “张老师。”
    “嗯。”
    “我呢，虽然发起了这个扶持项目，但我也才拍了几部作品，财力有限，能拿出这五百万，已经是砸锅卖铁了，想要让咱们这个圈子，以后能持续发展，光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也不说每个项目，都要卡着点只用一百万的，万一有的导演是个好苗子，多出点预算，那钱就这么多这以后啊，还得多靠各位前辈的帮助，您说是不是。”
    “啊？”
    老谋子突然一愣，张秦川这话是话里有话啊？！
    眼见老谋子这么不上道，张秦川只能进一步解释了一句。
    “张老师，俗话说，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现在负责人都有了，您不对咱们这个扶持基金给点资金支持？”
    “？？？”
    老谋子听到这，算是终于懂了，张秦川发起了项目，也拿出了钱，现在这个项目不能只让他出钱，既然他刚刚推辞了审核老师的职责，那剩下的好像只能出钱了。
    怎么就三句两句聊到出钱这件事上了？
    一谈到钱，老谋子就慌了，他醉心于艺术，这些年一心冲奖，说到拍片，他谁都不怵。
    但要论经营，这方面的能力他就差了点，本来公司里的事儿，基本上他都不管，他只负责拍片，其他的都交由他那位合伙人操持。
    这些年他是赚到钱了，但这个钱其实没外人看到的那么多，以前他也跟他那个搭档提起过这种事儿，但每次
    都被各种理由、支出等等账目弄得头昏脑涨的。
    老谋子对这些东西，他很多都不懂，在他现在的认知里，按照他那位搭档的说法，他拍的这些片子，投资大但是收益不算大，还要交税、还要分红等等，最后落到手的收益，本身就没多少。
    所以
    谈到钱，老谋子就有点慌了，他作为前辈，现在张秦川伸手给他要钱，理由又这么冠冕堂皇的，他好意思不给？
    身为圈内大佬，面对扶持后背的项目，这钱要是不给，他以后就没脸回来了。
    但这个钱，要给多少？
    颇为迷茫的看了眼在座的人，老谋子发现，很多人都在看向他。
    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他好久没体会到了。
    “那我那我就拿两百万吧。”
    老谋子咬咬牙，张秦川都拿出来五百万了，他可比不上张秦川这么豪爽，两百万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好！张老师不愧是圈子里扛鼎的前辈，我替那些新人谢谢您！”
    张秦川看着老谋子脸上一脸苦相的皱纹，笑的很开心。
    这才对嘛，当老大就要有当老大的样子，做好带头作用嘛。
    “顾老师？”
    顾短卫听到张秦川的声音，脸皮一抽。
    这是张秦川第一次叫他老师，以前顾短卫还觉得张秦川只喊他顾导不喊他老师，还有点不尊重。
    现在终于听到张秦川喊他老师了，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这一声老师，可不便宜啊
    既然老谋子都给钱了，他不给，就更说不过去了，但今天张秦川搞这一出，着实有些出乎顾短卫的意料，这让他很不爽。
    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张秦川道：“秦川啊你这个初心是好的，就是这个扶持基金，是不是需要找几个监管人共同管理？你年纪轻轻的，第一次上手这样的项目，缺乏经验”
    “顾老师您放心，我本身就有自己的公司，管理经验这方面，我自认为还是可以的，至于扶持经验，我就是被电影频道扶持的，我太有经验了。”
    “？？？”
    又他妈是这种感觉，顾短卫发现，他每次给张秦川说话，都会被这货顶回来，今天这么多人在场，他就给出来一点意见怎么了？
    居然又被顶回来了？！
    看着顾短卫眯起的目光，张秦川根本不在乎，反而看向他旁边的这个姘头。
    “蒋丽老师，顾老师是不是平时在家不管钱啊，看来这出钱的主意，还得你来拿。”
    “哈哈”
    随着张秦川的话语落下，蒋丽陪着干笑几声。
    看着周围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她这里，蒋丽恨的牙痒痒。
    她自己有多少斤两，她还是很清楚的，放在外面，她算是个知名演员，但在这个包间里，她能惹得起的人，不多！
    现在张秦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似是开玩笑，其实是给她拉仇恨，甚至是挑拨离间。
    果然
    旁边的顾短卫顾不上生气，扭头看了眼蒋丽
    “张导说笑了，家里管钱的，当然是老顾了，这事儿你的看他，老顾都等着你呢。”
    顾短卫阴沉着脸，看了眼蒋丽，又看着张秦川。
    “我出门不带现金，现在说多少钱也没办法给吧，要不回头再说？”
    “哦？没现金，那不碍事啊，各位前辈，我张秦川呢，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在长安有我自己的制片厂，至于其他的，哈哈我多少还是有些手段的。”

 第172章 ：扶持？扶持什么扶持？

    没现金不用怕，张秦川最不担心这个，他都提前安排好了。
    迎着顾短卫惊疑不定的目光，张秦川拍拍手
    “张导？您有什么吩咐。”
    门外的服务员听到这个信号，推门而入，轻轻鞠躬，问了一声。
    “去旁边的包间，跟刘行长说一声，可以过来了。”
    张秦川笑眯眯的对着服务员交代一声，又扭过身子解释道：“像各位前辈这样的，出门不带钱是很常见的，没带钱银行卡总带了吧？”
    “我刚刚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工行的刘行长在旁边包间吃饭，还跟他打了个招呼，他今晚恰好带着员工在旁边聚餐，这不是巧了吗？”
    顾短卫右手狠狠捏了捏拳，看着跟在服务员身后进来的中年男人，此人手里还拿着pos机，看见这东西，顾短卫差点绷不住了。
    这就叫恰巧在旁边包间吃饭？
    谁吃饭随身带个pos机啊？
    银行的人吃饭还得带这玩意？
    感受到旁边的蒋丽轻轻碰了碰他的腿，顾短卫又深吸了一口气，今天这钱不出也得出了。
    “我就我就拿出来二百万扶持新人吧。”
    顾短卫看着张秦川，在新人这两个字上，咬的特别重。
    “哈哈，感谢顾老师为咱们圈子做出的贡献。”
    张秦川眼看两位大佬都给钱了，和刚进门的刘行长对视一眼，一切不许多言。
    他要钱，刘行长收钱，大家共赢嘛。
    这都是老关系户了
    眼下包间里的气氛颇有点古怪，眼看老谋子和顾短卫都给钱了，其他人也不好意思不给。
    圈子嘛，活的就是一张脸，现在这种情况，谁不给那就一个不顾后辈的帽子戴在头上了。
    不但要给，还要多给。
    每个人在圈子里的地位不一样，财力不一样，自我认知不一样，给的数目也不一样。
    有些自持身份的，好意思抠抠搜搜的给几万块嘛？
    哪怕是不像老谋子他们这样直接给两百万，起码也得给个百八十来万的，太少了实在拿不出手，面子上也挂不住
    一场宴会，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今年的聚会，张秦川更开心了，叫上在旁边包间混饭的周二围，一行人出了长安宾馆大门。
    三叔瞅了眼张秦川，他对刚才的事儿不感兴趣。
    “大虎，你们该忙忙，我去搓两把。”
    他这段时间刚闲下来，三叔这个人，没别的爱好，除了按摩，就剩下搓麻将了，有空他就想搓两把，眼下时间还早，跟张秦川打了个招呼，都没等他回话，掏出钥匙丢给周二围。
    “小周，明天把我车送回来，我喝酒了，我打车走。”
    “知道了张老师！”
    周二围接过钥匙，又看了眼张秦川。
    “厂长，咱们去哪？”
    “开车去啊，送我回去。”
    贾科长坐在车里后座上，张秦川的旁边。
    听着他打电话，应该是那位刘行长打来的。
    想着刚刚宴会上的事儿，等张秦川挂断电话后，贾科长第一时间邀功道：“厂长，我刚刚演的还行吧？”
    “嗯”
    张秦川掏出烟，递给贾科长一根，此时他的心情非常好，难得给贾科长开了个玩笑。
    “情感表达的还是不够丰富，没有层次感。”
    “啊？”
    贾科长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
    “那那我回去再练练，下回争取再进步进步。”
    “嗯，老贾啊，可别光嘴上说，等到明年这个时候，聚会我来办，在咱们厂里办，到时候多请一些老前辈过来嘛，多多益善！”
    “？？？”
    贾科长知道张秦川今天是奔着放血来的，眼下看他这个表情和态度，明年还准备大办，那意思是今天捞的不少？
    这还捞上瘾了？
    拿着火机先帮张秦川点上烟，贾科长悄声道：“厂长，今天捞咳咳，一共筹集了多少扶持资金啊？”
    “多少？哼！”
    张秦川右手伸出一个食指，笑了笑。
    “一千万？”
    “还多点。”
    “嘶”
    贾科长倒吸一口凉气。
    这饭吃的，真值啊！
    看看有本事的人，到哪都能捞钱，厂长这一顿饭下来，净赚一千多万！
    这可是一千多万啊，就这么一顿饭的功夫
    眼看张秦川志得意满的样子，贾科长像狗头军师似的。
    “厂长，那咱们到时候该怎么扶持新人啊？真去招几个年轻导演过来？”
    “扶持什么？项目归项目，事实归事实，急什么？”
    张秦川看了眼贾科长。
    这胆子也太小了，现在钱都到手了，至于怎么花？
    那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他现在眼下遇到了一点点困难，他自己也是新人啊，自己扶持自己就不行嘛？
    “我就是新人，你呢在国内也是新人，这笔钱就先扶持咱俩吧，等明年聚会的时候，再要点钱，以后你要是发现好苗子了，也留意留意，招进咱们公司。”
    “？？？”
    贾科长眼睛瞬间就瞪大了，这话听的他头皮发麻。
    他也算新人？
    自己扶持自己？
    这
    看着夜色中的长安，张秦川左手搭在车门扶手上。
    圈子不团结，空有其形，没有具体作用。
    在他看来，既然都混圈子了，就要把圈子经营好，要是说拍戏，他这个半路出家的货色，在专业技能上，肯定是没啥拿得出手的东西。
    张秦川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
    论拍戏，他是取巧的拍，就这还得借助他的播放器，但论起混圈子，或者说混，那他就比较精通了。
    在他看来，现在的西北圈太虚了，连个完整的组织架构都没有，老大又不管事。
    上面一群没什么用，尸素裹位的老家伙站着位置不干事。
    这样一来不如把位置让给他，让他来领导西北圈。
    论起混，张秦川不管事理论知识还是实践经验，都很丰富
    但眼下，他自身的成就和实力还有点弱，那些老家伙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秦川骑在他们头上。
    所以张秦川就借助这次聚会的机会，先拿出扶持新人的计划。
    这种冠冕堂皇的计划，谁敢反对？
    只要计划确立了，钱也到手了，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培养自己人了。
    在他看来，以后不管是西陕还是西山两省的导演，还是外省的导演，只要肯来投靠他，那他们以后就算是西北圈的人了。
    不要太限制地域范围，格局要打开。
    扶持几个新人，搞好自己的小圈子，不出十年、甚至不出五年，他有信心先在西北圈里站稳脚跟，到时候有了足够多的支持他的人，那以后的西北圈，就是他张秦川的了！
    不准确的说，以后东方厂就代表西北圈了，至于其他的老家伙。
    都那么大年纪了，不早点退休安享晚年，还混什么混？
    八月底，超级女声第一届，冠亚季军得主相继诞生。
    这一场三个月的全民选秀节目总算是结束了。
    但人家主办方为了利益最大化，又搞起了演唱会。
    大概意思就是，把这些冠亚季军，还有其他几位人气比较高的女生集合在一起，再到全国各地演出，继续蹭热度，顺便捞钱
    东方影视制片厂放映室内，韩主任放下茶杯，点上一根烟。
    有些惆怅电视剧该什么时候播。
    眼下超级女声这股热度不下去，他实在是不想和他们硬碰硬，人家只是个综艺节目，已经结束了，剩下的都是赚，但他这边，可没那么高的容错率。
    想到这些事，韩主任有些头疼。
    看了眼旁边正在玩手机的张秦川，韩主任准备和张秦川聊点别的
    “张导，你去年去南湖省那边领奖，和他们电视台的人没交流、交流吗？”
    “嗯？”
    张秦川放下手机，看了眼韩主任。
    “我那次去的晚啊，我到的时候正好闭幕式加颁奖典礼，拿完奖我就回来了，哪顾得上和他们交流。”
    “嗯”
    韩主任想起前些天，那边的购片主任，朱主任给他打电话，旁敲侧击的居然询问起了张秦川的情况，还想让他帮忙引荐一下。
    这让韩主任猛地警惕起来。
    他当时第一时间没答应对方的要求，而是借故推脱了。
    现在听张秦川这么说，那就代表他跟南湖台那边不太熟悉。
    那朱主任平白无故的打电话过来打探张秦川的情况，还想和张秦川认识，是为什么？
    想到这儿，韩主任抬头看了眼荧幕，这他妈的南湖台该不会是准备挖墙角的吧？
    这怎么行？
    “怎么了韩主任？”
    张秦川看韩主任脸上神色来回变换，还以为他有啥事呢。
    “哦咳，张导啊，当初你拍第一部电视剧的时候，咱们台里虽然没给你提供什么太大的帮助，但这么些年来，你的剧，可都是咱们台第一个支持的，购剧的款项打的也很及时吧。”
    “？”
    “韩主任，您有事直说，咱们的交情你还给我打马虎眼呢？”
    “咳张导，前些天我一个朋友也不算是朋友吧，我们不太熟。”
    韩主任犹豫了一下，先撇清关系。
    “她是南湖台的购片主任，她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想问问你的情况，还想让我帮她引荐一下你，我一想这姓朱的不安好心啊，你这剧也做完了，她正好在这个档口找你，你说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
    张秦川愣了一下，姓朱的，购片主任，这不是和小文发生矛盾那位吗？
    但眼下看韩主任这意思，明显是误会了。
    大概是，那位正好想找韩主任帮忙给张秦川这边介绍一下，但韩主任估计是觉得南湖台那边，是看上了张秦川的剧。
    所以眼下韩主任居然开始打感情牌了。
    强忍住笑，张秦川拍了拍韩主任的肩膀。
    “韩主任你放心，别的话就不说了，只要你在一天，我的剧，只要你要，随时拿走，钱都好商量，这话我张秦川说的。”
    “好！”
    韩主任眼睛都红了，这话太提气了，张导果然重情重义！
    “后面的我就不看了，这样吧、我做主，45万一集，首播权台里拿下了，你看咋样？”
    张秦川微微沉吟。
    上次的《征服》属于两台合作一期买的，对外号称七十万一集，实际上一边各处35万一集。
    现在这次，是45万一集，虽然看上去比上次的《征服》掉价了许多，但这次是省台独播。
    这个价格怎么说呢，不算低了，张秦川对这部剧的感觉，他主要是为了实验，少赚点就少赚点吧。
    “行，既然你韩主任发话了，你说啥是啥，咱这交情，你说数，我点头！”
    “哈哈哈，好好好。”
    韩主任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那行，我现在就回台里让他们准备合同？”
    “不吃个饭再走啊？”
    “吃啥啊，签合同那天再吃。”
    9月17日，燕京，飞腾影视基地。
    冯佳怡站在站在宾馆门口，看了看手表，又踮着脚尖朝远处看看。
    他旁边站着一位秃顶的中年男人，看冯佳怡这个做派，微微打趣道：“冯总，你这朋友交情不潜吧？你一个电话，人家就把钱给你送过来了？别是骗我的吧？”
    “那不必须的嘛我跟你说，我这个兄弟，比我有本事，讲义气，我都投资他好几部剧了，分红从来没拖欠过，他说六点到，肯定六点到，你就放心等着收钱吧，我还能跑？”
    “哼行吧。”
    中年男人哼哼了一声。
    这个姓冯的，在他这儿玩牌，这段时间欠了六百万。
    前几天他说他公司周转不开，要找人借钱。
    本来这都是计划好的事，中年男人就等着冯佳怡跟他借钱呢。
    没想到，他居然找到了外援，还千里迢迢的给他送钱来了。
    这年头这么讲义气的人，可不常见了
    俩人没多等，也就五分钟，远远的就看见几辆西陕车牌的奥迪黑车组成的小车队，直溜溜的朝宾馆这边开过来。
    六辆奥迪一字排开，停到宾馆门口。
    中间那辆车里的司机，是个扎了个小辫的小年轻，下车后先给冯佳怡挥手打了个招呼，又小跑着给车里后面坐的人开车门。
    中年人看着来人这么大的谱，眉头一挑，又看了眼冯佳怡。
    “这就是给你送钱的人？”
    “咋回事啊？破产了？”
    见到张秦川冯佳怡狠狠给了他一个拥抱。
    “兄弟，等会儿说，钱呢？”

 第173章 ：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这几天卖完片子，刚闲下来，张秦川就接到冯佳怡的电话。
    本来冯佳怡在电话里只是跟他客套客套，有意无意的想邀请他来燕京玩。
    本来这种客套话，张秦川听听就完了，但这次冯佳怡隔三差五的打电话，最后直接摊牌，想要先借点钱，而且只要现金。
    这样一来，张秦川就知道这货大概率是遇上麻烦了，冯佳怡可是他的钱袋子，主要投资人，以前拿钱都是二话不说的。
    他出事，张秦川不能不管，最后就只能带上人和钱，亲自来一趟了
    “钱？”朝身后打了个手势，几个小年轻从后面几辆车里的后备箱里，拎出来几个大皮箱。
    六百万啊，全换成现金，也就这个年代了，要是再晚上几年，私人带着这么多钱路上要是被查到，说都不好说。
    看了眼冯佳怡身后的那个中年男人一眼，对方朝张秦川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
    “不用我帮你摆平？”
    “老弟，能借钱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管了。”
    冯佳怡感激的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这才指挥着人把钱拉进宾馆里。
    “老弟，你等我一会儿，我这边弄完了，咱俩再说。”
    “去吧，我回车里等你。”
    既然不需要帮其他的忙，张秦川也没多管闲事，转身回车里等冯佳怡
    前后也就十来分钟，冯佳怡手里拿着纸巾，满头大汗的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看了眼张秦川，他没顾得上说话，反而腰杆一塌，靠在座椅上深深出了口气。
    呆了数十秒，冯佳怡声音都有些变形了。
    “老弟，这次谢了，以后有啥事你尽管说，这段时间我资金抽不开，那部电影以后的分红我就不要了，就当我还钱了。”
    “？”
    凑到冯嘉怡身边，张秦川狠狠吸了几口气，鼻子动了动。
    除了汗臭味，没闻到别的啥味道。
    “你闻啥呢？”
    看到他这个样子，冯佳怡往旁边靠了靠，怪吓人的。
    “讲讲啊，我大老远跑过来了，就这？我还以为你吸了”
    “嗨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
    冯佳怡一脸晦气
    他这段时间跟着张秦川没少捞钱，虽然张秦川分给他的分红不算多，但那是站在张秦川的角度来看的，对于投资来说，冯佳怡也不算亏，起码比单纯的做生意要赚的多。
    手里有钱了，他就想搞点别的，前段时间在东北那么长时间，鉴于剧组的居住环境不咋地，冯佳怡就动了心思。
    现在是个好时代，影视行业眼见是要迎来大发展了，这些事不仅张秦川知道，冯佳怡也看出来了，这么多剧组到处拍戏，冯嘉怡就想从这些剧组身上捞一把。
    经人介绍，他看上了一个酒店项目，这个酒店是外国品牌，口碑比较好，主要做连锁快捷酒店的模式，这次进入国内市场，想从各个影视基地周边入手，主打的就是为那些有点小钱的剧组和明星，提供高档、整洁、有品位的快捷酒店服务。
    经过几轮商谈，人家那边给冯佳怡放开了一点投资份额，不算高，两千万。
    但这个数目冯嘉怡手里的钱刚好差了一点。
    前些天他本来是想找人再借点钱算了，后来就认识了其他朋友，人家拉他玩了几局牌。
    这年头的人，别管有钱没钱，大部分人都喜欢玩牌，就连张秦川的三叔都这样，更何况是冯佳怡了。
    头一天，玩的不算大，一天下来，居然赢了三十多万。
    第二天，冯佳怡胆子大了，玩的更大了，最后居然又赢了一百多万。
    前后就两天，总共赢了一百万多。
    冯佳怡有点上头了，这要是再赢几天，也不说多，只要再让他赚五六百万，那他的资金缺口就补上了。
    但是第三天，遇到了一点小挫折，冯佳怡小输二十多万。
    打牌这玩意，有赢有输，冯佳怡还不算太上心。
    就这么前前后后一个多星期，有赢有输的，最后等到人家不跟他玩的时候，他才猛然发现，不仅资金缺口没赢到，他自己带的所有资金居然全输进去了。
    这怎么行？
    最后咬咬牙，找人又借了点，就这么一步步，一直到他欠了六百万，冯佳怡才猛地惊醒，这要是再玩下去，他不知道还要再欠多少钱呢
    “就这？你是被人盯上了吧？”
    张秦川对这种事儿见过太多了，这样的手段也是最低级但也是中招人最多的。
    “不能吧”
    冯佳怡皱着眉，想了想他这几年做生意也没结过什么仇啊。
    “呵你这几天是不是没好好休息？还贼精神，贼兴奋？”
    “咦？你咋知道的？”
    冯佳怡眼珠子里的血丝很明显，但他现在的样子，明显还不困，反而有些惊奇张秦川为啥知道的
    “嗤。”
    张秦川轻笑一声，捏着冯佳怡的下巴，像打量牲口似的，好好看了下他的眼睛。
    “你这不仅被人盯上了，人家还给你下药了，你被当猪宰了，哈哈，不过还算好的，没欠太多，没想到国内现在手段都这么野了，这种药国内也有了。”
    “啥药啊？”
    冯佳怡听到张秦川的话，不禁有些紧张，他已经开始幻想他变成那种骨瘦如柴、家破人亡的场景了。
    他就是因为家教严，出了这种事才不敢对家里声张，最后只能找张秦川帮忙的。
    钱可以慢慢还，要是身体出了问题，那他就死定了！
    “放心吧，不是啥高级货，兑到水里，人喝完容易亢奋、不困，没啥大事，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以后可别碰这东西了，我以后的投资还指望着你呢。”
    “哎还是谢谢老弟你了，走走走，去宾馆，陪我好好喝点。”
    冯佳怡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拍了拍驾驶位，对司机周二围交代了一声
    飞腾影视城这里，是燕京周边最大的影视基地之一。
    范围还是挺大的，南北区根据建筑风格不同，常年驻扎着数个剧组在这边拍摄，而周围的配套设施。
    只能说就那样吧，好宾馆没几个，要不然冯佳怡也不可能看上这边的发展前景。
    就那么几个好宾馆，这么多剧组，附带着那么多明星，大家当然都想住好地方，要不然只能住在燕京了，那样一来，每天往返燕京和影视城，这太累了
    冯佳怡在这边宾馆定的房间这几天一直没住，他这家宾馆里，据说还住着一个香江那边过来的剧组。
    等菜的功夫，冯佳怡又拉着张秦川聊起宾馆的事儿。
    “你都没钱了，还想这个干啥，赚钱嘛赚到钱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你现在都这个逼样了，先过好自己再说，赚钱的事儿急啥？以后赚钱的机会多了去了。”
    张秦川的理念和冯佳怡不一样，他不是只会赚钱的那种类型，他喜欢享受，但凡赚点钱，首先想到的就是享受，一直到没钱了，才有继续赚钱的动力。
    这样的性格，肯定不太好，但自己过得开心就行，属于得过且过。
    “是是是，还是老弟你想的开。”
    被张秦川骂了一句，冯佳怡又想到这几天的经历，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不再去想投资的事儿了
    “哎，冰冰，你听说了没，今天老王和那个化妆师好像吵起来了，这些香江人真是太傲气了，不就是坐个椅子嘛。”
    范八冰听到旁边这位的吐槽，翻了个白眼。
    她不仅听说了，她当时还在场呢。
    但这件事吧，她有不一样的想法，那个老王，在剧组里，仗着出道早，是前辈，脾气也不小。
    本来这种事儿，大家忍忍就过去了，人家本来就是前辈，演过《西游记》嘛。
    但这位怎么说呢，为人有点油腻。
    一般上点档次的剧组，里面的漂亮小姑娘是绝对不缺的，各种风格、各种类型的都有。
    剧组这种地方，大家平时工作压力大，像什么剧组夫妻之类的事，也是经常发生，这都是见怪不怪的事儿，男人嘛，在剧组动动心，勾搭个女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但勾搭也要分方式，讲手段。
    不能说见到漂亮小姑娘就动心，就上手勾搭。
    这就会显得很油腻，会让人厌烦。
    因为不是每一个混剧组的女人，都是没靠山的，惹到不该惹的女人，那也是相当麻烦的，这种事除了刚出道的小年轻，但凡有点经验的演员，都应该知道的，这就是规矩。
    但这位老王就不一样了，表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长辈模样，平时喜欢给人一些小恩小惠的，出手很小气，就是单纯的小恩小惠，买个小零食啥的送人。
    这样的手段，在范八冰看来，太油腻、太低级了。
    所以她对这个老王观感极差，听到旁边人说起了老王，范八冰不咸不淡的说道：“他再这么搞，早晚惹众怒。”
    “咦？你不喜欢他呀？”
    “你才喜欢他呢，他比我爸都大，喜欢啥啊？喜欢他送的棒棒糖？哼”
    在范八冰看来，两人看对眼了，勾搭勾搭就得了，像这种想通过小恩小惠，送个小零食啥的勾搭女孩，还是大面积的勾搭，简直是小孩行为。
    但凡成年人都干不出来，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咦？
    刚想到这儿，范八冰突然看见远处的一桌坐着两个熟人，其中一个是冯佳怡，另一个居然是张秦川。
    从剧组分别到现在，已经三四个月了，这中年她给张秦川发过几十条信息，都石沉大海了，打电话也不接，唯一一次接通，还是崔贞媛接的。
    听到那个小蹄子的声音她就烦。
    现在终于看到张秦川了，还是在她住的这家宾馆，莫非这是专门来看自己的？
    “袁姐，你先去吃饭吧，我朋友来找我了，我去看看。”
    “谁啊？”
    叫袁姐的演员听到这话，往范八冰刚刚看的方向看去。
    那边有一桌，坐着两个男的，其中有一个年轻点的，看上去很扎眼。
    这人往那里就这么一坐，隔着这么远，她第一眼就能把目光放到他身上，气场看起来极强，哪怕隔着这么远，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也能多少感觉出来。
    他对面坐着个中年人，看起来有些面熟，此时那位中年人好像正在被年轻人训斥，年轻人说一句，中年人就赶紧点点头，最后还端起酒杯站起身敬酒。
    明明是两个人吃饭，硬是吃出了上下级的既视感。
    “你别问了，你自己去吃饭吧，要是我晚上耽误了，你就帮我给导演请个假啊，我先过去了。”
    范八冰顾不上说话，人已经走远了。
    “哎？晚上的戏你也不拍呀？”
    “老弟我敬你一杯，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你下部戏要是有眉目了，我照样投，砸锅卖铁也得投。”
    “行了行了，就咱俩，少喝点。”
    “那不行咦？冰冰你咋在这儿呢？”
    冯佳怡一抬头，猛地发现范八冰正一脸兴奋的站在他们桌旁边，目光看向张秦川。
    “你是特意来看我的？”
    谁他妈有那闲心大老远的来看你啊。
    看见范八冰，张秦川也有些意外，但能在这儿遇到她，大概率她也是在这儿拍戏。
    “咳冯老哥有点事叫我过来一趟，我顺便看看你，还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呢，坐吧，刚下戏？”
    听出来张秦川话里的言不由衷，范八冰也不在意，人在就行，其他的无所谓，张秦川让她坐，她一点都不客气，招手让服务员再添一双筷子的事儿
    “咦？小袁，怎么你自己在这里？冰冰你们两个不是在一起吗？”
    说话的人嗓音有极高的辨识性，有点像鸭子，又有点大舌头的感觉，虽然说的是普通话，但略带一点香江的口音，勉强让人能听清。
    “导演？冰冰有朋友来看她了，没和我一起。”
    袁全朝范八冰那一桌遥遥一指。
    导演朝那边看了一眼，也看到张秦川他们了，不过他不认识张秦川，猛一看见范八冰坐在一个年轻的男人身边，还略带点讨好的帮那个男人夹菜，皱了皱眉。
    他拍戏，可是很尊重传统的，但这回北上拍戏，内地的这几个女演员，一个个猴精猴精的，一点都不上道，特别是那个范八冰，不仅不上道，还有点傲气，明明资源都没多少了，也不知道傲什么傲。

 第174章 ：老子现在就来找你，你别跑！

    现在看到范八冰这幅上赶着的嘴脸，他面上的阴沉之色已经肉眼可见了。
    原来不是不上道，而是有名气、翅膀硬了，喜欢年轻力壮的呀？
    哼
    “那位是？”
    “冰冰没说啊，就说是她朋友，可能是她对象吧？”
    袁全也没多想，她这个人比较佛系，有戏就拍，没戏就溜达，为人相当洒脱，说话就没啥避讳的。
    “哦”
    导演胖胖的脸上，肥肉动了动，抿着嘴又看了眼张秦川，要是这么看，这人估计不是啥大人物，但能认识范八冰，又这么年轻，大概率是个富二代之类的。
    “那你跟我们一起去吃点？”
    “不了不了，导演你们吃，我晚上本来就吃的少。”
    袁全摆摆手，她也不太喜欢这些香江人，更讨厌他们饭桌上那种惺惺作态的气氛
    当天晚上，张秦川也没定新房间，就住在范八冰的房间里。
    都几个月没见面了，猛一见，又有了点新鲜感。
    这次他车上正好还带着点东西，索性就拿了个项圈，玩点刺激的。
    范八冰特意去剧组找了件戏服。
    是一件女士的龙袍，虽然版型看起来不算太正规，但明黄色的龙袍看起来还是很有味道的。
    想想那滋味，一身古装扮相，身穿龙袍，脖子上还带着项圈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多，在酒店随便吃了点东西，冯佳怡还没醒，张秦川准备带人回去了，他这次过来送钱，特意带了这么多人，还想着能帮冯佳怡平个事儿什么的，最后啥手段都没用上，要不是又碰巧遇到范八冰，这身邪火简直没地方发泄
    “不拍了，我不拍了！”
    “砰、砰。”
    一个中年演员一身古装扮相躺在地上，身上骑着个发型怪异的年轻人。
    他们旁边还蹲着个一身白色玄服的年轻人，此时两个年轻人好像没听到中年男人的话一样，一拳一拳的锤在中年人的身上。
    “妈了个逼的，老子不拍了，操！”
    “你说不拍就不拍了？你们大陆仔这么没职业道德啊？”
    发型怪异的年轻人又一拳下去，狠狠锤在中年男人的肚子上。
    旁边的年轻人趁机上脚，又补了两脚。
    这场戏，中年男人本来是演尸体的，也没什么好拍的，就两位主角拿尸体泄愤的一场戏。
    打戏嘛，只要不是特定的专业动作片，这种打戏做做样子就行了，收着点劲儿，也没那么多特写镜头，拳头高高举起，轻轻落在身上，其他的后期配音就行了。
    但现在，片场的气氛明显变了，这演尸体的中年男人被揍得嗷嗷惨叫，远处的导演剧然就这么看着，一点喊咔的意思都没有，显然是纵容这两个年轻演员公报私仇
    范八冰看着这一幕，明显有点害怕，不管性格怎么样，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碰到这种事儿，周围人都在看戏，居然没人上去拉架，她下意识的掏出手机，给张秦川发了短信，眼见对方还是没回复，转而又直接拨通张秦川的电话。
    “喂？你起来了没？”
    “我都准备走了，刚下楼吃点东西。”
    “我们片场打起来了，你过来一趟啊，我有点害怕。”
    “有啥好害怕的，报警啊，我过去有啥用，我又不是警察。”
    看着挂断的电话，范八冰有些无语，又有点委屈。
    本来她是不想管的，但手上不由自主的又打通报警电话，这俩人一直打也不是个事，万一再打出个三长两短的，岂不是耽误了剧组进程？
    这片子也有她的一份啊。
    你们真喜欢打架，就等下了戏出去打，这么影响别人算怎么个事儿？
    “喂？我我们剧组这里有人打架，嗯嗯，打的很厉害，嗯嗯。”
    “女士您别急，说一下你们的具体位置，哪个剧组？”
    “飞腾影视基地，小鱼儿于”
    由于几个人没住在一起，这边房源紧张，昨晚剩下的人看这边没什么事，就去燕京周边玩去了，现在张秦川想走，也得等其他几个人过来接他。
    就这么着，坐在宾馆餐厅，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等就等到晚上五点多。
    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张秦川又拿起电话拨通周二围的电话。
    “咋回事啊？到哪了？”
    “厂长，我们快到了，这儿出了个车祸，路上堵车了，估计还得一个多小时吧。”
    “行吧。”
    挂断电话，张秦川有点无聊，这一时半会儿他又没地方去了，不禁想到范八冰那边，那会儿电话里，她说的好像是他们剧组有人打架？
    “范小姐，我本来是很尊重你的，剧组的事儿，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能报警呢？”
    “这种事，传出去对谁都不好，万一影响了剧组的进程，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嘛？你们公司就这么教你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被打的演员已经被带走疗伤去了，警察过来看了看，这位香江导演站出来把刚刚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什么剧组这场戏本身就是打戏，演员没控制好力度，造成了误会。
    反正就是不承认打架了，都是误会。
    警察本就是这个片区的警察，各种剧组他们都见多了，多多少少也知道确实是有这么个情况，有的演员受点小伤就如何如何，上纲上线的。
    现在人家导演又是香江的，还挺讲道理的，态度也很不错，人家都说了，先送到医院看看伤情，后续有什么情况随时和他联系，不能耽误剧组拍摄。
    都这样说了，他们还能咋的？
    难道把导演先抓起来？
    眼下只能先把“伤员”带回去，有事再过来了解情况。
    等警察一走，导演就找到刚刚第一个报警的人了，
    范八冰抱着双臂，手里拿着手机，面对导演的问询，一声不吭。
    她现在心态不一样了，心态不一样，对人的方式也不一样了，本来她对这个导演也不上心，只要戏拍完了就行，其他的想都别想，现在眼见这位导演又来为难她。
    人家摆明了要找她麻烦，她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感受到手里的手机震动，范八冰看了眼来电显示，嘴角猛地一勾，接通电话，直接按了免提。
    “喂？你那边咋样了？”
    “哼哼你给我出的馊主意让我报警的，警报完了，导演现在怪罪我了。”
    范八冰说完话，看了一眼站在她对面的导演。
    导演听到范八冰的话，脸色有些难看，这这事居然传出去了？！
    “你在跟谁打电话？我告诉你，这事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要是传出去了，你”
    电话里的声音听到导演这么说，明显有些不耐烦。
    “妈的谁在说话？怎么娘们唧唧的，没事就行了，你下戏了没？我还没走呢，要不你过来找我？”
    “”
    导演听到这句话，脸色猛地一涨，这他妈谁啊？
    “她哪也走不了！还有你，你是谁？！马上过来见我！”
    “？”
    范八冰听到导演说出这句话，脸色有些古怪。
    以她对张秦川的了解，这位听到这句话，肯定要毛了！
    果然，没让她等多久，张秦川的声音有些阴沉的又从电话里传出来。
    “好，你等着，老子现在就来找你，你别跑！”
    飞腾影视基地南区，主要是明清风格的建筑。
    一大片围墙边开了个院门，此处极为安静，往里走还有一堆小竹林，连着旁边的小花园。
    范八冰就站在门口不远的小亭子边。
    此时导演又叫来两个打人的当事人演员，三人把范八冰围住，也不吓唬她，就这么等着。
    张秦川按照他们给出的地址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幅场景。
    眼看对方三个人，张秦川双手交叉，掰了加下手指头，骨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乱响
    看到张秦川，导演有印象了，就是昨晚在餐厅见到的那位小年轻，当时这位是坐着的，他没看清，现在猛地一看，他妈的有点壮啊。
    又看了眼旁边的俩演员，导演心又放下了，他不希望这件事参与的人太多，有他们俩在，三个人对一个，再加上他们的身份，怎么着也能把对方镇住了。
    “你，我警告你，我不管你和范小姐什么关系，今天的事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外传，但凡这件事传出去，你”
    “啊呕！”
    导演狠话还没放完呢，脖子上猛地挨了一下，这一下正好打在他的喉结上，那滋味。
    干呕了几声，想朝旁边打手势。
    张秦川一把抓起眼前这胖子的短发，在范八冰懵逼的目光中，阴着脸盯着他道：“就他妈你让老子来见你的？嗯？我来了，想说啥呢？”
    话还没说完，张秦川一个膝撞，狠狠顶在胖子的肚子上，手一松，这货跟一条蛆似的，躺在地上连叫都叫不出来。
    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本来就无聊，想叫范八冰过去陪他一会儿，没想到有人在电话里威胁他！
    这都多长时间了，居然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
    扭头看了眼旁边还没反应过来的两人。
    这俩人张秦川都有印象，一个是唱歌的，一个是演员吧，反正都有点名气。
    但此时，他根本不管这些，演员他见的多了，现在混这一行，演员对他来说，也就那样。
    “你，过来！”
    张为剑眨眨眼，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口水，看着张秦川的块头，地上那位可是香江知名大导，是他的贵人！
    这位从露面到现在，连问都没问，两下就把导演放倒了，现在又盯上了他。
    “呃你导演就是想让你过来谈谈。”
    “剑哥，和他谈什么？大陆仔你死定了，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谁？”
    张秦川本来是盯着这位光头的，没想到旁边居然有人插嘴。
    他说话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断他的话了。
    扭头看向说话的人，脸上浮起笑容，右手勾了勾。
    “你也过来。”
    “干什么？”
    “啪！”
    “老子说话的时候，有你的份？啊？有你的份？”
    “啪！”
    第一巴掌扇到脸上的时候，刚刚说话的小年轻都懵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张秦川，他还没反应过来呢，第二巴掌又打在他脸上了。
    连续两巴掌上去，颇为俊秀的脸蛋上，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你啊！！！”
    张秦川懒得跟他说那么多，一个弹踢，对面捂着档，整个脸涨的通红，干净利索的跪到地上，右手狠狠砸了几下地，疼得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为剑整个人都懵了，从张秦川出现，到现在，不到一分钟。
    已经倒了俩了！
    “你别乱来啊，导演找你只是想了解下情况。”
    “了解你妈呢！”
    张秦川一把掐着他的脖子，单手一举
    这是张为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人掐着脖子举起来。
    对方的大手像是铁箍一样卡着他的脖子，他强忍恶心，根本呼吸不上来。
    眼看着对方把脸伸到他面前，看着对方的眼神，张为剑头皮发麻。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眼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应该算是杀气吧。
    对方看他的眼神，很轻蔑，就好像随时能弄死他一样，他保证，现在他但凡再敢多嘴一句，对方好像真的敢用力一捏，把他捏死！
    范八冰这是第一次见识到张秦川真正生气的样子。
    她都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张秦川说了几句话，他带着点东北口音，都不知道这几个人听懂没，反正人就这么倒了。
    现在想想，前段时间在东北的时候，张秦川有时候随手给人脑袋上来一巴掌，那时候她还觉得张秦川很凶，记得张秦川那时候说，这都是闹着玩的。
    现在这么一看，好像那时候他真的是闹着玩的。
    上前两步，刚准备说话，范八冰闻道一股子若隐若无的尿骚味。
    看了一眼张秦川身前的地上，再看看被他单手举着的那个演员。
    范八冰顾不上嫌弃，小声道：“消消气，他”
    一直数到三十秒，张秦川一松手，随手把人往旁边地上一甩。
    有些嫌弃的看着地上的尿，又看了眼范八冰。
    “你先回去吧，这事你别管了。”
    “你还要干啥啊？”
    范八冰现在说话都不敢大声，甚至不知不觉间，她的声音还有点小夹子的感觉。
    “问那么多干啥，听话赶紧回去。”
    掏出烟点上一根，张秦川看了一眼地上的三人，今天这事儿不算完，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可能是为了谈话安全，这周围没人，他都弄出来这么大动静了，都没人来这边。

 第175章 ：鲤鱼打挺

    范八冰眼看着张秦川说了一句话，然后蹲下身从地上那三个人身上摸出手机，不是先关机，而是直接扣电池，动作一气呵成。
    今天这件事，那会儿那位老王挨打，范八冰只是有点害怕而已，但现在进行到这一步，她反而有些兴奋，就跟刚认识张秦川那次一样。
    这种纯粹的暴力，有人或许厌恶，但也有人喜欢，她刚刚都没看清张秦川怎么弄的，怎么就三两下，这几个人就倒了。
    这种安全感溢出的感觉着实刺激。
    “我不我不想走，你”
    “你那会儿说他们几个咋的了？给我讲讲。”
    张秦川懒得跟她废话，现在人也打完了，他想听听刚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范八冰的讲述，张秦川看向地上的这位叫什么谢厨子的小比崽子，就他刚刚装的人五人六的，张嘴闭嘴大陆仔。
    听到这种有些地域歧视的词，张秦川就很不爽，所以刚刚对他下手最狠。
    不过今天这事儿，他不打算管，和他无关。
    他之所以打这几个人，是这个胖子导演嘴欠，是他让张秦川来的，现在他人来了，又能咋的？
    还不是躺倒地上了？
    至于那位被打的老王，张秦川对他有些嗤之以鼻。
    根据范八冰这个小探子的描述，刚刚他俩按着老王锤的时候，这个老王从头到尾居然没还手。
    是年纪大了，不经常动手的人，可能在身手上打不过年轻人，这个可以理解。
    但打不打得过不说，敢不敢还手是最主要的。
    张秦川不知道他在怕什么。
    身为一个男人，有心去勾搭姑娘，有心去口花花，他所做出的一切行为，都要他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一个男人，在别人打他的时候，连手都不敢还，这在张秦川看来，实在是太废物了。
    简直一点血性都没，人都废了。
    要是敢还手，最后没打过人家，这还情有可原，他今天碰到这种事，说不定真伸伸手，拔刀相助了。
    但现在遇到这种怂货，张秦川就没兴趣主持公道了，太丢人了！
    挨几下也好，以后长长记性，不过眼下这三个人因为别的事招惹到了他，那这件事就得另说了，喜欢装逼？喜欢喊大陆仔？
    等会儿就让你们好好见识见识什么是大陆仔
    抬手看了眼时间，张秦川下巴一抬道：“你去外面看看，看到周二围他们，你去给他们领过来。”
    “你还要干啥啊？”
    范八冰听到张秦川这语气，又有点紧张了，这是还没完？
    “问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去，让他们带上相机过来。”
    身为一个影视公司的老总，车里常年带个相机，合情合理吧？
    周二围跟着范八冰走进这处小院的时候，手上就拿着一个相机，看清地上的三个人后，周二围有点懵，但他没敢多问，自从当上司机后，他先学到了一个道理，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厂长。”
    “来了？”
    张秦川抬头看了一眼，右手从左手上拔掉他手上戴的一个玉石的手串，往地上一丢。
    站起身在三个人身上各踩了一脚。
    “别他妈装死，起来蹲好，拍个照片。”
    王胖子刚刚被一下打到喉结上，那是真的疼，哪怕是缓了好大一会儿，现在喉咙还是火辣辣的说不出话。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他艰难的蠕动一下，没站起来，旁边的张为剑刚刚倒是没挨多重，就最后那甩那一下，摔的他有点疼，现在听到张秦川的话，赶紧扶了一把王胖子。
    三人跟犯罪嫌疑人似的，按照张秦川的要求蹲好。
    “手呢？右手伸出来，没看见地上的东西，伸出来一只手，指着手串，拍照。”
    前一句话是对着蹲着的三个人说的，后一句话是对着周二围说的
    都在东方影视制片厂干了好几个月的周二围，对这一幕实在是太熟了，这不就是犯罪嫌疑人执证现场的造型吗？
    按动快门，从各个角度把三个人的样子都拍下来，同时还没忘记把那个手串拍上。
    虽然他不知道厂长要他拍这个是干什么的。
    “行了，叫人把他们带上车。”
    撂下一句话，张秦川转身就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换个地方好好说道说道
    王胖子抬头看了眼张秦川的背影，现在手机也被收走了，眼下又要带他们走，这是要去哪？
    他也算是老江湖了，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到了这一步，他总算是对张秦川有了初步的印象，这位搞不好应该是本地社团的人。
    惹到这种人，王胖子暗暗叫苦，有些恨恨的看了眼范八冰，这小娘们怎么和这种人勾结到一起了？
    早说啊！
    妈的，这要是跟他们走了，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眼看旁边的张为剑想说话，王胖子又干呕一声，伸手示意。
    “别喊，可能是社团的，等我们回来再说，他们跑不掉。”
    “导演，您没事吧？”
    “呕”
    王胖子又干呕一声，喉结每动一次，就火辣辣的疼
    “你晚上还回不回来啊？”
    范八冰有些担心的看着准备上车的张秦川，轻声喊了一句。
    “不回了，管好你的嘴，这次可别和别人乱说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话，张秦川坐上车，直接带上车门。
    “这附近不是有个水库吗？路你熟不熟？”
    周二围一愣，这个时候不熟也得熟啊。
    “熟，厂长，我都熟。”
    “带路吧，咱们走前面，找水库边偏一点的地方。”
    “好！”
    周二围开着车走在最前面带路，兜兜转转沿着怀柔水库绕了一大圈，最终把车队领到一个连路灯都没有的滩涂旁。
    “砰、砰、砰。”
    十几声车门开关声，这次张秦川带来的人可不少，那三位被绑着手，连眼罩都没带，就这么呆呆的被带下车，王胖子看着周围的环境，脸色大变。
    他本以为张秦川是准备把他们带回公司或者其他的地方的，没想到被带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周围这么偏他脑海里只剩一个想法这不会是准备杀人抛尸吧？
    “大佬，有话好好说，都是误会啊。”
    张秦川挥手示意了一下，一句话都没说，沿着小路往河边走，越往下走，周围的野草、杂树枝越多，幸亏今天换了长裤，要是还像昨天那样穿着短裤，走这样的路，那可就遭罪了
    跟着“大部队”一路走到河边，看着周围的环境，周二围既紧张又兴奋。
    紧张是因为看张秦川的脸色，接下来好像要发生什么刺激的事儿，兴奋的是终于能参与到这种事里了，这就代表他又更进一步了。
    至于怕？
    有啥好怕的？！
    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看着周二围把一个小马扎放在地上，搓了搓手说道：“厂长，您坐。”
    “你回车里去吧。”
    “啊？”
    周二围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这是厂长没把他当自己人啊？
    “你是不是有啥想法？”
    “没没”
    虽然脸上带着失望，但周二围可不敢承认。
    “行吧，我本来怕吓着你，你要是想留下就留下吧。”
    张秦川捡起一块石头往前一丢，探了探水情，满意的点点头。
    “去车里给我拿个本子和笔，快去快回看着点路。”
    “？”
    听到张秦川又改变主意了，周二围根本没顾上多想，记下他刚刚交代的话，转身就小跑着回去拿鱼竿
    “给他们几个松绑，玩个鲤鱼打挺，手生了没？”
    张秦川坐在小马扎上，自顾自的点上一根烟，朝旁边交代一声。
    这次跟他来的人里，有几个新人，都是才从韩国回来的，以前他们跟张秦川的关系，只能说一般吧。
    不是说这些人的人品不行，而是有几个脑子很笨，没啥培养价值，不够机灵，以前张秦川回来的时候，都没想过带他们，现在
    他手上缺人手了，才想起来这些人，让他们干些脏活累活，只要交代的清楚，还是能完成任务的，但凡需要动脑子的活儿，那就别指望他们了，都是没上过几天学，也不喜欢学习的混子
    听到鲤鱼打挺，王胖子有些茫然的看了眼周围的人，这里光线不好，天已经擦黑了，远处的夕阳隐隐还能看见，落日的余晖下，照在周围十几道人影上，他甚至都看不清周围这些人的长相。
    就感觉这些人围着他们，也不说话，跟鬼一样。
    按照他的想法，像张秦川这样的，应该很嚣张才对，社团的嘛，香江多的是，威胁恐吓什么的，但这些人带他们来着这里，一声不吭，只有张秦川说话，气氛很诡异，身上的鸡皮疙瘩不自觉的就爬了满背。
    眼见旁边一个壮汉把他手上的绳子解开，没等王胖子反应过来，他背后突然挨了一脚，一个没站稳，又趴在地上，腿被两个人按住，对方把他的脚绑在一起。
    “你们要干什么？杀人啦！救命啊！”
    王胖子顾不上喉咙痛，歇斯底里的惨叫着，刚喊完一句，肚子上又挨了一脚，嘴里的话瞬间就喊不出来了
    “大哥？开始吧？弄多久？”
    “多久？看着整吧，喝饱再说。”
    张秦川坐着都没动，看着几个人抬着那三个货色往水边走，他们每一个人脚都被捆在一起，后面还绑着一根很长的绳子。
    什么叫鲤鱼打挺？
    不是说非得指鲤鱼，而是钓鱼的时候，鱼被勾到嘴，慢慢拉上岸的样子差不多，费尽心思的努力挣扎、扑腾，但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噗通！”
    随着几声重物落水的声音。
    “哗哗哗”
    由于脚被捆着，三个人在水里根本不能保持平衡，只能用双臂乱扑腾，荡起的水花跟撒网捞鱼似的。
    他们越扑腾，越想在水里稳住身形，但脚上的绳子，每到他们好不容易从水里探出头的时候，就被岸上的人往后狠狠一拉，整个人瞬间又失去平衡，只能溺在水里。
    惊恐、伴随着重心不稳，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几人扑腾的水声，连喊都喊不出来，一张嘴，就只能灌一口水。
    短短三十多秒，王胖子好像经历了漫长的一生，整个人都快喝饱了，翻着白眼放弃挣扎。
    脚上的绳子缓缓把他从水里拉出来，刚接触到岸边，王胖子歪着身子，又干呕一声，嘴角止不住的往外吐水。
    一道黑影出现在他旁边，居高临下的连仅有的光线都遮挡住了，没等王胖子开口求饶，黑影右腿抬起，狠狠往他肚子上一踩。
    “哇”
    肚子里刚喝饱的水，随着这人这一脚踩下来，所有的水都像被人强行从肚子里挤出来一样，感觉身体瞬间被掏空。
    虽然难受的想死，但水吐出来了，明显比刚刚好受了一点，王胖子又想开口求饶，但对方没给他机会，两个人架着他的胳膊，伴随着王胖子的惨叫，又把他重新丢回水里
    周二围拿着本子和笔，刚一下来，就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整个人头皮发麻。
    这跟淹猪似的，就这么机械性的丢进去拉上来，吐掉水再丢回水里去。
    长这么大，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关键是这些人全程都不怎么说话，就这么闷着头干活，好像对这些事，既熟练又见怪不怪似的。
    想到这儿，周二围才后之后觉体会到了张秦川让他走的意思。
    “厂长，这是您要的本子和笔。”
    把东西递给张秦川，周二围悄悄打量了一眼张秦川的表情，此时的厂长，脸上居然带着点笑意，好像隐隐有些怀念的感觉。
    看着他这个表情，周二围悄悄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一步，但没走远，就这么蹲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水里的扑腾声，充斥着周围，偶尔有一两声呻吟，但又被一拳或者一脚打回去。
    岸边的气氛，诡异到极点
    点上一根烟，张秦川稍微回忆了一下，好久没有写欠条了，格式差点忘了。
    把本子垫在腿上，借助手机的光芒，开始写欠条。
    打打杀杀什么的，对他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打人可不是打完就行的，这些香江人，不太懂内地的规矩。
    张秦川今天就让他们涨涨知识，好好学学规矩两个字该怎么写！

 第176章 ：促进两地影视发展！

    周二围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张秦川在旁边安静的写东西，旁边几个人在一趟趟的把人从水里捞出来，再丢进去。
    一直到
    张秦川好像写完了东西，轻声吩咐道：“行了，把人带过来。”
    张为剑微微摇了摇头，视线有些模糊。
    他现在不仅喉咙痛，浑身上下甚至都没知觉了。
    耳边感觉到隐隐有声音，但对方说了什么，他根本听不清，牙关止不住的打颤，暴露了他现在的状态。
    缓了好一会儿，终于感受到地上的冰凉感，身上又止不住的开始打哆嗦。
    直到一个和他同样留着光头发型的大汉靠近他，他下意识又抖了几下。
    大汉没多管他，拿着一个小手电，翻开他的眼皮对着他的瞳孔照了照，又把他丢在地上
    “大哥，人没事。”
    “那还不弄醒？让我等他们呢？”
    “哎，我这就去。”
    瞎子有些兴奋的把小手电塞回兜里，这场景他都多久没碰上了，以前在韩国他老喜欢这么玩了，在国内还是第一次。
    随便抓了一把泥土，往地上躺着的三个怂货脸上揉了揉，主要是把他们的鼻孔和嘴堵住，窒息感的驱使下，他们才算是“活过来了”，一边干呕，一边胡乱在脸上扒拉着
    王胖子终于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刚刚的经历，是他人生中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识这种阵仗。
    他在香江见过早期的社团，见识过别人拿枪指着导演的脑门让导演拍电影，也见识过有人拿刀威胁编剧写剧本，更见过某些女演员的惨状。
    但那些东西，都是威胁而已！
    只要老老实实听他们的话，其实受不了什么伤的，他们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利益，而不是伤人。
    但现在，就今天，在内地，他居然体会了一把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经历。
    他想过求饶！
    但没人理他，对方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这伙人，就像是纯粹想折磨他一样，毫无感情，冷静的吓人。
    这绝对不是什么社团不社团的。
    看清楚张秦川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他面前，就这么面无表情的打量着自己，王胖子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稍微挣脱了一下，没想到这次居然没人管他。
    一个闷响，王胖子把头磕在地上，他不想死！
    此时他的一点硬气都没了，他再也不想体会刚刚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了，他就想活着，不管对方开出什么条件都行，只要放过他，只要让他离开这里，他发誓，他今晚就订机票，连夜走，此生再也不来内地了，太吓人了！
    “大佬饶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大佬你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张秦川轻笑一声，这是懂规矩了？
    “这不是也能好好说话吗？是你在电话里让老子过来找你的吧？我现在来了，你想对老子说什么，说吧。”
    “”
    “呕”
    王胖子又没忍住干呕一声，他没想到张秦川第一句话说的居然是这个。
    他要是早知道张秦川是这样的人，他还管个鸡毛啊，那件事传不传出去，重要吗？
    和现在比起来，那件事一点都不重要！
    “大佬是我的不对”
    “行了！”
    张秦川懒得和他们浪费时间，看着面前跪着的三个废物，抬起左手又朝他们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手串。
    “这东西刚刚就是你们拍着指着的那个手串，知道这手串的来历吗？”
    王胖子摇摇头，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接下来要说正事了
    “这是我家祖传的手串，唐朝的时候，唐太宗用过的手串，现在价值一个亿，被你们碰坏了，是你在电话里让我去见你的，你们又碰坏了我家祖传的手串，这事咋说？”
    “？？？”
    王胖子整个人瞬间精神了，一个亿？！！
    他连这个手串长得什么样都没看清，这咋坏了？
    那会儿一见面张秦川就把他放倒了，但就算是打他的时候弄坏的，那会儿他好像用的是右手吧？
    这关左手上戴着的手串什么事儿？
    “我我”
    “你们三个人都在场，我也记不清是你们谁给我弄坏了，要不这样，你们三个人平摊？”
    张秦川取下左手上的手串，这是一串很普通的玉石手串，好像也不太贵，是前段时间崔贞媛亲手挑的玉石，她自己亲自串的。
    但这些东西重要吗？
    他现在就说这玩意是祖传的，身为一个长安人，家里有一两件唐朝时的祖传宝贝，合情合理吧？
    反正就是有，现在坏了。
    但凡和讹钱沾边的套路，张秦川都熟。
    他今天这钱，是讹定了！
    只要沾上他的边，这些人，一个也跑不了，都得给老子放放血，打一顿太轻了，不会长记性的，人要想长记性，必须得付出点惨痛的代价。
    至于什么封杀他们之类的，张秦川一点兴趣都没有。
    身为一个守法公民，现在上面的政策是促进影视发展，他敢在这个关口，封杀所谓的香江导演和演员，这是干什么？
    这是和上面对着干啊！
    不管对错，他要是真敢这么干，绝对要给某些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图啥？
    再说，这件事明面上和他又没什么关系，还不如
    驱狼逐虎，在他们身上狠狠放放血，逼他们签下欠条，只有让他们缺钱了，他们才能更有干劲，才能更有动力的去拍片子，这样一来，也算是间接促进两地影视行业交流发展了。
    至于他们以后多拍几部片子会抢谁的市场
    现在这里可是燕京附近，要抢，他们也只能抢京圈的市场，这不正好吗？
    让他们狗咬狗，等他们咬够了，张秦川也发展起来了，到时候再来收场也不迟嘛，反正国内市场这么大，他一时半会儿也占不完
    “你最老，你就算四千万吧，剩下的，你们两个小点的，一人三千万，公平吧？”
    张秦川笑眯眯的把赔偿数额分配好。
    此时此刻，就眼下这个场合，根本没给他们三人留下讨价还价的条件。
    看着张秦川眼里的凶光，王胖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既然把大佬的祖传宝贝东西弄坏了，我认赔，但是我”
    “一年！我给你们一年的时间还钱，欠条我已经写好了。”
    不管他们能不能现在把钱拿出来，张秦川都给他们一年时间。
    这不是他好心，而是一年时间还得算利息呢！
    但凡关于放贷，他都贼熟
    “？？？”
    王胖子没想到张秦川这么好说话，脸上尽量堆起笑容道：“没想到大佬这么好说话，我真是该死大佬”
    “不用急，我给你们一年时间还钱，算点利息可以吧？”
    “可以可以！”
    王胖子笑着点点头
    “小周，会不会算利息？”
    “啊？”
    周二围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他的事儿。
    但算利息是什么意思？
    “厂长”
    看了眼身旁的人，这个档口他要是说不会，会不会在外人面前给厂长丢人啊？
    周二围看着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三人，这些香江人咦想到这儿，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厂长，要是他们还你港币，这里面还有汇率吧？这个不好算啊。”
    “呦？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
    张秦川笑了一声，又拿起本子看了一眼。
    “那这样吧，利息就不多算了，按欠款的一倍算好了。”
    手上的笔在刚刚写好的欠条上随意写下数字，两个六千万，一个八千万，这一趟两个亿的欠款就这么发出去了？
    一想到这儿，张秦川更开心了，撕下欠条递给周二围。
    “让他们看一眼，签字、按手印。”
    “哎！”
    周二围接过欠条，非常狗腿的来到那三人面前，这活儿他能干
    看着三个人签完字，按完手印的欠条，张秦川满意的笑了。
    又看了眼这三个跪着的货色。
    “记好了，我只给你们一年的时间，好好拍片子，努力挣钱，当然了，不想还钱也行，你们也可以试试躲着我，我这个人最不怕别人欠我钱了，瞎子！”
    “大哥。”
    “给他们抽血，留个备份。”
    王胖子看着拿到欠条后的张秦川，像变了个人似的，又听到要抽血，身体抖的更厉害了。
    这么专业的手段，他根本不敢往深处想，越想越害怕
    出门带着医生就这点好处，虽然瞎子的医术不咋滴，但够用就行了。
    看着抽完了血，张秦川站起身，盯着他们三个人威胁道：“如果想不还我钱，你们可以随便跑，但别让我抓到你们，要是被我抓到了，下次见面，我可就把你们拆成零件卖了，特别是你们俩年轻力壮的，不愁买家。”
    听到张秦川的话，张为剑再一次止不住的又一次尿了。
    他比王胖子还不堪，他知道什么叫拆成零件卖，这种东西，以前都是在影视剧里才有的情节，现在就这么出现在眼前了。
    狠狠摇了摇头，声音像是鬼哭一样。
    “大佬，我还钱，我还钱，我绝对不跑！”
    “哼走了，带上他们，咱们回去。”
    张秦川冷哼一声，跑不跑的，再说吧，他们要是真跑了，他反而更兴奋
    剧组下榻的宾馆前，凌晨一点，几辆奥迪缓缓停下。
    王胖子三人从车里下来，刚踩着地，王胖子腿一软，又瘫到地上了。
    此时他身上的衣服早就干透了，脸上的泥巴都结块了，头发上还沾着河边的枯草，跟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似的。
    后面一辆奥迪缓缓停在他旁边，后车窗降下，张秦川的脸出现在里面。
    看到这张脸，王胖子下意识又打了个哆嗦
    张秦川伸手丢下他的一张名片给王胖子。
    “剧组的工作别影响，休息两天尽快开工，要多为两地的影视交流做贡献，听到没？”
    这句话让王胖子又狠狠打了个哆嗦。
    这样的话，从张秦川嘴里说出来，给他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
    拿起丢到身上的名片，看着上面的三个简体大字。
    此时他终于知道了这位的名字，原来叫张秦川。
    内地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了？
    再一抬头，车队已经缓缓启动了，看着奥迪的尾灯渐渐消失，王胖子狠狠喘了几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挣扎着想慢慢爬起来。
    “快来扶着我，我起不来了”
    “厂长？咱们现在去哪？”
    哪怕现在已经很晚了，但周二围一点都不困，今天的经历让他兴奋异常，一想起前端时间拍的那部电视剧，再和现在比比
    那都是啥啊？跟小儿科似的。
    “回家！”
    “啊？”
    周二围看来一眼后视镜里的张秦川，有些惊愕，这么晚了要回家？
    “呃回长安？”
    “嗯。”
    这傻孩子，一点社会经验都没，办完坏事了，首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跑了！
    虽然今晚给那三个香江人吓得够呛，但该有的警惕还是要有的，万一他们真想不开，抱着鱼死网破的目的报警呢？
    张秦川来才不会去赌他们敢不敢报警，眼下先往长安走，只要回了长安，屁事都没。
    这种毁坏他人财务的事儿，签个欠条赔钱，是天经地义的。
    至于他手串的真实价值，那不重要，真敢打官司，那也有的打。
    反正鲤鱼打挺又不会在身上留什么伤，只要他们没证据，他又身在长安，谁敢拿他怎么样？
    张秦川掏出手机，给冯佳怡发了个告别的短息。
    刚放下手机，突然想起来，这位冯老哥果然是他的贵人。
    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就上赶着给自己送钱，混角色。
    然后每次见到他，他都是给自己送钱，投资自己的影视项目。
    这次虽然借了他点钱，没想到转头就签下了价值两个亿的欠条，连本带利都回来了。
    这不是贵人什么是贵人？
    这么快的捞钱方式，张秦川下意识的又想起其他港星，要是把这些人都挨个扫一遍，那得捞多少钱啊？
    不行不行
    狠狠摇了摇头，这事儿偶尔干一次，还得有正当理由，要是他的丧心病狂的挨个找人讹钱，那事儿就大了，谁都保不了他。
    眼下他已经拿捏住这三条小杂鱼了，只要他们老实听话，一年内把钱还上，那以后
    还可以继续欺负他们啊，把他们当猪养，只要养肥了就割一刀，这不就相当于他们在外面辛辛苦苦拍戏赚钱，最后给自己打工了？
    不对，这叫促进两地影视发展！

 第177章 ：啥玩意？

    欺负人嘛，在小年龄段的人群中，这种现象一般被称之为霸凌。
    到了成年人这个领域，公司与公司之间，相互商业竞争，也算是一种“欺负”的表现。
    大家靠的是产品，而具体到人，这种欺负就又不一样了。
    在张秦川现在的三观里，敌进我退、敌退我进。
    他一般情况下，不会主动去欺负谁，但只要别人招惹到他，那就别说了。
    碰到好欺负的，能通过手段或者心理上压服对方的，这种人在他看来，那就属于好欺负的类型。
    面对好欺负的人，不存在欺负一次就完了，而是长久的欺负，这是他在韩国待了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那边的环境和国内不一样，因为他们的身份原因，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直接，不是你欺负我，就是我欺负你，平等相处？
    不可能的！
    所以，只要是能欺负的人，就要一直欺负他们，一直压着他们，甚至直接弄死，就这么简单。
    而碰到不好欺负的人，那就不用说了，如果付出的代价太大，或者对方不好招惹，就直接跳过，欺负这样的人，所付出的时间和成本太大了，不如再去找个好欺负的人。
    就像冯佳怡被人下套这样的行为，张秦川就很看不上给他下套的人，手段虽脏，但效率太低了。
    就从冯佳怡的描述中，稍微一推算，前后起码有十来天，这才坑了多少钱啊？
    到了张秦川这儿呢？
    直接逼他们写欠条，只要签下了这东西，民间借贷也是合法的！
    反正他们不敢告，都混影视圈了，大家屁股底下都不干净。
    对于经验丰富的人来说，几千万对于这几个香江明星来说，算是正好卡在他们的承受极限边缘，要是一次要的太多，那他们忍不了，欠条就难签了。
    这种几千万的欠款，看似肉疼，但又没到能让他们下定决心鱼死网破的地步，再加上前面的那些恐吓，最后结果就是这样，他们怂了
    那就得老老实实被欺负。
    这是手段加心理学的综合运用，看似简单粗暴，里面还是有点技术活儿的
    三天后，张秦川拿着报纸，娱乐版最上面，赫然出现一张医院探望病号的照片。
    那位挨打的演员老王坐在病床上，旁边站着两个面色不太好看的香江演员。
    三人都看向镜头，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这张照片却给人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但凡稍微正常点的人，都能看出照片里三人的状态不对劲儿，而且这两位香江演员在照片里的形象，和他们往日的形象差别非常大。
    其中张为剑稍好点，整体面部有些微浮肿，给人一种长胖了的感觉。
    另一侧的谢厨子就有些夸张了，右脸肿的很大，耳根下的部位甚至还有点泛青色。
    而坐在中间病床上的老王，看着他俩这样样子，还有点惊疑不定。
    就在这种状态下，三人强行微笑，拍了个握手言和的照片。
    照片下面插播的具体报道，是这个二人去医院探望老王，并为几天前的剧组“误会”道歉。
    本来一件刚传出来风声的“恶性事件”，因为这个报道，好像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而最后面，报道里还强调，谢厨子那天状态极差，当晚甚至还摔了一跤，脸部受到了轻微的伤势，需要好好调整几天。
    看完报纸上的报道，张秦川冷笑一声，这些逼人挺会找借口的，反正无所谓，能继续拍戏就行
    十一刚过，张秦川家的别墅内，一楼餐厅，硕大的餐桌上，其中一端坐着三个人。
    三叔看着眼前这盘刚端上来，红彤彤的牛肉拌菜，有些牙疼。
    “小崔做的这个是？”
    “生拌牛肉，这是韩国很普通的特色菜，张老师您尝尝，这些牛肉是我特意去挑的新鲜牛肉，经过腌制的。”
    面对崔贞媛的邀请，今天来张秦川这里吃饭的三叔，勉强拿起筷子夹了一点盘子里的生牛肉放在嘴里，咬的时候下意识闭上眼，好像有点不太喜欢吃这种生食。
    “咦？”
    刚嚼了几下勉强下咽的牛肉，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接受，反而比想象中的口感好很多，三叔颇有些惊喜的睁开眼，看了眼旁边正在给张秦川夹菜的崔贞媛。
    “小崔这个菜做的不错，我一般不吃这种生东西的，没想到还可以哦。”
    “哈哈，三叔这是为数几个我能接受的生食，口感还行吧？要是肠胃不好，不能多吃，偶尔吃个尝尝鲜就行。”
    “嗯。”
    三叔点点头，又伸筷子夹另一个菜。
    今天是他和张秦川约好的，别看爷俩住的很近，只有一墙之隔，但这段时间张秦川忙，一忙起来，他都小半个月没见过张秦川了
    饭后，崔贞媛先端上茶，然后才去收拾餐具。
    “你那部剧是不是开播了，我挑那俩小姑娘也没使上劲儿。”
    三叔接过张秦川递来的烟，微微一扭头，伸手捂着张秦川递来的火，点上烟又在他手上轻轻拍了一下。
    他说的那两个小姑娘，是上次跟着去东北拍戏的配角，一个叫金沙、另一个叫王飞飞，俩人都是刚出道，参演了去年才拍的一部所谓的偶像剧，叫《十八岁的天空》。
    当时张秦川让三叔帮着挑演员，经过多轮考虑，当时三叔想着，那部剧开没开播，趁着这俩刚出道的女演员片酬也不高，拉进剧组，等过年后她们的那部剧一开播，万一火了，也能给张秦川的新剧增加点热度。
    没想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1月份那部《十八岁的天空》正式开播的时候，收视率惨淡，别说火了
    那俩小姑娘现在就跟没出道一样，一点名气也没蹭到，她们现在反而指望着张秦川这部剧能带火她们了
    “哎，那倒不碍事，本来也没指望她俩。”
    伸手弹了下烟灰，饭后就这么坐着喝喝茶，张秦川很久没这么闲过了，以前每晚到家已经很晚了，在家吃饭的机会也少，毕竟他除了要处理公司的业务，每天下班后，还得和其他部门打好关系，有些饭局也推不掉。
    “对了，我上回去你们公司，就端午节前，我看有的人，天天在公司里都闲着，你这长此以往你想过以后怎么办没？一直这样闲着也不是办法吧？”
    三叔虽然没开过公司，但他思想比较传统，就觉得公司就该有公司的样子，平时忙起来就不说了，但东方影视制片厂，拍完戏之后，有很多员工就闲着没事干了。
    这不是他看这些闲着的员工不顺眼，而是按照常理来说，人闲的久了，再加人多，时间长了不是办法，容易出事。
    “嗯”
    张秦川抿着嘴，想了想又给三叔交了个底儿。
    “我这段时间就准备再搞个本子，让贾科长带着队伍去拍摄。”
    “啥？还是电视剧嘛？”
    “对，准备还搞个警匪片之类的，先试验一下，以后慢慢走上正轨，我拍完了剧，让他们休息一段时间，贾科长再顶上，我俩轮流交替着来，到时候闲着的人就少了。”
    “贾科长现在不是不能拍剧嘛？”
    三叔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张秦川，很多事他都没细打听，张秦川不说，他也懒得问，孩子大了嘛，有自己的想法，他才不会插手这些事儿呢，今天也就是吃完饭闲的，才多聊两句公司的事儿。
    “他只不过现在拍的东西不能在国内上映，不耽误他拍摄，等他拍完，到时候导演的名字挂我的，给他挂个副导演就行了，不碍事。”
    “哦？那这样也行。”
    三叔听到这个答案就放心了，只要人不闲着就行
    张秦川看了眼三叔，感觉这段时间三叔有点长胖了，人一放宽心，没那么多烦心事，状态就好了。
    “三叔，你这段时间要是不忙，你帮我个忙呗。”
    “嗯？说呗，啥帮不帮的？你的事儿不就是我的事儿？”
    三叔笑了笑，按灭烟头，往沙发上一瘫，闭目养神。
    “你看看你认不认识医院的人，或者医学院之类的人，联系联系，打打关系。”
    “找他们干啥？”
    听到这句话，刚闭上眼睛的三叔，又睁开眼，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张秦川。
    自己这位侄子很有主意，三叔不是直接否定，而是想问清楚张秦川具体的目的
    “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家呢，我就你们这几个亲人，人嘛谁还能保证没个小病小灾的，我那公司以后人越来越多，难免都要和医院打交道。”
    “嗨我当是啥呢，你少操点我们的心，就算真有需要，到医院该咋治咋治嘛。”
    三叔对这方面有点不太上心。
    张秦川伸手突然在他腰上按了一下。
    “哎呦，你干啥呢？”
    三叔被按得疼的呲牙咧嘴的。
    “三叔，咱们国内还好点，医疗资源虽然不算丰富，但足够公平，这玩意在国外，可是稀缺资源，我意思是找个综合科室好点的医院，咱们长久搞好关系，有些病说是谁来都一样，但不同的人，人家医生对患者上不上心，那可就两说了。”
    混嘛，总要一步步来，以前张秦川只管着影视这一块，还有市局警察这方面的事儿，现在他虽然也忙，但看着三叔这么闲，也准备给他找找事儿做。
    这还是刚刚三叔提醒他的，人不能太闲。
    张秦川最擅长“大义灭亲”了，要想开刀，他下意识就准备从先三叔身上下手，老同志了，做个表率！
    “那还能咋？你意思是我这腰，人家医生要是上心，就能给我治好了？我都跑过那么多医院了，人家说我这腰，只能缓解，治不好了。”
    “再说了，就算是打好关系，靠啥啊？还是送钱，大虎啊你这赚点钱也不容易，别老是都往外送啊。”
    三叔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张秦川的腿
    “啧，你刚刚还给我说人不能一直闲着，你这段时间不是没事嘛，跑跑呗，这次不送钱了，我有好东西，他们肯定动心。”
    “啥呀？”
    听到这儿，三叔总算又来了点兴趣
    张秦川眼神闪烁，看着天花板喃喃道：“等明年吧，大概每年我最少能给他们整来一具正规渠道的尸体，给他们医学院当大体老师，不要钱的，但凡是医学院，他们肯定对这个感兴趣。”
    “？？？”
    三叔双眼一瞪，猛然一惊。
    “啥玩意？尸体？你哪搞的？”
    “东北啊，你别问那么多了，绝对正规，还是黄种人的，三叔你就拿这个条件去问问吧，看看能不能勾搭点人，到时候有成果了你再告诉我。”
    三叔听完张秦川的话，一瞬间有点沉默，既然张秦川这么说，那这个来源他已经猜到了，无非是他在东北搞的那个和朝鲜合作的工厂。
    他隐隐知道一点情况，没想到张秦川说的那么直接。
    不过有一说一，这玩意虽然听起来就有点晦气，但要是真如张秦川说的，每年最少都能搞到一具，那这条件绝对有医学院动心。
    这年头，大部分的观念都很传统，什么死后捐献，这都是很小很小的概率事件，这东西的大部分来源，据说都是那些没人认领的，而且就算这样，这玩意不便宜啊，品相好的，动辄大几十万。
    说是送别的东西，四舍五入，这比直接送钱要好多了，现在这东西，有时候有钱都不一定能搞得到！
    “行吧，那我这几天去问问，不是不急吗？我先走走看，到时候有结果再告诉你。”
    “不急、不急，我这不是看你没事干，给你找点活儿干嘛。”
    张秦川眼神闪烁，既然开工厂了，又是和那边合作的，钱都花出去了，就该把工厂的最大价值全压榨出来。
    制度什么的他都清楚，人家那边管的严，出事这都是可以预见的传统了，以前的老板不知道死人这种事儿该怎么操作，但张秦川就不一样了。
    他是生冷不忌，那些朝鲜工人既然都拿了他的钱，那就是他的人，不管他们是生是死，都是他的人。
    眼下有这个条件，哪怕是死的工人，也得利用起来！
    大不了到时候给他们一笔补偿费，也花不了几个钱，然后拿这些人当人情送出去。
    从进厂到进福尔马林，一条龙都给他们安排好了，现在哪里去找这么贴心的老板？

 第178章 ：这个张秦川是谁？

    昏暗的房间内，烟雾缭绕。
    猛一看，这间房里就跟仙境似的。
    但看着桌上的烟灰缸，溢出的烟头和烟灰，围着烟灰缸高高堆起，就跟小火山似的。
    带着眼镜的中年人，桌上放着老式的带滚珠的鼠标，透过镜片看着桌子上的一个大屁股老式纯平显示器。
    拖动鼠标点击关闭当前网页，又打开一个新的网页，在搜索栏里熟练的输入新浪两个字，等了数十秒，门户网站才刷新出来。
    看着一点点往下加载的网站首页图片，中年人揉了揉眼睛，顺手又点上一根烟，先看最上面刷出来的新闻。
    “第一届华国电影协会年度庆典将于明年一月在京召开？”
    看着这段标题，中年人有些好奇的下意识点进去。
    又是数秒的等待，才看到这篇新闻的全貌。
    略过前面的介绍，中年人扫了一眼，明白了这次庆典的大概意思，全是国内的导演，还有一些明星。
    “还有评奖？”
    一行行看过去，当看到年度新人导演的时候，看着上面的候选名单，中年人稍微顿了顿。
    《仁川——彷徨之刃》张秦川（上映时间2003/08/15）
    《可可西里》陆穿（上映时间2004/10/01）
    下面还有几个名字。
    对于陆穿，中年人知道他，前几天他刚去过影院看过《可可西里》这部片子，整体来说，还是不错的，比较符合他这种影评人的口味，属于要深度有一点深度，要故事，又有一点故事，故事里又掺杂着人性，人性里又有很深的恶。
    整部电影的镜头感也还不错，偏冷色调。
    满足了这个时代的影评人，对所有偏文艺类电影的大部分“喜好”。
    对于这样的影片能入选提名年度青年导演，他一点也不惊讶。
    但一般情况下，这种新闻报道，对于这些名额的排名顺序，是很有讲究的。
    比如，陆穿现在才排到第二名，而排在他上面的这部电影，一定是比陆穿的电影还要好点的，中年人想了想，他对这部电影好像没什么印象。
    随手拿起旁边的一叠电影类杂志，翻到去年八月份和九月份的期刊，找了半天，都没在上面找到这个叫张秦川导演的相关信息。
    作为一个影评人，但凡是在圈里稍微有点名气的导演，他应该都有些印象的，而今天看到的这个名字，这个张秦川，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就这么突兀的出现了。
    越是这样，中年人就越是好奇
    “？？？”
    看了眼屏幕上的上映日期，又看了眼杂志，中年人有些迷茫。
    怎么没有相关信息？
    难道是黑料？还是走后门？
    想到这儿，放下杂志，按灭才吸了一口的烟，吹了吹键盘，又打开一个网页窗口，输入张秦川这三个字。
    眼看着进度圈转啊转，转了半天，网页才刷新出来。
    前几条都不是，再往下，倒是有个2002年的新闻。
    点击进去，等了半天，才刷出来一张图片。
    看着蓝底图片上几个警察和一个带着眼镜的壮硕年轻人握手的照片，下面的报道是转载西陕日报的新闻。
    “今日市局领导接受了张秦川第二批捐赠警用车辆”
    看着这条新闻，中年人又着重看了眼图片上的年轻人，金丝边的眼镜，看上去不苟言笑的，虽然戴着眼镜，但他身上一点书生气都没有，反而不知道如何形容，就给人一种气质怪怪的感觉。
    随手关掉这篇报道，叫张秦川的人有很多，但这个年龄人，中年人下意识的否定了，这一看就和导演不沾边，身上没有文艺气息
    再往下翻，中年人终于在一条介绍中看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卧槽，原来《征服》也是他的拍的呀？”
    看着新闻，中年人这才恍然大悟，这年头，明星冲在一线，最露脸，名气也大，但导演不是特别出名的，普通观众根本没印象。
    哪怕是大火剧，普通观众谁有功夫去了解导演是谁啊？
    前些年火遍亚洲的《还珠格格》有人知道这部剧的导演是谁吗？
    大部分人都没印象吧？
    但要说起小燕子、紫薇、金锁、容嬷嬷之类的，观众才会有印象，这就是演员和导演的差别
    现在虽然知道这位张秦川导演是谁了，但中年人就更疑惑了，好好的一个电视剧导演，怎么跑去拍电影了，而且拍的电影他还没印象？！
    又看了眼网页上显示的那部叫《仁川——彷徨之刃》的电影上映日期，中年人拿起烟盒往兜里一塞，准去网吧碰碰运气。
    现在普通人家里的网线，网速都很慢，而网吧但凡规模大一点的，都有专线，网速比较快，而且很多网吧为了拉客，都会在机器上提前预装好游戏和一些影视资源。
    有的人喜欢玩游戏去网吧，而有的人不想花钱去电影院看电影，就喜欢去网吧玩一会儿电脑，看几部网吧存的电影。
    这种电影，新近上映的肯定没有，但去年八月份上映的，大概率会有，哪怕没有，等会儿也可以再去卖光盘的地方，找找看有没有盗版碟卖。
    中年人对这个叫张秦川导演所拍摄的电影颇有点好奇，他很想看看这部片子到底讲的是什么
    翻遍了国产专区都没找那部电影，中年人刚要放弃的时候，下意识又点开日韩专区，还没等他仔细找，身后的沙发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哎，你要的水，这是找你的零钱。”
    网管看了眼屏幕，又提醒了一句：“看毛片你等后半夜再看啊，这大白天的你看啥看，关了关了！”
    “我不是我”
    中年人听到网管的话，明显有点慌乱的连忙解释。
    “我想看一部叫彷徨之刃的片子，在国产区没找到，是去年的老电影了，你们这儿没有？”
    “彷徨之刃”
    网管嘟囔了一声，左手左右摇了一下，示意中男人挪出点位置，他则身子前倾伸出右手，晃动鼠标，点开了另一个文件夹，找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中年男人想找的电影。
    “彷徨之刃韩语版，是这个不？”
    “是是是，谢谢兄弟。”
    “谢啥啊，有事再喊我。”
    网管下巴一抬，有点傲气的又拍了一下沙发，这才去巡视其他地方
    有些嫌弃的带上一个耳罩都破了的耳机，中年人点开电影，全屏化，把烟灰缸往键盘前一放，烟盒往旁边一丢，脱掉一只鞋子，单腿盘着靠在沙发上，准备好好观影。
    随着画面一黑，这个版本的电影前面就没有伪装的旅游宣传了，镜头直接出现在了港口，随着字幕介绍，能知道这是仁川
    伴随着乱杂杂的声音，中年人一皱眉，韩语？
    这不是国产电影？
    跟着镜头，从鱼获到小货车，再到小饭店，看着镜头里码头上的建筑，脏乱、破败。
    一直到一张脸突兀的出现在镜头里，张嘉一舔着脸强装微笑的出现了。
    看到张嘉一，中年人又是一愣。
    他不是电视剧演员吗？
    但想想张秦川也是拍电视剧的，他用电视剧演员倒是情有可原。
    不过看到这里，这部电影给中年人的印象就到此为止了，一个电视剧导演，拍了一部没什么信息的电影，用的演员还是电视剧演员，这
    怎么说呢，这样的电影，就给人一种很不端庄，很不上档次的感觉，就像去酒店了，桌上放着一桌子菜，但在这些菜里，很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纸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个汉堡。
    不是说汉堡不行，而是它就这么出现在餐桌上，有周围其他菜式的映衬，就显得汉堡很不上档次。
    同样，电视剧演员，不管是再高级的，他们都自适应小荧幕，也就是电视，很多电视剧演员转战大荧幕拍电影的时候，不管是镜头感，还是形象，多多少少都会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大部分对电影和电视的印象，电影比电视剧高端，现在看到一个电视剧演员出现在片子里，中年人已经开始失望了。
    第一印象就被这么种下了，中年人微微动了动身子，往左侧了侧
    “老板，剩下的都交给我吧。”
    看着字幕上的字，再听着耳机里传来的韩语对话，再看看张嘉一的表情，中年人猛地一愣。
    这他妈的，随着这句韩语脱口而出，要不是以前看过张嘉一的其他电视剧，中年人居然感觉此时的画面毫无违和感，就好像
    张嘉一真的是韩国人似的。
    怎么描述呢？
    对自然感！
    想到这儿，中年人下意识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他刚刚以为这片子不行，都没那本子记，现在，就这一句话，他的兴趣又被勾起来了
    看着张嘉一杀鱼，为了工作强装快乐，忙碌一天揉着腰往家赶，然后又看到了在家里沙发上睡着的小鹿，也就是电影里张嘉一的女儿。
    看着这对父女温馨的对话，中年人按动暂停，又仔细看了一遍回放，这他妈不就是小鹿吗？
    这个妆容、配上这个口音，还是刚刚那种感觉，只要不去想他们演过的电视剧，初次看这部电影，就感觉他们就是韩国人，和普通韩国人没差。
    “不对不对。”
    中年人提笔又写，他刚刚忽略了一个细节，以前他也看过一些韩国影视剧，特别是韩剧。
    稍微回想了一下韩剧里韩国演员的表现方式。
    普通观众可能很少注意这些细节，但对于一个影评人来说，他们就喜欢研究这些细节！
    韩剧里的韩国演员，因为大部分韩剧的剧情都很单薄，只能靠男女的情情爱爱这些狗血剧情撑着，就连外景都少的可怜，这种情况下，想要引起观众的注意力，其实是有个很取巧的方式。
    比如韩国演员说台词，也就是演戏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会比较丰富，声音也会偏大，表演很夸张化。
    这样的好处是，观众在看的时候，目光会下意识的被演员本身所吸引，被他们的对话、着装、表情所吸引，从而忽略周围的其他镜头画面里的细节。
    而现在这部电影，从头到尾，他们这些韩语对话，说话的时候演员之间都很自然，很口语化，绝对不是普通的配音翻译能做出来的效果。
    这就有点意思了，按理说既然能被提名年度青年导演，这个所谓的张秦川导演，肯定是个华国人，但一个华国导演，目前出场的几个演员也是华国演员，还都是电视剧演员，就这点人员，居然能演出这个效果，这可不容易！
    从这些细节里就能看出，这个导演不简单，很有功力
    剧情继续，随着时间线发展，前面的剧情很平淡，后面的剧情急转直下，交代完父女关系，中年人总算知道这对父女是国内的朝鲜族，后面去了韩国打工，又安定下来了。
    随着小鹿放学被同学强行带上车，看着那三位演员用着略有些丑陋，但充满生活化的招数，强行把小鹿塞到车里，然后镜头一转，又开始拍在车里，河正宇拿着药瓶给小鹿强行喂药的镜头。
    看着河正宇脸上因为紧张流出的汗水，配合着他的表情，还有小鹿挣扎的戏份，中年人点点头。
    又在笔记本上写下来一行字。
    “演员演绎的很真实，偏写实风格。”
    一个小时后，随着最后的枪响，张嘉一一脸不甘心的倒下，临死之前，还看着佛堂的方向，嘴里还说着脏话。
    中年人看着张嘉一的眼神，猛地打了个寒颤。
    这个眼神，很到位，那种不甘、怒火、不可置信、失望中还夹杂着解脱，算是透过他的眼睛，就能感受到数种情绪了。
    略微回想了一下整部电影的故事情节，题材还是偏沉重的，而且尺度相当大胆。
    在中年人看来，这部片子是讲述校园霸凌，又讲述了一个父亲的复仇经历，当然最后没复仇成功。
    就一种心酸和无奈充斥心间，给人一种想发火，又不知道该如何发火的感觉。
    他们只是生活在韩国的朝鲜族，他们和韩国人说着一样的语言，有着差不多的习俗，有着同样的祖先，但他们在韩国，犹豫浮萍一般，他们没有根基，到处被歧视或者是针对。
    太他妈不公平了，太他妈憋屈了！

 第179章 ：老周与小亮

    作为一个半专业的影评人，看电影肯定不能只看一遍，第一遍看故事，第二遍扣细节，第三遍查漏补缺，这算是最基本的。
    目前来看，这部电影能排在《可可西里》前面，还是有点意思的，题材是国内的，但又很巧妙的把故事背景放在了韩国。
    中年人这会儿大概已经弄懂了导演的意思了。
    拉回进度条，点击播放，全屏，继续看第二遍！
    “啊西！！！”
    张嘉一站在衣柜里，看着外面那个小子看着电脑上的视频，那段视频就是他女儿遇害的时候，这几个小子拍下来的第一现场，看着女儿的惨状，再看看这小子居然看这种视频，还有心思吃泡面。
    作为一个父亲，他气的浑身发抖，涕泪横流。
    中年人看着镜头里张嘉一脸部的特写，这种演技说实话在国产电影里，也算是少见了，主要是冲击力太大了！
    一个大老爷们，眼眶通红，嘴皮子都是哆嗦的，眼泪、鼻涕，顺着脸流到嘴角，又流到下巴上。
    张嘉一低头猛地看向衣柜里脚边的袋子，袋子里装的就是他女儿身上的衣服！
    凶手居然连他女儿的衣服都带回来了，一想到这么大冷天的，他女儿的尸体，就这么躺在某个角落，张嘉一再也忍不住了，推开衣柜门，直接跳了出来。
    没等凶手反应过来，张嘉一拎起一根棒球棒，朝着凶手头上挥舞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哪怕是看过一遍了，中男人隔着屏幕还是下意识抖了一下。
    这部电影，除了故事情节，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写实、写实！
    就这一下，这看着像是真打啊！
    凶手挨了这一下，可不像普通电影里那样的处理效果，什么蹲下一躲，什么转身还击。
    这个凶手挨了这么一下，直接从椅子上翻倒，手里的泡面撒了一身，还伴随着他痛苦的惨叫，转身看了张嘉一一眼，第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就跑。
    这个细节在中年人看来，就很真实，一个人在家，从身后突然被陌生人袭击，陌生人手里还拿着棒球棍，这种情况
    不跑还能干什么？
    张嘉一上前几步，追上凶手，又是一棒球棍砸下去。
    凶手挨了一下，结结实实趴在地板上。
    “砰、砰、砰！”
    一下下棒球棍砸到身上的闷响，伴随着凶手的惨叫，镜头给到张嘉一的脸部特写，血红色的眼珠子，裂开大嘴无声的嚎叫，口水混合着鼻涕眼泪横飞。
    此时的张嘉一形象很不好，但他的情绪爆发的非常到位，这是哀怒，是一个父亲的爆发
    中年人来回拖动进度条，注意力又放在地上挨打的那个凶手身上。
    这位看着面生，这部电影里的演员，他分不清到底是全员都是华国演员，还是华韩两地演员都有，反正从语气上，一点都听不出来，倒是这个凶手，看上去眼睛有点小，大概率是个韩国演员。
    只不过这么年轻的演员，演技居然这么好。
    中年人看着这个年轻演员，趴在地上一边惨叫，一边不放弃逃生，即使单手扒着地板，也在朝门口慢慢爬。
    当然这些肢体动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年轻演员的眼神，中年人能看出来他是真的怕！
    当然，这都是电影，拍出来的肯定是假的，这样一看。
    演员能演的这么真实，就像真的挨过打似的，这还不叫有演技？
    起码比国内同年龄段的其他明星演技要好的多
    随着电影又一遍播放完毕，中年人摘下耳机，揉了揉被压红的耳朵，喝了口水。
    推开键盘前的烟灰缸，网吧的网速快，中年人顺手又搜了搜导演张秦川这几个字。
    这回出现的信息更多了，也更快了。
    最新的一条是，关于张秦川新剧《黑帮的我成了高中生》。
    看着这部剧的剧名，中年人又愣了一下，这是什么破名？这么长
    就刚刚那部电影给他的感觉，这位叫张秦川的导演，应该是个很正经，很严谨的导演，但他的新剧
    不拍电影了，又拐回头去拍电视剧了？
    还是这种怪异剧名的电视剧？
    网上没有这部剧的资源，倒是有几张剧照和片段流出。
    看演员，又是不认识的，倒是其中有一道身影，让中年人有点眼熟。
    这不是刚刚那部电影里的凶手之一吗？
    这货是华国人还是韩国人？
    他到现在都没很清楚，关键是手上的信息太少了
    想了想，中年人登陆企鹅号，准备找一个朋友打听打听，他这位朋友算是个比较正式的娱乐记者，不是那种狗仔队，属于偏严肃向的娱乐记者。
    找了一圈，发现对方的头像是黑色的，显然不在线，中年人这会儿心里好奇的直痒痒。
    没看这部电影之前，他很好奇，看完之后，他就更好奇了。
    从故事上说，这部电影是有深度的，还是讲人性的，但故事内容简洁易懂，就是按照时间线往后推的，简单粗暴。
    不是那种做做矫情类型的。
    这点很符合他的口味，而且纪实的风格，又给他不一样的体验，颇有点像很多年前，国内流行拍纪实片的那种风格，整体给人的感受就是很稳、不能说多劲爆，但就是很有感觉，有点挠人
    “喂？你在哪呢？”
    中年人掏出电话，直接给他那位记者朋友打过去了。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通，对面的声音好像有点蔫蔫的没精神。
    “我刚从机场出来，这不打才开手机，你电话就进来了。”
    “又出差了？”
    “嗯啊，去了一趟岛国，东京电影节，这次的新闻让我跟的。”
    “呦可以啊，都混上公费旅游了。”
    “有啥事赶紧说，我累的要死。”
    “哈哈，那啥，我今天才看见一个报道，说是明年要开导演协会的庆典，不是还有奖项评选嘛？”
    电话里的声音有点不耐烦了。
    “老周，导演协会庆典，那都到明年年初了，这还有两个多月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突然发现个很有意思的事儿，有个叫张秦川的导演，好像突然冒出来似的，我看提名有他，好像是个新人导演，刚刚在网上查了查，没查到他的详细资料，你那边有啥消息没？”
    “谁？”
    电话里的声音刚刚好像信号不好，没听清中年人的话。
    “张秦川！一个新人导演，你了解不了解。”
    “你问他干啥？”
    电话里的声音突然低沉了很多，干他们这种娱乐记者的，各自都有各自的消息渠道，相比起来说，路子肯定比一个影评人要宽的多，而张秦川他当然知道了。
    只是这个人好像不太好相处啊。
    “咋了？”
    叫老周的中年人听到朋友这么反应，有些纳闷
    “这个张秦川很年轻才二十来岁吧，据我所知，以前在韩国待过，好像是拍了几年片子，自觉能力可以了，后来回国了，人家一回来，就被陈导看中了，带在身边当助理，后来直接拉来资金自己开始拍电视剧。”
    “就那个12·1枪杀大案，征服，都是他拍的，风格很独特，简单直接，我去年就想采访采访他了，一直没联系上，据说这位不喜欢露面，就是拍影视剧，在长安有个自己的制片厂，他当厂长。”
    “？？？”
    老周听完这些信息，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感情还是个海归啊，还有自己的制片厂？
    他知道这句话的含金量，公司和制片厂是有区别的，要是制片厂，那需要的财力、人力，可不是一般人能负担的起的。
    一想到这儿，老周对这位张秦川更好奇了，而且这样的人，要是很年轻的话，年少轻狂啊！
    哪个年轻人有这些成就能不狂的？
    但这位就这么连露脸都不喜欢？
    他怎么忍住寂寞自己拍电视剧？
    这是像老谋子那种醉心于艺术的导演类型？
    看他的电影风格，好像也不太像啊
    “喂？喂？老周？”
    电话里的声音打断了老周的走神。
    “啊我就是看他被提名了，刚刚来网吧找了找他的片子看了看，感觉和陆穿有的比，对他有点好奇，网上又搜不到资料，你刚刚说他在长安有制片厂，那你既然想采访他，你又知道他在哪，你为啥不直接找上门？”
    “？？？”
    电话里的人听到老周的意见，猛地一愣。
    为啥？
    这是规矩啊，要提前征求人家的同意，约好时间，写好剧本，才能上门采访啊，啥都不说直接找上门，这不是找抽吗？
    都是混娱乐圈的，一般情况下，很少有娱记敢这么直接找上门的，他们又不是那种一心想爆料的狗仔队，他可是严肃娱记！
    不过想到这儿，这位又是一愣，以前好像也没听说有人采访过这位，该不会是大家都联系不上吧？
    那他要是悄悄过去，先看看，不表达的那么直接呢？
    眼下既然这位有热度了，离导演协会庆典召开又没多久了，要是能过去采访一下他，这算不算一波新闻？
    “老周，我是娱记，我要是去采访他还能说的过去，你给我出主意，我看这意思，你也想去？”
    “哈哈，好奇嘛，你都说他有制片厂了，我就一影评人，有的导演多少能了解点资料，我就好奇他到底是啥人，搞得神神秘秘的。”
    两人在电话里互相交底。
    “那行吧，这样，我回去休息一天，我还得交代点资料，那个陆穿在东京电影节上拿奖了，我要先回去把素材整理好发出去，大后天吧？大后天咱俩在长安集合？到时候咱们去长安那打探打探情况。”
    “行啊！那我先过去等你？”
    “那行，我正好有个发小在那边派出所呢，我把你手机号给他，你俩到时候联系联系。”
    “行！那到时候见面再说！”
    “嗯，挂了。”
    十一月份的长安，天气已经转凉了，外面需要穿一件外套。
    出了火车站，一辆蓝白相间的警用面包车行驶在主路上。
    “行啊，现在都配上专车了。”
    坐在副驾驶位的人，一头短发，打扮的干净利索，就是皮肤有点黑，看上去有三十来岁。
    开车的警察没带帽子，听到这话，轻笑一声。
    “啥专车啊，现在每个所里车都多，出来办个事，跟所长说一声，就开出来了，你来了我还能让你做出租车啊？咋样？坐警车啥感受？”
    “啧啧不带手铐就行。”
    老周坐在后座，听他们俩说话，笑着接了一句：“小亮我听说这车，就是张秦川捐的。”
    小亮就是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位，而开车的警察，就是他的发小。
    听到张秦川这三个字，开车的警察从后视镜上看了后面的老周一眼。
    “你在车里叫叫就得了，在外面可别直接叫这个名字啊，都知道张导好面子，见面起码喊声张导啥的。”
    “咦？”
    听到发小这么说，小亮有点惊奇。
    “你和张导认识啊？你咋不早说？”
    “我认识啥啊，我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我，我在电视上见过他，前两年电视上老报道他，后来他好像不咋喜欢上电视了，就没再见过他了。”
    “哦”
    小亮看了一眼发小。
    一个警察，在这边都能听说过张秦川的名字，看起来还很尊重他，这好像有点不太简单。
    经常走南闯北的人，这点常识还是有的，但凡是在本地有点名气的，都是地头蛇。
    现在连本地的警察都对他这个态度，那这个地头蛇可就大了！
    “那啥，我实话给你说吧，我和老周这次来，就是想采访采访张导，以前约过几次，对方都没回应，兄弟你有啥路子没？”
    “采访张导？”
    警察一愣，这
    “哎，你看路啊！”小亮吓了一跳赶紧出声提醒了一句。
    “没事，你要说采访他，我我这能力还达不到，不过我知道，我们这儿有些人喜欢去他们制片厂参观，你要是想进去看看，我倒是可以帮帮忙。”
    “参观？参观啥？他厂里能让外人进？”
    小亮有点懵，这是啥套路？
    “能啊，他们厂里还有个博物馆呢，我听说过，一直忙，没去过，听说还能在他们食堂吃饭，那边还有卖东北特产的一个小店，那玩意儿，卖的老贵了，不过都是好东西，有人想买礼品送人啥的，都去他们那买。”
    “啊？？”

 第180章 ：还要买票？

    “他们一个制片厂，里面还有博物馆呢？参观啥？”
    发小说的这些什么博物馆什么特产店，这些词他都听得懂，但这些词和一个制片厂扯上关系，他就有点听不懂了。
    “就是博物馆啊，好像是个啥电影博物馆吧，我又没去过，我都是听我哥们说的，他说那里面还有一些民国时期的老影像资料呢，没声音、黑白的。”
    想到这儿，开车的警察摇摇头，顺嘴就说起他那個朋友。
    “我那哥们，我俩同一届的，前段时间东方厂不是盖了个小警局嘛，他就调过去了，就挨着他们厂呢，那生活，老沾光了。”
    “哎？”
    小亮连博物馆还没理解清楚呢，又听到一个陌生的词汇，制片厂盖了个小警察局？调警察过去？
    “他们自己盖的警察局？民营警察局啊？”
    “啥民营警察局啊”
    警察发小有些鄙视的瞥了眼小亮，说这话简直是没过脑子。
    “他们东方厂的地址，没在城内，当时好像是市里给划了块地，地方倒是不小，就是有点偏，是以前一个老的国营厂搬迁剩下的破厂房，后来这不是张导接手了嘛，这就一步步建设起来了。”
    “我给你说，张导这人，本地人都知道，他有钱就喜欢盖房子，听说今年又去东北那边盖了个厂还是什么的，反正他们公司里那块地，都起了四栋楼了，据说今年还得盖。”
    “人家这制片厂，员工多了，家属也多嘛，他们在他们厂旁边，建了个私立幼儿园，刚开始只对他们厂内部员工开放，那老师我听说都是从外面高薪请来的，还有教英语的、朝鲜语的，反正我听着是很高级。”
    “停停停。”
    小亮拍了拍发小，这嘴一歪，话题怎么又跑到幼儿园上面了。
    “我刚刚问的是博物馆和警察局的事儿，别扯幼儿园。”
    “我这不是跟你讲渊源嘛，急啥？”
    发小警察脸色一肃，又瞪了一眼小亮。
    “人家有了幼儿园，幼儿园里有老师和小孩子吧？他们厂那一片本来就偏，以前只有他们公司那几十个人的时候，还没啥事，现在人多了，总要加强治安吧？人家张导为我们长安警察系统做了这么多贡献，光警车前后都捐了一百多辆了，现在人家需要加强治安，连房子都给我们修好了，你说换成你是领导，你咋办？”
    “我”小亮一时语塞，要是这么说，他要是领导，他也得派人过去啊，这是财神爷啊！
    还是拥警的财神爷，这不得好好保护好？
    “那你那个哥们就调过去了？”
    “嗯啊，他们离得近，天天都在他们厂蹭饭吃，前段时间我俩见面的时候还聊这事呢，我就是这段时间忙，我要是不忙，请个假高低过去让我哥们带我转转。”
    “那伱刚才说的路子，就是找你哥们带咱们进去参观？啥时候能进去？”
    “这个”
    说到这儿，发小警察有点不好打包票了，人家大老远来的，要是就为了这事，他万一现在点头了，那边到时候不让进了咋办？
    “等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吧，我都是听他说的，我没去过。”
    “那行，就靠你了啊好兄弟！”
    小亮捧着发小说了一句。
    “放心吧，等会儿我就打电话。”
    老周听着前面的俩人聊天，一直没插话，等他俩说完了，这才等到机会提问。
    “那啥，兄弟你刚刚说，他们幼儿园里还有教朝鲜语的老师？这个教朝鲜语是干啥的？”
    教英语他能理解，但这个朝鲜语，他一时有点不太理解。
    “朝鲜语？哦朝鲜语和韩语差不多嘛，咱们普通人听说的韩语，其实算是朝鲜语方言的一种，他们制片厂一大半员工都是韩国人、朝鲜族人，他们的员工有孩子，当然得学朝鲜语了。”
    “哦”
    老周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因为他看的电影是韩语版的，那部片子肯定是盗版的，上面连个演员表都没有，至于其他的信息更没有了，他想查也查不到。
    他现在最好奇的是，这个张秦川莫非是华韩混血？
    要不然他去拍一部电影，全员说的还是韩语，哦不对，准确的说是朝鲜语。
    想到这儿，老周突然一愣，他刚刚没注意，现在仔细一想，这位警察兄弟随口就能说清楚朝鲜语和韩语的关系，刚刚他介绍的时候，特意强调了制片厂里的员工，有韩国人还有朝鲜族的。
    这个朝鲜族，指的应该是东北那边的少数民族吧？
    想到这儿，老周心里算是有了个大致的猜测。
    “兄弟，那张导是华韩混血？还是咱们国内的少数民族？朝鲜族的？你说他们公司还有外国人呢？”
    一个新人导演，拍一部“外语”片已经够惊人的了，现在就连公司里还有外籍员工，这个规格就相当高了！
    “你问这个算问对人了，张导他父亲是长安的，早年去东北插队下乡，他妈是朝鲜族的，他们公司里不仅有韩国人，还有岛国人呢，他们的员工每年都要在我们这儿登记一次，办居留证工作证啥的。”
    老周点点头，这就是有人的好处，打听消息就是好使。
    这样一来，他就弄清楚了，这个张秦川是华国人，以前应该是在韩国工作，从事影视行业，后来回来自己建了个制片厂，又从韩国引进了一批员工。
    像影视类的外籍人员在国内工作，可都是实打实打的b类专业人才，手续还是很好办的，就是每年都要续一次，稍微有点麻烦。
    这样再结合刚刚警察说的其他内容，怪不得他们制片厂模式有点古怪，这么多外国人在厂里，要是他们厂像普通影视公司那样，那也不行啊，光吃住都是个问题。
    三人又聊了几句，小面包车停在一家门头不大的宾馆楼下。
    小亮拎着行李道：“停车去啊，晚上喝点？”
    “不了不了，我这还要赶在下班前把车还回去呢，公车啊大哥，你们早点休息，等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要是一切顺利，明天咱就能过去，你等我电话吧。”
    “那行。”
    小亮摇摇手，等着小面包车调了个头，缓缓开远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二十，一辆红色的小奥拓出租车，一路顺着大路行驶，路两边偶尔还能见到一两处工地。
    刚转个弯，坐在副驾驶位的小亮一眼就看到一栋非常独特的建筑。
    一个高达数米，硕大的卡通老虎头建筑就这么趴在地上，老虎嘴张得很大，虎牙就像一根根地桩，阻拦了门口的空间，顺便可以防止别的车停在他们门口。
    整个老虎嘴，就是个大门，等到了近前，才能看见不锈钢伸缩栏组成的电动大门，看起来和这个大老虎头还挺和谐的。
    门上挂着一块门牌。
    《东方影视制片厂附属幼儿园》
    旁边还有个也带着虎斑纹的偏卡通版的小派出所，猛一看就像是虎爪似的，门口还停了两辆警车。
    一位身穿常服，但站姿很标准的年轻人已经等在路边了
    “这是我发小，刘亮，记者、主要负责娱乐板块的新闻，这是老周，小亮的朋友，小亮这是我同学，李新建，你叫他小建就行。”
    “你好、你好。”
    小亮和老周挨个和这位叫新建的小伙握手。
    “票我都买好了，咱们要不先进我们办公室里等会儿？他们还没上班呢。”
    “还得买票呢？”
    小亮眨眨眼，这他本来以为是托关系进去参观一下呢，没想到来了之后，还得买票？
    进一家制片厂参观还要买票？
    长安是一个旅游城市没错，去一些景点买票也正常，但不能但凡一家长安的公司，进去都得买票吧？
    还有，这都九点多了，还没上班呢？
    发小警察今天特意调了下班，陪着小亮过来混饭的，听到这话立马接上话头。
    “小建票一共多少钱，我给你。”
    “我还能让你花钱？你朋友大老远过来的。”
    小建笑了笑，从兜里拿出三张印刷很精美的小票，红底的卡纸上，印着一行字。
    东方影视制片厂参观票：票价20元
    日期限定：当日三小时内。
    后面是用印章盖上去的今天的日期。
    背面还有好几条参观注意事项，什么不能进到工作区、不能大声喧哗、不能在非参观区域长时间逗留，不能逗狗等等。
    杂七杂八的有七八条
    老周看着这张参观卷，和小亮对视一眼。
    只听那位叫小建的解说道：“你们别看就这一张票，以前一直有外地游客想进去看看，这还是前段时间市里领导打招呼，他们才开通的，每天限票三十张，一人一票，一般人你还买不来呢，”
    “？？？”
    老周听完这话又下意识的翻了下手里的票，这么高端吗？
    “对了，还有件事票上没写，这个票别看二十块有点贵，但他们管一顿饭，一般都是赶着临近饭点再来，要不混个午饭，要不混个晚饭，有的人不知道，就错过了。”
    老周还想继续问问，但小建抬手看了下时间，九点半了。
    “行了，估计可以进了，咱们进去吧。”
    “这个门是北门，临时的，一般都是过垃圾车、拉建筑材料的，他们厂的正门在另一边，那边的路不好走，你们也进不去。”
    一行四人，小建走在最前面，顺着一个挂着建筑公司门头的像是工地一样的破烂大门，从侧边的人行小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小心往里走。
    就看这个烂路，都感觉有点对不起手上的这个票价，但就这样，这种票还不好买，老周觉得里面一定另有乾坤
    又过了一道刚被工人打开的小铁门，眼前的景象算是稍微好一点了，前面几个老式红砖建筑，看样子是仓库。
    “东方厂一直是半用半建，都说张导有钱就盖楼，盖楼的地方，就临时隔出来，也是为了安全，这里算是进到他们厂里了。”
    小建介绍了一句，走到旁边的一条用塑料格子加塑胶垫铺出来的路上，蹭了蹭鞋上的泥。
    “哎？你不说你们平时都蹭饭吗？那你平时就走这条路进来啊？”
    发小警察有些好奇。
    “那不是，幼儿园里面也有个门，和厂里是打通的，外人不能走，幼儿园里每天的饭，都是厂里食堂做，他们也顺便给我们送，你说不吃吧，那都浪费了，盛情难却啊。”
    小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隐隐有些嘚瑟。
    本来本调到这么偏的地方，还是小单位，他还有点不爽，但到了这里，刚生活几天，他的观念就变了，别的不说，就这个管饭，就足够留住他了。
    东方厂的伙食标准可是比一般国企都高，对于一个收入有限的小警察来说，要是一天三顿饭不用花钱，这能省多少钱啊！
    跟着小建，一路按照简易路牌指引，四人终于来到了一栋新办公楼前。
    看着这栋全玻璃覆盖的办公楼，老周吸了吸鼻子，厂里四栋带点科幻感的办公楼，和周围的环境有点格格不入，看起来既落后又新潮，很怪异，怪不得不想让人进来呢，人家这是家里还没建好呢！
    想象中的博物馆，东方影视制片厂的荣誉室，讲讲他们厂的荣誉，吹嘘一下厂子的奋斗史等等。
    现实中博物馆，占据了新办公楼二楼整整两层，还有专业的解说人员。
    从一楼走楼梯上二楼，一进入这家民营私有没名字的博物馆，老周就被镇住了。
    到处都是一个个对标历史类博物馆的玻璃展示柜。
    里面放着各种影视类储存材料，有老式的胶片、还有新式的其他储存设备。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跟着工作人员刚走没几步，迎面就是一台落地大电视。
    电视上放着的影像是黑白的，无声，但旁边的文字资料有详细介绍。
    “这是咱们国内能找到的，最早的关于《西游记》的影视资料，这部是当年由上沪影戏公司于1927年拍摄的《盘丝洞》，当年因为尺度过大，被认为伤风败俗禁播了，现在市面上能找到这么完整影视资料的，国内不超过三个地方！”
    说到这儿，解说员下巴一抬，有些骄傲。
    这些东西虽然是复制品，但复制品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搞来的，厂长为此特意把两层楼改成博物馆，就可见这些东西的分量。

 第181章 ：我做的锅包肉才是最正宗的！

    看着这玩意，老周有些沉默，这部电影比他爹年纪都大，距今都有七十多年历史了，电影里的演员和拍摄者，估计所剩不多了。
    如今站在这里，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无声电影，再想想现在的电影，一种历史感、传承感扑面而来。
    再往里走，这边的展区好像是分类的，这一片都是和西游记有关的，从最早的那部《盘丝洞》开始，都是西游记题材，以前没有电视剧这个概念，都是片段剧。
    从西游记的故事里，提取一个片段，再拍成一个电影，而且以前的西游记没有像现在的西游记改编的这么彻底，都是偏黑暗风，本来画面就是黑白的，就更给这种故事带来了一点别样的美感。
    再看60年的《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这部剧给人的感觉就更熟悉了，虽然还是西游记题材，但演员的动作、演绎感觉，换一下戏服，这就是样板戏，非常有红色年代那种时代感。
    “这部剧里饰演孙悟空的，就是上代老猴王，总台86版西游记里那位孙悟空的父亲。”
    “嗯嗯。”
    老周点点头，驻足多看了几眼，这個时期的孙悟空还是红脸的，猪八戒还是野猪一样的黑脸造型，都知道，华国本土的土猪，以前常见的是黑色的，而到了86版，猪八戒就成了白脸的了，这
    想到这儿，老周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不管怎么说，只要东西传下来就好，有个别改变也能接受，可能是白脸肉色的八戒造型更容易被大众接受？
    “怎么样？是不是光参观就值回票价了？”
    参观完博物馆，已经快十二点多了，刚走出博物馆所在的办公楼，老周看了眼天上的太阳，突然有种阳光刺眼的感觉。
    听到小建问话，老周点点头，又看了眼小亮，票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的，参观时间只有三个小时，这都过去一大半时间了，小亮该咋办？
    他们刚刚除了一个解说员，临出来的时候，还碰见几个才过来同样是买票参观的游客，至于制片厂的其他员工，目前还没见到呢。
    朝旁边那栋不是参观区的办公楼看了一眼，整个厂里，好像空荡荡的，给人一种人烟稀少的感觉。
    刚想到这儿，老周突然看见对面那栋办公楼里下来几个人，只见他们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就见怪不怪的朝远处一排三层的楼房那边走去。
    这些人应该就是厂里的员工吧？
    “他们这个食堂我就来过一次，这会儿估计他们的员工大部分都吃完饭了，呐先拿餐盘，自己想吃啥拿啥，都不限量，餐具在消毒柜里自己拿，别剩饭就行。”
    小建像个东道主似的，带着几个人来食堂蹭饭。
    布置很温馨的食堂内，餐桌不是快餐店里的那种小方桌，而是木桌子，造型还都不一样，摆放的位置看似有点随意，大部分桌子之间还被绿植隔开，食堂内还放着轻柔的音乐。
    最前端就是打饭区，长长一排柜台一直顶到头，一个个餐盘里装的全是菜，目测最少十来个菜品，有的菜品都快见底了，有的才下了一半。
    起手区，拿起餐盘，旁边还放着几个盛在小盘子里的甜品、小蛋糕啥的，看见小建拿了个，老周也跟着拿了一个
    “喂？你们那边还有人要吃饭的没？没有人我们这边就准备收拾了。”
    老周刚夹起几块像是锅包肉的菜品，就看到柜台里，一个带着厨师帽的厨子，拿着对讲机像是和什么人对话。
    “好，那我就收拾了。”
    几个厨师，拿着干净的一次性饭盒，等他们几人打完饭后，在里面往里面装饭，看样子是准备把这些剩下的剩菜收拾起来。
    小亮也看到了这一幕，悄悄拍了一下前面的小建问道。
    “兄弟，他们是不是就把这些剩饭给幼儿园那些小孩子吃啊？你们平时也是吃这个？”
    “？”
    小建一扭头，盯着小亮看了半天，一直看的小亮浑身有些不自在，这才解释了一句。
    “你想啥呢，幼儿园11点多就开饭了，小孩吃的和我们这些大人吃的不一样，不管是食材还是咸淡口都不一样，是分开做的，等给小孩的饭做好、收拾好，这边给员工的餐才刚刚做好，人家一起再顺路给我们带。”
    又指了指那几个在收拾剩饭的厨子。
    “这些剩饭，是每天看看有哪些剩下的菜，搭配一下，配上饭，留给那些环卫工，或者周围的建筑工人的，这是人家厂里免费送给他们的，不要钱，就这么扔了不是浪费了嘛。”
    “哦”
    小亮顿时有点惭愧，他还以为这些人是准备用这些剩菜剩饭干什么呢，原来是做好事啊就这样的菜式，还是免费的，别说对于一些外地来这边打工的人了，就是普通上班族，他们每天也不定吃的有这个好。
    这点倒是挺好的，很有人文关怀。
    想到这儿，小亮对那位张导更有好感了，就这个做派，肯定是心怀善念的良心企业家、文化工作者！
    “崔助理，我明天就去东广拍戏了，我跟您请个假报备一声，您代我向厂长说一下，这些天厂长又吃不到我做的菜了，哎”
    小亮正吃着饭呢，听到身后的话猛地一愣，由于两张桌子中间有绿植隔离开了，刚刚他都没注意旁边那桌还有人呢。
    听这句话，这是遇到厂长助理了？
    “老板没你就不吃饭了？说完了没？说完了就赶紧走吧，别耽误我吃饭。”
    一道有些甜腻的女声，但话语不是特别友好。
    小亮微微侧着头，偷听身后两人的对话
    老周看小亮的样子有些奇怪，他坐在小亮对面，倒是没听清那边的声音，指着餐盘里的锅包肉说道：“小亮，他们厂的锅包肉做的不正宗啊，跟我上次去辽省玩的时候，吃到的口味不一样，人家那个锅包肉酸甜口的，他们这个酸的刺鼻。”
    小亮被老周这么一叫，还没反应过来什么锅包肉正宗不正宗呢，突然听到身后的声音猛地上升了一个调门。
    “哪个小崽子说我做的锅包肉做的不正宗的？啊？哪呢？来来来，让我看看你在哪呢？”
    伴随着这句话，还有一道沉重的脚步声。
    正吃饭的几人，同时把目光看向老周，而老周此时他也懵了。
    这是说我的？
    不至于吧？
    “你们哪的啊？游客？我做的锅包肉我们厂长吃了都说好，伱说我做的不正宗？啊？”
    直到贾兵出现在他们旁边，老周这才暗暗咽了咽口水。
    “我我们是游客，我刚刚就是说这个锅包肉跟我在辽省吃的不一样”
    贾兵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了老周的话。
    “我告诉你！整个东北，只有辽省的人，做锅包肉才放番茄酱，他们的锅包肉不正宗！我做的这个才是正宗的，不放番茄酱、呛鼻子的锅包肉才正宗，懂不懂？！”
    小亮看着这位过来找他们争执的人，这位是厂里的厨子？
    怎么感觉以前好像在哪见过他？
    哎对了！
    就昨天，他昨晚在宾馆看电视的时候，好像在一部剧里见过这位，剧里他的形象好像比现在显着年轻点，怪不得看着面熟呢，原来是位演员？
    但也不对啊，演员咋又成厨子了？
    而且听他刚刚话里的意思，他一走，厂长吃不到他做的菜了，这货好像跟厂长很熟？
    想到这儿，小亮赶紧站起身，满脸堆笑的握住贾兵的手：“大哥，我们都是游客，就是来你们厂长长见识的，这是我朋友，老周，没啥见识不会说话，说错什么话了您别见怪，吃了没呢？坐下一起吃点？”
    “哼我一厨子，在我们食堂里，你问我吃了没呢，你也挺不会说话的。”
    “”
    作为一个记者，不说伶牙利嘴吧，最起码应变能力还是可以的，小亮听到这话，被猛地噎了一下，脸上笑容不变，拉着贾兵坐下，半讨好的说道。
    “大哥”
    “你可别叫我大哥了，我长得显老，其实我年轻着呢，喊大兄弟。”
    “”
    小亮深吸了一口气。
    “大兄弟，我呢是游客，但也是对你们东方厂仰慕已久的游客”
    “啥事快说，别整其他花里胡哨的，我忙着呢。”
    “”
    小亮咬咬牙，好不容易混进来了，又好不容易遇到个东方厂的员工，这机会要是把握不住，下次又不知道等到啥时候了。
    眼珠子一转，他想到了一个有点意思的借口。
    “大兄弟，其实我是个记者，前些天刚从岛国回来。”
    贾兵歪着头，盯着小亮看了半天。
    “说正事！”
    “大兄弟你别急，我才从参加完岛国参加东京电影节回来，东京电影节你知道吧？国际奖项。”
    贾兵被这句话问到了，他退伍后，直接来了厂里，以前也没了解过这方面的新闻，要说这个电影节，他还真不知道，但看了眼小亮，贾兵淡然的点点头道：“知道。”
    “这回的东京电影节上，陆穿导演的《可可西里》拿奖了，陆导一直强调，他是第七代导演的领军人物，这次拿奖，又给他身上的履历增添了浓重的一笔，最近不是有新闻报道说明年年初要召开电影协会年度庆典嘛，陆导的《可可西里》就是年度青年导演的提名之一。”
    “”
    贾兵眨眨眼，这人巴拉巴拉的说了半天，这些东西和他有一毛钱的关系？
    “然后呢？”
    “大兄弟，你不知道嘛？这个年度青年导演提名，里面还有另一个导演啊，就是你们厂长。”
    “？？？”
    贾兵还真没关心过这个。
    “你意思是，这个陆导，是我们厂长的竞争对手？”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我呢，就是看不惯陆导那个骄傲劲儿，我比较支持张导，但是呢张导一直没有对外接过什么采访，我、外界那些支持张导的观众和影迷，也不清楚张导的态度，舆论宣传嘛，我特意从外地过来，就是想见见张导，要是能采访一下张导，那就更好了！”
    “”
    听完小亮的话，贾兵猛地警惕起来。
    “说了半天，你直接说你想采访我们厂长不就行了？磨磨唧唧的。”
    在贾兵看来，什么陆导不陆导的，我们厂长才是最牛逼的，其他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啊？”
    小亮又是一愣，看贾兵这个态度，这是有门？
    脸上的喜色刚刚升起，就见贾兵往旁边一指。
    “崔助理在那边吃饭，这事你问她，我又不管，我就是个厨子，行了我走了。”
    刚站起身，贾兵又看了眼老周。
    “有空再去东北，去其他地方转转，到时候你就知道我做的锅包肉正不正宗了，记住了没？”
    “行！”
    老周点点头，这个厨子挺记仇的，他生气的时候，看着还莫名的有点吓人
    眼看贾兵要走，小亮站起身又拉了他一把。
    “大兄弟，以前张导都没接受过采访，找他助理有没有用啊？你帮忙说说呗。”
    “我忙着呢，你要真想说，就赶紧过去，再墨迹一会儿，崔助理就吃完饭了。”
    贾兵撩下一句话，胳膊一甩，转身就走，相当潇洒
    “大哥，你这段时间没接到南湖电视台那边的电话？”
    张秦川的办公室里，小文坐在办公桌旁。
    “没啊，哎不对”
    张秦川仔细想了想，好像上回韩主任提起过这事，被韩主任“警觉”的拒绝了，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但不管怎么样，后来那边就没人联系他了，今天小文才从韩国回来，这是来找他汇报消息呢，经过几个月的拉扯，南湖台还是在临近年末的11月份，和韩国那边谈下了《大长今》的引进工作。
    也就说，当初他俩商量的a计划出现了变故，南湖台那边没服软。
    不管是不是因为韩主任的原因，反正在张秦川看来，有心者不用教、没心者教不会，没有韩主任的介绍，就不能登门拜访？
    这是什么？
    这就是不诚心啊！
    哼，果然是大台，架子就是大，宁愿拖着时间，宁愿多花点钱，也不想低头
    “大哥，那咋办啊？”
    小文看着张秦川，现在计划没有按照大哥的安排发展，他又不敢怪罪张秦川，但心里这口气一直憋着。

 第182章 ：舆论争端？

    “咋办？”
    敬酒不吃吃罚酒呗，还能咋办？
    “搞一套《大长今》回来，你这边翻译完找省台的人帮忙去咱们省内的审核部门看看，看看这部剧里有没有违规的地方，思想不正确的地方，顺便把配音你也做出来，两边同时进行，剩下的你就别管了，去吧。”
    虽然张秦川自己也能在他的播放器里看，但这玩意他实在没那个时间和功夫自己慢慢看一遍找问题，专业的事儿，就要找专业的人来干。
    省里有专业的审核部门，现在大家又有交情，不说鸡蛋里挑骨头，就按普通的标准，让他们先过一遍，要是有问题，那就好说了，要是没问题那就给他们制造问题！
    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
    “好，我知道了。”
    小文点点头，虽然大哥这样做，他不太理解，但他也不想问，太费脑子了
    “你好，请问您是张导的助理是吗？”
    小亮紧赶慢赶吃完饭，就等在临出餐厅的大门口，刚刚隔着绿植，他也没看清张秦川助理是哪位，只记住对方衣服的大概款式和颜色了。
    这边看到一个穿着西服套裙朝这边走的年轻女人，衣服颜色对上了，大概率就是张秦川的助理了。
    等对方走的近了，小亮刚问完一句话，才来的及看对方的长相。
    这一看，这位给他的感觉很面熟。
    想了半天好像这位演过《征服》吧？
    虽然戏份不多，但人家长得好看啊。
    在这个国内电视剧很多年轻女人还涂着厚重眼影的时代，张秦川的剧里，化妆这一块还是很独树一格的，男角色的妆容都偏向写实化，而女角色的妆容造型，不可不免的就偏向日韩那边的风格，毕竟化妆师都是岛国人。
    这样一来，在电视剧上，周围全是大老爷们，观众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其中被衬托出来的几個女角色，再加上底子好，辨识度就更好了，当初还号称是什么国内第二部华韩合拍的电视剧，又火了一段时间，知名度还是有的。
    只是东方影视制片厂毕竟是私营制片厂，他们厂内部的人事任命外界了解不到，小亮真没想到，这位很漂亮的韩国女演员自从拍完《征服》后，就销声匿迹了，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现在居然在这儿又看见这位了，她就是张秦川的助理？
    这就有点让人泛酸了，这位张导平时不接受采访，自己躲在制片厂里，盖盖楼、拍拍片子，身边还有位这么漂亮的韩国女助理？
    啧啧啧
    看小亮盯着自己发呆，崔贞媛一皱眉，已经拿出手机准备叫人了，毕竟跟在张秦川身边这么久了，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更何况是厂长助理？
    她在厂里还是很有威严的，一般人都惹不起她，这几年在面对其他人时，为了弥补年轻这方面的差距，她也学会了面无表情，冷眼看人。
    “你是哪位？”
    “哦哦，不好意思，我我是个游客，刚刚听贾老师说，如果想采访你们贵厂长，需要先要找您预约，我特意等在这里，您看”
    小亮本来还想和对方握手来着，但看着崔贞媛冷冷的脸色，又讪讪的收回手，有些尴尬。
    “采访？伱是哪家媒体的？所在地在哪？有没有预约书函？”
    “”
    这话一出来，配合着崔贞媛脸上的表情，气氛瞬间就有些紧张了。
    “呃，我是娱乐新先锋的，我们报社在上沪，听说张导一直没对外接受过采访，我这次来主要是看看，没想到还能进来参观游览，没有带正式的书面预约文件。”
    眼看小亮态度还挺好的，特别是站在他身后的三人里，其中两人崔贞媛都有印象，看在这两个警察的面子上，她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我去帮你问问，你们跟我来吧，先去会客厅等一会儿，你们是视频采访还是书面采访？大致需要采访哪方面的？具体时间有没有？”
    虽然张秦川以前没接受过采访，但相关的专业问题，崔贞媛以前就学过，作为助理，这些专业知识她都懂。
    “书面采访，要是能拍几张照片就更好了，大致问题是和这次导演协会要举办的年度庆典相关的，如果贵厂长接受邀请，具体问题你们可以指派，或者我写好后交由你们审核，都可以的，具体日期我们这边随时都可以。”
    小亮眼看这好像有点门，激动的巴拉巴拉把老底儿都倒腾出来了，那叫一个配合。
    跟着崔贞媛一路来到办公楼，目送她上了电梯，小亮这才扭头对旁边的发小说道：“她这个中文说的可以啊，她不是韩国人吗？”
    “必须可以啊，韩国人会说中文有啥奇怪的，他们公司大部分韩国人都会说中文啊。”
    发小有些鄙视的看了眼小亮，就这还当记者呢？
    大惊小怪的，韩国的历史还是用中文写的呢，韩国人说中文很奇怪吗？
    抱着几份顺路拿过来的文件，崔贞媛推开张秦川办公室的大门，瞅了一眼办公桌的方向，没见到张秦川。
    又往旁边的会客区看了眼，才发现张秦川躺在沙发上，没睡着，手上还夹着烟呢，像是闭目养神。
    放下文件，轻手轻脚的走到沙发旁，先把张秦川手里烟灰都燃了半截的烟头掐掉，按灭在烟灰缸里，又蹲下身子，轻轻的帮张秦川按摩太阳穴。
    张秦川全程连眼都没睁开，闻到味道他就知道是谁来了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的加湿器偶尔发出一阵阵轻微的水声。
    十来分钟后，张秦川终于睁开眼，伸手一搭扶着沙发坐起身。
    “网络部那边的报告整理出来了没有？”
    “拿来了。”
    崔贞媛站起身，蹲的时间太久，猛一起来，脚有些麻了，扶着沙发稍微缓了一下，这才把刚刚拿来的文件又拿给张秦川。
    “唔”
    网络部成立有段时间了，一直都在帮他收集各种信息，但最近公司没啥项目上映，大部分信息在张秦川看来都没啥用，《黑帮的我成了高中生》十月下旬才在省台上映，这两天就快完结了，张秦川才想看看新剧的反响如何。
    翻开第一份文件，最前面的不是关于新剧的内容，而是关于导演协会年度庆典的事儿。
    看到这个，张秦川微微皱眉，因为提名的原因，他知道的消息比较早，一直也对这个所谓的年度庆典不太在意，毕竟还早着呢，没想到网络部在这个时候整理出来一份资料，这是
    关于庆典的事儿，外界开始正式宣传了？
    想想也差不多了，这都11月份了，离庆典正式召开，也就两个多月了
    10月30日，舆论统计，百度关键词张秦川检索次数大于五万次。
    10月31日，舆论统计，百度关键词张秦川检索次数大于十万次。
    11月1日，舆论统计
    11月2日
    “？”
    搜我的名字这是干什么？
    张秦川不知道网络部是怎么搞来的搜索次数统计，看着这些资料里的数字，一股子严谨感扑面而来，微微坐直了腰板，继续往后看。
    资料显示，这几天，随着导演协会庆典宣传的正式开始，各项奖项的提名名单也随之公布，而本来这些奖项的总数量就不多，一共只有六个奖，看似只是导演协会内部颁发的奖项，但重要程度、专业程度，甚至比国内其他传统奖项还要重要。
    比如说青年导演这个奖项。
    这个青年导演，可不是单纯指的是发给年轻导演的奖。
    而是约等于年轻一代，20岁至40岁这个年龄段内的所有导演、新晋出道的最优秀导演。
    这样一来，总共六个奖里，一个年度最佳导演，还有两个演员类的，一男一女，剩下的三个分别是年度青年导演、年度票房导演，最后一个是终身成就奖。
    终身成就奖就别说了，和现在还在市面上活动的导演和演员关系都不大。
    剩下的五个，再减去两个演员的奖项，导演能争夺的只剩下三个。
    一个面对全部导演的年度导演奖，一个面对年轻一点的年度青年导演奖，剩下的是年度票房导演。
    这个含金量，可想而知。
    在这种情况下，几个提名名单一列出来，突然有个比较陌生的导演混在其中，而且在名单顺序上，还出现在第一位，这就难免让看到这条信息的网友，有些好奇了。
    老周只是这些人中间的一个。
    这份提名里，没有对张秦川的那部彷徨之刃是电视电影多做介绍，好像上面忘了强调这个似的，这就让很多没看过这部电影的人很迷茫。
    资料搜不到，导演不认识，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但凡关心点电影行业的影迷，难免就会好奇
    总算明白了这几天为啥这些平台上有这么多人搜他的名字，直到这时，张秦川还没意识到这件事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
    又往后翻了翻，后面是手打的截取自网友聊天室内的一些“情报”。
    民间还是有高人的，这个年代，会上网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再加上关心这个话题，所以这些聊天的人，多少都有点信息渠道，有的人能讲出来张秦川以前是个拍电视剧的。
    还有人知道他有个制片厂，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看着这些内容，张秦川已经能想象到这些人里，有些人因为知道他的一点信息，把这些东西当谈资，给别人吹牛逼，然后收获一堆马屁之类的话语。
    但是
    越往后看，后面的内容越不友善。
    直到有一条信息。
    《张秦川凭什么排在陆穿上面？》
    随着这个话题打开，后面的内容就更不好看了，从陆穿的资历再到作品，说什么的都有。
    作为一个文艺家庭出身的孩子，父亲还是个知名作家兼编剧，姑姑也从事文艺行业，自己又是拍电影的，而且以前还国外“知名媒体”被评价为世界十大青年导演。
    陆穿的资历不可谓不耀眼，算是要家世有家世，要作品有作品，要成就有成就，就连人长得都文文气气的，很符合大部分普通影迷对导演的印象。
    但张秦川就不一样了，因为他没怎么接受过采访，在网上能被搜到的资料很有限，即使有几张照片，因为分类不同，很多人都以为那不是他。
    至于作品彷徨之刃很多人没看过！
    另外的电视剧，那就更没可比性了，在电影面前，电视剧根本说不上话。
    这样一来，就有很多人为陆穿鸣不平，哪怕是现在评奖结果还没出来，气氛已经开始烘托了。
    而且前些天在刚刚闭幕的东京电影节上，陆穿携他的作品《可可西里》刚刚拿奖了！
    这就给了某些人更多的说辞了，人家一个年轻导演，横扫国外各类奖项，就连弯省今年的金马奖，陆穿也被提名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到处飞来飞去的领奖。
    这和“寂寂无名”的张秦川比起来，随便来个人都能分辨出来谁更强。
    这就怪不得有那么多人为陆穿鸣不平了，搞得好像这个奖最后陆穿要是没拿奖，就有黑幕似的
    放下手里的资料，剩下的关于电视剧的资料，张秦川已经没心情看了。
    他脾气本来就不好，以前他不太在乎这些奖项，一是因为他不太懂这些奖项的规则，毕竟他是个半路出家的货色，专业技能都不行，其他的就更不行了。
    反正只要能赚钱，其他的要求他都不在乎，但现在既然被提名了，那本来都做好陪跑的打算了，但现在看到这些说辞，他就有点不爽了。
    奖项老子可以不要，但不能被人说成黑幕，说成老子能力不行！
    我能力行不行，我自己不知道？还用别的阿猫阿狗说？
    你们算他妈老几啊？
    还有这个陆穿是混哪的？
    《可可西里》？
    随手点开播放器，张秦川眯着眼开始看片，他倒要看看这拍的是什么玩意，还到处拿奖？
    眼看张秦川又开始发呆，崔贞媛倒了一杯水给张秦川端过来，这才想起来，好像楼下还有个记者等着回消息呢。
    “老板，我刚刚吃完饭回来的时候，在食堂遇到一位游客，他是记者，说想预约采访你一下，询问一些关于导演协会年度庆典的事宜。”

 第183章 ：什么歪瓜裂枣？

    “嗯”
    “嗯？记者？”
    张秦川下意识嗯了一声，反应过来后，又有些疑惑。
    现在记者消息这么灵通了？
    他这边网络部这么多人监控舆情，那边记者闻着味儿就上门了？
    他以前不喜欢采访，是怕麻烦！
    毕竟一个电视剧有啥好采访的，他又不指望凭这个出名，演员需要露脸，他不需要。
    他一直以来走的都是社会身份的路线，简单点说，他不想当明星，而是想有势力、有地位、有钱、有关系。
    靠露脸当明星
    在张秦川看来，太低级了，他只在颁奖典礼或者官方举办的一些活动上露脸，其他的采访项目，他不感兴趣。
    但现在，按照这个舆情看，好像他不露脸、不接受采访，外界有关于他的信息太少，很多人不了解他，好像把他看轻了。
    这不是说他社会地位不显眼，要是在长安，很多普通人，或者相关单位的人，肯定知道他张秦川是谁。
    但网络这东西，是全国的，网友又不是全都住在长安，这些人离得远，很多就不知道谁是张秦川。
    本来这些东西以前张秦川都不在乎的，但现在看了这些评论，他又有了点新的想法了。
    采访这东西，一刀切也不行，现在名气小还能扛得住，要是以后名气越来越大了，还能一個采访都不接？
    他不想给普通人一个他耍大牌的印象，这不好
    “他们几个人啊？今天就要采访嘛？”
    “四个人，但里面有两个人我见过，是咱们这里的警察，他们应该是外地来的，和这两个警察认识，具体时间没说，他都听您的，如果您接受采访，他们随时都行。”
    “哦？和咱们这儿的警察认识？”
    崔贞媛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但张秦川显然被她带歪了，有本地警察朋友，这就要给个面子了。
    “那行吧，你让他们准备准备，等会儿就可以过来，要是没带设备，让咱们的人帮帮他们，反正设备咱们都有，等我大概一个多小时吧，你让他们趁这个时间写好问题，拿给我先看看，等我忙完就开始。”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
    才从岛国回来没几天，小亮还没适应，满脑子都是鬼子娘们儿的身姿，猛一进东方厂的宾客休息室，看到他们厂的接待员，一股子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香水味和他在岛国闻到的一些香水味很像，妆容很像，就连服务态度都很像。
    他们几个刚坐下，烟、烟灰缸就摆在他们所坐沙发旁边的茶几上了，茶水询问了他们口味后，也端上来了。
    这几个女接待员，站立的时候，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一身低开衩的旗袍，下面还配的有丝袜，那气质
    真的不输于五六线的小明星了，也可能是妆容画的好，反正就是看起来很顺眼。
    说话之前先鞠躬，口音还有点怪怪的，小亮被她们伺候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手边的茶杯里，茶水但凡少于一半，人家就来添茶了，还问他们吃不吃别的东西，需不需要去楼上的放映厅看会儿其他的电影等等。
    就她们这个服务态度，就差给他们几个老爷们拎个桶，帮他们洗脚了。
    盯着远处那个身材最好的女接待的腿，看得出神的小亮，丝毫没注意到崔贞媛走进休息厅
    “老板同意你们的采访了，出示一下你的记者证和工作证，还有身份证也要登记一下，你想问什么问题都想好了吗？做一份书面资料可以交给我，老板审查过就可以开始了。”
    “？？？”
    小亮被这道突兀的声音吓了一激灵，看清楚是崔贞媛后，他脸色稍微有点红，毕竟他刚刚盯着旁边那位女招待的腿一直看，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这位发现。
    想完这些，他才反应过来，同意了？
    这么简单？
    “好好，我现在就写，现在写可以吗？哎嘶”
    小亮有些头疼，他这次来带了个相机，但今天进来参观，他不知道这里面能不能拍照，相机就留在宾馆，放在行李箱里了，这
    “你是没带拍摄设备吗？我可以让我们的员工帮伱拍摄，只拍几张照片可以吗？”
    “好的好的，谢谢！”
    小亮站起身，又想和崔贞媛握手。
    来这里几个小时，除了参观了一下他们厂的博物馆，顺便在餐厅混了顿饭，剩下的东方厂给他最深的印象就是这些人，他们非常贴心，虽然这个助理态度刚开始不好，但说开了就很贴心，啥都替他想好了，不愧是能当厂长助理的女人！
    “我我写问题可能需要些时间，这个可能需要张导多等一会儿，这个还要麻烦助理帮我说一声，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今天就能采访。”
    “没关系，老板现在还在忙，还需要等一会儿，你先写吧，有什么需求，和我们的接待员说就行，写好后你让她们通知我。”
    “好的好的，您先忙。”
    小亮还是没握到崔贞媛的手，只能轻轻鞠躬以示感谢
    沙发旁边的茶几上，烟灰缸里又多了几个烟头。
    张秦川关闭播放器，揉了揉眉心。
    他刚刚特意看了一遍《可可西里》，以他为数不多的专业知识来说，摄影没问题，不管是画面还是构图，都是专业水平，除了色调有些阴暗之外。
    故事整体结构也没啥问题，是一部很标准的华国式偏文艺范的商业电影。
    现在国内的气氛就是这样，说是要拍商业电影，但这些制作方，或者说内容提供方，总喜欢往电影里掺杂点东西，搞得很不纯粹。
    当然了，这是张秦川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自己的电影里，他也往里掺东西。
    但这并不能影响他对别人评价。
    他在电影里掺东西，这些私货是对外的，比如他的《彷徨之刃》不是说隐喻，而是直白的告诉观众，韩国人不是好东西，他们歧视朝鲜族。
    但国内的很多导演掺私货就不一样了，他们是对内的，很喜欢自我批评，揭露所谓的阴暗面。
    他们高高在上，就像一个道德圣人一样，用他们可怜的认知，去揭露他们认知中的“丑陋”。
    就像这部《可可西里》一样，题材是保护藏羚羊的，你就他妈的好好拍那些警察有多辛苦，盗猎有多恶劣就行了。
    非得搞一些有的没的，故意夸大事实，故意拍一些反应人性的片段，就连流沙都搞出来了。
    还有反派的设置，真的是
    就这种玩意，居然能拿奖，还刚好是国外的奖项。
    他妈的国外的那些奖项，他们现在的“主旋律”就喜欢这一口！
    就像一个普通人，在街上遇到一条宠物狗狗，明明大家都不认识，宠物狗也有家有主人，但这条宠物狗非得朝着陌生人摇尾巴，讨好。
    谁碰上这种狗，都会很高兴的嘬嘬嘬几声，顺便逗几下吧？
    要是喜欢狗的，顺手帮着狗子买根火腿肠奖励一下也不是不行。
    这要是让狗子习惯了，说不定它回家后，还会冲着它真正的主人呲牙咧嘴，怪它的主人没给它买火腿肠呢。
    反正意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就这玩意，还好意思拿出来跟自己比？
    张秦川皱着眉头，有些纳闷。
    这有可比性吗？
    这玩意还能被提名，还有人替他说话？
    是国内没人了，还是啥？
    他以前之所以从来不和别的导演比作品，是因为张秦川很有自知之明，他的作品都是抄的，虽然这里面有他“本地化”的一些魔改，但抄的就是抄的。
    他从来不认为他自己的艺术天分就有多牛逼。
    相反，他有时候甚至有点害怕，就怕和别人讨论专业知识，然后露馅。
    但现在再看看这部电影。
    张秦川突然发现，好像国内的这些年轻一代的导演，也不是那么有水平啊，而且屁股坐的也不正，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对于普通人，或者好好做事的人，他从来没为难过，但对于那些不太好的人，张秦川也从来没客气过。
    要是年轻一代的导演，都是贾科长、陆穿这样的歪瓜裂枣，那他以后大有可为啊！
    老子锤死你们！
    老周和小亮跟在崔贞媛身后，坐电梯一直来到顶楼，看着上面挂着厂长办公室牌子的大门被崔贞媛一把推开。
    小亮突然有点期待，这感觉，就跟做梦似的，过来试探一下，没想到就成了。
    就好像很随意的跟女神表个白，然后女神就同意了，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他有点没缓过劲儿。
    “进来吧。”
    听到崔贞媛的声音，小亮下意识的整理一下衣服，扭头看了眼身后的老周，他那个发小警察跟另一名警察已经走了，就留他俩在这里，老周是跟在他后面假借帮忙之名，想混进来看看，他俩身后还有个拿着相机的东方厂员工，一会儿帮忙拍照。
    “老周，看我发型咋样？乱了没？”
    “哎呦，你还有空关心这个，赶紧进去吧！”
    老周是纯好奇，张秦川在他心里可没啥光环，不就一个导演吗，有啥的，他只是想看看张秦川到底啥样，顺便听听采访就得了
    一走进张秦川的办公室，给小亮的第一感觉就是大。
    除了大，阳光还很好，办公室整整占据了顶楼右边的一层，两边都是落地窗，站在这里，能把整个东方厂的景色都尽收眼底，颇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整体的装修风格，是非常非常传统的商务风格，硕大的办公桌，老板椅。
    椅子后面是占据了整面墙的到顶书柜，书柜中间是一大片置物区，小亮一眼就看见最中间摆着一个刀架，三把长短不一，用处不一的武士刀就这么摆着那里，一进门就能看见。
    看到这东西，小亮有些无语，这玩意好像和制片厂的气质不怎么匹配，莫非这位张导喜欢岛国文化？
    跟着崔贞媛的目光，张秦川没坐在办公桌那里，而是坐在沙发上
    “老板，人带过来了，这位是刘先生，这位是周先生，这是他们想采访的问题。”
    崔贞媛双手把一个小本递给张秦川。
    看着印着东方影视制片厂抬头的草稿本，张秦川抬头打量了一眼眼前的两人
    第一次见到张秦川的小亮，看着沙发上坐着的人，猛地一愣。
    好家伙。
    他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先被对方的眼神镇住了，这种眼神怎么说呢，就
    明明对方是坐在那里的，但对方看向他的眼神，就给他一种俯视的感觉，而且对方的眼神只在他的脸上稍微停留，然后顺势打量了一眼他全身，最后又把目光放在他脖子上。
    这不是小亮瞎想，而是本能的直觉，就好像在野外碰到野兽，首先想到的就是对方会不会往这边攻击，而不是这个野兽好不好看，能不能吃什么的。
    这是危险的感觉。
    虽然现在已经11月了，这间办公室里也有暖气，但小亮被这个眼神看的，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满了，心里毛毛的
    “坐！”
    但凡不是在领导面前，张秦川已经习惯了，他在公司，下意识就这这样，说话都带点命令的语气。
    伸手一指他对面的沙发，让他俩坐下，然后静静的看问题本。
    都是些和眼下的导演协会庆典相关的问题，最后居然还有关于陆穿的。
    哼，这个记者倒是挺大胆的。
    随手把草稿本递给崔贞媛。
    “行了，没啥问题，只要不是太敏感的问题，和时政类的，其他的你想问的，想到了也可以问，现在就开始吧？”
    “啊？”
    小亮接过本子，就张秦川这个样子，看上去就很强势，他已经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了，但现在对方就这么看了几眼，这就行了？
    看着张秦川的动作，一种莫名骄傲、有底气的感觉弥漫在周围。
    小亮赶紧点点头道：“谢谢张导，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刘亮，来自娱乐新先锋，感谢您今天给我这个采访您的机会。”

 第184章 ：“两个记者”

    “张导，据我所知，您基本上没接受过采访，我能问一下，这是有什么原因吗？”
    小亮拿着本子，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工作忙，没时间。”
    回答他的只有短短的六个字。
    小亮被这句话噎了一下。
    “呃是醉心于拍摄影视剧以至于工作太忙没时间接受采访？”
    干娱记的，脑补很重要，虽然张秦川惜字如金，但小亮已经脑补出一个性格内向，不太喜欢表达的男青年，沉浸于艺术创作中没时间接受采访的样子了。
    “根据我的了解，您是从韩国回来的，是什么让您走上了独自建厂，然后拍摄电视剧的？”
    “听我三叔说了个故事，又想干点事业，就开始拍摄了。”
    “”
    小亮就感觉张秦川好像是看过答案在等待答题的考生，他问一句，对面没有考虑，直接就能给出答案。
    而且这個答案还很干瘪，一点延伸都没有，他想要那种轻松一点的氛围，就像聊天一样，而不是现在这样，这有点太严肃了
    跟采访领导似的。
    哪怕是他能脑补，但也不能这样吧？
    你搁这儿玩文言文阅读理解呢？
    不过刚刚这句话里也不是没有什么关键信息，三叔？
    这是有长辈也在圈里？
    他只知道张秦川以前跟在陈导身边做过一段时间助理，其他的具体人际关系，因为张秦川这个导演以前不火，没人采访过他，谁关心他这导演的事儿啊。
    哪怕是那些和他合作过的明星，也很少有人说起过他，就一个红雷，因为《征服》的原因，爆火一段时间，但偶尔被问及导演的问题，红雷也只是说很感谢导演给他这个机会，至于其他的，他就一副忌讳莫深的态度，不怎么聊。
    “嗯？张导您刚刚提起您的三叔，他也是圈内人吗？”
    “对，我三叔就是张嘉一，演征服里那个警察局长那个。”
    小亮还没说话呢，一直坐在旁边看热闹的老周，首先想到的就是前几天他刚看过的彷徨之刃里的那位男主角。
    当时在那部片子里，这位男主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直以来电视剧演员们一上电影，表现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尽如人意。
    但这位演员就不是这样的类型，这几年有一定的知名度，但也仅限于电视剧领域，没想到一上大荧幕，演技居然那么惊艳，比很多老戏骨演的都好，特别是在衣柜里情绪爆发那场戏，演的太真实了，感情很有层次！
    “原来张导和张嘉一老师，你们之间还有这样的关系。”
    这倒是个很重要的收获。
    小亮想了想，这就能理解张秦川为什么能在长安短时间内起家了，张嘉一虽然咖位现在勉强算是二线男演员，就这还是靠着《征服》的热度升上去的。
    但这位是正经学院派，毕业后就分配回西影厂了，又是长安本地人，属于标准的坐地户，他要是张秦川的三叔，那人家这社会关系，给张秦川介绍点人脉，再拉一些专业人员，确实能在短时间内搞出这样的场面。
    对于一个娱记来说，建立一个制片厂，这里面有多大的困难他不关心，了解有这件事就行了
    前面的“暖场”问完了，下面就该稍微火爆一点的了，来一趟就要把握好机会。
    “张导，最近有关于电影协会年度庆典的宣传已经开启了，这次的庆典事关国内电影诞生一百周年庆典，虽然庆典上颁发的奖项不多，但个个含金量十足，您的作品也被提名了，对这个您有什么看法吗？”
    “感谢各位领导和前辈的认可，我会继续努力的。”
    “？？？”
    没了？
    小亮眨巴着眼睛，他说了半天，一脸期待的看着张秦川，得到的回答就这？
    这和张秦川的气质不符合啊！
    就不能拿出来点霸气吗？
    你这么大的块头呢，谦虚什么？
    “呃不知道张导平时经常上不上网？现在互联网随着发展，咱们国内的网民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我最近在互联网各大聊天室、论坛上，看到了一些可能对张导不太友好的言论，不知道您听说了没有？”
    现在的互联网，入门条件还是很高的，首先想上网肯定得有台电脑。
    这个时代的电脑可不便宜，动辄大几千甚至上万的价格，对比于现在几百近千块的工资来说，普通家庭非必要，没人会买电脑，搞个vcd、学习机之类的，已经是极限了。
    哪怕是去网吧，那也得花钱不是？
    而且电脑这种新兴事物，一般上了年纪的人，没什么精力去学习，所以现在国内的网民属于整体年龄段偏年轻化，对各类新兴事物都感兴趣，网上的气氛也很活跃。
    现在的互联网讲究共享精神，而在网上，只要会搜，还是可以找到一些国外未在国内上映的一些影视资料、电影之类的新鲜玩意的，至于其他的那种一两个人就演完的电影，那就好找了，有的是人分享。
    买盗版光盘还得等盗版商搞来片源，远远不及在互联网上找资源方便，虽然因为网速等原因，下载可能很忙，但这不要紧，网民有的是时间。
    而这些人，某种程度上，很多人就和影迷群体重叠。
    这样一来，有些争论就不可避免了，小亮就是想把话题往这方面引
    “我不怎么上网，但你说的这个言论，是有些人说我被提名有黑料的事吧？还有人说我没资格和其他导演的作品竞争？这些我都知道。”
    “？”
    什么叫不怎么上网，但知道这些争论？
    看着小亮的眼神，张秦川指了指桌上的资料，示意他翻看一下。
    “这是我们东方厂的网络部整理好的资料递给我的，我平时忙，没时间关系其他方面的事，他们可以替我关注。”
    小亮下意识翻看了一下最上面的那份资料，看着资料里那严谨又准确的数据，还有节选自一些聊天室里的一些聊天内容，其中甚至还有几句是他说的，看着这些文字，他背上瞬间就出了一层冷汗。
    这种被人默默监视而不自知的感觉，太吓人了！
    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张秦川，这
    这种事情和张秦川这种大块头的气质，好像更不符合了。
    不是心地善良的良心企业家吗？
    你搞这个干什么。
    虽然网上没有实名制，但这个东西如今在他看来，就是很吓人，以至于他都不知道以后在网上该不该收敛点了，万一某个和他聊天的人就是东方厂网络部的人呢？
    他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对方会不会也写成资料就像现在这样递到张秦川这里？
    “呃张导，那对这些言论，您有什么看法吗？”
    小亮不动声色的稍微挺了挺腰。
    “看法？言论自由嘛，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喜好，他们支持谁，是他们的自由，可能我的名气现在还不如陆导大，有很多网民不了解我，这个很正常，有争论是好事，有争论代表有不同的意见，代表咱们内地的影视市场比较繁荣，有竞争力，要是没有争论，一片死水，那才是出了问题，对不对？”
    “啊？”
    随着张秦川这句话说出来，小亮的气势明显被张秦川死死压着，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这种话，不像是一个导演能说出来的，反而更像一个领导了，这种看似很有胸襟，但目光根本没往这些争论上放的话语，让小亮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他是希望爆发点冲突的，哪怕张秦川狂妄一点，说点什么不服气的话，甚至是打击陆导的话都行。
    但现在呢？
    张秦川直接把话题升华了，以小见大说到市场竞争上了，这让他怎么接。
    他只是个娱记啊，虽然是偏严肃向的，但也不能太严肃不是？
    看着小亮愣神了，张秦川下意识又看向他旁边的老周，他以为这位也是记者呢，要不然俩人怎么一起来了？
    “你怎么没问题？伱们两个不是一人提一个问题吗？”
    “？？？”
    老周被问的也是一愣。
    他是混进来看热闹的，虽然张秦川现在咖位还不算太高，但这也是个正经的电视剧、电影都有拍过的电影啊，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名人了，能近距离看看名人怎么被采访的，也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现在被误认为记者，这话肯定不能直接否定，要不然被赶出去了，甚至还会连累好心带他一起来的小亮。
    但他毕竟不是什么记者，他只是个影评人，平时看看电影，做做阅读理解就行了，要是能找出某部电影里，一些连拍这部电影的导演甚至编剧都没想到的理解，那就够他乐好几天了。
    但要是让他问问题，这，现在是不问也得问了。
    老周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起那天他在网上看到的信息，还有小亮那位发小警察说的话，这位张导好像很热衷于做捐赠、慈善类活动？
    “张导，我前几天在网上看过关于您的新闻，我以前没见过您，当时刚看到那条新闻的时候，还以为那不是您呢，就您这些年给警察捐警车的事情，您能谈谈做这些的初衷吗？”
    “哦？这个啊。”
    说起这个，张秦川深深看了眼老周，还是这个记者有水平，像旁边那个年轻的记者，只会打听点上不得台面的问题有啥意思，问这个捐警车的事就很好嘛！
    “影视行业，在我看来，利润很大，虽然有些投资方的项目赔了，但只要是好项目，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可能对一部剧来说，不能爆火全国，但只要在局部地区火一阵子，这部剧能取得的收益，就不会少。”
    “而作为一个从业者，既然能靠政策、大环境还有观众的喜欢，在影视行业里赚到钱，那我身上就带有一定的责任，以前在这片土地上，有一位皇帝说的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我从社会上得到了足够的金钱，在我有能力的情况下，我就有责任去尽量回馈，回馈给需要帮助的部门和单位，还有个人。”
    “？？？”
    老周暗暗咽了口口水，相比起当记者，他觉得还是老老实实当影评人比较好，这位张导
    你可以说他是企业家、厂长，但他就不像个导演，现在看来，不管是气质还是外形，甚至是说话方式，这位都和以前他了解过的那些导演不一样。
    不是套路是不一样，而是这种割裂感，他就给人一种他的心思没在艺术上的感觉，面对娱乐圈里的事儿，他惜字如金，面对圈外的其他事，他就能大谈特谈，而且说的话让人不好接，连社会责任感都出来了，这让人怎么接？
    太高端了呀！
    听着这话，老周突然有点被教育了的感觉，还有点淡淡的自行惭愧之感，他好像没为社会做出过什么贡献和回馈，这思想觉悟上，太差了！
    眼看着两位记者都不说话，张秦川以前又没怎么接过采访，他是真不懂具体的流程，只知道但凡接了，要好好接待，别话都说了，最后报道出来，人家给采访人穿小鞋。
    “我听说你们是从外地专程过来的？”
    “啊是，哎”
    小亮猛然一惊，赶紧回了一声。
    “那好，等会儿我安排人帮你们订房间，这几天在这边好好玩一趟，回去的机票，到时候你们把相关证件交给我们的接待人员，他们会帮你们买好票，来时候的票也交过来，也帮你们报了，剩下的没什么了吧？”
    “？？？”
    小亮又是一愣，这
    他一个小娱记，出差公司是给报销的，但这次来，他都不知道有没有结果，属于他私人行为，没想到这位张导这么大气，张口就是报销，包来回机票？
    而且看样子还要派人带他们去玩玩？
    这这这
    虽然嘴里还剩下一些问题没来的及问呢，但此时他已经问不出口了。
    “那就谢谢张导！”
    “好，慢走。”
    张秦川这才起身，和小亮还有旁边的老周握了个手，让崔贞媛带他们出去
    关于导演协会举办的年度庆典，网上的争论，刚开始还是小范围的，但随着时间进入十二月份，随着金马奖的正式颁奖，让这个话题瞬间出圈，从一个网上只有网民讨论的问题，变成了一个颇为大众化的话题。
    《可可西里》拿下了金马奖最佳剧情片！
    个人荣誉上，他们的摄影师也拿下了最佳摄影。

 第185章 ：吴老汉

    不管怎么说，在亚洲，特别是华语娱乐圈里，金马奖目前的含金量，还是最高的，其次才是金像奖，而排在最后的，才是内陆的那几个奖项。
    这东西很好的反应了现在的经济大环境，还有娱乐圈大环境。
    能拿下金马奖两项荣誉，这在很多人看来，已经算是很好了！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前段时间网上发出的争议，就显得很扎眼了，虽然现在还没出最终结果，但一个以前没什么名气，只拍过三部电视剧的导演，怎么就靠着一部连任何荣誉都没有的电影，就能力压陆导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间，娱乐新先锋的一篇关于张秦川导演的采访报道，又把这种气氛推上了新高。
    小亮碍于拿人手短的先决条件，不仅把关于张秦川的采访文案发了出来，他还站在他的個人角度，把他对于张秦川的一些看法（也就是拍马屁）顺路都发了出来。
    娱记的报道，这个是可以带一点个人立场的，有争论才有销量嘛。
    有人把这篇采访文章转载到网上，这下就更热闹了。
    碍于时代的原因，很多能接触到网络的人，虽然新潮，但网上外面的东西也多，不可避免的有很多慕外之风，就跟眼下的韩流风是一样的。
    对于自己人，特别是在国外没拿过奖项的自己人，这些人接受程度就很低。
    比起陆穿在国外能拿奖，张秦川算什么？
    现在看看这篇报道，还社会责任感？
    有俩钱不知道他是谁了？
    才多大的年纪啊？上纲上线的？
    不好好钻研艺术，搞什么花里胡哨的？
    娱乐圈怎么能混进来这样的人？
    哪怕是有一些人有理性的看法，也被转瞬淹没在悠悠众口之下。
    没有实名制的互联网，每个人隔着屏幕，都能畅所欲言，甚至一个正常的人，下了班后，躲在屏幕后面，出现在互联网上的身份，会和他平时的人设截然不同。
    很多人不看你给谁捐了什么，哪怕是捐的警车，也有人说张秦川媚上，不思进取。
    在“人人平等”的互联网世界里，有时候攻击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正好眼下双方还很不对等，一方又是时下正热的知名大导，一方是“寂寂无名之辈”，痛打落水狗谁不喜欢啊？
    2005年1月7日，才过完元旦没多久，张秦川只带了几个人，非常低调的到达燕京，导演协会的年度庆典是11号晚上才举行，距离庆典还有四天。
    他之所以提前来，一是点订好房间，二是想散散心。
    哪怕是心大如张秦川，他也没想到在这个连手机都还不是智能机的年代，他居然隐隐被网暴了。
    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的张秦川，要说一点不慌，那是假的
    “喀拉喀拉。”
    钥匙转动几圈，外面的防盗门打开，换了个钥匙，又打开里面的一扇木门，秦兰手里拎着几个大塑料袋，看样子是刚买菜回来。
    换好拖鞋，把塑料袋放在茶几上，踩着轻快的步伐，看了眼沙发上没人，又走到卧室门口，发现里面还是没人。
    最后，她才在书房里看见正坐在电脑前的张秦川。
    看到他正在玩电脑，秦兰有些紧张的走到张秦川身旁，轻轻搂着张秦川的头往身上一抱。
    “你别看网上那些言论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站出来说两句了，要我说，那个姓陆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哼”
    “？”
    张秦川一把扒开秦兰的胳膊。
    “看啥看啊，没看见我玩游戏呢？”
    秦兰愣了一下，这才看见电脑显示器上，此时正有一队蓝灰色相间的小坦克，被鼠标控制着，把另一个红色的什么建筑物打炸了。
    但因为她刚刚突然搂着张秦川，此时那几辆小坦克，正被一个发光的小塔，发出咻咻的光线又给打炸了。
    迎着张秦川的目光，秦兰有些不好意思。
    但没等她道歉，张秦川放下鼠标问道：“你刚刚说，姓陆的不是好东西？他又咋了？”
    虽然这段时间陆穿很风光，但张秦川可没对他表现出什么敌意，他只不过觉得这货拍的电影不行，歪了，但他没骂过人，也没说过什么其他出圈的话。
    但现在听秦兰的意思，好像是这个姓陆的终于站出来说了点什么？
    “没有你别问了。”
    秦兰怕张秦川多想，有点不想说，但她徒劳的挣扎毫无用处，被张秦川猛地一拉，坐在张秦川腿上，眨巴着眼看着张秦川。
    “那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嗯。”
    “我我刚去买菜的时候，路过报摊，我看他好像接受采访了，他说你还年轻，要沉得住气，要把心都用在艺术创作上，不要过多的用在其他事情上，虽然他说的话有点道理，但这意思不就是说伱能力不行嘛，还一副老前辈教育后辈的样子。”
    “就这？”
    张秦川甚至轻笑了一声。
    前不前辈的，倒是无所谓，理论上来说，陆穿比他早进圈几年，勉强也算的上是前辈，但这种阴阳怪气的话，是一个前辈该说的吗？
    大家无冤无仇的，一个奖项而已，至于吗？
    还是说又拿了个金马奖，去了一趟弯省，某梁姓歌手给他唱了首歌，给了他勇气？
    这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张秦川这段时间见多了，只不过以前说这些的，都是其他人，现在说这句话的是陆穿这个当事人。
    导演之间，要是真比，肯定是比作品，比荣誉，但现在这是张秦川的短板，又恰巧被他们拿捏住，这种感觉，让张秦川很不爽！
    他以前又不是搞这一行的，对很多东西的看法，有点和圈子里这些人不一样的看法。
    在他看来，老老实实的拍片子，只要能赚钱就行了，干好自己的事儿，他自己又有地盘，只要别人不来招惹他，他也很少主动去招惹别人，甚至有时候张秦川还有点宅，有点懒，贪图享受，这都是在韩国养成的臭毛病，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
    但这不能说他没有好胜心。
    男人嘛，但凡有点血性的，都有好胜心。
    但现在这种圈子里专业化的争强好胜，他该怎么搞？
    按照他这几天的想法，人家就是拿荣誉来压他，他只能靠作品靠荣誉来反击，虽然有些中二，但这是事实。
    不过这就又陷入了死循环，他现在这不是缺少荣誉嘛，没有底气啊。
    哪怕是他想搞部能拿荣誉的作品，那不得需要时间吗？
    从事发到导演协会年度庆典召开，只有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个时间不够他去拍一部电影再顺便拿些奖！
    他本来就不是科班出身，而且还是个半路出家的“假货”，眼下这种情况，没能力，那就只能先忍着了。
    但没想到这种时候，这个姓陆的还主动跳出来口嗨。
    这就让张秦川彻底记住他了。
    有时候圈子里的事儿，用专业手段解决不了，那可以用圈子外的手段解决嘛，我短时间内拿不了奖、解决不了问题，还不能解决出问题的人了？
    虽然张秦川笑了一声，但秦兰已经看出他是有点生气了，伸出胳膊攀上张秦川的脖子，就这么搂着他安慰道：“别生气了，他有他爸爸帮他，虽然你们都是导演、编剧，但你都是靠你自己打拼，你自己努力出来的，你回国才几年啊。”
    一想到陆穿，秦兰有些本能的厌烦，在他看来，张秦川可要比陆穿有能力多了，不管是双方本身的体型外表这些最基本的，还是个人能力上，这点她可是深有体会的。
    其他的，在人际关系上，张秦川也能秒杀陆穿啊，听说那个陆穿拍第一部戏的时候，哭着给他们公司老总打电话告状，说是剧组有人架空他，还吵他。
    一个大男人，居然哭哭啼啼的告状，这样的行为和张秦川这样的一比，算什么东西？
    现在居然有脸站出来倚老卖老了？
    忘记当初是怎么哭哭啼啼了？
    秦兰可是从最初就跟张秦川在一起的，那时候在那栋小屋里，她是看着张秦川弄剧本、弄资金，协调各方最后整出来一部电视剧的。
    在拍那部剧的时候，整个剧组，张秦川可是说一不二的，哪怕那时候他好像有些生疏，但剧组谁敢绕过他越庖代俎的？
    刨除荣誉，只谈其他的，这两人有可比性吗？
    “等这段时间过去了，热度下去了，外面那些声音就没了，到时候咱们好好拍戏，争取多拿几个荣誉，到时候你再反击他，嗯？我相信你！”
    拍了拍张秦川厚厚的胸膛，秦兰把头蹭在张秦川脸上。
    “一边去我用你来安慰我？赶紧去做饭吧，饿了！”
    这才哪到哪啊，对张秦川来说，有点压力怕啥，他还不至于跑秦兰这里求安慰，他是来放松的。
    赶紧吃饭，吃完饭还有正事呢！
    秦兰看着张秦川这个做派，愣了一下，转而笑的比刚刚还开心，她就喜欢这样的男人，什么时候都没慌过，满满的全是安全感，虽然有点大男子主义，但
    男人不是本就该有点大男子主义吗？
    娘们唧唧的算什么男人？
    1月11日下午四点。
    宾馆门口，贾科长跟在一位光头老汉身后，非常老实的亦步亦趋。
    直到出了宾馆，看见站在车边的张秦川，贾科长才算是来了点精神，上前两步，小声对着前面的光头老汉说道：“吴老师，我们厂长来了，那呢！”
    随着贾科长的指引，光头吴老汉一抬头就看见笑容满面，正朝他走来的张秦川。
    “哈哈，你小子，还派个人来伺候我，花里胡哨啊！”
    花里胡哨是这段时间很多声音对张秦川的评价，但此时的吴老汉，显然有点开玩笑性质的一语双关。
    “哈哈，老厂长，我再花里胡哨的，只要您开心就行。”
    张秦川上来一把搀着吴老汉，也不顾他是不是需要被人搀着，反正他现在弯着腰，恭恭敬敬的搀着吴老汉，给旁边的贾科长一种家里晚辈搀着爷爷出门的感觉。
    “呵我还没到走不动路呢，搀着我干啥？拿我当挡箭牌啊？”
    “您这话说的，吃我的、住我的，该您出力的时候，你不愿意啊？”
    “哎？你个小兔崽子。”
    吴老汉哈哈大笑，又瞪了一眼张秦川，他瞪人的时候，整张脸看起来还是很凶的。
    跟旁边的张秦川站在一起，两人还有点莫名的搭配，颇有点“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既视感
    四环亚运村，国际会议中心。
    贾科长坐在副驾驶，车一停，他先下车帮吴老汉开车门，今天来参加导演协会的年度庆典，他和张秦川、吴老汉属于三人组，他都不知道张秦川怎么说动的这位老汉跟他们一起的，反正现在算是组队成功。
    一下车，站在会议中心门口的媒体记者，看到这辆车的车牌号，还有车上下来的贾科长，就是一愣。
    然后看见贾科长一路小跑的去给后面开车门，又是一愣。
    等后面坐的人从车里下来，更是一愣。
    有段时间没露面的吴厂长，居然跟贾科长混在一起了。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一副很让人不理解的一幕。
    贾科长开完那边的门，又转过来开另一侧的车门，就跟个司机秘书似的。
    然后张秦川才最后下车。
    按照规矩，贾科长开车门，肯定是要让最重要的人先下车，但现在搞得张秦川就好像压轴出场一样。
    只见张秦川微微弯着腰，又搀着吴老汉的胳膊，贾科长走在吴老汉另一侧，三人朝周围拍照的媒体看了一眼，稍微驻足几秒，这才步入会场
    “你跟那个张秦川有矛盾？”
    平时不怎么修的大胡子，今天也特意修了修，虽然穿着西装，但整个西装紧绷绷的贴在身上，显出他壮硕的身材。
    听到这位的问话，陆穿愣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的回复道：“姜老师，没矛盾啊。”
    “那你还那么说？”
    姜闻一瞪眼，看了眼陆穿，他也是这次的评委之一，虽然和张秦川不认识，但他知道陈导很看重这个小年轻，而且前段时间评选的时候，陈导偶尔还会话里有话的点拨他一下。
    刚开始姜闻还不太懂，但这段时间，随着外界的这些喧嚣，让他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

 第186章 ：庆典开幕

    圈子嘛，到处都有，既然是混圈子的，越往上，就越现实，不能只考虑表面的东西。
    京圈是强，但强的是老一辈上了点年纪，姜闻他们这一代，至于陆穿这一代
    他只强在家世，而不是圈子，陆穿在现在的京圈里，顶多算是个小辈，只不过今年存在感稍强。
    要是比背景，他和张秦川俩人都有北电的背景，其他的。
    陆家好几位编辑、作家，但人家张秦川那边是背靠西影厂的，西影厂现在是不行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是一家一户能比的？
    圈子套圈子，关系套关系嘛，搞得这么僵，陆穿又在外面说那些话，这是姜闻不想看到的，说这话的人，要是换成他，勉强还算合适，但换成陆穿说，就多少有些狂妄了
    眼看姜闻的神情不太好，陆穿也有点不舒服，他有点怕姜闻，但这些年过去了，特别是随着他的《可可西里》横空出世，他觉得天晴了、雨停了，他又行了！
    但现在对方随便一个表情，他就又有点患得患失了。
    他不在乎什么张秦川，他自认为张秦川确实比不上他，但他在乎姜闻的态度。
    “等会儿人来了，上去说个话打個招呼，这事算过去了，都是年轻人，嗯？！”
    “？？？”
    陆穿看着姜闻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当年你在我剧组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现在居然偏帮外人？
    看着陆穿的神色，姜闻一句话都不想和他多说了，转头看向别处。
    今天的会议模式，是按桌算的，就像一个个圈子，有的圈子人多，就多坐几桌，有的圈子人少，就少坐几桌。
    两岸四地的导演，今天按照流程，要来两百多位。
    这可是整个华国目前最活跃的一批导演，还都是有点名气的，至于明星，非一线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哪怕是来参加，也只能靠后坐，前面的位置还要留给各位导演。
    他前段时间听一个香江那边的朋友说，那个王导好像和张秦川打过交道，对于这位的评价是年轻有为，就是性格不太好，很凶、很冲
    这话就有意思了，一个香江导演，他是怎么认识张秦川这种出道没几年的内地导演的？
    两人看起来根本不沾边，而且这位居然说张秦川很凶，脾气不好，这再结合陈导的话，姜闻就懂了。
    有些人看起来其貌不扬的，但不好惹，他本身就是大院出来的，太懂这个了，谁家还没点关系啊，越是那种低调的，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关键时刻越是不好惹。
    这陆穿仗着有点荣誉，看来是飘了，好心提醒他，居然还听不懂，那就让他去试试吧，顺便也能看看这位张秦川到底是啥成色。
    刚想到这儿，姜闻往这间会议室大门口一瞥，突然看到一个高大壮硕的年轻人，搀着一个光头老汉进来了。
    看到这位，姜闻瞬间站起身，赶紧朝老汉走去，这可是老大哥了，得过去主动说几句话
    “老厂长，咱们坐哪桌啊？”
    张秦川看了眼会议室里的布置，就跟吃婚宴似的，到处都是人，他一时半会儿也分不清该坐哪桌，这连个带路的服务员都没有。
    随便扫了一眼，张秦川又看见一个光头，就是当初他参加端午节聚会的时候，在饭桌上被他打的那位老王，王导！
    看到这位，张秦川就知道他该坐哪桌了
    “啊晶，听说你那部剧拍完了，搞了几个？在内地有没有坠了你王三日的名头啊？”
    说话的人戴着个黑框眼镜，头发往后梳，还扎了个小辫子，一股文艺范由内而外缓缓散发。
    “哼丢。”
    王精一脸晦气的摇摇头，他这个外号圈内人尽皆知，这个日，就是字面意思，动词。
    这次大批香江导演北上，有的人下手快，已经正式立项了，有的人还在犹豫，连项目计划都没拿出来呢。
    而他，一部电视剧已经拍完了，没有坠了他香江第一快枪手的声势，但这个声势没坠，另一个名号的声势就不行了。
    导演嘛，为什么当导演，除了能赚钱，当然是为了女人了，但这次来大陆，他在第一个项目上，居然没捞到什么好处。
    那些没名气的女人，已经被他自动忽略了，这种人他只当放松一下，事后回想，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而有名气的，他还没来的及下手呢，就遇上了变故
    眼见王胖子这个表情，刚刚问话的人嘴角一勾，低声道：“听说你在内地惹上了麻烦，是不是啊？”
    “哼，我如果真惹上了麻烦，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吗？”
    有些事，王胖子虽然对人说过，但这个也得分人，有的人问起这件事，他就不想说，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一提起这件事，他就头疼，八千万啊，只有一年时间，他上哪去搞八千万？
    难道要他变卖家产？
    一想到张秦川，王胖子下意识哆嗦了一下，眼中又闪过一丝恨意。
    抬起头，还想怼两句旁边这位，但这一抬头不要紧，他正好看见朝这边，准确的说是朝他这个方向走来的张秦川。
    “？？？”
    王胖子下意识打了个激灵，这位怎么来了？
    又看了眼旁边的人，这
    要是张秦川真是冲着他来的，那等会儿他要是看见自己，在这儿说点什么，再被在座的其他香江导演听到了，那他岂不是以后就没脸在内地混了？
    不行！
    要主动出击。
    王胖子深吸一口气，搓了搓脸，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准备主动起身找张秦川打个招呼
    “吴厂长！”
    姜闻直接拦在张秦川和吴老汉身前，笑眯眯的伸出手。
    “哈哈，有段时间没见你了，咋没来长安看我啊。”
    “这段时间不是忙嘛，我还是评委呢，这才刚闲下来。”
    姜闻乐呵呵的找了个借口，他年轻的时候，同样在西影厂待过，吴厂长和他的感情也很深厚，亦师亦友。
    打完招呼，姜闻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眼旁边的这位年轻人，主动开口道：“你就是张秦川吧，听陈导提起过伱。”
    “姜老师你好。”
    “嗨，啥老师不老师的，老师在这儿呢，吴厂长在，谁敢当老师？！”
    面对张秦川稍显恭维的打招呼，姜闻可不承认，反而开起了玩笑。
    “哈哈哈！”
    吴厂长拍了拍姜闻的肩膀。
    “晚上典礼结束，时间早咱们就坐坐。”
    “行啊，那我做东。”
    看了眼张秦川，姜闻又补了一句。
    “你到时候别忘了一起来啊，万一吴厂长喝醉了，你还得背他回去！”
    “好！”
    张秦川还是笑着点点头，突然感觉家有一老、犹如一宝这句话，真真的没错。
    这位吴老汉，现在名义上不是西北圈的人，因为他已经老了，他不需要混圈子，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圈子。
    但要是严格来说，他也算是扫地僧那种绝世高手的类型，要是西北圈真出问题了，他这位扫地僧绝对会站出来的。
    平时，这老头很有意思，别看他现在都六十多了，但他思想没落伍，还经常研究电影，甚至自己还继续拍着电影呢。
    而且以前有一部《古今大战秦俑情》就是他拍的，这算是国内最早的穿越剧了，时髦的很！
    当然了这部电影因为理念太过超前，而且特效碍于当时的科技手段，搞得有点垃圾，所以评价不太好，当年的男主演老谋子，更是把这部电影看成他的一生之耻，难以抹去的人生污点
    姜闻刚转身准备回去，迎面走来两位，左边的是一个胖子，这个他认识，香江的那位王导，而右边的，居然是陆穿。
    看到陆穿，姜闻眉头一挑，这是想通了？
    拍了拍陆穿的肩膀，姜闻压低声音道：“打个招呼，和和气气的。”
    “”
    陆穿笑了笑，没说话，直接朝姜闻身后的张秦川伸出手道：“张秦川？我是陆穿。”
    原来就是你这个小比崽子？
    看着这个比自己低了一头的小瘦子，小尖鼻子，一股子尖酸刻薄之相，这个长相在东北，算是无福之人，而且这货看起来，好像还隐隐有些反骨，哪怕是出去混，稍微懂点这些东西的大哥，都不会要这样的玩意儿。
    现在居然一脸傲气的站在自己身前打招呼？
    “可算让我见到你了，就你跟媒体说的，要我把心用在艺术创作上，不要用在其他地方？”
    “呵呵”
    陆穿笑了笑，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呦？”
    张秦川本来就带着气呢，没想到这货还打蛇随棍上，这是骑脸输出啊？
    手上猛一用劲儿，两人的身材差距在这儿呢，就这一下。
    “嗷！”
    陆穿半个身子猛地一歪，右胳膊想往回缩，但他的右手被张秦川死死的抓着，缩又缩不回去，只能这样，像突然被撞了一下似的，把站在旁边的姜闻吓了一跳。
    就连正朝这边走的王胖子也吓了一跳
    和人握手，猛地用劲儿一捏，这样一来，力量弱的一方吃亏，性子不稳的人，就像陆穿这样，当场就疼出声了。
    但张秦川不准备饶了他，他脾气就这样。
    微微松了一下手，又猛地用劲儿狠狠一捏。
    “”
    陆穿脑门上的青筋都被捏出来了。
    他虽然没准备给张秦川道歉，但他确实是听了姜闻的话，准备来打个招呼来缓和一下的，没想到张秦川居然是这样的货色，一言不合就动手！
    “哎哎哎，这么多人呢。”
    吴老汉因为身高原因，他算是吃瓜视角最好的观众，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张秦川。
    他和张秦川接触的不多，但是对于张秦川的脾气，倒是有所耳闻，但他这种老一辈的就喜欢张秦川这样的性格，男孩子嘛，强势点才不会吃亏！
    “老子都没说过你，你倒是先说老子了，咱俩的事儿没完，滚回去！”
    松开手之前，张秦川又狠狠捏了一下，这才收回手，看着旁边一脸忐忑的王胖子。
    “呃张先生好巧啊，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到你。”
    王胖子迎着张秦川的眼神，被他盯得又让他想起来一些不太好的回忆，紧张的搓了搓手，有些紧张、局促的站在张秦川旁边，招呼打的小心翼翼的。
    姜闻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又看了眼旁边正呲牙咧嘴的陆穿，轻笑一声转身就走。
    年轻人有意思、有意思！
    老谋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照顺数，几根手指来回敲击在桌子上，直到看到了张秦川搀着吴老汉走过来。
    看到他俩，老谋子有些牙疼，这俩人
    一个是他自觉有些愧对的老厂长，一个是只会盯着他钱的小辈，都不是好相与的！
    如今这一老一少居然走到一起了，这是想干啥呀？
    以后不能再和西北圈走的太近了，他总有种感觉，张秦川这小子，好像有点事儿多，沾上他，准没好事！
    随着所有来宾到齐，另一端的礼台上，一个发型有些潦草、胖胖的导演拿着话筒走上台。
    这位是滕导，说其他的名字，可能大部分人没印象，但提到他拍的作品，那就能对上号了，今年刚开播的《血色浪漫》就是他拍的。
    作为今晚的首位主持人，滕导轻拍两下话筒，先说了几句客套话
    “咱们国内，去年成片一共230部，电影总收入达到36个亿，总票房15个亿，票房破亿的作品有三部！”
    说到这儿，滕导停顿一下，那三位票房过亿的导演赶紧站起身，接受现场的鼓掌
    张秦川轻轻鼓掌，顾不上同样站起身的老谋子，而是看向离他这边隔了好几桌的那位站起身的大呲牙。
    这位就是冯导吧。
    看着挺意气风发的，号称现在内地第一的商业片导演。
    另一边，还有一位看上起很低调，留着长发的导演，星爷！
    这位的《功夫》就是这三部票房破亿的作品之一。
    看着这三位接受全场的鼓掌祝贺，以前从来不在乎这些的张秦川，隐隐也有点感触。
    老子以后是不是也能像他们这样，也站起身？
    也接受其他导演的欢呼？
    今天在场的这些，可都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啊，这都是有点名气的业内导演，能接受这么多同行的欢呼，这让张秦川极其羡慕

 第187章 ：好好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果然是专业级庆典，颁奖仪式搞得都跟别的电影节不一样。
    滕导在台上讲话，讲着讲着好像代入感情了，张秦川离礼台不远，他们这坐在很靠前的位置，能很清楚的看清台上滕导的表情。
    “今年咱们国内的票房能有这么多，随着咱们国家经济发展的越来越好，在这个电影百年庆典的典礼上，预祝咱们华国电影市场也越来越好，我相信，未来每年的票房市场，肯定会向30亿、40亿、甚至是50亿迈进的，也希望以后能有更多票房过亿的电影涌现出来。”
    “哗哗哗。”
    张秦川麻木的鼓着掌，虽然他以前没干过娱乐圈的相关行业，但有些东西，哪怕是不了解的普通人，多多少少也有所耳闻。
    现在的电影人，就算是让他们放开了去想，在他们的认知中，电影市场这每年十几亿的票房已经算高的了，让他们畅想，也就只敢翻一倍，甚至三倍的想。
    而对于一部电影，票房过亿已经算是极好极好的成绩了，至于以后
    谁敢想象一部电影就能动辄几十亿的票房啊？
    要是拍的好就不说了，哪怕是一些垃圾玩意，也能卖几十亿的票房，这就很魔幻。
    放到现在，这些电影人就算想破天，都不会预料到以后国内的电影市场居然能发展到那种程度
    没有中间的歌唱节目，滕导讲完话，接受完鼓掌，目光扫视全场。
    “下面由我颁发年度导演奖项，获得该项提名的作品有”
    “田导《德拉姆》。”
    “陆穿《可可西里》。”
    “冯导《天下无贼》。”
    刚刚坐下没多久的冯导，随着滕导的宣布，又站起身挥手示意。
    陆穿和冯导同坐一桌，也站起身挥手，他还特意朝张秦川这边看了一眼，发现张秦川没往他那边看之后，这才有些扫兴的坐下。
    台上没有大屏幕，没有播放影片精彩镜头的环节，只有滕导一人站在台上念稿子，等宣读完三个提名后，穿着旗袍的礼仪小姐，端着托盘走上礼台。
    托盘上只有两样东西，一个代表着最终获奖名单的小信封，还有一個类似于电影胶片外形似的小奖杯
    “获得年度导演的是田撞撞导演！”
    “哗哗哗！”
    机械性的鼓掌，毫无乐趣可言，也没有主持人故意拉悬念，这边念完提名，那边等礼仪小姐上台送上东西，这边就打开信封宣读，一套流程下来，相当丝滑。
    田导上台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下个奖项就可以开始了
    年度导演之后，就轮到年度男、女演员的奖项了。
    这个基本上没啥争议，年度男演员，是圈里的老戏骨李雪建，这位老师十分谦虚的上台领奖。
    照例是感谢各位领导和评委。
    至于他之后的年度女演员，倒是有些超出张秦川的预料
    “年度女演员获得者是周训！”
    一个小低个子轻轻提着裙摆快步上台，不是大型电影节上女星常见的那种晚礼裙，而是一身比较收敛的普通长裙，就是她这个身高配上这种偏性感的长裙，看起来怪怪的，有些撑不起来的感觉
    有些无聊的张秦川，刚拿出烟准备来一根，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
    扭头看着老谋子，张秦川还对他示意了一下手上的烟盒。
    老谋子嘴巴一撇，往后面示意了一下，意思差不多是提醒张秦川别在这儿吸，影响不好。
    “行吧。”
    把烟盒往桌子上一放，打量了一眼其他桌的人。
    刚刚那些没获奖的演员，只能站起身挥个手朝周围示意一下，甚至连上台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个提名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宣传，临到典礼了，居然就这样。
    想想还是挺残酷的，张秦川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多少个人里选出来的，但能坚持到最后的，都是一线！
    像是刚刚和李雪建竞争的，还有范韦，就那个赵老师的老搭档，卖拐里被忽悠瘸的那位。
    张秦川还是挺喜欢这位的，就像很多媒体总结的，越是喜剧演员，演正剧演的越好，演的越深刻。
    就这样的演员，奋斗一年，在今天这种场合，也只能站起来挥手示意，其他的就没了
    而女演员同样如此
    随着京圈的另一位标志性人物上台，咳嗽一声。
    “在过去的几年里，咱们国内涌现出一批很有才华的年轻导演，这些年轻导演，不仅是咱们导演协会的新鲜血液，也是咱们国内电影市场的新鲜血液，有了他们，咱们国内的电影市场才会越来越繁荣！”
    “下面我宣读，年度青年导演的提名名单。”
    “张秦川《仁川——彷徨之刃》。”
    “陆穿《可可西里》。”
    “徐惊雷《我的爸爸》。”
    这位念完稿子，手往台下一引，示意被念到名字的三位年轻导演起立
    张秦川缓缓站起身，下意识看向京圈坐的那几桌，刚刚其他奖项被提名的是冯导，然后还有陆穿这个小比崽子，现在又有陆穿，还有离他不远的那位徐惊雷。
    怪不得人家京圈势大，这就是强啊，抛开事实不谈，就这个提名几率，次次都有人家。
    再想想西北圈这些老弱病残
    人员数量比不上人家就算了，关键是人心还不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队伍不好带啊！
    一想到这么些年下来，幸亏自己搞了个制片厂，要是像其他导演那种，每次拍戏都要拉剧组，如果他真惹上什么人，人家会不会拿这方面的事儿卡他脖子？
    当然了，就算没这方面的事儿，以张秦川的脾气，他也受不了京圈那个氛围，听说他们那个圈子论资排辈，就张秦川这样的小年轻，要是混到他们那个圈子里，就算他手上有好项目，最后能轮的到他？
    别说什么自己拉资金组队伍，在这种圈子里，钱是那么好拉的吗？
    人家圈子这么大，这么多年发展下来，他们的触手都伸到多远了？
    至于拉人，还是那句话，只要项目好，真有人看上了，人家随便找个锻炼新人的理由就把项目夺了，顶多给你点编剧费，那个和最终的电影收益一比，才值几个钱？
    至于想在他们圈子里混好，那伏低做小也得有个年限吧？
    在这种圈子里，只要那一批老家伙还在，这玩意可是遥遥无期的。
    这样一想，虽然西北圈不团结，但他们也没京圈那么多欺压的事儿，算是有得有失吧
    “那个就是张秦川？”
    “是！”
    陆穿歪着脑袋和中间隔着一个人朝他说话的徐惊雷点点头。
    看向张秦川那边，陆穿自信满满的笑了一声。
    他从今年下半年开始，团队各种预热，从国庆节电影正式上映开始，再到东京电影节拿奖，再一路往南，到弯省拿金马，等过些天还要去趟美利坚，这么多奖项拿下来，等的就是这个导演协会的年度奖。
    现在这个年代，国人就认这个，特别是国外的奖，哪怕是规格低些的奖，放在国内也是了不起的成就，更何况他才三十多岁，就拿下很多奋斗了一辈子的导演都拿不到的奖。
    陆穿现在可是以第七代导演领军人物来自居的。
    只要拿了电影协会的这个年度青年导演，他就算功德圆满了，这个领军人物的身份也算坐实了！
    这关乎着他以后拉资金的难易程度，还有他在京圈的地位问题。
    这个奖，他势在必得！
    看着远处张秦川那傻大个，陆穿冷笑一声，一个破电视电影，还想在这种典礼上拿奖，也不拿块镜子自己照照看看？！
    陆穿掏出兜里的获奖感言，准备上台念稿子。
    “获得导演协会年度青年导演奖的是张秦川！”
    “？”
    伴随着台上的宣读声，陆穿下意识朝身后又挥了挥手，刚准备迈步，突然反应过来，刚刚
    看着旁边徐惊雷向他投来的怪异目光，陆穿脸皮一抽，刚刚得奖的不是他？
    “秦川好样的，赶紧上去，别丢份！”
    老谋子推了推刚坐下的张秦川，可算把这货打发走了，刚刚还想在这儿抽烟呢！
    赶紧上台去吧，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张秦川上台后的那种窘迫样了
    虽然从他们这边也可以直接登上礼台，但张秦川偏偏绕了一圈，故意朝京圈那几桌，准确的说是陆穿那一桌走去。
    刚刚说实话，他也有点紧张，陆穿这小比崽子好几次朝他这边看，这要是让他得奖了，张秦川少说得隐忍个一年半载的，技不如人啊，还能咋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
    获奖的居然是自己！
    “咳陆导，以后要把心都用在文艺创作上啊，少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张秦川伸出右手，故意走到陆穿旁边和他握手，用周围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把这货前段时间在媒体上说他的话，原封不动的又还给了他。
    陆穿可不想再和张秦川握手了，听到张秦川的话，再看看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陆穿脸色阴沉，左右脸皮疯狂抽动。
    什么东西最让人不爽？
    就是曾经被他看不起的人，用他自己的话，原封不动的又还回来，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陆穿深吸几口气，盯着张秦川道：“一个协会奖，居然被你这种小人偷了，偷了就偷了吧，算我赏你的。”
    “？”
    姜闻就在陆穿旁边呢，他听到陆穿这句话，眉头一挑。
    这话连他都骂进去了，他可是这次的评委之一，什么叫被偷了，这是说他没眼光？
    张秦川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
    这就有点玩不起了，愿赌服输是一个男人的最基本品质。
    他从头到尾可没主动招惹过这货，是陆穿先在媒体上阴阳怪气的，现在他过来把话还给他，换成个情商高点的，呵呵一下握个手，送个祝福，说两句好话，这事就算过去了。
    但这个小比崽子居然说自己是小人，还偷东西，还赏我的奖项？
    这奖你家开的？
    右手拳头紧了紧，又松开了，盯着陆穿带着金丝边眼镜的脸蛋，张秦川也冷笑一声，现在场合不对，这么多人看着呢，要是他真动手，不管结果如何，对他都不好，但这事没完！
    “好好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我记着呢！”
    陆穿看张秦川脸色也阴沉了，反而笑了，他感觉到了，张秦川这人好像很要面子，听不得别人说他，但他身上确实有短板、没啥荣誉，被人说了，他也不好反驳，这倒是个好突破口。
    至于张秦川刚刚对他的威胁，呵
    这里可是燕京，一个小地方来的土鳖，还能拿他怎么滴？
    台上这位颁奖嘉宾，也姓张，演铁齿铜牙纪晓岚里的那位。
    和他握了个手，张秦川脸上虽然堆着笑，但他实在没啥心情和对方多交流。
    “秦川，你和我家小默一样大，伱们都是同龄人，有空多交流交流啊。”
    看着对方拍着他的肩膀，对他假惺惺的鼓励，还介绍他的儿子，张秦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对方。
    还找你儿子玩？你儿子配和我玩吗？
    就他儿子、那位小默，这几年张秦川虽然不太关心外面的事儿，但京圈这边可是一直很精彩的，去年不对，准确的说是前年年底，这位小默当时可是出尽风头，在学校门口暴打他女朋友。
    但京圈就是京圈，虽然因为这事，舆论纷纷扰扰半年后，小默被开除了学籍，但对他的影响真不算大。
    后来姜闻还搞了部电影，里面有一段就是内涵这件事的。
    “我就吃了一碗粉！”
    “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这玩意儿，外行可能以为是讽刺其他的东西，但只要了解一下他们之间的事儿，就能发现一些端倪。
    这哪里是一碗粉儿的事？
    这一碗粉儿，它是绿的，绿的泛红！
    就因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前前后后能牵扯到这么多东西，张秦川都不稀罕说，太小家子气了。
    自己的对象都管不好，那还谈什么对象？
    最后又内涵到电影里去了，啧
    真是一点气都受不了。
    倒是这种护短的气氛，还算挺不错，只不过张秦川没有这种待遇，他也不稀罕了，他自己现在能护住他自己
    剩下的奖项，年度票房导演，不出意外的归了老谋子，这是无可争议的。

 第188章 ：尼尔

    最后一个终身成就奖，归到了吴老汉。
    作为西影厂的老厂长，为整个内地影视圈培养了那么多位人才的吴老汉，拿这个奖还是实至名归的。
    这样一来，西北圈这一桌，张秦川右手边是老谋子，左手边是吴老汉，他们三個人居然不声不响的包揽了总共只有六个奖项中的三个，也就是一半！
    直到典礼结束，都有人时不时往这边瞅。
    看着这一幕，张秦川后知后觉的才发现，今天过来参加典礼的港澳台演员、导演，居然没有一个获奖的。
    这是内地导演协会故意给他们展示肌肉的？
    感觉应该是有点这意思，大家以这种稍显和气的氛围，给他们展示一下肌肉，也让这些小地方来的导演，别看轻了内地影视圈。
    想通了这点，再看远远坐在其他桌的这些演员和导演，张秦川总算找到点心理安慰，在自己家门口举办典礼，这就是主场优势啊，这些人现在也只配看着！
    “张导，请您跟我来，有领导找您。”
    典礼结束，刚准备出去，有位服务员来到张秦川身边，轻声说了一句。
    “？”
    看着她身上的衣服，张秦川点点头，站起身示意他带路。
    “老厂长，我”
    “行了行了，你该忙忙，不用管我，我自己走。”
    吴老汉拍了拍张秦川，示意他赶紧走
    一直到看见张厂长，张秦川总算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居然被带来这么偏的地方。
    “哈哈，怎么样，拿奖了还不开心啊？”
    张厂长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
    等服务员走远后，张秦川直接开始告状。
    “厂长，我这个奖拿的，真窝心啊，人家说我是小偷，说这奖是我偷的，还说就当是赏我的。”
    “哦？”
    张厂长听到这话，也愣了。
    张秦川是什么人，他还是很清楚的，这孩子很老实，又很上道，能被他主动告状
    “陆穿说你的？”
    “嗯呐”
    “我知道了。”
    张厂长也没说这事怎么办，一句知道了就算完了。
    又看了眼张秦川，他这才语重心长道：“拿了这个奖，有没有压力？”
    “？”
    张秦川眨眨眼，这能有啥压力，给了就要呗。
    看着张秦川这个样子，张厂长又笑了笑。
    “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冲劲儿，不管压力大不大，有压力就扫除压力，有人说怪话，就让他们闭嘴，你是个文艺工作者，要用自己的专业技能让他们闭嘴，这才哪到哪，不招人妒是庸才！”
    “我知道。”
    “那就行。”
    张厂长是怕张秦川有压力，特意在庆典完结后，才把他叫过来的，他现在在职，又正好是对口部门，典礼开始前，他都不方便露面，也就是在庆典之后，才把张秦川悄悄叫过来说两句。
    眼下这情况，张秦川明显没多大事，那他就放心了。
    “行了，回去吧，回去之后你代我给吴厂长问个好，我这现在也不太方便在这种场合见他。”
    “好。”
    走出会场，外面还围着很多等消息的媒体，贾科长和吴厂长他们已经先走了，这次过来，张秦川带了三辆车，还留了一辆车等他。
    刚上车，张秦川脸色瞬间就变了。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他不是君子，也受不得气，虽然刚刚张厂长说让他用专业技能让那些人闭嘴，但张秦川受不了别人骂他。
    什么小偷，什么赏我的
    掏出手机想了想，在京圈他认识的人不多，但有个小探子，看似地位不高，但打听消息倒是很合适。
    拨通电话，对面响了没几声就接通了。
    “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你在哪呢？”
    “我？我在家呢，怎么了？”
    “告诉我地址，我去找伱。”
    “啊？你在燕京？哦对了今天好像有导演协会的庆典，这么快就结束了？”
    范八冰的声音有些小惊喜。
    “怎么那么多废话啊？说地址！”
    感觉电话里张秦川的声音听起来不是特别友好，刚刚准备开点玩笑的范八冰语气一变，委屈巴巴道：“你怎么了嘛，我又没惹你，我用短信给你发过去吧，电话里说，我怕你记不清，你现在就要来我这儿找我吗？”
    “嗯，赶紧发吧，到了再说。”
    说完，张秦川直接挂断电话
    幽暗的房间内，从大门口的客厅开始，地上散落着袜子、撕碎的衣服，零零散散的一路延伸到卧室。
    有时候心里不爽，就得找点事儿放松一下，越是狂暴、解压效果越好，恰好，范八冰就是个很好的人选，在这方面，张秦川很有经验。
    也不管楼下和周围的邻居会不会有意见，卧室里的动静闹腾的极大，一直持续到十二点多。
    张秦川才到浴室泡澡。
    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把头枕在浴缸边，范八冰裹着浴巾，拿着一个小玻璃杯，里面装了半杯子水，充当临时烟灰缸，刚把水杯放到浴缸边，她的胳膊又被张秦川拉住了。
    “干嘛”
    “问你个事！”
    “说呗。”
    范八冰有些蔫蔫的，听到张秦川的话，也不顾浴室地上的水，随便拿了条毛巾往地上一垫，就这么坐在浴缸边，顺手也点了一根烟，陪着张秦川一起抽
    “陆穿你俩熟不熟？？”
    “嗯？”
    打量着张秦川，范八冰回想着前段时间的报道，张秦川好像和陆穿有点矛盾？
    现在他又找自己打听陆穿的情况。
    “不太熟啊，你要干什么？”
    “帮我打听打听他最近的行程？就是他准备去什么地方？”
    “这我去哪打听啊。”
    范八冰趴在浴缸边，看着闭着眼泡澡的张秦川。
    哎？
    想到这儿，她突然一愣，好像她还真知道点其他东西。
    “前段时间我在公司开会的时候，我听王总说，陆穿这段时间很风光嘛，十月去东京拿奖、十二月又去弯省拿奖，说他年前一月底还要去趟美利坚拿奖，好像去什么”
    范八冰皱着眉头，一时有点想不起来了
    张秦川突然睁开眼，去美利坚？
    这小比崽子还敢出国？
    而且今天他就是试探性的问问，没想到真还有点收获？
    “美利坚，啥奖？有什么关键字没？”
    “你别急我想想。”
    猛吸了口烟，范八冰咳嗽几声，突然眼前一亮。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叫什么独立电影什么的电影节，是个不大的奖项，就是对那些身兼导演、编剧的导演开发的奖项吧，好像是哦叫什么丹尼斯什么的。”
    “圣丹尼斯？”
    “对对对，就是圣丹尼斯。”
    “！！！”
    张秦川眼中寒光一闪，一月底，美利坚，圣丹尼斯！
    小比崽子，可让我逮到你了，这次要是办不了你，还留着过年嘛？
    “去把我手机拿来！”
    “干什么呀，这么晚了。”
    “去拿吧，你家里有啥吃的没，饿了”
    “冰箱里还有点面包，你吃不吃？”
    “吃。”
    2005年，1月24日。
    美利坚、犹他州、萨米特县、帕克城。
    这是一个很小的高山城市，历史有一百多年吧，比较适合冬季游玩。
    每年最热闹的时候，就是一月月底这十来天，这里会举办独立电影节，来自世界各地的年轻导演，都会汇聚到这里。
    除了评奖，这个电影节最大的目的，是撮合。
    撮合导演和购片方交易，撮合导演和各地的投资方达成合作等等。
    就是因为有这些关联项目，电影节才能越办越好
    踩着路边草坪上的积雪，嘎吱嘎吱的，张秦川穿着一身皮风衣，内里还衬了一件羽绒马甲，头上带着雷锋帽，踏上台阶，推开眼前这家小酒馆。
    天已经擦黑了，一推开酒馆门，一股臭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里面的光线很昏暗，五颜六色的射灯打出来迷幻的光线
    “酒保在哪？服务员在哪？”
    “what？”
    “去你妈的。”
    看着眼前这位一脸懵逼的傻老外，张秦川推了他一把，又往前走了几步。
    “大哥、大哥，我来问。”
    跟在张秦川身后的几个人里，窜出来一个人，又拉个旁边的人问了一句，这才带着张秦川往旁边的走廊里走
    看着眼前的破烂包厢门，张秦川撇撇嘴。
    今天他是约了人的，虽然他英文不好，但他确实认识美国佬，而且还认识不止一个。
    今天要见的这位，以前在仁川驻军，光顾过张秦川场子的生意，后来
    后来这位小黑想吃霸王餐，不给钱
    像他们这种驻军，在韩国是有特权的，对待普通韩国人，他们就像对待猪狗似的，哪怕是打死了，顶多道个歉就算完了，连钱都不用陪。
    哪怕是服务行业，韩国人挨打了，或者没收到钱，他们也不敢吱声，韩国人有家有业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但这个小黑找到张秦川这种人吃霸王餐，就没那么好办了，韩国人惹不起他们，但张秦川他们当时在那边本来就是黑户，怕个毛啊。
    不给钱？
    不给钱就往死里打，打完就跑，连人都找不到，管你什么驻军不驻军的。
    倒是因为挨了几次打，这个小黑子和张秦川算是有了点交情，临退伍时，还特意给张秦川留了联系方式，说以后到了美利坚可以找他，他在美利坚混的如何如何。
    今天就要用到他了
    “啪！”
    一脚踹开不太好开的包间木门。
    里面的小黑子吓得一哆嗦，看到脱下口罩的张秦川，他才脸上堆起笑容。
    “哦，我的兄弟，欢迎来到美利坚，我们有多少年没见面了。”
    小黑子没起身，反而从腰里抽出来一把枪，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往桌子上一放，还朝着张秦川挑挑眉毛
    看到他这个架势，张秦川脑袋一歪，这是抖起来了？
    缓缓走到小黑子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我记得你叫尼尔对不对？”
    “嗯哼！”
    尼尔仰着头，看着张秦川，想拿捏拿捏他，以前他在韩国吃过张秦川的亏，现在到了美利坚，这些人
    还没等他细想，张秦川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突然摸到他后脑勺上，用力往前一压。
    “咚！”
    尼尔整张脸直接盖在身前的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在韩国我就敢打你，你是不是以为到了美利坚，我就不敢打你了？老子是来带你发财的，你他妈什么态度？”
    抓起桌上的枪，看了一眼，张秦川不屑的撇撇嘴。
    有些人，多打几次，被打服了，哪怕给他们武器，他们都不敢用，就像这小黑，张秦川太了解他们这些人了，欺软怕硬，在他们面前，但凡怂一点，他们就敢蹬鼻子上脸，但只要表现的比他们强势，那你说啥是啥。
    可以说脾气很直，但人家玩的起，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
    摸了一下鼻子，看着手上的血，尼尔有些幽怨的看了眼张秦川，但没敢动。
    “什么发财？赚钱吗？”
    “找到这个人，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就在这里，只要人找到，你就有钱赚。”
    看着桌上的一张照片，能看出来是个东亚人，尼尔拿起照片，又看了眼站在他身前的张秦川。
    “找到就行了？多少钱？”
    “这是定金！”
    张秦川从兜里掏出来几卷美金，面额全是二十美元一张的，这一共是四千美元
    看到这些钱，尼尔眼前一亮，又仔细打量了一眼张秦川，几年不见这是发达了？
    这可是四千啊！不少了。
    以前这货为了一点钱，差点把他打死，现在随随便便就能掏出四千美元了！
    “你有没有黑人兄弟，或者认识的人，喜欢这种类型的，找几个人，我要让他感受一下来自美利坚的热情，明白？”
    “？？？”
    看着照片上的人，想着张秦川的话，尼尔打了个哆嗦，原来是这？
    正在他还有些犹豫的时候，张秦川的声音再次传来。
    “事成之后，再给你两万，能不能办？”
    “ok、ok！交给我，交给我，给我两天，不一天时间，找到他后是直接办，还是找到他后先通知你？”
    “找到他先通知我，我已经安排好了地方，要在我安排的地方办。”
    “ok！”
    张秦川笑了笑，又拿出一张纸条丢到桌子上。
    “找到后，打这个号码联系我，规矩不用我多说吧？别闹得太大。”
    “ok！兄弟你放心！”

 第191章 ：张总这回又是什么方案啊？

    两天两夜的训狗活动圆满结束。
    张秦川拎着一箱子录像带回国。
    他现在多少也算是公众人物了，而陆穿比他名气还大点，搞生搞死的肯定不合适，甚至张秦川都没让他脸上带伤，也没准备把这件事闹得天下皆知，更没有让他写下什么欠条之类的。
    毕竟再怎么说，人家陆导也是京圈的得力干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面对护短的京圈，张秦川现在确实在明面上惹不起人家。
    他这次去美利坚，就为了一件事，就是出气，别的什么都不图。
    而眼下，有了这些录像带，就有了姓陆的把柄，他连声张都不敢声张，但凡他敢露出去半句口风，张秦川会怎么样不好说，但他陆穿绝对死定了！
    但他不敢告，那他下半辈子就得活在张秦川的阴影里，只要想起这些录像带，就得惶惶不可终日，这是他一辈子都洗刷不掉的污点，而且还是随时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把柄！
    之所以这次张秦川不像上次弄黄雷那样，彻底搞死他。
    除了有京圈的顾虑之外，姓陆的现在“罪不至死”，他也就拍了个《可可西里》，说破天就是屁股一点歪而已，但提起整体上还说的过去。
    要是张秦川因为这个搞得太过分，以后被人知道后，难免会有人挑理。
    现在他气也出了，把柄也到手了，有了这些录像带，就像在姓陆的脖子上套了个狗链子，不仅能威胁他一辈子，还能等以后把姓陆的“养肥了”再杀一次。
    只要他愿意，这個时间可以是一年后、三年后、五年后，只要张秦川想，他随时都能“搞死”他。
    他还要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让别人挑不出理，甚至还能让人大快人心的机会，再把这个姓陆的最后价值榨干，然后还能成全他张秦川！
    出来混，可不能只会打打杀杀，要会动脑子、讲计谋！
    “厂长！”
    周二围见到张秦川刚从机场出来，赶紧小跑着上前接过张秦川手里的拉杆箱。
    “嗯？你怎么没回老家过年啊？”
    眼下离过年只剩一个多星期了，看到周二围还没走，张秦川下意识皱了皱眉。
    03年东方厂所有人当时都被他带到韩国，跟他拍那部彷徨之刃去了，过年都是在韩国过的。
    04年又是在东北过的年。
    这两年厂里的员工都是在外地过的年，虽然也是工作需要，但今年这不是没啥事嘛，除了贾科长带去去南边拍剧了。
    索性张秦川今年就不让员工赶工了，快过年了，厂里提前半个多月就放假了，就是为了让大家过个好年。
    这事是在他去美利坚之前就安排好的，现在一看周二围还没走，张秦川还以为这是他的通知没下发到位呢。
    “嗨，我这孤家寡人的，厂长您还没回来呢，作为您的司机，我提前回家这多不好，您要是回来了，不就没人给你开车了？”
    周二围走在张秦川身后，笑着解释了一声。
    公司放假早，根本不用担心春运拥挤的事儿，左右也不差这几天了，他就是为了在张秦川面前露露脸，和这个一比，早回家两天和晚回家两天，还重要吗？
    “哼”
    张秦川哼了一声，瞥了眼周二围。
    “年后我有部戏，到时候你也跟我一起去东北吧，剧本年后再说。”
    “好！”
    看看！
    这机会不就来了？！
    周二围瞬间觉得手上拎的行李箱都变得轻飘飘了，张松文老师说的果然不错，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公司里，其他人都走了没？”
    坐上车，等周二围放好行李箱，启动汽车，张秦川顺口询问公司里的事。
    “昨天就走了，值班都安排好了，对了厂长，崔助理也把她妈妈还有她弟弟从韩国接过来了，还是我接的人呢。”
    “嗯行，那直接送我回家吧，那也赶紧回去吧，买的哪一天的机票啊？”
    “大后天的机票，您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嗯，等会儿记得提醒我，他们那几个人带的行李里面，还有礼物，临走前你带上一份。”
    “啊？哈哈谢谢厂长！”
    周二围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张秦川，笑着点头道谢。
    这搞得跟家长似的，出去出差回来还给他带礼物
    2005年2月15日初七，年后上班的第一天。
    市府门岗。
    老远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奥迪a6，挂着陕a·df001的车牌朝这边开过来。
    在这个车牌号还能搞到五位数纯数字的年代，满长安城都找不出来几辆车牌里带好几个字母的车牌。
    而这个车牌，在整个长安，也算是大名鼎鼎了，各单位的门岗都认识。
    陕a，这就不用说了，长安的车牌嘛。
    而df那两个字母，就是东方影视制片厂前两个字东方的拼音大写字母。
    后面的001就更好猜了，谁是东方厂的老大，谁就挂这辆车牌。
    整个长安独一份，就他们东方厂单独弄了个车牌号段，也不能说是特权吧，毕竟是一家影视公司，人家公司里的车还多，还经常需要跑外地需要一定的辨识度，再加上他们和市局的关系。
    让交管局单独给他们单拎出来一个号段，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看到这辆车开进来，门卫探头看了眼车里的人，连登记都不需要，按下按钮打开大门放行
    “你先回去吧，我中午就在这儿吃饭，估计要到下午了，回去带你妈妈他们多去转转。”
    临下车之前，张秦川交代了一声。
    开年上班第一天，市里召开会议，这他得来，哪怕是他们东方厂还没上班呢，但他这个厂长作为市里的“名人”，一些本地的会议，还是得来。
    “好的老板，那您”
    “快结束的时候我给伱打电话。”
    拿起座椅上的文件夹，张秦川推开车门，交代了一声，就朝前面的办公大楼走去
    开年上班的第一天嘛，基本上没啥大事，主要就是领导要展望一下未来，强调一些耳熟能详的小事，证明新的一年要开始了，大家又要为长安未来的发展做出贡献了。
    会议结束后，张秦川夹个文件夹跟着一位副领队来到办公室。
    东方厂正门前面，有一大片空地，还不小呢，除了一条烂路之外，到处都是土包、大坑什么的。
    以前张秦川没想管这片空地，但现在随着公司里盖楼，慢慢成型，他也准备把公司的大门从朝南，移到朝北。
    去年那时候，他还想把这片荒地开发出来，搞点大棚种点菜什么的，反正这么大一片地，他每天站在办公室往下看的时候，看着它们就这么荒在那里，老感觉不舒服。
    后来给市里打了个报告，被否了。
    这块地不属于耕地，因为用途不一样，要是个人开辟出一小块菜地种个菜什么的，这还没啥事，但张秦川想搞的是大规模的，这就不行了。
    今天他又换了个方案，准备搞点别的，反正就这么空在那里，他越看越不顺眼，早晚都要搞，这种工程建设类的事，张秦川都是图早不图晚，只要计划通过，就先让他们建着，反正他公司里现在还有个建筑队正在帮他盖楼呢，一事不烦二主，再给他们加点项目，早点把公司搞好。
    毕竟谁也不想天天上班的时候，公司里都是大工地的样子，早建设早完工
    “张总啊，这回又是什么方案啊？”
    副领导看见张秦川有些头疼。
    上回是准备在公司后面盖个超大型菜园子，谁家在公司旁边盖个占地几百亩的菜园子啊？
    就他们公司那点人，一人能分几亩地的产出了，喂猪呢这是？
    而且北郊现在虽然还没发展起来呢，但以后那边肯定要发展起来的，副领导已经得到消息了，市中心以后还得往那边转移呢，这家伙
    在以后的市中心搞几百亩的蔬菜大棚？
    这要是换个人敢提出这样的计划，他早把人轰出去了
    “领导，你看看我趁着过年，又想了个草案，您给斧正斧正。”
    张秦川快速拿出一张草纸，上面真的是字面意思的草案。
    就是一张很普通的草稿纸，是他亲自画的地图，一个四四方方的方块，其中右上角偏中年的位置，是东方影视制片厂现在的所在地，而方框的顶端，就是以前公司的后门那里，现在是凤城九路，这是条东西路。
    而现在的公司大门是朝南的，也就是得从凤城八路，方框的最下端，一路走土路，颠颠簸簸的才能到达公司大门。
    他以前想盖菜园子的地方，就是公司正门前面的空地，也就是方块的右下角这个区域。
    现在菜园子计划被否了，他又有了新的主意
    “领导你看，这里，我准备稍微开发一点，咱们长安城内缺绿色吧？北郊更是连个公园都没有，我整天站在办公室里往下看，看着这些荒地，我心疼啊。”
    指着草稿纸上的图，张秦川解释道：“各位领导我是嫌弃我搞的这个蔬菜大棚不上档次，影响市容市貌嘛，那我搞个公园行不行？”
    “公园？”
    副领导看着歪七扭八的地图，还别说上面还画的有小动物头像呢，他虽然看不懂张秦川画的具体是什么小动物，但按照公园的规划图去看，这个设计，好像有点意思。
    “什么类型的公园？”
    “啊？”
    看到副领导这个态度，张秦川心中一喜，这回看来是有门？
    其实建什么公园他是无所谓的，只要能让公司周围的风景好点，不再是破烂荒地就行。
    “呃，我是这么想的，我现在手里的钱有点不凑手，但这个项目呢，只要动工，工期不会短，我们厂现在正好又正在盖楼，就想着让他们先干着，把整个计划分好几期慢慢建。”
    有了东北那边的经验，张秦川对这种建筑项目算是张口就来，就这几百亩的地方，规划起来还不是简简单单？
    “领导你看，西边这里，我准备搞个森林主题的公园，到时候在这边搞个鹿厂，散养几百头鹿，既能观赏，还能吃。”
    “？？？”
    副领导有点牙疼，看着草稿上的那个小动物头像，原来头上那几根七扭八拐的线条，代表的是鹿角啊？
    张秦川要是不说，他还以为画的是蟋蟀呢。
    而且这回不盖菜园子了，改养鹿了？
    目的不还吃嘛？
    怎么就绕不过去了？
    看了眼副领导的表情，张秦川赶紧补充道：“领导，您先别急啊，我这才是第一期啊，我的设想呢，是想把这一大圈都圈起来，建个大公园，到时候在里面挖个人工湖，引出来一条水系，搞个小生态环境，到时候可以对普通民众开发嘛。”
    “等我过两年有钱了，我在第二期、或者第三期的时候，再建点体育场管，以后要是有明星开演唱会啊，或者是什么活动需要用到户外场地了，也可以用嘛，综合性公园！”
    “哦？”
    鹿厂不太靠谱，但张秦川后面的计划，副领导感觉有点意思了，这是公共设施啊，要是张秦川搞这个那还是可以支持支持的，就算他是为了搞鹿厂引申出来的项目，那也认了。
    想到这儿，副领导站起身，走到书柜前，从里面抽出来一份文件翻了翻，看了眼上面的封皮，这才把文件递给张秦川。
    “张总，这个政策呢，本来是今天在会上要说的，但咱们今天会议人不齐，就没拿出来，你先看看。”
    “哦？”
    这回轮到张秦川愣了。
    政策？
    什么政策？
    看了眼文件上的封皮。
    《关于长安市“唐皇城”大都市重心转移的执行草案》
    看这个标题，张秦川的腰板下意识一直。
    大略翻了一遍里面的内容后，张秦川抬起头和副领导对视一眼。
    他有点懵，不知道副领导让他看这个是什么意思，这个好像和他没啥关系
    “张导是不是觉得这个和你没什么关系？”
    “”
    这话张秦川是肯定不能接的，要是傻呵呵的承认了，岂不是代表他思想觉悟不高？
    “领导，我先表个态，咱们长安不管是任何政策，我都是举双手大力支持的，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您尽管说。”
    张秦川一句话，先表决心，再把皮球踢回给领导。

 第192章 ：张总的身上要加加担子

    “哼哼”
    副领导拿起文件，下意识又翻了翻，这才叹了口气解释道：“张总，咱们长安呢，现在发展陷入了困局，你也知道，咱们内城这么多古建筑，咱们这里又是旅游城市，每年接待的游客数不胜数。”
    “你平时上下班的时候，这几年你有没有感觉？”
    “？”
    什么感觉？
    哦哦
    张秦川想起来了，刚刚那份文件上的东西说的就是这个。
    长安现在人太多了，而内城，也就是老城墙之内的这一大片区域，比如说钟楼啊、大雁塔之类的这些地方，都在城里，这都是热门旅游景点。
    现在内城普通本地人都这么多，外加还有外地游客，现在造成的局面就是路越来越堵了，而且还是不分闲忙时的，平时小堵，碰到旅游旺季的时候那就是大堵
    “你刚刚也看文件了，咱们市里是准备在五年或者十年之内，把城内的这四十多万人口，其中最少有一半，都把他们迁出城外，旅游景点不能变，但咱们长安又要发展，咱们城内盖不了高楼，搞不好商业，不好招商，只能向外发展，这就是以后咱们长安的路。”
    张秦川点点头，没说话，继续听副领导说。
    “那要把这么多人都迁到城外，市里就要做好表决带头作用，咱们市府也准备把办公地点迁到城外。”
    “？？？”
    张秦川一愣，这个刚刚的文件里可没写。
    “市府要搬家？”
    “对！”
    四目相对，张秦川突然感觉气氛有点尴尬，这市府要搬到哪啊？
    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
    副领导指了指张秦川刚刚那张草稿图。
    这张图上面的那个方框，要是按照一個田字格算，田字的右边上下两格，上面是东方厂，下面是张秦川未来准备建公园的地方。
    而田字格左边上下两格方格的位置，上面那里也被张秦川占了一点点，被他盖了个幼儿园和一个小派出所。
    剩下的一大半地方都还空着呢。
    指着这块地方，副领导看着张秦川的眼睛道：“市里未来就准备把办公大楼搬到这里，领导以前答应你了，说你们那里会发展起来，现在市府搬到伱们公司旁边，这算是发展起来了吧？”
    “？？？”
    张秦川有点傻眼了，看了看草图，又看了看副领导。
    （示意图凑合看吧。）
    东方厂以后和市府，是邻居了？
    这是真邻居，按照地理位置看，双方相当于斜着背靠背了。
    就是不知道市府以后的大门朝哪，北边有个幼儿园，他们肯定不能朝北，那剩下的只能朝西或者朝南了，大概率是朝南，他以后要是把东方长的大门改成朝北
    这块地上，也就他们两家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什么叫靠山？
    这就叫靠山！
    真·背靠背！
    看着张秦川没说话，副领导有些无奈的说道：“眼下计划还没公布，市里本来是准备到七八月份才招标盖新的办公大楼呢，所以你前段时间说要在这里搞什么蔬菜大棚，总不能让未来的市府旁边就立着几百亩蔬菜大棚吧？”
    “是是是这个确实不能，但是领导，那不能种菜，我这个公园？”
    张秦川狠狠点头，怪不得市里前一段听说他要在那块地上搞蔬菜大棚，否定的那么快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但是在市府旁边搞个公园也不行嘛？
    咱们双方以后办公的时候，都能看见啊！
    谁不想推开窗户就能看见绿水青山呢？
    有了这个公园在公司旁边，空气也好啊！
    “公园的事先不急。”
    副领导食指敲了敲桌子，看着张秦川，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这个张总呢，是个文艺工作者，人脉也很广，还很热心各种“公益”事业，这倒让副领导联想到其他地方了。
    前两年，长安发生了一件不算大，也不算小的事，有一家叫长安秦川的汽车厂，效益不好快要倒闭了。
    这家秦川汽车厂，前身是个军工企业，前些年这个汽车厂出产的车型，就是大名鼎鼎的奥拓车，这个车市里很支持，就连长安的出租车，都是用的他们产的奥拓车。
    但成也奥拓、败也奥拓，因为这个奥拓车型不是只有秦川汽车厂一家车企能生产，而是有好几家车企能生产。
    随着这几年市场经济的发展，普通人消费观念不一样了，再加上其他车型的冲击，秦川汽车厂即使是降价，也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降价降到最后，顶多属于回光返照，最后彻底倒在2002年左右。
    面对这种事，市里肯定不能坐视不管，后来就是这位副领导出面找关系，联系到了一家南方的私企，还是个电池厂，拉来了资金，收购了秦川汽车厂部分股份。
    这个东西可不是随便卖的，现在全国除了那几个国企，只有一家叫吉利的私企才有7字开头的造车许可证，而其他私企，是没有这种证的，办都办不来，而秦川汽车厂，最值钱的就是他们这个7字头的生产许可证，有了这个证，才能生产普通的民用三厢车。
    而通过领导的牵线搭桥，那个南方私企最终花了将近2.7个亿，拿下了秦川汽车的77%的股份，有了绝对控股权，又答应了在长安投资建厂，他们才能顺利生产民用轿车。
    本来这桩生意谈的还是挺好的，还被副领导引以为傲，这就是他的政绩了。
    但自从收购了秦川汽车的股份后，那家南方企业大张旗鼓的宣布他们要进军汽车行业。
    然后他们的股价应声而降，这两年情况急转直下，现在连厂子还没建好呢，公司股价已经大跌了，很不被外界看好。
    他们公司什么样，这本不是副领导该操心的，但他们在长安有投资，有厂子啊！
    这个就和副领导有关系了，这东西可不是一锤子买卖，当初是他牵的头，是他一手引进的资金，现在眼看有了变故，副领导只要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他就要做好“售后”工作。
    他要防止这个南方私企扛不住了，然后撤资跑路。
    这种事，对私企来说，太常见了，前一秒还风风光光的公司，转眼间破产的还少吗？
    但怎么防止呢？
    首先肯定不能市里直接出面用行政手段强行安排的，这招只要一用，不管效果如何，以后外地客商谁再想来长安投资，但凡听说这件事，人家对长安的印象都会不会太好，会影响长安的投资名声。
    按说要是往大了想，给他们介绍一些汽车工业的相关配套商，这才算是专业对口。
    但副领导他不认识其他的相关汽车企业了，要不然秦川汽车也不至于破产最后卖给那个南方私企。
    而刚刚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副领导就想到张秦川，他名字本来就是秦川，正好和这个秦川汽车同名。
    张秦川是干什么的？
    拍影视剧的导演。
    如果把张秦川引入进来。
    他们东方厂能不能牵制这个南方私企？
    他们两家私企，一家是以前造电池现在想造车的，一家是拍影视作品的，看似八竿子沾不着边，但仔细想想，做汽车的企业，难道就不需要宣传嘛？
    给他找个主做影视的盟友，他们也不至于在舆论上这么被动嘛。
    而因为帮车企宣传，反之一个影视公司也可以在舆论上牵制这家私企了。
    能宣传就能抹黑嘛！
    虽然双方的资产不对等，但是社会地位，和发声渠道不一样。
    他张秦川随便拍部电视剧，多少家电视台会买？
    多少观众会看到？
    但那家想造车的私企呢？
    光有钱有什么用，体量是不小，但在舆论上，他们绝对玩不过一个专业的制片企业。
    大家的专攻方向不一样！
    副领导越想越觉得有门，看着张秦川神秘的笑了笑
    “张总，你这段时间没事啊？”
    “？”
    看着副领导的模样，张秦川又感觉有点不好了，怎么今天老是怪怪的，先是提前知道了以后市府要和他做邻居，现在这又准备给他提前透露什么消息了？
    “我我们公司这不是还没上班吗，我就”
    “哈哈，都说张总对咱们长安的发展非常关心，你是年轻人，我觉得张总你身上的担子，偶尔也是可以加一加的嘛。”
    “？？？”
    看着副领导，这个话术，张秦川太熟了。
    是不是他想盖这个公园，就得帮领导办一件别的事？
    这种事儿，他一点都不排斥，办事可以呀，有来有往才有交情，大家以后都是邻居了，邻里之间要互相帮助嘛。
    “领导，您也别说担子不担子了，我刚刚都说了，只要是有益于咱们长安发展的，需要用到我的，您尽管说。”
    “哈哈哈，好！”
    副领导笑着站起身，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又去书柜里翻文件去了
    “这家企业叫比亚迪，以前是造电池的，在电池领域，名声享誉全球，前两年在港股上市了，去年嗯，前年，他们收购了咱们长安的一家车企的一部分股份，要进军造车行业。”
    副领导把文件递给张秦川，张秦川一边看，一边听着副领导的讲解。
    比亚迪！
    居然是他们！
    这不是巧了吗？
    厂子都开到长安了，而且比亚迪的生产许可证居然来自这里。
    这种东西，张秦川以前还真不知道
    “他们这两年股价跌的厉害，外界也不看好他们，我听说他们花大价钱设计的车型，还没造出来就搁置了，眼下情况看起来是不怎么好。”
    副领导叹了口气，意有所指道：“他们当初答应咱们的，收购了秦川汽车厂，员工也要接手，还要在咱们这儿投资建厂，现在这样了我是担心咱们以前秦川厂的那些员工啊。”
    “！”
    懂了！
    副领导说到这儿，张秦川就秒懂了，这是怕对方跑，或者直接撂挑子不干。
    别的他可能不知道，但比亚迪以后老牛逼了，那销量
    数钱数到手软！
    但现在，面对刚踏入造车行业的比亚迪，站在副领导的角度来说，他的担心也没啥问题，大家的立场不一样。
    “领导，您的意思是”
    “张总能不能出面，接手秦川厂剩下的股份，你本来就叫张秦川，又一只参与咱们长安的发展，你出面支持支持这家和你同名的本土企业，顺便和这个比亚迪合作合作，没问题吧？”
    这个问题倒是不大，但看着文件里写的数额，77%的股份，卖了2.69亿，这
    那剩下的23%的股份，差不多都合到八千万了，张秦川可拿不出这么多钱。
    而且，他也不懂造车啊，这要是拿出这么多钱，最后啥也干不了，这不是冤大头嘛？
    副领导看着张秦川脸上犹豫的神色，直接给张秦川吃了颗定心丸。
    “张总担心资金问题？”
    “是有一点，领导我这段时间”
    “资金问题不是问题，如果张总有意，秦川汽车卖给比亚迪的股价，和卖给你的股价，价钱肯定不一样，而且收购股份这笔钱我让银行做成长期免息贷款，你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都行，你只要愿意，剩下的我来办，我只有一个要求。”
    “！！！”
    这话说的，都说到这种程度了，那就不能拒绝了！
    “领导您交代吧。”
    “哈哈，文件你也看了，他们比亚迪答应的投资、答应的厂子，一个都不能少，要准时准点的建好投入生产，我不管他们赔不赔钱，造出来的车能不能卖得出去，我只要他们顺利落地、能保证咱们的工人有去处、有活干，至于其他的，我相信张总你有办法。”
    “行，我一切都听领导您的指挥，那领导这个要是以后有收益了？”
    张秦川拖了个长音，话还是要问清楚的，丑话说在前面嘛，这天上掉了个馅饼，他现在接住了，但要防止以后有人眼红说闲话。
    “你承担了风险，如果有收益，那也是你应得的，这就是一桩普通的股份收购，你以后就是他们的股东之一了，市里只负责协调，其他的就看你的了。”
    副领导点了点桌子，轻笑一声。
    他才不在乎这点钱呢，他很清楚张秦川想的，先把话放出来，好事做到底嘛，只要厂子落地了，他就满意了。
    至于以后，再熬一两年他就换地方了，这边就不用管了。

 第193章 ：王船夫

    “咚咚。”
    两声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请进。
    秘书推开门，看了眼正坐在办公桌后，盯着电脑屏幕的王总。
    厚厚的镜片，一身灰色的工装，不像其他公司的那些老总那样，西装革履的。
    “王总，长安那边通知咱们，秦川汽车厂剩下的股份有新股东了，他们让我们过几天去长安做个见证。”
    “？”
    刚刚还盯着电脑屏幕的王总，听到秘书这句话，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着秘书。
    秦川汽车厂剩下的股份？
    有新股东了？
    虽然这两年的比亚迪备受争议，但因为什么他很清楚，而且王总很自信，只要熬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他现在只差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至于公司股价跌不跌，他不在乎。
    一家上市企业，股价随着企业战略重心的调整而有波动，这不是很正常吗？
    现在他有了生产许可证，终于能进军汽车行业了，虽然秦川汽车厂的股份没有完全拿下，但他很清楚长安那边领导的想法。
    和公家合作，1%的股份和99%的股份，有时候是没有区别的，只要还有股份在人家手里，他们就能随时收回所有股份。
    不要谈什么商业道德、什么商业规矩。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说的不就是这个吗？
    再严谨的商业规则，比得上那些人一句话？
    如果说这個汽车生产许可证是一件绝版不可再生的装备，那他们比亚迪现在就相当于找到一位准备退游的老玩家，买下了这件绝版装备的部分所有权和使用权。
    装备可以暂时用，但所有权他们比亚迪没拿到全部。
    这就相当于有把柄留在人家老玩家手里，王总很清楚他们在等什么。
    按照以前商谈好的流程，等比亚迪在长安投资的工厂落地，这些剩下的股份收购才能继续谈。
    相当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但现在，他的工厂还没建设完，那边就变卦了？
    还找了个新股东，这是要干什么？
    王总心里本能的闪过一丝警惕，长安那边的领导到底什么意思？
    “新股东，谁？”
    他不会去问为什么，这种事秘书也不会清楚，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个新股东是谁，干什么的，参与到这件事里对他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现在一切都箭在弦上，他不想出任何意外
    “是一个叫张秦川的，他是东方影视制片厂的厂长。”
    “张秦川？”
    听到秘书的答案，王总有点懵，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熟悉呢？
    秘书没等他多想，进一步解释道：“这个张秦川是个导演，人很年轻，年前燕京开了个导演协会的什么庆典，他拿到了年度青年导演。”
    “哦就是去年在报纸上被闹得很大的，说他比不过陆穿的那个导演？”
    “对，就是他。”
    端起办公桌上已经放凉的茶水喝了一口。
    王总皱着眉，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这突然有个导演插手到这件事里，这是想干什么？
    他可不觉这是张秦川闲的想投资。
    秦川汽车厂剩下的股份可是市里在临时托管的，这种东西和一个导演，八竿子都沾不到边，现在混进来一个导演
    “他们什么时候签协议？”
    “大后天！”
    “那行，你去安排一下，大后天我亲自过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办。”
    秘书点点头，转身就走。
    办公室的门被秘书轻轻关上，整个办公室里就剩下王总自己。
    食指敲击在办公桌上的声音慢慢回响在整个办公室内。
    “张秦川”
    王总看着窗外的厂区，皱着眉喃喃念了一声张秦川的名字。
    “多事之秋啊”
    “哗哗哗”
    市府小会议室内，长长的会议桌顶端，左边的是张秦川，右边是秦川汽车现在已经被比亚迪改名的原公司领导做代表。
    双方签下了秦川汽车最后23%股份的收购协议。
    会议桌两边，共同见证这次收购协议签署的还有市里数位部门领导，几名记者在旁边等候着，摄像师扛着摄像机完整的记录了这一幕。
    为了严谨，会议室后面的墙上，还挂上了一道醒目的条幅。
    王总坐在会议桌右侧的最前排，眼睁睁的看着张秦川起身和秦川汽车厂的前领导握手，他下意识的鼓掌祝贺，双眼则是紧紧的盯着张秦川。
    因为在外面露面少，一般不关注他的人，很少有见过张秦川的，顶多在报纸上的照片里看一眼，但报纸上照片的分辨率。
    最多也就能看看，至于看不看得真切，那就不好说了。
    王总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张秦川，这人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年轻，其他的
    就剩下气势了！
    按理说这么年轻的人，能这么安稳的拿到股份，顺势参与进比亚迪，这怎么看，怎么像个二代。
    但回忆了一下秘书帮他收集的关于张秦川的资料。
    这货在长安本地，不能说很嚣张吧，但绝对不算低调。
    02年、03年、04年，连续三年蝉联长安的优秀青年，本身还是长安的人大代表。
    公司还和长安市局，西陕省局、石庄市局等等地方是警民合作单位，就这一大串头衔，看起来又不太像二代该有的样子
    为人年轻，82年的人，截止到今年才23岁，手握一个影视制片厂，2003年的公司流水破亿，净利润初步估计也有大几千万！
    这个营收水平，让第一次了解影视圈的王总吓了一跳！
    他们比亚迪是妥妥的实业单位，在没上市之前，比亚迪01年的公司净利润，靠着卖电池，才做到了两个多亿。
    而对方就一个拍影视剧的，差不多同期的营收，就能达到他们比亚迪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多。
    这是什么概念？
    东方影视制片厂才有几个人？
    而他们比亚迪呢？
    如果把利润分配到每个员工身上，那他们比亚迪每个员工所能创造的利润，绝对会被东方影视制片厂完爆！
    这就是影视圈嘛？
    辛辛苦苦搞工业，比不上一个拍电影、电视剧的。
    想想都有些悲哀。
    但一直到现在，王总还是没想清楚，这个张秦川是怎么冒出来的，是领导的意思，还是单纯的商业行为？
    看了眼旁边已经起身的副领导，王总赶紧跟着站起身，朝副领导那边走去，现在协议已经签完了，他这个公司大股东，也该正式和张秦川这个二股东认识认识了
    “哈哈哈，王总，感谢你百忙之中抽空来我们长安做这次见证。”
    “哪里哪里，这也是我们比亚迪的公司，以后张总就是自己人了，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能不来。”
    “哈哈，王总，我给你介绍介绍，张秦川，我们长安的优秀俊杰，你可能不太了解，别看张总年轻，但他可是个导演，年纪轻轻已经有好几部作品了，年前在电影协会的庆典上，还拿了奖，这可是受协会众多专业人士认可的。”
    “听说了，张总你好，我是比亚迪的王船夫。”
    “王总你好，久闻伱的大名，都说你是电池大王，你没来之前，领导就交代我了，说我收购股份之后，一定要好好和王总合作，有什么事多和你商量，以便让你们更早融入我们长安。”
    张秦川今天一身深色西装，听到领导的介绍，赶紧朝王船夫伸手，态度很热情。
    “！”
    王总听着张秦川刚刚意有所指的话，领导的交代？
    又看了眼副领导，刚准备说什么，没想到副领导抬手看了眼时间，一脸抱歉道。
    “王总，你看看我今天还有个会议，要不你们刚签约，就让秦川带你走走，你们也好好熟悉熟悉？”
    “好，领导您先忙。”
    这种直接不和他说那么多的态度，让王总心里一咯噔，同时又用余光扫了眼旁边的张秦川。
    这年轻人
    和他先聊聊？
    “王总，可否赏光到我那坐坐？”
    “哦？”
    王总眨眨眼，面对张秦川的邀请，稍一思索顺势点点头。
    “客随主便。”
    “好！”
    两人出了会议室，一路出了办公楼，刚一走出大厅。
    王船夫看着办公大楼门口一字排开停着六辆奥迪。
    车他倒是不在乎。
    就是这个车牌有点嚣张啊！
    （从001一直到007，别问问什么六辆车不是到006，因为没有004。）
    每辆车旁边都站着一个带着白手套的年轻司机，就这么停在大厅门口。
    就这个场面，他王船夫在他们那个城市，他都不敢这么玩，但今天在长安，在市府办公楼门口，他居然见到这种场面。
    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张秦川，这是给他来个下马威？
    刚想到这些，只见张秦川亲自拉开001的后车门，然后站在旁边，伸手一引。
    “王总，你先请。”
    “哎呦呦客气了，客气了，张总先请。”
    虽然那些媒体没跟出来，但两人身边都带着其他工作人员呢，十来号人都看向他俩，这感觉，王船夫还有点不适应。
    但最终拗不过张秦川，王总只能一脸腼腆又带着笑容的先坐到车里。
    刚刚还以为这个张秦川很嚣张，但现在随着他主动帮自己开车门这个动作，张秦川在王船夫心中的形象，又缓和了许多
    眼看着车队越走越偏，最后停在了一条土路前，跟着张秦川一起下车，看着地上化雪后，还稍显泥泞的土路，王船夫有些疑惑。
    “这一大片地，大概有个两千多亩，都是我的。”
    张秦川毫不顾忌皮鞋上的泥土，边走边介绍。
    王船夫跟在他旁边，听到这句话，下意识打量了一眼周围一眼望不到头的荒地
    “我们公司在那边，咱俩得走一段路，前面这些空地，前段时间我本来是想开发出来种菜的，领导不让，后来我又做了个计划，准备弄个公园，这段时间领导还在研究，倒是因为这件事，领导说市府未来准备搬过来，呐，就这边，以后新的市府就准备在这边办公，到时候我们就是邻居了，以后王总要是来长安找市里办事，就更方便了，连宾馆都不用住，我们公司有招待用的客房。”
    “！”
    王船夫愣了一下，瞬间明白张秦川为什么这么有底气了。
    妈的和市府是未来的邻居？
    以为谁都能当市府的邻居吗？
    更何况还是这种外面没传出来消息呢，对方就提前知道了。
    这种消息的含金量站在一个商人的角度，哪怕王船夫没做过房地产，他也知道，如果提前知道这种消息，那这周围的土地肯定要涨价，这是多大的商机啊，但眼前这位，就这么轻飘飘的告诉了自己？
    一想到比亚迪的工厂被分在开发区那种偏僻的地方，而对方的公司以后直接和市府做邻居，双方这待遇
    谁是亲的，谁是外人，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不管领导安排这个张秦川掺和进来干什么，反正此人一定不简单！
    “王总，听说贵公司当初收购秦川汽车股份的时候，股价当天就应声而跌20%，很不被外界所看好啊。”
    “哼”
    王船夫冷哼一声，也不解释，闷着头走路。
    “不过我呢，我不懂造车，但我懂人，我相信王总可以的。”
    “哦？懂人？你懂我？”
    面对张秦川这句话，王船夫直接反问一句。
    “当然！”
    张秦川自信一笑，拿出烟，抽出两根，一根递给王船夫，两人就这么互相捂着火，点上烟。
    因为他俩都下车步行了，刚刚车里的那些随行人员，也只能下车跟在后面，最前面走的是张秦川和王船夫，眼见他俩要说话，身后那些人只能拉开距离，远远跟在后面，最后面还跟着几辆奥迪，整个场面看起来怪怪的
    “别人都不看好我一个造电池的去跨界造车，张总这么看好我，还说懂我，那你说说，我为什么想能造？”
    抽了口烟，王船夫也放开了，继续刚刚的话题追问。
    “前一段时间，我去了趟美利坚，听说那边有个富豪新成立了一家公司，叫特斯拉，立志要做电动车，光初期投资就有几百万美元。”
    张秦川慢悠悠的一边说，一边观察王船夫的表情。
    “我想王总以前虽然不会造车，但电池做的这么好，哪怕不做油车，做电车总有希望吧？连美国佬都搞这个，那王总的想法还用猜吗？”

 第194章 ：合作

    “？？？”
    听到特斯拉这个名字，王船夫脚步一顿，看了眼张秦川。
    两人四目相对。
    “哈哈哈，想不到张总还知道这个，你看好电动车？”
    “不看好！”
    张秦川简单直接的给出了三个字。
    “”
    王船夫脸上刚升起的笑容猛地一僵。
    妈的，这话说的，气氛刚烘托出来，他以为找到知音了，没想到最后得到的答案是这個
    “电动车又不是什么新奇的玩意，百十年前国外就有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普及，市场上还是以油车为主？”
    （防杠精专用图）
    张秦川也抽了口烟，看着远方喃喃道：“普通人买车是为了什么？电动车受限于电池和续航，技术达不到，买来形同鸡肋，现在油价又不贵，放着油车不买，买什么电动车？”
    “是啊受限于电池和续航，但如果我能造出来更好的电池，续航更长的电动车呢？”
    王船夫有些不服气的顶了一句。
    “所以啊，因为你是电池大王，我才相信你的，我都说了我不懂造车嘛”
    张秦川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看了眼王船夫。
    这一下，把王船夫憋得不轻，他的如果刚刚说出口，他还想着怎么给张秦川解释他的志向，但人家一句他是电池大王，就把他剩下的所有话堵在嘴里了。
    这感觉听着是恭维，但又让人很不爽
    “咱们国家石油每年都要进口那么多，哪怕现在油价便宜，但如果长续航的电动车出现的时间不对、政策不对，也是个问题，马自达的转子发动机很好，但他们的销量呢？”
    王船夫叹了口气，他听懂张秦川的意思了。
    “是啊技术不重要，重要的是时代，是政策，很多人不理解我，但我预判以后未来的主流，一定是电动车，可能是十年，最晚二十年，未来一定是电动车的！”
    在这一刻，王船夫觉得张秦川这个人，肯定不是个二代！
    虽然这货不懂电动车，但两人居然出奇的聊得来，他能从政策上找到两人的共同话题，以他这年纪，这个见识，还是跨行，这点在王船夫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王总，未来你可以看十年、二十年、哪怕五十年都行，但人呐，可以着眼于未来，但当下也得看啊，你总得保证你能熬到未来吧？否则眼高手低，当下都活不好，还何谈未来？”
    “”
    王船夫又被张秦川噎了一下，他是个理工男，但能下海做生意，还能短期内把公司从一个小作坊，弄到现在的港股上市，没能力是做不到的！
    从张秦川这句话里，王船夫瞬间想明白了长安领导那边是什么意思了。
    这货刚刚给他介绍什么市府以后要搬到哪，又说什么政策的，这就是旁敲侧击的拿话点他呢。
    目的就是让他别想那么多，先考虑眼下，眼下领导最关心什么？
    当然是他们比亚迪在长安投资的工厂！
    想通了这些，王船夫又看了眼张秦川。
    “张总说的是，饭要一口一口吃，这个道理我懂。”
    “哈哈，我可没有教育王总的意思啊，王总是不是奇怪我说了这么多，那我这个股东到底能给伱带来什么利益呢？”
    眼看快到东方厂大门口了，张秦川边问话，边朝前指了指。
    “什么利益？”
    这点就是王船夫最想不通的
    “王总，你看看你脚下。”
    “哦？”
    王船夫驻足看了眼脚下，皮鞋上黏了一层泥巴，走了一段路，看起来脏兮兮的，鞋底上的泥底少说也得有一指厚。
    “王总刚刚进入汽车行业，这对你来说是条新路，就像咱们走过的这条路一样，遍布泥泞你走上了这条路，这些东西是不可避免的，但路有尽头，走过了烂路，后面的路就更顺了。”
    站在东方厂门口，张秦川一边在地上的石头上磕掉鞋上沾着的泥巴，一边说出了一句有点绕的话
    “以后的路就更顺了？”
    王船夫看着东方厂的大门，再扭头看看来时的土路。
    这个张秦川挺会往脸上贴金啊？
    他走过烂路，最后来到东方影视制片厂的大门口，这意思是，到了这儿，他以后的路就更顺了？
    年轻人好大的口气！
    不愧是玩文艺的，说话都拐弯抹角的
    “前段时间，有部电影叫《天下无贼》王总看过没有？”
    “看了，陪我老婆一起去看的。”
    王船夫点点头，此时跟在他俩身后的那些人也走到东方厂门口了，几辆奥迪依次开进东方厂。
    张秦川顺手拦下最后的一辆奥迪，就这么停在厂门口。
    拍了拍奥迪的车门，笑着看向王船夫。
    “德华饰演的贼，开车宝马进小区，保安没拦他，他居然倒车回来骂保安。”
    “开好车你就不问，开好车就可以随便进入，开好车就一定是好人嘛？”
    张秦川拍着车门，模仿了一句电影里的台词，然后挥手示意司机可以走了
    “王总对这个片段有没有印象？”
    “有！”
    王船夫哭笑不得的看着张秦川，这不愧是到了制片厂了，还没进门呢，就开始演了，还别说张秦川演的可比电影里的华仔有气势多了！
    “看过这部电影的人，他们可能会对保安的欺软怕硬、因为一辆宝马而直接放行而感到气愤，也可能会觉得华仔一个贼，开了辆好车就敢这么骂保安而觉得很有意思，但不可否定的是，这一个片段，就能加深普通人对宝马的印象，这是好车！”
    “？”
    王船夫一愣，突然感觉像是抓到了什么。
    “影视宣传这个东西呢，是无形的，他们剧组当时为什么不用奔驰、不用宾利、不用劳斯莱斯？非得用宝马？无非是宝马出钱打了广告，这就是一个很典型的植入广告，但观众对宝马的印象，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种下了，如果这个片段里的那台车，换成了比亚迪呢？”
    “！！！”
    虽然想想好像很有门，但王船夫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我们刚涉及造车行业，造不了高端车，和宝马比不了，要是真换成我们比亚迪的车，这段可能要闹笑话。”
    “哈哈，王总说的对，但这种广告都是量身定制的，根据车企的品牌形象和要求定制，而我们是制片厂，可以为比亚迪定制，我们不仅能在电影里为比亚迪定制广告，还能在电视剧里。”
    “王总你想想，如果电视剧里的普通人，他赚钱了想买车，他最后经过对比，最终买了比亚迪，这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剧情合理吧？”
    “合理！”
    张秦川点点头，看着王船夫。
    “如果更进一步，把你们的竞争对手加进去，他通过对比，挑出来其他车的缺点，最后选了你们的车，这不仅能宣传你们比亚迪，甚至还能打击你们的竞争对手！”
    “！！！”
    王船夫眯着眼没说话，静静地听张秦川说
    “领导知道王总刚进入造车业有困难，这不就派我来帮助王总了吗？”
    “一个车企，只会造车是不行的，不管是什么商品，酒香不怕巷子深这种事情，在现代已经不合适了，现在的商品太丰富了，车企太多了，消费者的选择也太多了，想要有影响力，光靠产品本身是不行的，还要靠宣传！”
    “而我，就精通宣传，精通广告，领导就是让我来帮你的，咱们是合作伙伴，是盟友，你这一路走来，鞋上沾了泥土，你现在到了我这里，以后就没有泥路了，那些泥土，我帮你擦掉，你们的车，有我们帮忙宣传，你们好了，需要更多的工人，就业岗位多了，我们长安就好了，你们需要我打广告，我也能赚到更多的广告费，你们名气大了，产品就更好卖了，大家是共赢的。”
    “只要我以后还一直从事影视行业，只要我们厂还在，只要你一直让我们帮你们打广告，那比亚迪的广告，就能随着我的作品，一直传播，在国内、甚至传到国外！”
    “！！！”
    王船夫眯着眼看了张秦川半天，这货绕了这么一大圈，最后说的居然是这个意思。
    缓缓伸出右手，王船夫就这么站在东方厂门口，主动握着张秦川的手道：“谢谢长安的各位领导对我们比亚迪的关心和帮助，能有张总这样的合作伙伴我很高兴，也很荣幸，那咱们以后可要共同发展，张总要多多照拂我们了。”
    “能有王总这个合作伙伴，也是我的荣幸！”
    张秦川也笑眯眯的和王船夫握手。
    领导交代的任务，不仅要完成，还要完成的漂亮。
    留下比亚迪很简单，既然以后大家是合作伙伴了，那合作伙伴之间就要互相展示实力。
    王船夫什么实力，张秦川很清楚，但他有什么实力，王船夫可不清楚。
    现在，他通过话语，先把自己能干什么给王船夫讲清楚，把利益关系讲明白，至于效果
    这不是马上就要拍新电影了吗？
    金主已就位！
    先来一次定制广告试试呗，大家都是好兄弟，我张秦川还能坑你？！
    “大哥，东西都弄好了。”
    送别王船夫的第二天，张秦川办公室内，小文站在沙发边，跟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张秦川汇报情况。
    “让审核部门看过了吗？”
    “他们说没什么问题，虽然有些桥段和历史不太符合，但影视剧嘛，还是韩国的历史，这个条件放的很宽松。”
    小文脸色有点纠结，审核部门没找出《大长今》的毛病！
    “行了我知道了，我让你在翻译好的剧里，都加上你们公司的logo，你都加了吧？”
    “都加了。”
    “嗯”
    伸手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张秦川眯着眼，既然审核没找到问题，那他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
    首先，是最脏，也最无解的。
    他有先手优势，还在韩国有关系，真要放开了想整人，他可以直接到大长今的取景地，把原剧的演员找过来，拍一段“违规”的戏份，然后等国内的《大长今》播出后直接曝光。
    这一下，就能直接把南湖台锤死，让他们把大长今下架。
    一部剧里，有“违规”镜头，哪怕是减掉了，但这不证明这部剧就没污点了，这一点在电影圈那些引进片子里最常见。
    有些美利坚的电影，立场不正确，哪怕是减掉那些违规镜头，也不可能被国内引进。
    但这一招张秦川不想用，不安全不说，主要是他不想秦川拍这种东西，这玩意连他都觉得脏。
    那剩下的还有另一种简单直接的办法。
    盗版！
    南湖台已经引进《大长今》了，开播就是时间问题，花了这么多钱引进的韩剧，肯定要提前宣传的。
    只要等着他们放出消息，然后赶在正式开播前，把他们这边提前翻译、配音好的《大长今》偷偷发到网上就行。
    到时候自然有盗版厂商把网上的资源下载下来，然后卖出去的。
    你一部寄予厚望的韩剧，没开播之前，片源就泄露了，这还玩个毛啊！
    这年头的网络又不是实名制的，哪怕是去网吧上网，很多地方都不要身份证，想把资源传到网上，实在是太简单了，传完还找不到人。
    这种套路，南湖台哪怕是气死，他们都没办法。
    但张秦川特意让小文在剧里加上翻译公司的logo，这就是跳脸了。
    这样搞，好像是他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但这玩意换个角度想，一个配音公司，在配音的作品里加个logo合情合理吧？
    至于客户是谁，配音公司在乎嘛？
    需要在乎嘛？
    没人规定私人客户不能拿片源找配音公司做配音和翻译吧？
    但翻译配音完了，客户自己手里的资源可能泄露了，这就和配音公司无关了。
    就好像某个暴徒在商店买了把刀，他用这把刀杀人了，暴徒肯定是有罪的，但卖刀的商店老板可没罪，他只是个卖刀的。
    道理是一样的，张秦川要让他们明知道翻译公司不对劲，但又没有办法。
    再生气也要讲证据吧？
    再说了，宰视影视娱乐公司，可是外企，人家外企在国内接个翻译、配音的活儿，违法嘛？
    哪怕是想告，也没理由啊！
    生气可以，要让他们生闷气，连出气筒都找不到，只能无能狂怒。
    至于是谁拿着片源找配音公司配音的，这个就无可奉告了，保护客户隐私很常见吧？
    ps：现在写个东西疑神疑鬼的，我老感觉下一秒就要有杠精跳出来挑我刺。

 第195章 ：陪跑

    有了决断，张秦川伸手一指旁边的沙发，让小文坐下说。
    把计划的大概给小文讲了讲，小文眨巴眨巴眼，让他动手可以，但说到动脑子，小文就不行了，他想不了那么多。
    “大哥就把翻译配音好的文件放到网上就行了？就这么简单？”
    小文觉得这也太简单了，有点不真实。
    “那你还想咋？”
    “大哥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咱们就把文件传到网上，要是没人发现怎么办？”
    “呵”
    张秦川笑了。
    这问题问的，太小看人了。
    就国内的盗版商，他们手里流出的很多盗版碟的原始影视资料，都是从网上找的片源，这玩意方便啊，特别是国外的影视剧，至于国内的
    现在的盗版更猖狂，有的盗版商甚至敢直接在某些剧院包场或者偷拍，然后把刚上映的电影录制出来，有了片源再送到南方印制盗版碟。
    可能某些电影刚上映四五天，那边的盗版光碟就跟着出来了，这种在电影院拍摄的盗版碟，还有个专业的名词，叫枪版。
    画面可能比较糊，还比较暗，但为了抢先观影，还是有很多人会去买的。
    至于更高清的版本，那就有得等了，最少也得半个月以上，甚至更久。
    而《大长今》在韩国是2003年就开播了的，之所以国内没有，只是没有翻译版本的，原声版的在网上倒是能找到零散的片源。
    有些韩剧爱好者，或者直接能听懂朝鲜语的，这些版本他们倒是能看，但普通观众肯定看不懂这种原声的还没有翻译的韩剧。
    至于有没有盗版商为了卖盗版特意去找某个翻译配音公司去做翻译、配音
    以前绝对没有哪個盗版商这样干过，哪怕是电影，他们顶多找个网上有些为爱发电的电影爱好者做的字幕翻译版本。
    现在张秦川一步到位，直接做出来配音翻译版本，然后再发到网上，那些鼻子比狗都灵的盗版商，肯定能找到！
    人在面对赚钱的机会面前，潜力是无限的。
    现在的关键是，这个些东西放出去的时间。
    想要折磨他们，就要卡着最精准的时机，让他们难受，现在南湖台大概率也在加班加点的赶制后期，也就是他们自己还得翻译配音。
    张秦川准备等到他们那边传出消息，所有前期工作都做好了，就连广告商都谈好后，在他们开播之前，提前一个星期左右放出去就行了。
    到时候就看看具体损失能有多少了。
    只要干这么一两次，南湖台哪怕再傻，也明白怎么回事了，到时候大家再谈呗。
    看着眼前窗户外的风景，张秦川眯着眼，其他国家的电视剧他不懂，但只要是韩剧，国内的公司想引进，他这边都能收到消息，以后他可以专门盯着这一块。
    哪个电视台引进韩剧，他就可以让翻译公司的人上门求合作。
    只要交钱把翻译工作交给他们，这就相当于交了保护费，不仅帮他们把韩剧翻译、配音好，甚至以后还能帮他们在韩国引进其他韩剧。
    如果不交钱，就像现在的南湖电视台这样，呵呵
    就照这样搞，你不给我钱，我就放盗版，我赚不到钱，你也得有损失。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这么个“韩企”在这放着，能搞点就搞点，也让国内电视台的人好好见识见识韩国人的“真面目”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报纸架上，翻找了一下年前的报纸，一直翻到最下面，才找到一份娱乐周报。
    上面的标题是《第一届导演协会年度庆典在京圆满结束》。
    下面的配图是几个名导站在台上，他们前面的桌子上，放了个放大版的光碟。
    这玩意代表盗版光碟商，几个导演人手一个小锤子，一起把光碟敲碎，代表着以后打击盗版的决心。
    看着这张照片，张秦川眯着眼，他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盗版这玩意，但凡是影视行业的人都怕。
    相比起来，拍电影的要比拍电视剧的更怕盗版，因为电影时间短嘛，人家全靠票房，盗版出来的速度快，对他们的伤害是最大的。
    而电视剧，因为片源的问题，一般情况下，都要等电视剧完播后，才会出来盗版，伤害相对于电影就小了许多。
    这也是首播权为什么贵的原因。
    张秦川想到他马上就要拍新电影了，他这次的电影要走正经的院线路线，那说起来他也应该要拍电影才对。
    但他以前毕竟不是混娱乐圈的，思想和娱乐圈的这些人，有本质的不同，就比如对盗版的态度。
    别的制作方可能对这玩意深恶痛绝，但张秦川
    他就觉得这玩意可以打击异己，这就是好东西。
    虽然有时候也会伤到自己，但只要别人比他死的早，就行了！
    他现在马上就会有个全套光碟厂，到时候要是狠下心搞盗版，那他就更方便打击异己了，这点倒是可以利用利用。
    都说现在圈子里，有的剧组为了票房不择手段，什么发假新闻、抹黑对手什么的，张秦川以前没正经拍过院线电影，这方面他没接触过。
    现在手里有了光碟厂，马上又要拍电影了
    也算是有了对其他人的某种扼制手段了。
    就看到时候有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剧组会主动跳出来招惹他了。
    放下报纸，朝小文勾了勾手道：“行了，你回去盯着吧，过段时间请韩主任吃个饭，随便聊聊，盯着南湖台那边，有消息了再告诉我。”
    “好，那大哥我走了啊。”
    “嗯。”
    三月中旬，广电总局门口。
    张秦川左手拎着一个小保温箱，右手拿着一个小公文包，对在门口等他的李秘书点点头。
    “又拿的啥啊？”
    李秘书乐呵呵的想接过张秦川手里的东西，被他躲过去了。
    “临来之前从厂门口打包的几份凉皮。”
    示意了一下手里的保温箱，张秦川根本不用李秘书带路，上回已经来过一次了，这路他熟
    “厂长，我又来看你了！”
    刚走进办公室门，张秦川赶紧给张厂长打招呼，顺势就把手上的保温箱放在他办公桌上。
    “这是什么东西？”
    张厂长皱着眉看着保温箱。
    “凉皮，从咱们厂门口带过来的，从出锅到现在不到四个小时，您看看坏了没？”
    “搞这个干什么？”
    张厂长笑骂了一句，示意李秘书先把保温箱拿走，然后又把目光看向张秦川道：“这回要拍电影，不拍你那个电视剧了？”
    “不拍了不拍了。”
    张秦川顺势坐下，从兜里掏出烟放在桌子上，又从包里拿出一份数据递给张厂长。
    “上次我那部剧，里面加了很多东西，还有相关项目，在老家搞得倒是红红火火，不过牵扯的太多了，最后剧本身做的不够完美，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不流行这个。”
    张厂长看着资料，听着张秦川吐槽。
    那部《黑帮的我成了高中生》，光听剧名就让人皱眉。
    但内容嘛算是擦边，虽然剧里有暴力行为，但初衷是为了反抗校园霸凌，至于黑帮，在这部剧里算是个噱头，绝对不是像《征服》里搞的那种。
    去年因为《快乐女声》的大火，虽然张秦川已经推迟开播时间到十月份了，但最后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波及了。
    因为这部剧，本身算是比较年轻向的剧，很多稍微年纪大点的观众，他们看不了这种校园里的事，打打杀杀倒是能看，但片韩剧类型的打打杀杀，懂的都懂。
    这就把观众进一步限制住了，而最适合观影的年轻群体呢，又正好过了假期，等他们9月份开学后，大家讨论最多的就是快乐女声，至于张秦川这部剧，倒是讨论的人不多。
    就这么一整，去年《黑帮的我成了高中生》这部剧，巅峰时在西陕卫视的全国收视率才达到3.1%。
    这个数据对比其他烂一点的剧，看上去还算不错，但对比以往张秦川的剧，收视率少了一大半，有点不太理想。
    因为这个数据，又进一步影响到剩下几轮播放权的售卖价格。
    最后一共只卖出去了四轮，而且很多购片方还是看在大家以前合作的面子上，以低价买回去充片库的。
    前前后后这部剧在播放权售卖上的收益，加起来还不到两千万，广告收益，省台给张秦川分了两百万，这就算完了。
    理论上来说，是赚钱了，但赚的不多，特别是和当初拍征服的时候一比，那种落差感
    再加上在东北的投资，这两两相加，给张秦川一种亏了一个亿的感觉。
    不过这种东西怎么说呢，当初他初定的目标就是实验性的，想着就是以接广告为目的，再辅以电视剧，看看能不能赚钱，现在结果一出来
    张秦川算是知道了这玩意的操作力度，说实话，不如专心拍剧赚得多，所以这回他准备把重心再放回影视剧本身，至于广告
    这不是有比亚迪吗？
    先问问几个老的广告商这回还准不准备继续合作了，要是能继续合作，干脆就带上，在不影响整体剧情的情况下，稍微赚点广告费就得了
    抚了抚眼镜，张厂长看着张秦川资料上的介绍。
    首先，有钱了回老家给乡亲们盖房子，这点可圈可点。
    对他来说，他不在乎张秦川花了多少钱，他看中的是这件事本身代表的意义。
    能想到老家的人，这证明张秦川这孩子心眼不坏，有情有义！
    这是道德和人品上的问题。
    但看到后面的影视基地，特别是关于影视行业基地每期的投资额度后，张厂长皱皱眉。
    “伱盖这个影视基地，你老家那边每年只有半年多工期吧？想好怎么盈利了吗？这么多钱投下去”
    刚刚下意识的，张厂长想到了西陕，这笔钱要是放到西陕，其实也能做很多事，西北地区本来也穷，国内越是内陆地区，越往西越穷，但考虑到张秦川本身从小在东北长大，对那边有情怀，还是情有可原的。
    但情怀归情怀，要是只为了情怀，打肿脸充胖子，就这么盲目的砸钱，这就不可取了，所以他想听听张秦川具体的计划
    “厂长，是这样的，我资料上有介绍，我那个影视基地，按照不同的风格，分了好多期，我是这样想的，我们那边穷嘛，资源以前木材生意倒是好做，这几年也好做了，再加上天气和其他原因，发展是很有限制的。”
    “而我这个影视基地，我初期是不准备对游客开发的，我们在建设的时候，除了要在建筑外形上下功夫，里面的相关配套设施也有的，比如吃住行什么的，都有。”
    “我打算等第一期建好后，到时候去日韩拉一些剧组过来，特别是韩国那边，他们国内的剧组很多，但取景地不多，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地方，对于一些古装戏来说，他们国内古建筑少，而来咱们国内，比如咱们国内的其他影视基地，很多建筑风格不合适，再加上政策、饮食习惯等等问题，就很少见到韩国剧组来咱们国内取景。”
    “而我们那边就不一样了，我们是自治州，到处生活的都是朝鲜族，在饮食习惯上、语言上，韩国人都能适应，再加上条件好，物价低，可能在他们国内一个投资不高的小剧组，来了这边拍摄，还能更节省资金，我就是打算主打外国剧组的市场，等以后名气大了，过几年再对游客开发。”
    “嗯”
    张厂长又抚了抚眼镜，重新看了一遍关于影视城的介绍。
    要是这么说，这个项目绝对算是可圈可点了！
    不仅能给自治区当地带来收入，还能间接的对外宣传。
    这个就很好！
    举个例子，如果说张秦川拿着一块钱，在东北，他能花出去两块钱甚至三块钱的效果，但同样的钱，放到西陕这边，可能只有五毛钱的效果。
    这么一对比，他这个决定就合理了。
    小年轻刚起步，有了点钱，居然能咬牙上马长期工程。
    等几年后，他们那边的影视城建成了，那以后随着来这边拍戏取景的外国剧组越来越多，说不定还能吸引国内其他剧组过去呢。
    “不错那这个光碟厂是怎么回事，还是和朝鲜人合作的？”

 第196章 ：顾老师

    “这个”
    张秦川眨眨眼，这个就不能说实话了。
    “呃厂长，这个算是我们那托我搞的一個任务，朝鲜那边一直都想在我们那建厂，但因为一些其他历史原因，中间断了几年，我这不是打个样吗，带带头。”
    张厂长点点头，虽然他身在电影局，但外面的事，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点的。
    就不说九几年当时闹得很大的叛逃事件，就说前几年，那边有个商人，和朝鲜的领导合作，最后要搞个什么新特区，当时这件事影响力也很大。
    只不过后来又突然中断了，那个商人也被抓起来了，前两年才判，现在还在奉天关着呢。
    想到这儿，张厂长叹了口气。
    “和他们合作，麻烦事挺多，你自己也得小心点，不该碰的别碰，搞工厂就老老实实搞工厂。”
    “厂长您放心吧，我多老实啊，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
    “哼。”
    看着张秦川，张厂长冷哼一声，这才说起这回张秦川过来的正事。
    “你不是要拍电影嘛？剧本呢？”
    “这儿呢。”
    张秦川又拿出剧本，双手递给张厂长。
    张厂长连接都没接，直接吩咐道：“小李，你去给秦川跑一趟，以后这种事儿，你就不用来回跑了，把东西寄给小李，让小李给你跑审核。”
    “谢谢厂长，谢谢李哥！”
    张秦川从善如流，他等的就是这句话，自己人还不能走走绿色通道了？！
    “得，伱的凉皮我还没吃呢，先得替你跑腿了。”
    李秘书拿起剧本，开了句玩笑。
    “那不能让李哥你白跑啊，回来我给你多发一份工资！”
    “省省吧你，下回给我寄点辣酱得了。”
    李秘书说完，转身推开办公室的门出去了
    等李秘书走后，张厂长喝了口水，这才站起身，从旁边的带锁文件柜里拿出一份文件袋，拆开后，翻了翻里面的资料，抽出来一张递给张秦川。
    “？”
    “五六月份的时候，要开始奥运会开幕式总导演的招募选拔工作了，上面已经定好了，这回不指定人选，要海选。”
    “？？？”
    张秦川文件都没来得及看，听到张厂长这句话，有点懵逼。
    这东西和他有关系吗？
    看了眼文件上面的海选条件。
    必须在影视行业拿过国内或者国际上的重大奖项。
    政治必须过硬。
    必须有自己的五人以上小团队，包括但不限于编剧、摄影师等等。
    其他零零散散的条件，后面写了一大堆
    “本来是想晚点再通知你的，你这次既然来了，就提前告诉你，你回去之后，按照要求，准备一个方案，到时候参加海选。”
    “啊？我？”
    张秦川指着自己的鼻子。
    刚刚想一回事，但现在张厂长真的说出来，又是一回事了。
    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这玩意他抄都没地方抄，更没有经验，就他这个等级的导演，配参加这种奥运会级别的导演招募海选吗？
    “怎么？你不是胆子很大吗？”
    张厂长鄙视的看了眼张秦川，这才敲了敲桌子，轻声道：“你先提前准备，拿出个像样的计划，到时候走个过场，别第一轮就被刷下去，混点资历，明白吗？这种级别的大场面，多少年都碰不上一次，哪怕是走个流程，这也是难得的资历。”
    “明白！明白！”
    这么一说张秦川就懂了，不就是陪跑吗，这个他熟。
    虽然没经验，但稍微回想一下，弄个装模作样的计划，倒是没问题
    “到时候我看看最后定下的是谁，等人选确定后，看看能不能让你当个副导演什么的，你可别给我糊弄啊。”
    “我知道了厂长！”
    “嗯，注意保密，对外可别提。”
    “明白！”
    张秦川想着刚刚出去的李秘书，看来张厂长这个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连李秘书都被他支走了，办公室里剩他们两人的时候才说。
    “行了，你先回去吧，等小李那边弄好后，让他给你寄回去。”
    “那这”
    张秦川站起身，又看了眼手里的资料，放下资料后指了指保温箱里的凉皮。
    “走你的吧，别关心这种小事！”
    张厂长又笑骂了一句。
    “哎！”
    “老板？咱们去哪？”
    等张秦川上车，看他坐下后一直不说话，崔贞媛这才问了一声。
    “李秘书他家人都跟他来燕京了吗？”
    张秦川想了想，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啊，得问公关部的人。”
    “嗯”
    叼上一根烟，点上火，张秦川右手搭在扶手上。
    这边以后有李秘书帮忙走审核，方便归方便，但他不能理所当然。
    人家帮忙是情分，不是本分。
    而他该表示也得表示。
    本来张秦川想的是，要是李秘书的家人还在长安，那可以给他的家人在东方厂里安排个职务，干不干活儿无所谓，工资照常发。
    但眼下，李秘书这个年纪，老婆孩子肯定是带来了，至于他父母
    老人家总不能也拉到东方厂吧？
    这也不好说
    眯着眼看着总局大门，张秦川脑子里灵光一闪。
    既然李秘书以后帮他走审核，那来回之间总要寄剧本吧？
    那这不就需要一个中间人吗？
    怎么好意思麻烦李秘书亲力亲为，连寄邮件这种事儿都得他亲自弄呢？
    不如在这边买套房子，搞个办事处。
    至于办事处的主管领导，张秦川觉得李秘书的老婆就很合适！
    以后再招俩文员，平时没事，三个人就撑起一个办事处了，然后装装样子给他们发发工资，福利就对标东方厂，甚至因为他们是在燕京的办事处，还可以找个借口给他们多发点“出差补贴”什么的。
    这样一来，外人也挑不出毛病。
    “你记一下，这几天你在这附近转转，看看这周围有没有房子出售，或者出租的，门面房、民宅都行，能买就别租，到时候咱们在这边弄个办事处。”
    “好的！”
    崔贞媛点点头，顺手从旁边的扶手箱里拿出个小本子，把张秦川的话记下来。
    “那老板，咱们现在去哪？”
    “去秦兰那吧。”
    “好。”
    三天后，秦兰家餐厅。
    小方桌上摆了四菜一汤，两个人对坐，张秦川穿着一身浅色的睡衣，单腿盘在椅子上，吃相很不好。
    端起小碗喝了口西湖牛肉羹，放下碗，看了眼盯着他吃饭的秦兰。
    “你最近忙不忙，有没有行程？”
    “干哈？”
    “我这儿有部戏，给你留了个角色。”
    张秦川没在来找秦兰的第一时间说。
    两人也断断续续的相处了这么几年了，他从来没挑明过什么双方的正式关系，秦兰也没问过。
    基本上就是张秦川来燕京了，提前给她打个电话，她就会在这间房子等着张秦川。
    等住几天了，大家各自该忙忙去。
    中间很少联系，也没有那么多矫情事。
    这么久了，张秦川从来没主动提出过给秦兰找资源，秦兰也没找他要过。
    哪怕是在家里，两人相处的时候，也很少谈及影视圈的事。
    眼下快要回去了，张秦川才开口提起这事。
    秦兰瞥了一眼张秦川。
    “什么角色啊？多少集？怎么给我算片酬？还是给红包吗？”
    说着说着，秦兰笑了，她想起以前跟着张秦川拍电视剧的时候，张秦川不给她片酬，直接给了她十万块钱红包，当时还是托张嘉一给她带来的。
    “不是电视剧，这回是电影，院线电影！”
    “电影啊？”
    秦兰眼睛一亮，她也是个演员啊，有哪个女演员能拒绝电影的诱惑吗？
    她之所以一直没找张秦川要资源，是不想让两人之间掺杂太多的利益，但现在张秦川主动提出来，那她就不客气了。
    东北的娘们，办事都是利利索索的，什么推诿客气，那都不存在
    刚准备给秦兰讲讲大概的故事情节，卧室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你的电话吧？我去拿。”
    秦兰踩着拖鞋蹦蹦跳的回卧室拿张秦川的手机，刚才床头柜上拿起手机，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顾短卫。
    秦兰眨眨眼，顾导的电话？
    “喂？顾老师？”
    接电话的时候，张秦川还是很客气的。
    对面顾短卫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也听开心的。
    “秦川啊，在哪呢？我听说你来燕京了，走了没呢？”
    顾短卫的书房里。
    书桌上放着一张便条，这是半个小时前他在电影局的一个朋友打电话给他说的一些关键信息。
    内容大概就是张秦川这边送审了新剧本，还有项目计划书。
    人家没透漏剧本的具体内容，只是大概说了一下题材，是黑帮警匪片，预算大概一千万，其中有几个角色，男女大概多少人之类的。
    这些信息，根据导演段位的不同，各自之间，也就是时间问题，早早晚晚大家都能互相知道对方近期有什么项目。
    张秦川这货以前没拍过电影，不懂规矩，不知道先在圈子里打个招呼，他直接就拿着剧本跑来电影局了。
    但好在顾导这边有人，仅仅隔了两天，他就收到消息了。
    这才赶紧联系张秦川。
    拿着手机，顾导脸上乐呵呵的。
    听到张秦川那边回应的话，他还在燕京，还没走。
    “那什么，正好今天我也有空，干脆今晚咱们找个地方坐坐？你拍电影了也不说一声，我有点事问问你。”
    张秦川看了眼秦兰，皱皱眉又看了眼手机。
    顾导找他约饭？
    这老家伙这么好心了？
    看着桌上刚吃完菜剩下的空盘子，张秦川点点头道：“行啊，顾老师你说地方，我请你。”
    “你来燕京了，我还能让你请我？我一会儿给你发个地址，咱们约到八点吧，到时候我带着蒋丽一起去。”
    “行。”
    挂断电话，张秦川看了眼秦兰道：“得了，临时有点变化，你去收拾收拾，一会儿陪我去个饭局。”
    “顾导的？”
    “嗯。”
    “张导？”
    “哎呦，蒋老师你这叫的多生分啊。”
    约好的饭店门口，蒋丽一身运动衣，带着个鸭舌帽，看到张秦川下车，主动给张秦川打了个招呼。
    “那你叫我蒋老师，我能不给你叫张导？那干脆这样吧，我比你大，你喊丽姐，我喊你秦川。”
    “行，丽姐！”
    “这位是有点面熟啊。”
    蒋丽笑着应了一声，又看向跟在张秦川身后的秦兰。
    “秦兰，也是演员，我朋友！”
    “你好。”
    蒋丽抿着嘴笑着和秦兰握了个手，她不认识秦兰，但秦兰认识她，随着张秦川的称呼，秦兰也跟着喊丽姐。
    “丽姐你好。”
    “好。”
    看了眼秦兰，又看了眼张秦川，蒋丽这才笑着转身道：“咱们进去吧，老顾都等你们好一会儿了。”
    四个人等菜上齐，没点酒，喝的是椰汁。
    张秦川已经吃过晚饭了，随意夹了一口菜，放下筷子等顾导说事。
    这特意约饭，肯定不会是这老家伙特意宴请他的。
    “秦川啊，我听说你准备拍新片子了，还是部电影？”
    “嗯？顾老师你消息这么灵通啊？”
    张秦川愣了一下，因为没经验，他只能规规矩矩按照最传统的流程来。
    “呵收到电影局朋友的消息了。”
    顾导这个人，猛一看像个猴子，笑起来的时候就更像了。
    看了眼张秦川，他故作亲和道：“秦川啊，你以前只拍过电视电影，现在换成大荧幕电影了，有些规矩啊，我得教教你。”
    “？”
    看着顾导的样子，不像是找麻烦的，张秦川点点头道：“顾老师你该说说。”
    “嗯电视剧这东西，过去了咱就不说了，但是电影，这是重要资源，你一部戏，多少投资，多少角色，这些东西呢，在你项目定下来之后，要先在咱们圈子里打个招呼，能帮得上忙的就帮个忙，能换来的东西，就互相换，这也可以避免有些东西流出去便宜外人，你说是不是？”
    “？”
    张秦川一点就透，瞬间明白了顾导的意思，这是冲着他的新电影来的？
    至于交换
    交换什么？
    在这一刻，他瞬间摆正位置，该请教就请教。
    “顾老师，这个交换”
    “呵呵”
    顾导看着张秦川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还是年轻啊，光勇猛有什么用，年轻人要学的东西多了！
    “就比如说这个戏，有些角色咱们圈子里就能消化，你提前打个招呼，找演员也好找，你这边现在演员定下来了吗？”

 第197章 ：发行公司、院线

    演员？
    张秦川还真没定下来。
    《新世界》这部戏，是典型的韩国影视剧，剧情看起来还不错，但大场面没有。
    很多都是室内戏，大量的对话、争斗，这些用影视表现手段来表达，简单来说就是很省钱。
    可能一部戏占大头的费用，只是演员的片酬，真到取景地之类的，花不了几个钱。
    这也是张秦川把未来这部戏的拍摄地放到老家的原因。
    而演员这一块，他本来是想整个大的，现在的大环境是流行拉上港台演员，搞两岸一家亲嘛。
    但是这种公司里的片子，自己人也要用，手边放着张松文，张秦川也想给他点角色。
    主角丁青和李子成，要是让张松文来演李子成张秦川觉得张松文有点成不起来那种亦正亦邪的感觉。
    所以李子成这个角色他就把目光放在外界，准备挑挑演员，香江那边的，他已经有了几個初步的选项，还没最终确定。
    而张松文，张秦川准备让他演丁青。
    至于李子成的那个警局的上线上级姜科长，这个角色就留给三叔。
    秦兰这边，因为她以前没拍过电影，再加上新世界这部电影里也没什么太重要的女性角色，张秦川就把李子成那个老实的媳妇留给秦兰演。
    现在要说还没定下来的角色，除了男一号李子成，还有其他几个，诸如警局的局长、李子成的情报接头人、金门集团的其他几个老家伙配角等等，都还没定下来呢
    看着顾导，张秦川组织了一下语言，他现在还不知道顾导了解的信息具体都是什么，但对方直接点出来让他在圈子里换资源，这个意思张秦川是理解的。
    换着换着交情就好了嘛。
    有很多演员，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演技，或者说有的成名很莫名其妙，好像就拍了那么一两部片子，就这么火起来了。
    这些人里，有一部分就是圈子里这么运作出来的，有天然优势。
    “顾老师，演员我现在定了几个，男主角还有女主角都还没定好。”
    “哈哈，这种事情，以后你找不到人，先给我打个招呼嘛。”
    顾导听到张秦川的话，笑的更开心了。
    张秦川这小王八蛋，捞钱是有一手，坑老家伙也有一手，但“顽劣”归“顽劣”，能力这一块还是没的说的。
    不管外界怎么看，但站在顾导的角度来看，张秦川从出道至今的几部影视剧，都赚钱了，而且还是大赚！
    他所塑造的角色，都很真实，再加上从出道以来，一直投身于警匪片这么个小众分类，以至于张秦川看起来在这个领域里，显得很专业。
    这次，他一听说张秦川拍的还是警匪片，而且是电影，他连具体剧情都没问，就把张秦川约出来，为的就是要个角色，交换一下资源。
    圈子里以前的一些小矛盾，在正事面前，都不值一提，成年人没必要在那种小事上多计较，说到最后，圈子是给大家抱团取暖、牟取利益用的，而现在，利益就摆在面前了。
    现在他和蒋丽的感情正值春天，有什么资源，他都想着蒋丽，听到张秦川说女主角还没定下来，顾导朝旁边的蒋丽打了个眼色，这才继续看向张秦川。
    “你这次不是要拍电影嘛，发行公司找好了没有？”
    他没直接问张秦川资金问题，而是先说发行方。
    这一下算是直接问到问题关键所在了
    一部电影按照正常的流程，资方先发起项目，再找到制作方，成立一个总体的制片方，然后再找人（编剧）或者其他有剧本制作能力的影视公司来搞一份剧本。
    有了剧本，再去送审，等审批下来后，证券齐全，剧本合格，就可以正式成立团队、给演员发邀请函、剧本梗概等等。
    演员、导演、幕后工作人员就位、谈好合同后，这部戏才算是正式开拍。
    这中间的拍摄过程就不说了，等拍摄完了素材，还要走后期，后期制作完了，还要等上映。
    这个上映的过程，又牵扯到很多事。
    总体都可以归类为发行。
    有的发行公司是专门搞这个的，从电影制作前的宣传工作，到电影制作好后的各类物料宣传、演员、制作团队的采访，一直到最后的上映，都包含在内。
    而这个上映，里面的门道还很深。
    就比如现在国内每个地市都有电影院，一共有36条院线，涉及到的影院有3000多座，而专业的大荧幕，一共有两千多块。
    就是这两千多块大荧幕，支撑了现在内地的电影市场。
    而一个专业的发行公司，最大的作用是能为雇主争取到更多的大荧幕和分成比例。
    比如有多部电影同时上映，具体到同一家影院内，某部电影一天之内播几场，其他电影播几场，这都是可以谈的。
    等后期数据上来了，当然是观众看哪个电影的多，影院看情况适当排版，但初期这一方面是靠谈的。
    一部片子，只有初期上映的荧幕数量基数大，后期才能取得足够的票房。
    要不然，你电影拍的再好，没有足够的院线和荧幕去放，这还怎么赚钱？
    所以，经过这么多年的演变，在影视圈，掌握院线的，也是大佬，手里的院线越多，在圈子里话语权就越重。
    他们和圈子里的制片方，属于共生关系，赚到的票房大家再商量着分。
    属于坐地收钱的“地头蛇”。
    当然了，这个平分的比例，现在也越来越受各个制片方的诟病。
    想想一个剧组，又是准备剧本，又是请名导、明星，还要承担资金风险，最后搞出来一部电影，等上映后，不管赚不赚钱，票房收入都要和院线分，甚至院线拿到的比制片方还多。
    这换谁哪个制片方来都不爽，但事实就摆在这里，目前是没什么人有能力能和这么多院线掰掰手腕谈条件的。、
    而这些发行公司，也只能根据各自的关系，还有导演、制片方的名气、在圈子里的地位等等，有限度的去和各个院线谈分成比例。
    算是能为雇主多争取点利益
    “呃发行公司还没找好。”
    张秦川实话实说，因为他没经验嘛，这些东西他都是按照流程来，发行公司只要有钱就能找，人家也是赚的这份钱，但根据发行公司实力的不同，能争取到的条件当然也不同
    “这样吧发行公司我给你介绍一个，你那个女主角有什么要求，你看看蒋丽合不合适？”
    “”
    搞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个？
    张秦川看看蒋丽，和主角李子成接头的情报人员这个角色，在新世界里就算女主角了。
    但说是女主角，其实女主角本身的戏份不多，而且最后死的很惨。
    这个角色不挑人，年轻的可以演，上点年纪的也行，反正一个传递情报的人，年龄无所谓的，作为编剧的张秦川怎么写都符合逻辑，只要不是未成年就行。
    眼下顾导既然提出来了，那张秦川也不矫情。
    “行啊，那我这发行方面就靠顾老师教我了，等过几天吧，我把剧本发给丽姐，我这边的剧组还在南方拍戏，我得等他们拍完回来，正式开拍我估计要到四五月份了。”
    “好，吃饭吃饭！”
    拿下了角色，顾导显得更高兴了，以前张秦川显得很冲，在聚会上都隐隐不给他面子，这让他这个一直以圈里第二话事人自居的“老大”很没面子。
    现在看张秦川居然这么上道，顾导甚至感觉有点欣慰。
    人在面对不同的人时，是有不同的感受的，面对逆来顺受的老实人，这个人哪怕犯一点错、顶一句嘴，都会让上面的人很不爽。
    但如果面对一直很不听话的刺儿头，如果这个刺儿头某次稍微弯弯腰，那上面的人就会很欣慰，甚至感觉这个刺儿头很不错。
    至于以前那些张秦川不给他面子的事儿，顾导也瞬间抛之脑后，年轻人嘛总会犯点小错误，知错能改就行。
    一顿饭宾主尽欢，顾导不仅和张秦川谈好了蒋丽出演张秦川新电影女主角的事，还让张秦川遇到什么麻烦尽管给他打电话请教，一副十足圈里老前辈提携后辈的慈祥模样
    三月份的燕京，暖气早就停了，现在的气温，属于中午正好，早上和晚上还有点凉，家里也不用开空调，这种天气，盖个薄被子，睡觉是最舒服的。
    秦兰洗完澡，头上裹着毛巾，边擦边走进卧室，看着张秦川正趴在她的梳妆台上，好像在写写画画。
    “伱又忙什么呢？”
    见张秦川不说话，秦兰往被窝里一钻，拿起手机准备玩会儿小游戏，顺便等头发晾干，在晚上洗头发，她不喜欢直接用吹风机吹干，而是擦到半干状态，再等着自然晾干。
    眼见张秦川一直不说话，玩了会儿小游戏的秦兰不禁有点烦躁。
    春天嘛刚洗完澡，旁边有男人，又不怎么说话，屋里现在就他们俩，这气氛，不干点什么总感觉别别扭扭的。
    没话找话之下，秦兰想起饭桌上顾导当时和聊天的内容，她在今天的饭桌上，总共也没说几句话，全程只顾着听张秦川和顾导聊天。
    都是做电影的，话都说开后，顾导也不可避免的和张秦川聊起了票房分成的事，说老谋子的团队能单独跟一些院线谈分成，他的分成是最低的，有时候能达到将近一半。
    这已经算是很低的比例了。
    但这在秦兰看来，有点不敢想象。
    她是拍电视剧出身的，本身在她的认知里，演员拿片酬，而电视剧制作方卖剧，卖给电视台，以前张秦川就是这么操作的，她也见过。
    卖给电视台的钱，按照一集一集算，最后再交个税就行了。
    但换成电影，这里面的规矩就多的多了。
    不仅要交税，还要给那个什么电影发展基金交钱，还要给院线分钱，最后落到制作方手里的钱，算算差不多只有票房收益的三成多点
    “拍电影要给的分成也太多了吧，那么多导演、制作方，每年要给院线交多少钱啊？怪不得那么多公司有钱了，都想进军院线，有了院线就跟包租公似的，坐地收钱，什么风险也不用承担？”
    “谁说不用承担的？”
    张秦川放下小本子，他刚刚把刚才饭局上的一些事记下来，有些他明白，有些他当场没明白，准备记下来后，回去再问问三叔。
    放下本子，也往被窝里一钻，闻着秦兰头发上的香味，张秦川单手枕在脑后。
    “院线啊都是重资产，那些影院的位置，哪个不是在商业区？房租、设备，这些前期投入不是钱？平时的电费，税收，他们也有投入嘛。”
    “那你以后要是想赚更多的钱，你准不准备进军院线？”
    伸手扒拉一下张秦川，秦兰嘴里问着话，但心思没怎么在这个话题上。
    “进军院线？”
    张秦川眨眨眼，伸手拿起烟盒点上一根烟。
    这个想法，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过。
    在今天之前，他想的是按照正常流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但正经花钱在市面上找到的发行公司，肯定没有顾导介绍的公司厉害。
    不过今天聊了那么多，其实想想每部电影都被分那么多钱，他也有点不好受。
    不过张秦川也没因此就产生进军院线的想法。
    除了他现在没那么多钱之外，院线这玩意收购一两家影院根本没用，玩就得玩规模，有了一定的规模才行。
    但就算有规模了，这要投入多少钱？
    三五个亿下去，连点水花都泛不起来，有这个钱，干点啥不行啊？
    几个影院才能提供多少个工作岗位啊？
    而且，院线又不是一直稳赚不赔，现在看似他们院线强势，那不是因为互联网优势还没彻底爆发嘛？
    咦？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一顿。
    互联网？
    视频网站？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他只是个普通人，考虑不了那么周全，但赶到事情上了，碰上具体的事情，有些东西他就点优势了，最起码这个视频网站，张秦川还是能想起来的。
    这玩意儿，好像能给院线带来很大的冲击，而且还能赚钱，还和他现在做的专业对口。
    主要是初期投资不大，他能接受的了！

 第198章 ：视频网站？

    稍微回想了一下，前段时间在网上找视频看的时候，现在好像有乐视和pptv。
    前者名气比较大，张秦川知道那个梗，他们的老总后来不敢回来，搞什么“下周回国”。
    至于土豆还有其他什么御三家视频网站，现在好像还没上线呢。
    这个时期想想好像很合适进军视频网站这个行业。
    而且现在的版权意识很薄弱，赛道都是全新的，大家只顾着功能性和抢占市场了，至于其他的行业规范之类的，好像都没有。
    嗯
    按灭烟头，拿起手机，张秦川迅速编辑了一個短信给公司的小刘，让他通知网络部的人，明天上班后，给他收集一下关于视频网站的资料，等他回去之后再看。
    放下手机，张秦川顺手搂着秦兰。
    还别说，不管如何，好像每次见到秦兰，这小娘们都能给他带来惊喜和灵感，上次是促成了他回老家投资，虽然现在还没见到回报，但这种长线的事儿，不能只图一时。
    而今天，又给他带来了视频网站的灵感。
    心情大好之下，手上的动作就大了
    秦兰被张秦川搞得一愣，怎么刚刚看起来还兴趣缺缺的张秦川，突然态度大变？
    “你怎么了？”
    “高兴！”
    “高兴？高兴什么？”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过几天我给你剧本算了，你这次直接跟我回去吧？”
    张秦川边说边动，直接把秦兰拽到身上。
    “跟你回去？那我住哪啊？”
    秦兰乐呵呵的，看着张秦川的眼睛。
    “先在我那住嘛别问了，干正事，来！”
    张秦川懒得多说，推了推秦兰，示意她赶紧干活
    三天后，东方厂，张秦川办公室内。
    崔贞媛抱着一份文件推开办公室大门，看了眼站在窗边好奇打量办公室的秦兰，又看了眼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写东西的张秦川。
    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看桌上的茶凉了，又重新温了壶茶，顺手又把烟灰缸清理一遍。
    秦兰听到声音，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崔贞媛忙活。
    她从崔贞媛眼里，能看到一点点对她不太明显，但确实存在的敌意。
    知道这位是张秦川的助理，她也没说什么，这种事她不是太在乎，眼下办公室里很安静，崔贞媛只发出一点轻微的声音。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崔贞媛看张秦川抬起头，这才出声提醒道：“老板，这是网络部整理的资料。”
    “嗯。”
    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崔贞媛送来的文件翻开。
    第一页的统计，现在国内的视频网站只有十几家，但网络部后面给出了一个结论。
    截止到去年，这十几家都是新成立的视频网站，而进入今年，也就是2005年后，新增视频网站的速度很明显，截止到今天，开年到现在的三个月里，已经新增了十几家视频网站，这个数量已经接近过去一年的新增数量了。
    这代表着什么？
    世界这么大，到处都有能人！
    张秦川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
    他唯一的优势，大概只是一点点对未来的预见性了。
    国人有个特点，什么事火了，大家喜欢扎堆一起做，丝毫不在乎行业的长远性。
    哪怕是恶性竞争，只要能赚钱，那就竞争了。
    很多时候，往往一个前景很不错的行业，在初期都会很混乱，有时候竞争激烈到整个行业甚至会元气大伤。
    而像这种养蛊似的行业发展，一旦发展到后期，又会反过来，形成店大欺客的现象，全面向国外的某些资本运作方式看齐，把本来好好的行业，搞得乌烟瘴气的。
    现在的视频网站，根据资料上的显示，没有什么太具体的盈利方式，最主要的盈利方式，也就是打广告了。
    就连带货这些东西，都还没出现。
    而他们网站上的一些片子，说白了也是从网上找的资源，至于什么版权
    这玩意在现在属于灰色地带。
    以前的影视行业只有电视台和院线的版权，哪里有互联网的版权？
    张秦川摸着手上的资料，看着上面乐视收购的几部电视剧的版权价格。
    最低价有的剧甚至只给几百块一集的版权费。
    制作方也不在意，这对他们来说，相当于白来的钱，蚊子腿也是肉嘛。
    要是这么算，有的集数少的剧，比如像张秦川以前拍的电视剧都是18集的，那一部剧的网络版权费只有几千块？
    操
    心里暗骂了一声，怪不得今年这么多新网站冒出来。
    像乐视这种视频网站，多少还买点版权，有些小站根本连版权的意识都没有，就相当于一个综合性的视频网站，他们从网上找到资源，然后把资源放在他们网站上，就这么简单！
    这些小站规模不大，人家的出发点可能也不高，就赚点广告费，捞一笔就撤，到时候就算真有人告他们，去哪抓人都是个问题。
    这玩意随便租个房子，放个服务器，平时人不用看着，隔几天维护一下就行，真出事了，人就跑了，比起赚的广告费，其他硬件的费用都是毛毛雨。
    看着这些数据，张秦川有些心痒痒，这条路看来有搞头，只不过
    他就算现在入场，那经营模式该怎么搞呢？
    总不能和其他视频网站一样，也赚点广告费吧？
    大家都同质化了，岂不是没有什么亮点？
    要做就奔着长期去做，他可不是抱着捞一笔就走的心态，再说那点广告费，张秦川也看不上
    拿起旁边的小本子和笔，张秦川下意识在本子上画了个圈。
    其实视频网站想要做大，在初期不考虑版权的情况下，谁的画质清晰、服务器响应速度快，网页页面设计的好，这些因素都能影响到网站的口碑。
    但要是长期来看，以后的版权算是大头，毕竟一个行业要是发展起来了，上面不可能由着他们就这么野蛮生长，规矩早晚都会有。
    那就可以推断，以后版权对一个视频网站来说，就很重要了，谁手里的版权多，内容就多了，内容多了，用户才能多。
    而版权，哪怕是现在这个“白菜价”那也是对单部剧来说。
    一部几千块，甚至几万块的网络版权费，看似不多，但如果数量上去呢？
    几千部剧，上万部剧呢？
    这随便算算就是天文数字啊！
    张秦川仅靠他自己的钱，肯定是撑不住的，这玩意赢家通吃嘛，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以后的发展方向，大网站吞并小网站，说到底，比的还是财力，而张秦川如果仅仅凭借着现在拍影视剧赚的这点钱，哪怕他累死，他一年又能赚到几个钱？
    至于把视频网站以后做大后，再去融资
    首先就不说他懂不懂的因素，融资的目的是什么？
    是让公司做大？
    融的不是钱，是关系啊！
    再有钱，技术不行，早晚也得凉。
    想通这点后，张秦川又想到影视圈，有那些不缺钱的剧组，拍不出来好剧，那有什么用？
    观众不可能因为某部剧投资大，但拍出来的成品不好看，还能昧着良心夸那部剧吧？
    那网络方面的这些人才，普通的专业人才，随便招，但有技术，技术好点的，就不好招了。
    而且张秦川精力有限，他这种拍戏模式，很吃他个人精力，比如剧本他每次都是自己画。
    就这一项，他已经够累了，不可能以后再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网络领域。
    这样一来，他都没时间享受生活了，最后图啥？
    就图浑浑噩噩的只会赚钱，其他的生活一点都没有？
    所以按照张秦川的思想，自己不行，就得找个懂的人，最好是在这方面很专业的人，而且还得有钱，大家在初期就一起合作，他们负责技术和钱，而张秦川这边，负责内容。
    各自干好各自擅长的，赚到的钱大家一起分。
    先把最初的框架搭好，省的以后再被其他公司吞并、排挤之类的，张秦川就喜欢在最初就开始站队，这样一来，他自己能更省心，还能借助这个视频网站把关系铺出去，拉到合适的盟友。
    但现在问题来了，他连视频网站都还没建立呢，又该从哪去找盟友？
    而且，要找谁当盟友？
    手上的笔，下意识在纸上画着圈圈。
    视频网站想盈利，那就收费嘛，只要手里有版权，用户付费看剧，这是最健康的经营模式。
    而涉及到收费，那就绕不开网络支付。
    这玩意，张秦川想想就头疼，几十年后可能很多公司都投身到金融领域，先不管他们都有什么关系，但这玩意发展到最后，都离不开放贷。
    这个张秦川门清，这个世界上，最赚钱的就是这种买卖，用钱生钱。
    而最初能玩得起网络支付的公司，除了那些正规银行的网上银行业务，剩下的好像只有那两家了吧？
    打开旁边的电脑，张秦川搜了搜两个熟悉的名字，前者阿狸阵营的网络支付方式，已经在去年年底上线了，现在的用户还不算多。
    而企鹅阵营的网络支付方式，居然还没出来，但已经开始了前期的宣传工作，看网页上的新闻显示，要到今年九月份，他们的网络支付方式才会正式上线。
    两者的支付工具都是三个字，对抗的意味还是很明显的。
    想要找盟友，还是专业的盟友，张秦川比较倾向于找这两家。
    因为他想盈利，是离不开网络支付的，总不能用户想在他的网站看个片子，到交钱的时候，再让户用去银行汇款或者转账吧？
    那等收到钱再让人家看，黄花菜都凉了。
    至于自己搞一个观看币之类的东西，这玩意儿还需要资质呢，张秦川又不懂，他因为不懂，才想找个盟友一起的。
    既然知道他们以后都是行业巨头，又都能搞网络支付，那在一开始就找他们合作，岂不是更好？
    这都是现成的，他拿来就能用，多省心。
    但他们两家中，要说倾向张秦川还是比较倾向于企鹅系，这个靠着即时通讯起家的公司。
    别的不说，最起码他以前作为普通人的时候，多少是知道一点的，这两家公司，据说阿狸和人合作的时候，不管是对手下的公司，还是对收购来的公司，他们总喜欢标榜自己的专业性，然后把管理层更换成他们的人。
    换句话说就是，阿狸很喜欢对手下的公司或者合作伙伴指手画脚。
    而且这个换管理层不管是真是假吧，但能传出这种风声，就让张秦川很排斥。
    就说他这个影视剧吧，如果他找上阿狸合作，那对方是不是会指导他该怎么拍戏？
    我用你教我做事？
    他张秦川就算再菜，也是个拍了几部剧的专业制片厂老总，需要伱一个搞金融卖货起家的公司来指导他该怎么拍戏？
    这不胡闹嘛？
    而企鹅系就不一样了，他们好像更像一个理工男，比较倾向于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只要能赚钱，怎么都好说，据说他们收购的公司，管理层变动都不大。
    想法是这样想的。
    但具体到该怎么操作的时候，也不能把倾向表达的太强烈。
    企鹅现在是上市公司，阿狸呢论关系，他们也不差。
    张秦川准备先把视频网站的框架建立起来，然后
    再派人上门找他们两家聊聊。
    阿狸这边，他们不是有个购物网站嘛？
    那这么多商家，需不需要拍个广告片之类的？
    哪怕不搞大制作，专业的广告片比起传统的图片，看起来也更上档次吧？
    不管生意成不成，起码过去混个脸熟，谈谈业务。
    至于企鹅这边
    张秦川突然想起企鹅的总部所在地，他们是在深城吧？
    那自己前段时间刚认识的王船夫，他们比亚迪的总部也在深城。
    他们既然是邻居，能不能给介绍介绍？
    想到这儿，张秦川直接拿起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找到王总的电话拨过去。
    “喂？王老哥？哈哈几天不见十分想念啊，嗯嗯我这边，我们公司剧组在东广拍戏呢，我这几天准备过去看看，这不是想起你也在东广嘛，我就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到时候一起坐坐？”
    正好贾科长带着剧组在东广拍戏，张秦川以此为借口，想借助探班的机会，先找王总探探口风。
    “哦？你要来东广？欢迎啊，什么时候来？”
    上次和张秦川聊的挺好的王总，听到张秦川这么说，也没啥怀疑，问起了张秦川什么时间到。

 第199章 ：秦皇影视

    “哈哈，时间还没定呢，这不是先联系一下你，看看你在不在东广，要是你没在，我岂不是白跑一趟？”
    “哪能让你白跑，你定个时间，我看看最近的行程，到时候咱们坐坐。”
    “王老哥，我这好不容易过去一趟，要不咱们多叫几个人热闹热闹？”
    “哦？”
    电话那边的王船夫听到张秦川这句话之后，沉默了半晌。
    这意思是，有事相求啊？
    不过张秦川这人，上次两人见面相处的还挺愉快的，现在他突然要来深城，还有事相求，而且可能是需要他介绍人给他认识。
    王船夫想了想深城这些人，有哪些会和张秦川这样的影视公司老板牵扯上关系的？
    好像大家从事的行业都不一样，让他想，他一时半会儿倒是真想不出来。
    “张老弟，你别给我绕了，咱们之间还绕来绕去的，伱想认识谁，你说吧，只要我认识的，都好说。”
    “哈哈！王老哥，你可别多想啊，我就是图个热闹，顺便有点小事想找你帮帮忙”
    “说说说！”
    王船夫的口气很大，这两年虽然他们比亚迪的股价跌了一部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年头能在香江上市的内地企业，还是很风光的！
    “那王老哥，认不认识企鹅的马总？我有個项目想和他聊聊。”
    “马总？小马？”
    王船夫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沉默。
    马总现在可是个大忙人，再加上这货为人有些腼腆，都是理工男，他认识归认识，但真要说双方关系有多好，那就谈不上了。
    现在张秦川张口就要见这位，这就有点不好搞了。
    但刚刚大话都夸下了，这要是办不到，岂不是显得他这个老大哥很没面子？
    想到这儿，老王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在饭局上认识的一个新人，这位是今年才被企鹅的马总挖回来的高级人才，香江人，名牌大学高材生，一加入企鹅，就被马总委以重任，授予首席战略投资官。
    想想张秦川说的小事，应该是谈合作吧？
    老王不太确定，拿着电话问了一句。
    “张老弟，马总他们公司这两年忙的厉害，我们是邻居，但见面也不常见面，你有啥事你能不能给我透漏透漏，要是合作方面的，其实没必要直接和马总说，他们公司各个部门不一样，找对人行不行？”
    “哦？”
    这回轮到张秦川愣了。
    按老王的意思，好像也不是不行，反正说得上话就行。
    “王老哥，是这样的，我在互联网上，想搞一个视频网站，具体的怎么说呢电话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大概意思就是专业播放影视剧还有其他功能的网站想找企鹅合作，你给我参考参考？”
    “哦”
    听到这个，王船夫就放心了，合作那不就是投资嘛，他正好认识那位首席战略投资官，这个属于专业对口了。
    “行，我正好认识一位新加入企鹅的高材生，他就是负责这一块的，他这段时间很闲，经常组饭局，我到时候跟他打个招呼，让你们认识认识？”
    张秦川也不挑，只要是专业对口就行，既然老王说能行，那就先见见再说。
    “行！那就辛苦王老哥了，我大概下周过去吧，临过去之前我再给你打个电话。”
    “好！那我等你电话。”
    挂断电话，张秦川思如泉涌，撕掉刚刚那张草稿纸，又重新开始写下新的计划。
    视频网站嘛，先定下名字。
    就叫——秦皇影视。
    皇帝的皇，可不是黄色的黄。
    虽然听起来有些谐音，但字面意思还是很有气势的。
    之所以定这个名字，张秦川是有追求的。
    现在的很多视频网站，不讲究客户体验，做的都很糙，但他张秦川不一样，他出身服务业，最重视客户体验，现在终于要踏足面向普通人的视频网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客户体验拉满。
    哪怕是在这个技术不太成熟的时代，也得尽力拉满。
    而秦皇，指的可不是他张秦川，而是指的用户。
    每个用户打开秦皇影视，都能享受到皇帝般的待遇！
    首先这个界面，一定要简单、不能有广告。
    现在的人还很俗气，那古代的那种富丽堂皇的风格就很合适。
    古代的皇帝每天都要批奏折吧？
    奏折不就是看各地的各种文字信息吗？
    而他们秦皇影视，有很多影视信息，每一个用户打开他们网站，看到不同的视频，就好像批奏折一样，这不就是皇帝般的待遇吗？
    而想要增加皇帝般体验的方法，张秦川目前想到的是，诸如评判好坏、点赞之类的方向。
    这都是以后玩烂的手段，但现在可都是创意！
    在他这儿，点赞，不能搞个普普通通的小爱心或者大拇指，而是要用印。
    每个视频旁边，都可以用印。
    普通的点赞，就做一个小特效，差不多就类似于一个玉玺在视频旁边盖了个章，然后再来个“已阅”、“朕甚为欣慰”等等字符，代表不同程度的喜欢。
    而有的不好的视频内容，也可以盖章，但盖出来的效果，可以影响视频的权重，比如推荐顺序，流量什么的。
    这些技术方面的问题，张秦川不太懂，但他只要写出要求，剩下的交给网络部就行了，可以搞就搞，搞不了就去招人，实在还是不行，那就找外援！
    反正，这个视频网站，张秦川是打算先搞几个版块，比如首要的是影视剧板块，这个就用来播放普通的电影、电视剧。
    在这里面加上评分机制。
    也就是每位“皇帝”可以盖章评分，可以当以后影视圈的评判风向标。
    一部作品是好是坏，全靠各位皇帝用户评分。
    而第二个板块，就是用户自行上传这个板块。
    在这个片源匮乏的年代，要是前期不想投入那么多版权费购买版权，又想拥有大量的内容，那就只能靠用户了！
    有些用户上传视频，不管长短，只要不违规就行。
    这些人里，保不齐就有哪个大聪明，会上传一些平时不常见的资源来给网站充片库。
    第三个板块，就是张秦川的独家秘籍，影视考古。
    他手里可是有电影频道送的那么多老片子片源的。
    这些东西都是没版权的，但下一步可以找找电影频道，找他们要一个独家授权，然后就可以把这些老片子上传到网站上，也给户用看看以前的老片子都是什么样的。
    以前、现在、未来。
    这三种版块这就齐了。
    而剩下的张秦川还准备另加一个功能。
    既然要做专业的视频网站，那怎么少的了购票呢？
    技术手段达不达的到先不说，功能预想要加上！
    他们企鹅qq有那么多用户，只要以后把企鹅qq接入秦皇影视，张秦川就相当于站在巨人肩膀上，直接拥有了这些企鹅的用户。
    到时候他的电影如果上映了，那是不是企鹅随便在qq上发个弹窗广告，他就相当于拥有一个保底票房了？
    现在的qq用户可是破亿了，哪怕就是十分之一的用户看到宣传广告，这里面再有十分之一的人真的去购票观影，这该有多少票房？
    而有了这玩意，不就相当于有了和院线稍微掰掰手腕的底气了？
    虽然自己的名气现在还不是特别厉害，但张秦川就擅长用这些盘外招给他身上增加筹码。
    反正都是混嘛，在哪混、怎么混、用什么方式混，都是混！
    先把网站的框架做出来，运营模式搞清楚，这就相当于占个坑位。
    然后做出点成绩，给人家看看，让他们看到张秦川的价值，再加上他本身是个导演，以后还可以在自己的视频网站上，搞一些独播自制剧。
    这样一来，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做大，以后拉上企鹅一起合作，他们出钱、出技术，张秦川出内容和创意。
    剩下的就是等着外面的其他视频网站打生打死，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再怂恿企鹅，大家一起去收购一两家剩下的视频网站回来，并入秦皇影视，这不就齐活了？
    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张草稿纸，张秦川放下笔，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计划。
    “小崔，去通知网络部的人，半个小时后在会议室开会，我要交代他们一个任务。”
    “好的！”
    东广、鹅城。
    一处城中村大院内，遮阳棚下的监视器旁，贾科长穿着薄长袖，外面还穿了一件马甲。
    哪怕是坐在遮阳棚下，他头上还带着鸭舌帽，双重遮阳。
    “老贾，你电话。”
    贾科长的姘头赵桃拿着手机，从身后拍了拍贾科长的肩膀。
    “嘶”
    吐了口烟，贾科长打了个哈气。
    “谁啊？”
    “张秦川的。”
    “！”
    贾科长瞪了一眼赵桃，这可是在剧组里，身边到处都是公司的人，这傻老娘们居然直呼厂长的名讳！
    “下回喊厂长！”
    “知道了。”
    赵桃冲贾科长翻了个白眼，把手机往他手里一放，转身就走。
    顾不上赵桃，贾科长按灭烟头，深吸了口气，活动一下面部肌肉，这才接通电话，满脸堆笑道：“喂？厂长？您有什么指示？”
    “剧组什么进度啊？”
    “我这边”
    贾科长下意识拿起旁边的日程表，看了眼上面的安排。
    “我这边大概还有半个月吧，这几天下雨有点耽误进度，要是天气好，可能最快一周就结束了。”
    “嗯那我这几天过去看看，我到时候先去一趟深城，去那边办点事，等办完事再过去。”
    “好的好的，那我就在这儿等你，我们的位置”
    “我知道，另外我刚刚给松文打电话没打通，他是不是在拍戏？”
    “对对对，刚刚才拍了一场戏，他拍戏的时候都关机，厂长您要是找他，我现在就去叫他？”
    贾科长下意识站起身，朝远处看了一眼，又对旁边的人吩咐道：“去吧张松文叫过来，就说厂长打电话找他。”
    “不用叫了，让他准备准备，后天在深城等我，到时候会有人和他联系。”
    “行，厂长您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见面再说吧。”
    “好的好的。”
    贾科长下意识冲电话点点头，等张秦川主动挂断电话后，他才看像刚跑过来的张松文。
    “贾导儿，什么事情？”
    “厂长刚刚给你打电话没联系到你，说是让你后天去一趟深城等他，他要去那边办事，估计是需要你陪同吧。”
    “后天啊？那我明天晚上就得走。”
    张松文皱了皱眉，他倒是不怕耽误拍摄进度，再紧要的事儿，还能大过厂长召唤？
    “行了，你也别后天了，放你几天假，你不是只剩一场戏了吗？等你回来再拍吧，今天收拾收拾就走吧，别耽误正事。”
    贾科长摆摆手。
    “那行，那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去吧去吧。”
    从深城机场出来，坐上提前过来和张松文接头的公关部人员租来的车，张秦川一路看着两边的风景，离城区越近，两边的建筑越高大。
    只看看路两边穿行的行人，还有路上的车辆，给人的感觉就和长安很不一样。
    在长安，给人一种暮气当然这话有点不好听，用比较新潮的词来说，叫松弛感。
    长安的生活节奏不算快，经济大环境就在那放着呢，虽然平时人也多，但这些人里很多都是外地游客，本地人到是没那么急迫。
    工资水平就在那摆着呢，再急有什么用。
    而且哪怕是隔了几百上千年，在长安城生活的人，总有一种皇城根百姓的那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有些地方如果经济比较穷，当地的有钱人，赚了钱可能会比较向往外地，比如去大城市买房子、安置公司等等。
    但长安的人就不太一样了，反正据张秦川所知，大部分本地的有钱人，是没这样想法的，哪怕是有人出去，但也仅仅只占一小部分。
    而到了深城就不一样了，就是那种冥冥中就给人一种这个城市很忙碌的感觉。
    张秦川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来深城，但这里的氛围，让他联想到了仁川。
    这里比仁川发展的要好，但整体气氛却和仁川差不多，都是那么的紧迫、忙碌。
    说白了，就是少了些人文气息，怪怪的。
    “厂长，咱们是先回宾馆还是直接去酒店？”
    张松文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安排的，这已经进城了，他就好奇的问问。

 第200章 ：刘总，我请教你个问题

    “直接去酒店，聚会的地方就在酒店。”
    张秦川点上烟，看了眼张松文，这是他的艺术顾问之一。
    去年11月份，张秦川紧赶慢赶的写了个电视剧的剧本，贾科长经过上次的历练，对电视剧的门路也算是熟悉了，再加上有公司其他部门的从旁协助，给他剧本，让他单独招呼着拍摄，也没啥大问题。
    后来张秦川就把剧组交给他贾科长，让他带队南下拍戏。
    时间紧任务重，张秦川现在缺钱呢，只能狠狠压榨贾科长了。
    这次的剧，是张秦川最擅长的警匪剧，还是按照以前的套路来。
    这才取材的案件，是一个几年前震惊全国的案件，但当时是11月份，在长安拍戏的话，气候和布景不符合，强行演，会给剧组增加很多难度，最后就临时改变计划，把拍摄地定在了南方更暖和的鹅城。
    这部剧张秦川算是为张松文还有其他几个公司里的演员量身定做的剧。
    以前他还不想搞得这么累，但现在因为缺钱，以前说的那些话，都可以先忽视一下，赶紧拍戏赚钱才是正理。
    这部剧，就是《第二面》。
    大概剧情就是当年的一起银行抢劫案。
    不是大银行，具体点说就是信用社。
    犯罪嫌疑人先杀害了三名信用社的工作人员，然后用切割设备，切开金库大门，抢走二百多万现金。
    这在几年前，可是大案！
    而案发当时，因为犯罪嫌疑人不是往常的那种常规抢银行，而是高智商犯罪，在现场能找到的证据很少。
    最重要的是，犯罪嫌疑人抢完银行后，居然没有逃亡。
    而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在暗处静静的观察警察的破案进程，并一路给警察制造麻烦，影响警察破案思路。
    属于有别于以往普通的警匪片的一种新剧情。
    而张松文，在这部剧里，就饰演男主角。
    有了上部戏饰演黑老大的经验，他算是无缝衔接，演这部戏相当得心应手。
    从11月份排到1月底，然后剧组解散回家过年，年后又开始拍，这断断续续三個多月的时间，居然已经拍的差不多了。
    张秦川在边写剧本，边等他们这边拍摄完毕，然后才能用这些人继续拍电影
    酒店包间内，硕大的圆桌旁，就坐了两人。
    王船夫带着眼镜，手里拎着茶壶正往茶杯里续茶。
    他旁边也坐着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看面相要比老王年轻一点。
    此人操着一口港味十足的普通话，轻声和王船夫聊天。
    “王总，他们还有多久到？”
    中年人看王船夫给他续茶，赶紧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以示感谢。
    “秦川发的短信，估计快到了，路上有点堵。”
    放下茶壶，又看了眼手机，王船夫回了一句。
    刚准备聊点别的，只见包间大门轻轻敲响。
    “进来。”
    服务员推开门，然后站到旁边让出大门。
    张秦川带着他的老金丝边眼镜框，看见老王赶紧上前两步，双手抓住王船夫的手。
    “哈哈，抱歉，抱歉，让王老哥久等了，这位是”
    “张老弟，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企鹅的首席战略投资官，刘志平，刘总！”
    “刘总你好，我是张秦川，长安来的。”
    “哈哈，张先生客气啦，当不得刘总，喊我老刘就好。”
    “这怎么行？”
    张秦川笑了一声，这才转身介绍跟在他身后的张松文。
    为什么要带张松文来，首先人家张松文怎么说也是本地人，老广嘛。
    其次，他知道这位刘总是香江人，总要带上一个自己人，在他不方便说话的时候，由张松文负责缓和一下气氛，要不然就他们三个，万一说点什么意见不合的地方，王对王，连个摆台阶下的人都没有。
    现在有了张松文，这就好办了，这货会说话，又是本地人，跟在旁边溜溜缝就挺好的
    刘志平，数家名校毕业的高材生。
    虽然他早就和企鹅的马总认识，但他一直到去年才算正式加入企鹅，目前为企鹅的首席战略投资官。
    听这个职位，就能大概猜到他主要负责哪一块了。
    这货是香江人，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在商业上的目光，某些方面就比内地的一些人才的眼光要长远一些。
    自从任职后，刘志平也入乡随俗，正好赶上快过年，赶在年前，他参加了好几场本地聚会，算是把深城本地的一些邻居都认识了一遍，方便开展以后的工作。
    马总对他委以重任，一上来就封了个这样的职位，新官上任三把火，刘志平也一直在考虑他要从什么方向打破僵局。
    现在的企鹅，虽然上市了，但整体来说，对比其他网络公司，有优势，也有劣势。
    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们的即时聊天软件qq，而其他的
    相对来说都是他们的劣势。
    马总这个人，虽然从事互联网，但他们企鹅的模式，还是逃离不了现在很多商人都喜欢的多元化模式。
    大概就是，越有钱，涉及的方向越多，都是大而不精。
    属于品种很齐全，但真拿得出手的东西不多。
    企鹅有游戏部，但比游戏，比不上现在外界很火的盛大和网易。
    门户网站，又比不上新浪之流。
    而且这几年随着企鹅涉及到的项目越来越多，各个部门之间的分管职责也很乱，已经到了就连马总都头疼的地步，离改革已经不远了。
    现在他刘志平来了，马总就是想要他打破僵局，顺便参与公司改革，以便让企鹅突破自身，更上一层楼。
    前几天他接到王船夫的电话，说是要给他介绍个朋友，有合作要谈。
    当时刘志平下意识的感觉，这个进军造车行业的王总，能给他介绍什么人？
    但仔细了解后，刘志平也呆了呆，他没想到这位王总居然会认识影视圈的人！
    可能在内地，一个搞实业的老板和影视圈的人认识，会很奇怪。
    但作为一个香江人，刘志平对影视圈、娱乐圈还是略有涉猎的。
    毕竟香江这么小，各个圈子的人，多少都有些牵扯。
    而在他看来，影视圈，或者说娱乐圈，就和网络公司很搭配，毕竟大家都需要“流量”！
    而在收集了一番张秦川的资料后，刘志平突然发现，这个张秦川很不简单。
    别看此人年轻，但已经拍过几部片子了，而且还拿了很多官方的奖项。
    这一点，刘志平很重视。
    他不知道张秦川想和他谈什么合作，但对方一个身家“过亿”的私企老板，能主动找他，这就足够他重视了！
    如今一见面，看着张秦川的长相还有身材，刘志平呆了呆。
    这和网上的张秦川的照片，好像不太一样啊，他不是不戴眼镜嘛？
    看着刘总老是盯着张秦川的眼镜框看，几人落座后，王总指着张秦川的眼镜道：“上回见你你不是不戴眼镜吗？”
    “哈哈，王老哥你都戴眼镜，刘总也带眼镜，我这也是为了更好的融入组织嘛我这是没镜片的，装装样子。”
    “哈哈哈！”
    刘总听完张秦川的解释，先笑出了声。
    张秦川这个体格子，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压迫力，但现在他这么光明正大的开着这种玩笑，又给人一种亲和力。
    人家是来寻求合作的，为了寻求合作，还特意戴上了眼镜框，表现的合群，这对一个年纪轻轻就成名的导演来说，可不太容易。
    他刘志平只是个高级打工仔，而张秦川是货真价实的富翁、名人！
    他现在摆出这样的态度，既不显得他很掉价，又把亲和的态度直接表现出来，倒是显得很坦荡
    “张总，王总也没跟我多说，你这个项目到底是什么项目，自从王总跟我提起这件事，我都想了好几天了，心里痒痒，您先讲讲。”
    “哈哈，好，那就按刘总说的，咱们开门见山，先谈合作，再聊交情。”
    张秦川抬了抬下巴，示意张松文把计划书拿出来给刘总
    “哦？”
    翻开计划书，看着上面的内容，刘总又是一愣。
    最上面就是网络部统计的世面上大概几家最知名的视频网站的资料。
    后面还有视频网站现在的发展模式，还有之后的前景。
    没看正式项目之前，就这些简短的资料，就给刘总留下了一个大体的印象，现在的视频网站大有可为，还是群雄并起，野蛮开拓市场。
    而后面张秦川的项目，大体讲了一下他预想的各个板块的功能和未来的发展方向，说的很笼统，但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本身就不太了解视频网站的刘总，看了看这个项目，再看后面秦皇影视和其他视频网站的对比，这才发现里面的门道。
    这个计划怎么说呢，有别于他以往的认知。
    按理说，一个行业被开辟出来，除了拥有先发优势的开创者，后面的大部分都是模仿者。
    而企鹅目前的很多行为，也是这样做的。
    哪个行业赚钱，别的网络公司有什么，他们就跟进。
    但张秦川这个项目，从出发点上，就和其他的视频网站有些不一样，他的规划很清晰，寥聊几百字，就把未来十来年，甚至二十年的计划定下了。
    而有了这个大框架，其他的板块就是针对其他视频网站来的。
    属于是，既要自身硬，又要打击同行。
    这种感觉就很奇妙，哪怕是没接触过，但这份计划就给他一种很有搞头的感觉，思路清晰、前景明了！
    看了眼张秦川，刘志平暗暗沉思，这个张秦川本身就是制片公司的老总，而且他和西影厂还有关系，根据他打听到的资料，这货好像还和电影局里面有什么关系。
    本来身为一个圈内人，他搞这个就专业对口，现在却主动把项目拿出来，找上自己，那他这个图的是什么？
    看着资料上几个关键词、qq、购票业务、观影收费。
    刘志平有点明白了，这是要捡现成的。
    很多大老板很喜欢一把抓，什么都要有自己的，但这位张总看起来，好像很甘于与人分享，这点就很不一样，就像他刚刚的态度那样，很亲和，从起步就开始找人合作，而不是等到发展起来了，等着别人去收购。
    一个项目的发起人、合作方，和被收购方，收获的待遇能一样吗？
    肯定不一样！
    “张总，嗯项目我看完了，资料很清晰，但这种东西，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好好了解一下，过几天我再给伱答复？”
    “当然可以，我不急这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弄出来的，我这次是来看王老哥的，顺便再去剧组探探班，过段时间我还要去东北拍电影，你慢慢了解，有想法了再联系我。”
    张秦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让刘志平有点摸不清了。
    刚刚还一副寻求合作的样子，态度谦和，但现在说到具体合作了，又一副不太在乎的样子，这样的项目，不是越早上马越好吗？
    至于拍电影？
    想到这儿，刘志平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张秦川不急呢，他既然敢把资料拿出来，那证明他对此很有信心，而他本身就是拍影视剧的，只要干好这一行，哪怕他手上没有视频网站，只要他有这个能力，他随时都能找人合作。
    影视行业是他的重心，而这些视频网站只不过是添头，那他还急什么？
    想到这儿，刘志平笑了笑，顺着张秦川的话转移话题。
    “张总又要拍新片了？这次是什么题材的？还是电视剧？”
    “不这次拍电影。”
    张秦川拿出烟，主动发了一圈，突然想起来，这个刘志平就是香江人，他前段时间还在为选哪个香江演员而发愁，那现在有个本地人，是不是可以咨询一下？
    “刘总，有件事我想请教一下。”
    “不敢当不敢当，张总有事直说。”
    “你们香江男演员，谁的口碑、影响力比较好，我最近想找个男演员，名气想要大一点的，但是前段时间德华在我们内地接了好几部戏，观众都有点视觉疲劳了，我不太想用他。”
    张秦川点了点桌子，给刘志平讲了讲他现在的想法。
    “学友我有段时间没见他演戏了，而且他的形象，和我这部电影不太符合，剩下的还有一个郭福成和李明。”
    “这两个人，如果是你们香江人，他们俩，哪一个在你们那边影响力大一点？”
    “当然是李明啊！”
    刘志平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

 第201章 ：慈善天王

    “哦？”
    张秦川眨眨眼，说实话在他的认知里，李明这个人，存在感好像很低，要说他的知名影片吧，猛一想好像还真说不上来名字。
    至于歌，好像也是这种情况，可能是他以前对这方面不太关注的原因，反正在他最初的想法里，华仔在内地的知名度好像更高，这也和他高强度拍片有关系，出镜率高嘛。
    冯导、张导都找他拍过电影，好像一整年随时去影院，都能看到他的片子。
    至于学友和郭福成，这俩唱歌跳舞好像比李明名气大点。
    四大天王里，就李明最低调。
    但现在刘志平说李明
    眼见张秦川有些疑惑，刘志平解释道：“明福侠嘛，全港谁不知道？四大天王里，他是慈善天王，这么多年来，筹办了那么多善款，普通民众都很尊重他的，只不过李明平时很低调，他不喜欢红，他已经红够了，连采访都不喜欢接，我看媒体介绍的，演员、歌手这些，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工作，而不是全部。”
    “哦”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王船夫等刘志平话音刚落，顺势接过话头。
    “确实，这点我知道，前些年就是他筹集善款捐助的糖堆吧？”
    “糖堆？”
    张秦川愣了一下，没太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啧可能各地的叫法不一样吧，黄色的像个小塔一样的，吃完可以预防小儿麻痹的那种。”
    “哦哦，我知道！”
    说起这個，张秦川就知道了，他小时候也吃过这个，但要是这么算，后来好像差不多90后这批人就吃的是捐款那批了？
    好像是哪怕偏远山区，小孩子都能吃到这种东西。
    “对，说的那个就是他筹得钱捐出来的，据说是能让八千万儿童都吃上糖堆，他们吃的糖堆，就是李明捐的钱买的。”
    张秦川点点头，这倒是他孤陋寡闻了，这么一说，这位李明给他的感官瞬间超过四大天王其他三个。
    好人嘛值得尊敬。
    张松文看张秦川没说话，赶紧乐呵呵道：“我们厂长倒是和李明挺像的，他也喜欢做慈善、平时也很低调，我虽然才加入东方影视制片厂不久，但据我了解，我们张厂已经为数个省市的警察部门，捐赠过数百辆警车了，为很多地方的治安工作，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这种东西，张秦川肯定不能自吹自擂主动说出来的，那太掉价了，但经过张松文在旁边的补充介绍，这就不显得突兀了
    王船夫听到这话，倒是一愣，他是真没想到张秦川居然这么舍得，他现在进军造成行业，对车的价格是敏感时期，上百辆警车的捐赠，这是什么概念？
    这可不少钱呢，真舍得。
    怪不得这货在长安架子那么大，这是上下关系都打通了呀！
    一个本地影视制片厂，各种关系都涉及到了，老板年轻、有名气、还舍得出钱，这再混不出来，那真的是领导想不开了
    刘志平听完张松文的话，默默看了眼张秦川。
    他和张秦川说话的时候，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虽然张秦川说话的时候有口音，但这种说话方式，或者说是他身上那种气质，让他莫名的熟悉。
    但他才来内地不久，以前肯定不认识张秦川。
    倒是张松文刚刚的话，总算让刘志平明白张秦川为什么会给他一种熟悉感了。
    这货身上那股子气势，很像香江那些成名的大佬。
    而以前生活在香江的刘志平，和那些人多多少少有些接触，现在来内地几个月了，猛一碰到这种气质，瞬间就感觉熟悉了。
    张秦川和香江那些大佬，唯一的区别，可能差在体量、财富规模上，而且那些大佬，平时不怎么喜欢露面，哪怕是办事，也会交由手下去操作，不像张秦川这样直接抛头露面。
    不过截至到现在，他刚上任不久，张秦川这样的大佬呃
    刘志平想了想，说大佬还有些勉强，但在内地，就他这个背后的关系和财产情况，说个中佬不为过吧？
    这样的人主动找他来合作，还送来了企鹅以前没有涉猎过的项目，这对他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现在既然知道了张秦川也喜欢做慈善，那也能从侧面证明这位人品还很不错，要不是对视频网站实在不太了解，就这些条件，刘志平差点一冲动，当场就把合作定下了。
    想到这儿，这个张秦川就很值得结交了，刘志平主动出声道：“张总，如果你的新戏想找李明拍，我可以帮你联系联系他。”
    “哦？”
    张秦川没想到这么顺，这种事儿也可以介绍的吗？
    他这边要是想找人，其实也不算麻烦，但现在既然有熟人，那还费什么劲儿？
    看了眼张松文，张秦川交代道：“松文，你的戏快拍完了吧？”
    “还有一场。”
    “嗯，那等杀青后，你先别休息，到时候你和刘总对接，等刘总这边联系一下李明，你和他谈谈我的新戏，到时候把合同签了。”
    “好！”
    张松文没有半点犹豫，他本身就身兼张秦川助理的职务，现在刚拍完戏就得进入工作状态，这对他来说没有半点不适应。
    而且他作为一个东广佬，到时候和李明谈，不管是说话还是什么，也更方便一点
    刘志平扭头又看了眼张松文，这位居然是个演员？
    张秦川要是不说，他都没发现。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平时基本上没什么时间用来看剧，更何况是一部“不怎么火的”剧。
    本以为这就是个陪酒的男秘书，现在看看这东方厂的运作方式很有意思啊，看张秦川对张松文说话的语气，他们明显是上下级关系。
    这种上下级，领导是导演，员工是演员，还是助理，还能帮导演和其他演员谈合同，这
    好他妈专业！
    “行了，既然都认识了，先吃饭，有话晚点再说，我订好了房间，等会儿咱们去唱唱歌，好好玩玩，今天先给伱接风，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后天去我公司参观参观。”
    眼看张秦川他们只顾着说话不吃菜，王船夫打断了他俩的谈话。
    “王老哥，别别别，我就不去玩了，这次时间紧任务重，娱乐活动取消吧，咱今天就这一场，明天去你那转转，其他的等下次，好不好？等下次我来的时候再说。”
    老王说的订好房间去唱歌，张秦川随便一想就不简单，就王老哥现在这个身份，他说的唱歌和玩能是普通的唱歌嘛？
    连第二天的休息的时间都安排好了，张秦川才没这个精力去瞎玩呢，他又不缺这种东西，先办正事要紧。
    “你这好不容易来一次”
    老王听张秦川这么说，明显有些不悦。
    “老哥，我的错，我先敬你一杯。”
    张秦川赶紧给张松文使眼色，让他赶紧倒酒。
    “王总，我们厂长这几天确实忙，临来之前他都给我打过几次电话了，剧组那边马上就要杀青了，厂长还要过去主持大局”
    张松文站起身，赶紧给三个人倒酒，倒完酒，他没顾上坐下，先找王船夫敬酒，替张秦川开脱。
    “嗯行吧，那下回？”
    “下回！下回一定补上！”
    张秦川这次来深城，带了三个办事的人员，还有其他几个随行的朝鲜族人。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比亚迪总部门口。
    王船夫带着秘书、助理、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管理人员，一行人和张秦川碰头。
    上次他去长安的时候，在东方厂内参观了一圈，感受了一下张秦川的实力，现在张秦川来了他这里，第一次来，安排一下参观是免不了的。
    要不然怎么展示他这个老大哥的实力？
    这边的厂房，是生产电池的，张秦川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看传说中的“打螺丝”。
    前段时间他让人给他收集过王船夫的资料信息，上面就有介绍他这些厂房，说是当年老王从外面买了几条半自动生产线，靠着国内低廉的人力成本，积攒了第一桶金，后来老王就把这种模式发扬光大，逐渐走上了电池大王的宝座。
    以前对数据上那些多少出货量，张秦川没什么具体概念，但实地观看，看着数百个工人，站在车间里，像是机器人似的，做着流水线工作，这场面对他来说，还是很震撼的。
    但看着看着，张秦川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这些人
    看起来有点麻木。
    怎么说呢
    可能是在东方厂待习惯了，整个东方厂平时的气氛还是很和谐的。
    本来厂里就没多少人，而且他们不是工业厂，搞文艺的厂子，这些人本来性格上就稍微活泼一点，再加上厂子成立没几年，大家平时经常全体出差，相互之间相处的还是很和谐的。
    以前隐隐有些派系的小苗头，后来随着张秦川把牛主任安置在东北，剩下的那些当初从西影厂挖来的人，没了主心骨，渐渐的也就没啥派系之分了。
    整个公司，有点大家庭的感觉，没房子的那些人，大家平时都住在公司统一购买的安置房里，上班也一起坐班车，吃饭也是公司餐厅的大锅饭，出去拍戏也是一起。
    这样的环境下，成长出来的员工，平时的精神面貌和眼下比亚迪的员工，绝对不一样
    “怎么样？”
    参观完生产车间，老王背着手，走在张秦川前面。
    “挺好，很震撼，王老哥，你们员工平时上班几个小时啊？”
    “这个有倒班，具体时间有时候不太固定，机器不能停嘛。”
    说起这个，老王有些含糊。
    作为老一辈的商人，他比较推崇加班、奋斗。
    这些人在他这儿有了工作，不好好加班奋斗还想什么？
    看了眼张秦川，老王后知后觉的知道张秦川想问什么了，东方厂那种气氛，他知道，但是上次他去东方厂的时候，厂里有一大半人都跟着贾科长出来拍戏了，剩下的都是些后勤人员。
    整个厂剩的只有三十多人，属于大猫小猫两三只，当时他也去东方厂食堂了，但对于张秦川搞的伙食标准，他也没啥意见，几十个人的小厂，能和他这种大厂相比嘛？
    别人已经领先了，他这个后来者，要是不靠多加班去追赶，怎么能做到电池大王这个地位？
    别人一天上8小时的班，他这边就十小时，十二小时，这多出来的时间，就是追赶国外的时间！
    “走，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新车。”
    “这是我们第一辆定型生产的车、f3，怎么样？上去试试？”
    看着眼前的这辆白车，张秦川眨眨眼，要是没记错的话，眼前这辆车，要是不看车标，他还以为是丰田的花冠呢。
    以前他是知道国内车企起步阶段，都是靠“借鉴”的，但现在眼睁睁的见证这一幕，还是有点不同的感受。
    看着张秦川静静的看着车皱眉，老王有点腻味了。
    眼前这玩意，看过的人，不止一个像张秦川这样的，他已经习惯了。
    “老弟，我以前去日韩考察过，他们的本地车企，刚起步的时候，也都是靠模仿，现在我进入这个行业，有他们珠玉在前，我为什么不能学学？”
    “呃挺好。”
    “”
    眼看张秦川又是这么言不由衷的俩字，老王眯着眼看着张秦川道：“老弟，你这心不诚啊，咱俩怎么说也是合作伙伴吧，有啥话直接说，老哥我是那种听不进去话的人吗？”
    “”
    张秦川看了眼王船夫，刚刚电池生产车间的那些工人，那是人家公司内部的事儿，他没有发表意见，现在问到车了。
    他自己也不懂这些，发表个毛的意见。
    但眼下王船夫执意要问，那
    说到抄、说到借鉴，张秦川在这方面，自认为还是很有经验的
    “王老哥，你说日韩车企珠玉在前，你也想走他们的老路，你只看他们起步的模式了，大环境呢？你看了没？”
    “什么大环境？”
    老王还是很喜欢和张秦川聊天的，到了他这一步，下面的人，有什么话，已经不敢跟他直接说了。
    很多都是按照他制定的计划，按部就班。
    而张秦川这个外行，虽然不懂，但有时候说出来的话，还是能让他有点启发的，就像现在这样。

 第202章 ：争执

    “你刚不是说了吗？日韩车企也是靠借鉴起家的，但是你忽略了他们的大环境了。”
    “我在韩国生活过几年，韩国人、岛国人，他们从骨子里，其实是很变态，都是那种小民思想，骨子里就自卑，稍微一发达，就急着到处炫耀。”
    张秦川掏出烟，两人都点上一根，拉开车门往车里一坐。
    “老哥，你就说这车吧，他们的车企能模仿，他们的民众能给与支持，因为他们就图一个是自己造的，他们那种虚荣心、可怜的自尊心，能支撑的起他们的车企有这么一个发展的过程。”
    看了眼王船夫，张秦川从车窗口往外弹了弹烟灰。
    “至于咱们国内，现在时代变了，咱们的人和他们的人不一样，崇洋媚外很常见，老哥你现在看似走日韩车企的老路，是你以后要走电动车路线，会有创新，但你这刚起步，就这样原封不动的借鉴，现在这种网络时代，可不像以前啊，伱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以前他们日韩车企的车型，借鉴外国其他车的时候，舆论影响没那么大，他们国内的民众也支持，现在随便一个新闻，大家都能知道了，再加上这种大环境，你得考虑吧？”
    “有的标签一但打下来，以后想要揭掉这個标签，那可就难了。”
    “这种东西，到时候有人拿比亚迪和别的车企对比，甚至你的竞争对手还能从这方面下手，主动找你麻烦。”
    王船夫皱着眉，深吸了口烟，张秦川的意思，他听懂了，这种情况，他早就预见过，甚至还做好了预案，到时候大不了打官司呗，一个外国车企想在华国告赢比亚迪，呵
    但刚刚张秦川说的一个点，他倒是没考虑到，那就是民众的印象，也就是标签。
    打官司可以赢，但现在的舆论，要是等这款车正式推出去之后，真被民众冠上只会“借鉴”的车企之名，那以后还真不好弄。
    刚起步就有污点，这是根子上的毛病啊。
    想了想，越想越烦躁，王船夫把烟头往外一丢，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道：“那你说咋办，现在都这样了”
    “找我呀。”
    张秦川眨眨眼，和王船夫四目相对。
    “舆论嘛，这玩意谁说谁有理，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出过国，很多人了解信息，不就靠新闻、报纸啥的，只要咱们掌握了舆论，有了话语权，就能洗白。”
    “洗白？”
    王船夫一皱眉，这词可不好听啊，但形容的很精确。
    毕竟是抄的嘛
    “王老哥，老话说得好，死道友不死贫道，你现在新车还没上市呢，舆论还没那么关注你，趁着这个档口，可以先下手为强嘛，先挑选几个日韩车企，把他们的老底儿抖出来，就是抹黑，这个我可以帮你。”
    “？？？”
    这他妈叫洗白？
    王船夫惊了，这不就是把大家拉到同一个道德水平线嘛？
    先给民众普及一波外国车企的黑历史，然后
    大家都一样了，天下乌鸦一般黑。
    谁也别说谁。
    这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呗？
    王船夫盯着张秦川，张秦川伸手摸了摸方向盘。
    “我又不懂造车，要是换成我，底盘这些东西可以抄，但我不会原封不动的全抄，这个车壳子，就非得原样照抄吗？稍微改改也行啊，但是你们现在好像改不了。”
    王船夫深吸了一口气。
    确实改不了，模具早都弄好，就一个外观，这是说改就能改的吗？
    想想，好像除了按照张秦川前面说的那样，把其他日韩车企一起拉下水之外，也没别的办法了。
    “老弟那你刚刚说的那些办法，你能行？”
    “那肯定的啊，我经常跟媒体打交道嘛，你自己也可以成立个新部门试试嘛。”
    “我相信你，老弟你要多少钱你尽管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那行，他们那些车企的黑历史资料，你肯定有吧？”
    “有！”
    “拿一份给我，让我带回去，等我回去后，就安排人去做。”
    “好！”
    两人各自伸出拳头，就这么碰了一下。
    “王老哥，我这次不白来吧？”
    “不白来、不白来！”
    王船夫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转移话题道：“这到饭点了，我就不领你去我们食堂吃了，咱们去外面吃吧。”
    “行！”
    4月20日，周三，谷雨。
    东方厂门前的土路上，几辆采访车摇摇晃晃的终于开到了厂门口。
    按照门卫的要求，登记后，这才开进东方厂。
    其实和西影厂比起来，东方厂这个本地“企业”，目前来说还是很神秘的，不仅外地游客慕名想进来看看，就连本地人也想进来看看。
    以前这里不对外开放，后来还是领导打了个招呼，每天才放出三十张参观票的。
    但这每天三十个名额，对整个长安来说，还是太少太少了。
    今天来的这些记者，都是以前没来过的。
    从没进门之前，摄像机已经打开了，他们看哪都稀奇
    会议室里，临近门口的最前端位置，特意搭了个小台子，上面放了几张长桌。
    背后的墙上，挂着条横幅——《新世界》项目发布会。
    既然要拍电影了，张秦川规规矩矩的走流程，人家大剧组搞发布会，他也搞。
    别管规模大小，反正该有的流程不能少
    刚刚摆好各家的摄像机，几个记者还没来得及叙旧，就看见最前面的几个东方厂的员工突然开始鼓掌。
    “哗哗哗”
    一脸懵逼的记者只能跟着东方厂的员工一起鼓掌，然后就看见崔贞媛当先走进会议室，然后走到前面的讲话台上放文件。
    国内目前的一线女星蒋丽、香江四大天王之一的李明，跟着张秦川一起走进会议室。
    张秦川让他们俩先上台，然后又招呼了一声跟在后面的三叔、张松文。
    这是这部戏里算是知名度最高的几个演员了。
    这几个人一出场，还是很震撼的。
    五个人坐在台上，张秦川坐在最中间，崔贞媛拿着话筒，轻轻敲了几下话筒。
    “各位媒体朋友你们好，欢迎你们来到东方影视制片厂，参加张导的新片发布会，我宣布《新世界》项目发布会，现在正式开始。”
    “哗哗哗”
    又是一阵掌声，然后
    台上台下互相对视
    今天这些记者，都是西陕本地的各个媒体的，一个外地的都没有。
    其中有位年轻小姑娘，看了看周围，他们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发布会，大家都有点懵懵的，没啥经验。
    尝试性的举了举手，只见崔贞媛直接看向她，示意台下的工作人员把话筒递给那位记者
    “呃张导您好，我想问一下，您这部新电影，具体是什么题材，投资大概多少，这些信息您能先介绍一下嘛？”
    “咳咳好的。”
    张秦川示意记者坐下。
    “首先，可能你们都知道，我比较擅长警匪片，这部新电影呢，是以韩国为背景，是一部警察卧底到黑帮里的片子，具体投资呢目前暂定投资是两千万。”
    本来张秦川的预计投资是一千万的，毕竟新世界很多都是室内戏，拍起来真不怎么费钱，但现在有了李明
    就他一个人的片酬，张秦川就给到八百万了！
    这就相当于把整部戏的投资，翻了将近一倍了，这要是不增加投资，那按照预期的投资额度，这就没办法玩了。
    张秦川拿着话筒，又把台上的四位演员，具体介绍了一遍，谁是主角，谁是配角等等
    介绍完新电影的具体情况，剩下的提问，基本上全部集中在李明身上。
    四大天王嘛，李明算是今天在场的演员中，无可争议的咖位最大的，就连旁边的蒋丽，和他一比都显得黯淡无光，至于旁边的三叔和张松文，那就更不用说了。
    李明这个人，张秦川不怎么熟悉，人家是昨天刚到长安的，说话之前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显得非常谦虚。
    而且他的普通话讲的很好，能和这些长安的本地媒体很好的沟通。
    这点倒是让张秦川很欣喜。
    他特别烦有些港星。
    不是说不能说粤语，各地都有方言，哪怕是说普通话的时候，带一点口音，这都情有可原。
    但就是有些人，被内地的一些剧组和个人惯坏了，他们哪怕是会说普通话，平时也不说，就说粤语，偶尔还掺杂着英文。
    就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很恶心人，哪怕是拍戏的时候，和有些内地演员对戏都不太方便。
    张秦川当初让张松文接待李明，也是考虑到这一点，这两位都说粤语，以后他俩对戏的时候，也方便一点。
    但现在就看李明这个态度，好像是张秦川想多了。
    不愧是名声最好的四大天王，名不虚传！
    第二天下午，刚吃过午饭，东方厂小会议室内。
    张秦川坐在最中间，列席的除了昨天那几位主演，今天又新增了几位配角。
    发布会是开完了，现在要走下一个流程，剧本围读。
    其实这是个非常老派的传统，现在很多剧组已经没有这个流程了，但张秦川这边是私企，整个剧组都是他的，这又是他第一部正式的大荧幕电影，该有的重视还是要有的
    拿起剧本翻了翻，别的不说，就说这个背景，以前张秦川没有深入了解过《新世界》的背景。
    但这次制作剧本的时候，他已经把原剧看了很多遍了。
    从这部剧里，也看出了一些夹杂在电影里的私货。
    比如韩国人最喜欢的抹黑朝鲜族、抹黑国内，这部电影里也有。
    而剩下的，就是主角的背景。
    丽水华裔黑帮！
    原剧里的丁青就是丽水华裔的背景。
    但张秦川作为一个在韩国生活了几年的老油子，越看这个背景越感觉不对劲儿。
    这个丽水华裔在韩国有没有？
    有！
    但绝对达不到电影里丁青这种程度。
    而且，丽水在韩国南部，那边的华裔是以前战争时期逃过去的，大部分都是东山省的人。
    这些人在战后也没走，就在当地扎根了，因为他们不是朝鲜族，其实他们在韩国混的很不好，不被各方承认，工作也不好找。
    后来他们聚集成圈子，有点像国外的唐人街的那种感觉。
    要说黑帮，他们确实有这种现象，一切不稳定的地方，都离不开黑帮。
    但丽水这些华裔，只是在他们本地混，因为外界不接纳他们这些华裔，所以他们根本没机会混出去，更不会被当地韩国的帮派甚至是财团接纳。
    这玩意要是举个例子的话，就好像华国的那些帮派里，很少会有黑人一样。
    大家都不是同族，融不到一起的。
    而电影里的丁青不仅和韩国人融合的很好，而且还是金门集团的头目之一。
    这玩意以张秦川这些年的经历来说，想想都不可能，太慌缪了。
    而如果把丁青这些人的身份，换成华国的朝鲜族，那就通顺了。
    因为大家都是朝鲜族，所以从华国偷渡到韩国的这些朝鲜族，刚开始是被韩国人当成自己人的，他们有朝鲜族这个前提，才能融入韩国。
    而张秦川这些人，当年之所以融不进去，除了他们去晚了之外，还因为有太多的朝鲜族到韩国，人数多到已经把原来一部分韩国人的工作挤占了。
    后来韩国人只需要朝鲜族的女人，至于男人爱去哪去哪。
    明明说的大家是同族，到了地方不仅不是同族了，就连工作都找不到，即使找到工作，也要被区别对待。
    在这种大环境下，才有了像勇哥组织的这种朝鲜族互助会。
    这些人不是帮派，他们是真的为了生存而团结在一起的，在外面找不到工作，城里去不了，身份信息也不给办。
    种种原因下，才最终拿起刀的
    张秦川是按照他这些年在韩国的经历，把《新世界》的背景直接改了。
    至于原剧的背景，这些演员又不知道，就不用向他们解释了，只用给他们讲解一下，张秦川现在设定的这个背景框架就行了。
    丁青，直接参考勇哥进行魔改。
    李子成，张秦川直接把他自身的经历魔改一番，在原剧的框架里，往里套。

 第203章 ：我们厂不欢迎他们

    “你们两个以后拍戏的时候，如果用普通话没感觉，可以用粤语对戏。”
    张秦川拿着剧本，先说了一句。
    旁边的张松文看了眼对面的李明。
    “导演，我可以讲普通话的，以你的剧组为主就好。”
    “厂长我也不用。”
    “那也行，随你的。”
    张秦川打量了一眼张松文，这货要是扮年轻，很不容易。
    有时候想想，上部剧不火，是不是张松文没有什么偶像感啊？
    但如果让他演老气，那就好办了，张松文本来就老气，哪怕他和李明之间差了十岁，但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跟同龄人似的。
    到时候发型再弄个小卷毛，再加上张松文标志性的小眼睛，谁说他不像朝鲜族？！
    眼见张秦川低声和张松文交谈，李明笑了笑，低着头看剧本。
    签约之前，他大致只扫了几眼剧本，本来他最近比较忙，没想着这么快拍戏，专辑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做。
    但挨不住有熟人介绍，又推脱不了，最后只能接了这部戏，就连片酬给的都是友情价，要不然
    八百万片酬是谁都能请到四大天王的？
    现在这么细看剧本，李明发现这部戏好像跟无间道有点像。
    这几年因为无间道系列，整个亚洲好像都很流行警察卧底这個题材的电影，国外也有很多模仿的，没想到这位张导也要拍这种题材的。
    不过如今到了他李明来演卧底。
    而且不同于香江的无间道，为了过审，无间道国内上映版本的结局还是没踩线的。
    但这部剧不同，最后好像真的是警察黑化了。
    哪怕是背景设置在韩国，就这么尺度就这么过审了？
    李明对这方面有那么一丢丢疑惑。
    但张秦川不说，他一个演员也不好问
    东方影视制片厂，食堂内。
    “怎么全是剩菜啊？这让人怎么吃？”
    短发，带了个发夹，一身休闲装，二十多岁的女人，正操着一口带点港味的普通话，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东方厂一般情况下，中午十一点半到下午两点左右是休息时间。
    只要在这个时间段之内，食堂都是有饭的。
    一般情况下，各部门就餐时间都是微微错开的，没有强制规定，只是大家长时间形成的默契，毕竟乱糟糟的一堆人一起吃饭也不舒服，都是前后错开十来分钟，交叉吃饭。
    后来自从厂里对游客开放后，这个时间就压缩了一点，一般情况下都赶在一点之前吃完饭，剩下的时间食堂里基本只剩下游客，还有几个晚吃饭的接待员。
    这次过来拍戏的李明，也要按照张秦川的规矩，全程跟剧组一起，先到厂里来开发布会，然后还有几天的剧本围读，最后等东西都收拾好后，大家再一起去东北。
    李明来东方厂，可不是他自己来的，他还带了他的几位助理。
    这里面有负责生活的，负责法律的，负责和香江经纪人那边保持联系的，零零总总带了五个人。
    这些人第一次来东方厂，就有点不懂规矩了，到了饭点这周围又没有其他的饭点，他们虽然知道食堂开饭的时间。
    但按照他们的“正常思维”，哪怕是来了东方厂，对方最起码要给他整个包间，开个小灶什么的吧？
    哪像现在这样，就吃大锅饭？
    虽然这些菜式都是自助的，但现在这种一整托盘的菜，眼看都快见底、没剩下多少了，这不就是剩饭嘛？
    领头的助理当即就不高兴了，拿着夹菜的夹子在托盘里左右挑了挑，有些嫌弃的直接把夹子丢进托盘里。
    “狗吃的都比这些好吧？你们领导呢？就让我们吃这些剩饭？”
    贾兵身上带着围裙，本来这会儿他也要去参加剧本围读会的，但他本身还是个厨子，要等食堂的活儿忙完了才能去。
    已经快两点了，他本来都准备把剩菜收拾收拾让人送走呢，眼下又来了几人。
    本来看见这几个人，他还以为对方是游客呢，有些游客不知道东方厂的门道，错过了饭点，这情有可原，如果哪天真的没菜了，但凡好好说话，现给他们炒几个菜都行。
    但现在对方口气这么大，一句狗都吃的比这些好，这就让贾兵不乐意了。
    整个东方厂上至厂长，下至员工，吃的都是这些饭，现在有人站在这些饭前，来一句狗都吃的比这些好？
    又不是没的吃了，都是干干净净的饭菜，只不过前面吃的人多，菜剩下的不多了，这种情况很正常的，再说又不是趴在托盘上吃饭，大家都是把菜放到餐盘里端走吃，这么好的条件，这有啥的？
    “哎哎哎，你那夹子往哪丢呢？”
    刚站起身准备说一句，贾兵就看见领头那女的把夹菜的夹子直接丢托盘里了。
    这一下他就急了，这不是糟蹋东西吗？
    “你是这里领导？伱们就让我们吃这些垃圾？”
    “你说话放干净点儿！”
    “什么干净？你们的饭菜这么差，还不让人说？”
    领头的女的见贾兵先指责她，顿时也不乐意的，单手掐着腰，右手指着贾兵的鼻子。
    “哎卧槽”
    贾兵刚准备说什么，突然看见一个小年轻端着餐盘朝这边过来。
    这个人他知道，是个朝鲜族，据说以前是跟着厂长在韩国那边的，平时不太喜欢说话，两人关系挺一般的。
    这货在东方厂，没混进剧务组，好像是开车技术挺好的，在司机班开车，以前是开大巴负责接送厂里的员工上下班，后来因为话少、面相稍微和善些，就被分到了开校车，也就是接送旁边幼儿园那些小孩子上下学。
    平时这位都是等忙完了才来吃饭的，没想到今天来的这么晚
    “还有饭没了？”
    “有哎，那个别吃了，她把夹子都丢菜盘子里了。”
    眼见这货问了一声，贾兵赶紧招呼他打饭，顺便提醒一句。
    看见溜肉段的托盘里放着个夹子，小年轻抬头看了眼旁边的几人，着重看了眼领头的那个女的。
    “游客？”
    他不清楚这些人是什么人，以为是游客。
    “不是，跟着演员来的助理人员，嫌咱们饭菜不好，刚还说呢，狗都不吃。”
    “？”
    本来这话是贾兵顺嘴说的，他说完领头那女的还下意识点点头。
    但小轻听到这话，脸色就不对劲儿了。
    在朝鲜族的观念里，狗是一种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朋友之间开玩笑的时候骂一句狗崽子还情有可原。
    但说他吃的饭狗都不吃，这骂的就非常恶毒了
    “把夹子拿出来！”
    小年轻阴着脸，指了指托盘里的东西。
    “你在跟我说话？”
    领头的女的听到他这个语气，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年轻。
    这货眼睛也不大，光看长相真的是很普通，关键是个子也不高，可能还不到一米七，就这么站在她面前，用这种命令的口气对她说话！
    她是谁啊？
    虽然她不是李明的经纪人，但她是负责管理李明整个助理团队的，这些年不管到哪个剧组，人家都得让她三分。
    今天，就在这个小破食堂，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土鳖，居然敢这么对她说话？
    “啪！”
    毫无征兆的，小年轻放下餐盘，一巴掌就扇到领头女人的脸上。
    “拿出来！”
    “？”
    女人哆哆嗦嗦的伸出左手，摸着脸蛋，有点傻眼，她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打她。
    “你”
    “啪！”
    “我叫你拿出来！”
    小年轻还是面无表情，又给了女人一巴掌。
    “哎你怎么打人呢？！”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这可是他们老大，居然被打了。
    刚伸手推搡一下小年轻，伸出去的手却突然被对方捏住了。
    “？”
    “动手？”
    小年轻一扭头，看着伸手的人。
    “不是你怎么打人呢？”
    “打你怎么了？”
    “啪！”
    说着话，小年轻又给了这个说话的人一巴掌
    随着这一巴掌下去，周围人都懵了，他打人的感觉，好像理所应当，甚至带点高高在上的感觉，就感觉他不是在打人，而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但几巴掌下去，眼见对方就一人，李明的助理这边可是足足有五人！
    后边有一人当即拎起拳头，从后面照着小年轻的头就锤去。
    “你个扑街！”
    “啊”
    拳头还没落下，迎接他的是一个侧踹。
    整个人都被蹬飞了
    随着这一脚，几个人瞬间争执在一起，看上去好像是五个人围攻一个，但
    “哎？哎！怎么打起来了？”
    贾兵在里面也看傻眼了，这个小李平时闷声不响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没想到说动手就动手。
    连围裙都顾不得取下，贾兵赶紧绕道想跑出去拉架。
    等他从走廊尽头绕出来的时候，对方五个人已经全躺了，领头那个女的正捂着脸低声哭泣，站在贾兵这个角度，甚至还能看见她透过捂着脸的手缝隙，在偷偷看小年轻。
    “这”
    “我大哥都没骂过我狗崽子，你们骂我吃的不如狗？”
    小年轻在身上擦了擦手，端起旁边的餐盘，继续打菜，好像刚刚打了几个人，丝毫不能影响他吃饭。
    贾兵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位打好饭，然后坐在旁边自顾自的吃饭，又看了眼地上不敢动的几个人。
    这咋办？
    打电话吧
    “了不了解朝鲜族？”
    “导演，我前几年在韩国接过一部戏，在那边待过一段时间，我还会说一点韩语。”
    李明笑着和张秦川聊剧情。
    “哦？那倒是方便了”
    张秦川还真没没关心过李明拍过什么戏，现在听他这么说，倒是有些意外之喜。
    “我们厂有一些韩国籍员工，如果到时候有什么不懂的，我会让他们帮你。”
    李明点点头，刚想和张松文聊聊，突然听到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看着进来的人，李明一愣。
    居然是自己的助理，而且看样子眼睛红红的，妆都哭花了，脸也有些肿，这是被打了？
    “怎么回事？”
    张秦川看着崔贞媛领着贾兵，还有旁边一个女的。
    这个阵仗，这是咋了？
    “阿明，他们打人！我”
    领头的女人看见李明，像是找到主心骨似的，张口就带着哭腔，但刚说了一句话，看着安静的会议室，所有人都看着她，刚刚憋足的气势，被这个气氛也搞得一愣。
    “慢慢说，小贾，咋回事？”
    张秦川把目光看向贾兵
    “呃厂长，是这样的。”
    贾兵搓了搓手，把刚刚的事还原了一番，当然了涉及到这个女的如何嚣张跋扈的桥段，贾兵也稍微添油加醋了一点点
    听完贾兵的讲述，张秦川微微沉吟。
    “小李咋样？有事没？”
    “？”
    贾兵没想到张秦川第一个问的居然是这个。
    愣了一下磕磕巴巴道：“呃应该没事吧，我来的时候，他还在吃饭呢。”
    “能吃饭就是没事吗？嗯？”
    张秦川声音猛地拔高，吓了贾兵一跳。
    “他现在是干什么的？校车司机！还兼职保护那些小孩子，他平时的工作不仅要注意自己，还牵扯到那么多小孩子的安全，你说没事就没事了！”
    “万一因为他手受伤了，路上开车的时候一个没扶稳方向盘，真出事了，谁负责？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扭头看向捂着脸愣在原地的女人，张秦川眯着眼看着她。
    其他内地的剧组怎么对待这些港星的，他以前有过耳闻。
    但到了他这里，不被针对已经够好了，而且因为他听刘志平说这个李明口碑很好，才对他有些另眼相看的。
    但这个态度也就到这里了，慈善谁没做过呀，他现在到了东方厂，到了剧组，首先是个演员，也没比谁高一等。
    至于他带来的助理，助理怎么了？
    到了东方厂，也得守规矩，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
    “李先生，我希望你管好你的人，这种情况不要有下一次，另外从今天开始，你的这些助理不要再进我们厂了，我们厂不欢迎他们。”
    “？？？”
    李明就算脾气再好，这会儿也有点懵。
    这可是打人啊！
    脸都打肿了，导演居然不关心一下，反而让他的助理以后不要再进厂了？
    这种理直气壮的语气，让他甚至有点怀疑人生。

 第204章 ：老丁面馆

    “导演，这”
    李明指了指旁边的助理。
    “这这是我们的错？”
    张秦川猛地一拍桌子。
    “那还能是我的错？”
    “我们厂的员工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你们不招惹他，他会打她？你的助理是怎么当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可是，他毕竟先动手打人的，再怎么也不能打人吧？”
    李明还想辩解一句，他不太想和张秦川闹矛盾，虽然大家不熟，但这种托关系联系到他的人，谁没个背景啊？
    再说了，他现在合同都签了，刚开完发布会，戏还没开始拍呢，这要是传出点什么事儿，不仅对剧组不好，而且违约金他也付不起啊
    “那就报警呗，让警察给个说法，小崔，去报警。”
    张秦川站起身，懒得管这些屁事。
    “剩下的人继续看剧本吧，有事叫我。”
    眼看着张秦川走了，其他人也是不以为意的姿态，李明看看张松文，又看看在场最为“老成持重”的张嘉一。
    眼见着俩人都不说话，他一脸尴尬的又看向崔贞媛。
    “崔小姐这”
    张秦川说走就走，还留下一句这样的话，这让李明一点台都下不了，眼下这
    难道还能真报警？
    短短五分钟，会议室里就来了俩警察。
    一男一女，都挺年轻的，一进门，按照规章制度，对方先出示证件，然后才进入流程。
    他们没有第一时间询问那个女的，而是先听贾兵又叙述了一遍事情经过
    贾兵只看见这女的当时挨了两巴掌，至于之后又怎么样了，他当时正往外走呢，没看见。
    “你是说，她说饭菜狗都不吃？”
    “对！”
    随着贾兵的描述，两位警察脸色也有点不太好。
    因为他们所就在东方厂旁边，平时他们的午餐也是东方厂提供的，这岂不是连他们也骂上了？
    “朝鲜族是有忌讳吧？忌讳骂人的时候用狗？”
    “是有这么一条，我以前听人说过。”
    年轻的男警察点点头，涉及到少数民族习俗，还是在人家的厂里，用人家忌讳的词汇骂人，这
    挨打不亏！
    小李师傅的车，他还坐过几次呢，人家小李师傅那么老实的一個人，都被逼得打人了，这是有多招人烦啊。
    挨几巴掌，在这个年代，真算不上什么大事，又不是以后挨个巴掌，动辄赔大几千好几万的年代。
    再说这还是对方有错在先，而且牵扯到少数民族。
    这种事，一般都是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他们也懒得多管，按照流程，唰唰唰，女警察当即写了个回执单。
    李明看着贾兵跟警察说了些什么，然后警察居然没多问，留下个回执单，然后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了！
    这就完了？
    延吉、郊区。
    剧组到达三天了，照例没有开机仪式，有个新闻发布会就得了，至于什么祭天之类的，张秦川就懒得搞了。
    五月份的老家气候还可以，除了早晚，其他时间，已经可以穿短袖了。
    李明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整个人显得很沉闷，他没有再找张秦川辩解什么，有些东西，看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又不是小孩子，现在是人在屋檐下，再说张秦川也没针对他，只是手下员工之间的事。
    “明哥？咱们再对对戏？”
    “好啊。”
    李明勉强笑了一下，今天正式开拍，第一场戏就是一场颇有难度的戏。
    反正在他看来，是有点难度的。
    这场戏是年轻时候的丁青和李子成一起去砍人。
    李子成就是李明饰演的男主角，在这部戏里的设定，他是个警察，被上司安排以朝鲜族的身份进入黑帮当卧底，认识了当时还不算发迹的头目丁青。
    而丁青的饰演者张松文，这就好说了，他本身就有前两部戏的经验，自认对这次的电影也很有把握。
    前些天的剧本围读过后，他还写了个几万字的人物小传，专研丁青的内心活动，就为了珍惜这次的机会，这可是电影啊，还是厂长首次正式拍电影
    老丁家面馆。
    破旧的门头很有生活气息，门头上丁字最上面那一横，还有点掉色，远远看去，有点像老j家面馆。
    小小的玻璃门，关的严严实实的，两边的窗户里面，也贴上了报纸，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按常理来说，这样的布置有点不对劲。
    但拍电影嘛，有时候为了一些戏剧效果，不得不在这样不算太违背常理的地方上做一些布置。
    这个片段是整部电影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稍微有些搞笑的片段。
    丁青和李子成两人准备去踩场子，丁青自信满满的推开饭店门，然后看见屋里坐着满满登登几十号人，刚升起的气势，瞬间怂了，果断关门闪人。
    然后旁边的李子成比较勇，又推开门冲了进去，丁青讲义气，这才跟着也冲了进去
    张松文此时的发型是个中分，两边的头发还烫了个卷发，看起来怪怪的，有点七八十年代那种复古风。
    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绣花的沙滩短袖衬衫，下身牛仔裤。
    李明的造型还好，头发也板板正正的，一身休闲西装，里面不伦不类的套了件白色鸡心领短袖
    “准备好了没有？”
    “都准备好了！”
    “那行，先拍一条试试吧。”
    为了拍出那种开门看见里面景象后的愣神感，张秦川今天特意让剧组里以前他从韩国带回来的那批人进去充当群演。
    他是方法派的嘛，有现成的人可以用，那为什么不用，都是为了艺术。
    顺便为了给张松文和李明一个惊喜。
    愕然的神色虽然可以演出来，但毕竟是演的，张秦川对自己的第一部电影，还是有点追求的，他希望自然一点，两人都是老演员了，这小小场面
    他俩应该能行吧？
    “大哥，咱们就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吗？”
    “哎西八谈什么谈？等我撒泡尿。”
    一个广角镜头，张松文和李明，两人着装风格各异，同时朝着镜头走来，张松文说着话，赶紧冲到路边，短短几秒就提着裤子回来了。
    李明看他的动作，面露无奈之色，他脸上这个神情特别自然，最近一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他感觉他融不进剧组，哪怕是平时别人和他打招呼的时候都很客气，但那种疏离和隔阂感，还是让他很不爽。
    不是他接受不了这种感觉，而是刚来的时候明明气氛很好的，就是因为助理那次的闹事，以至于从那之后，整个剧组的人，都对他态度转变，这就让他很不爽了。
    但他这种不爽和无奈，偏偏又很符合李子成这个角色此时的心境。
    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警察，却要伪装身份，混到一群身份不光彩的朝鲜族黑帮里，甚至还要跟着大哥一起去砍人，去犯罪。
    他可是警察！
    但如果不跟着大哥一起干，他又融不进去，心灵上的煎熬，上司安排的任务，让他内心备受煎熬。
    他不想砍人，反而下意识的规劝丁青也别动手，但丁青是大哥，不听他的。
    这种时候，就需要他这种时时刻刻都存在的无奈感，特别应景
    张秦川摸了摸下巴，这段戏感觉挺不错的，看来这个剧本围读还是很有用的，能很有效的消除陌生演员之间的疏离感，大家相互熟悉之后，正式开拍后，能演的更好。
    磨刀不误砍柴工。
    “咔，换场景，里面准备好了吧？”
    “都好了！”
    “行，开始吧。”
    为了给面馆老板保住门面，周围的墙什么的，都没有拆。
    这场戏看似只是几个简单的镜头，但拍摄的时候，要分好几个机位拍。
    有从身后的镜头跟着丁青和李子成视角的。
    还有近景，最关键的是，室内也要有个镜头拍丁青开门后的实时反应。
    这个是最关键的
    张松文站在老丁面馆前，看着周围几个人向他投来的目光，总感觉这些人看他的目光怪怪的。
    “怎么了？这么看我干什么？”
    “没事老大让开始呢。”
    张松文和李明对视一眼，李明又点上一根烟，狠狠吸了几口，让烟头的长度更自然。
    “艾克伸！”
    脸上的表情又恢复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
    张松文站在老丁面馆前，又不耐烦的摆摆手。
    “几个人而已，砍了他们就什么都解决了。”
    “大哥！”
    “哼”
    冷哼一声，猛地推开门。
    “阿西八”
    几十个大汉，就这么坐在面馆里，每人手里都拎着钢管或者刀具，门被推开，所有人同时看向门口，而镜头给了个特写，就张松文那张满不在乎的老脸，配合着他头上的发型，显得特别滑稽
    “？？？”
    第一次看见这种场景，张松文下意识愣了一下，心里也跟着哆嗦了一下。
    这里面坐着的这些人，他大部分都认识，平时都是同事。
    穿着衣服的时候，不对，是他们平时给他的感觉，除了话少，顶多就是脾气直一点。
    但现在猛地推开门，看着他们手上拿的东西，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的眼神，这一瞬间他没尿出来，已经算是心理素质好了！
    普通人，哪怕是见多识广的演员，也很少见到这种场面，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松文总感觉这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点瘆人、看的人心里慌慌得。
    “咔！怎么回事啊，愣了半天？”
    听到张秦川的话，张松文举了一下手道：“厂长，算我的，不好意思刚刚呃我走神了。”
    李明站在外面，他没往里面看，但听这话的意思，就开个门还能走神？
    就这？
    张秦川乐呵呵的，也不在乎张松文走不走神的借口，刚刚张松文一开门那种非常自然的愕然之色已经拍下来了，剩下的就好说了。
    “再来一条。”
    “咯吱”
    张松文猛地推开门，又迎来一阵整齐的西八声，脸上毫不在乎的表情瞬间消失，微微朝里面的人点点头，然后关门。
    “大哥？怎么了？”
    “人有点多，咱们吃火锅去吧。”
    “？？？”
    李明看看关上的面馆大门，又看了眼两人手上拿着的刀。
    都到这里了，要走？
    咬咬牙，要是今天再不砍人，他不知道大哥会不会怀疑他了。
    想到这儿，按照流程，李明猛地推开刚刚才关上的门，手里的刀已经举起来了。
    “啊西”
    嘴里的阿西吧还没说完，迎接他的是声音更大的阿西吧，刚刚张松文推门的时候，李明是站在门旁边的，他没看见里面的布置，甚至还有点搞不懂为什么张松文拍个这么简单的镜头都得重来。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谁突然开门看见里面这么多凶神恶煞的大汉，谁都得愣神！
    这猛地一开门，看到屋里坐的满满登登的大汉，都盯着他，哪怕是拍戏这么多年，李明也跟着一哆嗦，但他毕竟是老演员了，比现在的张松文经验更丰富，咬咬牙，提着刀就上。
    “啊西”
    张松文看他都进去了，一跺脚，只能跟着进去。
    镜头对着老丁面馆的大门，只见面馆大门上的黑皮筋，随着张松文进去，又狠狠的把大门带上，发出“砰”的一声。
    “咔！”
    接过助理递来的水，李明看了眼张松文。
    “这些群演都是哪里找来的？”
    “？”
    张松文看了眼李明，又看看他旁边那个默不作声的助理。
    “这不是群演，有些是剧务组的，有些是其他组的，都是我们厂的员工。”
    “？？？”
    “员工？”
    看了眼身后那些穿着背心，露着胳膊上纹身的大汉。
    这是员工？
    “真的，他们纹身是贴上的。”
    虽然贴了个纹身就气质大变，但他们就是员工啊。
    李明勉强点点头，突然感觉剧组的水，好像有点深
    “导演，我想请个假，过几天我要去东广出席一场慈善会。”
    “哦？”
    这才拍了一场就请假？
    “什么慈善会？”
    “第四届儿童慈善活动日。”
    李明旁边的助理主动给张秦川解释了一句。
    “哦？是帮助儿童的？有资料嘛？给我看看。”
    张秦川眯着眼，按理来说，做慈善没啥不对的，但这个助理现在虽然老实，但前些天她可不是这样的，这样的团队做慈善
    以己度人，张秦川就有些疑惑了。

 第205章 ：戏里戏外都是主角的演员，才是好主角

    张秦川从来不觉得他自己是个好人，但要说坏了，好像也不至于，他对自己的定位，顶多算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人。
    算是直男吧，三两句说不通，就想动手了，简单直接。
    他捐赠警车之类的行为，也算是慈善，但他以前捐赠警车的出发点可不一样。
    从本心上来说，都是为了他自己，给自己和公司铺关系。
    抛开出发点有些不太好之外，做出来的这种捐赠警车的行为还是不错的。
    而李明这边，就看他助理的这些态度
    这几个助理都不是才招来的新人，最老的那個都跟着他好几年了，都说狗随主人，怂人养怂狗，这话不无道理。
    理论上来说，如果李明真有外界所说的那么好，那他的助理不说平易近人吧，起码没这么多小毛病，但现在看看，就他们这些屌样，再和李明对外展示的形象相比，好像是有些不符的。
    当然了，张秦川现在也没证据，也不能瞎说，顶多把问题归结于，有些当助理的人，狗仗人势，文化水平低，所以有钱后，偶尔会表现的有些出格。
    而且
    因为李明这几天状态有些不对劲儿，现在突然请假，张秦川还有点怕他跑了！
    不是他换不起演员，而是他丢不起那个人。
    合同签了，片酬都给了一半了，这要是人跑了，被报导出去，那他以后还怎么混啊？
    “这种慈善活动，是直接捐钱吗？”
    “是。”
    见张秦川主动问起，李明就主动把这场活动解释了一下。
    主要是针对国内儿童的一场捐款，而且这次的捐款还是个传统慈善活动，看他们的名字第四届就能知道了，往年已经举办过三届了，参会的单位，除了明星个人之外，还有一些比较有钱的企业家和单位。
    最重要的是，这种慈善会，每次根据各个单位捐助款项的差别，还会颁发等级不同的慈善证书、有流量、有热度！
    “哦你要请几天假？”
    “一周吧，来回需要时间，到了那边还要出席几场活动。”
    “行，那我派几个人跟你们一起去，这个慈善会我也比较感兴趣，我也想跟着捐点钱。”
    看着张秦川的眼睛，李明微微一愣，张秦川要是没最后这句话解释，他还不会瞎想，但就是这句特意解释的话，倒是让李明突然感觉浑身不舒服。
    颇有点小时候想自己上学，家人不同意，非得送他去上学似的，感觉怪怪的。
    突然感觉胳膊上被助理轻轻挠了一下，李明赶紧道：“可以啊，那就一起吧，导演你不出面，只要你的人替你出面？”
    “对，你到时候可要帮忙介绍介绍，我们不经常参加这种慈善会。”
    “好的，好的。”
    第一天的拍摄，就这一组镜头，下戏后，李明刚一回到房间，助理就跟着敲响了他房间的大门。
    “怎么了？”
    “阿明哥，伱有没有发现，那个导演好像在防备着我们。”
    “防备什么？”
    李明叹了口气，本来想打电话的，助理在这儿，他也打不成了，一边顺手拿出充电线把手机充上电，一边听着助理的吐槽。
    “防备我们跑啊！他们前段时间那么欺负我，你梁先生那边你都不让我告诉，他们现在越来越变本加厉了，你去出席活动还要派人跟着你，这不就是不信任吗？！”
    李明突然扭过头，看着助理愤愤不平的表情。
    “如果在香江，向家找我拍电影，我能拒绝吗？”
    “啊？阿明哥，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能不能拒绝？”
    “那那怎么想拒绝，谁敢拒绝啊。”
    提起这个，助理脸上的表情微变，但说出来的话却怂了很多。
    “那到了内地，像他这样的人，接触这么多天了，导演是什么样的人，你还没看出来吗？嗯？”
    李明眯着眼，盯着自己的助理，不等她说话，继续出声道：“那次你挨打，你不知道他的态度？你不知道警察的态度？你还没看懂？你到现在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导演？”
    指了指窗外，李明压低声音道：“这里是自治州，虽然是郊区，但生活在周围的人，也可能少，现在呢，你看看窗外，你看看那些商铺，有人吗？人都去哪里了？”
    助理眨眨眼，李明要是不说，她还真没注意到这个，她还以为这里是普通的取景地呢。
    但这些商铺，看起来都还是正在使用呢，怎么平白无故的人都走了，只留下一个剧组在这边拍戏？
    “从长安到这里，他们从来没遇到过麻烦，这样的现象常见吗？前年我们拍戏的时候，大大小小遇到过多少麻烦？光一个清场有多困难，你再看看现在，你觉得这是巧合？”
    李明只是看起来年轻，但又不是真年轻，出道这么多年，什么场面他没见过。
    有些东西看似很简单，但真等到他做的时候，才会体会到其中的难处。
    前年他投资参与了一部电影，和内地的歌后合拍的一部爱情片。
    虽然最后的收益不算太高，但李明全程参与了拍摄，他太清楚拍一场电影，这其中所涉及到的艰辛了，只要是现代实景拍摄的电影，面对街道、行人，这些都是麻烦，要和很多部门协调的，又不是拍古装，可以在摄影棚了拍。
    而就这这么难的事情，不管是在长安，还是现在的东北，东方厂的剧组，好像一点难题都没遇见，需要用一个小饭店拍一个镜头，不知不觉的就能清场。
    平常剧组清理一些行人都很困难的事情，人家这边一清就清一条街道。
    这是什么概念？
    没点关系敢这么玩？！
    换句话说，能做成这样的事，这样的剧组肯定不简单，起码他惹不起。
    名气和不算太多的财富，有时候在面对真正的实力面前，一文不值。
    这就是他能一直忍到现在的关键。
    张秦川就算真的是对他有防备，又派人跟着他，他又有什么办法？
    难道还能真的跑？
    为了这点事也不至于，双方现在顶多算是只有一点点小矛盾。
    他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也是社团？”
    助理脸色微变，一只手捂在心口，表情还有点后怕
    “我们现在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我拿了片酬，我是演员，他是导演，演完这次的戏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多想。”
    “以前在有些剧组里，别人尊重我们，是看重我能给他们带来利益，但有的剧组，就事论事也是应该的，有没有优待，这不是必须的，明白吗？”
    助理没说话，下意识的点点头。
    李明看她这个样子，还有点不放心，又交代了一句。
    “上个月，弯省那边，那个著名的主持人，姓吴的那个，他挨打的事，你没看到报道吗？”
    “就因为他多看了一个大哥的女人，就多看了几眼，他眼珠差点被人打坏，就差那么一点点就瞎了，就算是这样，你看报道里，他最后缝了多少针？”
    “这还是只是弯省，内地的水可比弯省要深的多了。”
    “他能让人给我签合同，给片酬，可能已经算很好的了，收起你那些小脾气，有些东西根据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应对，下次再出问题”
    “我知道。”
    助理听着这些话彻底怂了，看了眼李明道：“我先回去让他们收拾行李。”
    “好。”
    这次租住的这家宾馆里，浴室没有浴缸，但这不影响张秦川泡澡，有人帮他买了个木质的浴桶，也能勉强泡泡澡了。
    坐在浴桶里，双臂搭在木桶边缘，一头泡沫。
    崔贞媛手里拿着一个带齿的塑料小圆刷，正帮他洗头。
    连眼睛都没睁开，张秦川突然开口道：“等明天你给网络部的交代一声，让他们查查李明这些年的所有慈善活动，和外界的宣传符不符合，悄悄的查，如果有些数据查不到，就让小刘去一趟市局，让他们帮我们查一查，等查完了，把资料整理好，发过来给我看看。”
    崔贞媛手上的动作一顿，想了想开口道：“老板，李先生在韩国也是很有名气的，我小时候还听过他的歌呢。”
    “嗯？”
    仅仅只是一道稍带疑惑的声音，崔贞媛赶紧解释了一句。
    “老板，不是我再为他开脱，我记下了，明天就打电话。”
    “嗯”
    眼看自己刚刚的话，好像让张秦川有些不喜，崔贞媛皱着眉，没话找话道：“老板，您怀疑他这些年做的慈善有问题？”
    等了半天，见张秦川还是不说话，崔贞媛只好自言自语道：“那如果他真有问题，会不会影响您的这部电影？”
    “在没有证据之前，他还是慈善天王，哪怕是真查出来什么，也不可能都有出入，有些事不要非黑即白，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谈利益，懂吗？”
    双手鞠了一捧水搓到脸上，张秦川终于回应了一句。
    做好事嘛，只要做过就值得肯定，至于这中间有没有虚假宣传或者虚报、谎报，这只是小节问题。
    而且现在自己的新电影男主角是李明，哪怕是有证据了，张秦川也不准备曝光他什么。
    一切以电影为重，除非等到新电影上映后，快下映的时候、票房不好，到了那个时候，倒是可以曝出去一点猛料，给电影加点热度。
    戏里戏外都是主角的演员，才是好主角。
    人嘛怎么利用不是利用啊？
    2005年七月中旬、燕京宽沟招待所。
    这里现在改名叫什么会议中心了，以前就是招待所，建筑类型属于老式的四合院，非常有京味儿。
    这次的奥运会组委会导演组选拔地点，就定在了这里。
    第一次来这里的张秦川，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风景。
    还别说，虽然现在的燕京房价还不算太高，但如果能在燕京搞这么大一个规模的招待所，想想还是很诱人的，有山有水的。
    “张总，咱们是第77号，应该在下午一点半左右开始面试，咱们来的太早了。”
    “嫂子，别叫张总了，我浑身不自在，你就叫我秦川、大虎都行，啊！”
    前段时间才建立的东方影视制片厂驻燕京办事处，已经成立了。
    目前整个办事处一共五个人，一名组长、两名文员，还有个厨子和保洁。
    其中厨子和保洁是一对已经退休的老两口，还是房东
    而组长，就是电影局张厂长的那位秘书，李秘书的媳妇。
    至于这两名文员，也有点不简单
    这俩货别看都是二十多岁，但家里都是电影局的领导。
    他俩是才从国外回来的，在燕京没事干，混进办事处里，平时也没什么大事，混点工资、混个社保，也算有个工作。
    反正办事处也不用打卡，一年也忙不了几次，就当大号收容所了
    李秘书的媳妇坐在副驾驶位，开车的司机是个小年轻，听到张秦川的话，赶紧接话道：“要说我，厂长你要是后悔，咱调头就走，我带你去一家洗浴中心，那边我听说上个星期才过来几个东欧的娘们。”
    “啪！”
    小年轻刚说，大腿上就被李秘书的媳妇狠狠拍了一下。
    “别嬉皮笑脸的，好好开你的车，想让我给你爸打电话了是不是？”
    “干嘛呀王姐，我就说说。”
    “啪！”
    一声狠狠的拍桌声，把小茶几上放着的报纸都振的飘了起来。
    “这些媒体是干什么吃的？是钱没给够？啊？他们懂什么艺术？懂什么艺术？”
    陈宏站起身，走到陈导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别生气了，再气坏了身子，他们懂什么呀，他们只是为了博眼球。”
    两人身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份今天的报纸，上面的标题是指责陈导的《无极》剧组毁坏景区环境。
    标题就是恶意满满，里面的内容更是充满“恶意”。
    从剧组在西双版纳的破坏，一路细数，甚至连陈导在圆明园，指挥人把树叶刷成黄色的，都被爆出来了。
    这让一向爱面子的陈导，看到这篇报道后，怒不可遏。
    在他看来，为了拍出最满意的镜头，在环境上做出一点点牺牲，有何不可的？
    再说了，花点钱休整一下不就行了？
    少给钱了吗？
    明明给过钱了，也说清楚了，现在又被爆出这样的新闻，这些刁民，就是想败坏他的名声，想讹他更多的钱！
    “咚咚咚”
    几声敲门声响起，陈宏抬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又拍了拍陈导。
    “我去看看谁敲门？”
    “嗯。”

 第206章 ：一千万？有点多啊...

    “呦？秦川？怎么是你？”
    一打开房门，看着外面敲门的人，陈宏有些出乎预料。
    “咋？我不能来呗？刚到这儿，房间都不够一个组一间的，我正好听人说陈先生在这儿，就过来看看。”
    “快进来吧！”
    陈宏笑眯眯的让出过道，让张秦川进来，等关上门口后，又小声叨叨一句。
    “陈先生刚刚还在生闷气呢，你来的正好，帮我开导开导他。”
    “生气？”
    张秦川一愣，一抬头，正好和看向这边的陈导四目相对
    宽沟招待所的房间不多，好像才几十间，而今天来这里参加奥运会导演组“海选”的剧组，目测最少有一百家以上！
    这么多剧组，狼多肉少，显然不是每个剧组都能分到休息室的，所以组委会分成几天，按照上午下午的模式通知下去，每个参加“海选”的剧组，只要根据规定的时间到达这里面试就行。
    但这么大的事，显然没哪個导演能心大的老老实实在宾馆里待着，大家都是提前到。
    最后就成了这样，就连大厅里都坐满了人，张秦川不想往人堆里凑，稍微一打听，知道陈导也在，他拉了个服务员，就来找陈导了。
    顺便也可以蹭蹭空调
    “秦川来啦？你也是来参加海选的？”
    “哈哈，先生我一听到你也在，就赶紧来找你了，您电影那边忙完了？”
    张秦川没正面回答陈导的问题，他那边还正拍着电影呢，这大老远的从东北跑到燕京，要不是参加海选，还能闲的无聊，过来散心不成？
    “拍完了，正在做后期呢。”
    陈导看起来兴致不高，双手拢在腿上，看着地板。
    张秦川瞥了眼茶几上的报纸，嘿
    终于理解了刚刚陈宏说的陈导正在生气是因为什么了。
    对于一向爱面子的陈导来说，被媒体指着鼻子批评，他能不生气吗？
    “先生，我刚刚听宏姐说，你在生气，就因为这个？”
    点了点桌上的报纸，张秦川明知故问。
    “世风日下啊，我上次给伱讲过无极的剧情吧？这部戏代表什么？东西方文化的交融与融合啊，他们懂什么？我电影离上映没多久了，赶在这个关头抹黑我，他们图什么？为了博取眼球，他们就能置艺术于不顾？哎”
    “责子陶渊明白发被两鬓，肌肤不复实。虽有五男儿，总不好纸笔。阿舒已二八，懒惰故无匹。阿宣行志学，而不爱文术。雍端年十三，不识六与七。通子垂九龄，但觅梨与栗。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
    “？？？”
    怎么说着说着，还吟诗呢？这是诗吧？
    张秦川眨眨眼，陈导说的语速有点快，他听的似懂非懂，这个好像是陶渊明写的？
    “知道五柳先生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吗？”
    “呃好像是说他的孩子不争气？”
    “嗯”
    陈导听到张秦川的“捧哏”终于露出一点笑容，有种又找到知音的感觉。
    “五柳先生一生五子，没有一个可堪大用的，到老留下这首感叹的诗，感叹他那不成器的孩子，也感慨他自己，他堂堂五柳先生，终其一生虎父犬子、无奈、无奈啊。”
    “”
    看了眼报纸上的标题，再看看陈导，张秦川实在搞不懂，这有啥无奈的，咋还代入上了。
    这是把媒体比作他不成器的孩子，老让他操心？
    媒体还不是想咋说咋说，再说了，人家说的也是事实啊，有哪个媒体说过他张秦川的剧组破坏环境吗？
    “对了秦川，我记得你擅长这方面的。”
    陈导下巴微微示意，虽然上次张秦川一直不承认是他搞掉黄雷的，但陈导对这种事儿，门清。
    直觉告诉他，那次的爆料就是张秦川干的，现在又遇到了这种问题，张秦川又恰好在这儿，他就又想到了张秦川。
    “先生，你是想让我帮你转移媒体的注意力？”
    陈导没说话，但勉强点了点头
    张秦川眨眨眼，无极剧组里面可是有能人啊，不管是谢厨子，还是张骗枝，都是新闻热门，这俩人随便爆一个，都能给陈导解围了。
    “那你想从外部解决，还是从内部解决？”
    “？”
    陈导皱着浓眉，看了眼张秦川，先点上烟，又把烟盒丢给张秦川。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遇到这种事，张秦川在电话里好像也是这么说的，后来他选了个内部的事儿，然后黄雷就倒霉了，那孩子现在都了无踪影了，老老实实在北电低调教书呢。
    这次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现在他电影还没上映呢，可不能再从内部找突破口了，这会影响电影上映。
    “不要从内部解决，我电影还没上映呢，想想外部的办法。”
    “外部？”
    张秦川挠挠下巴，外部他手上现在还真有点事儿，但
    这种事不能平白给陈导顶雷，最起码得卖个好价钱吧，帮忙可不能白帮，这是坏规矩。
    “先生，外部的办法，有是有就是有些麻烦。”
    “哦？”
    陈导有时候情商低的可怜，他以为张秦川说的麻烦，是真的麻烦，不禁又有点失望。
    但一直站在旁边旁听的陈宏，却听出了张秦川的玄外之音。
    “秦川啊，多大的麻烦？好解决嘛？有什么困难能用钱解决吗？”
    陈导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眼说话的陈宏，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张秦川在提钱呢
    迎着他们两口子的目光，张秦川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我有个朋友，韩国人，在我们那开了个办事处，据说他们前段时间和一个电视台发生了一点点矛盾，最后这事一直都没解决，韩国人嘛先生你肯定知道，心眼小，一直想报复，他们最后就找到了我，我呢啧”
    张秦川脸上的表情大义凛然的。
    “他们的矛盾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我肯定不能帮外人不是？但现在我想着要是能给他一点点资助，让他们主动找找事，这种新闻，肯定对先生你有点帮助。”
    陈导和陈宏对视一眼，都有点迷糊。
    韩国的公司，和国内的电视台有矛盾？
    有什么矛盾，张秦川没说，但双方这要是对上了，新闻热度肯定高！
    “秦川，你的意思是，他们一直想报复，但一直没动手？那你说的报复，是哪种报复？”
    陈导有些不放心，张秦川这人做事，他是知道的，虽然效果立竿见影，但手段有点狠、还有点脏，他已经有点虚了，但现在不让他帮忙吧，就这么被媒体揪着不放，确实很憋屈。
    “先生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犯法的事儿咱不干，出卖同胞的事儿我更不能干了，这也就是你问起来了，我才想起来的，至于这个报复，公司之间嘛肯定是商业手段嘛。”
    “嗯嗯”
    不管这句话的可信程度，反正陈导是顺着张秦川的话点点头，现在他不关心哪个电视台和韩国的哪个公司有矛盾，只要不是非法报复手段就行。
    “那秦川你这个朋友那里，他们大概需要多少钱？”
    陈宏比较直接，直接问钱
    “怎么着也得这个数吧？”
    张秦川伸出右手食指，本来想说一百万的。
    “一千万？有点多啊”
    陈宏看见张秦川这个手势，张嘴就是一千万，然后皱着眉头开始思索，倒是把张秦川嘴里没说出来的话给噎回去了
    “”
    真他妈有钱啊，动不动就是一千万。
    张秦川动了动嘴，硬是没出声。
    根据小文那边的消息，南湖台的《大长今》快要上映了，现在都七月份了，再等几天进入八月，等南湖台那边跟广告商都谈好，就能对他们动手了。
    有没有陈导这边的事，他都要动手，但如果打着帮陈导转移媒体风向的名义，好像除了落个人情之外，还能赚点外快？
    这波不亏，还有大哥给报销！
    果然陈导也是自己的贵人！
    “秦川，你看这样行不行，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八月初，最晚八月中旬，我把钱给你转过去，你那个韩国朋友那边”
    “放心吧，我回去就给他们联系一下，这种事情想要发动，也得需要点准备时间。”
    “好，那就辛苦你多跟那边沟通沟通，我们能力有限，只能给点资金支持了，这事他们那边能保密吧？可别影响了电影。”
    “放心吧，交给我，我办事你放心。”
    张秦川当着陈导的面，和陈宏一人一句，就把这事儿定下了，都是自己人，说话不用藏着掖着。
    眼见烦心的事儿即将解决，陈导脸上也多了一些笑容
    “你方案准备的怎么样？”
    “嗨，先生您就别看我笑话了，我就是走个过场，给您这种大导当当背景板的，到时候您要是当了总导演，别忘了带上我，我还给你当助理，让我也见见世面。”
    “哈哈哈，还是秦川你会说话，放心要是奥运会最后交给我，你就直接过来给我当个副导演。”
    陈导就喜欢张秦川这样的，捧的毫无痕迹，人家年纪轻轻不狂妄，还能摆清楚自己的定位，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嘛，够谦虚。
    “行，那就先谢谢先生了，那我就不打扰您二位了，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正好我也快到时间了，等会儿我走后，我跟那边打个招呼，你就先来我这个房间休息。”
    “哎，好！”
    张秦川没想到，陈导这会儿也有点情商了，还知道让他捡破烂在他走后，在他的房间里休息
    八月初，南湖电视台的金鹰剧场即将迎来改版。
    全新的节目，重量级的韩剧内容，台里的领导都对这次的《大长今》非常重视。
    他们台这些年转变风格，走的路线偏娱乐化。
    虽然他们不是最早引进韩剧的电视台，但南湖台这些年引进的韩剧，部部都是精品。
    在他们领导的概念里，要不做，那就不做，但凡要做，那就做最好的！
    普通的韩剧虽然便宜，但入不了他们的眼。
    要引进，就引进最好的。
    而《大长今》可是韩国2003年的剧王！
    去年自从发现了大长今，南湖台先后派了四次谈判组赴韩谈判，就为了提早先拿下大长今在华国的独播权。
    但事与愿违，本来双方已经以八百万的打包价格谈好了整部剧的引进。
    虽然大长今有54集，但八百万的价格，已经算是天价了。
    后来在合同临签约前，对方突然反悔，又启动了第二五谈判，然后就从这一轮谈判开始，南湖台迎来了一个恶意的竞争对手，一家同样主打影视剧出口的韩国公司。
    他们第一次报价，就在南湖台八百万的基础上，又加了两百万。
    从这里开始，双方开启了长达两个月的拉锯战。
    《大长今》的价格，也从最初的八百万，一路加到了两千万！
    就在南湖台已经牙咬切齿，隐隐有些顶不住的时候，对方突然退出了。
    这他妈才是最恶心的！
    竞争对手硬生生的给他们抬了一千两百万的价格，然后人家拍拍屁股不玩了！
    翻了一倍还多的价格啊，就为了引进一部韩剧！
    领导的心都在滴血，但人争一口气，好在最后，大长今还是被拿下了。
    进入2005年之后，借助去年快乐女声的热度，台里的商务部门，又约谈了几个广告商，谈下了几个重量级广告。
    而大长今这部剧的所有广告，也罕见的达到了四千万的水平！
    就算刨除购剧的两千万，目前还没正式开播，已经赚了两千万了！
    这也让前段时间心在滴血的领导，有了一丝安慰
    “朱主任？恭喜啊！”
    戴眼镜的中年人刚走出会议室，紧走两步，追上走在前面的购片部朱主任，打了个招呼。
    “哈哈，事情还没定下来呢，做不得准。”
    朱主任今天的气色很好，这种好，是化妆品达不到的好，而今天她的心情，也随着刚刚的会议，变得更好了。
    事业、爱情，双丰收！
    能心情不好嘛？
    虽然大长今还没开播，但这次由她力主拿下的大长今，已经把成本收回了，还给台里赚了两千万广告费。
    这是什么？
    这就是政绩啊，刚刚会议上台长已经说了，等年底，要给朱主任身上加加担子，要让朱主任承担一些更重要的工作！

 第207章 ：匿名举报信

    现在韩剧在国内的处境是什么样的？
    可以引进，但还是有一定的限制，比如为了保护国产电视剧，引进的韩剧在播放时间上，有严格的规定，不能在黄金时段播放。
    也就是说晚上，7点多8点一直到10点这个黄金时间段，不能播放。
    想要播放，只能等到晚上10点之后。
    而且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南湖台这才的大长今，还有一点擦边操作。
    比如说南湖台这次的大长今引进，和张秦川以前的模式差不多，也是倒一手。
    从韩国购买的大长今版权，先交给国内的一家影视公司，然后由这家影视公司再“转卖”给南湖台。
    至于这中间还有多少猫腻除了朱主任等有限的几个人，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朱主任挎着小包，来到停车场，在一众方方正正的小车中，一辆比较圆润的白色车型极其显眼。
    这辆宝来是今年才进入国内市场的，外观有别于以往的老款桑塔纳和捷达，很适合女士开。
    先发动汽车，把空调打开，朱主任没急着走，反而坐在车里先拿出手机翻了翻短信。
    修理厂刘师傅：下午过来保养车吗？
    给修理厂刘师傅回了条过两天再去保养的信息，感觉车内温度降下来了，朱主任这才系好安全带，准备回家
    “啪踏”。
    推开家里的防盗门，女儿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屋里的柜机空调大开着。
    正值暑假，学生都放假了，南湖台现在外界最火的节目还是快乐女声，有了去年大火的经验，今年的快乐女声依然延续去年的火热程度，甚至更上了一层楼。
    台里领导已经让快乐女声几个热度比较高的歌手，帮助大长今做前期宣传了。
    回卧室换了件衣服，朱主任走到客厅，看了眼电视上的画面，是大长今。
    最近各個时间段都有大长今的宣传，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爸呢？还没回来？”
    “我爸说今天有个局，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沙发上的小姑娘头都没抬，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视。
    朱主任往沙发一坐，有些失落的又拿起手机，老公晚上有酒局那今晚应该没啥希望了，有的男人喝完酒很麻木，勇猛的很，但有的男人喝完酒什么感觉都没了，像个废物，她老公就是后者。
    翻了翻手机通讯录里的几个修理厂师傅的电话，朱主任有些犹豫不定。
    刘师傅那边是去不了了，临回家之前才拒绝，到时候前段时间认识的那位小李，好多天没联系了，可以约出来看看。
    刚发出一条今晚有没有空的短信。
    朱主任抬头看了眼电视，发现电视上的画面还是大长今的。
    “进了宫大大方方的，可不要让领相和王后瞧不起咱们村的，昂？”
    “知道了！”
    听着电视里那个韩国女人用一口大碴子味的话跟面前的小女孩交代，朱主任皱了皱眉。
    这个配音怎么感觉不对劲儿啊。
    盯着电视又看了数十秒，朱主任眨眨眼画面中的右上角还有个她好像在哪见过标志，这东西越看，越觉得这怎么、好像、貌似不是宣传广告啊。
    她以前是完整看过《大长今》的，人家那边给的有样片，就是为了让他们这些采购人员前期先看看。
    但那些样片她很确定没带回家。
    一股不好的预感缓缓涌上心头。
    “乐乐你这个”
    朱主任看着女儿指了指电视，后面的话没问出来
    “妈？你也喜欢看大长今？”
    “你这个是从哪弄的？”
    听着电视里的偏东北话的翻译，朱主任面色越来越不好看。
    站起身走到电视柜旁，拿起旁边的一个大盒子。
    《大长今高清典藏版》
    看着黑子上的这个包装，又看了眼里面的碟片，朱主任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了。
    “这是从哪来的？”
    “我上午才去买的呀，新出来的！”
    “？？？”
    “买的？”
    朱主任看着盒子的光碟，一碟应该印了两集，五十四集应该印了二十多张碟片，包装盒子看起来还很精美。
    但她十分确定，这就是盗版的！
    “多少钱买的？在哪买的？”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朱主任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我同学带我去的，她说这个很好看的，我借她的，她说她还没看完呢，又不贵我干脆就让她带我去买了。”
    “我问你多少钱买的？！”
    “四十五”
    小姑娘突然听到朱主任的音调又拔高了一段，有些讪讪的说了个数字。
    对她这样的家庭来说，四五十块钱，真不是什么大钱，同学们都看这个，现在又是假期，外面那么热，不在家里追剧还能干什么？
    朱主任拿着光碟盒，深吸了口气坐回沙发上。
    台里为这次的大长今上映做了多少准备，花了多少钱？
    提前做了多少预告？
    现在大长今出名了，然后盗版居然出来了！
    国内引进的韩剧，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电视台会把引进的韩剧配音翻译，这样受众就广了。
    但现在这个盗版，居然也有配音翻译，而且画面这么清晰。
    这
    赶在这个关头，南湖台《大长今》还没正式开播呢，盗版就出来了！
    要是一般的电视剧，可能盗版对他们的影响还不大，而且一般的电视剧，都是等首轮开播后，播完了才会有盗版的，不火的剧，人家盗版厂商都不屑于出盗版。
    现在大长今还没开播，这样的片源是怎么流出来的？
    一想到这个项目就是自己当初力主引进的，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广告商的钱都收了，对赌合同都签了。
    朱主任忍不住心中一阵发寒。
    一个小时前，她还处在即将升职的美梦中，一个小时后的现在，在她的家里，她的女儿已经买到盗版光碟在家开着空调舒舒服服的追剧了！
    南湖台的这次《大长今》开播时间可是晚上十点！
    本来就没有优势，就是她朱主任极力争取，极力在领导面前拿出各种数据，最终才说服那么多广告商的。
    现在所有的前期宣传，都相当于给盗版商打广告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现在盗版出来了，南湖台的《大长今》如果最终收视率达不到预期，广告商那边可是要赔钱的！
    而她做为项目负责人。
    别说升官了，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哪怕和她无关，购片主任这个职务还留不留的住，都得两说。
    “我爱你爱着伱就像老鼠爱大米”
    一首和旋彩铃响起，朱主任下意识拿起电话。
    她现在已经慌了，连来电人是谁都没看，直接接通了电话，顺便按下了免提。
    “喂？朱姐我定好了房间，你什么时候过来？”
    “什么房间？”
    朱主任打了个激灵，这才看到手机上的来电人。
    “你刚刚不是给我发暗号了吗？朱姐？”
    “发你妈！滚！”
    看着女儿看向自己的奇怪目光，朱主任恼羞成怒直接挂断了电话。
    “乐乐，你晚上自己吃饭吧，我有点事回台里一趟。”
    叫乐乐的小女孩，此时已经顾不上看电视剧了。
    女孩子本来就早熟，她已经上高中了，又不是什么事都不懂，刚刚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
    看着慌慌张张站起身的妈妈，乐乐眨眨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这死孩子，跑啥跑呀，给我规矩点！”
    朱主任起身去换衣服，电视里非常应景的又发出一阵声音。
    听到这句话，朱主任下意识被吓了一个踉跄
    东方影视制片厂，张秦川办公室内。
    小文拿着几份文件乐呵呵的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整个办公室内，就张秦川自己。
    “大哥，你看今天最新的报纸。”
    “？”
    张秦川放下笔，有些疑惑的接过小文递来的东西。
    最上面是一份报纸，标题是创维状告南湖卫视。
    下面的新闻介绍是，前段时间南湖台新引进了一部韩剧，并未这部韩剧精心定制了一系列广告。
    其中最大的一个，就是由南湖台首创的“年度巨献”冠名权。
    这冠名权最终被创维以八百万的高价拿下了，眼看着等到9月1日，大长今上已经后就能看到广告效果了。
    但
    噩耗突如其来，最近因为南湖台为大长今打的宣传太猛了，以至于盗版居然提前上线了。
    而且因为盗版片源相当清晰，还有那偏魔性的东北话翻译，让这部本来就很有“名气”的“未开播”韩剧火上加火。
    一跃出圈！
    普通人买了盗版的是看爽了，但这里最大的受害者，除了南湖台之外，就剩他们的广告商了。
    盗版都出来了，正式播出的广告效应还剩多少？
    本来就是晚间时段才播出的，要是没这个盗版，可能效果还真如南湖台描述的那样，有搞头。
    但现在有了盗版碟，谁还会每天熬到晚上十点多，就为了看那两集电视剧啊？
    再加上现在恰逢暑假，观影的主力军，那些放暑假的学生，谁手里没点钱啊，几十块钱对有些小孩子来说，真想看咬咬牙也能拿出来。
    最后就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电视台的电视剧还没开播呢，已经肉眼可见的可能要凉了。
    这其中最大的广告商——创维，肯定不乐意见到这样的结果，本来想找南湖台讨要个说法的。
    但现在南湖电视台内部也有点懵，他们还在查《大长今》的片源是怎么泄露的，怎么会有时间给广告商拿说法？
    这不是还没开播呢？
    没开播就反悔？
    哪有这种说法！
    “大哥，您这招”
    小文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现在虽然还不算出了口恶气，但只要看到他们倒霉，小文就开心了了，从去年开始，他已经憋屈快一年了，如今总算收回点利息了。
    “不用急他们都不急，现在才刚开始。”
    张秦川放下报纸，又看了眼收集的其他资料，眯着眼想了想道：“你这段时间别在长安待了，过几天跟我回东北，顺便留个人手，过几天看看他们还闹不闹了，要是闹得厉害”
    右手下意识拿起笔，想了想最终没写下来。
    “怎么？”
    小文看着张秦川说着说着突然不说了，不禁有些心急，大哥办事，他一向是信服的。
    “你留个人，过几天写一份匿名举报信，举报那个朱主任，该怎么写，不用我教你了吧？”
    “？？？”
    小文一愣，这一招
    “大哥，这种举报信有用吗？他们这种官官相护”
    “你懂个屁啊！”
    张秦川有些鄙视的看了眼小文。
    有些事在平时，可能不起眼，这种匿名举报信可能还没啥作用，但如果在关键时期，这种信件就有用了。
    毕竟不管任何事，在某些群体里，最后总要找个事件负责人的，谁的问题，就处理谁，这叫有头有尾！
    而这封迟了一年的举报信，就是送个朱主任最好的礼物。
    “按我说的去做吧，别在这儿烦我，忙着呢。”
    “哎！”
    小文眼看张秦川脸色一肃，也不敢嬉皮笑脸了，大哥说啥是啥呗。
    “大哥，那你几号回去？我不等你？”
    “走你的，我过两天就回去。”
    刚拉开办公室大门，外面站着个正准备敲门的小姑娘，这位小文倒是认识，大哥的表妹嘛。
    “陈小姐你来了，请进请进。”
    “咦？小文哥你也在啊。”
    “啊，哈哈我先走了啊。”小文让了一步，也不跟东东多说话，转身带上了门
    “哥！”
    东东一进门，看见张秦川就喊了一声。
    “？”
    看着东东脸上的表情，略有些嘚瑟。
    “咋了？有屁快放！”
    张秦川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不耐烦
    东东双手背在身后，踮着脚尖贼兮兮的轻手轻脚走到办公桌里面，就站在张秦川旁边静静的看着他写东西。
    等了几分钟还不见张秦川说话，东东有些急了，把手里的东西往张秦川的桌子上一丢。
    “哥，你说我考上大学就给我买车的，我驾照都学完了，车呢？”
    “？”
    “录取通知书下来了？”
    张秦川这次在燕京参加完奥运会导演组选拔赛之后，没直接回东北，特意拐回长安，就是为了这件事。
    现在看着面前的录取通知书，轻轻拿起。
    长安政法大学录取通知书？

 第208章 ：我不要质量，只要数量

    “谁让你报这个学校的？”
    看到这个学校名，张秦川脸色一变，有点生气。
    都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现在眼睁睁的看着东东居然报了这个学校，家里又不差这点？！
    东东今年可是考了574分，那么多大学，非得上这個？
    “哥以前咱俩不是说好的嘛，我学律师，以后你有什么事了，我就帮你打官司”
    东东看张秦川的表情不好，瞬间又有点怂了，也顾不上要车了。
    双手抓着张秦川的胳膊摇了摇
    “你妈知道这事不知道？”
    “知道，他们都知道啊。”
    “哎”
    “哥！以前你带着我去要款的时候，其实我都知道，你还拿我当小孩呢，伱那时候是不是吓他们了，人家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我那时候帮不到你，你现在做大生意的，我学学法律，这不是正好吗？”
    东东回想起前几年，张秦川刚回来的时候，那时候她对这位表哥还不太熟悉，只感觉表哥长得有点凶，人高马大的，让人很有安全感。
    后来表哥来家里借钱，然后就要走了借条，带着她一起去要账。
    短短几天时间，那些欠家里钱的老赖，就老老实实把钱还了，当时东东觉得这位表哥老牛逼了。
    她这一代人，已经开始受非主流的影响，就喜欢这样的安全感和刺激感，但那时候她“人微言轻”，只能跟在张秦川旁边打打辅助，有些事，张秦川都不让她跟着。
    现在她长大了，但以前的话，她还记得呢
    “”
    听着耳边的话，手里拿着东东的录取通知书，张秦川颇有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
    抬手扒拉了一下东东，让她往旁边站站，拉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看了眼里面的东西，张秦川这才把信封里的东西倒在桌子上。
    一把带着宝马标志的车钥匙，还有一张银行卡
    “哇！”
    看到这个车钥匙，东东眼睛突然一亮，这两年因为那部天下无贼，宝马这个品牌，在国内着实火了一把，看到这个标志，她已经知道张秦川给她买的是什么品牌的车了。
    一想到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台车就是宝马，哪个小姑娘能经受的了这种诱惑？
    “哥，你给我买的什么车啊？”
    “哼哼我都不想给你了，后悔了。”
    张秦川哼哼两句，语气很不爽。
    “哥~”
    东东又摇了摇张秦川的胳膊，顺手拿起车钥匙又看了看，还跟着傻笑了一声。
    “两座的敞篷小跑车，宝马z4，下来七十多万呢，招呼着点。”
    “哇！”
    “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把车开回公司，让司机班的人帮你把车送去保养保养，反正你也不懂，还有这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卡里有五万块钱，你自己拿着用，别乱花昂。”
    “谢谢哥！”
    东东又拿起银行卡看了看，美滋滋的连车钥匙带银行卡，一起装兜里了
    抬头看了眼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表妹，几年过去了，东东不知不觉都长成大姑娘了，马上就该上大学了。
    张秦川摸了摸东东的头发道：“开学后，想住宿舍就住宿舍，不想住宿舍就回家住，不要太晚出来玩，和室友搞好关系，也不要在人家面前装有钱人，客客气气的，记住没？”
    “记住了，哥你放心吧，我肯定老老实实的，我们是学法律的呀，都懂法。”
    “你懂个屁啊，滚滚滚，别让我看见你！”
    东东撇撇嘴，轻轻掐了一下张秦川，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准备走。
    “哥，我真走了啊。”
    “滚！”
    “哦”
    奥运会导演组初次海选，根据张秦川这几天收到的小道消息，一共大概有一百多个导演参加选拔。
    而“晋级”几率呢？
    大概在10%左右，也就是第一轮就要刷掉九十多个导演组，只剩十来个导演组能进入下一轮选拔。
    而第二轮选拔的时间，初步定在了九月初。
    这几天坐镇长安，张秦川主要是盯着南湖台那边的近况，顺便看看外界舆论的发展。
    毕竟他也是收了钱的，收了钱就要办事嘛。
    这段时间东方厂网络部也算是得到了充分的锻炼，十来个人每天高强度混迹在网上的各种聊天室。
    先是帮比亚迪洗地，各种角度曝光日韩车企以前的黑历史。
    这几天，再等等情况，到时候还得在南湖台这件事上多煽风点火才行。
    张秦川摸着手上的笔，眯着眼睛看着窗外。
    别看他现在做的事有些不干净，还有点像替别人擦屁股。
    这种事儿只要做的小心点，专业点，以后做的多了，是不是其他人都知道他张秦川可以帮忙平事了？
    这叫什么？
    这叫能力，这叫话语权！
    别管这话语权的来路干不干净，舆论这东西，只要操作好了，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回东北的飞机刚刚降落。
    贾科长临时充当张秦川的助理，走在后面帮张秦川拉着行李。
    这次回来，他俩坐飞机直接回来，没带其他人。
    等坐上了剧组过来接他们的车，张秦川这才松了口气
    “我听说前段时间你出差去了一趟岛国？”
    “啊？是不过厂长，我绝对没耽误工作，电视剧那边已经快做好了，剩下的一些小事已经不用我了。”
    贾科长见张秦川终于问起这件事，赶紧解释了一句。
    前一段时间，他也请了个假去岛国出差，是那边邀请他参加一个青年电影节，组委会邀请他当评委。
    知道张秦川比较反感这种事儿，贾科长本来都不准备去了，但后来把这件事稍微一说，没想到张秦川居然批准了。
    现在回来了，不得赶紧给厂长汇报汇报情况？
    但一路上，张秦川连问都没问，只顾着看办公了。
    如今都到地方了，他才总算问起这件事
    “他们这个电影节，参加标准是什么样的？”
    “呃就是初次拍电影的青年导演吗，有种鼓励性质的，日韩、港台这些地区，都有青年导演参加的。”
    “那我到时候能不能参加？”
    张秦川顺嘴问了一句。
    “你？”
    贾科长被问的一愣
    要是张秦川真想参加，当然可以了
    但，以他现在的咖位，是不是有点降维打击了？
    是现在这部《新世界》算是张秦川第一部正式电影，但不能这么算啊。
    他要是去参加这种电影节，贾科长都不敢想象到时候的场面。
    其他的导演都是拉到几十万、百十万的投资，拍个小成本的小短片，张秦川这边呢？
    两千万的投资，四大天王之一的李明当主角。
    拿这个阵容跟人家其他的年轻导演争什么争啊？！
    “那你安排安排，等我这部电影做好后，明年咱们也去国外走一圈，先从小奖走起，该花钱花钱，该怎么办怎么办，奖项的含金量多少不重要，我就要数量，就要广度，什么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的，能参加的奖项咱们都去，你不是擅长这个吗？这个就交给你了。”
    “啊？”
    贾科长张张嘴，这活儿可不轻松啊。
    他对张秦川还是有点了解的，这种到处跑的事，到时候张秦川肯定不会亲自去，那
    现在他被调过来剧组挂名副导演，那到时候跑腿的人肯定也是他自己了。
    不仅要帮忙疏通关系，还得替他去领奖，最后所有荣誉都是他的。
    贾科长深吸了一口气，如今已经上了张秦川的贼船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有困难？”
    “没有没有、我回去就写计划，有些奖项要提前做准备。”
    “嗯到时候需要多少经费，你报给我。”
    “明白！”
    晚上，宾馆房间内。
    老式的四方折叠桌上，摆着个小火锅。
    里面的狗肉炖的烂乎乎的，那味道走廊里弥漫的都是香味。
    发房间里只有张秦川和张嘉一叔侄俩。
    两人的脚边还放着两个水桶，里面装满了冰块，冰块上冰镇着几瓶啤酒。
    夹了一口肉，张秦川装作毫不在意的问道：“三叔，你小时候吃过糖丸吗？”
    “啥糖丸？”
    三叔一伸短裤背心，端起酒杯喝了口啤酒，然后狠狠打了个嗝。
    这段时间张秦川请假回去，剧组也没陷入停转，很多不算太重要的戏份，都是他代为指挥拍摄的。
    现在张秦川回来了，两人按理来说，是要交接交接工作的。
    “就是防小儿麻痹的那种糖。”
    “哦吃过，我记得很清楚，是你爷爷带回来的，还是免费的，我吃完一个觉得不过瘾，还把你二姑的那一份也吃了，后来你爷爷追着我打”
    “”
    “你们那时候就免费了？你确定？”
    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了，但张秦川还是想确认一下。
    “肯定啊，那时候家里不咋有钱，又不是过年过节的，没事谁家吃糖啊，我记得那时候一个季度才发多少糖票啊？都被你奶奶拿出去偷偷和人家换成粮票了。”
    “嗯”
    “咋了？”
    “不咋。”
    张嘉一看了眼张秦川，突然有些莫名其妙。
    这问点毫不相干的问题，然后就没了？
    拿起桌边的烟盒，三叔点上一根烟，缓缓抽了一口。
    “现在你回来了，咱们的进度得赶一赶了，要不然下个月你还得请假，咱们这戏要拍到什么时候了。”
    “嗯你这些天都拍了哪几场戏？”
    三叔右手夹着烟，伸手左手数了数指头。
    “都是些外景戏，你不是说要先把外景的先拍完嘛，要不然等天冷了就不好拍了。”
    “至于剩下的，我跟李明的几场对手戏还没拍，这货有点牛逼啊我跟他对过几次，有点接不住，你不是那啥方法派的吗？给我想想招。”
    三叔这次在戏里，饰演的是韩国老警察姜科长。
    姜科长和李子成的关系，要是不懂，可以理解为无间道里黄志诚和陈永仁的关系。
    双方都是上下级关系，都是警察，年轻的都是卧底，都是干了很多年，心灵备受煎熬。
    唯一的区别就是，《新世界》里，姜科长更坏一点，他是一点都不在乎主角李子成的死活。
    而三叔需要和李明演对手戏，这就很考验演员的基本功和气场了。
    从年龄上来说，三叔比李明还小几岁呢。
    单从入行时间算，李明就比三叔经验丰富多了，再加上他现在的地位，两人的气场差距太大了。
    一方是香江四大天王之一，亚洲巨星。
    一方是长安知名演员，在国内现在勉强算是二线，有些人猛一看到三叔，顶多也就是眼熟，能不能叫出来三叔的名字，都得两说。
    这样的两位演员来演对手戏
    所以三叔现在有些没底气
    眼看张秦川沉默了半天突然抬头，三叔眉头一挑，先伸手拦了一下。
    “我先说好啊，像什么冰块、辣椒，那些玩意你想都别想，你这个小崽子想点正经的套路，我可是你亲叔，你别逮着我一个人嚯嚯。”
    张秦川嗤笑一声，走到床边，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份文件，看了眼里面的内容，直接丢给三叔。
    “哼我当年在韩国也是大名鼎鼎的方法派，从来不用一样的套路，你看看这个再说。”
    “啥玩意啊？”
    三叔下意识接过张秦川丢来的文件，顺手按灭烟头，这才看向里面的内容
    《1991年全年李明捐款总金额及明细》
    《1992年全年李明捐款总金额及明细》
    《》
    一项项目录，从91年开始，一直持续到今年，厚厚的一叠资料。
    三叔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向张秦川。
    这是啥意思？
    不用物理方式，改用看文件了？
    啥玩意啊？！
    “你主要看这几页，从1994年开始看。”
    张秦川伸手一指，指向文件里有几张被折了角的。
    “哦？我看看。”
    三叔皱着眉，这次有了具体的目标，看起来就没那么迷茫了。
    资料里准确的记录了李明当年参加慈善会筹集到的善款金额，还有金额去向。
    本来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很正常的。
    但后面跟着还有一项统计，当年华国所有糖丸的花费以及糖丸的免费开始年限。
    最后面还有个老报纸的剪报新闻贴在上面。
    对比三项数据，三叔后知后觉的感觉看出了一点门道。

 第209章 ：你也知道的，我是方法派

    剪报新闻有好几章，里面甚至还有繁体字的剪报。
    看这种字体，这些报纸来自哪里，想想就知道了。
    看着上面的信息，明确记载了李明靠着一己之力捐助了几千万儿童可以吃到免费糖丸的新闻。
    再看看下面当时这么多儿童要吃上免费糖丸所需要的花费。
    两个数据一对比，李明的那些捐款对比总数，就显得杯水车薪了。
    “这个烂怂，他作假？”
    三叔狠狠一拍桌，脸上的表情有些气愤。
    不是说做善事不好。
    这种东西怎么比喻呢。
    就好像一百个人合力造一辆汽车，其中有一名工人全程只拧了两颗螺丝。
    这两颗螺丝对于整部车来说，是有用的，但如果只有这两颗螺丝，这部车肯定造不出来。
    神奇的地方就在这里，明明是只拧了两颗螺丝，但这名工人最后却对外说，整部车都是他造的。
    这就有点不对了，造车应该是大家都有参与，最大的功劳是这個集体。
    而不是单指某个人。
    这个工人拧了两颗螺丝，按理来说对这辆也算是有贡献，但现在因为这个工人的“抢功”行为，他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而其他的工人倒是被外界误认为“毫无贡献”。
    这个性质就不对了。
    刚刚资料上记录的数据，当初那个糖丸明明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免费了，这一直都是国家推动的政策。
    现在倒好了，短短几年，因为李明当初捐的几百万，所有的功劳都算到他的头上了。
    他那几百万在这几十年的花费中，真的只占一点点。
    不是说他捐款捐的不好，而是捐完之后这个行为不好！
    “想不到这个李明浓眉大眼的，居然是这样的人？你怎么会怀疑到他的，还费这么大精力去查他？”
    三叔放下资料，又点上一根烟，看完资料的一瞬间，李明以往在他眼中的好印象全部都毁了。
    “三叔，你看完这些信息，啥感受？”
    张秦川似笑非笑的看着三叔。
    “啥感受？想锤死他！这个烂怂！”
    三叔的语气带着点咬牙切齿，自从离婚后跟张秦川混迹这么长时间，他身上有些习惯和性格，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一点张秦川的脾性，有点暴躁，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平和了。
    对于这种贪功冒领的小人，三叔恨得要死，现在这剧组可是张秦川的，他李明可是给自己的侄子打工的“打工仔”！
    “哎，对了，就现在这种感觉，记好现在这种感觉，要不咱现在就召集人手开拍？”
    “？？？”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三叔猛地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愣了数十秒，三叔拿起刚刚放下的资料，又看了一眼，这才对着张秦川追问道：“你这小兔崽子，资料是假的？你就为了让我恨他？”
    他第一想法就是，张秦川拿假资料忽悠他，调动他的情绪。
    这种感受怎么说呢，还不如物理方式呢！
    他有种被骗的感觉！
    “谁说资料是假的？真的。”
    “啊？”
    三叔眨眨眼，手里半天都没抽一口的烟，烟头上沾着长长的烟灰。
    “三叔，有些事吧，地域不同，看法也不同，他们香江的媒体啥德行，你还不了解？屁大点的事，就能吹得跟外星人入侵地球似的。”
    “这跟那个是一回事吗？他就不能解释解释？”
    三叔有些气愤的拍了拍桌子。
    就算是香江媒体故意这么宣传的，那当事人还没不清楚内情？
    就不能主动站出来解释解释？
    张秦川重新坐下，也点了根烟。
    深吸了一口烟，看着窗外的夜景喃喃道：“解释？他凭什么解释？首先他是个明星，其次，他还有他自己的经纪人和团队，他有时候是不是身不由己，外人谁知道？”
    “再说了，当年香江还没回归，要是咱们这边主动有人说这件事，会不会让人家误会，当年会不会有因为这件事带来其他不好的影响？这里面的因素太多了。”
    “”
    听到张秦川的话，三叔有些沉默。
    刚刚他只顾着生气了，倒是忘了根据时间段推测了，是啊
    当年那种情况，一切以回归为重，其他的小节，能忍则忍。
    但是这种事就任由他们一直默认吧？
    抬头看了眼张秦川，以三叔对他的了解，他很清楚张秦川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这种事儿，自己这个侄子可不是个善茬，他很早之前就看清楚了。
    “大虎，你现在调查他，伱想咋办？”
    眯着眼看着张秦川，三叔轻声问了一句。
    “有些事呢，是好事，那就是好事，捐款这个行为，本身是好事，但出了多大的力，就得实事求是，以前没人提这个事，咱不去追究，现在这都过去十来年了，我觉得，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点为好。”
    “是这个道理，但是他现在是你电影的男主角，你现在要说？”
    “不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早没了当年的热度，我这属于炒冷饭，电影上映之前，这种事不宜对外公布，但等电影快下映的时候，倒是可以用这件事炒作一下，帮咱们再炒炒热度，拉拉票房，顺便也算是给他个名正言顺的机会。”
    三叔点点头，暗道一声果然，他就知道张秦川不会平白无故的提起某件事，原来是这样，废物再利用嘛。
    挺好，这样一来，到时候李明如果识相点，那就主动解释清楚，到时候热度也有了，对大家都好。
    要是不识相
    他相信张秦川会有办法的
    “三叔，你别管那么多了，就刚刚的心情，你再好好酝酿一下，过两天准备好了你再告诉我，咱们就开拍你俩的戏份。”
    “？？？”
    怎么说着说着又拐到这件事上了？
    三叔有些恨恨的瞪了张秦川一眼，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刚刚那一招，好像还是有点作用的。
    不愧是方法派，看完资料，李明在他心里的形象大变，就连以前他一直放不下的心理负担也少了很多。
    现在如果再让他和李明对戏，两人之间的气场
    好像能旗鼓相当？
    甚至自己还占了一丢丢优势？
    第二天上午九点。
    龙井县一处工地内。
    这里是张秦川投资建设的华朝合作工厂。
    六层的建筑，整体是框架浇筑结构，先打框架，然后用加气块垒起来。
    这样的建筑形式算是施工最快的。
    目前六楼已经封顶了。
    眼下离十一月份还有不到三个月，要是赶赶工，说不定今年连外立面都能整好。
    只要外部建设完毕，里面的装修就好说了
    今天剧组来工地拍戏，取景地就在六楼。
    为了出入料方便，六楼两侧的房间都有几面墙还没砌起来，就这么空荡荡的。
    腰上绑着安全绳，张秦川站在六楼边上往外看了一眼，远处就是龙井县城，猛一看有点汉城那个样子了。
    整个房间里地上全是水泥灰尘，保持建筑工地原汁原味的味道。
    房间里，紧靠着缺口，拍了一张硕大的皮沙发，沙发后面是用加气块临时垒起来的吧台，吧台上放着十几瓶各式各样的洋酒
    “老弟？行不行啊这儿？要不咱去一楼拍吧？”
    冯佳怡今天的妆容很淡，脸上甚至特意弄了个底妆，显得脸色有些灰败。
    头发上打着发蜡，往后梳成大油头，一身深色的韩版西装，看上去第一印象就给人一种，他不是啥好东西的感觉。
    这个张秦川的传统钱袋子冯老哥，在这部戏里，演金门集团的三号人物——李仲久。
    而今天这场戏份，算是全剧中几个比较高燃的场面之一。
    仲久跳楼！
    大概剧情就是，金门集团的老大死了，群龙无首，新老大就靠以前的二号、三号人物这间诞生，就连四号人物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按实力来算，金门集团的二号人物，除了那些老家伙之外，当然是丁青了。
    而李仲久算是三号人物。
    后来因为韩国警方从中作祟，被关进看守所，错失了争老大的机会。
    等他从看守所里出来的李仲久，眼见大势已去，来到了这处工地里的藏身地点。
    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没想到杀手却在这里等他。
    面对死亡，李仲久终于表现出一个集团大佬该有的气度，先是找来杀他的杀手们要了一根烟，然后靠在沙发上。
    在被周围一圈杀手围着的情况下，很潇洒的边说话边抽烟，最后一边抽着烟，一边淡定的从缺口处，背身看着杀手一跃而下，跳楼自尽。
    原剧里，李仲久是从几楼跳下来的，张秦川毫不关心，他现在能找到的工地，最高就是眼下自己的这个工地了。
    反正六楼够用了
    冯佳怡腰上也绑着安全绳，离缺口还有足足两米的时候，已经开始扎着马步，慢慢开始挪动了。
    等挪到离缺口还有一米的时候，他已经不敢再往前了，看着楼下的高度，冯嘉怡的声音都带着点颤音。
    “老哥你有点职业精神啊，你去一楼拍，那外面的景色还咋拍啊？这点镜头，你还指望我找个特效公司去做个特效？丢不丢人啊？过来！”
    张秦川一把拉着冯佳怡，往缺口旁拽。
    “哎哎哎我恐高，老弟你别松手松手！”
    冯佳怡腿都是哆嗦的，紧紧闭着双眼，也不敢反抗，他感觉他大腿都麻了，下肢毫无知觉，紧张的尿意上涌
    “你看看，我这儿搭的有防坠落网。”
    张秦川拎着冯佳怡的后脖领，使劲摇了摇。
    冯佳怡小心翼翼的眯缝着眼，看了眼外面的景色，瞬间又赶紧闭上眼，在张秦川的催促下，又狠狠吸了口气，这才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睁开了一只眼。
    “哎呦卧槽我不行我不行老弟，特效多少钱，特效钱我出了，行不行？你饶了我吧。”
    只看了一眼，冯佳怡怪叫一声弓着腰，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听我的，这部戏，就这个镜头，你是最出彩的，你想想周围十来个穿着西装的杀手盯着你，你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抽烟，顺便感慨一下人生，丝毫不把这些杀手放在眼里，最后一步步走到缺口边上，再对这些杀手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然后背身跳下去，老哥这画面你想想，你想想！帅不帅？够不够爷们？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定制的镜头，你到现在，所有人都准备好了，你告诉要加特效？嗯？”
    听着张秦川的话，冯佳怡在脑海中想了想刚刚张秦川所描述的画面。
    好像是有点帅。
    但是他恐高啊。
    “老弟你给我点准备的时间。”
    “准备个球啊？我这次回去这么多天，你没时间准备？”
    “”
    张秦川盯着冯佳怡，冲他勾勾手道：“来吧，我先带你适应适应，你也知道的，我是方法派，我帮你准备准备，克服克服，你信不信我？”
    冯佳怡脸皮抽搐，话都说成这样了，再拒绝他这张老脸就没地方放了。
    又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往张秦川那边挪动几步。
    “哎对了嘛，这有啥好怕的，来，往这边站，你看看你，身上有安全绳，下面还有防坠网，就算真掉下去了，一点事儿都没，你信我！”
    “老弟老弟不行咱们叫个消防车吧，就那种有个梯子的那种，前面的梯子能伸老高了，让那种车吊着我”
    “”
    张秦川抿着嘴。
    还消防车，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种消防车一辆得多少钱？
    这种车，整个延吉能找的到吗？
    再说为了拍一个这个镜头，再特意去找个这样的车，也不至于啊。
    不动声色的再次抓住小心翼翼走过来的冯佳怡，张秦川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他。
    “你看，这不就挺好的吗？哎我为啥让你背身往下跳，就是知道你恐高，你不看不就行了吗？”
    “哎对对对转身，哎转身，很好。”
    冯佳怡死死的抓着张秦川的胳膊，慢慢用小碎步转身站在缺口边上，外面的风吹到脖子上，让他狠狠打了个哆嗦。
    “老弟还行吧？你还别说，不看外面，确实好点了。”
    “是吧，相信我。”
    张秦川笑眯眯的轻轻抓开冯佳怡抓着他的手，然后两手顺势帮冯佳怡整理了一下领子，然后
    顺势突然把冯佳怡往外一推。
    “啊！！！卧槽！！！”

 第210章 ：是是是，老弟你说的对

    冯佳怡从感受到身上的推力后，下意识大喊一声，然后就从缺口上掉下来了。
    这可是六楼！
    强烈的失重感，伴随着风声，没等他继续大喊，扑腾着双臂，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卸力感。
    绿色的防坠网兜已经兜住了他。
    虽然命保住了，但这种感觉吓得冯佳怡脸色惨白，双手死死的抓住身下防坠网兜上的绳格。
    整个防坠网兜因为他的掉落，晃晃悠悠的
    所以侧脸打量了一下周围，透过防坠网兜往下一看，还没看到底，冯佳怡赶紧扭回头，看着从缺口处显露出来身形，居高临下打量着他的张秦川。
    “张秦川！你他妈的老子这么信任你，你居然推我！”
    刚说完这句话，身形因为用力，又带动了身下的防坠网轻微的晃了晃。
    冯佳怡脸色惨白的也顾不上骂了。
    “快救救我老弟！”
    张秦川就这么蹲在缺口旁，看着防坠网里兜着的冯佳怡，伸手从地上拉起绑着他的那根安全绳使劲又晃了晃。
    “哎！哎！哎！祖宗！别别别救我！”
    冯佳怡都快被吓尿了，整个人就这么被兜在半空，张秦川一拉绳，他就跟着乱晃
    “你看你怂的，人家有的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拍个武打剧，掉着威亚在天上乱飞，人家恐高吗？你再看看伱，就这你还想出名呢？”
    “别他妈废话了，快救我，把我拉回去再说快点啊！”
    冯佳怡说话都带着点哭腔了，他是真怕啊，他现在甚至不敢左右乱看，只能看着上面的张秦川
    张秦川拍了拍手，只见一個剧务组的小年轻，拿着个便携式dv，也从缺口处探出头，就这么对着躺在防坠网里，连起身都不敢的冯佳怡开始拍摄。
    “赶紧起来，这段到时候就当花絮了啊，你要是再喊，到时候就让观众看看你那怂样。”
    “哎卧槽！”
    冯佳怡看着dv，又看看张秦川，咬牙切齿的同时，刚鼓起勇气准备硬气一回，随着他缓缓起身，刚扭过脸透过防坠网看向下面。
    除了几层防坠网，周围再没有其他任何的安全设施了。
    就这么高度，整个人就这么悬在空中。
    “哎卧槽”
    冯嘉怡刚鼓起的勇气，面对这种场景，腿瞬间又软了，往防坠网上一瘫。
    “张秦川，是不是因为我欠你钱，你就要害老子？！咱不是说好了吗？你够狠啊！”
    张秦川挑挑眉，这都逼不出来，这冯老哥也太废了。
    在他看来，什么恐高不恐高的，这玩意又不是天生的，有些人内心深处有些懦弱、或者不自信，这才会恐高。
    所有恐惧，都是可以后天克服的。
    这东西是心理问题，不是生理问题。
    是因为心理问题，才会产生的生理不适，只要找对方法，就能克服。
    随手拿下腰里安全绳的卡扣，就这么站在缺口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防坠网里的冯佳怡。
    “往旁边让让，我要是砸到你，你可别怪我啊。”
    “你想干啥啊？啊？你想干啥啊？”
    看着张秦川连个安全绳都不带，就这么站在缺口边，冯佳怡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禁头皮发麻。
    他知道张秦川胆子很大，但没想到这货胆大到这种程度，这可是六楼啊，就这么站在六楼的墙体缺口边，一点安全措施不带，还准备跳下来？
    这可是跳楼啊，万一防坠网承受不住他们俩人的重量，坏了怎么办？
    “张秦川！你他妈！！！”
    冯佳怡像是看疯子似的看着张秦川
    “操，废话那么多，老子的方法派从来没失灵过，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
    说完这句话，张秦川甚至跳了一下，直接从缺口上跳了下来
    “啊！！卧槽！！”
    张秦川是下来了，但冯佳怡因为他这么猛地跳下来，跳到防坠网上，他整个人被防坠网上的泄力突然弹起来，差不多弹起一米多高，然后才重重的又再一次砸到防坠网上。
    “咔啪。”
    还没等冯佳怡反应过来呢，张秦川一把解开他腰间的安全绳卡扣。
    “走，怕个鸡毛啊，这有啥好怕的？”
    冯佳怡就像个瘟鸡似的，被张秦川拽着后脖领一把拉起来。
    再一次看到除了防坠网而空无一物的楼下，冯佳怡浑身好像没有一丝力气，就这么被张秦川拉着站了起来。
    “老弟老弟别拉了我腿都是哆嗦的，你让我缓缓，你让我缓缓。”
    “缓个鸡毛啊，来！”
    张秦川拖着冯佳怡，踩着防坠网，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五楼的缺口旁走。
    刚踏上楼板，没等冯佳怡反应过来，张秦川拖着他往旁边的缺口走，然后
    “啊！！卧槽！！”
    冯佳怡哆哆嗦嗦的刚升起一股逃出生天的感觉，然后又被张秦川拉着从五楼往下跳。
    两人又被四楼缺口前的防坠网接住了
    从六楼到五楼，从五楼到四楼，就这么一路往下跳，张秦川单手拎着冯佳怡，冯佳怡就这么像条死狗一样，毫无反抗能力的被张秦川带着一路跳到了一楼。
    “呕！”
    “呕！”
    跪在一楼的泥地上，毫不顾忌周围的水泥
    冯佳怡趴在地上像是准备把头两天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似的。
    看了眼周围的事物，又抬头看了眼各个缺口外那绿油油的防坠网，短短几分钟，冯佳怡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妈的，张秦川居然带着他一步步从六楼生生一步步跳下来了。
    他这辈子第一次，从六楼下来，不是走楼梯，也不是坐电梯，而是跳下来的
    “来，抽根烟缓缓。”
    耳边伸出一只手，手里夹着一根已经点燃的烟。
    冯佳怡接过烟，下意识的想锤一下张秦川，但他软绵绵的胳膊，一点力道都没有。
    哆哆嗦嗦的拿起烟，缓缓吸了一口，冯佳怡猛地咳嗽几声，刚刚一路上只顾着喊了，嗓子有点哑，现在猛地吸口烟，那滋味嗓子里火辣辣的。
    “妈的，张秦川你是不是疯了？！”
    冯佳怡毫无形象的转过身，席地而坐，看着蹲在他旁边的张秦川，这货此时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甚至眼神里还有点看他笑话的意思
    “钱难挣、屎难吃，出来拍戏，咱为了什么，你是为了红，我是为了挣钱，但我张秦川就算挣钱，也规规矩矩的，拍戏就好好拍，不糊弄观众，你以前怎么给我说的，只要你能拍戏，只要能出名，随我指挥，现在呢？拍个跳楼的戏就怕了？”
    “要不是看在你跟我关系好，老子闲得蛋疼跟你一起跳楼啊？嗯？”
    随着这句话，张秦川下意识的抬起巴掌，照着冯佳怡后脑勺上抽了一下，就跟他平时教训小弟似的。
    配合着他说话时候的表情，冯佳怡咽了咽口水，愣是没敢反驳，刚刚那些话，他好像确实说过
    但但也不能这样吧？！
    这可是跳楼哇！
    “干一行，就要有干一行的样子，这点苦都吃不了，你还拍个毛？”
    这次的《新世界》投资里，冯佳怡可没出一分钱，但张秦川不忘本，还是叫上了冯佳怡，还把李仲久这种角色给了他。
    “老弟”
    “别他妈老弟老弟了，我问问你，你想想要是今天在这儿，有五六个人手里拿着刀追杀你，把你一路追到六楼，你逃无可逃了，被他们抓到，想死都是最简单的。”
    张秦川突然卡着冯佳怡的后勃颈，语气阴冷道：“被他们抓到，把你绑起来，让你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们用刀把你小腿上的肉，一条条剃下来，那滋味你想想。”
    冯佳怡听着张秦川的话，狠狠打了个哆嗦。
    要是真那样，那真是死都是最轻松的。
    耳边又传来了张秦川的声音。
    “到了那种时候，如果能跑，你敢不敢往外跳？那时候还有闲心想这么多？有条活路就走呗，别说有防坠网了，就算没这玩意，你也得跳，总比死了好，是不是？”
    “”
    “我他妈让人搞了这么多防坠网，别说是你了，就是跳下来个大象都没事，你说你怕个毛？嗯？给你机会你都不中用啊！”
    冯佳怡脸上有些羞愧
    虽然这个道理听起来有那么点不对劲，但按照张秦川说的去想，好像真没啥好怕的。
    没等他多想，卡在他脖子上的手，再一次拉起他的衣领把他拉了起来。
    “老弟又咋了？”
    “老弟？哎？”
    冯佳怡眼睁睁的看着张秦川又把他拉到墙体表面的外置工程电梯上，随着电梯上的铁网门发出哐嘡一声关闭，然后电梯上升，短短十几秒，两人又到了六楼。
    身体下意识的被张秦川拽着走，又走到六楼的墙体缺口边。
    “老弟老弟干啥呀？”
    冯佳怡夹烟的手，下意识的又开始哆嗦了，他烟还没抽完呢。
    “干啥？继续跳，我告诉你，今天一直跳到你不怕为止。”
    “啊？”
    冯佳怡看着张秦川的表情，头皮再一次发麻。
    但张秦川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这次他不是推了，而是拉着冯佳怡再一次从六楼跳了下去。
    “啊！！卧槽！！”
    晚上九点，宾馆房间内。
    冯佳怡腰上缠着一条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他的秘书正小心翼翼的帮他抹红花油。
    “嘶妈的你轻点。”
    秘书有些委屈的又在手心里倒了点红花油轻轻抹在冯佳怡身上。
    此时他身上一道道像是勒痕的红印，都是白天跳楼时，一次次砸在防坠网上，硬生生被防坠网勒的。
    白天那会儿害怕，当时只顾着害怕了，身上倒是没啥感觉。
    现在回来洗个澡，浑身都是疼得，身上这一道道红印跟稳了红色纹身似的，还有点像煎牛排时，牛排上的那些焦痕。
    抬头看了眼就在他房间客厅里摆了个小桌正吃东西的张秦川，冯佳怡又不敢喊得太大声。
    但他现在是浑身疼，到处都疼，只不过这种大面积的疼，也让他分不清哪里疼，哪里不疼了，反正就是感觉整个人都废了，脖子以上哪都疼
    “我可算知道我这场戏为啥要穿着西装了，原来是为了遮我这一身伤啊！”
    冯佳怡连个外套都没批，就这么裹着浴巾走到张秦川旁边，刚坐到椅子上，疼得嘶了一声赶紧站起身
    “哼你这细皮嫩肉的，就跟那种经常不锻炼的人，猛地做了个运动似的，疼是正常的，都是小事，过两天这些红印就没了，来吃点狗肉补补，喝点酒，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咱们争取一条过。”
    冯佳怡听到这话，咬咬牙，愣是一声不吭不顾疼的坐下了，端起桌上的小酒杯，一口就闷了。
    “老弟，咱这也太拼了吧，我好歹”
    “哎行了，好歹啥啊？你有钱啊？那别当演员啊。”
    他话还没说完，张秦川就知道他想说啥了，无非就是他冯佳怡颇有身家，哪用受这份罪。
    但明明是他自己想当演员的，演员就是演员，演好戏是本职工作，演得好，不值当夸张，演得不好，被骂也要忍着！
    这样的演员，才当得上是一句专业演员，而不是好演员。
    至于几十年后的演员
    那玩意叫演员？
    有的小男孩手上划了个小口子，就呜呜哭的。
    那叫演员？
    那叫废物，活着都浪费空气的废物！
    吃不了这份苦，还当你妈的演员，有时候，一个演员一部戏赚的钱就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拿着那么多的片酬，还想啥都不付出，钱是那么好挣的吗？
    在张秦川看来，这点苦算啥啊，这不比以前在韩国的时候好多了？
    各种保护措施都有，钱还这么好赚，还有啥好抱怨的，要不就做，要不就不做，做了就得做好
    “行话不多说，明天，明天你看我表现，咱们争取一条过！”
    冯佳怡又给酒杯里倒上酒，先夹了一块狗肉，这才又闷了一口酒。
    “这就对了嘛，大大方方的，有啥好怕的，我给你说，越是这种动作戏，越是这种刺激的戏，演好了就越是出彩，你演技又不行，再不付出点努力，啥时候才能红啊？是不是？我说这是我特意为你设计的角色你还不信？”
    “是是是，老弟你说的对！我再喝一杯。”
    冯佳怡点点头，越想越觉得张秦川说的对，赶紧又倒了一杯酒，端起来抬手示意，一口闷了。

 第211章 ：那我要是不带你呢？

    “行了，赶紧吃，特意让人给你买的狗肉锅给你补补。”
    张秦川用筷子示意。
    “”
    冯佳怡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想想白天的遭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张秦川这人有时候感觉有些邪性，以前他是知道张秦川所谓的方法派的，但那时候他都是充当旁观者在旁边看看。
    但这次，他是结结实实体验到什么叫方法派立竿见影了。
    他都不知道白天张秦川带着他一共跳了多少趟楼。
    反正就是跳着跳着，他都不用张秦川逼着跳了，最后他都能主动往下跳了。
    效果确实立竿见影。
    就是现在浑身疼得难受
    九月份，剧组戏份拍摄了一大半，张秦川不得不再次“请假”来燕京。
    奥运会导演组海选，第二轮又开始了。
    上次是一百多个导演组海选，最终选出了13个导演组进入第二轮海选。
    而张秦川，就“侥幸”进入了第二轮海选。
    这次的宽沟招待所就没那么人山人海了，一共才13个导演组，满打满算几十個人，房间还是住的下的
    “张老师？！张老师！”
    老谋子刚下车，突然听到有人喊张老师，声音还让他有些熟悉，下意识扭头往后看。
    这一看就看见了同样刚刚下车的张秦川。
    “？？？”
    老谋子没第一时间答应，而是先扭头看了眼招待所，又扭头看了看张秦川。
    这个时间点，这个地方，怎么哪哪都有这小子？
    今年的端午节，因为大家都忙，所以西北圈罕见的没有大型聚会，老谋子是没时间，顾导也忙，张秦川也忙，剩下的其他导演，眼看这些圈里的主力都忙，剩下的人也没啥必要聚会了。
    所以自从上次年初在导演协会年度庆典上那次见面，老谋子已经很久没见到张秦川了。
    眼下又见到这货，不禁有些不敢相信
    “你咋在这儿呢？这回也有你啊？”
    “那可不咋的？！”
    张秦川看起来心情不错，追上老谋子后，下意识用肩膀扛了一下他，就这一下
    老谋子差点没站稳，呲牙裂嘴的揉着肩瞪了眼张秦川。
    “你这是要撞死我啊？”
    “啧啧啧你这身体这么早就不行了？我上回就看出来了，伱看看你，眼窝深陷，你看看这脸上的皱纹，猛一看跟肾虚似的。”
    “谁肾虚？谁肾虚？！”
    老谋子一脸愕然，平时可没人敢和他这么开玩笑的，现在张秦川突然这么说，他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发觉声音有些大时，老谋子又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周围，这才压低声音道：“可别瞎说啊，你小子没大没小的。”
    张秦川居高临下的看着老谋子。
    别人可能不知道，也可能知道了也不说，但有些事哪怕他以前是圈外人，但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点的。
    比如说，算算时间，老谋子这几年可没少努力啊，儿子都添了两个了，二儿子去年才生的吧？
    就这个强度说他蔫不拉几的，也算合理吧？
    “你看啥啊？你这眼神”
    迎着张秦川的眼神，老谋子总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什么，反正张秦川的眼神给他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嘿嘿”
    张秦川笑了笑，有些东西，这位不说，他也不便挑明。
    “我记得你闺女跟我差不多大？听说是在国外上大学的？”
    “？”
    话题瞬间被扯到闺女上，老谋子愣了一下。
    “你说沫沫啊，在纽约读书呢。”
    张秦川主动把胳膊搭在老谋子肩膀上，两人边走边说。
    “听说她在那边上的也是啥电影学校？以后还回来发展不？”
    “你这话，不回来还能去哪？”
    “啧那感情好，要是她回来，你让她来我这儿啊，学的啥啊，我们厂缺高端人才啊。”
    老谋子抿着嘴看了眼张秦川。
    这话倒是有的聊了。
    都说虎父无犬子，他这个大闺女，这些年他给她的关爱不多，但她很争气，学的是导演编剧，志向就是以后学成回来当导演。
    只不过这些年在美利坚上学，对于电影的一些理解和思想，有点偏那边，他有时候打电话聊起这个的时候，父女俩能在电话里吵起来。
    现在张秦川主动提出来等沫沫回来后，让她去东方影视制片厂，这个提议，老谋子倒是心动了，就是不知道张秦川能不能和自己闺女聊得来。
    哎不对
    想到这儿，老谋子有些狐疑的看着张秦川。
    他想起了刚刚张秦川那句话，他俩年纪差不多！
    他那个大闺女只比张秦川小一岁。
    就张秦川这身板、这长相、这性格，再加上年纪差不多，都是小年轻的，俩人要是真聊得来，会不会发生点别的？
    一想到这些，老谋子下意识的有点紧张，看张秦川突然感觉不太顺眼了。
    换成别人主动问他闺女，老谋子还不会多想，但这个人要是变成张秦川，这就说不准了。
    这小子，心有点黑，连他的钱都敢坑，其他的什么事他干不出来？
    万一到时候，勾搭上自己闺女，然后再挟持自己的闺女，来威胁他这个老父亲，到时候该咋办？
    总不能连自己也加入东方厂吧？
    一想到这个，老谋子眼中闪过一丝“凶狠”，张秦川很有可能干出这种事儿！
    “咋了？主动给你闺女找个工作，你啥眼神啊？”
    张秦川看老谋子突然停下脚步，看自己的眼神也怪怪的，不禁有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感觉。
    “松开，别搂着我，谁跟谁呢？”
    老谋子突然挣开张秦川搂着他的胳膊，还往旁边挪了一步。
    “？？？”
    张秦川眨眨眼，老谋子这是咋了？
    “你别打我闺女的主意，她就算是回国了，多的是地方去，不管她去哪，也不能去你们厂。”
    “？？？”
    张秦川这人，有时候他的思想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就像有些事，不提的时候，一切都好，但只要被他惦记上的事，他就能一直惦记着。
    本来出发点是好的，先笼络住老谋子的闺女，到时候说不定就能从老谋子身上捞点什么呢。
    但这种想法他也就刚升起一点点，具体怎么操作还没想好呢，他真的只是出于聊天的目的随意提起的。
    成年人之间聊天，特别是和上了年纪的人聊天，子女是避不开的话题，不聊这个难道还等老谋子主动给他聊，给他找对象的事儿？
    那也太low了！
    但现在，老谋子反应这么大，张秦川就有点不爽了，你不让我打你闺女的主意，我就要听你的话，不去打你闺女的主意了？
    你当我张秦川是什么人？
    不说还好，老谋子这么一说，张秦川瞬间对那个素未谋面，甚至连长相都不知道的沫沫，升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不行，明天就派人去打听打听
    眼见张秦川站在原地愣神了半天，然后突然冲自己笑了笑，笑的甚至还有点邪性。
    老谋子看着他这个笑容，心里咯噔一下。
    他有时候是情商有点低，但那是忙于事业，没什么闲工夫想其他的，但这不证明他傻！
    特别是牵扯到身边的人，他更不会傻了，眼见张秦川这个笑容，老谋子突然感觉心里毛毛的。
    “秦川啊我那个”
    刚刚升起的怒气，瞬间又转为担心，这货不会真想干点啥吧？
    “没事，老张啊，我就是聊聊，突然想起你还有个闺女，这才聊起来的，你不要我帮忙就算了，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就一个闺女，也没个儿子，你甘心不甘心你那诺大的家业”
    “！！！”
    顾不上担心闺女了，眼见张秦川又提起这个，老谋子心里又咯噔一下。
    他总感觉张秦川意有所指，但他那些事，明明很保密的。
    “咳生男生女都一样嘛，我现在忙着手头上的事儿呢，哪顾得上别的，再说你刚刚还说呢，我年纪大了。”
    老谋子表面很镇定。
    “那啥，你这次带来的计划是啥主题，今天的选拔有没有信心？”
    “嘿嘿”
    张秦川再一次伸手搂着老谋子，这次老谋子没有反抗。
    “我准备啥呀，我的计划是找省里要的。”
    “啊？”
    找省里要的？这玩意儿省里还给发吗？
    老谋子看了眼张秦川，怎么啥事到了张秦川这里，都有点怪怪的。
    “啧省里以前也办过运动会嘛，省台负责拍摄，我跟省台这关系，要个以前运动会的方案，很难嘛？”
    “不是这可是奥运会啊，你拿着省里以前办运动会的方案来？”
    老谋子人都麻了，张秦川这话说的这么光明正大的，给他整的都有点不自信了，他这段时间为了这个项目，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到张秦川这里倒好，直接找省里要了个以前的运动会方案？
    这事怎么看，怎么扯蛋
    “奥运会不是运动会吗？那不也是个大号的运动会吗？不就是外国人来的多点嘛，都一样！”
    张秦川摆摆手，非常光棍。
    “再说了，我目的很明确啊，我没指望最后选上我，我就是走个流程，平平稳稳的，没啥大错就行，至于其他的，那是你们的事儿，哎对了。”
    想起这个，张秦川弯了弯腰，凑到老谋子耳边道：“你到时候要是真被选上了，带我一个啊，给我留个助理或者副导演啥的位置，带我见见世面，混个资历。”
    说完张秦川还冲老谋子挤挤眼，一副哥俩好的表情。
    “？？？”
    老谋子听着这话有些无语，又有些心虚的看了眼周围，远处大厅门口的服务员眼看着他俩在门口站了半天了，还有些好奇的往这边看呢。
    “你这话你这话简直是大逆不道！”
    老谋子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最后只总结了一个大逆不道的词汇。
    能把混资历说的这么光明正大的人，也就张秦川了。
    关键是，人家还凭着一个普普通通的计划混到第二轮了，这他妈的，就很无语。
    怎么能让这种货色参加海选呢？
    组委会是怎么把关的？！
    “咱俩说好了啊，到时候你选上了，带我一个。”
    张秦川还很幼稚的伸出左手的小拇指，好像准备和老谋子拉勾。
    看到他这个做派，老谋子微微动了动脖子，反驳道：“那我要是不带你呢？”
    张秦川眯着眼，看着老谋子的眼睛慢悠悠道：“我在美利坚有几个朋友”
    “行、行！我带你！”
    老谋子二话不说，伸出小拇指跟张秦川碰了一下，一脸嫌弃的又挣开张秦川的胳膊，独自往前走。
    “你这老头，咋老不等我呢？我扶着你啊。”
    “不用，用不起，你该忙忙去，别跟着我！”
    上次过来的时候，当时只顾着先找陈导拉关系了，其他的没顾上。
    但这次选拔人少，张秦川就得转一转了，都是圈里知名的导演，大家认识认识，结识点人脉嘛。
    就在走廊里，张秦川突然看到一个有点愁眉苦脸的男人，长相非常有辨识度。
    眯着眼想了半天，张秦川才想起来这位的名字
    “李导？你也在呀？！你好你好，我是张秦川。”
    “！！！”
    李氨突然感觉有人轻轻拍了自己一下，转身就看到张秦川了，上次年初导演协会的年度庆典上，他是见过张秦川的，但当时两人没聊过，所以算不认识，没想到今天在这儿居然又碰上张秦川了。
    身为弯省的知名导演，李氨对于人情世故这方面，还是很有心得的。
    在那种环境下，要是哪个导演只顾埋头搞创作那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所以对于张秦川这种一看都是背景深厚的年轻人，李氨丝毫不敢怠慢，脸上堆起笑容，主动伸出手道：“张导，你好，上次在年度庆典上见过你，可惜当时你太忙了，也没机会和你聊天。”
    “哈哈，今天这不是有机会了吗？”
    李导听到这话笑着点点头，两人就这么站在过道里聊了几句。
    张秦川指着前面的会议室道：“里面现在是哪位导演在面试啊？”
    “是陈导，陈导刚刚带着团队进去，我在他后面，就先在这里等等。”
    “陈导？”
    张秦川眼睛一亮，朝李导打了个手势，往后走了一步，看了眼会议室后门还开着一条缝呢。
    这不得偷听一下？

 第212章 ：我看着就这么不像文化人？！

    别看奥运会开闭幕式这么重大项目的总导演选拔规格很高，但能进到这个招待所的人，都是被层层审核过的，到了这里面，管理就不是那么严了。
    就剩13个导演组，谁还在乎方案暴露不暴露的？
    大家都是为了奥运会，就不说知不知道其他人的方案了，就算最后选定了最终的总导演，只要这位总导演需要，其他方案里的创意，只要他想要的，他都能拿去用，根本就不用在乎这方面的东西。
    后门之所以开着，除了不怕被人偷听，还因为会议室里坐着一大堆老烟枪，九月份的天气还热着呢，里面开着空调，十来个人抽着烟，这要是不开個门透透气，里面的其他人能被呛死。
    张秦川在李氨诧异的眼神中，直接往后门旁一站，然后还很勇的用手把门往里推了推
    哎呦卧槽。
    刚推开一点门，透过门缝往里一看，正好和一个里面站在门旁边的人对了个眼，张秦川吓了一跳。
    看了看对方衣服上总台的标志，张秦川明白这些人是干啥的了。
    其实很多采访类节目，特别是总台的，比如说艺术人生这类的，每次邀请嘉宾去采访，他们都能拿出很多这位嘉宾以前各个时期的视频资料，搞得好像有第三视角在天上监视着每一个人似的。
    这一点，张秦川以前还很奇怪。
    但后来自从认识了电影频道的人之后，他才对总台从哪搞的视频资料有了点了解。
    其实不是总台神通广大，而是这些视频吧，有时候不是观众想象的那样，这玩意是概率性事件。
    总台的采访节目里，采访的那些嘉宾，很少有那种突然爆火的明星，哪怕是有时候有些突然拿成绩的体育明星，都不是突然冒出来的。
    其实很多名人，在没发迹之前，都是有迹象的，在这种时候，已经有人会记录了，特别是运动员，这些人拍摄起来更方便，而其他名人，拍起来也不难，就像现在。
    事关奥运会开闭幕式，这么重大的事件，其实从组委会开始海选导演组的时候，就已经有总台的摄影师全程跟拍记录了，到时候等奥运会结束，所有参加过海选的人，都是能露脸的。
    这就是资历，要让别人知道你参加过什么，哪怕最终没当上总导演，但也为奥运会做过幕后的付出。
    而现在跟张秦川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对的这位，就是站在最后跟拍的摄像师。
    他刚打开摄像机，往后一退，刚好碰上张秦川推门，两人才来了个对视。
    张秦川不认识他，但从衣服上的标志能看出他是哪的人，而这位摄像师却认识张秦川。
    刚因为不知道是哪个狗胆包天的家伙从后门偷听而皱起的眉头，因为张秦川这张脸，瞬间又消下去了，这位他惹不起
    张秦川对他点点头，使了个眼色，让这位别挡着他，然后就这么看向里面会议桌周围的，陈导背对着他坐在圆桌另一侧的最中间，对面坐着组委会几个领导。
    双方跟面试似的，领导先和陈导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开始说话，领导的声音有点小，张秦川也没听清领导说的什么
    “开始吧。”
    第一轮海选一百多个导演组，其实谁晋级谁刷下去，还是很有讲究的，能被刷下去的人，大概率不是混子就是思想觉悟还没那么高的，说白了就是第一轮凑数的。
    而眼下晋级到第二轮，就该开始具体商议细节了。
    面对陈导，组委会还是很重视的，毕竟是“国际名导”嘛
    只见陈导扭了扭身子，左右打量了一眼全场。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
    “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
    “”
    张秦川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听着这首诗，整个人都有点懵了。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组委会今天面试还考这个？导演的文学素养？
    他是学渣啊，他不会啊。
    想起这个，张秦川不禁有些紧张，赶紧扭头看了眼还没走的李氨。
    李氨看着突然扭头看向他的张秦川，也有点懵，张秦川此时脸上的表情一脸茫然，明显是听到里面说了什么话，才有了这样的表情。
    在李氨看来，张秦川已经算是关系户了，能让关系户发出这样的表情，里面是出什么事了吗？
    这让他也有些紧张了
    坐在陈导对面的组委会主任，听到陈导吟完这首诗之后，整个人都沉默了。
    这首诗的作者是杜甫，很有名的一个诗人。
    而这首诗的题目，叫：《闻官军收河南河北》
    看字面意思，就能知道这首诗的大概内容了。
    无非就是安史之乱之后，杜甫听闻官军收复失地的高兴之情。
    但这个失地
    现在的燕京在哪？
    不就在这首诗里描述的地方吗？
    现在要干什么？
    是要在燕京这里办奥运会啊！
    但陈导吟出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真要是较真，这么开心的日子，拿出这首诗，这是不是不太应景？反而还会引起人的遐想。
    诗里可是安史之乱之后，现在呢？
    现在可不乱！
    那按照这个思路，陈导现在吟诗，他诗里谁是官军？
    奥运会是官军？他们来到燕京，收复了燕京失地？然后开办奥运会，所以你吟这首诗？
    洋人又打来了？你这么高兴？这他妈不是二鬼子吗？
    你是哪一边的？
    领导的脸黑的像锅底似的，伸手敲了敲桌子道：“咳我不是要听你吟诗的，我要的是具体方案细节。”
    “？”
    陈导脸上的笑容还没消散，听到领导这句话，他突然皱了皱眉。
    好好的谈论文学、诗情画意呢，领导怎么能说这么煞风景的话？
    具体细节？
    具体细节不是诗意吗？他表达的已经这么清楚了，难道领导听不懂？
    眼看陈导沉默了，领导的脸色更黑了，这在他看来，就是陈导在和他摆架子。
    奥运会这么大的事，别说普通细节了，哪怕是每个流程、每个人的行为精确到秒，都毫不为过。
    现在这位导演就这么吟首诗，然后就完事了？
    方案不管了？
    这样的导演怎么能当总导演？
    他或许在外界是一位很有名气的导演，但在领导心中，这就是个工具人，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而现在这位，明显就是不行，不但不行，还简直是瞎胡闹！
    “哼那陈导先回去好好想想细节吧，改天想好了再说。”
    领导还给陈导留了最后一丝面子，没把话说的太难听，但今天这次面试已经算是最后一轮了，谁都知道，哪还会有改天？
    这话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陈导显然也反应过来了，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对面的几位领导。
    怎么就完了？
    他还没发挥呢，还有好几首诗没吟呢？！！
    “张导？怎么了？”
    李氨小心翼翼的往后门凑了凑，凑到张秦川旁边，他的眉毛很有特点，不笑的时候，往下耸拉着，看上去一脸苦相，就跟谁欠他几万块钱不还似的。
    “你带电话没？”
    “没带”
    李氨看张秦川脸色有点严肃，下意识的也跟着严肃起来。
    张秦川掏出手机，递给李氨道：“那伱用我的手机打电话吧，通知你的人可以下来了，里面快结束了，该你了。”
    “啊？”
    李氨看着张秦川递过来的手机，又愣了一下，陈导不是刚刚进去吗？
    “哗啦。”
    李氨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呢，会议室的前门就被推开了，陈导阴着脸看了眼两边，看到张秦川和李氨，他表情不变，连个招呼都没打，带上几个助理，转身就从走廊另一侧走了。
    只留下后门站着的张秦川和李氨两人。
    李氨看着陈导走了，又看了眼张秦川，再看看手上的手机。
    张导预测的这么准吗？
    “咦？李导、张导，你们已经在这里等了？李导该你了，你的团队呢？”
    又从会议室里出来一位助理模样的人，他刚出门也看见了后门站着的两人，不禁问了一声。
    李氨又一脸苦相的看着这位助理，总不能说你们出来的太快了，他还没准备好吧？
    求助般的把目光看向张秦川。
    “哦，李导的助手刚刚有些事，还没过来，我团队少，要不我先来？”
    张秦川就是光杆司令，他的剧组现在在东北呢，这次回来没带几个人，来招待所的时候，更是就他自己。
    助理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点点头道：“那我那张导你稍等，我进去跟领导汇报一下。”
    “谢谢你呀，张导！”
    李氨看见助理又返回会议室，这才松了口气。
    “谢啥啊，不是啥大事，你赶紧打电话吧，我进去也聊不了多久，赶紧叫人吧。”
    “好的好的。”
    李氨这才拿着张秦川的手机，想了想准备打电话叫人
    “尊敬的各位领导你们好，我是张秦川，来自长安，东方影视制片厂厂长，很荣幸参加这次组委会举办的奥运会总导演选拔。”
    张秦川一进门，走到几位领导对面的位置，规规矩矩的鞠了个躬，把礼仪做到位
    对面的领导看着张秦川这个样子，有了刚刚“略显轻浮”的陈导作对比，不禁对张秦川的印象又加深了一些。
    年纪轻轻的就这么稳，有前途！
    拿起旁边张秦川的方案，又看了眼周围，刚想问张秦川为什么自己来，身边的另一位领导已经凑到他耳边主动帮张秦川补充了。
    “主任，张导现在还在东北拍戏呢，他们厂的员工都在那边，这次回来为了不耽误那边的拍摄，就他自己回来的，情况给我报备过了，我前些天跟你提过。”
    “哦我想起来了。”
    主任点点头，顿时想起来了。
    又看了眼张秦川，越发对他满意了，有些领导为了图稳，就比较偏爱稳重的下属。
    这些人可能做不出来太有创意的什么举动，但他们也不会闯祸，更不会瞎胡闹。
    而奥运会的总导演，不仅要考验导演团队的创意，更要考验导演团队的管理统筹能力！
    为什么非要导演组，而不是单个的导演。
    这玩意就跟大厨做菜似的，但凡是大厨，哪个身边不是跟了几个学徒打下手？
    大厨是负责炒菜的，但除了炒菜，还有切菜、摆盘之类的零活儿，这些活儿难道还要大厨亲自做？
    所以有个团队是很有必要的，有导演团队的交接，到时候组委会才能更好的和导演组配合，而不是大事小事都要亲自过问导演本人。
    这个张秦川的方案，主任看过有点印象，没啥亮点但也没啥缺点，很稳。
    但他的管理经验，是所有导演组里最突出的。
    因为他自己有个制片厂，上上下下从最初的三十多个人，已经到现在的近百人了。
    有这么多专业人士全程跟着他，他们又在一起共事了这么多年，这个管理能力就不用说了吧？
    相比起创意和名气，张秦川在这么多导演里，可能只算是中等偏上，但他优点也很突出，管理能力绝对属于最好的，不说第一，绝对能排到前五，再加上年纪优势
    哪怕是用不上他的创意，主任也想用他的人和团队，就为了他的办事能力，就为了他的稳妥！
    想到了这些，主任脸上甚至对张秦川还露出了一丝笑容。
    “张导，可以给我讲一讲你方案里的细节吗？”
    “？？？”
    张秦川本来还是有些紧张的，他刚刚想了好几首诗，什么床前明月光这种都想到了，就怕领导突然让他吟诗。
    但现在领导居然直接问方案了。
    不让吟诗了？
    领导咋还区别对待呢？
    我看着就这么不像文化人？！
    张秦川面试的时间，前前后后也就十来分钟，领导问什么，他就说什么，都是他提前背下来的，至于超出他计划里的内容，他就不知道了。
    领导也不在意，就他那个破方案，领导本来也不会用。
    等张秦川出来后，外面的李氨已经带着几个人等在会议室外面了，感激的看了眼张秦川，李氨这才把张秦川的手机还给他。
    “张导，你别急着走，等我出来再好好谢谢你。”
    “这话说得，没事，你先进去，面试要紧。”
    “好的，好的，一定要等我啊。”
    “行。”

 第213章 ：秦川啊，你真敢让我演啊！

    一家小私房菜馆内。
    李氨做东，主动邀请张秦川两人吃个饭。
    他的面试时间也就半个多小时，根据现场领导的反应，反正他自己感觉他入选的希望不大。
    此时，张秦川也有点好奇李氨的方案，两人边吃边聊
    “对了张导，你年底有没有时间，到时候来我们这边玩一玩？你不是正在拍新戏吗？到时候带着新戏来金马呀。”
    两人连酒都没喝，喝的是椰汁。
    李氨放下筷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些试探性的问张秦川。
    “？”
    张秦川也放下筷子，瞥了眼李氨。
    这是邀请他去金马奖？
    但他现在新戏还没拍完呢，按照张秦川的估计，拍完最早也得到十一月份左右了，而且这还只是拍摄，后期啥的想做好，春节前都够呛。
    而李氨说的时间，是公历的年底，也就是十二月份左右。
    这个时间他肯定是做不完后期的。
    对于金马奖，张秦川还是有点想法的，毕竟陆穿都拿过，他张秦川就不能拿了？
    但现在手里没东西，去那边干啥？
    “我的新戏估计要明年三四月份才能做好，就这还是紧赶慢赶的，我也不想那么急，按照预期，四五月份做好，等到暑期上映就行。”
    “这样啊那太可惜了。”
    李氨又一脸苦相的耸了耸眉毛，他今年虽然不是金马奖评审团的一员，但已经有人给他递话了，这几年随着港片的没落，金马奖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为了巩固金马奖华语圈第一奖项的地位，很多岛内的名导，都被分配了“任务”，就是让他们竭力邀请一些剧组去参加金马奖。
    今天第一眼见到张秦川，李氨就有这個想法了，没想到可惜了
    “那那就明年？”
    “？”
    张秦川本来还以为李氨这是客气呢，没想到他跟着又补了一句。
    这就跟朋友聊天时，对方客气的问了一句，改天一起吃饭？
    这是客气话，别当真。
    但如果点头同意了之后，朋友跟着补了一句，具体哪天有空？
    那这就不是客气话了。
    反而是大概率不是有事要说，就是有求于人。
    现在李氨这个情况，就给了张秦川这种感觉
    “李导怎么这么想邀请我去金马奖啊，你们那里这么缺人吗？跟拉壮丁似的。”
    “拉壮丁”
    李氨重复了一句张秦川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张秦川话里的意思，下意识点点头用吐槽的语气道：“张导可能不知道，我平时也忙，但有些领导的要求，我也不能推脱，他们让我回去当评委，我都没时间，后来又让我拉些导演过去，这个我还怎么拒绝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啊。”
    “哦？”
    张秦川上身微微前倾，低声问道：“那我明年要是过去参加金马奖，能拿奖吗？”
    别的张秦川不在乎，他最在乎的是面子。
    以前他又没参加过什么金马奖，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如果让他过去，给他个奖，这他还能接受。
    要是对方让他过去当个什么颁奖嘉宾，或者纯粹是当个落叶陪跑的，就像现在的奥运会导演组选拔这样的，那他就没兴趣了。
    奥运会是奥运会，陪跑就陪跑了，张秦川乐意。
    而金马奖明显还没到那个档次，他们还不够资格让他张秦川大老远的过去当绿叶陪衬
    “？？？”
    李氨脸上苦相，因为张秦川这句话，变得更苦了。
    他在好莱坞混了几年，平时是能接受说话直接的。
    但张秦川这个话，也太直接了。
    “得不得奖这个要评委会评选啊，张导”
    “好啦这里就咱们俩个，你跟我说这些，你这些话，你自己信不信？”
    张秦川有些鄙视的看着李氨。
    李氨愣了一下，转而有些尴尬的端起杯子又喝了口椰汁。
    这话他还真不信
    气氛有些尴尬，李氨明显对这个情况有点手足无措，就这么着两人只能继续吃菜。
    “行了，咱们也算是认识了，下次伱再来内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到时候去我那玩玩，我那边还忙着，今天就到这儿吧。”
    张秦川站起身，主动伸手和李氨握了个手，这老家伙脸皮好像有点薄，挺有意思的
    三天后，奉天北郊、荷兰村。
    这是一处大型的烂尾楼工程。
    也算不上烂尾吧，反正老板进去了，但项目很多都建好了，只是内部装修、周围的一些规划还没做好。
    几辆老式的虎头奔缓缓行驶在荷兰村前的道路上
    赵山海穿着一身长袖薄款的唐装，坐在车后座上，旁边坐着张秦川。
    “秦川啊，你真敢让我演啊，这角色要是别人邀请我，我肯定大耳刮子抽他了。”
    “那你演不演吧？”
    “演！怎么不演？我也过一回大佬的瘾。”
    “哈哈，赵老叔你说笑了，你现在就是大佬啊。”
    “嗯？！”
    赵山海听到张秦川这句奉承，明显有些不情愿道：“可别瞎说，我算啥大佬，我就一演小品的。”
    说到这儿，赵山海指了指窗外的荷兰村建筑道：“看见没，这个项目背后的老板，当年才算是大佬！可惜了。”
    “？”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远处橙色的建筑。
    看起来挺漂亮的，还有个大风车。
    这里他听说过，而且跟他还有点关系。
    据说是有个叫杨斌的商人（骗子），当年到处搞事情，具体怎么操作的不太清楚，反正捞了很多钱。
    杨斌这货有了钱还不知道急流勇退，反而是越搞越大，最后攀上了张秦川他们的邻居，北朝鲜。
    据说是这货过去跟那位谈了谈，坊间传闻还认了义父，最后封了个特区长官的职务，然后要他带着团队开发。
    最后最后在国内开记者招待会的时候，连夜被抓了。
    反正因为这件事，当年不仅国内很多人受损失，张秦川老家那边，很多跟朝鲜合作的工厂，也受到了多多少少的影响。
    后来双方合作暂停，这才有了张秦川的投资建厂，再次破冰合作。
    张秦川现在的小厂子，和当年的杨斌比起来，那简直是九牛一毛，这货当年玩的太大了，人家的计量单位是按照百亿、千亿为计量单位的，想想那场面
    “前两年，他进去的时候，我都不敢想象，幸亏那时候他邀请我，我没过去。”
    赵山海说起这个，语气里还带着点后怕。
    “跟他这样的比起来，我算啥大佬。”
    “老叔，话可不能这样说，咱们是搞文艺的，他是搞歪门邪道的，他体量虽大，但影响力和形象，能比的上咱们？”
    张秦川笑了笑，关上了后车窗
    他这次是趁着赵山海还没开始忙春晚之前，邀请他在自己的新戏里客串个角色，也没多少戏份，就演金门集团的会长。
    这玩意说他是黑帮头目吧，他们整个集团明面上是有正经生意的，属于标准的韩式财阀老大的模版。
    这个角色，对演员的要求，还是有一点的，年轻的演员演不来。
    但年老的，要想演出那种伪善、又带着邪气的会长气质，这演员就不好挑了。
    真要能挑出来，这样咖位的演员，张秦川也不好意思大老远的让人家过来给他只演几个镜头。
    这有点太为难人了。
    后来，他才想起赵山海的，这位如今就在奉天，俩人关系又不错，正好请来客串客串，也能为他的新电影，到时候在宣传上增加点爆料
    “秦川啊，咱们东北这几年经济形势不好，前些年有个乔老四、后来黑省、你们那，都有人冒出来，当时闹得那么大，吓得现在人家都不敢来投资了，你看看多好的房子啊，就这么空着了，几千亩地啊哎这欠的债，啥时候才能还上啊。”
    今天张秦川来找他，赵山海没第一时间带张秦川去别的地方，反而来到这里，他就是想让那个张秦川看看这些建筑，想想当年能搞下这么大计划的人，最后还不是进去了？
    既然把张秦川当晚辈，有些话他不好多说，但有些事，他想让张秦川引以为戒，也算是他这个长辈的一片苦心了。
    张秦川这孩子，在赵山海眼里，有点野
    现在还好说，要是任由他这么发展下去，他还是有点担心的
    “债？”
    赵山海有什么良苦用心张秦川不知道，但他刚刚听到这个债字，反而勾起了一些回忆。
    好像他也有点外债没收回来呢。
    嗯想起来了，是那个三个小比崽子欠他的钱到期了，这已经九月份了，怎么不见他们给自己联系呢？
    非得等债主找上门？
    “你听见我刚说的什么了没？”
    赵山海看着张秦川在发呆，轻轻拍了他一下。
    “啊？听着呢听着呢，叔你放心吧，我张秦川做事，从来都是有多少钱办多少事的，就连贷款，也就当初建厂买地的时候，贷了一点，前段时间弄汽车厂股份的时候，又贷了点，其他时间，我根本就没想这些东西。”
    “嗯？你还搞得有汽车厂呢？”
    “哎市里的事儿，领导给的任务，不得不上啊。”
    张秦川不想在这种事儿上多说
    当天晚上，张秦川在奉天的一处朝鲜饭馆内，约见了一位很长时间没见的朋友——张金一。
    就是那位朝鲜人，张秦川搞得碟片工厂，对接人就是他
    “你来这边是办事？”
    今天的张金一，一身便装，他刚好也在奉天这边办事，这边有个他们的办事处，才和张秦川约在了这里。
    “拍戏！”
    张秦川夹了口菜，等吃完了这一口，这才放下筷子，看着张金一道：“厂子快建好了，就剩里面的装修了，估计明年四五月份就能正式投入使用了。”
    “嗯”
    张金一看了眼张秦川，应了一声，等他后面的话。
    “你得帮我个忙。”
    “？”
    “什么忙？”
    张秦川笑了笑，主动给张金一递了一根烟，两人点上烟，张秦川这才解释道：“我是个导演，你是知道的，但我拍的电影，你看过没？”
    “看过不仅我看过，领”
    张金一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话，反应过来后，赶紧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张秦川道：“直接说什么忙，咱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希望在咱们工厂建成的时候，你们主动对外宣传一下，规模可以不说，但我这个人，你们要让外界知道咱们是合作关系，还很重视。”
    “？”
    张金一皱着眉，有些疑惑的看着张秦川。
    这个古怪的要求，是什么意思？
    “咳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拍的戏呢，里面有些内容是关于韩国的，他们那边的人你也知道，缺乏自我反思的能力，我的初衷是帮助他们的，所以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对他们有太多的恶意或者是敌意。”
    “！”
    张秦川说到这里，张金一就听懂了，这不就是狐假虎威吗？
    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现在南北双方关系已经有了破冰的迹象，如果张秦川只靠他自己，他拍出来的电影有些内容会被韩国那边反感，甚至是指责的话，那只要带上他们，韩国那边连个屁都不敢放，甚至
    还可能因为有了这层关系，对张秦川反而会有些关照。
    这玩意就好像有些难听话，可以自己说，可以在家里说，但不能被外人说！
    张秦川以前对韩国来说，肯定是外人。
    但如果有了明确的关系，他就可以变成自己人了。
    自己人指出自己的缺点，这就没人会说他了
    眯着眼看着张秦川，张金一吸了口烟道：“这个很简单，你好像对这些很有顾虑？”
    “不是什么顾虑不顾虑的，我家毕竟在这里，以后我还想我让的电影在韩国上映呢，这是商业行为，赚钱的，我在韩国赚了钱，才能有更多的钱投到工厂里，工厂的规模变大了，你们能来的工人就多了，其实你不是在帮我，你也是在帮你自己，懂吗？”
    “呵”
    张金一被这句话气笑了，虽然张秦川说的冠冕堂皇的，但本意他已经懂了，至于扯什么大义，大可不必。
    “呵呵需不需要我到时候给你弄一个更大的名头？”
    “？”
    张秦川看着张金一，瞬间又想到了杨斌，更大的名头？
    你妈的你可别害我。

 第214章 ：家宴

    那位杨斌都认义父了，最后呢？
    还不是进去了。
    张秦川觉得这玩意真没必要，有时候有的关系，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好，太近了也不行。
    就好像，大学生放寒暑假回家，刚回家那几天，正常的家庭，猛一到家，老爹老娘肯定对刚回来的宝贝孩子亲的不得了。
    那是吃什么买什么，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但这个热度，也就仅限于刚回来的那几天，等这个热乎劲儿过去了，别说吃什么买什么了，狗剩下的能吃一口就不错了。
    有时候和某些人的关系也和这个差不多，特别是那边的某些人，在他们面前讲道理都讲不通的。
    张秦川只是想要有点关系，有個掣肘就行了
    “谢谢你的好意，但不用那么麻烦，报纸和媒体上宣传一下就行了。”
    张金一深看了张秦川一眼，似笑非笑的点点头。
    眼下最主要的事情谈完了，电影上映后最需要担心的事情解决了，张秦川从旁边的包里又掏出一个黑塑料袋，往桌子上一搁。
    “送你个小玩意儿。”
    张金一也不像上次那么谨慎了，他摸清楚张秦川的脾气，这货就算找人办事，也不是先送礼再办事，反而是先说事，能办，他才给好处，不能办，估计就什么都没了。
    虽然张秦川拿这样的态度对他，这让他有些微微的不爽，但最后的结果还算好，就不跟他计较了。
    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硬纸盒，打开一看，张金一被里面的东西弄得微微眯起眼。
    这回的东西真是实在。
    只见盒子里用一块红色的绒布包裹着一块巴掌大的金条，拿起来稍微掂量了一下，差不多有一公斤重。
    张金一满意的点点头，虽然工厂还没开工，但他前后都收张秦川这么多好处了，现在只让帮他宣传宣传而已。
    “和聪明人合作就是舒服，你放心吧，你的要求很好办。”
    “哈哈，那就好！”
    张秦川端起酒杯示意一下，抿了口酒
    找了家法院门口，张秦川这次带来了一个摄制小组，车还是用的赵山海的车，只不过临时给他换了组韩国的道具车牌，拍了一个他从法院里出来的镜头。
    全程没有台词，只有赵山海一身西装，满头白发面无表情的一步步从法院门口的台阶上走下来。
    两边是一些群演扮演的记者，闪光灯大作，两边的人群丝毫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影响，好像这些人在他眼里都是蝼蚁。
    就这么目视前方，慢悠悠的走下台阶，然后在车边驻足，微微扭头看着身后的法院，赵山海脸色终于露出一抹冷笑，笑容里还有那么一丝丝得意。
    这就是韩国财阀，不管大财阀还是小财阀，他们才是韩国真正的主人，只要有钱、只要有关系，哪怕是法律，也拿他们没办法。
    一场审判过后，然后呢？
    他这个金门集团的会长又毫发无伤的出来了，一切都没有改变，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会长。
    旁边一身西装，带着白手套的小弟，躬身给他拉开车门，赵山海这才抬脚坐进车内。
    这组长镜头一直跟拍着赵山海，周围的记者只敢远远的站在两边拍摄，这么多人目送着他上车，然后离开。
    张秦川右手摇了摇，旁边的吊臂带着摄影机来了个俯拍镜头。
    从上面的楼梯一路往下扫，扫过两边的记者，扫到赵山海的车队，最后镜头贴着车窗，拍着坐在车里终于露出得意笑容的赵山海
    “晚上跟我回家吃饭，我让你婶子炒几个菜，带你认认人。”
    拍完戏，赵山海一边换衣服，一边拉着张秦川说话。
    没等张秦川答应呢，赵山海根本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计较，转而吐槽着衣服。
    这一幅设计的有点紧，穿着不敞亮。
    “人家就是这样婶设计的，有气势。”
    “我刚刚演的咋样？一条就过啊？”
    赵山海这才来得及问刚才拍的咋样，他就按照张秦川给他的剧本来，本子上画的那么清楚，一路走下来，面无表情，没有台词，临上车之前，回头瞅一眼法院就得了。
    这在他看来，太简单了，跟玩似的。
    “伱这要是还不行，那我以前拍的戏，那些演员演的那就是狗屎了，我不喜欢保一条，行就是行，哪用那么麻烦。”
    “哈哈哈！”
    赵山海听着张秦川这话，十分受用，这话不是明着夸人的，但能这么被认可，赵山海还是很高兴的。
    “走走，你赶紧安排好，跟我回家吃饭，今天倒是人齐了。”
    “行。”
    信盟花园，老赵的独栋别墅内。
    刚一进门，张秦川就看见两个女的带着俩小孩，就在门口等着他俩了。
    “来来来，秦川，这是你婶子，内蒙人、回教的姓马。”
    “婶子！”
    张秦川本来想握手的，但想想还是鞠了个躬，这才显得正式。
    “哎哎哎，这孩子，咋这么客气呢，快进来，牛牛、妞妞，赶紧喊人。”
    马婶招呼着着她身后的俩小屁孩。
    “我给我秦川介绍，小芳这就是秦川，你可能没见过他”
    赵山海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他这个大女儿打断了。
    “爸，我知道他，以前我在单位的时候，看过我们系统内的报纸，他老有名了，捐了好几百辆警车，那时候我们局长还说，要是他是我们那的人，那我们局不得人手一辆警车？”
    “哈哈哈。”
    赵山海听了这话，眼睛笑的都看不见了
    张秦川有点纳闷，看了眼这位说话的人，系统内？还是警察啊？
    “这是我大闺女，小芳。”
    “你好你好，芳姐。”
    “哎呦呦，弟弟，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你那天一打电话说要过来，我爸惦记好几天了，早就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可算让我见到你了，一会儿你给我多留点签名，我还是你的影迷呢。”
    “是吗？芳姐你要我的签名？我刚听你话里的意思，你还在警局工作呢？”
    “前几年在，现在转行了，在我爸那学校里忙活呢。”
    “哦哦”
    张秦川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这位姐姐，瞅着白白胖胖的，很有亲和力，眉眼之间依稀能看出点赵山海的影子
    “你俩还不赶紧喊人？这就是过年给你俩送礼物、包红包的人，上回那些玩具也是他送的，喊大哥！”
    赵山海又拉过来那俩小屁孩，让他俩喊人。
    “大哥！”
    甜甜的声音响起，跟平时其他人喊他大哥时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哎！”
    张秦川蹲下身，赶紧从兜里掏出来俩红包。
    “哎，来都来了，还拿啥红包？！”
    旁边的马婶看到张秦川这个做派，赶紧伸手想拦一下。
    “嗯？！”
    赵山海一抬手，给自己媳妇使了个眼色，嘴里说道：“秦川这孩子讲礼数，第一次上家里来，你就让他给吧，饭做好了没？”
    “做好了，就等你俩回来呢。”
    马婶应了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张秦川递给俩孩子一人一个红包，然后
    这还没算完，只见他朝门外招招手，又进来几个小年轻，一人搬了一箱东西，从车里往门口搬。
    “这又是啥东西啊，过年送的东西现在还没吃完呢，这又”
    “哈哈，婶子，这回不一样，有给你的礼物，还有给我芳我姐的礼物，你俩都有，其他的还有点西北的特产，我们老家的特产鹿肉啥的，收着吧。”
    “哈哈，哎说起你老家，我们邻居就是你老乡，奥运会冠军，跑步的那个，东方神鹿听说过没？”
    赵山海站在旁边听到张秦川提起老家，顺势也提了一句。
    “哦？那倒是不认识，叔你们这小区住的都是名人啊。”
    “哈哈，高端小区嘛，能住进来多少是有点名气的。”
    赵山海谦虚了一声
    席间，马婶一直给张秦川夹菜，充分扮演一个贤妻良母的角色。
    张秦川默默观察他们一家五口吃饭时候的表情，看起来极其自然，不像是装出来的。
    来之前，他是做过一些功课的，小孩子的资料不好找，这个婶子的资料还是好找的，据说以前也是个演员，还是个老师。
    两人当年认识后，因为老赵当时的一场车祸，这位马婶当时照顾老赵，俩人才算是擦出火花，最后走到一起的。
    婚后，马婶生了个龙凤胎，算是圆了老赵儿女双全的梦想。
    眼下看到这位婶子忙前忙后的样子，张秦川不禁想到了自己那位已经没消息的三婶，看看人家这日子过的，再看看自己三叔。
    男人啊娶妻一定要娶个贤惠的，要不然家都不和，还何谈事业？
    当听到张秦川小时候身世不好，老爹死的早，老娘出国后也没了消息，马婶眼睛也红了。
    “这孩子那你小时候是咋过来的呀？我听老赵说，你不是还有姑姑跟叔叔吗？他们没管你？”
    这样的现象，让马婶有点看不过眼。
    “嗨老一辈的事儿，我爸那时候好像是和家里闹矛盾，我这小辈也不好说，反正这不都过来了吗，现在也挺好的。”
    张秦川吓了吓，看起来对以前的事不想多说
    芳姐瞥了眼张秦川，又瞥了眼自己的老爹，看着自己老爹因为喝了点酒后，红扑扑的脸蛋，脸上的表情很慈祥，他就这么靠在椅子上，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张秦川。
    他好像在看张秦川的脸，又好笑眼光透过了张秦川，不知道看像哪。
    看到这儿，芳姐有了点猜测，顺嘴问了一句。
    “弟弟，你是哪一年的，我爸也没给我具体说过。”
    “我？82年的，咋了？”
    “哦”
    芳姐哦了一声，随着张秦川这句82年的一开口，旁边本来还关心着张秦川的马婶也是一愣，好像也想到了什么，也看向老赵。
    老赵以前还有个儿子，比芳姐小几岁，就是82年的，但因为天生体弱多病，后来早夭了。
    他大儿子要是活着，也跟张秦川这么大了。
    现在看着老赵看张秦川的眼神，这是代入了呀。
    虽然不懂老赵具体是咋想的，但以马婶自己对张秦川的了解，她要是有这么个有本事的儿子，他也高兴。
    看着老赵现在这个表情，马婶也不想继续提起以前的过往了，人总得往前看不是？
    忆苦是用来思甜的，现在既然日子过的挺甜的，就没必要一直忆苦了
    “爸。”
    芳姐轻轻喊了一声，打断了正看着张秦川出神的老赵。
    赵山海打了个激灵，不着痕迹的捏了捏眼角道：“我吃饱了，你们收拾吧，秦川跟我来书房，咱爷俩单独说说话。”
    “行。”
    张秦川站起身，又跟旁边的马婶招呼一声。
    “婶子，我就不帮你们收拾了啊。”
    “说啥话呢，你赶紧去吧，我还能让你收拾？我一会儿收拾完了再给你们泡茶去。”
    打量着赵山海书房里摆放的奖杯，身后传来了一声关门声，还有赵山海的声音。
    “前几天你要我找的荷兰村的资料，我找到了，你要这玩意儿干啥？对这项目还有想法啊？”
    赵山海拿起一叠随意放在书桌上的资料往前一丢，坐下身按开旁边的电水壶，开始温水。
    滋滋的温水声充斥着整个书房
    拿起桌上的资料，张秦川没急着回话，他这两天左思右想，是有了点想法的。
    老话说的好，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前些天赵山海特意带他去荷兰村看了看，这在赵山海看来，他本意是想让张秦川有个前车之鉴，是为了警醒他的。
    但这在张秦川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长这么，思想早变了，有些事该小心，肯定是要小心的，但有些事
    也不用那么小心。
    就比如这个荷兰村项目，这玩意现在算是奉天的一块烫手山药。
    放在那看着碍眼，外面大部分建好了，但内里的功能又还没开始建设，占了那么一片地，背后还有那么多故事。
    就让这玩意放在这儿，哪个领导看了不烦？
    但这种东西，想处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处理的，自从杨斌出事到现在，已经两年了。
    这中间，去年还传出要找公司接手呢，但这种风声只是传，传着传着就没后续了。

 第215章 ：地头蛇与过江龙

    这中间也不是没有公司想接手。
    但整个荷兰村牵扯太大，背后还有其他的事儿，有的公司详细了解后，还是感觉这块肉不是那么好咽的，最终只能放弃。
    这都两年时间过去了，项目还是那个项目，就这么放在那，整个荷兰村里野草都长多高了？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困难，但这些困难在张秦川看来，都能克服。
    看着资料上荷兰村项目总占地3300亩，总投资18個亿的数据。
    张秦川眯着眼，越看越心动。
    杨斌是出事了，但项目是无辜的。
    不管这货怎么骗，以后来者的眼光看，张秦川有时候是真替杨斌感到可惜。
    这货真要是总结的话，张秦川只觉得他的思想太超前了，早生了几十年。
    多的就不说了，他哪怕是晚生十年，现在都走不到这一步。
    这可是房地产啊！
    99年就敢在奉天搞这种项目。
    这玩意要是往后挪十年，谁敢想？
    张秦川虽然接触不到上面最新政策的内幕信息，但是他可以用答案往前推嘛。
    再说了到了他现在这种地步，虽然不算高，但有些消息，都是联通的，哪怕是不知道具体政策，但他现在确确实实是参与到时代洪流之中的。
    奥运会总导演选拔，不管是混还是什么，他已经参与其中了，华国在奥运会举办前和举办后，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一点，是在短短几年内就迎来改变的，时代发展的太快了，整个精神面貌都变了，大环境不一样了，房地产也要抬头了。
    不仅仅是房地产，而是08年之后，各行各业都会彻底抬头，彻底迈上高速发展的道路
    以前张秦川就喜欢盖房子，只不过他是给自己盖，或者搞大项目，而且是属于影视城类的项目。
    他知道房地产赚钱，但他不会玩这种东西。
    他就一普通人，截止到现在，娱乐圈他还没玩明白呢，更何况是其他圈子了。
    买地、办证、招标等等，太多他不懂的东西了，面对这么多他不懂的东西，就不说他有没有钱投进去，哪怕是他有钱投进去，他也玩不明白。
    但现在，在奉天，就有个半成品的“欧式”项目放在这里，就像一块肥肉，吸引着路过的“野狗”。
    张秦川也是吃肉的，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个项目的成色。
    杨斌可能有这样那样的不好，但这货的眼光和品位，还是不错的！
    他的项目没问题，他最大的问题是不踏实根基不稳。
    路还没走顺呢，就想飞。
    反正荷兰村这个项目，现在成这样了，没人管了
    放下资料，张秦川下意识的想从兜里摸烟。
    赵山海眼疾手快，直接把他面前的烟盒丢给张秦川，又抬了抬下巴道：“啥想法？”
    “啪！”
    点上一根烟，张秦川深深的抽了口烟，透过眼前的烟雾看向书桌对面的赵山海，他的头发为了今天的戏，特意染成白的了，这让赵山海看起来好像更有气势了。
    “老叔，咱爷俩一起干票大的吧？”
    “！”
    赵山海没喝醉，听到张秦川这话，嘴皮子下意识抽了一下。
    他知道，张秦川这货胆子很大，也很有野心，虽然在他面前时，这货表现的很恭敬，但本性是改不了的，狼就算是会像狗一样摇尾巴，但本质上，还是狼！
    又看了眼桌上的资料，赵山海疑惑道：“荷兰村？”
    “对！”
    张秦川眯着眼点点头
    “这项目太大了，咋搞啊，十几亿投资呢，就是给咱爷俩卖了也搞不来这么多钱啊。”
    赵山海摇摇头，突然觉得张秦川的野心太大，胃口也太大了。
    “叔，这项目搁置了几年了吧？”
    “嗯”
    “一直没人接手吧？”
    “嗯。”
    “那一直放着也不是办法吧？”
    “嗯。”
    “放的时间久了，项目废了，推倒又可惜了，找个接手的人，又找不到，或者条件不行，放着也不行，就这么僵在这里了，资料上是这个意思吧？”
    “嗯。”
    两人一问一答，张秦川每问一句，赵山海就嗯一声。
    这都是事实，别说他俩知道了，就是普通的市民也知道
    “叔，都说荷兰村是个烫手山药，但说到底，这个项目十几个亿的投资，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正好卡在上不去更大的台面，也下不去更小的台面，这玩意就像鱼刺，就这么卡在领导喉咙里，不舒服，是这意思吧？”
    “你有啥想法直接说，你这孩子主意多，我老了，有些东西我也不懂，你想说啥，今天就咱爷俩，你说说我听听。”
    赵山海也点上一根烟，他想听听张秦川到底是什么个想法
    “叔，很多农村都养的有猪，养一两年，养肥了，过年之前杀了吃肉，你也是农村出来的，你说杀年猪的时候，最先杀得肯定是最肥的那一个，但有时候如果没有肥猪，那就轮到那些只会吃不长肉的猪，被杀了，是吧？”
    “是这么个理。”
    赵山海点点头，肥猪要杀，没肥猪，不长肉的猪，也要杀，前者是既定计划，后者是为了止损
    张秦川笑眯眯的指着资料道：“当年杨斌手握上市公司，富豪的身份，来奉天投资，他是不是座上宾？要地有地，要钱有钱，要政策有政策。”
    “他最后沦落到进去，是为什么？听说他资金链断了，还有其他的坊间传闻。”
    “嗯，我知道一点，当时他们挪钱了，不过房子也盖起来了，主要是这个房子，他当时最早的计划，可没说是弄房地产的，这点让市里领导有点不高兴，不过那时候他摊子都铺开了，没有回头路了。”
    赵山海毕竟是地头蛇，这事他多少还是知道的。
    “对啊，但说到底，项目还在，资金链的问题这算问题吗？”
    张秦川笑了笑，右手点了点桌子道：“他野心大，步子迈得太大了，卡着蛋了，钱的事在这么大的项目上，就算真的断了，市里能不管他？领导不要面子的？哼”
    冷哼一声，张秦川继续说道：“他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就是放着好好的项目不搞，反而在国内开那个什么狗屁的发布会，甚至来国内招生引资往那边引，这不就是吃里扒外吗？！”
    张秦川别的不懂，但这么多年下来，有些事他已经接触到了，就比如前段时间比亚迪在长安的事。
    领导为了找个由头，就能让他拿到免息的贷款，把他强行放进比亚迪股东里。
    这是什么？
    虽然那几千万的钱，张秦川自己也能贷出来，但这个意义不一样，只要领导想，这都是小钱。
    至于十几个亿，这笔钱在普通人看来，好像是天文数字，但放到更大的层面来说，这才多少啊？
    这就是搭把手的事，但最后杨斌为什么没人管他了？
    身为“外宾”的他，当时手里有钱有项目，刚来奉天的时候，当然是座上宾。
    因为现在国内的主要趋势是经济发展，各地都在招商引资，他有钱，当然是爷了。
    但项目搞着搞着，没钱了，没钱就算了，他反而放着这边不管，转而准备跑到国外当官，当官就算了。
    他还回来开新闻发布会，准备从国内招商引资去外面。
    这就是违背大势。
    当时又正好卡在资金链断裂的关口，面对这样的情况，谁会管他？
    他不“死”谁死？
    他就是那个只会吃不长肉的瘦猪，没了利用价值、还想往外跑，不宰还等什么？
    “老叔，伱看。”
    张秦川拿起烟灰缸往两人面前一放。
    “咱们现在大趋势还是发展经济，但经济要怎么发展，就像这个烟灰缸。”
    端起旁边的茶杯，往烟灰缸里倒了点水，很快里面的茶水已经慢慢溢出来了。
    “烟灰缸就是各地，这水就相当于经济，想要经济发展，首先这容器就得换换，或者说加高加大，才能承载更多的水，是吧？”
    赵山海看着流了一桌面的带着烟灰的水，也没说张秦川，反而点点头示意张秦川继续说。
    “我呢，在我们那有个影视城的项目，这个你知道吧？”
    “你也没细说过，我是看报纸知道了一点，听说投资好几个亿，整个工程要好多年才能盖好？”
    “对！”
    张秦川笑了笑。
    “我们那穷，我手上当时又有点小钱，就回去投资，是打着扶持家乡的目的。”
    张秦川把他的项目讲了讲。
    一期将近一个亿的投资，后期随着物价慢慢上涨，可能这个投资额度还得涨，再加上自治州那边的天气，建设工期拉到七八年了。
    “我每年断断续续的投进去几千万，我的工人都是找的本地人，材料也是在本地买，虽然看似钱好像不多，但州里的领导都知道我，都支持我，老叔”
    张秦川看了看赵山海
    “本地人材料都在本地买”
    赵山海回味了一下张秦川的话，眼睛突然一亮。
    这玩意看似只是一句话，但张秦川手里的钱是怎么来的？
    是他拍电视剧挣来的，他用这些外来的钱，花到自治州，这就相当于外来的水，注入了自治州的盆里。
    而在本地消费，等于这笔钱转了个圈，就成了活钱，成了当地的钱，还能带动当地发展。
    而带动了当地发展，领导看不出来？
    怪不得张秦川特意强调州里的领导都知道他呢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张秦川有些傲然道：“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我在我们那拍戏，我说哪条街给我清出来，就有人帮我清出来，一句话的事！”
    “老叔，只要我还能搞来钱，只要我还能断断续续往里投，你说要是在我们那，我但凡出了一点问题，有没有人管我？随着以后我名气越来越大，我挣的钱多了，我们那发展更好了，你说他们管不管我？”
    “！！！”
    赵山海看着一脸嚣张的张秦川，身子往椅子上一靠，愣了几秒钟，转而哈哈大笑。
    “那荷兰村你也准备这么搞？”
    “当然，咱爷俩接下来这个烂摊子，我有经验、老叔你有关系，把咱们的计划给市里好好聊聊，反正这项目，南方人因为咱们这儿的环境，不会来，其他本地人他们抢的过咱爷俩？”
    “孩子，想法很好，但这么多钱咋搞？你说了半天，这些钱咋搞？”
    赵山海还是有点不托底，感觉张秦川玩的有些大
    “钱？”
    张秦川眯着眼。
    “项目放在这儿没人管，只要老叔你能疏通关系，咱爷俩把项目拿下，其他的你就别管了，我来搞，到时候先找点工人开工嘛。”
    “开工？你要继续建设？”
    赵山海一愣。
    “那当然了，要不我干嘛非要这个项目？”
    张秦川也是一愣，看了眼赵山海。
    “那可是十几个亿的投资，你从哪搞钱？”
    “我知道是十几个亿的项目啊，它值多少钱，关我什么事？我就算找一百个工人，每天扫扫地，能花多少钱？随便搞点装修公司，先让他们慢慢装修呗，一年我就算他们能花一千万，这钱我出了！”
    “？？？”
    赵山海摇摇脑袋，打断了张秦川的话。
    “你等会儿，你听你的意思是，你拿到这个项目后，想要就这么拖着，慢慢来？”
    “嗯啊还在奉天本地找点工人，也不找太多，就让他们知道这个项目咱爷俩接手了，已经复工了，先干着呗，有了这些本地工人，他们下班回去了，随便聊个天，就相当于给咱们打广告了。”
    “然后呢？”
    “然后就等着呗”
    张秦川按灭烟头，笑眯眯的看着赵山海。
    香江的那位老李，都敢不要脸的一直屯着地等升值，他张秦川要脸，先把项目拿过来，复工。
    然后“缓慢建设”不让这个项目死了，只要拖得时间够久，只要做好表面工作就行，人家领导有时候要的就是一个态度！
    等几年之后，这玩意的价钱蹭蹭往上涨，这就是天上往下掉钱，到那个时候，就算他没钱，也有的是人想往里投钱。
    到时候，不管是往外卖，还是自己操作，都大有可为，这玩意现在的关键是，先把项目拿过来，然后就是慢慢拖。
    一边包装一边拖，拖得越久越值钱。

 第216章 ：你知不知道...

    只听说过哪个项目因为烂尾破产的，还真没听说过哪个项目因为进度过慢被骂的。
    赵山海眯着眼，有点听懂张秦川的意思了。
    以他现在全国知名笑星的身份，再加上张秦川在老家已经有了数亿元大型影视城项目的投资经验。
    两人加在一起，确实能拿下这个项目，而且因为他俩都是名人，只要由他们俩拿下这個项目，不管项目复工的进度快慢，都能给看好这个项目的人带去一定的信心。
    这年头，普通明星代言个垃圾产品都能卖爆，更别说他俩一起接手一个项目了。
    现在只剩下最后的问题了。
    张秦川为什么就这么笃定这项目搞到手后，以后就能赚钱？
    “你就这么肯定这玩意以后能赚钱？”
    “叔，咱这个项目，是为了给领导解忧愁，为家乡做发展的。”
    “我就这么说吧，这个项目现在值多少钱，就算它多少钱，只要你提出来，把咱俩的身份摆出来，只要表达了咱俩想接手的意愿，该花多少钱咱都认了。”
    “还有几年就开奥运会了，这可是大事，等奥运会过后，这项目只要搞得好了，利润最少翻个三四倍都不止，咱爷俩赚的钱，够往后吃三代的。”
    “你想想，就以现在的发展趋势，以后这地价还得涨呢，更何况是房子？你要是脸皮薄，嫌我这招不好看，你不是还有个剧场吗？你到时候把剧场搬过去呗，反正那边地方多，伱先拉拉名气，房子都是咱们的了，你还能省个房租。”
    “只要熬过这几年，只要这项目最后盘活了，赚来的利润，大不了咱们拿出来一半，再搞个项目投进去，你想想咱爷俩以后这就是资历了，这以后要是在咱们周围，要是再遇上这种做不下来的项目，你说领导会不会第一个想到咱们？”
    “这玩意，既能赚钱、又能养名、还能拉关系，一箭三雕啊！”
    “怎么样？搞不搞？”
    赵山海眯着眼，听到这张秦川说的最后这些话，终于心动了。
    要是小钱他还真不在乎，但这种上亿，甚至十来亿的项目，搞不好他就掉里了。
    但现在按照张秦川这么剖析的这么一看，反正钱都是从银行里贷出来的，也就相当于市里带给他们点钱，让他们把项目买过来，然后让他俩慢慢倒腾。
    只要搞得好，不仅有钱赚，还有名声，至于万一搞不好
    搞不好再说！
    人家秦川都有这个魄力，他这个本地人还能真没点魄力？
    “行，我这个月还不算太忙，趁着年前这段时间，我去市里找领导唠唠，不过你也别急，我估摸着这事一时半会儿唠不下来。”
    “叔，需要我帮忙你就给我打电话。”
    “嗯。”
    拒绝了赵山海极力邀请在他家留宿。
    坐在车里，被晚风这么一吹，张秦川的脸上也泛起一股红色。
    身上热热的，但心里很冷静。
    只要老赵答应了，他这次就算没白来。
    老赵现在的名声还是很好用的，他张秦川在老赵面前这么恭顺，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以后有了这个项目，张秦川就能名正言顺的进入辽省了。
    老赵总有老的一天，随着他以后年纪上去了，精力没那么好了，那还剩下谁？
    这东西根本就不用抢，只要占了位置，剩下的就是等，等着老赵带着他一起飞，等着老赵年纪大了慢慢管不过来，剩下的就剩他张秦川了。
    这边安排好了，戏也拍完了，张秦川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小文那边咋样了？
    赚钱的路子找到了，剩下的外债也该催催了
    燕京，靠近南六环，是一家建成不久的影视基地。
    这几年随着影视行业发展迅速，很多有钱的集团，也看上了这块肉，这些人可能不拍剧，但他们却做着影视圈周边的项目。
    比如说影视城，还有影视城周边的投资等等。
    北普陀影视城就是这样的。
    虽然北边有飞腾影视城，他们又搞一个北普陀，多少有些重叠，但架不住现在的剧组多啊，这么多剧组都在拍戏，总要有场地吧？
    凌晨三点半，北普陀影视城旁边的宾馆内。
    床上的胖子撅着腚，身上盖了件毛毯呼呼大睡，屋里的空调开着24度，地上还遗留着一些团成团的卫生纸。
    此时房间里周围一圈副灯大开着，窗户旁边的地上，几个小年轻在地上铺了几张报纸，报纸上放着几个塑料打包盒，旁边还摆了几个一次性塑料杯。
    他们也没人说话，就这么坐在地毯上，有的人边玩着手机边吃东西，旁边还有个手里拿着本红皮书，边看边喝酒的。
    床上的人正在睡觉，旁边却有几个人在安静的喝酒，这种场面显得很诡异，甚至有些惊悚
    虽然没有什么杂音，但酒肉的香气经过弥漫，还是引起了床上正在睡觉的人的注意。
    微微耸耸鼻子，胖子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着周围的灯光，他记得那谁走的时候关灯了啊，怎么现在屋里又亮起来了？
    鼻子又动了动，他刚刚做梦的时候就梦见他正在趴在一头卤好的完整的猪身上啃，现在醒了怎么还能闻见一股子卤肉味儿？
    胖子微微坐起身，刚想拿手机看一眼时间，往旁边扭头看了一眼，这一看，直接给胖子吓得一激灵。
    “啊！你们谁啊？你们怎么进来的？”
    谁大半夜的刚睡醒，看着床边不远的地上，坐着几个人默默的喝酒，都得被一吓一跳
    “喊什么喊？”
    手里拿着红皮书，正看书的青年合上书，从旁边的抽纸里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这才站起身，走到床边，顺手拿起床头上的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王导？”
    王胖子看着眼前的青年，他身上那股子味道和气质，让他莫名有些眼熟，但他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他十分确定，以前他肯定没见过这位，但现在对方看起来，好像认识自己，好像还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你们你们是谁啊？怎么进来的？”
    王胖子问了一声，手上下意识拉起毛毯，往身上又裹了裹。
    “呵进来还不容易？我们都来一会儿了，喏酒都快喝完了，看你正在睡觉，也没好意思叫醒你，现在你醒了，那咱们聊聊？”
    看着站在床边看着自己的青年，王胖子揉了揉胸口，平复了一下心情，心中暗骂。
    他就不该图便宜，来这种破影视城取景，现在大半夜的，居然被人家摸进了房间，这是求财还是什么？
    内地的环境怎么这样啊？！
    “兄弟，你们是找我干什么？”
    “找你干什么？我来是想问问你，记不记得去年九月十八号，你欠了我大哥的钱，还写了个欠条？现在时间到了，这钱凑够了没有？”
    青年往床边一坐，就这么低着头，看着床上的王胖子。
    “？？？”
    王胖子猛然一惊，终于想起来这青年身上的气质他为什么熟悉了，这跟当年在湖边把他绑起来往水里丢的那些人，一模一样！
    都是这么淡漠。
    “我原来是张导的人啊，小兄弟，我最近忙，忘记跟张导联系了，你看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我过几天亲自去找张导说这件事。”
    “哦？到期了，又要给你时间？嗯？”
    青年按灭烟头，毫无征兆的一拳打在王胖子的脸上。
    “砰！”
    这一拳近似于零帧起手，王胖子毫无反应，脸上猛地挨了一下，顿时眼前一黑，满眼都是金星。
    “我给你时间？早干嘛去了？是不是不来找你，你就忘了？嗯？”
    王胖子一手捂着眼，虽然知道青年就坐在床边，但他此时突然感觉什么都看不清了，他甚至都忘了叫，这突然的一拳瞬间给他打懵了。
    这伙人下手很重，他是深有体会的，现在挨了这么一拳，王胖子下意识的身体有些发抖，想解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刚喝了点酒，我也住在这家宾馆，你说醉酒后走错房间，突然看见自己房间里有外人，失手之下，把这人当成小偷给打了，这该怎么判？”
    青年也不管王胖子听没听见，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狠狠往床头柜上一磕，烟灰缸瞬间碎成两半。
    拿起一半烟灰缸，用碎裂的尖锐部位，往王胖子脖子上一顶。
    “像我刚刚说的这种情况，要是打的不重，都不会判刑，赔点钱就行了，要是打的重了，比如我把你手筋脚筋挑了，算是比较恶劣的故意伤害，但我喝了酒，不清醒，只要律师请的好，是有几率判到十年之内的，最多也就十五年左右。”
    “就按十年算，我大哥有钱，有关系，我在里面好好表现，减刑能减到一半，也就是五年。”
    “再加上判之前拖的那些时间，差不多我只用坐四年多的牢，就能出来。”
    “四年，换你手筋脚筋，你说值不值？”
    王胖子捂着眼，静静地听着青年说的话，身上抖得更厉害了，不管值不值，他都不想被挑手筋脚筋，这东西他知道，甚至还见人这样弄过。
    “兄弟，有话好好说，我筹到了一笔钱，但八千万太多了，一年时间我”
    王胖子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他突然感觉脖子上的烟灰缸碎片，突然又往下按了按。
    这吓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何况是说话了
    “你他妈是不是当我是第一天收债啊？没凑到钱就不用还了？没凑到钱不知道打个电话说一声？你们那边是没凑到钱就不管不问了？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当这事没发生呢？”
    王胖子一动也不敢动，脖子上抵着的烟灰缸碎片让他话都不敢说，只能疯狂晃动双眼以图让眼前这位青年明白他的意思
    “行了，我也不问你那么多了，跟我走吧，我大哥要见你，有什么话你当面跟他说吧。”
    猛然感觉脖子上的压力小了，烟灰缸碎片就这么被青年往床头柜上随意一丢，然后
    青年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走到旁边坐下，继续喝酒了。
    王胖子看着这几个人，刚刚除了青年，其他几个人甚至都没往这边看，好像对这一幕很习以为常似的，该喝酒喝酒，该看书看书
    “兄弟，我这边还有剧组呢，我”
    “别他妈想剧组了，过来，蹲到这儿，等我们吃完东西再走。”
    刚刚坐下的青年招招手，示意王胖子蹲到墙角。
    “现在才四点二十，等会儿天亮了，那不是还有俩人嘛？你打电话跟他们联系，把他们约过来，你们一起跟我去见我大哥，老实听话，啥事没有，不听话的后果，刚刚也跟你说过了。”
    蒋丽是第一次跟张秦川的剧组，对于他们这个剧组，这次她混进来，不仅仅是顾导和张秦川利益交换这么简单，顾导也想看看张秦川的剧组是怎么运作的。
    不管是打探情况也好，还是怎么样，反正进入剧组这么多天，虽然戏份不是太多，但蒋丽一点大牌都没耍，一切都按照剧组的流程来。
    甚至因为她和顾导的关系，张秦川还派人想带她去周边的景区转一转，都被蒋丽以不搞特殊化为由，给拒绝了，完全充当一个敬业老前辈的角色
    一间硕大的仓库内。
    虽然现在的室温还不算冷，周围还有几台大功率的灯光照射，但此时的蒋丽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今天这场戏，是她的杀青戏。
    只要拍完这场，她在新世界里的所有戏份就都结束了，但她所有戏份的难度，都不及这一场戏。
    今天她要只穿着内衣，浑身被胶带捆绑着，然后窝在一个大的铁皮垃圾桶里。
    她本来是个围棋老师，通过日常上课的间隙，和由李明饰演的李子成接头，然后传递消息。
    后来被丁青从华国找来的黑客，从网络上破获了韩国的警察系统，她的身份因此暴漏，然后等待她的就是死亡。
    这场戏，就是李子成看到她的遭遇后，心态起伏，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暴露，就突然被大哥带到这里看到她被抓的戏。
    两人要装作不认识，甚至李子成为了她不被折磨，还要亲手杀了她

 第217章 ：你俩情绪不够层次

    张秦川都懒得多看垃圾桶里的蒋丽。
    这位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人家毕竟跟着顾导呢。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有点了然，前段时间好像听说他们家里不安分，这回顾导把她安置到自己的剧组，因为他的规矩，进了组就得从头待到尾，所以这差不多有大几个月时间蒋丽回不了家。
    那顾导这段时间是不是就自由了？
    想想还真可能有点这意思，怪不得上回见面的时候，顾导那么热情呢，结完婚的男的是不是都这个样？
    张松文吸了吸鼻子，跟嗑药了似的。
    他身后站着延边f4里剩下的三个杀手。
    原剧里，延边杀手这個桥段就是韩国惯用的恶心人的桥段，你说他们不怕吧，他们又很喜欢把凶残杀手之类的角色安排成延边这边的朝鲜族。
    但要说他们怕吧，他们又喜欢丑化这些延边过去的朝鲜族，就是这种，既怕，又想找点心理上优越感的感觉，让他们很喜欢用这种方法在影视剧里添加一些类似的角色。
    但不管怎么说，韩国人心里总是下意识的觉得，他们的黑帮即使再凶残，但总有些事搞不定，但这种他们黑帮都搞不定的事儿，请延边杀手就肯定能行。
    这是他们潜意识的行为
    张秦川可不喜欢丑化什么。
    延边f4的老大，是由贾兵饰演的，现在的贾兵还没那么胖，留点胡子，会稍显的有些邋遢，看体型也算是正常人。
    张秦川觉得，这样的造型，就配得上延边杀手的定位，穷归穷，形象不能太差。
    他旁边站着周二围，这位和他一样都是电影届的新丁，以前没拍过电影，这次张秦川的这部戏，就把他俩都打包进来，都演杀手。
    剩下一个杀手就由瞎子顶上，一只假眼，这就是天生的反派。
    他们三个站在这里，都不是瘦弱的类型，再加上妆容的扮相，看上去就有点杀手的既视感。
    张松文坐在椅子上，三位杀手站在他身后。
    李明带着小弟走到张松文面前停下脚步
    “打开灯！”
    张松文手里夹着烟，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明。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后面的大灯瞬间打开，灯光照射到李明的脸上。
    这让本来就心怀忐忑的李明，脸色看起来更差了。
    “兄弟，打开看看！”
    张松文指了指旁边带着盖子的垃圾桶。
    李明眯着眼看了眼张松文，这大晚上的大哥把他叫来这么偏的仓库里，眼下又让他打开垃圾桶。
    深吸了口气，拿开垃圾桶上的盖子。
    哐嘡一声。
    还没看清里面的东西，李明手里的垃圾桶盖就一个没拿稳，跌落在地。
    “呜呜”
    蒋丽嘴上缠着黑色胶带，窝在垃圾桶里，满身的血迹都干了，看外表应该是受了不少折磨，最后才被塞进垃圾桶的。
    镜头给了李明一个特写，他此时面色复杂，有些惊恐，又想强装镇定，最后深吸了一口气，仔细打量一眼垃圾桶里的女人
    另一台摄影机给张松文一个面部特写。
    此时的张松文紧紧盯着李明的脸，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等李明终于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后，张松文这才站起身。
    “蹦蹦蹦”
    自己给自己配了个惊喜的发音，张松文边走边说。
    “惊不惊喜？这女人身材好不好？她要是普通人，我还真不忍心，你猜猜她是什么你的围棋老师，兄弟！你的围棋老师居然是个警察！”
    李明脸色越发的不对劲了，既然自己的围棋老师，也就是上线已经暴露了，作为一个卧底，他下意识觉得自己也暴露了。
    看着张松文越走越近，李明下意识退后一步，眨眨眼，又看了眼张松文脸上的表情，两人四目相对，张松文是笑着的，李明脸色有些紧张。
    看着周围的人，还剩三个延边杀手，他们手里还有枪，反抗？
    反抗是徒劳的，身后虽然带来个小弟，但只靠他们两个人，四个拳头对三把枪？
    毫无胜算！
    强烈的灯光打在脸上，让此时李明的面部表情非常清晰，镜头里的他，甚至连他脸上的冷汗都能看清。
    张松文递来一叠资料。
    “这是我找华国黑客查到的资料。”
    又深吸了一口气，李明这才接过资料。
    翻开第一页，就是蒋丽的照片，后面还有她的履历，甚至
    还有一张她身穿韩国警服，和三叔张嘉一的合影，上面还有具体的介绍，他们二人的身份是师徒关系。
    看到两个熟悉的人的照片，李明更紧张了。
    他以前不知蒋丽和张嘉一还有这样的关系，他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做卧底，身边的人都是敌人，每时每刻都生活在煎熬中。
    在看到这些资料的一瞬间，李明有点破防了！
    他可以接受身边都是敌人的生活，但他接受不了连自己人都对他隐瞒的生活！
    他毫无安全感，甚至有点被抛弃的委屈感。
    拿着手上的资料，李明身体下意的动了动，看看眼前的张松文，又看看手里的资料。
    他不敢往下继续看了，他害怕害怕下面的另一份资料，就是他自己的。
    既然连自己上司的资料都能被查到，那他这个卧底的呢？
    没道理查不到。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了，头上的冷汗在这一瞬间，更多了
    张松文走到李明旁边的小弟身边，手上很随意的拎起旁边的一把铁锨，顺手揽住了小弟的肩膀。
    看着李明不敢往下继续看资料，张松文又笑了笑，顺手脱掉外面的西装外套，就这么往地上一丢。
    在韩国，帮派中的等级是很森严的，老大的衣服掉地上了，旁边的小弟下意识的就想捡起来。
    他刚弯下腰去捡张松文丢掉的衣服，旁边的张松文双手举着铁锨，重重落在小弟的背上、头上。
    “砰！”
    “砰！”
    现场没有金属敲击在人身上的声音。
    铁锨是硅胶做的道具，张秦川还没凶残到让自己人玩真的。
    但被砸到的小弟却很配合，演的跟真的似的，躺在地上，随着张松文手里的铁锨落下，每一次敲击在他身上，他都配合着抽搐一下，一直到
    再也不动。
    “咔！”
    到了这一步，就该补妆了，毕竟刚刚用铁锨敲了那么多下，脸上多少要带点血的。
    张秦川一伸手，旁边的秦兰拿起水杯递给他。
    虽然知道是在拍戏，但眼下这个仓库，还有周围的灯光，特别是前面的这些人，都让秦兰有些害怕，她此时说话都不敢大声，看张秦川也不说话，她只好乖巧的充当个端茶倒水的小秘书，在旁边老老实实的看着
    远处的仓库门口，小文单手插着兜，一进门朝两边的几个人点点头。
    “大哥还在拍戏呢？”
    “在里面呢，你要是找大哥有事就赶紧过去，刚拍完一段，正在补妆呢。”
    “好！”
    “咦？”
    刚喝完水，抬头就看见小文端着个小马扎，边往这边走，脸上还带着贱兮兮的表情。
    “啪”。
    马扎往张秦川旁边一放，小文低声道：“大哥，我回来了。”
    “人带回来了没？”
    “嘿嘿，我按照你的交代，先去找那个胖子，稍微吓一吓他，他就帮我把其他两个小比崽子都引出来了，人找到之后，我都没停，一路上换人不换车，就把他们带回来。”
    这年头，要是找个普通人，可能还真不好找，但找个明星，那就好找了。
    毕竟都是混影视圈的，张秦川有这方面的优势。
    作为一个导演，王胖子总要拍片吧？
    他在内地拍片，就要按流程来，总要递交剧本审核吧？
    以他在电影局的关系，只要王胖子递交的有剧本有项目书，那他什么时间、在哪拍摄，查这些信息一个电话的事儿。
    有了大致的地点，那范围就能缩到很小了，这个圈子里，没有自己的剧组班底，好处是平时不用花那么多钱一直养着闲人，坏处
    坏处就是消息不好保密。
    以前说过，在内地，比如灯光师这种职业，地域性极强，圈子很小。
    张秦川的东方影视制片厂里，也有几个灯光师。
    让他们给老乡打个电话，就能问出来谁在哪个剧组，剧组的具体位置，在哪个酒店或者宾馆住，这些信息就不难打听。
    对张秦川来说，其他两个演员可能找起来还有些费劲，但找一个正在拍电影的导演，那就相当简单了。
    时间、地点、人物都有了，去找个人还难吗？
    有了王胖子这个导演，再让他把其他两人引出来，还难吗？
    实在是太简单了！
    只要他们三个还在内地混，张秦川就不怕他们跑，跑到哪都能找到他们，除非除非他们退圈。
    但混名利场的人，不拍戏、退圈，这还怎么赚钱？
    “人呢？放哪了？”
    “在县城呢？要把他们带过来吗？”
    “算了，等今天拍完戏再说吧。”
    既然人都带来了，张秦川也不急，先把今天的戏拍完再说。
    “准备好了没有？开始、开始！”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弟，突然被自己的大哥，当着自己的面，用铁锨敲成这样，李明心中大受震撼。
    再看看垃圾桶里的蒋丽。
    左右两个都是警察，一个还有一口气，一个刚刚被敲的生死不知。
    自己目前居然没暴露。
    劫后余生的喜悦半点没有，兔死狐悲的感受倒是充满心间。
    李明脑门子上都是汗，颤颤巍巍的翻开剩下那一份资料，果然
    最上面的照片不是他的，而是被大哥敲的不知生死的小弟，原来
    上面不仅不信任他这个卧底，反而在他身边又派了个卧底监视他。
    这种深入敌后，居然不被自己人信任的心情，在这一刻突然爆发了
    张松文终于砸累了，站起身丢开铁锨看了眼李明。
    “兄弟，吓傻了吧？”
    看着他一脸血迹，李明嘴皮子抽了抽，一句话都没说。
    张松文看着他的样子，有些神经质的笑了笑，转身走到周二围身边，从他腰里抽出一把刀，转身回到那个被砸的还剩一口气的小弟身边，一把抓起他的头。
    刀放在脖子上，张松文一脸血迹，笑着看着李明，狠狠一拉手里的刀
    李明有些哆嗦的看着这一幕。
    “咔！”
    张秦川伸手叫停了拍摄。
    刚刚这场戏，特别是这个镜头，他越看越不对劲，总感觉演的差点意思，张松文演的差点意思，李明演的也差点意思。
    随着他喊停，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像他。
    “过来！”
    张秦川勾勾手，示意张松文和李明过来
    “伱是不是没杀过人？”
    这话刚问出口，张松文就愣了，他确实没杀过人啊，要是真杀过他也不能在这儿演戏啊。
    有些委屈的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秦川叹了口气，这话他说完也感觉出来问的有些不对劲，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他是警察，你是黑帮，现在被查出来了，你们是敌对关系，我不是要你演的只有狠，十分表情里，五分狠，一分神经质，剩下的四分是什么？嗯？告诉我，还得有什么？想想！”
    张秦川虽然就这么坐在那不动，语气也不激烈，但此时此刻，张松文确实有点想不出来。
    但想不出来没关系，态度要到位。
    “厂长我是我演的不行，有哪里不到位的，您尽管指出来，我改改”
    “是恨啊！自古官匪不两立啊，他是警察，你是黑帮，你现在这场戏是当着李明的面，杀了他的小弟，他小弟是个警察，你要有恨意啊！”
    张秦川指了指李明。
    “他也是警察，这段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剧本里写的不清楚？”
    “他是你最信任、最好的小弟，但他其实是警察！你想震慑他，你想把他拉到你这边，你恨那些警察，你恨那些把他当成卧底的人，恨！演出来没有？！”
    “我是我的，我再去酝酿酝酿？”
    张秦川没搭理张松文，又看向李明。
    “还有你，我刚说他的话，也是在说你，别人知不知道你是警察无所谓，但你自己要清楚，你是警察，一直到现在，你还是警察，你看着身边这两个警察的惨状，你除了害怕、也要有恨意，但他是你大哥，你又恨不起来，懂不懂？我想要这种纠结的情绪，刚刚那一条里，我没看到这种情绪，我没看到！”

 第218章 ：Welcome to 东北！

    李明一声不吭的什么话都没说，只点点头。
    他虽然是演员，但一直都不是靠演技著称的，毕竟现在流行三栖明星，能跳、能唱、能演。
    他把精力分配到其他领域了，演普通戏的时候还好说，但遇到张秦川这样要求严的，特别是这还是他正式进军电影的第一部正式电影，演技上就有点跟不上了
    又来了一遍，张秦川皱着眉，感觉还是差点意思。
    这部戏，他是寄予厚望的，不说什么票房几个亿吧，这有点想太多了，但这毕竟是他第一部电影，有的地方可以凑合，那就凑合，但这种对着脸拍特写的镜头，所有的戏全靠演员面部微表情来演的，这就不能凑合。
    一部戏里有些镜头偶尔凑合，但里面一定要有其他的高光时刻，不能所有的地方都凑合，他现在要是凑合了，那等到电影上映后，观众是不傻的，好不好他们看不出来？
    现在不拍好，上映后等着观众骂吗？
    “咔！”
    左想右想，总感觉差点意思，下意识想掏出烟抽一口，刚拿出一根烟叼到嘴上，旁边一直坐着看戏的小文，手里的火机已经递到张秦川嘴边了。
    “大哥这演的还不行吗？”
    小文是不懂拍戏的，他就是看张秦川有些烦躁，随口一问。
    “差点意思。”
    张秦川说着话，下意识瞪了一眼小文，但看到小文的一瞬间，突然想到了点什么。
    现在李明差点什么？
    他脸上没有那种自己人死在他身边那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演不出来张秦川想要的那种感觉！
    以前他是很喜欢用方法派的，但现在这种情况，张秦川刚刚有点麻爪，现在看到小文，他突然想到，手里现在不是正好有三个李明他们那边的自己人吗？
    那还等啥？
    遇事不决，上方法派！
    他就不信了。
    “收拾收拾东西，今天先不拍了，李明来来来，你跟我回趟县城，你这演的不行，其他人收拾一下，明天再拍。”
    张秦川面无表情的朝李明招招手。
    “导演？我”
    李明刚想解释一句，这种情况他以前在别的剧组遇到的不多，但现在确实是因为他耽误了拍摄。
    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张秦川按回去了。
    “不用说了我都懂，有些东西你演不出来，再来几遍，该你演不出来，还是演不出来，没关系我这个人呢，喜欢用方法派，走我带你去看点东西，酝酿一下情绪，找找感觉。”
    “？”
    方法派？
    李明眨眨眼，不知道张秦川想搞什么。
    “呃是要去哪里吗？”
    “嗯，跟我走吧，小文带路。”
    “好嘞！”
    小文直接站起身，看了眼旁边的李明，又看看张秦川，嘿嘿笑了一声。
    他的笑声，突然让李明感觉有些不自在，胳膊上下意识爬满了鸡皮疙瘩，总感觉怪怪的
    眼看着拍着拍着突然就不拍了，还在垃圾桶里窝着的蒋丽有些懵逼，他还以为张秦川是脾气爆，闹脾气呢，赶紧冲旁边剧务的人说道：“拉我一把，拉我一把，导演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
    剧务的人，对于张秦川干什么，他们也不清楚，顶多也就是看到小文，估计是小文找老大指不定有啥事呢，对于这种事，他们也没插嘴的机会，老大说啥是啥嘛。
    扯掉身上的静电胶带，蒋丽接了一块毛毯裹在身上，转身踩着拖鞋朝张秦川走去。
    “导演，怎么不拍了？”
    她今天就要杀青了，这拍到一半不上不下的，突然不拍了，怎么跟家里老顾有时候一样啊，刚来点感觉，突然就停了，你倒是继续动啊
    看了眼蒋丽，张秦川本来不想解释的，旁边的小文看到张秦川有点为难，灵机一动，主动开口道：“来了几個客人，我大哥要去接待一下。”
    “哦？”
    蒋丽听到这话也是一愣，看了眼张秦川，又看看小文，她不认识小文，但看着张秦川不说话，她瞬间秒懂，这该不会是什么投资方突然来检查的吧？
    遇到这种事儿，确实要老板亲自过去招待招待。
    “那”
    “丽姐伱就先休息吧，明天咱们继续拍摄。”
    “行吧。”
    面对这种事儿，蒋丽也不便多问，虽然他很想知道来的人都是谁，但现在很明显，张秦川就没想带她一起去，她也不好明着开口
    龙井县，晚上十点半，五辆黑色轿车静静地行驶进工地内。
    这么晚了，工地上早就停工了，这些天剧组时不时在这边拍戏，工人也习惯了，他们接到电话，连留下来看东西值班的人都走了，只留下一个偌大的工地。
    宿舍楼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冷链运输车，白色的小卡车后面背着个小货箱，外面还印刷着猛牛鲜奶运输车的字样。
    这玩意儿平时是用来运输鲜奶的，那些保质期非常短的鲜奶，从厂里拉出来货之后，要用这种车辆运输，才能保证鲜奶的品质。
    当然这种车辆比普通的车辆运输费用要高一点，所以相应的商品，卖的也贵一点，有些黑心的经销商，已经不用这种车运输了，但有些地方，还是要按照严格规定用这种车运输的。
    东方厂和猛牛是合作伙伴关系，搞来一辆他们的冷链运输车还是很简单的，小文他们一路上就是开着这辆车，换人不换车，一路把人从燕京拉到东北的
    随着几辆车黑车停在大楼门口，嘭嘭嘭
    响起一片开关门的声音，晚上了这边的气温也才十来度，已经有些凉意了，张秦川披了一件风衣，朝同样刚下车的李明看了一眼。
    李明看着张秦川，又看看周围的环境，他知道这里，有些戏就是在这里拍摄的，但现在这大半夜的，周围静悄悄的，这么多人来到这儿
    多少让他有些想不明白，周围这些人，他最熟悉的只有张秦川，剩下的人他都太熟悉，其中有个光头，这个是剧组的医生，但他们的关系顶多算是点头之交。
    下意识的朝张秦川身边走了两步，李明低声问道：“导演，咱们这么晚来这里”
    “帮你提升一下演技，等会儿只许看，不要说话，明白吗？”
    听到这句话，李明愣了一下，他突然感觉今天，就是现在，此时此刻的张秦川，他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好像和在片场时候的他，完全不一样了。
    人还是那个人，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但给他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晚风吹得，还是怎么的，李明突然感觉背后一层冷汗慢慢浮现出来，浑身都不怎么自在，说的玄乎点，他突然有点危险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还是从旁边的张秦川身上传来的。
    有古怪！
    不对劲儿！
    “人呢？”
    “大哥，我怕他们热，一直让他们在车上呢！”
    小文笑眯眯的搓了搓手，这才朝冷链车旁边的小弟挥挥手道：“开门，把人带出来！”
    “是！”
    “哐嘡！”
    随着外面的车厢上的大锁被打开，又拉动门上的锁扣，冷链车的货箱终于被打开了。
    肉眼可见的一股白气从刚打开的货仓里消散出来。
    三个披着绿色军大衣，脸色惨白的人，像死狗一样，紧贴着货仓大门，此时刚打开门，贴的最近的那个，直接从车里滑了出来，噗通一声，掉在地上。
    剩下的那两个，也缓缓抬头，有些迷茫的看了眼四周。
    他们不知道现在到哪了，但看着周围黑压压的十几号人，又抬头看看天。
    还是熟悉的场景，还是熟悉的配置。
    王胖子吸了吸鼻涕，眯着眼下意识朝一侧看去，虽然没开灯，但光从周围人的站位上，他已经知道那边站着谁了。
    “张导！我凑到钱了，凑到钱了，我没想跑路啊！张导！”
    听着王胖子的声音，张秦川往前走了几步。
    看着这几个在里面一直“吹空调”的人，张秦川满意的点点头。
    “你们几个很难请啊？欠我的钱，到期了不还，还要我派人找你们，怎么说？是觉得我找不到你们？”
    离得近了，直到看见张秦川，王胖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身子又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这群人那天直接找到宾馆里，把他弄醒，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喝酒，然后天一亮，让他通过新戏的名义，把谢厨子和张卫剑约出来，最后
    最后就一锅端了，他们三个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车里只有一箱水，就这么一路上啥也看不见，饭也没有，只能喝水，一直饿到现在了，那个张卫剑已经饿晕了！
    “张导张导！”
    “别他妈叫我张导，规矩点，把他们绑上，吊起来！”
    张秦川踢了一脚王胖子，有些嫌弃的挥挥手，让人把他们吊起来，然后双手一张，微微一笑道：“welcome to东北，先打五分钟！”
    李明从看到车上下来的人之后，整个人都傻了，不是愣了，是傻了。
    他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能见到这三个人，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这一看就知道不是他们三个自愿来的，而是被张秦川“请”来的。
    至于他们之间和张秦川有什么矛盾，李明不知道。
    但越是不知道，越是惊悚，因为眼看着他们三个身上的军大衣被扒掉，然后被人捆住脚，最后就这么被吊了起来。
    几个年轻人手里拿着毛巾包裹住的长条状物体，二话不说就开始打。
    刚刚还像死狗一样，连话都不说的人，此时的惨叫声，听的李明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刚想开口问一声，李明突然想到刚刚张秦川的交代，让他不要说话
    眼前这场景，这三个人虽然李明和他们的关系不算太好，但以前毕竟很常见，现在看到他们这样子，一股子非常真实的、兔死狐悲的感受油然而生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感觉？”
    突然被碰了一下，李明这才回过神，看了眼正笑眯眯的看着他的张秦川。
    看着他这个笑容，此时的李明一点都笑不出来，甚至有些头皮发麻，耳边的惨叫声还在持续，张秦川就这么像没事人似的，居然还有闲心问自己的感受，他能有啥感受？
    想到这儿，李明突然一愣
    感受？
    搞这么多，就为了让他有感受吗？
    又看了眼被吊着打的三个人，李明嘴皮子都有些哆嗦了。
    这场景谁来都得怕！
    “导演我”
    “我知道了，我看你表情已经看出来了，你悟性很不错。”
    张秦川伸出手，帮李明整理着衣领。
    “李先生你是个好演员，以前也热衷于慈善，你不用害怕，他们呢，是欠了我的钱，如今到期了还不还，我才把他们请过来好好聊聊的，或许是空调吹得太久了，他们脑子有些不清醒，我就先帮他们醒醒脑子，等我要完了钱，李先生今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记好今晚的感受，明天咱们好好拍戏，好不好？”
    这么近距离之下，看着张秦川漫不经心的帮自己整理衣领，李明身上的鸡皮疙瘩更多了，现在他还能说什么？
    他从刚到东方厂，从那次他的助理被打，就感觉出张秦川这人不对劲儿，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对劲儿，而且毫不掩饰！
    现在这场景，居然是他嘴里所说的方法派？
    内地的方法派果然不拘一格。
    “好的”
    说了打五分钟，一秒都不带少的，等打够了五分钟，把人放下，张秦川这才走到王胖子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钱呢？怎么说？”
    “”
    王胖子晃了晃脑袋，此时他浑身疼，刚刚这些人下手的时候，好像很有分寸，他们也不打脸，但身上哪疼打哪，他都不知道这几分钟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王胖子下意识的抓住张秦川的裤脚。
    “张先生，这段时间我拍了两部电视剧，两部电影，但八千万实在是太多了，我再给我一些时间”
    “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以前就没存款？忽悠老子呢？你欠我的钱，全靠现挣啊？没钱？那有没有股份、房子有没有？家里有没有古董？用东西可以抵欠款啊。”
    张秦川根本不怕他们不还，放贷的说到底，要的是那点本金吗？
    要的是一步步加息，最后掏空他们的家底，要的是扒皮抽筋，这才哪到哪啊？！

 第219章 ：来了就要守规矩

    一脚踩在王胖子脸上，张秦川笑眯眯的问道：“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抵债？我这边有评估团队，可以帮你评估具体价值，你放心，绝对专业。”
    “”
    王胖子心如死灰，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有些后悔来内地发展。
    去年那次，因为和张秦川有冲突，他承认，当时是他说话稍微有些大声了，但他最后不是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吗？
    那时候湖边，他差点被折磨死，最后还签下了欠条。
    这种手段他见过，不是没当回事，但在他的潜意识中，他还以为张秦川是要用这个欠条和他谈其他条件。
    毕竟他认识范八冰，就算不是圈内人，这样的人周围还能没有圈内的朋友？
    他一个香江来的知名导演，一年好几个项目的，张秦川要是拿着欠条来和他谈条件，那他的戏里，随随便便也能塞进来几個女角色。
    但在那之后，左等右等居然没等到任何信息，再后来就是年初的时候，在内地电影协会年度典礼上，他终于碰见了张秦川，这才知道张秦川原来也是个导演，而且还是内地一家比较大的制片厂的老板。
    有了这层身份，王胖子下意识又放松了一层警惕，在他看来张秦川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大家还是同行，这就不敢对他更过分了吧？
    双方之间的矛盾说大也不大，找个中间人说和一下，都是出来做生意的，以和为贵嘛
    想法很好，但那天典礼结束后，他在门口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张秦川的人，他好像瞬间消失了！
    在那之后，他不是没想过找其他朋友打听打听，但王胖子的交际圈和张秦川的交际圈
    说句不夸张的，大家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张秦川平时和圈里的人交际很少，就算有来往的，也是中等偏上的圈子，至于香江那边的圈子，他还真不认识几个人。
    这样一来，王胖子就有点头疼了，想找人说和，但现在找不到一个跟双方都有交情的人，这该怎么说和？
    到了最后，张秦川这边一直也没找他，再加上他自己本身也忙，最后就把这事儿忘得差不多了，或者说他也想等到期后，看看张秦川会有什么反应。
    但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人家派人直接把他从燕京“请”到了这里，东北？
    东北哪里呀？
    王胖子从下车到现在，打也挨了，苦也受了，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具体的位置在哪里！
    周围黑黑的工地，还有这么多人，眯着眼睛极力想观察周围，突然王胖子终于看到一个熟人。
    李明！
    他怎么会在这里？！
    “明仔？明仔？！救命啊你跟张先生讲讲好话啊，明仔？！”
    张秦川看着王胖子，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指望李明呢？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挥了挥手道：“你这是认不清形势啊，再吊起来打十分钟，我去车里等会儿，打完叫我。”
    小文看张秦川坐到车里了，又看了眼自己的几个小弟，赶紧挥挥手让他们照办。
    盯着车里看了一会儿，眼下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只能透过玻璃，看见里面的烟头忽明忽暗的。
    自从上次张秦川骂过他后，小文还是有点知耻后勇的，他虽然有时候性格有些倔，对于有些事也不爱动脑子，但他又不是傻，本身年龄也不大，正是对很多事情都好奇的时候，从韩国到国内，这一路上，张秦川都是他的大哥，在很多时候，他都下意识去模仿张秦川的所作所为。
    听着旁边的棍棒打在人身上发出的闷响，交织着惨叫声，小文又看了眼旁边的李明，有些事他有点想不通，转身也朝车边走去
    “砰！”
    打开副驾驶，坐到车里关上车门，小文扭着头看着坐在后面抽烟的张秦川。
    “大哥，我有点事想不明白。”
    “说！”
    “呃”
    小文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道：“大哥，这次我弄来的这几个人，他们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明星吧，大哥你以前也说过，咱们刚回来，要低调，你现在都这么多产业了，那伱为什么还揪着他们，大哥我只是想不通他们有什么用？你还真准备让他们还钱啊？”
    张秦川看了眼车窗外，顺手从窗户缝里把烟头弹出去，叹了口气拍了拍副驾驶座位。
    “我以前在韩国的时候，当时跟着勇哥，你知道我最开始想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
    小文摇摇头，一脸单纯。
    “我那时候就想，好好干几年，存点钱，到时候带着几十万存款回来，在老家盖个房子，娶个媳妇，再生几个娃，老婆孩子热炕头。”
    “”
    张秦川也没管小文，继续道：“后来，你也知道，勇哥把那个场子分给我，让我管，咱们有了自己的地方，我想法就变了，要是整天就面对着媳妇和孩子，我几天就烦了，当时我就想，我得再存点钱，等回来的时候，再买个出租车，到时候我就当个出租车司机，每天也不开时间长，就跟上班似的，赚点是点。”
    小文眨巴眨巴眼睛，幻想着大哥开着出租车拉人的场景
    这有点辣眼睛啊
    “再后来我想法又变了，我连出租车司机也不想干了，想想天天上班的日子就没意思。”
    “大哥？那后来，你又想干啥了？”
    小文顺着话接了一句。
    “还没想好呢，这不是被我三叔叫回来了吗？！”
    张秦川咂咂嘴，他以前在韩国的时候每个月赚的钱，换算成华元，也算是月入过万了。
    但韩国那破地方，物价贵啊，再加上他有钱了，他也不想苦了自己，所以每个月他即使不乱花钱，但刨除吃喝，基本上存不下多少钱。
    这猛地回到国内，知道自己的三叔大小算个小明星，还是混娱乐圈的，这不就鬼使神差的跟着三叔入圈了嘛。
    进了这个圈子才发现，干这一行，钱是真他妈好赚，还不危险，这不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小文，你说拍戏和咱们以前干的比起来，哪个更赚钱，哪个更安全？”
    “大哥，你又逗我。”
    小文翻了个白眼，这还用说，哪怕是他没拍过戏，但看过张秦川拍戏，干这一行当然比他们以前赚的多，也更安全！
    以前在韩国的时候，只有那些大帮派手里才有影视公司的，这玩意比打打杀杀赚钱多了！
    “对啊，肯定是干这个更赚钱，但我的精力是有限的，我一年到头就算是累死，顶多拍两部戏，就拿电视剧来说，运气好了能赚一大笔钱，但要是运气不好呢，虽然也能赚，但赚的不多，现在又拍电影了，这电影的账期可就长了，一年到头才能搞一部出来，年初开始忙，年底都不一定能收回钱，你说以后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我精力就这么多，这钱该从哪来？”
    “”
    被问到这个，小文就有点懵了，他不懂赚钱啊
    张秦川笑了笑，指了指车窗外。
    “这些人在香江混不下去了才来咱们内地拍戏的，你想想他们就相当于以前在韩国的时候，那些在城里的帮派，你说他们不在城里赚钱，反而跑到咱们的地盘里赚钱，你要是遇见，你该怎么办？”
    “当然是干他们了，把他们赶出去！”
    问起这个，小文就懂了，人家都把手伸到自家地盘了，场子就那么大，人家赚钱了，自己肯定就不赚钱了，所以面对这种情况，争斗就不可避免了，以前就是这样，逼急了干呗，他们就是这么一路和韩国人干过来的
    “咱们内地呢，现在也不太像我们在韩国那时候，咱们现在是有足够的市场容下他们的，不过我不想让他们赚钱赚的这么舒服。”
    张秦川眼中闪着寒光。
    以前张厂长说过，这些人鱼龙混杂，夹在一起北上，有上道的，也有不上道的。
    上道的那些人，以后能在这边站稳脚跟，长久赚钱，不上道的那些人，赚几波快钱，以后就凉了。
    而张秦川，想在这些即将凉的人里，榨出更多的价值。
    这些人舒舒服服的赚钱，赚钱那么容易，他为什么不能从他们身上捞一笔？
    别说什么欺压太狠，把他们逼急了这些屁话。
    张秦川从来不欺负普通人，他知道有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这句话。
    但他欺负的这些人里，有普通人吗？！
    是，他以前拍过彷徨之刃，戏里的三叔所饰演的就是个被逼急的普通人，在韩国奋斗了一辈子，最后女儿被杀了，所以才一怒之下愤而自己追凶的。
    戏里的三叔就是个社会最底层的普通人，是个能血溅五步的匹夫。
    但这些香江来的导演、明星是普通人吗？
    人家吃一顿饭花的钱，甚至是很多普通人打工一年都挣不到的钱，他们住着豪宅，身边的女人是大部分普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
    这是普通人？
    普通人被逼急了，会血溅五步，这是因为他们已经一无所有了，只能拼命了。
    但对于王胖子这些人来说，他们怎么敢拼命？
    哪怕被张秦川一时欺压，就能让他们放弃其他的所有跟他拼命？
    咋想的啊？
    从上次欺负他们，张秦川就一直在试探他们，试探他们的底线，挨打了都不敢说话的人，怎么敢拼？
    他玩这一套都玩多少年了，太懂这些人的心理了。
    只要不把他们所有东西都剥夺走，每次只卡着底线让他们肉疼，他们根本不敢拼命。
    甚至说，他们香江娱乐圈那个大环境，让他们接触某些东西比内地还要多，他们甚至还有点熟悉感
    就算王胖子在香江有这样那样的关系，但这些关系有什么用？
    在内地，这些关系在张秦川面前都不好使，真正有关系的那批人，张秦川也不会去招惹他们。
    他专挑软柿子捏，挑他能捏的动的软柿子捏。
    大家屁股都不干净，谁也别说谁
    那这些关系给小文讲了讲，张秦川总结道：“现在的形势呢，他们香江养不下这么多剧组，他们在那边赚不到钱，只能来内地，来咱们的地盘，在这儿，咱们才是主人，他们刚来，不懂规矩，我就教教他们规矩！”
    “大哥啥规矩？”
    “啥规矩？哈哈以后被我盯上的人和剧组，不管他们一年拍几部戏，都得给我分点股份、分点收成！不给我钱，我就让他们拍不下去，我就让他们在这边混不下去！”
    “我的精力是有限的，但他们的精力是无限的，只要剧组多，这些人给咱们交的钱就多，以后咱们就能坐地收钱了！让他们养活咱们。”
    “大哥，这不就是收保护费吗？！”
    小文听懂了，一脸兴奋的也做了个总结。
    “啪！”
    张秦川抬手给小文的脑门上来了一下。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收保护费，我帮他们熟悉环境，帮他们处理杂事，我属于制片人，他们给我分红，这是正常的商业合作。”
    小文揉揉脑袋，抬杠道：“大哥，那要是真逼急了，总有守财奴吧？他们要是以后不想给你钱，想其他办法呢？或者说等他们在咱们这儿站稳脚跟，有了关系会不会找你麻烦？”
    “嘿你这问题问的好，他们想要不被我欺负，那就上道点啊，多搞一些投资，多搞一些项目，帮咱们内地发展嘛，只要上道了，我也可以不欺负他们嘛。”
    “为了反抗我，在咱们这儿站稳脚跟，这就相当于我逼着他们学好了，走上正道了，既然走上正道了，那就是自己人了，自己人我还欺负他们干什么？”
    “至于说他们站稳脚跟会不会再来找我麻烦”
    看着小文还想问话的表情，张秦川抢先解释了一句。
    “他们既然进了咱们的圈子，那你当你大哥我这几年是白混的？他们站稳了又怎么样？有我站的高吗？老老实实的在咱们这发展就行，不服就干服他们，多简单。”
    “总之，来了就要守规矩，不守规矩的就干他们，守规矩了我就不搭理他们，总有其他不守规矩的人，咱以有的是赚钱的机会！”
    “哈哈，大哥，高！”
    小文眯着眼，伸出大拇指拍了个马屁。

 第220章 ：合同签订

    “行了，时间到了没？”
    张秦川左手一抬，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从兜里摸出一个名片夹，看了看从一里面挑出一张名片递给小文。
    “这是账户，让他们把钱打到这个账户里，等会儿就交给你练手了，多榨出来点钱，先还利息，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一点钱不还也不行，他们家里有什么东西的，让他们打电话，让人送过来，剩下的”
    眯着眼想了想，这都“逾期”多少天了？
    利息再翻一倍没啥问题吧？
    又从旁边拿起几份提前准备好的合同。
    王胖子是导演，以后可以用每部戏的分红慢慢还钱，那演员呢？
    张秦川早就想好了，演员也可以压榨嘛，他手上就是代言委托合同。
    别给他谈什么他们有没有公司，有公司怎么了？
    接点私活不行吗？
    只要价钱不多，把数量提上去，早晚能把钱还完嘛。
    至于他们背后的公司发现他们私自接代言会有什么反应，那关他张秦川什么事？
    我欺负人，还管你被欺负的人有什么心理反应？
    爱怎么交代怎么交代，有种来长安或者东北找我啊
    “啪！”
    王胖子再一次被放下来，他看着眼前这位青年，这都几天了，哪怕是到了现在，他都不知道这位青年到底叫啥，刚刚好像听到张秦川说，他好像叫什么小文？
    “我大哥累了，不想和你说那么多了，我现在和你谈还钱的事，能不能还？”
    “能能别打了别打了。”
    王胖子哆哆嗦嗦的先应了一声，继续道：“只是我没那么多钱，刚刚张先生说可以用东西抵债，让我个电话，我打电话。”
    “东西的事儿先放放，还钱呢先给钱，实在没钱了，才轮到抵东西，懂不懂规矩啊？你不会是一分钱不想给吧？嗯？”
    “？”
    王胖子有些愕然的看了眼小文。
    “我我现在就打电话，怎么给钱？是只要现金吗？”
    在这一瞬间，王胖子甚至想到了很多电影里的桥段，他要找谁帮忙，才能带着这么多现金来内地？
    而且这伙人如果要现金的话，要哪個币种？港币？美金？
    这涉及太多问题了，他刚刚之所以不先提钱，就是因为这不好办，他现在只想先脱离这里，剩下的等出去再说。
    浑身上下都是疼的，他不想再挨打了！
    “呐这个账户，按照捐赠的名义，把钱打到这个账户就行了。”
    小文蹲下身，把张秦川刚刚给他的名片递到王胖子眼前，让他看。
    看着名片上的账户，还有最上面那排字。
    西北青年导演扶持基金会。
    “？？？”
    公对公啊？还是捐赠？
    王胖子瞪大双眼，像是见鬼了似的看着小文。
    搞这个的，还有这种手段？
    这看起来就很魔幻。
    要是私人账户之间的转账，还会留下痕迹，以后还能留下当个证据，但这种公对公转账，还是捐赠的名义，这咋搞？
    “我大哥让我带句话给你，他说谢谢伱为内地年轻导演发展带来的帮助，给他拿个电话，让他打电话。”
    小文拍拍手，让手下把王胖子的电话拿过来，他自己则是拿起其他年份代言委托合同，找旁边的两个人签。
    还是大哥厉害，自己辛辛苦苦赚钱，哪有这样坐地收钱来得快？
    看着这三个肥羊，小文就像盯着三个金矿，这要是操作的好，以后有的玩呢
    12月13日，东方影视制片厂，会议室内。
    由刘志平率领的企鹅投资团队亲自登门，和张秦川商谈关于双方合资成立秦皇影视的合同。
    张秦川才回长安几天，东北那边刚拍完戏，还没顾得上休息，就摊上这事儿了，但人家是送钱来的，他也不好摆脸色，只能好好招待这些人。
    今天，经过三天的商谈，双方最后总算是确定好公司股份的各自占比。
    张秦川这个项目发起人，当然是占股份大头，企鹅这个合伙人占小头。
    股份双方六四分。
    东方厂负责秦皇影视以后的建设、运营工作。
    而企鹅，主要负责初期的资金，另外还给东方厂提供了一个五人技术扶持小组，负责帮助秦皇影视全面接入企鹅的体系。
    两百万美元加一个技术小组，企鹅拿下了秦皇影视40%的股权。
    张秦川看着合同，人家出钱了，拿这么多股份不亏，以后还得发展呢，剩下的等以后再说呗。
    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大名，站起身和旁边的刘志平互换合同，然后两人握手。
    会议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这事张秦川还提前给市里打了个招呼，市里特意联系了几家本地媒体过来跟拍。
    虽然整体项目资金不大，但这玩意可是高科技，以后很有发展前景的！
    “哈哈，张总，咱们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了，我这就带着合同回去，给马总汇报情况。”
    “别急别急，来都来了，前几天你们说不能分心，现在合同都签了，其他的先别管，我派人带你们好好玩玩，在我们这里好好转转。”
    “不用不用，张总你太客气了，我这边还要忙。”
    刘志平初登高位，还是想先做出点成绩的，长安这里虽然有很多古迹，但他不急于游玩，只要秦皇影视这个项目做好了，以后他有的是机会来这边。
    “哦？我们这儿有大熊猫，你也不想看看？我可以让你进去抱着熊猫合影。”
    “？？？”
    刘志平脸上客气的表情还在，但听到大熊猫这个词，突然愣了一下。
    下意识问了一句：“你们这里还有大熊猫？”
    “多稀罕啊？你外行了吧，咱们国内其实是有两种大熊猫的，一种是川省那边的，还有一种就是我们这边的，相对来说，他们虽然都是大熊猫，猛一看还很像，但其实是不一样的，川省那边的大熊猫长相，比较偏向于熊不太好看，我们这边的大熊猫，脸比较圆，更好看，比他们的更可爱。”
    “？？？”
    刘志平脸上闪过一丝意动，要是游玩其他地方，他还能顶住诱惑，但这可是大熊猫啊！
    “呃真的可以让我亲手抱抱大熊猫？”
    “当然可以，不过你得先消毒按照工作人员的要求做好前期准备，才能接触大熊猫。”
    “没关系、没关系，都听你们的，只要能抱抱就行！”
    刘志平脸上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这要是拍几张照片回去，可比见到什么名人留个合照要牛逼多了。
    “哈哈哈，好，今天这个时间怕是不太行了，咱们先去吃饭，明天，等明天我再让人带你们去。”
    “好好好，都听张总的。”
    刘志平瞬间就不忙着回去了，至于刚刚说的回去跟马总汇报。
    马总也不急于这一两天吧？！
    第二天早上十点，张秦川才到达公司，先把这几天积压的文件看完，又问了问小刘，企鹅那边的技术小组已经给他们分好了办公室。
    东方厂这边，这几个月已经把秦皇影视的整体框架搭起来了，软件也做好了，这东西本来也不难。
    就剩下最关键的接入企鹅了。
    说白了，这东西就是用户登录，其他的网站需要新用户注册一下，再登录。
    而到了秦皇影视这里，只要电脑上挂着qq，点击一下就能直接用qq登录了，很方便，能节省一个步骤。
    别小看这一个小小的步骤，有多少用户都是被每个平台那繁琐的注册给搞的不想使用的？
    到时候等秦皇影视正式上线后，不仅能帮用户节省登录步骤，还能借助企鹅的庞大用户体量，瞬间给自己打响名气。
    这就叫站在巨人肩膀上发展，虽然经过今年一年的发展，国内的视频网站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目前已经有大几十家了，但只要秦皇影视上线，借助企鹅的这个优势，张秦川有信心，在短时间内就能追上几家上线最早的“老牌视频网站”
    打开电脑，看着技术员给他安装的单机版秦皇视频网站预览界面。
    整体风格是金色的，不算太闪，但很有土豪气息。
    当初叫这个名字，还有确定这个初期风格，都是张秦川亲自拍板决定的。
    甚至连这次刘志平来谈合同，他也对秦皇视频这个界面表达了一些“意见”，但张秦川不想听他的。
    什么土不土的？
    任何东西，都要符合时代潮流。
    这种土豪的颜色，以后的人用以后的目光来看，可能会觉得很俗。
    但现在的社会大环境是什么？
    刚开始往前发展，大家张嘴闭嘴谈的都是钱！
    就连以后的苹果，也会出一个土豪金配色，也没见谁讨厌这种颜色，反而这种颜色的机型还得加价才能买到。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审美，包括那些洗浴中心之类的，走的都是这种金碧辉煌的风格。
    现在市面上这么多视频网站，秦皇视频要想出头，手里又没那么多影视版权，除了靠企鹅给的流量扶持，还能靠什么脱颖而出？
    不就是凭借着张秦川这个把用户当成皇帝的理念吗？
    前期粗糙一点嘛，以后等这种风格变土了，还可以改，甚至连秦皇视频的名字都能改，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搓搓手，张秦川乐呵呵的看着登录界面，只要用户多了，他手上虽然没有那么多影视版权，但秦皇影视是可以上传视频的！
    这个上传权限，可没有限定时间，只要网速好，有耐心，有些很有分享精神的用户，完全可以把盗版电影上传到秦皇视频。
    视频网站本来就是新兴事物，不存在合不合法、违不违规。
    这样的操作手法，只能说不干净，但在上面针对视频网站做出规范之前，他就不违法。
    等以后新规定出来了，大不了删除赔钱呗。
    眼下，张秦川为什么要等企鹅的支付手段上线？
    有了支付手段，又可以用qq直接登录秦皇视频，他在最初的秦皇视频里，就给了一个点赞盖章的设定，这玩意就可以延伸出来打赏。
    普通用户上传了好的视频，其他的观众看完很喜欢，就可以打赏嘛，只要有了利益，那些乐于分享的人，就会更积极主动的上传视频。
    这就是初期的生态闭环了。
    等以后这东西不合法了，套路一变，就可以改成短视频，自媒体等等领域，灵活性非常大。
    而有了这段时间用户打赏的习惯培养，下一步他就能上架付费视频。
    赚多赚少无所谓，主要是培养用户的付费习惯。
    这玩意背靠企鹅，又有他张秦川一手操持，只要熬下去，就能一直赚钱，而且赚钱的同时，还能帮他宣传自己拍的影视剧。
    属于怎么玩都不赔的买卖
    关掉这个单机的范例网页，张秦川下意识又打开网页，准备看看新闻，相比起看报，他现在更喜欢在网上看新闻，时效性比报纸快。
    网页头条的一条新闻，瞬间吸引了张秦川的注意力。
    《陈导怒骂女记者？是气量不足还是持才傲物？》
    看着这条新闻，张秦川下意识眨眨眼，好家伙陈导今年是犯冲？
    咋过段时间就得上头条啊？
    前段时间张秦川刚帮他把污染环境的新闻转移视线，这才多久啊，咋又出事了？
    好奇之下，点进新闻标题，公司网速还是很快的，一张照片瞬间出现在最顶上。
    陈导坐在一张桌子最中间，陈宏坐在他旁边，桌子最左侧有位女记者正在采访陈导。
    下面就是具体的采访内容。
    最上面的问话还是挺正常的，双方都是围绕着即将上映，陈导的新电影《无极》来聊。
    张秦川看到这儿，才反应过来，陈导的新电影要上映了？
    那这马上都上映了，接了个采访，这个本应该是宣传电影吧？
    这怎么能和记者还闹起来了呢？
    缓缓滑动鼠标，看着最后的面的问题。
    女记者：陈导，如果说结果并不是自己预期那么好的话，会不会伤到你的尊严？
    “？？？”
    张秦川看着这个问题，再看看后面陈导的话，就有点迷。
    这话真的没提前对过剧本吗？
    人家电影马上就要上映了啊，在这种档口，问人家最终没有达到预期会怎么样？
    什么叫没有达到预期？
    这不就是指票房万一不好该怎么办嘛？
    人家电影还没上映呢，哪怕是张秦川知道《无极》以后会有争议，但说到底，这玩意现在还没上映呢。

 第221章 ：对不住了三叔！

    没上映之前就问这种话，这句话本身就带着股晦气。
    更何况是问陈导这样自傲的人。
    看着新闻下面网友的评论，居然一边倒的支持这个女记者。
    张秦川满脑子问号。
    他有点不太理解这玩意，就事论事这次他选择站陈导。
    不管怎么说，电影没上映之前，问这种问题就是不好。
    而且看陈导这个反应，当场破防，虽然显着气量有些不足，但这情况一看就是没提前对剧本，临时想出来的问题。
    虽然张秦川以前接受过的采访不多，但他知道流程，上次那位记者采访他的时候，人家是怎么做的？
    采访之前，先约时间，约好了时间，再把问题提前写好，双方对一下，看看哪些问题不好回答，或者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就改一改。
    这又不是狗仔队的偷拍，或者大街上临时遇见的突发性采访。
    看这张照片就知道，这可是预约采访。
    这情况除了能说这个采访的媒体不专业之外，剩下的也就剩记者的不专业了。
    除了不专业，还没道德。
    记者采访的时候，临时添加问题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但前提是要双方都能接受的、友好的问题。
    这种提前约好的采访是没有火药味的，人家能抽出时间答应采访，首先肯定是出于宣传电影的目的，媒体和采访人属于合作关系，媒体采访拿流量或者销量，采访人宣传新电影，双方共赢。
    现在，张秦川不知道这家媒体是不是想爆料想疯了，居然这样问，最后还把报道内容发出来。
    对一個导演，在人家新电影即将上映的前几天，在这样的预约采访里，问人家没达到预期会怎么样？
    这话要是普通人不理解，那就想想某个家庭要生孩子了，孕妇进产房之前，有人堵着门问这个孩子的父母，孩子生出来要是有问题怎么办？
    这他妈是什么问题？
    晦气不会晦气？
    正常人会这样问？
    真要有人敢问这样的问题，看看在场的其他人会不会骂这个问问题的人。
    现在道理换到陈导身上，他生气发怒是正常的，就算把这个人换成张秦川，他也得生气！
    是，有些人总喜欢说，未言胜先言败，搞得好像思虑多周密似的，但这句话又不是万能的，有些事不适合用这样的思路去问，这些话自己可以说，可以想，但就是不能问出来，而且还是外人问当事人，太晦气、太伤自尊了。
    不管以后怎么样，这话就不是这么说的，这个记者不仅情商低，智商也低，职业道德更低！
    约好的采访，不提前了解采访对象的性格，不把控好尺度，不做好这些前期准备工作，舔着脸就上了？
    以后不想当记者了？
    哪有记者采访完就和被采访对象结仇的？
    而且还是个众所周知的“名导”？
    一次性记者啊？
    屁股决定脑袋，虽然说大家所处的位置不一样，想的也不一样，但张秦川是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会支持这个女记者，甚至对陈导口诛笔伐？
    要是按他们的逻辑，问陈导没达到预期该怎么办，陈导要怎么回答？
    难道要陈导先谦虚一番，然后再说这次如果没达到预期，下次再继续努力？
    如果陈导嫌态度不端正，再让陈导给女记者磕一个？
    这他妈不是闹呢？
    就这部无极，不管媒体报道的投资额是多少，光张秦川所知的真实投资都有一两个亿了，就这还是没算上特效啥的。
    不管他们真花进去了多少，但这些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还不都是众多投资方攒出来的，陈导在上映之前敢说一句谦虚的话吗？
    他谦虚了，投资方怎么办？
    剧组所有工作人员还有演员怎么办？
    正经商业项目是可以随便谦虚的吗？
    作为导演加半个编剧，连他都对自己的电影没信心，没信心干嘛还搞这个项目？
    拿着投资方的钱开玩笑呢？
    以后还想不想找投资方了
    “砰”
    一声轻响，办公室门被推开，张秦川抬头看了一眼，眼见是崔贞媛去拿文件回来了，他手上一动，关闭网页，站起身，准备到沙发上坐一会儿。
    现在这事儿再看看吧，在张秦川看来，现在《无极》马上就上映了，在这个关口陈导赶上这种事儿，这之后他还有的忙呢。
    这种话题，要是一部好作品，现在即使陈导破口大骂，等电影上映后，还是有回转的余地。
    但《无极》的质量
    到时候可能陈导就该有苦说不出了，不知道这次再来一次头条，陈导该怎么办。
    张秦川现在手里可没啥东西能帮他转移舆论风口了。
    不过以陈导的血量，应该能顶得住吧？
    “老板，这是网络部整理出来的今年的一些关于咱们的新闻简报。”
    崔贞媛把文件递给张秦川，顺手站在他旁边蹲下身，帮张秦川按摩。
    “嗯我刚刚看了个新闻，是陈导被采访的事儿，过后你查一下，看看是哪家媒体采访陈导的，还有那个采访陈导的女记者，然后通知下去，把他们拉入咱们公司的黑名单，以后不要和他们有交集。”
    拿起手上的资料，张秦川先交代一声，这种没底线、没素质的媒体，他就敬谢不敏了，作为导演，谁会喜欢这样的媒体？
    先查清楚，拉开距离。
    “好的。”
    轻轻帮张秦川按着头，崔贞媛犹豫了一下说道：“老板，昨天我去给二姑家送东西，她有些话让我带给你。”
    “哦？说了什么？”
    “二姑她她说有话跟你说，想问问你哪天不忙，想让你去看看她。”
    “”
    张秦川听完这话有点沉默，这段时间他有点忙，倒是忽略家里人了，二姑那里他都好久没去了，这次回来，还是让崔贞媛替他去送的东西。
    明明都是亲人，现在居然让崔贞媛带话了，可想而知二姑对他是真有意见了。
    叹了口气看看时间，马上就该吃中午饭了。
    “你等会儿打个电话问问吧，看看二姑晚上有没有时间，要是有时间，就让厨房派个人，晚上去我那做顿家宴。”
    “好的，我现在就打电话。”
    “二姑，这菜还吃的习惯吗？”
    “吃的习惯、吃的习惯！”
    晚上，张秦川的别墅内，饭桌上坐着六个人。
    二姑、二姑夫、东东他们一家三口。
    张秦川这边是他，崔贞媛、还有厨子贾兵。
    今天张秦川特意让贾兵来家里做了顿东北菜。
    正宗的东北菜有啥特点？
    以前是特别刑，现在嘛稀碎、却黑、胶黏、烂糊等等。
    有些家常菜可能看上去没那么色香味俱全，但吃起来还是不错的，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大部分菜油比较重。
    这点也是因为地域原因，天冷的地方，油重的菜才好入口，摄入的油脂多，冬天才舒服。
    反正张秦川也不懂，今天家里聚会，就尝尝东北菜呗。
    贾兵竖着耳朵，仔细听着二姑的意见，眼见这位厂长的长辈满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今天在这儿忙了一下午了，自从中午崔助理通知他要来厂长家里做饭，吃完午饭他带着食材和家伙事就来了，忙了一下午，不就是为了这个评价吗？
    本来做好饭之后，他就想走的，厂长的家宴，他留下来也不合适，但这位长辈硬是把他留下一起吃饭
    饭后，崔贞媛陪着东东上楼聊天，贾兵在下面陪着姑父喝茶，二姑则是拉着张秦川到书房。
    张秦川以前买的这三栋别墅布局都是一样的，就连装修当时都是东东跟着招呼的，基本上除了装修风格不同之外，其他的都大差不差，二姑根本不用带路，她知道哪个房间是干嘛的
    眼见二姑神秘兮兮的拉自己到书房，一进书房，根本不让张秦川忙活泡茶，二姑往书桌主位一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也不说话，就这么板着脸让张秦川坐下。
    “咋了二姑，有啥话伱说。”
    眼见她这个阵仗，张秦川面容一肃，准备听听二姑有啥交代的
    “前几天，你们刚回来，老三让我去他家吃饭，哎”
    二姑叹了口气。
    “看看他家里乱的，这离婚这么长时间了，家里没个女人不行啊，你看看你这儿，你虽然没结婚，但有人给你收拾东西，但你三叔这几年哎”
    想了想，二姑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给张秦川说，索性说起了东东。
    “你看看，东东今年都上大学了，马上都是大姑娘了，咱们张家就你们两个男的，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思想都变了，二姑也不催你，但你三叔，你看看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你们只顾拍戏赚钱了，大虎呀这钱可赚不完啊。”
    说着说着，女人嘛，比较感性二姑眼眶红了。
    “你三叔也三十好几的人了，你说过节去给你爷爷奶奶烧纸的时候，我该怎么说啊。”
    “”
    搞了半天原来是说这个，怪不得要到书房里偷偷说呢，张秦川有些尴尬，他这个晚辈，在这种话题上能说啥？
    难道还能给三叔介绍个相亲对象？
    想想都有些怪怪的。
    但二姑说的这些哎，作为一个家庭条件不差的中年妇女，眼下闺女上大学了，上没有老、下没有小的，二姑她现在正处在人生中最清闲的时间段。
    女人一闲下来，心思就多了，而二姑她的心思，很显然比较偏向于娘家人。
    张秦川这里毕竟是隔了一辈的小辈，她不好意思说的太多，但对于自己的亲弟弟张嘉一，她就很有话语权了
    “二姑，我三叔这不离婚没多久吗？他自己肯定有主意。”
    张秦川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说啥，只能先宽慰一句。
    “什么叫他自己有主意？他有个屁的主意，那么有主意，以前还能找个那样的？”
    说起这些，二姑的脾气就上来了，顿时又是一阵数落。
    张秦川呐呐不敢多言
    “大虎，你们经常拍戏的，你三叔不跟我说，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有啥想法？咱不找黄花大闺女，找个二婚的也行啊，不能就这么空着啊，你看看这日子过的，男人到了这个年纪，家里怎么能没个女的给操持家务？”
    “”
    张秦川看看二姑，这话明着听是说三叔的，但他咋总感觉二姑这话里有话呢？
    不过说到二婚，张秦川突然想到个人。
    “二姑，我倒是知道个人，以前三叔给我提过她，她好像是去年离婚的，带了个闺女，她和三叔以前关系不错，也是咱们这儿的。”
    “哦？是不是姓闫？”
    “对对对，就是那个，嘴唇有点特点那个。”
    张秦川点点头，想不到二姑也知道这位？
    “那不行她也是演员，照顾自己还没时间呢，还带个孩子，两口子都是演员，那不是让你三叔走老路吗？！”
    二姑摇摇头，眼中刚升起的光，又暗淡了许多。
    “”
    “大虎，今天呢，就咱俩你和你三叔待在一起的时间多，有些事他不告诉我，你替我多问问，看看你三叔啥想法，我现在还没老呢，你俩赶紧趁着我还能动，赶紧结婚生孩子，我还能给你们带带孩子，有了孩子再去忙，也是一样的嘛，别整天光顾着拍戏，赚那么多钱，家里冷冷清清的，过年过节咱们家都凑不齐一桌人，你说赚这么多钱还有啥用，是不是？”
    “是是是！”
    这话听得张秦川头皮发麻，果然说到最后他也跑不了。
    现在看这情况，三叔因为年纪大，目标更大一点。
    以二姑现在这个态度，要想以后的日子好过，那
    对不住了三叔，只能先把三叔先卖了以求自保了，张秦川现在短时间内还没想过结婚，好日子才刚开始，急啥？
    再说他现在真的忙，电影的后期还没制作呢，等做完电影后期，还要安排宣传、上映工作。
    就这，还没算明年可能要参加的各种奖项和活动，他感觉这种生活，比他以前忙多了。
    以前是赚钱想过上更好的生活，现在钱是赚到了，但生活却是越来越忙了。
    每天都这么忙，他实在是没啥精力分散到感情上，外面的漂亮女明星那么多，他脑子抽了不好好玩，上赶着去结婚？
    不行，等会儿二姑走后就得跟三叔打个电话，赶紧把三叔叫回来。

 第222章 ：三叔，你不说我可自己查了

    军绿色的猎豹越野车开到东方厂正门口，看到车牌，门卫又看了眼开车的人，这位虽然不是厂里的人，但整个东方厂他能随便进，连登记都不用。
    “来了张老师！”
    打了个招呼，赶紧打开大门，放这辆车进来。
    “小崔来上班了吗？”
    “啊？崔助理？来了来了，张老师您不找厂长吗？”
    “等会儿再找，你给小崔打个电话，让她下来一趟，让她把车钥匙带下来。”
    三叔顺手从副驾驶上拿起一条烟丢给门卫。
    “哎哎这是干啥的，张老师，我不能收。”
    门卫下意识接过张嘉一丢来的烟，看了看烟，嘴上很客气。
    “拿着！赶紧打电话，我就在停车场等她，让她赶紧下来。”
    “好！”
    看着停车场停着几辆刚上牌的黑色新越野车，三叔眯着眼使劲打量了几眼。
    这几辆新车还是他找关系买来的，凌志的进口车型lx570，豪华越野车！
    可比他现在开的猎豹好多了。
    短短几年，三叔的目光早变了，这不是年底了嘛，有些税务可以合理避一避的，赶紧抓紧时间采购，东方厂趁机又买了几辆车，他也跟着混了一辆。
    前些天张秦川忙，今年和省台的电视剧业务，就由三叔出面找韩主任谈的。
    就是那部贾科长拍摄，由张秦川挂名的《第二面》。
    还是张秦川的老套路18集，还是省台的老价格，一集35万，算是完成了东方厂每年一部电视剧的年度任务。
    至于首轮卖剧的钱，就用来买眼前这几辆车了。
    虽然张秦川平时在市区内，就坐他那几辆a6，但剧组总要外出拍戏嘛，外面有些烂路，还开a6就多少有些不合适了，还是越野车来的舒服，空间大、通行能力好，除了贵点，没毛病。
    远远的看见崔贞媛裹着件大衣从办公楼下来，三叔赶紧熄火，也从后座上拿起一件风衣下车
    “叫我来啥事啊？”
    三叔换完车，拿着车钥匙，跟着崔贞媛一起来到张秦川的办公室，说话的时候，张秦川还盯着电脑屏幕看的入神呢，旁边的音箱里偶尔传来一個什么王经理什么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等等词汇。
    “三叔？来了？！”
    张秦川按下暂停键。
    这段时间他在家，临近年底，网络部高强度巡回网络，很多新闻张秦川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
    比如说前些天的《无极》上映。
    信心满满的陈导，在上映前还怒骂女记者，等上映后，陈导整个人都懵了。
    因为《无极》实在是“太超前”了，超前到观众看不懂的地步。
    这和那些玩意识流的导演还不同，无极已经不是所谓的意识流不意识流的问题了，而是故事太单薄，但陈导又没有强行解读什么。
    就好像他出了一道题，看内容，问题很简单，就是一加一等于几的问题。
    这么简单的问题，正常人肯定回答等于二，但陈导大手一挥，说不对！
    至于具体等于几，他也不说，反正不管你怎么猜，答案都是不对。
    但影片已经上映了，故事是那么的狗血，那么的单薄，他却想强行赋予这个故事什么高大上的意义，观众又看不懂。
    最后的结果就显而易见了，被喷的狗血淋头。
    最先喷他的这批人，都是真正花钱支持过无极，真正买票去看了的人。
    就是因为这些影迷看了电影，看完才发现什么东西方结合，史诗级年度巨著，真他妈狗屎。
    一瞬间经过前几年的电视剧，再到这部电影，影迷们的耐心已经被消磨干净了。
    如出一辙的美术风格，如出一辙的垃圾故事，不明所以的剧情内涵、瞎叽霸吹的广告宣传，经过几年的发酵，前因后果都加到一起了，影迷们在这一刻爆发了！
    就连前段时间的怒骂女记者也被翻了出来，很多人像是马后炮一样，得出了陈导当时为什么发怒的原因。
    因为知道自己的电影不好，被女记者揭破了，恼羞成怒之下才怒骂女记者的。
    看着这些论点，张秦川都气笑了，陈导这次算是彻底玩砸了。
    然后就有了今天这部，上传一个多小时，点击量已经引起网络部注意的短视频——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
    张秦川看这东西，就有一种初代恶搞短视频的既视感。
    但里面所用到的内容和尺度，在他看来也就那样。
    这要是他自己的片子被这么恶搞，张秦川甚至能联系原作者，给他点打赏。
    但想想陈导的脾气，估等几天这个视频再发酵发酵，陈导到时候看到这个视频，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点开右下角的qq，张秦川点开网络部负责人的头像，在聊天框里敲了几个字。
    “找一下视频原作者，问问他有没有意向来咱们公司。”
    “看啥呢？呦？无极的新闻？”
    三叔晃荡到张秦川的办公桌旁，瞅了眼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此时暂停界面，是张骗枝一身戏服站在大殿上的场面，虽然刚刚音箱里放的声音好像和这部戏无关，但看这个画面他也知道是无极的。
    这些天这部戏争议很大，再加上张秦川和陈导的关系，三叔以为这是张秦川关心陈导呢。
    表情有些欣慰的点点头道：“陈导这几天不好过啊，你们这几天联系了？”
    “啊？没有啊”
    张秦川还真怕陈导联系他说这件事，这回有点不好搞，不抬出个重量级明星的丑闻，都压不住这件事。
    “三叔，来坐。”
    发完消息，张秦川站起身，主动拉着三叔坐在沙发上谈
    等崔贞媛泡好茶，张秦川搓搓手，这事吧怎么说呢。
    “三叔，前几天二姑找到我，说了点你的事儿，哎”
    叹了口气，张秦川酝酿了一个比较忧愁的情绪。
    “？？？”
    “咋了？”
    看张秦川这个表情，三叔还真有点被唬住了，他还以为他这才几天不着家，家里又出什么事了？
    “我二姑关心你啊，她又不好意思问，这都愁坏了，这不是专门找上我，让我问问你，伱有没有啥打算。”
    “啥打算啊？别给我绕来绕去的，有话直说。”
    “就是结婚啥的，二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这离婚都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找了。”
    “？？？”
    三叔有些孤疑的看着张秦川。
    要是没记错的话，他上次和家人聚餐，饭桌上也没说这事啊，至于过后专门又找到张秦川说这种事？
    “你二姑上回没给我提起这事啊，有啥事她不能直接问我？”
    “二姑这不是给你留面子嘛，哎呀你别问那么多了，现在就咱爷俩，三叔你给我交个底，你喜欢啥类型的，是咱们国内的还是国外的，你给个要求，我现在就让人去给你挑，韩国的、岛国的、咱一个国家的找一个！到时候不管到哪拍戏，哪都有家。”
    “我去你大爷的！还一个国家找一个！”
    三叔下意识给了张秦川一巴掌。
    笑骂了一声，三叔转而又有些羞涩道：“我的事儿你别管了，还有其他事儿没了，没了我就走了，我要去外地一趟。”
    “？？？”
    这回轮到张秦川诧异了，就三叔这个语气，还有他这个急吼吼的劲儿，男人最懂男人了，张秦川从三叔刚刚的语气里，嗅出了一丝不对劲儿，怎么有股子思春的感觉？
    “三叔你该不会是有目标了吧？哪的人啊，我帮你把把关。”
    “你个小兔崽子，瞎猜啥？”
    三叔脸色一变，绷着脸有些不屑的瞥了眼张秦川。
    “啧啧啧我不跟我二姑说，赶紧给我说说。”
    “没有！”
    三叔拒绝的很坚决，站起身好像不想再和张秦川多说了，今天他来公司，就是来换车的，把那辆老猎豹还给张秦川，顺便把新车开走。
    眼看三叔要走，张秦川眯着眼阴恻恻道：“三叔你要是不告诉我，那我可就自己查了，反正我想查也不费劲，到时候要是坏了你好事，你可别怪我！”
    “你”
    三叔听到身后传来这句话，脚步猛地一顿，转身又气急败坏的坐回张秦川身边。
    以他对张秦川的了解，这小崽子真敢干出这样的事儿！
    家门不幸啊。
    “你啊你问那么多干啥？！”
    “哪的人啊？”
    “燕京的生在燕京，祖籍是咱们这儿的。”
    “哦？”
    张秦川眼睛一亮，微微后仰仔细打量了一眼三叔，看不出来啊，三叔不声不响的已经勾搭上了。
    “干啥的？圈内人圈外人啊？”
    “嗯以前一起拍过戏，合作过，就认识了”
    三叔说到这儿，声音有些低。
    “演员？”
    张秦川眨眨眼，燕京的，还是演员，这让他一下就想到那年他去燕京片场看三叔，然后认识了冯佳怡。
    当时和三叔一起拍戏的那个演员，身材挺好的，白白净净个子也高，颇有点古典美，好像是叫刘贝吧？
    “姓刘？”
    “不是不是，不是她。”
    三叔摇了摇头，主动交代道：“姓王，你不一定认识，比我还大一岁呢。”
    “？？？”
    张秦川皱着眉看着三叔。
    比三叔还大？难道是二婚？
    “三叔比你还大一岁？二婚啊？”
    “啧怎么说话呢，人家一直忙事业，还没结过婚呢，挺不错的一个人，哎呀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刚刚发展，发展懂不懂？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张秦川又打量了一眼三叔，就他这个小心翼翼的劲儿，咋给人一种舔狗的感觉呢。
    在张秦川看来，有感觉那就说啊，直接上，有啥可犹豫的？
    大大方方的直接说，发起猛烈进攻，行就行、不行拉倒，哪用像三叔这样的。
    “三叔，这都快过年了你不邀请她来咱们家一趟，过来见见人，认认门，等明年我搞个剧本，带她一个，给你俩一些独处的时间。”
    “？”
    三叔看了看张秦川，前面的话他不想表达意见，但后面的话倒是让他有些心动了。
    演员嘛什么时候最好培养感情，当然是在剧组的时候了，特别是张秦川这样的剧组，从头到尾谁都不能走，大家再一次一待就是好几个月，吃住都在一起，正是培养感情的好机会。
    “来家里再说吧，倒是项目，你再仔细合计合计，我先走了啊，忙着呢！”
    三叔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糊弄了一句起身就走
    2006年1月20日。
    一间普通的民房小屋内。
    玻璃上贴着窗花，里面的一侧玻璃上，一层厚厚的哈气，外面的玻璃上，由于内外温差，有一层薄薄的冰花粘在玻璃上。
    书桌上的电脑屏幕亮着。
    一个戴眼镜的青年刚打开qq，音箱里就传来一阵密集的咳嗽声、还有新消息的提示音，密密麻麻的提示音，好像电脑快病死了似的。
    忽略数十个好友申请，青年打开聊天信息。
    前些天他在六间房视频网站发布了一条恶搞视频，然后
    这条视频以十分夸张的速度，迅速传播，很多他的qq好友都给他留言。
    这让接触视频网站没多久的青年，除了迷茫之外，还有些成就感。
    互联网人嘛，除了分享精神之外，很多人其实都有这种情怀，就像现在的qq空间，大家都喜欢什么点击率，传播率之类的，虽然没收益，但这种自己的作品到处传播的成就感，是金钱完全不能比的。
    “咳咳”
    又一阵咳嗽声响起，青年又点开信息，看到这个申请人留言。
    “请问是胡歌嘛？一个馒头的作者？”
    “？？？”
    看到这条信息，青年一惊，隔着互联网，对方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下意识点击了好用通过申请，短短几秒，对方就发来了数条信息。
    “胡先生你好，我是一家视频网站的运营，您的作品《》已经在我们网站上传发布多日，目前总收益3134元，请问这个上传视频的作者，是您本人吗？”
    “？？？”
    青年看着对面发来的信息，特别是上面的数字，有些发懵。
    三千多块？
    视频收益？
    这是啥玩意？
    手上下意识在对话框里敲了一行字。
    “你们是哪个视频网站？我只在六间房发布了我的视频。”
    “那就是说，我们网站的视频不是您发布的对嘛？”
    “你们是哪个网站？”
    “秦皇视频，1号刚刚上线的。”？？？
    青年看着这句话陷入了沉默，一号才发布的网站，那就是说，对方就算是当天上传了他的视频，那这才二十天，就有三千多块的收益了？

 第223章 ：这公司有点意思

    当利益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普通人还是很容易动心的。
    现在的互联网，有靠着网络赚钱的人，但这些人一般都是技术向的，比如搞软件，或者做外挂什么的，反正发个恶搞视频就能赚钱，这让年轻人有点想不通。
    而且这才半个多月啊，就三千多了，这还是他们一家视频网站，还是个新网站。
    他上班一個月的工资才一千多。
    看着对话框里的文字，年轻人陷入了沉默。
    或许是看他长时间没说话，对面的人又发送了一条信息。
    “你好，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公司，只要入职，我们可以帮你追回视频收益。”
    “？？？”
    胡歌看到这行信息，眯着眼睛，这是招安？还是挖人？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网上直接招人的套路，不禁有些新奇感。
    而且看对方的意思，如果不入职，那这些收益就不属于他了？
    在今天之前，在不知道这个视频能给他带来收益之前，胡歌看着各个网上传播着自己做的恶搞视频，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但现在他知道这玩意能赚钱了，再看看自己视频的传播程度，那就有点揪心了。
    这可都是钱啊！
    而且想想也是，他如果想证明这个视频是他做的，他该如何证明？
    一时半会儿证明不了，又没有转载限制，他这个视频被传的到处都是，眼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不劳而获，拿着他做的视频赚钱，这滋味
    “入职？需要我做什么？你们是秦皇影视背后的公司吗？”
    “是的，入职公司后，有运营部、业务部、内容部等等部门，根据你的能力，你可以在内容部工作，另外你以私人的身份可以入驻我们的网站继续发布视频，网站发布的伱做的视频，我们也会代为追偿，保证你的利益。”
    对面发送了一段话，又把具体的入职待遇发了过来。
    看着上面那一行大大的工资数额。
    没有实习期，入职就能拿2800的月薪，公司还有班车接送，分配宿舍。
    入职三年后，可以半价买下宿舍的所有权，买下所有权后，五年内不能离职。
    至于其他福利，零零碎碎的还有十多条。
    胡歌看着这些福利，脑子有点懵。
    条件太好了，他有些不敢相信。
    对方看样子也不急，见他不说，又留下一串联系方式，和具体细节，这才结束了这次的聊天
    关闭聊天框，胡歌下意识搜了一下秦皇视频。
    网页跳转的速度很快。
    突然浏览器界面突然一黑，一段特效出现在屏幕最中间。
    一点点金光，渐渐显露出人形，就跟玩网络游戏新建人物选角色似的。
    一个衣着华贵的古代人物出现在屏幕中间，下面有一行看上去有点像打名字的对话框，最下面还有几个符号，可以选择男女性别。
    胡歌看着这个界面，眉头一挑。
    这么先进吗？一个视频网站刚进去，不是进入内容页，反而先出来一个这样的人物选项？
    下意识在下面的对话框里给自己这个角色起了个名字，点击确认，选好性别，最下面有个类型传奇游戏的进入按键。
    “哗”
    一声金击之声，伴随着又一道金光闪过，画面上这才出来网站的原始界面。
    整体给人一种坐在大殿里议事的既视感。
    两边是两个爬着龙的金色巨柱，旁边还有个太监摸样的人，像是新手引导，头上冒着对话框。
    “陛下您总算回来了，下面递上来的内容太多，先选选您喜欢的类型再批折子吧。”
    看到这段对话，胡歌又愣了一下。
    陛下？
    叫谁呢？
    我吗？
    我是陛下了？！
    在对话框上面的下一步按钮上点了一下，这才弹出来新手引导选项，有体育类、舞蹈类、科技类、财经类、国际类等等细分类，根据自己的喜好，可以选择主推的类型。
    胡歌甚至都不懂这些分类还有推送都是干啥的，但这不影响他下意识选了几个比较顺眼的分类。
    然后那个太监又跳出来。
    “陛下该看折子了！”
    点击下一步页面一变，就根据胡歌刚刚选的页面，直接跳转到了娱乐分类。
    最上面一个视频，胡歌一眼就看出来是他做的那个恶搞视频。
    点击开始播放
    随着视频播放了一半，胡歌确定这就是自己做出来的那个视频，突然，界面忽然暂停，一个衣着端庄，打扮的却有些像狐狸精的女性角色直接出现在屏幕上。
    “陛下臣妾觉得这视频制作的如此之好，想给他些打赏，陛下您看？”
    “？？？”
    胡歌一脸懵逼的看着屏幕上蹦出的选项。
    “赏”“稍后再赏”“寡人囊中羞涩”
    三个选项，最上两个金色的分别是赏和稍后再赏。
    而那个寡人囊中羞涩单独在下面，是个不起眼的灰色图标。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明明知道这人可能只是段程序，但正看着视频呢，突然来这么一下，不赏总给他一种很没面子的感觉。
    下意识点击了一下赏选项。
    “陛下国库亏空，请尽快充值。”
    “？？？”
    还你妈国库亏空！！
    胡歌惊了。
    这个视频网站这种玩法，在现在一众风格同质化严重的视频网站中，简直是一股泥石流啊。
    怪不得一个视频半个月就有三千多块钱的收入，原来都是这么来的。
    这公司有点意思啊，这一瞬间，胡歌有些心动了。
    反正人家刚刚说了，可以过去看看，还给报销来回机票，要不然先去长安看看？
    春节刚过，总台在新的一年，第一天的晚间七点新闻里，插播了一段特别报道。
    从去年六七月份开始的第一轮选拔，一直到去年九月份第二轮选拔，最后一直到年底确认，08年奥运会导演组人选终于确定。
    第一轮上百个导演组的片段只是一闪而过，而第二轮的选项就稍显详细了，画面里虽然没有现场原声，但晋级到第二轮的13个导演组，都有露脸，就连张秦川也给了一秒钟的镜头。
    最后，组委会公布了以老谋子为总导演的奥运导演组，而张秦川的名字，位列艺术总监兼副导演。
    不是说他关系多大，而是这次的总导演虽然只有老谋子一人，但副导演足足有五人，其中四个都是总台直配的，剩下一个就是张秦川这个稍显年轻的导演
    对于不关心这一行的人来说，奥运会距离召开还有两年呢，时间太长了，但对于圈内人来说，这次的总导演公布，就很有说道了。
    本来，因为04年奥运会闭幕式上的失误，老谋子在选拔之初，是很不被看好的，相反陈导的呼声倒是挺高。
    但现在，虽然没有公布具体计划，但陈导落选了，老谋子出任总导演，就连张秦川都能混一个副导演的位置，但陈导却颗粒无收，特别是最近因为《无极》的事儿，被搞得焦头烂额的陈导，因为这次的奥运导演落选，再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对于民众来说，他们才不管什么方案不方案的，在很多人看来，陈导之所以没最终入选，大概率是因为《无极》拍的太烂，以至于痛失奥运总导演的职位。
    这种一眼假的新闻，居然还有很多人表示认同
    “来啦！”
    打开门，陈宏把张秦川让进来，包间内已经坐了几个人了。
    有无极的男女主演，谢厨子和张骗枝，另一个张秦川也认识，是个岛国的投资人，另外还有主座上坐着闷声不吭的陈导。
    今天张秦川来燕京拿他的奥运副导演委任书，顺便接受陈宏的邀请，凑个局。
    这个局的主题，说是庆祝票房过亿，但自从无极去年年底上映后，借助陈导的名气，短短一个多星期赶在年前票房就破亿了，要庆祝也不用等到现在吧？
    陈导抬头看了眼刚进门的张秦川，脸上终于闪过一丝笑意，主动朝张秦川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
    他这段时间比较郁闷，就连人不能这么无耻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平时他不太喜欢接触媒体，再加上有电影上映之前和那位女记者的冲突，这边风声还没过去呢，无极又上映了，虽然无极刚开始票房势头很猛，但没猛多久，就又被影迷口诛笔伐骂上了热搜，紧跟着，网上又有了一个恶搞视频。
    这些接踵而至的杂事，把一向自视甚高的陈导干懵了。
    他前段时间让陈宏尝试过联系其他公关公司，想把这些事尽量压下去。
    但临近年底了，不知道是不是快过年的缘故，很多人经过一整年的压抑，就好像爆发了似的，很多人戾气很重，经过几个公关公司的尝试。
    别说压新闻热度了，陈导甚至感觉这钱花了跟没花一样，新闻热度不见下去，反而有些比没花钱之前，更激烈的感觉
    好不容易熬过春节，不得已之下，陈导最终还是想起了张秦川。
    毕竟有些事，交给其他公关公司不行，但以前交给张秦川的事儿，人家就能干的很好。
    别管他张秦川用什么手段，反正他能解决这种事儿，虽然他要价稍微让人肉疼了那么一点点。
    踩过几次坑的陈导已经发现了，有些东西吧，不能图便宜，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个道理，到哪都是行得通的。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场聚会，说是庆祝，其实是听说张秦川要来燕京，陈导又抹不下面子，只能找个借口把张秦川叫过来，两人好好聊聊，这外界的舆论都发酵两个月了，这些刁民就不累吗？！
    过完年了，就不上班吗？！
    本来谢厨子是和张骗枝分手了的，但因为无极的拍摄，两人又搅合到一起了，拍戏嘛剧组这种地方，最是能增进感情的地方。
    随着无极拍摄完毕，俩人最终还是没能复合，但感情有些回温，又有点进入暧昧期的感觉。
    一直到去年年底，因为无极的宣传路演，谢厨子才再一次见到了张骗枝，在长城上的宣传，当时因为一些小问题，两人发生了一些肢体接触，这就像捅破窗户纸似的，给两人之间的感情，又添了把火。
    一直到现在，已经过完年了，张骗枝火速跟前男友分手，两人又勾搭到一起了。
    今天，他俩是被叫来陪客的。
    虽然是陈导找张秦川有事，但陈导这个人，让他直接求人，那是万万不行的，能用这种方式把张秦川约出来，已经是陈宏再三规劝的结果了。
    之所以最后才找张秦川，一是大家都是自己人，关系就在这儿放着呢，都熟悉，二是张秦川上次要的价钱比较贵，哪怕是陈宏，也有点牙疼，最后两口子不得已，这才想起张秦川的。
    有了聚会，总得有陪客的人吧？
    找遍符合张秦川年龄段的人，陈宏暂时只能找到正好还在燕京的谢厨子和张骗枝，正好这两人还是无极的男女主角，这一下就齐活儿了
    谢厨子一抬头看见是张秦川进来了，本来还和旁边的张骗枝说说笑笑的，脸上微笑的表情再看到张秦川之后，突然僵住了。
    “怎么了？”
    张骗枝抬头也看了一眼，她和张秦川不怎么熟悉，上次，她都追出去示好了，这位还是不假颜色的，让她对张秦川感官很不好。
    但碍于身份的原因，她连句吐槽的话都不好说，从那之后，两人之间也没什么交集，没想到今天所谓的贵客，难道是这位？
    看着张骗枝看张秦川的神色，谢厨子顾不上害怕，反而有些吃味了。
    “你们认识？”
    “见过，去年也是陈导的饭局，当时他也在，不过我们不熟悉”
    张骗枝突然趴到谢厨子的耳朵上，压低声音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音调说道：“他这个人架子很大，不喜欢搭理人，看上去很凶哦，我不太喜欢他。”
    “”
    谢厨子看了眼张骗枝，很凶？那何止是凶啊？
    一看到张秦川，他下意识跟着抖了一下，已经栽在这位手里两次了，谢厨子太熟悉张秦川的为人。
    看了眼四周，他突然有些后悔来今天的饭局了
    “秦川啊，恭喜啊，当上奥运会的副导演了，有小张带你，看来咱们当初的承诺要作废了。”
    陈导等张秦川坐下，先说了一句恭喜，然后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第224章 ：我要起诉他

    “嗨都是张老师提携后辈，我能力有限，到哪都要靠各位前辈照拂，您这次虽然没当上奥运会的总导演，肯定是上面另有重任给您下次嘛，有什么活儿先生您一定要带带我。”
    “哈哈！”
    陈导听到这话，笑的更开心了。
    他本身和老谋子之间，没啥矛盾。
    现在提了一嘴，本是下意识的吐槽，因为张秦川当时说了要是他当上奥运会的总导演，就带带他。
    现在老谋子当上了，也带上了张秦川，这种情况。
    陈导又不是傻子，怎么回事他一想就明白了，不管是老谋子主动要求的，还是张秦川背后有啥关系，反正他这样的行为，有点墙头草的感觉。
    这让他多少有些吃味，但还没到记仇的地步，说一句就完了。
    要是张秦川当着他的面，说一些其他的话，比如强行解释之类的，他反而会不喜欢。
    但张秦川现在一点也不否认，反而直接夸他，说他另有重任，这让陈导心中暗爽，因为张秦川当墙头草的不快，在这一瞬间也消失了。
    还是秦川啊，不愧是我的知音！
    想到这儿，陈导也顾不上什么循序渐进了，不顾旁边陈宏的眼色，陈导拉着张秦川直接吐槽道：“秦川啊，这段时间的舆论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
    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电影不是你拍的？
    张秦川眨眨眼，说实话，他直到现在，可能因为位置的原因，倒是真没对陈导有什么反感的情绪。
    不就是拍了部烂片吗？
    烂片就是烂片，这没啥大不了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嘛。
    哪个导演没有拍过烂片啊，拍了烂片被骂，很正常。
    陈导现在唯一被指责的地方，是因为他嘴硬，拍了烂片还不承认。
    如果一部电影，有10%的观众给了差评，剩下的都给了好评，这可能是观众的问题。
    但如果一部电影，90%的观众都给了差评，这就不是观众的问题了，这是导演和编剧的问题！
    但现在这位导演不想承认自己的问题，反而还觉得是观众的问题，他甚至觉得是观众不配看他的电影、没看懂他的电影，这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看着张秦川的表情，陈导突然问出了一个问题。
    “无极你看了没有？”
    “啊？我我们公司我组织包场看了，我这段时间忙着做我那部新电影的后期，只看了一遍。”
    “哦看懂了嘛？”
    “？？？”
    这他妈不是送命题吗？
    张秦川有些无语。
    好好聊天，为啥要聊点不开心的？
    想了想，有些话说的太直白，伤感情，但一味的奉承也不是事儿，他已经过了那种需要对陈导溜须拍马的阶段了
    “先生你是想说外界舆论对你的那些批评吧？”
    张秦川先把调子定下，他不想直说他的看法，这就要先拉个挡箭牌出来了，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去说，陈导应该、大概、或许能更好的接受？
    “嗯”
    说起这個，张秦川的声音不小，在场的所有人瞬间噤声，都默默看向两天的二人
    “我觉得吧，有些影迷和媒体的批评，太片面了。”
    “就无极这部片子，首先从特效上来说，我很喜欢，画面很漂亮，很符合先生您一贯的风格，阳春白雪的，很有诗意、有种东西方结合的古典浪漫主义的感觉，整体不管是镜头语言，还是色彩，都偏向饱满，给人一种精神上的满足感。”
    陈导点点头，虽然张秦川说的话很虚，但他就是喜欢！
    这才是正常的观众嘛，能从他的电影里看到好的地方
    “另外戏里陈老师的造型，她头上那个金圈，灵感是来自西方天使头上的光圈？”
    “嗯”
    陈导点点头，陈宏那个形象，还真是他从天使身上找到的灵感，东方的服饰风格，西方的光圈，这不就是东西方结合嘛？
    就问你结没结合、巧不巧妙？！
    “虽然整体镜头语言很好，但我觉得故事稍微有些单薄，先生您表达的是不同人之间的宿命、纠缠、他们有不同的身份、出身，但又有不同的宿命，人生在世，有的人是根据宿命一路走下去，有的人却想着打破宿命，你是想表达那种打破宿命的抗争感，但这种感觉我觉得稍微有些用力过猛，诗情画意和这种宿命抗争感不太搭配，结构上有点问题，普通观众毕竟不是专业人士，他们看不懂也就情有可原了。”
    “哦？”
    陈导眨眨眼，抿着嘴静静的沉思。
    张秦川这句话，倒是真说出来了一点东西，虽然没有具体指向，但这是因为张秦川都是瞎叽霸聊的，这玩意就不能聊具体，聊具体聊具体那只剩下烂了，所以才只能单拎出来某一项来说的，但说的要模糊，要朦胧。
    反正不管听不听得懂，他只负责说，至于陈导怎么想，那他就不管了。
    这一幕，有点像当年三叔带着张秦川去陈导的剧组应聘，当时陈导问张秦川一些问题，张秦川又不懂，他只能驴头不对马嘴的怼一些朝鲜语，反正陈导也听不懂，两个人鸡同鸭讲似的聊了十来分钟，双方看样子都挺高兴的，最后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现在这一幕，和当年是一样一样的，张秦川碰到不懂的地方，就瞎说，说的尽量云里雾里一点，任由陈导去猜。
    他都说出来了，陈导要是猜不出来，那他还是陈导吗？！
    在场的其他几个人，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特别是张秦川这种，一会儿东西方什么风格，一会儿又是什么古典浪漫主义，最后又扯到什么宿命、抗争啥的。
    这些东西，单拎出来他们都能听的懂，但加到一起，这就有点听不懂了。
    张骗枝看着张秦川，以前她没和张秦川深聊过，不懂这些东西，但今天看着张秦川说话，突然有了点感觉。
    这就是一个导演的艺术素养吗？
    虽然她听不懂，但她看着陈导陷入沉思的神色，突然感觉很高端，连带着张秦川在她心里的形象，也高端起来了
    “这些问题，我前段时间也有这种感觉，等我下部电影拍的时候，我再看看。”
    陈导想了半天，再抬头一句话就把张秦川刚刚的长篇大论给搪塞过去了，转而说起了正事。
    “秦川啊，今天叫伱来，还是有些事让你办。”
    即使求人办事，陈导也拿着些架子，姿态有点端着。
    张秦川也不在意，明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还在意这个干什么，只要钱到位，不还是那么点事儿吗？
    陈导还没开口，只说了这一句话，他就猜出来陈导下面想说啥话了。
    不过这个时间这都两个月了，陈导真能忍得住啊
    “是因为那个女记者的事儿？你放心，这都是小事。”
    “不是那个女记者，这段时间网上有个视频，你看过没有？”
    “视频？”
    张秦川一愣，不会是那个血馒头的视频吧？他还真看过。
    看了眼张秦川的表情，陈导敲了敲桌子。
    “前段时间我没关注过网上的信息，等我助理发现，热度已经起来了，这个视频给无极带了来极大的影响，很不好的影响，我本来也找了几个公关团队想压下去这件事，但”
    “效果都不好，这次我本来想直接起诉这个视频作者的，小宏说最好再问问你，你看这事，换成你，你该怎么办？”
    陈宏看了眼把老底儿都抖出来的陈导，皱了皱眉。
    哪有这样说话的，就连找过公关的话都说出来了，这让张秦川怎么看？！
    “起诉？不至于吧？”
    张秦川有些诧异的看了眼陈导，这屁大点的事儿也至于起诉？
    他有些搞不懂陈导的想法了。
    “先生你起诉这个视频作者，是有什么样的诉求？”
    “他要为他的所作所为，给我带来的不好影响道歉！我要让他道歉！”
    陈导脸上的浓眉都皱成一字眉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很气愤，然后拿起桌上的烟盒，还给自己点了根烟。
    “现在网上到处都在传播那个视频，这给无极、给我，带来了多大的负面影响？我不起诉他，还能放任他不管？”
    “秦川啊，我知道你的能力，以前没找你，一是因为我以为这是小事，没必要找你，现在这热度一直持续这么长时间。”
    “哦”
    张秦川明白了，陈导这是自尊心受创了，想找找场子。
    但你堂堂国际大导，找一个普通视频作者的麻烦，这本身就是很掉价的行为。
    哪怕是最终人家道歉了，不仅不会给陈导挽回声誉，反而可能让他承受更大的骂声。
    但眼下陈导为这个事儿犯愁，张秦川倒是真有办法，这送上门的钱不赚，天打雷劈啊。
    再说了人家客户有啥要求，他就满足呗，至于后果
    “先生，你现在是想挽回声誉？我觉得一味的起诉，不太好。”
    “哦？你有什么想法？讲讲你放心。”
    说到这儿，陈导看了眼旁边的陈宏道：“还是按上次的规矩，这边资金问题交给你来办。”
    陈宏都想捂脸了，这啥都没谈好呢，就把价钱先定下了，太被动了。
    但既然老陈都说了，她也不好反驳，只能堆起笑容道：“秦川是自己人，那就还按上次的流程来吧。”
    “？！”
    张秦川看着这两口子一唱一和的就把价钱定下了，还是一千万？
    真尼玛舍得啊
    “这样，先生你如果想挽回声誉，我来操作吧，到时候你该起诉起诉，那个视频作者那边，由我负责解决。”
    “哦？你去找人？”
    “对，你把诉求定的高一点，最好让他赔钱，至于具体的证据，我相信您的律师一定会准备好的。”
    “这个好办。”
    陈导点点头，准备继续听张秦川的计划，他不觉张秦川会和普通的公关那样，肯定有其他的套路，果然
    “先生，等我找到了人，咱们先把热度炒起来，最好在网上，到时候我安排几个媒体采访采访你，你俩在网上来点隔空交流，这个时候呢，你要顺理成章的把他提出的问题，给予一定的解答。”
    “什么解答？”
    陈导眨眨眼，有点懵。
    “这个作者我都找到了，你说什么解答，咱们要用他的嘴，问出很多抹黑你的那些影迷想问的问题啊，这个作者在外界，在大众的印象里，你们都要对薄公堂了，关系肯定不好吧，在这种情况下，你俩唱双簧呗，借助他的嘴，他问，你答，咱们借助这个机会，把以前的一些抹黑你的情况，解释清楚。”
    “哦？！”
    陈导眼前一亮，果然张秦川一出手，就是不一样啊，他明白了，先把那位作者买通，然后两人唱双簧，给他洗白。
    不对，不是洗白，而是让他借助这次隔空交流的机会，光明正大的“骂影迷”，虽然只能骂这个作者一人，但这在陈导看来，都一样。
    “然后呢？”
    然后？
    张秦川眨眨眼，然后不就简单了，机会都给你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陈导根本就没解释的机会，有了这个机会，他要是再解释不清楚，那张秦川也没办法了。
    “然后您就解释呗，最后我安排一下，让这个作者公开给你道个歉，你这边再大度的撤诉，不追究他的责任，咱们把场面搞的大一点，最后皆大欢喜，既显示了您的大度，又给您解释的机会，媒体也有了素材，咱们最终拿回主动权。”
    “嗯”
    陈导眼神闪烁，这个计划他有点心动了。
    “行！这种事儿，还得秦川你出马，小宏，让他们赶紧上菜啊，等什么呢！”
    “好！”
    陈宏眼看张秦川进门，这短短十来分钟，两人聊了聊，几句话就把计划定下了，这可比她以前找到公关公司靠谱多了，虽然张秦川要的价钱也贵，但值这个价
    一顿饭，越吃越融洽，吃完饭，陈导亲自陪着张秦川等电梯。
    “给你在楼上定了房间，这段时间有什么要求，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行，你放心吧，我明天就回去，等我回去就成立个公关小组，专门办这件事。”
    “哈哈。”
    陈导欣慰的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

 第225章 ：你在屋里

    “叮！”
    眼看到了楼层，张秦川刚迈出电梯，旁边的另一台电梯大门也打开了
    “你别下来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你不是还要赶回去拍戏吗？”
    “也不急于这点时间啊。”
    “回去吧，事业为重。”
    “那”
    “别等会儿再被拍到。”
    “你不是说你刚喝完酒不舒服吗？我刚才让我助理去买了点药。”
    “谢谢那”
    “没事，你先回去休息，我下去等等我助理。”
    “好。”
    张秦川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下意识放慢脚步，有些好奇的朝旁边的电梯看了一眼，他这个角度也看不到啥。
    又等了数秒，终于看到张骗枝从电梯里走出来，然后她根本没往两侧看，就这么看着电梯里，应该是谢厨子吧，两人还招招手，然后电梯门重新关上。
    “啊！”
    张骗枝刚一转头，猛地看见旁边站着的张秦川，把她吓了一跳。
    单手抚了抚胸口。
    跟张秦川打了个招呼。
    “张先生，您也住在这一层啊？”
    “呵，可能是陈老师他们把房间都定在这一层了吧。”
    张秦川打量了一眼张骗枝。
    他今天喝了点酒，没喝醉，但这会儿心情挺好的。
    来一趟燕京，领一个委任书，顺路还能接到個私活儿，赚点钱，谁碰上这事谁都得心情好。
    都说保暖思什么？
    这次他来燕京，也没带崔贞媛，本来就没准备在这边多待，就连秦兰那边他也没准备去，现在看着脸蛋喝的同样红红的张骗枝。
    虽然以前有点反感这娘们，但此一时彼一时嘛，贤者时间做出的决定，不能当真！
    迎着张秦川的目光，张骗枝瞬间就看出了张秦川眼中的那股小火苗。
    她本来也不是啥贞洁烈女，大家都喝了酒，再加上张秦川本来的身份，要是能攀上这位，今天也不算亏啊。
    就是谢厨子他俩刚刚复合，现在甚至还没对外公布呢，眼下男朋友还在楼下呢，这场合，多少有些不合适。
    犹豫之间，两人都没说话，走廊里静悄悄的，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张秦川上前两步，单手一伸道：“去我那坐坐？”
    “这不好吧，我朋友刚让助理去帮我买药了，等会儿他上来送药找不到我”
    “那去你房间坐坐？”
    张秦川眯着眼，已经走到张骗枝身前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男人长得高，有时候是很有优势的。
    比如近距离接触的时候，视觉上就能看到更多，视角也更好。
    张骗枝不仅喝酒喝的脸蛋红了，就连锁骨之上、脖子都红了。
    在他这个角度看起来，还有点好处。
    主动拉起张骗枝的手，张秦川语气有点不容置疑道：“带路吧，去伱房间。”
    “”
    鬼使神差的，一股奇怪的感觉充斥全身，张骗枝感受着张秦川手上的茧子，突然有种很刺激的感觉
    “砰”。
    房间门被张秦川顺手关了，张骗枝愣了一下，还没想好说什么呢，脖子上突然被张秦川的大手卡住了。
    “咳”
    这一下有些突然，她下意识咳嗽两声。
    迎着张秦川居高临下的目光，张骗枝想说话，但面对这种目光，她有点浑身发软，甚至还有一丢丢害怕。
    张秦川在她头发上吸了口气，刚刚包间里酒菜的味道扑面而来，这股味道过后，才带着点淡淡的洗发露香气，过后才是她身上香水的味道，很复杂的味道。
    以他多年的从业经验来看，只要是成年异性，在这个距离，他但凡动动鼻子闻一闻，今天合不合适，他就能感觉个七七八八。
    不说百分百准，但百分之九十的准确率还是能达到的。
    每到特殊时期，其实是有一股淡淡的味道能被闻到的，只要不是香水味太重，一般情况下，凭这点就能判断方不方便，现在
    他很确定张骗枝今天没啥问题。
    一句话都没说，左手卡着她的脖子，就像电音之王里的经典造型一样。
    在张骗枝有点懵逼的目光中，张秦川满意的笑了笑。
    （此处有删减，好多字。）
    虽然也达不到好货的标准，但符合生产标准，可以使用。
    “转过去！”
    低声说了一声，不顾张骗枝懵逼的表情，张秦川直接帮她转过去，一把将她按在门上
    谢厨子手里拿着个小纸袋，里面装了一盒胃药。
    随着电梯打开，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等了半天，谢厨子皱着眉看着手机，没人接听？
    看了眼走廊，刚刚张骗枝下电梯后，是下意识朝右边走的，他也顺着右边慢慢往前走，走廊里的灯光不是特别明亮，踩着厚厚的地毯，谢厨子再次拨出电话。
    终于在路过第三个门的时候，谢厨子听到了房间里电话想铃声，很近！
    “喂？”
    电话终于被接通，刚准备靠在门上听听墙角的谢厨子，下意识后退一步，两人刚刚有些复合的苗头，还是要绅士一点，拉开点距离，不能太急。
    “骗枝，你在房间吗？我拿药给你。”
    “嗯！”
    听着电话里突然的一声闷哼，谢厨子看了眼手机，皱皱眉。
    这是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现在听声音，张骗枝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啊。
    “骗枝，你怎么了？需不需要我帮忙？我到了，我就在你房间外。”
    “不用不用”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闷，就好像对面在极力隐忍着不发声，就算发声，也是憋着，快速发出几个音节之后，又隐忍起来一样的感觉，怪怪的。
    谢厨子又有些好奇的上前两步，轻轻贴到张骗枝房间门上，侧着脸听着里面的动静。
    很安静
    不对
    还有些轻微的声音，隔着门，他一时有些听不清。
    “骗枝，你怎么了？你开一下门，我把药给你！”
    “嗯不不要了，你拿走吧”
    “？？？”
    谢厨子这回听清了，张骗枝好像就在门口，声音很近，他左耳朵贴着门，右耳朵听着手机，两侧都能听到声音。
    但
    她明明在门口，怎么又不要药了呢？
    “你在干什么？”
    “我我有点难受，想休息一会儿。”
    张骗枝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酒店的房门质量很好，隔着门听得有些不清楚，但话语里那种压抑的感觉，好像更明显了。
    就好像她在憋着什么，极力忍受着，又改变不了的感觉。
    “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你还有我在。”
    谢厨子发挥暖男本色，展现他的体贴。
    语气更柔和了一些，就这么贴着门，对着手机里讲话。
    这种感觉，想想还挺浪漫的，两个人隔着门，一边是病娇女友，一边是暖男男友，用陈导的话来说，多有诗意的场景！
    （此处有删减，好多字。）
    张骗枝脸紧紧地贴在门上，一动不敢动，微微歪着头，极力想看清身后的张秦川，她一脸求饶之色，想让张秦川放过她，起码别在谢厨子正在外面的这个当口，别让她暴露。
    这场面她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太刺激了，刺激到她受不了！
    说话都不敢大声，只能做出求饶的口型，期盼着张秦川能放了她。
    （此处有删减，好多字。）
    “嘿”
    张秦川轻笑一声，也没说话，他已经知道谢厨子在外面了，但
    那又怎么样？！
    （此处有删减，好多字。）
    “骗枝？是不是很难受？你开门让我进去啊，需不需要热水？”
    他还以为是张骗枝肚子疼，锤门呢。
    用更加温柔的语气哄着张骗枝赶紧开门。
    但手机里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好像里面的张骗枝根本没听到他的话。
    谢厨子不甘心，又轻轻敲了几下门。
    “骗枝，看到你难受，我也很心痛，你别自己忍着好不好，你还有我在，我们一起承担！”
    说了一句略显肉麻的话，谢厨子一脸期盼的看着房间门。
    一秒、十秒、一分钟过去了。
    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谢厨子有些泄气。
    他当初跟张骗枝分手，就是因为这位的脾气有些怪，有时候很喜欢玩，但你玩归玩，情侣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信任、是坦诚相待。
    但这位可好，总喜欢说谎话，搞得谢厨子很不适应，明明知道她去哪里玩了，都听到朋友说了，但问她的时候，她却直接否定，我没有、我不知道、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一个丝滑的小三连，再问就要吵起来了。
    久而久之，两人最后就分了。
    但人嘛，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时间久了，谢厨子有时候还会想起她。
    这段时间两人相处的机会比较多，已经有点旧情复燃的苗头了。
    虽然还没说开，但两人都已经默许了，刚刚送她上来的时候，谢厨子就想试探试探她，问能不能去她房间坐一坐，没想到张骗枝委婉的拒绝了。
    现在他让助理买了药回来，借助这个机会，就是想进去跟她说清楚。
    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他现在知道珍惜了，只要她愿意，他愿意娶她！
    就今年！
    没人能阻拦他们之间的感情！
    张骗枝脸蛋潮红。
    （此处有删减，好多字。）
    张秦川一脸坏笑的看着张骗枝，看着她眼角居然流下几滴泪，然后
    看了眼房门，这才拉着张骗枝往里面走，至于外面的谢厨子
    一般大件的东西，出厂之前，厂家都会安排专业的验收质检员验收测试的。
    张秦川作为一个专业的质检员，好心帮他做做出厂质检，没让他说谢谢已经够意思了。
    至于这孩子，老实在外面待着吧
    “喂？喂？骗枝、骗枝你还在吗？”
    谢厨子听里面半天都没发出生意，刚刚突然传出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还以为张骗枝终于要给他开门了，赶紧对着电话又问了一句。
    这次又等了数十秒，电话里传出张骗枝略带哭腔的声音。
    “你走吧我今天好难受，不想见你。”
    “？？？”
    听到张骗枝哭了，谢厨子站在门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这又是怎么了？
    他回想了一遍他刚刚说过的所有的话，也没什么啊？
    怎么突然就哭了？
    这又是发哪门子脾气？
    “好好好我走、我走，我把药给你放在门口？”
    “”
    电话里回应他的还是沉默。
    “啊！！！”
    突然，房间里又传出一阵高亢的声音，谢厨子被这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
    他还以为是张骗枝生气了，赶紧冲着手机道歉道：“好，那我先回去了，你别生气了，等你好些了，再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再来看你，好不好？”
    看着电话里还是没回应，谢厨子蹲下身，把手里的药包放在门口，又看了眼房间号，深吸了一口气。
    哎，感情啊，有些裂缝一旦存在，就算是复合了，以前的那些裂缝也在，修复不了。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谢厨子缓缓转身，既然今天张骗枝心情不好，那就改天再说吧
    也不知道谢厨子走没走，张骗枝刚刚实在是忍不住了。
    看了眼张秦川上身衣服，张骗枝本来一脸潮红的脸蛋，这下红的更厉害了。
    “想不到啊你还会这个？”
    张秦川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张骗枝紧张兮兮的伸手挡了一下张秦川的嘴巴，又指了指门口。
    “哈哈，怕什么？要不把门打开，让他进来？！”
    “不要不要求你了。”
    张骗枝有点接受不了这个，太刺激了。
    她深吸几口气，刚刚都有些岔气了，现在只感觉浑身发软，就连脑子都有些懵

 第226章 ：厂长，我又发现个好苗子

    什么叫陪客？
    只是吃吃饭、喝喝酒这么简单？
    陈导闲着没事干了，找谁找不到，非得找无极的男女主角来陪客？
    找他们自然有他们的用处。
    而张秦川就很懂物尽其用。
    老话说得好，对待朋友，对待来客，就要热情、大方。
    给人家弄得满满登登的，这才行。
    其他的先不说，但张秦川确实坐到了满满登登。
    有时候，关系隔着一层，多少有些不舒服，自己人还是要抛开成见，打破距离，这样才显得亲近。
    无极不就是这样吗？
    讲的就是宿命、打破宿命。
    只不过有时候晚上想好了宿命，白天一觉醒来，就有点后悔了，有些宿命，它不该来，也不能来。
    面对这样的宿命，还是重归原路为好。
    一把推开身旁的张骗枝，拿起手机找了半天，翻到周二围的手机号直接拨了过去。
    “喂？你在哪呢？”
    “厂长？我就在酒店不远处陪我朋友吃饭呢，您现在要走吗？”
    “也不急，等你吃完饭之后，帮我买点药，顺便再买套衣服，明天再送过来就行。”
    张秦川伸手摸到烟，点上一根，靠在床头跟电话里的周二围交代道。
    “？？？”
    离酒店不远的一家麦当劳内。
    一大早，今天也不是休息日，店里的人不算多，周二围身旁坐着个女生，这是他才勾搭到的对象，也是位演员。
    明明之前还不火的，但去年一部《亮剑》，直接让这位名气大涨，虽然她在亮剑里的戏份不多，但知书达理的小田，在戏里有股子知性美，也算是很多人的“小女神”了吧？
    平时周二围没时间来燕京，这次陪张秦川来燕京出差，他还是死缠烂打才跟过来了。
    现在老大有事住酒店了，他就闲下来有时间泡妞了。
    没想到一大早老大居然给他打电话来。
    听着电话里张秦川的要求，又是让买药，又是让买衣服的，周二围稍显惊愕，转而又有些担心。
    “厂长？您没事吧？出什么事了？我马上过去？需要我打电话叫人吗？”
    周二围也顾不上旁边的女朋友了，还以为张秦川出事了。
    “那倒没有，别大惊小怪的，真出事了我还能现在才给你打电话？”
    “哦哦哦”
    周二围松了口气，下意识挠了挠头道：“那厂长您说，都买什么药？”
    “买左炔诺孕酮片吧，你看有什么牌子的就买什么牌子的，至于衣服整套运动装就行，照着你自己的尺码，买一套比你尺码再大一号的就行。”
    “哦哦左好的！”
    周二围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药名，迎着女朋友怪异的目光挂断电话
    “？？？”
    “伱什么眼神，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周二围虽然年纪也二十多了，但男生嘛本身就成熟的晚，有些事情不懂就是不懂，没经历过怎么懂？
    再说了，药品的化学名和商品名都不一样，猛一听，他也没反应过来，所以看着女朋友看他怪异的目光，周二围还有些纳闷。
    “谁给你打的电话呀？”
    “我老板啊，我们厂长。”
    “就你跟他开车的那个呀？”
    说起这个，女生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屑，眼神深处隐隐有些轻蔑。
    “嗯啊本来这次来燕京是没我的，我这不是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吗，这才跟着厂长一起来的。”
    “那你还不赶紧去办事？小跟班”
    “说什么话呢？！”
    对于小跟班这种称呼，周二围有些反感。
    是，他虽然只是個司机，但这只是分工不同罢了，有些人想给厂长开车，他们还没机会呢！
    他平时又不经常开车，大部分时间还有崔助理呢，不开车的时候，他还能拍戏，甚至是演电影，这个逼格可比一般的电视剧演员高多了！
    周二围从来不觉得他这个司机的身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自己对象用这种口气偷噎他，这就让他有那么点不爽了。
    拍了几年电视剧都没什么起色，刚演了一部大火剧就狂的没边了？
    作为一个演员，在周二围看来，此时此刻，他这个女朋友，着实有点情商太低了，或者说分不清大小王。
    可能这也是厂长平时太低调的缘故？
    但话又说回来了，作为一个电视剧演员，难道没听说过东方厂的威名？！
    不过没关系，今年他们厂的电影就要上映了，到时候再看吧，他相信张秦川，以厂长的才能，到时候就会让这些没见识的土鳖好好看看，什么叫西部地区第一影视大厂！
    “哼我们厂长可不是外面那些土老板、暴发户，他打电话只是给我交代一声，又不急，明天他才要东西呢，赶紧吃吧，我买好电影票了，等会儿咱们去看电影去。”
    “呦呦”
    对面的女生有些不信，撇着嘴又阴阳怪气几声
    东方厂的假期，一般都比普通单位放假的时间要长一点。
    哪怕是张秦川现在正在制作新电影的后期，他也不缺这点时间，大过年的，谁还有心工作啊？
    搞艺术的，不休息爽了，没心工作的，他们这种厂又不是普通商业公司，整天都有事。
    三月一号，周三一大早。
    二附院停车场，贾科长外面披着大衣，左胳膊弯着，折弯处还夹着一根棉签，他们东方厂今天组织员工集体来体检，刚检查完。
    跟在张秦川身后，两人上了车，贾科长看了眼胳膊，感觉没啥大事了，这才把棉签拿掉，放在旁边的垃圾袋里。
    “吃点？”
    看着张秦川递来的汉堡，贾科长摆摆手道：“不吃了，等会儿回去再吃吧，厂长我有点事跟您汇报一下。”
    “嗯说吧。”
    张秦川隔着外面的纸包，使劲捏了捏汉堡，一直等到捏瓷实了，这才打开纸包，三两口一个汉堡就吃完了。
    “呃”
    看着他这个粗狂的吃饭方式，贾科长到嘴的话有点卡壳。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张秦川连吃三个汉堡，等他停下后，贾科长才咳嗽几声道：“厂长，您不是让那我多考察一些新人嘛，以前挑的那几个你不满意，最近我又发现个好苗子。”
    “哦？”
    拿纸擦了擦嘴，张秦川皱皱眉。
    贾科长一直帮他负责挑选西北地区籍贯的年轻导演，毕竟他搞了个基金会嘛。
    这玩意虽然现在目前为止，就他一个人独享基金扶持，但平时也得做做样子嘛。
    之所以叫贾科长帮他挑人，一是张秦川平时没时间，二是贾科长可以帮他筛选新人导演。
    虽然老贾以前的思想很歪，让他选年轻导演，他肯定是选一些符合他口味的导演。
    符合他口味的，四舍五入就可以理解为思想和他大差不差的。
    面对这样的导演，张秦川直接不考虑！
    如果思想不被贾科长认可，但能力被他认可的那些年轻导演，这才是张秦川考察的目标。
    他现在说实话，只要有听话的导演，现给他们剧本，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照着剧本拍，就算不能爆火，有个保底成绩还是不难的。
    在这种情况下，张秦川为了偷懒，也就是不想那么累，写太多剧本，所以他一直对这个招人不太上心，本着能拖就拖，实在是遇到人才了，再抛出橄榄枝招安
    “说说。”
    “哦是我老乡，过年我回去的时候，朋友叫着一起吃饭，饭桌上聊起来了，这个小老弟人还行，还不到三十，性格有点闷呵呵，平时有点蔫坏蔫坏的感觉。”
    贾科长笑着先介绍了一下导演的情况。
    “据他说，他早几年就写好了剧本，当时递给了香江一个明星。”
    “香江的明星？给剧本？他把剧本给到那边？”
    张秦川伸手一拦，琢磨了一下贾科长的这句话。
    这绕的也太远了吧？
    “对，这都好几年了，他说他00年就把剧本递过去了，当时人家那边觉得他剧本不错，就是后来投资一直没谈妥，一直拖到去年，德华成立了一个亚洲星导计划，说是要在全亚洲范围内选导演，然后投资，最后内地的人选才选了他。”
    “全亚洲范围内选导演？资金池多少啊？”
    “两千多万，好像是一共要选六个导演吧，具体几个我忘了。”
    贾科长解释了一句。
    “呵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张秦川笑了笑，这种计划本意是干什么，他门清。
    更何况是个演员主导这样的计划。
    想法挺好，看上去大公无私的，但
    人有了名气，想要更多的资源，但外界竞争太激烈，没那么多资源的情况下，只能自己内部发觉。
    撒钱、扶持新导演，压对了，既能赚钱，以后还有了资源。
    算是一举多得的行为。
    但现在听贾科长的意思，张秦川隐隐想到了什么
    “你这个小老弟，姓宁？”
    “咦？厂长你也知道啊？”
    贾科长愣了一下，没想到张秦川还知道那位年轻导演呢？
    “厂长，他写好剧本的时候，您当时还没回国呢，他要是晚几年，或者当时找找你，这项目咱就能投了，你是不知道，他给我说的，当时他虽然拿了德华的投资，但钱不够，拍这部的时候，头发都愁掉了，我看了他的素材，听了听他的思路，是个喜剧片，感觉还行。”
    “呵”
    张秦川看了眼贾科长，悠悠道：“现在投资也不晚啊。”
    “？？？”
    “他现在拍完了是吧？”
    “呃是，正做着后期呢，说是准备暑假上映，走走年轻观众的路线。”
    贾科长下意识回了一句，脑子里想的还是张秦川刚刚那句话，什么叫现在投资也不晚？
    “厂长，您的意思是咱们现在投资他？可是他电影都拍完了，那小子快的很，按他说的，一个多月就拍完素材了，这马上后期都做完了，咱们现在投资他们投资方都固定了呀。”
    “电影是不是叫疯狂的石头？”
    张秦川眯着眼，又问了一句。
    “呃好像是叫大钻石，呃吃饭的时候听他说，好像是准备改个名，叫什么石头啥的，我也没记住。”
    眼看张秦川连名字都能说出来，他可是在饭局上和那个小老弟面对面聊的，他都记不住，现在张秦川居然能说出来人家准备改什么名字。
    不管对不对，就这个信息探查能力，贾科长有点懵逼，难道是网络部打探出来的？
    他知道公司里有个新部门，平时啥事不干，就负责在网上搜集消息，难道这东西网上也能查出来？
    这就有点吓人了
    “老贾”
    张秦川单手搭在贾科长肩膀上。
    “你说你这个小老乡，他算不算咱们西北圈的人？”
    “啊？”
    眼见张秦川突然提起这个问题，贾科长又愣了一下，不是刚才还说着项目呢？怎么一转眼又上升到地域了？
    “算是吧他一个新人，呃”
    “算是就行。”
    张秦川拍了拍贾科长的肩膀，翘起二郎腿，拿出烟盒，抽出两根烟，自己叼上一根，递给贾科长一根。
    贾科长赶紧掏出火机，先给张秦川点上，两人谁都没说话，默默地抽烟。
    又吐了口烟，张秦川看着窗外。
    “我手上有一个咱们西北圈青年导演的扶持基金会，这是咱们圈里人尽皆知的吧？你说他放着我这里不来，舍近求远，跑到香江去找资金，找了多少？你刚刚说两千多万六个导演分，那就是一人三百多万？”
    “呃是。”
    贾科长有点明白张秦川想说什么了，张秦川这个人，他在东方厂待这么长时间了，他还能不了解？
    这货非常傲气，脾气大，架子也大。
    平时不招惹他，他也很少会主动去招惹别人，性格和办事方式，有点像以前传统的地主老财，喜欢关起门自己干事，然后鳖个大的，赚了钱就搞点建设，说他是娱乐圈的，不如说他走的是政商结合的路子，说他正吧有时候又很野，说他野吧，有时候又很正。
    反正外界他的名声好像不怎么显眼，但圈里人，该知道的，多多少少是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的。
    现在他一看张秦川的脸色，就感觉要坏事了。
    是这件事猛一看，就好像是个小导演，接了外界的资金，拍了部小成本的电影。
    但他身为西北圈的一个“预备役”，这件事从他去外面找资金开始，本身已经有些打张秦川的脸了。

 第227章 ：老弟，你闯祸了啊！

    这部电影以后上映后，要是票房不好，那就不说了，但贾科长看过素材，这点眼光他还是有的，这部电影能不能大火说不准，但小火赚钱是肯定的！
    这样一来，这部电影的未来就很清晰了。
    但他火了，张秦川这边就不好做了。
    他当初在圈子里的饭局上，当着那么多前辈的面，又是要资金，又是成立基金会的，现在出了这样的新人，投资人居然不是他？
    这要是让圈子里的其他人挑理，张秦川能怎么说？说他不上心？没眼光？还是不照顾新人？
    这打不打脸？
    这简直是跳起来打脸啊！
    而张秦川这个人，非常要面子！
    想通了这些，贾科长脸色也有点不好了。
    这事搞得很难办啊。
    本来好好的事儿，就因为这些弯弯绕绕，突然就结下梁子了。
    想到这些，贾科长咧咧嘴，干啥都不好干啊，有时候普通人办一件很普通的事儿，莫名其妙的就能得罪人。
    得罪了普通人还好说，要是得罪了像张秦川这样的人，那就不太好了
    “我这个人，最讨厌不懂规矩、吃里扒外的人。”
    张秦川幽幽的说道，语气有点不好了。
    贾科长硬着头皮宽慰着：“厂长，小宁也是新人，不懂规矩情有可原小孩子不懂事，等我回去约他出来聊聊，要不然把他叫过来，我好好说说他？”
    “说？！”
    张秦川突然扭过脸，朝贾科长脸上吐了口烟，眼神不善的盯着贾科长。
    他突然一变脸，贾科长脸上的笑容直接僵住了。
    “咱们西北圈，一直名声不显，为什么？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我在网上看到了什么言论？”
    “呃”
    贾科长下意识的摇摇头。
    “有人说咱们西北圈就是群摄影师，当个掌镜的还行，讲故事不行，拍电影还是差点意思。”
    “”
    这话，贾科长就不好接了，他自认为他讲故事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不过再想想张导、顾导，这都是摄影出身，这话好像还有点道理。
    “能力不行，这個我认，就连我自己，我也不觉得我自己能力有多好，但咱们西北圈，一直名声不显，好像没啥气势，说是圈子，好像谁都能对咱们品评一下，指手画脚，你知不知道这是为啥？”
    “呃”
    “因为他妈的咱们不强势啊，不团结！”
    “我告诉你，什么东西，特别是好东西、赚钱的东西，都是靠抢、靠争得来的！不是他妈的靠等，等天上掉下来的！”
    “以前圈子里的老前辈不管这些东西，那时候我也没加入圈子，这我就不说啥了，都过去了，但现在不一样了！”
    张秦川按灭烟头，盯着贾科长的眼睛。
    “现在，有我了，我也是咱们西北圈的一员，我要争、我要抢，是我的东西，谁都抢不走，谁敢抢，我就跺了他！”
    “这电影投资不大，看似是小事，但他妈的一个明星就敢搞个投资的名义从咱们圈子里拉人了？”
    “他问过我没有？要是这事成了，这次咱们还没什么反应，以后让其他圈子的人怎么看咱们西北圈的人？”
    “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把手伸到咱们地盘上挖人？我不要面子的？今天张三挖走一个人，明天李四再挖走一个人，长此以往咱们圈子还有人吗？”
    “人都没了，还他妈混个鸡毛圈子？！你告诉我？还怎么混？！”
    张秦川一直把西北圈当成自己的圈子，虽然现在上面还有老人，但等他们人老了，剩下能说话的人，就是他了！
    他搞个基金会是为了啥？
    还不是为了增加他自己的话语权？
    本来圈子里就没啥实质性的事儿，他搞了个这样的基金会，就相当于手里有了权，而有了权、办了实事，以后人多了，又会反过来增加他的话语权，这玩意是相辅相成的。
    虽然他现在干的不好，但他的心思大家都清楚。
    他以前没去拉人，是因为没他看上的人，他整天忙的，哪有闲工夫到处去挖人？
    哪怕是知道几个未来会出名的导演，但他记不住这些人是本身导演能力好，还是因为剧本写的好！
    这玩意是不一样的，张秦川不缺会拍戏的人，他缺的是真正的人才，现在这个新人导演，是会自己写剧本的导演。
    这就是真正的人才，这样的人才，张秦川就看的上眼了。
    而现在，虽然他知道的晚了，但有人把手伸到他的地盘挖人，张秦川就很不爽了。
    只有他欺负别人的时候，哪有别人欺负他的时候？
    现在这件事，在他看来，就是有人不给他面子，不给他面子，四舍五入就是欺负他！
    太他妈狂了，挖人之前也不打听打听，什么人都能挖吗？
    问过我张秦川没？！
    面对张秦川突然发火，贾科长直接懵了。
    他猜出来事情的严重性了，但没想到经过张秦川这么一说，这个严重性好像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这是要不死不休吗？
    虽然他还是有点搞不懂这样至不至于，但现在张秦川话都这么说了，代表着他已经生气了。
    贾科长毕竟还在东方厂呢，屁股决定脑袋，不管对错，他现在可是张秦川的人！
    “那厂长，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不懂规矩就教他们懂规矩，还能怎么办？人你不是认识吗？你把他叫出来，给他说清楚，我张秦川也不是什么太霸道的人，讲清利害关系，让他把投资退掉，咱们的钱进去，后面的宣传出品，都由咱们来做。”
    盯着贾科长的眼睛，张秦川寒声道：“哪怕是他不服，也得给我憋着！要不然以后就去外面混，让他想清楚，只要出去了，再想回来，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咱们西北圈又不是没人了，出去了可就结仇了，是跟着那个明星一条路走到黑，还是弃暗投明，让他想清楚！”
    “”
    连弃暗投明这句话都说出来了，贾科长已经可以想象事情的严重性了。
    “厂长那我现在就回老家去找他？”
    “用不用我派人跟着伱一起？”
    贾科长下意识想拒绝，他知道张秦川说的派人是派的哪些人，但话到嘴边，他又忍住了。
    第一次干这种事儿，贾科长还有点不太适应，在他看来，他现在的角色，有点像大反派的狗腿子。
    干这种事儿的时候，还是带点人保险点，特别是张秦川从韩国带回来的那些人，贾科长对他们的底细，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有这些人跟着，他能更安心的去当说客。
    “行那我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吧，遇到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再给我打电话，我让小文带几个人跟你去。”
    “好！”
    西山省省会。
    正在午睡的宁昊突然听到电话的响铃声，有些不耐烦的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上面贾科长三个字，犹豫了一下这才接通。
    “喂？贾哥什么事啊？”
    “哦哦我在公司呢，刚在睡觉呢，啊？现在吗？那我给你发个地址，好的好的，您快到了给我再打个电话，我到时候下楼去接你，好的好的，哎哎”
    放下电话，宁昊又看了眼刚刚的通话记录。
    贾科长居然主动来找他，而且刚刚电话里还说有重要的事和自己谈？
    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上车！”
    “好嘞。”
    在公司楼下，宁昊见到了坐在车里没下来的贾科长，看贾科长面色好像有点不好，对于他这个要求，宁昊下意识点点头，上了车。
    车就停在公司楼下，宁昊看着贾科长，没主动问，等着他说话
    “老弟，你闯祸了啊！”
    贾科长回想着那天张秦川说话的方式，也点上一根烟，然后左手夹着烟，右手拍了拍一脸懵逼的宁昊的肩膀。
    “？？？”
    “咋了贾哥？”
    宁昊被贾科长搞懵了，他刚睡醒人家公司坐，祸从天上来？
    关键是啥祸啊？
    “你啊你你那新电影是不是快做好了，准备什么时候上映啊？”
    “这不是才剪好，送审去了，要是一切顺利，暑假上映呗。”
    “呵”
    贾科长摇摇头道：“你是不是觉得，电影拍完了，啥事都没了，老弟，过年咱们吃饭的时候，我也忘记问了，你知不知道西北圈？”
    “？？？”
    宁昊眨眨眼，刚问电影，这转眼第二个问题就蹦到西北圈了？
    这玩意挨着吗？
    “知道啊”
    他虽然知道西北圈，但他这种小虾米，现在连参与这种圈子的资格都没有，也就仅仅算是知道，至于圈里都有谁，平常有什么事，他一概不知道
    “哎，知道就行，咱们西北几个省的人，特别是影视圈的，这些导演啊、编剧啊、摄像之类的，等你有了好的作品，等你够资格了，自然有人带你进入圈子。”
    贾科长先说了一句，眼下之意，宁昊到现在都没进入圈子，那那就证明他以前还不够资格。
    “虽然你还没参加过圈子里的聚会，但你身为这里的人，又在北电学习过，你天生就是这个圈子的人，早晚的事儿。”
    “嗯”
    宁昊下意识点点头，也不多嘴，想听听贾科长绕了半天到底要跟他说什么
    “西北圈，这几年有个猛人，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东方影视制片厂张秦川，你听说过没？”
    “？？？”
    宁昊眨眨眼，张秦川？
    太听说过了。
    这货短短几年，好像突然冒出来似的，嗖一下就成名了，虽然可能普通人觉得他名气不大，但普通人都是外行，他宁昊好歹是个导演，很懂张秦川的含金量。
    这货比他年轻好几岁呢，短时间内，人家自己拉资金，自己建厂，拉扯出来一大帮人。
    作为一个导演，谁不想有一堆专业人员围着自己转？
    人家拍个戏，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关系有关系，听说他拍的电视剧，没拍之前连购买方都找好了！
    这是什么，这就是关系硬啊，旱涝保收！
    宁昊以前羡慕的眼都红了，但他他没那个关系啊，也找不到门路。
    只能羡慕，然后一路看着这货从一个普通导演，现在都混进奥运会副导演队伍里了。
    人家才二十多岁啊！
    太猛了！
    “听说过！太听说过了，哎？”
    说到这儿，宁昊反应过来了，眼前的贾科长好像也是东方厂的，莫非是贾科长上次和自己吃过饭后，回去在张秦川面前帮自己美言几句，然后引起了张秦川的注意？
    但这也不对，他刚才说自己闯祸了
    “老弟，张秦川，也就是我们厂长，他就是西北圈的人，而且他不仅是圈里人，这两年有些前辈不管事，但是我们这个厂长呢，喜欢管事，而且前两年他牵头还成立了一个对咱们圈子里新人导演的扶持基金会。”
    “？？？”
    宁昊可不是傻子，贾科长这么一说，再结合他刚刚说的话，他瞬间有了点猜测
    不会吧？
    “贾哥你说的祸事是”
    “嗯！”
    贾科长盯着宁昊的眼睛点点头。
    “你用了外面的资金，他听说了，现在很生气，让我来找你，老弟张秦川的原话是，让你考虑清楚，是跟着那个明星一条路走到黑，还是弃暗投明，全看你自己了，不过你要是一条路走到黑这西北圈以后你可就结仇了。”
    “？？？”
    宁昊眼睛瞬间瞪大了，这
    这哪跟哪啊？
    他主动去外面拉来的资金，这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还弃暗投明，什么结仇的？
    自己什么都没做啊不就拍了部戏吗？
    在这一瞬间，一股莫名的委屈和不服瞬间涌上心头。
    这也太霸道了吧？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他妈怎么弃暗投明？再说了，怎么就暗了？！
    看着宁昊脸上的表情，贾科长也是老油子了，不等他说话，主动开口道：“老弟你知道我几年前被封了五年吧？”
    “呃知道一点，不太清楚”
    “呵我以前没啥靠山，有人随便动动嘴，我五年就搭进去了，你现在要是得罪了张秦川，可不是五年那么简单了，你电影不是送审去了吗？”
    “人家随便动动嘴，你别说今年暑期上映了，每隔几个月人家给你打回来让你修改一下，你现在没钱了吧？随便拖你几年，你拖的起吗？”
    贾科长意味深长的撂下一句话。
    “？？？”

 第228章 ：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

    宁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贾科长。
    这话说的太直接了！
    当初那边就给了三百万投资，而他当初想要的是多少钱？
    六百万！
    整整少了一半。
    钱不够，他又想拍电影，那他能怎么办？
    只能砸锅卖铁自己顶上呗，还能咋办？
    现在眼看电影快要上映了，但贾科长这一句话，把宁昊听的冷汗直流。
    越是直接，才越是容易懂。
    几百万，甚至一部电影，对有些人来说，可能一点都不重要，哪怕是对那位明星来说，人家投资他，也是广撒网的一种形势。
    但这部电影对于他宁昊来说，可是要命了！
    这是他的一切！
    别说拖几年了，哪怕是只拖两年，他都要破产了，就要靠借贷过日子了！
    没有作品，家底也投进去了，电影上映不了，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他连继续去其他地方拉投资的理由都没有。
    有谁会投资一个没什么作品，甚至上一部作品都不能上映的导演？
    人家老板钱多烧的啊？
    “他他他凭什么”
    宁昊嘴皮子都有些哆嗦了
    贾科长看着宁昊的表情，心里冷哼一声。
    大家都是成年人，刚刚他直呼张秦川的名字，就是要给宁昊一种他是站在宁昊这边的感觉。
    说客嘛他今天来是为了劝宁昊的，两人又是老乡，贾科长也不好一上来就摆个脸，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这不是办事当说客的，这是结仇的！
    既然张秦川把这事儿交给他，他就要办好，而不是办砸。
    现在拉近了他和宁昊的距离，才好更进一步的劝说
    “老弟，他凭什么？就凭他是西影厂的人啊，人家那关系是跟你开玩笑的吗？他上面的人，正好能管到这一块，你想想，你电影都上映不了，还谈什么以后？”
    “年轻人，有点傲气是正常的，但你是当导演的，混咱们这一路的，除了能力、才华，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不是眼色？”
    “？？？”
    宁昊看贾科长语重心长的样子，心里对他也没啥警惕，点了点头。
    这都是大实话，一个导演没成名之前，到处拉投资、递剧本。
    碰上懂行的，人家可能还会看看剧本，碰上不懂行的，还有人直接把剧本当垃圾丢出来的。
    至于陪酒、给人家的女人添角色，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以前他没钱，为了拉资金，那真是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要是跪下能拉到资金，他早都跪了。
    眼下，钱拿到了，虽然过程不怎么顺利，钱给的也不多，但最后结果很好，电影拍完了。
    没想到临上映之前，居然出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而且是以这样的形式出现的。
    宁昊有点欲哭无泪。
    讲道理都没地方讲
    “哎？你们公司在几楼啊？这地方消防搞得咋样？”
    “四楼消防？”
    宁昊听到问话，下意识回了一句，后面的话没等说出口，他自己先是一愣。
    抬头看了眼说话的人，是开车的司机，一個小年轻，从后视镜里看他的长相
    猛一看，这货就一脸狠色。
    发现宁昊正在透过后视镜看他，对方还冲宁昊笑了笑，就是笑容看着有些瘆人。
    宁昊心里突然打了个哆嗦。
    这问的好像没啥好意啊
    贾科长叹了口气，拍了拍驾驶位。
    “小文，我先和他好好说说，你先别急。”
    他听懂这句话什么意思了，对于这种人来说，春天了又是西山这种地方，本身气候就干燥，一个小破影视公司，要是突然着火了
    那可就说不好了
    “老弟，钱、伱比不过人家，人、你也比不过，关系那就更别说了，你现在还没出头呢，做啥事要想清楚，香江那边有些人是有钱，但你也得想想，他们投资你是为什么？！”
    “是他们好心吗？你盯着他们的这点钱，他们也盯着你呢，不光是你，他们自己在那边都混不下去了，还盯着咱们内地的市场呢。”
    “你放着大好的圈子不混，你去跟着他们混，你说你这是不是本末倒置？”
    “你要钱，咱们圈子里没钱？咱们也有基金会啊，别说三百万了，六百万也有啊！”
    “你要市场，咱们的市场大，还是香江的市场大？”
    “你要说关系你电影都上映不了，他们能帮你吗？你那三百万投资的电影，值得他们帮你们吗？我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要是知道你惹了张秦川，敢不敢帮你，都得两说啊。”
    “贾哥那我做错啥了？咋成了我的不对了？他怎么不去找香江人的麻烦？”
    宁昊听这话，越听越不是滋味，太冤了！
    “呵你咋就知道他没找过香江人麻烦呢？”
    贾科长瞥了一眼宁昊。
    “？？？”
    宁昊脸上的委屈的表情猛地一僵。
    看着贾科长，这话这话他就不懂了
    “老弟，看清形势啊，咱们自己啥都有，何必去靠外人？你以后混的是国内市场啊，你这是啥？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莫要自误啊。”
    “”
    宁昊右手死死的抓着膝盖，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了。
    贾科长说的直白，但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他跳不出去！
    但道理他懂，这件事是因为他吗？
    现在电影都拍完了，按贾科长的意思，他现在能怎么办？
    “贾哥我电影都拍完了，你看看这样行不行，过几天，我去我去亲自找找张厂长，我请他吃个饭，我给他赔礼道歉，下回，下回我再用钱，我肯定找他，现在我这钱都收了，电影也拍完了，我还能给人家退回去？这是投资啊，又不是借的高利贷。”
    “”
    贾科长叹了口气，还是年轻啊，想的不深啊，这小老弟还以为是因为钱的问题呢？
    他张秦川在乎这几百万吗？
    他在乎的是面子！
    “老弟，你以为这是钱的事儿？你以为是你请他吃饭，赔礼道歉的事儿？哥哥我不是说你的，你觉得要是平时，就你这样的，你说请他吃饭，他张秦川搭理你吗？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跟你说了半天，你还不理解？这不是钱的事儿，你是西北圈的人，在他有基金会的情况下，你拿了外人的钱，你这是不给他面子啊，反而还是打他的脸啊！老弟懂了没？！”
    “！！！”
    宁昊的表情都快憋不住了，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就是个小导演而已！
    “贾哥，你说我能咋办？难道让我真给他们退钱？签的有合同啊！这是说退就退的吗？”
    “呵老弟，我今天来，就要你一个态度，你只要有这个态度，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贾科长见火候差不多了，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人呐，就是要逼一逼，压一压，知道害怕了，才好说其他的
    “你是咱们的人，想通了都是自己人，你以前不懂规矩，新人嘛，谁能都懂规矩？是不是”
    拍了拍宁昊的肩膀，贾科长语气温和道：“你只要有这份心，有这个态度，像张秦川说的那样，弃暗投明，表明决心，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其他的都由我来办。”
    “你？”
    宁昊看着贾科长，有些惊疑不定。
    这和他印象中的贾科长，有些不一样啊，在这一刻，他看着贾科长脸上的笑容，突然感觉这位老大哥有些陌生
    “老弟，我都说了，让你认清形势，眼光放长远点，内地市场大的很，谁都眼馋，但咱们西北圈，算是这个市场的主人之一，而他们香江来的，想来咱们这边赚钱，得看咱们的脸色，咱们让他们赚钱，他们才能赚钱，咱们不让他们赚钱，他们就赚不到钱。”
    “现在，这些要靠着咱们赚钱的人，蹬鼻子上脸，都跑到主家家里拿东西挖人了，这是捞过界了，坏了规矩，你既然表态了，剩下的就是他们那边的事儿了，其他的你的电影我们接手了，放心，导演还是你、编剧也是你，只要在制片人这一项，加上张秦川的名字，其他的都不用你管了，明白？”
    “”
    宁昊深吸一口气。
    犹豫再三，眼下这情况，贾科长就静静盯着他，看了眼后视镜，那个司机也在盯着他。
    这明显是不给他多余的思考时间。
    “明白！贾哥我听你的。”
    “哈哈，这才对嘛，不白来这一趟。”
    贾科长开心的拍了拍宁昊的肩膀，以后就是自己人了，这次他劝的好，回去也好给厂长一个交代。
    “走，我定了个饭店，咱们喝酒去。”
    “啊？贾哥你不急着回去给张厂长汇报情况吗？”
    “呵你这都是小事，打个电话就说清楚了，放心吧，先喝酒去，给你压压惊。”
    香江、富力广场十八楼。
    影艺娱乐有限公司。
    这是家很小的影视公司，主要走影视投资路线，人不多，但老板名气很大，堂堂四大天王之一，也是内地名气最大的演员，德华！
    虽然公司成立没几年，但它的前身，早在九十年代初，就有了，后来改变主营方向，又改了改名字，才算是小有名气。
    去年冯导的那部《天下无贼》就有这家公司的投资。
    德华也算是既当演员又当老板，目的嘛
    这不是趁着北上的机会，多赚点钱嘛，以他现在的片酬，除非他自降片酬，否则他的片酬在内地，很多剧组投资不大，用不起他。
    但他名气在这里，自降片酬又太掉价了。
    所以改改方式，用一部分片酬换取一定的投资份额，这样一来，真实片酬虽然少了，但最后赚的钱不仅没少，反而比单纯的只当演员要多的多。
    而且避税手段也多了，算是一举多得
    秘书拿着一份文件，敲开了办公室的门，不算太大的办公室内，陈设很简单，毕竟老板一年到头也不会来公司几次，都是需要投资的时候才来，今天难得过来，是来对账的。
    天下无贼的分账又到了一笔钱。
    “老板，这是内地一家公司发来的传真，给你的。”
    “哦？哪家公司？”
    德华抬起头，下意识接过文件，看了一眼，不用秘书说，他已经看到抬头了。
    这种标志性的内地格式，抬头就是公司名——东方影视制片厂。
    这家公司
    德华眯着眼，想了半天，这好像是张秦川的公司吧？
    去年在导演协会年度庆典颁奖的时候，他当时候远远的看见过张秦川，对这个人有印象，再加上前段时间新闻上公布奥运会导演组名单，这货也在里面，又加深了德华对他的印象。
    这是个年轻有为，还很有手段、很有关系的人。
    但两人之间没什么交集，他怎么会突然给自己公司发传真呢？
    翻开第一页，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几句话。
    “捞过界了，给我个交代！”
    “？？？”
    看着这句话，德华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捞过界了，交代什么？
    抬头看了眼秘书，德华没急着问，又翻开第二份传真。
    这是
    看着上面的话，德华眯着眼，这一份是宁昊给他发来的，上面的意思说的很清楚，投资有些分歧，至于什么分歧，对方没说，但话里坏外的意思，是想让他到内地长安一趟，然后面谈。
    看着这两份传真，德华拿起手机，翻了一下电话本，找到宁昊的电话，用座机拨通。
    “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
    “？？？”
    看了眼电话，听着这道提示音，德华的脸色有些不好。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变卦了？
    电影拍完了，翻脸不认人？
    还有这个交代
    想到这儿，德华突然一愣，东方影视制片厂好像在长安吧？
    当时在庆典颁奖会议上，他记得张秦川坐的那一桌那几个导演，好像也是西陕那边的。
    现在宁昊也约他去长安谈。
    这么一想德华有点反应过来了。
    这是怪他投资宁昊了？
    脾气这么大吗？
    大家都不认识啊，连话都没说过，再说他到现在也没闹明白这里面的关系啊
    “我们有没有张秦川的资料？”
    德华看着秘书，他为人一向圆滑，虽然没有什么深交的人，但一般情况下也不得罪人，也就是这样，一说到北上，他才是最积极的那一个，现在出了这样的问题，他准备先打听清楚怎么回事再说。
    “张秦川，是这个东方影视制片厂老板的资料吗？”
    秘书问了一句。

 第230章 ：审美疲劳

    就像张秦川的项目，他现在想找资金，简直太容易了，他现在的投资人，不是人家挑他，而是他挑别人！
    我可以带着你赚钱，但我要带和我关系好的人赚钱。
    就是这个道理。
    不管其他剧组怎么样，影视圈就是这样，没点关系，一般人敢进来吗？
    真碰上啥都不懂，还没关系的暴发户，敢投资影视圈，是会被坑的裤衩子都不剩的。
    玩这一行的，要不就是有别的目的，要不就是知根知底。
    而说到知根知底，就要具体说到项目了。
    影视项目是有时效性的。
    别说什么经典影片，从影视行业诞生开始，到现在多少年了？
    这么多年，能被观众评为经典的影片有多少？
    剩下的呢？
    剩下的都是不怎么出彩，或者有时代局限性的项目。
    这些东西一个时间节点和一个时间节点不一样。
    有的剧，可能在这個时间节点里拍完有人看，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拍出来，就落伍了，或者说跟不上时代了。
    哪有一个电影项目立项五年才敲定的？
    这代表什么？
    这是实在没啥办法了，拿出来凑数的！
    别人不懂，张秦川都在这一行混了几年了，他还能不懂？
    而且，再退一步来说，一个项目做好了预期，既然想投资，那出发点肯定是想往好的方向去发展的吧？
    不会有人投资影视项目，就是为了赔钱去的吧？
    那除了洗钱了。
    但凡正常点的项目，首先要保证资金。
    项目规划了多少资金，就投多少，有了足够的资金，才能拍好电影，这个逻辑没问题吧？
    宁昊这部电影又不是虚报谎报资金，几百万、那种明星阵容，拍一部电影，真的不算多。
    但到了德华这里，宁昊当初要六百万预算的，最后他只给了三百万。
    资金比预期少了一半。
    这项目还怎么玩，只能导演自己贴钱了呗。
    既然扶持了，还抠抠搜搜的，而且这不是公家的项目，是私人的项目，这和张秦川当初接受电影频道的扶持，完全不一样。
    人家那时候是限定资金，还没确定项目呢，是拿钱办事。
    德华这个是对着指定的项目直接砍了一半预算。
    说白了，哪怕是他真好心扶持新人，但好人还没做到底，只做了一半，给人一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说的难听点，有些像施舍，或者说打发要饭的。
    现在这个要饭的，还是人家的人
    深吸了一口气，德华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几人。
    宁昊不知道是不是被眼下的场面搞蒙了，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
    贾科长和张松文目光看向窗外，根本不往这边看，剩下自己的秘书倒是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但眼下这个情况，打完一巴掌对方就没再动他，急有什么用？
    想了想张秦川刚刚的话，人家讲规矩，所以接待他，但现在见面了，因为自己不讲规矩，所以挨了一巴掌。
    道理说的很清楚，这么一算，挨的这一巴掌也合情合理。
    德华满心无奈，脸上火辣辣的，但现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发现他一点理都不占
    出门在外，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人家占着理，眼下又在对方的地盘，这情况除了服软，他想不到其他的应对方式了。
    这不关各自的身份地位，就事论事，不对就是不对。
    就像刚刚张秦川所说的，不懂规矩是他自己的问题，是他没打听清楚，这不是他伸手捞过界的理由。
    算了想想几百万的投资，眼下只挨了一个巴掌，没必要跟这位死磕。
    “张先生，这件事是我草率了，是我不懂规矩，那你看你想要我给你什么交代？”
    德华也不握手了，迅速调整状态，朝张秦川鞠了个躬
    “交代？做错事改了就行。”
    眼看这位这么上道，张秦川满意的点点头，他也不想搞得太难看，既然人家都认错了，他还能说什么，目的达到了就行。
    脸上堆起一丝笑容道：“签一份协议，合同作废，你这边退出，他的电影项目，由我接手了。”
    指了指旁边低着头的宁昊，张秦川交代一声
    德华眯着眼，深深看了眼张秦川。
    这位要的居然不是转卖合同，而是让自己退出。
    这是什么意思？！
    人家这是滴水不漏，要是转卖合同，以后说起来，外界难免会对此有些猜测，什么欺负他故意抢走合同、什么阴谋之类的。
    但现在让他主动退出
    那到时候不管是什么问题，都和张秦川无关了，是他德华这边先退出这个项目的。
    如果这部电影以后火了，也是他没眼光。
    而且对方没有提任何补偿的意思，这就代表就算退出这个项目了，他也一分钱都拿不到。
    而他在这个项目里，前期付出的那三百万投资，还有电影拍摄期间给宁昊带去的那些帮助，都打水漂了！
    想想这些东西，一下子全没了，德华多少还是有些肉疼。
    看着张秦川的眼神，他又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好，那就按张先生说的办，不知道这个交代，张先生满不满意？”
    “可以，我喜欢办事利索的人，这次咱们两清了！”
    张秦川拍了拍手道：“松文！”
    “厂长！”
    张松文听到张秦川叫他，赶紧回过神，走到张秦川旁边，顺势打量了一眼德华的表情，一边脸红红的，居然还能笑的出来，这位也真是能屈能伸啊！
    “去带着他们签合同，签好了替我送客。”
    “明白！刘先生，请把！”
    张松文右手一引，笑着看向德华。
    “”
    德华又深吸了一口气，从进来办公室到现在，短短数分钟，最后的结果居然是这样。
    这位真是要个交代
    “好！”
    宁昊感受到胳膊又被旁边的贾科长碰了一下，这才抬头瞟了一眼从头到尾坐在沙发上都没起身的张秦川。
    他刚刚从德华挨巴掌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懵了。
    一直到现在，对方短短几句话就把在他看来比登天还难的合同问题解决了，而且德华居然乖乖的真退出了，一句解释都没有。
    这是他第一次对所谓的圈子，或者说是西北圈，有了实质的印象。
    这就是圈里大佬的办事方式吗？
    太霸气了。
    人家可是成名已久的港星啊，就这么一巴掌就服软了。
    不过想想前些天贾哥说的那些话，这位好像天克这些明星。
    就好像鸡。
    对于普通人来说，鸡这种东西，也就打个鸣、下个蛋什么的，算是很常见的动物，毫无攻击力。
    但对于大部分毒虫来说，鸡就是它们的克星。
    一物降一物嘛。
    想想张秦川背后的关系和手段，今天宁昊算是真见识到了什么叫一物降一物了。
    他就是能克制住这些外来的所谓明星和圈里人。
    哪怕是双方名气有差距，甚至资产有差距，但只要对方还想在内地混，还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他就是能克对方。
    “走吧，看啥看。”
    贾科长又拉了一下宁昊。
    “哦哦”
    三天后，东方厂小会议室内。
    张秦川坐在主位，听着下面的汇报。
    贾科长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道：“厂长，上一部剧咱们的收视率很不理想，省台那边首播收视率只有2.2%，也就刚过平均线，后面其他台的两轮重播，收视率也只徘徊在1%左右。”
    “嗯”
    张秦川捏了捏眉心，这个收视率确实不高，但比较的对象是他前几部剧。
    如果横向对比其他的剧，那也不算太差。
    看了眼网络部的负责人，对方看到张秦川的目光，直接站起身道：“我们在网上发布的问卷调查统计，这部剧不存在什么技术性问题或者是剧本上的硬伤。”
    “嗯那到底是什么问题？”
    张秦川眯着眼，没有技术性问题，剧本也没啥毒点或者硬伤，演员也很正常，那为什么收视率不好？
    总得有个理由吧？
    “厂长，根据反馈，这几年的刑侦局跟风现象严重，从您当初拍摄那部《12·1枪杀大案》开始，在那之前，各地也有零零散散的刑侦局，后来随着《征服》大火，跟风的渐剧越来越多，很多同种类型的电视剧在各个电视台黄金时段播出，这就造成了观众一定程度上的审美疲劳。”
    “审美疲劳？”
    张秦川下意识念道了一句。
    好像有点道理，再好看的电视剧，要是单一类型在某个时间段大规模的播出，就算再喜欢这种类型电视剧的观众，总有看腻的时候。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这个类型的电视剧里再掺杂一些质量参差不齐的剧，还能加快这个进程。
    最后就导致了，不管剧本身如何，很多人一看到这个类型部剧，随便看几分钟，就想换台了。
    有点非战之罪的意思了。
    这就让张秦川有些头疼了。
    这玩意会不会影响到他的新电影啊？
    贾科长举手示意，在张秦川点头后，也站起身发言。
    “厂长，电视剧行业前景不行，既然眼下观众审美疲劳，您又正好转型拍电影，我看咱们厂以后可以先把电视剧业务放一放，专心拍电影，我今年已经解封了，我也可以拍，我这边已经写了个本子出来了。”
    “”
    张秦川挥挥手，示意贾科长坐下，敲了敲桌子，等会议室内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他。
    “我强调一遍，电影是电影，电视剧是电视剧，咱们的电影目前还没上映，具体收益还不知道，但咱们厂这么多人呢，不能把希望全压在电影上，电影项目，回款周期太长了，投资也偏大，容错率低，所以电视剧项目咱们不能丢，不过网络部说的情况也得重视一下，既然刑侦类的警匪剧这段时间有些疲软，那我们可以换换类型嘛。”
    “至于换什么类型，网络部这边你们这几天再调查一下，不一定都在网上调查，可以去省台拿一份近一两年的电视剧收视率目录，写一份资料，到时候给我。”
    “好的！”
    拿着一叠资料，张秦川有些头疼，刚回到办公室，发现三叔自己坐在沙发旁，边喝茶边玩手机。
    “三叔？伱咋来了？”
    “呦，回来了？”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三叔看了眼张秦川，冲他招招手
    等张秦川做到三叔旁边，三叔抬头看着张秦川，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自己这个侄子。
    “我听说你邀请德华过来，和他发生争执了，还动手了？你咋想的呀？你知道我是听谁说的吗？我是听刘导打电话问我的，人家在燕京都知道了，啊大虎，你咋想的呀？！”
    三叔一脸担忧的看着张秦川，他昨天还在外地呢，接到朋友的电话，听完电话后，他都懵了。
    他都没想到自己的侄子居然干出这么大的事！
    关键是，他居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然后呢？”
    张秦川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
    “什么然后啊，我这不是问你呢，为啥啊？你不是现在外面很多人都知道了，你们咋了？”
    三叔晃了晃右手，推了一下张秦川。
    “没咋啊，他不懂规矩，抢了我的人，我让他来给我个交代，我打了他一巴掌，他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然后他就走了。”
    张秦川眨眨眼，看着自己的三叔。
    “三叔，没人规定我们俩不能起冲突吧？外面的人咋说？这事是谁传出去的？”
    “什么咋说，就是知道了他来找你了，挨打了，他那边好像说是他做的不对，现在传得不大，也没搞到媒体上，我这还是刘导给我打电话才知道的，说的是他去燕京，被朋友问起来，才说的，大虎啊你俩咋会起冲突的，因为啥啊？”
    这事在三叔看来，突然传出来这样的消息，着实有点诡异，自己的侄子居然跟德华发生矛盾了，对方吃亏了居然还这么认下了
    “那不就得了嘛。”
    张秦川拍了拍三叔的肩膀道：“三叔，你想想他跟谁走的近？”
    “？”
    张嘉一眯着眼，又仔细看了眼张秦川，他了解自己的侄子，他不觉得张秦川是什么冲动的人，那现在发生这种事儿，肯定有他的原因，以前张秦川可从没让什么负面消息外传过，这回怎么就外传了？
    还有，德华跟谁走得近他从长安走，直接就去燕京了，跟谁走得近，这大家都知道啊。
    哎不对燕京！
    想到这儿，三叔吸了口气，低声道：“京圈？”

 第231章 ：你就为了这个？

    “嗯，他跟京圈走的近嘛。”
    张秦川笑了笑，顺手弹了弹烟灰。
    三叔皱着眉，还是没太搞懂张秦川的意思，德华跟京圈走得近，就招惹他了？
    还动手了？
    “三叔啊，你是不是忘了，我电影后期已经做好了，就等宣传、上映了。”
    拍了拍三叔的肩膀。
    要是别人问，张秦川都懒得解释，解释那么多干啥，他做事需要和别人解释？
    但这位是自己三叔，自家人问起，那就得解释解释了，要不然他老操心。
    不是他张秦川比三叔聪明，还是怎么的。
    而是有些事情，大家经历不一样，意识不一样，想法也就不一样。
    比如电影这东西。
    普通导演，拿着导演费，可能他们拍完电影之后，就不管其他的了。
    老谋子就是这样的人物，他不太懂商业，就连有些人情世故都不熟，他把精力都用在电影上了，电影之外的事情，由他的合作伙伴来搞。
    陈导呢，陈导多少懂一点，比老谋子强。
    但陈导他玩的套路，是偏资本那一套，电影对他来说，是作品也是工具，人家拍电影除了装逼，还得赚钱。
    而张秦川又不一样了，他既是导演，还是厂长。
    他不仅要拍好电影，拍完电影之后的事情他都得操心。
    比如电影上映。
    要是电视剧，张秦川就不会想那么多了，有省台给他兜底，都这么多年的关系了，拍完做好后期，找韩主任聊一聊，大家看看片子的质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就完了。
    其他零碎的什么广告分成之类的，都是小事。
    但电影圈就不一样了，这玩意一部电影才多长时间呢？
    现在国内的环境，一部电影的大部分收益，只看票房！
    而且是短短半个多月到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在这个时间段内，赚不到足够的票房，那这部电影就铁定赔了，至于什么卖光碟、卖周边之类的，现在没那個环境，光碟可能会找补点收益，但盗版会抢市场。
    所以说，电影的大头是上映之后的票房。
    而国内大荧幕现在就这么两千多块，不说发行渠道，一部电影首先要面对的竞争对手是谁？
    是同期准备上映的其他电影！
    别人的拍片多了，同期其他电影自然拍片就少了，拍片少了，票房自然就少了。
    为什么电影那么注重宣传，只有名气大了，宣传多了，才会引起观众的兴趣，观众看的多了，也能相应的增加影院给某部电影的拍片。
    拍片这玩意，是不可控的，这是每个影院根据市场行情，自行决定的。
    哪怕是初期约定好了，那如果某部电影实在没人看，同期有其他电影看的人多，人家影院也不会放着到手的钱不赚，去按照固定场次放一部没人看的电影不是？
    所以同期电影，一般都是有一两部赢家通吃的，剩下几部小虾米吃点边角料。
    而这一两部好电影，怎么安排的？
    靠院线协调嘛？
    有的是靠发型公司协调，更多的是大家长时间形成的不成文的默契，也就是规矩。
    这玩意可没有什么法律明文规定哪部电影不能跟哪部电影同期上映的，全靠各自之间定下的默契。
    比如某位大导的新电影和另一位导演的电影撞期了。
    那双方就看关系嘛，除非真的有仇，其他情况，大部分都是大家各退一步，把档期错开，你提前上映几天，我晚上映几天，大家不直接竞争，都有的赚。
    而这种待遇，只存在于大导，或者有圈子的人之间。
    要是个啥都不是的野生剧组，或者才出道又没什么关系的小导演。
    那他们的电影，只要不是特别火的黑马，一般都是当炮灰的料，跟在大佬的后面吃点残羹冷饭。
    这就是现在圈子里的情况。
    看似很简单，也很残酷
    而张秦川拍电影又不是做慈善的，他也是为了赚钱。
    但对于电影圈来说，他是新人，没那么多名声。
    别说什么西北圈这个那个的。
    就老谋子和顾导这种，还能指望他们主动来给张秦川站台？或者协调档期？
    想想都不可能。
    所以，面对这种事，不想心甘情愿的当炮灰，在未知的情况下跟某部质量好的电影碰上。
    不管结果如何，只要遇上一部稍微好看点的其他电影，这就势必会影响张秦川新电影的票房。
    而张秦川，他不想逆来顺受。
    他虽然是新人，但他受不得那个气。
    这种情况下，他可不是会坐等人家主动欺负上门的人。
    他性格就不是这样的人，他喜欢主动出击。
    想不被人欺负，想不被人当炮灰，那作为一个新人该怎么办？
    按照张秦川的习惯，这种情况下，直接找个老前辈干一下就得了。
    就像他第一次参加西北圈聚会的时候，当场就给那位王导来了几下，瞬间就镇住在场的其他人了。
    以他的这种思想，他就喜欢搞这个。
    现在到了电影圈，道理是一样的。
    为了不被人欺负，所以他前先欺负别人，让别人知道他张秦川不是好惹的的。
    这种思想很极端，但很管用！
    “也就是说你为了防止你新电影上映的时候，遇到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麻烦，然后就把他大老远的叫过来，还给了他一巴掌，再把他的项目抢走了？”
    三叔看着张秦川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个强盗逻辑他有点看不懂。
    “不不不，三叔，我那不叫抢，那叫物归原主，而且打他，只是让他长长记性，给个小惩罚，我都没用劲儿，真的。”
    “再说了，他来的时候，我还派人招待他了，就是为了让他心服口服，他在京圈有朋友，但总得讲道理、讲规矩吧？这事，他不管拿到哪里去说，没人会说他做的对，这亏他吃定了！”
    看着张秦川“天真、善良”的眼神，张嘉一差点都信了。
    “你不怕他报警吗？”
    “他报了么？”
    张秦川摆摆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这玩意根本就不是报警能解决的。
    这是规矩问题，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只要是圈里人，没人会喜欢不守规矩的人。
    坏规矩的人，不仅不认错，还要报警？
    那他跟警察说什么？
    说张秦川打他？
    一巴掌算多大的罪？
    能赔几个钱啊？
    至于说张秦川想抢他的项目？
    这不是商业问题吗？
    他真敢报警，这项目张秦川就不要了，没抢到的东西，说说而已，这算多大的罪？
    反而这部电影留在他手里，这辈子他也别想上映，这几百万投资就算死到手里了。
    就这么简单。
    而且他要是真敢报警，报完了警，他以后在圈子里名声就臭了，以后谁还敢和他合作？
    为了这么点钱，自掘前途吗？
    值不值？
    其他人不知道，但对于一向圆滑的德华来说，还真不值，他没那个勇气跟张秦川闹翻。
    那问题就回到原点了，既然不能闹翻，只能服软。
    成年人之间，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有赔有赚，该认栽就认栽
    “三叔，你想想伱要是一个圈里人，以前不了解我，你现听说了这件事，你会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
    三叔张张嘴，这还用说，张秦川才多大，德华多大了？
    他现在就敢找他的麻烦，最后人家还服软了，这样的行为，就给人一种很疯、很不好惹的感觉。
    毕竟德华名气大啊，虽然他只是个演员。
    但有了这样的印象
    三叔突然有点明悟了，这个人选好像不是巧合，更像是张秦川费尽心机，特意挑出来的。
    现在矛盾发生了，人家也服软了，也没说什么报复之类的，而且是对方有错在先。
    那张秦川这就相当于杀鸡儆猴，而且这个鸡还有点大，还跟京圈沾着点关系，但又不是他们的人，这就给人一种他张秦川很疯、锱铢必较、不好惹、谁都不怕的感觉。
    以后其他人在碰到他的时候，下意识的会想起这件事，想起他这个人的性格。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没有人在明知道一个小年轻很狂还很不好惹的时候，非得去招惹他。
    因为一点小事，一个电影项目，他敢把德华远远的叫到长安，当着面给他一巴掌，还能逼他服软，还能让外界挑不出毛病。
    那这样的人，其他人在面对他的时候，特别是因为电影上的一些事，如果跟他发生矛盾。
    大家可都在内地，他会怎么做？
    小事他都敢给人一巴掌了，再大点的事，他敢不敢上门打人？
    不管他敢不敢，现在他属于“有前科”了，但凡是个正常人，谁都下意识的不想招惹这样的人。
    没必要！
    在这种情况下，有人这么想了，无形中就能减少很多麻烦。
    整件事看似很绕，但张嘉一细想之下，感觉这事好像做的挺值的。
    虽然听起来有些惊悚，但做完了，这不是没事吗？
    相反，不仅没事，好像还有很多“好处”。
    属于变相立威了
    “你啊胆子太大了，心眼也太多了”
    三叔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砸了咂嘴，最后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出来。
    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别说他打人了，就算他杀人了，不管对错，张嘉一下意识的除了担心之外，剩下的只有帮亲不帮理了。
    现在一看，张秦川心思还挺深的，虽然他这个行为逻辑攻击性太强，三叔自己做不到。
    但自己侄子是年轻人嘛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行事风格
    “放心吧三叔，我有分寸的，你刚说你昨天还在外地，你忙啥呢？”
    “我啊”
    三叔松了口气，这会儿不急了，拿起烟盒也点上一根，对着张秦川吐槽道：“你这段时间不是没事儿吗，我想着找个剧组拍个戏啥的。”
    “嗯哪个剧组啊？”
    “这不是挑了几个月了都没挑好，都是让我像征服里那个角色一样，给我的角色都是警察之类的。”
    说到这儿，三叔拍了拍张秦川的腿。
    “你说说，老是让我演警察，《征服》里我是警察，你这部电影里，我还是警察，我想演个别的角色，哪怕是换换类型也行啊，再这么演下去，我戏路越来越窄了。”
    听着三叔的吐槽，张秦川也有些糟心。
    看来爷俩算是遇到同样的问题了，某个题材长期出现，不仅观众会烦，就连演员都开始烦了。
    按灭烟头，看着一脸愁容的三叔。
    要不就换换类型？
    关键是换啥类型啊。
    大场面的戏，张秦川真拍不来，他喜欢讲（抄）故事，也就是剧情片。
    如果不拍警匪剧，其他的剧
    古装的张秦川也不想拍，那玩意不好拍出彩，不好取巧。
    他还是比较偏向于拍摄现代题材的剧，省时省力。
    但现在国内的环境，某个题材一火，其他的剧组就跟野狗似的，跟风模仿
    都他妈不讲规矩！
    心里暗骂一声，跟那个德华一样，都不讲规矩，要是都这么搞，以后行业咋整啊？
    岂不是越来越烂？
    就没人给这帮人讲讲规矩吗？
    机灵点，好好做个人！
    想到这儿，张秦川猛地一愣。
    要这么说，他自己可以拍一部讲规矩的电视剧啊。
    比如搞一个类似官场
    不行、不行。
    刚冒出这种想法，张秦川就摇摇头，这样太明显了，他不喜欢这么讽刺的。
    那不如就搞一部都市的、关于商业规矩，或者说潜规则之类的剧？
    嗯
    到时候让三叔当个主角，再把再把三叔那位对象也弄过来，给她个角色，顺便给他俩多一些相处时间。
    至于给三叔搭戏的人
    想他堂堂张秦川的三叔，找个跟他搭戏的人，不得来个一线？
    咦
    德华好像就很合适，这货面相看起来也不像好人，两人最近还结了个小梁子。
    张秦川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约到他的档期。
    但这没啥关系，有时候人言可畏啊。
    既然现在外界有了他俩的“谣言”，那不如直接给他来个道德绑架。
    主动朝他伸出橄榄枝，找他约个戏，来了大家以后就是真的放下成见了。
    要是不来不来那就是不给面子，包藏祸心！
    反正欺负一次是欺负，欺负两次也是欺负，既然刚欺负过，那就挑顺手的来呗，为人圆滑，可不就是最怕这种道德绑架吗？！
    一想到这儿，张秦川思路瞬间打开了，要是以眼下这个明星阵容拍电视剧，这还能没搞头？
    观众还能有审美疲劳？！

 第232章 ：三叔：你是要弄死我啊？

    “想啥呢？”
    三叔看张秦川半天没说话，又推了他一把。
    “啊，我这不刚开完会嘛，下面的人说我们上部电视剧收视率有点疲软了，想着转型呢，我准备弄个新本子，你这不正好说想演演其他角色嘛，想了深了点。”
    “哦？转型？新本子？不拍警匪片了？”
    三叔眨眨眼，不管别的，自己这个侄子可能导演水平不算太高，拍戏顶多是一板一眼的，但写剧本的创作能力还是很强的。
    这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而是圈内公认的。
    起码在整个西北圈里，张秦川算是很能创作了。
    作为一個导演，最基本的能力就是把故事讲好。
    但就是这种最基本的能力，很多导演都做不到，西北圈这个毛病最重。
    还拿老谋子来说。
    他这几年虽然票房表现还不错，名气也越来越大了，但他这几年拍的大片
    观众看完有什么想法吗？
    剧情有什么地方值得回味吗？
    没有！
    看完老谋子的电影，脑子里只剩下画面了，至于故事
    其实是有点虚的，他的电影里不是没故事，而是虚。
    很多观众人云亦云，跟着到影院看完老谋子的大片，一大部分看的是画面、看的是镜头，看的是那些明星。
    画面看起来确实很酷炫、很美。
    但故事一点深度都没，有的故事甚至还有点扯蛋、底层逻辑都有问题。
    这就是老谋子的硬伤，哪怕是他的编剧团队给他再好的剧本，到了他手里，经过他的改编，最后拍出来的效果都是他那个风格。
    西北圈其他几个导演，多多少少都存在这样的毛病。
    也就是因为这个，这几年的冯导名气越发大了，就因为人家的剧情好。
    别管他剧情俗不俗，反正观众能看懂，看完之后还能回味，能贡献出许多经典镜头。
    观众有时候要的，就这么简单。
    而张秦川就很擅长创作、讲故事
    “不拍了，收视率上不去，赚不到大钱，准备换换。”
    “换哪个类型啊？”
    三叔对张秦川的新剧来了点兴趣，上次不是说要给他创造机会吗？
    这次准备让他演啥？
    “我想想啊。”
    张秦川挠了挠下巴。
    他以前无聊的时候，喜欢自己看片，但根据个人喜好不同，看的东西也不同，张秦川平时比较喜欢看那种无脑爽的东西。
    毕竟人无聊的时候，不能看太烧脑的，费劲。
    除了欧美的一些超级英雄之类的，国内的他就看警匪剧。
    一是了解一下同行的做派，与时俱进一边看剧，一边取长补短，不管是学习法律还是学习新的专业技能，这些警匪剧多多少少都能给他带来一定的启发。
    剩下的什么爱情类、古装类的，他看的就很少，没那个时间和心情看这些情情爱爱的。
    而如果符合他刚刚想的那些设想，他目前能想到的是一部叫《青瓷》的剧。
    这部剧现在回想一下，看似尺度有些大，但都卡在底线。
    剧里有那么几个没经受住考验的干部，但这种东西怎么说呢，现在电视剧里，只要涉及到这个类型的，多多少少都有这种桥段，拍这个也不算是抹黑什么的。
    这玩意本来就有，只要不是特定指某个人的，多少带点也无所谓，又不是贾科长那种太揭露的类型。
    而有了这些干部，这个故事就完整且深入了。
    现在的商业，但凡上点台面的，都离不开官商合作，不管是官方主导的招商引资，还是民间的一些企业，多多少少双方都有交集。
    所以从题材上来说，问题不大。
    而且这部剧，很符合张秦川以前的风格。
    他以前是什么风格？
    警匪剧、大男主剧、男人帮，很写实，线性故事等等。
    张秦川都拍了几部影视剧了，从头到尾，他的剧里虽然也有女角色。
    但不管是最初的秦兰，还是之后的李泰兰、崔贞媛，还有后来的范八冰之类的。
    只要他剧里出现的女的，普遍都是戏份不多，有时候就连花瓶都算不上。
    整体来说，女角色都不太出彩。
    相反，剧里没有市面上其他剧里那种大杂烩般的东西。
    都是很纯粹的男人戏，警察与各种匪徒之间的对决。
    就连两部电影都是这样的类型。
    一部剧，除了纪实，剩下的全是男人之间的故事，女演员在里面从来都是起到点缀的作用。
    这样长此以往，张秦川也不喜欢搞什么情情爱爱的桥段，就按照以往的风格挺好。
    这样一来，哪怕是他这次稍微换了个类型，整体的风格改变也不大。
    这部《青瓷》就是拍卖商男主和没经受住考验的干部之间的对决。
    说是现代都市商业剧，不如说是商业上的人情世故和规矩，还有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交锋
    “准备搞一个现代都市剧，商业类型的，就那种为了赚钱、走关系，很人情世故的商人，靠着官方一步步往上爬的类型。”
    “哦？”
    三叔点点头，不着痕迹道：“那我演啥？商人？”
    “那你还想咋？我都叫你了，这回你演男主角，高端成功人士！特有男人味。”
    张秦川扛了扛三叔，挤眉弄眼道：“三叔，这回把你那个对象带上，我给她个角色，给你俩好好撮合撮合。”
    “”
    三叔撇了一眼张秦川，语气不变，但又意有所指道：“我用伱撮合？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拍剧是为了赚钱，正事要紧，我的事儿我自己有考量。”
    “呦你有啥考量？我给你说三叔，你现在年纪可不小了，摆在你面前的，现在的头等大事是什么？是赶紧找个老婆，生个孩子，然后把孩子丢给我二姑，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
    “啥叫我现在的头等任务是赶紧找个老婆生个孩子，再把孩子丢给你二姑？她这么喜欢带孩子，你咋不让她来你们这儿幼儿园上班？这儿小孩儿多，都让她带！”
    三叔对这话有点不爱听，反驳了一句。
    “啧这能一样嘛？这儿的小孩是别人家的，二姑要带的是咱们自己家的孩子。”
    “再说了，剧组嘛咱拍一部片子，最少也得大几个月，把她叫过来，你们俩长久相处相处，我都想好了，这次就在咱们长安拍，咱也不去外地拍，让她直接过来，我也能帮你把把关，多看看！”
    看张秦川用一副过来的人的表情劝自己，张嘉一眉头渐渐皱起，表情古怪的看着张秦川。
    咱俩谁是叔？谁是侄？
    好家伙，你还教上我了？
    “我是你叔！你是我侄子，我现在找对象，我还离过一次婚，不管咋说，你连个对象都没有，我起码算是比你有经验吧？你还帮我把把关？你自己咋不找一个呢？我用得着你帮我把把关？嗯！”
    说到这儿，张嘉一又给了张秦川一下。
    “你这话说的，你不用我给你把关，那你咋离婚的？还不是找的人不行？找的人不行怨谁啊？还不是你当初没眼光？三叔人得服老啊，我这是忠言逆耳，我是没对象，但我理论经验丰富啊，时代变了三叔！”
    “”
    一提起这个，三叔脸上就生起一股子生无可恋的表情。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说的没错。
    倒不是他抱怨什么，反正光看结果，显然他上段婚姻不幸福，就事论事来说，不指责什么，说到底还是他眼光不行
    “我给你说三叔，你这个人啊，脾气软心好，有责任心，是个顾家的好男人”
    张秦川掰着手指，巴拉巴拉的说出了三叔好几个优点。
    他说的这么直接，让刚刚还有点不爽的张嘉一，瞬间有点不好意思了。
    嘴角微微一咧，下意识抬起胳膊又扛了一下张秦川道：“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咋给我把关，你说吧。”
    “我刚刚说完你的优点了，三叔你缺点也很严重啊，你想想咱们家也是正经人，咱不管女方是啥样的，起码就你来说，你现在是有房有车，还有存款，虽然是离异吧，但是没有孩子，人也踏实，还是个演员，收入也高，就这个条件，咱不比别人差，是不是？”
    三叔脸上下意识带上笑意，哼哼唧唧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张秦川对自己的评价。
    “那既然有这么好的条件，咱们的要求不说高了，起码找个体贴、贤惠的吧？你不能太主动、不能对人家太好，不能太上赶着，太上赶着那叫什么？那叫舔狗！舔狗一般都没啥好下场的，懂吗？！”
    “什么话！”
    三叔脸一板。
    “什么叫舔狗，我那叫感情，对人好还有错啦？没感情处啥对象？”
    “啧三叔，你这就抬杠了，你俩认识时间不长，能有个鸡毛感情，你要是真喜欢人家，那大概率也是单向感情，要是俩人互相对对方好，那才叫有感情，刚开始的时候，没那么多感情，我不知道你俩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啊，反正我把话撂这儿了，以前的三婶是啥样的人，你也知道”
    张秦川拍了拍三叔的肩膀，用十分真诚的语气劝解道：“三叔，人是会变的，特别是你这种实诚人，双方刚认识的时候，有好感，这很常见，但你不能刚开始就全心全意的对她好，没底线的对她好，太宠着，宠的时间长了，人家会以为你对她的好，是本来就应该如此的，不是因为你们的感情，而是因为你贱，因为你有所求，因为你自卑。”
    “升米恩斗米仇的事儿，自古都有啊，有些事咱不能把希望都放在对方的身上，有的人家教好，品德好，你对这样的人好，她才能懂你的好意、你的感情，但大部分人家教不好，品德也不咋地，她们不懂，你不要去博几率，也不要去赌人性。”
    “我是晚辈，我肯定是希望你找个心里有你，能好好照顾你的人，但这个人到底好不好，只有你自己去感受，但咱们条件在这儿呢，我就是想告诉你，有的事你别太上赶着，稍微拎着点，别对谁都毫无保留，哪怕是夫妻之间，也不能啥事都太无条件的，而且你们现在关系还没确定呢，是不是？”
    “咱全心全意的对别人好之前，起码得确定她值不值得你这么对她好，对不对？她想进咱们张家的大门，不得让我把把关？”
    张嘉一盯着张秦川的眼睛，想了半天，刚刚张秦川这些话好像确实没啥可反驳的意思。
    他虽然年纪比自己这个侄子大十来岁，但有时候年纪大不代表什么都对。
    这话他是真听进去了。
    “那你说咋把关？考验她？”
    “no、no、no。”
    见三叔被自己说动了，张秦川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人生在世，除了努力赚钱过上好的生活，他这辈子还有值得他在乎的人，比如这几个家人，二姑、表妹、三叔他们。
    要不然每天就是工作和人际关系，这生活也太单调了
    “三叔，我都说了，咱条件好，你别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哪怕你一无所有，你还是我张秦川的三叔，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是谁都能当我三婶的吗？！”
    “我想好了，这回我在剧里给你安排个情人，到时候找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不管戏里戏外，都让她对你有意思，特别是在片场的时候，让她特别对你有意思，让她被你的魅力所吸引！”
    “你这是要弄死我啊！”
    三叔听到张秦川的想法，眼睛都瞪大了！
    又让把他那位对象搞来一起拍新戏，又要给他在新戏里安排个情人，还是个年轻的姑娘，这不是挑事吗？！
    这是帮忙把关的样子？
    “啧三叔，你这就不懂了吧？男人，就得有男人的魅力！”
    “越是成熟的男人，在女人心中越是有魅力，我听说过很多有实力、成熟的男人征服年轻漂亮的女人的，别说人家是看在钱的份上，还是看在其他的份上，反正是征服了。”
    “但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舔狗是靠一味地对人好，去征服一个女人的，你可以说我狭隘，说我极端，但现在的环境就是这样，人心浮躁所以三叔，你得展现你的魅力，你想想咱们当着她的面，让她看看你有多抢手，你想没想过，这有什么后果？！嗯？！”

 第233章 ：胡歌

    “哼什么后果，她一气之下走了呗，还能有啥后果？”
    三叔没好气的白了张秦川一眼。
    “三叔，你听我一回的吧，我有分寸，女人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她们也有好胜心的，你信我，我见多了！”
    张秦川信誓旦旦的看着三叔。
    在这一点上，他太有发言权了，毕竟以前他也是个专业选手，带过那么姑娘呢，这么多年的经历，啥样的女人他没见过？
    别的不说，女人之间有时候好胜心不比男人与男人之间少的。
    争奇斗艳这个词说的是男人吗？
    有时候，光靠舔是不行的，要给人压力，要让她知道，好东西其他女人也会抢的。
    难道自己的三叔不够优秀，不能被别人抢？
    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以张秦川的性格，他觉得自己的三叔足够优秀，值得被俩女人竞争！
    这样的手段也是他惯用的，反正都是做戏嘛，她要是真对自己三叔有意思，这点争抢怕什么？
    说好了把把关的，不来点真格的怎么行？
    “”
    听着张秦川小声给他讲道理，三叔沉默了半天，有些不太自信道：“真能行啊？”
    “三叔，都交给我吧，我还能害你？”
    看着张秦川信誓旦旦的样子，三叔差点就信了。
    撇撇嘴道：“你不会害我？在韩国拍戏的时候，是谁让我踩冰块的？是谁让我吃辣椒的？你现在变本加厉了，连我对象都盯上了！”
    “”
    张秦川脸上真挚的表情猛地一僵。
    “恩哈哈，那啥三叔，伱要是没事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其他的事儿，我先忙着了。”
    “”
    “师哥要走哇？”
    “哎！”
    张松文刚出电梯，正好碰见张嘉一在等电梯，打了个招呼，见张嘉一好像不想多聊，他也不在意，转身朝张秦川的办公室走去。
    “咚咚咚！”
    “进来！”
    “厂长，您找我？”
    “两件事！坐下说。”
    张秦川手里拿了本子，上面潦草的记录着他刚想到的东西。
    “第一，你过几天了解一下德华的片酬，你们互相留电话了吧？”
    “留了。”
    “嗯，你跟他邀约，就说我听到外界传我们两個有过节的谣言，为了破除这些谣言，放下两人之间成见，我想邀请他过来拍一部电视剧，我们两人合作一把。”
    “？？？”
    张松文有点傻眼，那天他也在场，可是全程围观了自己厂长是如何刁难那位的。
    呃也算不上刁难吧，但说到所谓的谣言，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谣言是什么，但看着厂长的意思，难道是德华往外说这件事了？
    现在厂长为了消除“误会”特意邀约德华一起拍电视剧。
    这是做给外界看的？
    再说德华都多少年没拍过电视剧了，而且以他的咖位和片酬，哪个电视剧剧组请得起他啊？
    太没性价比了。
    现在厂长居然邀请他演电视剧？
    这事想想都有些诡异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耳边又传来了张秦川的声音。
    “第二件事，你最近带几个人多跑跑，去那几家影视学院了解一下情况，做一个花名册出来。”
    “花名册？”
    张松文念道了一声这个词。
    “对，到时候你叫上网络部的人，我要你们搞一个内部资料，把咱们国内目前各个年龄段的演员信息都收集一下，男女、各个咖位的，他们的照片、履历、片酬、人品、喜好、演技等等，都给我收集一份做成个资料库，以后咱们有新戏再需要找演员的时候，就方便我挑选了。”
    “？？？”
    张松文的眉毛，下意识就皱起来了。
    这玩意说的简单，但国内所有演员的资料，还要的这么详细，这想想都是个大工程，一时半会儿肯定弄不完
    看了眼一脸为难的张松文，张秦川解释了一句。
    “不急，先从在校生这一块做起，你们去学校要一份各年级的花名册，从大二开始，想出来拍戏的，把他们这些人的资料先整理好，其他人的资料，就交给网络部的人，平时慢慢收集。”
    “呼”
    张松文猛地松了口气。
    这要求一下就简单了，他还以为张秦川是急着要呢，原来是想要年轻在校演员的资料，这个倒是好搞了。
    “没了，就这两件事，你先去办吧。”
    “厂长，那德华那边，档期约到什么时候？”
    张松文刚坐下还没多久呢，临走前又问了一句。
    “什么时间？五月份吧，五六月份左右，档期给我留四五个月就行了。”
    “好的，我知道了！”
    4月22日，世界环境日。
    “嗯~嗯~嗯嗯~”
    一大早，胡歌哼着歌，单手插兜，吃过早餐后，往办公室走，准备上班。
    路过门口的小狗宿舍，看着两条胖胖的黑白两只细犬还在窝里睡觉，颇有些羡慕的看着这两条狗。
    虽然东方厂上班时间是九点半，但人嘛，都是不知足的，有了九点半上班，就会想十点半上班，甚至还会想不上班。
    想想嘛，想想又不犯法。
    他已经入职东方厂一个多月了。
    自从加入这家“公司”，胡歌的想法有了很大的改变。
    当然，这也和这一个多月以来，他的经历有关。
    这一个多月对他来说，比他前半辈子遇上的所有的事儿，都要精彩！
    “小胡！”
    “哎，组长！”
    “吃过饭了？”
    “哈哈，刚吃完回来。”
    “行，那我去吃个早餐，等二十分钟吧，二十分钟后你来我办公室。”
    “好的。”
    胡歌点点头，目送组长往食堂走去
    坐在工位上，胡歌打开电脑，下意识先打开网页，点开企业门户网，娱乐板块的头版头条新闻。
    《经过半个月的交织，胡说八道道歉、陈导笑到了最后》
    《影迷与陈导之间的对话，终于落下了帷幕》
    《“大度的”陈导》
    各种各样的新闻标题，都在诉说着一件事，经过近一个月的纠缠，陈导和一个叫胡说八道的人，好像和解了。
    这个胡说八道，看名字就知道是网名。
    这是新晋才火起来的视频网站秦皇影视的知名用户，也是《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的作者，网名胡说八道。
    起因就是胡说八道用剪辑加配音的手法，恶搞了前段时间的烂片无极。
    陈导因此生气，决定起诉这个视频作者。
    刚开始这个视频倒是传得很火，但是谁也没想到，陈导居然会起诉一个普通影迷，哪怕是他做了一个恶搞视频。
    毕竟他们双方身份差距太大，一个是导演，一个是普通影迷。
    这位大导居然要起诉对方！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消息一出，本就小火的视频，随着胡说八道这个网名被曝光，这件事瞬间登上各大娱乐报纸的头条，网上的新闻因为时效性，所以比线下实体媒体更热闹。
    刚开始传出陈导要起诉胡说八道后，普通吃瓜群众因为身份问题，很多人都站队胡说八道这边，觉得陈导没度量，居然欺负一个普通人。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个胡说八道面对即将到来的起诉，一点都不怂，甚至借助网上的一家小媒体，直接在网上发声，还要找陈导对峙。
    后来，让人更想不到的是，不知道陈导是不是闲的，还是被前一段时间的事情气疯了，他居然真的在网上跟这个胡说八道对峙起来了。
    双方你来我往，从电影的起始，一直喷到各国电影的发展历程，然后又是东西方文化。
    本来刚开始吃瓜的群众还以为这个叫胡说八道的人，对上陈导，还跟他聊专业知识，那肯定是死定了。
    但没想到，随着他俩在网上的隔空发声，虽然双方都没骂人，但双方居然有来有回，喷了个旗鼓相当，一直到最后，才喷到陈导最新的电影无极上。
    这给了很多网民，甚至通过线下报纸转载后看到新闻的普通人一个印象。
    这个叫胡说八道的人，人家不只是会做恶搞视频，这货很可能是个业内人士，哪怕不是业内人士，最少也是专业的影评人之流，专业知识很过硬，要不然也不能和陈导交锋这么多次不落下风。
    最后，胡说八道和陈导两人在网上，两人你来我往，一个说你这部电影垃圾，我没看懂，你说的什么东西方结合什么的，我完全没看出来。
    陈导这边根据胡说八道指责的每一条，都能像模像样的给出解释。
    到了最后，很多吃瓜群众发现，好像越聊越高深了，虽然在他们看来，这俩人聊得都不着边际，无极也还是那个烂片，但本来因为无极是个烂片这事，就这么因为这俩人的隔空对喷，成功让人把视线从电影本身，转移到了这两个人的身上。
    陈导能从头至尾面对质疑每条都给出解释，这对一个大导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到了最后，虽然双方谁也不能改变各自对各自的看法，胡说八道还是坚称无极是个烂片。
    陈导还是坚称胡说八道没艺术素养，是他自己没看懂。
    倒是陈导最后把起诉给撤回了，颇有一种既然说不通，我就懒得搭理你的感觉。
    而胡说八道这边也很有意思，他虽然怒喷无极是个烂片，但介于陈导撤诉，他这边本身剪辑的时候，确实在没经过陈导同意的情况下，用了无极的素材。
    所以胡说八道也在网上发布了一个针对陈导本人的道歉，就连道歉都很有意思，他感谢陈导大度的不去追究他未经许可使用素材的责任，但他最后还特意强调了一下，就算陈导不起诉他了，他还是坚持无极是个烂片。
    两人就这么吵了一个月，看似热热闹闹，其实从头到尾，好像都没实质性进展，最后反而把无极是烂片这件事，搞得很正常了。
    大家现在就算都知道无极是烂片，也见怪不怪了。
    这个话题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被聊烂了，聊吐了！
    虽然还有热度，但这个热度所有人都不关心了！
    整天就这点逼事，说来说去谁都烦了。
    看着新闻，想着这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胡歌乐呵呵的笑了一声。
    看了眼手表，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了，胡歌赶紧端起水杯走到组长办公室前，轻轻敲了两下门，得到允许后，这才推门而入
    “小胡？坐！”
    组长年纪不大，看样子顶多比胡歌大个四五岁。
    此时他正挪动着鼠标，看着显示器上的页面。
    这是秦皇视频的用户页面。
    左边有个头像，下面的网名是胡说八道，后面还有个小小的按钮，上面有两个字，关注！
    下面还有个粉丝数——11.2万。
    短短一个月，胡说八道涨粉十多万！
    这在这个年头，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起码在网络上绝对算是名人了，而且因为他和陈导的隔空骂战，胡说八道这个没露过脸的视频作者，在网民心中早就留下来了一个专业圈内人的感觉。
    但这些人怎么会知道，其实这个胡说八道就是东方厂，视频网站部门的一个才挖来的新人？
    至于和陈导骂战，不过是东方厂和陈导之间的一场舆论公关而已。
    网民啥都不知道，陈导那边既解了围，胡歌这边也顺利起了个号，还是一个在网民看来有专业背景的号。
    至于这个号以后的用处
    厂长已经有交代了，当然是用来宣传新电影了！
    “你这个胡说八道的账户趋势很好，不过你一定要注意保密，这是你这次任务完成的奖励，厂长亲自签的，拿着吧。”
    组长拿出一个信封推给胡歌。
    胡歌有些茫然的看了看信封，里面是张银行卡。
    “组长这是？”
    “奖金，二十万。”
    “多少？！”
    听到这个数字，胡歌整个人都懵了。
    二十万？奖金？！
    “咱们厂长的风格，时间久你就知道了，赏罚分明，这二十万是你应得的，拿着吧另外，这个u盘你拿着，不要带出公司，你回后复制一份里面的视频，这是新电影的宣传资料之一，你要以你圈内人的身份，把这个视频安排成意外流出来的样子，发到网上。”
    “哦？”
    胡歌下意识又接过u盘，他入职这段时间，所有精力都用在“骂战”上了，至于厂里的电影，他还真没了解过。
    “好了，你先去忙吧，银行卡的密码在上面写着呢，拿好卡啊，可别丢了。”
    “哈哈，谢谢组长，谢谢厂长！”

 第234章 ：卧槽

    手里拿着存有二十万奖金的银行卡。
    胡歌刚从组长办公室出来，眼看四下无人，下意识握拳来了个无声的发泄。
    一个月多之前，他还是个普通的打工人，就因为偶然看到了陈导的无极，然后搞了個恶搞视频，他的人生就变了！
    从接到qq上那条信息开始。
    刚来东方厂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懂，为什么一个视频网站，还是和企鹅合资成立的新视频网站公司，为什么会把办公地设置在一家制片厂内。
    而且内部也不是以公司的名义，只是分了个视频小组的名目。
    搞得好像偷偷摸摸的。
    但直到人家跟他签了用工合同，正式入职，再到给他办理了员工卡，分配了员工宿舍等等。
    这一切对胡歌来说，如梦似幻。
    然后入职没多久，组长亲自来找他谈心，目的就是交给他一个小小的任务。
    任务内容当然是和陈导打擂台了。
    这事要是换到从前，胡歌是万万不敢的。
    作为一个普通人，还是受过正规教育，三观正常的普通人，他在做那条恶搞视频之前，他的目的和出发点，就是因为去影院看了无极，觉得这么大一个导演，前面宣传的多好多好，等他真看完了无极，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但那条视频他是真的纯粹是为了恶搞，而不是去攻击陈导本人。
    这个恶搞的恶，是恶作剧的恶，而不是邪恶的恶。
    虽然在素材版权上，因为对这方面的法律意识薄弱，他确实是错了。
    但他真没想过主动去招惹陈导。
    有些话，可以私底下和朋友说，甚至是酒桌上和人吐槽，但发到网上，甚至直面当事人，那就不是一回事了。
    特别是普通人面对一个身家过亿的名导。
    想想都不靠谱。
    人家真要较真，普通人面对这种占理的有钱人，有反抗的余地吗？
    其他的不说，人家就算规规矩矩的全靠法律手段，一个侵犯名誉权和侵犯著作权，就这两条所赔的钱，他挣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还清。
    但这次有公司撑腰，组长给他交代的很清楚，都是做戏而已。
    就是有了这种前提，胡歌才敢这样玩的。
    以至于一直到现在，大部分网友还以为他是真的刚，而不是和陈导唱的双簧。
    现在事情办完了，短短一个月，就拿到了二十万奖金！
    这对他这个普通人来说，有点太不真实了。
    从组长办公室门口，一直到他工位这一路上，胡歌感觉整个人都是飘的，手里的信封重若泰山。
    二十万，能在他老家买一套两室一厅，或者买辆很有面子的车，省点花，不买车，先买个小点的房子，剩下的钱都够娶个媳妇了。
    而这一切，只因为那一条视频，还有这一个月以来和陈导的配合。
    这钱太好赚了。
    这公司，来得太对了！
    下意识插上u盘，先从u盘里把视频转出来。
    虽然只是个几百兆大小的视频，但就是这么小一个视频，以现在的网速，想要通过网络直接发过来，还不如转到u盘直接复制粘贴呢。
    等了半天，终于把u盘里的视频转了出来，胡歌戴上耳机，点开视频
    画面一黑，然后渐渐明亮，看视角
    怎么是对着地上拍呢？
    短短几秒钟，视频里传出声音。
    “哎哎哎我恐高，老弟你别松手松手！”
    这道声音断断续续的，再加上视频拍摄者，好像是躲在柱子后面偷偷拍摄的，角度也不是很好，只能看到两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其中一个背对着镜头视角，看不到长相。
    而另一个正对着镜头视角，长相
    “咦？”
    这段视频画质不是特别清晰，但就这种画质，已经足够让胡歌认出来视频里的人是谁了！
    居然是厂长！
    张秦川！
    胡歌进公司的这一个多月里，满打满算，他总共只跟张秦川见过三次面，两次是在食堂，还有一次是刚吃完饭从食堂回办公室的路上。
    作为东方厂的厂长，哪怕是厂里平时的气氛再轻松，再随和，张秦川这个厂长，身上的威势还是日积月累一点不少。
    他平时偶尔会亲自到食堂吃饭，但一般去的时间都比较晚。
    只要他往食堂一坐，一般情况下，他周围一大圈，都不会坐其他人，其他员工顶多跟他点点头打个招呼，吃饭的时候都离他远远的。
    胡歌也是这样，他从来没跟张秦川说过话，哪怕是远远看见，顶多对张秦川有个印象，而最大的印象，就是这个厂长很有气势。
    现在视频里的人，和他所见到的张秦川气质一样，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只见视频里的张秦川拉着另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两人就站在楼房的缺口边，看样子地点应该是在一处还没建好的工地。
    然后
    张秦川猛地把背对着镜头的那人给推了下去！
    “啊！卧槽！！！”
    “张秦川！你他妈的老子这么信任你，你居然推我！”
    视频里被推下去的人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惨叫声，然后就掉到了楼外安装的防坠网上。
    胡歌看着这一幕，有点懵了。
    这玩意要是不懂的人猛一看，就像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由偷拍者拍下的谋杀视角似的。
    这个镜头视角配上画面里的内容，让人很惊悚！
    组长把这个视频给自己，是要谋反？
    赶紧按下暂停，然后打开网页，登录上了公司内部的内部资料网。
    在公司近期项目选项里，胡歌找到了制片厂近期的新电影介绍。
    虽然这里面没有视频，但有文字资料和图片介绍。
    大致看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这不是什么谋杀演员，而是为了拍一场跳楼的戏，而这场戏的演员，有点恐高
    因为这位演员的身份特殊，不仅本身是个富商大老板，而且还是张秦川的好友兼项目投资人之一，所以
    厂长亲自上场，带着这位演员来了次跳楼式克服恐高
    了解了这些基本信息，再拐回来继续看视频，这下胡歌倒是放心多了。
    然后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厂长不仅把那位演员推下来，他自己也以身作则从上面跳下来了。
    虽然有防坠网，但从这个视角看上去，还是很惊悚啊，说一句玩命都不为过了。
    细看之下能看到两人身上都绑的有安全绳，但这些东西遮挡不了两人的玩命精神。
    不对，不应该说是两个人玩命，而是厂长自己玩命，那个先被推下去的演员，是被迫玩命的
    胡歌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俩一路从六楼，一层一层的往下跳，一直到一楼。
    画面的拍摄者在这期间，就这么默默的站在柱子后面，用偷拍的视角全程拍摄。
    然后本来以为这已经够猛的，胡歌看着这俩人在楼下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又坐电梯返回六楼，然后
    两人都解下了身上的安全绳，在只有防坠网的情况下，不绑安全绳，就这么又从六楼往下跳了一遍。
    “卧槽！”
    此时，胡歌感觉任何语言来描述他看到的这一幕，都有些苍白。
    太他妈拼了吧？！
    俩人都是有钱人，为了部电影，值吗？
    一想到组长把这个视频给自己的用意，胡歌眯着眼，这要是配上个惊悚一点的标题。
    比如说《知名导演为了拍戏居然谋杀演员》这样的标题。
    那发布到视频网站，这个视频会给看到它的网民带来多大的震撼？！
    这年头，电影做宣传，有卖惨的、有搞擦边的、有互喷的，有传绯闻的，但已经很少有讲敬业的了。
    而这部视频，可是两个身价不菲的人，为了一场戏跳楼的！
    等等要是真用这个标题，会不会有些不好？
    毕竟涉及到厂长本人了，胡歌心里有点没谱，他可不想丢了现在的工作，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拔掉u盘，胡歌想了想，决定再去找组长问问，不懂就问嘛，多问问不吃亏
    “唔你这个想法很大胆，没关系，你放开了想，只要不是对厂长本人的直接攻击，一些宣传的手段伱放开了用，比这个更激烈的都行，当初挖你，还是厂长下的指示，要的就是你这种创作能力和思维，不要有限制。”
    跟组长说了说自己的想法，胡歌没想到组长连请示都不用，居然直接同意了，不仅同意了，甚至还鼓励他可以再想一些更激进的手段。
    “啊这好吧，那我回去再完善完善。”
    “好好干小胡。”
    “知道了组长！”
    刚从组长办公室出来，远处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特别是几个高跟鞋塌地的声音吸引了胡歌。
    下意识朝走廊走去。
    从电梯间走出来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深色旗袍，肩上还搭着一块披肩围巾的女人。
    这位走路的时候，那叫一个摇曳生姿。
    她这种步伐，一看就不是那种正常女人该有的走路姿势，走起来一扭一扭的，但看上去又不会给人一种做作的感觉。
    反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女性的魅力，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发，就这么披散在一侧的胸口上，这一行人从面前经过，胡歌都顾不上看她身后的其他人，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最前面这个女人吸引了。
    这位她知道，是厂里公关组的组长，娜娜姐。
    等这群人从面前走过，胡歌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还残留着的娜娜姐身上的香水味，感觉魂都轻了二两。
    有些女人，哪怕是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对方不是过日子的料，甚至对方都不一定能看上自己，但对于胡歌这种小年轻来说，他就吃这一套。
    就刚刚那位的魅力他真的是看一次惊一次。
    据说这位娜娜姐还是厂长的旧识，也是从韩国回来的，属于海归高端人才！
    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以后谁能娶到。
    一想到刚刚自己因为二十万奖金就飘飘欲仙了，再想想刚刚走过去的娜娜姐。
    胡歌猛地叹了口气，还是回去老老实实干活吧
    “铃铃铃~”
    贾科长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显示，接通后脸上带着笑意道：“喂李哥，啊咋了？”
    “哎！”
    看了眼远处的仓库，贾科长边走边对着手机说道：“李哥，我这边大概十一点到，咱们中午一起吃个饭。”
    “好的好的，那等会儿见面再说，行行行，哎挂了。”
    挂断电话，贾科长叹了口气，看了眼旁边的宁昊。
    “你酒量行不行啊？”
    “啊？”
    宁昊没想到贾科长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他现在也是东方厂的员工之一了，但入职一个多月了，他连一句话都没跟张秦川说过，签完合同后，就一直跟在贾科长身边熟悉环境，剩下的时间就是关心他那部电影。
    反正后期都做好了，虽然厂里又给他划拨了点钱，但已经没啥好完善的了，已经拍完的东西，再想完善那就只剩重拍一遍了。
    他现在的职位是厂长助理，和贾科长一样。
    但一个厂长助理，从入职到现在，还没跟厂长说过话，这让宁昊有点不太适应
    “知道为啥让你当厂长助理不？”
    贾科长见宁昊没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
    “助理，直接跟厂长汇报情况，平时没啥具体的主管事项，有项目的时候呢，你就是导演，没项目的时候呢，有什么杂活、零活，迎来送往的，给厂长跑个腿啥的，都是助理干的活，喝酒也算！”
    “”
    宁昊咽了咽口水。
    “贾哥，我要是放开了喝，一斤半吧，三四十度的低度酒，还能再多点。”
    “哈哈，那好，那中午你可得多喝点。”
    “哗啦啦。”
    随着厚重的大铁门被推开，娜娜看了眼门口的摄像头，这才咳嗽一声打断了身后两人的聊天。
    “贾哥，这是给你准备的东西，你验收验收，看看还缺啥，我再去整。”
    “”
    明明是一个长相气质俱佳的大姑娘，这一开口就一股子大碴子味，贾科长脸上憋着笑道：“都有啥啊，我都不知道，早上厂长就给我打电话让我验收。”
    “呐这都是我按照大哥的要求弄来的东西。”
    娜娜指着面前仓库里的一排货架。
    她身后，是一个占地面积有一千多平的大仓库，里面全是一排排的货架。
    猛一看就跟进了超市似的。

 第235章 ：娜娜组长，我也有个朋友

    一排排的货架上，放的什么都有，甚至每片区域顶上还吊着一个个醒目的分类牌子，根据各个省的名字划分了一個个区域。
    每个省份的名牌下面，都放着一些个省相应的特产。
    吃的、用的都有。
    反正眼花缭乱的，让第一次进来的宁昊都看懵了。
    他有点搞不懂，东方厂里弄个这样的仓库是干什么的。
    刚刚另一个仓库里放的全是摄影设备，他还能理解，但眼下这些东西
    有点超出他的认知了
    “这个扇子你看看。”
    娜娜随便拿起一个木质的礼盒。
    盒子金灿灿的，木质的长条状盒子，四个角都有黄铜包边，光这个包装，看上去就不便宜。
    贾科长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最上面有一张纸质说明书，上面用中文、西班牙文写着里面这把扇子的详细介绍。
    而里面这把扇子，猛一看
    好像是用整玉雕琢的扇柄。
    “啪”
    摸了下扇柄的玉质，贾科长甩开扇子，上面是米白色绸缎做的扇面，一面写着心如止水，另一面写着一行外文，应该是西班牙文。
    “这是干啥的？”
    宁昊好奇的看了眼贾科长手里的扇子。
    他不觉得一大早，贾科长会带他来干点没啥用的事儿
    娜娜瞥了眼跟土包子似的宁昊，声音一如既往带着股大碴子味：“送礼的，还能干啥，送给老外的，你看看猛一看，这玩意儿上档次不？”
    “上！”
    宁昊点点头实话实说。
    玉柄绸面的扇子，哪怕老外不懂，就这个外形，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再加上扇子还是华国传统的文化物件，知名度很大的。
    而且上面还有外文，搞得中西结合的
    贾科长摸着温润的玉柄，这玩意看上去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他以前跟张秦川说过，电影要去国外参奖，除了电影本身要过得去，公关手段也得跟得上。
    后来张秦川就笑了笑，好像没当回事。
    在那之后，贾科长也没提，反正当初说好了，所有外国参奖的事儿，都由他负责，贾科长想的是，大不了到时候申请点资金，就拿钱砸，反正不管怎么样，他能给张秦川多多少少弄回来几个看似高大上，实际上啥也不是的外国野鸡电影奖项。
    没想到厂长不愧是厂长，居然不声不响的已经让人给自己准备好送礼的东西了。
    看情况，好像还有好多种。
    有了这玩意，比单纯的砸钱好多了，说出去也好听。
    直接送钱太简单粗暴了，现在这么一搞
    国外就不需要人情世故了吗？
    国外比国内更需要人情世故啊。
    现在有了这些东西，贾科长信心更足了。
    “这东西多少成本啊？你们真舍得啊，都是翡翠的，虽然料子不算好，但这不少钱吧？”
    “嗤”
    娜娜嗤笑一声，瞥了眼贾科长手里的扇子道：“放好吧，别摸了，这东西包装比里面的扇子值钱，啥翡翠啊注色泡出来的，在南边找人做的，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长时间摸对身体不好。”
    “啊？”
    贾科长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这把扇子刚刚在他心里建立的高大形象，瞬间崩塌了，赶紧放好扇子，往盒子一放，又放到了货架上。
    “扇子我们准备了三百把，要多少你说，到时候我安排人走空运先送到西班牙，我估摸着运费也比这些东西贵。”
    “”
    贾科长有些无语的点点头。
    跟着娜娜往前走，前面的货架上摆着一排金光闪闪的兵马俑小人偶。
    看到这东西，贾科长下意识想上手拿一个，手都快碰到小兵马俑了，突然猛地停下，看了眼娜娜道：“这玩意儿，也是染色的？”
    “那倒不是金包铁的，k金”
    “”
    “”
    贾科长跟旁边的宁昊对视一眼。
    这东西都做的挺好看的，但经过娜娜这么一解释，好像看起来又都不那么上档次了
    “呐，这个是女士的围巾，这个不是假的，放心摸。”
    娜娜顺手又拿了个木质的大盒子递给贾科长。
    贾科长接过盒子，他发现规律了，娜娜好像很喜欢用木质盒子的包装，这玩意光看包装就很上档次。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块叠好的丝巾
    花色有点一言难尽，明显能看出属于国内六七十年代那种赚外汇时期的样式，这玩意在国内早就没人带了，倒是老外好像挺喜欢这种花色的。
    “喜欢可以给你们媳妇带回去一个，咱们多的是。”
    “不了不了”
    贾科长下意识摆摆手，准备把盒子放回去。
    “贾哥你不要我要。”
    宁昊现在都穷死了，听到这话，伸手把贾科长手里的盒子直接拿了过来。
    贾科长看不上，他看的上！
    这玩意包装好看，里面还带着外文说明书，送给自己媳妇，只要他不说，谁知道这玩意的来历？
    “”
    贾科长有些鄙视的看了眼没见过世面的宁昊，跟着娜娜继续往前走
    “这个东西，十枪粉做的饮片，只要是男人，不分国籍，都会喜欢，除了不太好过关，没其他的毛病，伱用的到吗？”
    娜娜又拿起一个木盒递给贾科长，顺嘴介绍了一句。
    宁昊还没弄明白啥是十枪粉呢，贾科长嘴里的话已经问出口了。
    “还是假的？”
    “啧贾哥，外在的可以弄假的，这玩意是吃的，我能弄假的？它真不真，你们男人吃完自然就知道效果了，这能弄假的吗？”
    “”
    贾科长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拿起里面的又用一层真空包装包起来的含片。
    哪怕是隔着真空包装，贾科长好像已经隐隐闻到了一股阳刚之气，咦？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他有点感觉了。
    不愧是十枪粉做的，好东西！
    “那啥娜娜，这东西准备了多少啊？”
    “你自己看嘛，所有的都在这儿了，有一百多盒？”
    “咳咳”
    贾科长默默的关上盒子，这次他没把盒子放回货架上。
    “我有个朋友，前段时间喝酒的时候，他说他有点力不从心我想着带回去让他试试，看看效果”
    “哼。”
    娜娜上下打量了一眼贾科长。
    她见过的男人多了，别看她年轻，贾科长的道行在她面前还是差点意思。
    “行啊，那你就带回去给你朋友试试呗，一盒够不够，要不再多拿几盒？”
    “哎！”
    贾科长下意识一伸手，又从货架上拿了两盒。
    宁昊看着贾科长的动作，有些后知后觉的好像明白了什么。
    “咳咳娜娜组长，我也有个朋友”
    娜娜瞥了眼宁昊，说了一句让宁昊脸蛋通红的话。
    “拿！客气啥，谁用不是用啊。”
    宁昊低着头不敢看娜娜的眼神，手上倒是很实诚的也拿了两盒。
    他见过泼辣的娘们，但这个娜娜，总给人一种特别大气的感觉，但这种大气，有时候会让人有点不好意思
    验收完公关组组长娜娜准备的礼物，贾科长亲自开车带着宁昊去应酬。
    “咱们等会儿要去见的这位姓李，你叫他李总就行，是比亚迪在长安的一位副总，负责市场营销这一块。”
    贾科长嘴上叼着一根烟，也没往旁边看，眼见前面路口红灯，轻点一下刹车，拿起火机点上烟，又补充了一句。
    “咱们厂长和比亚迪的王总关系不错，本身他还是比亚迪的股东，这次的新项目有比亚迪的广告赞助，反正也没啥大事，都是自己人，就当一起吃个饭，这些东西，你得慢慢学，厂长最近要专心创作新剧本，他没时间的时候，其他杂事都得咱们几个助理来办，过几天这些事就全交给你了。”
    “贾哥那你呢？”
    “我？我过几天就去出差了，我得去国外参奖啊，要不咱俩换换？你以为这段时间厂长都没见你，只让我带着你是干啥的？”
    “”
    宁昊呆呆的看着窗外。
    他就是个小导演而已，到现在新电影还没上映呢，然后短时间内，可以说是改换了门庭。
    以前在他眼中，犹如贵人一般的德华，在他这个新老板面前，挨了一巴掌，屁都不敢放一个，反而还得问人家满不满意。
    这让他第一次对这种圈子里的高端大佬，有了全新的认识。
    至于改换门庭之后的不适，他倒是没有，反而
    像这种专业的影视公司，给了宁昊更大的震撼。
    他以前那种模式，顶多算是小作坊，现在到了东方厂，瞬间就等于加入了正规军。
    他还没见识过张秦川拍电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但一想到手下这上百号人，一年到头，随时都要听着这位的命令，所有人都要围着他转。
    贾哥这样的，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大导的人物，居然要替厂长去国外公关，参奖。
    就连公关、参奖所带的礼物，都有专业的人员负责采购准备。
    其他的想想就知道了，这么小的事，都办的这么专业，那更专业的事儿还用想吗？！
    而他，那位厂长，他只负责写好剧本，然后拍摄。
    剩下的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办。
    想到这儿，宁昊对自己的未来，甚至有些迷茫
    “贾哥，那我呢我啥时候才能拍新电影啊？”
    “嗤”
    贾科长朝宁昊吐了口烟。
    还是年轻啊。
    “你？你现在只用记住，你是东方厂的一员，拿着厂长的钱，吃着厂长的饭，一切以他的事为重，咱们所有人，都服务于他，只有他好了，咱们这些人才能跟着好。”
    “咱们厂缺钱吗？缺关系吗？厂长忙完了，自然就轮到你了，你以为还是跟你以前一样呢？到处拉资金，让人看你那破剧本？”
    “我告诉你，过段时间，你先跟着厂长当个副导演，打打杂，正好趁着这次的机会，学学咋拍电视剧的，等厂长忙完了他的项目，到时候他写个本子，就该你拍了，干啥不是赚钱啊，是不是，在咱们厂，不该你操心的，你就别操心了，老老实实的听安排走，啥都缺不了你的，嗯？！”
    宁昊摸了摸自己的短发，突然笑了一声。
    他只是一时之间不太适应这种团伙不对，是集体行动而已。
    现在想想，这样好像也不错，就如贾哥说的，干啥不是赚钱啊？
    老老实实的跟着厂长先干着呗，大不了以后等混起来再跳槽
    张秦川的办公室内。
    看着桌上的资料，张秦川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刚放下茶杯，崔贞媛就拎着茶壶准备给他茶杯里添水。
    看着崔贞媛的侧脸，等她倒完水，张秦川示意她放下茶壶，伸手一拉，把她拉到自己腿上。
    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小姑娘跟着自己有几年了，一直老老实实的工作，性格倒是挺踏实的。
    有功就要赏。
    至于赏她什么
    钱？
    崔贞媛也不缺钱。
    权？
    好好的助理，张秦川也不需要她去做别的。
    嗯
    既然她本身不好赏，那就从她家人身上下手
    “你弟弟，现在在韩国做什么？”
    “他？”
    崔贞媛坐在张秦川的腿上，单手下意识给张秦川揉着肩膀，听到这句话她愣了一下。
    “他在一家公司当实习生。”
    “让他过来吧，以后跟我干，宰视那边，让小文带带他，过段时间我有新的安排给小文，你弟弟到时候接小文的班。”
    “啊？我弟弟？他干不好吧？”
    听到这个安排，崔贞媛下意识不是开心，而是担心她那个弟弟干不好这种活儿，虽然宰视在长安的办事处平时没什么大事，但小文可是正经的会社副会长的职务。
    贸然让自己的弟弟接替这种职务，她怕她弟弟办错事
    “年轻人嘛，多给点机会，你总不能管他一辈子吧？他那个性格也得多练练，反正他脾气软，就算做错事，也不会惹太大的麻烦，一切有我呢，而且我这边正好缺人手，这种东西，我更相信自己人。”
    “”
    崔贞媛又想了想，这才点点头道：“那我晚上就给他打电话？”
    “嗯，让他把你妈妈也带来吧，以后就在这边生活，省的你们三个分开。”
    “好。”
    说完话，崔贞媛赶紧站起身，她习惯了张秦川平时的样子，现在突然这么温柔的对待她，她反而有点不太习惯了。
    低着头整理了一下裙子，拿起茶壶又去收拾东西了。
    张秦川盯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这才继续看桌上的文件。

 第236章 ：不要对某种方式有偏见

    文件上是从四月份开始，一直到八月份上映的电影排片名单。
    最前面的几部电影，现在已经上映了，后面还有几部已经预定好了时间。
    看看这些电影名字。
    国产的，张秦川随便扫了一眼，看看导演，看看背后的投资公司，再看看演员咖位，这部电影大概什么成色，他心里就有了个大概。
    左手下意识打开播放器，看到两个稍微有点印象的电影名，就顺手搜一搜，快进着速看一遍。
    大概情况就掌握的差不多了。
    现在这个时间段，内地的商业电影
    怎么形容呢？
    一個字，菜！
    小投资的电影，上千万票房，已经算是准黑马了。
    大部分电影，说的是商业电影，本质上玩的还是文艺片那一套。
    观众看久了，对这种片子都不感冒了。
    有的甚至看一眼导演的名字，再看一眼演员的名字，连观影兴趣都没有了。
    这样一来，本来就不太好的内地电影，也就越发没啥起色了。
    文艺片这种东西，不太适合在大荧幕上看。
    不是说所有的都不适合，而是有一大部分文艺片，只适合坐在家里，或者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慢慢看，多看几遍，慢慢琢磨。
    电影院的大屏幕，相对来说还是更适合大片，商业大片！
    大家买点吃的，爆米花啥的，开开心心的买个票，看个电影，看完乐呵乐呵得了。
    要是带的有对象，两人看完电影乐呵完了，该去酒店就赶紧继续下半场了，心情好了，晚上剩下的事，进行的也会更顺利。
    这种情况要是碰上个天杀的悲情文艺片，看完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还咋进行晚上剩下的项目？
    这不是闹吗？
    所以说有些电影人，光想着在电影里搞一些这个那个的，想表达什么思想，想表达什么精神，想通过如何牛逼的镜头语言教育观众，他们能想很多，观众想的到的，他们能想到，观众想不到的，他们也能想到，他们唯独不会去想，观众到底想要什么。
    这些电影拍出来，从本质上说，就不是给观众看的。
    这样的电影，当然也就不会给张秦川的新电影带来什么威胁。
    在他眼里，这些电影就是衬托他的绿叶。
    又往下看了眼。
    排在六月份到七月份准备上映的，有好几部“港片”。
    都是这几年搞出来的，香江和内地合资的电影，不管是演员里有内地演员，还是投资方里有内地投资方，反正张秦川扫一眼上面的资料，他们的大概成分，他就明白差不多了。
    《龙虎门》
    《精武真英雄》
    《新街口》
    这几部电影的阵容，让张秦川微微眯起眼。
    龙虎门就不说了，谢厨子、甄没丹这几个就不说了，都是些比较卖座的港星，而且这部电影还是漫画改编的，有一定的粉丝基础。
    精武真英雄，这部就不用多说了，抛开故事内容不说，本质就是一部炒冷饭的电影。
    猛一看，还以为是某个以前的功夫巨星以前拍的那部呢，其实就是蹭“热度”，故事还是那个故事，换了几个演员再拍一遍。
    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香江导演北上，鱼龙混杂里的鱼，还是没啥诚意，只会捞钱的咸鱼。
    这部不需要太过在意。
    剩下的一部，新街口。
    这部电影，张秦川看着制作名单微微皱眉。
    这个导演他还以为看错名字了，又看了一眼，往后翻了一下导演的具体资料，这才确定还真没看错，居然是前几年唱口水歌的“老乡”。
    这位导演在拍这部电影之前，给人最大的印象，就是前些年他的一首传唱度很广的口水歌《东北人都是活雷锋》。
    剩下的没了！
    放着好好的歌手不做，这是咋想的，居然转战影视圈了。
    而且，张秦川看了半天，这里面一个香江演员都没有，这玩意咋和前两个归类到一起了？
    又翻了翻资料，这才发现，这部电影的资料不太全，好像据说对方剧组号称有香江那边的资金背景。
    反正信息不太准，这就让网络部谨慎起见，把它先归类到这一类了
    冷哼一声，把《新街口》的名字划掉，张秦川点了点剩下的两个名字。
    《龙虎门》《精武真英雄》。
    “给他们这两个剧组，发个传真，告诉他们六月十五日到七月十五日，这一个月的档期咱们厂要了，我不管他们既定上映时间是哪一天，都给我让开，或是提前，或是推迟。”
    “”
    崔贞媛听到张秦川的声音，赶紧走到办公桌旁，拿起小本子，在本子上记下张秦川的话。
    “其他的呢？”
    “不用了，就这么点话，直接发给他们。”
    张秦川眯着眼，这俩导演，他都不熟，他也懒得去跟他们攀关系。
    他现在才是东道主，能给他们发个传真打个招呼，已经算他有耐心了。
    至于对方会不会避开他。
    反正话他说到了，做不做是他们自己的事。
    如果他们不避开，到时候他不介意再杀多杀两只鸡，反正都是敬猴，多杀几只鸡，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
    “铃铃铃”
    看了眼旁边的手机，崔贞媛下意识先拿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
    “是赵山海老师的电话。”
    “给我吧。”
    张秦川接过手机，对崔贞媛挥了挥手，让她去发传真，按下接听键，直接打开免提。
    “喂？老叔？有啥事啊？”
    “你这孩子啥都不操心啊，你去年给我说的多好，这都多长时间，不管不问啊？”
    “？”
    张秦川听着赵山海的声音，愣了一下。
    啥事啊？
    “”
    赵山海见张秦才沉默，他的声音也停了片刻，这才略带点无奈道：“荷兰村的项目，我跟领导谈好了，11个亿，咱俩接手，你看看你这几天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把合同签了。”
    “哦？还得是老叔你啊，谈下来了？”
    “那可不咋滴？行了，你赶紧安排安排，尽快回来一趟，别带东西啊，人回来就行，其他的见面再说，忙着呢，挂了。”
    看着挂断的电话，张秦川笑了笑。
    算算时间，这个点赵老叔是忙着写今年春晚的小品的本子？
    一想到这老头一年到头很少有闲下来的时间，就这还得抽出时间去谈其他事情，要不是张秦川道德底线低，他差点都有些心疼这老头了。
    算了以后多给他带点补品，给补补身体，至于项目上的事儿，就不需要他多管了，也算是两人分工明确，一个管拿下项目，一个管后续操作
    五一刚过，张松文夹着一个大本子，站在张秦川办公室前，整了一下衣服，这才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
    “进来！”
    “厂长，这是初期整理好的几个电影学院的学生名册，您看看您现在能用到吗？”
    那个具体的资料系统，短时间内还没做好呢，但张秦川现在要资料，张松文只能先把纸制资料先拿上来。
    悄悄看了眼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张秦川。
    想想厂长最近也挺忙的，又要操心电影的宣发，又要写新剧本，前几天还去了趟东北。
    好家伙，一下子签下一个大项目，他居然跟东北那位赵老师一起合作，两人拿下了一个价值十几亿的烂尾楼项目。
    根据电视上的报道，两人好像一共贷了十几个亿。
    光想想这个数字，张松文都牙疼。
    果然啥行业干的久了，都会脱离行业本身，慢慢接触其他行业，这叫啥？
    多元化！
    就连厂长也不例外，都这么忙了，还有时间去弄房地产。
    而且还是烂尾楼项目，反正站在张松文的角度来看，他是有点看不懂的
    “唔我看看。”
    张秦川翻着这份才做好的青春版花名册，最上面是上戏的资料。
    他想找个年轻的女演员来演新电视剧里的女记者角色，也就是负责在戏里戏外“调戏”三叔的角色。
    对于这个人选，目前张秦川还没啥目标。
    按理来说，他对这个记者的形象，是有一些刻板安排的。
    不是那种正常的、有职业道德的记者模版，反而是偏向于去年因为不会说话，和陈导发生矛盾的那位女记者。
    要女的，还得是年轻漂亮的，最好是骚的，有绿茶气息的，这才有卖点，符合很多观众对女记者的“刻板”印象。
    这个角色其实找那位和陈导发生矛盾的女记者最好，这个最有爆点。
    但张秦川毕竟还算有理智，为了这个爆点，没必要消费陈导，大家是自己人，他以后还想多从陈导哪里接点公关的活儿呢。
    而不用那位女记者，剩下的人选，张秦川想过范八冰。
    这位以前在冯导的《手机》里，也演过女记者这样的角色，人设也很骚，还很有野心。
    但张秦川不想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个人，他都玩腻了，而且范八冰毕竟名气放在那里的，让她来调戏三叔，张秦川怕那位“准三婶”玩不过她。
    所以，他最终准备启用一个新人，最好没名气的。
    但长相这一点他就有点要求了，不仅要长得好看，还得从骨子里就带点那种绿茶的气质。
    这样的演员
    要是他只交代个要求，那手下的这些人就有的挑了，毕竟他们光从字面意思上，理解能力不知道能不能和张秦川同步。
    反正这些资料以后早晚都得收集，那不如借助这次机会，先搞一个院校版的演员资料，然后他对着花名册，自己亲自挑演员
    对于上戏，张秦川不算是特别熟，下意识先翻开女学生的资料。
    看着上面一张张或清晰或模糊的照片，突然他看到了一张有点眼熟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比较瘦，但正是因为她瘦，所以骨相比较明显。
    这女的在张秦川这种专业人士看来，虽然照片上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清纯，但从骨子里就透出一股子微微的绿茶相，这一点张秦川很确定
    看着上面的资料，江书影，大二学生，1986年，二十岁，自小练艺术体操，形体课成绩很好，台词课略差，演技：一般。
    从业经历，去年拍过一部电视剧，但那部剧里她的演技没什么参考价值，最后体现在资料上的就只剩一般这个评价。
    “她，派个人去联系她，把她带回来见我。”
    “？”
    张松文看张秦川才翻了没几页，就点名要一个人。
    探头看了眼名册上的名字，对这位，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但现在厂长要人。
    “厂长？是现在就去？”
    “嗯这个角色有点特殊，给她解释清楚，我需要对她特殊培训一下，让他提前了解一下角色。”
    “那片酬怎么谈？您剧本写完了吗？一集按多少钱跟她谈？”
    张松文跟着又问了一句。
    “”
    张秦川眨眨眼，剧本，剧本他还没写完呢，虽然他知道有多少集，但这个钱
    他这次需要这个女演员干的活儿比较多，要是按照新人的价格，按集数给人家算钱，多少有些太小气了。
    想了想道：“咳她角色比较特殊，不按集数算钱，就给她按五十万算吧，先跟她说清楚，这不是最终片酬，如果最终效果好了，还会有红包。”
    “好的，我知道了！”
    张松文点点头，虽然张秦川的要求有些古怪，但这里是东方影视制片厂，只要他说要求，不管多古怪的，他们这些做手下的人，都得满足他！
    “那厂长，我现在就去？”
    “去吧，名册留下，我慢慢看。”
    “好的。”
    上沪影视学院。
    表演教室内。
    教室一端的墙上，伸下来一大块幕布，投影机把画面直接打在幕布上，老师坐在旁边，此时幕布上就放着一段不太清晰的跳楼画面。
    随着画面定格，老师站起身，看着前面这十来位学生道：“这个张秦川、张导，是咱们国内新晋的一位年轻导演，我不评价他作品的好坏，我今天让伱们看的这个视频，是这段时间网上流传出来的，在他片场偷拍的视频，你们也看见了，这就是一段他带着人跳楼的视频。”
    “张导这个人，据说极其喜欢用方法派的套路，你们这些学表演的，一定要记清楚，不管是方法派、还是体验派，这些东西都是你们在演员道路上的一种表演方式，不管这种方式如何，只要能提高演技，我觉得这些都是好的方式，不要对某种方式有偏见！”

 第237章 ：江书影

    看着学生们的表情，老师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转身指了指画面上的高楼道：“当然了，像张导这样的方法派，在圈内还是不多见的，他这种方法呃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有时候还是要多加强一下安全意识比较好。”
    敬业这个确实没什么好指责的。
    但有时候敬业到有些吓人，这就有点不好说了。
    老师也没办法，刚开始跳楼，下面有防坠网，演员身上还有安全绳，这看起来还算是安全措施做的比较到位。
    但后面连安全绳都解开了，虽然还有防坠网，但这玩意从视频上看，真的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上一个这么敬业的，还是香江那边的那位代言防脱发洗发水的那個大哥拍动作片才这么敬业的。
    内地这些年来，很少有这么敬业的演员了，顶多是在演技上下功夫。
    这种从楼上往下跳，还是导演亲自带着一起跳的，他还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见。
    “咚咚咚。”
    教室门突然被敲响，离门口最近的那个男同学打开门，看了眼门外的人。
    “李老师，办公室有人找你们的学生，是剧组的人，是来选演员的。”
    “哦？”
    刚刚还讲课的李老师，听到这话，看了眼台下的学生。
    上戏对学生在校期间的演出，倒是不怎么排斥，各个电影学院在这方面的规定都不太一样。
    有的学校是从大三或者大四才放开学生接戏，之前都是严格禁止的，就是为了防止学生还没学到什么呢，接戏之后耽误学习，一部剧动辄三四个月起步，这要是放开了，随便接一部戏，一个学期就耽误了。
    “是需要我们配合？还是已经有人选了？”
    “有人选了，小江，你来一下，李老师，我直接带她过去谈谈，你要一起过来吗？”
    “不用，那你们去，小江，有什么问题你再来找我。”
    “好的。”
    被叫到的那位女同学，听到是找自己，也没什么奇怪的，点点头起身走到门口。
    她大一的时候就演过一部戏，虽然戏份不多，但因为长相出众，在这一届学生里还是算是小有名气。
    因为外在条件，她现在其实是不缺戏的，大剧组没有，小剧组还是很乐意用她这种小年轻演花瓶的。
    就是给的片酬不高，没啥性价比而已，所以对于一些小剧组的邀请，她都是能推就推，除非遇到大剧组，才会考虑一下。
    倒是今天老师直接找到课堂上，这样看来，今天来的剧组应该不简单。
    “老师，是哪个剧组？”
    江书影越想越好奇，边走边问。
    “嘿，你肯定想不到，等会儿见面伱就知道了。”
    老师笑了笑，想保留点惊喜。
    要是一般剧组来学校招人，就算再忙，他也不会赶在上课的时候去叫人，再忙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但这次来的剧组，最近名气很大，值得他用不一样的方法对待
    办公室里，江疏影一进来，就看见一个着装十分板正的人就坐在老师的座位上，手里正翻着手机，哪怕是现在天气已经有点热了，但这位还是一丝不苟的穿着西装，头发好像还打了发蜡。
    旁边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很有气质。
    就他们三个，看起来不太像是剧组的，反而像是某个公司招人的组合
    “张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小江，江书影。”
    “小江啊，这位是张老师，以前是北电的老师，现在是东方影视制片厂的厂长助理兼艺术总监，这两位是他的助理。”
    老师一进门，轻轻推了一把江书影，把她推到这个叫张老师的面前，然后一脸笑容的给双方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江书影？你好本人比照片上还要瘦一点啊，气质挺好的。”张松文下意识夸赞了一句。
    果然二十岁的小姑娘，虽然平时见多了舔狗的夸赞，但根据夸她人的身份不同，有些话听起来的分量也就不一样了。
    这位以前居然是北电的老师，现在还是东方影视制片厂的艺术总监？
    这不就是刚刚老师放视频里，那个喜欢用方法派的张导的公司吗？
    他们都姓张，难道是家族企业？
    而且这位看起来很面熟，总感觉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张老师你好，谢谢夸奖。”
    “咳，咱们坐下说，这次我过来呢，是邀请你拍张导的新戏，电视剧目前确认的男主角是张嘉一老师，和张老师搭戏的是德华，还有其他几位演员，等到时候开发布会的时候，再一起公布，张导希望你来演这部戏里的一个女配角。”
    “？”
    江书影眨眨眼，她刚刚好像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名字。
    德华？
    电视剧？
    还不是主角？
    这几个词加在一起，最后还邀请自己演一个女配角？
    这怎么给她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当着老师的面，张松文很敞亮，他们东方厂拍戏，不需要其他上不得台面的套路，条件摆出来，给个通知，同意就同意，不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他就没见过厂长邀请哪个人，敢拒绝的时候。
    “你在这部戏里的戏份，不算太多，但因为角色的设定，需要承担的工作不少，所以厂长给你签了个特殊的片酬，不按集数算片酬，给了个五十万的整数，如果演完效果好的话，还会有一笔红包，怎么样考虑一下？”
    老师在旁边看着沉默的江书影，还以为她在犹豫呢，又轻轻拍了拍江书影道：“张老师代表张导亲自过来找你谈，趁着张老师在这里，你有什么问题、顾虑，赶紧问啊。”
    “我”
    这个片酬上来就给五十万，不是太少，而是多了！
    哪怕是演花瓶，也要不了这么多钱。
    现在内地演员的片酬还没起飞呢。
    就算这部电视剧按照市面上正常的二十集来算。
    五十万除以二十，一集也有两万五了！
    两万五一集，这是什么概念？
    起码已经达到了二线，或者二线偏上的演员片酬水准。
    而且这还是平均算的。
    都知道，除了主角，配角是做不到每集都出现的。
    实际算下来，这个片酬合到每集，甚至还会更高，差不多三万多一集。
    这已经到达内地一线明星的片酬价位了。
    而且人家明确告知，这不是最终的价钱，演得好过后还有红包。
    而红包可是没有税的，这个只要一说，大家就都懂了。
    这么丰厚的片酬给到她这个大二学生
    “张老师，我能不能问一下，我演的角色是什么”
    “哈哈，一个女记者，算是有一些深度，和你以往的形象不太一样，有点挑战，所以在开拍之前，你需要先到我们那里做一个深度的培训，这次的拍摄地点也在长安，你如果同意，这次可以跟我一起回长安。”
    “哦”
    怪不得给这么高的片酬，原来还得做培训。
    “那能先给我一份合同吗？我回家跟我爸妈商量一下。”
    江书影毕竟才大二，不仅没签公司，更是连个经纪人都没有，面对这种事情，除了求助老师之外，她还要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
    “没问题，这是合同，这是我的名片，这两天我都在上沪，不过我时间有限，我只能等你两天，两天之后，不管结果如何，我希望你都能给我一个答复，当然了越快越好，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不能在这边久留。”
    “好的，我今晚就回去，尽量明天就给你答复。”
    江书影接过合同，撩了一下头发，冲着张松文鞠了个躬，这才看向老师。
    “行了，那你回去给你们老师请个假，赶紧先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再跟张老师聊聊角色的问题。”
    “谢谢老师！”
    江书影又冲老师鞠了个躬，这才走出办公室
    对于一个从小生长的上沪这种地方的姑娘来说，第一次来到西北城市长安，多少还是有点不适的。
    不管是文化还是环境，甚至就连吃饭，都有些不适应。
    短短几天，跟父母商量过后，签了合同，江书影就跟着张松文他们一起回到长安。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然后
    眼睁睁的看着周围环境越来越偏，一直到一处像是大工地似的地方。
    看着眼前的土路，再看看周围，有的卡车上正往外运着建筑垃圾，而有的卡车上，还拉着用编织袋、塑料膜裹着的树苗，看起来好像要栽树。
    晃晃悠悠的车，走在破破烂烂的土路上，一路前行，一路颠簸，直到听到几声奇怪的叫声。
    这种叫声区别于牛羊那种一听就知道是哪种动物的叫声。
    “呦~呦~”的声音，有时清脆有时悠扬，声音很奇怪。
    看向远处林中若隐若现的褐色身影，江书影突然瞪大了双眼。
    她居然看见了几只小鹿，就站在路边的围栏网里，朝她这边看。
    “？？？”
    鹿这种东西，一般动物园顶多有个梅花鹿之类的，普通人平时是不常见的，第一次见到这种路边的小鹿，江书影十分稀奇。
    “张老师，这里怎么会有鹿？”
    “哈哈，这是我们厂的鹿，养殖的你要是想吃，晚上就能吃到。”
    “啊？养来吃的？”
    听到张松文这个说法，江书影脸上闪过一丝不忍，远处那头小鹿，头上没有鹿角，看起来也不大，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奇的看向他们这辆车，看上去很可爱，一想到这种东西居然是养来吃的
    “咱们这边现在都不常见鹿了，这还是厂长从他老家那边弄来的，鹿肉你吃过吗？脂肪含量极低，特别是对需要注意身材的演员来说，吃这个不长胖。”
    “哦？”
    本来还有些不忍的江书影，听到这个讲解，突然感觉远处的那几只小鹿，好像也不那么可爱了，她又不是圣母，虽然不是特别爱吃肉，但这种吃了不容易长胖的肉，她还是很有兴趣想尝试尝试的。
    没想到这家东方影视制片厂，还养的有鹿？
    好玩！
    “等会儿见到厂长，你不要紧张，问你什么，你说什么就行了。”
    “好的张老师。”
    江书影说着不紧张，但手上的动作还是出卖了她，她跟在张松文身后，临近张秦川的办公室，手上还是下意识的抓紧衣角
    “厂长，人带回来了。”
    一进门，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几个人，除了张秦川外，还有两外两人，一个是公关组的娜娜，还有一位是张松文很熟悉的造型组组长花姐。
    这两位今天怎么也在？
    这么大的阵仗吗？
    张秦川第一次见到江书影，怎么说呢
    看真人果然和看视频里的人不太一样。
    现在的技术手段，一般不管是照片还是视频，拍出来的效果，都会比真人要稍微胖一点，所以很多演员为了戏中的形象，都会保持身材。
    大部分人现实中见到某个明星，也会觉得他比戏里的形象好像要瘦一点，就是这个原因。
    而江书影，这小姑娘本来就瘦，一米六多的身高，体重才八十来斤。
    这啥概念？
    张秦川的体重比她重两倍还得多
    “咋样看出来什么了没？”
    扭头对旁边的娜娜说了一句。
    “普普通通啊，有点媚，就是太瘦了。”
    “嗯瘦点好哇，瘦点更上镜。”
    旁边的花姐托着下巴打量了一眼江书影点点头
    “虎哥，我觉得她的形象比较适合穿深色的职业装，那样更显白，如果配上浅色的丝袜就更好了，当然如果按照你说的那种气质来做的话，可以配一个半框的眼镜增加一下气质。”
    花姐扭着头，低声给张秦川一个建议。
    “哦？半框眼镜？”
    张秦川眨眨眼，想了一下那种画面，感觉这个建议还行。
    “那妆容呢？你看看她适合韩系的还是日系的妆容？”
    “韩系的不适合她，你要是想要她气质骚一点，那她本来就年轻，眉毛也淡，配上韩系的妆容，这个气质就上不去了，我觉得配日系那种少妇风会好点，她的脸型适合那种冷淡一点的少妇风，会显得很禁欲。”
    “嗯”
    张秦川也托着下巴打量了一眼江书影。
    花姐毕竟是专业人士，什么样的女人适合什么样风格的妆容，她看一眼就能明白个七七八八。
    现在又有明确的风格要求，这就更简单了。

 第238章 ：首映礼

    “娜娜，你这段时间带带她，先教她钢管舞，然后再学椅子舞，练练气质。”
    “啊？我带她？带多久啊？”
    娜娜听到这话，还有点不乐意。
    以前她算是张秦川半个小助理，当然了那是在韩国的时候。
    有的东西张秦川能教，比如说韩国客户平时对待女人的态度啊，日常能遇到的大部分问题啊，就连深度的一些其他的体验，他都能教。
    但到了体型之类的课程，他就带不了了
    韩国人嘛，众所周知，比划一个一点点的手势，懂的都懂了。
    虽然服务时间不长，但事儿多。
    张秦川他们以前毕竟是做服务业的。
    干这一行，多少要注重一下客户的体验感。
    总不能让客户加上带人上下楼的时间，总共也就三五分钟的体验时间吧？
    这不合适，不仅客户体验不好，还伤了客户的自尊心，还不利于培养回头客。
    从单纯的商业角度来说，这就叫用户体验不好。
    所以为了增加客户体验，有时候有些手段就得跟上了。
    比如在交流开始之前，需要女服务员跳一些舞蹈助助兴。
    而这种单一的场景，跳的舞蹈是很有讲究的。
    要是在这种场合跳个二人转、扭個秧歌啥的，那就不是助兴了，那是扫兴！
    而钢管舞呢受制于器材限制，很多场合都不好发挥，所以钢管舞一般只要入门就行，培养一下气质。
    之后就主攻椅子舞。
    这个椅子舞不是单一类型的，而是单指只需要一把椅子就能跳的舞蹈。
    按照各个学员的气质和风格，不同的风格适合不同的椅子舞。
    这个就看具体情况了，反正椅子舞算是张秦川他们以前场子里最熟悉的舞蹈，随便挑个他带回来的女人，她们都会。
    这里面娜娜算是跳的最好的，以前她就负责教学。
    这次张秦川准备直接让娜娜亲自带人
    江书影静静地站在沙发前，鞠完躬问个好，然后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张秦川和周围两个女的一点都不避讳的对她指指点点。
    小姑娘嘛面皮薄，以前她哪经历过这种场面。
    有些词虽然当着她的面，张秦川用词已经很收敛了，但江书影听的还是面红耳赤的，头越来越低，虽然办公室不热，但她还是感觉浑身燥热，只能看着地面的脚尖，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感觉此时有点梦幻
    “小江是吧？来来来，过来近点。”
    张秦川终于冲江书影招招手，让她站近点。
    “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我，这次你的角色呢，我要求有些高，特别是气质这方面，我想要一个表面上看着清纯，但从骨子里又透着骚气的女配。”
    “”
    听到这种词汇，江书影脸蛋红的像滴血似的，低着头都不敢看张秦川了。
    不过面对这种直接了当的要求，她感觉还能接受。
    毕竟是学院派的学生，老师讲过很多东西，比如说像她这种新手菜鸟演员。
    最好能遇到张秦川这样的导演，有什么要求，能直白的说出来，用词准确，演员能明白导演想要什么，她才能演出导演满意的戏。
    如果一个演员，特别是新手演员遇到墨镜王那种导演，那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像墨镜王那种导演，他想要什么，他不直接告诉演员，他会通过一遍遍的ng，用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磨，让演员自己去想，去悟。
    而对于新手，这一遍遍漫无目的，没有明确指示的演，心理素质不好的，演的多了，容易心态崩。
    所以，哪怕张秦川用词很粗俗，江书影虽然害羞，但内心是能接受的。
    很古怪的一种感觉
    “咳，我呢，喜欢用方法派，你才大二，多的我就不说了，我相信张松文在和你签合同的时候已经跟你讲清楚了。”
    张秦川看了眼旁边的张松文，见他冲自己点点头，这才接着道：“我身边的这两位，这位伱叫她花姐，岛国人在韩国有将近二十年的从业经验，你的妆容造型就由她负责。”
    “这位呢，你叫她娜娜姐就行，韩国人，在韩国也有七八年的从业经验了，比较擅长舞蹈、气质方面的培训。”
    “我让她们两个带你，你先跟娜娜学学舞蹈，你不是从小也学舞蹈的吗？有这个基础，更好入门，你先跟她学一段时间，练练气质，我先不要求你的演技，你只要按照我的安排，去学、去练，等练得差不多了，咱们再进行下一步，我会根据这个过程中，你表现的好坏，还有你这两位老师对你的评价，酌情给你增加红包数额，好不好？”
    抬头悄悄打量了一眼张秦川。
    哪怕是他此时正在对自己笑，但江书影感觉还是有点怕怕的。
    这个大男人，不是说年纪大，而是从她进这间办公室的第一时间，她第一眼就能在三人中，把目光注视到张秦川身上。
    他就这么往沙发上一坐，就给人一种很有压迫力的感觉，江书影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种气质，就有点怕怕的，还有点害羞，但又想偷偷看他一眼，又不敢看太久的感觉。
    轻轻点点头，声音跟蚊子哼似的。
    “好的导演，我会跟着两位老师好好学习的。”
    “好，你们先过去吧，好好练，我等你们的消息。”
    张秦川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去开始了
    六月十八日。
    在这个年头，还是个很普通的日子，而不是什么所谓的购物节。
    下午四点多，一行挂着陕a车牌组成的车队，抵达了西山大学的大门口。
    此时的大学门口，已经有两位副校长组成的迎接团队等候在此了
    “哈哈，李校长，刘校长，怎么在这里等我？久等了吧？太不好意思了。”
    张秦川一下车，一脸歉意的和这二位握手。
    “这说的是什么话，张导能来我们学校宣传，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更何况我们也是刚出来，没等多久。”
    “哈哈。”
    张秦川陪着笑了笑。
    这段时间他不仅忙着新电视剧剧本的制作，还得操心着在国外出差的贾科长那边的行程，国内他还要盯着电影的宣发工作。
    光有网上的那一段视频宣传，那肯定是不行的。
    线下的宣传、报纸、广告招牌、电视广告等等，能用上的手段，张秦川都用上了。
    一直到现在的首映礼。
    很多导演，特别是年轻导演，都很喜欢把首映礼放在大学，尤其是京圈的最喜欢用这一招。
    而现在，轮到张秦川自己，他也用这一招。
    毕竟这年头，大学生是观影的主力军，来大学宣传，好处多多。
    而他今天来的这所大学，就是西陕省旁边的西山省最有历史的大学。
    眼下这所大学，虽然目前在省内的地位，略逊于理工大学，但西山大学毕竟是老牌大学，拼历史底蕴的话，整个西山省的大学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们。
    来这里，算是张秦川巩固地位的第一站。
    他才不会去什么北电之类的地方搞首映礼呢。
    西北圈西北圈，啥叫西北圈？
    目前的西北圈，公认的是西陕省和西山省两个地方的导演，外加一些更西边的人。
    而张秦川平时就在长安，现在手下有贾科长跟宁昊，他现在也到了来西山省划地盘的地步了。
    而想划地盘，增加话语权，年轻人、特别是大学生，就是绕不开的一环！
    这群人文化程度高，对新兴事物的接触最多，思想前卫，而且很多人都会上网，利于传播口碑，是非常好的“洗脑”对象
    晚上七点，学校大礼堂坐满了学生，上面除了拉了个大荧幕之外，大荧幕前面还拉了一条横幅。
    《新世界首映礼》
    “咳咳，静一静，各位同学，各位来宾，欢迎大家参加今晚的新世界首映礼，首先，让我们掌声观迎新世界的导演张秦川张导，还有我们音乐学院的李院长上台。”
    “哗哗哗！”
    都是学生，场下除了掌声，还有欢呼声。
    西山大学虽然对外好像名声不太明显，就连在省内，也因为理工大学常年处在一个很憋屈的地位，像这种电影剧组来学校宣传的事，以前更是从来没有。
    这次居然有剧组来学校宣传，还办了个首映礼，这让很多学生很好奇，临近暑假，大家都想看看这是咋回事
    “首先要公布一件事，张导代表东方影视制片厂，在这次来咱们学校办首映礼的同时，也给咱们学校带来了一笔捐赠。”
    随着主持人的介绍，旁边有几个学生，抬着一个由泡沫做成的巨大招牌上台。
    上面写着捐赠内容。
    空调一千台！
    装修基金一百万！
    “哄！！！”
    虽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看到牌子上的内容，坐在前排的同学已经发出了惊喜的呼声。
    整个大礼堂都轰动了！
    张秦川接过这个大大的牌子，递给旁边的音乐学院院长，这就算是双方交接了。
    等握手照相之后，宁昊也扭扭捏捏的拿着话筒上台了
    “各位同学大家晚上好，很荣幸能在咱们西山大学举办我人生中第一次电影首映礼，咱们华国讲究不能空手上门，我第一次来咱们这儿，当然也不能例外。”
    “哈哈哈哈！”
    张秦川话音刚落，下面已经响起连绵的笑声，伴随着笑声，还有乱糟糟的掌声。
    旁边的主持人是个小姑娘，看到场面有些乱，本来还想救场的，但张秦川挥手朝她示意，让她不用担心
    拉过旁边害羞的宁昊，张秦川特别自来熟的介绍道：“这是我们东方厂的员工之一，宁昊，也是咱们西山人，还是个导演，我当初决定来咱们学校办首映礼的时候，就把他叫过来问了问，我说小昊啊，我要是去西山大学，该给他们带点啥礼物啊？”
    “哈哈哈！”
    “这家伙当时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后来还是他开玩笑的跟我说，他说西山大学现在的很多建筑都是七八十年代建的，特别是宿舍，里面连个空调都没有，夏天很热，冬天很冷。”
    “我一想，这不就有了吗？不送别的了，干脆就送一千台空调，光送空调还不行，这装空调还得要钱呢，我干脆一步到位，连安装费也出了，你们都是祖国的花朵，只有住的舒服了，才能更好的投入到学习中，我想问问各位同学，我这个礼物送的怎么样？”
    “哈哈哈哈！”
    “好！”
    “张导牛逼！”
    下面的几个过来看热闹的校领导，看着场中的气氛，又看了眼台上的张秦川，不禁面面相觑。
    这
    这还是他们建校一百多年来，第一个敢站在大礼堂上，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光明正大的说送礼，而且说完学生不仅不反感，还跟着欢呼的。
    就连他们这些领导，听到这话好像也不太反感。
    人家都说了，华国讲究不能空手上门，现在人家带着礼物来了。
    说是一千台空调，看似很多，但这个钱，也没到十分夸张的地步。
    而且理由说的也很清楚，就是为了给学生提供一个好的休息环境。
    这确实无法指责，就是这个形势有点太大胆了。
    不愧是年轻导演，行事作风不拘一格
    “好了。”
    张秦川压压手，示意下面的同学们稍微安静一下。
    “我这个礼物送完了，你们可不能忘了这个礼物的发起人，就是我旁边这位，他的新电影，月末也要上映了，到时候还请同学们也多多支持他，给咱们国内的新导演一些鼓励，他拍的是一部喜剧片，你们可以期待一下。”
    “哈哈哈哈！”
    宁昊听着下面的笑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他啥时候被叫过去问话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这种场合，他显然不能拆老大的台。
    不过老大哪怕是在自己的首映礼上，都不忘拉他一把，这倒是给宁昊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
    什么叫好大哥，能想着小弟的老大，才叫好大哥。
    张秦川这样的，明显就是能为小弟着想的好大哥
    旁边的主持人看到台下领导的眼色，赶紧走到张秦川旁边，准备把控一下节奏。
    虽然送礼了，但客人就是客人，不能把她这个主持人丢一边呀，这像话吗？
    “张导你好，再次欢迎你能够来我们山大做电影宣传，能让我们问你几个问题吗？”
    “可以啊，随便问！”

 第239章 ：新世界

    张秦川看着旁边的主持人。
    这次首映礼可没有什么提前彩排之类的，就是把设备拉过来，顺便捐点东西，请这些大学生看个电影，顺便带了几个跟东方厂关系走的比较近的媒体人记录一下，这就完事了。
    他以为是这个主持人小姑娘是用提前收集好的问题提问呢，就跟记者采访似的，两人一问一答。
    直到看着小姑娘冲台下示意，然后才看见有人拿着话筒，准备递给台下举手的学生。
    “现场提问啊？那我先说好啊，不要问我什么票房如果没有达到预期之类的话，没发生的事不要过多的猜测，我觉得这样的话，你们肯定能理解我，就像你们临近假期，考试之前肯定也不希望有人问你如果挂科了你们会怎么样，成绩没出来之前，就不算挂科！”
    “哈哈哈哈。”
    随着张秦川这句话说出来，有些人听完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他这是在内涵去年年底陈导接受采访那件事。
    现在这位倒好，直接说出来不让问这种话，还拿考试举例子，这样一来，不仅不让人感到反感，反而觉得这位有点真性情，讨厌什么人家直接说，直来直去，不做作
    “张导你好，我想问一下，你是环保人士吗？伱有没有考虑过，你这次捐赠了这么多空调，这会带来多少碳排放？会给学校周围的环境带来多少污染？”
    “？？？”
    眼看拿着话筒说的是一個带着眼镜的男生，张秦川盯着他看了半天，才发现这货虽然在问自己问题，但他大部分注意力却不在自己身上，而是
    往旁边瞅了一眼，看着旁边的女主持人，再看看这个戴眼镜男生的眼神，张秦川有点懂他的意思了。
    来者不善啊，而且很幼稚
    “任何事不管是谁做，不管他做什么，总会有一小部分人跳出来反对、指责，这是很常见的，今天在场的有这么学校领导，还有你的同学，如果你这么在意这些问题，你不妨身体力行的做出表率，比如找几个跟你理念一样的同学，你们单独住一个宿舍，然后跟学校的领导商量一下，不在你们宿舍装空调就可以了，这样你们既不用担心碳排放，也为周围的环境做出了贡献。”
    张秦川话音一落，台下的掌声又响起来了。
    总有喜欢钻牛角尖的人，但这些人代表不了大多数。
    对大多数人来说，人家张导大老远的过来开个首映礼，捐了空调和装修基金，现在居然有人跳出来“代表”他们为难张导？
    什么碳排放之类的，这和住着舒服有关系吗？
    学生才不管这些东西呢。
    你不喜欢这些东西就出去！
    台下已经有人冲着站起来说话的那个男生喝倒彩了。
    “别问了别问了，换人吧！”
    “你不想要空调你出去住。”
    “给你空调你还挑三拣四的！”
    虽然大学生这个群体普遍代表年轻人，有冲劲，有思想。
    但随着这句话问出来，台下第一排坐着的几个校领导也频频扭头看向提问的人。
    这话情商太低了，跟找事似的。
    问什么不好，问些这种让人尴尬的问题，显得学校好像很不会教书育人似的。
    最中间的一个领导赶紧朝旁边的打了个招呼。
    学生没有做什么预案，但学校领导这边多少还是做了一点紧急预案的。
    随着下面学生乱糟糟的喝倒彩，已经有人拿了几个小卡片悄咪咪的递给台上的主持人了
    “好了，谢谢这位同学的提问，张导，我刚刚又接到一个新的问题，提问人不太好意思站起来讲，我可以替他问你吗？”
    “好！”
    张秦川外在的年纪也不比台下的学生大几岁，他不在乎这些。
    发现不好的问题，当场就怼回去了。
    甚至于怼完一个感觉还挺爽的，他正期待着下一个刺头站起来呢，没想到主持人已经开始救场了
    “张导，您这部电影是黑帮题材的电影，我们想问一下，您为什么要拍这种题材的电影，而且现在首映礼选在我们山大，是有什么特殊寓意吗？您就不怕这样题材的电影，在大学办首映礼，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
    张秦川眨眨眼。
    这个问题倒是问到点子上了，有一定的水平，虽然还带着点苛刻的意味，但这样的问题在放映之前问出来，在问问题的人看来，大概能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让他可以把话说在前面。
    “咳都说电影是第七艺术，而这个第七艺术细分下来，又分为很多种小分类，比如历史啊、科幻、动作、战争、犯罪等等类型。”
    “都说大学是生活在象牙塔中阳春白雪的，而黑帮，给很多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血腥、暴力、犯罪等等。”
    “这些年随着各种信息的冲击，校园犯罪也越发严重，但我相信大部分学生，都是一心向学的好学生，我之所以把首映式放在咱们学校，也考虑过这点，我希望同学们，可以通过电影，了解一下某些东西。”
    “不是说学生就只能学习，电影要看两面性，我不是说要通过我这部电影去教育谁，当然如果有人看完这部电影，能知道有些东西不好，这也算是达到我一些目的了。”
    女主持人点点头，总结了一下刚刚张秦川的话。
    “张导的意思是，电影不分类型和好坏，人要有辨别是非的能力，通过不同类型的电影，不要只看表面，还要通过电影来思考一些东西。”
    “差不多。”
    张秦川点点头，这种场合，能给个客套的答复就行了，他也不会去说什么太深奥或者太引战的话题。
    这玩意要是扯起来，那就没边了，但总体来说，一句话，不管是看电影还是看各类文学作品，除了那些严肃向的，其他的都要放平心态，当个乐子就得了。
    非得上纲上线什么的，那就别看了，喜欢较真的人毕竟是少数。
    当然了，除非是那种有些反动，或者思想比较极端的作品，但这种东西也是少数，在今天这种场合就更不适合说了，今天可是他电影的首映礼！
    “好的，再次感谢张导能来我们学校举办您电影的首映礼，我看台下的同学们已经迫不及待了，那您看？”
    “哈哈，好，那咱们就闲话少说，看电影！”
    “哗哗哗！”
    随着张秦川最后的话语落下，台下这次的掌声更热烈了。
    伴随着两人下台，整个礼台内灯光一暗，然后上面的大屏幕缓缓亮了。
    “啊！！！”
    张秦川的片子，一般都没有片头曲之类的，这次的首映，前面就连贴牌广告都没有，龙标过完，屏幕一黑，然后就是一个身上血肉模糊，还缠着胶带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直接出现在镜头里。
    这个画面给那些还没准备好的同学们吓了一跳。
    他们知道这是部黑帮片，但没想到一开头就这么劲爆。
    一点反应的机会都不留
    “李理事，你要相信我啊，你想想，我跟了会长那么多年，我怎么会和警察串通一气！”
    男人满身是血，可怜兮兮的开口求饶。
    镜头微微偏移，远处的大灯前，逆光方向站着一排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这群人最中间，却有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就这么坐在最中间。
    不用介绍，观众就能知道中年人在对着谁求饶。
    镜头缓缓拉近。
    李明的脸越发清晰了。
    他一句话都没说，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中年人。
    但镜头一个特写给到了他的手上。
    放在腿上的右手，时而松开、时而紧握，这好像在表明，其实李明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若无其事
    “死到临头还嘴硬。”
    “李理事！李理事！”
    年轻人蹲在中年人身前，冷哼一声。
    眼见中年人还不说，年轻人回头看了李明一眼，在得到李明点头示意后，站起身，示意身后的打手继续，打手二话不说，拿起一个锤子朝这边走来。
    “砰！”
    拿锤子的胳膊高高举起，然后砸下。
    “啊！！！”
    “卧槽！”
    大礼堂后面，媒体区最前排，老周和刘亮也受邀参加了这次的首映礼，东方厂给他们包了往返的机票，还另外给了一笔车马费。
    看着大荧幕上的画面，老周暗暗道了一句卧槽。
    这开幕够血腥的呀！
    但是很够劲。
    主角李明一句话都没说呢，但他的身份、性格，观众有了十分直观的印象。
    这不是个好人！
    好像是个黑帮头子。
    伴随着中年人的惨叫声，噔噔噔低沉又有些压抑的音乐缓缓响起，镜头一转，李明已经站在码头边了，远处是港口吊车背景，脚下是大海，他一个人单手插兜，默默地站在码头边。
    拿起烟叼在嘴上，却迟迟没有点燃
    “呜呜”
    刚留了几秒钟给观众松口气的机会，镜头再一切换，几个人拿着一个大漏斗，一端按在中年人的嘴里，刚刚那几个打手中的一个，已经拿着大勺子，从旁边的大桶里舀出灰色的液体顺着漏斗灌进去。
    看颜色，就知道这东西是水泥。
    中年人一脸绝望，但他毫无反抗能力
    镜头再一转，年轻人已经走到李明身边。
    “大哥，已经解决了。”
    他说话的时候，身后略微虚化的背景，几个年轻人正在往一辆小火车上装一个封装起来的大桶。
    看样子，这个大桶就是刚刚装水泥的大桶。
    而那个中年人
    下场可想而知
    李明点点头，脸色有些无奈的取下嘴上叼的烟，一把揉碎。
    “走吧！”
    “是！”
    低沉的音乐继续，这次镜头转到了海面上。
    老周看着这个镜头，总感觉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
    “哎，小亮，这个海上的镜头你举得眼熟不眼熟？”
    小亮被拍了一下，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大厅里黑乎乎的，刚刚这短短几分钟的镜头，大礼堂内静悄悄的，代入感贼强。
    这算是国产剧这几年来，最大胆的开头了！
    现在被人突然拍了一下，小亮吓了一跳。
    “熟悉啥啊，韩国码头边的海景，不都这样吗？”
    听到小亮的话，老周一愣，突然想起来了，他对张秦川那部彷徨之刃印象贼深。
    毕竟是他跑网吧才找到，当时又看了好几遍。
    现在想想这他妈不是彷徨之刃里面的海景镜头吗？
    想不到啊，想不到，张导居然连这点成本都能节省，明明是上部电影里的素材，这新电影里，随便一剪，居然又能用一遍
    果然不愧是制片厂，真是能把镜头利用到极致啊。
    啧啧
    伴随着几个不同角度的海景镜头来回切换，随着刚刚装中年人尸体的水泥铁桶被推到海里，屏幕又是一黑。
    新世界三个朝鲜文缓缓升起，出现在屏幕正中间，稍微定格几秒后，血红的新世界三个中文小字出现在下面。
    正片这才正式开始！
    然后画面一转，随着主持人的播报声，金门集团的会长，因为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画面里
    出现了一头白发的赵山海。
    大家早就习惯了在每年的春晚上看到这张脸，见到他这张脸，往往他还没说话，观众就能笑出声。
    但刚刚的开头实在是太劲爆了，很多人都还没缓过来，就这么盯着大荧幕。
    画面中，赵山海缓缓走下法院的台阶，周围是两排记者，他就像个位高权重的奸臣，脸上不苟言笑，一步步，缓缓走下台阶，直到走入车内。
    等坐好后，他才冲着窗外记者的方向，露出了一抹邪笑。
    这个笑容明明看上去跟以往春晚上的笑容一样，但换了个场合，人还是那个人，但观众现在却笑不出来了。
    张秦川就通过这种比较标签化的手法，很简单直观的表达了人物形象。
    开场两个重要人物出场，李明只说了一句话，赵山海更是一句话都没说，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直接透过荧幕，传递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伴随着又一段韩国的夜景，镜头再一转，大雨砸在车玻璃上哗哗作响。
    一辆奔驰车缓缓停靠在雨夜的丁字路口，等红灯。
    旁边一辆比亚迪缓缓停靠在奔驰旁边的车道。
    里面的司机看不清容貌，车窗微微降下，透过微小的缝隙，对面的人好像确认了奔驰车内的人物。
    赵山海！

 第240章 ：不一样的卧底

    此时的背景音乐还处在播音员播报金门集团会长的背景音。
    车里的赵山海抬着下巴，有些轻蔑的看了眼旁边的比亚迪。
    雨夜
    空旷的道路上，就这么两辆车并排停着。
    镜头给到路口的红绿灯。
    随着左转的绿灯亮起，奔驰车起步左转。
    一辆白色的厢式开车从左边的道路全速冲过来，直愣愣的撞在刚刚左转的奔驰车上。
    “哐！！！”
    厢式卡车顶着奔驰车的侧面，一直把奔驰车顶出了镜头之外，然后伴随着一声巨响。
    画面直接切换到消防出动。
    金门集团的会长，出车祸了！
    故事缓缓推进，李明饰演的李子成接到电话，进了医院，有人比他来的更早。
    手术室外，黑压压的站满了身穿黑西装的年轻人，看样子没一个像是好东西。
    冯佳怡饰演的李仲久站在走廊里，李明看到他，朝他举了个躬。
    虽然从出场至今，李明是这些演员里名气最大的，而冯佳怡，以前名声不显，他演过的最出名的角色，就是以前征服里的吴天。
    不过这次他出场，却被很多人认出来了。
    前段时间网上盛传的跳楼视频，其中一个主角是张秦川，另一個被他拉着跳楼的就是冯佳怡。
    现在虽然电影刚举办首映式，但冯佳怡已经因为跳楼视频在网上弄了个诺大的名号——跳楼哥！
    现在一出场，果然很符合跳楼哥的气质，屌屌的看起来很高傲，哪怕是面对李明的鞠躬，他只是轻轻点头示意，甚至眼神都没多看李明一秒
    “去长安的大哥呢？”
    李明转身问了一句旁边的小弟。
    “大哥已经了定了今早最早的航班往回赶了。”
    小弟赶紧交代一句
    这里很多人都没觉得有什么违和，当然很多人都没在意这个细节。
    张秦川毕竟是魔改，原剧里，丁青是去上沪了，张秦川直接把这个地点改成大哥去长安了，至于去长安干什么了
    别问！
    反正不是去拍电影了
    画面一转，机场。
    一双穿着一次性拖鞋的脚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镜头里，上一秒镜头还拍着航班信息呢，下一秒就出现了这双拖鞋。
    然后镜头缓缓上移，褐色的烫的笔直的西裤，白色的双排扣西装，一头卷毛发型的张松文，就这么带着两个小弟出现在来机场接机的李明眼前。
    飞行员墨镜戴在眼睛上，看到李明后。
    “西八搞什么东西。”
    李明双手插兜，旁边是站着三角队形的小弟，见到大哥后，几个人标标准准的九十度鞠躬。
    “大哥！”
    “李理事亲自来接我啊？”
    张松文踩着一次性拖鞋，走路略有些罗圈腿似的走到李明面前。
    因为会长出了意外，情况不明，李明面上还带着不太开心的表情，有些无奈的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张松文。
    “走吧，赶紧走吧。”
    “兄弟？好久不见了，用不用这么严肃啊？”
    “大哥，这才几天不见啊，快走吧”
    李明有些无奈的又回头看了眼张松文，这才再次转身走。
    “哎呦笑一个嘛！”
    “哎！臭小子，过来！”
    张松文朝李明身旁的小弟招招手。
    “来，你替你不懂事的大哥挨一脚。”
    “啪！”
    穿着一次性拖鞋，光着脚的张松文抬起脚给了小弟一脚。
    引来了机场其他过客怪异的目光。
    他踮着脚尖一下下踢到小弟的身上，李明脸上的无奈之色更严重了，拉起小弟一起走。
    “喂！瘦巴巴的老爷们！一起走啊。”
    “喂！哥们呀咦西八臭小子，你居然不等我！”
    毕竟是在国内上映，张秦川虽然做了其他配音版本的，但今天这部是标准的国语配音，所以感觉上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接下来的镜头，车里张松文和李明之间的玩闹。
    很多老式港片里，关于黑帮的描述，都是很黑暗的，或者有那么几个另类，比如古惑仔，就是比较突出黑帮里的兄弟情。
    这就让那个时代，很多看过这种片子，涉世未深的青少年，因为过度追求这种帮派之间的兄弟情，在他们的印象中，好像一起犯罪，干坏事，打架，就代表了兄弟情。
    而张秦川这部新世界，随着故事进行到现在，先是给观众展示了黑帮里面的阴暗面和血腥面。
    大哥这种称呼，在韩国可不是单指哥哥。
    这玩意很多时候代表的是等级区别。
    但现在看着这个剧情，下面的老周微微皱起眉头。
    张导不会也是深受古惑仔的影响，搞出一部鼓吹黑帮兄弟情的电影吧？
    看看周围的学生，再想想首映礼的举办地。
    他要是真敢这么玩，今天可就不好收场了。
    其他地方老周不知道，但现在这么多校领导、老师、学生在场，老周不相信这些人没有观影能力。
    学生群体，有时候好忽悠，但有时候，他们也认死理，比较倔！
    万一玩砸了，今天可就不好收场了
    随着剧情推进，观众这才发现，李明饰演的这个角色，好像还不坏，也不能说是不坏。
    因为背景放在韩国的原因，尺度相对于国内的题材，相应的就大了那么一点。
    李明饰演的这个李子成，本身是个警察，但他为了当好卧底，手上不管是不是自愿的，他都已经沾上了血。
    不管这些血是好人还是坏人的，都算是沾血了。
    随着剧情推进，根据剧情，观众也能看明白，这个所谓的金门集团，本质上就是以前的韩国黑帮洗白之后的集团化，而他们洗白之后，手上还保留着暴力组织，其实人还是那波人，只是从事的生意变了变，手段还是那样的，他们的存在给社会带来了很多不稳定因素，所以韩国警方想颠覆金门集团，计划名就叫新世界。
    看到这里，很多人下意识以为，这回警察势力又代表正义一方了。
    看电影嘛，按照老套路，有坏人，相应的，就要有好人，脸谱化、套路化。
    韩国警方的在他们看来，就是好的一方
    老周到看到这里，有了些明悟，因为以前专门看了张秦川的那部彷徨之刃，再加上他本身也喜欢看电影，韩国的其他电影，他也多有涉猎。
    看这种黑帮片，他还是有点底子的。
    可能很多观众看到这里，会感觉金门集团死去的会长很作死。
    明明当上那么大一个集团的会长，锦衣玉食有那么多手下，有花不完的钱，既然洗白了，为什么就不能一条道安安稳稳的走下去呢？
    为什么还非得牵扯到帮派？
    这种东西，怎么说呢，但凡对韩国有些了解后就能明白，在韩国，各行各业多多少少的都能和帮派牵扯上关系，这玩意基本上都摆在明面上了。
    他们因为习惯了暴力，从发家开始，也习惯于用暴力，通过暴力手段解决了大部分事情后，洗白对他们来说，就是把很多事搬到了明面上，从而方便赚取更多的钱。
    而他们的本质，其实是没什么太大的改变的，别说一白到底了，哪怕是自断双臂不玩这些东西了，以他们现在的资产和人员，要不了多久时间，不用韩国警方出手，自然就有其他组织出手弄死他们。
    因为抛开这些暴力的手段，他们就像没了爪牙的老虎，被关进笼子里了，关进笼子里的老虎，还有攻击性吗？
    看这么大一块肥肉，会没别人眼红吗？
    所以只要对韩国了解的深一点，就能知道，但凡涉及到帮派的，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管你怎么洗白，洗到最后，不过是大鱼吃小鱼，换个新老大，又是新的开始。
    这才叫——新世界。
    新的是大哥，不是下面的小弟。
    沾了黑，一辈子都逃不掉
    然后随着张嘉一饰演的姜科长出现，这里就交代出了李明的背景——卧底。
    还是一个一步步爬上去的卧底。
    前两年知名度很高的无间道，那里面的卧底，给很多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好像警察的卧底都要那样，实时传递信息，搞不好还得来一个有内鬼、禁止交易什么的。
    但在这部片子里，卧底老周发现好像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随着剧情的发展，他能明显看出，这个李明所饰演的卧底，越来越暴躁。
    他不是永远都在坚守本心的，面对老大的兄弟情，他已经慢慢动摇了。
    左边是待他亲如兄弟的老大哥。
    哪怕是这位大哥有时候有些小孩子气，每次出差回来还会给他带礼物，虽然带的都是一些山寨货，甚至是很幼稚的卡通表，但透过现象看本质。
    他们虽然是帮派，但张松文饰演的大哥是拿他当亲兄弟对待的。
    而反观韩国警方这边，随着剧情进展，姜科长越来越不信任他，就连很多计划都不告诉他。
    一直到李明和张嘉一饰演的姜科长爆发矛盾，再然后
    随着那场仓库的戏。
    李明这个备受煎熬的卧底，身边居然到处都是卧底，而且还是监视他的卧底。
    用卧底来监视卧底。
    一种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
    老周看着李明拿起枪，不管是他不认蒋丽饰演的围棋老师受苦，还是什么。
    反正他亲手终结了蒋丽的生命，连开数枪打死了她！
    这个卧底，亲手杀了一个韩国警察！
    到了这一步，随着音乐越发低沉，很多人已经顾不上剧情了。
    从开始到现在，虽然偶尔穿插这一点点小温馨，但整体剧情极其暴力、极其压抑！
    随着剧情进一步发展，韩国警方与金门集团几个头目的纠缠和离间，张松文饰演的丁青也从刚开始那种吊儿郎当的气质，渐渐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大哥。
    他尝试过送礼，尝试过服软，他不像观众想象中的那种凶残嗜血的黑道人物，更像是个一个只会投机取巧，在夹缝中生存的混混。
    但他所有的努力，换来的都是失败。
    不仅失败，就连集团的另一个头目——由冯佳怡饰演的李仲久，也因为被离间而入狱，最后对他怀恨在心
    “啪”
    那次亲自点出李子成身边的几个人是卧底，顺便把资料给李子成的时候，丁青当时把另一份资料藏了起来。
    办公室内，丁青把关于李子成警察身份的资料所在了他的保险箱里。
    “丁青？你为什么不干掉李子成？”
    沙发上的人问了一句。
    看着说话的人，张松文脸色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略微沉思后，眼神略带威胁的看了眼问话的人，嘴上却直接扯开了话题。
    虽然李子成是警察，但从他们认识这么久，这中间李子成从来没害过他！
    他把李子成当兄弟，即使他知道李子成是警察，但长久的感情，让他做不出来对李子成下手的事，他还想给李子成一个机会。
    出来混的，混了这么多年了，丁青不是个傻子，他不会盲目的相信什么义气、兄弟之情，但面对特殊的人，面对最亲近的人，他最终还是败在了性格上，他还是选择了相信。
    “把长安的合同给我。”
    “”
    “你警察的资料已经被删除了，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知道伱警察身份的，除了你，我、还有高局长外，没有别人了。”
    “虽然我不知道丁青为什么没杀你，可能他也没查到你的资料，但他”
    室内废水池旁，一脸胡子拉碴的张嘉一，双目紧紧盯着李明的侧脸，看着他一脸无奈、惊恐、委屈的神色，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他今天死定了，李仲久已经出狱了，他们那一派肯定要弄死丁青，你现在还没暴露，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李明看着张嘉一，一副看陌生人的样子。
    他想到那天在仓库的场景。
    人家连他周围小弟是卧底的资料都能查到，这种人的身份，理论上来说，比他这个卧底的身份应该隐藏的更深，也更难查。
    但丁青同样都查到了！
    现在他周围的卧底，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清除了，就连他的接头人兼围棋老师都被他亲手杀了。
    他不相信丁青不知道他卧底的身份。
    眼下张嘉一饰演的姜科长不知道，那是他没把李子成和丁青之间的感情考虑进去！
    在他们看来，混帮派的都是烂人，都是毫无人性的畜生，这样的人不配有什么感情，至于李明这边，他一个卧底也不可能和一个烂人有什么感情。

 第241章 ：电梯战神

    “砰！”
    地下停车场内，一排排各式各样挂着比亚迪车标的车停在那里，丝毫不显得违和。
    就好像韩国的国民品牌不知不觉的变成了比亚迪似的。
    观众的大部分精力都在剧情上，谁还有心情考虑什么这些车都是什么品牌的？
    虽然这是张秦川特意给盟友增加的植入广告，但
    节奏太快的剧情，以至于这种植入广告好像做了无用功
    张松文叼着烟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几个小弟，他们准备去电梯口。
    身后一辆打着大灯的黑色比亚迪加速朝他这边撞过来。
    “砰！砰！”
    地下室地面和车轮的摩擦声，汽车撞飞丁青周边其他几个小弟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这种毫不犹豫直接下杀手的感觉，可比以往国内的犯罪片来的简单直接的多！
    “啊一西”
    虽然是普通话配音，但骂人的话为了代入感，还是增加一些朝鲜语骂人的口头禅。
    丁青惊恐地坐在地上躲过一劫，但黑车调了个头，又转了过来，在被黑车撞上之前，他机智的跳到了身后汽车的发动机舱上，这才没被直接撞到。
    周边十几辆黑色的比亚迪车，同时打开车灯，几十名穿着黑西装的年轻人手持凶器下车
    为了这场戏，整個东方厂几乎出动了所有人，最后面充数的，还有几个是女扮男装客串的。
    整个镜头里，满满当当站着的全是人，紧张的气氛，根本不需要配乐。
    张松文解开脖子上的领带，缓缓缠在拳头上。
    眼下被人堵在地下停车场里，手上连个武器都没有，啥东西能用，就用啥吧
    “大哥快走！”
    一场混战，冲在最前面的都是张秦川以前从韩国带回来的人。
    这些人平时混迹在东方厂各个部门，专业技能贼差，更多的是搬搬东西，做一些技术性不高的活。
    到是经过这几年的学习，一小部分人多少算是掌握了一点点专业技能。
    比如打个灯，推个轨道车啥的，都能干。
    现在让他们带队打群架，那算是本色出演了。
    就是因为有这些人的带领，这场打群架的戏，拍出来的视觉效果极佳。
    半高的俯视镜头，从人多的一方包围人少的一方开始。
    棍棒和尖刀明晃晃的金属光泽时而闪烁在地下停车场内。
    棍棒敲击在人身上的闷响、惨叫声交织。
    没人逃跑，双方虽然实力悬殊，但狭路相逢，任何一方都没怂。
    人数的差距随着双方的短兵相接，张松文这边短时间内就被对方的“人海”淹没了。
    两个小弟一左一右，架着满脸是血的张松文，边打边退，想往电梯那边，通过电梯逃生
    “牛逼！”
    看着长长的蒙太奇镜头，丁青这边势单力薄，只有几个人，但他们还是顶着数倍于他们的人手，边打边退。
    另一边堵他们的人，也不是废物，双方打的很有章法，看上去
    就他们跟真打似的。
    老周微微张着嘴，呆呆的看着这个镜头。
    这种动作戏，有别于以往国内的武打戏，这些人的动作不像是设计好、排练好的。
    看上去太真实了！
    真的就像是打群架，而且还不是国内街头那种王八拳似的打群架。
    他们的套路介于有章法和没章法之间。
    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叫黑帮打法吧。
    反正这是老周形容不上来的一种感觉。
    他看过无间道里，陈永仁的上线从天而降砸在车上的那种暴死感，当时他也被那个镜头深深震撼了。
    那种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人就从天而降死了的感觉，非常让人诧异、接受不了。
    但那种镜头跟今天这部电影一比，老周感觉无间道甚至都差了一点。
    那里面对黑帮的描绘，有点过于怎么说呢，理想化了。
    而且他们好像太过于追求因果这种玄妙的东西，而走了点意识流。
    虽然这样一来，东方元素更多了，但观影难度也相应的增加了。
    有的观众看完会觉得云里雾里的。
    而张秦川这部新世界就不一样了。
    这他妈的是真拳拳到肉、刀刀见血。
    哪怕是他已经做了特殊处理，这一段但凡见血的地方，都用调色，把红色的血替代成黑色的，但观众是能看的懂的。
    甚至于因为画面偏黑白色，把这段剧情衬托着更有味道了。
    帮派帮派，这不就是黑色的吗？
    很应景！
    随着丁青终于退到了电梯口，沾满血迹的手指头颤颤巍巍的点开了电梯按钮。
    “叮！”
    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张松文脸上下意识露出笑意，配上他一脸血迹，还有他那个卷毛发型，甚至还有些喜感。
    刚准备拉上仅剩的两个小弟进电梯，张松文一扭头。
    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随着电梯门打开，就连里面站着的，也是打手，足足有六个人！
    电梯里的人一脸邪笑的看着刚转头的张松文
    张松文本来是背靠电梯的，随着电梯门打开，然后扭头看到里面的人，再之后他挣扎着被电梯里的人拉进了电梯里。
    镜头缓缓下移，拍着他的脚。
    光着脚穿着皮鞋，还露着一圈脚脖的张松文，脚步略显抵抗，但最终没抵抗住，就这么不情不愿的被拉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了
    一个广角镜头从上至下，拍了个电梯间电梯运行的内景，然后伴随着一声闷响，电梯停住了。
    俯视的视角，电梯内加上张松文，一共七个人。
    每人手里一把杀鱼用的尖刀、刀上还闪着寒芒。
    “啊！！！”
    “呀”
    “呲呲呲”
    搏命般发出的嘶吼，刀身插入的声音。
    还是前面那种风格，二话不说就是干。
    张松文一脸血迹，手上的尖刀到处乱捅，刀刀都是要害。
    老周都看呆了。
    随着他每一刀划出，刀划到的地方，必然冒出血迹。
    不是那种夸张的喷血，而是很自然的血迹，属于那种呲出来的，小股小股的血。
    这玩意猛一看跟特效似的。
    因为知道这是电影，所以老周下意识的以为这是特效，但现在的特效技术，能做的这么真实的吗？
    那如果不是特效？
    总不能玩真的吧？
    咦？
    想到这，老周突然发现，以往的剧组首映礼，导演起码要带几个演员一起的，但今天张秦川这位导演，好像没带其他演员啊
    这他妈不会是真如他猜测的那样吧？
    拍完一部戏演员没了？
    老周狠狠摇了摇头，有时候拍的太真实，他已经不是看爽了，而是看的头皮发麻，有点害怕！
    但是像张秦川这样的导演，应该不敢这么玩吧？
    那如果不是真的，这玩意咋拍的呢？
    总不会是有专业人士指导吧？
    老周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
    如果有一些经常这样打架，甚至是砍人的人，倒是好像可以指导一下这样的拍摄。
    而且打架归打架，就算是有经验，但他们当时打的时候，难道还能记清楚所有细节？
    这玩意光靠有经验的人还不行，倒是有个医生差不多，而且这个医生还得常年生活在这种环境下，他知道这样打架或者砍人、捅人，出刀的位置在哪里，被捅伤后的效果是什么的，这样才行。
    但这样的医生国内多吗？
    就算是大医院的急诊，一天一个医生能看到几个被砍的呀？
    想想就有点不靠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老周越发迷茫了，这到底咋拍的，这么真实？！
    俯视视角的镜头，忠实的拍下了这一场电梯之战，就好像不是在看电影，而是在看监控。
    老周咬牙切齿的，余光甚至看到了他前面几个女生已经捂着眼睛不敢看了。
    刀子捅进肉里的声音，刀与刀碰撞所发出的声音不绝于耳，甚至有些刺耳。
    几个人你来我往，随着最后张松文被一把按在电梯上，又一个杀手冲上来，呲呲呲
    对着他的肚子连捅数下。
    再一次听到这种声音，老周脸都快变形了。
    妈的
    隔着屏幕他都觉得疼。
    这已经不是代入感了，这有点吓人了！
    他可是个影评人！
    这又不是恐怖片。
    但他今天看个黑帮犯罪电影，居然觉得这片子有点吓人，这就跟见了鬼似的。
    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大夏天的，虽然大礼堂里刚刚还有点闷热，但此时老周感觉背后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大荧幕上的画面还在放着，但老周下意识的代入自己。
    这要是把张松文换成他，让他进电梯里，他觉得就他这样的
    活不过三秒！
    明明看不到什么套路，但看着这几个人在电梯里乱战，居然给他看出了一种病态般的美感
    “你们狗娘养的废物，是李仲久指使你们杀我的？妈的你们被警察耍了。”
    张松文此时已经快不行了，脸上到处都是伤口，就连说话，都给人一种强行提着口气的感觉，吐字也不是特别清晰，说话的时候，还一抽一抽的。
    浑身脱力般的坐在电梯角落。
    此时电梯里的杀手已经倒下了两个，还能勉强站着的有两个，剩下的两个也只能扶着膝盖，喘着粗气。
    电梯里地上的尸体、杂乱的血迹，虽然是黑白画面，但看上去甚至让人有点生理不适
    对面的杀手跟他废话了一句，然后毫不犹豫的又给了他一刀。
    随着这刀又扎下去，老周微微侧脸，已经有些不忍心看了。
    但丁青不愧是丁青，即使已经站不起来了，即使又被扎了一刀，但他居然勉强抬起手，一刀扎进杀手的脖子，又宰掉一个。
    在这种封闭空间内，再好的身法、再高的武艺，都毫无用处，比的就是谁狠，比的就是谁能坚持到最后。
    “过来！过来！”
    随着这个杀手倒下，剩下的三个杀手里，有一个当场就吓瘫了，另外两个还能站着的，也被叫嚣的张松文吓得够呛。
    别说他们了，就连台下的这些学生观众，都被荧幕里的张松文吓到了。
    这个一出场穿着个一次性拖鞋，显得有些不着调的大哥，随着剧情推进，最后居然是这样的！
    这太妈的血腥了。
    堂堂一个帮派头目之一，最后居然落到如此下场。
    “呀！！！”
    最后两个杀手一脸惊恐，但他们居然不按套路的倒下，反而是咬咬牙，两把刀又同时插进张松文的胸膛！
    “卧槽！”
    老周打了哆嗦，这他妈太狠了！
    狠到他头皮发麻！
    这些人，他已经不在乎演技不演技了。
    每个人都像是拼命，真实的拼命。
    哪怕是害怕，手里的刀也毫不犹豫，必须分个你死我活！
    这他妈才叫黑帮！
    接下来，李仲久的报复是全方面的，就连李子成的老婆也在列。
    这一幕更是凸显了韩国黑帮的凶残。
    什么祸不及家人，在他们这里通通不管用，玩的就是斩草除根！
    虽然由秦兰饰演的李子成老婆很清纯，她这场被吓得流产的戏也拍了好几遍。
    但此时
    老周已经没心看秦兰的表演了，他的内心还沉浸在刚刚的电梯之战里。
    那种血腥、刺激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看完之后那些场面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海里，记忆深刻！
    随着荧幕一黑，整个大礼堂内一片肃静。
    足足有一二十秒，安安静静的大礼堂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
    开始之前，他们以为的新世界是韩国警察整治黑帮，还韩国百姓一个新世界。
    但直到看完整部片子，他们才发现错了！
    这哪是新世界啊，这不就是一个卧底完全黑化走进了新的世界吗？
    这个所谓的世界原来是一黑到底啊！
    这还是国内第一部敢一黑到底的片子，虽然背景是韩国的，但今天在坐的都是学生。
    想想开始之前主持人问张秦川的话，担不担心这部片子给学生不好的影响。
    现在随着电影播放完毕，大部分学生只剩下一个感觉。
    不寒而栗！
    如果说港片古惑仔之类的，会带坏很多小孩子，会让他们觉得打个架、欺负人很好玩。
    那张秦川这部拳拳到肉、刀刀见血的黑帮片，比港片更血腥、更残酷。
    但看过这部电影的人，不管大人小孩，大概率都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这里面死了太多人了，帮派老大、头目、混混、韩国警察、各种无辜的人，通通都死了。
    这玩意差不多是从头死到尾，虽然残酷，但也算是揭露了真实的韩国黑帮内部争斗有多么的残酷。
    正常人谁会向往这种东西，更何况是学他们这样了？
    学什么？学他们怎么被捅死的吗？

 第242章 ：废物原来是我自己

    宁昊就坐在张秦川旁边的位置，他们的座位处在最前面的第一排，左手边就是学校今天过来参加首映礼的各位领导。
    自从加入东方厂，宁昊感觉自己一直很清闲。
    当初突然“祸从天降”，然后两位大佬一阵斗法，德华最后服软了，他的电影投资人就从德华转换成了张秦川。
    就连他自己，也从一个野生的新人导演，摇身一变，成为了东方厂的签约员工之一。
    而签约后，他除了借用东方厂的剪辑室，又把他自己的那部《疯狂的石头》完善了一遍，其他时间都跟着贾科长跑东跑西的。
    至于张秦川的这部新电影，宁昊从来没提前看过，他知道有这部电影，但他没那个时间去提前看，因为他加入公司的时候，电影的后期已经做完了，公司已经在准备发行工作了。
    今天是他第一次看张秦川这部新电影。
    而电影的水平先不说，就说电影里的那些人，就刚刚他看到那场群戏——地下停车场混战。
    作为一个导演，他太清楚拍这种大几十人混战的大场面戏有多难了。
    这不是那种靠拼接拼出来的零碎镜头，而是实实在在的几十人混战。
    虽然他看不出这是什么套路，但刚刚呈现在观众面前的画面，是杂而不乱的混战，是有一定套路在里面的。
    混战混战，这是拍给观众看的，不能真的搞成一堆人挤在一起混乱不堪。
    特别是里面的那些群演，都是公司里的人，大部分他都认识！
    在今天之前，宁昊的自我感觉还是挺好的。
    首先，虽然对他来说，张秦川前一段时间的突然为难属于祸从天降。
    但有两個大佬为了他这部电影而争斗，这在他看来，本身就代表他自己的水平。
    他要是没水平，他的电影能被这么抢来抢去的吗？
    西北不出名的导演多了去了，张秦川怎么不去找其他人反而偏偏找他？
    虽然这样有点阿q精神，但宁昊真的是这么想的。
    他觉得，他的导演水平不差，他本身很优秀，只不过欠缺一个机会罢了！
    这也是前段时间他为什么老老实实跟着贾科长混的原因。
    等他电影上映后，有了名气，他还想跳槽呢！
    只要有了名气，天大地大，去哪不行啊？
    但看着刚刚电影里的片段，看着那一个个往日里无比熟悉的面容，宁昊有些头皮发麻。
    他知道电影都是假的，但假的东西，有时候也能反映出一些问题。
    就比如刚刚电梯里那个捅了丁青一刀，然后被丁青反杀的杀手。
    这段剧情，给了杀手一个特写。
    而这个杀手，宁昊认识，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觉得对方就是个普通的司机，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平时话也不多。
    还有里面其他几个，都是宁昊这段时间接触过的，能叫的出名字的人。
    这些人在今天之前，都在东方厂各个部门，各个岗位工作。
    有看大门的，有食堂的，有剧务组的，零零碎碎干什么的都有。
    但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在公司里不显山不漏水的，都是东方厂的普通员工之一。
    而宁昊这些天，随着对公司事务接触的越来越多，再加上也没啥人搭理他，这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好像在公司里地位很高的感觉。
    上面的厂长张秦川因为忙，顾不上他，其他人知道他是厂长助理，见面也会笑着跟他点点头，打个招呼。
    没想到，往日里他觉得那些无足轻重的人，居然都在今天这部电影里露面了。
    往日里那些人畜无害的人，在电影里却杀机毕露，一脸凶相。
    电影可能是假的，但那些人的表情、动作，这些东西在宁昊看来，好像一点都不假，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这些人都变得很陌生。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就好像身边某个他认为很老实，很人畜无害的人，他一直都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然后某一天，突然发现这个不被他放在眼里的人，居然是隐藏的通缉犯，还是杀人犯！
    而且这些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整个公司一大半都是这样的人。
    这种感觉，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就比如说这部电影的主角之一，电影里饰演丁青的张松文。
    宁昊跟他不算太熟，因为大家接触的机会不多。
    张松文今天也没来，据说是替厂长去南方谈什么光碟生意了。
    在今天之前，宁昊甚至都不觉得张松文有什么演技，就感觉他是个挺和气的人，大家都是厂长助理，他还觉得张松文这个人比较会拍马屁，其他的没了。
    现在再看看电影里的张松文，这他妈还是那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厂长助理？！
    而且，前几天因为快端午节了，他还跟那个演杀手的司机聊天时杠起来了。
    两人就因为端午节粽子要吃甜的还是咸的，纠缠了几句。
    当时宁昊说话的声音很大，眼见他脸说的红脖子粗的，那个司机最后也没搭理他。
    这让当时的宁昊以为，人家是不敢招惹他。
    现在呢
    这会儿他可不敢这么想了，他现在反而是有些后怕，甚至有点脸红。
    这段时间他在公司里装的人模人样的，有时候说话还很大声，这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人家不是怕他，而是懒得搭理他！
    别人除了拍戏，还能干别的，而他就连拍戏，都才刚刚起步。
    原来整个公司，最废物的人居然是我自己？
    “哗哗哗！”
    随着大礼堂内，沉寂了将近一分钟，在有心人的带领下，才响起来稀稀落落的掌声，随着掌声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越发的整齐了。
    “张导，很不错的一部电影，我觉得还有点教育意义，你的影片拍摄风格非常写实，但这么写实的东西，反而会给看过的人一些警醒，正如你所说的，事物都有两面性，有的东西我们只看表面，有的东西我们看完却要引以为戒，我相信这部电影肯定能给一部分观众引以为戒，另外祝你票房大卖。”
    “哈哈，谢谢！”
    张秦川旁边的校领导扭头跟张秦川聊了聊刚刚的“观影体验”。
    这种片子，哪怕是他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夸，哪怕是就连他都觉得有些过于真实，但场面话该说还得说，就冲人家又是捐空调又是捐款，这好话也得说！
    不仅要说，饭店都定好了，一会儿还得吃饭增进感情呢。
    “宁昊，等会儿你主持一下，把东西收拾收拾，咱们明天回去。”
    “啊？”
    还在愣神的宁昊，突然被张秦川这么一拍。
    呆呆的下意识扭头看向张秦川，看着笑眯眯的张秦川，再想想那天在办公室的时候，这位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坐在那里，给了德华一巴掌，从头到尾连起身都没起身的样子。
    他那种样子，现在这种谦逊和善的样子和他前段时间那种强势的时候，完全不搭边，这让宁昊有些迷茫。
    他感觉整个公司，就他自己被蒙在鼓里，像个小丑。
    就这前段时间他还想着跳槽。
    这要是贸贸然跳槽
    宁昊脑子里下意识闪过刚刚电影里的那些画面，又打了个哆嗦。
    “好的厂长，我知道了！”
    三天后，东方厂，张秦川办公室内。
    办公桌上放着几份资料，有报纸、有文件，还有一份u盘。
    张松文站在旁边，丝毫没有一个电影明星的觉悟。
    “厂长，事情都办好了，我跟我兄弟谈好了，他们工厂可以要一批咱们的货，另外如果近期有人印制咱们电影盗版的，他也能偷偷告诉我。”
    张松文前几天去出差了，桌上的资料就是他收集来的。
    首先，东北那边张秦川跟朝鲜合作的工厂正式建成投入使用了。
    因为员工才刚培训完，目前光碟厂的产量还不大。
    不过这个不大，是相对于同行业的其他同规模的光碟生产厂来说的。
    就算是这些产量，光靠东方厂自己用，肯定是用不完的。
    虽然这些光碟加起来也不值多少钱，但就这么生产出来不用，放着也浪费。
    所以张秦川就让张松文负责去南方跑跑业务，看看有没有光碟印制厂收成品空白光碟的。
    因为工厂里的人工生产成本低，实际算一算，其实和南边的价格不差多少钱。
    张秦川不是要靠卖空白光碟赚钱，而是为了少赔钱，哪怕以成本价卖过去，起码他能收回点成本，反正这个光碟厂本来他也没准备赚钱，走的就是个形式，拉关系用的。
    而有了这样的前提，张松文甚至能用更低的价格，低价卖给南方的一些光碟印制厂空白光碟。
    搭上了这种关系，目的只有一个，让他们帮忙看看，最近有没有印制《新世界》盗版光碟的盗版厂商。
    如果有悄悄打个招呼，张秦川也不耽误他们赚钱，等他们印制完了，只要他知道是谁，那
    该报警报警、该抓就抓，跨区域执法听没听说过？！
    这些年捐了那么多警车，有些关系，该用就用，印制、贩卖盗版光碟，本来就是违法的，警察管这个天经地义！
    “嗯。”
    张秦川点点头，顺手拿起u盘插到电脑上，把文件直接往桌面上一复制。
    等待的功夫，又拿起张松文从东北带回来的资料。
    最上面是几份报纸，有一份还是燕京的报纸，其他的都是张秦川老家的报纸。
    这些报纸虽然不是头版头条，但都在比较重要的副版刊登了工厂正式投入使用的信息。
    上面的配图，还是当初张秦川和朝鲜那位负责人一起握手时拍的照片。
    丢下报纸，眼看电脑上的视频复制好了，张秦川双击鼠标直接打开。
    迎面而来的就是有股子浓重朝鲜气息的新闻。
    看角落里的标志，不是朝鲜总台，而是国际频道。
    不过说是国际频道，其实朝鲜国内的电视台，总共也没几个频道，电视节目也不怎么丰富，能上电视的新闻，都不算是小事。
    随着一身民族服饰的女主持人宣读，后面还给了一段视频，视频内容就是讲华国“朝鲜族”导演张秦川，和朝鲜合作开设了一家高科技光碟工厂。
    视频里的张秦川穿着一身深色西装，像模像样的带着人一起视察工厂建设工作
    这个视频，应该就是张金一答应张秦川的宣传手段。
    能上新闻，其他想知道这个信息的人，也就该知道了。
    而他们知道了，张秦川就有底气了。
    不是什么人都能和他们一起开工厂的，能一起开工厂，还能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这本身就代表了立场和关系。
    更何况新闻视频里，朝鲜那边还特意介绍张秦川是朝鲜族人。
    这个虽然他户口上的身份写的是汉族，但这些东西其实无所谓的，他在老家，生活在那种环境里，人家就当他是自己人，这种东西没必要特意去澄清，只要不说他是外国人，其他的爱咋说咋说
    “很好，这就行了，等咱们年底在韩国上映的时候，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过去一趟。”
    “好的！”
    张松文笑眯眯的，搓了搓手道：“厂长，咱们的票房还要几天才能出来，我想着咱们也有网络部，还有视频网站，这需不需要咱们自己人多发一些夸咱们自己的视频和信息？”
    舆论宣传手段嘛，张松文现在也懂，他是看张秦川这会儿心情好，就想给点建议，主要是多露露脸，显得他不是个只会演戏的演员。
    没想到张秦川听完他这句话，脸上刚刚还堆积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反而紧紧盯着他
    “不用，你听没听说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
    “哦？”
    张松文眯着眼，张秦川这话，他稍微一思考，瞬间就懂了。
    厂长这是很自信啊，他居然笃定有人会夸他。
    “我明白了厂长，我就是这么顺嘴一提，那我先去忙了。”
    “嗯，去吧。”
    眼看张松文出了办公室，张秦川手上拿着笔，下意识转动着。
    不是不能自夸，而是现在电影刚上映，他自有安排。
    网络部那边已经做好准备了，这次毕竟是他第一部电影上映。
    面对差评，他有手段找上门，或者删帖。
    但自夸就不用了，反而改成引导比较好。

 第243章 ：你们老师教没教过你？

    他们毕竟是制作方，从他们这些人的角度来自夸，有时候一个不好，甚至还会出反效果。
    每个观众根据经历、喜好不同，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
    不管他拍什么，总会有好评和差评的，就连钱都有人不喜欢，更何况是一部电影？
    与其自己夸，夸得太专业被人看出来贻笑大方，还不如等着别人夸。
    实在没人夸的时候，再下场也不迟
    叹了口气，前前后后忙碌了快一年了，如今电影总算上映了，一时之间张秦川突然感觉有些空虚，或者说是无所事事。
    现在这个年代，电影票房还做不到实时统计，别说实时统计了，就连第二天都不能知道前一天的票房成绩。
    只统计大院线还好说，但除了大院线，国内还有很多小的院线，有的更是只有一两家电影院，这样的信息不是一两天内能统计出来的。
    他之所以要在这個档期上映，也是考虑到这一块。
    作为一个“电影圈”的新人，又是第一部院线电影，张秦川为什么要独占一个档期？
    除了怕人竞争之外，还有点宣传因素。
    他这部电影总成本才两千多万，想要保本，票房起码要达到6000万左右。
    就算达到这个票房，理论上也只能说是刚刚回本。
    就算是票房破亿，纸面利润也才翻倍而已。
    这就是他想重拍电视剧的原因，拍电影不仅累，赚的还少，而且回款周期还长
    理论上来说，暑期档应该是7月份到9月份这个时间段之内。
    而现在才六月中旬，学生都还没放假呢，顶天只能说现在是暑期档预热阶段。
    但张秦川就是挑这个时间段，一是他有能力独占这个时间段。
    大剧组看不上这个时间段，小剧组小剧组竞争不过他。
    二是现在学生还没放假，但他们已经临近期末，起码是有空看电影的，而看完电影，就利于口碑宣传。
    毕竟成本在这儿放着呢，张秦川不可能两千万的电影成本，让他再花几千万去宣传。
    出于成本考虑，这次的电影宣传总预算，只有四百万。
    这不是张秦川没钱，要是真花几千万去宣传，最后一算账，勉强保本，这不是白玩了吗？
    市场容量在这儿放着呢。
    而学生群体，就能帮他拓展口碑。
    现在又做不到人手一部手机，电影除了电视、媒体宣传，剩下的全靠口碑。
    从开年到现在，内地上映的大片有多少？
    除了去年年底的无极之外，只有年初的霍元甲。
    有且仅有这一部大片了，其他的基本上都叫不上什么名字。
    就算是有两部港片，也被张秦川挤到下个月了，现在整个六月份加上七月份前半段，都是他东方厂的档期！
    抢的就是一个先发优势。
    整整半年都没有大鱼的内地电影市场，猛地来一部《新世界》这样的片。
    就算是瘸子里面挑将军，也能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
    至于后半年，后半年竞争太激烈了，短时间内，张秦川都没想过往后半年档期里去挤。
    拍电影是为了赚钱的，其他人乐意挤，让他们挤去，他现在占下一整个月的档期，已经很满意了，先站稳脚跟再说，以后有的是时间跟他们玩
    “咚咚。”
    门被轻轻敲响，张秦川嗯了一声，娜娜才推门进来。
    “大哥，咋了？”
    “什么咋了，人跟着你练了快一个月了吧，咋样啊练得？”
    张秦川想起江书影那边，就叫来娜娜这个老师问问情况。
    “就那样吧”
    娜娜往办公桌上一靠，顺手拿起桌上的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说起江书影，她一脸惆怅。
    “？？？”
    “啥叫就那样啊？”
    “那不然还能咋样，练个样子呗，反正她会跳了，要不叫过来让她给你跳一段？”
    娜娜本来就对这活儿不太满意，放着好好的公关组组长不当，每天好不容易忙完了，还得带着个拖油瓶。
    虽然她也不比江书影大几岁，但两人的经历不同，心境什么的都不同，她感觉江书影就是个累赘，又不能把话说的太明白，甚至都不能骂，这样教起来，很累的
    眼见张秦川脸色越来越严肃。
    娜娜赶紧按灭烟头，有些撒娇道：“虎哥你别折磨我了，马上要过节了，我还得安排给各个单位、领导啥的送礼呢，我天天都忙死了，还得带着她，又不是真让她出来卖，意思意思得了昂？”
    “哼，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该你干的事你要干好，交给你的任务也得干好，咱们现在拍戏赚钱，戏都拍不好，还咋赚钱？行了伱让她准备装备，今天让她去我那吃个饭，我带她几天。”
    “好嘞，知道了。”
    娜娜一听张秦川要亲自带江书影了，瞬间感觉丢了个负担，眉开眼笑的朝张秦川抛了个媚眼。
    “那我走了啊。”
    “滚吧。”
    自从签了合同来到东方厂，江书影已经在这儿待了快一个月了。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张秦川为什么非要她练这么羞耻的舞蹈，但人家是导演，说什么是什么。
    这段时间，她没住宾馆，而是跟着员工一起住的员工宿舍。
    这不是东方厂内部的客房。
    以前她也没见过这种形式的员工宿舍，说是宿舍其实就是东方厂在外面小区买的商品房，据说在几个位置比较好的小区，按户型好的买了很多套。
    一般都是上下几层连着，周围住的都是东方厂的员工，每天上下班有班车接送，公司管饭。
    而分给她的，就是一套家电齐全，每天有人帮着收拾的两室一厅，正好和旁边的娜娜当邻居。
    这些天，娜娜忙的时候，她都自己在公司的健身房练跳舞，本以为今天还会按往常那样，跟娜娜一起回去，然后再学习学习。
    没想到刚准备吃晚饭，就被通知导演晚上请她去导演家里吃一顿家宴，然后再给导演展示一下这段时间的成果。
    “娜娜姐？你不去吗？”
    “我就不去了，放心，等会儿有人送你过去，我手头上还有点事儿，你记好啊我把你手机号给司机了，等会儿有人联系你。”
    娜娜交代了一句，摇了摇手里的小手机，根本不给江书影多问的时间，转身就走。
    “哎？！”
    江书影看着娜娜的背影，对方也没告诉她去吃饭的都有几个人，再说了去导演家用不用带礼物啊？
    她就这么空着手上门，会不会不好？
    江书影越想越纠结
    “叮咚。”
    给江书影开门的是崔贞媛。
    看到这位，江书影还有点惊讶，她本以为这就是个普通助理呢，没想到居然助理都住到导演家里了？
    “江小姐你好。”
    崔贞媛非常公式化的朝江书影露出个笑容，转身指了指地上的拖鞋，示意她换鞋。
    “饭菜都准备好了，进来吧，就等你了。”
    “好的，谢谢。”
    听到这句话，江书影下意识以为有很多人都在等她，小脸蛋微红，还以为自己迟到了
    “来了，看看饭菜合不合你胃口。”
    一张不大的圆桌，看样子只能坐四五个人，而出现在江书影面前的，只有桌上的几盘菜，还有旁边的张秦川和崔贞媛，加上她一共三个人。
    “？？？”
    看着这一幕，江书影有些紧张的坐下，又看了眼桌上的菜式，轻轻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张秦川的问话
    “这段时间我比较忙，一直忙电影的事儿，也没来得及关心你，过得怎么样？还适应吧？”
    “挺好的导演，娜娜姐很照顾我，每天都有保洁阿姨收拾房间，没什么问题，食堂还特意为我添了几个我们那里的菜。”
    “哈哈，那就行。”
    夹了一筷子菜，张秦川示意旁边的崔贞媛倒酒。
    两女一男，也不用喝白酒，来点红的意思一下就行了。
    稍微举杯大家碰了一杯，放下酒杯，张秦川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你的气质骚一点吗？”
    “”
    江书影刚咽下去的红酒，差点因为这句话吐出来。
    这问题太羞耻了
    “你这次的角色，和你搭戏的人，张嘉一张老师，德华，这些你都知道，他们都是老戏骨，你呢相对来说，算是个新人，基本功都不扎实，如果不用点特殊手段，你在和他们搭戏的时候，你可以想想那种场景。”
    “”
    江书影轻轻点点头，脑子瞬间按照张秦川的描述想了想。
    到时候她肯定是接不住戏的。
    这么一想，导演这是为她好啊？
    “谢谢导演对我的关照。”
    主动拿起酒杯，江书影乖巧的又抿了一口红酒
    “哈哈，虽然你是演员，但这部戏也是我的戏，咱们都是为了让这部戏更好，对了短时间内的训练，有效果吗？”
    “啊？导演我现在给您跳一段？”
    江书影见张秦川问起这个，放下筷子就想现场来一段。
    “不用不用，先吃饭，吃完饭再跳。”
    张秦川脸色越发和气了
    “有没有对象？”
    “？？？”
    刚吃了口东西，江书影又听到这个问题。
    有些羞涩道：“还没有我家里以前管的严，上高二的时候和同学有过一段，后来被我妈妈发现了。”
    “嗯”
    看这位的摸样，张秦川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一下，感觉这话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要不然她现在也不可能带着点清纯的气质。
    改造这样的人，还是有点难度，不过这方面他熟！
    “这次呢，我还对你有个小要求，为了提高你的演技，不管在戏里，还是戏外，我希望你能保持一样的气质，不能才训练完，一演戏就丢到一边，只有全程保持一样的气质，你才能接住他们的戏。”
    “”
    江书影眨眨眼，全程保持一样的气质？就是全程入戏呗？
    这怎么听起来像是体验派的路子啊？
    张导不是方法派吗？
    眼见江书影好像不理解，张秦川也不多解释，转而聊起了家常，问一些她家里的情况，学习上的问题。
    反正只要能拉近距离的问题，他都问，不知不觉就慢慢让江书影放松警惕，酒杯里的红酒也续了几次
    “导演，非常感谢你给我这次机会，你放心你尽管指导，只要能符合要求，我都能做的。”
    饭吃完，江书影的眼神已经有些微微迷离了，但她还是坚持又端起酒杯敬了张秦川一杯。
    对于她来说，能在大二就混进张秦川这样咖位导演的剧组里，算是非常不容易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成名要趁早！
    客厅。
    按照张秦川的要求，江书影换了套非常薄的超短连体裙，踩着一双八公分左右的高跟鞋，搬来一把椅子，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张秦川。
    “开始展示吧。”
    张秦川坐在沙发上，伸手示意江书影开始跳。
    崔贞媛去收拾东西了，诺大的客厅里，现在就他们两人
    虽然有点醉意，但穿着这样的衣服，手扶着椅子站在张秦川面前，江书影还是有点微微放不开。
    连个背景音乐都没有，这场合
    下意识往下拉了拉裙子，咬咬牙，因为喝酒微红的脸蛋，现在更红了
    张秦川翘着二郎腿，单手摸着下巴。
    看着江书影略显僵硬的舞姿。
    这场景，多让人怀念啊，他都多长时间不干这个了。
    随着江书影跳完一段，站在原地怯怯的看着他，张秦川笑了笑冲她招招手。
    “你们老师教没教过你？要打开天性，你现在别说我要求的气质了，你自己都害羞了，这还怎么演？”
    “对不起导演我”
    张秦川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江书影更尴尬了，脸蛋红的跟滴血似的。
    “没关系，现在就咱们俩，你不妨试试衣服再少点？”
    “啊？”
    江书影一愣。
    她外面可就这一套连体短裙了，这要是再少那还剩什么？
    看着张秦川一脸正经的表情，刚刚略有些羞耻的感觉瞬间又没了，反而被羞愧感代替了。
    人家张导又是让她来吃家宴，又是给她私人空间看她的成果。
    现在事到临头了，自己居然还有闲心想什么羞耻不羞耻的？
    真的是
    江书影默默给自己鼓了鼓气，一咬牙，按照张秦川说的，开始脱装备
    看着一身内搭的江书影再一次起舞，张秦川点点头，教人嘛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放得开的，总得有一个过程，一步步慢慢接受就行了，他有的是耐心。

 第244章 ：12天，票房破亿！

    男人嘛，很多人都天生好为人师。
    身上自带一股子拯救宿命的感觉。
    就像不经常去那种地方的人，突然去一次，遇到一个说话态度好，温柔、有耐心、又体贴的女孩子。
    下意识就想拯救她。
    不管是花点钱，还是花点时间，反正在那一刻，手是不听使唤的，续钟的心没有任何人能阻拦。
    就算是续完钟平静过后，会稍稍有些后悔，但休息一会儿出来之后，心中那种怅然若失、回味的感觉的，也抓心挠肝的让人还想回去再拯救一次。
    有时候，甚至分不清，是想那个姑娘，还是想那种拯救的过程
    比这种拯救过程更爽的，就是慢慢把人拖下水的过程。
    把一个涉世未深，或者还不怎么上道的人，慢慢改造，一步步打开她的天性，这种感觉
    张秦川以前可没逼良为娼过。
    他接触的人虽然有些人是不得不走到这一步的，但只要能被他接触到的，都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
    没想干这一行的，也见不到他。
    而这种自愿的和那种逼良为娼的感觉比起来，就稍微差了那么点意思。
    在体验上来说，少了一丢丢体验感。
    倒是今天在江书影这里，他算是能慢慢补全这种体验感
    娱乐圈，整個圈子从张秦川跟着三叔入行以来，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圈子就跟他以前的圈子没啥本质上的区别。
    大家都是出来做生意的，有啥是不能卖的？
    都是图财嘛。
    只要做好商品质量，赚的就是这个钱，无非是根据商品外观、使用体验不同，价钱不同而已。
    老油子更是不用说了，但各行各业，总要有新人入行的。
    之前，他负责带这些新人，这种工作本就是当大哥的福利之一。
    但后来
    做的时间久了，难免有点身心疲惫。
    现在过了这么久了，再重操旧业，以往的腻歪感少了许多，倒是多了许多回味
    又跳了一遍，看着脸上带汗的江书影，只看内搭，因为这小姑娘身体有些干瘪，看着其实没啥意思，再加上她脸上的气质差了点感觉，张秦川笑着鼓励道：“感觉还是差点意思，再少点吧。”
    “？？？”
    还少？
    江书影听到这话，微微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这要是再少不能再少了呀。
    她虽然为了拍戏可以很努力，但有些东西她以前只是听说过，而还没真接触过。
    心中的纠结让她手上下意识想抓着点什么，但现在连裙角都没有，她只能抓住椅子靠背，指骨节隐隐有些发白。
    又悄悄看了眼张秦川，发现他的表情很平静，和她想象中的那种，还有点不一样。
    他的眼神中，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眼神
    看着一脸纠结的江书影，张秦川皱皱眉。
    “你上部剧拍的啥来着？”
    “《飞花如蝶》，纪念越剧百年的电视剧”
    江书影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借助给张秦川解释的机会，磕磕巴巴的讲了讲剧情，想缓解眼下的尴尬气氛。
    她在这部剧里没多少露脸的镜头，顶多算是个小配角，连主要配角都不算，而且这部剧的导演有些偏文艺。
    说是战争、爱情剧，但拍出来的效果，乱七八糟的，什么元素都有。
    这种大杂烩，看起来就像用力过猛似的，看似啥都有，啥都想表达，但最终呈现给观众的效果就是——杂乱。
    所以，一部剧演完，虽然江书影不算是影视圈的新人，但她现在的表现，也跟新人差不多了，羞耻感还是在的
    “你这样，闭上眼你想，就想像一下，你当初拍第一部时候的感觉，幻想一下你周围都是人。”
    张秦川怂恿着江书影慢慢闭上眼，嘴上语气放的更轻柔了。
    “作为一个演员，你自己都放不开，到时候拍戏的时候，伱还怎么拍啊？这次你虽然不是主角，但你这个角色很重要，我还是对你寄予厚望的。”
    “幻想一下，你现在就在片场，周围全是人，旁边有几个灯光师打着灯，还有收音设备杵在那，有很多剧务组的人闲着无聊也站在旁边看着你，其他没戏的演员都在”
    看着江书影起伏不定的胸口，张秦川慢慢引导。
    “对跳跳起来，幻想他们都在你身边，幻想镜头拍着你，不要管其他的，跳起来。”
    张秦川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整个人陷入黑暗，这种既有羞耻感，又有安全感的感觉，随着张秦川的指挥，江书影慢慢放开，她也不知道她跳的好不好，但她确实慢慢的跳了起来。
    “哎对了不要想别的是不是感觉身上有束缚？解开它丢掉它慢慢来不急”
    那道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就好像她的人生旁白，或者说是指引。
    江书影哆哆嗦嗦的跟着指引，因为闭着眼什么都看不见，所以她动作不快。
    缓缓的，身上的束缚丢掉了，她感觉整个人好像突然轻松了许多，就好像跨过了一个无形的门槛，过去了有点海阔天空的感觉。
    张秦川的声音也消失了，虽然她没睁开眼，但她已经感觉不到周围还有什么人了，动作也不僵硬了，好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慢慢睁开眼”
    听到这道声音，江书影缓缓睁开眼，看着周围空无一人，幻想中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就连沙发上的张秦川都消失了。
    一种幻想打破现实的感觉充斥心间，紧张感都没了。
    刚准备喊一声，突然听到身后很近的地方传来张秦川的声音。
    “怎么样，还怕不怕了？”
    “啊？！”
    江书影下意识转身，胳膊抬起，想挡住一些，但想了想现在的处境，好像挡不挡都一样，眼下是顾此失彼啊！
    看着就站自己身后近在咫尺的张秦川，微微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江书影耳根子都红了
    “还得练啊，心态要摆正，别想那么多。”
    张秦川低着头，想到了一部动画片。
    那部动画片里有个光头强，还有熊大和熊二两头熊。
    他以前就挺喜欢熊的，特别是大熊，但是幼崽他就不太喜欢了，也不敢想象要是把两头大熊都换成q版的幼崽会是什么景象，反正他不喜欢。
    但今天居然看到了q版的熊大和熊二。
    说实话，要不是拍摄单位不同，他都不太想看，没啥意思。
    但现在没啥其他的动画片能看，只有这一部了，不看也得看。
    手指下意识微屈，轻轻弹了弹熊大的鼻子，q版的小熊，粉粉嫩嫩的，还挺好玩的
    江书影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没想到张秦川一本正经的这样。
    “来跟我来，我给你讲个光头强和两只熊的故事。”
    手被张秦川轻轻拉起，江书影就这么机械性的被牵着，边走边听张秦川说话。
    至于什么光头强和熊大熊二的故事，她听都没听过，也不懂什么意思，但看着眼下要去的方向
    这好像不是要讲剧情的样子啊
    六月三十日。
    今天本该是宁昊的电影《疯狂的石头》上映的日子。
    张秦川的新电影可以在山大开办首映礼，他宁昊连办首映礼的资格都没有。
    厂长办个首映礼，前前后后花出去二三百万，他一部电影总成本才三百多万。
    大家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宁助理，这是今天统计的新闻，你不是要去厂长办公室吗？把这个带过去给厂长吧。”
    “哦哦，好！”
    接过网络部组长递来的资料，宁昊下意识边走边看。
    “卧槽！”
    今天才30号，张秦川的电影是18号上映的，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两个星期，算上今天也才12天，而眼下的数据，肯定不是今天的，那
    《12天票房破亿！》
    《西北圈终于出了一位会讲故事的导演。》
    《经费专业户，带你走进韩国黑帮》
    《什么叫电影质感？这就叫电影质感！》
    其他的题目宁昊都没注意，他只看到了最开头的新闻，12天票房破亿！
    这是什么概念。
    眨眨眼，看了眼周围，宁昊本来还想坐电梯上去的，现在，他鬼使神差的走到旁边的楼梯间。
    虽然这个票房不是他的，但这部电影从首映礼上映开始，都是他全程跟踪的，现在终于出了结果，他多少还是有点参与感的。
    如今看着这个成绩，宁昊多少感觉有些不真实！
    哆哆嗦嗦的掏出烟盒，点上一根烟。
    手上这份文件，是网络部怕张秦川自己找新闻不方便，按照周期，定期给他从网上搜集新闻，整理好之后，把关于东方厂的新闻综合到一起，再送给张秦川看的。
    这事，宁昊知道。
    所以他现在不急着先给张秦川送文件，而是想先看看这些新闻，反正都不是什么秘密
    首日票房六百万，看起来有点势头，但也不算是太强势。
    但从第二天开始，连续几天票房创新高，截止到数据统计时间，也就是前天，《新世界》票房达到九千万，也就是从前天到今天，票房加起来肯定有一千万，所以这条新闻的标题就以一个比较吸睛的12天破亿为噱头。
    在这个票房大几千万已经算是很好成绩的年代，票房过亿
    那是国内顶尖大导才能取得的成绩。
    而且还有个前提，非大片票房是过不了亿的。
    而现在宁昊很清楚《新世界》这部电影的制作成本，两千多万！
    这点钱和其他大导破亿的制作经费相比，简直不敢想象。
    去年陈导的无极，制作经费多少？最后票房是多少？
    好就算无极是烂片，那这几年老谋子动不动就来一部资金过亿的大片，他的票房又有多少？
    就拿十面埋伏来说，投资虽然没明确，但三千万美元是有的，国内总票房1.5个亿，没算海外票房。
    这个成绩在内地市场，已经算神中神了。
    导演界还有个所谓的“亿元俱乐部”，指的就是那些票房破亿的导演。
    但凡有一部票房过亿的电影，不管好坏，你就是大佬了！
    而现在张秦川，他的厂长，只用了短短12天，第一次踏足电影届，就拿到这个成就了！
    一部电影，理论上看成绩，放映时间是有弹性的，如果成绩好，影院也不会放着赚钱的机会不去赚。
    一般情况下，成绩一般的电影，放映周期差不多在25天左右，要是成绩好，比较卖座，这个时间能拉长到35天左右，甚至特殊情况还能更长。
    如果以眼下这个势头，宁昊看着资料上收录的媒体预测，《新世界》一个月的票房，有望打破两亿票房大关！
    这是什么成就？
    宁昊想想就头皮发麻。
    这都超出他的认知了。
    “呼”
    狠狠吐了口烟，把烟头按灭在电梯间窗户台上面的烟灰缸里。
    宁昊狠狠吸了口气，剩下的新闻他已经没心情看了。
    本来今天他的电影上映，他还有点忐忑。
    但现在跟厂长的票房一比，他还忐忑个毛啊。
    两人一比都不在一个层次，他已经躺平了，爱咋咋吧，等下周看看首周票房再说
    “咚咚咚。”
    “进来。”
    “厂长！”
    宁昊舔着脸推门而入，脸上的表情管理非常到位。
    “恭喜您票房过亿，这是网络部让我捎上来的资料。”
    把文件放在桌上，宁昊这才有空打量了一眼张秦川。
    今天的张秦川在他眼里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这位年轻的厂长，此时身上好像多了层“大佬”光环，看上去气势更足了。
    道完喜后，厂长的表情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反而皱着眉，有点像在极力忍着什么一样，就跟肚子疼似的。
    宁昊见张秦川不说话，略有些关心道：“厂长，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太舒服？”
    “嘶”
    张秦川吸了口凉气，伸手在办公桌下轻轻拍了拍，这才扭了扭脖子一脸正经的拿起资料微微掩饰脸上的尴尬。
    他没有啥不舒服的，这不是桌子下面有人嘛。
    虽然新电影票房都破亿了，但他现在要考虑新剧，要给新剧里的女配角提升演技，这都是为了艺术，不得不得做出一点点牺牲
    “张松文他们出去了，后天德华过来，你到时候带人去机场接他。”
    “啊？我？”
    宁昊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这活儿可不好干啊！
    他现在一想起德华就有些尴尬，还有点愧疚。
    现在厂长居然让他去机场接人？
    那这一路上从机场到厂里，这中间两人可要独处一段时间了，这

 第245章 ：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

    “人啊，不要总想着以前，有些问题，说开了就没问题了，人家都不在乎，你在乎个什么劲儿？难道你还想让我亲自去机场接他？”
    “不是、不是。”
    宁昊赶紧摆摆手，厂长怎么能亲自去机场接人呢？
    那得多大的腕儿才够资格让厂长亲自去接啊？
    “行了，我这会儿忙着呢，你先去准备准备吧，你不是有他电话吗？你负责和他对接，电话里你们两个商量好，快到了再给我打电话。”
    “啊？好”
    宁昊总感觉此时的张秦川怪怪的，说话的语速好像还有些略快，但厂长都交代完了，他还能说什么。
    “那行，厂长那我先过去了。”
    “嗯！”
    “碰！”
    眼看着办公室大门被宁昊关上了，张秦川这才稍微抬腿，伸手又往办公桌下轻轻打了一下。
    “伱要死啊，没看见我正在说话呢？”
    “你不是说我放不开嘛”
    办公桌下传出了一道柔柔的还略带一点点委屈的声音。
    张秦川吸了口气。
    这小娘们学会犟嘴了！
    略微动了动，稍微缓了口气，这才拿起宁昊刚刚带来的文件翻看起来
    《什么叫电影质感？这就叫电影质感！》
    对于票房，张秦川昨天就知道了，他都派人盯着呢，大晚上就给他打电话通知了。
    现在他直接略过第一条新闻，往下看向他比较感兴趣的，也就是吹捧他的新闻。
    某部电影火了，相关的蹭热度新闻就多了，这是电视剧远远达不到的效果
    像电视剧，现在的观众如果在电视上看电视剧，看剧基本上没有成本。
    虽然还有有线电视费电费之类的费用，但电视台上看剧，除了要每天按照特定的时间等、看广告之外，另外是不需要花其他钱的。
    这就是电视剧受众高的原因之一，看看又不要钱。
    电视剧制作方赚的是电视台的钱，是广告商的钱，而观众交的有线电视费是电视台赚的，观众和电视剧制作方之间，是有中间商的！
    就拿去年大火的《亮剑》来说。
    十个观众里，有一半的人能说出这部剧的导演是谁吗？
    能说出这部剧的制作团队是哪個吗？
    十个观众里别说五个了，能有两三个人知道这些信息就不错了。
    但要说到演员，哪怕是不说名字，随便说一句台词，比如
    “二营长，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
    只说这一句话，观众瞬间就能想到是哪部剧、哪位演员了。
    而换到电影，这种情况就不一样了。
    看电影毕竟是要花钱买票的，哪怕是看盗版，也得买个盗版光碟吧？
    这样一来，观众就有成本了。
    大部分观众看电影之前，先看分类，看看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分类，然后再看演员，就算不是自己喜欢的，起码要不是自己讨厌的。
    这就是为什么有的演员片酬高的原因。
    有的明星是自带观众的，有的观众看到某个演员参演的电影，知道他的风格和演技，基本就是无脑买票支持了。
    剩下的，还有一部分人看导演的。
    不知名的小导演、新导演不看，有劣迹的导演也不看。
    时间长了，有口碑了，很多人看电影为了减少试错成本，就只看大导的电影，就像老谋子的。
    哪怕他拍出来的电影故事性不强，但起码能看，底线在那放着呢，光看看明星和风景也不吃亏
    眼下这个新闻，就是从张秦川没想到的角度切入，来吹捧他的。
    新闻里先是介绍了一下当下的国产电影。
    去年国内的票房市场，全年票房加起来才不到二十个亿。
    盘子就这么大，除了几个大片，剩下的电影简直惨不忍睹。
    张秦川前段时间拿到的那份电影上映目录，在他的角度来看，他对某些连名字都没印象的电影，根本都不在乎。
    但这些都是他站在一个电影人的角度来看的。
    换到观众的角度，他们对于这种电影，简直是深恶痛绝。
    现在国内的电影制作之粗糙，为什么上面总是呼吁要制作真正的商业电影，为什么上面要让香江演员和导演北上？
    就是因为现在内地市面上的这些电影太烂了。
    抛开一部分不知所谓的文艺片不说，就从最基本的拍摄制作来说。
    什么叫电影？
    那可是观众花钱看的。
    真等他们走进电影院，买完票观影的时候才发现在大荧幕上播放的所谓的电影，清晰度居然和电视剧相当。
    制作的也很粗糙。
    有些电影真的是只有远景和中近景。
    要是没人说，除了节奏快点，演员不太知名外，真的会给人一种来到电影院，买票在电影院看电视剧的既视感。
    故事、画面、能吐槽的地方，都值得吐槽。
    而这种情况不是短时间才有的，而是长时间一直存在的。
    从年初的霍元甲之后，将近半年的时间，除了几部外国引进的商业片之外，国内电影市场全都是这样的“烂片”。
    而就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新世界》上映了！
    饱受国产烂片折磨的观众，突然看到了一张暗色调的海报。
    海报上还有李明的形象，另外的张松文和张嘉一虽然知名度比不上李明，但也算是有点眼熟。
    在他们还以为这又是一部港片而买票观看的时候，等看完之后才发现，这居然是一部国产片！
    而且制作水平如此之高！
    张秦川是什么人？
    在《新世界》上映之前，有些观众真的不知道，哪怕是听到这个名字耳熟，顶多也就知道他是奥运会的副导演之一，以前是拍电视剧。
    再进阶一点的，知道他拍过哪些电视剧的，已经算是铁粉了。
    而《新世界》上映十几天以来，张秦川的名气迅速蹿升，这十来天在普通观众心目中的名气增长，甚至抵得上他过往几年在电视剧圈奋斗下来的名气了。
    有人回想起去年年初的导演协会年度庆典，这才发现这位新导演，居然还拍过一部电视电影
    抛开名气，电影票房不错，再加上张秦川最初就走的大学生群体的宣传路子，以至于电影口碑发酵之后，网上关于这部电影的讨论很密集。
    毕竟是一部大尺度的黑帮电影，其尺度之大，堪称今年的尺度之最！
    很多看完电影感觉不过瘾的人，都会在网上搜集这位新导演的资料。
    就这么一搜，很多人这才发现其中的门道
    张秦川为什么能拍出这部电影？
    因为他以前在韩国“影视圈”混过，是海归！
    就这个身份，就让他在一众内地导演中，天生就“高人一等”。
    很多比较喜欢国外东西的人，就对张秦川有了天然的好感，觉得不愧是能拍出《新世界》的导演，出过国的就是不一样。
    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印象，再去看《新世界》，很多人这才发现，这部电影就算不说剧情，只说镜头画面和制作水准，就要拉一众国产电影好多个身位。
    整部电影在观影的时候，虽然色调比较暗，整体也偏压抑，但就是给观众一种很高级，很有质感的感觉。
    具体形容一下，如果其他的国产电影是“塑料质感”，那张秦川的这部《新世界》就是“不锈钢质感”。
    双方的材料不一样，后者的电影质感是肉眼可见的！
    电影好，关心的人、谈论的人就多了。
    而打听到了张秦川的背景，其他的就更好查了。
    人家回国短短几年，就白手起家，有了自己的制片厂！
    东方影视制片厂！
    一个听起来有点像国企的制片厂。
    为什么非要叫制片厂而不是某某影视或者娱乐公司？
    因为他的厂子，主攻影视行业。
    电视剧、电影、广告、影视周边都有涉猎！
    而且体制很传统，走的就是以前电影厂的路子。
    张秦川当初建厂起家挖来的人，也被人扒出来了，就是西影厂的一批年轻员工。
    西影厂是什么地位？
    在国内电影圈所有制片厂里，说第一有点太嚣张了，但如果说前三，肯定不会有人反对。
    因为前几年开始的改制，西影厂目前已经不怎么主持拍摄了，就连西影厂都成为过去式了，现在已经改名叫西部集团了。
    而他们那些以前拍电影的员工呢？
    有一部分转型到其他岗位了，而有的就被张秦川挖走了。
    一个海归导演，回国之后又从专业的电影厂里挖了一批专业的员工。
    再加上其他各个职位的人，共同组建了一个老体制的制片厂，所有人都为他一个导演服务，这样的制作团队，不骄不躁的一步步专心制作电影。
    看到这些资料。
    还能怎么说？
    五个字——真他妈专业！
    这样的团队，制作出来的电影，怎么可能差？！
    咧着嘴笑了笑，看着夸自己的报道，张秦川都想不到，居然有人称他为西北圈最会讲故事的导演！
    这些还有说什么他是年轻导演里，难得的走商业片路线的导演。
    虽然没啥人夸剧情，但夸人是一样的，他不挑！
    突然打了个哆嗦，手上的资料也跟着抖了一下。
    美滋滋的放下资料，看着刚从办公桌下钻出来的江书影。
    这段时间张秦川大部分空闲时间都用到她身上了。
    打开天性嘛要的就是玩的开，只要走出第一步，后面的都好说了，他就这么一步步哄着、哄着，江书影啥都会了。
    虽然还不算太熟练，但看着她边擦嘴角边朝自己抛媚眼的动作，这已经快出师了。
    一切准备就绪，只差东风了，新剧可以开搞了。
    只不过开拍之前，还有点其他的事要处理。
    看着桌上资料后面几页。
    网络部的组长还是很上道的，他把好消息都放在最前面，让张秦川能最先看到，至于好消息后面的。
    可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看着这些或是贬低他，或是抹黑的新闻，张秦川眯着眼。
    眼下他已经进入贤者时间了，他早就想好了，要是有人跟他玩恶搞，他可以不在乎，但如果有人抹黑他，甚至故意刁难他。
    他可不是什么小导演，更不会像陈导那样，被人说了都不知道怎么还手，只能无能狂怒。
    张秦川心眼可不大，而且还没什么肚量。
    别人不招惹他，一切都好说，要是招惹了，那就
    一切都不好说了！
    第二天下午，长安政法大学校门口。
    东东看见迎面驶来的三辆黑色越野车，开心的挥了挥手，等车刚停稳，她径直朝最中间那辆车走去，他知道张秦川的习惯。
    果然，打开车门，就看见坐在后面的张秦川。
    “哥！”
    “上车，赶紧关好车门，热！”
    “好嘞！”
    虽然有时候张秦川这位表哥对她的态度有些凶巴巴的，但东东一点都不在意，表哥就是这个性格，嘴上凶，但轮到他掏钱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哥，我跟我们主任都说了，院长今天也在。”
    “我知道，我打过电话了！”
    张秦川点点头，放下二郎腿伸了个懒腰，刚吃完饭，有点犯困，但今天这趟学校之行，不得不来。
    他今天不是给东东开家长会的，而是来给他们学校送项目的！
    “哥，你说暑假给我找点事做，是干什么的呀？让我拍戏嘛？歘歘歘~”
    东东左手搂着张秦川的胳膊，右手比划了几下捅人的动作。
    “滚边去，还歘歘歘，你歘歘谁啊？就你这干瘦干瘦的，我没给你生活费？还是你们学校没食堂？”
    看着东东瘦巴巴的样子，张秦川一脸不屑。
    “哥~我是女孩呀，吃得少，我得保持身材”
    “张导？！哈哈哈，欢迎欢迎啊。”
    头发已经白了一半的院长，看着刚走进办公室的张秦川，主动站起身和他握手。
    他虽然平时不看电影，但作为学校院系的领导，又生活在长安，张秦川这个名字他还是听说过的。
    这位就不说他拍戏如何，起码在长安的关系就很不简单，就连他今天，也是接到上面领导的电话，才知道张秦川要来的，而且还是来送项目的。
    到是具体什么项目，人家说了见面详谈，他只能刚吃完饭就叫上几个人，在办公室里等这位。
    本以为来人可能会有点强势，毕竟电话都打到他上面了。
    但直到见到张秦川本人，这才发现好像也不太强势啊

 第246章 ：我都是为了我妹妹

    “刘院长你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刘院长又看了眼跟在张秦川身后的东东，对这位他就有印象了，应该是学校的学生，据说是张秦川的表妹，至于另一个，那就更不用说了，看着装就知道是女秘书。
    叫上几个副手，大家一起到会客区详谈
    “张导这次来我们学校，我听说你是有什么项目？”
    刘院长实在想不通，张秦川这个拍电影的，能有什么项目找到他？
    “哈哈，这不是我妹妹在这儿上学嘛。”
    张秦川拍了拍旁边的东东，笑着跟刘院长开门见山的讲了讲以前表妹死活想学法律的光荣事迹。
    听到东东居然意志这么坚定，刘院长特意多看了东东几眼。
    “这不是临近暑假了么，现在都流行大学生暑假打工啊，兼职什么的，我就这一個妹妹，她以前是学音乐的，让她出去兼职，我也不太放心，不让她出去吧关在家里闲着也不是办法。”
    张秦川就跟个家长似的，先和刘院长聊大学生的暑期生活。
    旁边的东东低着头，微微扭动一下，表哥啥时候关心她暑假兼职这件事了？
    她这样的还用暑假兼职？
    不是让自己跟着剧组拍戏吗？
    “是。”
    刘院长端起茶杯，看了眼张秦川旁边低眉怂眼的东东，小姑娘看起来很乖巧，长相也不错，当哥哥的有这种担心，很正常！
    “那张导你的项目是”
    “哈哈，是这样的，我呢妹妹既然喜欢法律，我这个当哥的肯定要支持她，她现在也不是正式律师，但过完暑假，就到大二了，有些东西呢，也要早点接触、适应，恰好，我最近新上映了一部电影。”
    “电影的票房还算不错，但人怕出名猪怕壮啊，最近我发现网上和线下媒体，有一小股不正之风，某些人对我的名誉造成了很大的损伤。”
    “？？？”
    刘院长眨眨眼，刚刚还在说孩子暑假怎么过的事儿，怎么一个不注意，话题就拐到电影上了？
    这怎么转折的，他都没反应过来
    “恰好我妹妹就在咱们学校，咱们学校呢，又是整个西北地区法律界的摇篮，你说这巧不巧？！”
    “”
    好巧！
    刘院长下意识挠挠头，他好像知道张秦川要跟他谈什么项目了。
    就是这个巧有点生硬啊。（有些槽，我先替你们吐了！）
    “那张导的意思是？”
    “刘院长，伱看这样行不行，我呢拿出两百万，组建一个项目，就叫政法学院暑假特别活动，让这些学校大一大二的学生，都可以参与进来，我不求结果，我也知道他们现在还是学生，还没有律师证，您给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妹妹带着他们一起参加一下这个暑假活动，咱们重在参与，所有资料，我们公司都整理好了。”
    “”
    什么他妈的重在参与？！
    法律是跟你闹着玩的？
    刘院长抿着嘴，看了眼张秦川，当导演的人就是有艺术细胞啊这话说的他都无语了。
    大一大二的新生，暑假组团参加活动，活动的内容是帮张秦川找回声誉？
    怎么找回？！
    当然是谁发对他不利的言论，损伤了他的声誉，就告谁嘛！
    但大一大二这些人，都没律师证，怎么告？
    还不是盯上他们学校其他的人？
    大一大二不行，那后面的研究生呢？
    其他以前毕业的学长呢？
    他们这些老师呢？
    还不要结果
    他可以不要结果，刘院长可以不要结果嘛？
    干律师的，不胜则败，哪有不要结果的？
    真要是告了，最后没告赢，他这张老脸，以后还怎么在律法界混？！
    这二百万砸出来，是准备把他们整个学院都打包了呀！
    太狠了。
    而且
    刘院长现在最好奇的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主动招惹张秦川的？
    就这样的人
    他可是知道张秦川和警察系统关系很好的。
    真要让他左手法律右手警察的，这玩意
    一般的案子，你跑到天涯海角都没用的！
    告人打官司，肯定是在长安啊，这里本来就是他们的主战场，律师团队用整个院系的人
    这东西，谁要是被他盯上了，一般的律师也别说一般的律师了，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律师，看到这种以“玩闹、实践”为目的，以整个学院为团伙的法律团队。
    吓都能吓死了！
    这场景，哪怕是刘院长这个年纪的人，想想都头皮发麻。
    都还是学生呢，越是这种大一大二的学生，他们越无知啊，越是无知就越是无畏。
    再加上还有活动经费，又是暑假，还能提前接触这些法律相关的流程，想想这东西对年轻人都很有诱惑力。
    而只要这些小年轻被勾搭到了，他们出去了，谁要是谁打了他们，那他们这些老家伙就要出场了
    这是真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而且还无穷无尽
    “”
    现在项目是说完了，刘院长却是头疼了。
    这玩意要是接下来，烫手啊！
    但不接
    接不接其实从张秦川开口开始，已经由不得他了。
    要是他这边不接，他相信以张秦川的人脉关系，就算他直接捐钱，转过头再提要求，其他领导也会同意的。
    大学是干啥的？
    不就是教学生这些专业知识，然后学以致用吗？
    这个项目，好像怎么看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张导，这个项目你还有其他要求嘛？就两百万经费？其他的都不要求？”
    “没了，我唯一的要求呢”
    张秦川突然拍了拍东东的肩膀，看着一脸懵逼的东东，张秦川脸上的笑容越发柔和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是项目发起人，我妹妹呢，就当项目负责人吧，只要她能趁着暑假这个机会，增加点经验，学以致用，我这个当哥哥的就放心了，其他的任何的关于这些案子的赔偿啊什么的，我分文不取。”
    “”
    东东眼眶都红了。
    就算不带她拍戏，表哥也不能这样对自己吧？
    什么增加经验啊！
    现在这个项目对她来说，跟送放假的孩子一箱试卷有什么区别？
    你是我亲哥啊！
    看着东东微红的眼眶，张秦川笑的更开心了。
    “不用感动，你不是喜欢这一行嘛？哥支持你，以后咱不用去外面找案子，你想要案子，哥这边管够，要钱有钱，要资料有资料，要是不够，我外面朋友多，我再帮你要点别人的。”
    “哥！！！”
    东东咬牙切齿的声音都变形了，但当着院长的面，她能说什么？
    谁来救救我！
    “宁昊，好久不见了，张松文呢？他最近出名了啊，这次他没来？”
    德华只带了一个由五人组成的小助理团队，就来长安了。
    前段时间刚刚接到张秦川的邀请时，他还有点懵，不知道张秦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后来，后知后觉的他，才从别人那里听说了一点苗头。
    原来是张导为了消除外界的谣言和“误会”。
    本来吧德华是不想来的，什么消除不消除误会的，他也不在意。
    出来混的，既然服软了，就服的彻底一点，这东西最怕的就是那种半服不服的，本来事儿已经过去了，过后再不服，再起争端。
    虽然不太光彩，但他有错在先嘛，他自己都认了。
    但转念一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人家都邀请他了，他要是不应邀，这不是恰好验证了外界的谣言吗？
    想通了这一点，当时德华有点恶心。
    这种被克的死死的感觉，太不爽了！
    但不管他怎么不爽，他都没有任何办法。
    不但没办法，为了显示他的“大度”，他还要主动降低片酬应邀。
    人家给他示好，他既然没办法拒绝，那就只能一服到底了，不然还能咋办？
    以后不在内地混了？不要脸面了？
    他这件事，当时他告诉朋友，这里面还有和他关系很好的冯导，就连很护短、很讲究的京圈，人家都没觉得张秦川哪里做错了，那他这个外人，还怎么反抗？
    一直到几天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德华突然在报纸上看到了张秦川新电影的新闻。
    票房12天破亿！
    这是什么概念？！
    对于张秦川来说，他已经不是什么黑马之类的，这些词汇不适合他。
    虽然在电影届人家是“新人”，但他的社会关系在有些地方，可一点都不新！
    相反，他有些身份还很硬。
    但凡是消息灵通点的媒体，都没人用什么黑马形容他，都是规规矩矩的按照通稿来的。
    因为这货身上有公职！
    不管是他村长的身份，还是奥运会副导演的身份，这都不是一个能随便给他开玩笑的人，再说了
    江湖盛传这货脾气不太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当然也有些人消息不灵通的，那就不说了，人总是吃完亏才会长记性
    刚下飞机，看到宁昊，德华有些感慨，顺嘴就问了一句。
    那位张松文，上次他来的时候，还带着他游玩呢，想不到一转眼，人家也红了，而且红的很彻底。
    “张松文？他出差了，去东北安排光碟的生产工作，还有影视城的项目。”
    “？？？”
    德华眨眨眼，看了眼身后的助理，又看了眼宁昊。
    刚成名，眼下正是他出演的电影火热上映的时间段，这样的时间段不是应该多搞几场路演，多露露脸、狠狠赚一波名气吗？
    现在居然去东北安排什么光碟生产工作了？
    都成名了，还有工作呢？
    看着德华一脸疑惑的表情，宁昊也懒得解释，就连他现在心态都放平了。
    成名咋了嘛？
    那玩意还能当饭吃？
    就算成名了，不还是在厂长手下当助理？
    和以前有什么差别？
    既然没差别，那有活儿还不能出差了？
    大惊小怪的。
    看了眼德华，宁昊突然感觉，这位大佬在他眼中的光环，好像渐渐消失了，他虽然是个成名已久的明星，但他已经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咱们上车吧，我来的时候厂长交代了，接到你之后要给他打个电话。”
    “哦？”
    德华眨眨眼，现在都和解了，他自降片酬，人也过来了，难道张秦川还想搞其他的什么？
    怎么宁昊这句话，他听完总感觉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再一次去往东方厂的路上，德华看着周围的景物，跟上次来的时候，心境已经不一样了。
    这次来
    周围的环境又变了，东方厂门口的公园，肉眼可见的已经初具规模了。
    直到汽车在大门口停下，德华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到旁边的宁昊先开口道：“厂长在门口呢，来接我们的？”
    “？？？”
    微微歪头从后座中间看向前方，东方厂大门口，此时正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对方就这么背着手站在大门口，旁边还有个女秘书给他打着遮阳伞。
    上次见面，从头到尾张秦川都没起身，德华对他的身高体型也没啥概念，直观感觉可能不会低。
    但现在，就这么亲眼看到他站在厂门口，目光还看向他们这辆车。
    德华猛然一惊，这位怎么了？
    真的亲自来厂门口接自己的？
    刚冒出这种想法，德华居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人家现在是大导了，票房过亿的大导！
    不管怎么说，不管两人之间的恩怨如何，起码在身份上，演员大部分时间，是低于导演的，除非是知名演员和刚出道的小导演，剩下的场合不管名气再大，演员在大导演面前，地位都得底一等。
    想到这儿，德华赶紧拢了拢头发，稍微整理一下衣服，打开车门，下意识搓了搓脸，离得远远的，已经一脸笑容，主动小跑两步伸出右手道：“哈哈，张导你怎么还来门口接我，太客气了！”
    两人之间的身高差的快一头了，德华对外公布的身高有一米七多，但张秦川扫了眼面前的德华，感觉这个数多少有些虚。
    “呵上次是问责，这次是合作，心情不一样，身份不一样，待遇当然不一样了，你也成名这么久了，我小时候还看过你的电影呢。”
    “啊？哈哈不敢当、不敢当。”
    张秦川虽然也没说什么捧他的话，但这短短几句话，还有他现在的态度，倒是让德华非常惊喜。
    上次当面给了自己一巴掌的人，现在居然笑眯眯的站在厂门口迎接他。
    真就就事论事呗？
    西北这些人，这么讲究？

 第247章 ：这还怎么做和事佬？

    上次来东方厂，从进厂开始，德华就没顾得上参观，直接跟着张松文去了张秦川的办公室。
    后来
    后来挨了一巴掌，灰溜溜的就走了。
    这一来一回，虽然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来东方厂了，但长安周边他玩过，厂里他倒是连参观都没参观过。
    短短几个月
    感觉周围又有了一些新的变化，上次来的时候，有些路面还没做硬化，这次来周围的花圃都已经种上花了
    张秦川特意带他参观了一下，自己厂里的独门电影博物馆。
    德华看着博物馆里的老电影，又看了一眼张秦川的背影，心中下意识就拿他跟自己所认识的其他影视公司的老板所对比。
    远的不说，就说燕京的那两位兄弟。
    他们俩的公司，已经在谋求上市了，那两位老总，与其说他们是电影人，还不如说是生意人，不管是平时的做派，还是他们本身的专业技能，都不太符合一个电影公司老总的形象。
    而张秦川就不太一样了，这位
    反正以现在所见，还有这段时间断断续续对他的了解，德华觉得张秦川起码算是个正经的电影人，自己本身是导演，干的都是和电影或者说影视相关的行业，就连爱好
    都是在自己公司里开個老电影博物馆这种稍显冷门的爱好。
    这样一比，高下立判
    东方厂食堂内。
    德华看了眼周围正在吃饭的其他员工。
    有些人看到他了，德华很确定这些人在猛一看到自己的时候，愣了一下，认出自己来了。
    但想象中的来找自己说话、要签名之类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
    他们仅仅只是看到自己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该干嘛干嘛，甚至都没往他们这边凑。
    就显得特别克制，又很有素质。
    就这一点，足够称得上是德华成名这么多年来，见过的员工最有素质的影视公司了
    “喝点什么？你有没有什么喜好？”
    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半开放式的，说话声音如果太大，周围的人甚至都能听到，耳边传来张秦川的声音，德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问他要喝什么酒呢。
    “我客随主便，客随主便。”
    “哈哈，好，宁昊去搬一箱五粮液过来。”
    “？？？”
    德华看着站起身准备去搬东西的宁昊。
    一箱？
    白酒？
    这桌上就张秦川、宁昊，还有助理和自己，总共四个人，用不用搞这么多啊？
    听到这酒都是论箱算的，德华隐隐有些肝儿疼，早知道刚刚就说喝红酒了
    “张导，我敬你一杯，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感谢你这次的邀约，过往种种，以后都不提了。”
    张秦川还没开始介绍今天的菜式呢，锅刚端上来，德华自己倒了杯酒，第一个起身，先敬酒。
    看着他一脸诚恳的样子，张秦川咂咂嘴，也拿起酒杯。
    “好，也谢谢你能腾出档期留给我，好久没拍电视剧了吧？”
    “何止是好久，上次拍电视剧”
    德华咧咧嘴，五十多度的酒，一口闷一杯，他都多少年没这么拼过了，电影庆功会上也没这么喝过，听到张秦川的问话，德华一脸怀念
    “好了，吃菜吃菜，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习惯，上次去接你的那个张松文就是南方人，他以前都不吃羊肉的，不过今天这个羊，是我们西北地区的知名品种滩羊，养它们的草场上，有很多中草药，都是吃这些东西长大的，所以纯正的滩羊肉好吃，补身体，关键还没膻味。”
    “正好咱们马上就要拍新戏了，多吃点好好补一补。”
    “？？？”
    德华听着张秦川的介绍，再看看盘子里切好的羊肉，今天的主菜是涮羊肉。
    倒是这个补他有点没听懂。
    难道这部电视剧不好拍？
    还得特意吃这些东西补身体？
    或者说这还是西北这边的规矩？
    反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德华现在碰到什么他以前不懂的，都觉着像是规矩，有些谨慎。
    “好，正好最近精力也有些不好，那就谢谢张导招待了。”
    德华夹了一筷子羊肉，涮锅嘛，他会吃，夹着羊肉在铜锅里涮几秒，捞起来再蘸一点点新鲜的韭花，味道还不错，确实没有膻味，非常嫩
    看了眼吃饭的张秦川，等他放下筷子后，德华顺势把话题往影视上扯。
    “还没恭喜张导呢，我看报纸上的报道，您这部《新世界》有望冲击两亿票房啊，像您这种第一部大荧幕电影就能一鸣惊人，进入亿元俱乐部的青年导演，多少年都没出现过了。”
    “哈哈，可不敢这么说，下半年还有几部大片没上映呢。”
    张秦川笑了笑，微微谦虚了一句，这话太捧了，多说点，他喜欢听
    “香江那边什么时候能上映，到时候如果要办首映礼，张导可别忘了通知我啊。”
    德华顺势问起张秦川的新电影什么时候能在香江上映。
    其他的类型就不说了，黑帮题材的电影，在香江还是很有市场的
    “香江那边”
    张秦川刚端起酒杯，听到德华问起这个，嘴角微微一抽。
    香江那边是有审核制度的，而且总体来说，比内地的要规范的多，对于《新世界》，在那边可不是他找找关系就能通过的。
    但如果定级高了，受众少了，票房自然就少了，来来回回要是下大力气，最后搞来几百万票房，那还不够丢人的，这种情况，就不如不在那边上映
    看着张秦川略显尴尬的样子，德华心中暗爽，这位也有头疼的时候，伱有今天啊！
    “张导，你那部电影我看了，节奏很快，演员的演技都在线，特别是群戏，镜头太棒了就是最后的结尾，如果香江那边的审核有困难，那最大的问题就出在结尾上了。”
    “哦？”
    张秦川眨眨眼，德华还懂这些？
    他对香江那边的老传统，或者是审核机制，了解的还不是太透彻。
    主要是市场都烂了，他以前都没关心过。
    这次的《新世界》在不在那边上映，其实也就是走个形势，说出去好听罢了，真要是被卡着，张秦川也不算太在乎，大不了就不去那边上映了。
    没等张秦川主动问，德华先开口解释。
    “王精导演，我们以前多有合作，他的《古惑仔》系列电影，当时上映都遇到这种问题了，对于黑帮题材的电影，香江那边的制度，我还是很了解的。”
    宁昊一直老老实实吃东西，听两位大佬说话，偶尔和旁边德华的助理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但此时他听到德华的话，下意识接了一句。
    “华哥，《古惑仔》不是刘导的电影吗？怎么是王导的？”
    “？？？”
    德华的话突然被打断，看了眼张秦川，又看了眼说话的宁昊。
    这种问题真的是一个导演能问出来的吗？
    “你那部《疯狂的石头》，导演是你，但我说你这部电影也是张导的，能明白吗？”
    “”
    宁昊愣了一下之后，脸蛋突然红了，又瞄了一眼目光古怪看着自己的德华助理，突然感觉他刚刚的问题，好像很蠢。
    因为他之前没有组织，是个跑单帮的，所以下意识的以为，一部电影就是导演的。
    但人家华哥的意思，是《古惑仔》系列电影，都是王精他们电影公司的，虽然拍这些电影的是刘导，但王精也是电影公司的老板之一啊。
    就像他现在跟张秦川的关系一样，这是从属关系，这样说一点没错。
    反而是他，在这个问题问出来后，倒是显得他很无知，一眼就能被人看出来是个背后没关系的愣头青。
    想明白这些，宁昊浑身僵硬，饭都不想吃了，太丢人了，还是当着厂长的面。
    这该怎么补救啊？！
    张秦川瞥了眼宁昊，端起酒杯，朝德华示意了一下，让他继续说。
    “当时《古惑仔》漫画，在画之前，作者就是按照我的形象画的，浩南的原型就是我，我那时候红嘛”
    德华微微吹嘘了一句，见张秦川点头，这才继续说。
    “当时王精拍古惑仔的时候，第一个邀约的就是我，不过我那时候红了，粉丝多，接角色就谨慎了，我不想接反派，而且还是个混社团的，当时漫画上的剧情我怕对青少年，对我的粉丝影响不好。”
    “后来因为这件事，王导很不高兴，他又去找了另一个演员，最后拖了一段时间，才拍出来古惑仔，古惑仔系列赚钱后，他特意给我打电话，问我后不后悔我说不后悔。”
    “当时古惑仔火了之后，确实赚到钱了，但影响力大了，引起了很多青少年加入社团，模仿那部电影，后来特意针对这些黑帮片，做了改进，审核要求这些黑帮片都要加入悲剧，主角不能有好下场，不能引导年轻人主动加入社团之类的，所以古惑仔越往后拍，越不好看，也是审核的限制。”
    “当然最后因为限制太多，王导就想改拍其他的漫画电影，反正香江漫画那么多，粉丝基础能撑得起票房，但刘导不愿意，他还想深耕黑帮片，所以王导和刘导之间不太和睦，当时市场也不景气，正好赶上内地市场开放，所以他们两位就分道扬镳了，公司也做不下去了，王导来了内地，倒是刘导前几年拍《无间道》又探索出新道路，王导这段时间好像过的不太好。”
    说到这儿，德华愣了一下，看了眼张秦川，他听说王导之所以过的不好，好像是和眼前这位有些私人恩怨，但具体是什么恩怨，他不知道。
    想想自己现在和张秦川也算是朋友了，王导那边要不他就当个和事佬？
    当事人双方他都认识，德华一瞬间老好人附体，想借助这次机会搞点什么。
    大家都化敌为友嘛，一起赚钱总比有矛盾要好吧？
    其他人如果知道，他能撮合张秦川和王精，这不也能体现他德华的手段和人脉？！
    张秦川眯着眼，有些东西，他以前只是道听途说，但具体细节，他还真不清楚，就像德华刚刚说的这些，他就不知道。
    人家就是香江那边的，混了这么多年了，啥秘密他不知道啊？
    原来是那边让黑帮片最后主角不能有好结果？
    这个倒是很正常，内地也是，但无间道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张导，我听说您和王导有些间隙？事情严不严重？如果不严重我愿意当个和事佬、中间人，帮你们讲清楚？”
    耳边德华的声音打断了张秦川的思考。
    “间隙？你听谁说的？”
    “”
    张秦川刚开始和王精有矛盾，是因为他打电话的时候，冲着自己呜呜渣渣的，不给他面子。
    后来知道是他，张秦川更不客气了，这货搞出来的古惑仔当时害了多少人？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当时这些电影的盗版流入内地后，多少青少年学习电影里的东西，搞什么兄弟义气，最后搞得家破人亡。
    就连张秦川多多少少都受了点影响，更别说其他涉世未深，世界观都没完善的年轻人了。
    这样的人，他张秦川现在欺负欺负他，怎么了？
    他不该被欺负吗？！
    出来混，早晚要还的！
    看着张秦川的样子，德华张张嘴，这话可不好回啊。
    圈子嘛，有时候很远，有时候又很近，朋友之间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家讲一些不太关键的圈内秘闻，这都是很常见的事。
    但讲之前，往往以“我跟你说你不要往外说”这种话术为起始。
    面对这种情况，大家都是听个乐呵，也不是说真的不外传，要不怎么流传出那么多圈内秘闻呢？
    但传归传，唯一的底线是，不把说这些秘闻的人供出来，不能听了人家的消息，再把人家卖了，谁要是敢在这上面瞎搞，以后就真的没办法在圈子里混了，谁都不喜欢大嘴巴的人。
    现在张秦川问他听谁说的，他怎么说？
    怎么到了这里突然就不讲规矩了？
    还是这位张导，不经常参加这样的饭局？
    “呃朋友上次吃饭的时候说的，我也忘记谁说的了。”
    德华摸了摸鼻子。
    张秦川似笑非笑的看着德华道：“我和他没有任何间隙，相反我们之间关系很不错，甚至还有一些商业上的合作，其他的就不劳你费心了。”
    “？？？”

 第248章 ：富在深山有远亲

    德华嘴里剩下的话突然被全噎回去了。
    当事人这么说，这他还怎么做和事佬？
    没矛盾怎么和？
    讨了个没趣，德华有些尴尬的又摸了摸鼻子。
    看来这种事不是自己能管的了
    “东东！”
    第二天下午，政法学院宿舍。
    学校即将放暑假，这几天算是最清闲的了，没想到临走之前，老师突然通知暑假有个项目，希望大家踊跃参加。
    一个有些胖胖的女生，推开宿舍门，看了眼旁边的下铺，东东的铺位，才发现这这位大小姐今天居然没走
    “嗯”
    东东穿着裙子，脚上的袜子都没脱，盘着腿坐在床铺上，膝盖上放着几個文件袋。
    “东东，你张秦川真的是你哥呀？”
    胖姑娘凑到东东旁边，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是，是，非常肯定的是。”
    看着这位室友，东东有些无奈，在她的印象里，张秦川也算不上啥明星，他又不露脸，就算以前拍的那些电视剧很火。
    但张秦川的电视剧受众里，唯独缺了十几岁到二十几岁小女生这个年龄段的观众。
    很少有女孩子，会对什么打打杀杀、警匪感兴趣的，而且还是电视剧。
    所以她去年刚入学的时候，就给寝室里几个室友介绍过自己的家庭情况，家里做生意的，有个表哥拍电视剧的，是个导演。
    本来其他室友还以为是她瞎吹呢，都没当回事。
    再加上东东是本地人，她平时很少住校，寝室里的床铺，就变成了她临时存东西的地方，和室友接触的少了，也就没人在意她家里都是干什么的了。
    总之，东东给室友的印象是，像是某个富裕人家的大小姐，刚考上大学，家里就给买车了，还是辆宝马！
    但这段时间，随着张秦川的电影火了，再加上学校下发的暑假活动，这才让人把这些名字结合到一起，最后再一看项目主持人，居然是自己的同学，大一新生陈东！
    “哇，那真的是你哥呀，你能帮我要个签名吗？”
    “？”
    东东低着头看着这位胖胖的室友，双下巴都快挤出来了。
    要自己表哥的签名？
    “要我哥的？”
    “不是不是，我想要张松文的！我觉得他特有男人味，太帅了，既成熟、又幽默，还能打。”
    “？？？”
    胖姑娘看东东半天不说话，伸手拉着东东的胳膊撒娇道：“东东，大家姐妹一场，前几天我男朋友约我看电影，你哥的电影你看了没？我当时看完电影，整个人”
    “哎行了行了！”
    眼看这胖姑娘都快钻到自己怀里了，东东伸手把她往外推了推。
    这大热天的
    “伱都有男朋友了，还要他的签名？”
    “我要两张啊，我都跟我男朋友说了，我室友她哥就是那部电影的导演，他还不信，你帮我要两张签名好不好。”
    “”
    东东指了指腿上的文件袋。
    “我的好哥哥给我暑假时间安排的满满登登的，我没空去找他，也不想去找他。”
    “？”
    胖姑娘眨眨眼，抓起一份文件袋，瞅了瞅里面的东西，顺手拿出来几张文件。
    看着上面的内容，胖姑娘感觉有些新奇。
    这里面，居然是手动排版打出来的一些新闻。
    还有一些照片。
    内容
    都是批评新世界的。
    最显眼的一个，就是说《新世界》这部电影尺度太大，应该立即下映，否则会带坏年轻人如何如何的
    “这就是咱们暑假活动要告的那些新闻？”
    “嗯好几袋资料呢，这只是一部分。”
    东东麻木的点点头。
    “这人神经病啊，又没人逼他看电影，他这种评论，还登报了？再说了真有小孩子能看这种电影吗？上纲上线的。”
    胖姑娘看着这些新闻有些气愤。
    她平时不怎么上网，就算是电影，也不常看，毕竟手头不宽裕，谁有那个闲钱去看电影啊，这次还是她对象约她一起，她才去呢。
    之所以对《新世界》印象这么深。
    因为当天他们看的是下午场，票价不便宜。
    看完之后胖姑娘有点害怕，这部电影后劲儿有些大，然后这时间一拖，最后就被男朋友哄到小旅馆了。
    有了这样的经历，她才对新世界这部电影，记忆尤深。
    但就事论事，回想一下，电影里的张松文很帅啊，以前她都不看这种长相的明星，帅的不明显，丑的也不明显。
    现在有了丁青这个角色，算是被张松文完美演绎出来了，他这个长相，配上特定的发型，还有肢体动作，说话语气等等结合到一起，整个人的气质直接起飞！
    这种坏坏的、很有男人味，还有大哥气质的人，会给人一种特别的安全感。
    小姑娘就喜欢这个
    眼看东东好像不太想帮她要签名，胖姑娘眼珠子微微一转，看了眼手上的资料。
    她记得男朋友说过，那个张松文好像也在那个导演的公司里任职。
    “东东，我男朋友跟我说，你哥还有个电影公司呢，叫什么东方”
    “是制片厂，就跟以前的西影厂那样的。”
    东东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对对对这段时间马上就到暑假了，很多游客莫名而来啊，我男朋友说你哥那个公司，还能买票进去参观，甚至吃饭？”
    “嗯？”
    东东手上的动作一顿，东方厂那不是她想进就进的地方？
    去厂里玩、吃饭，还得买票？
    “东东，你看啊你现在帮你哥做事，咱们这个暑假活动都是帮他做事对吧？”
    胖姑娘对着东东徐徐善诱。
    “虽然是帮我哥做事，但我哥给钱了！”
    东东眨眨眼，虽然她现在很不爽，但大是大非还要说清楚的，这又不是她表哥占学校的便宜，给钱了的！
    张秦川以前跟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要舍得花钱！
    “嗯嗯，我知道他给钱了，但你现在不是活动负责人嘛，你说你就拿着这些资料让咱们自己看，这哪有直接去他们公司找收集资料的人问，来的方便？”
    “嗯？”
    东东看着这位室友。
    “你想想嘛你是他妹妹，又是负责人，你的工作是连接好你哥公司和咱们学校其他参加活动的同学们之间的关系呀。”
    “咱们就只看看这些资料，不了解其他的？既然要做事，正好又是学校放暑假，那我们参加活动的同学，可以直接去你哥他公司里呀，这样一来，不管是问资料，还是讨论，咱们也方便。”
    “你就是想去我哥公司玩，顺便看看能不能偶遇明星呗？”
    “”
    胖姑娘觉得，这位大小姐，不管自己说什么，怎么绕，她都能一眼就看出自己的目的。
    “去嘛咱们也是为了这次的暑假活动嘛。”
    “行吧那我打个电话问问，你去找老师说说，看看有多少人要跟咱们一起去，我先说好啊，去的人不能太多，我哥那边现在也忙着呢。”
    “好！嘛！”
    胖姑娘听到这句话，突然搂着东东亲了一口，这才蹦蹦跳跳的出门了
    “咚咚。”
    “进来！”
    “厂长，这是我那部电影前三天的票房成绩。”
    宁昊拿着一份文件，低眉怂眼的走到张秦川办公桌前。
    他幻想过自己凭借着这部电影一飞冲天。
    就算不能像张秦川这么猛，直接12天票房破亿，但一周破个千万怎么着也能想想吧？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截止到今天，也就是7月8日，他的电影前三天的票房成绩已经统计出来了，总计260万。
    首日70万，第二天90万
    虽然成绩看上去是越来越好了，但和张秦川一比，这个票房简直惨不忍睹。
    今天来送数据，宁昊犹豫再三，最后才咬咬牙走进了办公室
    “嗯还行，你这是小成本，不用急，这个势头不是挺好嘛？等口碑慢慢发酵，破千万我觉得没啥大问题，最终能到多少等等看呗。”
    “我知道了。”
    “你这几天，关注一下外界的信息，如果法学院那边帮咱们上诉，要是闹得大了，你就告诉我一声。”
    “哦？”
    宁昊愣了一下，不知道张秦川还有什么布置，但既然他没说，他也不好多问。
    “我知道了，厂长”
    “铃铃铃~”
    没等宁昊多说，张秦川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这场面，宁昊只能挠挠头，对张秦川做了个先走的手势
    “喂？赵老叔？啥事？”
    “哈哈哈听说你这几天春风得意啊，电影大卖。”
    “哪里哪里，还凑合！”
    张秦川笑着靠到椅子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接电话。
    “这几天忙不忙？来一趟燕京，我给你介绍个人，到时候让他再帮你宣传宣传？”
    “嗯？啥宣传？采访吗？”
    张秦川扣了扣右手，这是哪家媒体，托关系都托到赵老叔身上了？
    “燕京电视台的，我寻思着你电影不是需要多宣传宣传嘛，正好认识个人，还是他们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他这个节目和你电影对口，就介绍你们认识认识，来不来？”
    “哦？啥时候啊？”
    “你看呗，这两天来一趟，我正好在这边呢，他明天也回来了。”
    “？？？”
    张秦川微微皱眉，介绍啥人啊，又是节目主持人，又是才从外面回来的。
    “行啊，叔你叫我，我能不去？那我明天就过去？”
    “嗯，那见面再说。”
    “好。”
    自从《新世界》票房曝光后，相关的新闻越来越多，张秦川这几天不少接电话。
    但道喜的居多，给介绍人，帮着张罗宣传渠道的，赵老叔还是第一个。
    有些事，越是关键时刻，越是能看人品。
    这些道喜的人呢，不管是客套，还是锦上添花，反正张秦川都是嗯嗯啊啊应付过去，现在电影还没下映呢，等最终票房出来再说。
    但赵老叔这里，居然会主动想着帮他介绍关系，帮他宣传，这才是自己人会办出来的事儿。
    看着车外的夜景，张秦川有些感慨。
    那句话咋说来着，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他以前拍电视剧的时候，可没这个待遇，果然现在拍电影虽然不太赚钱，但养名！
    燕京，三环外一家私房菜馆，门口停车很方便。
    张秦川轻轻敲了两下门，没等里面说话，直接推门而入。
    呛人的烟味弥漫整个包间，赵老叔就跟升仙似的，坐在饭桌主位上，他旁边还坐着个小黑胖子。
    “呦？来了孩子？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郭刚，说相声的最近这孩子的名气，可不比你低啊。”
    “哎哎哎赵老师您说笑了！”
    叫郭刚的小黑胖子听到赵老叔这么介绍他，赶紧站起身，看着张秦川，不用赵老叔介绍，郭刚也认出来这位是谁了。
    别说什么谁比谁红的话，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人家堂堂奥运会副导演之一，新晋亿元俱乐部大导演，跟他一个才有点名气的相声演员，有可比性吗？
    “张老师，你好你好，我是郭刚。”
    “你好。”
    张秦川下意识跟郭刚握手，思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是说介绍个主持人吗？
    怎么是这位？
    “哈哈，坐！”
    赵老叔搂着刚坐下的张秦川的肩膀道：“小郭前两天去哈城开专场说相声，遇到点事，给我打电话，这不是解决完了，他回来非要请我吃饭感谢我，我一寻思，我有啥值得感谢的，你不是正好需要点宣传嘛，干脆介绍你俩认识，让小郭费心帮你宣传宣传，你俩好好唠唠。”
    “赵老师您言重了，什么费心不费心的，能认识张老师，就是我的荣幸。”
    旁边的郭刚看起来还有点拘谨，听到赵老叔的话，赶紧接了一句
    张秦川打量着他，对这位，他还是很有印象的，至于前几天在哈城说相声遇到点事
    他不说，张秦川大概都能猜出来他遇上什么事儿了。
    嘿嘿，这小黑胖子胆子挺肥啊，没啥关系就敢往东北跑？
    幸亏他还认识赵老叔，要不然那地方，来时好好的，一转眼回不去了！
    “你比我大吧？别叫我张老师，听着别扭，我叔跟我说你是主持人，你不是说相声的吗？还有啥采访？”
    “张老师，我现在跟燕京电视台有合作，我们那有个节目，属于脱口秀之类的，脱口秀你知道吧？”
    “？？？”

 第249章 ：家有一老

    脱口秀？
    听到这种形式，张秦川有种本能的反感。
    他觉得很多脱口秀，有点像损人不利己的吐槽，可能有很多人喜欢这种耍宝的节目形式，但他不喜欢。
    他这种性格，能动手绝不不逼逼，靠嘴上说两句怪话，博得一定的满足感，这在他看来，一点也不好玩，反而有点像小丑。
    当然了要是纯粹逗乐子的，就跟相声那样，这种节目形式他倒是还能接受
    “我们这个节目，有脱口秀的元素，每一期挑选一位在各行各业比较有代表性，比较权威的嘉宾为主，然后辅以一些其他方式，让观众模仿、探索，最后让嘉宾现场说法，大家一起聊一聊，属于偏向寓教于乐的语言类秀场节目。”
    随着郭刚的介绍，张秦川发现他好像想岔劈，要是像他说的这样，这就好像真有点意思
    迎着张秦川的目光，郭刚看了眼旁边的赵山海，嘴上恭维道：“张老师最近的电影正在热映，正是有热的时候，以你现在电影的票房，说一句电影届的权威也不为过，把你请来，也能讲一讲你以前的经历，拍电影的艰辛，还有电影的制作过程之类的，其实我也有个导演梦，等我以后要是条件宽裕了，有能力了，我高低也得学学导演是怎么当的，也拍部电影。”
    “哈哈！”
    张秦川笑了。
    “不用学，这玩意简单，我手上就有专业的团队，你要是真想拍电影，只要你有剧本，或者说你有创意，找个编剧帮伱写好剧本，剩下的就剩给钱了，你需要什么人，我可以借给你一個团队，拍部电影不是问题。”
    “哦？！”
    郭刚眨眨眼，这意思是，定制？
    他知道张秦川，这段时间外界很多新闻都是介绍他的。
    对于张秦川的制片厂，也多有媒体新闻去挖掘，介绍的多了，都知道他有家“私企”制片厂，所有人员都是专业的，那么多人就是围着他，给他提供全方位的“服务”。
    像张秦川这样的，也不是什么高产导演，平时他不拍电影的时候，整个团队就处在“空闲”的状态。
    这个空窗期，要是他舍得把团队外借，那说句不好听的，只要搞定剧本，就算来条狗当导演，有他们这个团队帮助，也能拍出来一部电影。
    至于电影质量画面可能有保证，但故事就取决于剧本了。
    郭刚听到这种提议，明显有些心动，但想了想还是忍住冲动。
    拍电影别看张秦川说的简单，但拍电影可不便宜，他开个相声专场，一场才能赚多少钱啊？
    想拍一部电影那就不知道要攒多少钱了。
    等以后吧，反正眼下跟这位认识了，又知道他手里有人手，等以后攒够了钱，就找这位借借团队，圆一次导演梦
    “你那个节目，你不是还有个搭档主持人吗？是燕京电视台的人，我记得叫啥妮儿？”
    赵山海突然插了一句嘴。
    “对，叫春妮，她负责把控节目，她是燕京电视台的人，我平时负责活跃气氛，她主要负责控场、把控大方向。”
    挠了挠头，赵山海语气像开玩笑似的：“她有对象没？你跟她熟，跟我们家秦川他俩撮合撮合？”
    “？？？”
    “？？？”
    听到赵山海这句话的张秦川有点懵。
    旁边的郭刚也有点懵。
    怎么聊着聊着，突然扯到介绍对象上面了？
    郭刚眼神闪烁，他那位主持人搭档，人还挺不错的，上沪人，传媒大学高材生，南方姑娘文文静静的，长相、气质都挺好的。
    再看看张秦川，这出身就不谈了，只看现在的成就，配他那位主持人搭档，绰绰有余。
    但这个媒人他可不能做
    “咳赵老师，春妮人不错，我俩以前聊过，她对我帮助也很大，但是她早结婚早，就是外人不太清楚，你看”
    言下之意，不是他不想介绍，而是这样的情况，人家都结婚了，这不是瞎胡闹吗？
    再说了张秦川这种年轻俊杰，再不至于，也不能找个有夫之妇呀，他不觉得张秦川会有这种爱好
    “哦？那可惜了我就是寻思着那姑娘也二十大几了，正好撮合撮合”
    赵山海看了眼一脸懵逼的张秦川，有些可惜的摆摆手。
    “看我干啥？你也不小了，整天忙着工作，终身大事我不得给你张罗张罗？”
    “”
    看着赵山海和张秦川说话的语气，郭刚突然感觉这两位的关系有点过于亲近了。
    “小郭啊，你和秦川好好处，你要是早点认识他，这回你这事儿，你就不用找我了，东北那片有些事你找秦川比找我管用，我老啦”
    赵山海笑了笑，又开了句玩笑。
    “哈哈，还是得谢谢赵老师帮忙，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郭刚没太听懂这句话，还以为是赵山海跟他客气，赶紧端起茶杯
    看着他端起的茶杯，张秦川眯着眼若有所思，以茶代酒？
    “你那节目是需要我去现场，咱们聊聊？直播的？”
    “不是直播，是录播的，我们有好几个环节，分开录，最后把素材拼到一起。”
    “哦”
    张秦川点点头，他现在时间不宽裕，要是平时吃个饭什么的，赵山海一个电话他就能过来，反正现在坐飞机也方便，当天就能来。
    但录节目可不是当天就能结束的，环节多那就证明录起来麻烦，这要是耽误好几天，张秦川不一定有这个时间。
    “怎么？张老师时间不方便？”
    郭刚看张秦川犹豫，也考虑到这一点了，主动发问。
    “是有点不方便，要不你们来长安录？你放心场地、设备我都能提供，就算是要演播厅，我也能提供，我这几天有点忙。”
    “这”
    “哈哈哈！”
    赵山海直接端起酒杯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秦川、小郭，你俩留个联系方式，这些小事你俩单独聊，确定完就行了，吃饭吃饭，光说话都顾不上吃饭了。”
    赵山海的黑色皇冠停在前面，后面跟着张秦川的两辆奥迪。
    吃完饭，赵山海非得和张秦川同坐一辆车，方便路上聊天，眼下到了他家，张秦川刚准备告别，赵山海先看了一眼开车的司机，又看了眼张秦川。
    他这个眼神，张秦川秒懂。
    拍了拍驾驶位，冲这次跟着他一起来的周二围道：“去给我买包烟去。”
    “？”
    周二围愣了一下，扭头看了眼张秦川。
    扶手箱上还放着一盒烟呢，怎么又要买烟？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这是大佬有话要说，他不方便留下来听。
    “厂长我对象刚刚给我发信息，让我给她回个电话，我可能要多去一会儿，等会儿您要是想走，您喊我一声，我买完烟还得在外面打个电话。”
    “嗯！”
    随着周二围下车，赵山海乐呵呵道：“这孩子哪的？挺机灵的。”
    “以前在北电当助教的。”
    “嗯你觉得刚刚那人咋样？”
    “我？”
    张秦川拿起烟，又把后车窗按开一条缝。
    他以前又没跟郭刚接触过，不熟，也不好评价。
    “挺客气的一个人吧。”
    “是啊，客气！”
    赵山海点点头，看着车窗外面。
    有时候，像他这种老一辈的，做事是很讲究的，朋友张口求助，那是能帮就帮，但他帮忙的初心，是结个善缘，基本上算是不求回报的。
    而这次郭刚找他帮忙，他也是这样，两人以前还一起拍过电影呢，他只是觉得这孩子很有灵性，也有上进心。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我拿你当朋友，你有难了，我就帮你。
    关系好的，帮完之后，不用说谢谢，什么都不用说，欠人情有些人情相互之间欠的多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近了，交情就有了
    “他这次拿话点我啊，本来没想让他回报咱啥的，电话里一直给我说让我给他个感谢的机会”
    “你看，他给我客气，一个劲儿的客气，好像是我不给他个感谢的机会，就像我以大欺小一样。”
    “？？？”
    “这咋会啊叔，你是不是想多了？”
    张秦川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赵山海，感觉没这个必要吧？
    “我想多了？呵你都看出来他客气了，我俩认识可有段日子了，这次他摊上事，我想着咱们那儿名声不好，他又是耍嘴皮子的人，既然他找我了，咱不能让人留口实，他要是编个段子编排咱们，那以后咱们那名声更差了，我想着能帮就帮，办事的时候他想起我来了，办完事他为啥急着感谢，孩子他现在火了，这是想跟我划清界限，知道爱惜羽毛了。”
    “哦？”
    听着赵山海吐槽，张秦川仔细一琢磨。
    这件事本来是因为郭刚主动寻求帮忙的，他为啥不找别人偏偏找到赵山海？
    还不是那句外界盛传的话？
    再加上张秦川在《新世界》里故意给赵山海安排了金门集团会长的角色，这就是故意混淆视听。
    有些事“谣言”就是“谣言”，传的多了，大家当成玩笑就得了
    现在他郭刚惹上麻烦了，不管是谁对谁错吧，反正麻烦是他的，赵山海现在帮他解决了。
    而麻烦解决了，他第一时间来感谢，看似一切都合情合理。
    但就是太合理了，太急迫了，就显得很客气，赵山海是什么人？
    他火的时候，郭刚在哪呢？
    他这么客气，还是面对赵山海这种江湖气很重的老前辈，太客气了，反而显得生份了。
    说白了，碰上这种事儿，他明知道赵山海是什么人，还找人家帮忙，帮完忙又嫌弃人家有这种关系，想赶紧感谢一下，还人情，这么急干什么？
    不想欠人情，玩君子之交淡如水啊？
    这一套理念，可不是什么人都喜欢的。
    当然让赵山海就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没说出来，已经算是他脾气好了
    “我帮他的时候，就没想着让他回报，我也没啥需要他帮忙的，他既然急着还人情，我要是不给他机会，别再招他惦记，我一寻思，我用不上他，正好你用的上，他说相声的，听众多，也算是个路子，他这个人啊，可以共苦，不能同甘，你也别不好意思用他，这是他主动还咱们的人情，该用就用。”
    赵山海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老子的侄子也是个大导演了！
    你看不上我，我用你看的上？！
    他今天之所以叫张秦川过来，就是让张秦川来给他撑场子、长脸的！
    “哎”
    张秦川摇摇头，家里有个能操心的老家伙，真是应了那句话，家有一老犹如一宝。
    虽然有时候他的做派可能很传统，但张秦川正好也很传统。
    “老叔以后你少操点心吧，别啥都管，连我的电影，你也操心别太累了。”
    “嗯？你也跟我客气呢？”
    赵山海嘴一瘪，似笑非笑的瞪着张秦川。
    “得，是我不对。”
    “嗯~”赵山海哼唧了一句，这才对嘛，张秦川刚跟他认识的时候，稍微熟悉点，人家就喊老叔，这才符合东北人的印象，大大方方的，懂点事！
    不像其他人，张嘴闭嘴老师老师的叫着，看似客气，实际上拉开距离，又不是刚认识。
    “这回本来还想让他撮合撮合的，既然不行，等过过段时候去总台的时候，我再给你找找，看看谁没对象，我给你再说一个。”
    “叔，可不用啊，我不急！”
    听到这话，张秦川有点头疼，着急找啥对象啊。
    “你不急？你看看你都多大了，咱上回接那个荷兰村的项目，领导一看，你年纪轻轻的，虽然有个公司，会拍个电影，但你没成家啊，连个对象都没，孤家寡人的，这是啥？这是不稳重啊，孩子你以后再想接其他这样的项目，就准备一直这样呢？你就算不结婚，也得正经找个对象，让人家知道你安稳，啊~”
    “”
    张秦川动动嘴，这感觉有些心塞，又有些暖心。
    “行吧那我过段时间再看看，现在忙着呢。”
    “嗯，那你忙，有啥事再打电话，啥时候走啊？”
    “明天吧，明天就回去了。”
    “行了，那上节目的事儿，你们联系吧，这事就不用跟我说了。”
    “行！”
    张秦川看赵山海下车，赶紧也打开车门跟着下车。

 第250章 ：“多项国际重奖”

    “厂长？”
    周二围就蹲在离车不远的路边，手里叼着根烟，边发短信，眼角的余光还看着车的方向，眼见张秦川和赵山海都上车了，等赵山海回去了，他这才凑到张秦川身边。
    “行了，咱们也回去吧。”
    看着张秦川脸上的兴致好像不太高，周二围还有些纳闷，但他也不敢多问
    “嘶呼”
    刚走下飞机，看着外面的天气，有些热空气中还有些灰尘在荡漾，但这毫不影响贾科长深吸了一口气。
    终于回来了！
    出差个把月，他都快成空中飞人了。
    如今他的工作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能回来给厂长交差了。
    “哎！轻点！”
    眼看着前面的人随手把背包往地上一放，贾科长有些急了。
    这里面可装着好东西呢，他都不舍的放在行李箱里托运，专门弄了几个背包随身带着，现在就这么被放地上了？
    “贾助理，我轻着呢，不会摔坏的。”
    “拿起来、拿起来，算了给我吧，你赶紧打个电话问问，接咱们的车到了没。”
    “贾助理你放心吧，回来之前就说好了，转机的时候我又说了一次，肯定来了。”
    “行吧走走走，赶紧回去。”
    贾科长一手拎一個背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干什么的呢，走路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总算回来了啊！”
    看见赵桃开的那辆a6，贾科长送算是松了口气，把背包往后座上一丢，坐在副驾驶上，还不忘摸了摸仪表台。
    赵桃看着他这副模样，懒洋洋道：“事情办完了？这么长时间连个电话也不打。”
    “我在国外嘛，不方便”
    贾科长随意解释了一句。
    “哎对了，厂长今天在不在厂里？”
    “急着邀功啊？”
    赵桃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略带嘲讽。
    “你这话说的，这不是我的功劳吗？”
    贾科长冷哼一声，也不跟她计较。
    “开车开车，我眯一会儿，到了叫我。”
    张秦川办公室内，看着手上的延期文件，他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票房势头还是很猛的，目前上映28天，总票房一亿六千七百万。
    虽然没能延续当初刚刚上映时的势头，但这次顺利拿到了放映延期，又多给了15天的上映时间，总算是有机会摸一摸2亿票房的门槛了。
    摸不摸的到先不说，起码有摸到的机会了。
    这是他第一部电影，以前又没有经验，虽然花钱找了发行公司帮着发型，但张秦川这边，相应的宣传手段，都是他自己想的。
    像是以前的路演什么的套路，他不太喜欢用，至于上什么节目，就像快乐大本营这种，张秦川也不太喜欢，主要是和那边关系不咋样，人家也没主动邀请他。
    其他的小节目，上去又嫌掉档次。
    剩下的手段，除了初期的口碑宣传，接下来就该贾科长这边发力了，不是还有几个国外奖项嘛？
    有的观众就是这样，朋友之间吹哪部电影，吹得再好，他们也不感兴趣，哪怕是媒体也跟着报道，他们还是不感兴趣。
    但只要在国外拿了奖，有点“为国争光”的感觉，他们就来劲了，这时候他们才会走进电影院去看看，这到底是一部什么样的片子。
    不过这样新闻的热度，顶多也就能维持几天，毕竟是一部上映时间将近一个月的电影了。
    想要再加把力，等这波拿奖的热度没了之后，那只剩最后的“大杀器”了。
    李明！
    张秦川一直都没忘记这件事。
    套路他都想好了，就等着到相应的时间节点来发动了。
    管他效果好不好的，先用了再说，什么事都有第一次。
    赚钱嘛不寒颤！
    笑着把资料往旁边一放，这才翘起二郎腿，伸手点了点脖子，示意旁边的江书影给自己按按摩。
    感受着她生疏的手艺，张秦川老神在在道：“我给你组建了一个团队，过几天等我忙完，咱们就正式开拍新剧，到时候为了你能更入戏，我需要你做点别的东西。”
    “什么？”
    江书影对张秦川口中的什么为了更入戏一点都不感兴趣。
    她现在都这样了，虽然不能说思想转变吧，但张秦川想要的那种气质，她自认为现在绝对达到了，至于新的要求，她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再难还能难到哪里去？
    “到时候和伱对戏的演员，我找人帮你一起，你在片场的时候，多在他面前露露脸，表现的稍微仰慕他一点。”
    “哦”
    听到一声不太在意的回答，张秦川微微仰头看了眼身后的江书影。
    这是麻木了？
    还是对她来说，这点小要求，不足为道？
    不过既然不问，他也没准备说，他不想直接告诉江书影三叔其他的事儿，都说清楚了，那就没意思了。
    不过距离拍摄越来越近，张秦川对那位三叔的对象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出于对三叔的尊重，张秦川一直到现在都没去查过他看上的那位演员是谁。
    叫什么、哪里人，他都不知道，就想等这次拍戏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好好看看这位。
    “咚咚。”
    正想着美事，敲门声突然传来，张秦川伸了个懒腰，拍掉江书影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这才应了一声。
    “进来！”
    “厂长，幸不辱命啊，我回来了！”
    贾科长拎着一个大包，下意识的看向办公桌，发现没人后，才扭头看向沙发那边，直接忽略掉旁边一身职业装的江书影，贾科长提着包走到沙发边，笑眯眯的看着张秦川。
    “哦？要不是有人说你定期给这边打个电话，我还以为你携款潜逃了。”
    “哈哈国外不比国内，太不方便了，每天我都不知道当天晚上在哪住，打个电话啥的都不方便，不过厂长，你要的录像什么的，我都拍下来了。”
    “哦？给我拿回来几个奖啊？”
    张秦川眯着眼看着贾科长脚边的背包，示意他坐下来说，就这个背包看上去跟进货似的，倒是让他颇为期待
    “厂长你看，这个是西班牙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的入围门票，9月份开奖，我都打点好了，到时候有很大希望拿评委会特别奖。”
    贾科长拿着一份大盒子装的文件递给张秦川。
    看着上面的花体字，张秦川一个都不认识，但他不能像是土老帽似的直接问。
    学着当年陈导和他刚认识的时候，听他说朝鲜语时的样子，张秦川装模作样的翻了翻，偶尔还点点头，在贾科长眼巴巴的目光中，放下文件道：“等于是个提名？还没颁奖？”
    “啊是9月份才发奖嘛，先报名。”
    “厂长，还有这个，这个是瓦伦西亚国际电影节。”
    “这个拿奖了，这个是最佳新人导演。”
    “唔”
    眼见贾科长又又掏出个小奖杯，张秦川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出去这么久，可别只拿回来一堆文件，这有个屁用啊。
    像这种奖杯，越多越好。
    虽然这个什么瓦伦西亚电影节，张秦川连听都没听说过，但他都没听说过，观众还能听过？
    只要是洋人国家的奖项，现在的观众就吃这一套。
    放下奖杯，张秦川继续看着贾科长。
    “”
    “厂长，还有这个，多伦多电影节展映名单，不过这个电影节没有评奖环节，呃也不是没有评奖，而是他们的奖项是电影节召开后，由一个靠现场观众投票投出来的，所以”
    张秦川直接打断了贾科长的话。
    “能不能买通组委会，给咱们一个小奖？”
    “厂长，这不是买通不买通的问题这个电影节含金量还是有一点的，有些媒体都拿他们当奥斯卡风向标，短时间内咱们也不好操作，也就这个观众投票的奖项，才有一点操作空间。”
    张秦川看着贾科长，有些后知后觉的摸着手上的资料。
    “你意思是，这玩意儿又是个入围奖？报名就算呗。”
    “呃您可以这么理解。”
    深吸了一口气，现在贾科长掏出来“三个奖”了，两个是门票，一个是真奖。
    看起来有些单薄。
    “没了？”
    “有有有有！”
    看着张秦川面带不悦之色，贾科长强撑着继续从包里往外掏。
    “厂长，这个，这个是重量级的。”
    “？”
    看着又一份文件，张秦川有些不耐烦了。
    再说这上面的东西，他也不认识啊。
    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没找到啥认识的字母。
    “还是入围？”
    “厂长这可是洛迦诺国际电影节啊，我废了好大的关系才进去的，这个这个虽然只是个特别提及奖，但含金量很高。”
    “哦？”
    张秦川眯着眼，贾科长要是不解释，他还以为这又是个提名奖呢，原来这玩意是奖状啊。
    稍微咳嗽一声，掩饰了一下眼中的尴尬之色，继续看向贾科长。
    这还不够！
    花了那么多钱，出去这么久，就这？
    看着张秦川的眼神，贾科长如坐针毡，型号他有准备。
    “厂长，另外我还报名了釜山电影节，但是现在还没开奖，金马奖那边也报名了，名单还没出来呢。”
    “东京电影节呢？”
    张秦川对陆穿拿过的奖，有点心心念念，他陆穿都能拿，我不能拿？
    “东京电影节”
    贾科长嘟囔了一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张秦川的脸色。
    “厂长东京电影节不收这种黑帮题材电影的，虽然黑帮在岛国合法，但他们不喜欢宣传这种类型的，比较偏保守。”
    看着张秦川略显不耐的眼神，贾科长隐隐好像明白了什么，继续解释道：“厂长，东京电影节对新人导演是很照顾，但题材要对，咱们这个题材有些吃亏，不过金马奖今年倒是很有希望。”
    “哦？金马？”
    “对，我帮宁昊那部也报名了，等九月份我再过去看看，咱们厂这才参选两部，总能捞几个奖的，我听说今年的主题偏年轻化，这对咱们来说算是好消息。”
    “嗯”
    食指敲着桌子，张秦川看着桌上摆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里面，两个奖，几个提名，看着多，其实都没啥含金量。
    主要是欺负现在的观众不懂，网络也不是那么发达，有些东西就是说出来听着高端，实际上也就那样吧。
    “这样，你把视频交给网络部，宣传方面这俩西班牙的奖项，就叫西班牙传统双强电影节重量级奖项！”
    “这个洛迦诺国际电影节，就叫传统欧洲电影节四大奖项之一。”
    “至于这个多伦多奖项不要说具体名字了，就叫北美影视大奖。”
    一个人，如果他在美利坚，对外说的时候，他肯定会说是在美利坚，但如果一个人在加拿大，对外说的时候，大概率要说在北美。
    因为不懂的人，以为带个美字，就在美利坚了。
    反正四舍五入这就是美利坚的影视大奖了。
    “剩下的几个提名，咳咳先保守宣传一下就行。”
    张秦川多少还是要点脸的，虽然观众不懂，但他也不想光明正大的这么宣传，要是真碰上较真的同行拆台呢？
    所以宣传的时候要收着点，只谈大概位置，不谈具体奖项。
    问就是国外大奖，具体是哪吊一吊胃口再说
    “”
    贾科长看着桌上东西，西班牙传统传统双强电影节？北美影视大奖？
    这玩意被厂长这么二次包装，听上去好像更高端了。
    “行，那我现在就去。”
    “去吧。”
    燕京，皮条胡同、拉家。
    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回响在房间内，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一身短裤背心，桌子上还放着吃剩下的半个西瓜，瓜皮里堆着十来个烟头，西瓜的味道混合着烟味弥漫整个房间。
    头顶的吊扇咯吱咯吱的轻响，给这间书房内带来丝丝凉意。
    推了推眼镜，刚想点上一根烟，突然
    右下角的qq界面弹出来一个小弹窗，中年人撇了一眼。
    《新世界》荣获多项国际电影奖项，上映时间延长。
    中年人面色一变，阴沉着脸点开这个小弹窗。
    网页缓缓刷出，这条新闻应该是刚刚发布不久，上面是一个现场截图，看样子好像是久未露面的贾科长。
    他站在礼台上，手里拿着一个小奖杯，正和旁边的一个外国颁奖嘉宾握手合影。

 第251章 ：吓唬谁呢？

    看到这个标题，中年人脸色就不好看了。
    他是个特约影评人，本身还是有一定名气的，平时跟好几家报社合作，暗地里还和某影视公司有合作。
    特别是在那家公司有电影上映之前，他负责在舆论上做一些动作。
    比如有哪部片子近期热度高、有话题性，他就负责带带节奏，打压一下，先挑起一部分人的情绪，然后就放着不动，看看情况，引导一下舆论发酵，等一段时间。
    等他合作的那家影视公司的电影临上映之前，他再站出来，玩一手拉踩。
    借助“前段时间”的影评，来一个先抑后扬。
    这部片子如何如何垃圾，哪里有什么不足，即将上映的这部电影又有哪里好，这样一来，就顺利把前一部电影的热度过渡到即将上映的电影上了。
    当然说的简单，但具体操作的时候，还是需要一定的技巧，最关键的是从不同角度，用专业的角度，不一样的话语来挑逗，一般人也不会昧着良心干这個
    前段时间，他就写了一篇针对《新世界》的影评。
    先是在题材上打压对方。
    帮派的？
    这就是不良题材，太好打压了。
    题材不行。
    其次媒体报道的什么电影质感，在他看来也是狗屁不通。
    不就是画面清晰点、镜头转换很常规、色调很暗淡吗？
    这就叫电影质感？这就叫高级感？
    明明是没什么技术的新人导演的保守拍摄，狗屁不是！
    至于故事性。
    几个黑帮份子的乱战，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故事性？
    而且结尾虽然有些悲剧，但悲剧的不彻底，主角居然一黑到底，这就让中年人更兴奋了，这简直拍到他心间上了。
    还有最重要的，电影里涉嫌黑化韩国警察，这拍的都是什么玩意。
    在中年人的印象里，人家韩国那可是发达国家，国内跟人家根本没办法比。
    现在居然有一个西北地区穷乡僻壤小地方出来的新手导演，胡乱编排人家韩国，还拍出来一部背景设在韩国的黑帮电影。
    简直是乱搞！
    人家韩国有他说的那么不好吗？
    看资料介绍，这个导演以前还在韩国待过一段时间？
    中年人更是嗤之以鼻了，就算在韩国待过，那又怎么样？
    就这样的人，在韩国也是最底层的人，什么都没见过，管中窥豹，回来就大肆宣扬这些负面内容，简直狗屁不通。
    而且，再怎么说，也算是在韩国待过，居然回来就变成这样，这在中年人看来，毫无感恩之心，这个导演的人品可见一斑。
    就这样
    不管是题材还是内容，张秦川的《新世界》被中年人狠狠批判了一通，他甚至换了好几个马甲，写了好几篇影评，每一篇都有不同的侧重点，但内容重心都是在围绕着这部电影是个烂片这几个字去写。
    写的嗨了，他更是带上了他上面的那些推测，暗戳戳的讽刺张秦川这个人，人品不行，心性不行，这样的人也配当奥运会的副导演之一？
    这段时间，因为他的那几篇影评，外界还是有些讨论热度的
    现在，看到qq居然推送了张秦川那部电影在国外得奖了，中年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什么阿猫马狗都能拿奖了？
    外国人不是审美很高吗？！
    糊涂哇！
    正盯着屏幕上新闻看的入神，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皮旺！皮旺！”
    “哎！”
    中年人，下意识应了一声，推了推眼镜。
    这个声音他熟悉，是他们这一片的邮政快递员，有时候别人给他寄个汇票、资料什么的，都是这位快递员给他送来，听到他的声音，皮旺也不在意，拿起桌上的烟盒走出屋内
    “小夏今天来早了啊，平时不都五点多吗？”
    “嗨这不是今天的件特殊嘛，我看是个律师函，先给你送来，你看看，误事了没？”
    快递员递给皮旺一个信封，信封上还有某某律师事务所的抬头，一眼就能看出是一样律师函。
    “？”
    顺手接过信封，皮旺给快递员让了根烟。
    这种律师函他见多了，写影评的，有时候用词稍微有些激烈，难免会得罪人，不过这都是小事，等会儿看看这次有什么什么情况。
    他既然敢写影评，自然有他的套路，律师函又不是法院的传票，都是骗骗普通人的套路。
    “行了，我先走了，忙着呢。”
    快递员三口吸了半截烟，把剩下的长长的烟头往地上一丢，用脚踩灭，登上自行车打了声招呼就走。
    一直到快递员快出胡同口了，皮旺才又喊了一声：“走什么走啊？晚上一起喝点啊？”
    快递员头都没回的撇撇嘴，他要是不走，这个姓皮的还真不敢说这种话，人都走了才在背后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
    假客套。
    “不喝了，下次吧！”
    “得嘞！”
    回屋看完剩下的新闻，皮旺皱着眉看着一个个奖项介绍。
    猛一看都很正规，但细看之下，这玩意跟没说一样，什么叫西班牙传统电影奖项？
    还是两个传统奖项？
    西班牙的电影节多了去了，到底是哪个啊？
    就连那个奖杯的图片都有些模糊，反正只能认出来贾科长这个领奖人，至于拿的啥奖，不知道
    问就是拿奖了，具体什么奖都是一笔带过。
    皮旺冷哼一声，什么玩意。
    关掉网页，又打开他刚刚写的稿件，挑了其中一段改了改。
    “国内新人导演，好大喜功，不会专心讲故事，反而爱慕虚荣，把重心放到国外野鸡奖项上”
    又是一通修改，皮旺满意的看着三改的稿子，过几天等冯导的新电影快上映的时候，再发这篇稿子，现在先不急。
    顺手拿起旁边的律师函，上手的分量不轻。
    皮旺轻蔑一笑，还是个西陕的不知名律师事务所。
    新手律师发的吗？
    越是知名的律师事务所，发来的律师函越简单，哪像这样的？
    这不是律师函，这是当文件发了？
    “撕拉”
    抽出里面一叠文件，皮旺直接略过最里面的律师函，随手拿起一份文件。
    嘴上噙着笑，看着上面的内容，还有截图，看着看着，皮旺脸上的笑容慢慢就消失了。
    这些内容大部分都是他前段时间发的影评。
    这些东西本来没什么的，但这些截图下面，有关于这些影评的具体数据。
    也就是浏览量多少，评论数多少。
    然后文件里还有一张专门介绍造谣、污蔑所达成的条件。
    比如他的影评，不管是从单个网站的浏览量，还是某份报纸的发行量来说，都已经从传播数量上构成了对他人的污蔑、造谣，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人的名誉了。
    看着这些特别是这些详细的后台资料，皮旺已经隐隐感觉有些不妙了。
    又抽出一张文件，这一张详细介绍了名誉赔偿流程。
    也就说，以对方现在掌握的证据来打官司，皮旺已经构成对他人名誉的污蔑了。
    而这种官司，在掌握有明确证据的前提下，很好打！
    对方甚至连赔偿流程都给他发来了。
    情况严重的，因为他这些影评已经对张秦川造成了很大的名誉损失还有经济损失，所以如果真打官司了，他即将要赔偿张秦川
    精神损失、财产损失、预期可得利益损失等等。
    其他的先不说，就说这个财产损失。
    对方先把现在的《新世界》票房标出来，一亿八千万！
    而对方根据他影评发布前的票房趋势，算出了他给张秦川造成了最少两千万损失！
    就是因为他，对方票房才没破两亿！
    “狗屎！”
    看着上面的文字，皮旺都气笑了，他要是真有这个本事，还干啥影评人啊？
    两千万啊！那是两千万，可不是两千块！
    他写一篇影评才赚几个钱啊？
    这不就是讹人嘛？！
    再说了，电影已经上映那么长时间了，按照趋势算，越往后，每天的票房肯定越来越低啊，哪有人按照一天的票房去算平均啊？
    怎么不按照前期的票房趋势算预期呢，那还能算出四个亿票房呢，但这可能吗？
    最后拿出律师函，皮旺盯着这家不知名的律师事务所发来的信函，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对方代表谁来的。
    但这不是乱搞吗？
    哼
    还有这上面写的，公然侮辱他人，会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等等。
    吓唬谁呢？啥律师都能接这样的案子？
    他写影评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影评人吃过亏的，哪怕是年初陈导那样，闹得那么大，最后不也是撤诉了？
    不行
    皮旺皱着眉，对方既然发来这么多资料，看起来信心十足，他得打听打听这个律师事务所后面都是谁，这种事总不能都靠他自己应付吧？
    “老郭，你以前来过长安没有？”
    春妮一头长发、末端还烫成波浪状，二十大几的女人，比十来岁的小姑娘少了点青春气息，还比三十多岁的女人少了点岁月的痕迹，正是魅力最足的时候。
    虽然穿着一套素色的运动装，但宽松的运动装也难掩其身材，手里拎着一个大拉杆箱，刚出火车站，看着外面的人流，问了下身边的人。
    “以前来过几次没好好在这边玩过。”
    郭刚在这边有几个不对付的人，所以他对长安的印象也不怎么好，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拨通了前几天张秦川给他留的接待人员的电话。
    “喂？是我是我，对，我们刚出火车站，对。”
    “他们已经在那边等我们了，走吧。”
    郭刚对旁边的春妮说了一句，指了指远处的一辆大巴。
    看到那辆大巴，刚说话的女人眼睛一亮，这个接人的车，看起来不错啊，哪怕是他们这次人多，还来带着设备，一车也能装下了
    “我以前听人说，这个张导的采访很难约啊，你怎么认识他的？”
    坐在去玩东方厂的大巴里，春妮小声问着郭刚，她现在还不知道郭刚在东北演出出了点问题的事儿呢。
    “他跟赵山海关系挺好的，前些天赵山海和我聊起来，正好说到他，他这不是有部电影要宣传吗？我一想咱们这个节目也挺适合的，就凑到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聊了聊，最后就定下了。”
    “啊？”
    春妮听着郭刚说的轻松，也没太当回事，郭刚这个人，因为是说相声的，嘴皮子利索，两人自从一起做节目开始，接触的多了，春妮慢慢对郭刚也有些了解。
    这个人怎么说呢，只要跟他熟悉了，其实是个很幽默的人，偶尔还会开点尺度大的玩笑，慢慢的两人关系就更亲密了。
    主持人，还是在燕京台，平时压力还是很大的，再加上家里不太和睦春妮慢慢对这位搭档，有了点不太一样的想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这位搭档对她好像也有点不太一样的想法。
    但大家都有家庭，这种事两人都没点破，偶尔享受一下这种不可言明的感觉，挺好甚至有点刺激。
    春妮这几天总感觉郭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但对方不说，她也不好问
    第一次来最近外界盛传的东方影视制片厂，不管是春妮还是郭刚，都有些好奇的看着窗外，看着门岗检查车里的行礼。
    “这么严啊？连咱们都查？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哪个保密单位呢？”
    春妮看着车外的人，拍了拍旁边的郭刚。
    “可能是人家公司里东西多吧，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
    郭刚勉强应付了一句，眼睛紧紧盯着远处的几栋办公楼。
    他才红没多久，现在正处在原始积累阶段，要钱
    有点小钱，但不多，本来这段时间全国各地跑着商演，郭刚还是有点自傲的，享受着台下观众的玩笑般的嘘声和掌声，想着以后能开枝散叶，做大做强。
    现在看着一个比自己年轻好几岁的小年轻，没吃过什么苦，从国外回来，就能自己开公司，有地，听说他张秦川盖的这些楼，都是短时间内，用他拍电视剧的钱，盖起来的。
    以前没来实地看过，他对这些楼是没什么概念的，现在到了人家厂门口一看。
    这些东西对于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来说，这
    这不就是基业嘛？！
    谁能不心动？

 第252章 ：咱俩到底谁吃过苦？

    此时此刻，郭刚甚至想到了当年项羽见到始皇帝巡游时的场景。
    “吾能取而代之！”
    他张秦川能自己有地、有厂，盖楼、招人，我郭刚也行！
    想象中的接待，张导先和他们见个面，握个手，顺便再按某些媒体新闻上说的那样，东方厂甚至有慕名而来的游客买票进来参观。
    那他们不得带着也参观参观？
    但轮到春妮他们，等车经过了门岗的检查，进到厂里他们才发现，没先见到张秦川，反而对方的接待人员先带他们到客房。
    预想中的先去酒店放好设备，再来对剧本，对方肯定给他们提前订好了酒店，但没想到人家厂里居然有客房！
    而且还不是糊弄人的只满足居住、休息需求的普通客房。
    摸了下墙面上贴的壁布，客房里的整体装修风格偏欧式商务风，有豪华感，但又不至于太俗。
    他们住的所有房间，都是套间。
    人家自己厂里的地方，虽然楼建的都不高，但是面积大。
    里面是客房，外面还有会客区，还能方便来客在房间里就能谈事情。
    每间房间，都配备了能上网的电脑，随手放置的都是免费的菜单，想吃什么都能点。
    春妮打量了一眼客房的布置，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这次大老远的跑过来拍节目，但这个居住条件，比她想象中的要好的多，也贴心的多，这让她不禁对还没见面的张秦川有了更多的好奇。
    这位导演好像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比较排斥和人接触，或者是醉心创作。
    能在自己的公司里弄出这样的客房的人，不可能性格内向
    临近晚饭时间，换了套正式衣服的春妮、郭刚才跟着接待人员一起，来到了张秦川的办公室。
    看到张秦川的第一眼，春妮感觉比在电视上看到的视频，或者照片上的，都要壮的多，而且张秦川这人给她一种非常强势的感觉。
    他就那么坐在那，看到他们进来后，微微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伸手随意往沙发那一指，嘴里吐出几個字。
    “等我忙完，先坐下休息一会儿。”
    “好的，张导你先忙，我们不急。”
    郭刚从进门后，远不像刚来时那么从容
    张秦川合上报表，宁昊的那部《疯狂的石头》现在票房将近两千万，预期大概下映的时候，有可能破三千万。
    对于这个成绩
    怎么说呢，有点食之无味，本来也没指望这部电影赚多少钱。
    虽然看起来，对比一下成本，这部电影赚的不少，但现在张秦川已经有点看不上这些小钱了。
    还没帮陈导平息舆论赚的多呢
    “欢迎你们来到我们厂，郭老师？你不给我介绍介绍，这位是？”
    张秦川站起身，主动拎起一壶刚端来的开水，亲自给他俩泡茶。
    看郭刚旁边这个女人的面相，张秦川总算是有印象了。
    赵山海那天说给他介绍对象的时候，光说名字，张秦川有点对不上号，现在终于见到真人了，他才有点印象。
    这位看上去气质挺奇怪的。
    说她偏南方吧，但脸上又带着点英气，甚至还有点这个年代特有的那种土气。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现在的女人很喜欢画眼影，而且眼线的画法也不会显得眼睛很大。
    这样的妆容，让看惯了日韩妆的张秦川，总感觉有些土气。
    这也是他电影里因为妆容不一样，看他影视作品的观众，总感觉他影视作品里的女角色有气质的原因。
    最大的问题就出在这种妆容上，比较有时代感
    “这是春妮，张导，我来我来。”
    郭刚朝身边的搭档比划一下介绍完，起身想接过茶壶，被张秦川让了一下。
    “没事，你们远道而来，还不让我给你们倒一杯茶啊？”
    倒好三杯茶，张秦川很随意的往他们俩对面的沙发上一坐
    “哈哈，那谢谢张导了。”
    郭刚伸手轻轻挪动茶杯，主动开口道：“还没给你介绍，我们这个节目的名字叫星夜故事秀，其实场景很简单，给我们找一个大点的房间，让我们把节目的铭牌放后面，再来张桌子，就像咱们现在这样，面对面聊聊天就行。”
    郭刚说着说着，突然感觉眼下这个场景也不错，就在张秦川办公室里拍，打破时候说一下，把这一期做成特别节目，好像也很有看点。
    毕竟有很多影迷听说东方厂后，都想进来参观，那不如结合时事，满足一下这些人？
    “张导，那不如就把我们节目的铭牌放在这旁边，咱们就在伱办公室拍？”
    “行啊，你们怎么方便怎么来，你们都到了我这里了，有要求尽管提。”
    虽然赵老叔给他说了一下这个人，但张秦川也没必要把什么想法都带到脸上。
    正常采访，正常宣传嘛，大家属于互相提携
    春妮把笔记本放在腿上，静静的看着郭刚和张秦川商量，他则是一言不发，悄悄的打量张秦川本人。
    见到真人，感觉他好像又没那么年轻，整个人的给人的感觉，好像挺成熟的。
    虽然自己比他大，但两人要是站在一起，他看起来绝对比自己大。
    而且，近距离观察，春妮感觉张秦川好像不太像以往的传统导演那样，那些导演身上有股文艺工作者特有的气质，但在张秦川身上，她根本没见到。
    “那张导，咱们先对对问题？你看看你能接受哪些问题？春妮你来跟张导聊聊。”
    正观察张秦川的春泥，腿上轻轻被旁边的郭刚碰了一下
    “好，张导来之前我们也做了很多资料，主要想从你之前在韩国的经历，还有你回国这几年来的经历讲述，等我们回去后，也会邀请一些和你同年龄段的各个行业的年轻人，看看他们在你这个年纪，都在从事什么样的工作，比如其他年轻导演啊，文艺工作者之类的，最后还会邀请一些你的影迷，看看他们对你有什么看法之类的，结合一些在这边拍摄的镜头，我们会把这些剪辑在一起，当然了主要的镜头还是以我们坐着聊天这种形势，把话题说出来。”
    “哦”
    对比呗？
    张秦川点点头，有点明白他们这个节目，有点像朋友之间的喝茶聊天，只是把这种东西搬到荧幕上做成节目了
    “行啊，嗯韩国的经历就不要问了，毕竟以前我年轻，什么都干，那要是聊起来，就有的聊了，你们不是主要还是聊电影嘛？”
    “？”
    春泥眨眨眼，看着张秦川刚刚说话的时候，脸上那股沧桑之色。
    要是换成其他人这么多，她会嗤之以鼻，但现在，在张秦川身上，她居然感受到那么点沧桑，这就很古怪了。
    当主持人，还是这种采访类节目的主持人，虽然对嘉宾要保持尊重，但该有的好奇心，春泥也有，张秦川越是不想说，她就越是好奇。
    “那也行那我这个本子上就是问题，张导你看看，哪些你能接受，你勾选一下，晚上回去我们再对一对，明天咱们就正式采访？”
    “好！给我吧。”
    张秦川接过本子，他虽然不经常接受采访，但这个套路他熟的很，一目十行，每页里看着顺眼的问题挑几个，剩下几个稍微有点难度的，也挑了几个
    第二天中午，刚吃过饭，张秦川的办公室里已经架好了拍摄设备。
    虽然当时说的只要人来就行，不用带设备，但这次郭刚他们过来，还是带了他们自己的设备。
    还是那套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放了果盘和瓜子，旁边还搞了个小炉子，上面放着一个小茶壶。
    在旁边摄影机能拍到的地方，还放了个紫色的花体字招牌——星夜故事秀
    张秦川看着郭刚和春妮两人先录制片头，等片头录制好了，摄影师带着机器换位置，这才轮到采访正式开始。
    “张导你好，我是主持人春妮、我是郭刚，欢迎来到我们星夜故事秀做客。”
    “哈哈，你们好！”
    张秦川和他俩打完招呼，又扭头对着摄像机点点头，算是给电视机前的观众打招呼了
    “首先恭喜张导的新电影票房大卖，我听说快要突破两亿了？目前稳坐今年的票房榜首啊。”
    “过奖了、过奖了，现在已经是下半年了，很多大片都没出场呢，我现在是暂居第一，不作数的，等这些大片上映后，我就该腾位置了。”
    张秦川表现的有点谦和，面对郭刚的夸奖连连谦虚
    “哦？说到大片，我前段时间看新闻，春妮你看过没，我看有人对张导你这部电影多有质疑啊，今天我们现场问问你本人，你对大片的定义是什么？你这部电影，到底算不算大片？”
    “嗯”
    这都是提前选好的问题，张秦川装作思考的样子，隔了几秒才开口。
    “我觉得大片呢，这不太好定义，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对大片的定义，要是前些年几千万的投资，谁敢说不是大片？”
    “但现在呢，随着咱们国内电影的发展，有些项目碍于故事类型，需要拍很多大场面的镜头，取景也比较麻烦，预算也跟着上涨，好像很多人觉得，投资不过亿的都不算大片了。”
    “这样的想法很肤浅，咱们对大片的定义，不应该先从故事情节看起吗？一味的只看投资，不去关心核心问题，我觉得这样不好，至于我这部电影，我不想给它定义是不是大片，这就是一部国产电影，就这么简单。”
    “你张导太谦虚了！”
    郭刚和春妮对视一眼，这种车轱辘话，说了半天，虽然暗指投资太多也不好，但又没具体举例，谁也不得罪。
    “可能很多观众还不知道，张导以前在韩国也是从事影视行业相关工作的，对吧张导？”
    “是”
    “那是什么促使你没留在韩国，而回到国内的呢？”
    “想家了，就想回来了，在外面学到东西了，谁不想回来建设家乡啊？”
    张秦川肯定不能说是三叔一个电话让他回来继承他那个素未谋面的爷爷，留给他的房子的，那太low了，只能往高大上去说
    “我们今天这一期节目就是在东方厂拍摄的，也跟着张导参观了东方厂，你回来短短几年，就做出了这么大的场面”
    郭刚笑着先对着镜头介绍了一下今天的拍摄环境为什么变了，然后话风一转，对着张秦川说道：“像我哎呦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难啊，我以前是吃过苦的，小时候跟先生学艺，后来也撂过摊，就是那种街头说相声，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张导我看你不像是吃过苦的，那你这一路走来能不能讲讲”
    “哎！”
    张秦川直接打断了郭刚的话，什么叫自己没吃过苦？
    “什么叫吃苦？”
    郭刚愣了一下，但忍住了，这看着张秦川的表情，刚刚说错话了？
    “哈哈，吃苦嘛从无到有，我说的是这种艰辛的过程，还有以前的环境。”
    “你刚刚说你吃过苦，我听说你爸是警察，你妈是老师，这都是正经工作吧，这样的家庭，你说你吃苦，你知道我是什么家庭长大的吗？”
    张秦川反问了一句
    “”
    郭刚舌头在嘴里转了一圈，怎么突然被张秦川问起这个了？
    他这几年对外的宣传人设，可一直都是草根路线的。
    但现在张秦川这个问题，让他有些不好回答了。
    “咳不是特别清楚，不过我知道你三叔”
    “先别提我三叔，那是后来的事儿，我小时候在东北出生，朝鲜族自治州知道吧？我爸是知青，留在那了，我妈是朝鲜族的。”
    “我爸在我七岁的时候，上山被野兽袭击了，最后没抗住走了，我妈后来带着我弟弟出国打工了。”
    张秦川笼统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家庭背景，又抬抬下巴看着郭刚。
    “我小时候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我这样的家庭条件，你说我没吃过苦，你家那种条件，你说你吃苦，咱俩到底谁吃过苦？”
    张秦川撇撇嘴，要是郭刚这种家庭条件都叫吃苦，那国内其他家庭就别说
    80%以上的家庭都算吃苦了。
    这条件也太那啥了。
    张秦川最烦别人拿吃苦这种事摆出来说教。

 第253章 ：反怼

    吃苦耐劳本来是形容一种高贵品质的。
    但这种词汇是特定年代形容特定的人的。
    而吃苦本身，不是什么好事情。
    张秦川也不喜欢把吃苦这种东西特意拿来宣传什么，然后让自己显得好像是苦尽甘来似的。
    像郭刚这样本身就成功了，还在这儿说他以前如何如何吃苦的，这意思是别人现在没成功，就是不够努力，没他能吃苦？
    太做作了。
    而且吃苦就能成功吗？
    成功如果那么容易，那大家都能成功了，如果大家都成功了，那就不叫成功了。
    有些人本来是没苦的，为了成功，付出点努力，那是应该的，那不叫吃苦，或者说和真正吃苦的那些人比起来，他那点苦连个屁都不算
    “你家庭条件又不差，你学艺是有人逼你学的？这不都是你自己选的吗？你自己选的路，付出努力不应该？干哪一行容易啊，你现在也红了，伱说你以前苦，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不如你的人？”
    “别的不说，你去看看那些环卫工人，看看那些农民工，看看那些摆摊的，去偏远地区看看，看看那里的人苦不苦，他们觉得他们自己苦不苦？”
    “你现在再不济，一场演出收入大几十万没问题吧？我可能还少说了，你要是勤快点，全国各地跑商演，一年几百万不成问题吧？这个收入你还想啥呢？”
    春妮看着意有所指的张秦川，再看看旁边不说话的郭刚，突然感觉有点好玩，郭刚以前在她面前的时候，就喜欢摆出一副历经艰辛的样子，她原来还觉得挺励志的，现在总算是冒出一个不一样的嘉宾了。
    这位张导显然是听不得郭刚这种忆苦思甜的话，当面就怼回来了。
    而且人家张导刚刚也介绍了，他的身世和郭刚比起来，郭刚这种真的算不上苦了，而人家现在面对自己，这么自信，反观郭刚这样的，就落了下乘
    “哈哈哈，张导你说笑了。”
    郭刚一般情况在非常尴尬的时候，都是以爽朗的笑声来掩饰，首先他虽然红，但还比不上张秦川，说实话要真按红的顺序，张秦川可比他红的早点，而且两人还有好几岁的年龄差距，张秦川属于年少成名，而他人到中年才成名，难免染上了以前很多老板喜欢的，成功学鸡汤。
    “张导我的意思想说，成功呢，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取得的，我是不了解你以前的情况，但我认为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成功的，都要通过辛苦努力、付出、坚持，最后才能成功。”
    “哼，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解释，你是不是看我年轻，觉得我没你能吃苦，觉得我成功的太容易，想给我摆摆你的经历，教我做事？”
    “我不是什么富二代，我有今天这一切，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但努力不代表吃苦，吃苦不是什么必要的事，你们学相声的，也是传统行当，咱们从古到今，男人奋斗是为了什么？”
    “说高大上点，是为了光宗耀祖，说小点，还不是为了自己过得更好，为了让父母妻儿过得更好？为了达成这样的目标，努力不应该？谁不想过好日子啊？”
    “再说了，采访聊天，就好好聊，每個人从事的行业不一样，擅长的也不一样，论说相声，我比不上你，这个我承认，但论起拍戏，你也比不上我，你吃的那点苦，没必要一直拿出来说，大家都有这样的经历，比起那些真正吃苦的人，你吃的那点苦算不上什么，你红也是托了政策和时代的红利，有的是比你更努力，比你更吃苦的人，他们没你过得好，不是所有吃苦的人，都能成功。”
    眼神在张秦川和郭刚之间来回转动，春妮有些兴奋，今天这场采访有意思！
    因为是录播的关系，这也没什么节目事故之类的，想说什么说什么，不好的大不了过后剪掉嘛，只要敢说，只要说的条理清晰，她希望更火爆一点，毕竟
    张秦川是时下热映电影的导演，而郭刚也不是他们燕京电视台的人，这俩人对她来说都是外人，不存在帮谁不帮谁这一说，只要节目好，她可以中立
    郭刚面对张秦川的一顿反向说教，脸色有点挂不住了，自从他红了之后，不管是他营造的草根，还是满腹经纶的形象，都给他带来很大的助力，毕竟他最初的听众都是普通人，这有助于他贴近普通人。
    但现在，这些被他引以为傲的东西，被张秦川批的一文不值，这就让他很不爽了。
    他的努力，全凭他自己，什么叫托了政策和时代的红利？
    “张导这句话就不对了，传统行当有传统行当的坚持，我们相声人，每一代人根据流派不同、学艺程度、个人风格、能力的不同，名气、影响也不同，我从小跟先生学习一直到今天，外面说相声的人那么多，跟我同龄的人也不少，为什么我红了，他们没红，难道只有我赶上了政策和时代的红利？他们没赶上？”
    “如果没有我以前吃的那些苦，我能有今天？”
    眼看郭刚说出这些话，张秦川笑的更开心了。
    他们这种人，怎么说呢，现在的郭刚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突然红了嘛，人一红，长久的压抑，很容易让人飘飘然。
    但他身上的弊端很明显，目光这一块，他只能看到他自己，或者从书上看到一些大道理。
    这些道理有的放到现在也对，但总有一部分已经跟不上时代了，而他这种人，注定是不会太频繁接触政策啊这些东西的。
    起码他跟张秦川比起来，他眼界太窄了，双方看的东西不一样。
    张秦川和长安市局合作拍电视剧的时候，郭刚在哪呢？
    “他们没赶上政策和时代红利？你问的很好，政策和时代的红利就放在那，有的人能看见，有的人却看不见，这不是努力不努力的问题，这是机遇，你碰上了，你就赶上了政策和红利，你没碰上，就没机遇，你的机遇是什么？”
    张秦川摆着手指，开始细数。
    “你的机遇是以前在电台上播了你的相声，你们说相声的段子，你最开始说的都是传统段子吧？你能说，别人也能说，你因为在电台上说的多了，火了对不对？电台就是你的机遇，我听说当初很多司机堵车的时候喜欢听你的相声，那他们为什么能开上车，为什么会堵车，你想过没？”
    看着郭刚的脸色，张秦川似笑非笑道：“还不是咱们国家发展好了，有钱了，有车的人多了，才会有这些情况吗？这是大势，你记住，发小财靠努力，发大财不靠努力，发大财靠的是政策！”
    “什么是政策？咱们现在一心追求经济发展，这才是政策，多的不说，就你说的那些段子，有的段子放在几十年前，你敢说吗？说完你还能坐在这儿？那时候是啥政策，现在是啥政策？”
    “啪啪啪。”
    春妮开心的鼓掌，她是燕京电视台的人，这点思想觉悟还是有的。
    虽然张秦川说的有些上纲上线，但他说的对啊。
    “张导说的好，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政策之下，赶上了时代的红利，只是每个人的机遇不同罢了，好了咱们不要在这件事上纠结，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张导你从入行至今，你的戏，都是你自己写的剧本，而且你拍的这些剧，基本上都是有所收获，没有被观众评为烂片，这种创作能力，我很好奇，你就没有创作瓶颈吗？或者说我觉得你经历丰富，只有丰富的经历才能支撑起你这样的创作频率。”
    郭刚看了眼主动岔开话题，根本不给他辩解机会的春妮。
    听她的话，郭刚总感觉春妮在影射自己。
    张秦川拍的所有片子都是自己创作的，这言外之意是不是讽刺自己没有创作能力？
    他平时说的很多段子，虽然有些号称是自己创作的，但框架都是套用老段子的框架，他所谓的创作，就好像房子还是那套房子，他只是把里面的装修风格改了改而已。
    至于其他时间，是他没什么创作吗？
    不他空闲的时间都用来搞别的了，诸如主持之类的。
    这让郭刚的脸色有些更不好看了，虽然春妮没明说，但他就是感觉这些话不仅是在问张秦川的，更是在暗讽他的。
    要是换成别人，他今天高低要挤兑两句，他出来这么久，从来都没在言语上吃过亏。
    但面对张秦川，就刚刚说他一句没吃过苦，就被这货怼了回来，现在让郭刚再挤兑张秦川。
    他还真不敢，因为赵山海那天的话，郭刚对张秦川还是有点印象的，这货起码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现在又在人家厂里，这要是挤兑恼了，一个不好
    好汉不吃眼前亏
    “创作瓶颈？我没有创作瓶颈。”
    对待春妮，张秦川态度就和善多了，这才是正经采访的态度嘛，别干啥都想高人一头，才成名几天啊？
    聊天就好好聊，不要拉踩，再说了一个专业的主持人，采访嘉宾的时候，就算不能捧着，也要中立，人家观众看也是看的嘉宾，又不是看的主持人。
    总有人会以为，像某个脑袋很大的女主人那样，毫无教养的采访人，看上去很牛逼？
    也不嫌丢人
    “啊？没有瓶颈？”
    春妮听到这个答案，还是有点吃惊的。
    刚刚张秦川表现的还是很谦虚的，现在猛地一转变，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艺术来源于生活嘛，我拍的剧基本上都是有真实案例的，我们和各地的警局合作，翻找案宗了解情况，最后在真实案件的基础上，进行一定的艺术加工，就成了影视作品。”
    “有真实案件，我又有制片厂，有资金，再加上我个人能力，这还有啥创作瓶颈？”
    “”
    春妮点点头，这话好像有点道理，就是听起来总感觉怪怪的。
    “那张导这部《新世界》也有真实案例吗？”
    “有哇，我毕竟在韩国那么多年，艺术来源于生活嘛。”
    “”
    春妮刚想继续追问，但想到张秦川昨天说过了，他不想谈关于他以前在韩国的事，只能强行按下好奇心，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皮笑肉不笑的郭刚，继续控场
    “张导，我看外界媒体有说你是新生代导演里，最会拍商业电影的，也有说你拍的电影不够有深度的，你对商业电影怎么看？”
    “哦？”
    张秦川想了想，稍微组织一下语言。
    “我拍电影的出发点就是为了赚钱，而且我不觉得赚钱这个出发点有什么羞于启齿的，在我看来，商业片就像是卖东西，观众就是客户，他们想买什么东西，能为什么东西付出多少钱，这在观众的心里，都有标杆。”
    “我虽然是一个导演，但我对待电影的态度，也会从观众的角度出发，商业片嘛好看，故事完整，这是最基本的，我也做不到让所有人都喜欢我，只要有一部分观众看完能喜欢，我就满足了，至于电影深度这些东西，仁者见仁吧，我自己不好说什么。”
    张秦川都懒得说他在电影里掺杂了什么思想，只要一部电影火了，看的人多了，自然有喜欢解读的人替他解读，但明面上，他不会过多的去说这种话题，要是真有人说他的电影没深度，那不是正好吗？
    太有深度的电影，观众也不喜欢看啊！
    观众都不喜欢了，那还怎么赚钱？
    “”
    春妮感觉张秦川和外界的那些导演很不一样，他本身拍的片子就很真实，现在见了真人细聊之下，感觉对方的为人也很真实。
    或许这就是他能把电影拍的那么真实的原因吧。
    这位看似不狂，但也有傲气，不过这些傲气里还带点谦逊，关键是很真实，不像有些导演张口闭口谈艺术，春妮觉得，像张秦川这样的导演，或许可能很对一部分观众的胃口。
    “那好能不去请张导给我们介绍一下《新世界》当时拍摄的趣事，在电影还没上映之前，我在网上还看过一个你带着冯佳怡跳楼的视频，当时那个视频流传很广，哈哈”

 第254章 ：王海艳

    “行啊，《新世界》是在我老家拍摄的，当时拍摄的时候，当地官方给予我们厂很大的支持”
    下面的聊天，慢慢走上正轨，郭刚好像也缓过来了，慢慢也加入进来。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围绕拍电影聊的。
    比如剧组拍摄时候的趣闻，演员之间的对戏之类的
    三天后，比亚迪长安二期工厂工地内。
    生产车间远处的办公楼框架都搭好了，今天特意清场，就是为了给剧组腾出地方，方便拍摄
    工厂大门口公路边，剧组已经摆好机位，这边的道路虽然还没修完善，但周围也没车，正好很应景的拍摄开车到工地这一段的剧情。
    张秦川穿着一身短裤短袖，戴着鸭舌帽，独自坐在遮阳伞下的监控区，面前摆满了各个监视器屏幕。
    远处的路边，演员已就位。
    三叔张嘉一，饰演这部剧的男主之一，张仲平。
    今天的戏，是张仲平为了一栋大厦的拍卖权，特意过来给开发商送钱的，而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外甥。
    这个外甥，在本片里，属于一个愣头青角色，张秦川就把这個角色交给了自己的司机——周二围。
    这货看上去就有点愣头青的感觉，演这个角色简直无缝衔接，而且他跟张嘉一也还算熟悉，都是自己人嘛，不存在什么适应期之类的，来了就能拍。
    而已经在东方厂待了一个多星期提前预读剧本的德华，虽然今天没他的戏，但他也跟着剧组来到现场旁观。
    按照张秦川的规矩，所有演员，正常情况下，不管当天有没有他们的戏，所有人都要统一行动，别人拍戏的时候，其他没戏的演员要在旁边围观。
    这样的好处，一是方便管理，二是让每个演员都清楚，其他演员的剧情，再结合剧本，能在心里对剧情的进度，其他人物的具体形象，有个很清晰的定位和认知。
    而且演员之间相处时间久了，确实会对相互之间的配合、搭戏有提升。
    演起来不用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期
    “张老师，有什么不足您多带带我。”
    周二围整了整身上的西装，朝旁边的张嘉一客气了一声。
    “嗯？还叫张老师，喊舅！喊二舅。”
    张嘉一才不管他这些呢，按照东东喊他的称呼，他直接让周二围喊他二舅，这样更有代入感。
    “哎！”
    周二围挠了挠头，都知道虽然这位张老师不是厂里的，但他是厂长的亲叔叔啊，在面对张嘉一的时候，周二围还是很有压力的，就他现在的表现，很好的体现出一个外甥，在面对舅舅时那种既亲近、又疏远的感觉。
    “准备好了没？就位，倒数十个数。”
    张嘉一发动汽车，这段戏需要拍一个他靠边停车的镜头，然后对着副驾驶位上的周二围输出一顿。
    余光扫了一眼外面的打板场记，张嘉一脚上松开刹车，稍微打了一下方向盘，皇冠车靠着路边停下了。
    刚刚已经拍过前面在车里的一段对话了。
    主角张仲平需要在一位开发商手里拿到胜利大厦的拍卖权。
    而张仲平干的就是拍卖。
    通过拍卖这种大宗交易，他才能抽成，而且不仅仅是拍卖，操纵这个拍卖本身，里面的门道还很深，但这场戏毕竟是刚开始，还没讲的这么深入。
    这一场就是他这个外甥刚刚来投奔他，被张仲平安排到身边先跟着跑跑腿，办个事。
    外甥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表人才，就是脑筋有些死板，或者说有些太理想化，刚接触社会，年轻人对于外界的任何事情，都太想当然了。
    刚刚张仲平说，他要借给这个开发商五十万，因为这个所谓的胜利大厦开发商，是个赌鬼。
    在外面欠下赌债，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对方找他借钱，并且答应拿到钱后，把拍卖的邀请函给他。
    但外甥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因为张仲平明确告诉他，这五十万虽然是借出去的，但张仲平原本就没打算要回来，再说了，能借给一个赌鬼钱，谁还能指望他们还钱？
    他从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用五十万，“买”邀请函，属于花钱办事。
    这在外甥看来，就是浪费钱的行为，不如见死不救，等开发商破产后，再从法院拿到所谓的拍卖权。
    这场戏就是在去给赌狗开发商送钱的路上，张仲平在车里，因为这事，和外甥起了争执
    “呲”
    一脚重重的刹车，车里的两人顺势都往前倒了一下。
    张嘉一脸色有些不好，双眼有些诧异，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副驾驶的周二围。
    “你懂个屁！还去法院拿拍卖权？”
    “法院不会自己拍卖？”
    “就算他们不自己拍卖，到时候想搞到拍卖权的人有多少，这么大一块肥肉，我想，别人想不想？你有没有想过竞争对手？到时候光竞争这一个拍卖权，又要花多少钱，到那个时候，那是五十万能拿下来的？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
    “二舅这可是五十万啊，就这么给他了，他拿去也是赌，赌了也是输，这我是心疼钱啊。”
    周二围脸上的表情是真心疼钱！
    现在的五十万，买小点的两室一厅，能在长安买两套房子！
    就这么白白送出去了！
    在没有见到利益之前，看着自己的二舅先把这么多钱送出去，换谁谁不心疼？
    “二舅那你就算借给他了，他一个赌鬼他的话可信吗？我”
    周二围还想说服张嘉一。
    “你懂什么？！我跟伱说我没想要回来这个钱，这是方便你理解，我现在表面上，是借给他钱，借，懂不懂？！”
    “我们之间这种大额的借款，这叫民间借贷，又没有高额的利息，说破天也是合理合法的！”
    “我为什么要借条？你以为我是为了让他还钱？有了借条，有了邀请函，这个项目我就拿下了，我知道他还不了钱，他就算不讲信用过后反悔了，他总得讲法吧？想明白没？”
    周二围被张嘉一这么一顿吵，小年轻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他这个人设是大学生。
    大学生嘛面对学历没自己高的家人，总觉得自己见过世面，懂得多，现在说出来的话被舅舅批的一文不值，就想找补找补。
    “二舅那这样吧，到时候送钱，我替你去，你和他这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要是被什么人拍到了，以后也讲不清，你不是要锻炼锻炼我吗？让我去吧，没人认识我。”
    张嘉一深看了周二围一眼，点点头没回话。
    这倒是还行，不是死犟到底，知道为他这个舅舅分忧了。
    鼻子里轻轻发出一声嗯，张嘉一重新发动汽车，往工厂方向开。
    “咔！”
    张秦川拿着对讲机，还是拍电视剧舒服，演技够用就行，细节也不用太在乎，都是自己人，这种片段一条就过，这速度比拍电影舒服多了！
    “换场地，换场地！”
    一场戏拍完，张嘉一走下车，这场戏不难，但是累！
    点上一根烟，右手夹烟，左手按着腰，摇摇晃晃的准备去路边抽根烟。
    余光突然扫到旁边站着位带草帽的女人，虽然看不清长相，但看体型、看身高，咦？
    张嘉一赶紧丢下烟头，用脚踩灭，双手下意识在裤子上擦了擦，朝对方快步走去。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听到张嘉一说话，女人推了推帽檐。
    “本来因为我一些私事，进组就晚了这么多天了，再给你打电话让你来接我，多不好意思啊，显得我架子多大似的。”
    伸手从包里摸出一包湿巾递给张嘉一继续道：“累了吧，用湿巾擦擦。”
    “嗨你还跟我客气啥，不用不用我用这个擦完，脸上干巴。”
    张嘉一脸部肌肉猛地动了动，看了眼戴草帽的女人，又下意识朝张秦川那边看了一眼
    老话说的好，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虽说张秦川是晚辈，但现在这个家，混的最好的就是张秦川了，张嘉一还是很在乎自己这个侄子和其他家人的感受。
    毕竟已经有过一段不太美好的婚姻了，他这次也谨慎了很多，有时候张秦川和其他人为了他好，张嘉一也懂。
    现在拖了这么久，“对象”终于来了，他总感觉有点怪怪的，还有点不好意思。
    “你侄子呢？那个就是吧？我在电视上见过，带我过去打个招呼？”
    “咳”
    张嘉一干笑一声，低声道：“大虎，呃我侄子的小名，大虎他从小比较独立，又在国外待过一段时间，性格比较强势，他一会儿要是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行了，婆婆妈妈的，人家现在是大导演，有点傲气、有点脾气不应该吗？”
    “”
    张嘉一看女人这个态度，不禁有些吃味
    “大虎！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前些天请假的，王海艳刚到，我带她跟你说一声。”
    听到声音，张秦川没起身，随意抬头打量了一眼来人。
    “张导你好，我是王海艳。”
    听到这位开口，张秦川以前没查过这位的情况，今天算是第一次见。
    人长得吧不是那种漂亮类型的。
    嗯一头短发圆圆脸，给人一种很利索的感觉，有点像女强人那种气质。
    光看脸型，好像跟三叔的脸型还有点像。
    当然了虽然长得不算惊艳，但找老婆嘛，主要还是看当事人，这点张秦川也能理解。
    足足打量了数十秒，在三叔乱动的眼神中，张秦川这才站起身，伸出手道：“来了就行，先跟着剧组适应几天吧。”
    王海艳看着张秦川不冷不热的态度，脸上的笑容不变。
    “好，都听导演的，那我先去放一下行李？”
    “去吧！”
    张嘉一刚想跟着走，突然发现王海艳正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别跟着自己。
    脚步下意识一顿，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旁边剧务组找工作人员了
    “你”张嘉一扭头看着张秦川。
    想说点什么，又发现好像没啥可说的。
    “咋了？不就是你对象吗？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想咋？”
    张秦川知道三叔想说什么，他直接先开口把三叔的话顶回去了。
    还没进门呢，连关系都没挑明呢，他用的着对一个演员太客气嘛？
    再说了听过姑亲、舅亲的，哪有婶子亲的？
    只要三叔过的好就得了，其他的，张秦川也不在乎，这次就先考察考察再说。
    “哎我也走了！”
    三叔咬咬牙指了指张秦川，扭头就走。
    看着三叔的背影，张秦川朝远处的周二围招招手，又朝另一个剧务组的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厂长？”
    “大哥！”
    “你们俩，周二围，你负责给我盯好我三叔，按原计划行事。”
    “你你去盯着刚刚那个女的，有什么情况给我发短信。”
    “好的！”
    “明白！”
    “去吧！”
    张秦川摆摆手，开始行动
    “秦川”
    “嗯？”
    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柔柔的声音，张秦川微微扭头才看见身后的江书影。
    “”
    迎着张秦川的目光，江书影赶紧改口。
    “导演。”
    “什么事？”
    “刚刚那个女的，我认识。”
    “你认识？”
    张秦川眉头一挑
    这要是俩人认识，这还怎么演戏考验她啊？
    “不是不是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她是我师姐，上戏毕业的。”
    “操”
    张秦川暗暗松了口气，说点这种半截话，吓他一跳。
    “你等会儿过去，正好借助这个身份跟她搭话，借助她再往张老师那边凑，勤快点，张老师拍完戏，你端茶倒水啥的，当着她面做，知道不？”
    “嗯嗯。”
    江书影点点头，看了眼王海艳离开的方向，又看看张秦川。
    “还看啥呢？赶紧去啊。”
    “师姐你好，我是江书影。”
    “？”
    突然听到这道声音，王海艳回头一看，发现这个长得挺好看，气质看上去微微有些怪的小姑娘，自己根本不认识。
    “你是？”
    “师姐，我是上戏的，今年才大二，我听我们老师说过你。”
    “哦！”
    听到是上戏的，王海艳瞬间反应过来，能在一个剧组遇到自己学校的晚辈，这倒是很难得，就这么一句话，瞬间拉进了她和江书影的距离。
    就连刚刚感觉江书影身上的气质不一样，现在也因为这层身份瞬间有了改观，什么气质不对劲儿，这明明是师妹还在上学，猛一进剧组还不适应罢了！

 第255章 ：小贾，听哥一句劝

    “你这部戏里演哪个角色？”
    “我演记者，等会儿我和张老师有场戏，师姐你看到张老师了吗？我想趁张老师休息的时候，和他先对对戏，我有点紧张。”
    江书影表现的有些没心眼，上来就把她的底细全漏给王海艳了，一副小师妹找到师姐当主心骨的样子。
    “张老师？哦你说张嘉一啊？刚刚还在那呢。”
    王海艳脸上愣了一下，下意识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好，师姐那我先过去了，等我下戏了再找你聊。”
    江书影又撩了一下头发，很礼貌的微微鞠躬。
    “行你先去吧。”
    上午11点，路口等红绿灯的车流中，一辆白色的厢式货车鹤立鸡群，周围的司机有人还特意打开车窗看向这辆货车。
    一切都是因为，白色的货车车厢上，印着一行广告字体。
    东方影视制片厂专用车。
    就这么一行字，再配上车上特有的陕a·df开头的车牌。
    哪怕是本地人，偶然在路上看见这样的车，也像看稀罕似的，打开车窗看看，看看车里会不会坐着某个电视上看过的明星
    “哎？媳妇，你看伱看车里副驾驶坐着的那個，有点眼熟，是电影里演延边杀手那个不，有点憨那个，叫啥来着？”
    小货车旁边的面包车里，司机拍了拍副驾驶坐着的媳妇，指了指旁边东方厂的小货车，问了一声。
    “咦？贾兵！贾兵！”
    司机没想到自己媳妇只看了一眼，居然隔着他朝对方车里喊了两声
    “？”
    贾兵正和货车司机聊天呢，听到旁边有人叫他，手里的烟被吓得一哆嗦。
    歪着头看了眼旁边的面包车，把手里的烟换到左手才挥手打了个招呼。
    还别说虽然在新世界里戏份不多，但出门能被人认出来的感觉——真爽！
    不像上部剧，播完了连个水花都没。
    谁说厨子就不能有点理想了？
    我一边当厨子，一边当明星就不行嘛？！
    “开门下去给他们签个名啊？”
    司机瞅了眼贾兵，看着他嘴上的笑容，随口扯了一句。
    “算了算了，刘哥你可别跟我打岔了，人家就喊喊我，没要签名。”
    “哈哈”
    司机抖了下手腕，看了眼时间，才十一点多，赶得上饭点。
    这次厂里在本地拍戏，就是方便，哪怕是稍微去的远一点，从厂里做好饭给送过来，开车半个小时也到了，后勤保障相当充足，他和贾兵今天就负责送午餐。
    刚想到这，司机皱了皱眉道：“小贾，我记得你今天是不是还有场戏啊？”
    “不耽误，吃完饭一点多才拍呢，刘哥等我拍完了，咱俩一块回来。”
    贾兵摆摆手，相当潇洒，这也就是在东方厂了，换个地方这种事简直不敢相信。
    但现在，就这么发生了，他一个厨子，在公司做好饭，跟着司机一起来送饭，顺路再客串个角色，等演完戏，收拾好东西，再跟着车回公司。
    一点不耽误！
    看了眼满不在乎的贾兵，司机砸吧砸吧嘴，犹豫了一下，这才委婉道：“小贾，张松文比你来的晚吧？”
    “嗯？啊是比我晚几个月，他是那时候咱们在东北拍那部剧之后才来公司的嘛。”
    贾兵点点头，伸手拿起旁边的饮料瓶，把烟头塞进饮料瓶里，又拧紧瓶盖。
    “张松文现在火了，你不急啊？”
    “我急啊，厂长咋安排，我服从就行了，只要我好好干活，厂长还能亏待我？”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见后面没车，打开转向灯，一脚深踩油门超了个车，边超车边开口道：“上回拍完电影，咱们出去旅游的时候，你没去拿了钱回老家了，看你爸妈？”
    “嗯啊我让他们过来一起旅游，他俩不爱出门，主要是我妈，她不出来，我爸自己也不想出来，他俩都不来，我寻思着有段日子没回家了，正好拿点钱回去看看他们。”
    司机单手把着方向盘，余光又瞄了眼贾兵。
    这孩子跟他很聊得来，俩人经常一起送饭，交情还不错，加上还是老乡，东三省都是一家嘛。
    如今看着张松文火了，而比他来厂里还早的贾兵还是不温不火的，这次的戏更是只客串了一个出场就死的小角色，司机准备点点贾兵，年轻人嘛有时候脑子转不过来弯
    “咳咳小贾，我以前在韩国跟大哥厂长一起混的时候，你知道厂长最讲究什么嘛？”
    “？”
    贾兵腰杆子下意识一挺，他知道这个司机以前在韩国是跟着张秦川一起干的，私下里他们不喊张秦川厂长，反而喊大哥，据说是什么敬语，反正贾兵也不太懂，他就当韩国那边规矩严，听上去很高端，还亲切。
    至于他们以前在韩国干什么的，这个司机没说过，有时候喝完酒后，俩人聊天，说的深了，就说是帮着送货的，开车技术好。
    但接触的时间久了，贾兵也慢慢发现，这个司机刘老哥有点不简单，就不说他手上的茧子了。
    贾兵起码当过几年兵，虽然他后期转为偏文艺方向的，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这老哥身手很好，性格也狠，平时看不出来，有时候在小事上，下意识一皱眉，那种气势，他感触很深。
    以往贾兵找他问关于他们在韩国的事，这位老哥都说的含含糊糊的，今天居然主动跟他聊起这个话题了？
    “讲究啥？”
    “团队精神嘛！”
    怕贾兵听不懂，司机右手晃悠一下道：“给我点根烟。”
    “得嘞，刘哥您拿好。”
    贾兵赶紧抽出烟，直接点了两根，把其中一根点好后，两手递到司机伸过来的右手上。
    “嘶”
    抽了口烟，司机这才解释道：“啥叫团队精神，说白了就是讲义气，有难大家一起扛，有肉大家一起吃，你看看外面的公司，有的公司，老板开着好车，搂着小蜜，他们公司的员工连个摩托都买不起，这样的公司多不多？”
    “嗯嗯”
    贾兵侧着身，老老实实的听司机说话。
    “你再看看咱们这儿，我跟你说你是厨子，你也给大你也给厂长送过饭，你知道他喜欢吃肉，吃牛肉啥的，顿顿都得有，这东西在咱们国内便宜，以前在韩国的时候，这玩意就算那边的一般家庭，都不一定顿顿都能吃，贵啊！”
    “但我们呢？他赚了钱，我们一起跟着他吃大锅饭，赚到的钱，有一半都花到吃上面了，你看我这身材。”
    司机下意识右臂一屈，秀了下肌肉。
    “这都是这么多年吃出来的，大哥对跟着他的人，从来没有亏待过！”
    “你看看张松文，我前几天看报纸上，他不是接了个采访吗？人家记者问他，你现在火了，为啥拒绝其他导演递来的剧本，你看看人家咋说的？厂里有事要忙，要先忙厂里的事，目前不考虑新戏！”
    “他忙啥了？外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除了前段时间忙，这段时间他干啥了？人家拿着钱，回老家盖了个房子，转头又把公司的员工宿舍买下来。”
    “还有前段时间来的那个小导演，宁助理，你看看他，是不是电影上映后，赚到钱第一件事，就是把老婆接过来，也把员工宿舍买下来，还买了辆车？”
    “你再看看你，你有点小钱，都攒着我听说你还想先回老家买房子？”
    “他们都买员工宿舍，就你不想买，张松文没地方买房子了？非得买咱们厂的员工宿舍？宁助理也是？”
    贾兵舔舔有些干涩的嘴角，他来厂里最初的目的，有点曲线救国的意思，他想当演员，但当时人家东方厂不要演员，他才混了个厨子的职位。
    现在有了职位，也顺利演了角色，也赚到了一点小钱，他已经很满足了。
    传统家庭出来的孩子，有了钱那下意识的就想给家里更好的条件，他家里就他一个独生子，给爸妈添点钱，在老家换个新房子，这是贾兵以前最大的愿望。
    怎么现在一看，这事好像自己还做错了？
    司机余光又瞄了一眼贾兵。
    “你啊姓贾，你还真假客气上了，你是不是以为，你买了半价的员工宿舍，就是占咱们厂的便宜，占厂长的便宜？不好意思买？”
    “哈”
    听到这话，贾兵笑了。
    这东西怎么说呢，东北的小孩，普遍性格比较外向，哪怕是他们认为的内向，放在其他地方，和其他人比起来，都显得很外向。
    谁家教孩子，都是大大方方的，过年走个亲戚串个门啥的，见面不喊人，那家长上去就是一巴掌！
    但大大方方也得分时候，比如过年给红包的时候，那就不能大方了，这要是敢像平时一样，长辈给红包，小孩子直接拿着了。
    那家长上去还是一个巴掌！
    妥妥的。
    这东西要家长之间来回推让，废半天话，最后才能勉为其难的让孩子收下，这都是传统套路了。
    贾兵就是这样的，他不好意思占厂里的便宜，总感觉买半价宿舍，太不讲究了
    “你啊别把以前那一套往咱们这边带，大厂长的想法跟你不一样，他赚了钱，给你们好处，你就老老实实拿着，收了好处，厂长开心了，你也开心了，大家都是自己人。”
    “你这磨磨唧唧的瞎矫情，人家都买你不买，你是不是对厂长有意见啊？”
    “刘哥！天地可鉴啊，我贾兵从来没对厂长有意见啊！”
    贾兵听到这句话，手里的烟都顾不上了，赶紧抬起右手，竖着三根手指
    “那你矫情啥？还没明白啥意思呢？有些东西，厂长给你的，你就要，别不好意思，听哥一句劝，没事跟你爹娘商量商量，他俩不是退休了吗？都是老师，让他们来咱们这儿嘛，咱们厂里也有学校，还能让他俩没活儿干？”
    “你呢，老老实实买个宿舍，拿了好处，这才是自己人该干的事儿，明白没？别他妈假客气。”
    “再他妈客气，你下回连个配角都混不上了，当一辈子厨子吧。”
    “嘶！”
    贾兵听完司机这些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有些事他以前没想过，总感觉老老实实的干活就行。
    现在听完司机这话，回头再想想。
    好像还真是这样啊，人家比他有钱的人都买了，就他这个不上不下的，还在这儿矫情呢。
    他以为自己是有良心，不占公司便宜，但在人家的眼里，这就是脱离组织，没有团队精神，不上道！
    大家都不是一条心了，以后还怎么混上角色啊？
    “刘哥！啥也不说了，老弟我有情后补，晚上回去我就打电话给我爸妈唠唠。”
    贾冰抱了个拳，越想这事越脸红，看像司机的眼神也越发感激了。
    幸好自己平时在为人处事上还算老实，还有这位老哥哥看不过眼，点拨自己两句，这才茅塞顿开，要不然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被扫地出门了，到时候连个原因都不知道。
    那才叫冤枉呢！
    “呲”
    司机踩了脚刹车，看着前面的路口，没有路标，这边是新修的路，他以前没往这边来过，对这边不太熟。
    “说啥客气话，是这个路口拐不？”
    “是是是！我昨天来踩过点，就这个路口。”
    贾兵回过神来，赶紧答应了一句
    “怎么样？习惯不习惯？”
    张秦川坐在小马扎上，德华坐在他对面，两人身前的小桌上放着他俩的餐盘。
    “唔，习惯，只要不喝酒，吃的东西我都习惯。”
    德华听到张秦川的声音，放下筷子应了一声。
    今天的菜里有几个西山菜，酸甜口的，夏天吃，比较开胃、下饭。
    “我们的演员，演技怎么样？”
    “哈哈，张导说的是你那个司机吧？小孩子演技不错，听说以前在北电当助教？演的很自然。”
    “那就行，等会儿一起跟我上去看看，下一场戏的配角，是我们食堂的一位厨子客串的。”
    “厨子？”
    德华看了眼张秦川。
    有他参与的电视剧，就这个规格虽说配角也不用找一二线的，但让一个厨子来客串
    这

 第256章 ：张秦川...这么记仇吗？

    “那我等会儿倒是要观摩一下，看看这位厨子的演技了，他人来了么？”
    又扒了口饭，德华也没当回事。
    “来了，你刚刚没看见？送饭的那个，就那个长得丑丑的那个，就是他。”
    “啊？就他？”
    德华脑子里瞬间回想了一下贾兵的样子，张秦川要是不说，他还以为那是司机呢。
    原来是個厨子
    赌狗欠了外债，已经被债主逼的走投无路了，站在还没完工的楼顶上，一脸焦急的打电话。
    这年头，赌钱、借高利贷，都是很常见的事情，有些人没有接触过，就意味社会一直很安定，或者年纪小一点的人，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的，以为世界是美好的。
    但
    有些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能生活在安定的环境中，是一种幸运。
    在这种安定的环境下，很多时候都是有一群人，准确的说是警察在默默付出。
    而现在
    借点高利贷，最后还不上钱，被搞得家破人亡的，大有人在。
    越是有钱人，或者越是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的人，越容易被放贷的人盯上。
    放贷的，一般手里都有赌场，这些东西都不分家。
    而且很多人从最初接触到赌博，都是从那些表面的酒肉朋友那里，跟着去看热闹，看着别人赚钱，眼红了，然后被勾引的一步步入坑，最后才会理所当然的借高利贷。
    和那种动辄剁人手脚、逼人家破人亡的追债人一比，张秦川总感觉他太善良了，起码欠他钱的人，他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打一顿完事，都够不上伤筋动骨的
    而现在这场戏，胜利大厦的开发商赌狗，被讨债人追的走投无路了，今天他要是再还不上钱，他就没活路了。
    这场戏的故事背景，就是人家追债人已经知道他藏在哪了，正在赶来的路上。
    这样的情况下，但凡谁能借给他钱，谁就是他爹！
    让他拿什么换都行，只要能借到钱，只要有了钱，让他保住狗命，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而张嘉一饰演的张仲平，就是看上了这样的机会，他想“雪中送炭”，从赌狗这里用五十万，换来胜利大厦的拍卖权。
    而现在他的外甥，也就是周二围饰演的角色，主动替舅舅上楼给钱。
    活儿很简单，两人就在这栋未完工的胜利大厦楼上，一手交钱一手交邀请函，顺便让赌狗写下借条。
    这事就算齐活了
    张秦川以前每当导演的时候，看这部剧，就感觉张仲平的这个外甥，傻不拉几的，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最后居然把事给搞砸了。
    这样狗屎般的剧情，观众看完除了不爽之外，甚至会骂导演、编剧是傻逼。
    但等到他当了导演，才发现这样的套路最好用。
    没有这个傻外甥，怎么凸显出来他舅舅这个老谋深算的张仲平啊？
    红花需要绿叶配嘛，大家都是红花，那就都不显眼了
    贾兵伸了伸腰，一段时间不注意身材，突然发现猛一穿西装，这啤酒肚都有了。
    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脸上画完的妆，很自然下巴上的胡茬让他显得有些憔悴。
    再加上刚刚路上司机刘哥跟他说的那些话，贾兵现在没开拍之前，就已经焦虑上了。
    一想到等会儿要面对厂长了，再想想自己以前自作聪明还不自知的样子，贾兵越想越烦躁。
    “别动！晃来晃去的！”
    脑袋上突然挨了一巴掌，身后传来一声音调有些怪异的中文。
    贾兵缩了缩脖子。
    “对不起花姐，我刚想东西了。”
    “化完妆再烦，看看怎么样？”
    “花姐画的绝对好，不用看了！”
    “那行，你上去吧。”
    花姐又推了一把贾兵
    德华抱着胳膊站在张秦川旁边，室内空间小，这里可没地方给他们坐下了，大部分空闲的位置，地上都摆了轨道，除了中间的片场，外围都没下脚的地方了。
    看着那个厨子去化了个妆，换了套衣服，再见到
    德华突然觉得这个厨子，整个人的气质突然变了。
    不说是哪里的大佬吧，最起码一股子成功人士的感觉，还是扑面而来的，而且不是那种高素质的成功人士，而是江湖气很重的成功人士——俗称暴发户！
    “喂？电视塔吗？赶紧让记者来胜利大厦，今天有重大新闻发生！”
    贾兵拿着手机，一脸烦躁的冲着手机吼了几句。
    他是赌狗，现在还没借到钱，他已经准备跟讨债人拼了，但临死之前，讨债人不给他活路，他就算死，也得拉上几个垫背的。
    至于怎么拉？
    看了眼地上的钢管。
    今天就是拼个你死我活，也得弄死一个，等他们打死自己，记者也赶到了，至于以后
    他那时候都死了，发生什么也看不见了。
    挂断联系记者的电话，站在楼边缺口处，贾兵伸手把手机丢到楼下，彻底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踏踏踏”
    周二围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包出场，缓缓从楼梯间走出来，镜头给到他脚上。
    擦得锃亮的皮鞋上，沾染了一层水泥灰。
    “就是你借钱的吧？我是替张仲平来送钱的。”
    “钱呢？”
    贾兵单手拎着钢管，烦躁的原地渡步。
    “包里呢，写个借条吧。”
    “拿来！”
    短短几句话，两人之间的对戏开始了！
    贾兵跟周二围还算熟悉，两人在《黑社会的我成了高中生》那部剧里，就合作过，后来又是一个厂的，每天在食堂，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的不能再熟了。
    现在两人对戏，迅速进入角色。
    周二围举着包，把装钱的包横过来，让贾兵用包垫着写借条，顺便
    给提前打印好的邀请函上签字。
    等签完了字，周二围表情一变，脸上闪过些许肉疼之色，这才把包递给贾兵，又接过了装着借条和邀请函的信封
    五十万就这么给出去了！
    周二围拿着信封边往兜里装，一边有些趾高气昂的说教道：“这么大个人了，以后别赌了，今天要是没这五十万，你知道等着你的是什么后果吗？”
    “？”
    贾兵拎着包，眯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周二围，脸上闪过一丝狠色。
    “哦？听伱意思是你还算帮了我？是我救命恩人呗？”
    “不是吗？”
    “曹尼玛的！你也配？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手上的包一松，贾兵伸手推了一把周二围！
    “老子是找张仲平借的钱，这钱是拿邀请函换的！他给钱，我给邀请函，有了邀请函，他能赚到多少钱，当老子不知道？！”
    周二围表情也变了。
    刚刚贾兵推他的时候用劲儿了！
    想想看，一般颠勺的厨子，哪里最有劲？
    胳膊、手上最有劲儿！
    揉着胸口，周二围脸上的愕然之色比演的还真。
    “你他妈，你都落难了，你还装上了？要是没”
    “啪！”
    贾兵上去给了周二围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结结实实打上去了！
    他此时眼里已经没有周二围了，他想到了他自己，面前的周二围，此时的样子，在贾兵眼里，就是另一个自己！
    他现在有些恨自己脑子转不来弯，不上道、太蠢了！
    想到这儿，下意识就给了对面的“自己”狠狠一巴掌。
    “我落难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你算是什么东西？张仲平有资格借给我钱，这钱是你的？你连借给我钱的资格都没有！”
    看着突然爆发的贾兵，周二围有点懵。
    这这不是剧本上的词啊！
    余光看了眼远处的厂长，也没喊停，周二围一时之间愣住了
    右手食指一下下点在一脸懵逼的周二围胸口上。
    贾兵一字一句带着恨意道：“认清自己的地位，你是什么档次的人，就该干什么档次的事儿，别他妈瞎想，跟张仲平比，你算是什么东西？你也有资格嘲笑老子落难了？钱拿走，不借了，东西还给我！”
    总算是又圆回来了，周二围磕磕巴巴道：“不借了？那不行！”
    “呵呵”
    贾兵的脸都快贴到周二围的脸上了，两人四目相对，贾兵气势很足，脸色张红，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周二围这个生瓜蛋子，表情就好像被吓住了似的
    “老子现在烂命一条，敢不敢赌一把？你赢了，我连这五十万都还给你，借条也是你的，你输了把你钱包给我，敢不敢？！”
    “？”
    周二围的人设就是生瓜蛋子，此时听到对方居然拿手里仅剩的五十万当赌注，他心动了！
    犹豫几秒，咬咬牙道：“好，怎么赌？”
    “最简单的，猜拳。”
    贾兵指了指地上装着五十万的包。
    “把你钱包拿出来！”
    周二围半点都不带犹豫的，从兜里拿出钱包，丢在地上的大包上，双方都放下赌注，赌局成立了！
    “呲！”
    没有什么三局两胜，一局定胜负。
    贾兵出的布，周二围出的石头。
    贾兵赢了！
    “呦这谁啊？”
    赢了赌局，贾兵蹲在地上，拿起周二围的钱包，一打开，第一眼就看见了钱包里江书影的照片，气质清纯！
    “把钱包给我！”
    贾兵手疾眼快，躲过了周二围伸来抢钱包的手。
    “呦这钱包是我赢来的，怎么？反悔了？”
    站起身，右手捏着钱包，一下下敲击在左手上，贾兵笑眯眯的看着周二围。
    “照片里的人，对你很重要？”
    “不重要！”
    “那你还想抢回去？”
    “老总钱包给我吧，我错了！”
    周二围果断认怂，他受不了被一个赌狗奚落。
    “给你？凭什么给你？”
    “我我这一路上也是辛辛苦苦爬楼梯上来的，我还是给你送钱的我”
    “我让你给我送钱了？”
    两人几句言语上的交锋，贾兵的气势越发足了，就像是临死前的猛兽，在戏耍送上门的小兔子
    在开拍之前，德华脸上还抱着一股看笑话的味道。
    那个小年轻因为是张秦川的司机，再加上确实有那么一点演技，所以刚刚吃午饭的时候，他昧着良心夸两句也就算了。
    但一个厨子，居然都被张秦川拉出来让他评价。
    这对一个出道几十年的老演员来说，就算他脾气再好，他也有点忍不了了。
    是他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张秦川关系硬，他低头，这没问题。
    但现在，让自己这个老演员看一个厨子的表演，还要夸奖他？
    他本以为，这是张秦川故意羞辱他的，看看我们厂里一个厨子都有演技，你还得当着我的面看完，夸夸我们厂厨子的演技。
    这让这几天本来已经平静的德华，有点受不了了。
    但现在
    看着场中的两人，德华有些惊了！
    这场戏，甚至已经有了他当年拍无间道时，和朝伟在天台那场戏的影子了。
    捂着良心说，这个厨子今天的演技真的挺好的，有点像是体验派的路子，整个人的感情都代入进去了。
    脸上的妆容好说，这个可以作假，但眼珠子都红了，这个不好作假！
    刚刚这个厨子扇那个司机一巴掌的时候，非常有气势。
    看着他俩的表演，德华有点惊疑不定。
    这个厨子有两下子！
    他在这边待了一个多星期了，好几次去东方厂食堂吃饭，都见过这个厨子，只是那时候他没在意罢了。
    现在人家东方厂真拉出来一个厨子，关键是还真有演技。
    这就让德华有点想不明白了。
    他为人圆滑，遇事的时候，下意识的喜欢多想，以前是这样，现在经过张秦川那件事之后，这种惊疑就更多了。
    他不觉得张秦川今天让他来看这场戏，是随意为之。
    那他肯定是另有目的。
    如果不是羞辱自己，那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场中贾兵让周二围跪下求他，他心情好了，才会把钱包还给他。
    耳边传来贾兵的现场原声。
    “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赌？你有什么资格要我的东西？你配吗？！”
    “！！！”
    听到这几句话，德华脑子里灵光一闪，紧接着心脏快速跳了几下，越跳越快。
    余光瞄了眼旁边的张秦川，是不是这个台词？！
    难道张秦川其实不是让他来看表演的，而是让他听这些台词的，这些台词既是演员之间的对话，也是说给他这个在旁边看戏的人。
    周二围不配跟贾兵要东西，这场面何尝不是以前自己从张秦川手里挖人的样子啊？
    自己也不配呗？
    张秦川这么记仇吗？
    不是说了这事已经过去了吗？

 第257章 ：我想做一个好人

    “张导？”
    “嗯？”
    张秦川正看着那俩货表演呢，今天的贾兵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但这个状态好像很贴合赌狗临死前正处在最后的疯狂那种状态。
    所以哪怕是中间两人的表演有一点偏移剧本，他也没叫停。
    剧本上的东西都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也没有那么死板，演员就必须完全按照他剧本上的一字不动的来。
    这玩意就是给那些生瓜蛋子看的，让他们有个谱，当个提线木偶也行。
    要是遇到今天这种情况，演员超常发挥，也可以灵活一点，反正只要戏拍完就行
    “咱们这部剧，我看很多台词都很有内涵，很有深意啊。”
    德华也不好直接明着问，那显着他太傻了，只能意有所指的旁敲侧击问一问。
    “内涵？那不是必须的嘛？”
    张秦川看了眼德华道：“各行各业都有各行各业的规矩，明面上的规矩，暗地里的规矩，做人做事也有规矩，他们俩今天这场戏不就是这样吗？”
    “是”
    德华点了点头，这场戏里，周二围演的这個角色，手里拎着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面对赌狗这种人，在他面前，还想充当救世主呢。
    就不说这人是不是赌狗，按照人设，人家能当开发商，手里有几千万、上亿的项目，这是一个普通愣头青刚毕业的大学生可比的吗？
    就说借钱，虽说是写借条的借钱，但赌狗也拿出了相应的东西——拍卖邀请函！
    这玩意，说白了明面上是借钱，其实就是赌狗和张仲平之间的等价交换。
    不存在谁比谁低一等的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负责送钱的居然在他面前趾高气扬的，就显得很脑残。
    这就是不懂规矩，没有自我认知。
    就不说赌狗与张仲平之间这种利益交换行为，哪怕是朋友之间借钱，也不能这样。
    朋友落难了，找某人借钱。
    不考虑对方还不还，在只考虑借不借的情况下，要不就直接拒绝，要是真想借，就不能当着面嘲讽人家，或者说教对方。
    人家本来就有难处了，借钱给对方渡过难关，本来是赚人情的机会，要是态度不行，或者高高在上。
    这性质就变了，那不是借钱，那叫施舍，很伤人自尊。
    当然这样做了之后，最坏的结果，除了和朋友之间留下间隙之外，可能借出去的钱还要不回来。
    所以排除高利贷这样的，朋友之间借款，要不就一口拒绝，真借那就别说那么多，除了看对面人品，也看借款人的人品。
    这种东西，细节上有些复杂，但大体上就这个意思
    张秦川看着德华意有所指道：“人呐，坏了规矩，一般都没好下场，就跟这场戏一样，他刚开始拿钱出来的时候，趾高气扬的，最后呢？为了要回自己的东西，还不得卑躬屈膝？”
    德华眯着眼睛，看着片场的两人，但看过剧本的他，又想反驳一句。
    理论上来说，这个赌狗虽然赌，但他在其他方面可没坏规矩啊，最后还不是被逼无奈之下，跳楼自杀了？
    “张导那这个赌狗没坏规矩，下场戏他就要死了。”
    “哈哈！”
    张秦川笑了，狠狠一巴掌拍在德华肩膀上，俯视着德华的眼睛，张秦川突然语气一变。
    “不守规矩的人，肯定没有好下场，守规矩的人，就一定要有好下场吗？”
    边说话，随着他的语气，他的手还很有节奏的一下下拍在德华肩膀上，拍的德华呲牙咧嘴的。
    “开好车的就一定是好人吗？嗯？”
    最后那句话，是德华前两年的电影，天下无贼里，他那个角色的台词。
    当时电影里，他作为一个小偷，偷了一辆宝马，最后堂而皇之的开着宝马进高端小区，保安看到他的车，就没拦他，他看保安没拦他，明明已经把车开过去了，最后又倒车回来用那句话嘲讽保安，当时电影里的这一幕很讽刺，现在张秦川当着他的面，用他曾经的台词对他说，显得同样讽刺
    张秦川的眼神，看着是像开玩笑，但德华总感觉张秦川又不是在开玩笑。
    想到这儿，他脑子里灵光一闪，面容一肃，微微侧身面对着张秦川，仰视着他的眼神道：“给我一个机会。”
    “？”
    张秦川听到德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道：“怎么给你机会？”
    “我以前没的选，现在我想做一个好人。”
    看着张秦川的眼神，德华一字一顿道。
    两人目光交汇，张秦川突然感觉，有时候和德华相处还挺好玩的，聊着聊着，居然还对上戏了，关键是他这个从来没演过戏的导演，居然感觉这种情况还挺有意思的。
    “好啊，你猜猜，我让不让你做好人？”
    德华眼角抽搐，紧紧地盯着张秦川，脑袋一歪。
    “那就是让我好好演？”
    “对，我是导演。”
    “我知道了！”
    虽然台词改了，但说到这儿，气氛居然酝酿的差不多，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张秦川看着德华，德华也看着他
    “咔！”
    旁边的宁昊看着厂长居然跟德华玩起来了，咬了咬牙，他毕竟是副导演，这次也是跟着厂长学一学电视剧的拍摄工作，这俩大佬玩起来不要紧，但现场还有俩演员正在拍戏呢？
    每场戏是有时间的，这场戏都拍完了那俩人没人给他们喊咔，他们也不敢停，都在那自由发挥上了。
    这不能再等了，宁昊果断喊了一声“咔”
    “兄弟对不住，刚刚有点走神，入戏了！”
    贾兵听到咔声，面色一变，先把地上的周二围扶起来，然后二话没说，先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啪！”
    “兄弟，刚刚我下手没轻没重的，我先自罚一个，来你再打回来一个，解解气。”
    “”
    周二围看着贾兵，有点懵。
    “不用了不用了你这”
    肚子里的怨气，也随着贾兵刚刚自罚的一巴掌，消散的差不多了。
    “哎入戏了入戏了。”
    贾兵知道周二围跟张松文关系好，他也不想解释那么多。
    又拍了拍周二围，这才看向张秦川道：“厂长，这不用休息了吧？我现在状态正好，我直接死！”
    “”
    张秦川看着贾兵，知道的明白这是拍戏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干啥呢。
    “行。”
    “厂长，我不恐高，来吧谁负责绑设备的，赶紧的跳完我就杀青了！”
    下一场戏，就是贾兵饰演的这个赌鬼，因为和周二围又赌了几场，最后他把刚借来的那五十万，输了！
    钱没了，他的活路也没了，最后
    讨债的也没等来，所有的希望都破碎了，他就跳楼了。
    现在这段时间，《新世界》还没下映呢，前段时间张秦川和冯佳怡俩人的跳楼视频传得沸沸扬扬，贾兵不恐高，他也想来个像新世界里那个镜头一样，来一次潇洒的纵身一跃
    “什么安全设备，这是电视剧，哪用搞那么大的场面，等会儿下去，下面有挖掘机，你站挖斗里跳下来意思意思就得了。”
    “”
    满腔热血的贾兵，听到张秦川这句话，刚酝酿好的情绪，瞬间又没了。
    他今天是想通了，人有时候突然想通某件事后，心理波动大，很容易情绪激动，这也是他为啥演着演着上头的原因。
    本来幻想着跳楼呢，现在从挖掘机挖斗里跳下去
    这也太low了
    “噼里啪啦、砰！噼里啪啦、砰！”
    网吧里挨着的两台电脑前，左边那台电脑前，坐着个留着长头发的带眼镜青年，看起来白白的头上还带着耳机，此时他手上动作飞快的敲击在键盘上，快速按下几个按键后，左手大拇指会非常夸张的翘起来，然后重重的砸在空格键上，如此往复。
    他这边噼里啪啦的操作声，丝毫不影响旁边另一个玩电脑的人。
    他旁边这位倒是老实多了，人长得胖胖的，带着耳机听着歌，右手偶尔轻点几下鼠标，看着显示器上左边的游戏画面，眼睛大部分时间却落到显示器右边的视频窗口，一边玩游戏，一边看视频。
    突然，随着再一次瞟向游戏窗口，此时的游戏人物又进入了战斗画面，而对面出现的怪物堆里，有个圆球状，像一个鸡蛋黄一样的怪物，下面显示着泡泡宝宝的字样
    “哎！哎！兄弟，我抓到泡泡了！三技能！”
    身边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正在专心敲键盘的青年一个激灵。
    手上的动作一慢，有些节奏就跟不上了。
    “啥东西啊？”
    眼镜青年有些恼火的看了眼旁边的胖子。
    “泡泡啊，三技能，我找个大龙带带我，看看能不能再领悟第四个技能！”
    随着胖子的介绍，眼镜青年好奇的瞅了他屏幕一眼，又撇撇嘴。
    两人虽然是同学，但喜欢玩的游戏不太一样，他看不懂这种回合制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每天就是做任务，抓鬼什么的，有什么意思？
    哪像他这样，玩个劲舞团，既能锻炼打字速度，还能泡妞，他的女朋友，就是玩劲舞团认识的。
    因为两人不是一个学校的，离得还有点距离，前段时间见面后，成功拿下，不过这几天他女朋友有些忙，好像是学校老师组织了什么暑假活动，要她们提前感受什么律师打官司的生活。
    没了女朋友陪伴青年暑假也没回家，只能陪着室友一起来网吧上网了
    胖子美滋滋的一顿操作，游戏里开始挂机混经验，兴奋之下，视频也顾不上看了，顺手打开网页，准备搜搜他这个游戏里，泡泡最多有几个技能。
    打开网页，刚准备搜索，胖子看着上面的一条新闻，愣了一下。
    “李明诈捐？”
    这条新闻标题看起来有些惊悚。
    前段时间，莫名其妙的，网上开始多了很多关于李明做慈善的新闻，他平时也关注过，毕竟是港星嘛，老牌四大天王之一，关于他的新闻，很多人都会下意识的点进去看看。
    然后就看到这位以前所做的慈善行为，看完还挺欣慰的，人家不愧为四大天王，该赚这么多钱。
    但这才过去多久，前些天还一片赞美的，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诈捐？
    “卧槽！兄弟！伱前一段时间说的很好看的那个电影，叫啥？新世纪？那部电影的主角就是李明吧？”
    胳膊上又被碰了一下，眼镜青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又干啥啊？啥新世纪啊，那叫新世界！”
    说着话，余光突然瞥见了胖子面前的显示器上的新闻
    “想不到啊？前段时间宣传的他做慈善居然是假的！”
    胖子指了指网页上的新闻。
    “现实里不是好东西，电影里演的也不是啥好东西，这有意思啊兄弟，你上回给我讲的，他在电影里不是演警察吗？最后彻底成黑帮了？”
    眼镜青年随手打开网页，顺手搜了搜刚刚看到的新闻标题。
    看着出来的一长串最新新闻，题目虽然惊悚，但内容嘛
    眼镜青年看完松了一口气，比起张松文饰演的丁青，他更喜欢李明饰演的李子成。
    毕竟是四大天王，他们这代人，小时候都是看这些人电影长大的，如今再看到他们的电影，心里总会有一种情怀。
    本来看着这么惊悚的新闻标题，他还以为李明是塌房了呢。
    谁知道里面的内容，只是阐述了一下，李明有时候捐助的项目影响没那么大，很多时候都是他背后的团队夸大宣传造成的结果。
    这种事对于眼镜青年来说，好像也不算是什么偶像塌房。
    说不定李明自己都不知道呢，新闻上不是说了嘛，都是他背后的团队干的。
    而且他又不是没做过慈善，只不过是一些夸大宣传而已，这是夸大宣传、不是虚假宣传。
    这两个词汇，还是有些区别的。
    松了口气，眼镜青年往旁边挪了挪沙发。
    “你自己玩自己的，别拍我了，我玩着游戏呢！”
    “切！”
    胖子看了眼眼镜青年，有些不屑的嗤笑一声。
    大老爷们的，居然喜欢玩跳舞游戏，娘们唧唧的。
    不过，因为刚刚的新闻，他倒是突然对那个新世界电影有了点兴趣。
    他喜欢玩游戏上网，但现在生活费不多，仅有的资金他都用来上网、和往游戏里充点卡了，哪还有闲钱去看电影。
    不过那部新世界好像都上映一个多月了吧？
    应该有盗版了吧？

 第258章 ：张秦川，我可是你...

    网吧的电脑里，一般都有各种类型的盗版电影，胖子一个个查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新世界，不禁有些奇怪。
    理论上说，一部电影上映半个月内，盗版差不多就出来了，要是那种大火的电影，出来的速度更快。
    但现在这部新世界，这都一個多月了，不应该没有盗版啊。
    “网管！网管！”
    “干啥？！”
    “你们这儿有没有新世界，我咋找不到？”
    “你找找日韩专区，别找国产区，我记得有一个是韩语版的。”
    “哦？韩语版的？不是国产电影吗？”
    胖子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拍旁边的眼镜青年，但看着对方故意拉开的距离，举起的手又放下了。
    算了，找就找吧，他现在对这部电影很感兴趣，韩语只要有字幕，也能凑合看！
    果然，听从了网管的建议，胖子在日韩专区里找到了新世界。
    这部国产电影，居然就这么混迹在日韩区里，还毫无违和感。
    又看了眼游戏画面，胖子这才点开视频，开看！
    “铃铃铃”
    刚清净半个多小时，眼镜青年突然又听到一阵铃声，好在这次没正在玩游戏，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固定电话，还不是熟悉的号码，眼镜青年不是太想接。
    等手机又顽强的响了几声，眼镜青年最终无奈的接通电话。
    “喂？找谁啊。”
    “哥哥，是我！”
    听到电话里甜腻腻的声音，眼镜青年脸上的无奈表情瞬间消失，整个人的态度顺势一变，声音突然夹了起来。
    “宝宝？你在哪呢？这哪的电话啊？”
    “我跟我同学混进东方厂了，这是他们这里的固定电话。”
    “东方厂？”
    眼镜青年愣了一下，前些天他听女朋友说这个的时候，还以为对方在跟他吹牛逼呢。
    没想到真进去了？
    是不是啊？！
    “你想不想来嘛？前些天我们就进来了，不过那时候，这边的人多，我想让你过来也没机会，这几天听说是张导开始拍新戏了，厂里的很多都出去了，你想不想来看看？”
    “想啊，想啊！”
    “卧槽！！”
    “嗯什么声音，伱在干嘛呢？”
    电话里的女声突然话题一变，她听到其他声音。
    眼镜青年看着旁边带着耳机，大惊小怪的胖子室友，有些无语。
    “咳我玩游戏呢”
    “啊？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别人一起跳舞了？”
    听到他在玩游戏，电话的女生有些急了，语气也变了，声音也不夹了。
    “没啊”
    眼镜青年有些心虚的看了眼电脑屏幕，突然灵光一闪道：“我没玩劲舞团，我跟我同学一起玩梦幻呢，做任务呢，他就在我旁边呢，刚刚的声音就是他，他看着电影呢。”
    “对了，他就是看新世界呢，就喜欢的那部电影。”
    “哦”
    电话里的声音听到眼镜青年的解释后，有些将信将疑。
    “那行吧，那你下午三点来我学校门口等我吧，晚上我带你来东方厂吃饭。”
    “好，我现在就去等你，挂了啊，手机快没电了。”
    眼镜青年慌慌张张的挂断电话，又看了一眼旁边看电影看的大呼小叫的胖子。
    以前让你看，你不看，现在看了又这样。
    没见识！
    “走了啊，对象约我呢。”
    “啊？”
    胖子拿掉耳机，有些呆呆的看着已经站起身的眼镜青年。
    “你下机了？”
    “嗯。”
    “那晚上还回不回来啊？”
    “肯定不回啊，走了啊，你自己玩吧！”
    胖子看了眼屏幕上的电影，心不在焉道：“嗯嗯，走吧！”
    张嘉一是单身汉，他现在居住的这套别墅，因为平时经常在外面跑的原因，住的机会不多。
    后来他别墅里的卫生打扫工作，都是张秦川找人隔段时间帮忙照看一下。
    这次拍《青瓷》，张嘉一的这栋别墅，就被张秦川征用了。
    正好，张嘉一饰演的张仲平这个角色，就是个住别墅的有钱人。
    为了让三叔更适应环境，张秦川就顺势把张仲平家里的戏份，放到三叔家里拍。
    至于王海艳，她和三叔在这部戏里，就演夫妻。
    啧啧
    在自己家，借用拍戏的机会，先试试婚，提前感受一下老两口的感觉
    “张老师，累了吧？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冬瓜莲子汤，清热去火，安神助眠，尝尝。”
    午饭时间，张嘉一坐在桌边正吃着饭，旁边还坐着王海艳。
    身后传来江书影的声音，此时的江书影一身职业装，套裙，腿上还穿了肉色的丝袜，显得很端庄。
    手里拎着个小保温桶，说着话，很自然的坐在张嘉一旁边，打开保温桶，给张嘉一盛汤。
    看到她这个做派，哪怕是提前有了心理准备的张嘉一，余光偷偷瞄了眼旁边的王海艳，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这一边坐一个的感觉，他有点遭不住！
    王海艳拿筷子夹菜的手微微一顿。
    毕竟是在剧组，她虽然平时和张嘉一走的近，但外在两人毕竟上了点年纪了，平时也没有表现的太亲密。
    而就是这样不太亲密的举动，给了江书影机会。
    王海艳眼睁睁的看着江书影，从刚开始和张嘉一慢慢对戏，然后熟悉，然后这小姑娘居然慢慢开始给张嘉一献殷勤。
    年纪小，心里就藏不住事。
    虽然江书影平时做的也不过分，有时候是等张嘉一拍完一条戏，她主动给张嘉一递水。
    有时候是帮张嘉一打饭，前段时间听说张嘉一喜欢吃辣椒，还亲手做了辣椒酱送给张嘉一。
    这几天
    居然又上升到亲自煲汤，给张嘉一带饭了！
    东方厂的伙食可不低啊！
    这在王海艳看来，这就是女追男啊。
    而且两人之间差了十五岁！
    这小姑娘咋想的？
    就差表白了！
    刚开始，王海艳还不太在意。
    因为张嘉一他俩还没表现出来，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关系。
    江书影也“不知道”。
    但这几天，眼睁睁的看着她献殷勤，王海艳心里跟着也越来越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她几年前就没了，但现在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回来了。
    而且她还不能说！
    人家小姑娘给“前辈”献殷勤，哪怕是别有目的，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江书影想干什么。
    对于这种事儿，在其他剧组里很常见。
    现在她这样的，已经算是很保守的了。
    就是这样的保守，王海艳越来越受不了了，这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东西，居然被别人看上了，甚至还想抢走的感觉。
    “师姐，我也做了你的，你也尝尝。”
    江书影给张嘉一盛碗汤，又盛了一碗，递给旁边的王海艳。
    王海艳脸色僵硬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张老师，好喝嘛？可能有些淡了，现在天气热，我没怎么放盐第一次做这个汤，还不太熟练。”
    江书影单手拄着下巴，有些羞涩的侧着头，看着张嘉一喝汤
    王海艳看着这一幕，深吸了一口气。
    “啪！”
    筷子微微有些用力的被她放在餐盘上。
    “师姐？”
    江书影一脸无辜的看着发出声响的王海艳。
    “没事，你们先吃我吃饱了。”
    王海艳强忍不爽，起身就走。
    “哎？海艳！”
    “”
    张嘉一看着这一幕，左看看江书影，右看看走远的王海艳，伸了伸手，又徒劳的放下了。
    “你这是弄甚了？啊？”
    “什么弄甚的张老师，我给你送汤啊。”
    “你啊”
    张嘉一有些心虚的看了周围一眼，这才压低声音准备说两句，但看着一脸单纯的江书影，到嘴的话又有些说不出口。
    这他妈的！
    都是大虎干的好事！
    不行，想到这儿，张嘉一也不想吃饭了。
    说好的考验、把把关，但这个做事方法，也不能这样吧？
    要是再这么搞下去，他感觉他这段感情离黄不远了
    找了半天，总算是在书房里找到了正在吃饭的张秦川。
    张嘉一看到悠哉悠哉吃饭的张秦川，气就不打一处来。
    老子刚刚在外面备受煎熬，你在这儿吃饭，旁边还有助理帮着揉肩？
    “你先出去，我有事跟大虎说！”
    看着崔贞媛，张嘉一脸上也没了笑容，挥了挥手，示意她先出去
    “咋了三叔？今天的饭不好吃？”
    张秦川抬头看了眼张嘉一。
    “砰！”
    张嘉一等崔贞媛关上门出去后，一巴掌狠狠拍在书桌上。
    “吃？你还在这儿吃？我刚刚左一个、右一个，饭都吃不下了，你却在这儿吃？！看看你干的好事，海艳都生气了！”
    “？”
    又扒拉了一口饭，张秦川丝毫不受影响，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就这么不急不缓的把最后一口饭吃完，拿起纸巾一边擦嘴，左手微微下压，示意三叔坐下。
    “三叔她生气了，你急啥？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因为啥啊？”
    “老子也生气了！”
    张嘉一瞪着张秦川
    “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你不是说帮我把把关吗？你不是要考验她吗？这就是你说的把把关？！刚刚那小姑娘当着她的面给我送汤，一口一个张老师，叫的那叫一个甜，海艳生气走了。”
    “？”
    “她走走呗，那咋了？要的就是让她生气啊，她生气代表她在乎你，她要是不生气，那才不对劲儿呢！”
    “你！”
    三叔指着张秦川。
    “不行我得去给海艳道个歉。”
    张嘉一右手下意识缓缓敲击在书桌上，嘴里呐呐道
    “？”
    张秦川看着三叔，有些惊了。
    这啥脑回路啊，女的生气了就要道歉啊？
    你错哪了？
    “不是三叔，这跟你有啥关系啊？你道啥歉啊？”
    “我？还不是因为那小姑娘给我送汤？她不这样，海艳能生气？”
    “不不不三叔，你听我说，我让江书影靠近你，给你献殷勤，这代表你有魅力，又不是你主动给她献殷勤，你啥都没做，你错哪了？你告诉我。”
    “我”
    张嘉一看着张秦川，被他这句话问的有些卡壳。
    “我不管，不能再这么搞了，你这都是啥馊主意啊？再这么搞几天，我怕她生气直接走了，不演了！我们俩的事也得黄了！”
    “？”
    张秦川冷笑一声，看着自己的三叔。
    “走？我的剧组，是谁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别说你俩现在还没关系呢，就算有关系了，我不说话，她敢走吗？走一个让我看看！”
    “还有你，三叔收起你那套老思想，你现在是在我这儿，你是个演员，你就算去外面的其他剧组，你这辈子就能保证碰不到和其他年轻小姑娘搭戏的时候？”
    “就咱这个条件，只要那小姑娘不瞎，以后往你身边凑得的人，还能少？”
    “除非你以后不演戏了，老实在家待着，要不然以后碰到个想靠近你的人，你就上赶着去给她道歉？你卖给她了，啊？！”
    “我不管，反正你给我停了，不考验了！”
    “停了？呵”
    张秦川翘起二郎腿，点上根烟，抽了一口朝三叔吐了口烟。
    “你不管，那我也不管，这事你要听我的，你敢去道歉三叔，咱这可是剧组，你和江书影在车里的视频、照片，我都有，外人又不知道，你不听我的，明天一大早，我让全国都知道，你和她有绯闻，到时候我看你咋解释！”
    “你他妈的！张秦川，老子是你亲叔！”
    张嘉一脸色涨红，拍了一下桌子，看着一脸吊儿郎当的张秦川
    “你是我亲叔我才操心呢，外人还没这个待遇呢，计划都定好了，你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为了你，我把拍摄地放在你家，又让你俩先演个戏里的夫妻，这几天你俩老公、老婆的，没少叫吧？”
    “”
    三叔脸上的气势，在听到张秦川这句话后，瞬间消散了很多，确实没少叫，因为叫的多了，有时候甚至分不清是拍戏还是现实了，反正感情精进了不少。
    但这时候又冒出来个江书影，这就让人有些不爽了
    “你看，我让你俩提前体验婚后生活，现在我只不过再让你们进一步体验一下婚后危机，怕啥？你告诉我你怕啥？三叔，为了你我可是操碎了心啊，现在连你都不理解我了？”
    “”
    张嘉一猛地往椅子上一靠，双眼无神呆呆的看着前面的书架，听完张秦川这话他更头疼了。
    刚刚是两头为难，现在
    他是三头为难！

 第259章 ：酒桌

    “三叔！”
    张秦川站起身，走到三叔旁边，双手按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这种事呢，按理说你要比我明白，但是呢你这又不是玩玩，是要过日子的，咱们不得慎重对待？”
    “你得把自己摘出来，用旁观者的心态去看待，别大惊小怪的，女人呐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她要是真在乎你，不会因为这点事对你发生别的看法，只有好东西，才值得别人抢，垃圾放在地上都没人捡。”
    “照伱这么说，我还是好东西？”
    张嘉一微微抬头，哼了一声。
    “那可不？要不然呢？”
    “哼”
    “我走了，你再好好琢磨、琢磨，我拍戏去了。”
    “嗯”
    “喂？师姐，我到了您在哪呢？吃过饭了没？我请您吃个饭？哦哦行，我有人带着，那我进去，哎！”
    拎着包，跟在工作人员身后，于河伟打量着周边的环境，他本来不是张秦川这部戏的演员。
    有场戏，本来是周二围这个角色，和一个领导之间的饭局。
    按照剧本，这個领导的定位，张秦川想要一位面相上带出点亦正亦邪的感觉。
    戏份不多，最开始定的把这个角色给贾科长，这货面相上就带着点坏坏的感觉，他本身以前也喜欢客串。
    但这段时间，贾科长实在是太忙了，忙着给张秦川“刷奖”，最后就没时间来客串了。
    让其他人先顶上吧张秦川总感觉差点意思。
    东方厂不缺那种长相凶恶的人，但这种上了点年纪，亦正亦邪还带着点气势能演领导的人，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找。
    这种戏份就是这样，想找一位带点演技，形象上又达标的人，普通人根本演不好，找个专业的演员，戏份太少，又不太至于。
    幸好王海艳认识一位学弟，就把这位推荐给张秦川来救场。
    于河伟就是这样，他虽然已经三十多了，但这些年戏路一直不太顺。
    说白了就是资源少，娱乐圈，男演员本来就比女演员要难混一点，再加上关系少，资源相对的也就是少了，就像张嘉一这样的，哪怕是北电毕业的，又背靠西影厂，能混的资源也不多。
    而于河伟跟张嘉一比起来，又差了一个档次，他本身还是军区文工团的，在身份上有些戏还不好接，现在正处在有戏就拍，有钱就赚，和张嘉一前几年的状态差不多，除了文工团那边的工作之外，其他时间到处转悠，打听哪个剧组需要人。
    哪怕是这次过来救场，戏份很少，但他也不挑剔，反而还很感激自己的师姐。
    这可是张秦川张导的戏！
    人家可是票房在前天正式突破两亿的导演！
    目前票房暂居全国第一，这是什么概念。
    哪怕是带有暂居两个字，但在于河伟看来，能有两亿票房，哪怕年底会上映几部大片，但最后票房能上两亿的
    估计希望不大，也就说，张秦川有很大的可能，是第一部正式大荧幕电影，就能票房破亿，拿到全国票房冠军的新人大导！
    能进入这种导演的剧组，这本身就是一次机会，至于戏份多少，已经不重要了！
    “张导！你好你好，我是于河伟，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于河伟见到张秦川的第一时间，赶紧上前去和张秦川握手，至于什么救场之类的话，连提都没提，到他嘴里，反而成了张秦川给他机会。
    “哈哈，来啦？！”
    张秦川听到他这句话，明显感觉不一样，这位不愧是演过谋士的人，情商高啊。
    “用不用先休息休息？我听王老师说，你喜欢背剧本，写人物小传？”
    “不用休息不用休息，师姐说您这边急着用人，来的路上我就琢磨剧本了，还没来得及写小传，不过人物建设什么的，我已经有谱了，随时都能开始。”
    “那行，那你先去化个妆，做个造型，等这场戏拍完了，你先试一遍，我看看。”
    “好的，好的，张导那您先忙，我先去准备。”
    于河伟临走前，又主动伸手跟张秦川握了握，这才跟着剧务组的人，去化妆做造型
    《青瓷》这部剧，其实没有那么黑暗，这部剧里的角色，每个人性格都不一样，而且要是严格来说，这种剧算得上稍微有些烧脑。
    就是哪怕什么都不懂的人，看到这部剧，只要能静下心看一会儿，总能感觉哪里有点不一样。
    根据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感受也不同，其中精髓就在演员之间的台词对话里。
    当然了如果年轻一点的观众，看这种剧，可能感官上就会差点。
    特别是那种二极管，对这种剧，更是看不进去。
    什么叫二极管？
    这个词属于形容那种性格比较单纯，认知比较浅显，对任何事物，非黑即白的人。
    比如正常情况下，看待某件事，浅显点肯定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很简单。
    但有些事情，特别是某些特定情况下的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更不能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否定所有。
    但有些人就做不到这样，在他们的世界观里，世界上所有的事，只分为对、错，黑、白。
    太复杂了，他们理解不了。
    这样的群体，看《青瓷》这种剧，就看不了，如果他们这种人看这种剧，那剧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啥好东西，非蠢即坏
    东方厂食堂旁边的另一栋办公楼，这栋集合了洗浴、住宿为一体，主要负责接待客户的办公楼，一楼算是大厅和公关组的场所。
    二楼是洗浴，三楼往上，就是住宿区了，根据外面四星级宾馆的标准，建设的客房。
    自从这里建好后，有些客户来谈生意，大部分情况，都会把住宿安排到这里，毕竟制片厂的主要商品就是张秦川的那些电视剧。
    这东西，谨慎一点的，购片负责人都要从头看一遍，选购过程中，是需要大量时间的，要是住在外面，每天来回东方厂和宾馆就要浪费大量时间，不方便。
    而住在厂里的客房，这里吃喝、洗浴都有，甚至还能让食堂把餐点送到房间。
    而客房同楼层，还提供了几个小包间，这几个包间的原理也差不多，如果需要跟客户谈生意，又不太方便去食堂，就可以在这里。
    于河伟和周二围的这场高端饭店吃饭的戏，就放在了其中一个小包间内
    看着装修的古色古香的“小包间”，于河伟脑子里缓缓出现了一个问号。
    这玩意叫小包间？
    三十多平的包间还算小包间？
    而且这还是人家厂内部宾馆的小包间之一。
    啧啧啧
    又看了眼桌上冒着热气的菜，别的还没感觉到，首先就这个“道具”的用心程度，于河伟是真感觉到了。
    人家拍戏用的是真菜，还是冒着热气的菜，楼下就有食堂！
    这真他妈专业，果然不愧是能拍出两亿票房电影的导演和剧组
    “于老师，准备好了吗？”
    听到有人叫自己，于河伟一扭头，正好看到跟自己说话的小年轻。
    “哎，别叫于老师，太客气了，我算什么老师啊，你就是小周吧？咱俩用不用排练一遍？”
    “没事于老师，就正常演，演完再说。”
    周二围指了指凳子，哪还用什么彩排，都是自己人，演就得了，真的没演好，大不了再来一遍。
    “”
    于河伟看了眼旁边没说话的张秦川，这才点点头道：“那行，咱们开始？”
    “好嘞！”
    周二围伸手朝旁边场务的人打了个准备好的手势，顺势坐到椅子上
    “艾克伸！”
    听到声音，于河伟开始动筷，他刚刚之所以想先排练一遍，是因为这场戏需要吃东西，真吃！
    看到眼前的这十来盘菜，他怕演不好，又动了菜，到时候第二次再拍，有些麻烦。
    夹了一口菜，旁边的的周二围拿起桌子上的茅台，赶紧给于河伟倒酒。
    “鲁局，我敬您一杯，感谢您今天赏脸给我一个请您吃饭的机会。”
    “嗯”
    于河伟救场的这个角色，就是鲁局。
    抿了一口酒，于河伟强忍住脸上的异色真用茅台啊！
    他还以为这酒瓶里装的是水呢！
    他长这么大以来，这还是他第二次喝茅台，他永远都忘不了这个味道
    “这喝的还可以？”
    周二围端着酒杯，问了一句。
    于河伟看着桌上的茅台“这酒不错！”
    这是真不错，都上茅台了，还能咋说？！
    “饭呢？饭您满意吗？”
    “太隆重了，你看看这么多东西都浪费了。”
    于河伟现在代入角色，就两个人吃饭，这桌上十六个菜，真的算的上隆重了，从请客吃饭上来说，周二围这个角色不管是选的地方，还是点的菜，还有这个酒，安排的都没毛病！
    这场戏，拿到了胜利大厦的邀请函，虽然周二围把借钱换邀请函这件事办砸了，但最终他好赖也算是把邀请函拿到了，虽然那个赌狗也跳楼死了。
    现在胜利大厦的开发商死了，工程肯定要拍卖，周二围饰演的愣头青，就被张嘉一饰演的张仲平安排了，让他主动请一位不算太太重要的领导吃饭，托托关系，也算是对他的历练
    酒桌嘛，历来都是传统文化最盛行的地方，有的生意，必须在酒桌上谈，饭吃好了、酒喝好了，其他的就好谈了。
    但有的“生意”，虽然也得借助酒桌来谈，但这种“生意”不能在酒桌上谈的那么明显，话要模糊着说，事要精准的做，而且还得私下里做，做的漂亮！
    这种“生意”，就是和相关领导之间的请托。
    理论上，不论什么项目，都要公平公正，都要放在明面上说，但大环境，公平永远都只能相对的公平，至于私下里，要是公平有用，那还要关系和人脉干什么？
    这种东西，到哪都一样
    “鲁局，那胜利大厦这个项目，您可要帮帮我。”
    问完了酒满不满意，菜满不满意，眼见鲁局都满意了，周二围直接开始提要求了。
    这一幕，就衬托着他更是个小年轻生瓜蛋子了。
    在领导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直接就提要求，隐隐有点，你吃了我的饭，喝了我的酒，就要帮我的意思。
    这种方式太直接，太急迫，太毛糙了
    于河伟里面穿了件浅色的衬衫，外面罩了一件藏蓝色的行政夹克，坐姿很随意的靠在椅子上。
    听到周二围的话，笑着点点头。
    “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了今天就这一件事，哪还敢麻烦您其他事啊？”
    周二围像是没听懂于河伟的话一样，真以为人家就是问他有没有别的要求，脸上还很腼腆的客气了一句。
    “”
    “这事，可不好办啊”
    隔壁房间内，张秦川、宁昊、德华都坐在监视器前面，看着这场戏。
    指了指监视器上面的画面，张秦川拍了拍旁边的宁昊。
    “你看这就是小年轻，他的人设，他以为请吃饭，好酒好菜招待着，最后就能帮忙办事了。”
    “呵你也来咱们厂有段时间了，你说说他们这些人，平时可能管理的事儿不多，但他们肯定不缺请他们吃饭的人，他能稀罕一顿饭吗？”
    宁昊下意识摇摇头。
    “对嘛，能同意赴宴，是给他一个机会，人家在乎的不是今天吃什么、喝什么，而是要听他在酒桌上说什么，能给什么利益，对不对？”
    “现在，领导都说不好办了，这是不好办，不是不能办，可他这个角色，就听不懂，他听不懂领导的意思，他把事情想的都太简单了，以为一顿饭就能搞定一切。”
    德华听到张秦川这句话，下意识看了眼张秦川。
    又看了眼旁边若有所思的宁昊。
    深吸一口气，这部剧德华觉得拍的有些煎熬啊，冷不丁的就要被拿出来说一说，虽然张秦川没有明着说，但他也听懂张秦川的意思了
    “”
    宁昊眯着眼，剧本他看过。
    但剧本不是小说，单纯的看剧本其实很枯燥，如果不知道演员形象，脑子里也不好准确的想象出那种场景。
    现场看就不一样了。
    从演员的神态、动作、口气，苍白的剧本经过他们的演绎，就立体了。
    “厂长我一定好好学，等这部剧拍完之后，您也给我一个本子，我也能拍电视剧！我也能给厂里带来利益！”

 第260章 ：上门问罪

    对于张秦川刚刚的潜台词，宁昊是听懂了，戏里的于河伟答应赴宴，是给周二围机会。
    那现在张秦川把他招到东方厂，何尝不是给他一个机会？
    至于他那部电影，那才多少钱啊
    放在往年，他这部《疯狂的石头》大小也算是个黑马，值得被宣传宣传。
    但今年，他这部电影紧跟着张秦川的电影之后上映，虽然占了一部分张秦川的光，独享了一段时间的档期。
    但名气上，也被张秦川死死压着。
    和《新世界》的票房一比，他这点成绩啥也不是。
    现在当着他的面，张秦川说这种话，宁昊很上道的赶紧给出回应。
    他既然投靠了张秦川，等这次拍完戏，就该他上场，给张秦川继续带来利益了，要不然要他有何用？
    十一刚过，《青瓷》剧组拍摄进度稳步推进。
    外面的纷纷扰扰张秦川一点也不在乎，甚至连电影下映后的总成绩，他也不太在乎。
    一切都是按照既定目标来，哪怕是所有手段全用尽，整个内地的电影市场就这么大，两亿多的票房，对他这個“新人导演”来说，已经是外界想象不到的好成绩了。
    推了几个采访，张秦川美滋滋的每天就像上行政班似的，上班就拍戏，下班就回家。
    而久未谋面的老谋子悄悄带人来到了东方厂
    “张秦川！你躲我呢？”
    打量了一眼张秦川办公室的陈设，老谋子是第一次来东方厂，也是第一次来张秦川的办公室。
    外界对张秦川的评价，说这位新星导演，虽然年轻，但脾气性格极为老成，有点像地主老财，不太喜欢采访，甚至不喜欢和外界有过多的交流，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躲在他的“私人制片厂”里。
    如今到了地方一看，看着张秦川这豪华的办公室，就差再给他在旁边房间摆一张床了。
    不对他们公司里就有客房，随时可以去休息。
    看着张秦川这种办公环境，哪怕是老谋子，在这一瞬间，也有点心里不平衡了。
    他平时的日子，过的都没张秦川这么滋润
    “你咋想起来找我来了？”
    张秦川知道他要来，不过没提前知道，老谋子刚到厂门口，门岗就给他打电话通知了。
    这老家伙稀客啊！
    “我咋想起来找你了？我要是不找你，你是不是还在这儿过你的地主老财日子呢？有钱了啊”
    老谋子往张秦川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一坐，右手敲着桌子。
    “咦？啥叫地主老财，我自己拍个电视剧，又没影响别人，咋了？拍电视剧还犯法了？”
    张秦川听到这话有点不乐意了，咋了，他在自己厂里拍个电视剧都不行，这怎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
    “我看伱最近很忙啊，名气渐长，春风得意，又是票房冠军，又是打官司搞人家，你忙来忙去，是不是忘了点啥？”
    “？”
    张秦川看着老谋子，忘了点啥？
    那要说忘了的，今年的聚会还没召开呢，可能是这两年大家都忙？
    还是说人家都怕他张秦川又在聚会上“集资”，反正这两年西北圈没怎么聚会了。
    不过这种事儿，老谋子向来是不怎么关心的
    眼看张秦川还没想起来，老谋子又敲了敲桌子道：“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是奥运会导演组的副导演了？啊？委任状你拿到多久了，我都忙死了，你人呢？你的团队呢?”
    “当初在宽沟选拔的时候，你咋跟我说的我要是成了总导演，你让我带你见见世面，现在呢？你就是这么让我带你见世面的？自己躲在这儿，又是打官司，又是拍电视剧的？啊？！”
    老谋子气不打一处来，细数张秦川“罪名”
    “啊？”
    不说还好，老谋子这一说，张秦川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好像还真是啊，他还是奥运导演组副导演之一呢。
    这种摸鱼偷懒，被团队领导发现并找上门的感觉，让张秦川脸上的气势瞬间减少了不少。
    看着一脸怒色的老谋子，张秦川眼睛一动。
    他虽然是个混子，现在目的也达到了，最终还被老谋子上门问罪，但这个事情，他不能承认。
    承认了，就有“把柄”了，以老谋子的性格，这要是以后老是被他拿这个说事，谁受得了？
    “我可没偷懒啊，你是领导，你没给我分配任务，那我能干啥？我这么大个人了，我总不能就在燕京等着你的命令吧？我这手上还有个厂子呢，还有这么多人跟着我吃饭呢，我不得拍个电视剧赚点钱啊？”
    “少给我哭穷！你还有钱打官司，你缺钱？再说了，我没给你任务，你不会问问我？我们都在那忙着呢，你这个副导演在这儿又是打官司又是拍电视剧的，像话吗？！”
    老谋子听到张秦川耍赖的话，眼睛都瞪大了。
    没有任务，就回来拍戏了？
    这是理由吗？
    一点主观能动性都没有！
    “你别跟我吼啊！我咋不缺钱了？辽省我贷了五六个亿，我们老家那，我还贷了一个多亿，长安这边，我还欠着八千万呢，我不拍戏赚钱，你给我钱啊？！”
    “？？？”
    老谋子看着突然冲他拍桌子的张秦川，眨眨眼。
    不说不知道，张秦川一说他现在的“外债”，老谋子都吓了一跳。
    好家伙，这稍微算算，有七八个亿了吧？
    怎么会欠这么多？
    张秦川根本不给老谋子反驳他的机会。
    “再说了，听没听过一个词，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还说我呢，我都知道了，你那部新电影，叫啥黄金甲啥的，哼还请了你那个啥一块演，年底都要上映了，你自己都还拍电影呢，咋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我这个小老百姓点灯啊？”
    听完这话，本来还在想张秦川怎么欠这么多钱的老谋子，脸色突然一红，哪怕是他皮肤本来就显黑，但这个红晕也是遮不住的。
    当面被人点出小心思，老谋子也有点受不了，毕竟
    那位也约等于他的白月光了，这事大家都知道，但现在当面被张秦川说出来，他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算了算了，眼下都十月份了，这转过年就07年了，离奥运会就剩一年半了，你等你这部电视剧？是不是电视剧？”
    “嗯啊。”
    “你等你这部电视剧拍完之后，过完年，你就来燕京帮我，带上你的人，行不行？你不能啥事不干，纯混吧？”
    老谋子语气稍软，退了一步，跟哄小孩似的。
    “你先说好，你让我干啥？”
    “你”
    老谋子托着下巴，随着现在张秦川这部《新世界》的最终票房出炉，他在外界的名气也跟着大涨，顺便也带出来他奥运会导演组副导演的身份。
    以前，有些人没听说过张秦川的时候，那就不说了，现在有了这个票房打底，倒是让很多人觉得，张秦川不愧是能当上奥运导演组副导演的人。
    就这个票房能力，算是他对外最有利的证明了。
    现在外界这么多目光看着，老谋子也是顶不住压力，才来找他的。
    但说到要张秦川干什么，这他就有些为难了。
    哪怕是两人也算熟悉了，但老谋子除了张秦川的电影之外，其他的张秦川擅长什么，除了带团队，他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
    这可是奥运会，可不能随随便便糊弄。
    “这样吧，你先带着你的团队，我再派几个人给你，你先把各个场馆，到时候总台直播的机位、采访区什么的，给划分出来。”
    “等这件事你做完了，我再给你安排别的。”
    “？”
    “直播的机位？”
    张秦川皱皱眉，这词他不是特别懂。
    毕竟他也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身份地位，最开始都是他编的，这些专业点的知识，他真不会，以前也没接触过
    看着张秦川的样子，老谋子有些头疼。
    “镜头语言！镜头语言！你以前在韩国没学过？再好的节目，再好的演员，再好的布景，镜头角度选的不好，拍出来的效果天差地别，这次是咱们自己办的奥运会，肯定要咱们自己先选好地方啊，电视台直播比赛，不得选好拍摄角度？”
    “哦哦你早说嘛，镜头角度，我懂！”
    张秦川站起身，拉起老谋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转移话题。
    “行了欢迎你来我这儿，你现在也不忙吧？既然来了，多在我这儿住几天，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顺便趁着这次机会，你再给我交代一下任务细节，行不行？”
    眼看着张秦川又恢复“尊老爱幼”的人设了，老谋子满意的点点头。
    “你刚刚说你在外面欠了那么多钱，那你不拍电影，去拍电视剧？拍电影本来都不怎么赚钱了，电视剧能赚几个钱？”
    在老谋子看来，这都欠七八个亿了，这得拍多少部电影才能还清啊？
    这个数额，他想想都头皮发麻
    “是啊，就是电影不怎么赚钱，我才拍电视剧呢。”
    张秦川边走，边下意识的给老谋子吐槽，掰着左手指头算计道：“你看看，我这部电影，说的好听，票房突破两个亿，票房咱就按两个亿算，分成到手，我这边还拿不到一个亿，再加上税，到手七八千万差不多了。”
    “这七八千万，再除掉我成本加上宣发的三千万，你算算，忙活一年，到手四五千万，就这这钱今年还拿不到，我要是光拍电影，就算每一部都照着这部电影的趋势来，一部就算能赚四千万，我这七八个亿，我得拍二十部电影才能还完钱，二十部电影啊我得拍二十年，中间再赶上点事儿，那都拍到快退休了！”
    “”
    老谋子听着张秦川算的账，头皮麻的更厉害了，走着走着，老谋子突然脚步一顿。
    他突然反应过来了。
    “等等你刚刚说，你这部电影能赚多少钱？”
    “扣掉所有成本和税，差不多四五千万吧，咋了？”
    “四五千万？两亿多的票房，能赚四五千万？”
    老谋子惊了！
    这个和他以往的经验，有点不一样啊。
    “嗯啊。”
    “不对不对，我票房以前有和你这部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可没赚到你这个数。”
    听到老谋子的疑惑，张秦川下意识道：“那多稀奇啊，你成本高啊，我一部电影才花两三千万，你以前有的预算都上亿了，这能比吗？”
    “不对不对”
    老谋子脸色凝重的摇摇头，他不是不懂这些东西，但他听到张秦川算的这个账后，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太简单了！
    太简单了！
    张秦川的账算的太简单了，这跟他以往的模式不一样。
    以往他的搭档，每次对账的时候，总说电影上映，除了要给院线那边谈之外，还要找人请吃、送礼什么的。
    这些东西老谋子都懂，只是他不想做，也没时间亲自去做，他都是委托那位合伙人来做。
    后来，比如电影想要出国上映，还要在国外找关系、找渠道，各种各样花钱的地方，一部电影哪怕是票房破亿，最后到手的利润都没多少，这些年老谋子虽然不穷，但他靠着电影赚到的钱，真的不算多。
    以前张秦川在聚会上，他捐了几百万，都肉疼，那可是他存了不少时间的钱！
    但现在到了张秦川这边，少了很多他以前引以为常的花钱项目。
    老谋子不觉得张秦川是那种小气或者不懂人情世故的人，该怎么办，这小子肯定不会差事儿！
    但现在双方都是拍电影，哪怕是因为成本不一样，但这个利润率也不能差的太大啊。
    张秦川这个新手，第一次拍院线电影，他都能赚这么多钱，而他老谋子都在国内电影届混了多长时间了？
    难道他还不如张秦川？
    那排除两个人的能力问题，最后仅剩的问题就很简单了。
    他以往的电影，不是不赚钱，而是有些钱又被各种名目消耗掉了，而且是他不懂的那些名目。
    也就是说，他那个合作伙伴，坑他了？
    想到这儿，老谋子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一部电影赚四五千万，你还嫌少，那电视剧能比电影还赚钱？”
    “那你以为啊？”
    张秦川看着老谋子变脸似的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有点莫名其妙的。
    这是咋了？

 第261章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去食堂的一路上，老谋子都心事重重的。
    电影利润，这是一个很私密的话题，一般人知道票房不代表知道那部电影的具体利润。
    票房是票房，利润是利润。
    这里面牵扯到的问题太多了，就说最简单的票房分成吧。
    老谋子那位搭档，已经借助老谋子的身份，跟院线闹了好几次了，最后的结果，老谋子的电影分成，就是比其他导演要高几个点。
    因为他是大导，他的电影卖座，能赚钱，他就有这个资本。
    但具体谈的分成是多少，这個就不方便对外公布了，搞得人尽皆知的，对谁都不好。
    别看只差几个点，票房一旦上亿，这几个点代表多少钱？
    就这还是最基本的，除了这些，还有成本呢？
    张秦川是自己的制片厂，他知道自己的电影成本，所以他算利润算的很清楚。
    但老谋子有些电影，他现在仔细想想，有些地方的成本，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毕竟他只是个导演，而不是张秦川这样的厂长，很多东西他没经手，以前没细想过，现在细想起来，感觉哪哪都值得怀疑。
    现在疑点太多了，反倒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了。
    而且，因为电影利润比较隐私，哪怕是关系好，一般人也不会说这种话题，顶天了票房大卖的时候，相互恭喜一下。
    至于他那个工作室的利润，老谋子一直没什么概念。
    他首先拍电影，是拿导演费的，按理说，他这个级别的导演，拿到的导演费，在国内应该是最高的那一档了。
    但要是按照这一档来算，后面的分成就不好算了。
    这是他那位合作伙伴的原话。
    所以，老谋子这几年的导演费虽然也持续涨过，但对比国内的一线大导，他的导演费真不算多。
    倒是他的搭档又给他留了电影的分红权，算是补偿他缺失的导演费。
    可是他的电影，一直“盈利”能力不太好，因为各种“项目”拖累，最后票房虽高，但赚不了几个钱。
    再加上老谋子这几年一心搞大项目，想要拿奖之类的，花费肯定大，电影不赚钱这样的情况，也被他当做理所应当了。
    但今天，聊到这里了，张秦川这个新人不太懂这些规矩，两人关系又比较亲近，所以张秦川下意识就把他的利润讲出来了。
    张秦川又没有偷税漏税，更不涉嫌虚报片酬之类的事，所以他讲的数据，可以算的上是电影界水分最少的数据！
    老谋子再一比对双方的数据，这才终于发现问题了！
    没有对比之前，他以为大家都像他这样，拍电影不算太赚钱，但每年能到手几百万，也不算少了。
    可张秦川捣鼓一部电影，到手几千万，他还嫌少。
    再想想赚几百万，和人家几千万对比。
    这要是再看不出来不对劲，他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看着张秦川帮他端来的餐盘，老谋子也没心思吃饭了，他这个人，心里藏不住事，做事比较集中精力，想到什么都能很快钻进去。
    也就是这种性格，他才能在电影这一行走的远，能静下心去钻研，但这样的性格遇到其他事儿，他也容易钻牛角尖。
    这就是他的短板，因为这样的性格，才有了那位跟他合作多年的合伙人
    “咋了？饭不行？”
    张秦川看这老家伙一直想事，还以为他在想奥运会的事儿呢，老子都亲自帮你盛饭了，现在饭都放在眼前了，咋还不吃？
    “秦川”
    老谋子抬头看了眼张秦川，以他的城府，他本来不想跟张秦川说这件事的，最起码他现在所有的猜测，都是因为刚刚张秦川讲的利润带出来的，这些都是猜测，没有证据。
    但他现在心已经乱了，有的事就是这样，不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好，但凡知道了，就会下意识忍不住去想，他又容易钻进去，想的深。
    想想看一个被他当成兄弟的人，两人合作十几年，亲密无间。
    这样的人原来一直在骗他，或者一直都在拿他当傻子，把他当成个赚钱工具。
    他把对方当兄弟，兄弟却把他当牛马，当傻子！
    一想起这种结果，老谋子现在根本淡定不下来，他身边除了那个合伙人，一时半会儿他还真找不到能说话的人。
    回家找媳妇说这事？
    扯蛋！
    想着这些，他下意识就问出了一句话。
    “秦川如果，你有个合作伙伴在电影账目上做手脚，换成你你会怎么办？”
    “哦？”
    张秦川夹菜的手微微一顿。
    他这个人，要是说正事，有时候思想是有些愚钝的，但要说这些歪门邪道的，张秦川脑子就很灵，接触的多嘛。
    老谋子冷不丁问出这句话，肯定事出有因。
    稍微想了想刚刚自己说过的话，再回想一下一路上老谋子的神色，从刚刚自己说完电影不赚钱，忙一年才赚四五千万，第二年才能拿到钱，老谋子好像表情就变了。
    那他现在问出这种问题。
    “我？你是说你吧？伱电影账目有问题？咋了？给你分钱分少了？你们那个公司我记得你有个合伙人吧？他给你玩阴的？被你发现了？”
    “”
    老谋子叹了口气，这鼻子比狗都灵，他只是稍微一问，张秦川短短几秒就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这让老谋子突然有种挫败感，他本来还准备隐晦的问一问呢，现在老底儿都被人看穿了，自己真就不适合干这种勾心斗角的事儿？
    还不如一个年轻人？
    哎
    “你刚刚说你那个利润，我一比我感觉不对劲，花的钱太多了，以前我不知道其他公司的电影，大概啥收入，也就今天你给我说了个实话，我才反应过来有问题的，现在哎，真遇上问题了，我连该怎么办都不知道。”
    老谋子单手扶着额头。
    这种事儿他能怎么办？
    打官司？
    还是那句话，证据呢？
    他一个平时不关心这些事的人，和一个平时想着如何坑他的人对上，以前都被人家蒙了这么多年了，他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这是最让他难受的，他被“欺负”了，现在他连该怎么还手都不知道，很无助。
    要是想的深点，他现在身边的助理，是不是和他那位合作伙伴也是一伙的？
    要是自己表现出来，对方会不会先发制人？
    还是有其他办法？
    思前想后，老谋子感觉他现在颇有种举目皆敌、草木皆兵的感觉
    四目相对，老谋子点点头，张秦川也点点头。
    “你点头干啥，说说啊，换成你，你怎么办？”
    “还怎么办？我电影上映的时候，谁敢做盗版，我都报警抓他们了，谁写影评骂我，我都找人告他们了，你问我怎么办？谁那么大的狗胆敢坑我的钱？我根本不给他们坑我钱的机会。”
    “”
    听完张秦川的话，老谋子更郁闷了，张秦川这话意思是他没经验，根本没人敢坑他，和他一对比，老谋子突然觉得自己更蠢了。
    “你不会是没证据吧？”
    “嗯。”
    老谋子尴尬的点点头。
    “一点防人之心都没啊？”
    张秦川瞪大眼睛，这也太老实了吧？
    老谋子看着张秦川看自己的眼神，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强行嘟囔了一句。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
    “那你现在咋又怀疑了？别怀疑不就行了，啥事都没了。”
    “？？？”
    老谋子张着嘴，看着张秦川说风凉话。
    “我脑子有点乱，平时不想这种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想着他啥事都能帮我办好，我再防着他，我还是人吗？现在这不是你说起利润，我才反应过来嘛。”
    “你别说这些没用的，赶紧给我想想办法，我现在脑子里，都是这事！”
    老谋子点了点太阳穴，呆滞的摇摇头
    “没证据就查呗你”
    张秦川想了想，又看了眼老谋子。
    “你身边不会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吧？”
    “我哪知道啊，我现在看谁都像是探子。”
    “”
    这搞得，这是废了呀。
    张秦川放下筷子，摸了摸下巴。
    “你要是想查，肯定要先从账本查起，但他他坑你多久，你知不知道？”
    老谋子又摇摇头，他真不知道，要是今天没张秦川这一出，他还会被骗几年，他自己都说不清，关键是这种事儿，他平时不会去想的，他早就习惯了一切都被搭档安排好的日子了！
    习惯，长达数十年的习惯，有时候是很吓人的！
    “那要是时间长了，他自己肯定早有准备，就算是查账，一时半会儿你也查不出来，而且你刚刚也说了，转过年就是07年了，这离奥运会召开，也就一年多了，这种时候，你要是和他闹翻了，对谁影响最大？对你啊！”
    张秦川点点桌子，主动帮老谋子分析。
    “”
    听到这个，本就头疼的老谋子，这下头更疼了。
    没有证据，又临近奥运会，这他该怎么搞？
    这一个搞不好，钱没要回来，名声再毁了，甚至奥运总导演的身份再没了，他这一世英名可就完了！
    只要真的闹翻，肯定是你死我活的，老谋子还没天真的以为对方发现自己识破他骗自己之后，会老老实实还钱，双方再和解，最后再继续合作。
    “那你”
    “等等。”
    张秦川不等老谋子说话，先打断了他。
    “我倒是有个立竿见影的方法，别说证据了，你想知道啥，我都能办到，关键是这么大的事，你找我帮你，我凭啥帮你？”
    “？？？”
    老谋子听到这话又是一愣，脸上下意识升起一股怒气。
    瞪着眼看着一脸平静的张秦川，老谋子脸上的怒气又缓缓消失。
    是啊他和张秦川的关系，说是前辈和晚辈的关系，但双方也仅限于此了，他们之前也没合作过，以前的交集。
    西北圈聚会的时候，他给张秦川那个基金会捐了点钱，至于其他的，没了。
    而张秦川奥运会副导演的身份，这个老谋子可不敢贪功，就算没他，张秦川也能混进去当个副导演。
    这么一看，两人的交情还远远没到人家费尽心思帮自己的地步。
    这又不是什么小事！
    大家都是成年人，该谈利益的时候，别谈感情，感情浅，不值钱的
    “我不知道他这么多年坑过我多少钱，至于能要回来多少，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身上钱也不多，其他值钱的，我还有几套房子，几辆车，家里还有点古董，你想要啥？”
    “啧啧啧”
    张秦川咂咂嘴，这样一看，老谋子过的有点惨啊。
    看着这老家伙，把自己的条件摆出来，一副任由挑选的样子
    哎，张秦川还真不忍心下手，钱财嘛，都是身外之物。
    “你这仨瓜俩枣的，我也看不上，这样吧”
    张秦川指了指老谋子道：“咱们呢，都这个交情了，也别钱不钱的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帮你解约，其他的事你别管了，以后你来我这儿，你拍电影的资金我提供，分成纯利润你四我六。”
    “？？？”
    不是？
    老谋子听完张秦川的话，整个人都懵了。
    他脑子有点跟不上。
    拿起桌上的筷子，老谋子下意识捋了捋今天的过往。
    他今天来，是来找张秦川的，是来问罪的，是来抓他去燕京给自己帮忙的。
    现在呢？
    自己本来发现合伙人坑自己，就问问他该咋办，他要好处，自己也说了自己给的好处。
    怎么一转眼，正谈着好处费呢，自己好像要卖身了似的？
    那个合伙人的事儿还没解决呢，这都哪跟哪啊？
    怎么直接快进到加入东方厂了？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不是你等等，你要好处才肯帮我，你又看不上我能给出的好处，然后”
    “对，别说了，我觉得要那点钱，不如直接把你弄过来帮我赚钱，你以后赚的钱，就当好处费了，要钱，我也有，要团队，我比你那个合作伙伴，只强不弱吧？他能给你攒一个剧组，我这边，整个东方厂不忙的时候，你都能用！要名声？我张秦川虽然自认不是啥好人，但你听说过我亏待过自己人吗？”
    张秦川看着老谋子，一脸诚恳，语气还略带一丝丝诱惑。
    “”

 第262章 ：以后我喊你叔，你喊我厂长

    “别想那么多了，嗯反正你也找不到其他人帮你，真找到人了，你就不怕别人以后和你那个合作伙伴一样，继续坑你？”
    看着犹豫不定的老谋子，张秦川继续下猛料。
    以老谋子现在的状态，明显是有点乱了，他虽然有点趁人之危，但他可没有坑他的心思，顶多就是想让他帮自己赚钱而已，心思很纯洁！
    说好的分成，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张秦川不喜欢动这种小手脚。
    老谋子要是真的能加入东方厂，那不管是对东方厂来说，还是对张秦川来说，都算是一个极强的助力。
    而且，这老家伙地位高，只要把他忽悠过来了，不说挟天子以令诸侯吧，但用他的名义，早点把持住西北圈，张秦川还是干的出来的。
    这能给他省不少功夫！
    “我”
    老谋子张张嘴，对这件事他有些犹豫，关键是太突然了！
    他可是领导啊，他可是奥运会总导演啊。
    现在一转眼，只要他点头，他以后就成了张秦川的下属了！
    这谁能受得了？
    他就算是情商再低，也受不了这个身份转换，太难为情了！
    张秦川盯着老谋子的表情，这位藏不住什么事儿，死要面子，性格极其传统，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因为人家背后说闲话，砸了他家玻璃，他就负气离开西影厂。
    这么要面子的人，那
    想到这儿，张秦川好像有些懂老谋子在顾虑什么了。
    不就是一個身份问题吗？
    要是换成别人，张秦川或许会为难，但换成老谋子，这事就简单的多了！
    “拉不下这个脸？”
    “嗯？”
    老谋子茫然的抬头看了眼张秦川，后知后觉的发现，张秦川居然猜到自己在顾虑什么了。
    但他摇了摇头，不想承认。
    张秦川看他的样子，嘴角微微一笑。
    “这样，你家沫沫比我小吧，伱让她认我当哥，以后我喊你叔，咱们都姓张嘛五百年前是一家，你老家也是长安的，我老家也是这儿的，这不更近了，以后亲上加亲，咱这是私人制片厂，也没有老国企那么多规矩，啥事好商量嘛。”
    “？？？”
    老谋子听到张秦川这句话，心彻底动了。
    要是让他在张秦川手下当一个签约导演，他丢不下这个脸。
    但要是他直接成张秦川的叔叔，这
    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关键是两人都姓张，祖籍都一样，这天然就带着亲近呢，虽然往深了说，这种东西都是掩耳盗铃，但外面的人又不知道。
    再加上张秦川今天能说出这句话，起码在他心里，对自己还是很尊重的。
    这让目前正没有安全感的老谋子，很受用。
    他本来还没想过跳槽的事儿，但只要和他那个合作伙伴对薄公堂后，两人注定会闹掰的。
    那以后的路，也得提前考虑。
    排除张秦川这个东方厂厂长身份，老谋子突然觉得，东方厂很适合自己。
    就说刚刚张秦川摆出来的那些条件。
    要钱有钱，要关系有关系，还有完整的影视团队，最重要的是，东方厂还在长安！
    这么多年来，老谋子一直不太想回来，就是当年的事儿，让他心里有阴影，现在
    西影厂都没了！
    又冒出个东影厂，这是不是命数？
    越想越深，老谋子又陷入了沉思
    “喂？你马上给我打印一份员工合同，按照导演的模版打印，对利润四六分，咱六，嗯，弄完给我送到食堂，快点。”
    张秦川懒得管又陷入沉思的老谋子。
    他直接让崔贞媛打合同，先趁着老谋子迷糊，把合同签了再说，其他的其他的以后再说！先把人拐过来
    “叔、叔！”
    “？？？”
    老谋子隐隐听到有人在呼唤，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突然发现近在咫尺的张秦川，都快把脸贴到自己脸上了。
    “咋？”
    “签个字，按个手印，来拿好笔。”
    张秦川架着老谋子的右胳膊，把笔塞给他，又把餐盘挪到旁边，把合同放在他面前，一直翻到最后一页，指了指空白处，让他签名。
    “啥签名啊？”
    老谋子现在有点精神恍惚，下意识就听着张秦川的提示，顺手签了个名。
    他这段时间忙奥运会的事儿，很多东西都需要他签名，他已经养成肌肉记忆了。
    呆呆的签完名，又看着张秦川拿起他的右手，把他的大拇指按到印泥里，继续盖章。
    每一页都按好几个手印，越按、老谋子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突然醒悟过来了。
    “张秦川？！你让我写的是什么？啊？你这”
    老谋子一脸惊恐的看着已经按完手印，被张秦川拿起的合同。
    那上面写的啥，他都没看呢！
    “行了，签都签完了，还想啥呢？来以后我喊你叔，你喊我厂长，咱俩各论各的。”
    签完合同，张秦川面色一变，再也不是刚刚那个乖巧喊叔的晚辈了，腰杆子也直了，面色也严肃了。
    居高临下的看着呆呆坐着的老谋子道：“吃饭吧，别想那么多，有些事呢，你既然不擅长，就交给我，说了其他的不用你管，我肯定帮你办的明明白白的，来你给我说说细节。”
    “啥细节啊！啥细节啊！”
    老谋子都懵了，他还没想好怎么办呢，现在连合同都签了！
    这都是啥啊？
    还能强行签合同啊？
    进贼窝了？！
    “老实点，你现在合同都签了，你信不信，半个小时之内，我能叫来最少十家媒体来我们厂，你人又在这儿，合同也在这儿，你说这事要是现在曝出去，你咋处理？”
    “不是！不是”老谋子急了，这是啥啊？
    怎么一套一套的，刚刚还喊叔呢，现在怎么又变了！
    什么怎么办？
    他心里想的还是合伙人坑他的事儿呢，怎么现在这件事还没解决，张秦川这边又这样了？
    看看桌上的餐盘，他从进到东方厂，从头到尾连口水都没喝，饭都没吃一口，这就签合同了？！
    “你刚刚说，你能帮我解决，你又说没证据，你没证据你怎么解决？”
    老谋子摇摇头，现在他脑子更乱了，先一件一件解决。
    “这简单啊，就看你想怎么解决了。”
    “看我？”
    老谋子指了指自己，更懵了。
    “嗯啊，你看，你知道他坑你钱了，又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坑你的，对不对？”
    “是”
    “那也就是说，不管损失多少钱，你都不知道，以前咱就不说了，如果以后，你们继续合作，你还得被坑对不对？”
    “对。”
    “这不就对了，你要是不想被坑，我帮你解约，你以后跟着我干，我带着你一起赚钱，简不简单？”
    “啊？”
    老谋子张着嘴。
    经过张秦川这么一分析，好像听起来是很简单。
    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不对不对，你这样那他一点事没有啊，他”
    老谋子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等于换了家公司继续干，那他能得到啥？
    未来跟着张秦川一起赚钱？
    那他那位合伙人呢，就这么算了？
    “连你都不知道他坑了你多少钱，我咋知道？这是最简单的处理办法，快刀斩乱麻，既然斩不断，那就一刀切，当然要是这么干，大概率可以私下里解决，你俩也不会闹得太大。”
    张秦川摸到烟盒，点上一根烟。
    这个方法虽然看上去很吃亏，但吃亏的人又不是他，他在乎什么？
    只要老谋子来了他这里，以后能帮他赚钱就行了，至于他以前被坑多少，和他张秦川有一毛钱关系吗？
    而且这东西没证据，连个大概数额都不知道，查起来麻烦的要死，有那个时间，不如多拍几部电视剧
    当然了，张秦川还有另一个办法。
    看着老谋子脸上浓浓的不甘。
    “这个方法简单省事，但我都说了，我这个人，从来不亏待自己人，你现在受了委屈，有人欺负你，那就是欺负我，既然没有证据，咱也有没有证据的方法，不过这个方法有点偏门，但能给你出气。”
    “啥方法？”
    老谋子不假思索，直接问了一句。
    “嘿咱们现在虽然签了合同，但这件事目前，你知我知，还有我的助理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
    张秦川指了指空无一人的食堂，笑眯眯道：“就连你那个合伙人也不知道。”
    “你那部电影，年底上映吧？到时候肯定不止只在内地上映吧？”
    “嗯”
    老谋子眨眨眼，应了一声。
    “你那位合伙人的行程，你总该知道吧？出国的那种。”
    “”
    老谋子脸色一变，他看着张秦川的脸色，已经猜出来张秦川想干什么了。
    他虽然别的不管，但合伙人平时去哪，大概什么时候走，这个他还是知道的。
    这要是把对方的行程消息提前给张秦川
    没等他多想，张秦川已经主动开口道：“等他出了国，不在国内了，那就好办了，捏扁揉圆，全看我的意思，只要让我抓到他，别说他这么多年坑你多少钱了，就算是他小时候几岁尿床的，我都能让人问出来。”
    “？？？”
    听到这句话，虽然真实性有待验证，但看着张秦川的表情，老谋子突然感觉胳膊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在这一瞬间，他面前的张秦川，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变得让他有些陌生。
    “这这秦川，这不行，这违法的！”
    老谋子摆摆手，下意识的有些慌。
    “他坑你，就不违法？”
    笑眯眯的反问一句，张秦川也不在意。
    “反正选项我给你了，平平淡淡呢，就选第一种，想出口气呢，就选第二种，我呢都能办到，至于办哪个，这取决于你，重要你一句话，我就能办，你好好想想。”
    听着张秦川略带怂恿的话，老谋子狠狠摇了摇头。
    哪怕是刚反应过来合作伙伴骗自己，老谋子很恨他，但要是按照张秦川的办法，他还真狠不下去那条心。
    但如果选第一项，他自己又不甘心。
    煎熬啊！
    “你让我想想”
    “想啥啊？我都说了，你在这儿多住几天，你有的是时间想，赶紧吃饭吧，吃完我带你去片场转转，和你未来的同事们先认识认识！”
    “！！！”
    本来就够头疼的，老谋子听到张秦川这句话，这回更头疼了。
    什么玩意未来的同事？
    他都多少年没听过这种词汇了？
    “张导呦！张导！”
    德华看见张秦川过来的时候，下意识打了声招呼，然后余光看到跟在张秦川身后，那位稍矮一点，带着鸭舌帽的人。
    这一看不要紧，居然是老谋子！
    赶紧又补了一句张导，好家伙今天两个张导！
    “张导！”
    “张导！你怎么来了。”
    “张导好！”
    老谋子脸色有些僵硬，这些人，不管他认不认识人家，但对方都很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直到看到德华，老谋子居然出奇的有种终于找到自己人的感觉。
    这里面，除了东方厂的员工，他也就跟德华最熟了
    “你也拍这部剧啊。”
    “？？？”
    德华看着主动问话的老谋子，有些诧异。
    这位对自己的态度，好像过于热情了吧？
    以前在片场的时候，也不这样啊。
    “对，张导邀请我来的，很久不拍电视剧了，咳我也想拓宽一下戏路。”
    “”
    老谋子看着德华脸上不太真诚的脸色，再回想一下他说的话。
    什么叫拓宽一下戏路？
    这都拓到电视剧了？
    你一个四大天王，还缺资源？
    “嗯你继续忙，我我今天来找秦川，顺便过来看看。”
    老谋子下意识对着德华解释了一句，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
    德华看看旁边的张秦川，又看看眼前的老谋子。
    突然感觉气氛怎么怪怪的。
    而且张导就这么站在旁边，一脸欣慰的看着老谋子，这个
    他这个欣慰的表情是不是有些不对？
    老谋子来剧组探班，本来就有些不正常，张秦川还站在旁边用这种表情看着他，这
    今天怎么到处都是古怪，这又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老油子的直觉，瞬间让德华感觉此事不简单，但牵扯到张秦川的事儿，他本能的想躲一躲。
    “导演，我我过几天想请个假，我要去韩国参加电影节。”
    “咦？你也要去啊？是釜山电影节嘛？”
    张秦川愣了一下，看着德华。
    “”

 第263章 ：三叔，给你个惊喜

    “？”
    德华愣住了，这种事情也能赶巧嘛？
    “张导你也要去釜山？”
    “嗯啊，不光我要去，贾科长、宁昊、张松文他们，都要跟我去，你就不用请假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也方便。”
    要是跑得远，张秦川不太乐意亲自参加那些外国野鸡电影节，但现在这个釜山国际电影节，离的又不远，他有段时间没回韩国看过了，这好这才回去看看。
    “”
    “行了，你先准备，张导难得来探班，我带他转一圈，等会儿继续拍。”
    “好”
    “三叔！找你半天了，来来来，我给你个惊喜！”
    张秦川终于在化妆室旁边的抽烟室内，找到了三叔。
    片场重地，除了张秦川这个享受特权的人，其他烟民想要抽烟，就得来抽烟室，毕竟这么多贵重设备还有服装道具什么的，万一烧了也不好。
    张嘉一贵为张秦川的三叔，平时他也不用特权，以身作则来抽烟室。
    手里夹着烟，看着站在门口的张秦川，张嘉一愣了一下。
    大白天的，又不是逢年过节，有啥惊喜？
    该不会又是给他找了個新女人来考验他吧？
    对三叔来说这种惊喜，不要也罢！
    “当当当！”
    张秦川一把将外面的老谋子拉进来，做了个惊喜的手势对三叔道：“三叔，我给你介绍一下咱们厂的新员工，这位伱也熟，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我以后也喊他叔，你喊他哥。”
    “？？？”
    张嘉一和老谋子听着张秦川的介绍，四目相对，两人都有点懵
    “来，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别生分，三叔喊人啊！”
    张秦川主动拉起两人的手，让他们握手，又像大人教小孩似的，拍了拍三叔。
    “？”
    三叔愣了一下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看着老谋子，有些疑惑下意识喊了一声：“哥？”
    “”
    “嗯？”
    老谋子听到张秦川在旁边的怂恿，这才摸了摸鼻子，浑身不自在的咧着嘴，笑的比哭都难看：“弟”
    “”
    没喊之前，两人很懵，喊完之后，老谋子懵不懵不知道，反正张嘉一是有点懵了。
    松开手看了看张秦川，又有些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老谋子道：“你刚刚说啥？张老师来东方厂了？新员工？一家人？我咋不知道呢？”
    “你现在不就知道了？先别对外说啊，保密等过段时间我处理点小事，再正事对外公布，三叔你想想，你以后不仅能演我的戏，他的戏你也能演啊，你这声哥，叫的不亏。”
    “”
    张嘉一总感觉这事有些诡异，有些太突然了，他一时半会儿有些接受不了。
    手里的烟头都烫着手了，他才丢掉，刚想仔细问问张秦川，抽烟室的门又被推开了，一个剧务组的小年轻探出头道：“张老师？咦”
    猛地看见抽烟室里三个人，还都是姓张，这位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三个了。
    “呃张张老师那边准备好了，该你上戏了，厂长张老师”
    “行了行了，知道了，去吧！”
    张秦川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先出去了。
    “三叔，你先演，我再带张导在这儿看看，你别管我们，有空再说。”
    “哎！哎！”
    张嘉一看着张秦川开门离去，伸了伸手
    这场戏，是三叔饰演的张仲平和德华饰演的颜若水的一场戏。
    很简单的内容，找领导利益交换，要项目。
    商人嘛，一场简单的利益交换，不能直白的讲，也不能直白的要，要是太直白了，那叫行贿，犯法的。
    而国内的环境，有时候就是这样，不能太直接，要委婉，要收着，要有“规矩”。
    这个规矩反正看什么人来操作了，张秦川在这里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不存在什么讽刺、影射之类的，就是很简单的剧情。
    三叔想要项目，肯定要付出代价，但他不能直接给德华饰演的这个领导送钱，而德华这位领导，有一个白手套，明面上喜欢收集古玩。
    古玩这东西，比较贴合长安这边的背景，往大了说，老话说的好，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话都传了多少年了。
    古董这东西，有时候，真不好鉴定具体的价值，碰上喜欢的，哪怕是一件只值五万块的小件，人家喜欢这件物品的人，花五十万买过来，也觉得值！
    但如果换个套路，不管这东西某些人喜不喜欢，只要他认定这东西值多少钱，哪怕是这东西真实价格不值钱，但只要正常交易，这玩意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算是违法。
    所以三叔饰演的这个角色，想要从领导手里拿项目，就得通过领导白手套买东西，买白手套手里的古董！
    比如用五十万，买下一个可能只值五万块的东西，多出来的那部分钱，就是所谓的诚意。
    两人这场戏，就是一场暗语、诚意的对接，一方想拿下更多的项目，领导却想把项目交给其他的人。
    这时候，想让领导改变主意，就需要诚意了！
    三叔刚刚经历过被动认“哥”的场景，此时多少还有些恍惚，和德华对戏的时候，心态就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正好符合戏里两人之间的状态
    “咔！”
    听到有人喊咔，老谋子诧异的看了眼张秦川，但他没说话，本身他以前就没拍过电视剧，这东西毕竟和电影还是有差别的。
    “行了，下一场戏。”
    “？？？”
    听到张秦川的安排，老谋子这回终于忍不住了，拍了拍张秦川道：“就这？这就完了？这啥啊都是？”
    这在老谋子看来，也太随意了吧？
    这个镜头他懂，不就是一场官商之间纠缠的戏吗？
    就两个机位、两个镜头，全程两人几句对话，偶尔给双方面部一个特写，这就完了？
    其他画面呢？
    这也太糙了
    “咋？我这是电视剧啊，你以为啊？凑合凑合得了，观众看的是个意境，有点对话，有点面部表情特写就行了，你以为是拍电影呢？再穿插点大场面？”
    “不是大场面，就算镜头简陋点，故事呢？就这？这也没深度啊？”
    老谋子显然是不太满意张秦川的解释，他是拍文艺片出身的，哪怕是现在转型商业片，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他拍商业片，也是披着商业片皮的文艺片，但他自己不这么认为，反而觉得张秦川拍的没什么深度，甚至对他来说，还有点儿戏。
    “这就行啦，我这是电视剧，不是电影，再说了这深度还不够啊？我的片子审核尺度是大一点，但我也不能蹬鼻子上脸啊，你看我为啥让德华来演官员。”
    “？”
    老谋子被这句话直接带歪了思路，又仔细打量一眼德华。
    一身西装，而不是普通的行政夹克内穿衬衣。
    就德华这个形象，猛一看好像还有点出席。
    但张嘉一的着装也不太像现在普通的商人，看上去还有那么点上档次，这俩人在一起搭戏的时候，两两照应，这才显得不太出戏。
    而他俩这个形象，老谋子眯着眼，有点明白张秦川的用意了，这小子哪怕是拍一些擦边的东西，也往最边边擦，德华是哪的人？
    他现在这个的着装，观众猛一看，还以为这部剧的故事背景是在香江呢。
    而有了这个印象，其他的就都好说了。
    虽然他没明说，但有了德华这张脸，很多东西就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这个他拍电影时，用港星拉票房的方式完全不一样，电影里用港星，是赚钱的。
    而张秦川这样，显然是用他们背锅的
    都是影视剧，人还是那波人，但根据导演的操作方式不一样，取得的效果也不一样。
    想到这儿，老谋子有点明悟了，果然是隔行如隔山，怪不得前几年陈导拍电视剧最后翻车了，啧啧啧
    而张秦川虽然没告诉他电视剧到底有多赚钱，但电影那几千万的利润他都嫌少，还转过头来拍电视剧，这就证明电视剧赚的肯定比电影多。
    老谋子这点理解能力还是有的
    “行了，电视剧这东西，你要是想学，就跟着多看看，看见那个没，那是我新找来的一个导演，跟着我学了一段时间了，前段时间那个疯狂的石头就是他拍的，我先让他适应一下，先拍电视剧练练手，你这几天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他，另外我让你想的东西，你快点想啊，等你回话呢。”
    “你要去哪？”
    听张秦川这意思，这是要走？
    老谋子眨眨眼，看着张秦川。
    “我不光是导演，我还是厂长啊，平常除了拍戏，一堆事儿呢，行了，你先在这儿看着吧，我忙去了。”
    张秦川打量一圈，朝远处正看向这边的江书影招招手
    “导演？”
    江书影在片场的时候，不敢在其他人面前，表现的跟张秦川太亲近。
    “晚上下戏后，你带上校服去我那。”
    “”
    张秦川在她耳边轻声交代一句，转身就走。
    白天拍戏，不耽误晚上继续教她表演课程嘛
    第二天早上十点半，张秦川办公室内，影影绰绰站满了人，站在最前面刚才东北回来的小文，出声喊了一句。
    “大哥！”
    “嗯。”
    张秦川放下笔，抬头看了眼屋里的十来个人，这些人还是当初他最早带回来的那几个人。
    别说指望他们办成什么大事，像小文、瞎子、娜娜、花姐这样的，算是比较出众的，其他几个，也不是废物，起码他们能帮张秦川稳住整个厂里的几十个人。
    时间长了，东方厂已经走上正轨了，这个过程中，离不开这些人的贡献
    敲了敲桌子，张秦川叹了口气，这几天他事情比较多，差点忘了大事。
    “你们跟我回来也有几年了吧，我记得当初，你们刚来时的时候，就在这件办公室里，我当时给你们书，还说了一些话。”
    “如今几年过去了，国籍的事儿，也不像咱们当初那样了，明年呢我就要去燕京帮着主持奥运会开幕式的工作了，到时候肯定要带一些人过去的。”
    说到这儿，张秦川扫了一眼众人。
    “到了那，事关奥运会，这次的检查可就严了，不单是这次，以后随着咱们发展，以前的很多手段都得做个了断了。”
    以前张秦川为了能给他们弄个正式身份，可都是花了钱给他们入了韩国籍的。
    有了这层皮，当初他刚拍电视剧的时候，打着的旗号就是华韩合作，就连剧组里也有一批“韩国籍”员工。
    也就是这样的身份，给当时的张秦川做衬托，毕竟他当时对外号称他也是在韩国从业几年，又有这些韩国人帮忙，除了身边的人，外人早就默认了他的早年经历。
    当初，张秦川就和他们说好了，让他们先顶着韩国籍的身份生活，在国内适应个三五年，最后在考虑到底加入哪边。
    由于现在的科技和一些外部环境，国籍这种东西，国内还没做的那么完善，别说他们这些普通人了，哪怕是明星，也有人偷偷加入外国籍，然后没对外公布，平时还打着华国人的名号在国内赚钱。
    更有甚者，甚至明目张胆的宣传自己的外籍身份，搞得好像他们在娱乐圈就能高人一等似的。
    前些年，甚至就连这些年，很多人的思想就认这个，外国的就比国内的好！
    但现在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大哥，你在哪我就在哪，我听你的。”
    小文不带一点犹豫的，甚至还有些厌恶。
    他讨厌这种出门连飞机都不能坐的日子。
    因为飞机检查的严，搞不好录上指纹了，这就不好改了。
    国籍这种东西，只要自己不说，一般情况下，没人查这个，只要想改，再国内补办一下证件，把外国的身份证一撕，摇身一变就是华国人了。
    但前提是没在海关留下过出入境记录，这也是张秦川前几年带他们出国的时候，哪怕是他们有韩国籍身份，也让他们偷偷走水路的原因。
    走水路，不会留下痕迹，方便现在转变身份
    张秦川点点头，他不太在意这些东西，左右就是个身份，反正这些人还是他手下，但现在只要定下了，参加过奥运会导演组的事宜，以后再想变，就不好变了。

 第264章 ：为了让你有参与感

    “大哥！”
    瞎子眼见张秦川没看他，主动举手吸引张秦川的注意力。
    “说。”
    瞎子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哥，你当时不就是想用我们的身份，让我们好好融入咱们厂嘛，有了这个身份，西影厂来的那些人，也不会看不起我们啥也不会，现在这都多少年了，我们都是自己人，这身份嘛我觉得也没啥用，我想换成以前的，我还是朝鲜族，以后回老家也方便，大哥我听说咱们那要新建个机场，离咱们那很近，以后坐飞机干啥的，也方便。”
    “大哥！”
    花姐听到瞎子的话，也举手想说话。
    “嗯，你也说说。”
    “我能不能也换成华国国籍，反正我以后也回不去”
    花姐这些年都跟着张秦川，她在东方厂待着也舒服，现在就算是在圈里，她也是小有名气的化妆师，有这种日子，她也想换国籍。
    “你这个口音啊你要是换了，以后可得多练练，嗯别带着你老家那边的口音。”
    “好！”
    花姐捂着嘴笑了笑，岛国人嘛说话用劲儿，不像是大部分华国人那样，声音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他们说话都是从肚子里，腹部发音的，有些闷，经验丰富的人，猛一听就能听出猫腻
    有了几個人发言，大家都不傻，现在过的什么日子，都有目共睹，既然现在大哥问了，前面几个说的话，大哥又没反驳，那剩下的就好办了，哪怕是有几个真想加入韩国籍的，但现在看到其他人都想换成华国籍，他们也不好搞特殊。
    张秦川可最在乎团队精神了，大家都变回来了，自己要是还保留着韩国籍，岂不是脱离组织？
    那不是找死吗？
    听着乱糟糟的商量声，张秦川敲了敲桌子。
    “行了，那就都改回来吧，先散了吧，小文和瞎子留下。”
    “是！”
    “大哥？”
    眼看人都走了，小文和瞎子对视一眼。
    “你俩回老家一趟，把他们的身份解决，然后”
    张秦川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信封递给小文。
    “这里面这个人，我只写了姓名、年纪、伱这几天搞一份他的详细资料，还有证件照，办完事之后，你和瞎子先去釜山等我，等会儿我给勇哥打个电话，你到时候把我让你查的东西，带去给勇哥。”
    小文眨巴眨巴眼，多嘴又问了一句。
    “大哥，那东西给勇哥之后呢？”
    “啧？不是让你俩在釜山等着我吗？贾科长在那边，崔贞媛她弟弟也在那边，你们到时候碰个头，贾科长会安排你们，其他的等我到了再说。”
    “知道了！”
    “大哥，那我呢？”
    瞎子看张秦川只顾着跟小文交代了，完全没说自己该干啥，不禁有些急。
    “你跟着小文一起，等我到了再说，嗯准备点工具和人手，到时候可能会用的上。”
    瞎子仅剩的一只真眼微微一眯，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工具箱、人手！
    大哥这是要搞事情？
    他也闲了这么久了，不禁有些手痒。
    “行，我知道了。”
    “赶紧去吧，我差不多二十号过去。”
    “好！”
    老谋子站在张秦川的办公室门前，犹豫许久，伸出的右手迟迟没敲在门上。
    张秦川让他想那两个选项，他想了一晚上，本来今天一大早就想来找张秦川的，但
    东方厂居然九点半才上班！
    而且人家上班的第一件事是吃早餐，也就说，他们正式投入工作的时间，差不多十点多了。
    他刚刚上来的时候，刚赶上一群人从这儿走，这也侧面证明了张秦川说他这几天忙，是真的忙。
    如今到了办公室门口，老谋子犹豫了半天，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右手悬空在门上，咬咬牙，刚准备敲门，办公室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长相稍微有些怪异，又有些凶狠的光头出现在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老谋子伸着手，猛一看有点像准备敲光头的脑门似的，有些尴尬。
    “你好张老师，你是来找厂长的吧？”
    “呃是！”
    “厂长刚忙完，你进去吧。”
    光头说了句话缓解尴尬，这才侧身让出路，让老谋子先进去。
    看着带上门走出去的两个人，又看看办公桌那边的张秦川，老谋子这才咳嗽一声吸引张秦川的注意力
    “咦？起这么早啊？不是让人先带你去玩玩吗？”
    “玩啥呀，我从小在这儿长大的，有啥好玩的。”
    老谋子叹了口气，慢悠悠走到张秦川办公桌对面，刚准备坐下，没想到张秦川直接站起身，拉着他走到旁边的沙发区坐下
    “老叔，我看你没睡好？有心事？”
    张秦川看着老谋子的样子，转眼就恢复成尊老爱幼的人设，一脸关切的问了一句。
    “”
    “秦川，我想了一晚上，你不是给我两个选项吗？我想好了。”
    “哦？说吧，选哪个？”
    “选选第一个。”
    “？”
    张秦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有些诧异。
    第一个选项，那就是算了，大事化小连钱都不要了。
    老谋子面对这种事，居然能忍下来？
    看着张秦川的表情，老谋子本就充满皱纹的额头，皱的更深了。
    “秦川我和他也合作了十来个年头了，九几年那时候，他就开始帮我，这么多年来，虽然没赚到什么钱，就算他坑我，但他也帮了我这么多忙，眼下为了这点钱，我要是真拿他如何，倒是显得我恩将仇报了，要是能好好说，我们俩以后不合作了，我觉得就行了吧。”
    刚听到老谋子这句话的时候，张秦川是有点生气的，甚至有点怒其不争。
    他最讨厌软弱的人！
    但细想想，老谋子这人，好像也不太软弱啊，当年他年轻的时候，在片场甚至还和人打过架，打没打赢先不说，这份胆量和现在的他，可有点不像。
    脸皮薄和胆子小可不沾边。
    而被人坑了这么多年，这都能算了，这合理吗？
    起码在张秦川看来，不合理！
    但就是这么不合理的事儿，老谋子居然认了，那
    是他真的大人有大量想开了，还是有苦衷？
    想到苦衷，看着老谋子脸上纠结的脸色，张秦川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
    “他有你的把柄？”
    “？！”
    老谋子听到张秦川这句话，猛地打了个机灵，下意识就想否认，但看着张秦川的眼神，他抬起的手又无力的放下了。
    “把柄算是吧秦川，算了吧，钱我不要了，就当我欠他的，只要让我以后不跟他合作就行了。”
    “呵呵老叔，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儿，你说不合作就不合作了？你觉得可能吗？你想想他对你来说，可能就是个能给你提供资金的合作伙伴，但你对他来说呢？你是他的摇钱树啊这换成你，摇钱树要跟人跑了，你乐不乐意？”
    “”
    什么破烂比喻，还摇钱树？
    我就不能是个人？
    老谋子看着张秦川，想反驳一声，但想想这些话，好像真是这个道理。
    没矛盾的时候什么都好说，现在心里有了芥蒂
    “让我猜猜，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张秦川笑眯眯的看着老谋子。
    其实有些事，在没曝出来之前，亲近的人，圈里人，大家眼睛都亮着呢，老谋子这人他其实很简单，就连吃喝都不太讲究。
    昨天吃饭的时候，张秦川给他什么，他都不挑的，哪怕是凉的他都能吃。
    至于其他绯闻那位女星算一样，其他的
    就剩孩子了！
    “你超生的事儿，是他帮你办的吧？”
    “！！！”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老谋子差点跳起来！
    这种事儿，张秦川怎么知道的？
    他一脸惊恐的看着张秦川，不知道张秦川怎么在短时间就推断出来这种事儿的？
    这他咋知道的？
    “别慌！”
    张秦川拍了拍老谋子的肩膀。
    “你那点破事，你还以为多隐秘呢？谁看不出来似的，我看你这个反应，这就是你说的把柄吧？”
    “”
    老谋子仰着头，大意了，他听出来了，刚刚张秦川是连蒙带猜诈他的，而他的反应，正好印证了张秦川的话。
    这小狐狸！
    “老叔，这种事呢，国内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再说了你又不从政啥的，这对你来说只要认错，只要老实交罚款，这还算是什么大事吗？嗯？”
    “卫平不是这么说的，他”
    老谋子下意识解释了一句，说到一半，看着张秦川脸上不屑的表情，剩下的话他就说不出口了。
    他一心都扑在电影上了，其他小事，都交给他那位搭档张卫平了，当初张卫平跟他说，这件事一定要保密，要不然就影响他的导演路，为了让他知道这件事的麻烦性，还给他举了很多“例子”。
    那段时间，老谋子还是很慌的，只不过后来张卫平告诉他，都帮他摆平了，只不过这种事儿还要保密，这几年他从刚开始的小心翼翼，到慢慢不太在意，然后一直到昨天晚上。
    一想到离开张卫平，那对方会不会拿他这件事威胁他？
    他不敢保证，他不敢赌。
    他现在是奥运会总导演！
    要是有了这样的“丑闻”，那他这个总导演位置怎么办？
    上面会不会换掉他？
    明明都对外公布了，这个关口要是换掉他，老谋子简直不敢想象他要面对什么样的舆论压力。
    到时候是不是全国人民都要骂他？
    这可是奥运会啊！
    因为他的丑事，如果再影响奥运会，那他就是千古罪人！
    一想到这些东西，他撵转反侧了一晚上。
    但现在张秦川告诉他，这都是小事儿？
    “老叔啊，这种事，要是有关系，只要处理得好，处理完了就没事了，你说他帮你处理的，那现在我看你这个表情，他当时所谓的帮你摆平，是不是故意没摆平，留了手尾？你不说他很有手段嘛？有手段就这么办事的？”
    张秦川先一顿分析，然后语气故意放轻。
    “他有能力帮你办好的事，故意办不好，留个小尾巴，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做？他从一开始，就防着你呢，甚至他那时候已经想好了在以后某一天，你如果想离开他，他就能拿这个威胁你，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
    老谋子浑身像脱力似的，听完张秦川这句话，直接瘫到沙发上。
    这话，有道理！
    既然张卫平有能力办好，那他当时为什么要故意对自己说那些话？
    是为了更好的控制自己？
    他控制自己是为了什么？
    给他赚钱！
    他一直在骗我！
    一直在防着我！
    甚至还想毁了我！
    “秦川”
    “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选择。”
    张秦川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老谋子。
    “你尊重我的选择？”
    老谋子这下更懵了，张秦川给自己一顿分析，最后居然真同意用第一种方式解决了？
    这
    “我给了你两个选项，你选一，那剩下的一个，只能我选了，你这个人呢，我不管你是因为他有你的把柄，还是什么，起码他都这样对你了，你都不想害他，老叔，就人品这一块，你是这个！”
    张秦川朝老谋子伸了个大拇指，虽然他有点“懦弱”，但这样重情义的老家伙，张秦川很喜欢。
    至于怎么对付张卫平，他又没说两个选项只能选一个
    “你你我选一，你选二？你选什么？你都选了，你还让我选什么？”
    老谋子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张秦川，突然感觉，以前小看了张秦川，这家伙他第一次感觉张秦川这么无耻。
    “为了让你有参与感嘛，怎么样？纠结了一个晚上，这下不用纠结了吧，大家都是成年人，选什么选？咱们全都要！”
    “你呢，现在合同也签了，算是我的人了，你以后跟我混，你心善，我很欣慰，但你吃了亏，我很生气，你心善、我可不心善，我这人一向护短。”
    张秦川笑眯眯的看着老谋子。
    拉拢人嘛，他不相信老谋子一点怨气都没有，他只是有顾虑！
    但张秦川可没顾虑。
    不玩点手段好好拉拢一下老谋子，顺便把他“退路”断了，怎么保证他以后能安心待在东方厂给自己赚钱啊？
    这种时候，就要方法派出马了！
    方法派，张秦川就很擅长。

 第265章 ：张秦川是个好人呐！

    “来，把你手机拿出来。”
    张秦川坐在老谋子旁边，拍了拍他，示意他拿出手机。
    “干啥？”
    “把张卫平手机号给我，他平时最亲近的助理电话也给我。”
    “？？？”
    老谋子犹豫了一下，翻动手机通讯录，找到号码直接把手机递给张秦川让他看。
    满意的记下几个手机号，张秦川笑了。
    他这个人办事，喜欢雷厉风行，能今天办的，绝对不往后面拖。
    能近期办的，就不想多等。
    现在既然准备找张卫平谈谈老谋子的事，那眼下最好的机会，就是韩国釜山国际电影节了
    娱乐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对于特定的从业人员来说，真的不算大。
    普通人感知不到，是因为普通人不是这个圈子的。
    比如拍电影的，张卫平作为老谋子背后影视公司的老总，他要负责老谋子电影的所有工作。
    不管是初期的筹集拍摄资金，还是攒剧组，一直到后期的宣传上映，还有最重要的海外市场。
    现在国内电影市场就这么大，早些年内地的影视公司就想着往外走了。
    不是只有国内电视台引进外国的一些电视剧、影视剧的。
    国内的这些影视公司，但凡有点关系的，也要靠国外的一些渠道回回血，反正能赚点是点呗。
    就老谋子这個体量，他多少也算国际一流水平的大导了，他的电影版权，在国外不愁卖。
    比如国内电影最重要的市场，东亚地区日韩就是迈不过的槛。
    早些年的总台拍摄的三国演义，在那个年代，岛国电视台就开出了几万美元一集的天价引进条件。
    而电影，不是按集算，一般情况下，比如直接把某个国家、地区的版权打包销售，版权卖给对方，剩下的是上映赚票房，还是怎么操作，那就不用他们操心了。
    当然，也可以拿出版权和对方国家的某些公司合作，大家一起宣传、上映，票房对半分。
    操作方式有很多，但前提都要走出去，要影视公司的老总，或者相关人员过去谈！
    除了欧美这些地区之外，亚洲韩国这边金钟和青龙这两个是资格最老的传统奖项，有商业属性，但比较偏向于他们韩国本国。
    剩下的釜山国际电影节，商业属性就比较重了。
    为什么叫国际电影节？
    门道就在这里了，这个釜山国际电影节召开的时间大概在两周左右。
    这么长的时间，在主办方选定好的地点，各国前来参展的影视公司，可以在这里放各自的影片，然后招揽买家！
    说白了，这玩意跟某某行业博览会似的，评奖是次要的，促进影视行业交易才是主要的。
    而这种场合，又恰逢老谋子年底有新电影上映，现在他电影后期都做好了，张秦川不相信张卫平这次不会去韩国釜山。
    但凡是个影视公司的老总，只要手里有货，他们绝对不能错过这次的釜山国际电影节。
    就连张秦川这次过去，也打着能不能多认识点人，多卖卖版权的主意。
    所以计划一旦确定，他都没问老谋子张卫平现在在哪，反而直接问了对方的手机号。
    只要知道他在釜山，再有他的手机号，其他的想找到他，很难吗？
    “咳老叔啊，咱们现在都是自己人，这次釜山电影节，他也要去卖片吧？你过几天跟他联系联系，帮我打探打探他具体什么时间过去，带几个人过去，另外你说他手脚不干净，怎么个不干净？给我讲讲”
    “”
    眼看张秦川开始问这么“专业”的问题，老谋子下意识有些紧张。
    能问这些问题，再结合张秦川前面的话，他已经猜出来张秦川准备干什么了！
    这货以前可是在韩国待过那么长时间的，现在张卫平要是去了韩国。
    一方是地头蛇，一方毫无防备，还有自己这个内奸提供消息，这
    这还怎么玩！
    眼看老谋子眼里还有犹豫，张秦川又拍了拍老谋子安慰道：“放心我给你保证，我有分寸，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
    “！！！”
    老谋子听到这话，眼睛都瞪大了。
    你的为人？
    伱还有脸说你的为人？！
    “秦川，你要是真想和他能不能等等？起码等奥运会之后，我怕这边”
    “别怕！”
    张秦川双眼看着老谋子的眼睛。
    “有我在，不用怕，我会把影响降低到最小，而且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你？”
    老谋子有些不相信，现在他对张秦川的印象，说实话有点恶劣，就这样的人，能指望他有什么高端的手段？
    虽然被坑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有些心软，但这并不妨碍他自我感觉良好
    “说你老实吧，你还不信，我给你说，举个小例子，就像男女处对象分手了，你想想除了那种真的因为不合适而和平分手的，剩下的，是不是很多时候有一方会主动跳出来，责怪对方，搞得好像分手了是因为另一方罪大恶极，或者埋怨对方，说什么是对方情绪不好啊、收入不高啊、性格不行啊，或者感情不好之类的，反正分手就不是那么的平和，总要找些理由闹一闹？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
    “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
    老谋子想想自己都这个岁数了，张秦川和他讨论什么男女处对象分手这样的事儿，是不是有些找错对象了？
    “你想想，主动跳出来说这些的人，他们是为什么这样做？是不是为了占理？”
    张秦川徐徐善诱道：“这人啊，有些人总喜欢找些理由，甚至是恶人先告状，先抹黑对方，自己占理，这样一来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来博得同情，给自己减少负罪感，其实没啥意思，分了就分了嘛，反正就不合适，找那么多理由干啥？”
    “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你不是怕影响你吗？我会把影响降到最低，至于具体怎么做，你先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但这个原理，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这些，大差不差，都一个意思，先下手为强，把你包装成受害者，你本来就占理，但你放着那件事不用，我就只能给你想其他办法了。”
    “你要干什么？”
    “说了你别问了，老实在我这儿待一段时间，等我到韩国后，你留在这边，一切听我安排就行了，好了赶紧给我说说你知道的他详细的事儿，让我多了解了解敌情，嗯？！”
    “”
    2006年，10月18日，釜山。
    贾科长租下的联排别墅内。
    小文笑眯眯的递给张秦川一个破手机，老款的诺基亚手机，上面围着屏幕一圈，还贴的有星星点点的亮片。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这手机前“主人”应该是个女生，年纪也不会太大。”
    张秦川接过手机，翻了翻自己手机上记下的张卫平的电话号码，用破诺基亚拨了出去。
    “嘟”
    离张秦川所住的位置不远处的另一栋别墅内。
    一个嘴很大，鼻子也很大的中年男子，像是刚睡醒似的，迷迷瞪瞪靠在床上，旁边的地板上，到处丢的都是脏衣服，这场景大概看一眼就能想象昨晚的战况比较激烈。
    突然感觉到手机的震动声，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
    他这个私人电话，一般人是不知道的，而且看这个来电显示的电话号码，还是韩国本地的电话，中年人以为这又是哪位片商打来的，按动接听键，打开免提。
    张了张嘴稍微缓解了一下迷迷糊糊的情绪，这才咳嗽两声道：“哈喽？”
    “张卫平？”
    “哎，是我！”
    一听这道声音说的居然是中文，张卫平微微有些失望，不管对方是谁，起码大概率不是谈生意的外国佬了。
    “我是张秦川，知道我吗？”
    “张秦川？”
    张卫平愣了一下，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啊。
    “长安，东方厂！”
    电话里再次传来一道声音，张卫平这次总算想起来。
    刚刚低落下去的情绪稍微升高了点，语气也稍微热情了一点。
    “哦原来是张总，久仰大名，你这个电话？”
    张卫平现在纳闷的是，张秦川怎么会用一个韩国的号码给他打电话。
    看了眼窗外，张卫平瞬间想通了，这个张秦川该不会也来釜山了吧？
    很有这种可能！
    “哈哈，你在釜山吧？前段时间张老师去我那探班，聊起来了，最后我说我要来釜山，我也是从张老师那知道你也要来的，这不是我这才忙完，异国他乡的，想着咱们又是本家，有没有空啊？咱们聚聚？”
    “！！！”
    张卫平听到这话愣住了，他以前和张秦川基本上没什么交集，但眼下对方主动打电话，理由也很正常，他找不到半点反驳的理由，但
    他这几天忙着谈业务呢，眼看离电影节闭幕没几天了，他有点抽不出时间。
    相比起卖版权、赚钱，他不太想把时间浪费在张秦川身上，起码在电影节闭幕前不行。
    这异国他乡的，有啥事不能回去说，非得在韩国说？
    或许是听张卫平半天不说话，电话里张秦川的声音又传来了。
    “我以前在韩国待过几年，这边影视圈的朋友我认识很多，你要是有空，不妨过来一起聚聚，我介绍几个这边的朋友跟你认识，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咱们过后再聚。”
    “！！！”
    本来还有点不太想去的张卫平，听到张秦川这句话，瞬间动心了！
    介绍韩国朋友？！
    还是影视圈的！
    这这个他就拒绝不了了。
    他韩国的版权目前还没谈好呢，要是从张秦川能多认识几个人，就算卖不出去，起码也能在其他人那帮着抬抬价格吧？
    有利益，那就方便去了！
    “张总！你说的哪里话，我不忙，方便着呢，要不这样你大佬远过来的，我请你，你那边几个人，我先定好地方？”
    张卫平赶紧翻了个身，对着电话语气上又客气了几分。
    “不不不我们不喜欢在城里，没意思我们朋友之间聚会，都喜欢在岛上，清净、还能玩点刺激的，你懂吧？”
    “！！！”
    听到张秦川这么说，张卫平心中那最后一丝警惕，瞬间也消失不见了。
    韩国娱乐圈最出名的是什么？
    懂的都懂！
    而张秦川刚刚刻意强调清净、刺激的~！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妥妥的本地娱乐圈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儿。
    张卫平对这种东西，闻名已久了，以前主要是关系不算太到位，他没尝试过，现在既然张秦川组局，他倒是要见识见识！
    出门在外，果然还是要靠老乡啊，不愧是本家，大家都姓张。
    张卫平甚至还为他刚刚对张秦川的敷衍，心升一股愧疚，听说过这个张秦川比较讲义气，出手很大方，就是脾气不太好。
    现在看看屁！
    人家张总这还叫脾气不好？！
    “张总，那你说地方吧，什么时候？”
    “嗯”
    电话里张秦川好像犹豫了一下，张卫平也没催，静静的听着电话。
    “要不这样吧，你带助理了没？我们包了个小岛，这边有住的地方，你们带上行李直接过来，这边比较注重个人隐私，你过来还得带着证件，这离闭幕式就两三天了，干脆直接过来住几天，咱们好好聊聊？”
    “行行行！那张总你要是准备好了，把地址发给我？”
    张卫平听到张秦川让他带上证件、行李，心里更放心了，越是检查的严，就证明对方的聚会越是私密、越是规格高！
    他就喜欢这样的聚会！
    “那行吧，你要是不忙，晚上就过来吧，你在哪呢，我直接派人接你去。”
    “行行行！那我等会儿把地址给你发过去，张总，就发到这个手机号上？”
    “嗯，发过来吧，咱们见面再说？”
    “好的好的！”
    挂断电话，张卫平拿着手机，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
    这又能谈生意，又能体验纯正的韩国娱乐圈聚会，张秦川是个好人呐！
    一把掀开身上的薄毛毯，张卫平随手披了件浴袍走到门口，敲响旁边助理的房间。
    这都过中午了，要赶紧收拾一下，说不定张秦川派来的人，等会儿就到了，万一人家来了，他还没收拾好，那多不好意思！
    “小李，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把房间退了！”

 第266章 ：你是不是喝多了？

    挂断电话，张秦川冷笑一声。
    人呐就得多点防备之心，有些人在国内生活的时间久了，猛一出来，对外界的环境不太适应，还以为在国内呢。
    聚会？
    哼
    又等了几分钟，手机响了一声，张秦川翻出短信，看着上面的地址，朝旁边的小文示意了一眼。
    “正好，这老小子离咱们不远。”
    “哈哈，大哥，要是早知道他离得这么近，哪还用这么麻烦？”
    小文刚想接过手机，就被张秦川一巴掌打在头上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咱们现在能和以前一样吗？做事之前一定要规划清楚，处理好手尾，地址记好了没？”
    小文缩缩脖子道：“记下了。”
    “嗯！”
    张秦川直接删掉短信和刚刚的通话记录，然后把手机后盖扣开，扣下电池取下里面的电话卡。
    顺手把手机和电池递给小文。
    “路上顺路丢掉！”
    而刚刚取出来的电话卡，张秦川直接放在嘴里嚼了几下，一直到电话卡嚼烂，这才含糊道：“去准备吧，这边咱们的房间不用退，我去岛上等你们。”
    说完这话，他转身走进卫生间。
    “知道了！”
    张卫平见到接他的司机时，看着这人穿着西装，开着奔驰，还有嘴里那地道的韩语，心里一点防备都没有。
    张总果然是在这边混过几年圈子的，看看人家，就是高端，请客聚会，直接派人上门接人！
    等上了车，看着司机一路向北，张卫平才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釜山，在韩国南部，就算是去岛上聚会，往南、往西都行，这眼下
    怎么往北开了？
    “小李，你问问他，咱们怎么往北走了？这是不是搞错了？”
    张卫平不会说韩语，但他这个秘书会！
    看着秘书和司机叽里呱啦又说了几句，张卫平一脸好奇的看着秘书。
    “老板，他说这附近的岛，因为处在海上航道周边，私密性不太好，咱们要去的那个岛，在北边一点，那边的环境比这边好。”
    “哦！”
    张卫平恍然大悟，这么在意私密性果然专业！
    了解了这个，一個多小时的路程，在他看来，也不算什么了，一直等到了地方，拉着行李跟对方来到一处小码头。
    “老板，他说那艘小艇上有人等咱们，他还要去接其他人。”
    “明白，替我给他说声谢谢，辛苦了，给他点小费！”
    张卫平大手一挥，还冲那个司机小伙点点头
    登记过证件信息后，秘书拉着行李跟着先去客房，张卫平则是跟着一个小伙，对方说了，张秦川在另一个地方等他了。
    踩着脚下的沙滩，看着远处蔚蓝的海面，偶尔传出一两声海鸥的嬉戏声，周围肉眼可见的数十里海面上，居然连艘船都看不到。
    看到这周围的风景，张卫平暗赞一声。
    这地方果然私密，周围连船都没有，这要是在岛上随便出个意外，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刚想到这些，他已经看见远处沙滩上，几个人围着一摊篝火，火上还架着什么东西好像在烤。
    又走近了几步，烤肉的香气已经窜入鼻孔。
    张卫平看到那群人里，一个高大的身影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站起身，朝他招手。
    这是他第一次见张秦川，高高大大的，站在一群人里，颇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让人忍不住第一眼就看向他。
    赶紧小跑几步，离得老远，张卫平哈哈大笑的伸开双手道：“张总，以前听老张说起过你，他说你是西北圈难得一见的天才，拍剧一把好手，以前西北圈的聚会我也没参加过，想不到哇，咱们第一次见面居然在韩国，哈哈哈！”
    “是吗？老话说的好，好饭不怕晚嘛，在哪见面不重要，今天不是见到了吗？来来来就等你了！”
    张秦川握着张卫平的手，感受着他手上的茧子，几乎没有
    这是一双近些年没怎么吃过苦的手！
    再看看对方的长相，怪不得叫大嘴。
    配合上他的大鼻子，要是再留个络腮胡，还真有点像动画片大力水手里那个反派布鲁托了！
    篝火边，摆放着一张长条矮桌。
    几个小年轻抬着刚烤好的烤全羊放在托盘里，摆到矮桌上，等东西摆好后，又摆上餐具还有白酒！
    随着张秦川的示意，张卫平笑着坐下，刚准备说话，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看了眼周围，这矮桌旁，居然只放了两人的小椅子，没有多余的！
    不是说朋友聚会吗？
    不是还有其他韩国娱乐圈的业内人士吗？
    另外刺激的呢？
    这些电话里说的东西，都没有！
    “张总你说的朋友呢？其他刺激的项目呢？”
    张卫平笑着问了一声
    “羊肉都烤好了，先吃先吃！”
    张秦川就像没听懂似的，先给双方倒上酒，然后拿刀割下一个羊腿，递给张卫平。
    “哦哦哎，客气了客气了。”
    眼看着张秦川不接话反而先递给他一个羊腿，张卫平下意识客套一句，伸手接过
    “听说伱在这边，我来韩国第一时间就想约你。”
    张秦川拿着小刀，割了一块羊肉下来，左手就这么托着肉，用小刀割成一块一块的，吃的细嚼慢咽的。
    “哦？”
    张卫平眼神闪烁，看了眼张秦川，又看了周围，总感觉哪里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你是找我有事？”
    “嗨也不是啥大事不急，你过来几天了？”
    张秦川笑眯眯的，像拉家常一样，边吃边聊，两人略过电话里说的那些东西，把话题都集中在国内
    “我听张老师说，你以前在奉天长大，在那边还有认识点人？”
    “哈哈！老张说笑了，都是啥时候的事儿了！”
    张卫平小口吃着东西，听到这句话，余光扫了眼对面的张秦川，故意提高了声调道：“前些年那时候乔老四还在的时候，我们一起喝过酒，关系好后来他不是”
    张卫平右手放在太阳穴上，比划了一个枪毙的手势。
    “后来我去燕京，他以前一个小弟，也去那边了，我们那时候也一起喝酒，哎？他是朝鲜族，张总我听说你也是朝鲜族，那你们是老乡啊，我没听他说过你啊。”
    张卫平嘴里的那个人，姓李，叫正光。
    这个人张秦川听说过，但没接触过。
    这老小子现在提这位，当年在燕京混的还行，不过张秦川有点看不起这位。
    是，这货也是朝鲜族的，但他出门在外，就喜欢欺负同胞、老乡，他本人在朝鲜族名声不好，就是因为这个。
    距离他被枪毙，也才没几年。
    这位被张卫平搬出来，言外之意他不仅证明他关系广，有手段，还有拿话点张秦川的意思。
    没听说过你，这意思就是，你还是个小辈，这两年才起来的，我比你混的早！
    “他比我大了小二十岁，我都没见过他。”
    眯着眼看了眼张卫平，张秦川从旁边拿了张纸巾擦了擦手道：“张老师那边，我听说你俩赚的钱分赃不均啊，以后就让他跟着我吧，回头你给我签个你俩的解约合同，这合作这么多年了，你们也好聚好散。”
    “？？？”
    张卫平手里还拿着羊腿，闻言不禁愣住了。
    他甚至感觉刚才幻听了，什么叫好聚好散？
    还解约？
    跟谁解约？
    老谋子？
    “张总说笑了。”
    看了眼张秦川面前的酒杯，张卫平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呵你当我是给你开玩笑的？嗯？”
    张秦川右手拿着小刀，用刀尖正剔着左手指甲缝里的肉渣。
    抬头看着张卫平冷笑一声。
    都是“老乡”嘛，先礼后兵，要是他识相，张秦川也可以不为难他，该讲的道义，总要走个过场。
    本来两人之间就没什么矛盾，相反，张秦川还想感谢这位呢，要不是他太贪，老谋子怎么会被他拐走？
    但现在看着这位，好像没那么容易被说服
    “碰！”
    张卫平把手里的羊腿狠狠丢到桌子上，桌子上的筷子，酒杯，都被这一下震的乱响。
    旁边那几个小年轻往这边看了一眼，继续若无其事的继续摆弄着篝火上的新烤羊。
    “张秦川！你他妈是不是喝多了？！老子的人你说要就要？你以为你是谁？小比崽子毛还没长齐呢？跑我这儿挖人了？嗯？”
    “这就是你骗我来的目的？呵”
    张卫平站起身，直到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今天这个局是干什么的了。
    这张秦川是不是喝假酒了？
    以为在国内搞了个小制片厂、拍了部票房不错的电影就牛逼了？
    还命令到老子头上了，你以为你是谁？！
    “我跟你讲道理的时候，你最好跟我讲道理，这些年你拿的钱也不少了，老谋子他不懂，你是不是以为我也不懂？”
    就电影版权这种事儿，老谋子的电影，在韩国，张秦川不敢多说，最少也能卖个一两百万——美元！
    而张卫平到时候回去怎么报账？
    他会用疏通费，还有其他的费用，把这笔账平掉。
    如果再算上岛国、东南亚，还有其他地区，一部电影随便卖卖，大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美元！
    他都没好意思把这事说明，只要一个解约合同就行。
    但这货好像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反而还敢在他面前砸桌子！
    “你他妈的，我给你讲什么道理？！老张跟你说的这些事儿？不对！肯定是你故意骗老张的，他想走不会自己来找我说？用你来跟我说？！你他妈的老子出来混的时候，还没你呢，你现在敢把主意打到老子头上了？！”
    张秦川听着张卫平的骂声，脸色渐渐变冷。
    他都多长时间没被人当面骂过了？
    “好好好，瞎子，过来！”
    张秦川猛地把小刀扎在桌子上，伸手叫来正在后面篝火旁摆弄烤全羊的瞎子。
    “大哥！”
    瞎子搓着手，看了眼旁边的张卫平，又点头哈腰的看着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张秦川。
    “用锯条，把他的手指头，给我一根根慢慢锯下来，我要让他亲眼看着，锯左手，别弄错手了。”
    “好嘞！”
    瞎子听到这句话，狠狠吸了吸鼻子鼻子，脸色突然一红，看上去有点兴奋。
    张卫平听到张秦川的话，愣了一下，又看看旁边这个叫瞎子的光头，转身看着身后那几个无动于衷的年轻人，有些惊疑不定。
    “张秦川，你他妈跟老子玩阴的？！”
    “你不是问给你介绍的朋友在哪吗？喏这几个就是，等你好久了，至于刺激的项目，这不是有了？”
    随着张秦川的话音刚落，张卫平都没看清他旁边那个光头是怎么动的，只感觉对方身子一歪，一个高鞭腿突然踢在自己脸上，整个人瞬间眼冒金星，眼前一黑
    “废话那么多，听说你急着看刺激的项目？老子这不是来了？第一次见有人急这个的！”
    瞎子一腿放翻张卫平，转身蹲在地上，从旁边的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小锯条。
    右手拿着锯条，瞎子一脸狞笑的用左手，单手拎起张卫平的衣领，往旁边拖拽
    张秦川拍拍手，又拿起桌上的小刀，割了一块羊肉，刚端起酒杯，旁边突然想起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啊！！！”
    那声音声线里还带着颤抖，听起来特别有层次感。
    张秦川下意识闭上眼，右手轻轻滑动一下。
    还是韩国舒服啊，这都多长时间了，差点忘记这种感觉了
    “大哥，吓晕了！”
    瞎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回来找张秦川汇报情况。
    刚刚大哥说了嘛，要让他亲眼看着，现在人晕过去了，看不了了，他才过来问的。
    “你是不是在国内待傻了？晕了就弄醒啊？想啥呢？赶紧弄让他叫大声点。”
    “知道了！”
    “啊！！！”
    “张秦川！你他妈！！！”
    “”
    “张秦川！饶命，饶命！”
    “呃呃呃”
    “张爷爷！饶命，我签！我签！我签！”
    “大哥！”
    “嗯？”
    正吃东西的张秦川抬起头，看着身前的瞎子。
    “求饶了！”
    “我让你停了？”
    “！”
    瞎子愣了一下，又点点头，没说话，转身就走，旁边又响起张卫平的惨叫声和瞎子怒骂的声音。
    “刚刚不是挺横吗？给老子叫大声点！喊！”
    “啊！！！”

 第267章 ：你蒙谁呢？

    吃饱喝足，张秦川拍拍手，瞎子这才把张卫平拉回来。
    像是断个手指这种操作，在岛国最常见，那边的帮派，犯个什么错误，动不动就是切割手指明志啥的。
    韩国这边和那边一脉相承，这种习惯就继承过来了，张秦川在这边待得久了，这些套路他也喜欢用。
    不过老话说的好，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嘛，干净利索的切掉一根手指，也就疼那一下而已，震慑是震慑了，但张秦川不太喜欢，感觉还差点意思，后来他就改进了一下。
    以前被他们抓到的人，像什么敌对那些混子，还有欠债的那些人，他喜欢用锯条。
    这东西就比直接切，威慑力要大的多了。
    正常没经历过这种阵仗的普通人，眼睁睁的看着锯条刺啦刺啦的慢慢锯掉一根手指。
    那种顿刀子割肉的感觉，还有视觉上的冲击力，有一个算是一個，十个人里，起码有七八个人不是吓晕，就是疼晕过去了。
    这一招但凡用出来，效果立竿见影。
    别说催债了，就是审问个什么东西，能从小时候记事开始问，锯条之下，啥都能想起来！
    如今，张卫平也是这样。
    他年纪不小了，是有过一定经历的，哪怕是枪，他都见过，以前东北那些大混子，他也见过。
    但这些不管怎么样，都局限在一个范围呢，比如恶。
    他们是欺负人不假，有时候还打架斗殴，恶意报复，甚至还有杀人的。
    但那些东西，都是听听就完了。
    就算是真杀人，捅死的、大不了还有土枪打死的。
    但他今天遇到张秦川这伙人，和他之前认知中的那些恶人都不一样。
    这群人已经不是恶了。
    他们是凶残！
    凶残比恶还要更甚一层。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光头用锯条慢慢锯掉自己手指。
    那滋味。
    他足足吓晕过去两次。
    裤子已经湿透了，直到被瞎子拉到张秦川面前，张卫平浑身跟脱虚似的，脸上的鼻涕流的哪都是，五官都疼变形了。
    看着笑眯眯的张秦川，张卫平一个没坐稳，直接跪到地上。
    “我签！我签！饶命啊！我签了！”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面对这么凶残的人，别说是签合同了，只要不要命，要啥他都给了！
    “签？呵晚了，你不是说我喝多了吗？现在再看看我喝多了没？”
    张秦川歪着脑袋看着张卫平。
    “我我签！”
    张卫平这会儿精神有些恍惚，手上的痛感有些麻木了，但他整个人都是哆嗦的，有点听不清张秦川说的是什么，嘴里只能机械性的重复着上面那句话
    “你刚刚丢的羊腿，捡起来，吃完，别浪费粮食。”
    张秦川指了指已经掉地上沾满沙尘的烤羊腿。
    张卫平看了眼地上的羊腿，哆哆嗦嗦的捡起来，看着上面满是沙子，又看看张秦川，咬咬牙啥都顾不上了，边吃边掉眼泪。
    带着沙子的羊肉，吃到嘴子直泛恶心，张卫平边吃边干呕，但他不敢吐出来，又硬生生的咽下去。
    眼看着张卫平把整个羊腿吃完了，张秦川这才端起酒杯，示意他也端起酒杯。
    “来，我敬你一杯，这也算是上路酒了。”
    本来就处在崩溃边缘的张卫平，听到这句话，手抖的更厉害了，酒杯里的酒左右乱晃，抬了几次手，都没能喝到酒。
    “呜呜呜呜我错了，我签，我签还不行嘛？！你饶我一命！”
    他不觉得张秦川这是在跟他开玩笑，面对死亡，有哪个不怕的？
    他还有那么多房产，那么多存款，还有老婆孩子，这好日子才过上几年啊？
    一想到自己傻乎乎的，被张秦川一个电话就骗来了，如今
    最终归宿居然是韩国的这个不知名小岛上，张卫平以头抢地，咚咚咚止不住的把头磕在沙滩上，脸上沾满了沙子也顾不上了。
    “我我真没坑他钱啊！老张这个人倔啊，我让他和广告商好好谈，想赚点广告费，他都不愿意，电影真不赚钱啊，我没坑他钱啊！就这次就这次！”
    张卫平好像想到了什么，跪在地上朝张秦川这边爬过来，抱着张秦川的裤腿诉苦道：“是我俩以前是说好了，我负责后勤，他负责拍摄，他这次的电影我是插手了，那个歌星也是我请来的，但我不是为了多赚钱吗？真不赚钱啊，我也是为他好啊！张张秦川！你要相信我啊，我要是有半句假话”
    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恶心的要死，张秦川抬脚把他踢到一边。
    “别急着怕，这才哪到哪？害怕的还在后面呢。”
    张秦川笑着从旁边的小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稍微翻了几下，一把丢在跪在地上的张卫平面前
    海风一吹，散落的资料刮得到处都是，还有一张被吹到了张卫平脸上。
    本来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张卫平，伸手拿掉粘在脸上的这张资料，看着上面的图片和文字，心脏突然狠狠抖了几下。
    这居然是他孩子的资料！
    哆哆嗦嗦的趴在地上，又捡起几张资料。
    这一页页，不仅有他孩子的，还有他老婆的，他全家的资料都有！
    不仅有他家人的照片，还有他们工作单位，家庭地址，甚至还有每家门口各个时间段的照片！
    看样子，就是前几天才拍出来的！
    看着这些资料，张秦川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我给你讲道理，伱不听，那你死了你全家都死了，你那个公司自然就没了，公司没了，那合同也没了，结果都一样，我给过你机会了。”
    “！！！”
    “呜呜呜”
    张卫平哭的像夜枭鬼嚎似的，顾不上挨踢，又一把抱住张秦川的裤腿求饶。
    “你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杀我饶我孩子一命，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哇！”
    他是真的怕了，不是单纯的怕，是被这些东西吓破胆了！
    哪怕是张秦川把他骗到这里，他都没这么怕过。
    但现在面对这么详细的资料，这人不是第一天琢磨他了，这是早就被盯上了！
    想想刚刚经历的折磨，张卫平一想到老婆孩子还要被牵连，他是真的怕了，他求着张秦川提要求，他现在不怕给东西，他怕张秦川不要！不提要求！
    “早干嘛去了？嗯？”
    一脚踩着他的脑袋，张秦川笑眯眯道：“想活命？好哇，你说说，你这条命，加上你全家的命，值多少钱？”
    直接开口要钱？
    那多低级，张卫平又不是欠他钱，再说了张秦川还真不知道他有多少钱。
    别看这老家伙哭的挺凄惨的，但这种年纪的老狐狸，他以前见多了，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
    直接给他要钱，他会有抵抗情绪的。
    谁面对劫匪的时候，都不可能说实话，只有上手段！
    而张秦川在这方面，就很专业，他有的是手段扒皮抽筋，整治这老小子
    “我我”
    见张秦川问自己的命值多少钱，张卫平愣住了，他真没想过自己的命值多少钱，起码在今天之前，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让他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我我把我国内的房产都给你，公司也给你，你要什么给什么！我”
    “妈的，当老子土鳖呢？还给我国内的房产，咋？想给我留案底啊？嗯？！”
    张秦川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这老小子蒙谁呢，国内的东西，他不稀罕！
    再说这东西，真给他，他也说不清啊，烫手的东西，他才不要呢
    “这么多年在国外跑，别告诉我你在国外没账户，给你个机会，你自己主动点，你往我指定的账户转笔钱，给多少你自己看着办，有诚意呢你这条狗命就留着，没诚意呢我也不稀罕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命在你手里。”
    “！！！”
    张卫平听到张秦川的话，一脸惊喜的抬头看着张秦川，转而又有些心惊。
    自己看着办？
    没诚意就要死了？
    这要给多少？！
    妈的居然让自己看着办？！
    他活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
    “我”
    “放心，老子说话算话，只要让我看到你的诚意，我不仅留你一命，还有奖励给你呢。”
    张秦川笑眯眯又从旁边拿起两个像是证件本似的小东西，冲张卫平晃了晃，这才招手叫来瞎子。
    “给他包一下嗯。”
    看了眼张卫平的左手，沾满沙子，他也看不清少了几根手指头。
    “锯掉几根啊？”
    “大哥，才三根。”
    “嗯等会儿让人把他的那三根指头收拾收拾，给我做个手串。”
    “得嘞！”
    “人你带走，把咱们以前那个账户告诉他，让他打电话转钱，转完了再叫我，找俩人看着他，关他一段时间，以后两天给他一顿饭，饿不死就行。”
    “明白！”
    瞎子说完话，又一脸狞笑的看着地上的张卫平。
    一看到瞎子这个表情，张卫平本能的浑身颤抖。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给钱！给钱！”
    “什么过不过来的，走吧！”
    瞎子管他三七二十一呢，一把抓起他的领子，拎着就走
    10月19日，一个极其平凡的一天。
    一大早，九点多，燕京，老谋子家。
    “叮咚！”
    门铃声响起，女人打开大门，看着门外的几个人，都不认识。
    “你好，我们找张老师，约好了，你可以问问张老师，我叫崔贞媛，张老师知道我。”
    “哦你稍等。”
    女人又看了眼门外这几个人，都是女人，这让她警惕性没那么高，特别是领头的那个女人，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长得也好看，居然是来找老张的？
    因为孩子的事儿，老张平时很少把外人往家里带啊
    “什么？崔贞媛？她在咱们家门口？”
    老谋子标志性的大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他才回来几天啊？
    这几天他都睡不踏实，他知道张卫平去韩国了，也知道张秦川去韩国了，但具体会发生什么事，他都不知道，只有张秦川临走前告诉他的，让他等通知。
    这都多少年了，居然再一次听到这种词汇，等通知！
    什么通知？
    又不是考大学！
    但今天，他真没想到张秦川的那个女助理，居然真找到他家里来了。
    他这个地方，地址有些偏，他平时回来的时候，都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就连邻居都不认识他，张秦川的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别出来，我去看看”
    老谋子站起身，刚走到门口，想了想又有点不妥，他不知道崔贞媛这次来要干什么
    “算了，我去书房，你把他们带来书房，不用泡茶，我不叫你，你别过来。”
    “行！”
    女人看老谋子这么紧张兮兮的样子，也跟着开始紧张了，两口子看起来都有点怂
    “张老师，老板那边通知过来了，我过来跟你先说一下后续的事情进展。”
    书房内，只有崔贞媛和老谋子两人，崔贞媛拿起公文包，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放在老谋子的书桌上。
    “什么后续进展？”
    老谋子有点懵，这都哪跟哪啊？
    崔贞媛没说话，单手示意老谋子先看看文件
    有些惊疑不定的老谋子，拿起最上面的文件。
    上面是一张黑白照片，看样子像是网页的截图，但不是彩色的。
    《知名影视公司老总，入籍韩国？》
    看到这个图片下面的新闻标题，老谋子一脑袋问号，又仔细看了看模糊不清的图片，这才隐隐认出来，图片上的人居然是张卫平！
    他？
    入籍韩国了？
    这是咋回事？
    老谋子打了个机灵，越发搞不懂张秦川的套路了
    “张老师，之所以没提前告诉你，老板也是为了保密，现在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所以需要你先了解一下，做个心里准备，然后还要辛苦你和我们配合一下。”
    “配合？配合什么？”
    老谋子脑子现在跟浆糊似的，他想不通，张卫平怎么会突然入籍韩国？
    不应该啊，就算韩国入籍再简单，也不能这么快吧？
    “张老师你看这是我们发布的新闻，算算时间，现在应该还不太引人注目，先等等新闻，让他们发酵一下。”
    “这个入籍是怎么回事。”
    老谋子不想听崔贞媛说计划，他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哦，你说这个呀？假新闻啊。”
    “啊？假新闻？”
    老谋子这下更懵了，这又是假的了？那这个意义何在？

 第268章 ：松文还是年轻啊！

    “嗯”
    崔贞媛抿着嘴，这种事本来她不想解释那么清楚的，但看着老谋子的样子，要是不解释清楚，他好像不太懂。
    “张老师，韩国入籍其实很简单的，他这个是投资移民，但算不上入籍，属于f2居住证，三年期的，这种投资移民，针对所有非朝鲜族的外国人，只要在官方指定的账户里存一笔钱，就能拿到这个居住证，而且在这三年内，每年到一次韩国就行了，等三年期限满了，可以申请f5居住证，这个是两年期限，总期限满五年，就能正式申请入籍了，虽然不是正式入籍，但这种东西都有很强的倾向性，倒是有些明星也办过，就算不入籍，来往韩国也方便。”
    崔贞媛讲的很清楚，这里面的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说负责也负责，只要稍微说的含糊一点，普通人又不懂！
    “？？？”
    老谋子微微张着嘴，看了眼崔贞媛。
    又看了眼资料，这意思是张卫平办了张这种居住证，现在被爆出来了，而且还是标题党，夸大了？
    崔贞媛不是说了吗，这种东西好办，存点钱就能办，也不是每一個办这种证件的外国人都会入籍，有的人为了去韩国方便。
    但
    老谋子仔细想了想，这种事儿，没听张卫平以前说过啊。
    难道是
    想到这儿，老谋子突然一惊。
    不会是张秦川悄悄“帮”张卫平办的吧？
    现在想靠这种东西诬陷他？
    老谋子摇摇头，虽然他不懂这些东西，但还没入籍，这怎么诬陷？
    只要讲清楚就行了啊。
    毕竟才是f2还没到f5嘛，这不是还得几年嘛？
    “你们”
    “张老师，你可以继续看看后面的资料。”
    崔贞媛示意他自己看。
    老谋子将信将疑的继续翻看后面的资料。
    下面连续几张都是风格不同的报道，反正意思就是知名影视公司老总，想要“偷偷”入籍韩国，现在被爆出来了。
    再往后翻，老谋子的看到最新的一张资料上的内容，手微微一顿，短短数秒，等他看完这个资料上内容的时候，拿着资料的手，已经微微发抖了
    只见资料上，赫然是一张写着韩文的会员证。
    而会员证最下面的单位，是韩国某个教派。
    这个教派，老谋子听过！
    这玩意，要是放网上，很多人可能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以为只是普通的信仰问题。
    但
    前些年在某个大广场上，诞生了几个火焰领主的事儿，这才过去多久呀？
    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从那以后，国内对这方面的东西抓的很严，某些教派那是被明确禁止的。
    其严重程度，就这么说吧，不能流露出文字！
    这个程度可想而知了。
    而现在张卫平这张会员证所属的教派，在韩国可能合法，但在国内
    他们是违法中的违法！
    见到这张会员证，再结合前面几个张卫平“偷偷”入籍的新闻。
    这是什么？
    是就算这样，只要张卫平不回来，他屁事没有，但如果他回来。
    到时候国内他将要面对的审查，想想老谋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也太狠了！
    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回不来了！
    一想到这就是张秦川的办法，老谋子不禁遍体生寒。
    张卫平活了半辈子了，下半辈子他将要面对有家不能回的囧境！
    除非他能在新闻爆发的第一时间能解释清楚。
    但想想都不可能，老谋子就算再傻也知道，现在新闻既然已经发出来了，那张卫平，大概率已经被张秦川找到了。
    一想到那天张秦川在办公室里说的话，说什么在韩国，他能把张卫平捏扁揉圆。
    老谋子又打了个寒颤，看着新闻
    当事人要是在新闻爆发后，一直“躲”起来，这不就代表做实了新闻报道？
    也别说多了，只要他多“躲”几天，躲个十天半月的，最后就能盖棺定论了。
    不过这样一来，自己怎么办呢？
    老谋子抬头看了眼崔贞媛，刚刚这位说，还要自己配合她？配合什么？
    “我张秦川想让我怎么配合？”
    “张老师，您别害怕，这些老板说都是为了给你提供便利啊。”
    “给我？这能给我提供啥便利？”
    老谋子心都拎起来了，特别是那个会员证，他看见就头皮发麻，这事他一点都不想沾，躲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对自己有帮助？
    他可是奥运会总导演，马上就进入07年了，他疯了才去沾这种东西？
    等等
    想到躲，老谋子眨眨眼，看着面前笑眯眯的崔贞媛，他突然好像有点懂张秦川准备干什么了
    “等明天，或者后天，等这些新闻发酵一下，张老师，剩下的就要你上场了，张卫平现在是在韩国，这些新闻也是记者从韩国传回来的，你现在在国内，再加上你的身份”
    崔贞媛说到这儿，笑眯眯道：“所以伱要避嫌，张卫平和违法教派扯上关系，还有入籍韩国的倾向，你又是奥运会导演，所以你要主动站出来，跟他切割关系，表达立场，脱离他。”
    “！！！”
    老谋子咧着嘴，这
    搞了半天，又是入籍又是违法外国教派的，最后居然是为了这个？
    是他不想因为钱的事儿，闹大。
    要是他为了钱跟张卫平闹起来，这会显得他不大气，毕竟要脸嘛，国人很多时候都不太喜欢谈钱谈的太明显，更何况是这种合作十来年的，亲如兄弟的身份，这要是闹翻了，不管是谁，双方最后名声都受影响。
    但现在张秦川搞得这些，老谋子真有点后悔了！
    这太吓人了！
    所有过错全部由张卫平承担！
    如果真按这个剧本演下去。
    身为奥运会的导演，哪怕是老谋子不说，上面也不会让他跟张卫平这样的人继续合作的。
    虽然这几天老谋子可能会忙一点，但现在张卫平在国外，要不了几天，等风头过去了，他解不解约都一样了，反正张卫平肯定是凉了。
    而老谋子这边的声望，也丝毫不受影响。
    因为他要按照张秦川的要求，先一步主动站出来跟张卫平切割关系，表现出一副思想觉悟很高的样子。
    反正他也不知情嘛
    低头沉思了半天，现在事情已经出来了，已经由不得他了，老谋子也认命了。
    这不管怎么说，张秦川当初说好了，不会影响他的声誉，也不会让他其他的事被张卫平威胁，更不会影响他奥运会导演的位置。
    现在张卫平以后回不回的来都难说，这果然不会影响他的声誉，人回不来那解不解约也就没啥区别了。
    虽然目的都达到了，但这种让人想想都头皮发麻的手段，老谋子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他现在有点受不了这么刺激的东西。
    目光复杂的看了眼崔贞媛。
    “好，我到时候要召开个新闻发布会？”
    “对！我可以帮你操办，我这次带了一个小团队过来。”
    “嗯那剩下的呢？”
    “为了不影响你的工作，等过几天，老板从韩国回来了，你就可以签约了，平稳过渡一下。”
    “”
    神他妈平稳过渡。
    老谋子指了指桌上的资料道：“这些新闻，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吧？”
    “会的，这在你看来是大事，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一个影视公司老板出事情了而已，张卫平他本身也没什么名气，就算有名气，也都是沾了你的光，没了你风头过去了，短时间内就不会有人关注他了，还有张老师你是不是忘了，老板这次从韩国回来，休息几天，就要继续去弯省参加金马奖了，到时候我们会宣传一下，压一下这个新闻的，不用担心，我们都做好预案。”
    “”
    听到他们从头到尾都安排好了，老谋子目光复杂。
    自己果然不适合玩这种东西，还是老老实实拍电影为好，这些东西张秦川出国前居然都已经安排好了！
    一想到这这些，老谋子就微微发寒，这一连串的事儿，让他有些惊疑不定
    主要是以前没经历过这种手段。
    “那好，张老师我今天就先走了，您有我的电话，我们保持联系？”
    “嗯，好！”
    10月20日夜，釜山，南浦洞。
    “哗哗哗”
    台下不管真假，反正掌声雷动。
    张秦川笑眯眯的接过颁奖嘉宾递来的奖杯。
    《新世界》拿到了这一届釜山国际电影节的新浪潮奖。
    这个奖项名，听起来好像不太上档次，但这已经算是釜山国际电影节最好的奖项了。
    毕竟一个商业氛围浓重的电影节，它举办的目的首先是卖片，评奖都是次要的。
    所以，今晚的大牌不多，而在华国，靠着《新世界》两亿多华元票房的成绩，换算成韩元，那就是三百多亿韩元的票房。
    这个体量，放在今天的釜山电影节，绝对是大佬级别的。
    说是降维打击都不为过，就这还是贾科长打点好了，稳赢的！
    终于拿到了一个稍微排的上号的“国际奖项”，张秦川也很高兴，特意跟两位颁奖嘉宾握了握手。
    听着他的口音，看着他和善的态度，这让两个颁奖嘉宾有点受宠若惊。
    随便讲了两句获奖感言，张秦川拎着奖杯回到原位，顺手把奖杯直接丢给旁边的张松文。
    “哎呦！厂长，您慢点，别摔坏了！”
    张松文一席西装，明显还没有习惯他现在的身份。
    哪怕是《新世界》还没在韩国上映，但号称几百亿韩元票房的男主角，这是什么概念？
    从走红毯一直到进到典礼现场，张松文都有点应接不暇了。
    今天他们这一排，除了张秦川外，还有贾科长，他旁边的还有宁昊，张松文旁边还坐着德华。
    而德华
    今天拿到了亚洲年度电影人奖！
    这个奖项算是鼓励他前段时间高强度参与拍摄了几部电影。
    就算是跟着打酱油的宁昊，虽然没捞到奖项，但他的那部《疯狂的石头》也被安排成闭幕式电影。
    算算多少也是个荣誉了。
    “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撤，今晚好好玩玩！”
    张秦川翘着二郎腿，到他这个奖项，已经算是结尾了，后面没奖项了
    “来来来！喝酒之前先挑挑，松文，你现在名气大，你先挑！”
    刚回到张秦川租下的别墅内，看着一楼大厅摆满了酒，张松文还没回过味呢，就见贾科长带着个年轻人进来了，年轻人腋下夹着两个像是菜单似的大本。
    “挑什么？”
    张松文下意识问了一句。
    “嗨？你看看就知道了，看上哪个挑哪个！”
    张松文接过本子，打开第一眼，下意识扭了一下头。
    从第一个开始，就是一张女人的特写全身照片。
    干干净净的那种，旁边标上名字、年龄、三围、参演过的作品等等。
    虽然看上去都是小明星，但这里面每一页，都是韩国女演员！
    看着菜单上的东西，张松文手都是哆嗦的，这难道就是韩国特色？
    临来之前，厂长就说过带他出来见见世面，难道就是这个？
    这也太直接了吧！
    这就选上了？
    随便选？
    多少钱也不知道啊
    “厂长，老贾，这这不少钱吧？”
    张秦川双手扒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张松文，听到他的声音，伸手朝张松文勾勾手。
    看到他的动作，旁边其他人，瞬间停下聊天的声音，静静的看着张秦川。
    “放心挑，钱都给过了，咱们拿了新浪潮奖，这个奖有三万美元的奖金，我又添了点，一共给了十万美元，都给到韩国儿童救助基金了。”
    “？？？”
    张松文眨眨眼，有点没听懂张秦川话里的意思。
    奖金他知道，但又添了点钱，还捐给本地的儿童救助基金会，那捐到基金会的钱，跟现在这个菜单上的事儿，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
    贾科长在旁边，看着一脸懵逼的张松文，拍了拍他的肩膀。
    “松文还是年轻啊，以后多出来就懂了，这个儿童基金会背后的老板呢，还有其他的生意，我们给基金会捐了钱，这几天不仅韩国媒体会给我们报道，还有今晚这一场，随便玩钱都给过了，怎么能没服务呢？你不会真以为这钱，就用来帮助儿童的吧？这就是个名头别当真！哈哈哈。”

 第269章 ：蛇鼠一窝

    “？？？”
    还能这样？
    张松文虽然没天真到认为某某基金会就一定要如何如何，有的基金会挂着羊头卖狗肉又不是没有。
    远的不说，东方厂就有个扶持西北圈青年新人导演的基金会，目前这个基金会就扶持了东方厂的厂长张秦川！
    其他的他都没听说过，至于宁昊这个，目前还不算。
    但韩国这边，这也
    连演都不演吗？
    张秦川看了眼贾科长，他说的，也对也不对，虽然基金会都是一個老板，但人家这个儿童基金会还是干了点实事的。
    “你别听他说，他们这个儿童基金会我知道，也不是一无是处。”
    眼见张秦川说话，贾科长就不解释了，他在韩国这边是有一点关系，但太过于隐秘的一些东西，以前他也不太懂，毕竟他体量在这儿放着呢，又不是这边的人，很多东西他都接触不到
    “比如美利坚那边，你可能也不了解，他们那边很多生不了孩子的家庭，或者喜欢领养孩子的家庭，都喜欢领养亚洲小孩子，特别是韩国小孩子，这里面就有这个儿童基金会的功劳。”
    “哦？”
    张松文眼神闪烁，这么一说他就容易接受了，看来韩国人还是有点良心的，把小孩送到异国去，听起来也不错。
    看着张松文脸上的笑容，张秦川也笑了。
    “跨国领养嘛，在这边已经算是传统项目了，都持续几十年了，这些年越来越产业化了，有的孩子是抢的，有的是拐的，像那些借了高利贷还不起钱的，这些人的老婆孩子，一般女的都是卖了，小孩子就运作到国外，美利坚算是最大的市场，送到那边，不仅韩国官方会给一部分补助，美利坚那边收养的家庭也会给一些辛苦费，前几年一个孩子差不多好几万美元呢。”
    “所以说，儿童基金会和这些人，都不分家，一个老板也正常。”
    张秦川指了指菜单，给张松文稍微解释了一句。
    “？？？”
    张松文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张秦川的话，有点打破他的认知了。
    产业？这这不是卖吗？
    “厂长这？”
    “好好玩你的，想那多么干什么，这都是很平常的东西，咱们是来领奖、消费的，管好自己就行，放开玩！”
    张秦川摆摆手，示意张松文别大惊小怪的，搞得一副很没见识的样子。
    国家都不一样了，我大韩自有国情在此，管那么多干什么。
    在这种地方，什么东西都能做成产业，只是有些人想象不到而已。
    这才哪到哪，这已经算是比较温和的产业了，这些东西，张秦川虽然以前他没干过，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有些更那什么的东西，一般道德素质高一点的人，听听就恶心。
    小孩子除了路上运输时有一点损耗之外，起码还能找个家庭领养，大一点女孩，比小孩子惨多了。
    被卖到东南亚、欧洲，这已经算是好的了，更有甚者
    张秦川以前很少讲这种东西，今天这种场合突然讲起这个，张松文难免也有些好奇，看着张秦川满不在乎的神色，顺嘴问了一句。
    “厂长那借高利贷的人很多吗？”
    “多啊，这边前些年才闹金融危机，每次一来金融危机，跳楼的都是排着队，破产的、失业的，人都活不下去了，不借钱怎么办？”
    普通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借高利贷的，他们借钱也是为了活下去，比如保住房产，维持生活质量等等，期望先借一些钱周转一下，等情况好转了再还上。
    但现实借高利贷的可不是只为了赚那一点点利息，大部分都是冲着人去的。
    利滚利，越积越多，最后不就家破人亡了吗？！
    “厂长，那这些女孩也是卖来的？”
    张松文指了指手上的菜单。
    “这叫什么话？人家这是正经生意，有提成的，你要是问那些家里还不上钱被卖的女人韩国就这么大，你觉得这些人真被卖了，能留到他们国内？”
    “”
    张松文深吸了口气，这算是他见识短浅吧？
    在国内别管如何，这种事儿明面上已经很少见了，在韩国，这种东西居然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这让他再看菜单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都是可怜人啊。
    “收起你那可怜的同情心，嗯！”
    张秦川拍了拍张松文的肩膀道：“就这里，有一个算一个，人家比伱见识多，人家是为了赚钱的，谁来都一样，她们能这样赚钱，已经算是好的了，不愁吃穿，还安全点，那些被卖到国外的，好点的多少还能赚点钱，不好的你听没听过黄热病？”
    “黄热病？”
    张松文眨眨眼，这是啥东西？
    张秦川盯着张松文的眼睛，声音压低了一些。
    “我说的可不是那种真正的病症，我说的这个黄热病，是有些老白，喜欢黄种人女孩，喜欢到病态的形容，这些人里，有的是单纯的喜欢，就想找个亚洲女人当老婆，而有的病情更重的，他们喜欢到骨子里了，就不是这种喜欢了，你知不知道是哪种喜欢？”
    “”
    看着张秦川的眼神，张松文下意识觉得，这个喜欢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摇了摇头，没说话，他想听听张秦川说的这种喜欢到骨子里，是哪种喜欢
    微微张开嘴，张秦川指了指嘴巴道：“我以前听他们说，20岁以下的最嫩，明白嘛？”
    现在国内经济条件有限，出国的人还不算太多，这种东西了解的人还不多，等过些年，经济条件慢慢好了，出去的人多了，这种情况接触的也就多了。
    有些一二十岁的小姑娘，出国旅游，碰到一些四五十岁，甚至是五六十岁的老白在路上热情的打招呼，夸奖，可能会觉得这是人家那边的人素质高，热情友好。
    抱着这样的态度，像什么合影啊、留联系方式啊，这些都是很常见的。
    如果在外待得时间长了，甚至会被人家邀请到家里吃饭，最后
    饭不就自己来了吗？！
    “！！！”
    张松文足足愣了数秒才反应过来张秦川话里的意思，反应过来后，一股凉意顺着脊椎从下往上直蹿脑门，胳膊上也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一个20岁以下最嫩！
    “行了，别想其他的事了，这两天玩的开心点，后天咱们一起走，别给我丢人啊！”
    张秦川站起身，又拍了拍张松文的肩膀，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贾科长。
    他这个老板留在这里，会让他们这些‘员工’放不开，索性先走，大家分开玩
    “哈哈哈！狗崽子，我多长时间没见你了？”
    第二天晚上，汉城郊区一所独栋别墅内，张秦川拎着几样礼物敲开别墅大门，开门的是勇哥。
    照着张秦川胸口来了一拳，勇哥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拖鞋
    打量着勇哥这套大别墅，在汉城这种地方，哪怕是位置稍微偏一点，也不便宜啊，只不过，张秦川有些奇怪，他今天本来准备约勇哥去外面的，没想到勇哥直接让他来家里，说他现在不太方便在外面多露面。
    “大哥，你现在咋的了？也成明星了？还不方便多露面？”
    “嗨你不懂，我以前跟你说的那个李议员的叔叔你还记得不？”
    “嗯”
    张秦川眨眨眼，有印象。
    “他明年要冲击那啥。”
    勇哥竖起一根手指朝上面指了指，哪怕现在在他家里，勇哥还是压低声音道：“所以这段时间我比较忙，做什么事儿都要低调一点。”
    “哦？！”
    张秦川发现，勇哥这是掏上了啊！
    这要是上去了，说句不好听的，其他跟着他的人，岂不是都要鸡犬升天？
    勇哥也算是终于能实现多年的歹愿了
    两人落座后，勇哥看都没看张秦川带来的礼物，打量了一眼张秦川。
    “一段时间没见，看着是不一样了啊，没有以前那么锋芒毕露了，嗯我爹前段时间给我打电话，说你给村里盖了新房子，家家户户都换了，咱们村都变了，他还让我回去看看，说你出息了。”
    “哈哈，金伯真这么说的？”
    张秦川闻言笑的很开心，没想到勇哥在韩国都听说老家的情况了。
    看着张秦川，勇哥也不羡慕，他已经想好了，等过两年他在这边稳定下来后，他也要回老家一趟，到时候带几个小公司，也在老家砸点钱，搞些投资。
    奋斗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混个身份，体面的回趟老家吗？！
    “哎这次来要待多久啊？”
    “明天就走了，家里还有事忙，这不是临走之前来看看你。”
    “嗯”
    勇哥这套别墅内的装修是日式的，盘着腿坐在矮茶几旁，给张秦川倒上茶水。
    “那个账户上的钱到了，你最近搞什么的，怎么转账有零有整的？”
    扯了几句家常，勇哥说起钱的事儿。
    张秦川给张卫平的银行账户，是韩国这边他们以前用的一个账户，是专门用来转移黑钱的，安全的很，平时都是勇哥掌握，张秦川也不怕勇哥黑他钱。
    只不过这笔钱从这边倒几手，再转到其他账户，要点手续费。
    “多少啊？”
    张秦川到现在还不知道张卫平一共给他凑出来多少钱呢。
    “722万，还有点零钱，美元。”
    “！”
    听到这个数额，张秦川也是微微一愣，妈的张卫平这老小子，还说没钱！
    这尼玛光海外账户都这么多了，果然这是被吓惨了，知道往外吐钱了
    给勇哥讲了讲这笔钱的来历，勇哥点点头，特别是听到张秦川上部电影票房有两个多亿，皱着眉深看了张秦川一眼。
    张秦川以前老给他说在国内搞影视行业赚钱，但具体怎么个赚钱法，这就不好体现了。
    现在听到这个数，勇哥不禁有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眼看张秦川又提起回去一起搞影视行业的事儿，勇哥摇摇头。
    碍于见识原因，其实张秦川最开始和勇哥的看法差不多。
    在他们这种人看来，娱乐圈嘛，和他们以前干的那些勾当，内核是差不多的，都是玩来玩去，上不得台面。
    勇哥就是因为不想干这个，才想着往上爬的。
    大老爷们，谁喜欢一辈子开几个场子，带着百十个姑娘，就赚这种钱啊？
    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啊，反正勇哥内心深处是不想干这个的，只不过为了生存，暂时干了一段时间而已。
    现在他已经快熬出头了，如今让他再去干这些，他才不愿意呢，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了，是身份的问题
    “那大哥你缺钱不、你要是缺钱，这钱你就先拿着用。”
    眼见再次劝说无果，张秦川也不意外，想法不同嘛，他只是下意识的顺口这么一提。
    勇哥听到这话，稍微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在外面混的，兄弟有很多种，有些表面上是兄弟，心里当不当兄弟，那就两说了，但他是真拿张秦川当兄弟的，这孩子是他眼看着长起来的，俩人又是同村。
    张秦川能混到今天这一步，勇哥一点都不嫉妒，反而还为他开心，至于钱
    哪怕是他现在多少有点缺钱，但这个钱，他不想拿，哪有大哥拿弟弟的钱得？
    他不要面子的？
    看出了勇哥眼里那一丝犹豫，张秦川想了想，这么多年了，他也想替勇哥做点啥，但这位老大哥跟他一样要面子，明着来他总是不要，那剩下的
    一想到张卫平这老小子，张秦川突然感觉，这货身上的剩余价值还能榨一榨。
    “大哥，就这个给我转钱的这个人，我交给你吧？他在国内还有点资产，你要是操作好了，我想着他身上起码还能榨出来个千八百万的。”
    “哦？就你让我办证件的那个人？”
    “就是他，你用完处理掉就行了。”
    面对张秦川的这个提议，勇哥终于动心了，张秦川不好处理张卫平在国内的资产，但他就能处理，他的手段比张秦川多的多，再加上他的身份，有的是办法让对方吐钱出来。
    不要弟弟的钱，但面对弟弟送来的人，自己亲自动手榨钱，他就不好再推辞了，起码这也是弟弟的一番好意不是？

 第270章 ：呐，这是我从韩国给你带的礼物

    “你等着，我给你拿点东西。”
    勇哥让张秦川等等，站起身去了书房，过了几分钟，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小皮包。
    把包放在矮茶几上，从包里掏出几个本子，还有几个光碟。
    “你也别笑我，你大哥我，虽然读书少，你不是老说他们不可信吗？我也留着心眼呢，这些东西，本来我是想找個地方埋起来的，但后来想想我就算再藏，也没交给你安全，以后就算真有人找，他们还能去国内找伱？”
    “这是啥啊？”
    伸手拿起一个本子，张秦川翻了翻，这个应该是账本，写的有些杂乱，一时半会儿他也看不懂。
    “你别管是啥了，你这次回去一起带走，帮我放好，以后万一我需要用，你再给我。”
    勇哥把东西都拿出来给张秦川过目一遍，又重新塞回包里装好。
    “行！”
    国内的电影档期，目前来说，最火的档期肯定是贺岁档和春节档。
    但现在划分的还没那么详细，一般从12月份开始，一直到2月份，这两三个月，都算是电影最热的档期。
    除了这个，剩下的就是国庆档。
    这个档期要比暑期档还要好点。
    而今年的电影市场，暑期档被东方厂占据了一半，剩下的时间，也没什么大片稀罕这个档期，属于大佬看不上，混子随便用的时间。
    但有一位本来想在暑期档上映新片的大导，碍于张秦川的强势，想了想就把档期顺势挪到了国庆档。
    而九月底国庆节前一天。
    被京圈寄予厚望的一部电影上映了。
    冯导的《夜宴》！
    碍于老谋子这两年频频拍摄的“国际商业大片”，有的人心动，有的人不服。
    就像陈导这样的，也捣鼓出一部《无极》想证明一下自己，但结果大家都看到了。
    要不是张秦川最后帮他公关一下，不仅电影被评为烂片，就连陈导本人，也得一身骚。
    而除了陈导，目前在国内名气大的，还有冯导。
    这位具体发家历史就不说了，反正舔的好嘛。
    但说到商业片，其实就事论事来说，冯导在商业片上的造诣，算是早期做的最好的内地导演。
    虽然他的商业电影都不是什么大片，但前些年的那些电影，不管是口碑，还是电影里诞生的金句，都流传了很久。
    但人嘛，就怕攀比，既然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里，就少不了攀比。
    冯导自从拍完天下无贼后，票房总是徘徊在一亿出头这个阶段不上不下的。
    老谋子可是在前几年，就凭借着英雄拿了2.5亿票房！
    这比冯导的一个多亿票房，足足高了一倍！
    这种屈居人下的滋味，放谁身上谁才能体会的到。
    冯导也想票房破两亿，他也想到国外拿奖。
    可是他以前的电影，不管是题材还是风格，别说欧美了，就连亚洲其他地区，都不一定能走出去。
    太接地气的电影，有好处，也有局限性。
    所以自从拍完天下无贼后，冯导痛定思痛，准备搞一部史诗级大片。
    他暗戳戳的准备学老谋子，也来个古装片。
    有大场面，有宫斗，有武打。
    这是大家公认的欧美人喜欢的华国元素，都已经被老谋子实践过了，现在轮到冯导，他也拿来借鉴借鉴。
    而只有这些，只能算是走老谋子的老路，冯导不想只当个模仿者，他想当开拓者！
    光有这些元素还远远不够。
    索性又把故事简单化，尽量弄得让外国佬看的懂，看懂的同时，还得稍微深刻点，不能太直白。
    最后就搞了部大杂烩。
    然后他就看到张秦川靠着一部黑帮片，一飞冲天，票房直接破了两亿，算是国内目前第二位两亿俱乐部导演。
    这一下冯导算是结结实实被张秦川刺激到了！
    老谋子就算了，现在张秦川这个新人导演也骑到他头上了，这让他怎么忍？
    哪怕是他这次票房超过两亿，他也只能排第三。
    现在唯一能超越他们俩的机会，只有拿奖，而且还得是外国重量级奖项，比如说
    奥斯卡！
    眼看着离电影上映日期越来越近，冯导拉来了庞大的路演宣传团队，就为了争一口气！
    他甚至提前安排好了几个影评人和媒体，就等他的票房一到位，就开始吹。
    只不过
    在影评人这里，又遇到了一点点小麻烦。
    他手下的几个知名影评人，前段时间被告了！
    告他们的人，还是张秦川！
    冯导这段时间频频听到张秦川的名字，哪怕是两人基本上没说过几句，连熟悉都算不上，但现在冯导已经隐隐有点恨上张秦川了。
    也不能说是恨吧，一想到他这么艰苦奋斗，经过这么多年才有了如今的成绩，而张秦川呢？
    他才从国外回来几年啊？
    不光混上了奥运会副导演的职位，就连电影票房的成绩也超越了他这个老前辈，这
    成何体统！
    《夜宴》上映前，冯导雄心万丈，期待着十一到来。
    《夜宴》上映后。
    期盼中的票房破两亿，观众好评如潮，通通没有！
    票房别说两亿了，就连一个亿目前都没冲击到。
    眼看着电影已经上映二十天了，票房才堪堪达到九千万，冯导整个人都麻了。
    这部夜宴光制作费用，就结结实实投入了八千多万！
    再加上宣发之类的，对外号称1.2个亿！
    现在票房才九千万，这已经不是赔钱这么简单了，而是血赔！
    赔的裤衩子都没了。
    而就在这个关键时间节点，本来还妄想着搞点其他新闻宣传一下电影的冯导，突闻噩耗！
    老谋子居然上热搜了。
    也不是说老谋子上的，而是他那个合伙人。
    看着新闻上的报道，说张卫平如何如何，都是他在韩国的一些新闻，看了眼日期，也就两天前的新闻，而短时间内
    这边刚报道完张卫平的事儿，老谋子就紧接着站出来，公开声明和张卫平分道扬镳，两人从此恩断义绝！
    而当事人张卫平，目前事发好几天了，连个泡都没冒，不知道他是因为事情暴露吓得不敢回来了，还是躲在韩国。
    反正现在找不到张卫平，而老谋子仅仅发表了一下个人的意向之后，也消失。
    这俩人都消失了，但舆论现在讨论的却是他们俩的事。
    眼下老谋子的新电影据说已经做出来了，离上映也就只有一两个月了，在这个关口，这部电影背后的公司老板，出了这样的事儿，人又不见了，而这部电影的导演，现在又和公司分割了。
    现在大众主要的好奇点在，老谋子要是和张卫平分道扬镳，那他这部电影该怎么办？
    到底版权在谁手上？
    还上不上映了？具体什么时间上映？
    但这些问题，眼下好像没人能回答，也没人能负责。
    这么一个导演，居然最后会沦落到电影都没人接手，也不知道找谁接手的地步。
    在这种舆论氛围内，《夜宴》？
    已经没人谈论了！
    冯导关掉电脑，脸色阴沉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以前他的电影上映后，票房趋势很好，像平常的这种时间，他早不在办公室了，要去赴各个饭局，朋友之间聊天、吹牛逼。
    而经过那么多部电影积攒下来的口碑，如今眼看着就要毁于一旦了！
    这次别说冲奖了，就眼下这个成绩，票房破亿都有点危险，这要是再不想点办法，一世英名可就全毁了！
    前有陈导，现在轮到他了吗？
    按动桌上的座机，冯导在对面接通后，压着声音道：“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
    “老板，您找我？”
    进办公室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带着个眼镜，看起来文文气气的。
    “我记得，前几天那个替身演员要闹，你把这事儿压下去了是吧？”
    冯导想了想，问了一句。
    “是，我又给她两万块封口费。”
    为了符合外国观众的口味，《夜宴》里加入了大量激情戏，还有一些大尺度镜头。
    而那位女主演，不想演这种镜头，最后没办法，只能找替身。
    那位替身演员当时谈好片酬后，只提了一个要求，要把她的名字加入到演员表里，哪怕靠后也没关系。
    这种要求很合理，普通剧组，稍微讲究点的，甚至会连剧务组的学徒工名字都加进去。
    反正正常的观众，谁会在意那一排排的人员名单里的某个名字？
    看完电影，荧幕一黑，该退场的就退场了，没人在乎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还很合理的要求，冯导最后都懒得加。
    在他看来，一个裸替，婊子一个，给点片酬得了，还要加她的名字？
    本来电影上映后，对方是联系他了的，但冯导根本不在乎，派自己的助理出面，简单威胁几句，又给了点钱，这事算是勉强压下去了。
    但现在冯导眯着眼。
    黑红也是红！
    老谋子这两天频频出现在新闻里，太影响他的票房了，他要自救！
    而想要再给已经陷入“颓势”的夜宴来个强心针，只能上猛料。
    这个猛料，冯导就想到了那个闹事的女替身演员。
    “你当时给完她钱，和她签和解协议了没？”
    “签了！”
    “嗯，安排个人，去接触一下她，让她反悔，引导她告咱们一下，把事情闹大！”
    冯导看着眼镜助理，脸色阴沉道：“找几个小媒体通通气，把这件事宣扬出去，等最后闹大了，咱们再把和解协议拿出来，让她把钱吐出来！”
    眼镜助理听着冯导的话，暗暗咽了咽口水。
    这这手段有点过于脏了，但眼下一想到夜宴的票房，冯导能做出这样的事，也算是逼急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嗯！”
    看着助理出门，冯导右手食指缓缓敲击在办公桌上。
    这一招，他还是从张秦川那得到的灵感，现在谁不知道，这位跟疯狗似的，他的电影一上映，但凡有招惹他的，他都让人去告对方，前段时间搞得风风雨雨的，但这一招虽然脏，对票房却很有效果，如今
    他张秦川能用，我就不能用了？！
    只要是对他有利的手段，他都能用！
    接到张秦川回国的消息，老谋子一刻都不想等，买了张机票，连助理都没带，独自赶回长安找张秦川。
    他迫切的想知道，在韩国都发生了什么。
    自从张秦川到了韩国之后，张卫平就失联了，这几天他偷偷打过张卫平的电话，还有他那位秘书的电话，但两人的电话都打不通。
    虽然出了新闻上的事儿，但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失联了，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事儿，老谋子越想越慌
    张秦川的办公室内，听到敲门声，他还没来的及喊“进来”，门就被推开了。
    刚皱起的眉头，看到进来的人是老谋子，又缓缓平复了。
    “你不是回燕京了吗？怎么又来了？想我了？”
    “张秦川！张卫平怎么样了？他人在哪？”
    老谋子看着老神在在的张秦川，第一句就问张卫平的事儿
    “张卫平？我咋知道呢？我又不认识他。”
    张秦川站起身，像是第一次听这个名字一样，一问三不知。
    站在老谋子对面，双手拍在老谋子肩膀上，顺势摸了摸他的衣袖，还有兜里。
    虽然老谋子这人老实，但他怕老谋子弄个录音设备啥的，突然给他来一下子。
    一路往下，把老谋子整个人都搜了一遍，除了裤兜里的钱包还有一个手机之外，居然没别的东西了，张秦川这才放心
    “你干什么？”
    眼看张秦川这么谨慎，老谋子更慌了，这个手法他感觉对方相当专业，甚至有点让他陌生，在他的印象里，张秦川就算有点无赖，但以前他从没在这方面表现的太明显，但今天居然搜他身？
    把他想成什么人了？
    “你慌什么，以防万一嘛？我给你赔礼道歉还不行？呐。”
    张秦川左手一抖，露出来戴在他手腕上的一个手串。
    红色的绳结上，穿着几个白生生的骨制品，看上去还挺好看的。
    拿起老谋子的手，张秦川直接把手串戴在老谋子手腕上。
    “我从韩国给你带回的小礼物，辟邪的，别生气了，来来来，坐！”
    老谋子皱着眉看着手上的这个手串。
    骨制品？
    怎么感觉这玩意戴在手上，心里毛毛的？

 第271章 ：兄弟如手足

    换做平时，老谋子绝对不会想那么多。
    但前段时间张卫平那些事，他感觉邪门啊！
    张秦川做事不讲手段，他都没想到最后会成这样，现在看他给自己的这个手镯，他总感觉不对劲儿。
    娱乐圈又不是没有这东西，当了这么多年导演，不管是他认识的人，还是听别人聊起来，多多少少他还是知道一些东西的。
    比如一些二三线的明星，特别是竞争压力比较大的女明星。
    这几年随着香江影视从业人员北上，很多习惯也被带过来了。
    其中就有一些比较偏门的东西。
    比如去东南亚请一些佛牌呀，转运珠之类的。
    更狠的还有请小诡的。
    那玩意更邪门，听着都让人毛骨悚然，因为听张秦川说这东西能辟邪，他怕这东西和他想象中的那种东西有关联。
    他才不想带那种东西呢
    “你给我这个手串，这是啥啊？骨头的？”
    坐在沙发上，老谋子抬着胳膊，看着手腕上的手串。
    “你放心吧，我还能骗你？说了辟邪的，就是辟邪的，这玩意还不是一般的东西，这叫科学辟邪，你懂不懂？”
    张秦川指了指手串，一脸煞有介事的介绍了一句。
    “科学辟邪？”
    这俩词有关联吗？
    老谋子一脑门子问号
    “这你就不懂了吧”
    张秦川想了想，老谋子遇到问题了，他本着既然解决不了问题，就把引发问题的人解决了的思想，最后这不是已经完事了吗？
    都说兄弟如手足，现在他因为兄弟的问题出了点事，那把手足的手足戴在手上，不就行了？
    这个手串就是個留念，既然有了手串，那问题也解决了，虽然有点马后炮，反正你就说辟不辟邪吧？！
    是不是问题解决了？！
    解决了就是辟邪，后辟也是辟
    眼见张秦川不想多谈，老谋子也不纠结了，转而又问起张卫平的事。
    “他伱搞那么多事儿，他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什么时候回来？我都没见过他，他去哪，什么时候回来，我怎么知道？你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就别想那么多，该干啥干啥。”
    “？？？”
    “什么叫我别想那么多？我以后怎么办？我那部电影咋弄？这不是他不回来就能解决的！”
    老谋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张秦川这也太敷衍了吧？一句该干啥干啥就解决了？
    其他事儿不用管了？
    “你急啥嘛，这不是才发生没几天吗？你不能这边一出事，我这边就赶紧宣布你要来我这儿吧？那我成啥了？挖墙脚的？等几天嘛至于电影，到时候我来安排，你放心吧，说了不让你管，你啥都不用管。”
    张秦川像哄小孩似的，拍了拍老谋子的肩膀。
    “你呢，你看看这段时间你要不要搬回来，想住哪，有没有目标？我那个小区就不错，我那栋房子周围的几套房子，我都买下来了，要不你直接挑一栋，我送给你，另外你喜欢哪个牌子的车？我也给你配齐了，再给你配几个人当助理。”
    从张卫平那老小子手里薅出来七百多万美元，这钱可是张秦川辛辛苦苦要来的，都是辛苦钱，但多少也要花点给老谋子意思意思。
    “我跟你说，你只要来了我这儿，只会比以前更舒服，不会比以前更差，以后你就老老实实的想题材，做好了计划书，拿给我审核一下，其他的你都不用管。”
    “”
    眼看张秦川直接把话题扯到以后了，老谋子有些沉默。
    按他现在的体量，其实他是可以自己开个工作室单干的。
    但还是那句话，他这个人，精力有限，手里也没啥人，再加上天生干不来这些，也不想干，要是自己搞一个工作室，算是又走了以前的老路。
    张卫平以前和他亲如兄弟，两人几十年的关系，就这都能坑他，现在他心里都有阴影了，这让他再从外面找点人组建个工作室，谁能保证找来的这些人不坑他？
    与其被别人坑，还不如来张秦川这里，被这小子坑呢，起码这小子坑的明明白白的，就算坑了，自己心里也有数。
    “我我孩子那件事你准备咋办？”
    张秦川虽说是帮他给公司这边的事儿，也这种方法暂时解决了，但他家里的事儿，因为这段时间张秦川忙，还没彻底解决呢，老谋子现在又关心起这个
    “你看，我就说了吧，我让你回长安来，也是为了这个，你现在住在燕京，你孩子户口办的是哪里的？反正我这边有点使不上劲儿，但你要是回来就不一样了，回了咱们长安，这就是小事了！”
    这东西，真要是被爆出来，本身就很不对劲儿，张秦川都想不通，老谋子就算再穷，他能连这点罚款都交不起？
    这年头，有钱人孩子多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的是人超生。
    但那又如何？
    只要交罚款就行了，稍微低调一点，早早把这件事解决，态度端正点，也不用向外界公布，交完钱就完事了，哪怕是以后隐私泄露，到时候拿出证据，这罚款早就交过了，外人还能说什么？
    对于这样的明星来说，真要是有想法，他们不能去国外生嘛？
    生下来孩子就能在外面入籍，这不行嘛？
    老谋子又不是没有渠道，他都能把闺女送去美利坚读书，这件事他办不到？
    这不是他办不到，而是不想办，或者当时有人忽悠他，让他留下了一个小把柄。
    现在这种事儿，到了张秦川这里，真不算什么大事
    眼见困扰自己的所有问题，转瞬间好像都不存在了，老谋子多少感觉有些不真实。
    他这段时间就没有一天睡过一次好觉的，现在就这？
    这就完了？
    站起身走到落地窗旁，看着远处还没建好的公园，还有公园旁边动工的工地。
    老谋子下意识指了指那边问道：“那边你盖的什么？还是办公楼？”
    当初他听谁提过，好像这周围的土地，都是张秦川的，说他喜欢盖房子，现在站在这儿，能看清那个方向又开始动工了，看地基规模还不小。
    “哪？”
    张秦川也走到落地窗边，看了眼老谋子指的方向道：“你说那边啊？那边现在不是我的地方了，那边是市里以后官方的新办公大楼，后年差不多就建好了。”
    “？？？”
    老谋子再一次瞪了瞪眼睛，有些诧异的扭头看了眼旁边一脸淡定的张秦川。
    “市里的新官方办公大楼？在这儿？”
    “那咋了？不行吗？”
    “”
    看着两边的地形，这要是以后盖起来了，市里的新官方办公楼，可就和东方厂连起来背靠背了。
    老谋子又看了眼旁边没建好的公园。
    这以后这两家共用一个公园？
    这办公环境，这地理优势，这
    燕京虽然有很多影视公司，但狼多肉少，想要什么优待，那基本上别想了，但长安就不一样了，除了以前的西影厂，现在最有名的，也就数东方厂了，有了这层关系，他总算是能体会到张秦川为啥催着让他回来了，以后背靠着这家单位，外面不敢说，起码在本地，干啥都稳了！
    能提前知道，甚至还和市里当真正的邻居，这小子这几年没白混啊！
    “行啊我回去商量商量，现在就搬回来？”
    “搬！我派几个人跟你过去。”
    “行，那我先回去了，你先忙吧。”
    既然事情办完了，老谋子也知道张秦川那边电视剧还没拍完呢，有什么事，等回来再说
    “叮铃铃”
    晚上，张秦川的别墅内，铃铛声此起彼伏，响的很有节奏，能达到这个效果，还是需要一定的技巧的。
    江书影面色潮红，上身的校服已经有些不整齐了，脖子上带了个黑色带铆钉的皮项圈，最前面还挂了个大大的铜铃铛，每次摇动，都能发出声音。
    随着声音越来越急促，最后突然像是卡点似的，一断一续的又响了几声，最后才安静。
    小腹上用黑色记号笔写着一个成语——枕戈待旦！
    又急促的深吸几口气，随手抓起旁边的浴巾以防漏液，小跑着去卫生间收拾了
    张秦川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种时候最利于思考，这段时间所有事都赶在一起了，去韩国领奖，帮老谋子解决麻烦，完事家里这边电视剧还没拍完，回来赶紧安排一下，下个月还得去一趟弯省参加金马奖。
    一件件事儿摆在案头，虽然有些忙，但如今已经处理好一半了，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想起三叔。
    也不知道他不在家这几天，三叔那边咋样了？
    说是帮三叔把把关，他这段时间一忙，这事儿就有点松懈了。
    不过说实话，自从第一眼见到那位王海艳，张秦川对她的感官还行。
    主要是对方长得不算漂亮，再加上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思想还偏保守，看上去像是个过日子的人，不行就等这部戏杀青后，把全家人聚到一起，就当正式认识认识了。
    只要三叔这事成了，再赶紧生个孩子，张秦川身上的压力就小了。
    刚想到这儿，听到江书影轻手轻脚的又回来了。
    指了指旁边的卫生纸，示意她继续干活。
    又看了眼江书影的背影，说实话这姑娘身材还行
    今天张秦川特意让她穿了一身校服，还配上了一件深紫色的丝袜，这几样装备都是加攻速的。
    但刚从韩国回来，享受到那边的专业性，回来再看看这边，张秦川就有点心理落差了。
    两边的技术根本没可比性。
    要说人家韩国那边是专业的话，那江书影这样的，连业余的都算不上。
    而张秦川又懒得教她，主要是太累，他懒得教，现在再看看她比较干瘪的身材，突然有点嫌弃。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旁边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张秦川顺手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
    德华打来的电话。
    又看了眼时间，张秦川微微皱眉，这个点德华打电话能有什么事儿？
    “喂？”
    “导演？没打扰您休息吧？”
    “什么事儿你说。”
    能说出这句话，后面大概率就该有事了，张秦川按下免提，拿着手机用头枕着胳膊，摆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
    “是这样的导演，有位小朋友找到我这里了，您知道谢厨子吧？”
    “？”
    “直说！”
    “哎咳咳，上个月他结婚了，当时他给你发请帖，不知道你收没收到，咱们去韩国那几天，他就跟我联系了，说想让我介绍介绍，他想来见见您，说有事当面跟您谈。”
    “”
    张秦川眯着眼，差点忘了，这已经十月份快过完了，上个月可不就是九月份吗？
    九月份是他的收账月啊，这种事儿他都交给小文了，所以今年他都没过问。
    现在听德华这意思，谢厨子这边，是有变故？
    还有上个月这货结婚了？
    啧啧啧
    可别说结婚需要钱这种屁话。
    “他人在哪？”
    听到张秦川这么直接的问这句话，电话里的德华沉默了少许。
    谢厨子没跟他说具体什么事儿，只说让他帮忙说两句好话，他想请张秦川吃个饭，顺便化解点误会。
    现在德华对误会这个词有点敏感，他以前也跟张秦川有过误会。
    现在又蹦出来谢厨子，这不禁让他想起了圈内传闻，说是几年前，当时张秦川还不像现在名气这么大，那时候他好像跟几个港星发生过冲突，有了点误会。
    当初刚和张秦川和解的时候，他还幻想过当个和事佬，后来被张秦川拒绝了。
    现在谢厨子又冒出来，他这个天生爱管闲事的心，就有点忍耐不住了。
    “呃他和他太太一起来长安了，只要您有空，我随时通知他。”
    “哦？已经来长安了？”
    张秦川做起身子，拿起电话下意识看了一眼。
    这小子应该是今年没还钱，但现在又主动送上门来，听着意思是想服软还是想让他给宽限几天还款日期？
    “行啊，你们定饭店，订好了告诉我。”
    “哈哈，那行，咱们就不定什么外面的饭店了，我知道张导您这几天忙，要不就让他来厂里的食堂？”
    德华在电话里主动安排。
    “那也行，啥时候？”
    “那就明天吧，我现在就跟他回个电话。”
    “好！”

 第272章 ：还债

    第二天晚上六点半，迎着落日的余晖，站在东方厂厂门口，看着门口挂着的那一排金光闪闪的铜匾。
    谢厨子暗暗咽了口口水。
    他以前不是没想过其他办法，但是都行不通。
    就东方厂门前挂的这些牌子，看似都是某某市局的合作伙伴，好像没啥意思。
    但很多人可能理解不了，真的有这么多关系后，平时会有什么样的底气。
    普通人认识哪个派出所的人，不管是办事还是什么，都能方便很多了，更何况是张秦川这样遍布几个省关系的？
    哪怕是找他老爹，那又怎么样？
    张秦川的主场就在内地，他现在也在内地混，这是绕不开的重要因素。
    他老爹在香江也算是老前辈，各行各业也有点关系，要不然他也不会混成现在这样。
    但香江的关系，只能在香江用，外面的世界大着呢，有些在香江看似很牛逼的关系，他们能进到内地嘛？
    开什么玩笑，以为是过家家吗？
    有些以前以讹传讹，在香江看似很牛逼的人，他们敢来内地嘛？
    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都不敢来！
    有些人临回归之前就老实了，有的是洗手不干了，有的是转变产业了，反正各路神仙是各显神通。
    再加上这几年香江经济也就那样，他们还需要内地的市场，现在双方的关系已经变了！
    虽然有的港星在内地还很受优待，这也让一部分人心态发生了转变，心里有了优越感。
    谢厨子以前自己都是这样的，但自从遇到了张秦川，他才发现，不是所有人都给他们面子的，也不是所有人，他都能惹得起的。
    找了一圈关系，发现最后只能老老实实还钱，毕竟
    他当初和王导他们，是真的“碰坏”了张秦川那個“家传古董手镯”。
    这东西的价值，没坏之前怎么都好说，但凡坏了，人家物主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哪怕他知道张秦川是故意讹他们的，但他有什么办法？
    赔偿协议都签了，当时几个人还有现场指着那串手串的照片，事实清晰、证据确凿，这事他没办法不认。
    哪怕是把官司打到香江，哪条法律规定损坏他人财物不用赔的？
    现在张秦川名气大了，人家一个这么大的导演，他身为一个长安人，这里本来就古董遍地，带个价值连城的祖传手串，合理吧？
    简直是太合理了！
    虽然一切都合理，但这个账，谢厨子发现，要是不一次结清，会越拖越多，甚至会把他拖死。
    这几年，光欠债这一件事，已经成了谢厨子的心魔了。
    一想到辛辛苦苦拍一年戏，赚到的钱都用来还债，等过了年，剩下的债务利息再翻翻，过去一年还的债就像没还一样！
    最早欠下的三千万，加上这几年他陆陆续续还掉的三千万，如今账面上他还欠着张秦川七千万！
    这谁受得了。
    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幸亏还有张骗枝给他力量，陪在他身边开解他，这才让他慢慢想通。
    他以后就是有家室的人了，有老婆，可能还会有孩子。
    这样一来，他还能一直背着这么沉重的债务吗？
    万一到时候张秦川再派人来抓他，以前他是孤家寡人在内地混，现在他有老婆了，他不想让张骗枝被这件事牵连。
    所以他赶在九月份之前求婚成功，来了个闪婚，特意把婚礼定在九月份，就是为了早点收彩礼，收上来的钱，加上这些年他攒下的一些家产，最后还找他爹借了一千万，总算是把欠张秦川的钱，连本带利凑齐了。
    这他才敢来主动找张秦川的，一是离还款日稍微晚了几天，为了表达一下诚意！
    二是，他听说德华也在这边拍戏，索性就找关系拜托德华帮他说说好话，他就不信了，有德华帮忙，还有他现在手里的现金和态度，张秦川难道这样还能为难他？
    深吸一口气，谢厨子抓着旁边张骗枝的手，点头道：“走吧，张导在等咱们。”
    东方厂客房特供包间内，今天谈的事比较私密，张秦川就没安排在食堂。
    德华还算是懂事，他之所以没把地点定在外面，是怕张秦川多想，把地点定在东方厂里，张秦川起码方便点，至于谢厨子，那只能自求多福了
    “张导！你好！”
    一进包间大门，看了眼旁边的德华，谢厨子朝他做了个放心的眼神，这才有些拘谨的朝坐在主位的张秦川鞠了个躬。
    旁边的张骗枝看着这一幕，眯着眼又看了谢厨子。
    今天这个场面，是她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陪着谢厨子来的。
    毕竟一看到张秦川，她就想到那次在酒店的事儿，这次啊过去多久啊，如今她还是她，但身份又变了，她已经结婚了，而身边的谢厨子，也从当初门外的人，变成了她老公。
    看着张秦川看向自己的眼神，张骗枝脸色下意识一红，微微低着头，也跟着问了声好
    “来啦？坐！”
    指了指椅子，示意他们两口子先坐。
    “你到了长安，不先给我打电话，还让德华替你传话，怎么你没我电话？”
    “”
    谢厨子听到张秦川的声音，本能的有点害怕。
    他是真不敢直接给张秦川打电话，万一电话里没说通，双方之间连个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还是有个中间人好点，就是今天难免要在德华面前出丑了，不过这位也是老前辈了，咬咬牙就过去了。
    “张导，以前是我多有不对，碰坏了你的东西，我我这几年事业才刚刚起步，片酬、代言什么的，每年赚多少钱，相信您也大概知道，我这次来”
    说着，谢厨子又握着张骗枝的手，朝张秦川示意了一下。
    “我们上个月结婚了，我想把我欠的债还清。”
    说完这句话，谢厨子感觉手里全是汗，总算走到这一天了，哪怕他是个还账的，但他紧张的要死，生怕发生什么变故。
    为了今天，他在脑海里已经幻想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有张秦川暴怒起身打他的，有张秦川加价的，还有其他的场景
    “一次还清？”
    张秦川眯着眼，又看了眼旁边的张骗枝，有点理解谢厨子的底气来自哪里了。
    不过也行，这货服软服的这么痛快，眼下又有德华在场，他倒是不好再为难他了。
    但一想到三个小钱袋子，以后就要少一个了，张秦川还是莫名有些失落，谢厨子要是多学学王胖子多好，每年都还钱，急什么？
    “行啊，准备怎么给钱？先说好，给资产、股票什么的，我可不认。”
    “！！！”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谢厨子狠狠松了口气，他感觉背后都湿透了。
    但他现在的心情出奇的好，总算是能摆脱张秦川了！
    他感觉这位就像骑在他身上的吸血鬼，无时无刻都在吸他的血。
    如今吸血鬼快要没了！
    “现金，现金！张导您给我一个账户，三天之内就能到账。”
    “哦？”
    张秦川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谢厨子，这有点出乎他预料了，真能拿出来这么多钱？
    “行，我一会儿让人给你一个账户，伱直接捐到这个账户里，欠条我也带来了，给！”
    张秦川拿起桌上的烟盒，烟盒下面压着谢厨子当初签下的那张欠条，如今欠条上已经比当初多了好多字样，这都是一次次多加的利息
    双手接过欠条，看着这东西，谢厨子下意识看了眼身后的张骗枝，他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两年了！
    如今，欠条总算到手了，只要他这边按时打钱，这事儿就算完了。
    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说话，突然看到张秦川嘴上掉了一根烟，然后他伸着手，把手里的火机朝自己递来。
    谢厨子看着这一幕，突然福灵心至，赶紧双手接过火机，把手里的欠条点燃，轻轻摇了摇，等欠条上的火苗稍微稳定后，双手托着点燃的欠条，给张秦川点燃了他嘴上叼着的烟。
    然后，才把手上的欠条轻轻放在烟灰缸里，看着欠条慢慢燃烧
    “嗯！”
    张秦川看着这货居然这么懂规矩，朝旁边的德华看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行了，既然你们才结婚，这次来长安，就好好玩一玩，等会儿我派人带着你们，这几天就在这边玩，所有花费我包了！”
    “不用不用！不用麻烦。”
    谢厨子哪有这个闲心在这边玩啊，要不是为了还钱，他都不敢来长安，如今总算是两清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了！
    “别说了，听我安排，好了饭我就不吃了，我留在这里，估计你们也没心情吃饭，这次的事儿，你要好好感谢德华。”
    张秦川扭头看向德华道：“你们聊，我先走了。”
    德华赶紧起身道：“那张导您慢走，我再跟他聊聊。”
    “嗯。”
    随着张秦川关上门出去，谢厨子有些疑惑的看着德华。
    “我”
    “他让你们在这边玩，你就留下来几天嘛。”
    德华面对谢厨子，可就不像对张秦川时那么客气了，指了指椅子示意他俩坐下。
    “你以为他只是让你们留在这里玩嘛？”
    指了指烟灰缸里欠条烧完后留下的灰烬，德华解释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清楚，但你说的，钱三天内到账，按照规矩，还钱是要一手交钱，一手拿回欠条的，张导现在先把欠条给你了，欠条都让你烧了，你不在这边多留几天等钱到账，你觉得合适吗？”
    “！！！”
    谢厨子刚刚放下的心，听完德华的话，又拎起来了。
    不禁有些懊恼，这事他差点忘了，只顾着高兴了，没想到张秦川不是好心让他在这里玩，而是怕他跑了不还钱！
    “我知道了，这次的事儿，还是要谢谢您。”
    谢厨子说完，又恭恭敬敬的朝德华鞠了个躬。
    “好了好了，吃饭吧，大家都是自己人，如今我们都在内地，肯定要互相帮助的”
    德华笑眯眯的说了句场面话
    长安火车站，出站口。
    贾兵戴着墨镜，虽然已经临近十月底，但天气秋后还是很热的。
    特别是这种半下午的天，穿个短袖一点事儿都没。
    眼看着从出站口走出来的老两口，贾兵赶紧挥手喊了一声。
    “爸！妈，这边！”
    “你这孩子，有啥事不能电话上说啊，非得让我们俩大老远来这边，这一趟光火车票”
    “妈！”
    贾兵伸手接过行李，指了指远处的车道：“咱们回去再说，好事！”
    旁边贾爸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的打量了自己儿子一眼，这才点点头，推了一把自己媳妇。
    “孩子说了回去再说，你就别说了。”
    贾兵今天特意从公司里借了台奥迪a6，这车不管在长安，还是在东北，在这个年代，这辆车在普通百姓眼里，那就是身份的象征，要是开这个车回去见老丈人，吃饭都能先动筷子。
    一路开进小区，贾兵主动拿着行李，带自己爸妈去他的宿舍。
    看着眼前的小区，贾爸眯着眼自己瞅了老半天。
    “这就是你们的宿舍？”
    “嗯。”
    贾兵点点头，指了指前言的这栋6层的多层建筑道：“这一整栋都是，爸你看，一楼这两间是公用的，平时要是有朋友来，可以在这儿临时休息、等着，喝个茶吃个点心啥的，这边是保洁放工具、临时休息的房间，那边还有个监控室。”
    “这也是你们公司的？你们自己的保洁？”
    “那可不咋的？！平时需要打扫的时候，别关门就行了。”
    贾兵还没说完，贾爸眉头就皱起来了。
    “留着门？丢东西咋办？”
    “咋可能丢东西？这楼道里有摄像头监控，再说了我们这栋楼上住的都是我们公司的人，大家都这样，宿舍里也没放啥贵重物品，没事的。”
    一路走到贾兵的宿舍，看着这个装修的“特别豪华”的两室一厅，老两口对于贾兵电话里说的宿舍，有了新的认知。
    他们一直不太相信，儿子嘴里说的堪比宾馆酒店的公司宿舍。
    这东西哪家公司的宿舍还能投入这么大？
    人家老板那么好心？
    只不过是孩子在外面报喜不报忧罢了。
    但直到今天，来到了长安，到了贾兵住的地方，他们才发现，这玩意真的堪比宾馆酒店啊！

 第273章 ：我们老板这个人，就喜欢人多

    在儿子的宿舍里，看稀罕似的参观了一圈，贾爸发现，这个两室一厅要没人告诉他，就跟正常的商品房一样，装修的好，收拾的也干净，正常要是自己儿子一个人住，以贾爸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收拾的这么干净。
    幸亏人家公司有自己的保洁，能帮儿子收拾屋子。
    这个宿舍哪哪都好，就是
    看着厨房里的煤气灶，贾爸上手摸了一下灶头出火口，按理来说，哪怕是有保洁收拾，人家也不可能细致的给他每天把灶收拾的这么干净细致。
    那眼下看这個煤气灶这么干净，那只能说明，平时这煤气灶就没开过火。
    “你平时不做饭啊？我看着这煤气灶都是新的？”
    贾爸瞪了贾兵一眼。
    “公司管一天三顿饭，我做啥饭啊？我都是在公司做饭给他们吃啊。”
    贾兵眨眨眼，有些委屈，这当父母的刚一来，啥话还没说呢，倒是先埋怨上了
    “你们管三顿饭，那周末呢？放假的时候呢，你还去公司吃？”
    贾爸不乐意了，抬手虚晃一下。
    贾兵缩了缩脖子，虽然他是个厨子不假，但经常做饭的人都知道，这东西，做久了人是会烦的。
    但凡放假，在宿舍里他绝对不会开火自己做饭。
    早上睡到十来点钟，起来再迷糊一会儿，中午叫上相熟的同事，大家一起下馆子啊！
    他又没对象，哪个单身汉喜欢自己做饭啊？
    天天在公司做的够够的。
    虽然这有些花钱，但他不在乎，长安的物价又不是多贵，他本身也有钱
    “有点钱不知道攒着，看你有俩逼钱给能得！”
    “别说孩子了，进门水都没喝一口呢，老说他干啥，孩子又不小了。”
    贾妈是老师，为人比较和善，眼见着贾爸老是挑刺，总算说了句公道话。
    贾爸又吵了一句，这才坐下。
    又打量了一眼宿舍，这才转移话题。
    “你说你想买下这套房？多少钱啊？伱给我细说说。”
    贾兵在电话里也没跟他们细说，只笼统了说一下，现在贾爸过来，一进门就仔细看了一遍这套房。
    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买房子可是大事，哪怕这两年贾兵挣了点钱，但在贾爸眼里，买套房也得全家人一起好好合计合计
    “对，爸我一老乡给我透的底，是这样”
    贾兵把那天他想通的事儿，还有那位老乡司机给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给他老爹讲了讲。
    “你说你占了公司的便宜，你们老板才高兴？以后才能有更多机会？”
    贾爸眯着眼，回味了一下儿子说的话，下意识想掏烟，抬头看了眼旁边的贾妈，摸着烟盒的手，又有些犹豫。
    “爸，给你烟灰缸。”
    贾兵端着个烟灰缸，放到旁边的茶几上。
    贾爸这才又往旁边看了一眼贾妈，干咳一声，这才点上一根烟
    要说这种集体生活，东北地区算是接触最早的地方之一，而且也最习惯，就算是他们在东北的老房子，也是以前单位分的职工房，不过那套老房子，家里连个厕所都没，都是共用的，以前的职工房都这样，公用的厕所、水房、浴室等等。
    而儿子现在这套宿舍，要按照贾兵说的，只用一半的价格就能拿下，这算是赚了公司的大便宜。
    这套房子怎么说，按照现在长安的房价，也值二十万左右，一半那就是十万！
    十万，那可是他们老两口工资加起来，不吃不喝，也得攒好多年。
    现在就被人家老板这么大方的拿出来了。
    这就让贾爸有点怀疑儿子这家影视公司老板的目的了
    “儿子，你现在一个月能拿多少钱？”
    “3200，有社保，还没算补助和奖金，偶尔演戏的话，片酬另算。”
    “”
    “那这房子要是买下来，是一次性付清，还是？”
    “咋可能一次性付清嘛？贷了十年，签协议的，我要是定下来，以后就由我还贷，公司补一半的钱，就相当于半价把房子买下来了。”
    贾兵小心翼翼的给老爹解释着。
    “那房本呢？”
    “房本是要等到结清贷款才能转给我，现在都在公司那扣着呢。”
    “哦”
    贾爸点点头，了解了。
    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伸手下意识的敲在茶几上。
    公司补一半，让员工买房子，买了就能更好的融入公司了，以后儿子还有更多的机会，再加上刚刚了解的儿子公司里的各种福利，贾爸对东方厂有了更深的认知。
    这是一家比以往老国企更激进的私营“国企模式”的厂子。
    这个厂长也是个能人！
    要是思想脏点，就他们厂这种模式，一个人在这边待习惯了，时间长了，会废的！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东北太多从这种企业里下岗的，他太清楚这种模式的好处和依赖性了。
    前些年那么多人下岗，然后陆陆续续有过不下去的人出来做小生意，或者南下打工，这是为什么？
    其中有一点很关键，就是有很多当初的国营厂，里面的工人待得时间长了，“废了”！
    这种大锅饭的模式，每个人分工明确，像自己儿子这样的，就专门负责做饭，偶尔还能演戏，其他人可能还有负责拍摄的，负责开车的，搞后勤之类的，这都是不用想就清楚的。
    再加上他们一天管三顿饭，平时都是集体行动，看看自己儿子就知道了，这样的单位，工资还这么高，平时他们的员工，只要没什么陋习，一个月能攒多少钱？
    钱攒的多了，员工会不会有其他想法？
    比如更上一层楼？
    反正保暖思什么，这是人之常情，人只要吃饱了，日子过的舒坦了，有的人喜欢一成不变，但总有人时间长了想做出点改变。
    而这些想做出改变的人，以前被东方厂，长时间以大锅饭的形式已经“养废了”！
    他们可能觉得他们自己的能力很强，万一经不住诱惑跳槽了。
    好，去到一家新公司，反正以贾爸平时的了解，好像没听说国内有其他影视公司也像东方厂这样搞大锅饭模式的。
    没了这种模式，普通的员工，这些外面的影视公司，又能给他们出多少工资？
    难道还能翻倍？
    人家挖人的老板是做善事的吗？
    如果只比本来的工资有一点点涨幅，那这些跳槽的人，猛一去到新公司，肯定不适应。
    大锅饭没了，别看这一天三顿饭，每天上班车接车送的，看着很不起眼。
    但这笔费用要是直接落到每一个人身上，那一个月，他们比以往要多花多少钱？
    吃饭、交通，这都要自己出钱了。
    虽然涨了工资，但一加上其他的花费，哪边赚的多，这还真不好说。
    就这还是按照涨工资去算的。
    而且他们这样的人，去了新公司，在新模式下，能适应工作吗？
    这一点贾爸太清楚了，这些年他们那边失业率高，很多人都没工作，为什么？
    是他们手上没技术吗？
    不，很多老工人手上是有技术的，他们只是不适应私营企业里的条条框框和模式。
    这些跳槽的人四舍五入，跟他们以前下岗潮时候的那些人，也没啥区别。
    当然了，也有个别技术真牛逼的，那些人到哪都能混好，这个就另算
    而说完了跳槽，再拐过头看那些安于现状，不跳槽的人。
    这些人拿着高工资，在公司各司其职，手上也有闲钱，那这种情况下，怂恿员工买房子，看似是公司出一半的钱，让员工得了福利，但房产证在员工还完十年贷款之前，可是在公司老板手里扣着呢！
    贾爸可不是普通的农民，体育老师也是老师，而因为他是体育老师，平常没那么忙，他还喜欢看报，在见识这方面，他自认为比一般小老百姓高的多。
    这件事本质上，换个角度看，其实是公司让员工背上了房贷，用房子间接给员工压力。
    三千多的工资，每个月光房贷就要还小两千块，公司出一半，员工还得出一千左右。
    员工有了压力，也有了动力，背上了房贷还能防止他们跳槽。
    因为房贷时间在这儿放着呢，不能提前结清，只能还十年，那一般人就算为了房子，也不能在十年内跳槽吧？
    买房之前，可是要跟公司签协议的。
    而且贾兵刚刚也说了，公司里有的员工挣得比他多，人家还有人买了不止一套房子呢。
    员工背上了贷款，增加了忠诚性，而公司手里有了房本，资金压力又小了一半，他们拿着那些房本，贾爸暗戳戳的想，儿子公司的老板，拿着这么多房本，就算抵押贷款也方便啊。
    别看一栋房子才二十来万，儿子可是说了，他们公司现在有一百多号人！
    就算只算一人一套房子，这加起来是多少钱啊！
    以后呢？以后可能会更多！
    想通了这东西有点互惠互利的感觉，只要别有歪心思，能安于现状，这就属于公司得利，员工也能得利的行为
    “你们老板是个能人啊，儿子你想通了？你这拍戏你不是说，你现在片酬也涨了吗？”
    贾爸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拍戏的事儿。
    “我？我现在拍电视剧，前些天，客串我们厂的剧，就一集，片酬一万！”
    “！！！”
    “这不少了啊，你们老板挺大方的！”
    “那是，就我们上部电影，我那时候演了个杀手，老板给我十万片酬！”
    贾兵下巴微微一抬，在父母面前，他还是很骄傲的，也是因为这些钱，再加上以往他攒下来的工资，他最开始才有了在老家给爸妈买新房子的信心，他现在有钱！
    不过看了眼贾爸脸上的表情，贾兵赶紧主动解释道：“爸，你别看我现在片酬高，可是我不稳定啊，就说这电视剧吧，看似我是一集一万，大小也算是个明星了，但我这样的，出去了就没人承认了。”
    “再说了我们这个圈子，你们外人不了解，竞争很激烈的，你想想我这是有价无市，我要是脱离公司，我去外面，要是按我现在这个片酬去找剧组，我一年都接不到几部戏，就不说演什么角色了，我们这是按照戏份多少算钱的，咱就说片酬对半砍，如果去外面五千一集有人用我，我一年能演多少集？十集？我觉得顶天了。”
    “就算十集，这是五万块钱，去掉税，合一个月四千来块，我这眼巴巴的到处找剧组，花不花钱？吃喝花不花钱？找关系，送东西，花不花钱？社保呢？这都是钱啊”
    贾兵掰着手指头给二老一算，要是真按照这样搞，他一年如果只拍十集，赚到的钱他能攒下多少？
    “爸，你别看十集少，这可不是一天演一集的事儿，有的剧组，人家先拍主角的戏，我要是混不上主角，我一部戏拍两三个月都正常，最后等导演剪出来片子，能出现个几集？跟那些比起来，我现在管吃管住，还有固定工资，拍戏公司还给片酬，你说我选哪个？”
    “嗯是这个道理。”
    贾爸点点头，既然儿子有想法，那不跳槽，就只能融入了，怎么融入？
    买公司的房，跟公司绑定在一起！
    “你电话上不是说，我跟你妈”
    “爸，我是这样想的，你跟我妈你们以前都是老师，我们公司还有个幼儿园呢，我这几天到公司看看，能不能给你俩找个活，你俩要是也能进我们公司，那咱们一家三口算是掏上了！以后别说一套房了，咱们能买三套。”
    “而且我们公司是拍影视剧的，我们老板大方，每次拍完一部戏，都组织出去旅游，今年据说要去马尔代夫，要是不想去，还能拿一部分钱，就当放假了，每年基本上都有一两次，到时候咱们攒点钱，还能回老家也买房子，放假的时候咱们就回老家玩。”
    贾爸眼神闪烁，和旁边的贾妈对视一眼，儿子这话，他心动了！
    以前不想过来，是怕给孩子增加负担，现在
    既然知道了人家有这么好的条件，那为啥放着机会不要？
    他俩在老家闲着也是闲着，在这边还能看着儿子，还能赚钱。
    “你说这个安排工作的事儿，麻不麻烦？你们老板会管我们俩？”
    “爸，你放心吧，你们要是真来，我老板肯定管，我们老板这个人，就喜欢人多，就喜欢热闹，要不他咋会把公司搞成这种模式呢？”

 第274章 ：新项目？

    贾爸点点头，深以为然。
    现在能这么大方的老板，很少见！
    哪怕是他已经知道，儿子公司那位老板，年龄其实跟自己儿子一样大。
    但世界大，总有一些能人冒出来，对于普通人来说，就这个条件，还挑什么啊？
    幸好他俩还算有点见识，现在又来长安亲眼看一看，要是换成小地方的人，那种认知有限的，猛一听到这样的公司，还有这样的福利，那种人会相信有这样的公司吗？
    他们大概率还以为是骗子呢。
    别管老板年龄多大，只要他能一直这样，其他的不多，反正贾爸自己就佩服这样的人。
    这种模式他不知道以后公司会扩张多大，但公司里的员工，肯定很齐心。
    氛围好了，工作环境就舒服，公司也能长久
    “儿子，那你准备啥时候去给你老板说这事儿？”
    贾爸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事他现在惦记上了。
    “这几天我老板才从韩国回来，这几天可能会有点忙，公司现在还拍着剧呢，等我这几天再去片场送饭的时候，我跟他说说吧。”
    眼见自己老爹眼中的失望之色一闪而逝，贾兵也来了脾气。
    在他们家，因为他爸妈以前都是老师，老爹见识比较多，这个家以前从来都是老爹说一不二的。
    贾兵现在有点“翅膀硬了”的感觉，他不想因为其他事儿，让自己老爹看轻他们东方厂。
    “爸我们老板那是真忙，咱们这点事，在他眼里，真是小事，你看下个月，我们老板还要去弯省参加金马奖呢？金马奖你知道不？那可是华语影坛第一奖项！”
    “这转过头，等明年，他还得带着人去燕京，他还是奥运会副导演之一呢，就你喜欢的那個电影导演，老谋子！老谋子是总导演，知道吧？他们在一起工作呢，那可是奥运会啊，你想想他得多忙？！”
    “”
    贾爸深吸了一口气，就儿子说的这些，已经超出他的认知了，有些事都是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现在真正近距离发生在自己身边了，他一时半会儿，还是有点不适应。
    “行吧，伱也大了，你看着安排吧，那我跟你妈这几天”
    “我让我同事带你们在长安玩几天！”
    贾兵看自己老爹脸上终于露出了属于小老百姓的谨慎，这才大手一挥做出了安排。
    “那怎么行别麻烦人家了，你要忙，人家也得忙啊。”
    贾爸赶紧摆摆手，他最怕麻烦人家了，更何况这还是儿子的同事，这就让他更不好意思了。
    “麻烦啥？爸我都没敢给你细讲，就这些年，咱们家逢年过节给你们送礼物的那些人，你还有印象吗？”
    见儿子说起这个，贾爸点点头。
    这点就是他对东方厂印象最深的，他们作为家属，哪怕是在大东北，每年逢年过节，就那几个重要的节日，还有他们两口子的生日。
    每到这个时间段，居然都有人上门代表东方厂给他们送礼物。
    别管礼物值不值钱，反正人家这个做派，看着就大气，还让人舒心。
    “给你们送礼物的那些人，就是公关组的，他们平时就负责这些送礼物之类的活儿，我们公司不仅有公关组，还有接待组，他们跟公关组挨着的，平时就负责迎来送往的，像我这种外地的员工，我家属来了长安，他们就负责接待，我今天开的车都是从他们那借的，你就放心吧，费用公司都包了！”
    “”
    贾爸和贾妈又对视一眼，这个手笔啧啧，大气，太有面儿了！
    东方厂，张秦川办公室内。
    张秦川这几天忙里偷闲，连片场都没去。
    宁昊已经跟着学了一两个月了，对于电视剧的拍摄，也能上手了。
    剧本都是现成的，周围的工作人员都跟着张秦川多少年了，大家相互之间的配合就不用说了。
    他这个实习副导演，平时只用坐在监视器后面看看拍摄进度就行了，就连演员都是老戏骨，也不用他这个新人导演指点演技。
    有他盯着剧组那边，张秦川就能偷懒了
    看着文件上的信息，最后又签上了名字。
    放下文件，张秦川揉了揉眉心，右手摸着崔贞媛刚刚端来的茶杯，微微有些出神。
    今年一年，离年底就剩两个月了，目前来看，除了金马奖，剩下的就剩电视剧这边了，再有半个月吧，这部《青瓷》就能杀青了。
    再花两三个月做后期，差不多能赶在年前做好，然后卖钱！
    一想到谢厨子这次还的钱，张秦川心算了一下，今年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几个方向搞的钱加起来，这有一个多亿了吧？
    虽然来路都不是特别正经，但这是实打实的现金！
    张卫平那边的钱，最后勇哥把钱会转到另一个海外账户，这笔钱张秦川不打算动，就放在国外，他以后在外面还需要用钱呢。
    剩下的，除了还贷款之外，他手里还要留点备用。
    以前刚开始欠个几千万，张秦川多少还有点压力，但后来随着贷款加到了好几个亿，他身上的压力突然就没了。
    债多了不用愁，反正慢慢还呗。
    他现在不仅不愁，甚至还想再搞点其他项目。
    一段时间不搞事情，他有点心痒痒。
    但一时半会儿，他又不知道该搞什么。
    思维慢慢发散，想到了前些天在韩国的时候，勇哥说的，金伯给他打电话，说到老家的情况。
    自从村里的房子盖好后，张秦川还没回去过呢。
    不过出门在外，能被老家的长辈夸一句，有时候这种感觉，只有体会过的人，才能理解这种爽感。
    别的不说，起码在东北，在他们朝鲜自治州，张秦川绝对算的上是名人，还是那种造福家乡的名人。
    相比起东北，张秦川发现，他长待的长安，他好像做出的“贡献”不算太多。
    是，明面上他经常捐警车，这些年惠及了很多派出所，还有他拿下比亚迪的股份，另外还有公司旁边建的这个公园。
    这些东西，当初他操作的时候，目的性极强，都是对他有利的，但能惠及到普通人，或者能让他名气大的，也就是东方厂本身了。
    本地人都知道长安现在有一家东方厂，拍影视剧的，制度复古，福利很不错。
    剩下的实事呢？
    好像也没了。
    现在手里有点闲钱，张秦川总感觉，自己得做点啥，提高一下自己在长安的“知名度”。
    不仅要让各个部门的人知道他，记住他，还得让本地的老百姓记住他，甚至
    对外人聊起他这个本地名人的时候，还得夸夸他。
    一想到这种滋味，张秦川心就更痒痒了
    长安，说实话，这里比起沿海城市，那经济肯定是差点，但比起东北，那绝对要好点。
    要说扶贫吧陕南一些地方，倒是需要扶贫。
    但这种事儿，现在他手上还有电视剧没完结呢，一时半会儿张秦川也不想太急着做，但凡要做，就得铺开了搞，小打小闹的，没啥意思。
    他的思想一直是，哪怕是做慈善，也得有目的性。
    单纯的做慈善，他道德标准还没那么高。
    只不过，现在要做点什么事，既要对自己有好处，花钱还要在可控范围之内，然后还得给自己能带来大量名声，必须是正面的，好的名声！
    这样的事儿，还要控制在长安内部。
    先把周边问题解决了，再考虑外面的地方。
    下意识的扒拉了一下旁边的报纸，随手就翻到了体育板块
    随着奥运会的临近，国内的各种体育赛事也逐渐的多了起来。
    就像这张报纸上宣传的，2006年环南海岛国际公路自行车比赛，下个月就要举办了。
    张秦川嗤笑一声，这东西也就热一阵，就像02年世界杯的时候，那段时间足球氛围极其浓重，现在呢？
    点上一根烟，漫步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在建的公园，余光扫到了公园旁边的土路，远远的一个小人骑着一辆自行车朝公司这边走。
    等这个骑着自行车的人进了公司，把自行车放到车棚，张秦川才看清，原来是小刘。
    就是那位最早被他挖来的那个场务工作人员，平时他在东方厂，算是张秦川的二管家。
    东方厂里这几年因为合理避税，买了很多车，卡车、厢式货车、大巴、中巴、越野车、小轿车等等。
    平时各个部门有需要，都能用车，而离得远了可以开车，那一般情况下办点小事，或者是就在公司周边这种，像是小刘这样的，张秦川猜测他可能刚刚去公园的工地上看了一圈。
    这种出门没多远的地方，走路吧外面路面以后就要填上了，现在都是土路，不干净。
    开车吧，一脚油门就到了，不至于。
    所以公司除了汽车，平时还有十几辆自行车放在车棚，谁就近办事，就能骑。
    现在，张秦川看着车棚的自行车，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有了点想法。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词，共享单车！
    当然了，以现在的通讯、手机设备来讲，现在做共享单车的模式，肯定是不现实的。
    但这种方式，有很多其他的参考意义。
    比如，最起码自行车也算是体育赛事的一种吧？
    就算不说赛事，这玩意大众都接触过，还环保，长安城里就有很多人骑自行车。
    而如果借鉴共享单车模式，张秦川首先想到的是，这玩意要是一上规模，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想想共享单车刚出来的那几辆，各个公司为了方便区分，各种颜色的共享单车简直是争奇斗艳。
    不管怎么说，就单从车身颜色上来说，看着一排排各式颜色的单车，起码它有广告效果！
    如果把自行车后轮上的货架取消，再把后轮上的挡泥板做的大一点，直接盖住半个后轮，那这个区域是不是能印上一个广告？
    而除了这个区域，车架前面的三角区，也能搞一个塑料板弄广告。
    甚至还能更激进的在车轮上搞一个静态广告，平时骑行的时候不显眼，等车停了，车轮上的广告就能看清了。
    东方厂是干什么的？
    拍影视剧！
    而影视剧，上映之前，最需要宣传了。
    如果把这些广告位做成可替换的，再搞来大批量的自行车，是不是就能起到宣传作用？
    啧
    张秦川坐回沙发上，敲了敲脑袋。
    想法很好，就是细节上不好操作，广告能收回一定的成本，剩下的这玩意该怎么租？或者怎么收费？
    扫码支付什么的，肯定不现实。
    公里计价这些，想都别想，想让现在的老百姓接受这个，如果这玩意骑一次要花好几块，那就直接凉了，普通人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啊？
    那与其这样，不如直接免费让老百姓骑？就当给自己以后的影视作品打广告了？
    不行不行，这太单调了。
    张秦川吐了口烟，他到现在都记得张厂长的话，不要怕麻烦，做好事的时候，一定要铺开，往大了搞，做的就是名气。
    那现在就算他想免费搞一批自行车放在长安城，那这个借口该怎么找，才能显得高大上？
    或者说，该怎么操作，才能利益最大化？
    想要把一件事利益最大化，那就铺开了搞，这个道理张秦川懂，但铺开也得有人帮他，如果想达到广告效果，这自行车就得成规模的投放。
    不是几百辆，而是以万辆为单位的投放。
    那这样一来，可不可以用捐助的名义，给长安捐一批自行车？
    反正都不指望用这个赚钱了，那索性就当捐出去了，免费给大家骑！
    我不要钱了，这不就是捐了嘛？
    但捐自行车，又跟捐警察不同，捐警车有人家市局、各个派出所的警察受惠，人家知道这是他张秦川上道。
    但捐给普通市民自行车，让他们免费骑，张秦川又能落到什么好处，就只打广告和名声？
    能不能再波及点其他人？
    想到这儿，张秦川又有了新的灵感。
    既然都不要钱了，那管理方面总需要人吧？
    总不能从东方厂出人去管理这些捐出去的自行车吧？
    如果张秦川不出人，那
    这是不是就能给市里增加一个管理这些车的新部门？
    别说至不至于，事关民生，没有小事，这玩意要是真有可操作性，这能增加几个新编制啊？
    领导啊，普通的管理人员啊，这不都是新的编制或工作岗位吗？
    会不会有领导感兴趣？！

 第275章 ：面子工程

    为了再增加点说服力，张秦川感觉这样还是有点不太靠谱。
    这计划，还得完善完善。
    首先，要挑一个高大上一点的理由，先扯个大旗。
    比如奥运临近，宣扬奥运精神。
    嗯这个理由，还是有点低。
    张秦川摸了摸下巴，眯着眼又想了半天。
    他突然又想到去年和领导聊天时说起的事情，当时领导让他看了那份新规划，说是要把城内的人迁出去一些。
    长安，算是传统的旅游城市，成立这些年随着人员增加，交通情况堪忧，车多人多、游客多，这给很多外地过来玩的游客，带来了很多不好的负面体验。
    再加上偶尔还会出现出租车坑人的情况，这就让长安在这方面遭受了很多指责。
    作为市里前几年的优秀青年，张秦川想从这里下手，以这個为切入点。
    马上就该奥运会了，虽然长安没有奥运会的比赛场馆，但随着奥运会的来临，国内肯定会涌入很多外国游客。
    以前国内的游客在这边体验不好就算了，这要是外国游客在这边还体验不好，那丢人岂不是丢到国外去了？
    以这个为理由，领导应该能重视吧？
    那有了理由该怎么改变？
    他张秦川这个本地坐地虎，不得以身作则？
    我先捐出来几万辆免费的自行车，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地游客，都能免费骑行，这算不算以身作则？
    而为了维护好这几万辆自行车，张秦川还得跟市里商量一下，改造一些专业的停车点。
    总不能把这么多自行车随便就放在路边吧？
    而有了新规划的停车点，就有了无数个新的小工程项目。
    这不就是新的就业岗位吗？
    短期的也算。
    不管这是面子工程也好，还是别的，反正这种大规模的集体项目，对于市容，还是很有帮助的。
    而有了这么多专用停车场，再加上这么多自行车，那不就需要专业的管理人员了吗？
    有了管理人员不得成立个新部门吗？
    就现在的个人素质，张秦川都不收钱了，但总有那么极个别的人，骑完车随意停放，或者偷偷骑回家公车私用，甚至搞破坏的吧？
    这个时候，官方不出面，他这边不好搞。
    所以只要把这些理由摆出来，市里的领导能不重视吗？！
    这么一盘算，这玩意别说几个人了，几十个人都不一定管理的过来。
    相关能辐射的其他项目，又有多少？
    而如果宣传的好听点，管理的到位，以后对外宣传，就说长安的居民、游客素质都高，市里既有免费的自行车可以骑，居民和游客骑完车，还会主动归还，这不就是城市名片之一了？
    这说句不好听的，这东西别看不起眼，还有点偏向于面子工程，但这就是实打实的政绩啊！
    这样一来，只要操作的好，张秦川得了名，市里领导有了新政绩，还能增加编制，提供新的就业岗位，顺便还能宣传长安。
    而长安城内的百姓和游客，也有了新的选择，免费骑行游览长安。
    大家都获利了！
    一箭多雕！
    想想只用花几百万，就能撬动这么多部门，搞出这么大的声势，张秦川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叫花小钱办大事，把钱花在明面上！
    想通了这些，拿起电话通知小刘让他来一趟办公室
    “厂长？您找我？”
    “啊，我看你刚回来，公园那边咋样了？”
    张秦川也没那么正式，指了指沙发让小刘坐下说。
    “公园这边，进度提前了一些，现在就剩人工湖还在挖，还有土方的处理，整个工程预计差不多要明年四五月份才能完工。”
    “嗯，不急只要保证质量就行，咱们预定的那些植物啥的，都没问题吧？”
    “这个没有问题，上个月我亲自去看了看，另外在鹿场旁边，也开辟了一小块地，已经提前种植了一些样品，目前来看，没什么问题。”
    “那就行。”
    张秦川先问了问公园的情况，这才拿起一张草稿纸，这上面是他趁小刘没来之前，写下的想法草稿，有些杂乱，但大框架都列出来了。
    “交给你一件事，明年就是07年了，我明年按计划息影一年，主要精力都要用在奥运会那边，为了增加咱们公司的影响力和曝光度，我准备在咱们长安做一个市政慈善项目。”
    “这是具体的想法，你看看。”
    小刘接过张秦川递来的草稿纸，每次张秦川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他都会用纸记下来，这样的东西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了，现在再看到，小刘也不奇怪。
    看着最上面的计划名——环保长安、文明城市。？
    但看看这么名，小刘脑子就是一愣，厂长以前常常教导他，在长安混，思想觉悟一定要高，一定要积极。
    但他没想到，厂长现在的思想觉悟都这么高了？
    已经上升到这种高度了吗？
    就这么计划名，跟普通影视公司沾边吗？！
    再往下看，哦原来是厂长又要做慈善了，往外撒钱
    嗯看到这儿，小刘终于感觉到熟悉了，还是以前的套路，只不过换汤不换药，这次不捐警车，改捐自行车了，而捐助对象也变成了普通的长安市民和游客。
    预计第一批投放三万辆自行车到长安内城，计划如下，难点如下。
    看着草稿上列出来的几个难点，小刘眯着眼想了想，又抬起头看着张秦川。
    “厂长您的意思？”
    “你呢先去调查一下，比如咱们长安城每年的旅游超高峰期，一般都是哪几个月份，游客流量大概有多少，内城的这几个有名的景区，像大雁塔这些，看看周边的交通情况，可以去一趟旅游局问问他们这方面的资料，另外联系一下交警队，他们那边应该也有一部分数据。”
    “我要你先调查数据，列一份详细的表格，再规划好相应的区域，比如游客多、景区周围，优先设置停车点，加大自行车投放，居民区、学校周围，减少投放量等等。”
    “另外，最主要的还有车辆设计，看看咱们市里或者省里，有没有自行车制造厂，能找本地的最好找本地的，找不到本地的，再找外地的，问问他们，如果咱们大批量订购自行车，加上设计费，一辆车的成本能压到多少。”
    张秦川叉着双手，给小刘交代了几个注意事项。
    他是老板，只负责想计划，只要有钱，计划具体的执行，就要靠手下的这些人去办了，脏活累活留给他们，赚名声留给自己。
    当然了，这样做，虽然前期工作量大，但只要把该调查的调查清楚，计划列详细，最后把这份报告呈给市里领导的时候，领导才能从计划准备的完善程度上，看清楚东方厂的专业程度，和张秦川的“良苦用心”。
    这种能让领导看得见的东西，就是表面功夫，能给领导留下好印象！
    “行，那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安排人去调查。”
    小刘点点头，拿着张秦川写的这张草稿说干就干。
    “好，去吧！”
    “叮铃铃”
    小刘这边刚出门，张秦川刚点上一根烟准备歇一会儿缓缓脑子，办公桌上的手机又响了。
    崔贞媛看了眼来电显示，小声道：“是燕京的座机电话。”
    “我知道了，把手机拿过来吧。”
    张秦川有点不太情愿的接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哪位？”
    “秦川！忙不忙？”
    “！！！”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张秦川下意识打了个机灵，又看了眼来电显示，打电话的人居然是张厂长，就是电影局那位。
    “厂长？！我不忙，您怎么用这个电话跟我打呢？这是哪的电话呀？”
    张秦川下意识问了一句。
    “咳我长话短说。”
    张厂长没回答张秦川的问题，反而先定了个调子。
    这就让张秦川有点紧张了，连腰杆子都直了。
    “您说。”
    “你手上不是有一个视频网站嘛？我刚刚开完会，最近这个视频网站的事儿讨论的比较多，局里也接到了大量举报，准备对国内的这些视频网站的一些不合规行为做出初步规定，然后再进一步制定新的行业规划。”
    不管是电视剧，还是电影，甚至是视频网站，这些东西当然都归广电总局管，而张厂长这边虽然只负责电影，但他都能出席的会议，显然
    已经上规模了，这大概率是上面的领导把各个部门的领导都叫到一起商量的。
    这两年，特别是今年，视频网站像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国内目前已经有了上百家视频网站。
    在这种互联网初期，特别是这种非传统行业，连个行业规定都不完善的情况下，各种视频网站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像张秦川的秦皇视频，搞了一个用户都是皇帝的这种体验模式。
    这种技术其实很简单，在这个年代，这都是普普通通的商业行为，而有的视频网站为了用户，就连审核制度都能放开，别说什么动作片了，观众能想到的片源他们有，观众想不到的片源，他们也有！
    不仅有正面的，还有负面的，甚至还有大量的血腥、成人之类的视频。
    这种野蛮的行业竞争，就带来了大量的用户举报。
    最后领导也坐不住了，这才准备制定完善的行业规划
    “我看了一下，伱们秦皇视频的问题倒不是特别严重，给你一段时间，你抓紧整改一下，我估计离具体行业规范出来，还得讨论一段时间。”
    张厂长的声音，继续从电话里传来。
    “但要是等行业规范真正出来了，再去临时整改就麻烦了，到时候不光要整改，还要彻底取缔一批情况严重违规的视频网站以儆效尤，听清楚了没？！”
    “！！！”
    张秦川深吸了一口气，老厂长的这个电话真及时啊，这就是有靠山的好处，有啥风吹草动的，外面的土鳖还不知道的时候，他这边都已经可以开始做准备了，等正式的行业规范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那当然就没事了，至于其他视频网站。
    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我知道了厂长！我这几天就开始研究一下怎么整改。”
    “嗯行了，就这点事，你忙去吧。”
    张厂长又说了一句，没等张秦川回话，就挂断了电话，看起来是真的忙。
    看着发出忙音的手机，张秦川眯着眼。
    这东西该咋整改啊？
    他本来就没在视频网站上投入多少钱，走的就是“用户自发”上传视频的擦边路线。
    现在如果他把这一块的内容全砍掉，那说句不好听的，秦皇视频现在就靠着最开始新奇的体验模式，还有用户上传的内容来维持生活呢。
    把这一块砍了，真相当于砍到大动脉上了。
    没了内容视频网站还玩什么？
    难道要投入大量资金去买版权？
    还是提前走自制剧的路线？
    关键是现在的付费用户还没培养出来呢，就算走自制剧路线，也赚不了多少钱啊，总不能赔本赚吆喝吧？
    张秦川对视频网站现在的定为，首先占个坑位，有句话说得好，只要行业里你活的时间最久，哪怕你是个傻子，你也是前辈、泰斗！
    其次，培养付费用户，为以后做准备。
    最后，还有一点，能打打广告，顺便有一些舆论宣传作用。
    挠了挠头
    其实前段时间，企鹅那边的刘总是给他打过电话的，当时张秦川比较忙，两人在电话里也没细说。
    但他听出来，电话里，刘总话里话外都是夸奖，虽然秦皇视频现在不太赚钱，但确实做到了盈利。
    这在一种视频网站里，算是数据最好，盈利模式最健康的，其他一些后发的，模仿秦皇视频的网站，因为没有企鹅给他们的引流，效果就差的多了。
    而刘总的意思呢，他那边想让张秦川给秦皇视频改改名，把秦皇视频彻底并入企鹅集团。
    毕竟现在的企鹅好歹也是上市集团了，旗下的视频网站居然叫个和他们看似毫无关系的秦皇视频，就多少就有些违和。
    前段时间张秦川没答应他，但现在
    他突然想到，反正企鹅那边肯定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国内视频网站行业就要整改了，那能不能打个时间差，先拿这个做点文章，再从企鹅那边薅点羊毛？

 第276章 ：好心没好报？

    2006年11月19日，周一。
    一大早，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企鹅目前的总裁刘志平，站在办公室窗边，对着窗外发呆。
    从最开始的首席战略投资官，到现在的公司总裁，他现在的日常职责是，负责协助公司的执行官马总，管理和运营公司内的各项业务，顺便出手改革公司内部制度。
    刘志平这段时间身上的压力很大。
    别看他现在很风光，但一个上市集团，但凡涉及到内部改革，就势必会得罪人。
    有些人以往在公司好好的，现在公司一改，没了他们的位置，或者主管业务变了，他们会不会心生怨言，或者别的想法？
    虽然对外号称，马总是把他请来，让他用他以前的工作经验，帮着改革公司内部。
    但对刘志平自己非常清楚，其实如何整改公司内部，马总心里早就有了初步计划。
    而他刘志平，就约等于一个替罪羊，冲在最前面。
    否则不能什么名声都让马总背着吧？
    但就是这种情况下，他还要负责公司的投资业务，还要充分的展示自身的价值。
    既然是改革，有压力当然也有机遇，马总的大方向不变，但刘志平也想趁着这个关口，做出一番成就，起码安插几個自己人，做出一点项目。
    也能给马总展示一下他的能力，企鹅的钱可没那么好拿！
    “刘总，这是周末这两天的文件，嗯有一份是东方影视制片厂的张总发来的，你不是交代过吗？张总发来的东西要优先交给你。”
    “好，我要一杯美式，多加冰！”
    刘志平捏了捏眉心，放下烦心事，先看起了周末的积攒的文件
    “？？？”
    看着张秦川发来的传真，刘志平愣了一下。
    不是前段时间还不同意吗？
    怎么现在突然又转变了，同意把秦皇影视改名了？
    刘志平仔细看着文件上的东西，然后缓缓点头。
    张秦川说的很清楚，他明年要忙着奥运会开幕式的事儿，基本上就没什么时间处理公司其他业务了，眼下临近年底，他准备提前把明年的计划规划好，为了奥运会，这位居然准备息影一到两年，就为了专心在燕京做事。
    看到这个理由，刘志平一点怀疑都没有，事关奥运会，把其他事情都放在一边，给奥运会让路，合情合理。
    但文件上不光同意了给秦皇影视改名，张秦川还拿出了一份更激进的计划。
    既然秦皇影视要改为企鹅视频，那以前的那种豪华网站风格，就跟企鹅这边的风格不太搭配了，对方想把未来的企鹅视频来一次大整改，深度融入企鹅集团。
    刘志平皱着眉，对下面的计划越发感兴趣了。
    比如都知道秦皇视频的用户体验很好，但这个好是建立在花钱上的。
    既然想当皇帝，那不得花钱吗？
    就那一个户用皮肤，现在都搞了数十种类型了，不同样式的衣服、帽子之类的，这都得花钱买！
    而这个业务，其实是从企鹅这边的qq秀模仿起来的，现在
    张秦川就想把企鹅这边的qq秀跟秦皇视频的用户皮肤整合到一起，双方打通，以后这一块的所有素材，大家一起用。
    别看这表面上看，只是一件小事，但这是个很好的开端，以后秦皇影视名字改了，用户皮肤也融入企鹅体系了，这就很好嘛！
    刘志平满意的点点头，又翻开后面一页的文件，他不觉得张秦川只为了这点事，还有必要特意给他发一份传真，这种小事，两人完全能在电话里聊，而现在
    既然发了这么一份传真，现在看前面的这些东西，他算是尝到了甜头，那根据他的经验后面的才是真正的戏肉。
    果然，看到下一页文件，刘志平再次眯起眼睛。
    张秦川在前面提了两个他很满意的条件，后面这个条件就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对方先是隐晦的表达了一下现在秦皇视频碰到了瓶颈，他想主动打破瓶颈，增加利润点。
    毕竟秦皇视频不仅用户体验好，他们还对用户很大方，比如以前那些喜欢上传视频的用户，每个月还能拿到一笔不菲的视频收益。
    不过付费用户的基数在这儿放着呢，秦皇视频虽然数据好看，但真正赚到的钱，不算多，所以张秦川才想增加新的利润点。
    而他说的这个利润点，就是自制剧。
    刘志平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文件上的内容，张秦川居然想搞一个扶持青年导演的项目，然后上马几个独属于秦皇视频的“网剧”。
    而这些网剧有别于传统的电视剧。
    首先从时长上，从以往的一集40分钟左右的电视剧，变到了5~15分钟左右的短剧。
    把时间压缩，把集数拉多，这就是影视剧行业内部最脏的套路，但刘志平不懂这个啊，他现在只能看着张秦川的计划。
    按照张秦川的说法，这样一改，这样的剧不在电视台上播出，只在秦皇影视播出，以后秦皇视频的用户想看这种短剧，前几集可以免费观看，而后面的
    就得收费了！
    就连具体的收费模式，对方都已经规划好了，分为会员模式和单集点播模式。
    整个计划看似很完善，从导演人选，到剧本编写，再到影视剧拍摄，都由东方厂提供。
    人家毕竟是专业的制片厂，所有影视内容，他们都能做。
    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刘志平搞不懂，张秦川是哪来的信心？
    就现在秦皇视频的付费用户基数，这么玩
    真的能赚钱吗？
    他怎么保证拍出来的这种“独家网剧”就能有用户乐意付费观看？
    放下文件，刘志平想了想，拿起手机直接给张秦川拨通了电话，有什么事儿，还是直接打电话问清楚为好
    “嘟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通，对方现在所处的环境，还稍微有些嘈杂。
    “喂？张总？！我收到你发来的传真了，怎么样？现在说话方便吗？”
    刘志平调整了一下坐姿，乐呵呵的问道。
    “刘总！现在？呃我在机场呢，快要登机了，你想说什么，咱们长话短说吧。”
    “哦？好的好的，我本来想问问你这个青年导演扶持计划和网剧的事儿呢。”
    “哦哦刘总你是不是担心作品质量的问题？”
    “对！”
    “咳这样吧，我给伱透个底儿，过些天呢，我们厂有个重磅消息要宣布，你要是不急，你就等几天，等我们宣布消息后，你到时候不用问，你自己就对我们的计划有信心了。”
    “哦？”
    听到张秦川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刘志平有点纳闷，什么样的消息，他连问都不用问，听完就对计划有信心了？
    这么玄乎的吗？
    “张总”
    “行了，我这要登机了，等几天吧，等几天你就知道了，先不说了啊。”
    张秦川马上就要去参加金马奖了，这种关头，他除非疯了才会公布东方厂要签约老谋子的消息。
    要是提前公布消息，那他这边的风头岂不是全被老谋子给抢了？
    所以他准备等从金马奖回来，让新闻热度多停留几天，再宣布老谋子的事儿，正好还能给他新电影提前宣传一下。
    从今往后，东方厂有四大导演坐镇，名气最大的还有个老谋子，这样的团队，搞点网剧出来，还怕没人看？
    哪怕就靠老谋子一个人的名气，也有人慕名而来呀！
    而且别看他在传真的计划里吹得挺高端，但他又不是想现在就靠这个赚多少钱，他是靠这个忽悠投资的，只要名气大，企鹅这边信了，那剩下的
    慢慢来嘛，影视剧哪会一点风险都没？
    从内地到弯省，流程很麻烦，不是办手续麻烦，到了张秦川这个地步，不管出国去哪，他办手续都很简单。
    这个麻烦，单指过去比较麻烦，还要在香江转机，而不是直飞。
    他这次带队要提前过去几天，顺便在那边玩玩，然后再参加金马奖
    北投丽禧温泉酒店。
    打量了一圈这家酒店的客房，张秦川满意的点点头，出门在外，就要吃好的、住好的。
    这家酒店虽然离金马奖今年的举办地小巨蛋体育馆的距离有些远，但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不在市区，环境和风景都要比市区好，还安静。
    至于颁奖那天提前走一会儿就行了。
    张秦川随手拿起报纸，看着报纸上的繁体字笑了笑。
    这东西，就算他有极个别的字他第一眼认不出来，但只要根据前后的字样，稍微顺一下，也能连蒙带猜的知道什么意思，看报完全没有障碍。
    最前面的本地新闻没有什么看头，张秦川顺手往后翻了翻了，直到看到一篇关于娱乐圈的报道，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
    这篇报道是一篇偏向于讨论的报道，但立场不太对。
    大概意思就是，内地的某位女明星，资助了一位贫困的学生，然后在今年也就是十月份的时候，爆出来一个大瓜。
    据记者报道，这位贫困生去年就考上大学了，但根据他的说法，这个女明星的妈妈，对他很苛刻，虽然资助他费用，但限制他的人生规划，比如语言上辱骂他，还打电话让他退出学生会。
    因为这个被资助的大学生加入学生会后，每月光打电话的话费都快一百块钱了，而那位明星给这位贫困学生的资助，每个月只有五六百元，这就导致这个贫困生上大学后，这些资助他的钱，不够花了。
    报道里有几个字眼说的很难听，说什么女明星的妈妈对这个贫困生说，做人要有自尊，不能什么事情都伸手要钱，要量力而行，他们家的狗都比这个贫困生听话、有自尊，巴拉巴拉的。
    最后报道上还提了一嘴，说这位女明星现在的年收入这么多了，还跟一个她资助了几年的贫困生因为几百块而斤斤计较。
    最后的定义就是，内地的明星，为富不仁，道德低下
    看到这篇报道，张秦川整个人都麻了。
    就不说别的，被资助的贫困生，因为给的钱少，跟资助人闹翻了？
    这件事他多少有点印象，但具体细节现在想想，这跟他记忆中的好像不太一样啊。
    再说了不管他心脏不脏，最起码有一点，张秦川以前老爹死了之后，他老娘带着弟弟跑了，那时候他自己也困难啊，别说一个月几百了，他那时候每天能混个饱饭就不错了，哪还敢想别人资助他上学？
    再说了，就算他那时候过的困难，他最开始的想法也是走出老家，去外面发财，最后这不是有勇哥的关系，他才去的韩国嘛。
    又不是女孩子，大老爷们的，就算他不懂事，那上了大学就没有一点赚钱能力？
    这就让张秦川有点怀疑人生了，这可是06年啊，又不是26年，现在的人都这么巨婴嘛？
    再说了，要是他理解的不错的话，就算人家给的钱少，啥叫资助？
    人家的出发点不是资助他上学的吗？
    他现在考上了大学，按理来说，这个资助只要保证他有顿饭吃，能让他不饿着，能让他完成学业，那这就是一份合格的资助。
    至于这个贫困生的其他活动所需的经费这个难道不是他自己该考虑的？
    量力而行啊，自己本来就穷，还想这个想那个的，这是咋想的？
    而且最后居然能扯到内地明星的道德素质上？
    这岂不是连今天刚刚到达弯省的张秦川也一起骂上了？
    操！
    一把揉碎了手上的报纸，就说人心难测吧，钱没多少钱，但看报纸上的介绍，这个女明星都资助这个贫困生好几年了，最后居然落得自己被骂的下场？
    “你记一下，让家里的人查一查这件事，等我回去之后，交一份资料给我，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咋回事。”
    张秦川指了指地上揉成一团的报纸，对崔贞媛交代了一声
    2006年11月25日，小巨蛋体育馆。
    内地来参加金马奖的剧组，基本上都被安排在一起，《新世界》剧组，后面的就是《疯狂的石头剧组》，两边现在都是自己人，再后面的，就是冯导的《夜宴》剧组
    “导儿，张秦川在那边！”
    冯导刚下车，助理在他旁边低声汇报了一句。
    抬起头，刚好看到张秦川带着几个人也才刚下车，朝这边看了一眼。
    出门在外的，冯导勉强漏了个笑脸，主动伸手给张秦川打了个招呼。

 第277章 ：张导这么直接？

    眼看着张秦川前后几辆车上陆续下来的人，冯导眯着眼，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现在圈里人都知道，他张秦川手握东方影视制片厂，剧组上下都是他们自己人，出门在外都是带着大部队。
    但这个大部队，没见识过，是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
    而今天，在金马奖颁奖仪式开始前，冯导总算是见识了，不就是人多吗？
    现在看看车，这七八辆车这次这货带来二十来号人参加金马奖？
    狗大户啊！
    “秦川？什么时候过来的？”
    握着张秦川的手，冯导打量了一眼旁边那哗啦啦站成一片的人，大部分他都不认识。
    稍微回想了一下，《新世界》这次金马奖获得了五个提名，如果再加上《疯狂的石头》的两个提名。
    他们东方厂总共才七個提名，这人手都带了二十多个了。
    要不是今天颁奖典礼就在小巨蛋体育馆举行，位置多，换成其他地方就他们这么多人，坐都不好坐
    “来了好几天了，去这边的故宫转了转，你哪天到的？”
    “”
    一听到张秦川这么悠闲，居然还提前几天在这边旅游，冯导又想想他最近的行程，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因为《夜宴》的扑街，哪怕是他用尽手段，票房最后才刚刚勉强突破一亿。
    再看看张秦川，人家第一部院线电影，直接票房破两亿！
    张秦川收回手，看了眼这位冯导脖子上的白斑，下意识把手放在背后，在衣服上蹭了蹭。
    说实话，他现在对这位冯导还是很有好感的。
    前段时间因为张卫平的事儿，老谋子算是火了一把，因为“分家”的事儿，讨论度很高。
    但新闻嘛，越吵才能越热闹，张卫平自从事发后，就没再露过面，只有老谋子发表声明那两天热闹一下，过后不管再怎么讨论，都是单方面的。
    大家都不知道张卫平藏在哪里了，还以为他“畏罪潜逃”了。
    在这种情况下，张秦川打的主意就是用这次的金马奖新闻，把老谋子那边的新闻热度压下去。
    没想到计划好好的，冯导突然横插一杠，他《夜宴》那边，居然和一个替身演员闹起来了，这样一来
    瞬间就把老谋子那点新闻热度盖下去了。
    这就给张秦川省去很多功夫，算是间接帮他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这么贴心的冯导，张秦川怎么能对他没好感？
    两人就这么站着聊天等待，耳边突然听到工作人员拿着小喇叭的提醒。
    “有请《如果爱》剧组进入候场区准备。”
    张秦川顺着声音往那边瞅了一眼，除了那位导演，还在他们剧组里看见了一个熟人。
    就那个个子小小，很显嫩的女演员，记得这位好像叫周训吧。
    张秦川看向那边的时候，周训也正好往他们这边看，没办法
    就他们这二十来号人站在这里，一水的黑西装，全是男的，这在今天的红毯上，应该算是头一份了，别的剧组都是有男有女，大家两两组队走红毯，看上去也养眼。
    张秦川这边倒好，全是男的，而且猛一看单看面相，没一个像好东西的，特别是张秦川往那里一站，就他最显眼。
    他旁边的宁昊，猛一看就跟古代纨绔子弟身边跟的狗腿子似的，俩人太配了。
    周训主动朝张秦川笑着挥了挥手，上次这么近距离的见张秦川，还是那次在燕京导演协会年度庆典上。
    她这个人，特别感性，最喜欢那种偏忧郁、有男人味的异性，而张秦川就非常符合她的审美，可惜两次见面，连话都没说上一句，不知道一会儿进去双方剧组的座位离得近不近。
    眼看张秦川居然也朝自己挥了挥手，虽然打招呼了，但他脸色好像不太开心。
    周训也没想那么多，乐呵呵的又朝张秦川笑了笑，这才指了指前面的红毯，示意自己要走了
    冯导看张秦川站在那，好像有点闷闷不乐，一想到这货的票房，再看看现在这货好像不怎么开心，冯导总算有了一点点心理安慰，暗戳戳的故意道：“咋了？我看你遇到啥事了？在这边有啥问题跟我说一声。”
    虽然国际荣誉没什么好说的，但金马奖冯导也是常客，起码比张秦川对这边熟悉，他现在说这句话，就是想在张秦川面前，摆摆前辈的身份，找找优越感
    “这几天你没看报纸？妈了个巴子。”
    眼见冯导问起来，张秦川也没把他当外人，顺势开始吐槽，他这几天比较留意这边的报纸，主要是看关于内地的新闻。
    那位女明星的资助事件还在愈演愈烈，好在现在的风向比前几天好点了，事情迎来了一点小反转。
    原来是那位被资助的贫困生，给一个记者写了几千字的长信，这封信里，详细讲述了他跟那位女明星之间这几年的具体经过。
    这封长信的具体内容先不说，只有三个字就能形容——小作文！
    一般看到小作文这三个字，相信懂的人，就已经能联想到这封长信的性质了。
    其中，大部分东西都被这个贫困生避重就轻了，他着重强调了那位女明星，还有那位女明星的妈妈，侮辱、践踏了他的人格和自尊。
    张秦川当时看到这些话，就气笑了，说句不好听的，人家资助你，有时候说的话稍微重一点，这有问题吗？
    说让他量力而行，这就是侮辱他的人格了？
    真有自尊，那就别要人家的资助啊。
    本身就穷，还想这个那个的。
    这种事儿到这一地步，大众已经看出来了，这就是一出新时代的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其他的什么人格、什么自尊，都是假的！
    这位贫困生已经把别人对他的资助，当成了理所当然，甚至更进一步，想要靠这些资助，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
    在他看来，那位资助他的女明星，都那么有钱了，每个月再多给他点钱，支持他过上更好的生活，这很难吗？
    他多要的那几百块，对那位女明星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毫。
    有了这样的思想，他才理直气壮的伸手去要钱，但现实是人家虽然有钱，但不是傻，资助就是资助，资助是为了让他能上学，等学业有成后，靠着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不是直接资助他，让他像个大爷一样，直接让过上更好的生活。
    人家再有钱，资助他多少都是情分，一分钱不给他，那也是本分。
    但显然这位贫困生不懂本分是什么意思，他就是一头纯粹的白眼狼，啥也不是
    现在舆论风向好转了，张秦川本该心情好的，但金陵又突然冒出来一件事，又被这边的弯省媒体报道。
    这件事，张秦川就有印象了，就是那个号称让国内道德退步五十年的扶老太太案。
    不说这个案件本身，他就纳闷了，这件事才发生没几天，怎么弯省这边的媒体，这么关心离他们那么远的金陵城发生的案件。
    这边的人，就这么闲吗？
    “你说他们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了？金陵离这边也不近啊，他们关心那边的事儿干啥？！是不是？”
    张秦川对冯导吐槽，他就是觉得这种事儿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点丢人啊！
    “哈哈！”
    冯导听到张秦川的吐槽，哈哈大笑，又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道：“我跟你说，这事儿要是发生在长安，或者燕京，可能他们这边都不会这么关心，但就是发生在金陵，他们才关心。”
    “哦？这有啥说法？”
    “伱不知道吧，金陵嘛这可是他们这边的精神省会啊，这边的一些文学作品里，金陵出境最多，很多老一辈的人，对金陵也很怀念，所以其他地方他们可能不关心，但金陵的事儿，就跟他们自己的事儿一样，甚至那边发生的事儿，他们还更关心。”
    “！”
    张秦川皱着眉，他是第一次来这边，以前不太懂，现在听冯导这么一说，还有这种说法？
    精神省会？
    好高端的词汇，是他孤陋寡闻了。
    “得了，你该你进场了。”
    眼看张秦川脸上的表情有点丰富，冯导又拍了拍张秦川，提醒了一句。
    “行，有空再说吧，走了啊！”
    张秦川点点头，朝身后的人挥手示意，该走红毯了
    有些人知道宁昊是东方厂的，有些人不知道，但现在两个剧组合到一起走红毯，他们知不知道这些，已经无所谓了。
    红毯今天的主持人，远远的看到这一群黑西装的大老爷们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弯省不比内地，这边的帮派文化一点不比韩国弱，有些场面，他是见过的！
    而今天，这群人，要是再给他们每人都配上一个墨镜，那就更像了，但现在哪怕是没有墨镜，就这么一水的黑西装，全男人帮，这么气势汹汹的朝他走来，人离他还有十来米的时候，他已经感受到这些人的气势了。
    特别是走在这群人最前面的那个，整个人的气质，比他旁边所有人的气质都要高出一大截
    其他人偶尔还会对旁边拍照的媒体或者影迷挥挥手，但张秦川就不一样了，他现在心情不太好，有点不痛快，而这个不痛快，大部分就是来自于这些喜欢报道“闲事”的本地媒体，他下意识就不想给这些媒体好脸色，哪怕是这些媒体可能和他看报纸的那几个媒体都不是一家的，但他不在乎。
    至于影迷他在这边连电影都没上映呢，有个毛的影迷。
    单手插着兜，张秦川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全程目不斜视，甚至连步频走的都特别快，十来分钟的红毯行程，愣是被他在短短两分多钟就走完了。
    后面的人，跟着老大，也不敢故意放慢脚步了，就连走在中间的李明也只能略带些苦笑的脚步匆匆跟着大部队
    “张先生您好，欢迎您来参加第43届金马奖。我是星光大道的主持人，小何！”
    主持人所说的星光大道，就是他们现在走的这个，他和旁边的一位女主持，就负责接待来宾，签字顺便聊两句，以便他们能更好的把握好节奏，就像张秦川这样的，他们这边走的快，那他就只能稍微多聊两句，给后面还没准备好的其他剧组，争取点时间
    “嗯。”
    张秦川轻轻嗯了一声，主动拿起笔，唰唰唰签了个名，朝前面看了眼道：“是走那边吧？”
    “呃”
    主持人看着张秦川想直接走，不禁有点懵。
    旁边的女主持还算机灵，赶紧把话筒举在张秦川面前。
    “张先生你好，您这是第一次来弯省吗？我有看到您在上个月的釜山电影节拿下大奖，还没恭喜您。”
    “哈哈没关系，这边是第一次来。”
    张秦川瞄了一眼这个女主持人，看面相倒是有些眼熟。
    “你是不是拍过戏啊？看着面熟。”
    “啊？我吗？我”
    女主持人有些受宠若惊的指了指自己，点头道：“张先生说的是哪部戏？”
    “好像是新警察故事里？抢银行的那群人里，有一个是你吧？”
    “对对对！想不到张先生也看过我的电影。”
    女主持刚刚还保持的弯省腔调，因为张秦川这句话，惊喜之余，连口音都变了。
    “？”
    “内地的？”
    张秦川听到她的口音愣了一下，他还以为这娘们是香江的呢。
    “是老家是常州的，前几年才出来发展。”
    “哦那等会儿颁奖典礼结束，你给我打电话，晚上一起吃个饭。”
    张秦川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主持，特别是她晚礼服前面的深v，虽然不大但她身上那股子劲儿劲儿的像小野猫似的气质，他很喜欢。
    正好这两天心烦，约一下。
    “真的嘛！能收到您的邀请，是我的荣幸，您的号码能不能告诉我？”
    “伸手。”
    张秦川手上还拿着笔呢，闻言直接让她伸手，在她左手的手心里，写下一串号码。
    “行了，我先进去了，晚上再聊。”
    “您请！”
    女主持乐呵呵的看了眼手心里写的号码，还朝张秦川摆摆手。
    旁边一直没插上话的男主持，看着这一幕有点目瞪口呆。
    不是说内地人都有点含蓄嘛？
    怎么这位张导这么直接？！
    这就当着他的面就留电话了？

 第278章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哗哗哗”
    随着嘉宾走完红毯，整个小巨蛋体育馆内，中间有一座高台，高台上还立着巨幅大屏幕，体育馆一侧坐满了观众。
    最前面的肯定是各个剧组的人员和明星，在后面的就是观众了。
    看着这么多人，张秦川还微微有些不太适应。
    金马奖不愧是目前为止华语最大的奖项，就这个规模就能知道了，虽然这两年说是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时半会儿，他们还有点“余气”
    等坐好后，张秦川突然发现，德华居然在他前面那一排坐着，两人对视一眼笑了笑。
    圈子就这么大，金马奖对于大部分明星来说，都是一個很好的曝光平台，被提名的剧组人员就不说了，哪怕是没被提名的明星，接到邀请的，大部分都会来露个脸，大家一起捧场嘛
    随着奖项一项项颁发，张秦川脸色也越来越不耐。
    这种时候，别说什么涵养之类的，他能做到在镜头朝这边拍摄的时候，不去看镜头已经不错了。
    这边虽然当时贾科长没有具体说最后会不会得奖，但
    两部电影加起来总共七个提名，总不能一个都不给吧？
    要是高高兴兴的来，最后空着手回去，这算什么？
    遛狗呢？！
    随着最佳男女配角、最佳男女主角的奖项都颁发完，张秦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的《新世界》剧组目前颗粒无收！
    就连疯狂的石头也没有拿到奖项。
    虽然奖项分发的很平均，看似其他剧组多多少少都有收获，现在临近最后的奖项，张秦川越来越不爽。
    分蛋糕也不是这么玩的啊，大家雨露均沾，就我没有？
    刚刚对金马奖积攒下的好印象，瞬间消失全无，怪不得外界说金马奖越来越不行了，果然不行！
    “俊茹，又和你一起搭档颁奖了。”
    “是啊，伟哥。”
    “你可不要这样叫我，让我好尴尬的。”
    随着最佳导演奖项来临，两位颁奖嘉宾上台。
    左边的那位，小个子短发，像个小土豆似的男人。
    他旁边的是经常在影视剧里饰演丑角的吴俊茹。
    而男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志伟了。
    两人拿着话筒开了个玩笑
    “今年的最佳导演有四位导演入选啊，竞争很激烈，还有一位新人导演好生猛的，内地票房突破两个亿，对于一个新人而言，这也算是很厉害的成绩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啊。”
    “有哇有哇，我老公跟我讲，这位就是他这次最佳导演的最大竞争对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迎着台下的笑声，吴俊茹大大方方的承认他和另一位最佳导演的提名人，《如果爱》的陈可欣、陈导之间的关系。
    “哇，你既然这么清楚，那你想不想知道这次的最佳导演到底是谁？”
    志伟拿着信封悄悄看了一眼，笑着看向身旁的吴俊茹。
    “是我老公？”
    “哎？！你可不要乱讲啊，要是等下上来的不是伱老公怎么办？”
    志伟吓了一跳，用非常夸张的语气说道。
    台下又是一片笑声。
    现场直播的镜头特意扫到台下的陈可欣。
    陈导撩了下头发，有些无奈的看着台上的老婆
    “要不这样好不好，我们不要这个名单了，直接把奖颁给你老公？”
    “啊？”
    吴俊茹不知道这是剧本还是志伟临时发挥，很惊讶的啊了一声。
    “这样才刺激嘛！好不好我们干脆把获奖名单撕掉，我猜获奖的肯定是你老公啊，正好由你替他领奖。”
    志伟把信封拿起来朝台下示意了一下做示要撕开，又看向吴俊茹
    吴俊茹虽然以往的荧幕形象不太好，但她本人还是可以的，只是性格比较外向，嗓门有些大而已，志伟偶尔是有些疯癫，但没想到今天这可是金马奖啊，这种场合盲颁奖？
    不看获奖名单了？
    虽然她很想让自己老公拿下这个最佳导演，但眼下志伟这个做法，明显有点不合适。
    要是真猜对了还好，但如果猜错了呢？这可是会得罪人的，人家真正的获奖者在台下，看着这种胡闹般的颁奖方式，这好吗？！
    这不好。
    “伟哥我们还是看一下名单吧。”
    “不看了，我说的最佳导演肯定是你老公啦，刺啦”
    志伟双手微微一用力，信封被他直接从中间竖着撕开，余光扫到台下第一排的几个评委。
    他突然发现，几位评委脸上的表情很精彩，那种表情是，诧异？
    志伟心里一惊，手上准备继续撕的动作没继续下去，难道是自己猜错了，最佳导演不是陈可欣？
    看了一眼旁边的吴俊茹，志伟道：“我开玩笑的，还是看看吧。”
    说着，他直接从信封里抽出已经被他撕成两半的获奖名单。
    最佳导演——张秦川《新世界》
    志伟看到名单上的这行拼凑起来的字，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
    居然真猜错了！
    这让他不禁有些尴尬，幸好刚刚看了眼评委的眼色，没把信封彻底撕碎，余光又往台下瞄了一眼，张秦川坐在第四第五排的样子，他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清，总不至于尴尬到底。
    不过因为这个，倒是让志伟突然感觉很不爽，本来他想装个逼的，刚刚最佳女主角都让《如果爱》剧组的那个大陆妹拿了，这到了最佳导演，理应也是《如果爱》剧组的，现在怎么搞成这样？
    “俊茹我没猜对，最佳导演不是你老公。”
    志伟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了，照例又跟旁边的吴俊茹说了一句。
    “哇幸好没彻底撕碎啊，给我看看。”
    吴俊茹这会儿也有点后怕，这玩笑有点开大了，虽然获奖者不是他老公，这让她有点失望，但她现在站在台上，她的身份是颁奖嘉宾，而不是最佳导演的家属。
    看着志伟递来的信纸，看着上面的名字，吴俊茹眉头一挑，也有些意外。
    金马奖向来不是特别注重票房，不是说票房好，就一定能拿奖的。
    而且对于有些内地电影，这边也不是特别友好，当然如果题材恰好符合评委喜好，比如那边有多不好啊，有哪些黑暗啊，就像陆穿的《可可西里》，那里面的本地人出演了好几个反派，这就能博得评委的好感了。
    不过张秦川这部《新世界》，好就好在，他是以韩国为背景的黑帮片。
    而且片子的故事内核是传统的正与邪，故事又是一黑到底，要是真说故事内涵，和《如果爱》比起来，双方算是半斤八两。
    现在《如果爱》拿了最佳女主角，那按照今年雨露均沾的尿性，把最佳导演颁给张秦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他这部电影一点立场都不带，这就很好的中和了张秦川内地人的身份
    台下的嘉宾看着这两位在台上搞东搞西的，又互相看名单，有些人不禁有些急，就等他们念出最后的名字了。
    两人对视一眼，志伟道：“那我们就有请本届金马奖的最佳导演——”
    他拖了个长音，给镜头一些时间，也给自己一些时间。
    “《新世界》张秦川！”
    “哗哗哗哗！”
    志伟的声音落下，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总算是念出来得奖人是谁了。
    虽然对有些人来说，张秦川这个名字多少有些冷门，但今天的金马奖已经这样了，现在谁得这个最佳导演，大家都不意外
    “张厂！有了！”
    宁昊脸色通红，他是知道张秦川一直想拿一个金马奖的，现在听到张秦川的名字，他比张秦川本人都激动！
    看张秦川没反应，这才轻轻拍了拍张秦川，小声提醒了一句。
    张秦川这会儿脸色有些阴沉，就这么盯着台上那个小矮子。
    刚刚这个叼毛，居然把获奖名单的信封连里面的内容，一起都撕掉。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剧本，但看着旁边那位女嘉宾脸色有些尴尬就能知道，这大概率是临时起意！
    一个颁奖嘉宾，居然拿着奖项开玩笑，是不是感觉这种方式很幽默？
    张秦川一点都不觉得这样很幽默，在知道那张纸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刚刚又被撕碎了，这对于一向很爱面子的他来说，多少有点侮辱人了！
    这要是刚刚没收住，撕的粉碎，虽然奖项跑不了，但他到时候是不是要出丑？
    人家以后报道怎么报道？
    《金马奖的工作人员，费了很大劲才拼好被颁奖嘉宾撕碎的获奖名单，最终确认获奖者是张秦川》？
    这他妈的，他可丢不起这人！
    “咋咋呼呼干啥。”
    张秦川没好气的瞪了宁昊一眼。
    他们这一排本来还很热闹的气氛，因为张秦川这句话，还有他脸上此时的表情，其他正在鼓掌的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挂不住了。
    旁边的张松文抽了抽嘴角，又看了眼台上，有点明白老大为啥看上去好像生气了。
    对于要面子的人来说，出了这样的“现场事故”，不管如何，明天不对，今晚就要上新闻了。
    张松文暗骂一句，和宁昊对视一眼，厂长临来之前还是很开心的，虽然这几天因为那件女明星资助贫困生的事儿，好像有些不高兴，不过这些问题都不大。
    但现在看样子厂长彻底生气了。
    在张松文的印象里，平时没事的时候，张秦川还是很和善的，不过平时可没人敢这么跟他开玩笑，如果招惹到他，这位是睚眦必报！
    看着台上像是没事人一样的志伟，张松文已经有点预感了，这位自求多福吧今天这事儿不是那么好过去的
    “恭喜张导啊，第一部院线电影，不仅票房大爆，还拿下金马奖最佳导演！”
    志伟看着张秦川慢慢走上台，笑着跟张秦川打招呼，右手早就伸出来了，想着和他握个手，再开个玩笑，说一下刚刚的事儿。
    没想到张秦川就好像没看到他一样，不仅对他说的话熟视无睹，就连他主动伸出来的右手也看都没看，就这么像看空气一样，对他不理不睬，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
    志伟瞪着眼睛，扭头看了眼正在跟吴俊茹握手的张秦川，微微眯起眼，好大的架子！
    接过吴俊茹递过来的奖杯。
    一个长方体黑色底座，上面有一尊金色的马匹造型。
    看了眼手里的奖杯，张秦川想着当年陆穿同样拿着最佳导演的奖杯站在一堆人面前，嘴角微微一勾。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
    他到现在还有点不能释怀，陆穿拿他没有奖项指责他，但他对自己靠着抹黑拍出来电影，再拿奖的行为，好像有些洋洋得意？
    如今，老子也站在这个舞台上，我不用抹黑自己的同胞，也能拿奖！
    “谢谢各位评委，也谢谢在场的各位，谢谢所以支持我的人！”
    张秦川话音刚落，宁昊在台下第一个带头鼓掌，有些嘉宾还特意扭头往那边看了眼，知道那边就是《新世界》剧组所在的位置了
    张秦川说完这句话，就在台下嘉宾还等着他继续的时候，只见他奖杯一收，转身就准备下台了。
    “！！！”
    志伟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听过的最简短的获奖感言，就算没话说也不能这么快下去啊？
    这是干什么？
    对举办方有意见？还是甩脸色？
    想到这儿，他脱口而出。
    “张导，你说一句话就下台啊，看来金马奖在你心中的分量，不太重要啊。”
    “？”
    张秦川这回终于看向志伟了。
    他不是直接扭头，而是先停下脚步，然后慢悠悠扭过脖子，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志伟。
    两人的身高差有些大，志伟才到张秦川胸口，再加上他体型本来就壮，这么缓缓扭头再低头，给旁边的志伟相当大的心理压力。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
    看着表无表情的张秦川，再听着他这句话，志伟愣了一下，第一下他没太听懂这句话的意思，想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整个颁奖现场，因为张秦川已经离开话筒了，他说话的声音又不太大，所以台下的嘉宾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甚至因为他太壮了，站在志伟身前，把志伟都挡到了。
    这就让台下的人，连后面的志伟都看不到了
    “你”
    志伟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都多少年了，今天居然有人敢在舞台上给他脸色？
    还说出这样的话？！

 第279章 ：我也给你开个玩笑

    “不好意思，开个玩笑嘛，你”
    “回家跟你妈开玩笑去，哼。”
    张秦川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等他扭过头回来时，脸上挂起笑容，把手里的奖杯举起来，朝台下示意。
    至于刚刚
    站在观众的角度，他就像是临下台之前，特意跟志伟打了个招呼而已，很正常！
    “张导，恭喜啊！”
    德华起身，等着张秦川过来时，特意跟他握手。
    “谢谢。”
    张秦川不想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刚准备坐下，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和志伟，你们是一起来的吗？”
    “嗯？不是呃也差不多吧，他是开车来的。”
    “哦？那他的车在停车场？”
    张秦川脸上的笑容突然柔和了许多，看着德华。
    “呃”
    德华眨眨眼，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他下意识接话道：“在停车场吧，我不是特别清楚，你们”
    “没事。”
    张秦川笑了笑，朝远处看了眼。
    他这次带来的人，里面有很多剧组的人，比如摄影师、道具这些，有几個都是他以前从韩国带回来的人。
    拿不拿奖无所谓，要的就是带出来见见世面，顺便旅游，反正他也不差这点钱。
    这些人里，最小的就是小金。
    这货就是那个当初他爹私自造土枪，试枪的时候把自己炸死的那个。
    小金特别爱钻研武器，东方厂道具这一块，一直都是他负责，以前这小家伙战斗力不行，但是会打铁、磨刀之类的，张秦川也不嫌弃他，一直带着他。
    现在朝小金招招手，示意他跟旁边的宁昊换换座位
    “大哥？咋了？”
    小金弯着腰和宁昊换完座位，捂着嘴低声道。
    “你现在就发信息，问问咱们的司机，那个志伟的车是哪一辆。”
    小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志伟那不就是台上刚刚那个小矮子颁奖嘉宾吗？
    “然后呢大哥？”
    “然后？找到他的车等着他们等一会儿走的时候，看清楚他什么时候方便，让人开咱们的车撞他。”
    “！”
    小金眯着眼想了想，又看了台上，轻轻点点头道：“狠点？”
    “看着办吧，没机会别逞强，别弄死，搞得太难看了不好办。”
    “那行。”
    小金想了想，停车场车多人多，到时候什么情况都可能遇到，再说了就算是想撞人，不得加个速吗？
    一脚油门下去，只要不是脑子有病的，大概率不会被撞死，擦着碰着就行。
    看了眼张秦川的脸色，大哥这是被气到了，准备给那个小崽子一点厉害尝尝。
    “那大哥我现在就去安排。”
    “嗯。”
    “华仔，晚上一起吃饭啊！”
    颁奖典礼结束后，志伟跟着德华他们一起，边走边聊，他老爹当年因为贪污收黑钱被抓，自从出来后就在香江混不下去了，最后就搬来了弯省，他在在这边有房子，所以他今天来参加金马奖，是自己开的车。
    一辆保时捷小跑车。
    “我”
    德华刚想答应，但想了想那会儿张秦川问他的话，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下意识拒绝了。
    “伟哥，我晚上还有点事，不去了。”
    “ok，那有空再联系。”
    志伟掏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等了半天没见对面回话，这才有些心不在焉的掏出车钥匙。
    那会儿他来的比较早，这边的车还没停满，现在车都停满了，他只能按动钥匙，靠声音判断他的车具体停在哪里。
    “嘟嘟！”
    前面不远听到车的警报声，志伟头都没抬，边走边用手机发信息。
    在他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一辆黑色的奔驰车，转过弯停了一下。
    小金盯着志伟的背影看了半天，又看了眼远处的德华，这才确定没认错人。
    扭头看了眼后视镜，确认后面的车跟上后，他才轻踩油门。
    想撞人，也得有技巧，离太远猛地加速，声音太大，对方听到声音后，因为距离的原因，躲避的概率大。
    既然大哥交代了要撞他，小金就的完成任务。
    他虽然战斗力不行，但开车撞个人还不会嘛？
    他可是比张秦川还早到弯省这边，当时他带着几个司机特意过来换驾照，忙了这么久今天总算是用上了。
    匀速行驶，慢慢跟在志伟身后，等距离他还有四五米远的时候，小金轻轻按了一下喇叭，做出一副正常司机该有的反应。
    然后脚下用力踩在油门上，用尽全力对着打开的车窗外喊了一句。
    “哎！”
    “呲！！！”
    “彭！”
    四五米的距离，志伟刚听到鸣笛扭头的时候，他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步。
    就这么短短的一步，算是救了他一命。
    黑色奔驰像是发疯了似的，伴随着司机的喊叫声，直接撞在了他的侧身，志伟整个人碰的一下就被撞到旁边一辆车的发动机盖上
    德华听到了小金的喊叫声，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辆奔驰把志伟撞到一边。
    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脚步不自觉的朝那边走去。
    总共也只隔了两排车。
    等他走近才发现，志伟已经从那辆车的发动机盖上滑下来了。
    志伟的头上好像撞到了那辆车的发动机盖上，微微破了点皮。
    但此时他半歪在车头前的地上，脸色刷白，疼得已经喊不出来了，听到德华的脚步声，志伟勉强抬头看了一眼，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腿。
    “伟哥，伱没事吧？”
    德华现在心跳的厉害，他甚至有点后怕，刚想喊人，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踏踏”
    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人未到声先到。
    “怎么回事？！”
    小金的车后面不远处，就是东方厂这次租来的车队，大家回去肯定是一起回去，理论上都是车跟车，这边听到刺耳的刹车声，后面车上的人见张秦川下车了，好几个人也都跟着下车朝这边走，宁昊还举着手机跟在后面拍摄
    “老板我刚刚没看到他在车前面，离得近了看到他，想打开车窗提醒一下他，踩刹车踩错了。”
    小金面红耳赤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本来就年轻，现在这样一伪装，其他不知情的人，还真没看出什么问题。
    本来这里光线就不好，汽车前面的车灯照的是路，再加上志伟个子不高，他要是就走在路边，稍微离得远点，还真看不清，不注意的，还以为是哪个车比较长，停的稍微靠外了一点
    “怎么这么不注意！撞上了？”
    “好像是撞上了，我喊了一声，他躲开了吧”
    小金表现的虽然紧张，但嘴里的话说的很清晰。
    《我不是故意的》《没看清》《刹车当油门了》《我喊了一声》《他躲开了》
    几个关键词汇，让张秦川身后的人，还有几个听到声音赶过来看热闹的人，都听清了事实的真相。
    排除当事人的身份，这就是一起很普通的停车场交通事故，又没把人撞死
    德华悄悄看了眼张秦川的表情，又看看志伟的。
    这他妈的这才多久啊，他知道张秦川脾气不好，睚眦必报。
    但刚刚就因为志伟把那份名单撕了，给张秦川开了个玩笑？
    幸亏刚刚没跟志伟走到一起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人怎么样？咦是你？”
    张秦川像是刚发现似的，蹲下身看着疼得已经喊不出声的志伟。
    “不好意思啊，手下的人第一次来弯省，小地方的没见过世面，要紧吗？送你去医院吧，放心所有责任我来承担，费用也一样。”
    志伟抬头看了眼张秦川。
    他现在不确定这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但此时看着笑眯眯的张秦川，他也有些心寒。
    他在典礼上，对张秦川说不好意思，开个玩笑，现在张秦川居然也对他说不好意思，那现在这是对方跟他开的玩笑？
    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合，直接让人差点撞死自己的，他真是第一次经历！
    自己刚刚要不是下意识躲了一下，现在死没死都不好说。
    不过对方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说，志伟算是有苦说不出。
    那个司机看上去很年轻，像是个刚毕业的学生，要说是他是故意的吧
    证据呢？
    这么多人在这儿看着呢，证据呢？
    再加上张秦川现在关心的话，他要是一口咬定是张秦川故意的，那
    没证据！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会儿颁奖典礼上，他和张秦川那个简短的对话的。
    双方以前不认识，无冤无仇的，现在又这么巧合的出了这样的事，他要是率先发难，后果
    只要不能证明对方是故意的，他自己反而要惹一身骚。
    但想要证明对方是故意的，那对方敢这么做，难道没有提前计划好？
    这哪是件容易的事儿？
    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这里是弯省，而张秦川他们都是内地的，身份比较敏感！
    在没证据的情况下，他如果一口咬定是对方故意的，反倒显着他小肚鸡肠了，一个搞不好他两边都要得罪人！
    甚至以后，内地去不了，弯省这边也来不了了
    盯着张秦川的眼神，志伟咬牙切齿道：“好巧啊张导。”
    “你看看你，就是话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都不知道，不疼吗？”
    张秦川一语双关的说了一句，伸手按了按他的腿，换来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你看看这么疼还忍着？以后记住了，走路的时候，不要边玩手机边走路，看着点车啊，你幸亏是遇到了我，要是遇到了别人，人家不一定陪你医药费呢，你说是不是？”
    摸了摸他的头，张秦川像是撸狗似的，大巴掌直接盖在志伟的后脑勺上。
    宁昊赶紧用手机拍了一下摔倒地上的手机，证实了志伟刚刚是边走边玩手机，没看路
    志伟深吸一口气，今天这事儿
    算了，现在他们人多，他就算是想质疑，他还有这个能力嘛？
    旁边还有人拿手机录像的，虽然现在的视频像素不好，但只要有这个，还有刚刚那些话，他想要证实张秦川是故意的，那比登天还难！
    “张导，以后山高路远啊”
    志伟哪怕是现在准备认了，但他嘴里的话也不服软，咬着牙说了一句。
    “哦？那以后你来内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先送你去医院。”
    张秦川站起身，招呼一声，让德华陪着志伟一起，就坐小金这辆车，至于小金
    人家刚刚受过惊吓，当然得换个司机开车了
    “怎么样？”
    “撞了一半，我估计腿没撞断，不过也差不多，够他躺一段时间了。”
    回酒店的路上，坐上车的小金脸色一变，哪还有刚刚停车场的紧张和窘迫？
    “嗯”
    张秦川点点头，他刚刚伸手摸了一下，心里有底，撞的不算太严重，这就算给对方一个小教训了，要是不服
    可以来内地找他啊！
    别说什么怕不怕别人报复他之类的屁话。
    出来混的，还怕被人报复？
    这种话只有普通人，或者好人才能问出这样的废话。
    那些抢银行的人，他们不知道抢银行犯法？
    怎么不见抢银行的时候，有人问犯罪分子怕不怕犯法？
    那些杀人犯不知道杀人犯法？
    被杀的那个人，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他还担心杀人犯犯不犯法？
    出来混，怕这个，就别混了！
    别人敢不敢无所谓，反正张秦川这个性格，他记仇，心眼小。
    有什么仇，当场就得报，他能忍到现在，已经算是他有涵养了。
    计划这么简单，咬死就说不是故意的，现场还有视频录着呢，撞的又不是太严重，弯省这边除非疯了才会为难他。
    他之所以把小金带走，就是等到回酒店再报警，到时候再跟警察反应一下情况。
    这件事，张秦川不怕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就赔点钱吗？
    赚钱是干什么的？
    除了享受生活，剩下的不就是欺负完别人赔钱用的！
    不会说话，不会做事，就要受罪！
    今天碍于地点原因，给他这个教训还是张秦川心善，这要是换到其他地方，他当场最少给他几巴掌，让他只知道不是谁都能开玩笑的。
    开玩笑好玩吧？
    现在他给对方开个玩笑，看看对方还会不会觉得好玩。
    妈的一个烂人，还在老子面前装上了，这下还装不装了？
    张秦川看着窗外的风景，突然感觉兜里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张导，是我呀，你出来了吗？”

 第280章 ：德华！你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声音，张秦川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那个走红毯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女主持人。
    当时只留了电话号码，说是晚上约着一起吃饭呢。
    这不是因为颁奖典礼上发生了一些事，张秦川给忘了，这都走到半路了，对方打来电话他才想起来。
    说起来他连对方的名字都没问，多少有些草率。
    不过娱乐圈嘛，港台这边比内地都要乱，像张秦川这样的年轻导演，还手握制片厂，能自己独立写剧本拍电影的，就他这样的条件，对大部分女明星来说，都充满致命的吸引力。
    说句勾勾手她们就能上钩，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看见好看的，好奇了，想试试留個电话约一下，就这么简单。
    至于好处哪有先给好处的？
    她能认识自己，是她的荣幸！
    “我等会儿把酒店地址发给你，你自己过来吧，我们公司自己组织的庆功会。”
    “哦？”
    电话那边的声音愣了一下。
    金马奖颁奖典礼结束后，理论上所有获奖嘉宾都会参加主办方举行的庆典酒会。
    毕竟电影节除了评奖之外，还有很强的社交属性，大家来一趟，除了曝光，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她还以为张秦川要带她一起出席酒会呢，在这样的场合，各种影视圈的从业大佬都能结识，《新世界》剧组这次来金马奖，连女演员都没带，她在红毯上看的清清楚楚的。
    没想到如今颁奖典礼结束，张秦川居然回去了，他们公司自己要在酒店办庆功会？
    虽然有些遗憾，但电话里的人想想，觉得这样也不亏，最起码这样一来，和张秦川交流的时间也多了。
    “行，那我就等着你的信息。”
    “嗯。”
    挂断电话，张秦川把手机丢给旁边的小金道：“给刚刚打过来电话的号码，发个咱们酒店的地址，你记一下她的电话，等会儿让人在酒店门口接她一下。”
    “好！”
    小金点头接过张秦川的手机
    拿起手边的金马奖奖杯放在膝盖上，张秦川的大手覆盖在奖杯上。
    金灿灿的飞马造型拿着沉甸甸的。
    深色底座最下面是金马奖三个金色的大字，偏上一点还有一块金色的铭牌，上面篆刻着张秦川的名字和获得的奖项——第43届金马奖最佳导演！
    看着这座奖杯，别管怎么来的吧，反正现在是拿下了。
    自从那次被陆穿阴阳怪气的嘲讽，这玩意都快成张秦川心中的一根刺了。
    如今总算把这东西拿到手了，心里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怎么说呢就感觉随着最后的奖项尘埃落定，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因为是半路出家，甚至都不是科班出身，像这些各大电影节的奖项，其实张秦川一点都不在乎，就连他拍的那些剧，他都不怎么在乎。
    他的影视作品，对他来说，就是商品，拍出来卖钱，只要对得起观众，那就算合格，至于奖项，无所谓
    但有时候，没有奖项，他这些商品就卖不上更高的价，这是市场、观众的普遍认知。
    张秦川对于影视的认知，和外面的普遍的影视圈从业人员的认知不一样！
    别人可能觉得某某奖项就如何如何，但张秦川就是对这些东西，有点不感冒。
    费劲巴拉的花了不少钱，最后就拿到个破奖杯
    想想还有点悲哀，混个娱乐圈，每次搞个作品，还得靠着人家的承认，颁个奖，才能增加身价，以前韩国怎么不组织一个最佳砍人奖呢？
    “你好小姐，张导让我在这儿等你，请问怎么称呼？”
    蒋怡刚到北投丽禧温泉酒店门前，就有一位年轻人跟他打招呼，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对方先说出了目的。
    “伱好，我是蒋怡叫我coco就好啦，张导让你来接我的？他在里面吗？”
    “对，跟我来。”
    年轻人笑了笑，右手拿着手机快速把蒋怡的名字用短信给张秦川发过去
    酒店一间大包间内，五张桌子坐满了四座，还空下来一桌，桌子上放着烟酒饮料。
    蒋怡刚跟着年轻人走进包间，一眼就看见张秦川坐在最中间那座的主位上，正和旁边几桌的人说话。
    整个包间搞得像会议现场似的，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听他讲话，这让刚准备给张秦川打招呼的蒋怡有些尴尬的收回手，直到张秦川朝这边看了一眼，又朝她招招手，蒋怡这才对着张秦川甜甜的笑了一声。
    虽然全程都没说话，但看着张秦川的动作，大部分人都下意识的朝门口看了一眼。
    想想那场面，四个桌将近三十个人，其中大部分都是男的，黑压压的坐满整个包间内，大部分人都看向自己，蒋怡猛一看到这种场面，脚步下意识都放轻了，下意识朝四周点头问好
    “等会儿公关组的人，你们跟市里报备一下，问问剧务组的人，你们确定好咱们回去的时间，跟那边好好沟通，接机、媒体，都要安排到位！”
    “网络部那边，都通知了没有？该有的宣传都安排上，那些聊天室、论坛、该发图片的发图片，视频呢？也传回去，发给那几个视频作者，都安排上。”
    虽然张秦川不太在乎奖项，但这种门面功夫，既然都做了，那就利益最大化。
    以前其他导演是怎么搞的，他不知道，但到了他这里，他就跟市里省里一起合作，场面搞大一点。
    到时候他带队回去，市里不得安排个接机？
    费用都由东方厂来出！
    虽然金马奖最佳导演的荣誉是属于张秦川的个人荣誉，但他身为东方厂厂长，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宣传作用，而东方厂又身在长安，只要宣传了张秦川，就连带着长安也能一起宣传。
    就不说什么组织市里的其他文体单位学习什么张秦川精神了，领导要做的很简单，到机场溜达一圈，和张秦川合个影，展示一下奖杯，这就完了。
    别看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起码能反映出长安的领导重视本地的文化产业，这对于吸引人才也有一定的影响力，反正不用他们出钱，就稍微配合一下而已
    蒋怡默默地坐在张秦川旁边，把包包放在腿上，单手拄着下巴，侧着脸偷偷看了眼正在说话的张秦川。
    这跟她想象中的庆功会，有点不太一样。
    这种充满大陆会议模式的庆功会，让已经出来几年的蒋怡颇感新奇，甚至还有点亲切感。
    张秦川看着年轻，但他往这里一坐，就像会议里的领导在讲话一样，说的都是她听不太懂的东西，但总让她不明觉厉，感觉很高端。
    普通的明星讲究吃喝玩乐，高级点的明星讲究抢资源，再高级点的明星，就该混圈子了，而张秦川这样的，已经有点脱离蒋怡的认知了。
    他这种算什么？
    有官气的导演加大佬？
    “行了，就说这么多吧，这次大家都辛苦了，不过等回去后，咱们还要忙一段时间，电视剧那边也得赶紧做完，年后还有奥运会的事儿。”
    “碰碰”
    张秦川说到这儿，端起酒杯在桌子上轻轻磕了两下。
    “来，干了！”
    “干！！！”
    突然的几声，吓了蒋怡一跳，她下意识也端起酒杯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在桌子上磕一下酒杯
    接受了几杯敬酒，张秦川没吃多少就准备先回去了，这种场合，他说几句话就够了，一直在这儿待，其他人因为他在，多少有些放不开，不如先回去，他今天有些火大，感觉这趟弯省之行充满曲折
    “你怎么这么重啊？”
    回房间的路上张秦川把胳膊搭在蒋怡肩膀上，蒋怡腰都快被压弯了，轻轻捶了一下张秦川，小声抱怨了一声。
    “重？”
    低头看了眼这小娘们，不知道是因为灯光的问题，还是她又换了个妆容的问题，张秦川感觉她肤色好像更黄了一点，有点偏小麦色。
    都说这样的肤色看起来健康，但张秦川其实不太喜欢这样的类型，他还是喜欢传统东方女性那种肤如凝脂的感觉，白点好。
    但蒋怡的鼻子很有特点，很挺拔，脸上的线条也很硬，这样的脸型配上她这种肤色，就有一股子英气，倒是不显得违和，反而有些新奇。
    嗯还是笋形的，个子稍微高一点，就这个好处，居高临下看的清楚。
    伸手拿出手机，看了眼短信。
    原来叫蒋怡
    看到这个名字，张秦川眼神闪烁，这个姓也还算常见，但眼下这个地方，这个姓多少有了一丢丢特殊的意义。
    为了保险起见，张秦川多嘴问了一句。
    “你内地的，来弯省这边，你以前不是在香江吗？怎么又来到这边了，是临时过来，还是准备长期在这边发展。”
    “我？我过来好几年了，香江那边环境不好嘛。”
    蒋怡也没多想，香江那地方，港星都快混不下去了，很多人都北上了，而她倒霉催的，那时候刚刚到香江没多久，算是点子背。
    后来，既然都出来了，再回家也没意思，国内她更没什么资源，香江也没资源，其他地方那也没得去了，只能来弯省看看情况了。
    好在这边虽然机会不多，但勉强能混口饭吃。
    像她这样的，背后公司的实力都不算强，这也是张秦川为什么稍微一勾搭她，她就上钩的原因，骑驴找马嘛，谁不想红啊？
    比起已经尽显疲态的香江、弯省各个娱乐公司，内地的这家东方厂看上去倒是很有潜力，老板也很特别。
    就是不知道，跟这位处的好了，他能带给自己什么资源
    “你家里在这边没什么亲戚吧？”
    “亲戚？没有”
    蒋怡愣了一下，也没想那么多，摇了摇头。
    张秦川暗暗松了口气，转而心里更兴奋了，顺手在手机上快速打了个几个字。
    ‘帮我买套女士的军装，要有弯省特色的那种，送到我房间来。’
    把手机放回兜里，张秦川胳膊微微往回一收，顺势把蒋怡往怀里一带。
    他等会儿要是和穿着一身军装的蒋怡来点攻防战，那算不算是民间先登勇士？
    大家都是成年人，别说什么刚认识还不熟悉之类的屁话。
    能叫来一起喝酒，接下来该干啥，按照流程就行了，别酒也喝了，战袍也买了，最后想要走，那不可能。
    北投丽禧温泉酒店的客房很有意思，阳台外面远处就是巍巍青山，夜晚的远处山峦，还有点点灯光点缀。
    张秦川还没胆大包天到自己再穿一身灰色军装，再说了这东西在这边也不好买。
    只有蒋怡换了身墨绿色的包臀裙，上衣是一款看样子有点像美式空军夹克的小套衫，脖子上还打了条小领结，张秦川要的急，东西还偏门，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找，下面的人只能凑合着给他买来一套，为了让他更有体验感，还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套军衔肩章，往夹克套衫肩膀上一带，就像模像样了。
    一手按在阳台边缘，一手捂着蒋怡的嘴，不让她喊出来。
    看着远处的山丘，听着耳边不知道是酒店温泉，还是身下温泉发出的阵阵水声
    攻速拉满。
    都说摩擦起电，但住在温泉酒店，摩擦只能带来温泉的水声
    “铃铃铃”
    耳边传来电话的响声，张秦川本来是不想接的，但刚刚为了方便接听送东西人的电话，他忘记换模式了，在电话铃第三次响起来的时候，张秦川终于有点不耐烦的轻轻推了一下蒋怡，这才抽身去接电话。
    蒋怡翻着白眼没了张秦川的支撑，连站都站不稳了，猛地蹲下只踩着一只高跟鞋的脚一个没站稳，往旁边一歪，手胡乱的抓了一下，没抓着阳台，直接半坐到了地上，一抖一抖的
    “喂？”
    张秦川连来电显示都没看见，有些暴躁的接通电话。
    “呃张导？没打扰你休息吧？”
    电话里德华听到张秦川的声音后，微微一愣，就这个声音
    哪怕是隔着电话，他好像已经感受到张秦川此时的情绪好像不太好。
    ‘不会吧这都过去几个小时了，还没消气’
    “你别管打没打扰了，什么事？”
    “志伟这边刚处理好，我跟你说一声这边的情况。”

 第281章 ：是他、是他、就是他！

    大半夜的，就为了这点破事给自己打电话？
    张秦川咬了咬牙道：“嗯，你说。”
    “胯骨骨裂了，小腿骨折了，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事故鉴定也没问题了，费用您派的人都已经垫付了。”
    “还有其他的事儿吗？”
    “没了，张导那您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嗯。”
    挂断电话，张秦川顺手调了个静音模式，这才把手机往枕头上一丢，扭头看了眼蒋怡。
    刚刚他一点声音都没看到，现在走近一看，蹲在地上的蒋怡捂着脖子正在小声咳嗽呢。
    看着她脖子上的一道红印，应该是刚刚趴在阳台上压的了，大概率是压得狠了，差点上不来气。
    几重反应加在一起，怪不得刚刚温泉反应那么大呢。
    张秦川本以为遇见了一位职业选手，没想到居然是个被动的伪职业选手。
    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伸手搀起蒋怡，让她坐在沙发上先休息一会儿。
    “呕~”
    蒋怡干呕一声这才好受许多，她感觉刚刚都失去意识了，这会儿总算是回过劲儿了，看了眼张秦川，有气无力的对他翻了个白眼
    三天后，长安机场。
    地头蛇的好处是什么？
    哪怕级别不够，但在自己地盘的机场，搞一個接机仪式一点问题都没有。
    东方厂公关部特意邀约了数家本地媒体过来拍摄，别管影响力如何，反正猛一看，倒是显得场面很大。
    跑道的一侧铺了一条红毯，两边还摆了几个花篮，媒体记者假设的采访设备在右边，市里的几个领导站在左边，笑眯眯的看着飞机缓缓停下。
    前几天的会议上，领导已经说了，说是这位张总最近又捣鼓出一个新项目，还要跟市里合作，具体的项目内容现在正在验证可行性，还没有正式公布细节，但大方向还是和慈善有关。
    领导说，这个项目要是搞得好了，能对城市精神文明建设，起到关键性的推进作用。
    这年头，明星的曝光度越来越高，别看有的明星收入好像不算太高，但和其他行业一比，也不算少了。
    就跟前些年说的那些顺口溜似的，造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
    作为长安近些年的新香饽饽——东方影视制片厂的张总，屡次在市里、省里露脸，关键是此人非常上道，什么事儿根本不用说，人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就像现在这样，冷不丁的就拿下一个金马奖。
    虽然在十月份的时候，媒体上已经报道了金马奖的提名，但提名归提名，拿奖是拿奖，没有确定结果之前，能不能拿奖，谁都不好说。
    市里以前也没组织过这样的活动，现在
    东方厂一直到拿下奖之后，才打回来报喜电话，就连之后的一些列流程，人家都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只剩下领导过目，顺便过来走个过场就行了。
    金马奖是张秦川的，也是长安的，更是领导的！
    文体、文体，马上就该奥运会了，文体不分家，这下张总先拿了个金马奖回来，还不忘记拉上市里一起宣传。
    再加上，人家东方厂以后可是市里的邻居！
    人家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一个小小的接机仪式，领导怎么能不同意
    眼看着舱门打开，张秦川手里拎着奖杯第一个走下旋梯。
    领导主动迎上前去，和张秦川握手。
    两人冲着镜头摆好姿势，张秦川把金马奖的奖杯举到两人中间。
    “张导，恭喜呀！”
    “哈哈，谢谢领导，这都是咱们市各位领导、各个部门里对我们东方厂的全力支持下，才有今天的结果。”
    “哈哈！”
    领导看着张秦川，又笑了笑。
    支不支持的，只要张秦川说，那肯定就有了，如果以前没有的，那以后肯定也有！
    《最佳导演——张秦川》
    《金马新风向——黑帮片》
    《从无间道到新世界，华语电影走路新纪元》
    《志伟手撕获奖名单与张秦川结怨？》
    金马奖在内地，是没有直播的，而了解消息最快的方式，除了电视，就是网上。
    从张秦川拿下金马奖最佳导演半小时后，消息已经传到网上了，这几天随着发酵，热度已经有所降低了。
    《新世界》是六月份的电影，如今都12月份，足足过去半年了，该讨论的早讨论完了，这次能拿下金马奖，很多人倒是觉得好像有点水到渠成的感觉。
    这可是截止到目前的今年内地电影票房冠军啊，要是这样的表现都拿不下金马奖，这才奇怪呢。
    而随着张秦川回国，还有他们搞的这个接机仪式，关于这次金马奖的热度，算是再一次被炒起来了。
    很多人看不惯张秦川这种方式，觉得他这样太高调了，不就是一个金马奖嘛，怎么搞的好像大家没见过似的。
    以前又不是没有内地导演没拿到过金马奖。
    这有啥好炫耀的？
    但是看着媒体的分析，很多人突然发现这好像不是张秦川高调，而是他那个东方影视制片厂，因为体制原因，做这样的事儿，看起来好像还有那么点合理。
    人家是“老国企”制度的私企，又一直扎根长安。
    像是以前的某些导演拿下什么奖项，这些导演的公司之类的，大部分都在大城市，像是燕京、上沪这些地方，在这些地方，本来集中的明星、影视公司就多。
    大家各自都有荣誉，见多了，也就不稀罕了。
    但长安呢，以前他们有个西影厂，但西影厂这几年都改制了，早就变了。
    没了西影厂，长安在很长一段时间，在影视行业存在感都很低，也就是这几年随着东方厂慢慢出名，才让很多人后知后觉的知道，原来没了西影厂，又冒出来一个东方厂。
    现在人家东方厂好不容易拿下一个华语圈“重量级”奖项，还是在长安那种地方。
    他如果不好好宣传一下，那才不对劲！
    毕竟现在东方厂才是长安的门面影视公司，独苗苗！
    不过张秦川的这次宣传，倒是让以前很多混迹在燕京的工作室和影视公司，看到了一点点借鉴意义。
    毕竟张秦川有时候的名声，约等于地主老财，他就偏安一偶，窝在长安，不怎么往燕京这边来，至于资源更是不会跟他们抢，人家的资源都是自己的。
    以前，还有很多人笑话张秦川这样的行为，觉得他闭门造车，小地方的。
    现在人家得了奖，受到了当地官方的优待，这就让很多人后知后觉。
    原来待在小地方，也不是全没好处。
    起码如果像东方厂这样的，在一个城市，能做到一家独大，那‘受宠’程度，可就比遍地影视公司的燕京要好了太多。
    如果东方厂厂址在燕京，这次他们就不会显得那么显眼了
    “我的电影到底怎么说啊？我自己怎么说啊？”
    眼看着离元旦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老谋子急了。
    他的新家，已经搬到了张秦川隔壁，这下
    老谋子来找张秦川更方便了。
    今天张秦川本来是躲在家里休息的，但老谋子直接找上门，他跑都没地方跑
    “急啥啊？这都是公司战略，你懂不懂公司战略啊？我好不容易拿个奖，你就那么想把我的新闻热度盖下去？”
    张秦川穿着睡衣，翘着二郎腿，右手夹着烟，坐在沙发上，睡眼惺忪的抱怨了一声。
    “那你那我那部电影到底咋办？拖着？这都快年底了！”
    张秦川朝老谋子勾勾手。
    “别站着了，在家呢放松点，来坐！”
    让老谋子坐在自己旁边，张秦川瞪着眼睛道：“我这部《新世界》票房是多少你记得吗？”
    “不是两亿多吗？”
    “嗯，2.14亿，现在是今年的票房冠军。”
    张秦川看着老谋子道：“明年我就不拍电影了，要跟着伱一起搞奥运会，你让我拿个年度票房冠军就不行？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跟我抢？”
    “？？？”
    老谋子脖子一梗，一脸诧异。
    张秦川这话他有点没听懂。
    “我跟你抢啥了？”
    “你少跟我装糊涂，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字，加上那个周杰棍的名字，组合进一部电影里，再加上其他几个明星，这代表着什么？”
    “？？？”
    老谋子张张嘴，好像有些懂张秦川的意思了，他脸上的焦虑、紧张、愤怒、瞬间消失不见了，转而变为了一丝丝尴尬。
    这代表着什么？
    不是他自夸，在这个还没被小鲜肉嚯嚯过的年代，一个顶流歌星，加上其他几位演员，还有他老谋子，这样的阵容拍出来的电影。
    这就代表着票房！
    本来，光老谋子自己，他现在的电影，哪怕是最烂的，也要一个亿票房起步。
    那两位明星，一个发哥，一个老巩，这俩人一人就算能给票房增加三千万，不为过吧？
    那个周杰棍呢？
    就他自己的歌迷，给电影票房再多增加五千万，一点都不难。
    这稍微一算，瞬间就两个多亿了。
    要是老谋子发挥稳定，这就是一部两亿起步的电影。
    张秦川不知道他这部《满城尽带黄金甲》最后拿了多少票房，但他知道，只要这玩意上映，最后成绩肯定能超过他的《新世界》。
    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为什么要同室操戈啊？
    就不能等几天，等转过年再上映？
    这样一来，今年他张秦川拿下票房冠军，明年老谋子拿下票房冠军，虽然他俩明年都息影忙着奥运会，但该占的荣誉，大家一分，你有我也有，这多好？
    怎么死脑筋这点小事都想不通
    “咳那啥，我这不是有点急嘛”
    老谋子干咳一声，又搓了搓手，想通之后他发现，他现在的表现，倒是真的有点像他想抢张秦川的票房冠军似的。
    “你这也不说，我这以为你忘了。”
    “哼哼我能忘记这事？”
    张秦川按灭烟头，右腿微微一晃，吊儿郎当的晃掉了脚上的拖鞋。
    “行了，再等几天，等我这边宣传完，先把你的归宿宣布了，然后再借着这股劲儿，一起宣传你的新电影。”
    “嗯”
    老谋子站起身，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弯着腰轻轻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道：“那你回去继续睡，我先回去了，等发布会的时候，你再叫我。”
    “去去去！”
    12月12日。
    企鹅门户网率先爆料。
    一条石破天惊的消息瞬间席卷全网。
    哪怕是现在的网名总体数量还不算多，但网络新闻的时效性，早就甩脱纸媒好几条街了。
    张秦川特意跟刘志平打了个电话，让他们的门户网帮着宣传一下签约老谋子的事儿。
    这也算双方互惠互利了，毕竟企鹅门户网得到了流量，张秦川得到了曝光
    《老谋子签约东方厂，新的双张合体出现了！》
    这样一条标题略显古怪的新闻，下面还有一张配图。
    张秦川的办公室内，他和老谋子握手，两手身前放着一分合同。
    有配图，有新闻。
    沉寂了一个多月的老谋子，在张秦川刚刚得了金马奖的新闻热度下去没几天后，再次重回大众视线。
    老谋子居然签约东方厂了！
    这是一个很多人都想象不到的事情。
    毕竟他才出事没多久，还是因为合伙人做出的那种事情。
    这在很多人看来，老谋子都这么大一个导演了，他为什么不自己成立一个工作室，反而“屈居”到东方厂呢？
    企鹅新闻一发出来，短短一个小时，被各大新闻网站和论坛转载。
    紧跟着很多小道消息就像商量好似的，也传了出来。
    首先有揭露影视圈著名演员，在新世界里饰演姜科长的张嘉一其实是张秦川的三叔。
    这件事有些人早就知道了，但有些以前不关心这种事儿的人，根本根本不知道，现在看着这样的新闻，还有点纳闷，怎么又蹦出来一个张嘉一？
    然后再看后面的新闻，原来是有人爆料，其实老谋子和张秦川也是亲戚关系。
    怎么又是张秦川？这都是什么东西？
    除了他们都姓张外，报道上从祖籍、出生地等等，真真假假分析的像模像样的。
    最后
    各种新闻层出不穷，还有新闻报道，说其实东方厂以后应该叫张氏影视制片厂。
    毕竟，这要是谣言属实，他们都是姓张的，还都是亲戚，这不就是家族企业吗？

 第282章 ：元旦家宴

    “咕噜噜，呸！”
    灌了一口水吐掉嘴里的泡沫，张秦川放下牙刷，呲着牙看着面前镜子里的自己。
    又接一口水漱漱嘴，这才放下水杯，接了捧水抹了把脸，再去挤洗面奶
    洗漱完毕，穿着浴袍走出卫生间，也没急着换衣服，溜达着下楼，家里的暖气温度不算太高，穿短袖有那么一丢丢冷，到时穿个浴袍就刚好。
    看了眼外面的天气，今天的天有些阴沉。
    崔贞媛做好了早餐，张秦川坐下后默默吃东西，等东西吃完了，拿起旁边的热毛巾擦了擦嘴，这才顺嘴问道：“这几天的舆论动向怎么样？”
    崔贞媛放下筷子，也拿热毛巾快速擦了擦嘴，这才说道：“都按您的要求来宣传的，不过我们手里的媒体力量还是太少了，有些消息发出去需要发酵很长时间，或者有些消息根本引不起任何风浪，所有宣传物料，起作用的只有不到一半，剩下的一大半都浪费了。”
    “嗯”
    张秦川抬头看了眼旁边墙上挂的万年历，这东西是二姑送的，是一个长方形的“电器”，主界面是一副山水画，还带着“氛围灯”，旁边小区域里，显示着年月日、时间、农历几号之类的信息。
    这玩意放在这儿，跟周围的装修风格极其不搭，但长辈送的，挂着就挂着吧，就当是个表了。
    眼下离元旦没几天了，赶上今年年末，东方厂在各大媒体上，算是因为老谋子出了大风头。
    以前张卫平只把老谋子当個老黄牛似的使唤，除了拍电影，其他的运作方面，他的脑瓜子还没想那么多，说的正经点，这叫没有完全开发出老谋子的商业价值。
    但现在到了张秦川这里，一切都变了，老谋子刚刚加入东方厂，就一个签约消息，剩下的大部分新闻宣传的时候，都把老谋子和东方厂绑在一起宣传。
    从刚刚曝出新闻时，有些人疑惑东方厂够不够资格签下老谋子，短短几天，舆论风向已经变成了，老谋子没了东方厂就不行，他和东方厂简直是天作之合。
    而把东方厂放到了和老谋子同样的高端，瞬间就隐隐把东方厂的层次拔高了。
    虽然东方厂厂龄才四五年，但现在已经没人关心这个了。
    想想东方厂明显是最出名的签约导演就是老谋子，这货可是奥运会开幕式总导演。
    而东方厂的厂长呢？
    本年度电影票房冠军，年纪轻轻就拿下国内外多项大件的影视圈“奇才”张秦川！
    而他，是奥运会开幕式副总导演之一。
    以前或许还有人质疑张秦川何德何能，能当时奥运会的副总导演，现在有了这个票房冠军打底，再加上其他奖项，质疑他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要是国内票房冠军，获奖“无数”的导演，都没资格担任奥运会开幕式的副总导演，那其他人，谁还有这个资格？
    现在东方厂一家制片厂，两个导演就能主导燕京奥运会了。
    这是多大的荣耀？！
    四舍五入约等于一门双公。
    虽然这样宣传，有点蹭奥运会热度的意思，但现在随着时间马上进入2007年，外界的舆论本就偏向于奥运会，这东西眼下是全民都关心的，不蹭白不蹭。
    经过这几天的宣传，东方厂从一个私营制片厂，隐隐已经有了国内传统制片大厂的趋势。
    只要这段时间再巩固一下，以后东方厂的地位就能进一步稳定下来了。
    算是西北地区数得着制片大厂！
    有这个旗帜立在这里，还愁以后没人投靠？！
    一到厂里，还没进办公室，张秦川一出电梯，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牛主任！
    这老家伙这两年头上的白发渐长，以前只能算是白了一半，头上黑白交错的，看上去还不算老，这两年牛主任算是常驻东北了，平时东北那边的事儿，都是牛主任负责。
    一到年底，张秦川就会让小刘去东北，也把在东北熬了半年多的牛主任换回来，在家里过个好年，等来年三四月，东北老家那边化雪了、天气不那么冷了，再让牛主任回去。
    这几年张秦川之所以对那边放心，都是有牛主任在东北替他看家呢
    “呦！牛主任，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不给我先打个电话？！”
    张秦川也不握手了，直接搂着牛主任。
    看着他已经白完的头发，配合着这个颜色的发型，牛主任一下子显得就有些慈祥了，颇为符合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气质。
    “打啥电话啊知道你忙，又没多少事儿，上班了照样说。”
    牛主任右手拿着一叠由文件卷成的纸筒，在左手上敲了敲。
    “哈哈咱进去说，你这一年也辛苦了，东西给我，多在家休息休息。”
    “可不敢休息啊，我都看过新闻报道了，张导也来了，咱们厂这以后啊”
    牛主任跟着张秦川走进办公室，边走边感慨。
    现在西影厂改制了，这几年一步步开始去影视化，其中西影厂大部分拍摄器材，都由东方厂接收了，人手呢有些不愿意离开长安去外地的，这一小部分人也都跟着来了东方厂。
    剩下的一部分人，可能是觉得去外面闯闯也行，有的人是被其他影视公司高薪聘走了，还有的更是一步到位，被某些导演请为私人团队。
    反正影视行业，圈子也不算大，只要从业几年，手里有真本事的，根本不愁去处，愁的只是待遇问题罢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吧。
    不过看着东方厂这个人员，拿着西影厂的设备，继承着西影厂的“体制”，还有一大部分人员，现在就连当年离家出走的张导都来到东方厂了。
    牛主任一回来，看着这些东西，虽然东方厂的位置和西影厂不一样，但这些人和事物，还是让他感慨良多。
    毕竟年纪大了，有时候就喜欢回忆。
    他平时待在东北，要说事情也不算多，平时也就当个监工，看看那边的影视城三期项目建设的咋样了，其他时间都是在张秦川他们村里，跟以前的老村子金伯，打打牌，到处溜达一下，偶尔还带着人上山打打猎啥的，罪是一点没受，唯一的难点就是离家远，好在张秦川每年冬季都让小刘去替换他，这才能让他回来休息几个月。
    如今一回来，东方厂到处都充满以前西影厂的气息，让他有点时空倒流的感觉，看着这些人，牛主任突然有种他自己也变年轻的感觉。
    面对张秦川的劝慰，他下意识就想拒绝
    主动拿过牛主任手里的文件，张秦川让崔贞媛泡茶，他先看文件。
    都是些杂事，关于工程的进度，在老家那种地方，用的都是自己人，张秦川又不拖欠工程款，上面还有州里的领导盯着，这样的工程项目，基本上不会遇到什么大问题。
    所以涉及的文件很少，一看就能看完整个工程的进度，等到明年，影视城第三期建筑就能建好了，剩下的两期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差不多09年年底，或者10年初就能全部竣工了。
    剩下的，都是关于村里的事儿，自从张秦川他们村建好后，张秦川一次都没回去过，倒是村民搬家的时候，牛主任让人全程拍摄了一些视频，给张秦川带回来了。
    不光有视频，还有很多照片。
    手里拿着一叠照片，张秦川一张张看的很仔细，基本上村里的每个人都拍到了，大人小孩
    直到翻到一张小屁孩的照片，也不能说是小屁孩了，这张照片上是个半大小子，穿着一身崭新的运动装，理了个寸头，脸上带点劲劲的感觉，正目光好奇的看着镜头，身后就是他们家新分下的房子。
    这个小孩，张秦川有印象，当初他在东北老家拍那部黑老大变高中生的电视剧时，这小屁孩那时候还跟他闹着玩过，被张秦川给了一巴掌“教训”了一下。
    没想到几年过去，都长得这么大了。
    看着照片里，一张张笑脸，张秦川就满意了，花了钱、换了房子，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他们村人也不多，连带着这些年出去的人都算上，总共也就几十户人，总人口也就不到二百人。
    以前穷的时候，邻里之间也没发生啥大矛盾过。
    大家都穷，没什么可争执的。
    张秦川小时候也经常去其他村民家里混饭，总之没饿死。
    现在由他出资，给村里的人都换了新房子，大家的房子除了位置循序不一样之外，户型都大差不差，这样一来
    就连农村经常产生争执的盖房子争地这种狗血事情，也都没了。
    再后来还有那个木材加工厂，反正能干活的人，都在张秦川的那个木材加工厂里干活，他们不仅是村民，还是张秦川的员工。
    所有的吃住都是张秦川管着他们。
    至于村里的其他事情。
    除了金伯偶尔招呼、牛主任平时也能以领导的名义管一管。
    毕竟但凡是在木材厂上班的村民，理论上都属于东方厂的员工，牛主任管他们，天经地义！
    这种边境小村，跟内地可不一样，没有人与人经济上的纠纷，平时很少有事情，偶尔会有县里发来个什么文件，金伯拿出来讲一讲就完事了。
    至于张秦川这个村长，更是长年在外，只用给老家提供钱，管着他们的生活就行了，除非遇上其他的重大事情，平时他连管都不用管
    “辛苦了牛主任这几天你好好休息，等过完元旦，咱俩到时候对对账，把过年的红包和福利都定下来，该运过去的早点运过去，剩下的让小刘去办。”
    “行啊！”
    牛主任点点头，这一点他没意见。
    离过年还有两个月，有些东西是该早早准备了，其实现在有些公司，过年只给奖金已经不给东西了，但张秦川这边，还是坚持给奖金和实物。
    东方厂这边年轻人占比大，加上赚的钱多，平常公司待遇也好，花起钱来也舍得，但东北老家那边的人就不一样了。
    有些人仔细惯了，就算给他们多发奖金，要是不发实物，让他们自己去买，他们根本舍不得花钱。
    张秦川不是怕他们存钱，而是不想让他们只会存钱。
    只有享受到有钱的好处了，才会更在意钱，才会更努力的去赚钱，而知道赚钱了，他们才能体会到他张秦川的好处
    晚上，三叔家别墅内，张秦川手里拎着几个礼盒进门，不大但看上去都很上档次。
    “来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
    三叔红光满面的迎过来，嘴上埋怨了一句，顺手接过张秦川手里的东西递给旁边的王海艳。
    “嘿”
    这话，张秦川都懒得回，瞎客气啥，要不是看着这是三叔第一次组织这种家宴，他才懒得客套呢。
    看了眼客套沙发上，二姑和东东坐在沙发上，好像在看电视，至于二姑夫
    这会儿大概率在厨房帮忙呢。
    “大虎？就你离得近，还来的晚。”
    二姑看见张秦川，赶紧招招手，顺手一脸嫌弃的推了一下正搂着她胳膊的东东，让张秦川坐在她旁边
    “就是这个吧，她不是还跟着你一起拍电视剧嘛？人咋样啊？”
    眼看着王海艳又去厨房忙活了，二姑拉着张秦川低声打探着。
    现在电视剧杀青了，至于江书影那边，张秦川让她先回去。
    没了江书影“捣乱”，三叔这段时间带着王海艳在长安附近游玩，今天是三叔组的局，邀请全家人一起来家里吃饭，算是正式把王海艳给家里人介绍介绍。
    二姑对王海艳充满好奇，倒不是嫌弃她，她这是因为以前那位三婶留下的后遗症，对于张嘉一这个弟弟，二姑还是很上心的。
    “二姑你放心吧，我都替伱考察过了，人挺好的，我”
    张秦川刚想把他怎么考验的事儿给二姑汇报一下，看了眼旁边装作不在意，但扭着身子，耳朵伸的老长准备偷听的东东道：“你滚一边去，大人说话，小孩子听什么？”
    “哥！我啥时候听了？”
    “还不去厨房看看能帮上啥忙？饮料拿出来没？杯子先摆上，帮着端端菜，一点眼力见都没！”
    二姑面对这种事儿，果断站在张秦川这边，一推东东，示意她赶紧走开，别影响她听八卦。

 第283章 ：外国人？

    东东一脸的不情愿，迎着二姑杀人般的目光，这才缓缓站起身，去厨房帮忙
    “人挺好的，我找了个女的勾搭我三叔，她当时很生气，后来”
    张秦川趴在二姑的耳朵边，小声给她说剧组的事情。
    “嘿嘿”
    二姑听着张秦川的描述，又瞄了一眼正在擦桌子的三叔笑了笑，她这个弟弟，有时候身上的压力大，喜欢把事情都扛下来，平时脾气都很和善，很少见到他跟外人红脸。
    说起来就是脾气软。
    以前那段婚姻，吃亏就是吃在这上面，现在又找了一个，二姑担心他还吃亏，不过有些事吧，也不是她这個当姐姐的能管的，人家俩人过的好不好，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其他人都插不进去手，张秦川这样在他俩还没结婚前，先用点手段“考察”一下的，已经算谨慎了。
    目前看来，俩人感情不错。
    二姑用手捂着嘴，小声道：“你叫来试探她的那个小姑娘，她那边你可要说好了，可别她以后提起这种事儿了，你三叔这边不好做。”
    张秦川点点头，有些事，现在看上去没啥，但二姑是担心以后万一露馅了，让王海艳知道张秦川故意考验他，影响她跟三叔之间的感情。
    张秦川一点都不在乎，就不说江书影那边，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就算知道了那有啥的？
    红包给的足足的，人呐要分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小姑娘挺聪明的，张秦川不担心。
    “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那就行！”
    二姑美滋滋的换了个坐姿，又低声道：“大虎，你明年不是要去燕京忙吗？那我得空张罗张罗，他俩要是没啥问题，我觉得该办事就办事了，正好趁着你明年不拍电视剧，早点把事办了，我也算少了桩心事。”
    “行啊，二姑到时候跟我三叔商量着来呗，需要我干啥，伱给我打电话。”
    “嗯房子、车子啥的，我倒是不操心，就是她这个身份，哎她俩都是演员。”
    “行了他俩以后怎么办，那是他俩的事儿，咱没必要管的太多了。”
    之前如何，张秦川不管，如果三叔觉得这个人行，张秦川更不会管了，过日子的又不是他，至于他们之间具体的事儿，就看他们之间怎么分配了。
    “也是！”
    二姑点点头，她现在就是太闲了，孩子也大了，天天没事，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
    “哎大虎，你说你三叔要是把事儿定下了，那你”
    转眼间，二姑瞬间又把心放在张秦川身上了。
    “”
    张秦川头皮发麻，刚想找个理由推脱一下，那边突然传来了三叔的天籁之音。
    “二姐，大虎，菜好了，上桌吧！”
    “来了！”
    2007年二月，燕京。
    刚过完年的燕京，空气中还残留着一点点年味。
    国家体育馆——鸟巢，还没有完全建设好。
    张秦川穿着一件薄款羽绒服，头上戴着安全帽，跟在工作人员身后，看着周围粗大的钢结构。
    “张导，去年九月份，这里完成了钢结构整体卸载，今年主要是内部的一些装修。”
    指着远处的工程车辆，工作人员跟张秦川介绍着这里的情况。
    奥运会的开幕式要在鸟巢体育馆举行，这全世界都知道，而导演组不管方案再好，起码要来实地看一看，才好做出详细的安排。
    目前的导演组进度，还处在纸上谈兵的状态，虽然有体育场的所有数据，但没有实地规划，总感觉缺点什么。
    张秦川刚过完年就来燕京，就是为了来实地考察一下。
    自从去年年底，鸟巢这边主体结构全部完工后，安全问题解决了一大半，已经可以对奥运会开幕式导演组开放实地考察了，他又是负责先规划现场拍摄场地的，就成了第一波来鸟巢考察的人
    看着还还没安装座椅，空荡荡的看台，远处的体育场里，已经有机器在下面画线了，张秦川能看出来，下面各个区域所在。
    中间的那块草坪区域就不说了，周围的跑道之类的，这玩意远处看上去不大，等真进来，看着空荡荡的鸟巢，还有周围的钢铁结构，给人的震撼还是很大的。
    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方框，这玩意叫取景器，作用嘛就相当于拿着一个镜头，透过这个方框看远处的画面，感受一下镜头的角度如何。
    其实熟练了，左右手各伸出拇指和食指交叉摆在一起，就是简易的取景器，但张秦川还是拿了最新的实体取景器。
    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上去专业！
    果然，看到他掏出东西，身旁其他的人瞬间噤声，不敢打扰张秦川
    装模作样的拿着取景器换了好几个角度，张秦川感觉都不咋滴。
    主要是他分不清好坏。
    这东西从以前张秦川开始拍影视剧开始，他就没系统性的学习过这些。
    虽然这几年，他偶尔也会看书充充电，但还是做不到像是学校里摄影系那种，基础性的、完整的学习。
    这就导致一个后果，他抄其他影视剧，为了取巧，张秦川最喜欢拍剧情片。
    简称就是没有大场面的片子，原片里人家用一个中长景镜头，到他这里，虽然演员换了，可能场景也调整了，但张秦川靠着模仿，能学个几分像，人家用什么镜头方式，他也用什么镜头方式。
    这样一来，主要靠着剧情，观众就能忽略大场面，注意力都集中在剧情上。
    要不他怎么会被评为西北圈最会讲故事的导演呢？
    这年头，国内不缺会拍风景，会拍大场面的导演，但这些导演，多多少少都有点短板，讲故事不行，到了张秦川这里，他是本来专业技能上就有些欠缺，所以走的是“技巧”性路子。
    照抄，他会抄。
    但如今轮到他直接选定用什么镜头的时候，张秦川就没那么多“灵性”了。
    他现在的水平处在，匠气有余而灵气全无的阶段。
    同样是一个镜头，可能往左稍微偏那么一两厘米，拍出来的效果就不一样了，但到了张秦川这里，让他直接定下用什么镜头拍，他只能做到规规矩矩。
    十分的试卷，他能做到六分左右，不差，但也没亮点。
    如果这种东西交给老谋子，老谋子可能会做到11分！
    这就是他们之间在镜头语言这一方面的差距
    余光扫了一下周围的人，张秦川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今天带取景器了。
    这玩意的好处，就是它虽然是取景的，但能看到的人，只有张秦川。
    这又不是相机，不是直接拍下来，现在只是初选。
    选在哪，选什么角度，都是张秦川选，周围的人也看不到，只能看到他装模作样的摆角度，然后一脸遗憾的摇摇头，再皱皱眉，往右走几步，再停下，拿着取景器继续装模作样的看。
    因为张秦川骨架子大，身高体壮的，他取景的时候，有时候还弓着步，旁边带他参观的工作人员虽然看不到张秦川取的什么镜头，但感觉他的架势和工具，都有点不明觉厉的感觉。
    心中暗赞一声，不愧是票房两亿的导演！
    走走停停，一个鸟巢体育馆，可不是只有一个摄影区域的，这边好几层，每一层都要挑选好几个区域备用，一时半会儿搞不定的。
    跟在工作人员身后，张秦川突然听到前面有一阵杂音。
    细细听，里面好像夹杂着英文。
    微微歪头看了眼前面那群人，居然有几个小金毛，还有一个小黑子！
    鸟巢可还没彻底竣工呢，这里面现在除了工程队，是不对外开放的，张秦川现在是开幕式导演组的副总导演，才能享受到这个特权，先进来选镜头角度。
    但现在看着眼前这群外国人，张秦川有点想不通了，老子能进来，这群外国人为啥也能进来？！
    “他们是怎么回事？！”
    拍了拍旁边的工作人员，张秦川没继续往前走。
    “啊？”
    那个被张秦川拍的工作人员愣了一下，顺着张秦川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再用余光瞄了眼张秦川脸上气愤的表情，心里瞬间回过味了。
    来之前，领导已经告诉他了，这个张副导演，脾气有点暴躁，但专业能力很强，让他好好伺候着，现在张导这是看到外国人也进来了，生气了？
    “呃张导，他们是nbc的人，就是美利坚全国广播公司的。”
    “？”
    张秦川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一时有点没听懂，美利坚广播公司的人，在这儿干什么？关键是他们还有特权能进来？！
    这成何体统？！
    眼见张秦川眉毛皱的更深了，工作人员稍微有些纠结，后退两步，走到张秦川旁边小声解释道：“张导，他们呃他们高价买下了明年奥运会的转播权，而且因为他们出的钱太多了，国际奥组委那边要求咱们这边给他们超级权益，所以他们也能第一批进来选取景角度和区域。”
    “哦？！”
    这一下，张秦川更不爽了，有钱了不起嘛？
    妈的，在自己家门口办的奥运会，还要看老外的脸色？甚至，还得给他们特权？他们给了几个钱啊？
    “什么叫给的钱太多了，给了多少啊？还超级权益？”
    “呃据说是，他们为了转播权，拿出了将近9亿美元。”
    “多少？！”
    听到九个亿，还是美元，就连张秦川下意识都跟着抖了一下，卧槽妈的确实有钱。
    怪不得奥组委都要给他们特权。
    这尼玛
    不过再有钱，一想到自己能进来，他们也能进来，张秦川还是有点不爽。
    这种享受特权，然后看到别人也能享受这种特权，那种优越感被人分走一半的感觉，很不爽！
    慢悠悠的渡步过去，看着一群老外，不仅拿着取景器，甚至还拿着相机、摄像设备，比张秦川带的东西都齐全，几个老外好像有分歧，正在争吵，其中那个老黑，声音最大。
    “他们说的什么？”
    张秦川拍了拍旁边一直负责给他引路的那个工作人员。
    这些人别看只是个引路的，英语都过关，听懂他们的对话没问题，他现在就把他当翻译用。
    “呃刚刚那位先生说，这个角度拍出来的镜头比较有气势，那位”
    工作人员右手放在胸前，悄悄指了指另一个，继续给张秦川翻译。
    “那位说，另一个角度比较有气势，他们好像因为这个吵起来了。”
    “嗯”
    张秦川点点头，也不急着和这些人打招呼了，而是就这么站在旁边看他们吵架。
    旁边的工作人员眼看着张秦川不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给张秦川翻译他们的吵架内容
    nbc的几个摄影师吵起架的时候可以顾不上旁边的人，再说异国他乡的，周围有几个华国人，他们也不在意。
    但吵了半天，他们慢慢反应过来了，这旁边站的这群人，一直没走，特别是站在最前面的这个壮汉，一副看稀奇似的眼神看着他们，这就让几个正在吵架的摄影师有点不自在了。
    毕竟在国外嘛，被人家本地人盯着，看他们吵架，他们有点吵不下去。
    “你们是谁？”
    有人顺嘴问了一句张秦川那边
    “张导，他们问我们呢。”
    “嗯。”
    刚刚这个工作人员也给张秦川介绍了，这个nbc算是全美最大的三个广播公司之一，在赛事转播这一方面，理论上算是走在了世界前列，这种东西属于他们的强项。
    而他们还是奥运会多年的老金主，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享受特权，而是一直都在享受特权。
    这就让张秦川对他们有了点新的想法，比如
    摄影行业可没有抄袭不抄袭的，同样一个镜头，你拍出来的好看，别人也可以借鉴一下！
    既然他们是专业人士，今天又正好让张秦川碰到了，那
    不薅点羊毛，张秦川浑身不自在。
    “你跟着我，给他们翻译。”
    下巴微微一抬，张秦川脸上挂上笑容，主动伸出手笑呵呵的朝刚刚问话的老外走去。
    “哈喽，妈了巴子，老子叫张秦川，很高兴认识你们几个小逼崽子。”
    “？？？”
    旁边跟着张秦川正准备翻译的工作人员，听到他这句话，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了，张导这是欺负人家老外听不懂中文呢？
    再说了妈了个巴子该不该翻译啊？真翻译了，又该怎么翻译啊？
    mother eight ?

 第284章 ：昆仑奴

    最终，工作人员还是没把张秦川的原话如实翻译，只翻译了一下问好的话。
    眼见那俩老外又叽哩哇啦几句，迎着张秦川的目光，工作人员朝他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张导，他们说认识你也很高兴，并且他们问咱们在这干什么。”
    “这话是他们该问的？不是我该问他们的？分不清谁是大小王了？你没给他们介绍我的身份？”
    张秦川眼睛一瞪，工作人员缩了缩脖子，赶紧又朝两个老外小声解释了一句。
    “两位先生，这位是我们奥运会开幕式导演组副总导演，张秦川，他是个导演，呃是独立电影人，有自己的电影公司，公司里有数百位员工，他的电影是我们国内去年的票房冠军，票房大约是3000万美元。”
    “！！！”
    两個老外听到这个介绍，刚看着张秦川还有些平静的眼神，瞬间就惊讶了！
    没想到这个人看着年纪不大，居然这么有成就？！
    能当上奥运会开幕式副总导演的人，可能是天才。
    但这个世界的人口基数在这里，从不缺天才，各行各业都不缺，至于影视行业，更不缺天才，有时候影视行业更需要经验和履历，而不是天才，天才也代表不了什么。
    如果没别的身份，只说这个副总导演，这职位可能是镀金来的，就算有真本事，对他们nbc来说，也不用太在乎。
    能进nbc这种大公司的人，本身很多人就是天才，天才他们见多了。
    但电影票房，在华国，居然能达到三千万美元，这个就有点吓人了。
    这种成绩，哪怕是放在美利坚，也值得说道了。
    关键是，这种票房，代表着这个年轻人有钱！
    在美利坚，你可以招惹一个天才，但绝对不能招惹一个富豪。
    有钱代表了太多东西！
    一个天才加富豪，还是开幕式的官员之一，就因为短短一句介绍，两个老外的表情瞬间和善多了，态度也谦卑了很多。
    离张秦川最近的这个小金毛，甚至主动伸出手，先跟张秦川问好，又主动介绍了自己
    “张导，他说很高兴认识你，他叫詹姆斯。”
    工作人员看着这个突然变热情的老外，下意识腰杆也直了，往张秦川旁边又挪了一步，进一步适应了翻译官这个角色。
    “这个小黑叫啥？”
    张秦川很满意这两个老外对自己的态度，指了指小黑。
    眼见张秦川指自己，小黑子看了眼张秦川身边的工作人员，两人又交流两句。
    “他叫道格。”
    “嗯，问问他俩刚刚吵啥呢？”
    有了翻译的帮助，张秦川跟他俩虽然交流的不快，但具体吵什么倒是弄懂了。
    他们这个是nbc前期派过来的摄制组筹备人员，这俩老外属于选镜摄影师。
    张秦川要来选拍摄角度，他们也需要提前选位置，大家干的活，理论上来说是一样的，还都有特权。
    唯一的分歧是，张秦川这边，他一个人就能当家做主，而nbc这边，是几个人商量着来，具体位置能挑很多，但精确到每一个位置的摄像机，就没那么多选择性了，总不能一个机位放好几个转播镜头吧？
    nbc就算再狗大户，也不会干这种事儿。
    所以，必要的争吵还是不可避免的
    “！”
    张秦川眯着眼，打量了一眼旁边他们带来的设备，又看看旁边的工作人员。
    要是没记错的话，刚刚这位介绍他们nbc的时候，说他们是业内大佬，转播赛事非常专业。
    那可不可以认为，这些人的专业技能都还“过得去”？
    这样一来，这不就是现成的苦力吗？
    自己还忙个屁啊，看着他们找地方，定角度
    然后，他们的就是自己的！
    余光又瞄了眼旁边那个小黑子，张秦川突然感觉他的dna都动了。
    众所周知，在唐朝的时候，就有关于昆仑奴的记载了。
    昆仑奴是什么？
    除了字面意思之外，其他时候还指黑色。
    这可不是陈导的电影《无极》里，那个谁演的那种角色，其实昆仑奴指的就是小黑子，因为他们的肤色，就被称为昆仑奴。
    当然有时候还指南洋其他地方深色皮肤的人，不过这个不重要，反正张秦川现在看见这个小黑子，就感觉很亲切。
    对方是昆仑奴，而他张秦川又来自长安，这不就呼应上了吗？！
    抄他个镜头怎么了？！
    “这有什么好吵的，你跟他们说，就说这个我也是专业的，我帮他们俩评评理，同行之间，交流一下，让他给我展示一下他们选的镜头角度。”
    张秦川拍了拍旁边的工作人员，交代一声。
    这货听到张秦川的话，也没什么反应，在他看来，张秦川乐意当这个和事佬，估计是出于玩闹的目的，这可是国内去年的票房冠军，大佬级导演，给两个老外电视台的摄影师评评理，这合情合理吧？
    听完翻译的话，就连那两个老外摄影师，都感觉很合理。
    至于什么防范心理，那更是一点都没有，这是直播镜头，又不是拍电影，在今天之前，他们根本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抄直播镜头这回事儿！
    那个叫道格的小黑子，拿着他手上的取景器，又对着下面的场地比划了一下，朝翻译说了几句。
    这回没等翻译翻译，张秦川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了，这是示意他过去看看呢！
    走到小黑子身边，道格举着取景器的框架，左手示意张秦川看他定下的这个角度怎么样。
    张秦川故意皱着眉，看了半天，这才朝他身后招招手道：“拿相机过来，拍一个！”
    这种东西，随手定下来的镜头，差一点都差着味道呢，还是拍下来保险
    眼看张秦川递给自己一个相机，道格愣了一下，又朝旁边的詹姆斯挑衅似的撇撇嘴，这才拿着相机重新按他的角度拍了一下。
    按动数码相机，调出刚刚拍摄的画面，道格满意的点点头，这才递给张秦川看。
    “你问问他，他不是觉得这个好吗，伱问他觉得哪里好，怎么个好法？让他跟我讲讲！”
    张秦川现在不满足只要一个现成的拍摄角度。
    他不光要成品，还得要原理。
    毕竟万一以后别人问起了呢？他要能讲出个一二三四五吧？
    要是一问三不知，岂不是露馅了？！
    反正薅一把也是薅，薅秃也是薅，那就薅到底吧，不薅白不薅
    “这个镜头，詹姆斯认为应该再偏下一点，这样能把更多的场地拍进去，但我认为，场地不是关键，天空也要流出来，我虽然不知道开幕式具体的安排，但按照惯例，只要是在体育馆里举办的这种活动，体育馆周围都要燃放庆典烟花。”
    “如果镜头给了场地更多的空间，那拍摄烟花拍摄的空间就少了，这会为后期的剪辑、转场，带来一定的麻烦。”
    “我是这样想的，在镜头三分之一的空间里，都留给天空，如果燃放庆典烟花，镜头不用停留太久，只需短短的几秒，给导播一个反应的时间，然后再切到远景，我们会有专业的航拍镜头等在外面，到时候切一个庆典烟花在体育场上空燃放的全景。”
    道格语气激动，双手还做着动作，猛一看感觉他不像个摄影师，反而像是个说唱歌手似的，说着说着都快唱起来了。
    “想想看这么漂亮的体育场，现在还没正式建好呢，我的妈妈，都不能想象它建好后，该有多漂亮，想想看一个近景，紧接着直接切远景这个空间感，对观众来说，直接就来了，我要让烟花在观众的眼前炸开，震撼他们！”
    由于语速太快，翻译听着有点迷糊，大概意思他懂，但这里面有很多专业的名词，他没太听懂。
    所以等小黑子讲解完，一脸期待的等着他翻译的时候，翻译又咽了咽口水，看着同样一脸期待看着他的张秦川
    “呃张导，他说这里留点地方拍天空，等放烟花的时候看着好看，然后到时候找个飞机在天上拍，把这两个镜头组合在一起，飞机拍的画面放在这个后面，然后把镜头丢到观众脸上，很厉害！然后还说咱们的这个鸟巢很漂亮。”
    “？？？”
    你他妈翻译的是什么玩意儿。
    张秦川现在有点后悔没带个专业翻译来了，这
    但现在他还要抄镜头呢，与其埋怨这个翻译，现场除了他可就没别的翻译了。
    勉强点了点头，装作听懂的样子拍了拍翻译的肩膀道：“你呢，让他说的慢点，有些词你要是没听清，就用你能理解的词给我描述一下就行了，刚刚那个稍微说的有点笼统，但我也能听懂，你告诉他，他的想法很好！”
    “”
    翻译脸蛋有点红，他已经尽量靠瞎猜来翻译了，没想到张导果然厉害，他翻译成这样，这位居然都能听懂，不愧是大导！
    想着张秦川的话，翻译扭头看向等着他回话的小黑子道：“我们张导说了，你说的太快了，很多他没听懂，不过你的意思他懂了！”
    “！！！”
    道格愣了一下，看看翻译，又看看对他点头的张秦川，朝张秦川伸了个大拇指。
    天才就是厉害，隔着翻译都能听懂！
    又用同样的方式，跟旁边的詹姆斯交流了一下，听着翻译说的话，再看看詹姆斯期待的目光，张秦川咳嗽一声，这回他不用翻译了，他也会一点点英文。
    “你的，外瑞古德！”
    张秦川先表扬了一句小黑子，这才看向詹姆斯。
    “你的，no外瑞古德。”
    他本意是想表达，你的镜头选的也还行，但和小黑子的比起来，没那么好。
    但老外没那么圆滑，虽然说了no外瑞古德，詹姆斯理所应当的以为张秦川说的就是不好！
    只见他刚刚还带着点亮光的眼睛，突然眼神都灰暗了，嘴皮子哆嗦了两下，一副受到打击的样子。
    旁边的翻译听着张秦川这两句颇为丢人的英语，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这俩老外听懂没
    “你跟他们翻译，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这才一个角度，这次输了不可怕，不是还有很多角度的镜头要挑吗？我这几天都在这儿，你告诉他们，我愿意帮他们评判一下哪个镜头的好坏，欢迎他们这几天跟我一起研究讨论！”
    找苦力嘛这东西要讲技巧，直接逼着他们干，那不太容易，必须要怂恿。
    就不说歧视不歧视了，有些东西，张秦川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他虽然听不懂英语，但他能看的懂人性！
    这个小金毛多少有点看不起这个小黑子，虽然他表现的不明显，但事实就是这样。
    现在张秦川说小金毛不如小黑子，这对一个白人来说，比杀了他都难受。
    现在再适时补上一句还得继续努力，自己还能给他们当裁判，那效果
    反正小黑子咋想，张秦川不知道，但这个小金毛大概率是不服的。
    他只要敢继续找自己，那他们的镜头张秦川就能光明正大的抄一份，不光抄镜头，还得让他给自己讲好在哪里！
    看着这两个黑奴，张秦川越看越满意。
    nbc这个奥运会特权，给的好哇，有了他们，能给自己省多少功夫！
    不行，得好好招待一下他们！
    “你给他们翻译翻译，一会儿我请他们吃饭，我是东道主，让他们别拒绝！”
    翻译看看张秦川，他突然感觉这位张导看这几个老外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
    跟着nbc选镜组溜达了一天，晚上请他们吃过饭，张秦川让东方厂驻京办的那几个老司机，带这几个老外去好好潇洒潇洒，费用全包了，务必让他们玩好，明天好更努力的干活。
    而他则是回到范八冰在燕京的别墅
    “回来了，大老爷！”
    范八冰踩着拖鞋，穿着一身近乎透明的纱裙，内里还穿着一件肚兜，手里端着一杯蜂蜜水递给张秦川。
    “哼我是忙正事呢，能跟你比？”
    张秦川没接她递过来的东西，脱掉外面的羽绒服往沙发上一丢，整个人顺势瘫在沙发上。
    在外面一天，虽然不累，但是站久了脚疼啊，如今终于回到家了，终于能休息一会儿了。
    范八冰把手里的蜂蜜水放到茶几上，主动绕到张秦川旁边，双手帮他按着太阳穴道：“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有屁放！”

 第285章 ：张嘉一是不是谦虚了？

    “那个我们公司要上市了，很多人都想分出来单独开工作室，我跟公司的合约今年也到期了，所以我也想出来开自己的工作室。”
    范八冰说着话，手上的力度慢慢变轻，不着痕迹的摸着张秦川的耳垂。
    “然后呢？”
    “然后”
    低头看了眼，闭着眼的张秦川，范八冰右手做了个虚掐他脸的动作，眼看张秦川没反应，语气又夹了夹，变得稍微有些甜腻道：“我现在没啥资源了嘛~我就想着要不我开个工作室，挂靠在你们公司？”
    “嗯？”
    听到这儿，张秦川终于睁开眼，看了眼范八冰。
    这小娘们还是很有心思的！
    不过怎么说呢，现在的女星，哪怕是范八冰这种，现在她被外界各种诟病，说什么她演技不行，不敬业之类的。
    但她一直到现在，她想的都是怎么抢资源，怎么演更多的戏，她的心还在演绎上，还在戏上，按敬业程度来说，范八冰还是很合格的。
    不像以后有的演员心已经不在演戏上面了，至于专业技能，更是惨不忍睹
    不过放着华艺不挂靠，挂靠到东方厂？
    张秦川稍微一想，就明白范八冰打什么主意了，老谋子现在都来东方厂了，虽然明年他和老谋子都会息影，专心筹办奥运开幕式，但现在提前战队，她要是以后能混进老谋子的剧组，那绝对赚大了！
    “你说你们公司要上市了？”
    张秦川没急着回答范八冰的话，反而先问了一個刚刚范八冰主动说出的东西。
    这个消息他还没听说。
    “嗯啊，前几天开会才说的，去年冯导的电影票房成绩不太理想，虽然没赔钱，但赚的也不多”
    范八冰先解释了一下原因，这点张秦川倒是知道，虽然冯导的《夜宴》票房不好，但他们有其他的操作，能从中找补出一部分收益，这几个方面加起来，哪怕是他那部电影票房不好，也不算赔。
    这就是多元化公司的好处，他们虽然也重视影视，但不是把所有重心都放在影视项目上。
    不过，对内行人来说，不赚钱，那就是赔钱！
    因为时间成本在这儿放着呢，不管怎么说，外行不懂还好，稍微懂点的，对这些话只能说嗤之以鼻
    “王总说，他跟冯导交流，以后的电影都偏向大制作了，要国际化，《夜宴》没成功，据说冯导自从金马奖之后，已经很少露面了，说是冯导好像受了点刺激，好像是准备筹备一个大项目。”
    范八冰看张秦川不说话，放下手，又端起蜂蜜水主动喂给张秦川。
    “来你喝酒了吧？喝点蜂蜜水解救，温温的，凉了就不好喝了，喝点嘛”
    张秦川勉强喝了一口，示意她继续说，他之所以一直跟范八冰保持联系，就是看中了她现在的身份，偶尔能给他带来一点华艺的内部信息，其他的国内女演员多了去了，他想找谁不行啊？！
    “然后，前几天会议上，王总说，以后电影都要大制作了嘛，需要的资金越来越多，所以公司想上市，目前已经开始做前期筹备了，我也不懂这些东西，我听那个谁说，等做好准备，公司里的这些人，可以先认领一些原始股什么的”
    范八冰说到这儿，靠坐在张秦川旁边，轻声道：“你看我们公司明面上就冯导一个，资源就这么多，我这两年资源都是自己找的，公司分给我的都是无关紧要的，我就算留在这儿，以后资源也会越来越少。”
    说着说着，范八冰声音越发低沉了，甚至都带了点哭腔，等了半天她又微微抬头，用余光瞄了眼张秦川，发现张秦川居然又闭上眼了，好像没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化，不禁又有些气恼。
    她算是女星里很有手段的那一批人，哪怕是撕逼，她也从来没怂过谁。
    但面对张秦川这种油盐不进的，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撒娇、不管用。
    卖惨、还是不管用！
    用强？
    强不过呀
    “你说句话啊！”
    范八冰搂着张秦川的胳膊摇了摇。
    “伱忘了我需要你干啥了？”
    张秦川哼哼唧唧的问了一声。
    范八冰眼睛一亮，下意识直接骑到张秦川身上，她还以为张秦川是暗示她需要表示表示呢。
    没想到刚骑上去，张秦川紧接着又说话了。
    “我让你在这边，是给我打探消息的，你要是离了你们公司，不能给我打探消息了，你说我要你，还有什么用？”
    微微睁开眼，看着面前的范八冰，两人四目相对，张秦川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其他情绪。
    这让范八冰又是一愣。
    这也太冷血了吧？！
    “我还能干别的呀”
    她不甘心的又撒了个娇
    “哼！”
    张秦川冷哼一声，他根本不吃这一套。
    能让老谋子加入东方厂，那是因为老谋子能给他赚钱，还能间接提升他的地位。
    但范八冰如果来东方厂，能给他带来什么？
    东方厂从来不签演员，这是圈内公认的，哪怕是张松文这些人也演戏，但他们在公司里的身份，不是演员，而是有其他职位正经干活儿的，而演戏对他们来说，那叫——客串！
    再说了，东方厂现在的氛围很好，从没有拉帮结派，或者各种小山头。
    以前这种东西刚刚有出现的迹象，牛主任这个西影厂的“元老”就被张秦川支到东北了，现在这种情况早就没了。
    如果来了个范八冰，把这种风气带过来，其他人怎么看？东方厂以后怎么办？
    张秦川除非疯了，才会把女的都绑在东方厂，难道以后天天除了工作，还要看这群人争来争去？
    只要他不签演员，他对整个娱乐圈来说，永远都是产业链上游。
    所有演员，不管有没有机会，理论上都能出演张秦川未来影视作品里的角色，这叫立场！
    这个东西，张秦川还是分的清的。
    他要是签个范八冰，以后就没了立场，上游企业这个身份就不稳了
    大手直接掐住范八冰的脖子，把她的脸拉近，张秦川盯着她的眼睛道：“老老实实给我当好探子，你们公司的上市进程，隔段时间打探一下，给我汇报汇报，干好你该干的事儿，少给我玩心眼，明白？！”
    被这么一掐脖子，范八冰瞬间老实了，撒娇也不敢了。
    “好好说嘛你松手。”
    “松什么手？你不喜欢这样？”
    张秦川越掐越紧，看着脸色涨红的范八冰。
    “”
    一周后，长安，东方厂，张秦川办公室门口。
    老谋子面带笑容很随意的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声音，直接推门而入。
    看了眼张秦川，老谋子调笑道：“呦？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你再怎么弄，不得耽误一个月？到时候我电影票房也出来了，正好忙完，我再去燕京找你。”
    老谋子没想到，张秦川这次先去燕京考察体育场转播镜头，一来一回，居然这么快？
    他的电影是春节档上映的，这才几天啊，张秦川居然又回来了
    “哈哈！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看看给我提提意见！”
    张秦川指着他面前办公桌上，已经铺满整个办公桌的上百张照片。
    老谋子是走近了才看到桌上这些照片的，不禁有些惊讶了。
    坐下后，顺手拿起一叠照片，照片上写的有几层、具体位置。
    再看看照片上的角度，老谋子眉头一挑，有些诧异，但他没急着说话，反而是快速翻了翻照片，放下后又拿起旁边的一叠照片继续看。
    足足过去十来分钟，老谋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讶。
    放下照片，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口水，老谋子又仔细打量一眼张秦川。
    “我听嘉一说，你基础不是不好吗？这个镜头”
    他前段时间跟张嘉一交流，经常听张嘉一夸张秦川，说他们家大虎以前在韩国如何，现在回到国内如何，还带着他这个三叔如何。
    但人无完人嘛，在张嘉一口中，张秦川唯一的弱点就是他不是科班出身，算是自学成才，都是在韩国的时候，跟着“韩国的剧组”慢慢学的。
    所以大方面张秦川还行，具体细节上，他的基础能力很差，知识体系不完整。
    这一点，老谋子这段时间没事干的时候，他在东方厂观影厅里，把张秦川出道以来所有影视剧都看了一遍，算是深有体会了。
    张秦川的所有影视剧，都是故事为主，镜头基本没有，都是很基础的镜头语言。
    属于靠故事掩盖了拍摄手法的问题。
    不过现在，看着张秦川拿回来的这些照片，老谋子突然感觉，张嘉一是不是谦虚了？
    张秦川选的这些镜头角度，有一部分看着只能说还行，但其中有几个角度的选镜，真的能称得上颇具灵性了。
    如果这样的水平都叫很差的话，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
    还是说，自己一走这么多年，西影厂又来了很多天才，以至于让张嘉一眼界变高了，不过就算有天才，他也没听说过啊
    “咋样？行不行？”
    张秦川这些照片，都是靠那两个黑奴搞来的，他们有，他这边也有，现在他拿出来这些，就是让老谋子挑的。
    选是一回事，最后定下，又是另一回事。
    他这些选镜，选出来足足一百多个机位，但最后定下来的，肯定要不了这么多。
    至于到时候会不会跟nbc撞车。
    这个根本不是问题，虽然大家都有特权，但张秦川可是开幕式副总导演。
    他的特权还是隐隐高出他们一线的，有特权就是让用的。
    这东西，随便找点理由，就能把这些位置占了，反正nbc选镜头，也有很大的余量，就是为了以防意外。
    只要操作的好，这种问题根本不用担心
    “挺好！”
    老谋子今天是特意来看张秦川笑话的，但现在看着这些选镜照片，他是真不好挑毛病了，真要是鸡蛋里挑骨头，那不是他的性格。
    “那你这边的事儿算是完了，剩下的”
    想到这儿，老谋子心里突然有点难受。
    以前，他是开幕式总导演，是他指挥张秦川干活。
    但现在双方身份互换了，他来东方厂了，张秦川是厂长，而他是员工。
    这一下，变成张秦川指挥他了，现在再谈到奥运会开幕式，他倒是不好直接大大咧咧的指挥张秦川了，毕竟是自己的新老板，虽然人家给他叫叔，但老谋子这点情商还是有的。
    关系是关系，工作是工作
    “你你想干点啥活儿？”
    想到这儿，老谋子决定让张秦川自己先挑挑。
    “我想干点啥？你这话问的。”
    张秦川有点不乐意了，这话说的，跟奥运是东方厂开的似的。
    “我想上去点火炬，你让我去不？！”
    “”
    “简直是胡闹，那都是定好的，你去干啥？！我说导演组的事儿！你别给我打岔。”
    老谋子听到张秦川的要求，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那有没那种专业性少点的，比如像是监工啊，互相串联一下之类的活儿？”
    张秦川眨眨眼，他自己是知道自己本事的，涉及到奥运会，他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捣乱。
    混是往好的混，可不是往坏的混，他也想奥运会举办好，这点荣誉感，张秦川还是有的。
    所以，他知道自己水平有限，就不想接太重要的事儿，他怕把事办砸，但一点忙不帮，又不行，所以他想接点那种既能露脸，又不是太关键的活儿，最好是哪怕他办的有差池，也不影响大局的那种
    “？？？”
    老谋子看着张秦川有些孤疑，这个想法怎么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既要干活，又不能干太专业的货，那不就是打杂的吗？
    打杂需要副总导演这个级别的人去干？
    “嗯”
    两人四目相对，老谋子有些犯愁。
    “要不你先负责一下媒体那边？”
    说到这儿，老谋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思如泉涌。
    “平时有很多探秘开幕式的媒体采访任务，你不是喜欢露脸嘛，以后这一块交给你了，另外你说的监工，有几个大型的团体表演项目，你去看着点他们的排练，你不是跟警察系统还有退伍军人这一块的关系很好嘛，咱们有很多团体表演节目的人手，都是从部队借调的人手，你这个正好对口，你不是擅长维系各方关系嘛，你跟他们接触一下，你看行不行？”
    “哦？”

 第286章 ：企鹅视频

    听到老谋子这个建议，张秦川眼睛一亮。
    果然还得是自己人啊，懂我！
    “这个活儿好，都是和哪些单位合作啊？”
    “这不是还没定下来嘛？我这边的所有计划，连最终审核还没下来呢，不过大概规划我心里有数，到时候肯定能用的上他们。”
    老谋子摆摆手，下意识想鄙视一眼张秦川，但想想算了毕竟是自己老板。
    但身为奥运会开幕式的副总导演之一，这货一直待在东方厂自己拍影视剧，对组委会那边的进度居然一无所知，属实有点太混了
    想到这儿，老谋子转移话题道：“我这边的初步预想是展示一下四大发明，比如活字印刷术，你想想你小时候有没有参加过运动会，就那种你们小孩子一人举一个小牌子，站起来蹲下去，换不同颜色的牌子，由队列里的牌子，组成不同的字样，见过没？”
    “”
    张秦川学都没上过多少，咋参加过运动会，但老谋子说的东西他知道。
    眼见张秦川点头，老谋子一脸兴奋，两只手都比划起来。
    “我准备到时候搞個几千人组成的方阵，全世界，就咱们华国人在队列这一块玩的最好，你想想前些年的阅兵，我准备搞那个，到时候几千人的队列，哗！”
    “变成一个字，哗！”
    “再变成一个字。”
    “想想，震不震撼？！”
    “”
    为了配合老谋子，张秦川笑着点点头。
    “对了嘛你说这种人，咱们找普通人，不如直接找部队配合，到时候他们肯定要训练，我这边要考虑那么多项目，平时每一项的细节，根本照顾不到，现在你就很适合干这个，到时候伱只要不怕麻烦，天天到处跑，考察、监督一下各个项目组的排练，给我汇报一下项目进度就行。”
    “哈哈，不麻烦、不麻烦！”
    张秦川哈哈大笑，他就喜欢这活儿，越忙越好，这次要是操作的好，那他以后的关系，不就可以铺到部队里了？
    哪怕关系不深，只要沾上边，有个好的开始，以后可以慢慢来嘛！
    “行，那今天这事儿算是完了，这些照片我先拿回去，我也没想到你搞得这么快，等五月份吧，到时候咱们去燕京，让总台那边的人一起过来选一选，最后再定下来。”
    “好！”
    老谋子一把拿起桌上的照片，稍微整理了一下，再用旁边的信封装好。
    看着又拿起文件准备办公的张秦川，老谋子这会儿心情挺好的，话就多了那么一点。
    “秦川啊，你还年轻，做事没必要这么赶，我看你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挺严肃的，做咱们这种文艺工作，特别是搞艺术创作的，太严肃了，不太好，就像你选镜头这样，长久的严肃，会阻碍你思考，扼制你的灵性，你还年轻多做点年轻人喜欢的事儿，没必要有太大的压力。”
    “哦？”
    张秦川愣了一下，老谋子这是关心自己？
    这种话，哪怕是三叔平时都很少说，至于公司里的其他人，更是没人敢跟他说这样的话，现在听到老谋子这么说，张秦川下意识感觉心里暖暖的。
    但有些东西他早就习惯了，他习惯了对外，或者说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很强势、很强硬，所以长久的压抑下来，他会给人一种很严肃，很有气势的感觉。
    但老谋子今天的话，是从艺术创作来说的，细想想，也算是有道理。
    不过长久的不严肃，管不住人，带不好队伍啊，没了队伍，他没安全感啊。
    或许这就是两人之间性格上的差别吧，一个擅长创作，一个擅长管理
    “我知道了，但是谁说我长时间严肃的？我不严肃的时候，有些人不懂我。”
    “哦？”
    老谋子说完那句话，眼见张秦川陷入思考，他已经转身准备出去了，没想到背后又传来张秦川的反驳声。
    “他们怎么不懂你？”
    “啧咋说呢，我给你说个笑话看看你能不能听的懂吧。”
    “你说。”
    老谋子停下脚步，他这次倒是很好奇，张秦川还会讲笑话，有点意思
    “咳你说，西游记里的黑熊精如果是人，那他是哪的人？”
    “？？？”
    老谋子愣了一下，这不是笑话呀，是脑筋急转弯吧？
    这倒是难住他了，要说黑熊精是哪的人，那前期不是在黑风岭吗？
    后期倒是去了普陀山，不过不管是黑风岭还是普陀山，都属于工作地吧？
    至于是哪的人，他倒是真没想起来。
    “你这是啥笑话呀，明明是脑筋急转弯，这我哪知道，说啥都不对。”
    老谋子笑了笑。
    “你看你都没猜就说不对，原著里不都写的那么清楚了吗，这还猜不到？”
    “原著里写黑熊精是哪的人了？”
    老谋子有些疑惑。
    张秦川看他这个表情，有些没劲儿的摇摇头道：“你看咱们思想不同频，我说的东西你都听不懂，所以有时候，不是我太严肃，而是找不到那个能让我放松下来的人。”
    “嗤那你说黑熊精是哪的人？”
    老谋子听到这张秦川这颇有一种看透人生的话，有些被气笑了。
    “犹太人啊！他不是偷了袈裟吗？原著里没有吗？”
    “？？？”
    这回听到答案，老谋子是真愣住了，偷袈裟跟犹太人有什么关系？
    什么狗屎笑话！
    看了眼咧着嘴笑的张秦川，老谋子突然有种不太理解的感觉。
    难道真的像是张秦川说的那样，思想不同频？
    “行吧强词夺理，这都不挨着，什么哪的人，我还说黑熊精是韩国人呢，一点也不好笑。”
    老谋子嘟囔了一句，转身就走
    出了张秦川的办公室，整个顶层，除了张秦川的办公室，另一侧是空闲状态，而老谋子在东方厂的新办公室，在下面一层，他也没坐电梯，手里拿着那个装着照片的信封，从楼梯下到下面一层。
    刚推开办公室大门，就看见助理正拿着抹布在擦拭书架。
    看着干净宽敞的办公室，还有办公桌上冒着热气，刚倒好的茶水，虽然这些东西都是小事，但这比以往他在张卫平那边待得舒服多了。
    在这边，他什么都不用干，就连吃饭，如果他不想去食堂吃，助理都能帮他把饭送上来，甚至如果饭菜不合胃口，想吃啥还能现点。
    而其他时间，他想要什么资料，打个电话，就有人去收集、整理好给他送来。
    直到现在，老谋子终于找到了以前在西影厂的感觉，甚至比以前的西影厂更进一步，在这边只要他愿意，半个公司的人都能围着他转！
    把照片放到办公桌上，老谋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急着办公，先拿起今天的报纸往沙发上一瘫，他有点喜欢这种办公室布局了。
    整面的落地窗，阳光能从外面直接照射到办公室里，早上的阳光照在沙发上、报纸上，室内充满了一股带着阳光味道的轻微焦香气，这种时候，拿着报纸坐在沙发上，看看报，喝一杯茶，放松脑子，利于思考。
    手中下意识翻着报纸，老谋子瞄了一眼，中东那边又打仗了，加沙地带由于以色列单方面撤出，然后两个巴方组织打起来了。
    看着这个新闻，老谋子突然又是一愣，眼睛缓缓上抬，看到加沙地带这几个字。
    又想起刚刚张秦川给他出的那个脑筋急转弯，老谋子突然哑然失笑。
    他说张秦川为什么说黑熊精是犹太人呢，原来他说的那个袈裟，是这个加沙啊！
    操！
    这小子，枉自己还担心他严肃时间久了，思想僵硬呢，这叫僵硬？
    连这种笑话都想得出来，自己都差点没反应过来，这还僵硬啥呀？！
    盯着报纸，老谋子有一种突然醒悟的小惊喜，乐呵呵的又看了一眼这个新闻。
    好一个偷袈裟。
    这小子不仅管着一个公司这么多人，居然还有心思关心国际问题。
    有意思！
    “刘老哥！”
    长安机场门口，张秦川站在车边，嘴里叼着一根烟，对着刚从机场里出来的一行人打了个招呼。
    “哈哈，你还亲自来接我，受宠若惊啊！”
    看到张秦川，刘志平一脸惊喜，赶紧把手里的行李递给身后的助理，又拍了一下旁边一位中年人，示意他跟上自己。
    “来，张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马总亲自指定的未来企鹅视频的总裁，王杰！”
    “小王，这位就是东方影视制片厂的张总，认识吧？”
    听到刘志平的介绍，这位叫王杰的中年人咧嘴一笑，乐呵呵道：“认识是认识，但我认识张总，张总不认识我啊。”
    “哈哈哈，现在不就认识了？！”
    张秦川听着这个介绍，他跟着也乐了，伸手跟王杰握了握。
    “行了，这儿说话也不方便，听说你这次亲自过来，我怎么说也得来接接你，上车咱们路上说。”
    刘志平看了眼张秦川，对身旁的王杰交代道：“小王，那你跟着后车，我坐张总的车。”
    “好！张总，那咱们回去再聊。”
    王杰又跟张秦川打了个招呼，这才去后面停着的那辆大巴车
    出了机场，刘志平看着路边的风景，等了半天不见张秦川说话，他有点憋不住了。
    “老弟，你可别生气，虽然咱们协议还没签，但马总对这次的更名非常重视，亲自交代我，一定要拿出一定的经济补偿交给你，以表达我们的诚意，至于王杰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马总的意思，这次让他跟我来长安认认路，以后你俩还得配合，他说是总裁，但都是对外名义，实际上，你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把他当助理就行。”
    企鹅为了让秦皇视频融入企鹅体系，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诚意，不仅要给张秦川经济补偿，还得派个名义上的总裁过来。
    但他们企鹅毕竟是靠网络、通讯软件起家的公司，对于影视业务这一块，比不上东方厂这种专业人士。
    再加上秦皇视频从一开始就是东方厂这边负责运营的，这一年来，运营的又很好，现在说是派了个总裁过来，实际上这位总裁相当于是派给张秦川的助理。
    总不能让张秦川亲自担任以后的企鹅视频总裁吧？
    那不是胡闹嘛。
    大家是合作，企鹅要的是名义，张秦川要的是渠道，各取所需，没有利益冲突
    “这有啥生气的？”
    张秦川拿出烟盒，抽出两根烟，递给刘志平一根，他顺手拿起火机，刚打上火，刘志平哎呦呦一声，赶紧夺过张秦川的火机。
    “你可别给我点烟，我受不起，我给你点，来！”
    “客气啥？”
    说是这么说，张秦川还是笑眯眯的用手捂着刘志平递来的火，把烟点上。
    “刘老哥，奥运会，感不感兴趣？！”
    “咳咳”
    刘志平听到这句话，嘴里的烟呛了他一下，咳嗽几声。
    虽然对影视、视频这些东西懂得不多，但他这点还是知道的，奥运会要是想指染，那是要赞助的！
    “老弟这话是想在这方面下功夫？”
    看看张秦川，再想想秦皇视频，刘志平突然想到，张秦川该不会是想拿下这次奥运会的网络直播权吧？
    这个费用可不是一笔小数字啊
    “我这人呢，擅长花小钱办大事，前一段时间，我去燕京，我不是开幕式副导演嘛？”
    “嗯嗯”
    “我在鸟巢考察的时候，认识几个美利坚nbc的人，当时聊了聊，他们为了拿下奥运会在美利坚的直播权，花了将近九亿美元！我可没那个钱。”
    “不过这么大的热度，不做点动作，可惜了是吧？我想着马上秦皇视频要改名了，为了给新的企鹅视频壮壮声势，咱们不得整点新东西？新名字、新项目嘛，说不定还能给你们的股市往上拉拉呢。”
    被张秦川当面点出股市的情况，刘志平脸色不变，但心里微微一拎，这事出来之前马总说过，以张秦川的精明，他肯定能知道企鹅的用意，所以马总也不是吃干饭的，来之前就交代他，一定要给张秦川这边经济补偿，让他无话可说。
    毕竟，秦皇视频一改名，这确实对整个企鹅集团都有好处，他们吃肉，总不能让合作伙伴干看着吧？
    再说了，这个合作伙伴又不是吃素的！

 第287章 ：动员大会

    “那你想做什么动作？项目大概有多大？”
    “没多大，我想做一个揭秘宣传类的节目，放在以后的企鹅视频里，我这次副导演的任务，需要去很多地方，接触很多的节目排练人员，不过有些项目需要保密，前期不能曝光。”
    说到这儿，张秦川弹了弹烟灰，接着道：“但不能曝光我也得拍，就当纪录片了，等开幕式举办完，到时候再回顾一下，剩下的那些能曝光的，比如说我经常去哪里，看什么项目，比如项目遇到的一些小事，或者一些先进个人，先进事例，这些是可以播的。”
    张秦川眼神闪烁，他喜欢出名，但不是以明星的身份出名。
    既然是来奥运会混的，那就得混出名堂！
    对于外界的普通人来说，奥运会娱乐圈里，谁的风头最大？
    老谋子，这是无可争议的！
    而除了老谋子这个总导演之外，副导演呢？其他人呢，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吗？
    这些幕后英雄，除了业内人士，普通人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
    这在张秦川看来，太浪费了！
    他不会这样，他准备另辟蹊径。
    老谋子那边不用他担心，自有总台的节目组会去拍摄相关的宣传纪录片。
    但张秦川这個副导演，就没人会管他了，一个混子，总台会给他单独拍个纪录片宣传一下吗？
    想想都不可能。
    但张秦川手握东方影视制片厂，他自己就是干这个的。
    别人不来给他拍，他难道还不会自己拍？
    反正今年他息影了，员工都闲着呢，带上他们一起去筹备奥运会，这本来就是张秦川计划好的。
    他不仅要当一个合纵连横长袖善舞的副导演，还要把他的“光辉履历”拍下来，然后放到视频网站上播放！
    就算风头比不过老谋子，那他也要当除了老谋子之外，第二靓仔！
    有的人一辈子勤勤恳恳，干活从来不偷懒，但职位上一直原地踏步，同期的其他人眼看都高升了，就他还在原地踏步。
    这样的人是能力不行嘛？
    不不不。
    是运气不好吗？
    也不全是。
    纯粹就是他们所付出的辛苦，领导没看到罢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他们干的活可能不起眼，但离了他们就不行，但因为性格或者其他原因，哪怕是他们勤勤恳恳，一辈子也很少有露脸的机会。
    而有的人，可能干的活不多，但他们干的活重要，可能就干过几次活，但恰好在合适的时机，被领导看到了，那
    最后就高升了。
    这不是命，有时候就是付出的努力没被领导看到，做了“无用功”。
    不在乎这些的人，不管升不升，他们都不在乎，这是真正干实事的人。
    但张秦川可不是这样的人，他习惯了投机取巧，习惯了混，他要把活儿干在明面上。
    为什么要让老谋子给他安排这种活儿，这都是张秦川早就计划好的。
    到时候他要像个领导似的，这里考察一下，那里考察一下，砸钱慰问一下各个排练小组，亲切一点，有时候亲自下场指导一下，再选一点先进个人。
    这花不了多少钱，但很能收买人心，知道他的人多了，一直到最后，要给外界的人一种印象。
    张导是真心在乎开幕式，他为了开幕式操碎了心！
    虽然有点作秀的嫌疑，但一般人还没机会做这个秀呢。
    而且张秦川又不是不干活，他是真干，所以他也敢真宣传。
    要怪就怪他有钱，又有条件！
    身为一家制片厂的厂长，出门在外，身边带个摄制组，这合情合理吧？！
    谁还能挑出来毛病？！
    如果有人不服，那他们也可以去开一家制片厂，然后再选上奥运会开幕式副总导演才行
    还是长安机场，距离张秦川接人的车队没多远的另一个出口，还停着一辆东方厂接人的大巴车。
    此时，机场出口，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身商务西装，带着几个小年轻走出机场，看到那辆贴着东方厂印花的中巴，眼睛一亮。
    “那是咱们厂的车，赶紧走！”
    听到她的声音，旁边一个戴眼镜的青年，吊儿郎当的，手里还拎着个行李箱。
    他老爹是电影局里的一个小领导，而他本人，是前几年才从英国留学回来。
    像他这样的人，理论上是不愁找工作的。
    但生活在燕京这种地方，像他这样家世的人，属于中等偏下，都到不了中等偏上。
    社交圈子，离那种真正的二代还有点距离，属于跟着人家当跟班的，人家都看不上的类型。
    但让他去某个公司，或者外企上班吧，他又闲不住，也待不住。
    最后，才在老爹的安排下，前两年进了东方厂的驻京办。
    刚进这家公司，他的职位是司机。
    按理说他这种“公子哥”给人开车，应该抵触才对，但又因为生活在燕京这种地方，别说他这样的了，就算是比他再厉害一些的那些人，该给人开车一样开，当司机又不丢人，主要是看给谁开车。
    而且，在东方厂驻京办上班，非常清闲，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没事，时间非常自由，属于混工资类型，都不影响他瞎玩。
    但这次前几天突然接到公司的电话，让他们所有驻京办的人回长安一趟，说是公司要开个全体动员大会。
    年轻人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动员大会是干什么的，但他明白，能让他们这个驻京办好几个人直接坐飞机回来开的会，单算算来回的机票，这个会议就不简单！
    这还是他第一次回长安的“总公司”不禁有些好奇。
    没等组长吩咐，他当先放好行李，拉开副驾驶的门，坐在了副驾驶位。
    “嘿师傅！您贵姓啊？”
    老刘看了眼跟他打招呼的这个年轻人，听着他的口音笑了笑道：“我姓刘，司机班的。”
    “哈哈，巧了，我也姓刘，也是司机班的！”
    “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算是拉近了距离，本来就是一个公司的嘛。
    小刘看了眼老刘的手腕，手腕上那一抹亮光和特殊造型吸引了他。
    “刘哥，我看看你那手表。”
    “嗨你也喜欢这玩意？”
    老刘左手一抖，把袖子抖下去，露出手腕上的手表，嘴里介绍道：“前段时间厂里不是组织去马尔代夫玩嘛，在那边看到的，这还能防水，我挺喜欢的，就顺手买下来了。”
    “刘哥品味不错啊！”
    小刘是在英国留学过的，所以对这东西很熟悉，这玩意叫皇家橡树系列手表，还算很高端的，以前他就买过一块，后来一问价钱，被他爹骂了一顿。
    没想到现在居然在同事手上见到这个牌子的表，虽然刘哥说着不太在意，但以小刘的眼光来看，他戴的这个型号哪怕是在国外买的，换成国内的钱，起码也得十几万。
    想不到，在东方厂里，居然能找到一个同事跟自己有相同的品味，这种感觉，很神奇！
    两人聊到表，那是找到了共同语言，从机场回公司的一路上，聊的都很热乎
    第三天早上，吃过早餐，小刘跟着同事一起，看了眼大门口的方向，就连大门都关了，门卫都一起来开会了。
    他们今天开会的地方，是临时收拾出来的仓库，里面已经摆好了简易的架子，做成阶梯形，一排排座椅依次往上，而最前面的讲台上，放了一张单独的桌子。
    “给，拿着，都是硬座，一会儿一个垫着屁股，一个垫着腰。”
    刚走到仓库门口，眼看门口的人守着个大纸箱，正从里面往外掏垫子。
    都是厚厚的四方棉垫，递到手里还不忘了交代一句。
    “谢了兄弟。”
    递东西的人小刘不认识，但能出现在这儿的，都是公司里的自己人
    仓库里乱糟糟的，等人来齐了，张秦川最后一个走进仓库，手里夹着一个笔记本，走上最前面的讲台，在桌子后坐下来，面对台下的一百多号员工。
    “咳咳人齐了吧？”
    “都齐了！”
    “行，辛苦大家今天放下手头的工作，来参加咱们厂第一次员工动员大会。”
    “在正式开会之前，我代表咱们厂，再次欢迎一下张导加入咱们这个大家庭，来，大家鼓掌欢迎。”
    “哗哗哗”
    老谋子也坐在台下，还是第一排，听到张秦川提到自己，哪怕是他见过大场面，但今天这种全公司上下都聚在一起，在这样的场合，所有人都欢迎自己，老谋子还是有点脸红，下意识站起身朝后面鼓掌的其他人挥手示意，等掌声稍微平息后，才坐下
    “好了，今天呢，之所以开这个动员大会，是想给大家交个底，我虽然是咱们东方厂的厂长，但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咱们厂的一员，我跟别的老板不一样，我觉得有必要，让我的每一个员工，知道咱们厂接下来的大动作，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又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张秦川虽然没笑，但语气已经尽量和善了。
    怎么开公司，他不懂，但他会带人，而且经验都是按照帮派那一套。
    反正一直用到现在，还挺好用的。
    东方厂的员工不像其他公司，外面的公司，很多员工没有什么主人公精神，很多人拿着死工资，能混一天是一天，对于公司的动向，也就只能从同事、组长之类的小领导口中听到，至于公司未来的发展，什么动向，很多人都不关心，他们只关心什么时候放假、什么时候涨工资。
    而张秦川不一样，他是帮派出身，干他们这一行的，讲究上下一心，要是内部都不和，还怎么和外面的人干架？
    不怕被背后捅刀子？
    所以，他很喜欢把事儿说明白，从而做到荣辱与共，也就是上下一心。
    说白了，就是统一思想，战前动员，老祖宗都教过多少遍的东西
    “一直以来，咱们厂，不管是工资、还是其他方面的福利待遇，我扪心自问，没有亏待大家，也做到了当初我说的，我吃肉，你们也跟着我吃肉的承诺，你们当中很多人，是不是拿到公司的福利房了？！”
    “哗哗哗”
    没人说话，但掌声代表了一切。
    张秦川笑了，看着台下，手上翻了一下笔记本道：“既然吃肉了，伱们要知道，咱们为什么能吃肉，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不是咱们所有人一起努力，是咱们拍影视剧赚来的！”
    “咱们厂虽然跟很多公司比，规模不大，总利润不大，但咱们战斗力强，盈利能力也强，而今年我息影，咱们没了盈利项目，还有明年，我和张导，都要忙奥运会的事儿，你们所有人也要跟我一起忙奥运会的事儿！”
    张秦川语气一顿，有时候，赚钱的时候，看不出问题，但不赚钱有些人心态就不稳了，他才懒得搞那些有的没的，趁没出问题之前，先把事情交代清楚，透明化，另外还要让所有人知道，公司把所有精力投入奥运会的意义。
    “我先定个调子，不管今年咱们盈不盈利，年底奖金翻倍！”
    “哗哗哗”
    有些本来听张秦川今年息影还有些担心的人，听到这句话，算是瞬间放心了。
    这就是有死工资的好处，旱涝保收！
    厂里的大方向当然由厂长决定，但现在厂长都说了，哪怕不赚钱，他们也会奖金翻倍，那未来的一年，不管干什么，只要跟着厂长干就得了！
    “很好，士气不错，我再拐回来说，咱们一直以来，拍各类影视剧，都是受到了政策的好处，政策是谁定的？当然是国家了？！现在国家需要我们，不管赚不赚钱，这活儿，咱们都要上，而如果这次的任务做好了，那咱们公司就能一跃成为国内名气最大，履历相对很高的影视大厂！”
    “不要盯着眼前的蝇头小利，有了奥运会开幕式举办成功的履历，以后咱们厂不管是走到哪？不管是和谁合作，是不是腰杆子就直了？说话都硬气了？”
    “只要这次做好了，以后咱们的身份就不一样了，那是不是赚的就更多了，赚得多了，你们是不是过的更好了？”
    “哗哗哗”
    张秦川敲敲桌子，看着台下。
    “行了，大道理我也不讲那么多了，知道怎么回事就行，接下来，我安排一下未来一年，咱们各个部门的具体任务。”
    “宁昊！”

 第288章 ：统筹安排

    “到！”
    宁昊听到张秦川喊他的名字，下意识站起身。
    “咱们厂的摄影团队，一分为二，你带着一半人，成立三个小组，其中一个小组，负责跟拍张老师那边的情况，剩下两组跟着我，记录一下咱们厂为奥运会开幕式做出的贡献。”
    张秦川说到这儿，为了防止有些人不懂，特意停顿一下，想了想又往深了解释了一句。
    “这是咱们国家第一次举办奥运会，上上下下对这次奥运会的重视，不用我过多赘述吧？咱们做出什么贡献，领导能看见，但我觉得这样还不够，就像我他们能看到我，但你们这些跟在我后面的人，外人能不能看到？”
    “咱们既然要付出，就不能默默无闻，我们本来就是制片厂，我们要用我们的强项，我们的专业，记录下来咱们的所作所为，让外人都看一看，你们每一个人为奥运会默默付出的努力，都会记录在案，留下影像资料。”
    “我前几天跟企鹅那边达成了新的合作，咱们的秦皇视频以后要改名字，新的平台，新的气象，我准备做一個有关于奥运会的纪录片，以连续剧的节目形式播出，到时候每个人的名字，都会出现在幕后工作人员名单里，你们的所有付出，都不会被埋没！”
    “咱们厂，可不会像某些电影那样，替身演员想在演员表里加个名字都不行，到了我这儿，咱们是一个整体，所有人一个都不能少！”
    “哗哗哗”
    张秦川话音一落，下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他很聪明的把本来是主要宣传他的事儿，转嫁到整个公司里，把他和东方厂的所有人绑定在一起。
    虽然这件事本质上就是宣传张秦川的，但说法一变，所有人都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本来这就是张秦川的命令，现在再加上荣誉，那还想什么？
    干呗！
    对于一个普通的影视从业者来说，能参与奥运会开幕式，哪怕是跟着厂长一起参与，只属于半个官方的人，这种也够他们私下里对别人吹嘘了！
    “你，就是这三个小组的总导演，负责协调他们的拍摄，跟在我身后，有什么事，随时汇报，清楚了没有？”
    “”
    宁昊有些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厂长交给他这么重要的任务？
    这可是带领公司一半的摄影团队啊？！
    他这个小小的厂长助理，因为这件事，一跃成为这么大的负责人了？
    还是个总导演？！
    迎着张秦川的眼神，宁昊突然打了个激灵。
    “明白了！”
    “好了，坐下。”
    张秦川扫了一眼台下的老谋子。
    “张老师，你不用管他们，我知道总台那边也有拍摄团队，这是咱们厂自己的拍摄团队，不是一回儿事，什么该拍，什么能拍，我会给他交代清楚的，伱的任务就是想好所有的节目形式，办好奥运会开幕式，给你组建的团队，你甩开了用，需要什么帮助的，能求助上面的，你就打报告，需要咱们厂自己做的，你就直接联系我，要什么、给什么！”
    老谋子没起身，冲张秦川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种全厂所有人众志成城的感觉，哪怕是他这种老家伙，猛一听，都感觉有点热血
    “老贾！”
    “在！”
    贾科长听到张秦川又喊到他的名字，也学着宁昊赶紧起身，不过他就没有宁昊刚才表现的那么局促了，大大方方的站起来，还有闲心朝身后其他的员工挥挥手，搞得跟参加什么颁奖仪式似的。
    “还有张松文！”
    张秦川低头看了眼面前的笔记本，按计划叫人安排计划。
    “到！”
    张松文也站起身，右手放在胸前，很绅士的转身朝身后的其他员工弯腰鞠躬示意，然后转身和贾科长对视一眼，等待张秦川的安排。
    “你们两个组成预备队，剩下的那一半拍摄人员由你们两个带着，前期没有那么忙，我需要你们组成个新的拍摄小组，还记得咱们前几年在东北拍的那部电视剧嘛？”
    张松文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就是那部《黑帮的我成了高中生》，他对这部剧记忆犹新，因为演了这部剧，他才被厂长看中，最后加入东方厂，然后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记得！”
    “很好，你们准备拍摄一部网剧！就是这部剧的第二部，剧情还接上部。”
    张秦川拿着笔敲了敲面前的笔记本。
    随着新世界去年的大火，张松文算是出名了，而一个演员的出名，会伴随着很多东西，比如他以前拍摄的剧也被挖出来了，这其中，就绕不开这部《黑帮的我成了高中生》。
    这部剧当时的阵容很神奇，这里面不光主角有张松文，就连在这部剧里演配角的那两个小女生，也因为这两年的一些青春剧跟着火了。
    这样一来，以现在的目光来看，前几年收视效果不太好的《黑帮的我成了高中生》，就成了一个明星阵容强大的老剧。
    一些买了这部剧版权的地方电视台，去年重播这部剧的时候，收视率都能达到1%以上了，这比当年很多大制作的电视剧收视率都要高。
    而现在，张秦川要去忙奥运会，剩下的人不可能都带去燕京，这么多人活少人多。
    所以他只带一半摄影团队的人，那剩下的这一半人，也不能让他们待在家里没事干，所以就给他们安排个新的任务。
    由贾科长带着拍一部网剧。
    正好，当时拍《黑帮的我成了高中生》的时候，贾科长就跟着张秦川当了这部剧的副导演，这部剧后面半段，基本上都是贾科长在看着拍摄，让他拍这部剧，简直是一点难度都没有。
    而张松文也是这个道理，他既然不想接外面的戏，那就给他找点事情做。
    至于张秦川为什么钟情于网剧。
    谁说网剧就要小成本的？
    他在乎的是，网剧这种东西，因为播放平台的不同，尺度比电视上播的电视剧可以稍微大点。
    而《黑帮的我成了高中生》这部剧，以前就是因为尺度稍微小了那么一点，看上去不够黑，现在有了网剧的新尺度，再把某些镜头搞得更热血一点，打架的戏增加一点，这就正好对上观众的口味了。
    张秦川甚至都不太指望这部剧赚钱。
    反正当时拍这部剧的时候，打着的名义就是实验性的，这是现代都市剧，还是外国题材的，里面可以掺杂很多广告。
    有张松文这个主角在，本身就保证了这部剧的明星阵容，剩下的人，用一些新人就行了，至于赚钱
    他赚的是广告费，到时候在企鹅视频播放的收益，那都无关紧要了，主要是培养用户的付费习惯，赚点是点。
    “咱们这部网剧，过几天我把故事大纲给你们，你们两个一起合作，老贾负责剧组筹备、剧本具体的完善，张松文，我以前让你做的那个各大专业院校学生还有外界演员的档案你做的怎么样了？”
    “呃目前一直在完善，现在一共收录了有上千位各个年龄段演员的详细资料。”
    张松文站的很直，答话的时候，一本正经的。
    “很好！”
    张秦川点点头，当领导的，就得善于统筹安排，把手头上的资源都利用到。
    这个以前他让做的演员档案，现在总算又能派上用场了。
    “选角这方面，由你负责，你还是主演，其他的配角尽量挑一些便宜好用的新人，在不影响整部剧质量的情况下，尽量压缩成本，明白？这一次也是咱们厂进军网剧的初次尝试，等你们最后拍完后，你们写一份完整的总结报告给我。”
    “明白！”
    “是！”
    听到两声回答声，张秦川笑了笑，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广告商那边，张松文你也抓一下，咱们的老合作伙伴，比如牛奶那边，汽车那边，还有企鹅这边，都能跟他们谈，尽量做到广告费既盈利，剩下的少赚就是赢。”
    “好的，我知道了！”
    张松文点点头，看了眼旁边的贾科长，厂长交给他们的这个活，不轻松啊！
    但厂里都是自己人，大家都一起待这么久了，拉起来就干吧，这也没的挑了
    “行了，那你们这边过段时间就去东北拍摄吧，正好天气也好了，剩下的娜娜！”
    张秦川右手一压，示意贾科长和张松文坐下，又喊了一个名字。
    “在这儿呢！”
    娜娜的应答声显得很随意，一身漂亮的灰色皮草披肩，站在第二排最靠里面的那个位置
    “还记得咱们以前拍征服的时候，买西瓜的事儿吗？”
    “啊哈哈哈哈哈！”
    张秦川说到这儿，台下响起了欢快的笑声。
    厂里一大半的人，都经历过那部剧，当时张秦川买西瓜，给整个石庄的警察送西瓜，最后还剩下很多，当时剧组的人，每天都要吃西瓜，都快吃出心理阴影了。
    娜娜显然也记得，点点头看着张秦川。
    张秦川右手竖起食指。
    “等到七八月份天气最热的时候，我要自费给所有奥运会开幕式导演组的人员，还有所有节目的排练人员送西瓜，虽然这次咱们还是买西瓜，但这次的操作模式要变一变。”
    “首先，你们公关组这次的活儿也很重，再过一段时间西瓜也该熟了，咱们这次直接去产地找瓜农买西瓜！”
    “买之前呢，一定要多走访，挑那些贫困一点的瓜农合作，联系好当地的官方，给他们说清楚，这是我们买来送给奥运会排练人员吃的西瓜，质量一定要保证好，咱们这次，既要送西瓜，也要扶贫做好事，宁昊，我不是给你三个小组吗？其中一个小组的人，就负责拍摄娜娜这边的所作所为，跟拍！”
    “！！！”
    台下的宁昊还没来得及答话呢，旁边不远处的老谋子听完张秦川的话，倒是很诧异。
    自费给全部排练的人送西瓜？
    扶贫？
    这是什么玩意？！
    这些东西他以前都没接触过，但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好像大家都习以为常的样子。
    想到这儿，老谋子也不好意思问，这会显得他很呆。
    不过张秦川既然敢在这种大庭广众的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事情，起码应该是好事，只不过
    又看了眼台上的张秦川，老谋子暗暗吐槽，这小子，真他妈能糟蹋钱，想想这次的涉及范围，少说也得一两万人。
    这么多人吃的西瓜，说句话就安排人去筹备了。
    真他妈大方！
    “咱们隔壁省份，不是农业大省吗？他那边西瓜多，其他东西也多，我记得养的猪也多，你们过去走访的时候，这些养殖场啊、种菜的那些农业公司，都去看一看，不是只看西瓜，其他的这些大宗物资，也了解一下，做个准备，如果时机合适，我们以后可能还会有拥军活动，到时候也省的再去准备了。”
    “知道了！”
    娜娜看起来情绪不太高，听完张秦川的安排，点点头应了一声，看见张秦川示意她坐下，这才重新坐下
    “剩下的司机班的人，调一半去燕京，你们就跟着咱们的驻京办的同事一起去。”
    “至于驻京办的人”
    张秦川朝那边看了一眼，那边的组长毕竟是李秘书的爱人，他也懒得直接点名让人家站起来了，直接交代道。
    “你们这些人，回去之后，看看房子够不够，不够再去买，再去租，咱们这才这么多人跟我一起去燕京，你们这些平时待在燕京的人，这就轮到你们发挥作用了，后勤工作都交给你们了！”
    眼看交代的差不多了，张秦川站起身。
    随着他起身，其他人一看这架势，呼呼啦啦都站起身，简易的架子被踩得吱吱作响。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希望这次，咱们大家共同努力，做好这次的奥运会开幕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能不能做到！”
    “能！”
    “很好，散会！开干！”
    “哗哗哗”
    又是一阵挪动的声音，刚刚被调动完情绪的员工，陆续走出临时会议厅，张秦川站在台上，看着人一个个出去，然后
    就看到娜娜落在最后，站在台下，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咋了？”
    “大哥我想请几天假。”

 第289章 ：《跟着厂长一起看奥运！》

    “请假？”
    张秦川皱眉看向娜娜，他听出娜娜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儿，刚刚他就发现，娜娜整个人情绪有点不太对，但他也没多说，现在刚安排好计划，就请假？
    “去我办公室吧。”
    指了指门口，张秦川走在前面。
    他这边是安排好了，但公司里目前还有几件事没解决呢。
    别看张秦川说的今年息影，好像公司没什么赚钱渠道了。
    但他的那部《青瓷》已经做好后期了，马上就得考虑卖电视剧的事儿，这也是一笔收入。
    另外，老谋子的那部电影，也上映二十多天了，马上下映，看看这次的票房如何，明年又能收钱了。
    至于他这部电影的版权，是怎么从张卫平手里捞过来的。
    那都得感谢勇哥！
    在勇哥手里，张卫平的段位更低了，他们具体怎么操作的张秦川不知道，但他这边只负责帮着运营把老谋子的电影上映，到时候的分成他和勇哥对半分。
    这钱就跟白来的一样！
    虽然今年预期的进项不多，但还能稳得住，感谢张卫平为东方厂全体员工做出的卓越贡献！
    张秦川没有坐电梯，娜娜和崔贞媛跟在他后面，他们一起走楼梯上楼。
    一路上娜娜默默跟在张秦川身后，一句话都不说。
    她越是沉默，张秦川越头疼，娜娜以前性格大大咧咧的，可不是这样的
    走进办公室，张秦川把手里的笔记本往办公桌上一丢，转身来到沙发边，示意娜娜坐下。
    崔贞媛赶紧去泡茶，她跟娜娜平时交流的也多，她现在也有点好奇娜娜这是怎么了
    “大哥”
    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张秦川，娜娜一开口，声音已经带了点哭腔。
    但她还是坚持着说出来。
    “我我心里难受，想请个假出去旅游几天，散散心，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你的事儿，我过几天就回来。”
    “嗯心里难受，遇上啥事了？”
    娜娜可是他公关组的组长，一直以来做的也不错，又是他从韩国带回来的，现在看着这小姑娘带着哭腔，甚至连眼睛都红了，张秦川还是很关心的。
    崔贞媛端着茶壶，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先给张秦川倒了一杯，又给娜娜倒了一杯，亲自捧着茶杯，坐到娜娜旁边，递给她。
    “想喝点水，你慢慢说。”
    “我”
    随着娜娜的讲述，张秦川算是懂了，这是失恋了，而且还是被人家嫌弃了。
    其实娜娜一直做她的公关组组长，长时间来往各个部门，她所接触的人，大部分都是精英。
    而接触的多了，小姑娘眼光高了，也动心了。
    去年认识了一個市里官方单位的一个办公室小领导，两人就恋爱了。
    对方一米八的大个，还是大学生，前途一片光明。
    本来娜娜自从做上公关组组长，再加上她以前在韩国待得久了，算是“海归”，化妆、衣品这些方面，可以说秒杀现在长安城大部分普通女性。
    就她这些条件，也算是很吸引异性，加上这个职务，她要是老老实实找个普通人，哪怕是稍微有点成就的，都不是啥大问题。
    问题就出在，她心气高了，既要找好看的，品性好的，还得找有前途的。
    等真找到了，相处时间长了，跟人家交心了，最后没忍住就把老底儿抖出来了
    听到这儿，张秦川的眉毛都皱起来了！
    “你先出去！”
    他对一脸懵逼的崔贞媛挥挥手，示意她先出去。
    等崔贞媛走后，办公室只剩张秦川和娜娜两人。
    “你说，你跟人家交老底儿了，人家嫌弃伱了？你这个交老底儿，你都说了什么？”
    眼看张秦川一脸严肃，娜娜擦了擦眼泪。
    “大哥，你放心，我没说太多，我就说我以前有过几个对象，有过几段同居历史，我本来想看看他知道后，会不会嫌弃我的我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
    这点限度娜娜还是有的，她不是对她对象说她以前在韩国是干什么的，而是换了种表达方式，比较委婉的说她有过几个对象，同居过。
    毕竟一到过年，只要有对象，免不了说谈婚论嫁的事儿，她和那个人都发展到这种程度了，现在国内的风气
    很多男人都在乎这个。
    所以她才想试探一下的，没想到最后这样了
    “呼”
    张秦川吐了口气，瞪了一眼娜娜。
    “你呀心高气傲的，现在咋了？我瞅你这样子，对待他小心翼翼的，咋了？跟小说上写的那样，坠入爱河了？”
    “大哥你不懂，喜欢一个人，不就是会变嘛我怕他嫌弃我”
    “好了，人家现在确实嫌弃你了，你呢现在自己伤心、难受，想出去旅游？就因为这点事，对不对？”
    张秦川总结了一句，这都是什么破事啊。
    “嗯”
    站起身，缓缓朝另一个方向渡步，张秦川办公室两边都是落地大窗户，靠近沙发这边，远处的风景就是新建的公园、鹿场，而另一侧，靠近办公桌那一侧，则是幼儿园那一边。
    “人呐有时候经历的事儿多了，总会认不清自己，你谈对象什么的，我不反对，年纪到了，我也不管你们，但你找，也得找个会过日子的人，别人什么样你不清楚，你自己什么样，你还能不清楚？”
    张秦川特意说的语气有些重，娜娜也起身跟着张秦川来到窗户边，有些委屈的看了眼张秦川，又看向窗外，脚下不远处就是厂里的幼儿园，从她这个角度，还能看到小小的操场上，穿的花花绿绿的小朋友，在跟着老师做游戏，远远地还能听到小孩子欢乐的吵闹声
    “是不是我这边庙小了，养不下你了？”
    “啊？不是不是，大哥”
    突然听到张秦川这句话，娜娜慌张的摆着手。
    “那你也不看看你是不是当官太太的料？娜娜你是不是觉得，你经常接触这些人，你就和他们同等级了？我听你的意思，这人还是你千挑万选，最后选好的，现在被他嫌弃了，你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你凭啥觉得人家就要接受你这样的，就因为他是你选出来的，他知道他是你选出来的吗？”
    “”
    娜娜无言以对
    张秦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又不是不会赚钱，你还挑这样的人当对象，咋的？非要有个依靠？不是嫌我这儿庙小？”
    “不是的大哥。”
    “那你他妈的，自己不会靠自己？外面的男人死完了？非得选他？哼哼”
    张秦川哼哼一声道：“还给人家交底儿，有些事，你要不就烂到肚子里一辈子，你这一说十个里面有八个都得嫌弃你，除非你找个二婚，真找个二婚的，你愿意？”
    “我”
    张秦川大手落在娜娜的肩膀上。
    “行了，你让我安慰人，我也做不来，你这个想去旅游要请假，我不批，现在正是用人的关键，你心绪不宁的，自己出去我也不放心。”
    “大哥”
    “别他妈给我婆婆妈妈的，你是小孩子？还用我跟你讲道理？不就是一个对象黄了嘛？你敢试探，他敢嫌弃你，看你下回还敢不敢试探了，没了这个以后再找其他的呗，你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我难受嘛”
    娜娜哼哼唧唧的小声说了一句。
    “难受？难受的事儿多了，你这算啥？难受就多看看小孩子，看见咱们幼儿园里的小孩子没？现在这个社会啊，也就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还无忧无虑的，等他们再大点，就攀比上了，人心就不纯粹了，你就是你，想要好好过日子，有些东西别拿来试探，嗯”
    娜娜看着这些小孩子，又看了眼张秦川，要是没记错的话，她刚认识张秦川的时候，这位大哥还在韩国找过他弟弟呢。
    说是小时候被他妈带来韩国，后来断了联系，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到。
    “大哥，你看到他们，是想到了二虎哥？”
    娜娜说的这个二虎，就是张秦川弟弟的小名。
    “嗯我弟弟走的时候，比他们这些小孩子大点，我从小带大的。”
    张秦川比划了一下，乐呵呵的看着楼下操场上玩闹的小孩子。
    “这样吧，我给你几天假，你去幼儿园当个老师，也不用你教他们干什么，就陪小孩子玩游戏，就当散散心了，跟小孩子玩，把你的妆卸了，这几天别想那么多。”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倒是觉得，你还得庆幸，我不了解你找的是谁，我认不认识，但他好歹没拿你当工具使，你换个心眼再多点的，他心里嫌弃你，表面上装的毫不在意，你又是咱们厂干公关的，认识的人也不少，他怂恿你帮他结识点关系啥的，最后吃干抹净，再把你蹬了，你要是遇到这样的人，你比现在还难受，现在这种人家摆明了接受不了你以前的事儿，也没耗着你，已经可以了。”
    “”
    “行了，等咱做完奥运会开幕式的事儿，你也算是有了一个说的出去的履历，以后踏实点，别想那么多，好的还在后面呢，别他妈矫情了，滚蛋去，好好当几天老师，带好小朋友。”
    张秦川又摸了摸娜娜的脑瓜，交代一声。
    “哦。”
    娜娜抱着双臂，又看了眼楼下的小孩，走到门口，临开门之前，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还看着窗外的张秦川。
    “大哥。”
    “又咋了？”
    “大哥你还是挺会安慰人的，我听进去了，真的。”
    “滚蛋去！”
    “哎！”
    娜娜缩了缩脖子，嘴角一勾，打开了办公室大门，正好看见待在门外的崔贞媛
    五月一号，国际劳动节，又迎来了长假。
    有的人出去玩，有的人忙了一段时间，就喜欢待在家里休息。
    李洁就是这样的人，她是个文员小社畜，平时的社交圈子不大，一到放假，也不想回老家，更不想去到处都是人头攒动的景区去看人。
    就喜欢待在家里，搞点小酒、小菜，跟对象一起看看视频，每天睡到自然醒。
    今天她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多，睁开眼就看到对象给她留的饭跟小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他去跟朋友一起上网了，晚上回来。
    放下纸条，吃完饭，李洁稍微收拾了一下，也不洗脸，直接拿起她那个厚砖头似的笔记本电脑，开机！
    本想打开视频软件，但双击过后，提示她软件需要更新。
    经过漫长的等待，更新过后的秦皇视频，图标居然变了，因为是把笔记本放在腿上，躺在床上看的，李洁甚至都没看清这个更新完的新图标，下面的软件名都变了。
    这次再打开软件，终于进入界面了。
    没等她操作，一个像信纸似的弹窗直接出现在屏幕上。
    “致用户的一封信？”
    小声念了一句，李洁有些奇怪，这是什么东西？
    细细一看，才发现秦皇视频居然强制改版了，就连这次更新，也是大更新，以后的秦皇视频就改名叫企鹅视频了。
    而新版的企鹅视频，对于视频界面的布局，都做了新的设计，qq秀也融入了新的视频界面，代替了以前秦皇视频的用户皮肤。
    至于以前用户购买的还没到期的造型皮肤，这边也直接给出了双倍价值的代购卷当补偿，用户可以在新的界面用卷消费。
    随手点了一下界面，关闭这封给用户的信，李洁发现，新的企鹅视频界面变得更清爽了，还是以前的套路，没有广告。
    而以前给用户汇报情况的电子太监，则是变成了q版的企鹅形象，跟企鹅的那个桌面宠物也打通了。
    这种界面，李洁倒是很喜欢，不过她以前也不在意，就是别人用这个软件，她也跟着用。
    看了眼主页，最上面有一个非常醒目的新板块。
    《跟着厂长一起看奥运！》
    看着板块上面的预览图，那个男人，李洁有点印象，这不是东方厂的厂长——张秦川嘛？
    这个新节目什么意思？
    跟着厂长看奥运？
    好奇之下，李洁点开板块，探出一个视频加载的窗口，等了足足一分多钟，视频才加载出来。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周二围，不知道有没有人认识我，欢迎收看由企鹅独家赞助播出的奥运新节目，跟着厂长一起看奥运。”
    李洁看着这个扎了个小辫子的男人，又愣了一下，要是没记错的话，前些天刚刚上映的电视剧《青瓷》，第一集就有这个演员，他居然是东方厂的？
    怎么还客串主持人了？
    有点意思。

 第290章 ：带资进组？

    镜头稍微后移，画面中的周二围此时正站在马路边，不远处还能隐隐看到大雁塔尖。
    一个小麦克风被他别到领子上，周二围手里拿着手机，又看了眼镜头的方向，放下手机道：“我今天来市区办事，我现在需要去找我同事集合，蹭车回公司，等会儿咱们一起跟着镜头，跟我到我们厂里看一看。”
    说到这儿，周二围边走边说道：“我们这档节目呢，之所以叫跟着厂长去看奥运，字面意思我们东方厂厂长，下个月就要去燕京参加奥运会开幕式筹备工作了，当然了等观众朋友看到这期节目的时候，我们大概率已经到达燕京了。”
    “这次的奥运会开幕式，我们东方厂一共有两位导演参与，总导演当然是张老师了，副总导演也就是我们厂长，我自己也很期待到时候跟着厂长一起去燕京，参与到这种大事中，相信观众朋友们也想跟着我们的视角，一起看一看奥运会开幕式台前幕后的一些工作，第一视角哦！”
    周二围又交代了几句，终于在路边找到了一个让李洁眼前一亮的停车区。
    老远就能看到在路边，有一片区域被绿色的围栏围起来，出入口的地方，还有一個像是公交车站牌一样的广告牌，上面写着长安市共享单车停放点，长安宾馆站的字样。
    区域内整整齐齐的停着一排排绿色的无后座自行车。
    周二围从里面随手推了一辆自行车出来，路过出口的时候，一个穿着制服外面还罩着一个绿色马甲的工作人正坐在牌子下面的遮阳伞下。
    “这是我们东方厂最新捐助的市政便民项目，贡献单车，用厂长的话，这叫迎奥运、绿长安。”
    “这种共享单车，不管是长安市民，还是外地游客，只要看到这样的站点，都能免费随意借用，这可以给那些短途赶路，又不想打车的人提供方便。”
    “需要注意的是，这样的共享单车借用完，需要停在相应的站点，不是这个站点啊，我们在长安城内设立了很多站点，不管你从哪个站点借用的，都能在其他站点归还车辆。”
    “另外这种共享单车不能骑出城外，只能在城墙内这些区域骑行。”
    “最后还有一点要交代一下，因为这样的定制车辆费用比较高，单台价值三千块一辆，有些耍小聪明的人，如果把这种车辆私自占为己有，或者故意损坏的，呵这些车辆都是在市局备过案的。”
    周二围特意提醒了一句。
    张秦川太清楚现在的个人素质了，虽然这样做也不能完全杜绝一些不好的现象，但他已经努力把“保险”手段堆高了。
    不管这辆车真实的造价是多少，反正他们这边报价是报的三千一辆，因为里面安装了最新的“定位设备”。
    反正不管是市里还是警察都承认这个价值，哪个大聪明如果敢把这玩意不按时归还，甚至骑回家公车私用，那等待他们的后果，大概率是直接立案。
    到时候有什么后果，别哭就行。
    反正这种事儿对市局来说，虽然是张秦川给他们增加了工作量，但只要这样的事儿真发生，这就是正经的案件！
    有些人巴不得赶紧有大聪明来偷车、或者把车骑回去呢。
    规则都告诉你了，别说装着看不见，每个停车场大门口的广告牌上，规则可是写的清清楚楚的
    一路上周二围蹬着绿色的共享单车，吭哧吭哧的往火车站方向骑，等到了地方，火车站门口就有一个共享单车的停车区。
    这东西借车和还车都在一个区域内，有他这次演示，很多看视频的人都大概明白这种共享单车的运营模式了。
    东方厂出车，长安市出人管理，长安的警察负责提供安全保障，长安内城的居民和游客，都可以免费骑行。
    免费！
    所有借车的人只要记得不乱停乱放，归还到停车点就行，规则非常简单
    李洁顺手拿起旁边的一个塑料包装袋，里面装的是一大兜米果，边吃零食边看视频。
    她不怎么追星，对于东方厂也没什么了解，顶多算是知道张秦川去年拍了部电影，票房拿了年度票房冠军，那部电影她前段时间才看过，其他的
    也就是好像听说过东方厂的福利很好之类的，没什么具体的印象。
    而这个节目，从一开篇，就以观众的视角，跟着周二围这个人，看着他骑自行车到达火车站找到同事，然后坐上车回东方厂。
    观众也跟着镜头一路看着长安内城的风光，跟着一起回东方厂。
    然后就看到了
    经过一条像是还没修建好的土路，周边好像还是一个刚建好的公园，最后到了东方厂的厂门口。
    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想象中的办公室、摄像机之类的和电影有关的东西。
    而是东方厂，从门口开始，停着一排七八辆大巴车。
    大巴车上还贴着代表东方厂标志的印花。
    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设备，正在往大巴车上装
    “好了，我这些同事都是准备去燕京的第一批梯队，他们要坐今天的火车走，这是我们厂里的大巴，我们出门一般都是统一行动。”
    周二围到处打量了一眼，让镜头拍拍车，拍拍那些搬行李的人，有些人比较外向的，看到镜头的时候，还伸手对镜头打了个招呼。
    至于这个节目的主角，那位东方厂的厂长。
    在第一集里甚至都没露面。
    “好了观众朋友们，我们的第一集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我们节目每周三、周六更新两集，如果喜欢奥运会幕后工作的，可以点点视频账号的关注，欢迎追更，我会带你们全程跟随厂长看一看奥运会开幕式幕后的故事，好了我们下期见、燕京见！”
    随着视频播放完，李洁眨眨眼，这期视频看起来平平淡淡，一期看完，都不太像一个正经的节目，倒是有点像普通的日常记录生活，好像把东方厂的平时工作都记录下来了。
    除了讲了一下长安有个新的共享单车便民项目，其他的就是交代一下他们东方厂的人要去燕京忙着奥运会开幕式了。
    给她的感觉，好像突然离这些明星很近了，有种身在其中，自己也参与了奥运会开幕式的感觉。
    怪怪的。
    李洁顺手在这个节目的账号上，点了个关注。
    然后
    屏幕上突然蹦出了一个打赏的选项，旁边还有个看上去有些猥琐的小企鹅。
    “主人，看完视频了，你不想给制作方一点打赏鼓励吗？”
    看到这段提示，李洁乐了，虽然秦皇视频改名了，但这个套路，还是熟悉的味道！
    燕京郊区一片民房出租屋。
    张松文从大院里走出来，手里还抱着个小花盆。
    “您留步，我就先走了。”
    “小张啊，没想到你现在都成大明星了，还会回来看我。”
    “哈哈，我在这儿都住了多少年了，有感情了嘛，谢谢您送我的花。”
    张松文身后跟了一位老太太送他，这是他以前在燕京租住房子的房东，这次回来，张松文就来他以前的出租屋看看，顺便在长安买了点特产，带来给老太太。
    没想到老太太见到他非常高兴，临走前还送他一盆花。
    “以后我还会回来看您。”
    “哎，好孩子啊！”
    老太太腿脚不方便，听到这话，倚着门口，看着抱着花盆上车的张松文
    刚上车，把花盆放到副驾驶，手机就响了，张松文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张东亚。
    “喂？”
    “松文？我东亚啊，还记得我不？”
    “记得记得，亚哥什么事儿？”
    张松文伸手扭了一下车钥匙，把车熄火。
    “哈哈，前几天听说你们厂有个新剧开始选角了？我这边有个朋友托关系到我这儿了，我先给老贾打了个电话，老贾说他不管演员这一块的事儿，这不是又给我推给伱了，咋样你在哪呢？我听说你们都来燕京了？忙不忙，出来坐坐？”
    张松文听着电话里噼里啪啦一顿说，眯着眼想了半天，这才明白张东亚什么意思，这是要走关系要角色？
    不过这种事儿他也见怪不怪了，自从厂长把新剧交给他和贾科长，他先给几个关系好的电影学院老师发了信息，把这事儿交代了一声，大概意思就是让他们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推荐。
    他是有花名册，但那么多选项，他要是自己一个个去挑，那多费劲啊，左右是几个无关紧要的花瓶角色，说句不好听的，这玩意随便一个大二电影学院的学生，都能演，没啥难度，他才是这部剧的主角，有他坐镇，来几个菜鸟问题不大
    “嗯我现在就在燕京呢，你说什么时候？”
    既然是老贾推荐来的，张松文也不好意思拒绝，准备过去跟对方见个面，看看对方是个什么章程。
    娱乐圈嘛，混的就是关系，有熟人推荐，张松文也不排斥，谁演不是演啊？
    再加上这位张东亚可是西山籍贯的，他跟贾科长是老乡，话都说到这儿了，他还能拒绝？
    “哈哈，松文办事就是利索，那择日不如撞日，这样吧，等会儿我给你发个地址，我定好地方，咱们一会儿就见见？”
    “行啊，我正好刚忙完，你把地址发给我吧。”
    “好好好，那我先挂了，咱们见面再说！”
    对面又客套了一句才挂断电话。
    张松文拿着手机没急着发动汽车，默默看着手机，等了三十秒，手机突然响起短信提示音。
    看到对方发来的地址，档次还不低，属于一家消费比较高的会所
    “哈哈，来了！”
    张东亚见到张松文的第一眼，张开双臂，非常热情的给张松文来了个拥抱，然后就这么搂着张松文的肩膀，带他一起进包间
    包间里，只有一个小姑娘坐在那，看上去也不紧张，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手里虚端着茶杯，左手拿着手机，好像还正在发短信。
    随着张松文他俩进门，旁边的张东亚咳嗽一声，小姑娘迅速放下手机，站起身笑眯眯的看着张松文，微微弯腰鞠躬道：“师哥你好，我是景田，我家也是长安的，很高兴见到你。”
    张松文看着这位叫景田的小姑娘，人长得说不上很惊艳，但也不丑，主要是气质有点意思，给人一种大户人家出来的感觉，眼神很亮，看上去很自信，但又不是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怪怪的让人感觉既亲和，又有点距离感。
    “你好，你也是北电的？”
    听到她喊师哥，张松文下意识就以为她是北电的，不过如果是北电的，他昨天才去过，这位怎么不在学校直接找他，而是拐了个弯，托张东亚找自己？
    “哈哈，松文，田田今年才高三，不过她艺考已经过了，马上就是北电的学生了。”
    “哦这样啊”
    张松文点点头，被张东亚顺势拉着坐在主位。
    那位叫景田的小姑娘很有眼色的给他们俩倒茶。
    张松文看了眼旁边的张东亚，他不准备先说话，这场面一看，他就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喝了口茶，张东亚从兜里掏出来一个信封，打开瞅了一眼，这才一只手把信封倒过来，从里面倒出来两张银行卡，看了看银行卡，张东亚把两张银行卡放在张松文面前。
    “松文啊，咱们都是自己人，你们厂长现在也是西北圈数一数二的人物，客气话我就不说了，你们的新剧，给田田一个角色，这里两张卡，这一张呢，里面有五十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是给你的辛苦费，以后田田进组了，还需要你多多照顾。”
    “这一张呢，里面有一百万，这算是”
    说到这儿，张东亚看着张松文的眼睛道：“田田只演过一部电影，表演经验不太丰富，我们不要片酬，这钱就当给剧组添麻烦给的补偿金吧。”
    “？？？”
    卧槽！
    张松文不是没见过钱，但是张东亚这一手给他搞懵了。
    什么意思？
    带资进组啊？
    关键是这和他以前听说过的带资进组，好像有点不一样。
    人家都是投资影视剧本身，然后投资人顺势塞进来一个角色，今天倒好。
    直接给钱买啊？

 第291章 ：小伎俩

    “这个”
    张松文伸手按住了桌上的两张银行卡。
    厂长是说过，这次拍的是新模式的网剧，还要压缩成本。
    在张松文看来，用点新人，压低片酬，然后拍摄场景简单点，这是正常的压低制作成本的套路。
    但现在有人不要片酬，反而给剧组钱，想要个角色。
    张松文突然觉得，张东亚是不是信息有误，理解错了？
    这部戏里，可没有女主角啊！
    这几个配角，戏份都不多，现在对方出手就是一百万，这钱
    “亚哥，先别急着说钱，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讲清楚，我们这部剧呢，首先不是我们厂长拍的，他现在忙，这次是贾科长和我一起筹备。”
    “我知道我知道，老贾都给我说了，网剧嘛，不在电视台播出，配角也没多少戏份。”
    “”
    张松文还没来得及解释，张东亚已经打断他的话，把他了解的信息都说出来了。
    “呃对，是这样的。”
    张松文指了指桌上的银行卡，又看看张东亚，意思很明显，这钱给多了，不值！
    这不是张松文有钱不要，刚刚张东亚都说了他跟贾科长的关系，再加上这货的祖籍也是西山的，张松文不用想就知道，他大概率也是那個西北圈的。
    这也就是说，自己的厂长和这位都是一个圈子里的自己人。
    张松文自己从来没参加过西北圈的聚会，也没听张秦川提起过张东亚，但现在人家既然说了，他就不能收的太干脆了，要不然万一以后出点状况，他自己里外不是人
    “松文啊，你放心，情况我都了解了，只不过有些事吧，你可能不清楚。”
    张东亚拿起桌上的银行卡，左手拉开张松文的手，亲自把卡塞进他手里。
    “这钱，你放心拿，我都听老贾说了，张厂长前段时间给你们开会，不是说你们厂今年没什么进项吗？他张秦川都能放着钱不赚，去忙奥运会，我们这边虽然不能给国家做贡献，但要个角色毕竟是占了张厂长的便宜，我们也不能差事不是？”
    “”
    好家伙，这理由太强大了，张松文都不好意思拒绝。
    “来田田！”
    张东亚眼见张松文这回没拒绝，赶紧给旁边的景田使眼色。
    “师哥，以后请您多多照顾。”
    景田又站起身，客气了一句。
    “哎哎哎都是自己人，伱们太客气了，太客气了。”
    张松文这会儿被这两位搞得浑身不自在，但他也是从这一刻开始，终于体会到圈子的优势了。
    看看人家，一个圈子的，办个事都是规规矩矩的，因为自家厂长哪怕是不赚钱，也得去奥运会筹备组那边“贡献”，现在圈子里其他人，人家要个角色，还要变相给厂里一笔钱。
    人家这哪里是买角色的？
    人家分明是敬重厂长的所作所为，这是给支援来的，虽然钱不多，但意思到位了！
    而且就因为这个数额，他才好收钱，要是给太多了，他反而不好收了。
    这帮人真讲究！
    “行，这事儿我接下来，不过这种东西吧，我也是第一次接触，我回去还得给我们厂长打个招呼。”
    “应该的，应该的。”
    张东亚笑了笑，这才站起身出去找服务员，事情办完了，下一步当然是吃饭了！
    当天晚上，奥运会筹备小组筹备地，青蓝大厦。
    这边是办公住宿，都连在一起了。
    一共有五层都由奥运会筹备组使用，各个部门都在这边集中，方便办公，开幕式导演组当然也在这边。
    张秦川是今天才到这里报到的，反正场地大，他这次带来四十多人，也住的下，一下午的时间，除了放置行李设备，其他时间全用来办证件了。
    晚上刚吃过饭，张秦川的房间内，宁昊坐在一旁，手里正摆弄着一个小摄像机，他准备把今天拍摄的素材拿给张秦川看看，毕竟是第一次拍这玩意，身上压力大，他心里没底。
    “咚咚咚。”
    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张秦川伸手示意宁昊去开门
    “咦？宁导你也在啊，正好！我们找完张导就要找你了。”
    宁昊打开门，看着外面站着的一群人，后面几个是厂里的人他认识，但前面这几个他一点印象都没。
    “你们是”
    “哦，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利宁的，我是商务总监，我姓王。”
    看这个王总监主动伸出手，宁昊下意识跟他握手。
    “我们是来给各位送衣服的，听说你们刚吃完饭不忙，这不是赶紧过来了。”
    “送衣服的？”
    宁昊有些懵逼的看着这几个人，这都哪跟哪啊？
    “谁啊？”
    听到身后张秦川的声音，宁昊刚想解释一句，没想到那位姓王的总监直接挤开宁昊，手里拎着几个袋子，非常自觉的走进房间。
    “张导！我们是来给你送衣服的，您试试看，看看合不合身。”
    王总监说着话，就从袋子里往外套衣服
    “？？？”
    张秦川看着这位二话没说就往外掏东西，也有点迷茫。
    等他掏出一套红包相间的运动服后，张秦川才后知后觉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禁脸色一沉。
    “拿走吧，我不穿。”
    “这？”
    王总监手里刚拿出一件上衣，听到张秦川这句话，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
    “张导我们可是赞助商，赞助这次参加奥运会的所有运动员和教练，领导要求的这次咱们国内所有奥运会队员都要穿我们的衣服”
    “我是运动员？”
    “”
    王经理被张秦川这句话噎得突然有点卡壳
    看着他们这个牌子，再看看今天这个做派，张秦川眼神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这东西怎么说呢，赞助商没错。
    但他们这种行为呢，就有点耍小聪明，把人当猴耍。
    去年在弯省参加金马奖的时候，张秦川也遇到过这种套路。
    走完红毯在签名榜上签名的时候，旁边停了辆新车。
    这种场合有很多记者等着拍照，混迹在其中的，就有这辆车背后的品牌方，他们拍照的人，会通过特定的角度，拍几张明星跟他们这辆新车的合影，然后白嫖蹭照片。
    没想到，现在到了这里，居然也有人学这种套路。
    是，他们这个品牌赞助了奥运会，但他们只是赞助了华国队，至于其他人，可不算在运动员行列。
    而且说白了，张秦川大小也算是个公众人物，明星。
    他要是当众穿这种品牌的衣服，除非他直接代言。
    可别小看这种东西，自从有名气之后，张秦川穿的衣服，买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标撕掉，或者直接买外面没有品牌logo的衣服。
    第一是注重自身影响力，第二是防止品牌方白嫖，拿他的形象宣传。
    这玩意都是钱！
    说句不好听的，就张秦川现在的咖位，随便找个品牌，一年的代言费，再少再少，也得二百万起步。
    这是最少的！
    但现在这家品牌，居然把他当成生瓜蛋，搞一个所谓的赞助商名头，拿着领导的话在他面前狐假虎威，想让他换衣服，还美其名曰给他送衣服的。
    老子稀罕你们的衣服？
    不说别的，张秦川今天要是接这些衣服，如果明天真的傻呵呵的穿出去了，当天就会在新闻上出现他穿这个品牌衣服的图片。
    然后呢？
    代言费不给，这就是白嫖！
    还是把人当成傻子似的白嫖。
    导演组又不是运动员，拿这种理由忽悠他，他们怎么不敢让楼上其他有职位的领导也穿这种衣服呢？
    看看人家领导会不会搭理他们。
    给他们俩胆，他们也不敢跑领导那里去忽悠，但他们现在居然敢跑到自己这里来忽悠。
    这是什么？
    人家当他好忽悠
    宁昊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呢，看着自家厂长突然脸色不好，他有点懵。
    “厂长，这是”
    “你们来给我送衣服之前，还给谁送了？”
    迎着张秦川的目光，王总监咽了咽口水道：“张导那边最先送，我们从张导那边出来，就来您这儿了。”
    “呵你们是不是拿我们厂的人当傻子呢？”
    张秦川一听老谋子那边已经送过来，不禁被气笑了，老谋子这人随和，他肯定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这群人是不是因为在老谋子那边送衣服送的太顺利了，以为自己脾气也好？
    “通知下去，谁带的有他们品牌的衣服，等会儿全丢了，损失多少自己给财务报一下账，回去我给报销，宁昊你去张老师那边，把他们送的衣服也丢了。”
    张秦川交代一声，这才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王总监。
    “好算计啊，我们穿你们的衣服，给你们打广告，你们连个代言费什么的都不提，你们李总就这么做生意的？这是你们李总的想法，还是你自己的想法？小伎俩都耍到我头上了？”
    “”
    王总监听到张秦川这句话，脑门上的冷汗唰就下来了。
    这事儿是他想出来的主意，反正他们是赞助商嘛，这次的导演组两个导演，名气还这么大，打着赞助商的名义，先诈一诈他们，没成功就不说了，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模棱两可的擦边，想想看，如果成功了他一次就能节省几百万的代言费，这难道不是能力的体现？
    但现在这位张导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套路，看这样子，这位还生气了，这就让王总监有点头皮发麻了
    “还愣着干什么？让他们滚出去，别打扰我休息，以后这样的人，禁止来咱们这里。”
    张秦川朝宁昊挥挥手。
    “哦哦哦，好！”
    宁昊这会儿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眼神不善的盯着这几个送衣服的人。
    妈的！
    才来燕京就被这群玩意骗上门，胆子不小哇！
    “说你们呢，是自己走，还是我拉你们走？愣啥呢？！”
    第二天早上九点，刚吃过早餐，张秦川夹着一个小笔记本，上楼开会，今天据说算是第一次全部门的领导层会议，他这个副总导演也得去。
    一进会议室大门，张秦川随意那么一扫，领导们都已经到了。
    他以前不用怎么接触其他小组的领导，就没怎么上心，反正他是混子，一切都有老谋子顶着。
    今天一进门，张秦川下意识紧张起来，脚步声瞬间放轻，腰杆子也直了不少，舌头在嘴里胡乱动了动，放松一下面部肌肉，脸上强行堆起一丢丢憨厚的笑容
    椭圆形的长桌，坐了三十多人，这些人有场馆筹备的，有开幕式导演组的，零零碎碎可不是一个部门。
    领导手里正翻着文件，今天来的早，刚刚就听到一阵很有力的脚步声靠近，等人进了会议室，脚步却突然放轻了，下意识就抬头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
    进来的是个小年轻，人长得高高壮壮的。
    看到这个人，他咧嘴一笑正好跟朝这边看过来的张秦川四目相对。
    “你是张秦川？”
    “”
    张秦川脚步一顿，稍微扭转僵硬的脖子，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领导是我，没想到您还知道我。”
    “怎么不知道啊，我看报纸上说，你当这个开幕式副总导演，还带着你们厂的员工都来了，说是自费参加奥运会导演组啊。”
    “啊哈哈这都是外面媒体开玩笑的。”
    “你别紧张，我又没说你不对。”
    领导看张秦川这么大的块头，就站在桌子边，站的笔直，说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尴尬，看着他的表情，更乐了。
    说起来，张秦川算是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里，最年轻的一个，属于标准的年轻人行列，而且他的这个做事方式，有点出格。
    但这个出格又不是不好的方面，想想他一个私营制片厂的厂长，参加个奥运会开幕式导演组，居然带着厂里的员工一起来，还让人跟着拍纪录片，听上去还是挺有意思的，所以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你那个制片厂是叫东方厂吧？嗯说起来”
    扭头看了眼旁边离得不远的老谋子，又看着张秦川。
    “你们厂还是为这次的开幕式出了很多力，做了很多贡献。”
    “领导您过奖了！”

 第292章 ：内情

    伸手示意张秦川先坐。
    等张秦川坐到老谋子旁边，又看了眼全场，人都到齐了，位置都坐满了，但离定好的开会时间还有一会儿。
    他又转头看向张秦川道：“咱们今天在坐的，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有50后，60后，70后都没几个，而你是唯一一个80后，还是带着团队来的，能给我说说你是什么想法吗？”
    “你来开会的时候咋不叫我一起啊？”
    “啊？”
    张秦川坐回座位，拍了拍正在写东西的老谋子，一张口就是“抱怨”。
    “我叫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几点开会。”
    老谋子一脸莫名其妙。
    “”
    张秦川是坐下后才发现，他是今天到达会议室最晚的那一个。
    不是他故意摆架子，而是习惯了。
    想想自从建立东方厂这都几年了？
    再加上平时东方厂的作息时间，张秦川一般早上都是睡到九点多自然醒，然后洗漱上班，到公司吃個早餐，有时候在家吃。
    在长安的时候，他上班的时间一般，基本上很少有十点之前的，毕竟除了拍戏的时候，其他时间也没什么事是需要一大早就开始忙的。
    至于开会。
    他这个堂堂东方厂厂长，肯定每次都是最后一个到场，这也是给员工留下充分的时间，毕竟要是他早早的到了，那定好的开会时间，员工集合的时候，就要提前更长时间，那定好的开会时间就没意义了，这种形式不管承不承认，外面哪个公司开会，不是领导最后才到的？
    时间长了，张秦川也养成习惯了，就像今天，就就走入思维禁区了，其他人也没人反应过来，所以导致了今天这个小乌龙，他没提前来会议室，又成了最后一个到的。
    但今天，这次会议，在场的这么多各部门组长都在，又不是在东方厂开会，现在他最后一个到场，这就有些尴尬了。
    不过为了面子，张秦川朝老谋子抱怨了一声，这事就算过了。
    刚摊开笔记本装装样子，没想到又听到领导叫他的声音
    “呃我本身就是做导演的，当选导演的时候，那个主任就夸过我管理有方，直到最后我被选上，我当时第一想法就是，既然用的到我，我肯定要带着我自己的团队，哪怕是自费也得带，因为他们都是我用顺手的员工，带着他们能更方便我工作。”
    “我不是那种没苦硬吃的人，既然有这个条件，也有这么多员工，那就带上他们吧，为了这次的开幕式，我今年已经息影了，如果明年还要忙，明年也继续息影，只要开幕式能办好就行！”
    听着张秦川这一番很有思想觉悟的话，领导满意的点点头。
    嘴里下意识的叨叨了一声：“没苦硬吃？”
    他对这个词稍微有点疑惑
    “嗯啊，咱们现在经济发展的越来越好了嘛，经济条件好了，物质条件也比以前丰富了，那赚钱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越来越好，要是赚了钱都不能让自己过得更好，那赚钱还有啥意义，我赚到了钱，加强了自己的团队，我带着团队就能赚到更多的钱，就算是工作也一样会变得更有效率。”
    张秦川理所当然的解释了一声。
    “哦哈哈，那是经济条件越来越好了。”
    因为张秦川这句话，领导倒是听乐了，这就是大环境变了，年轻人思想已经跟他这个各年纪的人思想不一样了，不过这话说的倒是没毛病。
    脸上的笑容还没维持几秒钟，领导的眉头又皱起来了。
    “经济好了但有钱也不是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其他的条件也得跟得上。”
    说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话，领导也没管张秦川，自顾自的低下头，继续拿起面前的文件看起来
    “？？？”
    张秦川看着领导低下头没再搭理自己，又拍了拍旁边的老谋子，低声道：“领导最后那句话啥意思？”
    按字面意思他是懂的，但领导不可能莫名其妙的说这种话，肯定是意有所指，而他不懂。
    以前还想着混来着，但现在张秦川心态突然摆正了。
    这可是事关奥运会的，他还能混嘛？！
    不能啊！
    不仅不能混，张秦川反而很庆幸这次来燕京提前做好了计划。
    他不仅不能混，还得好好表现，继续强化之前的计划！
    “咦你问这个啊，伱知不知道咱们开幕式的时间到现在还没定下来呢？”
    “？？？”
    张秦川是真不知道，到现在还没定下来开幕式的具体时间吗？
    他有印象，好像老谋子说这几天其他部门正在制定具体比赛时间的赛程表呢，这开幕式时间还没定，比赛时间是怎么制定的？
    “不是，你不说已经开始制定比赛时间了吗？咋开幕式时间还没定下来？这不是搞反了吗？”
    “咱们北方地区，你想想，七八月份是什么季节？”
    没等张秦川回答，老谋子悄悄瞄了一眼周围，低声道：“七八月份这边是雨季，其实是不太利于举办运动的，咱们的本来想把时间拖到九月份之后，最好是入秋，但现在国际奥组委那边，不同意咱们的申请，想让咱们把时间定在八月初。”
    “嗯？”
    “你看咱们好不容易举办一次奥运会，要尽量做到尽善尽美，那要是正赶上下雨天，比赛能舒服吗？运动员能出好成绩吗？其实成绩也无所谓，但具体到参赛的运动员，他们要是因为阴雨天成绩不好，你说他们到时候会抱怨咱们这个举办方，还是抱怨真正制定时间的国际奥组委？”
    “”
    张秦川眯着眼，这次他懂了，这事就不用想，就像普通人去饭店吃饭，如果菜不好吃，他们第一印象是对这家饭店印象不好。
    但他们不会在乎是不是因为饭店背后的老板请的厨子水平太差。
    哪怕是原因就是老板舍不得钱，或者真请不来好厨子，消费者也不会在意，反正他们对这个饭店印象是不好了。
    换成奥运会，也是同样的道理。
    那现在如果国际奥组委那边不同意这边的时间申请，到时候作为主办方，肯定会留不下好的口碑。
    这么多人一起努力，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花了这么多钱举办的奥运会，要是最后被各国运动员抱怨天气不好，再连累到国家的形象，这找谁说理去？
    “那这东西跟经济好不好有啥关系，我问的是这个啊，还有没定下具体时间，安排啥赛程啊。”
    “你钻牛角尖了。”
    老谋子像看傻子似的看了眼张秦川，突然嘴角微微一勾，给张秦川举了个例子。
    “就说你吧，你现在还没老婆，但这个影响你现在给你未来的孩子取名字吗？不管男孩女孩，你可以先起好名字嘛，哪怕你不知道你未来要和谁一起生孩子，这跟先给未来的孩子起名字有关系吗？你和谁生，他们都是你未来的孩子。”
    “”
    张秦川眨眨眼，突然反应过来了，操！
    具体的开幕时间没定下来，这跟赛程表有什么关系。
    只要先假设一号是比赛正式开始时间，具体的赛程是，比如早上8点田径项目跑步啊、铅球什么的，下午两点是游泳项目之类的。
    他们定的是赛程表，而赛程表是每天各个时间段的比赛行程，先定下这个，等开幕式最后时间定下来之后，往里一套就行了。
    开幕式日期可以变，但赛程表的每天24小时是不会变的，开幕式如果是8号举办，那赛程就是9号早上八点开始，如果开幕式是20号举办，那赛程顺势移到21号早上八点开始就行，大概意思就是这样，这俩不挨着
    “不过，可能是和奥组委那边的要求有关。”
    看张秦川想通了，老谋子又低声说了一句。
    “奥组委那边的要求？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张秦川眨眨眼。
    “美利坚有个nbc你知不知道？”
    “？？？”
    见老谋子说起这个，张秦川就有印象了，这不是他那几个小黑奴吗？
    他可太知道了，都是好人啊！
    前段时间帮了他不小的忙。
    “知道。”
    “他们是奥运会的金主之一，他们要转播咱们这一届奥运会的比赛，那他们身为美利坚的媒体，他们想要收视率好，肯定要在黄金时段转播最好看的比赛，他们的观众看的时候才方便，所以他们要求咱们先定下偏向于他们转播的赛程表。”
    “嗯很合理。”
    张秦川下意识点点头，人家是金主，连鸟巢都可以靠着特权提前进去选镜头机位，那转播这方面，也是为了更好的收视率。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那边跟咱们这边有时差？”
    “？？？”
    张秦川心里对那几个小黑奴的好感，在听到老谋子这句话后，瞬间消散了。
    “懂了吧？他们要求咱们把一些重量级的田径赛事还有观赏性高的赛事，都安排在早上，就是他们那边晚上的黄金时段，但这样的时间到了咱们这边是早上。”
    “妈的，这帮鬼佬！这可是咱们的奥运会。”
    张秦川暗骂一声。
    想想看，在自己家门口举办的奥运会，正常人谁会一大早上七八点就开始打开电视看比赛？
    不上班了？
    谁不是晚上下班后才有时间看电视啊？
    他们这么一搞，华国举办的奥运会，为了他们的收视率，还要迁就他们，把好比赛的时间挪到早上，怪不得要提前订赛程表呢，原来道道在这儿呢。
    这么一搞，这样的赛程肯定对华国观众不友好了！
    这已经不是友不友好的问题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想到这儿，张秦川瞬间明白了刚刚那句话的意思了。
    光经济好有什么用？
    人家美利坚不仅有钱，还有力量！
    这是这个时代不争的事实，华国经济才刚刚好转，现在居然要在家门口受这样的气，谁心里能舒服？
    更何况面对张秦川这样“朝气磅礴”“思想觉悟高”的年轻人。
    一想到下面的年轻人都这么努力的为了奥运会奉献，而外界还要被美利坚施压，这能不憋屈？
    张秦川现在想想，都恨不得马上买张机票跑到美利坚宰几个鬼佬出出气
    眼看着张秦川眉毛一竖，老谋子下意识把手搭在张秦川的手上安慰道：“开会呢，别想那么多，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得了，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呢，这种事儿别声张。”
    “哼”
    张秦川深吸了一口气，他明白这个道理，就是心里越想越不舒服
    “这个计划，不行！”
    看完文件，抬起头，看向正在跟张秦川小声嘀咕的老谋子。
    “？？？”
    老谋子听到他的计划没过，瞬间抬起头，脸色有不好。
    “计划中这么多烟花燃放点，一二百个，还都是没经过技术验证的烟花形式，就算不考虑技术问题，就说说安全问题，这个计划的困难度用我说吗？”
    “嗯”
    老谋子轻声应答。
    “从永定门到鸟巢国家体育馆，这一路上直线距离有十五公里左右吧？中间还会横跨故宫，你想在这条线上一路把烟花放过去，这可是燕京的交通中轴线，就算不考虑其他的，就这一个戒严，整个城区的交通基本上算是瘫痪了。”
    “至于交通要瘫痪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这些问题你们没考虑过吗？”
    “另外再说安全问题，如果烟花燃放的灰烬掉在一些古建筑房顶上，发生了火灾，或者伤到群众了，这些问题想过吗？”
    拿起桌上的文件抖了抖。
    计划听起来是很有气势，永定门啊，那都到南二环了，以永定门为起点，一路燃放脚印造型的特殊烟花，在空中组成脚步，脚步横穿整个燕京中轴线，一路燃放（走）到北四环外的鸟巢国家体育馆。
    想想都壮观，但要是想达到这个壮观效果的背后，所需要承担的风险，简直太大了让人头皮发麻！
    如果想保证不失误，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第293章 ：大哥，要是不好办，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老谋子想计划的时候，他肯定是站在创意的立场上，怎么高大上，怎么好看怎么来。
    至于安全问题，那不是他该考虑的，他只要说出这个计划，下面的人负责考证能不能做，做不做得到就行了。
    就像张秦川拍戏，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是用方法派，只要演员演出了他想要的效果，具体怎么达到这个效果，那无所谓。
    导演的思维就是这样，但领导就不一样了，他是统筹全局的，他想的要更全面，所以这个计划，他仔细看完，稍微做了一下分析，直接就否定了
    “再改改吧，艺术是艺术，现实还要考虑一些问题的，太脱离实际了，风险太大，咱们是为了奥运会办好，是为了增强民众信心，展示国家形象，但这种严重影响民众生活，甚至危及民众安全的计划，不行！”
    “”
    老谋子点点头，不行就不行吧，领导都说话了，那不改也不行啊，总不能不放烟花吧？
    就是这個改，要怎么改他有点头疼，领导还让他们这边先考虑安全问题，这个工作量就大了。
    想到这儿，老谋子突然扭头看向旁边的张秦川。
    这不是有现成的人选吗？
    张秦川喜欢出风头嘛，又有多个中小型项目的组织经验，就连和各种部门领导相处的经验都丰富，那干脆把这活儿也交给他！
    等会儿想想怎么跟他说。
    一想到麻烦即将被丢出去，老谋子瞬间又没那么沮丧了，抬头看向领导，等着领导继续交代
    “至于这个‘缶’，这种东西我也知道难度，只有文献中有记载，目前连个出土的文物都没有，不过你放心，过几天去联系几个专家过来支援你们，给你们提供一些意见。”
    “剩下的计划完善后，再写一份方案出来。”
    领导说完这句话，代表着今天在坐的关于导演组的事儿就解决完了，剩下的就是其他组的事儿
    眼看领导扭头和其他人继续商量事儿，张秦川悄悄把老谋子面前的笔记本拉过来，嘴上还小声嘀咕道：“啥是否？还是文物？”
    “”
    老谋子撇着嘴，对于张秦川这种不学无术很腻歪。
    “缶，一种酒器，也可以当乐器，多为陶制的，这东西太脆弱了，不像是瓷器或者青铜器之类的，目前没找到符合的出土文物，我想用这个东西组一个节目，但缺少参照物，想让领导帮忙找些专家尽量还原出来这种乐器。”
    “那玩意啥样的？”
    老谋子想了想双手比划了一下。
    “跟鼓有点类似吧，大的器皿做出来的。”
    “那就直接用鼓呗。”
    张秦川出了个馊主意。
    “”
    老谋子瞪了一眼张秦川。
    “缶是咱们国家独有的，几千年历史了，鼓是咱们独有的？咱们是展示文化，展示咱们特有的历史文化，用鼓干什么？别人没有？”
    “哦”
    张秦川眉头一挑，是这个意思。
    “不过听说韩国那边他们有专家好像复原出来过。”
    老谋子说到这儿，看了眼张秦川。
    “韩国那边有复原出来过？你确定？”
    “不太确定，听说嘛，你要是有手段，你可以帮我问问，但不要太声张。”
    要是换成以前，老谋子只能求助国内的专家了，让他直接去求助韩国，那不可能，太掉价了！
    再说了，韩国人喜欢骗人，这全世界都知道，他们说复原出来就复原出来了？
    要是拿个咸菜缸充数也算？
    但现在不是有张秦川嘛，老谋子知道张秦川在韩国好像很有手段，都能在那边把人捏扁揉圆了，让他悄悄找个东西，应该不难吧？
    如果真有，就算拿来参考一下，也算有个思路不是？
    “！！！”
    张秦川这次算是来了点兴趣，谁说他韩国那边的经历不能给国家做贡献的？
    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只要韩国有的，那他就能搞过来，别问怎么搞，反正他能搞来。
    “有没有大概位置啊？要的急不急？”
    “半年之内伱能不能搞来？”
    两人低声互相说了一句，颇有点驴头不对马嘴的感觉。
    “嗯”
    张秦川咂咂嘴，老谋子不说大概位置，那这个意思，就是纯道听途说呗不知道在哪呗，不过没位置也不重要，就是稍微麻烦点。
    “半年啊，你也太小看我了，等着吧，等会儿散会了我就安排。”
    “这可是你说的啊，既然这么简单，你能力强，我还有件事交给你。”
    “啊，说！”
    张秦川现在只恨没有表现的机会，既然老谋子这边需要帮忙，他来者不拒！
    “刚刚领导说的放烟花该计划的事儿，我手上还有其他那么多项目，要不你把这个计划接手，我给你两个这方面的专家，你们对接一下，你负责这个计划。”
    “哦？烟花？”
    张秦川眨眨眼，烟花这东西，四舍五入不就是爆炸物吗？
    在燕京光明正大的玩这种东西，还是官方给安排的任务，想想还有点刺激。
    而且，他手里还有个人才，小金对这方面就很拿手，再加上
    想要在燕京玩这种危险的东西，如果接下计划，他以后接触最多的是哪个部门？
    警察！
    这又是自己的老本行啊，熟门熟路！
    “行，等会儿你把计划书给我，我瞅瞅。”
    “好样的！”
    老谋子听到张秦川直接答应下来，脸上的笑容都止不住了，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
    “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反应？”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领导跟各个小组的负责人对话完，准备散会前，习惯性问了一句
    张秦川抬头看了眼其他人，眼见没人说话，这种场合要是没人接话，领导岂不是很没面子？
    你们不说，老子说！
    想到这儿，张秦川举手朝领导示意
    “？”
    领导看见张秦川这么大的块头，坐在那儿像个学生似的，规规矩矩的举手发言，就他这个形象，看着就乐。
    “又是你啊，你说说，还有啥问题？”
    “咳领导，我遇到了一点小问题，昨晚有人未经我们同意，就擅闯我们的房间，说是赞助商，给我们送衣服的，他们赞助商不是只赞助运动员那边吗？我们导演组也算运动员吗？”
    张秦川一向心胸宽广，遇到小问题也不记仇。
    但现在领导问话呢，他就顺手打个小报告。
    现在这可是自己正经的顶头上司，他遇到小问题了，领导又问起来了，那他给领导汇报问题，合情合理吧？
    至于那个赞助商因为他的小报告有什么事，那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了
    “赞助商闯入你们的房间，送衣服？”
    领导微微皱眉，看向靠近会议桌末端的另一位中年人。
    那位中年人本来还乐呵呵的看着张秦川的，听到张秦川嘴里说的问题，整个人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看了眼会议室其他人脸上迷茫的表情，中年人尴尬的咳嗽一声道：“咳这事我知道，他们听说张导他们来了，就来送衣服，他们不是人多嘛，统一一下着装。”
    “别的人也送了？”
    领导虽然不懂什么代言之类的东西，但他大眼一扫，今天会议室内，没有一个人穿运动装，这件事大概什么性质，他已经有底了。
    “咳应该只给张导他们厂的人送了吧。”
    中年人脸上的肌肉动了动，实事求是的说。
    这种事，他才不想担责任呢
    看了眼中年人，又看了眼张秦川，领导心中已经有计较了。
    人家张秦川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思想觉悟高，自己赚的钱，自己带着团队来参加奥运会开幕式的统筹工作。
    这么老实的孩子，一进来居然被赞助商拿着理由送衣服，还闯到人家房间里。
    这不是欺负老实孩子吗？！
    “咱们这里是奥运会筹备小组办公、住宿的地方，以后赞助商的人，除了你们叫他们来办事，不要让他们再去打扰其他小组的工作人员，以防影响到奥运会的筹备工作。”
    “明白！”
    中年人点点头，心里瞬间知道该怎么做了。
    “行了，散会吧。”
    领导抿着嘴，站起身临走之前，又朝张秦川笑了笑，小家伙还知道告状，挺好玩的！
    除了住宿的地方，张秦川还分到了一间小办公室。
    一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看着里面的布局。
    一个不算大的办公桌，后面有一个铁皮柜，柜子里空空的，办公桌上倒是放了一台电脑和打印机。
    旁边的窗户下面，摆着一套黑色的皮质沙发组合。
    靠墙的是三人的，前面有个茶几，两边是两个单人的沙发。
    门口还有个花盆，栽了棵虞美人，遮挡住一进门就能看见的饮水机。
    这就是整间办公室的所有陈设
    “行了，别拍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叫小金等会儿来见我。”
    张秦川朝跟在他身后，一直拿着录像机拍摄的宁昊摆摆手。
    “行，那厂长我先走了，有事您再叫我。”
    “嗯！”
    确定宁昊出门后，张秦川关上门，拿出手机拨通了勇哥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响了半天，就在张秦川准备挂机的时候，才被接通。
    “喂！有屁放，忙着呢！”
    勇哥有些暴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嘿嘿，大哥，没啥大事，我就是有点想你，给你打个电话。”
    张秦川靠在门口，左手拿着手机，右手下意识摸着旁边的这一棵虞美人的叶片。
    “不说我挂了啊。”
    勇哥根本不信张秦川的话，这狗崽子啥时候会主动想起自己？
    养他这么多年，他还不知道张秦川的性格？
    “大哥，你看本来是没啥事的，你一问，哎？！正好有个小事。”
    “说！”
    “我不是在老家建了个影视城嘛。”
    “嗯。”
    “有个朋友想去我那拍个古装片。”
    “然后呢？”
    “然后需要点古董嘛”
    “你他妈，你想让我在韩国帮你搞古董？国内不比这边的古董多？韩国有个屁的古董！”
    勇哥的声音本来就有点暴躁，听到张秦川这句话就更暴躁了，就这事儿？
    “不是找古董，我也是听人说的，说是韩国那边有专家复原出一种古代的乐器，我就想帮他找找，你帮我问问呗。”
    “啥玩意？复原出来的古代乐器？”
    张秦川的话，有点超出勇哥的知识储备了，声音也没那么暴躁了。
    “随便整一个不就得了？用得着这么仔细？”
    “大哥你就说能不能找吧？你都跟着那谁混了，找个这东西还找不到？你行不行啊？！”
    张秦川才懒得解释那么多，反正解释了勇哥也不懂，干脆直接使用激将法。
    “你他妈，小崽子是翅膀硬了吧？我行不行？我啥时候不行过？说吧？在哪，叫啥，过几天你让人来拿！”
    勇哥受不了刺激，在他看来，这种小事，不是有手就行吗？
    “叫缶，就是打击的那个击字，上面不出头，左边多一撇，好像是像个大缸一样的玩意儿，我也没见过，陶制的，至于在哪我也不知道，反正在韩国，你问问那边文物院的人呗。”
    张秦川说着，右手还虚空比划了一下缶字怎么写。
    “没见过什么样？还不知道在哪？这他妈我去哪给你找？”
    勇哥听到这个要求，头都大了，这还叫小事？
    “对了大哥，你别说是我要的啊，尽量悄悄的，你就说你最近喜欢这东西，找来看看就得了，要是能搞来实物最好，实在不行，拍点照片，有个具体数据也凑合。”
    说到这儿，张秦川眼睛一动，又补了一句。
    “大哥又给你添麻烦了，要是不好办，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反正你也忙。”
    “操！等着！过几天给你回话！”
    勇哥听不得这种话，这可是自己带大的弟弟，这话是啥意思？
    找其他人办？
    这是嫌自己这个大哥老了？没手段，办不了事情了？
    撂下一句话狠话，勇哥直接挂断了电话
    张秦川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看着挂断的电话笑了笑。
    这种事对他来说，很难吗？
    韩国又不大，只要勇哥想找，总能有点消息的，就是不知道勇哥到底给不给力，能不能把实物搞来。
    反正想想应该难度不大吧？
    只要勇哥上心了，大不了绑个韩国专家让他现做一个不就行了？
    人用完了，再把事儿随便找个不顺眼的帮派身上一推，玩个死无对证，这不是简简单单，还能打击对手。

 第294章 ：探子

    “咚咚咚”
    挂断电话，张秦川就坐在窗户下边的三人沙发上休息，听到敲门声回了一声进来。
    “大哥？”
    小金推开门，打量了一眼办公室，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还有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张秦川。
    此情此景小金突然有点慌，他平时没什么事情的时候，一般情况下是不找张秦川的，而张秦川没什么事的时候，也不怎么找他。
    回国这几年，除了道具上的一些问题，其他时候他都在自己研究点奇奇怪怪的东西，有点往技术宅方面发展的迹象。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以前在韩国的时候，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就很亲密，现在这几年随着张秦川越发忙碌，俩人上回长聊，还是去年在去弯省参加金马奖的时候呢。
    小金跟张秦川聊的少了，今天猛地一见，特别是配合上办公室这个气氛，他就有些慌，感觉大哥现在身上的气势好像更强了
    “坐！”
    张秦川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小金缩着脖子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双手往膝盖上一放，也不说话。
    盯着小金看了足有半分钟，张秦川发现这小家伙好像胖了点，人也成熟了，嘴唇上还有一层绒绒的胡须，这小家伙以前都没刮过胡子，现在这个样子，看上去别说大学生了，就跟刚开始发育的高中生似的。
    “咋样了，我的大发明家，最近又搞出来什么高科技没？我记得上个月你又申请了四千经费，是吧？”
    “”
    小金唯唯诺诺道：“大哥，我算啥大发明家啊，我那都是小打小闹，您找我什么事儿啊？”
    “小打小闹？你这每個月少的时候千把块，多的时候万把块，这几年加起来用的钱也不少了吧，我还以为你要给我鳖个大的，一直等你消息呢，现在你告诉我小打小闹？合着我赚的的钱，你都给我糟蹋了吧？”
    “没没没！”
    小金摆摆手，想了想解释道：“大哥伱不是让那我研究枪械道具嘛我有点眉目了，就是我现在没带样品，没办法让你看，就比如单发枪啥的，能做到开火效果跟真的一样，就是连发的还不行。”
    “那爆炸的那种呢？”
    张秦川微微直起腰，抬起右手，手上做了个开花的手势。
    影视公司嘛，有点火药、道具方面的人才，这合情合理吧？
    小金就喜欢倒腾这些东西，这几年张秦川都由着他，虽然他从拍完《征服》之后，基本上就没怎么拍过枪械的镜头，但有些东西，他可以不用，但厂里不能没有，这叫——技术储备！
    听到小金已经能做到做出来的道具枪，单发的开火效果跟真枪一样，虽然还没见到实物，但张秦川还是很开心的，小金不会在这方面偷奸耍滑。
    不过相比起枪械，张秦川更喜欢大场面的爆破手段，哪个男人不喜欢爆破啊？
    小金咽了咽口水，东方厂占地是不小，但在厂里他那个工作室，让他搞点枪械模型研究一下还行，但研究爆炸
    场地不允许啊！
    他可不想大白天的，万一玩不好，突然给厂子炸了，那大哥得打死自己。
    “我我没怎么研究啊。”
    “哼行了，不吓你了，我手上现在有个新活儿，具体细节你别问，到时候会告诉你，我需要你跟两个专家接洽，这俩专家是谁我还不知道，反正据说是享誉国内外的焰火专家，等这两天他们人到后，你就跟着他们，好好学学，能学点啥就学点啥，我也要求不多，如果这次效果好了，等咱们搞完这次奥运会，到时候咱们回长安也搞个庆祝仪式，这个庆祝仪式，就由你负责。”
    “焰火专家？”
    小金听到这个名号，眼睛一亮。
    “好！”
    “嗯，去吧，准备准备，等人到了我再叫你，到时候表现的青涩一点啊，还跟以前一样，多问问好奇一点，嗯。”
    “我知道了大哥，我熟着呢！”
    小金站起身，朝张秦川挤挤眼，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焰火专家的事儿，他对这方面很感兴趣
    7月底，接到通知，水立方也就是国家游泳中心要在八月一号正式安装外层的膜结构气枕。
    而在这之前，水立方可以对导演组开放几天，以方便张秦川带人再次选镜头。
    还像上次在鸟巢一样，接到通知，张秦川这才聪明了，直接带了提前准备好的翻译，跟着他一起去水立方。
    到了这里，果然又见到nbc那几个同样进来选镜头的老外。
    大家都是熟人了，这次张秦川特意带着礼物来找他们，旁边还有专业的翻译陪着，一段时间没见，一点生疏感都没有
    “哦？！张，您实在是太慷慨了，这就是大熊猫的纪念周边吗？”
    道格拿着一个用精美塑封包装装着的一本笔记本问张秦川。
    边说话，这小黑子顺手拆开了笔记本外面的塑封包装。
    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竹子香气，整个笔记本的纸张偏草黄色，看上去很上档次，关键是他听翻译说这东西跟大熊猫有关。
    有哪个外国人不喜欢大熊猫吗？！
    张秦川看着这位没见识的样子，看了眼旁边的翻译道：“给他解释清楚，别吓着他。”
    翻译也是脸色古怪。
    这个笔记本，可不是笔记本电脑，就是个普通笔记本而已，之所以特殊是因为这玩意是用大熊猫吃完竹子拉出来的便便做的。
    听上去有点重口味，但看着实物，感觉还行？
    跟道格解释了一下这个笔记本的特殊之处，想象中的嫌弃没有发生，这小黑子反而拿起笔记本放在鼻子前面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脸陶醉的表情道：“不愧是大熊猫，连它们的粪便做出来的笔记本都这么精美，我闻到了大自然的气息，他们就是大自然的精灵”
    看着更吸了似的小黑子，翻译看着张秦川道：“厂长他说他很喜欢。”
    “行，你告诉他喜欢就行，你在这儿待着我去上个厕所，等会儿你告诉他们，就说我今晚请他们一起去放松放松，玩点攒劲的节目，一定要说清楚。”
    “明白！”
    虽然对这些鬼佬烦的要死，但张秦川觉得，这几个外国佬目前还有点用处，首先是这边的选镜头还要利用一下他们，当然了这么粗浅的利用，张秦川还不甘心，他准备利益最大化，再从他们嘴里掏出来点其他信息。
    而但凡涉及到比较关键的信息，这几个人又不傻，就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贸贸然直接问，人家肯定不会说，所以
    又要靠他的方法派出马了
    “怎么样？”
    张秦川在见到翻译的时候，先问了一下，但看着翻译脸色有些尴尬，这难道被拒绝了？
    “厂长他们说这几天要先把镜头选完，就先不去了，等这几天忙完行不行？”
    “哦？”
    张秦川眼神闪烁，他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这些老外还能经得住这样的诱惑？
    上次在鸟巢选镜头的时候，他们可没这么上心啊。
    看了眼水立方周围的框架，这地方看来对他们很重要。
    “嗯，你再去和他们确定一下，他们还要忙几天，跟他们提前约好时间。”
    “好！”
    当下燕京最好玩，攒劲的节目最多的是哪里？
    这地方可能很多人没去过，但名气比较大，一个小副门头，白天基本上没人，就在长城饭店，蓝色的门头，四个字，第一个是天
    “老弟？你可算是想起我来了？”
    长城饭店包间内，冯嘉怡有段日子没见张秦川了，如今接到张秦川的邀请，还有点小惊喜。
    “先吃东西，边吃边聊。”
    张秦川指了指椅子，示意冯嘉怡吃饭，这个包间内就他们俩，桌上八个菜，搞得很正式。
    冯嘉怡看这架势，桌上没摆酒，但两人吃饭，约到这里，啧啧啥章程啊？
    等冯嘉怡吃的差不多了，张秦川才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道：“你在楼下有会员卡啥的没？”
    “哪？”
    冯嘉怡被这句话问的突然一愣。
    “一楼二楼，天上人间嘛。”
    “咦？你想进去玩啊？你还来这种地方？”
    冯嘉怡没想到张秦川也对这种地方好奇，不禁有点找到知音的感觉。
    “现在就去啊？哎？”
    抬手看了眼时间道：“还得等会儿，这会儿有点早，你想去你直接给我打个电话，搞得这么正式，我还以为你干啥呢。”
    张秦川瞥了眼冯嘉怡，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口水。
    “不是我想去，是我准备今天在这儿请几个人玩玩，我又没去过，这才找你来当个陪客。”
    “我？陪他们？几个人啊？”
    冯嘉怡没想到张秦川突然给他安排个这种活儿。
    “俩老外，嗯顺便帮我套套话，算我欠你个人情。”
    “咋？你不去啊？”
    冯嘉怡听到这话，他不关心张秦川许下的人情，反而问了起了张秦川。
    “我不去，你问完了，明天告诉我啥情况就行。”
    冯嘉怡皱着眉，站起身换了个位置，坐到张秦川旁边低声道：“你总得给我具体说说要问啥吧？”
    “就俩老外，外国电视台的，算是摄影师，他们负责明年奥运会转播时候的拍摄工作，你呢帮我套套话，看看他们的重心在哪些项目上，我感觉他们好像会偏向于游泳项目，你就装着啥也不懂，到时候陪他们玩好了，喝酒的时候套话就行。”
    冯嘉怡看看张秦川，这个活儿太简单了！
    就陪陪人，问点话，而且问的还有点莫名其妙，什么叫重心在哪里，又是奥运会，又是游泳项目的。
    不过既然张秦川就说这么多，他也不准备再问了，这位主动找他办事的机会可不多。
    冯佳怡到现在还记得当年他急用钱的时候，张秦川从长安千里迢迢跑过来给他送现金的情分呢。
    “行，你放心吧，就是关于他们转播奥运会的事儿呗，交给我了，你也别给我钱了，今天所有消费我包了，明天我给你说结果，我要是喝大了，就明天晚上，还是这间房间，我现在就去定好，明晚你直接过来。”
    “行。”
    张秦川点点头，也不给冯佳怡多客气，点点头算是认下他这个人情了
    第二天晚上，冯嘉怡如期而至，只不过脸色看上去稍微有些憔悴。
    “呦？这是咋了？工伤啊？”
    张秦川看到他这幅样子，有些乐了。
    “那俩鬼佬太能喝了，妈的他俩灌我一个。”
    冯嘉怡直接坐到张秦川旁边，叹了口气，拿起旁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稍微一吹，眼看不太热，直接一口闷了。
    张秦川等他喝完茶，这才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问出了啥了没？”
    “嗯你别急，我有啥说啥，你听着，对你有没有用我就不知道了。”
    “嗯，你说。”
    冯嘉怡又倒了一杯茶，这才说道：“那个黑鬼，叫道格吧？他话多，我听他的意思，水立方那边果然跟你说的一样，很重要，至于为啥他说他们台现好像在力捧一个游泳的，叫菲尔普斯，这个人你听说过吧？雅典奥运会上拿了六块金牌，说是他们美利坚队的奥运巨星。”
    “嗯，知道！”
    张秦川点点头示意冯嘉怡继续说。
    “我听那黑鬼的意思，说是他们台这几年就跟着菲尔普斯全程报道，说是美利坚那边的观众也喜欢看他，然后他们又搞了个什么八金之旅啥的，说是菲尔普斯要在咱们这次奥运会上，一举拿下八枚金牌，直接封神。”
    “哦”
    耳边还充斥着冯嘉怡的声音，但张秦川已经出神了。
    右手下意识伸出食指敲击在桌子上。
    菲尔普斯？
    八金？
    封神？
    虽然张秦川对这种东西不怎么喜欢，但美利坚人在乎的东西，他就知道这东西重要了。
    他到现在还记得上次会议的时候，老谋子告诉他的美利坚人给这边施压，要求更改利于他们直播的比赛时间。
    这群叼毛，当时张秦川就觉得他们欺人太甚。
    现在他堂堂奥运会开幕式副总导演，如果想出口气，或者给他们添点乱，那该从哪下手？
    肯定要从他们美利坚人最在乎的项目上下手！
    打蛇打七寸嘛，让他们恶心，张秦川才能开心。
    据说美利坚游泳队的人，好像都是一身毛病？

 第295章 ：新官上任

    哪怕是平时不怎么关心体育新闻的张秦川，都隐隐听说过美利坚那边的游泳队很乱，各种药物乱用。
    美利坚游泳队运动员各个从小体弱多病，但都是励志型偶像。
    好像这个菲尔普斯还是个哮喘。
    要是没记错的话，哮喘连着呼吸道吧？
    看看人家，呼吸都不好了，还坚持不放弃，吃着治疗哮喘的药物，还能不断打破世界游泳项目的纪录。
    怪不得美利坚人喜欢看他们的比赛。
    近而，张秦川又想到，好像这种运动员都会经常接受检查啥的。
    后来好像他们还针对华国的游泳队，玩双标。
    想到这儿，张秦川有了灵感。
    太光明正大的袭击啊什么的暴力手段，他也不敢在这种场合用，也不值得。
    但这种恶心人的手段，倒是可以用一用。
    而且还得用的巧妙。
    比如说可不可以雇佣几個外国留学生，到时候让他们去水立方看菲利普斯的比赛。
    张秦川可是选镜的导演，nbc那边的选镜角度他都知道，有了这个便利，到时候转播的摄像机在哪摆，往哪拍
    这些东西他都门清。
    如果在摄像机前面，组织这些外国留学生，在镜头拍到他们的时候，突然脱掉衣服，露出里面背心上印着抗议标语的英文，上面的内容就写菲尔普斯用药，不公平！
    到时候，实时转播的现场摄影师根本反应不过来，这些东西能传到多少电视上，有这些抗议，还是外国人的抗议，那国际监察组织，会不会对美利坚游泳队多来几次检查？
    也别指望他们搞得多过分，张秦川根本不指望他们能查出来什么，美利坚人敢这么肆无忌惮，无非是上下都打点好了，但只要有抗议，只要多几次抽查，把运动员的心态挑动起来，张秦川恶心人的目的就达到了。
    而且因为是用的外国人，就连抗议也是用英文写的，这样一来国内转播的时候，大部分普通人也看不懂，甚至都构不成直播事故，也不会给国内带来太多麻烦。
    如果想这样操作，眼下的难点是，该怎么雇人，怎么隐藏好。
    燕京这么大，外国留学生又不少想必雇几个背景干净点外国留学生，应该不难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
    “哎！哎！”
    正想的出神，胳膊突然被人晃了晃，张秦川摇了摇头看向晃他的冯佳怡。
    “我说话呢，对你有没有用啊。”
    “有，已经够了。”
    张秦川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两根，两人点上烟。
    这事不急，离奥运会召开最少还有一年呢，慢慢谋划，到时候给美利坚人好好上点眼药，张秦川倒是要看看，他们到时候会怎么办。
    干这种事，这次他不准备光明正大，该隐藏还得隐藏，既要恶心到他们，最好还得不暴露，让他们美利坚人无能狂怒。
    要是能给菲尔普斯的夺金之路带来点麻烦，那就更好了
    “我跟你说，昨天晚上，你猜我碰到谁了。”
    冯嘉怡看张秦川不听他说的那些东西了，也乐得不讲，转而说起其他的。
    “谁？”
    “秦宏。”
    “？”
    这个名字让张秦川微微皱眉，冯嘉怡怎么会遇到他？
    看了一眼窗外，张秦川下意识道：“他哥不是跑路到香江了吗？”
    毕竟不是经常生活在燕京的，张秦川对这边的消息不太灵通。
    主要是他跟这位也没啥交集
    “你这说的都是哪的老黄历了，我听说去年年底，他回来之后，被带走调查两次，这兄弟俩，现在可老实了，他哥据说是在香江筹备了一个大项目，眼看风头过去了，才回来的，没想到一回来又被带走问话了。”
    “”
    张秦川眉头耸动，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你说秦辉在香江搞了个大项目？电影？”
    “嗯啊好像是个古装战争剧吧，我昨天听秦宏说起来，还请了好几个明星呢，哎对了你不是认识德华吗？德华也演这部戏了。”
    “”
    张秦川有点反应过来，冯嘉怡说的是哪部戏了。
    他老早之前就知道那部叫《投名状》的戏不简单，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两兄弟掺和。
    至于冯嘉怡刚刚说的秦宏，张秦川倒是知道，但两人没说过话。
    他是国内目前的院线老板之一，兴美的老板。
    而他哥，就是秦辉，也就是长城饭店楼下那个娱乐会所的前老板，前几年出了点事，据说是转手之后跑路去香江了。
    想到这儿，一圈事情差不多清晰了。
    冯嘉怡能在楼下遇到秦宏，倒也正常
    “我们也没聊几句，我说伱在燕京的时候，他还让我帮他约你呢。”
    冯嘉怡弹了弹烟灰，又说了一句。
    “约我？他没我电话？”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没给他，他也没跟我要。”
    冯嘉怡耸耸肩，他虽然在演绎方面，算不上多大的成就，但他本身有钱啊，以前经常光临天上人间，早就跟秦家两兄弟认识。
    而他跟张秦川的关系，外界知道的人还少吗？
    朋友不就是这样，一拐一拐就拐到另一个人身上了。
    “行了，今天这事儿谢了，其他的你不用管了，你没给那俩鬼佬留电话吧？”
    “没有我结完账在这儿给他们开的房间，费用都是我出的，他们连我全名都不知道，我当时告诉他们的是我的英文名。”
    “呵还英文名，挺洋气的，那行我先回去了，手头还有点事儿。”
    “行，你忙去，有啥事再给我打电话啊。”
    “哦了。”
    自从进入奥运会一年倒计时后，奥运会筹备小组这个办公楼也越来越热闹了。
    张秦川刚开始还要筹备开幕焰火表演的事儿。
    这种事急不来，除了焰火类型需要验证之外，还得需要相关部门配合，研究讨论出来一个能尽量保证安全的方案。
    按照老谋子原先的那个方案，造成城区交通瘫痪，这肯定不行。
    目前拿出的解决办法，初步估计是先扩大步频。
    因为焰火是脚印形状一路从永定门由南到北走到鸟巢体育馆的。
    所以步频大了，就相当于间隔距离拉大了，一路上留几条能通行的道路，不能彻底瘫痪城区交通。
    但现在拉大步频不是重点，重点是保证安全，这个家就不是张秦川能控制的了的，这是焰火专家的事儿。
    而他也没闲着，第二天早上10点，导演组即将迎来第一次内部记者招待会
    一大早，吃完早餐后，张秦川带着几个人，走到会议室外面，没急着进去，先往里瞅了一眼。
    里面大概有三四十家媒体的记者和摄影师，把整个会议室挤得满满登登的。
    大部分人都或是趴着，或者站着，手里都拿着文件在签字。
    这是保密协议。
    别的小组怎么样，张秦川不知道，但他们这个开幕式筹备导演组，接待所有采访的时候，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都是有规定的。
    这东西只有在开幕当天曝出来才有惊喜，要是提前都被泄密了，就是事故了！
    足足等了五分钟，安保人员才从里面把每一份保密协议收回来，然后又朝张秦川点点头，示意记者招待会可以开始了
    “哗哗哗！”
    乱糟糟的会议室内，随着张秦川夹着本子进来，走到最前方的讲台上，闪光灯就没停过。
    记者们也没想到，今天出席新闻发布会的，居然是张秦川！
    这位可是国内导演界里，年轻一辈最厉害的那个。
    看着乌压压都快冲到讲台上的记者，坐好后的张秦川面无表情的敲了敲桌子。
    “安静！”
    “”
    “注意采访纪律，一个个来，有位置的都坐好，我点到谁，谁站起来提问，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
    毕竟当了好几年厂长，张秦川脸色一板，会议室内瞬间安静下来，然后又伴随着一阵椅子的推拉声，几十个记者这才坐下来，一个个伸手朝张秦川示意
    “你问吧！”
    张秦川随手指了一个带着眼镜，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记者。
    “张导你好，最近有报道声称，咱们华国为了举办这届奥运会已经花费上百亿经费了，而咱们国内目前的经济水平，很多偏远山区的人还没脱贫，你觉得我们不去多帮助这些人，反而把钱花在奥运会上嗯，能谈谈你的看法吗？”
    “？？？”
    张秦川愣了一下，你妈的
    真人不露相啊，他是看这位长相文静，就想让她先问点问题暖暖场，没想到对方上来就问这种尖锐的问题
    这种东西，哪怕是放在以后，也不稀奇，但放到现在，好像还更光明正大。
    有些人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哪怕是他们每天都生活在国内，吃着国内的，用着国内的，但这不妨碍他们天生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批判这个，批判那个的，同样一件事，外国人可以做，他们会充满赞美，但国内做了，那他们就会换上另一副表情开始批判。
    如今连奥运会都被批判上了。
    居然会问花这么多钱办奥运，值不值？
    这种问题，张秦川听着就腻歪
    盯着这位记者，张秦川想了想道：“我前段时间，给我们市里捐了三万辆共享自行车，以供市民和外地游客出行、游览方便，你知不知道？”
    女记者听到这句话，用充满赞赏的眼神看着张秦川道：“听说过。”
    “那你知不知道我们东方厂的员工每个月有多少工资？”
    女记者微微一愣，下意识摇了摇头。
    “那你不知道，你是不是回去就会对外报道，说我宁愿把钱买成共享单车捐出去，也不给我们东方厂的员工发工资？”
    “？？？”
    女记者愣了一下，还没说话呢，身边已经有轻微的掌声响起来，转而其他人被这么一带动，也跟着鼓掌。
    听到这些掌声，女记者脸色瞬间红了，不是害羞，是被气的！
    张秦川虽然没正面回应他，但他刚刚的话里，充满讽刺。
    暗讽她什么都不知道，就会瞎说。
    就像她说的国内有些地方还没脱贫，为什么不去帮助他们，她怎么知道没人帮助那些人的？
    “好了，你，你有什么想问的。”
    没管那个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女记者，张秦川又点了个男记者。
    “张导你好，我想问一下，咱们开幕式导演组这边目前的进度如何了？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推进。”
    “可我看企鹅视频上面的跟着厂长一起看奥运节目，里面最新一期，有你们和燕京警局交涉的片段，能详细聊聊是具体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是内部出了事故吗？”
    张秦川脸色一沉。
    “企鹅视频上面的节目，说什么了，你就看什么，没有说的，你也不用问，因为那些都已经涉密了不能说，你们刚刚没签保密协定吗？嗯？”
    张秦川自己当然不会泄密，哪怕是他在企鹅视频那边做的还有节目，但节目的内容是夸奖警方的。
    节目里播出的就是导演组求助到燕京警方，需要他们配合做一些项目，至于什么项目，这可就不能说了，虽然大家猜也能猜出来，但他不能说
    “”
    看到这位这次直接发火，提问的男记者有些下不来台了。
    现在的记者有些人天生是带着一点优越感的，毕竟他们接触的高端人士多了，会给他们一种错觉，他们会觉得，他们自己也是高端人士了。
    所以张秦川这么当面呵斥他，这就让他觉得很不爽。
    “张导，保密协议我们已经签了，既然签了，不就代表着我们能接触到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东西了吗？要不然为什么还要我们签保密协议？”
    “谁告诉你签了保密协议就能接触秘密的？我要不要把我这个副导演的职位让给你啊？签了保密协议是为了限制你们不要泄密，你们自从进了这栋楼，就已经有泄密的可能了，你要搞清楚，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需要我教你？”
    “”
    男记者脸皮抽动，想了想，还是没反驳张秦川，谁让这货是官方公布的导演组管理新闻发布会的负责人兼发言人呢
    张秦川一脸不耐烦的做了个手势，示意另一位记者继续。
    有权在手怕个毛啊，这新闻发布会，记者随便问是不错，但他只会选择性的回答。
    怪不得老谋子不喜欢这活儿，这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第296章 ：千头万绪

    “张导，能不能告诉我们具体的开幕式流程和节目单，我不问具体细节。”
    “？？？”
    张秦川捏了捏眉心，看了眼这位记者。
    刚刚是签过保密协议吧？
    他有时候真搞不懂，这些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故意这么搞心态的。
    有时候，这样的垃圾问题听多了，张秦川甚至有些自我怀疑，是不是他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节目单？我带你去鸟巢，让排练组现在给你现场演一遍，你看行不行？”
    可能是听出张秦川这句话里的不善，那个提问的记者刚想点头，想想又算了，微微摇摇头道：“这应该会影响你们排练吧？”
    “你还知道影响啊？啊？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懂？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什么叫不该问的别问，是不是听不懂？”
    “什么叫仪式感？什么叫保密，伱能不能告诉我？”
    “来来来，你跟我说说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就你这样的能当记者？”
    看了眼她话筒上的媒体标准，张秦川一时没认出来是哪家媒体
    “你们这些人，跟前几年世界杯之前的那些媒体，是一波人吧？啊？！”
    看着在坐的这些媒体、记者，张秦川眼中闪过一股浓浓的厌恶。
    哪怕是他不是记者，像他这种外行，都觉得这些记者太不敬业、太外行了！
    就不说让他们深入险境报道一些有意义的新闻了，就说几年前韩日世界杯之前，华国队好不容易首次出线了，当时也算是举国欢腾。
    面对这种盛事，这些媒体当年是怎么做的？
    为了新闻热度，为了纸媒的销量，他们从每一个球员开始，从人家小时候出身的家庭到经历，青年时上的学校，还有接触足球后的打法，技术水平，擅长左右脚等等。
    事无巨细的全篇报道。
    如果就这些，那还不算严重，但观众还是不满足，这些媒体又进一步开始所谓的战术推演。
    你说他们不懂吧，他们能搞来外国当时和华国分在世界杯小组赛其他几只球队的以往战术队形等等资料，然后把华国队带入其中，做出各种分析。
    这有点像兵棋推演。
    什么对手上哪個前锋，我们这边的后卫要上谁，谁的技术特点是什么，要注意什么，哪点是弱势之类的。
    各个球员的身高体重是多少，60米冲刺速度是多少，带球速度又是多少等等信息都被报道的一清二楚。
    这些报道猛一看，好像没啥问题。
    但当时华国队，是第一次打入世界杯决赛圈，对于外界的其他球队来说，华国队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很陌生，这本来是优势！
    而随着国内媒体这种天天揭秘，好了人家外国的球队本来对华国队没什么了解的，这一下子随便派个人来华国一趟，在街上买点报纸带回去，华国队的所有情报算是收集齐了。
    对手的媒体亲手把对手的所有技战术打法整理好，然后刊登到报纸上，甚至这些媒体还贴心的给了外国球队各种假设，各种阵型的应对之策。
    本来华国队技术水平在世界层面，当时也只是二三线，再被他们这么一通仔细的分析，对手本来就比我方强，现在又有了所有我方应对之策，这还怎么踢？
    熟悉的战术就那几种，所有变化之策都被分析过一遍了，这还怎么玩？
    说句不好听的，这种行为简直是“汉奸”行为。
    后来，随着世界杯开始，果不其然，华国队一趟世界杯之旅，三战三败，一球未进。
    输三场，虽然也有球队整体水平的差距原因，但赛前这些媒体的各种分析，绝对算是给了华国队狠狠一刀。
    而现在，几年过去了，这群人又来！
    刚说完不让问细节，这好家伙还有脸问节目单。
    什么叫细节？
    节目单都知道了，这还有个毛的惊喜？！
    “我今天之所以坐在这里，不是我想告诉你们什么，而是为了走个流程。”
    “之所以要你们签什么保密协议，不是要给你们说什么秘密，是因为你们喜欢泄密，所以提前打个预防针。”
    “你们现在不要来问我这种没长脑子的问题。”
    “如果你们连这点职业素养都没有，我教教你们！”
    张秦川敲了敲桌子，沉着脸开始‘训话’。
    “给民众科普一下奥运会的意义，奥运会的来历，从什么时候开始举办，多少年举办一届，举办了有什么意义，不要像这位刚刚问的问题那样，居然还问有这些钱为什么不去扶贫一样。”
    “我们的经济发展好了，需要对外展示一下我们的发展成果，获得外界的更多认同和肯定，同时还能振奋民族自信心，在这种时候，你说这有什么意义？你说这有什么意义？”
    “去搜集一下历届奥运会开幕式的资料，给以前没关注过这方面新闻的民众好好看看。”
    “让他们看看其他国家是怎么举办奥运会的，举办这个有什么注意事项，压力有多大，历届开幕式有没有失误的地方，哪些地方是经典镜头，多搜集搜集，报道一下。”
    “那么多有意义的新闻你们不去报道，反而揪着我们这些细节来问，这东西都被你们打听到了，那我们的工作不是白费了吗？”
    “惊喜感，这些东西要到开幕式当天才能揭秘，懂吗？”
    “不是让你们在这儿跟我玩文字游戏，换着方式的在我这儿打探消息，我们没指望你们帮忙，但你们也不能拖我们后腿！”
    说到这儿，张秦川在旁边工作人员和在场记者一脸懵逼的表情中，站起身摇摇头，转身就走。
    “？？？”
    这么多记者，他们是第一次在采访的时候，被采访对象训话，然后撂挑子走人的。
    这就走了？
    奥运会开幕式导演组，整体结构是，一个总导演，这个是老谋子。
    下面还有几个副导演，张秦川是其中之一。
    剩下的几个里面，有一个是负责提供资料支持的，像是顾问角色的人员，这位也姓张。
    还有一位副导演是部队背景的，安排部队子弟兵参与排练这方面的工作，就由他负责。
    下面还有具体的焰火负责人，服装负责人，道具负责人，灯光负责人等等。
    每一个负责人还有他们的助理协助。
    相比起他们，张秦川现在这个副导演，颇有点兵强马壮的意思，而他这个副导演倒是有些像执行导演这种角色了，属于干杂活，到处跑的。
    而其他人就不像他这么随便了，每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餐，第一件事儿就是开会。
    导演组分到的会议室里，一端的墙面前，竖着一块黑板，老谋子会把每天需要商量的事儿整理出来，重要的东西亲手写到黑板上，然后每天大家一起商量，定下一某个细节的方案，最后再由下面的人拿着这个方案去确认可行性。
    一个个细节，一个个方案，千头万绪都要试。
    开幕式这种东西，就像一部长篇电影。
    只是拍摄的方式不一样，首先要确定时长，在定好的时间段内，尽可能的安排节目，而节目也要分主次，就像点菜一样，有凉菜、热菜，热菜还得分一般的和硬菜，最后再来点汤溜溜缝。
    而到了开幕式这里，每一个节目都要千挑万选，优中选优，没有哪一个是普通的，只有时长差别，没有好坏之分。
    想展示自己的文化，华国历史太悠久了，那么多传统艺术，合适的，不合适的，想要在这么多选项中挑选出最具代表性的，太难了！
    老谋子站在黑板前面，一手拿着马克笔，在黑板上又划了几笔道：“我就要这样的效果我要这个东西它像纸，而不是像个地毯，像个铁卷，纸！我要的是咱们发明的纸！”
    “张导，这东西太大了，什么东西一旦重量上去了，都会偏离本来的样子，你说这个大纸，如果想在上面站人，这绝对做不了太薄，我们已经尽力了”
    道具负责人摇摇头，他赞同老谋子的创意，但道具不好搞啊。
    老谋子现在说的这个节目，是要准备一张长度达到三十六米，宽度达到十四米的‘纸’画卷。
    这么大的画卷上面，还要承载一个舞蹈者的重量。
    而且还得做到尽量的轻。
    这样一来，如果真的用纸张的材料去做一个放大版的纸出来，那重量是难以想象的，技术验证小组给出的初期估算，这玩意要是真造出来，大概重量要两吨多！
    哪怕是用一些先进的航空轻薄材料，重量也只能缩减到一吨多。
    关键是这张纸到时候还要有几百人在下面把纸托起来，然后纸上面还得有一位古装女子跳舞。
    意境想想都美，但想实现不容易
    “我们现在解决不了重量的问题，而且这么大的画卷，理论上每平方的重量才三公斤，人在下面应该是能托的住，但这都是理论，想要实现，太难了。”
    这东西就好像时薪一样，一个人时薪假设是十块钱，那他一天的日薪理论上就是240块。
    但实际上，这个人日薪能达到240块吗？
    不吃饭，不休息了？
    理论和实际是有差距的。
    老谋子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
    “没别的办法了？”
    “没有！”
    道具负责人果断的摇摇头，但凡有一点办法，他都不会发牢骚。
    “唯一的办法，取消这件道具，或者缩减画卷的大小。”
    老谋子挠挠头，他喜欢大气的节目，想想鸟巢体育场多大，这个画卷最初制定的尺寸，已经是他能接受的最小尺寸了。
    这会儿听数据，三十多米长，十几米宽，显着很大，实际上放在体育馆里，远远的被摄像机拍到的成片效果，其实不算大的。
    如果再缩小尺寸
    “咚咚咚”
    没等老谋子继续想，会议室大门传来几声敲门声，然后就见张秦川推开门进来了
    老谋子下意识抬手看了眼时间，十点半了！
    导演组开会已经开了快一个小时了，这位估计是刚起来。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他早就发脾气了，但谁叫这货是厂长呢？
    再说张秦川负责的事也不是早起就能解决的，算了
    看着好像有话要说的张秦川，老谋子指了指座位，示意他先坐
    “那就缩小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量一点点等比例缩小，要拿出咱们所有的技术，不要畏惧困难，把咱们最好的东西展现出来！”
    “这个开幕式，我再强调一下重要性，开幕式成功了，咱们的奥运会最少成功了一半，所有重任都压在咱们的身上，一定要重视起来。”
    “咋了？有啥事？”
    会议结束，各小组开始干活，老谋子揉了揉眼睛，这才问张秦川。
    “忙不忙？”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昨天晚上两点才睡着，早上七点就起来了，你以为我是你啊。”
    老谋子翻了个白眼。
    “那行，你要的东西到了，跟我走吧，咱们看看去。”
    “啥东西啊？”
    老谋子听到这话，猛地一愣。
    “到了不就知道了，你吃饭了没？我刚去食堂，那边的早餐都快吃完了。”
    张秦川还吐了个槽。
    “”
    老谋子懒得多说了，你十点多才起床，那食堂的早餐要是剩的多，那才奇怪呢！
    东四环外，一家临时租下的仓库。
    几辆停在仓库外，老谋子一下车，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旁边的张秦川，他不知道张秦川为什么带他来这种地方，搞得神神秘秘的。
    “到底是啥东西啊？”
    “等会你自己看，打开门！”
    张秦川背着手，乐呵呵的让小文打开仓库大门。
    随着卷帘门伴随着声音被打开。
    仓库里放着一个足有近两米见方的大木箱。
    上面贴的好像还有个单子，看上去就是一个硕大的快递箱。
    “啥东西？”
    “你要不要亲手打开？”
    张秦川指了指小文手里的起钉锤问了一声。
    “我？你觉得我干的了这种活儿？赶紧打开吧，神神秘秘的。”
    老谋子才没心思亲手拆这种快递呢。
    “嗤没意思，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的，拆吧拆吧。”
    张秦川一摆手，自己则是转身找了个小马扎，往旁边一坐，看着他们拆东西。

 第297章 ：英雄不问出处、文物不问来路

    “哐、哐、哐！”
    几个跟着张秦川一起来的小年轻，围着大木箱子开始拆上面的铁钉。
    足足等了五六分钟，才把木箱子上主要负责固定的铁钉都拆掉。
    “大哥你离远点，有灰。”
    小文伸手在脸前挥了挥，又朝旁边的张秦川提醒一句，这才带着人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箱子的外壳。
    嘎吱吱
    仅剩的几个内部去不掉的铁定，随着木箱子外壳被掰开，铁钉从木头里被抽出的酸牙声听着人直起鸡皮疙瘩。
    老谋子眼巴巴的看着拆开外面的木箱子，里面居然还有几层纸箱子。
    这包装太严密了。
    纸箱子拆完，里面还有泡沫海绵保护着，好像是防止磕碰。
    直到所有东西都拆完，呈现在老谋子眼前的玩意儿，怎么说呢，有点像个正方形的大缸。
    整体呈现褐色，一眼就能看出这玩意是陶制的。
    上面还用简单的颜色勾勒出花纹，看上去有点古意，就是这些花纹看上去不是很大气，总给人一种小家子气的感觉，看上去不太上档次。
    小心翼翼的敲了敲缸体，大缸顿时传出一阵轻微的金石声。
    老谋子眼睛一亮，他总算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了！
    “这是缶？”
    “嗯啊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又没见过，你不是说韩国有嘛，我就给你整来了，你看看是不是？”
    张秦川也有些好奇，这东西是昨晚才到的，他都没来得及看，今天才拉着老谋子来一起开箱的
    “你让我看我也看不明白，我就知道这东西能发出金石的声音，但这個东西，我敲了敲”
    老谋子说着，又轻轻敲了一下。
    “咚”
    一声和钟声有些类似，但又略显沉闷的声音回荡在仓库内。
    “这声音不太对，太闷了，这个盖子能不能打开？”
    老谋子说着亲自上手摸了摸这个缶上面的盖子。
    挪了挪，有些沉，他也没敢用太大的劲儿，刚刚敲击过缶的右手，下意识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咦？
    怎么感觉还有股泥味儿和火气？
    老谋子蹲在缶旁边，又仔细摸了摸，闻了闻，越看越疑惑。
    这玩意他总感觉像是个新的，而且是最近才做好的。
    有些疑惑的看着张秦川道：“伱从哪搞来的？韩国？”
    “你这不废话吗？你不是告诉我韩国有嘛？”
    “怎么搞来的？”
    老谋子太好奇了。
    “”
    张秦川同样蹲下身，摸了摸缶，表面有些粗糙。
    “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文物不问来路，你还是长安人呢，啥该问、啥不该问，你不知道？反正这个就是你说的那玩意儿。”
    有东西得了呗，问这么多干什么？
    老谋子眼中有些狐疑。
    他记得韩国那边早就放出他们复原出古代缶的信息了，而眼前这东西看上去像新做的，这个时间跟那边放出消息的时间对不上啊。
    他怕张秦川投机取巧搞个假的来蒙他。
    主要是这东西没有还好，但如果搞个假的才蒙混过关，他们参考这个，要是搞不好，思路被带偏了，是会影响计划的
    “你看我干啥？”看着老谋子的眼神，张秦川本来是不想多说的，但想了想，勉强解释道。
    “这玩意儿，跟你说的那个是一个东西，现在、以后，全韩国就这两个了，那个以前复原出来的缶，在他们的一个博物馆里放着，目标有些大，不好搞出来，这个是才做的，不过你放心，和博物馆里那个，是原班人马打造，尺寸、用料、工艺，都一样。”
    “？？？”
    全韩国现在，以后，就这两件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谋子愣了一下，不过听张秦川这么解释，他倒是放心了。
    这才过去多久啊，上次他跟张秦川提这事，还是五月份，眼下才过去三个月，离半年之期才过去一半，这就搞过来了！
    “我得叫几个专家过来研究研究，做个参考。”
    老谋子研究了半天，也没啥突破性的进展，想了想有些征求似的问了一句。
    “行啊，我就是先让你看看这东西有没有用。”
    “肯定有用啊，有这个做参考，算是能给我们打开思路了，不过他们这个东西做的太粗糙了，不大气。”
    看着这个缶，老谋子一脸嫌弃。
    “那行，你说运到哪，我安排人送过去，不过我提前跟你说好啊，这东西你可别说是从韩国搞来的，就说我找人做的就行了，也不能让人拍照。”
    “为啥？”
    “你不说要悄悄的吗？参考一下得了，不能留下证据，以后用完了就砸了，明面上韩国只有一个这东西，明白？”
    “行！”
    这种事，只要弄好了，张秦川又这么说了，老谋子就不计较了，说啥是啥，这已经算是帮了大忙了
    当天晚上，张秦川房间内，小金拿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的全是他的“学习笔记”。
    “大哥，目前我们遇到的问题是，组成脚印的单个烟花亮度是够了，但滞空时间不够，而且为了保密，只能单个实验，不能实验整体脚印的燃放。”
    “不能实验整体？”
    张秦川愣了一下，然后不等小金解释，他就想明白了。
    这玩意是烟花，单个实验，目标不大，找个稍微偏点的地方就行了，但如果想实验整体的脚印造型的，目标就大了。
    目标一大，如果被人看见了，万一被拍下来，那就有点不好办了。
    毕竟是燕京，这边人口太稠密了，想找个偏远的地方都不太好找。
    总不能在山里或者其他更偏的地方吧？
    真要是去这种地方，还得防止火灾，做各种安全措施，人员吃住行都是麻烦，所以现在这个问题，就放在张秦川这里了
    “嗯实验这玩意，需要偏僻、保密、还最好有建筑做参考是吧？”
    “对！”
    小金点点头道：“为了实验真实的灰烬到底会不会落在房顶上产生火灾，最好找一些古建筑实验，可是燕京这地方哪个单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借房子给焰火组实验啊？”
    “”
    张秦川有些惆怅的点上一根烟。
    人员吃住还要稍微方便一点，毕竟这东西不是放一个就完了的，这要实验，改进，最好有一个极大的场地长期驻扎。
    而且这个场地还要偏僻、没人、最好还得有古建筑造型的房子做实验，还得保证安全，怎么保证安全？
    肯定是周围有负责安全的人啊，人少还不行，最好还得有消防部门配合，这才保险，总不能实验出错了，真把人家房子烧了吧？
    那代价太大了！
    “叮铃铃”
    张秦川正想东西呢，床头放着的手机响了。
    顺手拿过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三叔打来的。
    “喂？三叔，啥事？”
    “忙不忙？”
    “这会儿不太忙吧。”
    张秦川看了眼小金，小金站起身做了个自己先走的手势，张秦川点点头。
    等小金出门后，张秦川往沙发上一躺，叹了口气道：“虽然不忙，但是操心啊，每天都是各种小事，就这我还是我们这里算是比较清闲的。”
    电话里三叔沉默了半天，弱弱的问道：“那你们这也没个节假日放假啥的？国庆节休息不休息？回来不回来？”
    “？”
    眼见三叔问起这个，张秦川感觉，三叔莫非是遇上啥事了？
    “我们这个没放假这一说，可能过年的时候能休息几天吧，我们都是领导，人家下面排练节目的人都没休息，我们怎么好意思休息啊。”
    “哎”
    电话里的三叔叹了口，咬咬牙道：“大虎啊，我准备国庆节跟海艳结婚呢，就看你有没有时间你要是没时间”
    “我有时间！”
    张秦川听到三叔这句话，直接打断了他，坐起身子笑道：“再忙的事儿，能比的上三叔你的终身大事？我就是请假也得回去啊，就定到国庆节了？算日子没？”
    “算啥呀，国庆节就是好日子，我们商量了一下我俩都是二婚，也不大办了，就咱们两家人一起吃个饭，搞个小仪式得了，到时候长安这边办一场，燕京那边也办一场。”
    “这”
    张秦川眨眨眼，三叔这个决定他倒是没想到，不过三叔这性格，也不是那种非常高调的人，既然他俩都不想大办，那就听他们的意思吧。
    “行吧，到时候我提前回去。”
    “哈哈，那行！”
    听到张秦川回来，电话里的三叔，声音又变得乐呵起来。
    “没事，你既然忙你就先忙吧，我这段时间没啥事，准备带着海艳去东北逛逛，顺便带她去给你爸上坟，我也顺便给他说一声我成家了。”
    “”
    张秦川沉默了，三叔这是以前结婚的时候没说，这次要补上？
    咦？
    说到东北，张秦川突然想到了什么。
    “行，你俩啥时候去啊？”
    “就这几天吧，想起来就去呗，你们剧组不是还在那拍剧嘛，我顺便过去探探班，你先忙吧，我挂了啊。”
    三叔说完话，没等张秦川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张秦川看着手机，脑子里还想着三叔刚刚的话，去东北剧组探班。
    东北老家那边，他还有个影视城呢！
    这玩意里面，可都是古建筑造型的建筑，目前因为张秦川还没忙完，再加上那边的基础设施还不太完善，所以一直都没对外开放。
    但其他的生活设施啥的，接待个几十人一点问题都没，再说了山下他们村也能接待人，这次贾科长带队去东北拍戏，还是住在村里，都是新房子，这次可比几年前拍剧的时候舒服多了。
    而张秦川想的是，如果说人口密集程度，他老家可比燕京的人少多了。
    而他那边也有地方，还有古建筑，这不就是现成的烟花实验场地嘛？
    不怕被外人看见，他那边都快靠近北朝鲜了，周围都没啥人，谁能看见？
    就算真有几个人看见，打好招呼也方便保密，至于朝鲜那边
    担心他们泄密？
    人家岸边的人顶多当个乐呵来看。
    至于安全措施，如果怕不安全，剧组那边还有人手可以支援，县里的消防队也可以支援。
    唯一需要做到的就是防止上火，但这都八月份，东北那边马上天就冷了，一点点焰火灰烬，只要做好防护，控制好区域范围，问题不大！
    想到这些东西，张秦川迅速按下小金的号码，又解决一个小麻烦，这次他顺便也能跟着去东北看看，给三叔一个惊喜
    东北张秦川老家，虎头村。
    崭新的虎头村，村委会会议室内。
    因为剧组要来拍戏，此时的村委会会议室已经被道具组重新布置成韩国风格的高中教室了。
    反正村里地方大，当初盖新房子的时候，家家户户的房子大、村委会也盖得大。
    这就给剧组提供方便了。
    平时住的地方，就是几栋没人住的院子，一个小院子，住十来个人轻轻松松，整个剧组一共才占用了五六个院子。
    此时的“教室”里，一个小姑娘穿着一身校服短裙，被绑在椅子上，嘴上还搀着一圈黑胶带。
    校服、教室、捆绑。
    各种元素都齐全了，姑娘连丝袜都没穿，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白净白净的，只用一点点修饰，气氛就很好了。
    黑色的长发因为胶带的原因，显得有些凌乱。
    张松文站在旁边，正在跟另一位韩国请来的演员讲戏，他旁边还有个厂里的翻译。
    “等会儿你脸上的表情要猥琐一点，她现在已经没被绑起来了，你可以为所欲为，明不明白？为所欲为！”
    张松文双手做了个抓的动作，那个韩国演员点点头，然后又看了眼椅子上那个被绑着的女演员，
    女演员嘴上有胶带，说不了话，但看到大家都看向她，狠狠点了点头。
    这点牺牲她一点都不在意，不就是稍微被摸一下嘛，那咋了？！
    张松文点点头，转身走到门口，准备跟摄影机旁边的贾科长汇报一声，刚走到贾科长身边，突然发现贾科长旁边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厂长！
    “厂”
    “小声点，你们演你们的，我看看。”
    张秦川此时正看向场地里那个椅子上的女演员，想不到啊想不到，他在燕京天天那么忙，老贾他们在东北玩的这么花。
    让你们搞点刺激的，大尺度的，你们给我搞这个？

 第298章 ：老家

    贾科长看了眼张松文。
    “讲好了？”
    “试试呗。”
    “行。”
    右手一抬，示意剧务打板的上去准备，拍一条试试。
    他们这次这部剧，张秦川说是给了本子，但这种网剧，还是第二季，连抄都没得抄，张秦川更不可能浪费大量时间给他们画分镜图。
    最后到手的只有几页策划书，几百字的大纲，也就是故事框架。
    有了这东西，剩下的具体细节，就靠他们自己完善了。
    不过贾科长也不慌，这种东西，厂长都说了，怎么简单怎么来，有了框架，往里添加具体细节就行了。
    只要有爽点，尺度又大，这个太好搞定了，而且拍摄的期限还没限制，有的是时间让他们慢慢琢磨。
    他负责带人边拍边完善剧情，很多细节都是现场琢磨，而为了节省成本，剧组又带了好几个年轻新演员，这一块就由张松文负责，他本来就是北电以前的老师，现场教学，也不算太难
    张秦川瞄了一眼门口，有一位跟张松文体型差不多，穿着一样衣服的替身演员已经进场准备了。
    这场戏的具体细节，他也不知道，就是看这个准备工作搞得花里胡哨的，有点好奇，想看看他们到底搞什么。
    “艾克伸！”
    随着打板结束，这场戏正式开拍。
    那個韩国演员一脸猥琐的走上前，磕磕绊绊的说了句台词，手上的动作也不老实，借着镜头错位的角度，做了个动作。
    又威胁了几句，张秦川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穿校服的女的，应该是知道张松文这个主角的朋友，而这个韩国人想要逼问秘密，就把这个小姑娘抓起来了。
    眼见这小姑娘不说，韩国人拿起旁边的椅子，高高举起。
    就在椅子即将砸在小姑娘身上时，镜头里的小姑娘双眼瞪得很大，左右摇晃，一脸惊恐的看着镜头。
    那位穿着和张松文同样衣服的替身演员，直接从后面跳出来，他没有直接去扑那位拿椅子准备砸人的韩国人，反而直接扑到小姑娘身上，替她接下了砸下来的那一椅子。
    “啪！”
    椅子四散裂开，听着声音是砸了个结实。
    “咔！”
    贾科长叫停拍摄，没管那边几个工作人员赶紧去搀扶替身演员，反而是先回放了一下刚刚的拍摄的镜头，看了眼回放，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扭头又看向张秦川。
    “厂长，你感觉咋样？”
    “我感觉”
    张秦川摸了摸下巴，总感觉这一幕有点熟悉，但他又想不起来是在哪看过，主要是这种桥段看上去就很狗血，有点不符合逻辑。
    他拍打戏是讲逻辑的，哪怕是拍新世界的时候，电梯战神丁青也只是一挑六，最后虽然没死在当场，但送到医院也没活多久。
    但今天这场打戏明明可以从背后偷袭把对方干掉的，非要冲上去挨一下，这就让他感觉特别别扭。
    “这个桥段是不是参考了哪部片子？”
    眼见张秦川问起，贾科长有些心虚的看了眼旁边的张松文。
    张松文咳嗽一声，赶紧解释道：“厂长这个镜头是做了一些参考，你知道前几年弯省那边那部《流星花园》不？”
    “哦我想起来了！”
    张秦川就说眼熟了，张松文一提，他就想起来了。
    流星花园里有一集，是道明寺被绑起来了，然后有个男的拿椅子砸他，关键时刻，同样被绑着的杉菜跑过来替道明寺挨了一下。
    那个场景，跟今天这场戏，简直是如出一辙，只不过角色互换，这次变成张松文的替身替小姑娘挨了一下。
    就是这种狗血桥段！
    “您不是说咱们这部剧要故事曲折、再加点大尺度吗我们以前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就充分参考友商拍摄的剧情，做了一点点借鉴，组里讨论了一下，这种戏，很受现在的观众喜欢，英雄救美嘛，这种桥段永远都有市场，百试不爽。”
    “”
    行吧，说的好有道理。
    张秦川只是不太喜欢这种狗血的桥段，但只要观众喜欢，他也能克服，只要能赚钱就行。
    “对了那个你说走关系的那个演员呢？就是她？”
    记得前段时间张松文提过一嘴，说有个女演员找关系进剧组，还倒贴一百万，张秦川对她有点好奇。
    “不是她，那个叫景田，前几天请假回去了，她今年考大学，通知书下来了，请假回去办手续了。”
    张松文又解释了一句，虽然东方厂的剧组比较严，一般情况下禁止请假，但人家大学通知书下来了，总不能不给假吧？
    “嗯”
    看了眼那位解开嘴上胶带，正在补妆的演员，张秦川感觉这位长得还挺清秀的，看上去自带一股子青春气息。
    “这个也是新人？”
    “是，北电的，我去那边招人的时候，以前同事推荐的，隔壁黑省的人，小姑娘挺努力的，叫张娇，说起来还是咱们本家呢。”
    张松文乐呵呵的介绍着。
    “哦”
    张秦川眯着眼看着这位叫张娇的，身材倒是可以，加上今天的着装，还有偏韩系的妆容，小甜妹。
    “行了，你们继续拍吧，晚上叫上她一起，咱们吃个饭。”
    张秦川指了指那位正在现在补妆的张娇，交代了一声。
    “哦好！”
    张松文愣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那位女演员，这才点点头
    自从村里建好后，张秦川一直都没时间回来，这次总算是抽出时间回来看看了。
    走在村里宽大的水泥双向马路上，这对现在家家户户还没车的虎头村来说，这么宽的水泥路着实有些奢侈了。
    不过路宽，看上去就显得大气。
    路边一侧是一条一米见宽的小沟渠，隔几步沟渠上还有几个盖板，没有全封闭，只有恰逢路段的时候才有盖板遮挡，其他路段都是露天的，走的近了，水流很大，还能听到里面的水流声哗哗的。
    隔百十步，路的另一侧就有一个大凉亭，这是给村里的老人特意准备的，以前村里不大，老人又不出村，有时候蹲在树下，或者蹲谁家墙边，几个老人就能猫一天，说说话、晒晒暖。
    现在各家各户房子都大了，马路也宽敞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找个地方猫着了，但有了这种凉亭就方便点，夏天在里面纳凉、下棋打牌什么的，等到冬天，可以在外面装一层玻璃隔板，做成暖房，也能晒暖。
    一路参观，张秦川好奇的这摸摸，那看看，有时候看到有人家的门开着，他还主动进人家家里瞅瞅。
    现在是白天，村里的大人基本上都出去了，有的在木材加工厂上班，有的在山里工地上帮着干活，村里仅有的几个老人，刚刚已经在凉亭里见过了，剩下的就是一群大概有五六个聚堆一起玩的小屁孩。
    这里面有些人上次张秦川回来的时候，他们还不记事呢，现在看见他也不认识，只看见他们这一群人像是领导似的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这几个小孩也不害怕，就躲在不远处跟着他们的队伍
    “过来！说你们呢，过来！”
    张秦川突然一扭头，冲着那几个小屁孩吆喝一声，他嗓门大，表情又严肃，这一嗓子把那群小孩吓得鸡飞狗跳的，嗷嗷叫的跑远了。
    等了半天，看他站在原地，有个胆子大的，又悄悄的回来了。
    张秦川冲最前面那个勾了勾手道：“你是谁家的？”
    “啊？”
    眼见小孩听不太懂他说的话，张秦川换成朝鲜语又问了一声。
    “伱爹叫啥？”
    “二柱，我爹叫二柱，你是谁啊？”
    “我是村长，我是谁？！知不知道你该叫我啥？”
    “我知道，你是大老虎！”
    小屁孩听到张秦川自称是村长，眼睛一亮，下意识说出一句话。
    “啪！”
    张秦川顺手给他屁股上来了一巴掌，眼见小屁孩一瘪嘴，有点想哭。
    “你爹见我都得喊声哥，你到底该跟我喊啥？”
    “大大伯。”
    “哎！懂事，拿去买糖！”
    张秦川把准备好的几张十块的零钱递给小孩，指了指远处那几个怂包，示意他们继续玩去。
    “谢谢大伯！”
    看见钱，小屁孩表情瞬间变了，态度恭敬了好几个等级
    眼见那群小孩拿着钱跑远了，张秦川脸上的笑容平缓了许多，要不是文化水平有限，他都想吟诗一首了。
    真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啊。
    每次回来，都能看见新的小孩，刚刚小孩说的他爹二柱，张秦川有印象，这个二柱论年纪，比他弟弟大一岁，算算今年应该有二十了，看他这个孩子，也有三四岁了，这结婚年纪
    不过这种东西，在农村还是挺常见的，别说什么法定结婚年纪，很多地方哪论这个，只要偏点的地方，十六七岁结婚生孩子的，比比皆是，内陆地区可能还好点，下面的山村就没那么严格了。
    顶多晚几年领证呗，又不是啥大事。
    一路顺着大路，一直来到村尾，也就是山顶上张秦川自己的家。
    他这栋房子一直都是金伯帮着管理的，隔一段时间有东方厂的人过来打扫一下。
    但时间长不住人，整个房子显着很冷清
    “大哥，我去烧火温点水？”
    “去吧！”
    张秦川摆摆手，独自走进卧室。
    当年他去韩国的时候，家里也没剩下啥东西，几个破柜子，一个大行李箱，还有一点他爹娘的遗物，都是些破书、破衣服啥的。
    现在换了新房子，这些东西都搬过来了，其他地方，再也给张秦川带不来一丝回忆。
    打开箱子，顺手翻着几本已经泛黄的书，最下面还有一本他爹以前的日记本。
    最前面还是用钢笔记录的，以前的人经常写字，都有着一手漂亮的钢笔字，张秦川小时候对长安这边所有的认知，一大部分都是从这本日记上看来的。
    后面的，可能是钢笔坏了，记录所用的都改成了铅笔，字迹也没有以前那么潇洒了，有时候看上去还有些潦草，记录的事情，也从最早的各种理想、信念。
    变成了各种家长里短，油盐酱醋，偶尔还夹杂着对家人的思念
    看着这本他都快背下来的日记，张秦川顺手拿起一张报纸，把日记本包起来，这个他准备送给三叔，就当给他的新婚礼物吧。
    包好日记，站起身，来到院外。
    从他家，能俯瞰整个虎头村。
    远远的又看到那几个小屁孩，张秦川心情有点失落。
    他每次看到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会想到他那个弟弟，算一算，二虎现在要是还活着，也有二十岁了，但这么多年来，也没个音信，要是他真记得事儿，也不知道回老家还找不找的到地方。
    看着新建的村子，张秦川嗤笑一声，这小子当年走的时候也就四五岁，他就算知道虎头村，但时间久了，可能记不得具体的地方，要是那个娘们不告诉他具体地址，普通人真的想找，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找不到
    “来来来，厂长我敬你一杯。”
    晚上剧组收工后，张松文、贾科长，还有贾科长老婆，顺带又叫了两个演员，那个张娇也一起带上了。
    几个人聚在张秦川家里，今天晚上吃大锅炖，这边的天气已经比内地凉爽多了，晚上围在锅边，吃着炖鱼，喝点小酒，还是挺爽的。
    张松文他们之所以拍戏拍的不急不缓的，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反正没时间限制，拍完了闲着也不是事儿，再加上有新人需要带，还有这么好的环境，所以就慢悠悠的拍。
    “导演，我也敬您一杯。”
    张娇卸了戏妆，又换了个偏淡的生活妆，看上去跟拍戏时又是另一种风格。
    她以前在电视上的采访画面里见过张秦川，特别是从去年开始，关于这位的新闻渐渐多了起来，到了去年年底，那新闻简直是目不暇接。
    对于从事演员行业的人来说，熟悉圈内的名导，那更不用说了。
    不管是刚开始的拿各种奖，还是临近年末，东方厂突然宣布签约老谋子，这对于娱乐圈来说，都是大事！
    而对她这样的小卡拉米来说，不管是老谋子、还是张秦川，这都已经算是顶级的导演了。
    而她刚好很幸运的在前年跟过老谋子的剧组，在《黄金甲》里试验过老巩的替身这一。

 第299章 ：张娇

    有了这层关系，这次张松文选角，她直接被老师推荐给张松文了。
    而进了剧组她才发现，这这次的剧虽然是东方厂的，但导演不是老谋子，也不是张秦川，反而是贾科长。
    这位导演，她也有印象，以前据说有一堆黑历史，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归顺”东方厂了，摇身一变成了张导的助理。
    没能见到两位张导，她多少还是有点失望的，在剧组混了两个月，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边见到张秦川了。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张秦川，她也不熟悉张秦川，光看上去就很有气势，以前在片场贾导还是很凶的，不苟言笑，现在
    这是张娇第一次见贾导能笑的这么真诚，这么随和。
    还有旁边的张松文，也是这样的，就今天饭桌上的气氛，哪怕是感知能力再差的人，也能知道谁是主角。
    说是众星捧月有点夸张，但现在大家不管是说话聊天，还是敬酒，谁是主、谁是从，一眼就能看出来
    “哈哈，别太正式了，女孩子要是不能喝就别喝。”
    张秦川乐呵呵的端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个。
    “我能喝呀东北有不能喝的吗？”
    张娇看起来落落大方，一点都不害羞，张秦川本来是替她着想的，她反而着重强调她是东北的，能喝！
    张秦川瞥了一眼，呵能喝？
    能喝就行！
    一顿饭，贾科长负责挑起话题，稍微讲了讲剧组的事儿，基本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张松文主要讲一些演员方面的事儿。
    贾科长的老婆——赵桃很有意思，她其实在关系上，也入职东方厂了，被划分到剧务组。
    但这种东西，懂的都懂，她平时也不怎么干活，主要负责照顾贾科长，俩人基本上外出的时候，都在一起。
    眼见张秦川今天心情好，赵桃等了一会儿，也端起酒杯道：“感谢厂长对我们两口子这几年的照拂，老贾平时话少，不善于表达，有时候只跟我说，他其实很感激厂长您的。”
    “哦？”
    张秦川扫了一眼赵桃，还有她旁边的贾科长。
    这娘们居然能吃住贾科长。
    “老贾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是啊，这几年跟着厂长学习，老贾时常跟我念叨，说是好几年没动手拍电影了，这次终于能正经拍一部剧了。”
    赵桃不着痕迹的又说了一句。
    贾科长端酒杯的手一顿，用腿轻轻碰了碰赵桃
    “哦？”
    这回，张秦川明白她的意思了，这是暗暗表达不满呢，贾科长跟东方厂签约以来，不管是签约方式如何，但这几年过去了，前年有一部挂名张秦川，由贾科长代拍的剧，今年又有一部贾科长挂名的剧。
    钱吧真没赚到太多，光给厂子里干活了，结结实实被张秦川压榨了几年，现在这是想拍电影了？
    “老贾这是有本子，有想法了？”
    听到张秦川的问话，贾科长赶紧放下酒杯道：“哪里哪里，我我还是以厂里为主，都看厂长您的安排。”
    刚说到这儿，感觉赵桃也用腿扛了自己一下，贾科长咬咬牙道：“不过这部剧也快拍完了，我想着要是拍完之后，咱们剧组也不忙，到时候我倒是有点想法，不过还得看厂长您这边的安排。”
    “行啊，有想法了，写个本子出来，到时候拿给我看看，松文呢？也有新想法了？”
    “我没有！”
    张松文眼看着这把火居然烧到自己身上了，赶紧否认。
    他又不是什么导演，就算是艺术追求，也没那么强烈。
    “我演完这部剧，厂长您要是有需要，我就进京帮你啊，我也没其他的事儿。”
    “嗯行！”
    张秦川又看了几人一眼，脸上表情不变，红扑扑的脸蛋上，带着笑容。
    赵桃看着张秦川的样子，总算是松了口气，要说不怕，那是假的！
    在东方厂这么长时间了，张秦川是什么样的人，多多少少她还是清楚的。
    但老贾不能总干点上不得台面的事儿啊，她要是再不说，这一年年就这么过去了，就连宁昊那個新来的，都能跟在张秦川身后拍纪录片，现在又新来了一位老谋子。
    厂长只有一位，东方厂的资源也有限，要是他不说，老贾以后岂不是没有展现的机会了？
    不主动出击，就得泯然于众。
    现在见张秦川同意了，赵桃颇为得意的朝贾科长翻了个白眼
    张娇看着这一幕，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
    看着这些人，哪怕是酒桌上提个要求，都这么谨言慎行的，再看看身旁的张秦川。
    她是个哥控，越是这种有气势的人，她越是毫无抵抗能力。
    一看到张秦川，她就想到她哥哥，但张秦川比她哥，还有男人味！
    主要是这个气势，这是肉眼可见的！
    想到这儿，张娇又端起酒杯，悄悄瞄了眼张秦川，猛地又灌了一口酒，然后装着摇摇欲坠的样子，往张秦川肩膀上一靠
    张松文看着这一幕，朝旁边的贾科长打了个眼色。
    “啊哈哈，厂长时间不早了，你今天才到，要不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也早点休息，我们明天还得拍戏。”
    “对对对，早点休息”
    贾科长附和了一句。
    “行。”
    张秦川低头看了眼肩头，笑了笑。
    这位倒是有意思，比范八冰都有意思。
    “哎，醒醒，喝大了？”
    等酒桌散场后，张秦川晃了晃肩膀，准备叫醒张娇
    张娇眯着眼，旁边客厅的大门还没关上，她现在还没喝醉，但几杯下去，喝的有点猛，就有点上头，脸蛋喝的红扑扑的，周围铁锅炖的香气，还有张秦川身上的味道，伴随着酒味，一起蹿入鼻腔，闻着还挺好闻的，还有一些张秦川身上的汗味。
    想了想不回应也不是办法，她对张秦川不是太了解，这位现在好像还在燕京忙着做什么奥运会副导演。
    再加上这几年，外界从来没传过张秦川的任何绯闻，这样的人，张娇想扒拉，又害怕他是那种非常正派的人。
    她本来就是鼓起勇气主动的，要是对方再正派，今天这事儿大概率就黄了！
    而错过了今天，像张秦川这么优质的导演，她下次还有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这谁说的准？
    “哥哥我要喝水。”
    “？”
    听到她哼唧的声音，张秦川倒是一愣。
    他今天本来就有点触景生情，但现在有个小姑娘靠在他肩膀上喊哥，倒是让他有了点不一样的体验。
    轻轻扶着张娇，举着她的腋下，一把将她扶起，靠在旁边的沙发上，准备去弄杯水，这次张秦川没让崔贞媛跟着过来，她还在长安那边帮他看着公司呢，身边没啥人伺候，刚刚贾科长他们走的时候，张秦川带的其他几个人，都在旁边住着，为了这点事叫他们，也不方便
    眼看张秦川把自己放在沙发上，然后就准备走了，张娇有点急了，她年纪本来就不大，心性上根本就没耐心，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张秦川的大手。
    “哥别走。”
    “”
    本来还不太确定她到底喝没喝醉，现在被她这么一抓，张秦川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娇的眼睛。
    没醉！
    就这点演技，在他这儿，根本就不够看。
    两人四目相对，看着张秦川的眼神，张娇更慌乱了，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你还有个哥哥？”
    “嗯啊”
    “感情挺好的？”
    “我哥一直很照顾我”
    张秦川点点头，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一个干净杯子，倒了点温水递给她。
    “喝吧。”
    “谢谢”
    “呵你都喊哥了，还谢啥？”
    眼见张秦川这么一说，张娇本来就很红的脸蛋，这下更红了
    眼见气氛有些冷场，张秦川笑了笑，站起身走到旁边，把窗户开的更大一点。
    喝过酒的都知道，在屋子里不出来，一点事儿都没，各种感觉良好，哪怕是站都站不稳了，脑子还是很清醒的。
    但这有个前提，别吹风。
    这种八九月份的天气，再加上现在外面的小凉风这么一吹，那酒劲上头的就更快了
    短短几分钟，刚喝了点水静下心的张娇，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了，有点热，脸有点涨。
    看了眼旁边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张秦川，张娇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现在有点不懂张秦川的意思了，这也不跟她说话，就这么晾着自己？
    看着手机上小金发来的信息，他们一行人已经从燕京坐上火车了。
    这次来东北，张秦川带人先回来安排好，小金那边跟着几个焰火专家，还要办手续。
    运送易燃易爆物品从燕京到东北，还要跟各个部门打招呼，路上还有燕京消防那边的人全程负责运送物品的安全工作，各种事可不是说走就走的。
    回复了一条信息，张秦川见他们终于办好了手续，也算是长出一口气。
    放下手机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张娇。
    “过来！”
    “啊？”
    张娇看着张秦川，想了想用手一撑，想站起来。
    但刚刚感觉还没事儿的，现在猛地起身，她突然感觉站都站不稳了。
    装的醉酒和真的醉酒，可不是一样的感觉，张娇突然更慌了。
    幸好张秦川及时伸手拉着她的胳膊，没让她摔倒。
    然后她就感觉张秦川微微用劲儿，把她拽到身前，坐在他腿上
    刚刚只是靠在肩膀上，现在是直接坐在腿上，张娇心跳加速，她甚至能感觉到张秦川的心跳。
    现在又不是冬天，穿的都少，她刚刚来吃饭之前，特意换了套短裙，上面还是个小吊带。
    而张秦川更是穿着短袖短裤。
    这个姿势显得更亲密了
    “小东西心思倒是不少，这会儿醉了没？”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张娇突然感觉臊的厉害。
    低着头没敢说话，轻轻嗯了一声。
    “这招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啊电视剧上部都这么演的嘛女的喝醉了，男的很绅士的照顾女的。”
    “那伱觉得我是绅士？”
    张秦川的声音突然变大了。
    张娇慌张的摆摆手道：“不不不哎不对，我”
    张秦川脚尖稍微一点，左腿膝盖前方垫高，坐在他腿上的张娇顺势就滑到他怀里了。
    低着头看着这小姑娘，张秦川嘴角微翘。
    “绅士绅士都是很讲礼貌的，规规矩矩的，你希望我是绅士？”
    张娇心跳快的厉害，这么近距离，她能感受到张秦川鼻子里呼出的热气，还有嘴里那若有若无的酒气，热热的扑倒脸上。
    “我我”
    刚刚那股子机灵劲儿哪去了？
    看着她这幅样子，张秦川感觉更好玩了。
    左胳膊顺势搭在她肩膀上，感受到张娇好像颤抖了一下，张秦川笑的更开心了。
    本以为是个老手，这也不咋地嘛，他还没干啥呢，这就慌了。
    小姑娘还是没学到精髓。
    不过问题不大，等会儿好好教教她。
    “导演我”
    “别喊导演，就喊哥，我爱听这个称呼。”
    低头看着小姑娘红透的脸蛋，娇艳欲滴，顺势往下一看，脖子都红了一大片了，而且这个趋势还在往下蔓延。
    右手微微拉开一看，呦
    两个规划重点都很突出嘛，看上去成果喜人，给张秦川突然看饿了。
    记得上次拍《黑帮的我成了高中生》第一季的时候，还有一个做牛奶的赞助商猛牛。
    这次张秦川把事情都交给张松文了，也不知道这次有没有他们。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喝了点酒，倒是需要喝点奶解解酒了，眼下这不是现成的嘛。
    至于有没有，有时候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喝的这个过程
    “啊！”
    眼见张秦川突然横抱起自己，张娇下意识惊呼一声。
    “喊啥，留点精神一会儿喊哥就行。”
    张娇听着张秦川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心里突然更慌了。
    “哥我我我有点想去厕所，你放我下来。”
    “没事，你不方便动，哥带你去。”
    “？？？”
    五天后
    虎头村原址，自从新村子建好后，这里按计划规划成一个小型的“服务区”，有一个私人加油站，旁边有个小超市，另一侧是大型的停车场。
    张秦川带人站在路边，远远的看见几辆大卡车朝这边开过来，对他们挥了挥手。

 第300章 ：是个数字就有意义

    “张导，哈哈辛苦了，又麻烦你给我们找场地了！”
    第一辆车刚停下，最先下来的是小金，跟在他身后的是个平头男，干瘦干瘦的，操着一口塑料普通话，还离着几步距离，就主动伸出双手，朝张秦川这边走来。
    “哈哈，蔡老师，路上还顺利吧？我不麻烦，主要还是靠你们，我就是负责提供点后勤服务。”
    “张导这话太谦虚了，哈哈！”
    说是这么说，但蔡国强一点都不敢把张秦川当成是个普通的提供后勤的人员。
    见过谁家后勤能把自己的影视城贡献出来给他们做实验的？
    “来，张导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燕京治安管理总队派来负责运送物品的李队长。”
    “你好你好！”
    蔡国强带着张秦川，依次给他介绍焰火组的其他人。
    “这位是北理工的专家赵教授，赵组长。”
    “你好伱好！”
    “这位是武警礼炮支队的副支队长，老王，这次的燃放实验，还要靠老王带人一起协助咱们。”
    “王支队你好！”
    “这位是”
    “你好你好”
    一路走来，烟花组的几位专家都到了，之所以有这么多部门，很好理解，在燕京危险品爆炸物，肯定归警察管，所以需要治安管理这边的协助。
    而燃放烟花最专业、最靠谱的是哪些人？
    就是这个武警礼炮部队，他们这支部队，以前在朝战中获得过功勋，在燕京，一般外国元首来，放礼炮的就是这些人，要论专业，没人比他们更专业了。
    而且事关奥运烟花，交由他们操作，也更方便保密。
    至于那位明面上的另一位组长，赵教授。
    他属于理论和技术方面的专家，负责处理一些技术上的问题，和烟花生产工厂那边交流的比较多。
    而蔡国强，也就是老蔡，他属于理论和操作方面的专家，在这方面经验丰富。
    最后张秦川属于关系方面的专家，负责张罗事，找关系，照顾全组人员的，理论上大家都是专家！
    从中午专家组第一批到达，一直持续到晚上，陆陆续续，虎头村来了三十多辆大卡车，运送物资的，烟花的，各种设备、人员的，甚至还有枪！
    张秦川远远的看着那单独一個排的保卫组战士，特别是他们手里拿的95式自动步枪，有些眼馋，但碍于形象和规定，他也没提出什么摸一摸的要求，反正只要在这儿，早晚有机会的。
    “哈哈，张导，你不是说这边的野生动物比较多嘛，领导为了专家组的安全，特派了一个保卫排保护专家组各位专家的安全，你觉得如何？”
    礼炮部队的带队领导还不是特别放心，特意又问了一下张秦川的意见。
    “够了，够了！我们这儿山上虽然有野猪，但咱们这次是实验烟花的，这么多烟花打到天上，别说野猪了，就是有老虎也得吓跑了，这些畜生猛归猛，但它们不傻，烟花一放，十来里范围内，所有的活物差不多都跑光了。”
    张秦川解释了一句。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出来之前，领导特意交代的，一定要保证各位专家的安全，不能耽误进度。”
    “放心吧，那边场地我都安排好了，你们先休整一下，咱们后天就开会商量具体计划。”
    是夜，又一顿招待。
    白天又是军车，又是武警的，把本来没当回事的前村长金伯吓了一跳。
    等晚上聚会结束，金伯来到张秦川家，悄悄敲开张秦川家的房门。
    看着开门的小姑娘，金伯见怪不怪，朝屋里喊了一声。
    “大虎子，出来，我问你点事儿！”
    有外人在，金伯自动把话切换成朝鲜语，也不怕被人听到
    张秦川光着膀子，刚准备睡觉，没想到金伯就来了，两人就蹲在院子里的菜园子边。
    “咋了？”
    “你这今天来的又是当兵的，又是拿枪的，你不是说就做个小实验吗？”
    金伯这个年代的人，是真经历过战争的，他平时对待一些干部的时候，可能还会耍点无赖什么的，但看见枪，他瞬间就怂了，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是小实验啊，就是需要保密，我不都跟你说了吗？人家那些人里，有几个专家，我跟领导说咱们这儿山上有野猪啥的，人家领导这是派人保护专家的，别实验结果没出来，专家再少一两个，那就麻烦了。”
    “用长枪保护专家啊？”
    金伯有些狐疑的比划了一个动作，他到现在对张秦川做的这件事，都没什么印象。
    跟他说什么奥运会，什么荣誉感，金伯是感知不到的，在他看来，奥运会就是个大号的运动会，顶多有点外国人参与，然后
    然后就没了！
    说的再多，他就不懂了。
    也不是只有金伯这样，而是很多偏远地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他们对这种东西是没有完整认知的，也不喜欢去主动打听这些东西。
    跟他们说这些东西，还不如多说说过年之前能给多少钱，能发多少东西，来的让人感兴趣
    “行了金伯，没啥大事，我看着呢。”
    “那他们啥时候走啊？”
    一想着那三十多个拿枪的住在村里，金伯就有点慌。
    张秦川想了想，这边实验也不是只实验一次，实验、改进、再实验，怎么着也得一两个月吧？
    就这还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要是遇上点问题，那时间就更没准了，所以具体在这住多久，他也没个准数。
    “怎么着也得到快过年吧，这事没准，你放心吧，咱村里白天也没啥人，他们白天不怎么实验，就晚上实验一会儿，等明天你再交代一遍，别让咱们村的人跟他们接触，别好奇就行。”
    “嗯行吧，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金伯想了想，掏出口袋里的烟点上一根。
    能让拿枪的人来保护，看样子大虎子现在是越混越好了，不枉当初把这孩子抬到村长的位置上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毕竟专家组都来了，张秦川也不好意思睡懒觉。
    来到特意为专家组腾出来的小院里，看着早已布置好的会议室。
    张秦川轻轻敲了下门，跟老蔡打了个招呼
    “张导！”
    “地图都给你了吧？地方咋样？满意不？”
    蔡国强虽然还没去实地考察，但光看着张秦川影视城的平面地图，他已经觉得这地方太完美了。
    偏僻、安静、人少、方便保密、安全容错率高。
    “给了给了，我们已经初步定下计划了。”
    老蔡拉着张秦川坐下，跟他讲计划，旁边的赵教授看到他俩说话，也端起水杯凑过来
    “张导，这段时间的进程我跟你对接一下，咱们现在初步定下的第四版计划，把脚印缩减到29个。”
    “哦？29个？这么少？”
    张秦川眨眨眼。
    上次开会的时候，老谋子递上去给领导看的那是初版计划。
    当时他记得好像是一百多还是两百多个脚印，搞得非常大气。
    说是这个数字代表着好像是奥运会参与国数量。
    后来因为燃放点太多了，被领导否定，然后老谋子就把这个计划给了张秦川。
    到了张秦川这儿，他当时想的，不行就稍微砍点，缩减数量，把步幅增加。
    先从减少一倍开始技术验证，又拜托了燕京市局的同志们一起帮他们研究。
    老蔡就负责交接这一块，没想到缩减一倍还不行
    “我们最后到第三版计划的时候，准备缩减到56个脚印，我想着56代表咱们五十六个民族嘛，数字还挺有意义的。”
    说到这儿，老蔡挠了挠头，又看了眼旁边的赵教授。
    “以前咱们用的烟花不太行，赵教授这边负责改进的烟花，是我找关系，从美利坚找了个朋友，他支援的一部分芯片烟花技术。”
    “芯片烟花？！”
    张秦川听到这个词，愣了一下，咋回事？难道还能在烟花里装芯片？
    这玩意咋搞啊？总不会跟智能手机似的，在烟花里装上电池、主板、芯片啥的，再设置个系统，用电子控制吧？
    这听起来，有点科幻
    “对，芯片烟花，就是在烟花里加入芯片，用芯片控制，这样一来，能很好的掌握爆点、扩散程度等等，不过这种技术更利于制造那种开花弹，咱们这种单点的烟花，用芯片烟花成本大，而且”
    说到这儿，没等老蔡解释，旁边的赵教授主动给张秦川解释道：“张导，芯片烟花因为里面有芯片，这东西你也知道，有点娇贵，不能用传统的发射方式，那样初始温度太高，芯片发射的时候，容易坏。”
    “”
    张秦川张了张嘴，这两位大佬说的话，字面意思他都懂，但这种专业知识，他是真不懂，有点高端
    赵教授喝了口水，叹口气道：“我们又换成空气压缩发射的方式，算是解决了这一难题，但新的问题产生了，空气压缩发射的方式，震动太大，也有几率把芯片震坏。”
    “哦？这个影响严重吗？”
    “严重，损坏率达到将近5%的几率。”
    “”
    眼见张秦川好像不以为意，赵教授双手比划了一下。
    “大概这么大，好几斤的烟花弹，你想想发射到近百米的高空，然后里面的芯片坏了，这就是个哑弹了，这东西从天上落下来，砸到建筑上，就不说了，如果砸到人，在没有安全措施的情况下”
    “”
    “而且，5%的几率看似不高，但按照在咱们的计划，哪怕是现在这一版计划，缩减到29个大脚印，每个由32发烟花弹组成，一共是928发烟花弹，5%的哑弹，46颗左右你想想，四十多颗哑弹，到时候从天而降，如果砸伤了人民群众，或者砸到人后万一再发生爆炸这个后果我们承受不了。”
    “”
    想想赵教授描述的场景，张秦川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那现在这29个大脚印怎么说？这个数字又有啥寓意吗？”
    从二百多个脚印，一路缩减到29个，张秦川想想都感觉寒酸。
    为了安全缩减一些，这别最后一个都不放，这更安全了，但这不是把他们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29嘛，咱们这次奥运会就是第29届奥运会嘛，也算是勉强有点寓意。”
    老蔡摸摸鼻子解释了一句。
    反正这种东西，总得解释一下，要不然岂不是显得他们烟花组水平不行？！
    他都想好了，要是这次实验还不行，这边还能继续往下减。
    后面还有十全十美，六六大顺，一见钟情呢。
    反正但凡是个数字，必需有寓意
    张秦川记得，小金好像说是烟花这方面的问题解决了。
    “两位，那咱们这次是实验芯片烟花，还是？”
    “芯片烟花另有他用，咱们现在又改配方了。”
    说到技术类的事儿，赵教授明显更健谈。
    “有一位民间专家给了创意和思路，老蔡当时还看不上人家民间专家，后来又求助部队，算是双方把思路总结了一下，借助信号弹的原理，我们用暗燃技术，把信号弹尾焰难题解决了，这次就实验这个，如果技术可行，我们连后续设备都带来了，咱们就一路试下去。”
    “行啊，你们是专家，技术上的事儿我不懂，你们说怎么来，咱们就怎么来，缺什么你们告诉我，我来搞定。”
    “不缺了，不缺了，现在人员有了，场地也有了，已经齐了。”
    老蔡在旁边感叹一句。
    在燕京的时候，因为五环以内已经禁止燃放烟花了，他们的试验场地是在五环以外的更偏远的“郊区”。
    那破地方，吃不好住不好的，哪怕是给的有经费，但对于一群技术宅来说，他们也用不到正地方。
    至于其他的陪着他们一起实验的人，都是部队的人，人家战士们一看，专家都这样，他们也不好搞什么特殊化，所以大家过的都苦哈哈的，饭是能吃饱，但是其他生活条件，真的是
    不堪回首。
    现在到了张秦川准备的地方，起码吃喝都不用他们操心了，而且周围景色还很不错，山清水秀的，哪怕是他们实验不讲究这个，但好的环境也能让他们平时心情舒畅，方便工作嘛。
    “那咱们什么时候上山看看？”
    张秦川主动提起实地考察的事儿。

 第301章 ：实验

    “上山不急，咱们先从单个的继续实验，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燕京中轴线这条燃放路线不变，但现在为了出来更好的效果，也为了进一步提高安全性，我们准备把发射高度进一步提高，从最初的一百米，加到一百五十米，甚至两百米左右。”
    “哦？”
    张秦川眨眨眼，下意识扭头看了眼门口，小金怎么不在，这种东西跟他说，他不懂啊！
    “为啥要这么高？”
    想想一两百米的高度，张秦川又想了想以前放的那些烟花，他放过的，顶多有个几十米高，两百米的高度，他都不敢想象了
    “张导，燕京毕竟是都城，里面很多建筑高度我们要考虑到，而且高度上去了，哪怕是咱们烟花燃放后的灰尘，也会因为高度问题，风一吹就没了，安全性大大提高，而且对于脚印的呈现效果，也相对会更好，毕竟越低，打出来的脚印越小，不利于观赏，再打的高一点，脚印大一点，这样才能弥补咱们缩减数量后，这些空缺的空间。”
    “！”
    其他的张秦川不懂，老蔡最后这一句话他听懂了。
    打得高，脚印不是直着打上去的，而是斜着打到天上，那等烟花在天上亮起来的时候，相应的轮廓会变大，只要脚印大了，少几个就少几個吧，反正看起来不显着小家子气就行。
    “那咱们先从单个的实验？”
    “对，开幕式到时候是八点左右，但燕京的八点和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天气不太一样，我们要先等气象专家算出来时间，我们这边一边实验，一边算天气，还要考虑各种风向、云层能见度，燕京还有雾霾在咱们这边的亮度，和到时候在燕京燃放时，亮度不一样的问题，都要考虑到。”
    “”
    张秦川挠了挠头，看着老蔡的小平头，又看看赵教授的地中海发型。
    怪不得他俩头发都不多，他就听这一会儿，就感觉头疼了，要是听多了，他早晚也得秃头。
    算了算了，还是搞好自己的后勤工作吧，专业的事儿交给专家来做
    一辆小金杯面包车，载着人驶向虎头村。
    张嘉一看着窗外的风景，突然有点近乡心切的感觉，突然感觉手被抓住，用力握了握。
    扭头看向旁边的王海艳。
    “你不是快到了，我看你有点紧张？”
    王海艳笑着看着张嘉一。
    “紧张？也不是吧我紧张啥”
    张嘉一解释了一句，看着前面路边已经出现一大片水泥地广场了，远远的还能看见一个像是加油站似的建筑，旁边的停车场停着十几辆绿色的解放大卡车。
    眼看着车从停车场旁边的路口拐进去，还想着刚刚那些大卡车的张嘉一又被王海艳拽了拽。
    “你侄子他们这里，还是保密单位嘛？怎么村口还有站岗的人？”
    王海艳指了指虎头村村口门头下站着的那两个手里拿着枪的武警战士
    张嘉一看到这一幕有点懵。
    他就是回来给自己大哥上个坟而已，这是咋了？
    而且也没听说过张秦川他们村是啥保密单位啊，想到这儿，张嘉一脸色一白，突然想到了点什么。
    该不是大虎这孩子，出什么事儿了吧？
    这都出动武警来抓捕了？
    那他现在算不算自投罗网？
    想到这儿，张嘉一嗓音都变了，带着点颤音道：“不是啊我没听大虎说过啊，师傅村里这是咋回事啊？”
    “哦前几天张导带了些人回来，说是做什么保密实验，张老师没事的，咱们进村之前，登记一下，接受检查就行了，没啥大事。”
    “哦哦”
    张嘉一听到这儿，暗暗出了口气，看着王海艳正用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自己，张嘉一咳嗽一声解释道：“咳这孩子，我没想到他居然也在这儿，都没给我打个招呼，你看看这搞得，吓我一跳。”
    王海艳总感觉张嘉一刚刚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儿，这反应好像有些大，但具体怎么不对劲儿，她也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张秦川陪着三叔还有即将成为新三婶的王海艳一起，上山给他爹上坟。
    张秦川没往前凑，等烧完纸后主动站到一边，王海艳找到站在远处的张秦川，两人给张嘉一留出空间，让他自己待一会儿。
    “你小名叫大虎？”
    王海艳想了想，用了个自认为还算和善的态度跟张秦川说话。
    “嗯。”
    “”
    瞄了眼张秦川，王海艳也不在意他这个态度。
    “嘉一和你爸，他们兄弟之间关系挺好的？”
    “我们家，家人之间的关系都挺好的。”
    张秦川也懒得提什么陈年旧事，反正现在家里气氛好就行了，其他的现在说没意义。
    “那挺好嘉一也就是在这种环境里，才养成的好脾气吧，到了他这样的，一般演过几部好作品的，都有点架子，嘉一倒是从我认识他开始，一直都是这样的，哪怕是名气大了，脾气也挺好，我就是觉得他人不错”
    在王海艳看来，身为一家兄妹三个里最小的一个，张嘉一肯定是最受宠的那一个。
    这样的人，只要不是从小被宠坏的，再加上家庭氛围好，那一般脾气都不错，唯一的缺点可能会自理能力有点差。
    毕竟上面有哥哥姐姐“惯着”嘛。
    但到了张嘉一这里，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她发现张嘉一自理能力还是很不错的，有担当，除了做饭不太好、腰不太好之外，没啥大毛病，简直是好男人模版
    张秦川看了眼远处蹲在他爹坟头前，自言自语的三叔，又看了眼身前的这位准三婶。
    “伱俩以后都是演员”
    他本来是不想问这些东西的，但眼下不说这些，好像也没啥好聊的。
    “嘿。”
    王海艳见张秦川问起这个，不仅不反感，反而有些赞赏的看了眼张秦川。
    “你三叔经常给我说起你，他还真没白疼你，我俩还没结婚呢，你就问你这个，怕你三叔过不好啊？不过你放心，我都想好了，我年纪也不小了，这两年准备把重心放在家庭上，多锻炼锻炼身体呵”
    说到这儿，王海艳没继续往下说，她相信张秦川能懂她的意思。
    “那挺好！”
    张秦川点点头，眼见三叔那边好像说完了，撑着地准备起身，一个没站稳，又摔倒了
    小跑两步，走到三叔身后，张秦川一把扶起三叔，看着三叔眼眶红红的，他也不在意。
    “说完了吧，咱们下山吧？”
    “走吧。”
    张嘉一扭头看了眼墓碑，这才恋恋不舍的被张秦川扶着下山，他刚刚蹲了半天，猛一起身，腿麻了
    “三叔，这是我爸还在的时候，写的日记，送你了。”
    王海艳走在前面，张秦川扶着三叔走在后面。
    张秦川从兜里掏出那个被他用报纸包着的笔记本递给三叔。
    “你爸的日记？”
    “嗯，你没事可以看看，看看他当年都在这边是怎么过的，他挺好的，你也别有啥心理负担，以后好好过日子呗，老一辈的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咱们家又添一口人，往好的方向看。”
    “呵”
    三叔接过笔记本，没拆开，就这么笑了一声，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道：“行，那我就收下了，你这在这边要待多久啊？”
    “我不一定啊，要是燕京那边忙，我随时还得回去，不过未来这一两个月我可能要先在这边看着，等这边稳定了才能走，没事我这几天派人带你们在这边好好玩玩，过几天，说不定你俩还能赶上看节目呢。”
    “啥节目？”
    三叔有点好奇。
    “只能看，不能往外说，也别打听，反正就是好看的，保密。”
    “行行行那我就多待几天。”
    山里天黑的早，放在燕京，八九月份晚上七八点天还没黑呢，但在这边，六点多太阳都落山了，天都擦黑了。
    借着夜色，盘踞在离虎头村几里路的山里，一片占地硕大的建筑群就耸立在树林里。
    白色的院墙，上面的砖瓦都是灰黑色的。
    颇有一种先秦风格，但又更偏向于朝鲜王朝时期那种中式建筑，建筑中又带着一股子小家子气。
    这就是张秦川那个影视城第一期朝鲜王宫建筑群。
    王宫广场上，几十人围着一台拖车转悠。
    张秦川也好奇的看着这个拖车。
    带着四个车轮的拖车，上面又加焊了一层钢板。
    钢板被切割成一个三米左右长度的大脚印形状。
    脚印的周边，围着一圈比胳膊还粗的“炮管”。
    三十二根炮管倾斜着一定的角度，直插天空。
    这就是大脚印的“发射台”。
    为了更好的布置、撤离。
    这东西是用军车改造的，一个车架子，可以直接被卡车拖着走。
    到时候如果实验合格，开幕式当天再布置都不晚，等发射后，用卡车拉着就能撤离。
    非常的方便，可以尽量减少影响燕京交通的时间
    用手敲了敲发射管，张秦川感觉这玩意比普通钢管厚多了，回音发闷。
    朝旁边的小金招招手，张秦川带着小金走到旁边的围墙底下的阴影处。
    “你这段时间都学了啥啊？他们这个发射器是特制的？”
    眼看大哥问起这个，小金有些兴奋的张嘴就想解释，但下意识的又看了眼周围，这才压低声音道：“大哥，这个我知道，这些发射器，是用报废坦克的炮管改的。”
    “坦克的炮管改的？”
    卧槽，就说看着不对劲儿呢，原来是炮管啊！
    张秦川眨眨眼。
    “为啥用炮管改？你参与了没？”
    “大哥，我想参与，人家也不用我啊，我是技术员啊，我负责记录数据的，不过”
    想到这儿，小金又看了眼周围，声音压得更低了。
    “大哥，我现在学会造迫击炮了。”
    “什么玩意儿？”
    张秦川没听清小金说的啥，什么炮。
    “迫击炮！就是立到地上，嗖，炮弹能翻山的那种。”
    “”
    瞄了眼得意洋洋的小金，张秦川又不是纯土鳖，迫击炮，要说那个炮管，那玩意好像除了材料，没啥技术含量，反正在他看来，这东西的炮弹，要比炮管有技术含量。
    “你是会造全套啊，还是光会造个炮管啊？要是炮管，村头的王铁匠也能造。”
    “炮弹我也会啊！大哥这玩意原理都差不多，我说的不是那种放进去自带发射药的那种炮弹，我说的是像烟花这样的，能打出去的，不过打不太远。”
    “那有啥用”
    张秦川听到这个，没啥感觉，这不就和架子车上的发射架一样吗？
    “大哥，你不是让我学的吗？那天赵教授跟我说的，他说搞点橡胶、白磷掺进去，劲儿大，人沾上都受不了。”
    “”
    张秦川眨眨眼，这玩意儿，这不就是民用版燃烧弹吗？
    还能打出去？
    这好像要是放在以前在韩国，还是有点用处的，只是现在在国内，用处倒是不大。
    “你学点那种看上去威力大，但其实没危险的，以后万一咱拍戏还能用上。”
    “我问着呢”
    “张导！张导！”
    老蔡喊了好几声，才发现张秦川站在远处围墙的阴影里。
    “这儿呢！咋了？”
    “张导，又得你帮忙了，咱们这次实验，我们想用影像记录一下，测试高度。”
    “嗯，咋帮？”
    张秦川点点头，测试高度？他不懂啊。
    “呃”
    老蔡挠挠头，有些为难的看了张秦川一眼道：“这活儿有点危险。”
    “没事，你说吧。”
    “你看见咱们那个发射架没？等会儿能不能有个人躺在发射架中间，等烟花打上去之后，用相机朝着天一直拍照，我们能用影像大概测算出高度。”
    老蔡指了指远处的那个大脚印发射架，有些不好意思的提了个要求。
    “？？？”
    张秦川看了眼那个发射架，这玩意说是长度有三米，但宽度也就一米多吧，周围一圈全是“炮管”，中间也就勉强能躺下一个人。
    这要是让人躺进去拿着相机对着天拍照。
    还得是发射的时候
    想想那场面，一个人躺在单人床上，床的周围了三十二根比手臂还粗的炮管，然后一个齐射！
    这玩意哪怕带着耳塞，耳朵也受不了吧？
    这可是炮管，不是大呲花！
    别说什么在中间放个摄影机啥的，光这个震动，摄影机估计都能震碎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下意识看向旁边正在休息的宁昊。

 第302章 ：我为东厂流过血！我为...

    好像是心灵感应一般，张秦川看向宁昊的时候，宁昊也正好看向这边，然后他就看到了厂长对他勾勾手。
    宁昊拿着录像机屁颠屁颠的小跑过来，先拍了一段张秦川站着和老蔡聊天的镜头，全当记录一下，然后才收了录像机走到张秦川旁边。
    “厂长？”
    “你喜不喜欢这玩意？”
    指了指远处的大脚印燃放台。
    宁昊看看那个燃放台，又看看张秦川没急着回话，反而先反问一句在他看来情商很高的话。
    “厂长喜不喜欢？”
    “我肯定喜欢啊。”
    “厂长喜欢的，那我也喜欢！”
    “哦？”
    张秦川看着眼前的宁昊，又看了眼旁边的老蔡。
    “蔡老师，这个没啥危险吧？”
    老蔡看着这场面，特别是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的宁昊，犹豫了一下有些不确定道：“理论上来说，非常安全，除了噪音会有一点点大，不过就算真炸膛了，咱们这个装药量，也不会造成太大危害。”
    “行，那你先过去，有没有什么安全措施，找几個枕头什么的给他放在下面垫着，准备一下，我跟他说一声。”
    “好！”
    老蔡临走前，又看了眼宁昊
    “？？？”
    看着当着自己的面，说着莫名其妙话语的两人，宁昊突然感觉空气中的气氛，有那么一点点古怪。
    “厂长？”
    “交给你个任务，等会儿你去拍几张照片。”
    张秦川搂着宁昊的肩膀，指了指大脚印的发射架。
    “咱们这里没有测高的仪器，需要手动拍些照片测算，这种露脸的事儿，就交给你了，等以后奥运会开幕式结束之后，咱们之后的揭秘节目里，可以把这段录像放出来。”
    说着话，张秦川顺手接过宁昊手里的录像机，准备等会儿亲自帮宁昊录下这个壮举。
    “？？？”
    拍照片？拍什么照片？
    宁昊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事儿呢。
    “厂长我我去哪拍照？”
    “呐，发射台中间，等会儿你找点棉花、耳塞啥的，保护好耳朵，伱就躺中间，老蔡去帮你准备安全措施了，放心吧，你等发射的时候拍几张照片就行，考验你手速的时候到了！”
    “？？？”
    “我？我躺那中间？”
    宁昊看看那个发射台，特别是周围一圈炮管，幻想着自己躺在中间的样子。
    这玩意如果把周围那些炮管换成菊花啥的，再在发射台上加个玻璃罩子，他躺中间就跟在殡仪馆告别厅似的。
    “厂长我我”
    “别我了，去吧，我等会儿亲自给你拍一段录像，以后等奥运会过后，你就出名了，上！”
    张秦川推了推宁昊的肩膀。
    “不是厂长，我突然不太喜欢这东西了，厂长！”
    “你今天喜不喜欢都得上，赶紧去，别给我搞砸了啊，等会儿听到声音你啥都别管，一直按快门就行了，别给我丢人啊。”
    “我”
    宁昊看着远处已经有几个人抱着棉被，枕头，往发射台上布置了，这应该是怕他直接躺在发射台上，发射的时候后坐力太大，震着他，给他留的保护措施。
    但这些东西，不管是枕头还是棉被，都是白色的，看着更像了！
    “等等，我戴这个东西我听不见了。”
    宁昊咽了咽口水，左手摸着耳朵上戴的大耳机。
    他耳朵里还塞了棉花，这是第二层保护措施了，身上还盖着一块放火垫，旁边还有人把电焊用的面罩都给他拿来了，可谓是安全措施做到了极致。
    “啪！”
    小金拔掉宁昊的耳罩，冲他喊了一声。
    “你别管听不听的见，等会儿一亮，你就知道发射了，手上按快门就对了，我们不来，你就别停，也别乱动啊，别说我没告诉你，等会儿最好张着嘴，喊一嗓子最好。”
    “别别别别走啊，哎！”
    眼看着小金又把耳罩给自己带上，顺手还把那个电焊用的面罩盖在自己脸上，周围本来就黑，此时全副武装的宁昊突然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周围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了，反而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不争气的在慢慢加速，咚咚咚的，越听越慌。
    眼前的所有光亮，只能透过面罩上那个小窗口感受到一点点，由于身上披着东西，他连动都不敢动，只露出一个拿着相机的右手，就连相机和右手之间，都用保鲜膜给他缠上了，防脱落。
    这种感觉，更像是把他关进棺材里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宁昊越等越慌，他什么也看不见，周围的声音也听不到，以至于他连个提前准备的时间都没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射，只能浑身僵硬的等着旁边的炮管发射烟花。
    突然
    面罩的窗口上传来一抹火光。
    宁昊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呢，又感觉身下的发射台狠狠传来一阵抖动，然后耳朵上即使带着两层防护，也没影响他听到耳边的巨响。
    “哄！！！”
    一声巨响，伴随着火光和震动，这一瞬间，宁昊整个人都麻了。
    胃里突然有点恶心，脑子也有点晕，他控制不住的叫了出声。
    “啊啊啊啊啊啊！！！！我为东厂立过功，我给厂长”
    手上下意识的按动快门，他也不知道他拍摄的角度对不对，反正现在他已经记不清他到底该干什么了，一切都是下意识的行为
    “哄！”
    离着十来米，张秦川听到一声巨响，然后三十二颗红色的烟花瞬间升空，这种斜着四散升空的方式，看起来跟开花似的，现在的天有点黑了，因为在山里，周围也没什么太大的光源，燃放环境太好了，以至于还是能看到每一颗烟花都拖着淡淡的尾焰升空。
    除了发射时候的声音，等烟花升空的时候，其实是没声音的，就这么直愣愣的升空，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红色又有点偏橘黄色的大脚印慢慢扩大，直到升到最高处，定格了一两秒后，那些光点缓缓下落，然后失去亮度。
    大山深处，突然升起一个这样的脚印，然后又突兀的消失，这玩意要是被普通人看到，不知道内情的，估计得当成啥灵异传说
    “哗哗哗”
    老蔡下意识鼓掌，看了眼旁边的张秦川道：“张导，看情况还是很成功的，别看现在看上去有点亮，但如果放在燕京，城市里有其他光源的情况下，这个亮度我甚至觉得还得再增加一点。”
    “嗯”
    想到这儿，张秦川这才想起来宁昊，赶紧挥手道：“去把宁昊弄出来，看看拍的咋样。”
    “昊哥，昊哥？”
    小金拿掉宁昊脸上的面罩，感觉此时的宁昊就跟受了欺负的小姑娘似的，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没有啥焦距。
    没管他那么多，拉着他还举着的右手，解开缠在他手上的保鲜膜和相机。
    一直到东西都拆下来了，宁昊还是没反应，小金这才拍了拍宁昊的脸。
    “昊哥，醒醒！完事了！”
    “啊？”
    宁昊打了个哆嗦，像是突然回过神似的，看着眼前的小金。
    “拍完了？”
    “起来吧，还没看里面的东西呢，用我扶你不？”
    “啊？”
    宁昊蛄蛹着揭掉身上的防火垫，颤颤巍巍的起身，看着周围还没完全消散的白烟，他耳朵还嗡嗡的，小金说了啥，他一句都没听清
    十一刚过，张秦川回了一趟长安，参加三叔的婚礼，没耽误多长时间，又跑到奉天，顺便看一看马上就要进入忙碌期的赵老叔
    “呦？稀客呀，你这一参加奥运会开幕式的筹备，都没影了，只能在你们那个什么视频节目上才能见到你。”
    见到张秦川，赵山海乐呵呵的嘲讽了一句，这孩子忙的都忘了联系他了，这让老家伙多少有点脾气了。
    “忙啊，两头跑，我这回去没几天又回来了。”
    想了想张秦川准备多对赵老叔透漏一点内情。
    “我们那边的焰火组，被我拉到老家这边做实验呢，我在这边看着呢，这回来奉天，还是找军区借东西呢。”
    “找军区借东西？”
    赵山海听到这话，猛地一愣。
    “嗯啊借他们的直升机用用，你呢老叔，这段时间忙不忙？”
    “”
    赵老叔砸吧砸吧嘴，示意张秦川别干说话，吃菜。
    “我吴前段时间接手了一个足球俱乐部，哎也是一堆事，玩砸了。”
    “啊？”
    看了看赵老叔，张秦川没想到这位老叔居然还能跟足球俱乐部扯上关系，现在这个足球大环境
    “哎我这”
    想到这儿，赵山海跟着叹了口气，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咱俩那项目不是整得挺好吗？”
    一想到张秦川和他一起拿下的荷兰村项目，目前已经“全面复工”了。
    在这方面，张秦川做表面功夫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其他的不说，荷兰村这个项目，整体建筑很多都建好了，缺的是里面的装修，还有这位的配套设施。
    但里面的装修只要人不进去，从外面看也看不出来。
    所以，自从和赵山海一起拿下这个项目后，张秦川找人先把所有建筑外面的颜色稍微换了换。
    这个花不了多少钱，工期做的也不快，但效果很明显。
    想想所有建筑颜色只要一变，给人的感官瞬间就不一样了，外界都知道这个项目现在被他俩接手了，正在复工。
    这样一来，市里也很有信心，平常张秦川不来这边，但赵山海是本地人。
    有了荷兰村项目的好印象，市里的领导准备给赵山海加加担子。
    然后就把那个足球俱乐部退给他了。
    赵山海本来也喜欢足球，他还是国内明星足球队的副队长呢，现在领导又给面子，打着为家乡做贡献的名义给他点虚名，赵山海一个没忍住，想着钱也不多，相比起荷兰村的那十来个亿，一个足球俱乐部才几千万，他自己就能拿下了。
    没想到接手的时候是很顺利，但到手里就不一样了，俱乐部的市值不仅虚高，外面还有高额的债务，自从接手足球俱乐部后，赵山海像是拿了个烫手山芋似的。
    丢吧没人要，不丢放在手里吧，这玩意儿跟黑洞似的，裤裤坑他钱，到现在他准备咬咬牙，哪怕再赔点，也想把俱乐部卖出去。
    这种丑事，他平时也不好意思对外人说，如今张秦川来了，他才终于找到了吐槽的人
    “这”
    “还欠多少钱啊？”
    “这不是还欠多少钱的问题，这边的债哎。”
    赵山海又叹了口气，有些债都没在明面上，往往都是他这边还了一笔钱，那边又有人拿着欠条上门了，一问就是哪个单位的，哪个领导知道这件事。
    这玩意不给不行，给吧给了这家不给其他人，能行吗？
    这个头现在已经起来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俱乐部一共在外面欠了多少钱。反正所有陈年旧账，自从他接手后，一股脑的都冒出来了。
    “”
    张秦川眼神闪烁，心里暗暗一拎。
    这玩意儿，咋说呢按理说到了赵老叔这个地步，他是遇不上这种事儿的，但现在遇上了，那就好理解了。
    这个金额，他不是一笔几个亿、几千万的要，而是几十、几百万的要，走的是细水长流的路子。
    就这个套路，哪怕是他不说，相信赵老叔多多少少心里也应该回过味儿了。
    “老叔，这不行啊，不行别顶了，咱多大的能耐，咱自己还不知道吗？是不是领导对咱工程进度有意见了，拿这事点咱们呢？”
    “哦？”
    听到张秦川这话，赵山海眯着眼，感觉弄不好还真有点意思，不过人家是不是嫌他们工程进度慢，点他们，这个不好说。
    但眼下随着奥运会临近，楼市越来越火倒是真的，而楼市火了，他们这个项目也会越来越值钱，而有些人看到这儿，那提前吃拿卡要的事儿，还真防不住。
    但现在这种东西，已经发生了，他该咋办，哪怕是服软，总要找个服软的人不是？
    “这事儿”
    四目相对，赵山海也有点麻了，这种东西，找人帮忙都不好找，因为源头在哪他都不知道，所以该找谁，他也不知道。
    “叔要不这样”
    张秦川想了想，要是赵老叔一直这样，被一直放血，那他也坚持不了多久，好在他现在手上还有点手段，至于行不行
    试试再说呗！

 第303章 ：你就叫...

    “你说！”
    张秦川在赵山海眼里，一向很有能力，敢想敢干，现在遇上这种事儿，他也想看看张秦川会怎么办。
    有了刚刚张秦川的提醒，他也想通了，这种事不好直直的去找谁，那是瞎忙。
    要办的圆滑，最好连事儿都不提，但要让别人知道他服软。
    这就不好操作了
    “你看，我这回来，是来借直升机航拍的，总台那边本来准备联系商用直升机的，但那种飞机有点小，空间有限，如果我们带上设备，再加上人员，空间有点不够，只能用部队的大飞机。”
    “嗯”
    虽然不知道张秦川说这个有啥用，但赵山海没急着打断张秦川的话，夹了口菜，静静地听张秦川说。
    “我这人你也知道，上门借东西，也不好空着手去吧？虽然有我们另一个副导演打招呼，但咱们是吧？”
    张秦川朝赵山海挤挤眼。
    “你看你帮我联系点渠道，咱买一批猪，具体买多少你说，我们这边呢，带着有摄影师，伱也知道，我从一开始就做了个节目，现在拍大概十一月份就能更新出来，观众就能看见了。”
    “你跟着我，你这個本地人带着我一起去劳军，咱们这就算跟那边搭上关系了。”
    “！”
    眼见张秦川说到这儿就不说了，赵山海下意识拿筷子根部敲了敲桌子。
    劳军、送点猪。
    那猪送过去不就被宰了吃了嘛
    这玩意再被张秦川的摄影师拍成节目，据说那个跟着厂长一起看奥运，现在在网上很火，很多观众每周都等着更新。
    而有了这期视频，外面不管咋想，都会知道他和张秦川一起去劳军了。
    这可是奉天军区啊，本地最大的坐地户。
    跟他们搭上关系，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
    “你的意思是，我跟着你去劳军，等视频出来了，我再把俱乐部卖了？”
    “嗯赔多赔少咱不玩了，这不就行了？你不是也帮他们还了点钱吗？”
    “嗯”
    赵山海又思虑数秒，用筷子狠狠磕了一下桌子道：“行，就这么办，说起来前段时间我还买了点水果去剧组探班呢，这回又要买东西去劳军了。”
    “哦？去剧组探班？谁啊？在这边拍的？”
    这种东西，都是一句话的事儿，管不管用还不知道呢，眼见赵山海岔开话题，张秦川也不想多聊。
    “冯导前段时间在这边拍他的新戏，给我打电话了，我能不去吗？嘿我买了一车苹果给他们送去了，那家伙哎，他那时候也是和这边部队联系，人家派人协助拍摄的。”
    “哦？他的新片？战争题材的？”
    张秦川想到前段时间范八冰给他发的消息，好像也说这事儿了，但具体啥内容，他还不知道，但猜一猜搞不好应该是那部《集结号》吧？
    “好像叫集结号吧，是个真人真事改编的小说啥的，又改的，绕来绕去的，我也没细打听。”
    “嗯他今年能上映不？”
    “那我哪知道，也没细问，不过你在燕京呢，他要是今年上映，我估计首映礼他不得给你发个请柬？”
    赵山海看了眼张秦川。
    “哈哈，那倒是，那我就等着了。”
    十一月份的延边，已经下雪了。
    室外温度低，这给焰火小组的实验工作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经过几个月的实验，现在不管是燃放，还是哑弹率，都已经达到标准了，按理说已经可以申请审核了。
    但在这之前，眼下有场地，焰火小组联系总台，还得实验一下总体拍摄效果，顺便测试一下航拍效果。
    按照总台的计划，这么有创意的烟花，从永定门一路放到鸟巢，天上要有个航拍跟着拍摄，从上往下看才出效果。
    而因为搭载摄影机的平台耽误，这才有了张秦川去奉天军区找部队求助的事儿
    临时会议室内，张秦川穿着棉衣，耳朵上还带着耳罩，室内倒是不算太冷，还有火炕呢。
    看着几个专家还有军区那边派来的人，正围在一起做技术论证。
    现在这个年头，还没技术很成熟的无人机呢，小型的倒是有，但大型的还没。
    有些电影里那种俯拍的大场面镜头，大部分都是用吊臂拍摄的。
    地上铺好铺轨道，几十米长的吊臂上挂着摄影机，下面由人或着机器推着，这样才拍出来那种俯视的镜头，而到了奥运会烟花这边，因为烟花高度在一百多米左右。
    如果需要直升机跟着航拍，技术问题太多了，首先
    开幕式是晚上八点左右，这个时间天色已经黑了，而现在的夜晚飞行可不是说句话，开着飞机就能飞的。
    本来放烟火就有风险，焰火组的专家好不容易解决了烟花的安全问题，现在有了航拍的直升机，那这个直升机本身，又成了最大的安全隐患。
    从永定门到鸟巢，大概距离在十五公里左右，现在确定的燃放点有29个，要在两分钟之内，从永定门开始一路放到鸟巢。
    这就对直升机的速度做出了要求，航拍嘛，得跟上烟花才行，2分钟十五公里。
    而且，由于安全因素，直升机的高度要比烟花的高度高的多。
    最好的拍摄角度，其实是跟在烟花正后方，拍出来脚印一步步踏着天空走过去的效果。
    但这样一来，军区的专家还要防止各种意外情况。
    直升机离烟花距离太远，拍出来的效果肯定不好。
    而如果离烟花距离太近，直升机所产生的风，会不会影响烟花的效果？
    如果烟花产生的灰烬，会不会进入直升机发动机，产生其他的安全隐患，这些东西都要先论证，再实验
    “行了按照计划，咱们先试几个，这次的试拍，先拍五个，按照气象组的测算，还有二十分，这边的天色就跟燕京八月份晚上八点左右的天色差不多了。”
    “好，那边准备好了，我再联系一遍。”
    部队的领导拿着对讲机联系停在村口停车场的直升机，问那边的人员准备好了没有。
    张秦川是懒得跟着过去看实验了，外面冷呵呵的，他就靠着窗口，看着远处的公路
    “轰轰轰”
    离得老远，就能听见直升机发动的声音，一架绿色涂装的直八缓缓升起，然后在半空中盘旋，根据路上的指引信号，缓缓朝实验地飞去
    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被窝里缓缓伸出一只手，摸到床头的台灯，轻轻按下开关。
    张娇裹着睡衣，一路小跑着去上厕所。
    过了数十秒，又伴随着塔塔的拖鞋声，人离着床还有一米距离的时候，她已经跳上床了，虽然屋里有火炕，但脱离温暖的被窝上厕所，普通人还是免不了这样。
    顺手关了灯，靠在张秦川的肩头，看着窗外的夜色。
    “哥你说我啥时候能火啊？”
    剧组九月份就收工了，几个演员都已经离组，但张娇没急着走，反而留下来继续陪着还在这边的张秦川。
    “你？”
    张秦川吸了吸鼻子，又往上坐了坐，摸到旁边的烟盒，点上一根事后烟。
    这小娘们凶的厉害这段时间入冬后，每天就是焰火组那边实验，为了不太过于影响老乡的生活，每次的实验时间都控制在晚上六点到八点左右，而八点过后这边也没啥娱乐，除非有酒局，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大家该回去睡觉的，都回去睡觉了。
    没有别的娱乐方式，还能干什么？
    只能互相娱乐了呗
    张秦川感觉这几天，腰都有点疼了，对于这位的态度，也不像前些天那么强硬了，再厉害的牛，也敌不过千古不变的田啊
    “嗯啊！”
    张娇晃了晃张秦川。
    “你这名没啥辨识度，不好火。”
    “啊？是我名字的问题？”
    “嗯想没想过改个艺名？”
    张秦川瞬间想到前些年在韩国的时候，当时他还给小鹿算命呢，现在张娇一问他，他又找到了一丢丢熟悉感。
    “改艺名？那我改个啥名啊？”
    张娇有点迷茫，对于她这种新人来说，有资源，找资源，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傍上了张秦川，她本意是想提醒一下张秦川，都陪了这么久了，连句许诺都没有。
    但张秦川居然对她说，是名字的问题
    “你看，以前跟我合作过一个演员，红雷，你听说过吧？”
    “嗯嗯，《征服》吧？我看过。”
    “你看看他的名，雷，是不是念二声，声音往上扬，朗朗上口？”
    “啊？那他一个也说明不了啥吧？”
    “怎么不能说明，德华，这个知道吧？你听听他的华字，是不是也是二声？”
    想到这儿，张秦川伸胳膊搂着她肩膀道：“你别小看这个，你说你这娇。”
    拿着烟的右手伸出来，屋里黑黑的，张秦川用烟头的微弱亮光在身前比划了一下。
    “这个娇字是一声，感觉没啥力度，也不朗朗上口，听着是不是很普通？好多明星呢，人家有的人都是后改的名字，就连我三叔，都改了个名字，你看看现在？”
    “我告诉你，很多红的明星，名字最好都是三个字，而且最后一个字，要不就是第二声，往上扬，要不就是第四声，往下落，朗朗上口，读起来顺，观众才能记住你。”
    “哦？”
    张娇眼神闪烁，听到张秦川这话，她有点心动了，但又有点迷茫，如果真改名，那她要改成什么？
    想到这儿，她抱着张秦川的胳膊撒娇道：“哥，你帮我想想，那我适合改个什么名字？”
    “你？”
    张秦川根本就没上心，眼见她问起，随口道：“你这天天晚上闲不住，我腰都是疼的，不如改个名，叫天爱天天那啥。”
    “呀！”
    听到这种翻译的名字，张娇脸色突然就红了，狠狠拧了张秦川一下。
    “哎你就说这名咋样吧？”
    “不咋样！恶心！”
    “这你不说，谁知道？”
    张秦川哼哼了一声，伸手在窗户台上的烟灰缸里按灭烟头。
    “哥~你帮我好好想想嘛”
    “这个还不行啊？”
    “你好好想！”
    说着，张娇又骑到张秦川身上。
    “你看看这名字多应景，你还不承认，就这个了！”
    “我不嘛”
    12月18日，燕京，工人体育馆。
    今天是冯导《集结号》全球首映礼。
    因为去年《夜宴》的失利，憋了一年的冯导，这回憋了个大的，上个月就开始宣传这部电影。
    号称投资近两千万美元，全明星阵容，国产战争剧的天花板。
    这么大的场面，除了剧组全员之外，各路明星也都接到了邀请函，张秦川这边也不例外
    “哈哈，张导，没耽误你工作吧？”
    冯导看起来对他这部电影信心十足，看到张秦川的时候，笑容满面的跟张秦川打招呼，至于去年被张秦川压了一头的事儿，绝口不提，不知道的人，猛一看还以为他跟张秦川关系多好呢。
    “你搞这么大的阵仗，我再忙也得来啊。”
    “哈哈哈！”
    听到张秦川这句十分给面子的话，冯导笑的更开心了。
    “哎？”
    看了眼张秦川身边，除了带了几个助理，没其他人了，冯导没看到老谋子的身影，有点失望。
    “走走走，里面请等会儿要不要上去讲两句？”
    “不用不用，我就不说了，你的主场，我上去，万一抢了你的风头咋办？”
    张秦川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妈的去哪不好，非得来体育馆开首映礼，大冷天的找个影院不行吗？
    “来了！”
    “哎！”
    刚一坐下，看到身旁的人，张秦川愣了一下，又是本家，那次在导演协会年度庆典上见过的颁奖嘉宾，国立！
    “你们那边忙的咋样啊？”
    “都挺好的！”
    张秦川也不能说啥，客气一句，国立见他谈兴不浓，两人又聊了几句，随着主持人上去暖场，现在气氛越来越热烈。
    一直等到冯导说完话，现场灯光一暗。
    影片，正式开始了！
    大荧幕的光照在脸上，张秦川想抽根烟，看了眼周围，想想还是算了。
    这部电影，说实话，他还真没完整的看过。
    今天接到邀请，现场看这部电影，服化道方面一举扭转了他对冯导以前拍摄那种市井小市民的印象，这部电影的服化道绝对下功夫了。
    但剧情，看着看着，张秦川慢慢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

 第304章 ：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

    这个不对劲儿怎么说呢。
    整个电影的画面，总给张秦川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他以前顶多搂过几眼，这部片子他绝对没完整看完，也达不到很熟悉的那种感觉。
    但现在这玩意就是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很怪。
    而随着故事的进行，电影给人传递的思想，也有点拧巴，张秦川拖着下巴想了想，扭头轻轻拍了拍旁边的国立。
    “张老师，我听说这部电影是有原型人物和故事的？”
    《集结号》的整体故事，就是一个连队的连长，接到了上级命令，让他们留下来阻敌，然后听到集结号之后，才能撤退。
    这就是故事的起点，而发生的时间，在解放战争时期，然后后面的故事还穿插着朝战时期。
    后者不用说了，前者这一段时期，可是很少出现在影视题材里的，毕竟影响不太好。
    这就给很多对这方面不太了解的观众，带来了很大的新鲜感
    “是，原型是一個老战士，当时他们是一个班留下阻敌，因为战损太大，最后和老部队失联了，他没有其他证明身份的手段，后来这个故事上了总台的节目，然后被一个胡建的作家写成了一个短篇小说。”
    国立介绍了一下前提背景，然后想了想又进一步解释了一句。
    “咳咳小说嘛，都经过一定的艺术加工，把一些小问题扩大化，加深矛盾对立，增加故事戏剧性。”
    “我当时看到这个小说，本来想留下来我自己拍的，后来小冯手上正好缺题材，找我说了说好话，我俩这关系哈哈，最后就让给他了。”
    “”
    听到这儿，张秦川算是明白了，有故事原型，但这个所谓的故事原型，和电影里的事件，大概率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怎么说呢，按照国立的说法，故事原型虽然也是一个班的战士阻敌，和部队失散，但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而到了小说改编这里，故事就被进一步“艺术加工”，强行增加了各种矛盾。
    按理说，到改编成小说这里，已经是二次加工了。
    而现在这部电影，是买了那个小说之后，经过编剧第三次加工的成果！
    有一个小游戏，叫你画我猜，几个人组成接龙，出题方给第一个人出一个题目，而第一个人把这个他看到的题目，用画作的形式，画出来。
    然后这幅画给第二个人看，第二个人再根据他的理解继续画另一幅画，人传人，一直到最后一个人，经过几轮传递，根据最后一幅画，来猜最初出题人给出的题目。
    反正经过几轮传递，最后那个负责猜的人，看着传递过来的画面，往往很少有能猜对的，而那些经过几轮传递所画出来的画作，基本上早就偏离主题了。
    而现在，这个故事演变，也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怎么了？”
    国立看着若有所思的张秦川问了一句。
    “没事，我就是感觉这片子，我看起来总有种熟悉感，怪怪的。”
    “哦？你眼睛挺毒啊，我知道你为啥熟悉了。”
    “嗯？”
    张秦川看了眼笑眯眯的国立。
    “李治允你认不认识？”
    “？？？”
    听到国立说的这个名字，一股子棒子气息，张秦川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不认识，听说过。”
    “哈哈，你这话跟当初小冯问李治允的时候，他说的话一样，小冯问李治允认不认识你，他也是这么说的。”
    国立有些恶趣味的看着一脸懵逼的张秦川，都知道这货以前在韩国混‘影视圈’的，如今冯导跟韩国那边的人合作，大家聊起来，不可避免的就会提起张秦川，但韩国那边的人，他们以前确实不认识张秦川，只是这两年才听说过他的名字。
    “他这部电影带了韩国人一起做的？”
    张秦川总算明白这股子熟悉感是从哪来的了，原来是小棒子！
    他在韩国待那么久，不管是电视节目还是盗版电影，多多少少都看过，如今一看这部《集结号》，这部电影里的观影效果还有镜头视角，都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现在经过国立这么一解释，一切都清楚了。
    “《太极旗飘扬》，以前小冯看过这部片子后，很喜欢这部电影，这次拍集结号的时候，就把他们的幕后团队拉过来了，爆破、服化道、特效，都有韩国人参与。”
    “嗯明白了！”
    国立说完，张秦川点点头，又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继续看电影
    随着剧情发展到战争结束，主演谷子地把老战友的遗孤，介绍给另一个战友当老婆，张秦川看到这儿彻底忍不住了。
    扫了眼周围聚精会神看电影的人，他突然有点迷茫，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问题，还是周围这些人的问题。
    首先，这部电影的剧情，拍着拍着，就给张秦川一种走歪的感觉，这个歪不是剧情歪，而是思想歪了。
    嗯怎么说呢，如果站在普通观众的角度上来看，这段历史本来被拍成影视作品的就不多，这样一来，普通观众很少有对这段历史有特别了解的。
    这个切入点，有一个天然的优势，大部人对于他们不了解的领域，除了那种键盘侠、喷子能张口就来之外，其他人大部分都是抱着猎奇的态度来看的，影片里的故事对不对，他们不管，他们看的只是这个故事本身。
    但哪怕就事论事来说，这个故事在张秦川看来，也不对劲儿。
    首先，但凡上过学，学过正经历史书，哪怕是经常看电视的人，大概都听过一句话，服从命令听指挥！
    就这一句话，就把我军的基调定下来了，如果作为一个兵，别管伱再牛逼，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
    这是最基本最基本的东西。
    而很多战争类电影，特别是老电影里，都比较注重宣传战斗英雄，什么奋不顾身堵抢眼的，这都是小孩子都知道的英雄事迹，这是无可争议的。
    而对大部分思想正常的战士来说，在战争年代，上战场就意味着有风险，这个风险说难听点，就是牺牲。
    而我军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最不怕的就是牺牲。
    一句党和人民需要我们就够了，剩下的该干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
    很多影视作品里，往往都有一句话，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某某阵地。
    有这句话，不管再大的牺牲，该上就得上
    而有了这么多前提，刨除掉那些极个别胆小的逃兵或者害群之马，剩下的大部分战士，都称得上不怕牺牲。
    这个主题思想不管是当兵的，还是百姓，大家经过这么多年的宣传，脑子里是有个最基本的印象的。
    而关于部队作战，就不可能在这种大家都不怕牺牲的前提下，因为害怕士兵怯战，而发生上级欺骗下级的情况。
    从逻辑上来说，这个说法是站不住脚的，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会发生上级怕下级怕死而欺骗的事儿？
    但这部电影里的剧情，就是这样的。
    主角谷子地接到的命令是听到集结号才能撤退，但一直到战役结束，他都没有听到集结号，然后故事给人的感觉，就往上级欺骗他这个方向上偏了。
    是，理论上来说，有了这个冲突，能让故事更立体，但我军内部是不可能，或者只有极小概率发生这种情况。
    就拿这个作战命令来说，但凡当过兵，或者认知正常的人都知道，战场上枪炮无眼，声音的传递是非常不保险的。
    就像前段时间张秦川让宁昊躺在发射台里面拍摄大脚印发射的情况一样。
    宁昊哪怕是带了耳塞，经过一轮小烟花的齐射，他耳朵好几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而战场上的枪炮声可比烟花大多了，但凡一个正常的指挥人员，不可能只把撤退信号定在一个集结号上。
    正常的做法是什么？
    敌人进攻到哪里，我们可以撤，有规定的地区。
    或者坚守到什么时间，在开战前就定好时间，到时间就算完成任务了，也可以撤。
    甚至于，在开战前就说好，死守不退，哪怕全员阵亡。
    而电影里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听到号声才能撤退。
    哪个指挥人员脑子进水了，只会以号声为指令？打仗又不是过家家
    被枪炮声震的耳朵听不清楚这种事，在战场上太常见了！
    这样的战斗命令，本身就太戏剧性，甚至太儿戏了。
    以这种儿戏的命令为基准，后续的故事就正经不起来了，谷子地恰好耳朵出问题听不清了，然后部队错过了撤退时间，最后全体阵亡，只剩他一个了。
    一切看似都是巧合，但从根源上来说，就不对劲儿。
    而到了刚刚，更是发生了谷子地把老战友的遗孀介绍给另一个战友当老婆的桥段。
    这样的事儿，发生在我军，说扯蛋有点夸张，但这种事情，但凡是个华国人，都有点考验普通人的道德观。
    对于大部分华国人来说，如果帮助照顾牺牲战友的遗孤，那给点经济援助，或者帮忙什么的，这里面数一千条理由，都轮不到把战友的遗孤照顾成自己老婆，更或者介绍给别人当老婆。
    越是有血性的男人，越是干不出来这样的事儿，有哪个正常男人会接受自己死了，兄弟帮你把媳妇介绍给另外的人当老婆这种事儿？
    帮忙照顾妻儿是这样照顾的？
    更何况电影里的年代还是五几年，想想那个年头的大众道德观，这样的事儿不说被人戳脊梁骨吧，哪怕是人死了，到下面该怎么给战友交代？
    “我把你媳妇介绍给另一个好男人了，让他们结婚了，你放心吧。”
    这这种话或者这种事儿，是那个年代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当然如果把这些让人拧巴的理念单独拎出来，放到好莱坞电影里，比如很多人都看过的珍珠港里，这个逻辑就没啥问题了，不仅没问题，大部分甚至会觉得有些熟悉。
    《珍珠港》这部电影里，就有兄弟之间共同爱上一个女人的桥段。
    当然也有美利坚资本集团，为了发战争财，隐瞒战士的桥段，这些逻辑换个地方，全部都合理了。
    但现在到了《集结号》这里，不管是他们原创还是嫁接的故事内核，把这些东西放在一部国内战争题材的电影里，就很割裂
    电影里充满了批判，反思的形式。
    把故事情节设定为上级下达的命令，对了谷子地隐瞒了内情，谷子地实际上是被抛弃的，所以他一路都在追寻答案。
    这像不像好莱坞大片里的那种被情报部门抛弃的特工，独自踏上寻找真相的套路？
    但双方能一样吗？
    这种把好莱坞模式的故事内核，生搬硬套的拿过来的行为，非常恶心。
    通过一些列的电影剧情，最后得出一个本来就错的结论，最后再来个反思，如何如何的。
    看似解决的很圆满，上面也做出了所谓的“道歉”和“弥补”。
    但这根本不是错不错的问题，而是上级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这种低级失误，没有这种失误，哪来的道歉？！
    这玩意儿的后果就是，有了他这样的剧情，会给人很多人一种潜意识，原来即使当兵了，打仗的时候上级也会犯错，甚至战士受了委屈，还没办法，这不是动摇军心吗？
    这种思想如果真被直白的表达出来，以后真的上战场了，上下级之间还有个毛的信任！
    干脆别打了
    张秦川摸着下巴，虽然他这么想，思想可能有些极端，但现在大环境给他一种很恶心的感觉，动不动就错了。
    老子人在家坐，哪错了？
    而电影里最后随着谷子地身份被证实，字里行间的影射着，上级错了！
    就像那个歪理一样，人不是你撞的，就不能扶，没做错，就不能道歉，既然道歉了，就证明做错了，哪怕是这部电影是改编的，我们也要“反思”。
    他们这套理论已经紧跟时事的塞进电影里了。

 第305章 ：造假？

    “哗哗哗”
    张秦川愣神的时间，随着影片播放完毕，掌声响起，他下意识跟着一起鼓掌
    “怎么样？我这部电影还可以吧？”
    临走之前，冯导作为东道主，特意拉着张秦川问了一句，看今天的现场反应，冯导对这部由他精心打造的全明星战争题材的新电影，信心十足，一定要一雪前耻。
    “哈哈，服化道很棒，祝你票房大卖！”
    当着人家的面，张秦川不好说什么，哪怕是有些问题他已经看出来了，但现在电影还没正式上映，他还能说什么？
    但不能说什么，他也能昧着良心直接夸，只能夸夸服化道方面了，反正这些东西都是韩国人参与一起制作的，至于是夸谁那就不好说了。
    “哈哈，那就借张导吉言了！”
    “行，那我就先过去了。”
    “咦，别急着走啊，等会儿一起坐坐，我这边好几个朋友托我带你过去一起聊聊呢。”
    眼看张秦川要走，冯导伸手拉着张秦川的袖子。
    张秦川能来，是给他面子，既然面子给了，总不能首映礼结束就让人家走吧，起码吃顿饭。
    “不了不了那边我还忙着呢。”
    张秦川有的是借口，懒得在这边多待了。
    “这样啊”
    冯导一脸可惜，不过他现在心情正好，走一个张秦川就走吧，还有其他人需要他招待呢。
    “那行，反正你这段时间都在燕京，咱们改天再约？”
    “行，过去了啊。”
    “哎！”
    第二天一大早，会议室内。
    张秦川站在黑板前，在坐的除了导演组外，焰火组、道具组和其他几个领导都在。
    “目前大脚印的焰火效果已经经过验证，不过航拍这方面，我们遇到了新的问题。”
    说到这儿，张秦川拿起遥控器，黑板旁边放着一个大电视，下面还有个光碟机。
    随着他的操作，电视上开始播放在东北由直升机带着摄像机航拍的现场燃放视频。
    “砰！”
    伴随着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远处大脚印发射的声音很小很小。
    这个视角，能看到远处的地面上，一个大脚印缓缓升空，因为周围是山里面，天色也黑，这个视角的航拍，猛一看还是挺不错的。
    按下暂停键，张秦川拿着一根小教棒指着电视上暂停的画面道：“现在看这一版的视频，效果方面是没问题的，但有一个问题，我们拍摄视频的地点是在山里，时间是晚上七点左右，充分模拟了燕京8月份晚上八点左右的夜色。”
    “但燕京是城市，这条线上有建筑，高楼大厦，还有车流、人群等等。”
    “这些数不清的光源，是不可避免会给航拍效果带来影响的，而有了这些光源的影响，到时候实地拍出来的效果，跟现在这一版拍出来的效果，完全不一样。”
    说到这儿，为了增加说服性，张秦川换了张光碟，又按下播放。
    这次的视频内容，跟刚刚那一张光碟里的画面，是一样的，都是航拍大脚印的燃放。
    但这次的视频经过处理，把整体的亮度提高了数个档次，画面整体亮度提高，模拟的就是有背景光源的影响，燃放大脚印的效果。
    有了刚刚那一版的对比，再看这次的视频，在座的都能发现问题了。
    这一版高亮度的视频里，大脚印的燃放效果就不那么理想了。
    虽然也能看出来是个大脚印，但总感觉亮度不够，看上去模模糊糊的，周围建筑上的光带都能和大脚印混合到一起
    按下暂停键，张秦川讲解道：“大脚印这种烟花形式，区别与以往的普通烟花，普通烟花是立体的，而这个大脚印是平面的。”
    “立体的普通烟花，不管是观众现场看，还是用摄像机拍摄，都没问题。”
    “但平面的烟花，受限于角度问题，这个大脚印，观众在现场，只能在这个大脚印附近，或者说下方，才能看到完整的大脚印，如果观看角度不好，只能看到一排光点，或者说一条直线。”
    “而航拍镜头也碍于这个原因，有很多限制，就不说安全问题，哪怕是现场拍摄，由于亮度的原因，最终就会变成这种版本的拍摄画面。”
    说到这儿，张秦川耸耸肩，这已经不是技术性问题了，这玩意没办法弄。
    这里面有拍摄设备的问题，周围背景的问题，角度、光源的问题。
    这些都不是他们可以解决的东西了。
    观众在地上看，周围哪怕是有光源，但不影响他们抬头看天，在天上的大脚印，从下往上看背景是天空，就算周围有光源，影响也不大。
    但从上往下的航拍角度，拍摄大脚印的时候，背景是地面，周围有无数的光源，这个问题谁都没办法解决。
    总不能全城熄灯吧？
    这也太扯蛋了
    老谋子捂着嘴，跟对面正在挠头的老蔡对视一眼，没想到所有问题都解决了，但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最后出问题的居然是航拍、转播方面的问题。
    “秦川，这个换拍摄设备行不行？”
    老谋子犹豫了一下问道。
    “”
    “咱们厂的设备我都换过来一遍了，这是动态的烟花，又不是用相机拍摄静态画面，咱们都不行电视转播用的那种设备你觉得行吗？也不是不行，有几个符合要求能拍摄更清晰的设备，但那些设备太大、太重了，搬不上直升机。”
    本来用直升机在夜间航拍，就有一定的风险性，要是再加上个勉强放的下的设备这么玩那问题更多，现在的问题都解决不了，就别添更多的问题了
    “那咱们辛辛苦苦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的烟花，就播不了了？”
    领导听到张秦川的话，也有点头疼。
    “给出你的解决办法。”
    毕竟张秦川是这个项目现在的负责人，既然他说出问题了，领导就要问他的解决办法
    张秦川和老蔡对视一眼，点点头道：“我们的解决办法，为了直播顺利，现场的燃放照常进行，至于空中航拍，可以用特效补充。”
    “特效补充？”
    “是的”
    张秦川指了指电视，解释道：“现场观众可以看到现场燃放的大脚印，至于电视机前的观众，我们可以提前拍摄一段燃放的路径，把周围的背景都拍下来，然后用特效手段，做出来效果最好的大脚印，把这两个画面合到一起，到时候直播的时候，从燃放开始，就把这段提前做好的特效视频切进去，让观众误以为这是咱们现场实拍的。”
    “当然了，为了更真实，到时候可以安排一个航拍小组，只现场实拍最后一个大脚印踏入鸟巢的视频，中间再穿插一些地面拍摄角度的镜头，把这些镜头放在一起，到了鸟巢附近，燃放效果会比路上好一些。”
    “特效？”
    在场的很多人，听到这个解决办法，下意识就觉得不靠谱。
    因为这东西做不好会显得很假，甚至是穿帮。
    迎着领导疑惑的目光，张秦川觉得这是相对最容易，也是最稳妥的办法。
    毕竟这东西到时候不是一个人看，而是多少亿人一起看，外国电视台根本不可能拿到这样的航拍机会，而他们这边为了安全和直播效果，这样做就无可厚非了。
    “请各位放心，如果是其他特效，可能技术上还有点难度，但咱们这次的特效是烟花，烟花本身就是光源，再加上图案简单，还有提前排好的路线视频，合成好的视频基本上看不出来问题。”
    老谋子听到这个解决方案，心里有些忐忑，这玩意说的好叫稳妥，说的极端点，这就是造假，而且是欺骗所有收看开幕式的观众。
    这个如果暴露出来，会不会给导演组带来非议？
    “秦川，如果用这个解决办法，到时候如果被观众知道了，我们会不会很被动？”
    “那这眼下如果不用这种方法，我们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张秦川和老谋子对视一眼，不管遇到什么问题，解决肯定是要解决的，但光发表意见没啥用，如果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那眼下没别的路可选了。
    别说什么再改改烟花，什么换换颜色，增加亮度之类的。
    现在的这方案，除了转播麻烦之外，其他都达标了，已经没办法再完善了。
    （防杠专用图）
    “如果做特效，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领导没去想其他解决办法，眼下各个小组的组长都在，就连专家老蔡都没说话，那就证明能想的办法，他们都想过了，眼下只能这样了。
    “半年左右！”
    “你这边能做？”
    “能！”
    张秦川眯着眼，贾科长那边的电视剧后期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留在厂里的那些后勤方面的员工刚好闲下来，这次算是正好能派上用场。
    “行，那就这么先定下了，你这边先做着特效，但这中间这段时间，我希望你们再想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特效是最后的手段，如果有其他刚好的计划，还能替换。”
    “好！”
    晃晃悠悠元旦过去了，一直到一月二十号。
    晚上吃完饭，老谋子晃悠到张秦川的房间。
    “前段时间，冯导那部片子的首映礼你去了，他的电影咋样？”
    说着话，老谋子顺手把手上拿着的一份报纸丢在桌子上
    张秦川看了眼报纸最上面那一页。
    《集结号》票房破两亿！冯导成为国内第四位票房突破两亿的导演。
    至于为什么不是第三位，是因为比《集结号》早上映几天的《投名状》票房也突破两亿了。
    今年除了年初老谋子那部黄金甲拿下来2.9亿票房外，这一整年中，都没啥票房太厉害的电影。
    一直到年末这几天，才有了《投名状》和《集结号》扎堆上映，双方只差了一周的时间。
    而就是这么一周的时间，冯导眼睁睁的看着，陈可欣把本该属于他的第三位票房破两亿的导演之位，拿走了！
    看到这篇报道，再看看老谋子，张秦川有点明白老谋子这是来找他干什么了。
    这几天不忙，该安排的事儿都安排下去了，临近过年，现在又看到同行在电影市场上大杀四方，老谋子大概率是手痒了。
    “怎么？怕他们超过你？”
    “哼我怕他们？”
    老谋子下意识撇撇嘴，这俩导演没一个被他放在眼里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整整一年没拍电影，看着人家的电影成绩，他有点心痒痒。
    瞄了眼张秦川的脸色，老谋子意有所指道：“这离正事开幕只有半年时间了，等开幕式完了，你准备给我安排个啥项目？”
    张秦川以前说过，他想拍什么都行，但前提是剧本要让他先审核。
    现在眼看着再过半年，等奥运会过后，就能拍电影了，老谋子也有点急了。
    “啥项目？”
    张秦川顺手拿起报纸，看着《投名状》和《集结号》的海报图片。
    这两部今年比较卖座的剧，都是战争题材的，一部是近代战争，一部是近现代战争。
    那可不可以理解为，现在观众比较喜欢这方面的题材。
    看了眼老谋子，老谋子比较擅长拍大场面的戏，但涉及到近现代战争的戏，好像只拍过一部吧？
    《代号美洲豹》这部电影，算是老谋子的黑点之一，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什么新想法
    “要不咱们也搞一部战争题材的戏？或者偏这个题材的戏？”
    “战争题材的？咱俩？你想当我的副导演？”
    老谋子听到张秦川的提议，微微一愣。
    “谁当你的副导演，你就不能给我当副导演？”
    张秦川指了指自己。
    “我？给你当副导演？”
    “也不是给我当副导演，我在想既然咱们都是一伙儿的，那以前的老套路就不能用了，咱们要发挥咱们制片厂的优势，咱们人多啊！”
    “你是厂长，那你看着办呗。”
    张秦川点上一根烟，抽了半根，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剧。
    “哎，你说咱俩能不能同时拍，咱们一个题材拍两次，我拍个电视剧，你拍个电影，用差不多的演员，咱们在一起拍，既节省了制作费用，又节省了演员，到时候你的电影先上映，我的电视剧跟在后面赚钱，咱们一个东西卖两次！”
    “？？？”

 第306章 ：新年

    “这咋行啊？这不是”
    老谋子想到张秦川前几天搞得特效烟花片段提议就是造假，现在轮到拍戏，这货是不是从这一招上面尝到甜头了，怎么也造假？
    一个题材拍一部电影，再拍一部电视剧？
    这不是闹呢嘛？！
    “不行不行我做不了这个。”
    老谋子摇摇头，没等张秦川继续说，断然拒绝了。
    “拍好一部电影，是我的底线，我不会糊弄我的观众。”
    “操！”
    “谁说让你糊弄观众了。”
    张秦川觉得老谋子这思想，有待提高啊。
    “你说说，理论上来说，一部电影，差不多就一个多小时，长的两个小时吧，这么短的时间，如果故事稍微长点，是不是讲不清楚？”
    “讲不清楚就长话短说！”
    “哎，对了，长话短说，那就算再短，那些省去的东西，能不能在电视剧里还原出来，你可以把电影理解为精华版，而电视剧理解为原版。”
    “啊？”
    听到这句话，老谋子一时间愣是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了
    拍了拍老谋子的肩膀，张秦川语重心长道：“路子呢，人家都走出来了，你看不管是《集结号》还是《投名状》人家这两个题材都能卖上价钱，有他们做参考，咱们也行。”
    “再说了，今年是08年，明年就到09年了，你想想明年该什么了？我可是听说了，华影的老韩也有大动作，他好像准备搞个献礼片，请很多明星一起拍。”
    “这眼瞅着一个个都有大动作了，咱爷俩在这儿为了奥运会开幕式，是不是？咱这可两年没开张了，别和钱过不去。”
    “我不是和钱过不去，就是你这个套路”
    老谋子皱着眉，他总感觉张秦川的套路，不太正，带着一股子邪气。
    “什么叫我这个套路，商业电影是啥？商业！懂不懂，赚钱的！这又不是文艺片，咱们是制片厂，你、我，你想想，等这次奥运会过后，以咱爷俩的名气，到时候拍出来的戏，卖的价钱跟以前不一样了！”
    “到时候电影你挂名导演，我挂名制片人，电视剧的时候，我挂名导演，你挂名制片人，咱是一伙儿的，咱爷俩把名气合在一起，你想想那效果，先出电影，电视剧在后面跟上，别说他们现在这个三亿票房了，咱们到时候冲一下五亿，要搞，咱们就搞个大的！”
    “老叔啊，时代变了，票房为王啊，我比你更懂商业电影，我比你更懂市场，你信我，等咱们成绩好了，现在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啥都不是！”
    听着张秦川颇具诱惑的言语，老谋子有些心动。
    主要是，他现在有些东西也做不了主，张秦川眼下是跟他讲道理好好说，要是他一点面子不给，一意孤行
    那这次他可没别的地方再跳槽了。
    咬咬牙，老谋子定下决心，大不了先帮张秦川赚点钱，就当给个投名状了，等挣到钱了，自己再追求艺术，或者奖项。
    “那行吧，剧本呢？咱也找个小说改编？”
    “nonono，改啥啊，咱自己写，有我呢你怕啥？等我这段时间不忙的时候，我就开始写，三个月差不多就能写完，等五六月份的时候，我就让厂里展开先期准备工作，等咱们奥运会结束，咱俩休息一段时间，然后直接开拍！”
    “行，你现在有谱没？我也能写，故事大概背景、年代，有没有？我帮你看看。”
    老谋子看着张秦川的眼睛问道。
    “故事啊有谱了，太有谱了，反正你先忙去吧，剧本不用你操心。”
    张秦川又拍了拍老谋子。
    “那行吧那我先走了啊？”
    “嗯嗯！帮我带上门。”
    眼看老谋子带上门出去了，张秦川长出一口气，有段日子没拍戏，说实话，他也有点手痒。
    只不过老谋子来之前，他还真没想好下一部戏拍什么，但现在看着报纸
    拿起老谋子没带走的报纸，张秦川看着报纸上对眼下最热门的两部电影的评价，冷哼一声。
    这两部电影，说实话张秦川都不太喜欢，单看电影还行，但不能细想、深挖，因为这两部电影，一部是思想比较歪，另一部干脆就是港式清代战争片，那味道太浓了，哪怕是明星阵容齐全，但给人的感觉，还是差点意思。
    既然连这种东西观众都能喜欢，那张秦川心里就有底了。
    记得他对老谋子的电影里，有一部叫《悬崖之上》的印象很深。
    不是因为这部电影拍的有多好，而是这是老谋子所有电影里，张秦川第一次对他拍的故事看懂的一部电影。
    就很神奇老谋子会讲故事了！
    就因为这个印象，所以张秦川刚刚顺手一搜，发现这部电影还有电视剧版。
    这不巧了吗？
    既然有电影，又有电视剧。
    这要是换别的公司，可能会单拍一部电影，然后由另一家公司换点演员再拍一部电视剧。
    但到了张秦川手里，这些东西不用那么麻烦，他可以原班人马一起拍！
    穿插着拍，拍电影废掉的镜头，剪剪凑合一下，就能加到电视剧里当素材。
    他都拍了好几部电视剧了，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这样一来，理论上来说，只用一部电影再多一点点的经费，就能顺带着拍出两部作品，另一部就当添头了。
    大不了到时候先让老谋子跟着自己当个掌镜的副导演，先把电视剧拍出来。
    教会老谋子怎么把故事线放长，怎么水剧情，然后再挑些精彩的镜头，最后再补拍一些镜头，顺带着连电影就搞出来了。
    反正只要整体故事有衔接，两部剧之间有完整的时间线，那就不算欺骗观众。
    大不了宣传的时候，就说电影是电视剧的前传。
    这不就齐活儿了？！
    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张秦川搓搓手，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笔记本，顺手打开播放器，好久没看这玩意儿，总算又掏出家底了。
    《悬崖》——播放！
    开抄
    大年初二刚过，闲在家里的张秦川意外接到了勇哥的电话。
    看着这个没记录的来电显示，接通后听到电话里熟悉的声音，张秦川有些诧异。
    “勇哥？你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在哪呢？”
    “哈哈哈哈！狗崽子，想不到吧，老子回来了，在老家呢，你忙不忙？你要是不忙就回来一趟，我这边不太方便过去找你。”
    “行啊，你啥时候走？”
    “过完元宵节我再走。”
    “那行，我明天就订票回去！”
    挂断电话，张秦川皱着眉想了想，记得去年勇哥还挺忙的，而且这么多年来，勇哥一直都很抗拒回来，说是没混出个样子，回来怕被人看不起，反正就那个意思。
    现在大过年的，没想到勇哥直接回来了，是有啥信息被自己漏了？
    踩着拖鞋一路走到书房，按开电脑开机键。
    等了半天，等电脑开机后，顺手打开网页搜索，啪啦几下敲下一行关键字，短短几秒新弹出来的网页上出现了张秦川想要的信息。
    去年的12月19号，也就是《集结号》首映礼的第二天，韩国换届了！
    看到这条信息，张秦川眯着眼，总算是明白勇哥为啥会有空回老家了。
    他跟着的这位新老大既然上去了，那不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那勇哥是不是混到议员了？
    想到这儿，哪怕不关他的事，但张秦川还是替勇哥高兴。
    以前在韩国，不管他多嚣张，起码手段还有点不干净，但现在如果勇哥也跟着沾光了，那以后他在韩国不管干什么，都更加方便了。
    毕竟，有人跟没人，有时候区别还是很大的，别小看韩国一个议员，这东西没上去的时候啥都好说，只要上去了，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右手食指敲击在书桌上，张秦川看着电脑显示器上的信息发呆。
    勇哥刚刚在电话上还没告诉他实情，想必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那他这次回去，礼物如果带的少了，就不够意思了。
    这次，要给勇哥送个重礼恭喜恭喜
    二月份，长安已经很冷了，但跟东北老家比，长安那边的寒风，好像就差了点意思。
    顶着鹅毛大雪，张秦川的车队从县城到村里，以往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愣是开了将近三个小时。
    路太不好走了！
    “大哥？”
    “不认识了？”
    手里拎着礼盒，张秦川刚走进金伯家的院子，看着站在门口，一身西装革履，头发梳的锃亮的男人，一时有点没认出来。
    以往的勇哥，整体给人的感觉，有点粗犷，属于那种打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东西的角色，属于那种坏在明面上的感觉。
    但现在不知道是发型改变的原因，还是气质改变的原因，今天的勇哥，给张秦川一种很内敛、很阴险的感觉，有点斯文败类的既视感。
    “大哥，你这形象一换，我差点没认出来。”
    “哈哈哈，赶紧进来，冷！”
    勇哥拉了一把张秦川，两人进屋聊
    村里新盖的房子，都是整屋全通的大火炕，除了废柴，没啥其他的缺点了。
    脱了鞋，张秦川先把手里的礼盒递给勇哥。
    “啥东西啊？”
    “恭喜你如愿高升嘛，我本来想给你打造个金棺的，想着升官发财之类的，但又感觉那玩意看着不吉利，最后换成这个了。”
    听着张秦川的介绍，勇哥从礼盒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把木盒放在桌子上，双手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个不到二十公分高带底座的纯金佛像。
    双手托着把佛像拿出来，勇哥掂量了一下，这玩意别看小小一个，重量起码有十来斤。
    “有心了！你咋知道我高升了？”
    “哈，你都回来了，您就是不说，我也猜出来了！”
    张秦川拎起桌上的茶壶，给两人倒上茶，等勇哥欣赏完小金佛后，这才问起。
    “你老大把你放在哪了？以后你管啥呀？”
    “嗨别说管啥了，我这算是刚入行，从议员做起，还没啥实职呢，现在在仁川，等过个一两年，估计能调到汉城。”
    勇哥低声交代一声，他把张秦川当亲弟弟，有些话说的就比较直接，没什么拐弯抹角的。
    “啊？啥也不管，那这玩意儿有啥用？”
    张秦川不太懂这些东西
    “这你就不懂了吧，啥也不管，不代表啥都不能管，像我这样的，上面有时候不方便说的、不方便做的，就可以从我这边先提议，仁川嘛离汉城又不远。”
    “再说了起步阶段，我既然上去了，以前支持我的人，我给出的承诺，这都得慢慢兑现啊，人家支持我了，我总得给人家回报吧？”
    “你像这次，我带回来三家小企业，来咱们这儿投资，等以后哥哥我关系铺开了，下次我能带回来三十家企业！”
    勇哥盘着腿，乐呵呵的憧憬着。
    “哎对了，我给你找了个好东西。”
    勇哥看了眼卧室方向，低声道：“你上回那个电影的票房分成是不是快下来了？”
    “啊差不多到八九月份吧。”
    张秦川想了想，要是他不催，院线那边能跟他拖一年，一直拖到年底，要是催差不多八九月份也能给。
    “嗯那不急，我这段时间有个朋友，他手上有个医院，我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你入股他的医院。”
    “？？？”
    听着勇哥的安排，张秦川微微皱眉，医院？入股？
    “他妈的以前咱们干那些事，有点糙，以后能不那样搞，尽量避免那样搞，毕竟我都这样了，是不是？”
    “你知道人家有手段的人怎么操作的？他们玩的比咱们阴啊。”
    勇哥低声跟张秦川讲了讲医院的内情。
    原来是根据韩国医疗、保健方面的法律，如果医院，特别是有精神科资质的这种医院，是可以直接把病号，也就是精神病，抓到医院的！
    这玩意不违法。
    抓人之前的手续呢，非常简单，只需要这个被抓的精神病人的监护人签字确认就行。
    而这个所谓的监护人，就有说道了，哪怕是没有血缘关系，只要有照顾对方（精神病）的证明，这就算监护人了。
    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太多了！
    所以理论上来说，不管是谁，只要医院开具了精神病证明，他就能被抓到医院。

 第307章 ：泄密

    既然精神病被抓到医院了，后面的就不用说了。
    在自己的地盘，医院里想折磨一个人，还不是捏扁揉圆？
    主要是这东西一切都合理合法，哪怕是把人弄死，也可以直接开个意外死亡证明，证明一下病号是自杀的。
    如果再深入操作呵呵，多的就不说了，起码拆成零件卖，那都是最基本的操作。
    理论上来说，要是入股了医院，就等于有了一个合法抓人的手段，不管抓谁，只要是在韩国的人，都能抓！
    当然了，这里面有个前提，有背景的，或者身份太敏感的人，肯定不能抓，这种影响太大。
    不过这样也不错，一般有点背景的，不管是勇哥还是张秦川，他们也不会主动招惹这样的人。
    他们有背景，勇哥这边也有背景啊
    看出张秦川脸上的顾虑，勇哥用茶杯轻轻磕了磕桌子道：“没事，你不用直接出面，找个人替你出面就行了，以后在韩国那边有什么事儿，谁惹到你了，我帮你查他的资料，你让人开个证明，剩下的抓人到医院，想怎么那不是都看你的意思了，主要是这样安全，哪怕是以后出事了，也牵连不到你。”
    “嗯行，大概得多少钱。”
    “你那票房分成有多少？”
    “扣掉税，差不多有一个亿！”
    “怎么这么多！”
    勇哥愣了一下，他是真有点惊了，没想到张秦川这个小老弟，现在搞得这么大。
    但是两人当时可是说好的，收入一人一半，一想到自己也没干啥，就把版权转移一下，再授权给张秦川这边，他坐地就能净赚将近五千万。
    而且前后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这个赚钱效率
    以前这方面的东西，勇哥还有点看不上，但现在他身份不一样了，这种明面上赚钱的项目，他就看的上了。
    看了眼张秦川，勇哥想了想低声道：“拍这个东西，是不是都这么赚钱？”
    “也不是吧赢者通吃，剩下的有点质量的也能喝口汤。”
    “那韩国这边的影视公司也是这样喽？”
    “！”
    张秦川看着勇哥，笑了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韩国票房市场不算高，赚的肯定没我们多，但他们不是还有其他手段嘛，女演员那些东西也赚钱，综合一下也不比我们赚的少。”
    “嗯”
    勇哥摸着下巴，眯眼想了想。
    “等过段时间吧，等我手上的事情忙完了，我了解了解这方面的情况，我要是找一家韩国的影视公司，你这边能不能接下来？”
    “能啊你忘了，你还帮我注册过一个呢。”
    “哦？就那个宰视？那不是空壳嘛？”
    “别人又不知道空壳。”
    “哦哈哈，等着吧，等我忙完，大哥到时候给你出头，咱们也搂点东西，他妈的！”
    “哈哈！”
    张秦川听到这话，这才对嘛，自己人上去了，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本来还以为勇哥这是彻底断绝和以前的东西了，没想到还是得重操旧业。
    不过这样也好，有了勇哥的帮忙，那以后就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勇哥先找哪个影视公司开刀。
    一想到韩国那些影视公司的版权、签约艺人，张秦川突然想到，省台好像有段时间没引进国外的电视剧了，这不行啊，以后要重启引进计划，便宜卖也行，这是条赚钱的好路子！
    7月16日。
    奥组委开幕式新闻发布会。
    大厅里已经坐满了各国记者，等待着最后出场的发言人
    张秦川跟着几个工作人员出现在走廊里，临近会议室，张秦川还是有些不解的扭头问旁边的工作人员。
    “我们为什么不能让这些外国媒体签保密协议？”
    这个工作人员是国际奥组委那边派来协助他工作的，毕竟张秦川从一开始就是开幕式导演组的发言人。
    但他这个发言人，从上任之初，当的就有些不太合格。
    第一次开发布会的时候，面对那么多国内记者，就当场教记者做事。
    并秉持着，少说话，不说内情就是最好的保密为原则，这么长时间以来，张秦川这个发言人对于新闻发布会，都是一拖再拖，直到拖不下去，偶尔露个面。
    不管记者问什么，他都是那句话，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一切都很顺利。
    从来没说过什么麻烦，也没说过什么具体的细节。
    搞得很多媒体，对于开幕式最终的了解渠道，居然只能去企鹅视频看东方厂那个所谓的《跟着厂长一起看奥运》这种节目。
    媒体采访奥运会细节，居然还要去另一家视频平台看节目总结新闻。
    这事对很多媒体来说，是奇耻大辱。
    但不管他们怎么投诉、反应，上面的态度都觉得张秦川这么做没问题。
    保密张秦川做到了。
    新闻发布会，他也出席了。
    而且他也接受采访，只是回答问题的时候，说话比较笼统。
    但明面上一切都按流程来了，没啥问题。
    但今天这场新闻发布会就不一样了，这是全球各个国家的媒体都来了，可不只有国内的媒体。
    已经有几个当初被张秦川怼的国内媒体，想看看这回这位脾气很大的导演组副导演，准备怎么应对了。
    对自己人凶，那不叫本事，对洋人什么态度，那才是最终的本事。
    别面对国内媒体一副面孔，面对外国媒体又换了一副面孔，那就好玩了
    “张导，他们是外国媒体，如果强行让他们签保密协议，这非议很大，而且不符合规定，按照新闻媒体职业道德来说，他们懂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而且国际奥组委也监视着他们呢，这么多届奥运会都是这样办的。”
    “嗯，那行吧。”
    张秦川咂咂嘴，因为一些刻板印象，他对现在的媒体，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印象都不怎么好，都感觉他们不太靠谱，而今天，可是开幕式第一次整体彩排。
    光把这些东西归咎到职业道德上，反正以他的想法，觉得有点天真。
    但现在他仅仅只是发言人，面对这么多外国记者，连个保密协议都不能签，那他只能按流程把该说的都说了，万一真出什么事儿，那
    出事再说吧！
    “踏踏踏”
    随着脚步声，张秦川第一个走进会议室，看了一眼会议室里满满当当上百家媒体，这阵仗
    “咳咳咳我说一下，欢迎各位来参加第二十九届燕京奥运会第一次彩排。”
    “在彩排之前，我不想回答任何问题，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准备就绪，所有计划一切顺利，今天按规定，允许你们有授权的媒体进场调试拍摄设备”
    说到这儿，张秦川抬起头看了一眼台下的所有人。
    黑压压的全是人头，谁是谁他也分不清。
    “我希望你们充分遵守新闻媒体职业道德，彩排期间可以调试拍摄设备，但所有拍摄设备调试期间，不允许留下影像资料，任何关于今天彩排的影像资料，都不允许留下！”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
    张秦川扭头看向旁边的人，捂着话筒轻声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
    被张秦川问到的国际奥组委工作人员咧咧嘴，看了看台下的新闻媒体，又看看张秦川。
    这从进门开始，到现在，预计的半小时发布会，这就要结束了？
    他说什么？
    没啥说的了
    “没有了。”
    “那好，各位可以准备了，等会儿咱们鸟巢见！”
    张秦川整理一下桌上还没来得及打开的笔记本和笔，起身就走。
    “”
    “”
    提早过来，坐在前面还准备采访张秦川几句的新闻媒体，看着这位发言人，从坐下说话，到旁边的翻译跟着把他的话翻译成各种语言，短短两分钟，然后
    人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走了？
    这叫新闻发布会？！
    晚上八点多。
    “哗哗哗！”
    老谋子脸色涨红，极力忍住激动，扭头看了眼旁边也在鼓掌的张秦川。
    “我心里总算是有底了。”
    此时，他们导演组和其他小组的成员，全都集中在鸟巢左侧看台最好的位置，看着场中彩排完美结束。
    虽然是彩排，也出了一点点小问题，但整体效果完全达到了预期，除了围绕鸟巢一圈的光幕显示屏亮度有些差强人意，其他大问题都没有。
    “哈哈，就是没完整的放一遍烟火，差点意思，月底那次是带观众吗？”
    这次因为是无观众彩排，按计划只有最后一个走进鸟巢的大脚印会被航拍设备拍下来，所以这次的烟花，也只按照时间节点放了一个大脚印烟花。
    “嗯通知各个组，再强调下，这几天不要再有什么人员受伤，饮食也要注意安全，咱们这次没有观众彩排，下一次就是有观众彩排了，距离开幕式还有半个月，咱们再坚持半个月，努力几年了，就剩这最后半个月了！”
    老谋子边鼓掌，边对身边几位小组长交代。
    奥运会开幕式，今天这次是第一次整体实地彩排，表演的各类节目，包括运动员出场，都走了一遍。
    而下次，就到月底了，这中间十几天的时间，就是留个各个小组查漏补缺的时间，但这次的彩排结果很好，只要保持住，下次看台上就会坐满观众，来一次有观众的实际彩排。
    距离奥运会正式开幕，还有最后的23天！
    7月30日。
    距离奥运会开幕，还有9天。
    一大早，张秦川正在卫生间刷牙呢，就听到外面的房门被急促的敲响了。
    本来以为是谁从他门前过，不小心敲到了，但随着敲门声一直持续，张秦川草草漱了漱口，连嘴角的牙膏沫都没顾得上擦，走出卫生间打开房门。
    房门猛地打开，老谋子敲门的手差点敲到张秦川脸上。
    “你刚起来？”
    “咋了？”
    “出事了！”
    “？？？”
    张秦川看着老谋子的表情，微微侧身示意他进来
    “出啥事了？”
    “哎妈的！”
    老谋子难得爆了粗口。
    “我刚刚收到消息，韩国那边，他们有个电视台，在前天晚上的新闻里，播放了一段长达一分多钟的视频。”
    “嗯”
    “视频内容是咱们上次彩排的内容！现在已经在网上传开了，咱们这边才发现。”
    “啊？！！！”
    张秦川有点懵，彩排视频？
    他妈的，不是说了不让留视频资料的吗？
    而且
    又是韩国人！
    “韩国哪个电视台？”
    “sbs。”
    “操！”
    张秦川一拳狠狠砸到门上，“咚”的一声，把本来一脸气愤的老谋子吓了一跳。
    “他们那个电视台的负责人在哪？”
    张秦川现在恨得牙痒痒，虽然他还没看所谓的一分钟彩排泄露视频具体都是什么，但这种事儿，光听听就够恶心人了。
    还有九天啊！
    奥运会就正式开幕了，在这个关口，韩国人居然泄密了。
    而且他妈的是他特意叮嘱过的，不要留下任何影视资料。
    这些狗东西听不懂人话？！
    “你现在先别管他们的负责人在哪了，这个消息我也是刚刚收到的，我估计等会儿就要开会了，现在的问题是，彩排泄密了多少，他们手里到底存了多少视频，领导会不会让咱们换计划，没时间了秦川！”
    “我知道没时间了，但我有啥办法啊？！”
    张秦川低着头，咬牙切齿的看着老谋子。
    “还剩九天了吧？咱们今天还要第二次彩排，这个关口泄密了，咱们有时间改计划吗？他妈的！”
    这玩意就跟结婚的时候，新娘带着红盖头，这东西本来该是新郎最后掀开的，但参加婚礼的恶客里，有一个傻逼手贱，提前伸手把新娘头上的红盖头给揭掉了。
    这不仅坏了规矩，还恶心了所有人！
    张秦川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他现在啥也不想，就想找到那个韩国sbs的负责人，干死他！
    “哎秦川，你去哪？”
    眼看张秦川拿起旁边的毛巾胡乱在脸上擦了擦，穿上衣服，拿起手机边打电话边往外走，老谋子一时有点慌了。
    出了这种事，他压力是最大的，眼看就差临门一脚了，就剩九天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出事了，而且是最恶心的泄密！
    “你等着领导一会儿来开会吧，有啥结果你一会儿打电话告诉我，我出去一趟。”
    “喂，他妈的给老子查，韩国sbs那边的团队在哪住着呢？！”
    张秦川扭头跟老谋子交代一句，同时还不忘对手机里接通的电话也交代一句。

 第308章 ：你就是朴载晚？

    看着走廊里听到声音一个个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的自己人，张秦川摆摆手道：“备车，留几个人在这儿看着设备，其他人跟我走，小文！小金抄家伙，快点！”
    关键时刻，专不专业瞬间就能从这些人的动作上看出来了。
    小金听到张秦川的话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撒丫子就往角落尽头的库房跑。
    一些摄影设备的三脚架等等东西，可都能拿来就用的，他都改装装备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今天终于用到了。
    有些以前是西影厂过来的员工，懵懵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能下意识的看到其他人忙，他们也跟着收拾东西。
    其他大部分被张秦川从韩国带回来的那批人，虽然长时间的养尊处优，但这批人还没废，哪怕是有些人已经吃出小肚子了，但听到大哥久违的征召，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换衣服集合。
    该开车的司机，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走楼梯下去备车了，其他人有的帮着小金去搬设备，有的跟着小文去拿其他东西。
    随着张秦川这么一吆喝，往日里井然有序的居住区，瞬间变得乱糟糟的，但场面虽然看似凌乱，但乱中有序，除了极个别人，大部分人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好，好，我知道了！”
    从导演组的办公地，到sbs居住的媒体村，还有一定的路程，张秦川坐在车里，手里的电话就没停过，不是他主动拨出去的，就是听了他的交代，给他主动打过来汇报情况的。
    想找一家媒体太简单了。
    目前奥运村已经正式运营了，接待各国媒体的居住区，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奥运村里的媒体村，另一个是外面的一个绿色家园媒体村，根据职能和位置的不同，接待不同的群体，而韩国这个sbs的下榻地点，就在北宛路上的绿色家园媒体村
    张秦川左手夹着烟，右手拿着手机，后车窗开了个小缝，嘴里刚吐出的烟，顺着小缝隙飘出窗外。
    刚刚长安东方厂网络部的组长已经给他汇报过了，目前在网上流传的那段一分多钟的奥运会彩排泄露视频，具体内容很丰富，这帮狗东西好像从头排到尾了，而这段视频不是在其中截取了一小段放出来的。
    反而更像是他们做出来的彩排精华。
    这就他妈的恶心了！
    不仅有开幕式最后实验的那个大脚印烟花，其他零零散散的镜头都包含在内了。
    而且根据网络部组长收集到的资料，当时也就是前天早上，sbs电视台播放这条新闻的时候，那个主持人一边看着这条视频，一边高高在上的还点评起来了。
    听到这儿，张秦川挂了电话，眼中寒光一闪。
    “好好好，不仅偷拍，还播出来，不仅播出来，还点评上了，妈的韩国狗东西，还有多久到？快点，按喇叭！让前面的车滚一边，撞他！”
    张秦川难得的有些烦躁，看着前面行驶在他前面的那辆慢悠悠的丰田卡罗拉，怒骂一声。
    小文咽了咽口水道：“大哥，你别急，这可是燕京快了快了，顶多再有十分钟咱们就到了。”
    “砰砰砰”
    随着一阵凌乱的开关车门声。
    绿色家园媒体村一栋楼下，张秦川抬头看了眼目标所在的这栋楼，扭头看向旁边的小文。
    “他们在几楼来着？”
    刚刚路上接了太多电话，有些东西他一时没记住。
    “11楼大哥，11楼。”
    “嗯。”
    扭头看了眼旁边跟着一起下车的人，张秦川想了想道：“司机留下两个看着车，楼梯口、电梯口各去两个人堵着路，其他人跟我上去。”
    “咚咚咚！”
    总台的记者、摄影师站在走廊里，看着敲门一直没回应的房间，记者和旁边的中年人对视一眼。
    临近奥运会，居然出现了这么重大的事故。
    现在是对外宣传也不行，不对外宣传也不行。
    幸好，现在国内的网民数量还不是特别巨大，没达到二十年后每个人拿着手机就能随便上网的地步。
    所以，网络上传回来的奥运会彩排泄密视频，在国内传播的范围不算大。
    从28号早上，到今天30号，事发过去两天，国内才收到消息。
    而外网上这条视频的流传范围，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统计了。
    但总台记者还是跟着奥运会筹备组的一位负责人直接找到这家韩国媒体的驻地，他们是过来问责的。
    不是询问，事实证据就摆在这儿呢，没有什么可质疑的，所以他们今天就要当面问清楚对方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他们现在已经在门外站了十分钟了，明知道房间里有人，但对方从一开始只露了一面，后面更是躲在房间不出来，不管问什么，对方都不说，而且态度非常迷惑。
    他们不是嚣张，而是给人一种不懂、迷茫的感觉。
    但现在事情已经出来了，播放新闻的电视台已经确定了，拍摄视频的角度也锁定是哪家媒体拍摄的了。
    别忘了这次奥运会的镜头选角，可是张秦川挑的，哪一家媒体在哪个位置，奥运会筹备小组光看视频的拍摄角度，就能直接定位是哪家媒体拍摄的视频。
    这种东西，不管对方找什么理由，都没办法否定！
    但现在对方像是缩头乌龟似的躲在房间不出来，这就有点恶心人了。
    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但现在他们居然摆出一副被堵门出不去的弱者形象。
    这让走廊里一众总台的工作人员都有些愤怒。
    但他们还拿对方没办法，总不能破门而入吧？
    那影响太不好了，领导也兜不住
    “叮！”
    “叮！”
    两声电梯到达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哗啦啦的随着电梯门打开，走廊里离电梯最近的一名总台工作人员，下意识扭头往后看了一眼。
    “！！！”
    电梯里像是罐头般，从里面足足下来十几个人，随着两部电梯打开，里面出来的人呼呼啦啦瞬间就把走廊里电梯门口那小小的一片地方挤满了。
    “大哥，在这边！”
    听到一道指路的声音，这位工作人员眼睁睁的看着本来还站在原地的那群人，瞬间从中间分出来一条路，然后一个壮汉
    咦？
    这不是张导吗？
    他是认识张秦川的，因为那个跟着厂长看奥运的节目，现在但凡是关心奥运会进度的，谁不认识这位？
    但现在张导怎么来这里了？
    虽然他身后跟着黑压压一大片面色不善的人，但这位工作人员还是下意识面带笑容的主动开口道：“张导早上好，您来这里是？”
    “哦你是？”
    张秦川看见有人跟自己打招呼，下意识点点头，然后看着面前这人愣了一下，这里可是韩国那家媒体的驻地，这货是？
    看着他身上的马甲上的总台图标，张秦川这才放心道：“你们这么快就过来了？是采访他们的？是不是因为泄密的事儿？”
    “对对对，我们已经到了半个小时了，前面还有奥组委前来责问的负责人，对方一直在房间里不出来，我们也没办法。”
    工作人员像告状似的，快速跟张秦川交代了一遍他们到达之后所发生的事。
    “嗯那个朴载晚在里面吧？”
    “朴载晚？哦你说sbs的带队组长是吧？他在，就是他不让开门的！”
    听到这个名字，工作人员愣了一下，这才指了指围着人最多的那个房间，义愤填膺道。
    “行了，让我过去！”
    张秦川右手一抬，做了个手势
    “领导，咱们一直在这儿等着也不是办法，他们说不定在里面带着耳机休息呢，咱们像是看门的一样。”
    听到耳边的声音，中年人脸色阴沉，把准备继续敲门的手收了回来。
    韩国人简直不要脸到极点，明明做错了事儿，现在就连面都不露了，就这么躲在屋里？！
    “你”
    中年人刚想说话，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拽了他一把，把他拽了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脸上的怒色刚刚升起，还没来的及说话，一个壮汉直接挤开他，然后走到那个关着房门的房间前。
    “嘭！”
    “嘭！”
    “嘭！”
    这种类似酒店房间的木门，隔音效果不咋样，防盗效果也就一般，肯定比不上金属的防盗门。
    他刚刚敲不开的大门，被这个壮汉三脚就踹开了。
    随着最后一脚踹到门上，木门的门锁位置突然碎裂开来，大门猛地向内撞进去，又撞到墙上狠狠反弹回来。
    “我草你妈！谁是朴载晚？”
    壮汉一声怒吼，中年人站在他身后，愣愣的看着被踹的大门，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谁啊？
    就这么破门而入了？
    他想都没想，跟着就进去了。
    但他此时的心情，可没有半点破门的开心。
    人家主动开门，和破门而入，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而且里面的还是韩国人！
    一想到这个，中年人下意识喊了一声：“哎？！哎！那谁，你那谁？啊？！”
    “谁是朴载晚？”
    张秦川最后一脚踹开门，阴沉着脸走进房间，大眼一扫，房间布局很简单，一室一厅，外面是会客区还有厕所，里面是卧室。
    此时会客区坐着三个年轻人，脖子上还挂着工牌，看上去像是媒体的工作人员。
    而卧室里，有一个有些秃头的中年人，正一脸懵逼的因为听到破门声，探出头往外面看，两人正好四目相对。
    “你就是朴载晚？”
    张秦川不认识这个朴载晚，只知道对方是sbs这次派来奥运会拍摄媒体的带队组长，理论上来说，就是他们的管事的。
    “哦。”
    中年人迎着张秦川的目光，下意识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我操你妈！”
    听到就是这货，张秦川一个跨步，刚想上去，旁边那三个年轻人中有一个眼疾手快，下意识伸手拦了一下。
    “你他妈！”
    看着抱着自己的韩国人，张秦川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
    “你他妈也敢拦我！小文呢？楼道堵着没？一个都别让他们跑了！”
    说着话，张秦川左手抓着对方抱着他的胳膊微微一扭，来了个反关节。
    右手下意识抓着对方的左手手指，用力往他手背的方向使劲一压。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咔咔声。
    刚刚还抱着他的年轻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整个人瞬间跪到在地，右手抓着左手趴在地上哀嚎。
    短短几秒，张秦川瞬间扭断了他左手不知道几根手指
    看着一脸惊慌愣在原地的中年人，双方离着还有两米远的张秦川，已经跳起来一个正蹬踹在了中年人肚子上。
    “咚！”
    一声闷响，中年人连哼都没哼，应声而倒。
    左手薅着对方的头发，一把将他的头扯起来。
    张秦川盯着他的眼睛道：“泄密是怎么回事？”
    “”
    中年人眼神都没有焦距了。
    长时间的养尊处优，别说打架了，他上个楼梯都得喘。
    这样的身体条件，硬接张秦川这样体型的人，一个正面正蹬，接的还结结实实的。
    此时的他已经岔气了，他感觉不到疼，但脑门上的冷汗，还有惨白的脸色，已经大概能代表他现在的状态了。
    哪怕是张秦川薅着他的头发，他只能张着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老子问你话呢！”
    眼见这货不说话，张秦川薅着他的头发使劲一拉，准备往墙上撞
    “哎哎哎！”
    一直跟在张秦川身后的中年人，从进门开始，一直到现在，短短半分钟，他都没反应过来，一个堵路的年轻人已经报纸手惨嗷着躺下了，这个叫朴载晚的组长更惨，全程只发出了一个音节，人也躺下了。
    而他现在算是看清刚刚踹门的壮汉是谁了。
    居然是张秦川，奥运会开幕式导演组的副导演。
    但这没什么屌用，中年人现在也有些懵了，直愣愣的看着张秦川一脸暴露的打人，然后再看着他提起朴载晚的头，准备往墙上撞。
    直到这时，中年人才反应过来，打都打了，这就先不说了，这要是提着头往墙上撞，万一挂彩了，等会儿国际奥组委那边来人，要是看见韩国人挂彩了，这可就解释不清了。
    一想到这儿，中年人爆发出平生最迅捷的动作，直接跳到张秦川身后，一边抱住张秦川，一边大声劝慰道：“张导，别打，别打，不能动手啊！”

 第309章 ：跑回韩国就安全了？

    这是第二次了！
    这是第二次了！
    从来没有人敢在自己打人的时候拦着自己的！
    如果是打外人，那就不用说了，但凡被他抓到的，一般都是动刀的。
    如果是打自己的小弟，哪怕是只扇脸，他们也得老老实实站着，打完左脸伸过来右脸。
    但今天。
    从进门开始，就有一个不长眼的拦了他一下。
    现在身后又有人拦。
    哪怕是他说的是中文，但现在正在气头上的张秦川也不想听，他回国到今天，已经好几年了，这么长时间，除了几年前陆穿那次，他很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
    “放开！”
    低吼一声，右臂下意识朝后来了个肘击。
    身后的中年人闷哼一声，居然硬生生的抱着他没撒手。
    “张导！别打脸，等会儿国际奥委会的人就来了，我才打的电话，张导！是我啊，自己人，别让他挂彩，人来了就不好说了!”
    中年人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了，挨了一下之后，说话都利索了，短短几句话把意思都表达清楚了。
    “？”
    张秦川喘着粗气，松开了抓着朴载晚头发的左手。
    腾出了手，身后的中年人再也抱不住他了。
    双方体型、锻炼程度、经验差距都太大了。
    中年人只感觉胳膊一疼，抓着张秦川的手下意识就松开了。
    然后他就看见眼珠子都红了的张秦川，脸都快贴到他脸上了
    看清了中年人的长相，张秦川有点印象了，这是奥组委那边的一位负责人，两人见过几次面。
    “原来是你，我现在很生气，我不管等会儿谁来，你现在，出去等着我，别让我说第二遍，明白？！”
    看着犹如饿狼一般的目光，中年人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目光，对方嘴里的话好像很忍耐，但听完这话，他下意识点点头，不敢再激怒这货了。
    因为就对方这个眼神，他怕他现在但凡敢多拦一下，自己就得替地上那位朴载晚当出气筒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算了爱咋咋吧！
    “我我出去打个电话，张导，你下手轻点，等会儿来人了，不好说，这事儿不小！真的！”
    “我知道了，出去！”
    张秦川的声音是从牙缝里发出来的，唾沫星子喷了中年人一脸。
    “哎，好！”
    中年人缓缓退后两步，一扭头看见身后还跟了个正扛着摄像机拍摄的摄影师。
    一巴掌打到对方头上，中年人像是找到宣泄口似的。
    “拍什么拍？还拍什么拍？收了收了！录像带抠出来给我！”
    “？？？”
    房间里还剩下地上那个手指头被掰断的小年轻的惨嗷声。
    另外两个小年轻抱着头蹲在地上，他俩身前此时各站了一个人。
    张秦川再一次薅着朴载晚的头发把他拎起来撞到门框上。
    右手掐着对方的脖子，看着眼神已经恢复焦距的朴载晚，张秦川一字一句的问道：“那天第一次彩排之前的新闻发布会，你去了没有？”
    “”
    眼看这货不说话，张秦川恶狠狠的继续道：“老子是不是说过了，可以调试拍摄设备，但不能留下任何影像资料，是不是说了？你们没听到？还是没听懂？”
    “”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到这货说话，而且说的是朝鲜语，张秦川气笑了。
    他刚刚说的是中文，但对方跟他装迷糊。
    “中文听不懂，新闻发布会的时候有没有翻译？有没有翻译？”
    说到这儿，张秦川越想越气，卡着朴载晚脖子的右手狠狠往后一拉，又往前猛地一掼。
    这一下把朴载晚的后脑勺重重磕在门框上。
    朴载晚眼前一黑，刚刚缓过劲儿的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居然敢打我，你完了，你完了！”
    哪怕是现在被张秦川拿捏着，这货也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甚至还敢出言威胁面前的张秦川
    “呵？老子完了？说是谁让你们拍的？嗯？”
    张秦川现在恨不得掐死这货，但想了想刚刚那个中年人说的话，等会儿国际奥组委的人也要来，他又硬生生忍住了。
    这种憋屈的感觉
    “！”
    张秦川刚刚那句话是用朝鲜语说的，朴载晚这回听懂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然后。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我们没有偷拍，也没人指使。”
    “好好好不说是吧？”
    “咚！”
    张秦川喘着粗气，他最烦这种恶心人的玩意儿了，此时他感觉他正掐着一只浑身长满恶蛆的死狗，这条狗用不服的眼神看着自己，偏偏自己还不能弄死这条狗。
    但不能挂彩，又不是不能打！
    一个顶膝盖，因为两人这个站位，这一下不知道碎没碎。
    朴载晚的眼睛突然往外一突，整个人脸色从刚刚的涨红，突然变成惨白，浑身的力气瞬间没了。
    张秦川一松手，朴载晚像是瘫痪似的，顺着门框整个人瘫倒在地，抽搐了两下，颤颤巍巍的蜷缩到一起，双手下意识捂着档一抖一抖的发出干呕声
    扭头看向那两个被控制住蹲在地上不敢动的年轻人，张秦川走到一个人身前，他也懒得装了，用朝鲜语道：“起来！”
    听到张秦川的话，年轻人颤颤巍巍的起身，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张秦川，又迅速低下头。
    刚刚撇断另一个年轻人手指那一下，把他吓坏了。
    太快了！
    对方刚刚一边说话，手上下意识就那么动了几下，然后
    他同事就躺下了。
    余光看了眼离自己不远，还在地上惨嗷的同事，又看了眼再往前一点，躺在地上抖动的组长，年轻人在张秦川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啪！”
    张秦川上去就是一巴掌。
    低着头的年轻人右脸肉眼可见的红了，眼睛里的泪水也迅速涌出，但能看出来，对方在强忍着不哭出来。
    “当时负责摄像的那个摄影师呢？是不是你？”
    “不不不不是我钟秀他已经回国了！”
    年轻人听到张秦川的声音，下意识脱口而出。
    “钟秀？他是那个摄影师？”
    “是，是，都是组长交代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组长说让钟秀先回去。”
    “哦？”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蜷缩在地上的朴载晚，又扭过头看着身前的年轻人。
    “啪！”
    “话都说不清楚的废物，我不打你，你就不说？真他妈贱货！”
    冷哼一声，随手示意年轻人站到旁边。
    “你，起来！”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地上另一个蹲着的年轻人看着张秦川，嘴皮子都是哆嗦的。
    这么凶的人，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碰到。
    “大哥别打我，你问什么我都说，我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啊。”
    眼看着张秦川右手一抬，年轻人下意识抬起胳膊护着脸，嘴里飞快的说着话
    “他刚刚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是是是！是真的，是钟秀，是钟秀拍的，我不知道是谁让他拍的，那天的摄影师是钟秀！”
    “钟秀？全名就是钟秀？他是哪的人？去哪了？”
    “金钟秀！姓金，前几天组长让他回国了，他是他是安山人！”
    “哦？安山人？”
    张秦川眼神闪烁，前几天回国了，那就是回韩国去了。
    想到这儿，一条线索渐渐清晰。
    这个叫金钟秀的摄影师，当时没遵守规定，把奥运会第一次彩排的画面拍了下来，然后听了谁的命令，又带着录像带回了韩国。
    而现在，这边的组长朴载晚在这儿装傻充愣，企图蒙混过关。
    呵这不是意外事件，而是有预谋的，真他妈脏！
    “去他们的房间，一个个问，谁有那个钟秀的照片，或者联系方式。”
    张秦川交代了一声，往沙发上一坐，抱着肩膀眯着眼思考。
    “叮铃铃”
    兜里的手机又响了，刚拿出手机准备接电话，刚刚出去的那个中年人，此时去而复返，看着拿着手机正准备接电话的张秦川，犹豫了一下说道：“张导我建议你收拾一下赶紧走吧，国际奥委会那边的人，已经到楼下了。”
    “？”
    张秦川点点头，接通电话，电话是楼下的小弟打来的，内容
    和中年人说的一样，有几个国际奥委会那边的老外，带着记者正在楼下等电梯。
    眼下虽然打了几个人，但事情还没弄清楚，张秦川气还没消，但那边已经来人了，再继续折腾也不是办法。
    “去叫上咱们的人，走楼梯，咱们下去！”
    站起身，走到中年人身边时，张秦川脚步一顿道：“这边”
    “赶紧走吧张导，这边这边到时候我看着办！”
    中年人看了眼张秦川，左手虚扶着张秦川，拉着他出门指了指远处的楼梯口。
    “呵没事，你不用顶，出什么事儿我担着，这几个狗东西不遵守规定，当时新闻发布会还是我开的，我今天就是要打他们！伤着哪了，等会儿送医院去，我会留个人在这边，医药费我出了！”
    “别说了，别说了，你先走！”
    中年人怕张秦川留在这儿，等会儿和国际奥委会那边的人碰面了不好说，至于其他的，打都打了，还说啥啊？
    “嘭！”
    随着楼梯门防火门打开，张秦川看着旁边楼道里的垃圾桶，一脚踹飞！
    “大哥！”
    小文站在旁边，既然张秦川不急着走，他顺手掏出烟递给张秦川。
    “照片呢？找到没？”
    “找到了，连电话都问出来了。”
    “嗯订机票！越早越好，咱们现在就去韩国。”
    深吸了一口烟，张秦川看着躺在楼梯拐角的垃圾桶，还有撒的到处都是垃圾，眯着眼道：“跑？他妈的能让他跑了？我不管他跑到哪，都得给我找到他！”
    既然人跑回韩国了，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就拿这个摄影师没办法了。
    但张秦川忍不下这口气。
    奥运会开幕式，可是他的镀金之旅！
    而且他也正正经经在这边辛苦工作了一年多！
    这中间，虽说没吃多少苦，但住着酒店这种商务小房子，吃的也没家里吃的好，每天忙这个、忙那个的。
    更甚至，他联系了那么多人，还跑到东北，大冬天的还要陪着专家组实验烟花。
    整个瓜东方厂所有人，付出了这么多努力，不就是为了办好奥运会开幕式，然后混个漂亮的履历嘛？
    现在呢？
    随着这些狗东西的泄密，他的一切努力都要沾上污点了。
    面对本来该是光彩夺目的履历，现在就因为这些韩国狗东西，而沾上了污点，张秦川能不生气嘛？
    他不仅要找到谁是背后主使人，还要抓到当事人！
    要让他们知道，偷拍一时爽，全家火葬场的感觉！
    要让他们这辈子都后悔这次的偷拍和泄密！
    这事没完！
    这口气不出，他这辈子都不舒服！
    至于那个朴载晚组长，应该感谢华国的法治社会救了他，他现在在华国，张秦川明面上还拿他没办法，而且还有奥组委那边需要问话。
    但那个跑了的摄影师，呵呵
    跑到哪里不好，偏偏要跑回韩国？
    是不是以为跑回韩国就安全了？！
    安山人，安山可离仁川不远啊
    哼！
    燕京机场。
    张秦川连行李箱都没带，临登机前，才想起来跟老谋子打了个电话。
    “喂？秦川你在哪呢？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出去一趟，有啥事儿你先顶着，这几天先别联系我，就这样。”
    “啊？出去？去哪啊？今天还有彩排呢？！”
    老谋子听到电话里张秦川的话一脸愕然。
    “别问那么多了，过几天就回来了，挂了啊！”
    安山，如果说仁川算是大都市的话，那安山充其量只能算是乡下小郊区。
    一家美式咖啡厅门口。
    八月份的天，正是热的时候，但刚走出咖啡厅的年轻人，头戴鸭舌帽，身穿长袖衬衫给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就这种装扮，看似很低调，但哪怕没事，在这种天气下，也会很吸引人的目光，就像现在这样。
    年轻人刚走出咖啡厅，迎面驶来一辆救护车。
    后撤一步想给这辆救护车让路，没想到救护车却在他面前停下。
    看着救护车开门，从车里下来两个穿着绿色衣服带着口罩的医护人员。
    年轻人刚想说话，左边的医护人员手里的胶棒抬起，对着他脑门狠狠来了一下。
    “嘭！”
    伴随着黑暗，年轻人瞬间没了知觉。
    架着年轻人快速上车，刚刚打人的医护人员拿着照片，不太放心的又比对了一下，总算是松了口气。

 第310章 ：商议

    事儿是30号出的，张秦川当天晚上就到韩国了。
    至于人，是2号才找到的，没办法韩国虽然不大，但只有个名字、长相之类的信息，幸好离仁川不算远，找起来还不是那么麻烦
    仁川，勇哥的新家。
    这栋房子可不是在郊区了，而是在市中心一栋复式公寓内。
    这边的房子就是这样，市区的独栋不多，也不好搞，但身份上去了，再住以前的房子有点不搭，不换不行
    “嗯，我估计这事儿啊，那个社长逃不了关系。”
    对于奥运会这些，勇哥不太了解，也不关心，但张秦川找上门了，找个人对他来说不算难。
    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张秦川，勇哥指了指桌上的资料道：“这个sbs电视台，是个后改制的民营私企，他们社长也姓朴，跟你说那个朴载晚，他们是亲戚。”
    “哦？离得近不近？”
    “我忘了是几寸亲戚了，七寸之内不算太远吧，这种偏家族化的企业，里面有几个亲戚很正常。”
    勇哥说的这个几寸亲，是韩国这边的叫法。
    相当于国内的堂兄弟之类的，不过韩国这边的分法比较简单粗暴，甚至还有点猥琐。
    这个寸，指的是长度单位，一寸约等于3厘米多一点。
    之所以叫寸，比如父亲和孩子的关系，就叫一寸亲。
    可以理解为这种隔着一寸的关系。
    而丈夫和妻子之间，叫零寸亲。
    这么一列举这个寸在韩国这边代表着什么，就可想而知了。
    而到了叔叔这里，就不是横向排了，而是竖向排的。
    比如按照国内的关系，张秦川和他三叔，这就是亲叔叔。
    而到了韩国，张秦川和他三叔之间的关系，应该叫三寸亲。
    咳计算方式是从张秦川这里往上推，从他爹，再到他爷爷，这叫两寸亲，再从他爷爷那往下推，最后推到叔叔这儿，又多了一寸。
    当然了在华国肯定不能按照韩国这边的算法来算的，差距太大了，哪怕不按尺来算，起码也得五寸起步。
    国内基本上没谁是一寸的，唯有韩国这边特殊情况，懂的都懂
    “我看过资料，据说他们在上一届雅典奥运会的时候，就泄密过一次，算是有前科，他们是新兴民营电视台，比较在乎这种大新闻爆料，用你的话说是，炒作。”
    “嗯”
    张秦川点点头，算是对这家sbs有了点了解。
    其实这种东西，很好猜，那边他们的工作人员既然敢偷拍，甚至留下视频片段，然后还带回国内，最后在他们的新闻上播出了，能一条道打通，想想背后的主使人基本最少也得社长这个级别了。
    现在有点麻烦的是，不管他是民营电视台，还是规模比不上其他几家电视台，最起码他是个电视台，现在又恰逢出事。
    张秦川看今天的报纸，有些韩国媒体也出面指责了这家泄密的sbs电视台。
    但也仅仅只限于指责了，目前他们的朴社长还没有对此次泄密事件做出任何回应
    眼见张秦川低着头不说话，勇哥点上一根烟，伸手敲了敲桌子道：“你别想那么多，这个朴社长，不管他是躲起来了，还是怎么样，一时半会儿不能动他，太敏感了，你要找的那个摄影师已经找到了，等这边处理好了，你就去见见他，这种小角色消失了也没人关心他，这个社长先放放。”
    张秦川深吸了一口气，道理他都懂，但他这个人，报仇不想隔夜！
    而现在眼睁睁的看着这老家伙躲起来，他还不能动，这种滋味相当不爽！
    “大哥，等风声过去了，能不能搞他一下子？”
    “你想怎么搞？”
    勇哥和张秦川对视一眼。
    “他们电视台名下不是也有影视制作的部门吗？”
    张秦川顺手拿起资料，翻了几页大致看了看sbs的组织构架，像韩国的电视台，各个部门就不说，但是影视剧制作方面，几个大点的电视台都有。
    一般情况下，他们很少购买外剧，基本上都是自产自销。
    和国内电视台的情况不太一样，韩国这边毕竟地方小，竞争压力大，狼多肉少。
    而有了影视制作部门，那他们这些年手里积攒下来的版权，还有旗下的影视行业的导演、各类工作人员，还有签约演员等等。
    这都是可以下手的地方！
    不能找他们社长的麻烦，搞一搞他的电视台，张秦川相信勇哥还是有这个操作能力的
    勇哥点点头，没说话，示意张秦川先说说计划。
    此情此景，勇哥颇为熟悉，以前干什么大事之前，他就喜欢找张秦川问问，兄弟俩商量着来，现在居然又有了合作机会了。
    “大哥你看，等过段时间，你能不能找找他们的麻烦，或者找找关系压一压他们，你那个老板不是刚上去吗？他们这么胡搞，影响两国关系啊，还有其他电视台呢，毕竟他们是民营的，我就不信其他那几家电视台不想压他们。”
    “只要找到理由，吓一吓他们，逼他们让出点股份，到时候我用宰视这边持股，反正也没外资，他们也找不到其他理由，到时候我直接让人插手他们的影视制作部门，别的不说就这么版权，我往国内一倒腾，低价甩开了卖，搞个千把万还是轻轻松松的，至于那些演员这都是钱！”
    “嗯”
    勇哥按灭烟头，双手交叉想了想，sbs有错在先，想找他们麻烦，太简单了，就看他们想不想了。
    而有了理由，只要对方出点股份，也不算太难。
    只要拿了对方的股份，对方可就引狼入室了！
    勇哥自己不太懂影视行业，但是这不是还有张秦川吗？！
    到时候兄弟俩吃干抹净捞点钱岂不美哉？
    “等过段时间我研究研究，你先别瞎胡搞，另外那个朴朴载晚是吧？你也先别急着动他，等他回来之后，风头过去再说。”
    说到这儿，桌上勇哥的电话响了，接起电话，勇哥点点头嗯嗯几声，挂断手机看着张秦川道：“行了，都不是啥大事，医院那边准备好了，你想过去就过去吧，对了你这次在这儿待几天啊？”
    “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儿我就回去吧，8号就开幕式了，到时候领导都在，不去没办法啊。”
    “行，那我就不留你了，去吧！”
    叹了口气，勇哥惆怅的摆摆手
    金钟秀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
    今天本来是他接到电话，去咖啡厅见一个人，对方给他付尾款。
    本来拿到钱的钟秀还是很开心的，现在韩国经济情况这个屌样，好不容易有一次赚大钱的机会，他能怎么办？
    对于这次偷偷拍录像这件事，他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组长已经说了，如果真出事了，等风声过去，因为这次的功劳，他可能会换一个部门继续当摄影师，但工资水平和职位，都会升一升。
    调到哪个部门，钟秀不在意，只要升职加薪就可以了！
    他要是再赚不到钱，家里的房贷、车贷就快要还不起了。
    但没想到，他自作聪明的伪装，还有拿到钱后等接头人走出咖啡厅半小时后他才走。
    所有的准备，都在走出咖啡厅遇到那辆救护车后，改变了！
    迎面而来的那一棍，直接把他打晕了。
    迷迷糊糊中，钟秀感觉有人把架到车上，然后给他打了一针，好像还抽了点血，再然一路摇晃，最后车停，好像是到地方了，又从车上被推下来。
    全程他都晕晕乎乎的，感觉像是做梦，周围的一切看上去都有些恍惚，看不真切。
    电梯的启动，到达地方，另外几个带着口罩的人围着他。
    钟秀感觉自己好像在用第三视角活着，他知道自己躺在床上，但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轻微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好像魂儿脱离了身体，就在自己身上飘着。
    期间，他感觉有人在帮他洗澡，他们很粗暴的用冷水冲自己，然后拿着长柄刷子随便刷洗几下。
    最后又把他推到一个很亮很亮的房间，天花板上的灯光，照的钟秀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周围影影绰绰的人影，他们手里拿着东西，在自己身上比划着什么。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最后到底发生了，随着体力的消耗，钟秀终于睡了过去。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终于感觉魂儿回到了身上，周围是昏暗的房间，钟秀勉强扭头，刚想挣扎着站起身。
    这才发现，他的手脚都被绑在一张病床，或者是推车上。
    就连腰上都被捆扎起来，哪怕是他想稍微翻一下身都不行。
    刚想大喊一声，但张了张嘴，钟秀发现自己喉咙疼得厉害，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周围静悄悄的，门口的木门上有一个小小的玻璃窗，一点点灯光从走廊里透过玻璃窗洒进屋里。
    钟秀又朝另一侧扭头。
    这边靠墙，大概离地一米多的高度，下面的墙上刷着一层浅绿色的油漆，看起来有点像医院的风格。
    借助墙上的反光，钟秀眯着眼，这才看清反光中的自己。
    “啊！！！”
    只见一个光头男子，静静的躺在单价床上。
    钟秀看着反光中被剃成光头的自己，终于再也不顾喉咙的疼痛，发出一声惊慌的惨叫声。
    “救命！”
    “这是哪儿？！”
    “谁来救救我！”
    “来人啊！！！”
    “有没有人！”
    “救命！！！”
    “哐！”
    随着钟秀的喊声和咳嗽声，屋里唯一的木门从外面推开。
    进来一个戴着口罩的人。
    钟秀看着这个戴口罩的人，很像他“梦境”中恍惚看到的那些人。
    但他现在管不了其他的了。
    “你是谁？我在哪？为什么绑着我？救救我！”
    “救救我！”
    “说话！”
    “阿西吧！说话！！！”
    这个戴口罩的人只是静静摸着他的脸看了看，又拿手电筒照着钟秀的瞳孔看了看，不管钟秀如何呼喊，全程没有一句回应，好像没听到似的。
    看着对方一眼不发，钟秀的心越来越沉，嘴上的呼喊也越来越脏。
    他用出了他认知中所有肮脏的词汇，谩骂、挑衅。
    但这个人都不搭理他，等他最后好像检查完了之后，这才踩下钟秀所躺的这辆担架车下轮子上的开关，然后双手拉着床边，拉着钟秀出了房间
    走廊里静悄悄的，钟秀看着隔几秒闪过一个的天花板吊灯，不顾一起的呼喊。
    但他的呼喊，好像一点作用的都没有，没有收到任何回应，只有楼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听到了他的声音，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音。
    终于，随着担架车一拐弯，钟秀看着自己又被拉进另一间房子，由于是侧着脸，他一被推进来，就看见远处靠墙的地方，放着一个长沙发，沙发前还放着一个茶几。
    一个年轻人，一脸隐藏的坐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刚刚扭头看向这边，而他身边
    站着五六个大汉。
    钟秀看到这场面，五六个人同时面无表情的看向他，嘴上的呼喊下意识停了一下。
    然后他不顾一起的冲着那几个人呼喊道：“救救我！救命！我有钱！救救我！”
    张秦川一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小文。
    小文点点头道：“大哥，就是他，都准备好了。”
    小文说话的时候，那个推着病床的医护人员，把那张病床推往旁边一个被绿色布帘隔起来的简易手术室。
    大门还没关，另一个青年拎着几个塑料袋刚刚进门，听到屋里的呼喊声也没在意，走到张秦川身边道：“大哥，东西买回来了。”
    “先放桌子上吧，我等会儿吃。”
    站起身，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张秦川渡步走到手术室里，看着病床上的这个小光头，又和手上的照片比对一下，这才开口问道。
    “金钟秀？sbs奥运转播小组摄影师，刚从华国回来？是不是你？”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金钟秀愣了一下，但他还是勉强点头承认了。
    “是我，是我，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哪？你想干什么？放我出去”
    “是你就好，你挺能跑啊，老子找你找的好辛苦。”
    张秦川吸了吸鼻子，看了眼旁边的工具台，顺手拎起一个小锤子，狠狠往下一砸。
    “啊！！！”

 第311章 ：我听说你有个孩子

    病床上被捆着的钟秀，被这一锤子砸到膝盖上，疼得他直哆嗦。
    由于连腰都被捆着，所以哪怕他想大幅度挣扎一下都不行。
    只能像过电一样狠狠抖了几下。
    刚刚求饶的心态瞬间不在了，咬牙切齿的看着张秦川，足足缓了数分钟，钟秀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当啷”
    随手把小锤子丢到工具台上，张秦川拿起旁边的小纱布，弯着腰看着钟秀，帮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可能你不认识我，我想问问，是谁指使的你，让你把奥运会彩排拍下来的，拍了多少，又是谁给你的这个胆子，让你拍下来的，我记得我说过，不要留下任何影像资料，只有你们这几个韩国人不听话，我交代过的话，你们不仅不听，还跟我作对。”
    “我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奥运会彩排路线，我我老婆生病了，我请假回来看她的。”
    “哦？可是你们的组长朴载晚告诉我，是你偷拍的，然后偷偷回国的，都没跟他请假啊，你现在告诉我你回来看你生病的老婆？”
    钟秀听到张秦川这句诈他的话，眼神中下意识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眼前这位，明显是想从自己嘴里问出点什么。
    但要是自己就这么说了，眼下这个环境钟秀不觉得对方能放过自己。
    所以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拖着他，自己突然消失了，临出来之前，他老婆虽然不知道他出来是干什么的，但他当时说了晚上会回去吃饭的。
    如果自己没回去，不知道老婆会不会报警，警察会不会找到这里？
    不管如何，钟秀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说出去，反正已经挨了一锤子了，就算再怎么样，这人难道还能杀了自己？
    只要他不说，想必他们也拿自己没办法，甚至
    如果他们等烦了，可能还会利诱！
    电影里可都是这么演的。
    想到这儿，钟秀眼神一变，又强调一遍：“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我前些天根本没碰录像机，至于组长说的话，组长不可能这么说的，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真的是回来看我老婆的。”
    “嗯”
    张秦川丢掉手里的纱布，收起照片，居高临下看着病床上的钟秀。
    “那么多年的申奥之路，最后在2001年申奥成功。”
    “哪怕是从2001年开始算，到现在也过了七年了。”
    “这七年里，你知不知道多少人为奥运会努力？”
    “几百亿资金撒出去，建设各类场馆，几万，甚至几十万工人参与建设，所有项目加起来涉及的人更多。”
    “我是开幕式的副导演，参加开幕式表演的所有人，演员加上工作人员，有将近两万人。”
    “我们努力了一年多，辛辛苦苦排练，想创意，定计划，实验，就等着最后一天的开幕式了。”
    “这不是我自己的项目，这是我们几万人，几十万人，甚至全国都在期盼的项目，大家都在期盼这一天，期盼着能在现场，或者电视上看见我们自己举办的奥运会。”
    “而你们，我再三声明不准拍摄，你们不仅偷拍，还拿着这个做新闻，还是个娱乐节目，还拿着我们的彩排录像指指点点。”
    “你说这么大的项目，你都敢沾染，你都敢破坏”
    张秦川像是自言自语，说了几句话，然后轻轻摇摇头，右手挥了挥指了指工具台上的小锤子道。
    “从脚开始，一寸一寸的敲碎，我什么时候吃完东西，什么时候停。”
    说到这，张秦川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钟秀。
    “别说是你了，这次参与偷拍、泄密的人，从你开始，所有参与的人，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哼”
    钟秀一脸愕然的听完张秦川的话，前面的那些他还不当回事，但直到最后，张秦川的命令，钟秀听完后下意识抖了几下。
    然后，他看见远处那几个青年，其中一个还是个光头，他的一只眼睛有点吓人，两个人径直朝自己这边走来，进到这间临时手术室时，那个光头还顺手放下了门口的透明门帘。
    “你们你们你们别乱来，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拆开外卖袋，里面是以前张秦川很喜欢吃的一家韩式炸鸡店的外卖。
    炸鸡和炸年糕，他不喜欢吃甜辣酱，在上面挤点蜂蜜芥末酱就齐活了。
    左手拿起刚刚买回来的报纸抖了一下，随便翻了一下。
    没想到头版头条就是报道sbs这次泄密的事儿。
    折了一下报纸，张秦川右手拿起一块炸鸡塞进嘴里，听着屋里回荡的惨叫声，专心看报纸
    韩国这边的报道很有意思，他们不把这次的泄密事件叫泄密，而是称之为不道德行为。
    看似是指责，实际却是维护。
    不道德的事儿多了，哪怕随地吐痰都是不道德的，但这可是泄密奥运会彩排内容！
    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不道德？
    操！
    根据报道上的介绍，国内是30号才知道泄密的，所以国际奥组委也在当天，也就是张秦川打朴载晚那天，在sbs的驻地门口，责问sbs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朴载晚没脸没皮，报道上写的清清楚楚，他说没有听到任何不让拍视频的规定，所以他们才拍摄的视频。
    但到了这里，他只承认了拍摄视频，但不承认泄露。
    因为他们不知道不让拍摄，所以就不存在泄露，顶多算是工作失误。
    报道里又详细讲述了，奥组委翻出第一次彩排之前所开的新闻发布会。
    当时所有可以进入鸟巢调试拍摄设备的媒体都参加了。
    因为但凡走进会议室的媒体，都留下了签到信息，朴载晚的名字就在那个签到本上。
    而最操蛋的是，那个彩排前的新闻发布会发言人，就是张秦川。
    而张秦川从始至终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都是惜字如金。
    那场发布会短短几分钟就结束了，从头到尾除了一句是礼貌性的客气话之外。
    张秦川强调了两遍不要拍摄、不要留下影像资料。
    这是所有媒体都听到的。
    但现在到了韩国媒体这里，他们却睁着眼说瞎话，说没听到这样的话。
    全世界都知道，就他们韩国人不知道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样，以朴载晚为代表的韩国sbs媒体小组，拒不承认错误，他们一口咬定就是没听到不让拍摄。
    而国际奥组委也不惯着他们，不仅严厉斥责他们这样不道德的行为，还给出了最后的决定，不说清楚，就取消他们这次奥运会的转播权。
    sbs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两三天过去了，据说是从韩国又派过去一个公关组长，但他们至今还是不道歉。
    就好像只要不认错，他们就没错一样。
    很神经病的逻辑。
    而现在报纸上的报道，因为这是韩国的报道，所以立场就不用想了。
    报纸上已经明确提出这事是不是误会
    张秦川看到这儿，冷笑了一声。
    不道歉？
    这好办啊，不道歉老子就逼着你们道歉。
    装糊涂以为装的过去吗？
    往这篇报道下面扫了一眼。
    现在距离开幕式已经没几天了，国内奥组委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给出的反应仅仅只是斥责、抗议等等。
    这对韩国人来说，不疼不痒的，他们不仅没感到羞愧。
    甚至觉得，这样的反应是国内组委会怕了他们，这反而让sbs这边的人更嚣张了
    又往嘴里塞了块炸年糕，张秦川放下报纸。
    那天对那个朴载晚还是打的轻了。
    没想到自己一走，这货又浪起来了。
    虽然生气，但现在
    看了眼临时手术室，张秦川冷笑一声。
    浪吧国内不想在这种关口把事情闹大，那是国内的事儿。
    到了张秦川这里，这一套就行不通，他忍不了这种事儿
    “停吧，还能不能说话了？”
    张秦川走进临时手术室，拿起旁边的酒精棉球擦了擦手上的油渍，这才看了眼瞎子。
    “大哥，没事，再给他来一针就能说话了。”
    “嗯，赶紧弄。”
    张秦川抬抬下巴，看着已经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的金钟秀
    钟秀迷迷糊糊的再一次醒过来，下意识的张口道：“我说！我说！饶了我，我说！”
    他已经被疼晕过去数次了，他早就想说了，但这两个人连给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的钟秀一脸鼻涕，面部肌肉都疼变形了。
    双腿一点感觉都没有，腰部以下好像瘫痪了似的，已经疼过劲儿了，只有一点点酥酥麻麻的感觉，看着眼前的张秦川
    “视频是谁让你拍的？”
    “朴载晚！是朴载晚！是他让我拍的！”
    “拍了多少？”
    “全部都拍了，全部都拍了！饶了我饶了我我”
    “你回来把视频交给谁了？都说了什么？”
    “交交给娱乐部组长的助理，他他答应给我一笔钱，朴载晚还答应我只要把视频送回来，就就给我升职。”
    “嗯新闻部组长的助理？给你一笔钱？就在那个咖啡厅吗？”
    “是是”
    钟秀脸上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他和张秦川一问一答，但这不妨碍他求饶，眼看张秦川不问了，钟秀抽泣着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放了我我我不报警，我都是他们让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了眼钟秀，他这种可怜求饶的样，张秦川以前见多了，都是些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狗东西。
    “对了，他老婆真生病了？”
    张秦川看了眼旁边的瞎子。
    “没啊，抓她的时候好好的，扑腾的可有劲儿了。”
    “嗯。”
    看着病床上还在求饶的钟秀，张秦川又拿了块纱布给他擦了擦脸。
    “你老婆生没生病，我们比你清楚，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你居然还骗我，呵”
    摇了摇头，张秦川走出临时手术室。
    “留个人在这儿看着，等会儿亲眼看着他们做手术，等做完了手术告诉我。”
    “是！”
    “不！！！不！！！啊！！！！”
    这东西就跟买肉似的，当天刚宰的肯定新鲜，一般都是那边确定了，这边才开始做手术的，不能太提前，张秦川虽然急着问话，但也不能坏了人家的生意。
    这家医院他虽然有股份，但只有一个便利，能抓人，能办合法的手续。
    钟秀如果消失了，在没找到尸体之前，他只算失踪。
    韩国的警察，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这边每年失踪的人多了，谁会管他。
    而医药这边，能出具一个合法的证明，证明钟秀是个精神病，在住院期间，精神不正常，自杀了。
    这个手续和警察那边的失踪没什么关系，只是个合法的流程而已。
    如果以后万分巧合的，真有哪个不长眼的警察调查到钟秀了，这份文件才会有用。
    而所有的事儿，也止步到医院这边，因为从今天开始，钟秀就从世界上消失了，什么证据也不会留下。
    人家医院这边，也是要赚钱盈利的，至于他们靠赚什么钱
    当然是卖零件了！
    大家各取所需
    第二天中午，汉城一家小学对面的海鲜店。
    张秦川拿着勺子，喝着面前的海鲜粥，左手拿起电话，拨通。
    等了三十多秒，就在电话快挂断的时候，对面才接听
    “要给呦？”
    听到这道声音，张秦川笑了。
    “朴载晚，还听得出来我的声音吗？”
    “？？？”
    电话里的声音愣了一下，这道声音他很耳熟。
    “前几天才打过你，这就忘了？我是张秦川，知不知道我的名字？”
    “是你！！！”
    电话里朴载晚的声音咬牙切齿道：“你想干什么？”
    “呵呵我听说汉城有一家海鲜店做的粥挺好喝，特意过来尝尝，老板过来！”
    张秦川朝旁边的老板招招手。
    老板看上去有些拘谨的看了眼张秦川，然后接过张秦川手里的电话。
    “告诉我朋友，你们店的名字。”
    老板点点头，对着电话里报出了店名，看到张秦川指了指对面，老板还以为他是怕自己说的不清楚，又补了一句。
    “我们对面就是某某小学，很好找的先生。”
    “行了，电话给我。”
    张秦川笑着接过电话，听着电话里粗重的喘息声，目光透过店里的玻璃，看向对面的小学。
    一阵钟声传来，小学放学了！
    “呵呵听到没，小学放学了，哦我听说你有个孩子？”

 第312章 ：击缶

    “混蛋！！！”
    朴载晚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刚开始还弄不懂张秦川怎么突然跑到韩国去了，还说什么汉城有一家比较好喝的海鲜粥。
    跨国电话可不便宜，这种人双方前几天才发生过矛盾，朴载晚可不认为张秦川会这么闲，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特意给他打个电话分享一个好吃的饭店。
    而刚刚电话里老板所报的地址，朴载晚猛一听也有点迷糊。
    直到听到老板说他们家海鲜店对面是个小学，还有刚刚张秦川这句话，朴载晚总算反应过来了。
    这就是他儿子所就读的那家小学，虽然他没怎么接过孩子上下学，但最起码自己孩子在哪上学，他还是知道的！
    作为一个一心扑在事业上，为堂哥鞍前马后，辛辛苦苦大半辈子，才坐上媒体部组长的职位，这次更是被派来华国充当转播组的负责人。
    朴载晚三十多岁才结婚，人到中年，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而现在，张秦川就在他儿子小学对面喝海鲜粥，还特意给他打来一个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小学正好还放学了。
    韩国小学放学时间一般都在下午一点到两点之间。
    看了眼时间，朴载晚心里一拎，喘着粗气道：“张秦川，你想干什么？！！！有种冲我来！”
    “哈哈，我想干什么？这不得问问你想干什么？”
    冲旁边的老板挥挥手，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张秦川又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放下勺子冲对面小学指了指，旁边的小弟点点头，有两个人已经朝门口走去。
    “朴载晚，你听好了，我呢今天恰逢一家比较好吃的小店，咱们之间关系这么好，我肯定要打电话跟你分享一下，至于其他的你儿子不会正好在这家小学上学吧？要不要等会儿我送他回家？”
    “张秦川！！！”
    朴载晚的声音又拔高了一节，沉默了数十秒后，他的语气又软了下来。
    “有话好好说你想要什么？你别乱来你想要什么，你说！能做的我都做！”
    “当啷。”
    丢下勺子，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把左手的手机换成右手拿着，张秦川站起身走出店外。
    看着对面小学门口有一辆老现代索塔纳，车里下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女生一身素色的连衣裙，看上去保养的不错，颇有点风韵。
    胳膊上挎着一个卡通小水壶，就这么一扭一扭的朝小学门口走去。
    抖了抖左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
    “现在是下午一点半，离明天早上还有将近二十个小时的时间。”
    “我希望明天一大早，能在报纸上看到你们摄制组由你提交的道歉信，诚恳一点，深刻一点的，要不然等你回来的时候，呵呵对了你老婆身材不错！”
    说完话，张秦川根本没等对面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张秦川！！！”
    “要给呦？”
    “要给呦？”
    “哎？阿西”
    媒体村，还是韩国sbs驻扎的那几间房间，朴载晚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手里的电话被他狠狠摔到地毯上。
    掐着腰转了几圈，刚走到门口，看着破烂的木门。
    因为前几天门被张秦川踹坏了，物业方面没给他们换新锁，以目前经费紧张为由，给他们在门外装了个老式的铁片。
    门框是一个铁环，门上是一个异形的铁片，在外面关上门后，才能把门上的铁片覆盖到门框上的铁环里，然后用老式的铜锁锁上。
    至于想在里面锁门，抱歉目前物业还没给他们修复。
    这一层，只有sbs所住的这几间房间门上，挂着这几个异常难看又扎眼，甚至显得格格不入的门锁。
    就好像无声的嘲笑。
    他们不是没有抗议过，说他们房间里有贵重物品，这样的锁不利于防盗。
    但物业给出的解释
    你们自己本来就是小偷，天底下哪个小偷还怕小偷来偷自己的东西？
    搞笑
    朴载晚狠狠一拽门，随着他出现在门口，刚刚听到他声音，其他房间探出头来的人，看到他这个架势，又若无其事的把头缩回去。
    “啊！！！”
    朴载晚狠狠踹了一脚门。
    张秦川居然威胁他！
    简直是小人！
    畜生！
    现在随着对方挂断了电话，朴载晚不敢赌。
    他很清楚张秦川现在的心情，他不敢赌如果他不道歉，张秦川会不会拿他老婆孩子说事。
    但现在让他道歉，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已经硬顶了好几天了，一想到社长的交代朴载晚脸色铁青。
    现在，他甚至不敢给社长打电话。
    社长肯定是不同意他道歉的，如果道歉了，这次的偷拍和泄密不就做事了吗？
    但眼下孩子又不是社长的孩子，他肯定不心疼，但他朴载晚就这一个孩子，哪怕老婆没了他都不心疼，但这个孩子。
    他如果没了这个孩子，他都不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这辈子还能不能有第二个孩子了。
    要是能有，这么几年来他早就有了！
    又狠狠锤了木门一下，朴载晚咬咬牙，算了现在离明天早上八点还有不到二十个小时，但
    离奥组委下班，可就不到五个小时了！
    他要抓紧时了，要不然，如果写道歉信写到晚上，明天的新闻再赶不上，那岂不是更冤枉。
    想到这儿，朴载晚捡起手机，赶紧给自己老婆打了个电话。
    听着电话里无人接听的忙音，朴载晚五官都扭曲了！
    “啊！！！”
    一想到张秦川居然用这么肮脏的手段来威胁自己，朴载晚握了握拳，看着空无一人的楼道，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泄。
    只能无能狂怒
    看着小学门口，那个刚接到孩子的少妇，被裹挟着上了她们那辆伊兰特，张秦川这才放心上车。
    拿起后座上放的文件夹，抽出中间塞的红笔，翻到朴载晚资料页面，在他老婆和孩子的资料上画了两个红叉。
    接下来，还有那个新闻组的组长，还有那个调笑节目的主持人。
    虽然暂时不能动sbs的社长，但这口气，张秦川可不会这么算了。
    眼看着手下几个部门的人接连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还是在这种关口上，不知道这个社长慌不慌。
    “开车，去下一个目标，医院那边的车准备好了吧？”
    “大哥，准备好了。”
    “嗯，我眯一会儿，到了叫我。”
    “先生，先生，飞机还有二十分钟就要落地了，您还需要点什么吗？热毛巾饮品？”
    张秦川微微摇了摇头，回过神顺手拉开旁边悬窗上的遮阳帘。
    看着外面的云层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谢谢。”
    “那”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旗袍的空姐，看了眼张秦川，她小心翼翼的说道：“张导，您下飞机之前，我能跟您合张影吗？”
    “嗯？”
    她是从张秦川上飞机的时候就认出来他了，但这位上飞机的时候，身后带着几个人，每一个人面相看上去都很凶狠，她有点害怕，只浅浅的打了个招呼，然后这位自从上飞机后，就开始休息，她也没敢继续打搅。
    虽然做空姐这一行的，时不时总能在头等舱遇到各类明星，但遇到张秦川的概率，还是相当低的。
    作为一个现在国内知名的大导，既然遇到了，不合个影，岂不是抱憾终身？
    看着空姐期盼的眼神，张秦川笑着点点头道：“行，那你一会儿记得过来叫我。”
    “大哥，你说这些韩国人图什么？”
    瞎子就坐在张秦川另一侧的位置，眼看空姐走了，瞎子拿了张报纸蹲在他座位旁边，指着报纸上的新闻说道。
    “图什么？你不是第一天认识韩国人，贱呗，还能图什么？”
    看了眼报纸上韩国sbs转播组组长朴载晚手写了一份沉痛的道歉信上交国际奥组委的新闻报道，张秦川想了想道。
    “这东西就跟有的恶邻一样，妒忌你想想，你家要是以前家道中落了，突然家里人做生意，家里慢慢有起色了，而你家旁边那个邻居，以前不咋样还是你家奴仆，前些年靠着偷鸡摸狗攒了点钱，他这样的狗东西本来就瞧不上你家，现在你家有钱了，甚至还买车了，你说他就他们这种恶毒加小心眼的狗东西，能接受吗？”
    手上做了个手势道：“就他们这些傻逼，路过你新买的车旁边，吐口痰，甚至拿个小石头给你车上长划几道，不都常见？这种人狗东西，见不得人好，心眼小、狠毒。”
    瞎子用手搓了搓自己的大光头，脸上带着点羞涩道：“说起来我这点医术，在大哥面前，也不够看啊。”
    “哦？怎么说？”
    瞎子难得开玩笑，张秦川笑着给他捧哏。
    “大哥，我这点医术顶多算是能治个小病，看点小伤，但大哥你就不一样了，你医术高啊，你能治人，这不是药到病除吗？朴载晚这老小子，前几天还死不承认，你看看现在，这认错认得，这还得看大哥你啊。”
    “哈哈！”
    张秦川换上鞋子，把一次性拖鞋踢到一边，顺手调了一下座椅角度，系好安全带。
    “这治人啊，我可不会，我这顶多算是兽医的手段，给狗看看病，还凑合，只不过这条狗还不算治好，等奥运会结束的，等他从咱们这儿回到韩国，哼”
    “行了，回去坐好吧，快降落了，别等会儿没坐好，再给你假眼再摔出来，还得让人家空姐帮你找。”
    “哈哈！”
    瞎子笑了笑，又搓了搓他的大光头，这才回到他的座位上
    “啊西！！！”
    “啪！”
    座机电话被狠狠摔在桌子上，朴载晚都不知道这是他最近几天摔坏的第几个电话了。
    他按照张秦川的要求道歉了，甚至还亲手写了一封在他看来非常深刻的道歉信上交国际奥组委。
    但自从他道歉之后，上次张秦川给他打过来的那个电话号码，他就再也没拨通过。
    他老婆的电话也打不通。
    已经过去三四天了。这几十个小时，朴载晚度日如年，今天他想起来给住在农村的父母打个电话，想让他们去自己家里看看。
    但不大不要紧，这一打
    朴载晚才发现，就连父母那边的电话也没人接听。
    他全家人，除了社长那边，其他人，他都联系不上了！
    恐慌感充满全身，带着厚厚黑眼圈的朴载晚再一次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这才又摔了电话。
    “组长？”
    听到门外传来关切的声音，看着这个探出头来的员工，朴载晚脸上泛起一丝戾气。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滚！”
    “呼呼呼”
    看着没关严的屋门，朴载晚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的奥组委导演组一个负责人的电话。
    这次电话响了几秒就接通了。
    “喂？李干事？对对对，是我，我想问一下，张导什么时候回来，你们这边知道吗？哦？今天就回来了？好的好的，您能把张导的私人电话给我吗？我想”
    “喂？”
    “喂？！”
    看着对方干脆的挂断电话，朴载晚一脸绝望
    2008年8月8日晚，燕京鸟巢体育馆。
    从天空俯瞰俯瞰整个鸟巢体育馆，下面的观众区呈现红色的背景光，上面一圈顶棚呈现黄色的背景光，正好印证了国旗的颜色。
    在全场九万多名来自世界各国的观众注视下，场中的军乐队奏响了大名鼎鼎的欢迎进行曲。
    随着领导进场完毕，周围的大部分华国观众人手一把扇子。
    这么多人集中在鸟巢内，再好的空调都不顶用了。
    导演组看台上，张秦川也拿着扇子扇着，脑门上豆大的汗珠住不住的留，他身后就有摄像机，这东西本身就是热源，再加上今天场馆内异常闷热，身上都湿透了。
    但虽然体感不好，但随着参观内的灯光突然一暗，毫无征兆的，顶棚下沿的光幕上，一条大呲花从起点开始，围绕全场率先燃放。
    等这圈烟花燃放完毕，光幕上出现了天坛日晷的影像。
    伴随着日晷上的刻度缓缓靠近晚上八点的刻度，一条好似天外飞仙一样的的烟花带从天而降，直击场中，随着这条烟花，场中再一次被点亮。
    那不是普通的灯光，而是一个个方形的像是大鼓似的乐器。
    这东西就是老谋子让人新做出来的，复原华国古代的‘缶’！
    场下的方阵由全军挑选的2008名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兵哥组成的击缶方阵。

 第313章 ：抵制

    每一个缶上，周围的一圈都装有灯带。
    可以按照敲击控制点亮。
    2008人组成的方阵，统一穿着银红二色的传统练功服，整齐划一的动作，随着每一下敲击，缶上的灯带都会点亮。
    漆黑的鸟巢体育馆内，外国来的老外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就连国内的观众，看着这一幕也被震惊了。
    刚刚还有些乱哄哄的体育馆内，瞬间安静了数十个分贝。
    所有观众都屏息凝神看着场中的表演。
    两个方阵的缶，突然全部熄灭。
    然后
    一个大大的由无数个缶亮光组成的数字60缓缓浮现，然后数字缓缓变成50
    读秒倒计时开始了！
    场外，在一分钟前，已经从永定门门口开始燃放大脚印了。
    虽然电视上观众看到的是特效合成的，但现在燕京现场观众，看到的是真放的！
    随着第一个脚印升起，在这之后，一道道脚印此起彼伏。
    就像一个苏醒的巨人，人们看不见他的身体，但能看到他的脚印，随着他的脚印，一步步朝远处的鸟巢而去。
    这一幕没在现场观看过的人，是体会不到那种壮观的。
    一个个硕大的脚印出现在天空上。
    下午气象部门特意打了驱云弹，以保证燕京的天空今晚必须晴朗！
    远处的繁星，照耀着燕京城上空这一个个脚印，从这一刻起，古老的燕京城好像苏醒了过来，像那首歌唱的一样。
    燕京欢迎您！
    “哗！”
    “哗！”
    “哗！”
    读秒的数字越少，场中击缶发出的声音越干脆。
    老谋子手紧紧抓在前面的围栏上。
    直到最后一秒读秒
    鸟巢上空准时出现了最后一个大脚印。
    伴随着这个大脚印，还有一架负责航拍的直升机缓缓朝着体育场侧面径直飞了过去。
    “哗哗哗”
    全场观众看到这个最后犹如神降的大脚印，激动的开始鼓掌。
    张秦川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热烈的掌声。
    过年村里哪怕最密集的鞭炮声，比不上此时此刻的万分之一。
    呼喊声，鼓掌声，身后无数的闪光灯和荧光棒就像是满天的星星都碎了！
    第二十九届燕京奥运会，经过数万、数十万人的努力，在全国观众，甚至是全世界观众的期盼下，正式开幕了！
    古老的东方，在这一刻，缓缓朝整个世界，展开了一副新画卷
    随着节目一个个进行，一直到最后运动员出场，老谋子眼泪止不住的流，扭头看了眼已经激动的互相拥抱的其他人，老谋子一眼就看到旁边眼睛还没红的张秦川。
    “成了！秦川，咱们成了！”
    “哈哈哈哈！”
    “你咋不感动？！”
    “你知道我不感动？”
    “那你咋没哭啊？”
    “我面冷心热啊！！！”
    两人说话都要靠喊的，现场实在是太吵了，声音但凡小点，都听不到。
    “哈哈哈哈哈！！！成了！”
    老谋子一把抱住张秦川，辛辛苦苦一年，加上所有演员，将近两万人的努力，就是今天，就是这一哆嗦了。
    “你想啥呢？啊？！！！”
    看着张秦川，老谋子激动的问道。
    “我听说，咱们过后要在大会堂举办表彰大会，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你就想着混！！”
    “哈哈哈哈，那我也混成了！”
    “哈哈哈。”
    “怎么喝了这么多啊？”
    秦兰搀着刚从车上下来的张秦川，责怪的看了眼旁边开车的小文。
    “你没看见张导，张导都站不稳了，我大哥还能站稳，不容易了。”
    小文嘿嘿一笑，为张秦川找补了一句。
    几个人扶着张秦川，一直把他扶到床上，这才关上门下楼。
    小文把车往旁边一停，他们今晚有几个人去宾馆睡，但他就睡在车里了
    第二天早上十点，刚洗完澡的张秦川，腰上裹着一条浴巾，坐在沙发上。
    点上一根烟，缓缓摇了摇还有些懵逼的脑袋。
    顺手拿起桌上的报纸，看日期，还是今天的。
    头版头条就是昨晚奥运会开幕式的盛况。
    而后面的新闻板块，小角落里，有一条新闻。
    韩国sbs电视台，接连几天，有数名领导和员工失踪，朴社长大发雷霆，和韩国警方交涉。
    张秦川看到这儿笑了笑，交涉吧，看看有没有人管你们，韩国每天失踪的人多了。
    再往后翻，娱乐版块有一篇报道，准确的说是一张图片。
    上面是张秦川的侧脸，而周围的背景是仁川机场航站楼登机口。
    看照片的拍摄角度，应该是偷拍的。
    下面还有一行介绍。
    国内知名导演张秦川，日前出现在韩国仁川机场
    一条莫名其妙的新闻，就跟狗仔队似的
    “你前几天去韩国了？”
    秦兰手里拿着干发帽从浴室里走出来，边擦头发边问。
    “嗯啊，咋了？”
    “有人给我打电话问你来着。”
    “哦？谁啊？”
    “以前一个朋友，华艺那边的。”
    “嗯？”
    张秦川按灭烟头，朝秦兰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搂着秦兰，张秦川闭着眼想了想，有些新闻，普通人看了不在意，但圈里人在不在意，可就不好说了。
    而报纸的两条看似毫无关联的新闻，聪明人应该能联想到什么。
    不过这些东西张秦川一点都不在意，他去韩国去的光明正大，回来的时候也是大摇大摆的，甚至临下飞机之前，还跟那个小空姐合了个影，还给她签了个名。
    至于其他人会不会联系到他和sbs这几天失踪的人有关。
    重要吗？
    还是那句话
    没有证据，说啥都白搭。
    韩国那边别说没证据了，就连查的人都不可能有几个。
    随着勇哥上位，张秦川现在的形势可不比之前了，他现在也算是有说的上话的人了，就连他以往依仗的和朝鲜合作开工厂的身份都不太重要了。
    真要是有人联想到呵。
    有些人知道他有什么手段也好。
    有些人，有时候就是畏威而不畏德
    “你想什么呢？”
    推了推张秦川，秦兰把干发帽丢到茶几上，一甩头发，发丝末端还甩到了张秦川脸上。
    感受着脸上因为潮湿的发丝刮过所带来的水分，还有刚洗完头发，头发上带着淡淡的香味。
    张秦川狠狠吸了吸鼻子。
    “我想大好时光，开心开心！”
    虽然还有点事儿没做，但不急这一天了！
    两天后，水立方。
    休息室内，张秦川带着宁昊，身后还跟着几个工作人员，就连接到消息的总台摄影师也跟过来了。
    他们没想到消失了几天的张秦川，居然还关心跳水队的事儿，张导难得探班啊
    “周指导，不会耽误运动员们的休息和备战吧？”
    “不耽误不耽误。”
    跟在张秦川旁边的周指导笑面如花。
    “张导你来看我们，这是给我鼓励加油呢，怎么会打扰呢。”
    就不说现在不是比赛时间，就算是比赛时间，运动员，特别是能参加这种级别比赛的运动员，心理承受压力的能力，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电视上看赛事，可能只能看到镜头里的运动员踏上高台，然后准备一下，深吸一口气，最后从跳台上跳下去。
    但真到了现场，这么多观众围观，有欢呼声，在各种打扰的情况下，运动员身临其境，心理太脆弱的运动员，早就受不了这样的场景了。
    能被国家队挑中的运动员，每一个都是亿里挑一的精英。
    “哈哈，那就好！”
    张秦川站在休息室门口，笑着示意周指导先开门
    “啪啪！”
    “静一静，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呢，是开幕式导演组的张导，也是东方厂的厂长，今天张导特意让我带他来看你们，给你们加油鼓励，大家鼓掌欢迎张导。”
    “哗哗哗”
    随着张秦川走进休息室，里面几个队员还发出尖叫声。
    不是害羞，是兴奋的。
    毕竟大家虽然都是明星，但领域不一样，不耽误互相喜欢嘛。
    “张导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张导能不能跟我合个影？”
    “能！干啥都能！”
    张秦川乐呵呵的跟这些姑娘们打招呼，往身后招了招手，示意跟他一起来的几个东方厂的工作人员把东西带进来。
    宁昊微微弯着腰，围着张秦川拍了个全景，又把镜头对准其他运动员。
    他身后的总台摄影师，又把宁昊，还有张秦川这几个人都拍下来，跟套娃似的，很有意思
    “要是带什么饮料啊、吃的啥的，我怕你们不能吃，但我也不能空手来，这次就给你们带了点小小的纪念品。”
    张秦川接过一个大塑料袋，从里面掏出几个黑盒子。
    a4纸大小的盒子，纯黑色的，上面有一个个金色的花纹点缀，看上去非常漂亮。
    随手打开一个先递给旁边的周指导。
    “周指导，这是我们厂做的纪念品，大家每人都有，你先收着。”
    “呦？我也有份啊？”
    周指导一脸惊喜，笑眯眯的接过张秦川递来的东西，听说是纪念品，本来她是没当回事的。
    但看了眼盒子里的东西，周指导愣了一下。
    里面是一个纯金的小福娃，旁边还放着一枚看上去也是纯金的徽章。
    《跟着厂长一起看奥运》——东方厂纪念专用徽章——编号xxx。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是纯金的，这东西是不是纯金的，手拿起来掂一下就知道了。
    她以前听电影频道的朋友说过，这位张导喜欢给人送东西，出手很大方，有时候连个钥匙扣都是纯金的，但是她还不太懂这句话的含义。
    但今天终于收到这位送的小礼物，居然是久闻大名的东方厂纯金纪念品。
    关键是人家就是来探班而已，大家以前都不认识。
    这出手就是几十套纯金纪念品啊？
    这也太大方了。
    周指导脸上笑的都快露褶子了，想客气一句吧，又怕说出来的客气话漏了怯，只能看着张秦川亲自给其他队员一个个发放纪念品
    “好了，我的好处你们都收了，总得给我点回馈吧，我也不要多，就几个合照和签名好不好？”
    “我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我们这个《跟着厂长一起看奥运》的节目，我准备过几天，找各个项目的运动员多要点签名照什么的，到时候在节目里做个抽奖，把你们各位大明星的签名照当奖品送出去。”
    “哈哈哈哈。”
    听到张秦川的解释，有的小姑娘脸皮薄，还有点害羞。
    她们有的人以前出过成绩，算是已经成名的“老将”，但有的人还年轻，还没什么重量级奖项呢，如今被张导都叫成大明星，这怎么好意思？
    除了宁昊，另一个东方厂的工作人员还带的有拍立得。
    就是那种现场拍，现场就能出照片的相机。
    这玩意虽然像素不是特别高，但胜在方便，除了胶片稍微有点贵之外，没毛病。
    张秦川先是和跳水队的所有队员来了个合照，然后从周指导开始，一个个单独合照，每个人都拍了好几份，一份留给队员自己。
    她们还拉着张秦川给她们签名，等张秦川给她们签完名，还得拉着她们再给自己签名。
    整个休息室内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兄弟，给你！”
    “？？？”
    总台的摄影师正拍着这一幕呢，眼看着一个纪念品礼盒递给自己，愣了一下，下意识道：“还有我的份？”
    “那可不咋滴？见者有份！”
    “哈哈，那我就笑纳了，我是不是也能跟张导合张影？”
    “行啊！我这就去跟厂长说一声。”
    “哎，谢谢！”
    摄影师这下也顾不上录像了，刚准备放下录像机去合照，外面的场馆内，哪怕是隔着有段距离，也能听到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喧嚣声，伴随着喧嚣声，还有其他奇怪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加油的，反而像是出事了！
    摄影师放到半截的录像机，下意识又往肩膀上一抗，看了眼休息室，拔腿就往外跑
    水立方游泳馆内。
    时间来到十点二十，伴随着男子组游泳项目的比赛，随着演员出场，一直到美利坚队的超级巨星——菲尔普斯隆重出场。
    不管是国内的转播镜头，还是国外的转播镜头，在这一刻都给到了这位泳坛巨星，然后照例拍准备拍一下场馆内观众见到巨星的反应。
    然后只见正对着nbc摄像机镜头的看台上，一排黑人突然脱掉短袖，露出了里面的背心。
    背心上印着一排英文单词。
    “抵制兴奋剂、抵制美利坚游泳队、抵制菲尔普斯！”
    “哄！！！”
    摄影师看到镜头里的这一幕，整个人都懵了，现场其他观众看着大屏幕，也跟着懵了。

 第314章 ：有内鬼，停止比赛

    现场摄影师分两种。
    一种是总台的摄影师，另一种是外国摄影师。
    而现场观众也同样分两种，国内和国外的。
    问题就出在这儿了，虽然都是懵，但他们懵的点不一样。
    外国摄影师和观众，他们懵的是，这些黑人发什么疯？
    这可是奥运会！
    这么多届奥运会举办以来，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比赛马上开始了，居然有人抗议，而且还说的这么，赤祼祼，这么光明正大的。
    nbc的摄影师看到这些黑人身上穿着的白背心。
    这玩意跟坐着一排变异熊猫似的，他们刚刚的动作整齐划一，一看就是有预谋的。
    等懵逼的nbc回过神来，才响起挪动镜头。
    但今天在场的这么多机位，nbc的几个摄影师突然发现，不管他们怎么挪，总有镜头能拍到这一排抗议者。
    像现场转播这种摄影机，为了画面稳定，可不是肩扛式的那种，这玩意都是固定底座的，又大又难搬，镜头本来都是固定的，哪怕是能动，可动的角度也有限。
    本来这样的方式，能高清转播场中的所有比赛画面，为了完整记录菲尔普斯的八金之路，nbc特意更换了最好、最清晰的团队。
    但这种好设备，没想到今天却出师不利，关键时刻掉链子，想不拍都不行，只能演播厅后台临时切出去插播广告了
    而场内总台的摄影师和国内的观众，他们懵逼是因为，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像兴奋剂这类词汇，都是不怎么常用的，哪怕是有些人有英语基础，猛一看谁能想的起来他们写的是什么？
    总台的摄影师本来还以为这是美利坚观众的某种加油方式呢，为此这边还特意给了个镜头。
    等了几秒钟，直到摄影师听到耳麦里的提醒声，这才微微挪动拍摄角度，但
    他们的问题和nbc的问题一样。
    这玩意每个机位的摄影角度都是固定的，而且还是奥运会开幕式副总导演，国内一线大导，张导亲自挑选的电影级角度。
    张秦川对水立方内每个摄像机的机位、角度，都了解的明明白白的，不仅总台这边，nbc那边的他也知道。
    既然知道这种东西，他怎么可能不注意这方面？
    随便拿张纸，在周围做上各个机位的记号，然后画出延伸线。
    每个机位的拍摄画面一目了然。
    然后再找到最多机位的重叠区域，在这种区域安排抗议队伍就得了。
    务必尽最大效果给美利坚人来个狠的。
    而现在
    张秦川的目的达到了，这一瞬间，随着各位摄影师和现场观众懵逼的这几秒，转播镜头中的画面，伴随着各个电视台的转播画面，传送到了千家万户。
    这可是游泳决赛！
    就这个时间段，全世界少说也有十几亿观众正在收看现在的比赛。
    所以
    刚刚跟着张秦川他们拍摄张导探班的总台记者，刚走到一楼入场口，扛着摄像机就拍到了这一幕。
    外国观众有气愤的、懵逼的、还有兴奋的看美利坚队笑话的，而国内观众还是大部分人都是懵逼的，但看着这些老外咋咋呼呼的，习惯看热闹的国人，在这一刻，血脉天赋就显现出来了。
    左右交头接耳的，能看懂英文的还给周围的人科普那些黑人背心上英文单词啥意思的，吃瓜气氛极其好。
    而场中刚刚做完热身运动的菲尔普斯，现在也懵了。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
    大庭广众，怎么会有人抗议这个？
    是，他是吃药了，但他是多动症还有哮喘啊，不吃药他得死啊！
    身为一个身患多种疾病的运动员，经常吃点药，合情合理吧？
    而美利坚身为人类的灯塔，世界上科技最发达的地方，吃的特效药里，有亿点点其他和兴奋剂化学成分重合的化学成分，这也合情合理吧？
    至于为什么身患重病还要比赛
    那不比赛也得不了病啊。
    但现在，看着全场的观众都用各种各样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他们不再用往日的崇拜般的目光看着自己，有些人还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菲尔普斯瞬间有点慌乱，突然感觉哮喘又要发作了
    远处的保安已经进场了，他们不会带走这些黑人，而是劝他们赶紧穿上外面的短袖，遮挡一下背心上的单词。
    “哎？咋回事啊？”
    总台看热闹的摄影师，边拍摄边看热闹，突然感觉肩膀上被拍了一下，瞬间吓了一跳，听到声音后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张导出来了。
    他扭头一看，嚯。
    好家伙，不仅张导出来了，刚刚在休息室里的所有跳水队员都跟出来看热闹了
    张秦川一脸好奇的站在总台摄影师旁边，看着场内闹哄哄的观众席。
    那几个黑人很有礼貌，他们没有闹，也没大声喧哗，人家就穿着印着抗议英文单词的背心坐在那，就跟一排模特似的，这让现场保安很不好搞。
    “张导，呃那几个外国观众，好像是抗议来着。”
    摄影师小声跟张秦川解释一句，还不忘转了下身子，边说话边拍摄。
    “哦？抗议？我不懂英文，就那几个老黑？是他们背心上写的英文吗？”
    “对！”
    “说的啥呀？给我翻译翻译。”
    “嗯这个嗯可能是外国观众对那个美利坚运动员有点质疑吧，质疑他用药，嗯就是兴奋剂。”
    摄影师其实英文也不咋地，勉强能看懂几个单词，连蒙带猜的翻译了一下。
    “哦？那这会不会造成直播事故啊？”
    张秦川往前走了一步，出现在摄影师的镜头里，此时的张秦川就好像好奇宝宝似的，踮着脚尖看着远处，一副吃瓜又来晚了，不赶趟的感觉
    宁昊拿着录像机，跟在张秦川身后，把这一幕拍下来，刚刚在休息室，是这位总台的摄影师拍他，现在两人换了一下，又变成宁昊拍他。
    眼看张秦川往前走了两步，宁昊也跟着往前走，顺便阴恻恻的把看台上乱哄哄的一幕也拍了下来
    “这，这，我也不知道这构不构成直播事故。”
    摄影师虽然是总台来的，但他也拿不准这种事儿是不是直播事故。
    反正人家这几个老黑又没闹，只是对运动员用药产生怀疑，是很正常的发声而已，只不过场合选的比较敏感。
    “对了，我记得在美利坚，这种游行、抗议啥的，只要不说太敏感的东西，都是合法的是吧？”
    张秦川盯着总台摄影师的镜头问了一句。
    他这话是故意的，构不构成直播事故，他也不知道，但现在他明着问，意义就不一样了。
    这东西在美利坚那边本来就不违法，他把这话先说出来，隐隐算是一种“带节奏”。
    省的有些牧羊犬到时候瞎逼逼，人家在那边不违法，在奥运会上这么做，当然也不违法，扯破天顶多算一点不道德，但如果运动员真用药了，那这就两说了。
    现在这玩意看样子都引起“民愤”了，老黑都来现场抗议了，那国际奥组委和兴奋剂检查组织，不得赶紧站出来自证清白？
    菲尔普斯呢？
    慌不慌？
    经过二十多分钟的现场紧急处理，运动员重新出场，比赛继续进行。
    但这次
    摄影师小心翼翼的看着全场观众，生怕哪个角落再蹦出来一队抗议的观众，但这次好像经过刚刚现场保安的处理，居然没发生任何意外
    运动员，特别是这种竞技类的运动，全靠拼体力和技巧，在大家的体力和技巧都差不多的时候，吃药就等于开挂。
    而菲尔普斯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
    奥运会还没开始之前，针对他本次奥运会的成绩，nbc已经提前展开了宣传。
    史无前例的八金，奥运会历史上单人夺金第一人。
    美利坚不世出的绝世天才等等名号，都已经对外宣传出去了。
    现在经过那几个老黑那么一闹，菲尔普斯站在泳池边，深吸一口气。
    药是有剂量的。
    而剂量的多少，是根据以往的经验，还有科学的记录定好的。
    而他刚刚因为这些老黑的抗议，已经耽误了二十多分钟了。
    现在，他身上的药效，已经过去一大半，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临时再去补点。
    所以
    抓着准备台的手，下意识的握紧。
    看着眼前的泳道，菲尔普斯深吸一口气。
    随着发令声响起，比赛开始了！
    张秦川就这么抱着肩膀站在内部通道旁看着场中的比赛。
    他就不信经过这么一闹，菲尔普斯会一点都不受影响。
    要是他真不受影响，那就等今天比赛完了之后，下次继续上强度！
    至于什么八金。
    想啥呢？
    洗洗睡吧，在他眼皮子底下，还能让你拿八金？
    这也太小看一个内鬼的能力了
    果然随着最后的冲刺，菲尔普斯不仅没拿第一，甚至连第前三都没拿到。
    看着场中观众看完比赛发出的喧嚣声，张秦川扭头看了眼身后镜头的方向道：“这些外国人是不是抗议错了啊？人家菲尔普斯的实力也没多强啊。”
    “”
    总台摄影师听到这句话有些无语。
    这这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行了，比赛看完了，今天来这一趟算是长见识了，我先走了！”
    看着场中趴在泳道浮漂上，摘掉泳镜一脸茫然的菲尔普斯，张秦川笑了笑。
    这才哪到哪啊，伊克斯q斯密，小老外，好玩的还在后面呢，让你们装！
    开幕式结束之后，张秦川没换住处，现在的燕京，可以说一房难求，外面的酒店、宾馆，房间早都定满了。
    不过他们现在住的这里，食堂以前是由酒店负责提供的，现在变成了东方厂派来的厨师提供餐饮。
    总算是吃上自己厂里的饭了，条件还不算太差
    “厂长，我回来了！”
    张秦川的房间内，刚吃完午饭，张松文敲开门，等进到房间里，轻声给张秦川汇报情况。
    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张松文先坐，张秦川拿起烟盒还有烟灰缸，放在茶几上。
    两人点上烟，抽了一口张秦川这才问道：“都处理好了？”
    “对，这边也没问什么，那几个黑人没犯罪记录，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不过他们后续可能不能进入水立方继续看比赛了。”
    那几个抗议的黑人，都是张松文托人从东广省找的，那边老黑多，还都是穷鬼，只要给钱，啥活儿都能干。
    他就负责处理这些事，把这些老黑安排好，但不是张松文本人出面，而是远远的遥控指挥
    “嗯，下一场比赛的人安排好了没有？”
    “都安排好了，这次咱们用黑人抗议，下次菲尔普斯的比赛，保安肯定着重检查黑人，咱们就可以启用白人留学生了。”
    “哈哈！好！就这么玩，他妈的八金，我让你妈的八金！”
    张秦川翘起二郎腿，骂了一声。
    看着面带笑容的张松文，突然想起他们那部剧是不是上映了？
    “对了，你们拍的那部网剧，我记得是不是已经放在企鹅视频上播出了？”
    “对，就今天才上线的。”
    “成绩咋样？”
    “才更新了三集，具体走势还看不出来。”
    张松文眼看烟抽了一半，又看了眼张秦川，领导虽然给他让了烟，但现在是领导主动问话，这个时候他要是一手夹着烟，再说这话，多少有些不合适，所以主动按灭香烟，等着张秦川继续问话
    “嗯那你这几天就盯好这边吧，反正咱们也没啥事，你遇到什么问题再来告诉我。”
    张秦川捏了捏眉心，刚吃完饭，有点犯困了。
    现在奥运会已经开幕了，他之所以没有走，一是还要做节目，拍他那个《跟着厂长一起看奥运》，二是还要给美利坚队捣乱，三嘛
    等奥运会结束，还得开表彰大会呢，这也没几天了，来来回回的太麻烦，索性就留下一直等到表彰大会开完，大家再一起回去
    “对了厂长，呃前几天网络部那边刘组长给我传信说遇到点小问题，当时您忙，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哦？什么事儿？”
    “嗯”
    张松文抿了抿嘴，想了想道：“他给我发了份传真，在我房间里，要不我去吧传真拿过来您看一下？”
    “行，你去吧。”

 第315章 ：解惑

    “厂长，就是这个。”
    去而复返的张松文关上房间门，把一份薄薄的文件递给张秦川
    张秦川往沙发上一歪，接过文件很随意的扫了一眼。
    【8月1日当天，木乃伊3在北美上映。】
    【长安多家影院排片已出，国内9月2日正式上映。】
    【该片为本年度好莱坞奇幻探险类巨著。】
    看着上面的标题，张秦川想了想，木乃伊？
    他好像看过，但这东西至于特意给他发来一份传真提醒？
    是这玩意儿有什么特殊之处嘛？
    带着疑惑，张秦川继续往下看。
    【木乃伊3年初在西陕省内取景，剧组甚至还低调来长安游玩。】
    “？？？”
    看到这一行介绍，张秦川愣了一下。
    说句不好听的，自从他名气大了之后，外面的剧组如果来长安，那东方厂是他们绕不开的一环。
    不说什么演员都要过来，起码导演、资方的人要来东方厂拜拜码头的，不要他们干什么，起码人要到，带点礼物啥的。
    见不见的到张秦川另说，礼节要到位。
    但这个什么木乃伊3的剧组，张秦川没印象他们找过自己。
    下面的人又不会在这种事儿上骗他，那这东西大概率是对方根本就没拿张秦川这个坐地虎当回事，人家来长安之后，根本就没来拜访他！
    如果他们是个纯外国剧组，不懂这些规矩，那还有一点点情有可原，但这个剧组里华国演员可不少啊。
    看着资料里的演员表，张秦川愣了一下。
    也不对，这些演员里，可以说很多都是华裔，但说他们是华国人就有点不太准确了
    接着往下看，资料的前面都是介绍这部电影的资方、演员之类的，再下面才是重点。
    【该电影内容根据公司监控条令，判定拥有严重抹黑等元素。】
    “？”
    看到这一行字，张秦川眯着眼睛来了点兴趣。
    既然八月一号已经在北美上映了，而且已经订好了九月二号还在国内上映，现在已经八月中旬了，也就是离他们在国内上映顶多还有半个多月。
    这么短的时间能证明什么？
    证明这玩意在国内的审核流程已经走完了！
    再结合着上面那句话，这有点不对吧？如果这东西真抹黑了，怎么过的审核？
    “厂长？”
    看张秦川拿着资料不说话，旁边的张松文忍不住轻轻喊了一声。
    “嗯？哦没事了，你先回去吧，盯好比赛那边，我再研究研究。”
    “那好这个电影的影视资料，网络部那边也送过来了，说是发的快递，应该明天就到了，如果你想看具体的内容，可以等明天快递到了，我拿给你。”
    “行，我知道了！”
    张秦川挥了挥手，示意张松文先出去。
    他想看某部电影，可不一定非得要光盘啊。
    眼看着张松文带上门出去，张秦川左手一挥，在播放器里搜索了一下木乃伊3
    一小时后，随着电影接近尾声，张秦川的脸色有点阴沉。
    这玩意已经不是一句抹黑可以说的清楚了。
    大概剧情很简单，木乃伊这个系列，从开始，就是冒险题材的。
    但国外的冒险题材，说是这么说，也就他们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
    本质上就是盗墓、强盗，去人家古墓里偷东西，甚至抢东西，然后美其名曰冒险？
    妈了个巴子的，你们怎么不去银行冒险呢？
    银行里的钱也多
    木乃伊的前两部就不说了，就张秦川刚刚看完的这个第三部。
    男女主角辗转来到近代的华国。
    所谓的冒险类题材，能去得地方也就这几个古国，让他们去韩国累死他们也挖不出来什么宝藏，抢不到什么的东西。
    而前面埃及什么的地方都拍过了，那华国这边也算是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故事背景。
    如果单纯的拍冒险题材的，那没问题。
    但他们这个电影的逻辑，从一开始就很恶心人。
    他们把始皇帝，也就是秦始皇，设置为邪恶的反派、大boss。
    按照故事中的内容，秦始皇当年完成大一统后，想要追寻长生，而为了追求长生，他派出了他的大军，到处烧杀抢掠，为了拿到各地的法术或者丹方什么的。
    而最后，始皇帝手下的一个军官，找到了一个长生家族的女巫。
    那个女巫本身就是长生不老的，始皇帝要她教他长生。
    但这个女巫觉得始皇帝残暴，不想教他长生。
    这个桥段就很有意思了。
    不说始皇帝到底残不残暴，起码这个女巫能活着，那就证明始皇帝没想杀她吧？
    然后呢，始皇帝碍于女巫的美色，又爱上了这个女巫。
    看到这儿，张秦川都懒得吐槽了，就演女巫的这个演员，紫琼。
    就不说史书上明确记载了始皇帝不好女色了，就算真的是始皇帝好女色，他老人家是瞎了？能看上这种年老色衰的货色？
    而更有意思的是，女巫面对始皇帝的‘表白’誓死不从，因为她跟找到她的那个军官已经好上了，还怀孕了。
    很强大的逻辑，故事里的始皇帝不好，但女巫却爱上了始皇帝手下的军官。
    按照他们的逻辑，始皇帝不好，那军官就好了？
    这玩意还是初代的抛开事实不谈？
    这是华国古代啊
    那位军官最后居然还跟始皇帝反目成仇了。
    就这个故事，在秦朝那个背景下，就让人无法吐槽。
    有种在星巴克里点了碗胡辣汤配香菜味咖啡的感觉
    后面的剧情就是完整的好莱坞模式了。
    始皇帝本着得不到就毁掉的态度，先杀了跟女巫好上的军官，然后又准备杀女巫，最后女巫逃走了，并且诅咒始皇帝，让始皇帝变成了泥人，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兵马俑。
    这种剧情给人一种傻逼文盲当了编剧的既视感。
    大部分人都知道兵马俑是华国代表性的文物之一，这玩意是泥做的。
    但在这部电影里，却变成了秦始皇残暴的象征，随着秦始皇变成泥人，他的手下也被做成泥人陪葬。
    然后斗转星移，到了近代，两个白人父子，带着白人少女，踏上了华国的土地，展开冒险。
    反正经过了一系列他们自以为的逻辑正确，最后这一行人找到了深埋地下的始皇陵，并且唤醒了始皇帝。
    在这儿就有意思了，按照剧本的介绍，如果置始皇帝不顾，等他复活后就会毁灭世界，所以白人男主本来是偷文物的，又变成了要杀了始皇帝，拯救世界。
    几个白人，以侵略者的身份踏上华国的土地，不仅偷文物偷的光明正大，还要杀了始皇帝，美其名曰拯救世界？
    最后还跟一直苟活于世的那个女巫的女儿还有女巫本人联手。
    她们最终一起杀了始皇帝，拯救了世界
    这他妈不就是白人带着汉奸一起抹黑？
    张秦川都无语了，就这剧情，他想不通是怎么过审的？
    艺术总得有点底线吧？
    想到这儿，拿起手机翻了翻，找到了老厂长的电话，遇到这种事，他不是生不生气的问题，而是他现在真的被恶心到了。
    “喂？老厂长？您现在忙不忙？我想找您反映个情况。”
    “行啊，你下午来我办公室吧，这几天正好不忙。”
    “好嘞，那我等会儿就过去。”
    放下电话，张秦川看了眼手里的资料，想了想等会儿带上资料
    电影局，张厂长办公室。
    看着刚进门的张秦川，张厂长笑了笑打趣道：“你这个大忙人，不忙奥运会，来我这儿反映啥情况啊？”
    “厂长，我有点想不通！”
    张秦川拉了个椅子坐在张厂长办公桌前，看了眼桌上已经倒好的茶，端起来顿顿顿一口闷了。
    这才拿起带来的资料拆开递给老厂长。
    “您看，我也是手下的人跟我说，我才发现的，这玩意是怎么过审的？”
    “嗯？”
    张厂长看着资料，又抬头看了眼张秦川，这才仔细的继续看资料。
    看着看着，张厂长也微微皱眉。
    如果说有些人对于秦始皇被抹黑没什么感觉的话，那他这个前西影厂厂长，起码也在长安待了那么多年，对那地方还是有感情的，看着资料上的介绍，他也有点火气。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张厂长没急着说话，反而放下资料拿起电话给李秘书打了过去。
    “嗯有个叫《木乃伊3》的电影，你去看看是什么流程，等会儿告诉我。”
    挂断电话，张厂长把资料丢回给张秦川。
    “你就为了这个来找我的？”
    “嗯啊这玩意儿”
    没等张秦川说完，张厂长右手一抬，打断了张秦川的话。
    “我让小李去问了，不过我感觉这个问题不大。”
    “这还不大？”
    张厂长叹了口气，伸手主动给张秦川面前的茶杯续了点茶。
    “我看了眼他们的制作内容，这一块是华影那边引进的暑期档好莱坞电影。”
    “我以前跟你说过，看问题角度不一样，局部和全局也不一样。”
    听着老厂长的话，张秦川也深吸了一口气。
    “厂长，这不是局部的问题，这都这都这样了，他们今天敢抹黑秦始皇，明天就敢抹黑汉武帝，再之后就是唐宗宋祖，再往下这就到现在了。”
    “哪有这么严重，我问你，前段时间有人游行，有那些激进的还砸人家日系车的，你知道这事吧？”
    “知道。”
    “那你说咱们国内，现在大部分日系车都是合资的，他们正常交税，既然国家允许能卖，卖了还能交税，那为啥有些人就砸日系车呢，你说他们是对，还是不对？”
    “”
    张秦川懂这个意思，这东西没办法说啊，不是谁都能太理智的，理智过头就没血性了，长此以往人都废了
    眼见张秦川不说话，老厂长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继续道：“你是干这一行的，你肯定是生活中到处都充满这个，今天哪个公司的电影上映了，明天哪个公司的电视剧又开播了，你的生活里全是各种影视剧，还有这相关的产业信息。”
    “但对于很多普通人，就以咱们现在这个经济情况来说，大部分普通人，一年能看几次电影？你也知道，前段时间他们投资三个亿的电影，总票房勉强三个亿，多不多？”
    “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没去过电影院，但是呢他们现在引进了这种片子，靠着这部片子，可以交多少税？这些钱又能帮助多少人？你有没有想过？”
    盯着张秦川的眼睛，老厂长一字一句道：“我跟你说过，经济优先的情况下，一切向前看，这东西在你看来是抹黑，但在有些人看来，他就是一部电影，仅此而已，能赚钱，能交税，至于内容谁会把电影当真？”
    “”
    张秦川又深吸一口气，这些道理他懂，但他就是很不爽
    看着张秦川一脸不服的样子，老厂长刚想说话，桌上的电话响了。
    拿起电话，老厂长嗯嗯两声，又把电话放下了。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跟我想的差不多。”
    “厂长！那就这么放着不管他们了？”
    张厂长皱了皱眉，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一脸阴沉的看着张秦川道：“管，我拿什么管？有些东西我能管，有些东西我管不到，明不明白？”
    “我”
    “还有，年轻人不要毛毛躁躁的，想东西太片面了！”
    张厂长伸手敲了敲桌子道：“他们能拍这种东西是为什么？人家好莱坞电影发展多少年了？人家观众多少，市场有多大？你想过没有？再不济他们既然能拍，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不能拍？有人拦着你吗？你与其指望我去管，我就算真管了，不让他们挣这个钱了，那外面呢，其他国家呢？他们该上映还能上映，你像不像把脑袋插在沙漠里，顾头不顾腚的鸵鸟？”
    “”
    张秦川听完老厂长这句话，一脸愕然。
    但他突然发现，还是有事找领导好使，虽然没拿到具体的解决办法，但领导的话帮他打开了思路。
    对于张秦川来说，他从来不喜欢主动防御，人家都打过来了，捂着脸不还手，那算什么事儿？
    现在老厂长的意思很清楚了，人家有市场，有影响力，他管的了国内市场，难道还能管国外市场？
    与其在这儿抱怨，那不如做点什么，抱怨没有用。
    长此以往的习惯，让张秦川有点依赖这个了，随着老厂长这次的‘解惑’，他突然想通了。
    干他妈的！

 第316章 ：我发现有个角色特适合你

    “领导，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行，明白就该干啥干啥去吧，你那边忙完了？”
    “呃那就过去了。”
    张秦川也没敢给老厂长说关于奥运会的事，这种东西，他可以偷偷做，但到处张扬就没必要了
    刚走出电影局，张秦川拿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还没翻到联系人号码，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有电话来了。
    看着来电提示上的名字——姜闻。
    这个名老姜怎么想起来给自己打电话了？
    这位张秦川以前跟他互换过联系方式，但平时双方很少有联系，交情也没多少，送多算是点头之交。
    按下接通键，张秦川笑道：“喂姜导，有啥指示啊？”
    “呵你别吓我，我可没啥指示，你在哪呢？”
    “我”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身后的电影局，又朝旁边小文开过来的车摆摆手道：“我刚从电影局出来，过来办点事。”
    “呦？你这闲不住啊，又有新项目了？”
    “没没没其他事。”
    电话里的姜闻沉默了数秒道：“我也是才从外面回来，既然你还在燕京没走，那你这几天看看哪天有空，咱俩聚一聚，我请你吃个饭。”
    “？？？”
    听姜闻这语气，张秦川皱了皱眉，这老家伙莫名其妙的请自己吃饭，大概率是有啥事儿了吧？
    拉开车门坐上车，张秦川翘起二郎腿，没急着回话，先点上一根烟，示意小文先别急着走。
    “我说姜导，咱们这关系，我问你有啥指示，你不说，现在又请我吃饭，你这跟我搞鸿门宴啊？”
    “啧哈哈哈！”
    电话里的姜闻哈哈大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你这主持完奥运会开幕式，架子可是上去了，请都请不来了，真是想请你吃饭，顺便聊聊天，一句话，来不来吧？”
    “行啊那我这几天都不忙，要不也别哪一天了，今天行不行？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那感情好，你知道我家在哪不知道？你直接来我家，我亲自整个铜锅，咱俩喝点。”
    “行啊，那你把地址发给我，等会儿我过去。”
    “得嘞，等会儿我给你发过去。”
    看着挂断的电话，张秦川想了想拍了拍副驾驶道：“咱们宾馆仓库里放的还有礼物没？”
    “大哥，你要啥啊？”
    “先回宾馆吧，回去你搬两件酒，等会儿路上顺手再买点水果。”
    想了想，张秦川感觉也没啥好拿的，但是人家邀请的，空手上门也不是事儿，只能送点酒再买点水果得了。
    在礼数这方面，张秦川一直还是很注重的
    “呦？你还给我玩这个？这么客气啊。”
    姜闻打开门，看见张秦川旁边还跟着俩人，手里都抱着东西，特别是那两件一眼就能看出来是酒的箱子。
    “咋了？上门不得拿点东西？放哪你说，让他们直接给你们搬过去。”
    “赶紧进来吧，进来说。”
    姜闻朝旁边他老婆招了招手道：“小云，你带他们放东西吧，别换鞋了，家里也不干净。”
    “哎！”
    张秦川看了眼这位女主人，有点眼熟不算惊艳，看上去气质倒是挺温婉的
    “你看，咱俩先喝点茶还是直接开吃？”
    姜闻指了指远处的餐厅，问询道。
    “喝啥玩意，边吃边聊。”
    张秦川转身朝餐厅走去
    一个看上去有点历史感的老铜锅，大大烟囱插在锅上，底下还没放碳。
    桌上除了切好的羊肉之外，还放了几种蔬菜，蘸料都放在一边，还没调好，倒是酒准备了两瓶。
    姜闻亲自引火放碳，又把铜锅上面的烟囱口开关打开了一半，方便火势起来
    “哎，你说你都来燕京多少次了，我老说请你吃个饭，老是忙，这回赶巧了，我前几天才回国，这不正好听说你不忙了，我就给你打个电话。”
    姜闻一边拆酒，一边随口说了一句。
    “才回国？你忙啥去了？”
    “嗨去纽约参加个小项目，几个朋友牵头弄了个短片。”
    姜闻说到这儿，把倒好的分酒器放在张秦川面前一个，接着问道：“你呢，你下午不是去电影局了吗，你忙啥呢？”
    “我？操”
    说起来这事，张秦川正愁没人吐槽呢，索性就把关于《木乃伊3》的事儿提了一嘴。
    “呦？这电影我看了，前段时间他们首映礼的时候我还去了。”
    聊起这个，姜闻乐了，那时候他正好在美利坚，正好赶上那边的首映。
    “哦？你也看了？”
    “啧”
    姜闻咂咂嘴，看了眼只剩半瓶酒的酒瓶，放在酒瓶，把准备好的凉菜往两人面前挪了挪道：“看了拍的啥也不是，瞎胡闹。”
    “他们那编剧我看了，以为咱们当初修长城跟他们修铁路似的，这玩意能一样吗？还镇压冤魂，兵马俑大战骷髅兵，搞他们好莱坞那一套。”
    “嗯，尝尝，我跟你说，我特意弄得口外的大尾巴羊，我小时候要是能吃上这一口，那别说了”
    姜闻唠唠叨叨说了一堆，拿着筷子指了指切好的羊肉，示意张秦川尝尝
    两人互相说了说对于即将在国内上映的《木乃伊3》的看法，又碰了几杯酒。
    小酒盅、分酒器，一次抿一点，喝的不快。
    说着说着，姜闻看似随意道：“你说你也导过电影，也拍过好几部电视剧了，我就没见你演过戏，你就没想过在你的戏里客串个角色？”
    “我？”
    张秦川拿筷子的手一顿，想了想道：“我不爱在戏里露脸，没啥意思。”
    “哦？”
    姜闻歪着头看着张秦川。
    “这可有点不像你啊，我看你那个《新世界》，虽然没啥内涵，都是表面上的东西，但镜头不错，咔咔的，刀刀见血，都是大开大合的，我想着你忍不住还会在戏里客串客串，你们那时候宣传的时候，不是还有个跳楼的视频吗？”
    “那是我是能教他们不会演戏的，如果演出我要的效果，你要是让我演，我来不了不好这口。”
    张秦川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
    “哈哈，怪不得前段时间老韩跟我打电话说给我留个角色，他要拍个《建国大业》，圈里收到消息的人都来了，都是要角色的，我还纳闷怎么没见你呢。”
    张秦川愣了一下，看着姜闻道：“很多人接到邀请吗？他们是咋挑演员的？”
    这个电影的筹备，张秦川是收到风声了，但没人邀请过他。
    不知道是看在他忙奥运会的份上，还是别的。
    但现在奥运会开幕式已经完了，他现在也不忙了，难道今天老姜请自己吃饭，是为了说这事？
    “我也不太清楚啊，这种电影，演员都没片酬，谁名气大谁上呗。”
    瞄了眼张秦川，姜闻的话有点意有所指。
    “谁名气大谁上？”
    张秦川重复了一下这句话，点点头。
    他本来是不太在乎这个的，而且他以前从来没演过戏，所以人家不找他，他都没往这方面想，但现在听到姜闻的话。
    老姜都能演，那没人找他张秦川，是嫌他没名气？
    伴随着张秦川的沉默，两人又默默的开吃，等了半天，还是姜闻再次开启话题。
    “这奥运会开幕式已经完了，你这又准备了什么新项目没？”
    “嗯等表彰大会开完，准备回去休息一段时间，这一年多都在燕京忙，没好好休息过，等年底吧，年底有个项目，带着老谋子一起。”
    “哦？”
    听到还有老谋子，姜闻下意识挪了挪凳子，突然感觉浑身不得劲。
    他跟老谋子早年间就不对付，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两人之间这种感觉，可是一直都在呢。
    也不是说有仇吧，就是男人之间那种最纯正的不对付，不是说我要弄死你之类的，而是看到他比自己强，他心里不舒服，所以总想做点啥超过他，压老谋子一头。
    但这两年，随着老谋子当上了奥运会开幕式的总导演，然后成功主持了这次的奥运会开幕式，两人之间现在的距离，稍微有点大。
    以前两人还能在电影上较较劲，现在姜闻是有点被这次的老谋子刺激到了。
    随着前些天奥运会开幕式落幕，这几天外界最火热的话题，除了刚开始的比赛之外，剩下的就是对这次奥运会开幕式各种创意的赞誉。
    老谋子和张秦川这两个东方厂的双张导演，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这二人别的不说，起码在主持大型开幕式这种国际项目上，算是为国争光了，目前风头一时无两，而他姜闻在这方面算是结结实实被老谋子反压了一头，甚至他连找回场子的手段都没有，他本来就不擅长这个。
    幸好，老谋子去年跳槽到东方厂，当了张秦川的手下，姜闻有时候自娱自乐的时候，还能拿这个当个心理安慰，他不喜欢屈居人下，但老谋子一把年纪了，还要屈居人下，这点老谋子不如他！
    “年底拍摄，那怎么也得排到年前，甚至年后了吧？再加上后期，你还想赶暑期档啊？”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张秦川点点头，又涮了一筷子肉。
    “那等八九月份你就不忙了，到时候有没有啥想法？”
    “？”
    看了眼姜闻，张秦川端起酒杯道：“有事说事，你老拿话套我，有意思没有？你刚刚还说我大开大合，你咋磨磨唧唧的，你别告诉我，我两箱酒，就换你这一顿涮羊肉啊。”
    “这话说得，我前段时间有了点想法，搞了个本子，我发现有个角色特适合你，你以前又没演过戏，我这不是想打听打听你有没有这意思吗。”
    “？？？”
    “你找我演戏？”
    张秦川愣了一下，看着一脸期待看着自己的姜闻，不禁有些懵。
    “对！就你这个气质，跟我一个预想的角色有点像，是个地方豪强，近代的那种，手里有兵，算是一城之王。”
    “？？？”
    张秦川又愣了一下，突然感觉这个角色
    “你这项目是啥？电影？叫啥名啊？”
    “名字我还没想好，但本子差不多了，这不是开始挑演员嘛，我自导自演，你这个角色跟我算是对手戏。”
    本来姜闻是有其他目标的，但张秦川不管是体型还是气质，都比较符合他设定的角色，这货本来在长安就是豪强，这是圈里人都知道的事实，长久以来处在这样的位置，他身上带的气质，甚至都不用演。
    而因为姜闻自己是主角，能和他演对手戏的人，他挑了一圈，都没挑出来几个能入眼的。
    太听话的、气质太弱的，他根本看不上，哪怕戏里要演反派，但气质这一块要过关，没那个气质，但凡跟他对上戏，他在压反派一头，那就没的玩了。
    但张秦川这边就不用他担心了，这货虽然年纪比自己小的多，但绝对不用怕被自己压一头。
    别看现在这货这么客客气气的，上门还给自己带酒带礼物，真到事儿上了
    姜闻可是听说了，前些天奥运会泄密之后，张秦川气的直接找到媒体村韩国那家泄密媒体的房间，公然把人家的组长给打了。
    而这事还被上面压下来了，后来这货又去了韩国，放着国内这么多事于不顾，就这么去韩国了。
    而本来当时还死不悔改的那家韩国媒体，没过几天就突然来了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就这么老老实实的认错了。
    反正姜闻听到小道消息说，那位韩国媒体的组长负责人，到处找人打听张秦川的消息，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但根据这几年听过的圈内流言，姜闻感觉张秦川不会干啥好事，这货手黑着呢。
    要不然他能拍出来味道那么浓的黑帮片？
    他姜闻看电影，太过于商业化的电影，没有深度的电影，他都不乐意看，但张秦川那部《新世界》是姜闻为数不多看进去的商业片，而且他还觉得这片子拍的有点意思。
    虽然没啥思想深度，但够爽啊，男人嘛，哪个不喜欢打打杀杀的？
    现在，这么符合他条件的演员人选就摆在眼前，而且对方正好还在燕京，更关键的是，对方还是东方厂厂长，是老谋子的老板！
    想到这些条件，姜闻根本忍不住，他现在一心想让张秦川不忙的时候，陪他演一部戏，好好过过瘾。

 第317章 ：安排

    “跟你演对手戏？你给我讲讲故事内容。”
    张秦川没急着拒绝，而是突然想到，这部戏该不会是《让子弹飞》吧？
    那如果是这部戏，跟姜闻演对手戏，这个角色是黄四郎？
    妈的老子像黄四郎？
    地主老财？
    姜闻又举杯跟张秦川碰了一个，眼看张秦川没拒绝，姜闻有点兴奋道：“我这回拍个民国片，你还别说啊，我当时有这个想法，还受了点你的启发。”
    “我的启发？”
    “嗯，你那个彷徨之刃，以前我看过，你三叔戏里被欺负的那种感觉，那种压抑的精神，最后再来个爆发，可惜了你那部戏深度不够，不过作为你第一部电影，能拍成这样，也不错了，我听说那部戏没用多少钱？”
    “花了有五六百万吧？”
    “嗯花小钱办大事，还行，反正我就是看过这部片子之后，有了点启发，后来又看到个短篇的民国故事，我就把那个故事买下了，想着改改，我也搞个本子，这本子我都搞了一两年了。”
    姜闻瞪着眼，朝张秦川撇撇嘴。
    然后他就把大概故事内容给张秦川讲了讲
    “”
    听到完整的故事内容，张秦川这回终于确定了，就是让子弹飞。
    但这个黄四郎
    说实话他没啥兴趣，一是他本身就没当过演员，虽然他自己是导演，但导演的名气肯定比不上演员，演员多露脸啊？
    但露脸露多了，真红了，影响生活，张秦川不喜欢那种被人看来看去、指指点点的感觉。
    他喜欢现在这样，有点身份，一般人不敢给他开玩笑，更不敢惹他，普通人热爱电影的，能认出来他，知道他是个导演，圈内人都认识他，这就行了
    “算了，我演不了，我也不爱演戏。”
    “啧？！”
    眼见故事刚说完，张秦川就拒绝了，这感觉别说了。
    姜闻看了眼张秦川道：“咋了？我给你说，这本子，我到时候再找几个实力派，咱们全男人帮，拍一部有血性，有内涵的片子，你是不懂这个感觉，就跟你拍《新世界》一样，你到时候又没事，就当来我这儿玩玩。”
    想到这儿，姜闻突然想到，自始至终他都没跟张秦川提过片酬，两人之间现在这关系，再加上张秦川的身份，一分钱不给纯靠人情，这肯定不行，但要给多少片酬，他也有点为难，索性直接问道。
    “我还没跟你谈片酬呢，只要你张口，片酬好说。”
    张秦川掏出烟盒，自己抽出来一根，然后把烟盒丢给姜闻，等把烟点上，连火机也丢给他。
    深吸了一口烟，这才略显嫌弃道：“我稀罕你那千儿八百万的？”
    “哎？！”
    眼见张秦川好像不太在乎这方面的东西，姜闻有点头大。
    这要是今天把张秦川放跑了，再想约他，可就难了。
    想到这儿，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姜闻看着张秦川笑道：“你明年不是忙到六七月份吗？等你忙完你们剧组是不是就闲置了？我正好到时候也要剧组，我听说你们厂对外也接这种活儿，你看这样行不行，包你们的团队要多少钱，我用你的人拍！”
    跟西影厂合作那么多次了，对于西影厂人员的技术水平，姜闻还是有认知的。
    而东方厂最早的骨干成员，就是一批西影厂过去的人，对于他们的专业水平，说句不好听的，比外面临时攒个剧组所招的人，东方厂要好数个等级。
    至于包他们要多少钱，姜闻已经不在乎了，这不是他该考虑的事儿
    “？？？”
    虽然不太乐意演戏，但眼下谈到生意了，张秦川总算来了点兴趣。
    东方厂现在还没正式对外接过活儿呢。
    哎不对，奥运会开幕式制造的那个大脚印烟花特效算是对外接的活儿。
    但把团队包给某个导演这种活儿，他是真没接过，现在姜闻一提这个，在商言商，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姜闻如果真的用东方厂的团队拍摄《让子弹飞》，这对张秦川来说，不仅是金钱上有好处，名气上也会有好处。
    只要以后口碑好了，不愁招不来顾客，反正每年总有时间他们厂有闲的时候，把这些时间都利用上，这一直以来都是张秦川想要的
    “这个费用”
    眼见张秦川对这个感兴趣，姜闻叼着烟大手一挥道：“你别给我说费用，我不关心费用，你们是专业的制片厂，包你们整个团队，费用比外面高，这个我能理解，我不知道你以前拍电影资金都是哪来的，但到了我这儿，我拍电影”
    嘴上叼着烟，姜闻右手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就算明确告诉投资商，我这电影不赚钱，甚至赔钱，我要多少钱拍电影，都有人给我投，钱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
    操，在自己面前摆这个谱。
    张秦川斜了一眼姜闻，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老子要是不狠狠宰你一刀，可就对不起你今天说的这些话了。
    “行，那等我回去，我拉个单子，你跟我定好时间，我到时候让人给你算算费用。”
    “啪！”
    姜闻拍了个巴掌道：“妥了！你等会儿。”
    说着话，姜闻小跑着上楼了，这货体型也不小，楼梯被他踩得咚咚响。
    张秦川独自在一楼吃火锅，下意识看了眼周围，直到听到楼上他媳妇和姜闻对话的声音，这才放下心。
    又伴随着一阵咚咚的下楼梯声音，只见姜闻拿了个文件夹下来，把手上的文件夹往张秦川这边一推道：“这是剧本，你拿回去看看。”
    “给我这个干啥？”
    张秦川没伸手拿。
    “啧你先回去细看看，真的，我觉得这角色适合你，你回去看看再做决定，反正你手下我都包了，你又没事，是不是？拿回去看看！”
    “”
    行吧，面对这种强塞过来的剧本，张秦川勉强答应了
    “啪。”
    刚回到宾馆，张秦川顺手把从姜闻家里带回来的剧本往柜子上一丢，脱了衣服到卫生间冲了个凉，等换了身新衣服之后，这才拿起电话叫人来房间开会
    张松文和宁昊一起，敲响了张秦川房间的门。
    他俩身后还跟着瞎子、小金、小文。
    “厂长！”
    “坐！随便坐，我说点事儿。”
    张秦川指了指沙发，示意他们先坐。
    “我今天跑了一趟电影局，晚上又约了个饭局，这才忙完。”
    想了想张秦川道：“前几天公司网络部给我发了份资料，没看过的你们几个先看看。”
    说着，张秦川指了指桌上网络部发来的关于《木乃伊3》的资料。
    “边看边说啊，松文你这边，等这几天你忙完你手上的事儿之后，你亲自负责这件事。”
    “小文，你看看你们几个谁这几天不忙，回一趟东北，等这两天网络部发来的光盘到了之后，带着东西回去，让咱们碟片厂加急印制一批光碟。”
    “宁昊。”
    “在！”
    听到张秦川叫自己，还看着自己的宁昊下意识站起身，顺手把资料递给旁边的瞎子。
    “你等会儿先通知一下，这几天的视频一定要加急剪出来，别搞什么一星期更新两集了，现在是比赛期间，把节奏放快点，跟上比赛的节奏，特别是你拍到水立方里面有黑人抗议菲尔普斯用兴奋剂这个镜头，都给我剪到节目录，让家里负责剪辑的人都加加班，这几天别拖了，哪怕不能做到每天更新，但两天一更新要做到，我要这个新闻的时效性！”
    “明白！”
    “嗯”
    张秦川不知道在水立方抗议这件事会不会被报道，但他正好在去看望跳水队的时候碰到这种事儿，这都是“巧合”，所以他要如实把这些镜头都剪到节目里。
    《跟着厂长一起看奥运》这个节目，经过一年多的长期连载，目前已经积攒了数百万观众，这可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宣传群体。
    他费尽心思做这么多，要是外界不报道，那不是白费劲了？
    就是要所有媒体都参与进来，让那个大家都知道有这件事，然后间接给国际奥委会施压
    交代完，张秦川又看向张松文。
    “等会儿你跟网络部的联系一下，《木乃伊3》的片源咱们有，这几天私下里，把高清片源传到其他视频网站上去，尽量散的开一点！”
    听到这句话，张松文和旁边的小金对视一眼，这厂长又是要把对方的片源公布到网络上，又是要东北那边大量印制盗版碟。
    一想到《木乃伊3》的资方，信心满满的已经开始在国内宣传了，在这个关口，离他们影片正式上映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点，突然把他们的片源公布出来。
    这等到对方9月2号上映，那票房别想了。
    半个月时间，想看的人早就看完了，不管是通过网络还是线下买盗版盘
    张秦川眯着眼，虽然老厂长的意思是让他反击回去，但张秦川脾气就这样，什么交税不交税的，他看着这群恶心人的外国佬，拿着这种片子在国内上映就恶心。
    你们不是想赚钱吗？
    老子封不了你们，但可以坏你们的好事！
    恶心人谁不会啊？
    任何一部电影，在上映前半个月，片源在网上曝光，还是高清片源，再加上盗版碟这个大杀器，双管齐下。
    赚钱？票房？
    赚你大爷！
    你们的钱，老子替你们赚了！
    东北老家那个碟片厂，都建成多久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个碟片厂很少开工印制碟片，更多的是靠着低廉的人工价格，把生产出来的白板碟片卖到南边，算是勉强维持运营，基本不怎么挣钱。
    但如果真碰上事儿，就像现在这样，开足马力印制盗版碟，张秦川能把一张盗版碟的成本压缩到三块钱左右。
    这个价钱还是包含了外面的包装费的。
    卖给那些盗版经销商，出货价五块钱左右，经销商铺货铺到市场上，消费者买到的价格也就七八块吧，再贵顶天十块钱了。
    好莱坞大片、国际功夫巨星主演，这玩意在不了内容之前，不愁卖。
    想想十块钱买张盘，看完放在家里随时都能看，但花十来块钱买张电影票到电影院里看，这可就是一次性了。
    该怎么选大部分人都知道
    “小金！”
    “大哥你说。”
    “你这几天放下手里的工作，回去一趟，帮我搜集一下《木乃伊3》的详细资料，特别是那几个华裔演员的资料，姓李的那个着重搜集，看看他的片酬多少，还有他以前在好莱坞演的那个烂片，都找找，搜集好之后”
    张秦川冷笑一声，某些人一路过关斩将的，事业顺风顺水，好像有点飘了。
    几年前，姓李的就演过一部恶心人的片子，那时候那部片子好像没在国内上映，影响不算大。
    当时那部电影的海报，就是他脖子上带着狗链子，身边站俩美利坚人。
    就不说电影剧情，就说这样的海报，再配上电影名《狼狗丹尼》。
    呵妈的这可是代表华国的功夫巨星啊，搞个这样明显带着歧义的海报出来。
    现在又来。
    张秦川记得这货以前在某个采访节目里，爆料他认识某某某，关系如何如何。
    他的底细是什么，张秦川不知道，他现在想借着这次机会试探一下，也不干别的，先把他以前的黑料都抖出来，现在的网络可不比以前，借助这次他们的《木乃伊3》上映之前的这波热度，先给他上上眼药。
    是骡子是马先拉出来遛遛嘛，要是对方没啥反应，或者网络上的信息没被针对，那下一步就可以给对方上上强度了。
    是不是吹牛逼无所谓，碰上事情的时候，一试便知。
    你吹的你以前再牛逼，面对网上的黑料如果一点手段都没，那那可就成纸老虎了。
    至于张厂长说的反击，眼下关于新项目的剧本张秦川都做好了，厂里已经有一部分人开始前期筹备了，他不会在这种事上任性。
    等这次的新项目拍完之后，下个项目就可以借助这个思路搞了一搞了。
    咦？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想到一个人。
    要是论抹黑这方面的专家，东方厂有啊。
    贾科长！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对于这种事，相信贾科长应该很有经验。

 第318章 ：韩总

    8月29日，燕京，离燕京动物园不算太远的一栋办公楼内。
    这是华影的总部地址。
    老总办公室内，硕大的办公桌里，坐着一个面容消瘦，留着短寸头的中年男人正在看报纸。
    看着报纸上关于奥运会的新闻，韩总笑了笑。
    奥运会已经闭幕好几天了，但热度一直在持续。
    不管是华国首次举办奥运会收获一片赞誉，还是华国第一次登顶奥运金牌榜第一，这都是民众津津乐道的。
    除了这些，还有前段时间闹得很大的美利坚游泳队兴奋剂事件。
    这事随着现场转播镜头传遍了全世界。
    每次但凡有那位美利坚泳坛名将菲尔普斯出场，必定会伴随着现场观众的抗议。
    最有意思的就是这个抗议。
    韩总记得，第一次出现抗议的时候，是一群黑人脱掉外衣，背心上印着抗议的英文单词，当时闹得很大，第二天他就看到了这篇报道。
    而紧随其后的，每次都有外国人换着花样的抗议。
    在这之后，水立方加强了观众进场的安检流程，但
    只能说这种增加的案件流程对于抗议来说，杯水车薪。
    总不能让观众不穿衣服进去看比赛吧？
    那也太不尊重人权了，所以就这一招把抗议的单词印到里面的背心上，可以说是防不胜防，根本拿他们没办法，再加上抗议的都是外国人。
    所以这就造成了一个有意思的画面，但凡是菲尔普斯的比赛，就有人抗议，而且都是外国人，这么搞几次国际奥组委这边也坐不住了。
    民意太大了，国际兴奋剂检查组织也坐不住了。
    既然民众质疑美利坚游泳队，质疑菲尔普斯，那
    只能让这些人自证了，而自证的手段，很简单尿检，高频率的尿检。
    一次两次可以，但这种频率加到太多次的时候，运动员再好的心态也会出问题。
    以往美利坚队的逻辑是，运动员都有病，人家也有病例，他们是“带病参赛”，不吃药就得死，所以他们即使被检查出来一些问题，但也能拿有病这个借口搪塞过去。
    现在经过这些老外的抗议，这个借口就不管用了。
    各国媒体纷纷站出来报道。
    不管美利坚队如何狡辩，有一个很简单的逻辑。
    你们美利坚几亿人，就不能挑出来几个没病的运动员？
    一个两个就罢了，整个游泳队全部都有病？大家都有哮喘？
    你们骗傻子呢？
    堂堂世界灯塔，你们的游泳队就靠一群哮喘病撑着？
    这不是胡闹吗？
    所以经过几轮高频率的尿检，国际奥组委为了平息民怨，最终只能取消了菲尔普斯的比赛资格。
    既然你不吃药，病情就压制不住，那很简单，只要不比赛你就没病，那就别比赛了！
    这一下
    nbc算是傻眼了。
    他们也是两头为难，受限于转播摄影机角度问题，他们除非不转播菲尔普斯的比赛，否则
    每次转播，镜头里必定出现抗议人群的各种抗议方式。
    这个影响对他们来说，太严重了！
    观众看比赛是为了看自己的偶像如何在比赛现场高歌猛进，夺得金牌的。
    而不是看一个吃着兴奋剂的药罐子，靠着作弊的手段偷金牌。
    现在这么多人抗议，你没有问题，人家为什么抗议！
    这些抗议的可不是亚洲人，而是外国人！
    这是把美利坚游泳队最后的遮羞布都揭掉了。
    任凭他们怎么解释，人家就是抗议，就是让你们接受检查，而检查的结果大家都知道。
    给你们机会了，你们美利坚游泳队不争气啊！
    十个人的检查结果里，全都有问题，这还让外界怎么看？
    赛前气势汹汹的放出豪言要勇夺八金。
    而随着菲尔普斯的比赛最终被终止，他在本届奥运会上的八金梦也彻底破碎了，最终只拿到一枚算是安慰奖的铜牌。
    八金变成了一铜，而且这个铜牌保不保得住还得两说，何其讽刺？！
    抖了抖手上的报纸，韩总端起水杯抿了口水，翻了一页继续往下看。
    《昨日于大会堂召开奥运表彰大会，开幕式导演组、老谋子、张秦川等人，运动员代表队全员出席》
    看着这篇报道，是关于昨天在大会堂举行的表彰大会。
    这次的表彰大会，是给各个在这次奥运会上做出突出贡献的台前、幕后人员发奖状的。
    而这次表彰大会最出彩的，无疑是东方厂！
    在他们厂长张秦川的带领下，全厂上下所有员工，每人都混上了一份奖状。
    一个电影制片厂，还是个民企，居然全厂所有员工都拿到了表彰的证书。
    不过这种看似有点不真实的戏码，对于稍微了解这里面内情的人来说，好像也很合理。
    随着奥运会开幕式结束，企鹅视频上，那档连载了一年多的《跟着厂长一起看奥运节目》详细揭露了关于奥运会一些幕后工作。
    这东西以前就有揭露过，不过当时为了保密，很多东西都是一带而过，没有详细说什么项目，而这次随着进一步的揭秘节目播出，很多观众都知道了。
    人家东方厂在厂长张秦川的带领下，全厂员工为了奥运开幕式，已经有一年多没休息了，每一个人都为了奥运会开幕式做出了努力。
    这么长时间的工作，这表彰拿的合情合理！
    而随着这次的官方表彰的下发，把这家本来名气就不小的民营影视制片厂，再一次推上了高峰。
    老谋子、张秦川、贾科长、宁昊。
    不说后两个，就说前面那二张。
    这俩人基本上代表了国内目前商业电影导演界的天花板。
    现在，这两个人，不仅在电影成就上有拿的出手的成绩，在个人大型贡献上，也受到了官方的表彰。
    这叫什么！
    这就是金身！
    现在，这俩人不仅同姓，都姓张，而且好像还有亲戚关系，甚至还是一个厂的。
    就这么阵容单单对圈内其他电影公司来说，想想就头皮发麻！
    现在奥运会已经过去了，这俩人不出意外，又该拍电影了，以后这国内电影市场
    任谁都得给他们东方厂三分薄面
    韩总看着报纸上张秦川和老谋子站在台上，手里拿着表彰证书的合影，脸色有些阴沉。
    老谋子这人以前就不说了，只是个会拍电影的导演而已。
    但张秦川这小子，是有点手段的。
    在没他之前，老谋子不管再怎么折腾，总闹不出太大的风浪。
    可能受限于他以前那位合作伙伴的人脉还有宣传水平，反正在没去东方厂之前，老谋子总给外界一种不太接地气，甚至有点孤傲的感觉。
    不管是他个人的性格，还是他拍的电影，都给人一种这样的感觉。
    但自从进了东方厂，有了张秦川的配合，他们的所做作为，立马上了个档次。
    就说这次的奥运会，整个东方厂全体出马，颇有一种精忠报国的感觉。
    然后他们不仅全厂出马，还很神奇的玩了一手全程“直播”。
    对于韩总来说，网络这种东西，他本来是不太在乎的，而网络视频在他看来，更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但张秦川就是靠着这种东西，持续一年多的宣传，让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为了奥运会开幕式，做出了多少努力。
    这小子就是那种把所有辛苦都摆在明面上的人。
    他确实干活了，但边干活边作秀，哪怕是外界知道他是作秀的，也没办法指责他，因为他确实干活了！
    一分的功劳，宣传成三分，这不为过。
    但宣传成现在这个样子，轰动全国，甚至享誉世界，这是韩总没想到的。
    所以这段时间他压力特别大，一直在跟踪他手上献礼片的进度，就是不想被这个小年轻压一头。
    他多少年不出山，外界都快要被年轻人抢占完了！
    再不出山，就不行了。
    所以这次的献礼片，韩总准备自己当总导演，项目报告已经都做好了，演员也快约齐了，目前已经走到前期筹备工作这一阶段了，如果快的话，明年年初就能开机拍摄。
    不过眼下这段时间，还得看着报纸上这个年轻人光彩夺目，专美于前。
    这滋味可不太好受。
    他还没老的拍不了电影呢！
    “咚咚咚！”
    正准备继续往下看，办公室大门被敲响了。
    韩总皱了皱眉，大早上的，一般情况下，这个时间点是他刚来公司看报的时间。
    他不仅是个导演，他还是华影的老总，除了处理公司里各种事务，平时报纸上的各类新闻，政策之类的，他都要了解。
    但今天一份报纸都没看完，就有人来敲门，想了想韩总道：“进来！”
    “韩总，这是最新的消息，我们有一部片子遇到了一点问题。”
    “哦？哪部片子？什么问题？”
    听到这话，韩总心里下意识一紧，他眼下最在乎的，就是他那部还没开拍的献礼片，可别是前期筹备工作出问题了。
    秘书没急着回话，反而弯着腰，把手里的文件双手放在办公桌上，轻轻往前一推。
    皱了皱眉，拿起面前的文件。
    原来是关于引进的好莱坞电影的事。
    还没急着往后看，韩总皱着的眉毛缓缓放松
    华影是国内唯一具有引进国外电影资格的集团公司。
    涉及的业务非常广，但韩总平时不怎么管这一块的业务。
    引进外国的大片，基本上都是千挑万选的，大部分都是好莱坞商业大片。
    之所以这么做，除了赚钱之外，还有点鲶鱼效应的意思。
    国内目前大部分导演不善于拍商业片，大部分电影都是几千万、破亿的票房。
    就连破两亿票房的片子，都是凤毛麟角。
    而国外的大片，只要引进国内，保守估计都是破亿的票房，赶上题材好的，破两亿也没啥大问题。
    这样一来，甚至给了国内某些观众一种错觉，好像华国的电影都很垃圾，好莱坞的电影简直强无敌。
    其实这是幸存者偏差。
    好莱坞又不是没有烂片，华影引进的这些好莱坞大片，本来就是票房成绩还不错的电影，能被他们看上的，已经是在一种好莱坞电影里脱颖而出的精品了。
    至于烂片他们每年能引进的电影是有数量限制的，同等数量下，当然是引进那些能赚钱的好片子了！
    这样一来，除了能赚钱之外，还能给国内市场的本土电影一定的压力，好好鞭策国内的一种电影公司。
    而眼下资料上介绍的这部电影《木乃伊3》，因为有功夫巨星的加盟，人家拍摄之初，看准的市场就有华国这边，属于铁定被引进的片子之一。
    但现在看着资料上的介绍。
    大概一周前，网络上居然出现了这部电影的高清片源，而三天前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燕京市场上，已经出现了这部片子的高清盗版光碟销售。
    这部片子还没上映呢，各类盗版就已经满天飞了。
    怪不得秘书拿着资料来找自己。
    韩总刚刚舒缓下去的眉毛，又缓缓皱了起来。
    继续往下翻资料，网上泄露的片源已经查不到源头了，但线下贩卖的盗版碟，想查源头还是不难的。
    看着资料上的介绍
    东北朝鲜自治州某家光碟厂流出的光碟
    “既然知道了是这家光碟厂生产的盗版碟，为什么不报警抓他们？”
    韩总指了指资料，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秘书。
    “呃韩总，这家光碟厂，有些特殊，您您继续往下看。”
    秘书弯着腰，脸色有些尴尬，又有些古怪，他就是有些头疼这家光碟厂的事儿。
    “有些特殊？再特殊还能犯法不管他们不成？”
    韩总嘟囔了一句。
    大规模印制盗版影像光碟可是违法的！
    翻开下一页资料，看着上面关于这家光碟厂的介绍，韩总微微一愣，下意识道：“朝鲜的光碟厂？”
    这俩词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就显得特别怪异，有点不太搭配。
    下面的资料上详细介绍了这家光碟厂的详细背景资料。
    这是由一个由朝鲜族血统的当地商人筹建的工厂，然后招募了数百名朝鲜劳工，组成的‘合资’工厂。
    而且这家工厂在外交部那边，都有备案，可以说底子非常硬。
    而且他们不是没报警，而是报警了那边没管。
    人家给出的理由很简单，这是正常客户在他们工厂下的正常商业订单。

 第319章 ：南宫山

    根据当地警方的说法，这家光碟厂有印制业务，但平时很少接到商业订单。
    因为他们工厂身份的特殊性，平时在当地是能享受到众多优惠政策的。
    对于自治州和朝鲜的合资工厂，韩总没什么兴趣了解，但看着资料上的说法。
    人家正常开厂的，正常接商单，至于是谁来印制什么光碟，只要不是反动内容，其他的他们都接。
    这就跟一家菜刀生产厂似的，他们生产菜刀，手续合法，但如果有人买了他们的菜刀拿去杀人
    那跟他们菜刀生产厂有什么关系？
    现在这个逻辑被用到了这家碟片厂上。
    人家正经接单，又没违法，再加上工厂背景的特殊性，所以
    哪怕是知道这些盗版光碟都是他们生产的，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也管不到他们！
    而管不了源头工厂，剩下的市面上盗版光碟销售的这么猖狂，想一个个去抓光碟贩子，那可不就不容易了
    看到这，韩总算是明白秘书为什么一大早就来打扰自己了。
    这可是华影引进的暑期档好莱坞大片，现在居然被人狙击了！
    对，韩总一眼就能看出这不是偶然事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混江湖多少年了，这点手段，他看一眼就能明白，对方光碟厂这么有恃无恐的，这还不明显嘛？
    眼看着资料后面还有几页，韩总翻开下面的资料继续看。
    果然，针对这部电影的不光有网络便宜和盗版光碟，这几天网络上还流传出了这部电影演员里数位演员的黑料。
    比如说这里面名气最大的那位功夫巨星。
    《为了1.2亿片酬，就能抹黑自己的国家？》
    看着这个耸人听闻的标题，再看看里面的内容，韩总微微眯起眼。
    这篇报道别看标题起的很惊悚，但里面的报道居然是真的！
    对方不仅拿出了美利坚演员工会的具体信息，还拿到了一份相应的税收报告以佐证他们的信息准确性。
    这个功夫巨星，这次确实拿了1.2个亿的片酬！
    想想现在普通民众一个月工资才一千多块，而一个明星，演一部电影，光片酬就一个多亿。
    而且他演的电影还有问题。
    这个的报道影响力，可想而知！
    至于下面针对其他几个明星的报道，韩总微微扫了一眼，大概套路都是那样，挑出这些明星不为人知的黑料，然后曝光。
    特别是香江那位梁洛湿，这位就连她跪舔富豪的报道都被曝出来了，本来的玉女形象，短短几天就受到了影迷的信任危机
    “啪！”
    看完资料，把资料卷起来，轻轻摔到旁边，韩总双手交叉，沉默许久。
    资料的最后，还详细记录了那家朝鲜‘合资’碟片厂的关系，其中那个有朝鲜族背景的本地商人，就是现在名声正旺的张秦川。
    看到这个名字，韩总终于忍不住，才把资料摔到一边。
    怎么到处都是这小子！
    总感觉这小子手伸的比较长，而且也不像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热心、和善。
    想想过往，韩总在这之前，基本上没有和张秦川有过什么交集，双方更谈不上有什么矛盾。
    但现在看完资料，对他来说，是谁针对这部电影的，已经一目了然了。
    就是这个张秦川！
    哪怕是不是他主导的，他起码也参与了，毕竟是这货的碟片长印制了那么多盗版光碟。
    但现在一个从来没有交集的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儿？
    韩总不是年轻人了，想问题容易想的深，他不觉得张秦川这是单纯针对电影的所搞的手段，而是意有所指。
    抬头看了眼秘书。
    “你先回去吧，等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
    韩总脸色有点不好看，想了半天，他都没想通张秦川这是要干什么。
    就不说他身上的资历了，就说职务，他堂堂华影老总，张秦川是疯了嘛？
    居然敢主动招惹自己？
    这小子谁给他的勇气？！
    想到这儿，韩总拿起电话，他没张秦川的手机号码，但他可以找人问出来，今天这事他准备直接给张秦川打电话问清楚！
    安康南宫山。
    这里是西陕省内著名的度假地之一。
    目前的景区评级为3a，不过不是说南宫山只有3a这个级别，而是这边因为资金和开发问题，目前开发出来的景区项目还有点简陋，只能评到3a这个级别。
    但经过这些年的开发，再加上今年省内准备大力发展南宫山，项目计划已经确定了，所以这边目前很多景点都列为待开发状态。
    有的项目甚至已经开始动工了。
    而作为祖地就是这里的人，张秦川也被当地市里的领导邀请回来一趟。
    他这个国内目前知名的大导，在长安都有足够的影响力，更别说在老家这种穷地方了。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张秦川在这边啥都不干，就单纯游览一下，随便指点一下，拍下来都能当成南宫山的宣传手段了
    而刚忙完奥运会，接受了表彰的张秦川，东方厂其他员工都放假了，大家都忙了一年了，在燕京开完表彰大会，当天他们就从燕京回来了。
    员工都出去旅游了，张秦川不想出去，本来是准备待在家里的，没想到接到了老家领导的邀请，碍于面子，张秦川想了想，还是过来住几天吧。
    以前对于这个老家，张秦川基本上没啥印象，也没怎么来过，也就每年过来给他爷爷烧纸的时候，会过来一趟。
    这次市里的领导都说好了，给他在南宫山最好的位置，安排了最好的住处，可以让他住一段时间，一应吃穿用度都由景区提供，干啥都无所谓，就当回老家度假了。
    条件都这样了，张秦川最后带上老谋子一家子，还有他这边的几个人，大家一起组团到山里避个暑，度个假，想想也挺好，就当放松了
    “你挺会找地方啊！”
    老谋子穿着长袖防晒衣，站在空地上看着远处的云海。
    九月份已经入秋了，山里远处有些树上的叶子已经开始泛黄了，长安城的气温还很燥热，但到了山里，温度可不像外界，就他这个身板，晚上还得盖被子呢。
    他俩身后是一栋大殿模样的建筑，此时这么大一片地方，都归他们这几个人了。
    老谋子带着一家老小跟着张秦川过来避暑，而张秦川这边，除了他，还有崔贞媛、秦兰，剩下几个小弟是为了安全，还能跑跑腿。
    这么多空房子，一人一间都住不完。
    两位张导来避暑了，总不能还让景区接待其他游客吧？
    那多影响体验啊！
    本来就准备开发景区了，一个景区建设的通告发出，关闭半个月，随随便便找个理由，整个景区就没什么人了。
    这种景色，这种待遇，哪怕是老谋子也很满意。
    扭头看了眼身后空地上放着的老式木质茶几，茶几旁还放着两张木质的躺椅，崔贞媛穿着一身朝鲜族传统服装，正蹲在茶几旁边煮茶，远处老谋子的孩子正在他老婆照看下，在空地上打闹。
    此时此刻，啥也别说了，虽然不及家里的条件好，但这种感觉，在燕京，甚至是长安城都达不到的，太清净了，太悠闲了！
    “张老头！来喝茶了！”
    张秦川头上戴着个渔夫帽子，帽檐遮挡着有点晒人的太阳光，躺在躺椅上跟个老爷似的。
    崔贞媛泡好茶，站在张秦川身后给他揉肩。
    老谋子听到张秦川喊他张老头，气的眉头一皱，一扭头就看到这场面。
    “以前你喊我张老师，后来喊我老叔，现在又成了张老头了？”
    笑骂了一声，老谋子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像是笔记本电脑一样的东西，也往躺椅上一躺，嘴里酸酸的讽刺道：“哎你还有人给捏肩，我这一把年纪了，连个捏肩的人都没。”
    “咦？你还别说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找个娘们来，小崔，我电话呢？给我拿来。”
    “好！”
    崔贞媛点点头，转身回屋拿电话。
    老谋子听到张秦川这么说，吓得直接从躺椅上坐起来。
    “别别别！我可不要啊！”
    他刚刚就是下意识吐槽，没想到张秦川这小子当真了，这要是让他真找个娘们上来，看了眼远处的他老婆，老谋子有些心虚。
    “哼瞧你那怂样。”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老谋子撇了撇嘴没敢接话。
    想了想打开手上的东西。
    这是一台便携式dvd播放器。
    比笔记本电脑小一点，样式倒是类似，一掀开，上面是屏幕，下面是放光碟的地方，旁边一侧有几个功能按钮，可以控制画面亮度、音量、快进、快退等等。
    看了眼里面的碟片，老谋子打开机器，稍等了几秒钟开机后，屏幕上开始播放碟片里的内容
    “你给我的剧本我看了我发现啊，你有个问题很严重。”
    边看屏幕上的内容，老谋子顺势转移话题。
    “啥问题？”
    张秦川也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又捏了一块小点心塞嘴里。
    这次的本子，他可是抄的老谋子的电影！
    你自己看你自己的东西，这要是还能挑出来问题，张秦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把手上的影碟机放在茶几上，老谋子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茶一入口，老谋子咂咂嘴，也不知道是山上的水质问题，还是心里问题，今天这个茶，好像格外的好喝，有股清甜的感觉，回味幽香。
    “你看我看过你拍的影片，这回又看了你写的剧本，还有你画的这些小人。”
    老谋子指了指茶几上放的几个大本子，这次他们来山上度假，当然把张秦川画的分镜图、剧本都带来了，度假嘛心情好的时候，就可以拿出这些东西聊一聊。
    现在看到这些东西，老谋子发现一个问题。
    “你所有的影片，故事还凑合，但是光影的运用，简直一塌糊涂！”
    老谋子摇摇头，痛心疾首道：“你看看你的片子，所有镜头，除了晚上的，其他的镜头里，大部分都是正面打个灯光，有时候有些镜头吧我感觉是有点意思的，但这个灯光本来是加分项，但到了你这儿，总感觉你的灯光用的太烂了。”
    说到这儿，老谋子有些疑惑的看着张秦川。
    东方厂的老员工里有一批人都是出自西影厂的，以老谋子对西影厂的了解，这些人里是有灯光师的，西影厂的灯光师水平不可能这么差。
    就算不管他们，让他们自己打光，也不可能把灯光用的这么烂。
    但现在，随着他这几天没事做的时候，看张秦川以前的片子，他就发现问题了。
    要说张秦川以前拍的那些片子，故事基本都没问题，属于不带脑子都能看的懂的类型。
    这也是外界夸他会讲故事的原由，整个西北圈就他这么直白的拍，至于什么镜头隐喻，什么镜头语言，什么故事深度，那些东西到了张秦川这里，通通没有！
    嗯好像上部电视剧《青瓷》里倒是添了隐喻，不过那些东西与其说是隐喻，不如说是潜规则，这个没啥说的
    “灯光有问题？”
    张秦川眨眨眼，看了眼老谋子。
    因为他以前没系统性的学过这些东西，所以张秦川抄剧情的时候，刚开始都是规规矩矩的，只有在有把握的地方，做一下魔改。
    这就造成了他故事抄的都很完整，甚至有些在他的魔改之下，还能把原版的缺点完善一点，这一直都被他当成他能力的体现。
    但现在老谋子一说到灯光，张秦川就有点傻眼了。
    灯光这一块因为不懂，所以他一直都是要求的很严谨。
    东方厂的灯光师从来不敢自由发挥，都是张秦川让从哪打灯，他们照做就是。
    因为在以前西影厂的那些员工看来，张秦川可是韩国回来的海归！
    这年头，海归这俩字就代表着权威！
    哪怕是张秦川有时候有些操作在他们看来很低级，但这也被那些当时的东方厂员工看成是浑圆天成、返璞归真。
    反正同样一件事，只要是张秦川让做的，他们都自动脑补成有道理，然后再加上这一路走来，他们拍出来的电视剧，确实很卖座，灯光上这些问题，下意识的就被所有人忽视了。
    既然厂长说没问题，观众也没问题，那灯光师为什么要改变？
    一直到了现在，又老谋子亲口提出来疑问，张秦川才有点懵。

 第320章 ：你就不怕得罪他？

    作为摄影出身的老谋子，如果说他的段位是专业级的话，那张秦川这种水平，在他眼中连业余都算不上。
    哪怕是张秦川以前拍的片子看上去没问题，但这仅仅只是没问题，没问题不代表好。
    严格来说，张秦川这样的形式，属于学渣借同学作业来抄，他能不把作业本上同学的名字抄上去，再改改错别字，已经算是态度端正了。
    至于抄完作业再学习一下什么做题思路啥的，抱歉太难了，这不是学渣能做到的。
    就跟他抄电影似的，能把台词，还有大致每场戏的演员站位都弄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再让他去关心每个镜头的灯光
    那太折磨人了。
    手里有人手，有以前西影厂的员工帮他干活，这代表了他的下限。
    这货的下限，就是很多野鸡导演永远达不到的上限了，而他的上限嘛上限就因为一些细节问题，变得很一般了
    “你看，我发现你对灯光不太在意，也不能说你不在意，你以前最老的片子，你还会调色，但调色不等于灯光。”
    老谋子拿以前张秦川拍的《12·1枪杀大案》举例子。
    这部片子整体的色调就很压抑，偏纪录片的风格，当时拍出来，很多看完的观众，现实里见到王双宝，还真以为他是杀人犯呢，就是因为这种风格。
    而这部电视剧里，唯一可以说跟灯光沾点边的，就是那些王双宝杀人时，画面带血的部分整体一黑。
    当时张秦川是为了过审，减少血腥场景，把所有带血的镜头都调成黑白色的。
    颜色都变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确实不算血腥了。
    这一招他玩的很六，在后来的几部片子里，都用上了这个套路，其他的就没啥说的了。
    他所有的电影、电视剧，都是靠故事来拿分的，因为故事完整，所以很多细节都被观众忽略了
    “你看”
    老谋子伸出双手，拇指和食指反向比划了一下方框，对着远处的山川比了个取景框。
    “咱们如果拍这种外景，你说需不需要灯光或者说是光线？”
    “”
    张秦川瞅了眼前面，这有点问住他了，但
    “我觉得这种外景，镜头角度比灯光更重要。”
    “”
    “是，角度确实重要，但一副好的构图，角度、灯光、比例这些东西，都是缺一不可的，你现在就是在灯光这方面有缺陷。”
    “就比如说这一段”，老谋子指了指碟片播放器上的画面，此时播放的是征服里最后红雷被抓之前的一个片段，他的独角戏。
    画面里的红雷站在窗户前，窗帘拉上，遮挡住了外界的视线，而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处居民楼，而他们对面不远处的屋子里，就是警方布控监视他们的人，红雷已经发现对面屋里里的猫腻，他本来是想跑的，但他的小女朋友不想走，所以
    他拉上窗帘，站在窗户前陷入了纠结。
    指着这个画面，老谋子现场教学道：“你看看你这个，一个正面灯光打到脸上，他一脑门子汗，是这样一个特写，观众看的都是演员脸上的表情和动作，这个演员的眼神里也有戏，但正常来说，你这里的灯光可以变一变。”
    “比如说侧面打一个光源，来个阴阳脸，阴阳脸知道吧？”
    看着老谋子投过来的目光，张秦川虽然不懂，但他下意识的点点头，示意老谋子继续说。
    “阴阳脸，就是演员面部灯光，一侧高光，一侧阴影，让他的脸看上去一边亮，一边是在阴影里。”
    “这样的灯光有啥好处？你演员往这里一站，灯光这么一打，哪怕他什么都不演，连台词都没有，一个长镜头定在这里，演员身上的那种焦虑，内心的挣扎，是不是通过灯光就表现出来了？”
    老谋子左手竖起成掌，在自己脸上竖着比划了一下。
    “灯光这东西，是国际通用的，你这样的灯光一打，这个镜头哪怕放在国外，懂行的一看，他们不用听台词，就知道这一段代表着演员什么样的处境，什么样的心理状态，一个灯光、一个镜头，想要的效果都出来了。”
    “你再看看你，又是特写，又是流汗，又是微表情，这好在演员演技达标，要是换个演技稍微差点的演员，他都演不出来那种感觉。”
    说到这儿，老谋子看着张秦川道：“你说，用这种表达方式，是不是更省事，更高级？”
    “”
    张秦川眉头一挑，有点意思。
    仔细盯着老谋子看了半天，把老谋子看的浑身不自在，这才拿起桌上分镜头的本子往老谋子身前一推道：“能者多劳，这几天你顺手把分镜图里各个场景的打光角度，用什么光，都给我写上，提前准备好，省的到时候咱们现场再麻烦。”
    “啊？”
    老谋子眨眨眼，怎么教着教着给自己教出点活儿来？
    “啊什么啊，现在封你为咱们东方厂镜头、灯光总监，以后厂里所有的戏，你都过目一遍，给加强加强，有啥问题尽管提。”
    “不是我这是教你呢你”
    “哎呀，别这个那个了，你是厂长我是厂长？嗯？”
    张秦川脸色一板，让你好为人师，这么闲就给你找点活干，省的以后再叨叨。
    员工嘛，不就是用来干活的，既然这方面能力突出，那以后你就管这个
    崔贞媛拿着手机来到张秦川身旁时，刚好看到这一幕，老谋子耸拉着脑袋看着面前的分镜图，手里的铅笔犹豫几下都没落下。
    “老板，有你的电话。”
    “谁啊？”
    “一个座机号码，燕京的，没有记录。”
    “哦？”
    张秦川愣了一下，接过手机看了眼号码，没啥印象，但这种号码不会是骚扰电话，这年头的骚扰电话还没这么猖獗，而且这个手机是他的私人电话，一般能知道他这个号码的人
    按下接通键，直接调成免提，张秦川把手机往茶几上一丢，端起茶杯道：“喂？你哪位？”
    “张秦川？”
    “你是”
    听到对方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主要是这个声音张秦川确实没啥印象。
    “我是老韩，华影的。”
    “哦哦哦韩总！您有啥指示啊？”
    听到这个介绍，张秦川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哪位，语气一变，客气了一句
    “找你一次真不容易啊，我还是找姜闻要的你的号码，怎么样？你现在在燕京呢？还是回去了？”
    “哈哈，我已经回来了，在老家山里度假呢。”
    张秦川放下茶杯，顺手摸到烟盒，这位韩总，张秦川没给他打过什么交道，一时有点摸不清这位给自己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哦回家了？嗯我今天在报纸上才看见你们接受表彰，你是一拿完奖状就回去了啊，一点都不在这边多待啊，我还说找你聊聊呢。”
    “韩总你有啥指示电话上直说就行。”
    张秦川有点反应过来了，看了眼旁边一脸好奇看着自己的老谋子，他觉得这老韩打电话给自己，该不会想找自己演戏吧？
    毕竟前段时间跟姜闻吃饭的时候，对方还说起过这事，当时他还吐槽来着，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对方这电话就打来了
    “嗯倒不是啥大事，我想问问，你跟那个功夫明星有过节？还是跟环球影视那边有啥矛盾？”
    “？？？”
    张秦川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这问的
    “没啥过节啊，韩总你问这个干啥？”
    “没过节？”
    听到张秦川否定的话，电话那边的韩总沉默了一会儿。
    等了半天，韩总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我早上接到秘书送来的资料，说是网上有大量关于我们引进的一部即将上映的好莱坞电影的黑料，连盗版都出来了，据说印制这些盗版碟片的那家工厂，和你还有点关系，我就给你打个电话问问，看看怎么回事。”
    毕竟张秦川刚接受完表彰，再加上东方厂厂长的身份，韩总也不可能一上来就用质问的语气来跟他说话，哪怕是接通电话后，也是以拉家常的方式，先问问双方有没有他不知道的什么矛盾。
    这种两个公司老总的直接对话，稍微不注意，聊崩了，那再想弥补可就不好办了，连个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哦？东北的碟片厂？”
    张秦川眯着眼，又看了眼都快把脸伸过来的老谋子，对着电话道：“韩总，东北那边的碟片厂，建厂的钱是我出的没错，但厂子内部的管理，还有他们的经营，都是朝鲜那边的人负责，具体他们干什么，接什么业务，这我平时没怎么关注过，也管不着他们。”
    “嗯？”
    听到张秦川的解释，韩总也愣了。
    难道这真是什么误会？
    按理来说，如果真像张秦川说的这样，这种情况还真有可能，但眼下种种迹象表明，不管是网上流传的黑料，还是盗版，这些东西好像不是巧合啊，要是张秦川都不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
    “秦川啊，我想着是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我打个招呼，说和说和，毕竟离电影上映没几天了，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情，到时候大家都不好办，你说是不是？”
    “韩总你严重了，哪有啥矛盾，不过你说的这部电影，我倒是看过了，确实拍的不咋地，等他们真上映了，我得站出来抵制。”
    “？？？”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刚刚还有点纳闷的韩总，脾气终于上来了，解释了半天，原来问题还是在这儿！
    “秦川，你这可就不讲究了，我问你有没有矛盾，你说没有，你现在又”
    “哎？！韩总，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这部电影，你看过没有？”
    张秦川直接打断了电话里韩总的话，反问了一句。
    “我”
    韩总被噎了一下，他知道大概故事情节，但原片他还真没来得及看，都是下面的人办的事，他这段时间忙别的事，哪有时间去看这种商业片。
    “韩总，我公司就在长安呢，我也是这里的人，按理说，我说一声始皇帝是我们老祖宗，不为过吧？”
    “”
    电话里没有声音。
    张秦川也不在乎，继续道：“现在有一伙人，来我们这里拍一部好莱坞片子，这种事如果正常来说，我们举双手欢迎，毕竟能替我们省旅游做宣传嘛，但现在，他们拍的这部片子，故事里始皇帝是邪恶的，然后片子里几个黄种人带着白人一起，联手杀了始皇帝，拯救了世界，这种故事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这不是骑在我们头上拉屎嘛？这要是我还不抵制，我还能看着这东西上映，还得祝福他们票房取得好成绩？”
    电话里还是没传来韩总的任何声音，好像张秦川说的这段话让他不好接，他主动打电话给张秦川问缘由，最后居然得到这样的结果。
    等了半天，韩总终于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会去问问，行了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问问这件事。”
    “那行，韩总您先忙。”
    张秦川伸手主动挂断了电话
    老谋子歪着头看了眼张秦川，又看看手机，这才有些奇怪道：“这是咋了？”
    “没啥啊，正常打个电话。”
    “这还正常，我都听出来了，我和老韩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我听说他脾气不咋好啊，嗯？”
    老谋子朝张秦川抬了抬下巴，那意思就是，刚刚张秦川在电话，好像很不给老韩面子。
    “他脾气好不好关我啥事？”
    张秦川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老谋子，他自己脾气也不好！
    “不是，你们这”
    指了指手机，老谋子道：“这是吵起来了？”
    “这有啥好吵的，就一个电影而已，我估计老韩可能还没看过。”
    张秦川吸了吸鼻子。
    “他看没看过不重要，你这么跟他说话，你就不怕得罪他？”
    老谋子刚刚可是全程在旁边旁听呢，至于事情的大概，他差不多也懂了。
    只不过，张秦川在电话里说什么东北那边那个光碟厂他管不着这种话，老谋子一点都不信。
    所以，以此推断，那印制盗版的事儿，大概率就是张秦川指使的，但这小子在电话里一推二五六，而且还更进一步的怼了这部电影，那以老韩的脾气，这能忍？

 第321章 ：怕？我怕个毛！

    “怕得罪他？”
    张秦川眨眨眼，看着老谋子，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为啥要怕他？我从几岁开始，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你当我是啥呢？他一句话我就得如何如何？”
    老谋子咧咧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可是华影的老大啊，虽然才上去没几年，但圈子里的地位在那放着呢，哪怕是他跟老韩没打过几次交道，但见面了也得跟他客气几句
    “你毕竟咱们厂以后电影啥的还要”
    “行了行了。”
    张秦川有点不耐烦的打断老谋子的话。
    “首先，我也没承认我干了啥事啊。”
    在韩国待了几年，乱七八糟的东西学了一大堆，韩国人最无耻的一点，张秦川当然学会了。
    还是那句话，只要他不明面上承认，就印盗版这件事，谁敢指名道姓说是他做的？
    那他妈是朝鲜的碟片工厂印的盗版碟，关他张秦川什么事？
    你们不服去找朝鲜大使馆啊，又没人拦着你们
    “老张头，这都啥年代了，又不是以前制片厂时代的统购统销了，是电影发行这方面，哪怕是咱们有发行公司，但也得和他们华影打交道，这又和今天这事有啥关系，我是冲着这个电影去的，又不是冲着他们华影去的，刚刚电话里我又没骂他，你指望他因为这件事记恨我？”
    “那可说不准啊。”
    老谋子还是有点担心，他这人现在就这性格，因为上回他自己的事儿，但凡遇上事，他都有点疑神疑鬼的，算是心理阴影吧
    张秦川有点讨厌这种想法多的人，换成别人他都懒得解释，但现在是老谋子问起来，而且这还是在山里度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行，那就按你说的，他记恨上我了，然后呢他能拿我怎么样？”
    看着张秦川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老谋子声音有点急切道：“他能拿你怎么样？封”
    刚想说封杀，但老谋子到嘴的话却顿住了。
    张秦川是东方厂的厂长，东方厂是民企，而且这货刚刚接受了领导的表彰。
    就这样的人，他要是没犯什么原则性错误，谁有那么大能耐封杀他？
    哪怕是对方是华影的老大也不行。
    想到这儿，老谋子不甘心的换了个方向道：“你看看我记得你喜欢把你的电影放在暑期档吧？别的不说，就说暑期档的时候，一般这个档期，可都是引进片，特别是好莱坞大片上映的时间段，到时候在你电影上映的时候，他在你前面安排一部好莱坞大片，在你后面也安排一部好莱坞大片，两部片子夹击你，你怎么办？”
    张秦川像看傻子似的看着老谋子，指了指手机道：“刚刚电话你没听见，老韩打电话过来是为啥？”
    “盗版的事儿啊！”
    老谋子眨眨眼，有了张秦川这么多毫不顾忌的盗版，那部电影上映的时候，票房肯定受影响嘛。
    想到这儿，老谋子又愣住了，对上张秦川那略显鄙视的眼神，不禁老脸一红。
    他刚刚预设这一招，对待别的导演可能算的上是毁灭性打击，但到了东方厂，到了张秦川这里。
    不说什么毁灭性打击了，起码可以说是自取其辱。
    这货有碟片厂啊，他敢毫无顾忌的让朝鲜人印盗版碟啊！
    海外的好莱坞影片，一般都是等上映过后，华影看哪部片子成绩不错，挑出来好的，才引进回国内的。
    这样一来，就有了时间差，而这个时间差，就能让张秦川把这些即将在国内上映的好莱坞大片的片源弄回来。
    剩下的那就简单了，谁敢在他电影的前后期塞俩好莱坞大片进来狙击他，他就敢印盗版反制。
    他印盗版是能赚钱的，而引进好莱坞大片的华影，被他这么一搞，就少赚钱了！
    这个道理随便算一下就明白了，所以，张秦川最不怕的就是这种夹击的套路，这招对别人有用，对他这种没脸没皮的，没啥大用。
    反而要是张秦川再不要脸一点，他甚至敢大规模宣传他的电影正面硬抗两部好莱坞大片！
    这样一来，甚至还能给他带来名声上的助力。
    那这样来说，老韩是给张秦川找麻烦还是送助力，还真不好说。
    这种事儿，在老谋子看来，张秦川是绝对干的出来的
    想了半天，老谋子突然发现，以张秦川这个无赖劲儿，好像如果老韩真的想找他麻烦，还真有点不好下手。
    但看着张秦川这个屌样，老谋子越想越气，这就跟当家长的被孩子质疑了似的，让他有点下不来台。
    “那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华影的老大，他想针对你，有的是办法，人家就是卡着你的电影，不让你的电影发行、上映，你有啥办法？”
    “哈哈，我有啥办法？咱就不说老韩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对我用这种手段，哪怕就算你说的对，他真这么小心眼的用这样的手段对付我了，老张头，你想没想过，我这么多年是白混的？”
    张秦川拿起点心又吃了一口，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残渣。
    “咱们东方厂旁边，以后的邻居是谁，你忘了？”
    “邻居？”
    老谋子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那不是市里以后的官方办公大楼吗？
    “呵你啊，出门在外时间久了，地方保护主义你是不是没接触过啊？就是说，如果他真的用其他手段卡我，我自己不急，有人比我更急，你信不信？”
    张秦川笑眯眯的看着老谋子。
    这种事儿，对他来说顶多算是小麻烦，根本不用太担心。
    东方厂建立多少年了，这么长时间，张秦川给市里、省里捐了多少东西，带来了多少荣誉，做出了多少贡献？
    他现在在外面吃亏了，被人针对了，随便找市里或者省里的领导反映一下情况，自然有领导替他出头。
    他又不是拍什么违禁片子的，这些年东方厂遵纪守法，老实交税，给长安宣传了这么多，这么大的名气在这儿摆着呢。
    这是谁不谁就能随随便便卡他的？
    除了西陕省这边，张秦川还有东北老家自治州呢。
    想想这么多年他在外贷了多少款，做了多少项目？
    他要是因为电影上映流程被卡住了，以后赚不了钱，还不了贷，做不了项目了，而且错的还不是他，你看看谁急？
    有的关系不是说非得一个头磕在地上才算关系，就像张秦川跟张厂长这么亲密的。
    其他的关系，就像东方厂现在在长安，他就是坐地户，市里的领导，省里的领导，他真遇上困难了，谁会不管他？
    自治州的领导，张秦川这么多年来，建的影视城，那么多钱撒出去，哪个领导不管他？
    这不叫关系？
    再加上他现在还有奥运会的表彰在身，可以这么说，只要不是他站在老韩面前指着老韩的鼻子骂他，其他的东西，只要张秦川不承认，老韩拿他一点办法都没。
    私人恩怨可不能公报私仇啊！
    一些蝇营狗苟的小手段，在他们这个段位，要点脸的也不会做，不是谁都像张秦川这样没底线的
    听完张秦川的解释，老谋子长叹一口气，有些惆怅。
    “张老头，你呢不适合想这些东西，你醉心于你的电影就行了，其他事儿，你接触的少，你也玩不来！”
    张秦川笑着看向老谋子。
    有句话他不想说，老谋子到现在，还得在他门下才能安稳呢，就这手段还怕这个怕那个呢？
    普通人就别掺和这种东西，想不到点子上，都是瞎想，自己吓自己，最后生闷气，心里还不舒服，何必呢？
    站起身，看着远处的山林，别的不说，他现在随随便便就能做到让一个景区清场，只接待他自己在这儿度假了。
    这就是坐地户的好处！
    虽然东方厂只在长安，只在西北圈混，但这么大的圈子就够了，他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别来招惹他。
    想到这儿，张秦川看了眼同样站起身的老谋子道：“张老头，你喜欢想那么多，那你咋不想想，我为啥针对这部电影找他们麻烦？”
    “这有啥好想的，你刚刚不都说了吗，你是长安人，秦始皇是老祖宗。”
    “哈哈，对喽那我刚刚还说等电影上映之后要公开抵制他们呢。”
    撇了一眼张秦川，老谋子愣了一下，要说张秦川只在私下里耍这些手段还好说，但等电影上映后，他要公开抵制，这一点老谋子还真就有点想不通了。
    看着老谋子疑惑的目光，张秦川也不解释，拍了拍老谋子的肩膀道：“不懂没关系，咱们西北圈也有好几年没好好聚聚了，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到时候在咱们厂里，我做东，咱们圈子里的人好好聚聚，到时候我请你看戏！”
    “嗯？看戏？”
    老谋子敏锐的觉察到张秦川话里有话，而且大概率是和这次聚会有关，但具体指的是什么，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只能到时候再看了。
    “哼，还跟我打哑谜呢。”
    “哈哈！”
    9月14日，中秋节。
    下午五点多，一辆辆，不说是豪车吧，反正大几十万的各类品牌的车，按照路边东方厂员工的指引，缓缓从小路驶入东方厂。
    这是参加完奥运会之后，名气大涨的张秦川，首次以东道主的名义，发起圈内聚会，这次来的人，规格极高。
    不仅圈里以前的大佬前辈来了，就连年轻一辈有点才能刚入圈的小辈，也来了，林林总总一百多号人。
    这么点人，对比京圈可能看上去有点不起眼，但此时，随着东方厂特意布置出来的临时会场一看，满满当当坐了几十桌，看上去还是很壮观的
    老谋子有些好奇的看了眼周围，有些人他都快没印象了，只有对方跟他打招呼的时候，稍微两句，才能想起来。
    “呦厂长！”
    看到身前的人，老谋子微微弯腰，主动伸出手跟这位握手，他没想到，张秦川今天连吴厂长都请来了，这小子要搞什么？
    “哈哈，你啊兜兜转转这么一圈，最后还是回来了。”
    吴厂长肉眼可见的有些老态，还是那个标志性的大光头，拍了拍老谋子的肩膀，感慨了一句。
    “哎！”
    听到这句话，老谋子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是啊
    从他那年离开西影厂，这么多年过去了，最后转了一圈，还是回来了，只不过这次，他从西影厂换到了东影厂，厂长还是个比他年轻几十岁的年轻人
    今天在坐的这些人，名气最大的就在会场最中间的一桌。
    顾短卫还是第一次来东方厂，看着厂里的几栋建筑，有些唏嘘。
    以前他跟张秦川吃饭的时候，这货说过，以后要在东方厂搞一次圈内聚会，他当时笑了笑没吱声，以为是张秦川开玩笑。
    几年过去了，这中间这段时间，大家各自忙各自的，再加上从去年开始，张秦川、老谋子就开始忙奥运会开幕式，这就更没时间搞什么聚会了，所以这两年西北圈最活跃的几位导演，基本上很少碰面。
    没想到这次居然搞这么大的规模。
    拍了拍旁边蒋丽的手，今天主桌上可就没蒋丽的位置了，顾短卫只能和她分别，临近主桌时，脸上带笑，主动跟几个已经到了的前辈打招呼
    张秦川一身西装，穿的板板正正的，最后一个才出场，伴随着全场的目光，主动走到前面的讲台上，先客套了两句。
    然后听着全场的掌声。
    这是在恭喜他为国贡献，奥运会开幕式取得成功了。
    在燕京的时候，老谋子的风头比张秦川大，但回了长安，在坐的谁不知道，东方厂的厂长是他张秦川！
    而老谋子，只是东方厂的签约导演，或者说他只是个员工，谁大谁小，在这一刻分的清清楚楚。
    这才是圈子，不是全看名气，而是名气、人脉、能力综合到一起看的！
    主桌主位的位置，是留给张秦川的。
    他是今天这场聚会的东道主，理应坐主位。
    刚刚落座，张秦川扫了一眼全场，看到目标人物出现，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提起面前的酒杯道：“欢迎各位前辈能出席今天的聚会，在开席之前，我先说个事”

 第322章 ：张秦川，你说谁吃里扒外？

    眼见张秦川下台之后还要说话。
    老谋子和旁边的吴厂长对视一眼，刚刚在台上说的那些客气话，都是对着在座所有人的，那现在想说的话，估计就是对着他们这一桌的人了
    “秦川有啥说啥，你是东道主，理应讲两句。”
    吴厂长比较看好张秦川，这几年自从张秦川起势以来，日常大节小节的，他们家里都能收到张秦川派人送的礼物，据他所知，和他年纪差不多的这些老一辈的，不管是以前西影厂的人，还是西北圈的一些老前辈，或多或少只要接了张秦川的东西，那后面就会形成惯例，每年都会有。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啊，他送的又不是便宜货，这么长久的送下来，但凡上点年纪的老一辈，谁不喜欢这种“尊老爱幼、懂规矩”的后辈？
    如今他想在这么多前辈面前说说话，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眼见几位老前辈笑着点头，张秦川稳稳的坐着，瞟了眼他右手边隔着一个位置的中年人。
    “我张秦川从回国以来，被我三叔带进圈子，这几年来我建立了东方厂，虽然西影厂改制了，但我自认为我也是继承了以前老西影厂衣钵的，说我们东方厂是西影厂的孩子，我也是西影厂的孩子，各位前辈，我能说这句话吧？”
    “”
    之所以点出这句话，还是因为西影厂这么多年来，从这里走出去的人才，至今还遍布影视圈各个角落，哪怕是张秦川不是西影厂的员工，但他也是凭着一直往上硬蹭，到现在也是以西影厂子弟自居，为的就是这层身份，这玩意在西北圈，代表着正统，代表着根正苗红。
    “你要是不算，谁还算啊？！”
    “哈哈哈。”
    对座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说了一句，引来同桌其他几位老前辈的认同
    “我呢，身为西北圈的一份子，自从加入圈子以来，不敢说是兢兢业业，也足以称得上一句为了圈子的利益奔波努力吧？”
    指了指远处桌的宁昊、贾科长，张秦川介绍道：“贾科长，以前张老师跟他不和，我记得我当时第一次参加圈子聚会的时候，那时候贾科长还被封禁五年。”
    说到这儿，张秦川扫了眼旁边表情有些不自在的老谋子。
    “咱们圈子要说人吧，也不算太多，一直以来也不算太团结，大家各干各的，就这么点人，都能闹出内部矛盾，当时我人微言轻，也做不了什么大事。”
    “后来，我还成立了咱们西北圈的青年导演扶持基金会，投了点小钱，在座的有几位导演，当时在我筹备这个基金会的时候，也慷慨解囊，顾导有这事吧？”
    眼看张秦川问起自己，顾短卫还能说什么？
    什么慷慨解囊，当时不是这货站在道德制高点“硬逼着”在场的人捐款的吗？
    不过现在既然张秦川这么说，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反正这个狗屎基金会，自从创立以来，那些钱花到哪，花到谁身上了，他们这些当初捐款的人，是一概不知，都是张秦川把持着。
    就连他们这些捐钱的人都不知道用途，其他人就更别说了。
    “是，有这事，我当时还捐了几百万。”
    顾短卫点点头，附和了一声
    “我当初这个想法是好的，想着发现什么好苗子了，给点资助，助他们一臂之力，但经过这几年的发展，我发现我当初这个想法，还是有点不成熟，这么几年下来，我也就发现一个好苗子，那个宁昊，相信各位前辈多少也听说过他的名字。”
    明明是从别人手里捞回来的人，但现在张秦川硬说是他发现的人才，也没人反驳他。
    “归根结底，我发现自从西影厂改制以来，咱们圈子越来越松散了，这不是钱不钱的事，也不是发现好苗子的事，我觉得这是团不团结的事儿！”
    “外面的市场那么大，但咱们圈子里的人这么少，哪怕是这么少的人，还有内部争斗，长此以往，这还怎么发展，咱们的圈子还怎么壮大？”
    现在老谋子、贾科长，都是东方厂的人，作为厂长，张秦川拿他俩说事，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哪怕他是老谋子的晚辈，但身份上的因素，他说这种事儿，没毛病。
    而且因为这俩人都是他们厂的人，现在由他说出来，在坐的都能理解，以前不管是老谋子以大欺小，还是俩人单纯的不对付，反正当时是闹了点矛盾，现在这不是和好了吗？
    “咱们西北圈，不缺人才，不缺资源，缺的就是一个团结！”
    说到这儿，张秦川冷笑一声，意有所指道：“就像我这样的小辈，我都知道为圈子出力，为圈子宣传，我拍电影的时候，还知道问问其他前辈，找找关系，把角色分出去。”
    “但有的老前辈，吃着圈子里的红利，身居要职，不仅不为圈子里的小辈谋福利，居然做着吃里扒外，毁坏圈子里的事，这我就不服了！”
    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张秦川扭头再次看向他右手边隔了一个位置的人
    黄新建看到张秦川看向自己，突然感觉有点不妙。
    他顿时想起前些天张秦川公开在媒体上发布抵制《木乃伊3》的事。
    当时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觉得莫名其妙，还有人说张秦川大题小做的。
    而《木乃伊3》这部片子，本来是暑期档比较受观众期待的一部典型好莱坞大片。
    华影对这部片子的票房成绩，是抱有很大的期待的。
    但随着电影上映之前的黑料、盗版影响，本来一部被寄予厚望的好莱坞电影。
    上映首周勉强拿下不到一千万的票房，简直让外界大跌眼镜。
    想想提前半个月就泄露了片源，而盗版光碟也铺天盖地的。
    对于大部分观众来说，等到影院上映《木乃伊3》的时候，这部电影在外界都已经算是热度过去了，所有钱都被盗版从业者赚走了，留给真正厂商和华影的，只剩点汤汤水水了。
    而他黄新建就是这部片子的监制之一。
    现在张秦川这么看着他，让黄新建有点猝不及防，他已经很久没参加过西北圈的聚会了，今天来之前，他还是挺高兴的。
    毕竟自从坐上导演协会会长一职以来，他都几年没回过老家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长安人，这次他回来，也算是荣归故里了，眼看着张秦川这样的小辈起来了，他还有点欣慰。
    但他没想到，最后说着说着，矛头居然对向了他。
    “张秦川！你看着我干什么？你说谁吃里扒外？！”
    黄新建扫了眼周围其他人的目光，脸色涨红，狠狠拍了下桌子，直接站起来。
    有些名头他可背不起，什么叫吃里扒外？
    今天在座的这么多人，老的小的都有，这要是让张秦川把这些莫名其妙的罪名按在他头上，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景田跟张东亚坐在一桌，本来这场聚会是没她什么事的，还是张东亚特意带上她一起过来，据说是要在各位大佬面前混个脸熟。
    她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看了眼邻桌的那些小年轻，是几个刚在影视圈崭露头角的小演员，小歌手，跟她一样，都是小虾米。
    而他们这一桌坐着的，都是些西北圈老一辈的歌手、演员、作曲、等相关行业的人员
    “田田！”
    张东亚捂着嘴，低声朝旁边的景田喊了一声。
    “嗯？”
    “看那边，那个就是贾科长，等会儿我带你过去，你跟他敬一杯酒，感谢人家上次跟剧组打招呼，给你角色，敬完酒别急着走，我跟他聊聊，看看有没有机会，让他带着你，去跟张导敬个酒，你去他面前露露脸，我听说他们过段时间有两部戏。”
    “哦”
    景田不太关心这些东西，张东亚怎么说，她都点头，跟提线木偶似的，算是傻人有傻福吧。
    刚想再跟旁边的张东亚说两句，突然听到前面主桌传来一声拍桌子的声音，然后
    “张秦川！你看着我干什么？你说谁吃里扒外？！”
    听到这句话，景田扭头看着站起身的那位，这位她不认识，但能坐在主桌，想必也是圈子里的老前辈了。
    不仅是景田，在座的这么多人，本来都等着上菜开吃了，没想到主桌居然有瓜！
    刚刚还乱哄哄的会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主桌，看向那个站起来拍桌子，直呼张秦川名字的人。
    大佬吵架，这可不多见啊！
    “嚯？黄新建？他怎么跟张秦川吵起来？”
    景田不认识站起来的这位，但张东亚认识啊，看了一眼这位，张东亚小声嘀咕一声，身子微微一侧，也有点好奇这是为什么吵起来的
    眼看黄新建站起身，张秦川也慢悠悠的站起身。
    全场所有的人都坐着，就他们两个站起来，一时间，煞是扎眼。
    “我说的就是你吃里扒外！身为监制，你监制的电影就这样的？啊？你可是长安人，你要是外省的人，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你，你身为长安人，又监制这部电影，你就是这么监制的？让老外污名化、丑化始皇帝？这是你一个长安人该干的事儿？你不仅吃里扒外，你还数宗忘典！”
    “别他妈别污蔑我！什么叫数宗忘典？一部电影而已，少给我上纲上线，我拍电影的时候，你还没生出来呢，哼一口一个前辈的叫着，你张秦川也没安好心啊？！”
    张秦川一脸冷笑的和面红耳赤的黄新建对峙
    “一部电影而已，这是一部电影的事儿吗？你问问在座的这些人，这是一部电影的事儿吗？你连自己的老祖宗都敢污蔑，这是我上纲上线？”
    张秦川歪着头，扫视了一眼其他桌的人，冷冷道：“你他妈咋不去英国拍一部以女王为反派的电影呢，最后再让那几个白人把反派干掉，拯救世界？”
    “你敢不敢？！你看看你要是这样拍，你跑不跑得掉！”
    “英国你不敢，我再给你挑个小点的，泰国。”
    “你怎么不去泰国，把他们老国王改成反派，也把他干掉，最后让白人拯救世界，你敢不敢？”
    黄新建听到张秦川这样的话，呐呐的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外国电影那么发达，好像有那么一两部恶搞的，但真把带英女王设计成反派，最后再干掉她拯救世界的电影，好像还真没人敢拍。
    “怎么？不敢说话了？我张秦川行得正坐得直，我带着我们东方厂全体员工，参与奥运会开幕式筹备，所有人跟着我，都混上了表彰，这是全国都知道的吧？”
    “你呢？身为导演协会的会长，你带着洋人回老家，拍一部污蔑你祖宗的电影，你很光荣啊，你这个会长当得好，没有始皇帝，能有你？你现在厉害了，开始污蔑家乡了？”
    目前为止，市面上对于《木乃伊3》的评价，还有很多归咎于新颖、大片、好看之类的。
    只有张秦川是第一个站出来抵制的。
    这件事也是他先挑的头。
    有些事就是这样，你不说、他不说，大家也都不去想，反正始皇帝的评价，褒贬不一，越是离这里远的人，现在大家交流都方便了，有的人看两部野史，就敢谈古论今，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了，这是现在很常见的情况。
    但现在张秦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纲上线，黄新建就有点下不来台了。
    电影大家都看过，内容确实是张秦川说的这个内容，这玩意就怕深究。
    要是当它是部奇幻电影，特效大片看，那还是很合格的。
    但作为一个长安人，要是把数宗忘典按在他头上，这
    “你你你”
    黄新建右手食指指着张秦川，颤抖着想辩解，但等了半天，他愣是辩解不出来半个字。
    “你什么你身为导演协会的会长，你现在干出这样的事儿，今天趁着大家都在，你不给大家来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张秦川一脸冷笑的看着黄新建。
    自古以来，一个圈子，新人想要上位，除了能力出众，有担当之外，还得有位置啊！
    而眼前这位，可是实打实的圈子实权人物，导演协会的会长！

 第323章 ：我有没有资格，也当当这个会长？

    “我解释什么？我解释什么？这是电影，谁拿电影当真啊？”
    黄新建顺嘴辩解了一句。
    他现在感觉张秦川有点神经病。
    电影是艺术嘛，艺术都是来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的。
    谁把这玩意儿当真啊？
    电影里始皇帝还能变成怪兽呢，电影里还有人长生不死呢，要是真的都跟张秦川这样上纲上线，那还怎么玩？
    “哦？电影不能当真？”
    张秦川眼神闪烁，他敢说这件事，敢用这件事上纲上线，他是有底牌的，如今眼见黄建新终于说出这样的话，张秦川都乐了。
    “我听说老韩找你一起，准备联合执导拍摄《建国大业》啊，你监制的电影你都敢污蔑老祖宗，还说电影不能当真，那等你拍《建国大业》的时候，准备干啥啊？”
    嗡
    张秦川话音刚落，旁边的吴厂长反应最快。
    “秦川！这话可不敢乱说啊！”
    “就是就是！”
    旁边几个老家伙听到张秦川这些话，脸色都变了。
    不怕上纲上线，就怕这样的上纲上线啊。
    要是黄建新平时说这种话，还能说的过去，但现在
    如果真的像张秦川说的这样，他马上就要拍《建国大业》了，那如果他在这件事上较真，黄建新还真的没办法。
    话可都是他自己说的，电影不能当真，那《建国大业》可是历史事件啊，这玩意可容不得瞎改、抹黑。
    如今这两件事挨着，一个回答不好，别说跟华影的老韩联合执导了，他这个导演协会的会长职务，保不保得住，都不一定。
    艺术允许改编，这话不错。
    西影厂以前还拍过《大话西游》呢，当时都快被骂惨了，但眼下这个情况可跟以往不一样了！
    堂堂导演协会的会长，要是敢在这种事情上含糊，那就危险了！
    这玩意儿算是张秦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黄建新挖的坑，而且还是他自己主动往里跳的，现在
    这么多人都听着呢，要是传出去不是，现在这东西已经保密不了了，这才聚会结束，圈里该知道的肯定都会知道的！
    黄建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喘着粗气看着张秦川。
    妈的这小子敢给自己挖坑。
    “张秦川！！！”
    “好了好了，小黄坐下坐下，都让小辈看笑话了，有什么话私下里说！”
    吴厂长当和事佬，主动摆摆手，示意黄建新先坐下。
    听到他这个话，黄建新刚想坐下，但临坐下之前，看了眼盯着他看的张秦川，突然反应过来，今天这要是坐下了，不仅他自己解释不清了，甚至其他人还以为他服软了！
    一想到他要给张秦川这种小辈服软，黄建新心都在滴血。
    这个服软不是他怕了张秦川，而是要坐实他这个吃里扒外的名头！
    “我吴厂长，我”
    “黄会长，解释解释吧，电影不能当真，那你那个献礼片准备怎么办啊？也要污蔑嘛？你监制的这个《木乃伊3》没人管你，要是《建国大业》出了问题，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张秦川！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黄建新愣神的功夫，张秦川居然进一步说了这些话，不禁让他头皮发麻。
    今天在场的这么多人，他感觉他的脸在这一瞬间都被丢尽了！
    他自从离开西影厂之后，和西北圈的关系属于若即若离，张秦川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他没对圈子做出过太大的贡献，反正整个圈子里的人，大家都是各玩各的，论贡献，大家都差不多。
    而这样的经历，就有一个恶果，他跟谁的交情都不算太深，此时此刻，这一桌上大部分人，都有西影厂的背景，他这个西影厂的背影，就不显眼了。
    这次的事，已经隐隐属于内部派系争斗了，而他没人帮他说话！
    求助般的把目光投向了那几个老前辈，还有刚刚说话的吴厂长，这些人刚还让他先坐下呢，怎么没人先劝劝张秦川啊？
    啊？
    这不是拉偏架吗？！
    你们这些老家伙倒是说话啊！
    “秦川啊，你也坐下，小声点，啥事非得搞得人尽皆知啊，你又不是小孩子，这话要是传出去了，让外人怎么看咱们？嗯！”
    吴厂长扭头开始规劝张秦川。
    “怎么看咱们？站着看，坐着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老厂长有些事，我觉得还是说清楚的好，日子嘛，过得好是一天，过的马虎，也是一天，但咱们这个圈子，有些事，可不能马虎啊。”
    张秦川拍拍手，寂静的会场，这一声巴掌响，分外刺耳。
    “松文，上来念念我写的东西！”
    离主桌还有好几米距离的这一桌上，在坐的有尤勇、张嘉一这些西北圈演员里目前算是名气最大的人。
    蒋丽也在这一桌，而张松文作为一个外来户，他今天也混在这一桌，毕竟他也是演员出身。
    在这种圈子里，前面有导演、制片人、编剧等等大佬，演员
    实在是排不上号，哪怕是他们这桌人在外面名气最大，但在今天这种场合，也就是中间层次。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张松文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
    哗
    随着他起身，大部分人又把目光看向他。
    面对这么多目光，还都是圈内人，张松文也有了点久违的紧张，握了握拳头，摸到兜里装着的信封，总算来了点信心。
    转身，走上刚刚张秦川讲话的讲台上，这里还有个立式的话筒
    “咚咚咚。”
    先轻轻敲了几下话筒，确认话筒没问题后，张松文从兜里掏出信封，拿出里面的稿子看了一眼，这才咳嗽一声。
    “各位前辈、各位来宾，我是张松文，以前是北电的老师，现在是东方厂的员工，也是厂长助理，我手上的东西呢，就是我们厂长写的一篇关于行业新规的稿子。”
    “我们东方厂，一直以来都以发展西北圈为己任，厂长以身作则，这几年厂里也建立了非常完善的机制。”
    “比如说演员系统，目前我们的系统里，已经涵盖了国内几所专业影视院校的毕业生、在校生等数千位各等级演员的资料，这些资料里，有演员的长相、基础信息、演绎风格、受众程度、实时市场片酬等等。”
    “不仅如此，我们还有市面上上百位编剧的合作联系方式、各位编剧的创作风格、擅长题材、剧本市场价等等。”
    “在东北朝鲜自治州，东方厂还有一个占地数万亩的大型古代影视城，该影视城一共分五期，各个民族的建筑特色我们都有。”
    “在奉天，东方厂还拥有一个大型的房地产项目，该项目不仅可以充当影视城，还有周边所有的配套设施。”
    “在国内，我们还有发行方面的合作伙伴。”
    “在韩国，我们不仅有相关的合作影视公司，还有一套完整的进出口影视版权、翻译等合作公司。”
    “有了这一套系统和其他条件，能在各个影视公司、各人导演拍戏之前，在筹备工作上，省去很多麻烦！在拍戏之后的上映、上映之后的出口，都有完整的流程！”
    “如今厂长准备把这套系统的惠及面扩大，整个西北圈内所有同行，都可以使用我们这套内部系统，来了解行业内部的演员实时信息，使各类信息、价格更透明。”
    “而相应的，为了行业发展，为了西北圈发展，各位需要加入我们的系统，在每次开拍之前，大家互通有无，先确认题材，避免造成大水冲了龙王庙，各位编剧老师也可以先把剧本传到这里，我们内部消化，演员和其他从业人员那就更不用说了。”
    “我们东方厂网络部，常年负责监控网络舆情、还提供市场调查等服务。”
    “这一块，能给各位提供最新的市场反馈，以免拍出来的影视剧题材过时、或者受众少，甚至撞车。”
    “另外，相信大家也清楚，我们还有一个网络视频平台，企鹅视频！”
    “目前该视频的用户总量，已经突破三千万，算是国内目前网络视频平台绝对的第一梯队。”
    “而前段时间，厂长更是交代我们，做出了实验性质的网剧模式，这种模式是一种小成本，面对一些资金不宽裕的小剧组，题材稍微大胆一点的编剧，资源没那么多的小演员，最好的平台！”
    “而相对应的，如果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联系我们，我们东方厂还有完整的扶持新人的基金，可以提供包括但不限于的资金支持、人员支持、道具、设备支持等等影视行业相关的各类支持。”
    念到这儿，张松文放下稿子，朝台下鞠了躬，又看向张秦川
    “行了，下去吧。”
    张秦川摆摆手，又看向一脸尴尬的黄建新。
    “我张秦川有能力，不仅能带领我们全厂的员工拿表彰，我还忘不了各位父老乡亲，忘不了圈子里所有人，各位前辈、晚辈，我都忘不了！”
    “只要有我在，只要我有能力，我就能给大家，给圈子提供便利，提供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空有人手，而一盘散沙！”
    “今天借用这次聚会，我就想说这件事，黄会长，你堂堂导演协会的会长，你能想起你的家乡父老，还有圈子里的人吗？”
    “我”
    黄建新看着张秦川，有点头皮发麻，他已经隐隐猜到张秦川到底想干什么了。
    这货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仅攻讦自己，他甚至还想图谋导演协会？！
    “你这样的都能当会长，那我张秦川也是导演协会的一员，我听说马上该换届了，不知道我张秦川有没有资格，也当当这个会长？！”
    “哄！！！”
    随着张秦川话音刚落，刚刚还静悄悄的会场，瞬间爆发了。
    不管是老的还是少的，都有点诧异。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这样的话。
    国内大部分时间，哪怕是这种协会选举，都是暗地里较劲，谁把这种事儿拿到明面上说啊。
    这太那啥了！
    太直接了！
    但想想刚刚那个张松文念的稿子，如果张秦川的话属实，那他们这个系统能给整个圈子带来相当大的好处！
    再想想张秦川主动挑头说《木乃伊3》的事儿。
    一个圈子最缺什么样的人？！
    扛事的人啊！
    本来有些人还不把张秦川之前的话当回事，觉得是他上纲上线。
    但现在结合这刚刚所有的话一看，印象瞬间就变了。
    京圈之所以大，第一是因为地利问题，他们在燕京，人才多，天生就占有优势。
    而西北圈这么多年下来，上面没个主事的人，大家各干各的，从来没人想过把人都聚起来。
    如今，总算有一位干出这样的事儿了，而且上来就玩了个大的，还爆出了东方厂几年积攒的所谓的内部系统。
    有担当，敢想，还有好处。
    这几个条件，换成古代，就是造反必备啊。
    现在改成一个圈子内部的好处，那就很让人心动了。
    所有受惠的人，只用提前跟圈子里通报一声自己什么时候准备拍什么类型的片子。
    而剩下的，这个东方厂所谓的系统，有点像美利坚好莱坞各种工会的集合体。
    有了这玩意，演员、剧本、甚至连资金、器材租用等等东西，都不用愁了！
    这是受惠于所有人的！
    哪怕是那些老家伙，他们已经干不动了，但想想张秦川这几年对他们如何，给他们送的那些东西。
    这要是让他上去了，以后更有钱了，那他们也能跟着混上更多好处啊，起码以这货的为人，家里如果有晚辈，也可以享受到圈子里这些福利嘛
    黄建新眯着眼看着张秦川。
    导演协会是民间组织，起码对外资料上是这么写的。
    但这种东西，谁信谁傻逼。
    导演协会的主管单位是哪？
    宣传口啊！
    还是直管！
    虽然身为导演协会的会长，明面上的福利没多少，可能还会被很多公务拖后腿，但隐形福利可不少，不管是领导那边，还是人脉关系等等，这都是看不见的好处。
    现在张秦川明目张胆的窥视自己的位置，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甚至他还许下了这么多好处给他们！
    看着周围老一辈看自己的眼神，再看看他们看张秦川的眼神，黄新建的手已经隐隐有些发抖了。
    早知道今天这个聚会，自己就不来了！
    中秋节啊，好好待在家里不好吗，为什么要来这儿？

 第324章 ：逼宫

    “哎哎哎！”
    眼下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家都已经图穷见匕了，张秦川想干什么，在坐的也都清楚了。
    吴厂长算是这桌上，要资历有资料，要辈分有辈分的老前辈之一了，本身因为他这个前前西影厂厂长的身份，他说的话，大部分人还是要听的。
    “秦川先坐下，小黄你也坐下，坐坐坐，秦川啊，边吃边聊，开席吧！”
    “行。”
    张秦川看了眼在座所有人的态度，反正该说的话他都说了，眼下也可以开始了。
    “啪啪。”
    拍了拍手，示意远处值班的员工可以通知食堂上菜了，张秦川这才坐下
    老谋子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张秦川，又看了眼算是对座脸色有些阴沉的黄新建。
    他上一届还是导演协会的副会长呢，只不过当时换届的时候，老谋子深感协会屁事多，他忙不过来，就把那个副会长的职务给辞了。
    没想到张秦川现在居然图谋这个。
    按照老谋子的认知，张秦川如果想当导演协会的领导，在资历上嗯参加主持过奥运会开幕式，就这一条资历，就够他混上导演协会的会长了。
    唯一可能存在被人诟病的点，可能只有年龄偏小这一点了。
    不过导演协会跟其他需要看年纪的协会还有点区别，因为影视作品这些东西，存在太多非主观因素了。
    现在影视行业讲究的是商业化，是能力。
    而张秦川第一部商业电影，票房就两亿多了，这个能力是摆在这儿所有人都能看到的。
    有些四五十岁，甚至五六十岁的导演，他们拍一辈子电影，票房都达不到这个数字。
    所以，在这方面，有时候年龄又不是那么重要了，要是全看年龄，行业还怎么发展啊？
    这玩意又不是年纪越大，拍出来的电影票房越高。
    至于其他的选会长这件事，老谋子自认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所以就有些诧异的看着张秦川，只解决一个会长，还远远不够啊
    “老厂长，您说的话，我听！现在我坐下了，但事儿呢，就这么些事儿，你说我适不适合做这个会长？”
    张秦川看了眼吴厂长，又问了一句。
    他现在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今天这事儿，必须要当着这么多前辈的面定下来！他张秦川的饭，可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嗯”
    吴厂长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和旁边另一位胖胖的老家伙对视一眼，又把目光看向黄新建。
    “小黄，你怎么说？”
    “啊？”
    黄新建眼看着在座的人又看向自己，这他妈是逼他表态了？
    这帮老家伙现在看起来是征求自己的意见，但
    这种场合，话都说到这儿了，眼下又这样问自己，这是简单的表态就行了的？
    这是多偏心啊！这是逼宫啊！
    他还能说什么？
    他难道还能跟张秦川比财力？再给其他人许诺其他东西？
    那个狗屎的系统他又没有，这玩意光听听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的出来的，张秦川有钱有人手，可能做这个东西，他黄新建可没有这些条件啊
    “我记得秦川也是北电这边的人吧？现在导演协会的副会长是，小陈、小冯、小李他们几个吧？”
    另一侧一位老家伙看了眼张秦川，对着黄新建问道。
    “是”
    他不提还好，现在他一提，黄新建也想起来了。
    这几个副会长哎
    导演协会的会长不是说非要国内最好的导演才能担任。
    有些人是不喜欢管事的，就比如说老谋子这样的，对于这些人，协会里一般都是给一个副会长的职务挂个名，平时协会里的事儿，不用他们操持。
    现在说起这几位副会长，可都是北电系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张秦川也是北电系的，这几个副会长也是北电系的，而说话这位老爷子也是北电系的，他们这又是一个派系，如果真选举了，就他们北电系的人，选张秦川真的没啥困难，这东西就是几个电话的事儿！
    眼下听完这句话，黄新建看着周围这群人。
    他突然感觉非常委屈。
    刚刚是张秦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发难，现在又有老家伙给他背书，啥都替他想好了，他现在还能咋办？
    这是逼他退位让贤啊！
    “我我”
    黄新建嘴唇有些哆嗦，他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秦川，这样，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毕竟都是咱们圈子里的事儿，现在小黄也在这儿，导演协会毕竟不光是咱们西北圈的人，还有其他圈子的人，如果你想当这个会长，是不是你起码也说一说你如果当上会长之后，有啥新想法，新政策，等改天我也好打电话跟老朋友聊聊。”
    刚刚说话的那位老家伙，又对着张秦川说了一句。
    眼看着局势如此，张秦川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
    “我如果当上会长，各位前辈都知道我，我呢从一开始就走的是管理的路子，我们厂也有一二百号人，这么多年了，我管理方面有啥问题？奥运会的时候，导演组那么多部门之间的协调，也是我来做的。”
    “如果我当上会长，编剧协会、演员协会之间和导演协会的关系，我会处理的更好，我还准备联合几家协会一起，跟院线好好谈一谈影片的分成比例，毕竟这方面钱多了，不仅是对于制作方有好处，制作方赚得多，其他行业相应的也会赚的多，这是能惠及到所有人的！”
    这些东西不管能不能做得到，反正张秦川先说出来，这种事一直都是行业内想干，而目前还没干的出来的事儿。
    画大饼嘛，这谁不会啊？
    又不是说等他当上会长一定要做出来，这中间不得有个过程？
    反正只要能用这些东西当上会长，剩下的以后再说。
    有些东西，别看有的人不稀罕，就像导演协会会长这种职位。
    这玩意可能给老谋子，他都不乐意当，但张秦川喜欢这种东西啊。
    毕竟大家擅长的方向不一样嘛，对于导演所需要擅长的东西，张秦川很多时候专业技能只能算是“马马虎虎”，但说到管理方面，这就是他的强项了！
    哪怕是黄新建和他比，也远远不如，毕竟奥运会的事儿，他当时靠着那个《跟着厂长一起看奥运》的节目，把很多细节都揭秘了，他作为这个节目的绝对“主角”，他的所作所为，不仅看过节目的普通观众有印象，圈子里的其他人也有印象，当初奥运会导演组选拔的时候，奥组委官方的主任都夸他管理能力在导演里是顶尖的，这可不是空穴来风！
    不过说完对全行业都有用的大饼，剩下的
    张秦川又看了眼在坐的这几个老家伙，这些人都老了，有的人身上什么职位都没有，仅剩下一身资历。
    这些人平时可吃不到协会的什么好处，如今想让他们帮自己说话，西北圈的这些老前辈，因为自己平时让人给他们送东西，他们会帮自己，但那些不输于西北圈的其他老家伙，他们凭什么帮自己？
    或者说如果想把他们拉到自己这边，让他们替自己说好话，又该怎么做？
    张秦川眯着眼，想了想道：“咱们导演这一行，除了专业技能之外，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我觉得，同行之间需要多多交流！”
    “如果我当了会长，比如像各位前辈这样符合条件的，我保证，一年最少一次出国交流的机会，只有各位前辈多交流，多出国，和国外的其他同行交流到东西了，才能回来之后，更好的给我们这些小辈多一些帮助！”
    “好！”
    吴厂长带头鼓掌，说到这事，他就知道了，东方厂有这个传统，每拍完一部戏，张秦川就让手下的员工出去公费旅游。
    如果他当上导演协会的会长，那他许下的这个条件，对于所有老一辈已经退下来的人，都有好处。
    别说什么和国外的同行交流，这年头，只要是去国外玩，这一招对老家伙就是大杀器！
    反正他们平时也没事，要是能跟着出国玩，这谁不心动？
    其他协会有没有钱不知道，但导演协会肯定不会缺钱。
    眼下，能考虑到整个行业，还有行业里老一辈的好处，这个会长选举宣言已经足够了！
    刚准备定下调子，没想到张秦川又说话了
    “黄会长，你放心咱们都是长安人，我张秦川也不是那种特别强势的人，只要我当了会长，我刚刚接触这一行，对于协会里的很多东西还不算太熟悉，肯定需要一个老前辈带带我的，反正副会长的名额没满，平时还需要黄会长你多多帮帮我。”
    “！！！”
    听到张秦川的话，黄新建心里一凝。
    好算计！
    本以为张秦川只是简单的逼宫，但现在说了这么多，他不仅许诺大量的好处，就连给这些老家伙的好处都没忘记。
    最后居然话锋一转，还给自己许诺‘好处’。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自己配合他，那他只要在这次换届的时候，‘主动退位让贤’把他张秦川扶上来，这一招不仅稳稳的能把他扶到会长的位置，就连他自己，也能保留个副会长的职务。
    这样一来，就从张秦川强势逼自己退位，变成了自己主动让贤给张秦川，是他提携新人，起码算是给他留了些面子，至于其他好处，这些就看以后了
    人就是这样，经历了刚刚这么多人的劝说，还有张秦川的强势，现在对方语气一缓和，黄新建起码心里好受了点。
    这个位置，眼下不让是不行了，今天在场的有这么多人帮张秦川说话，他即使再负隅顽抗，也不是办法，到时候弄得大家都不好做，说不定张秦川还有什么手段，别搞得老来里子面子全丢了，现在能保留个副会长的职位，好像还不错？
    目光复杂的看着张秦川，黄新建艰难的点点头道：“行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看来我是老了，那你准备准备吧，年前一月份就该换届了。”
    “哈哈，那就多谢黄会长提携了！”
    张秦川哈哈一笑，这回的笑容倒是真诚了许多。
    这东西不是说必须要谁搞死谁，留着他先过渡一下，等以后自己上位了，站稳了，把他的利用价值榨干了，才能说其他的，眼下这老家伙还有点用
    昏暗的房间，月光从窗户外隐隐照到室内。
    张秦川的别墅内，喘息声渐渐浓厚。
    这次忙完奥运会回来，张秦川把秦兰一起给带回来了，前些天在南宫山的时候，秦兰就跟着一起呢，哪怕是今天的西北圈聚会，秦兰也在小演员那一桌混了个位置。
    有了白天的逼宫成功，张秦川今天的心情出奇的好。
    狠狠哆嗦了几下，深深喘了口气，扶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秦兰
    “那个小兰的角色，是你特意为我写的吗？”
    新项目《悬崖之上》的剧本，秦兰已经看过了，别的角色她不管，但那个小兰的角色，她一眼就发现了。
    在剧本里，这个角色可以算是女主角之一，一直从出场存活到最后结局，除了其他几个男角色之间的戏，女角色里，最出彩的就是这个角色了。
    前些天当张秦川把这个角色告诉她之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毕竟是恋爱脑。
    随着跟张秦川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张秦川的戏本身不太捧女角色，这一点她知道，但这次这个角色，秦兰非常满意！
    就这个角色名，在她看来，就包含了很多东西。
    小兰这个角色，就是原版里某个叫浩存的演员所饰演的角色，整体上属于甜妹类型，在剧中冲当的作用，算是人不可貌相，初看可能会让观众觉得是个偏傻白甜的花瓶，但随着剧情进行，最后的任务，小兰还是做出了很多贡献的。
    而这个角色的大名，剧本里叫张兰。
    在秦兰看来，这就是张秦川特意为她安排的角色，张，就是张秦川的张，而兰，就是她秦兰的兰。
    想到这儿，秦兰没等张秦川回话，微微抽身，没管她自己反而先管张秦川，她今天破天荒的没用纸，而是想用别的
    “咦？嘶”
    张秦川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有些诧异，有些东西他都没想起来，今天的秦兰是咋了？

 第325章 ：欺骗我一个58岁的老同志

    刚过完国庆节，长安机场外。
    赵山海戴着口罩身后还跟着几位助理和徒弟。
    看了眼机场外停着的车，还有车边已经冲这边打招呼的人，赵山海朝后伸手招了招，示意众人
    “元吉园？”
    小奉天看着窗外的牌子上写的字，远处有几只小鹿好像是听到车声，好奇的站在路边看着他们所乘坐的这几辆车，然后等车靠近了，几只小鹿又好似受到了点惊吓，蹦蹦跳跳的走远了。
    “师哥，这是鹿场？”
    小奉天旁边，一个面色黝黑，长相非常显老的人，低声问了一句。
    “元吉嘛！我知道，古代鹿的雅称之一，我以前在吉省越剧团的时候，在那边见过有的鹿场就叫元吉啥的。”
    小奉天看见这些鹿，还有点亲切感，不禁想到他们师傅今天带他们来，即将见到的那位师兄——张秦川！
    对方也是东北人，但眼下却在这边打下诺大的基业。
    他们这些师兄弟，平时师傅对他们说的最多，拿出来举例子的，就是这位师兄。
    说是师兄，其实这位跟他们师傅也没啥师徒名份，只是他们师傅让他们这么叫而已。
    那位是被他们师傅当成掌中宝，比亲儿子还亲的存在。
    平时小奉天听这位的故事，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如今总算是快要见到了。
    以前他听师傅说过，这位师兄在这边手面很大，他们厂旁边，这位师兄还建立个私人的公园，甚至还在公园里的一角，开了个养鹿场
    “哈哈，老叔”
    张秦川今天没亲自去机场接赵山海，一是对方觉得没必要，二是他确实也忙，所以等他们快到了，他才下楼来到厂门口接他们。
    “嗯有段日子没见你了，你婶子还给我念道你呢。”
    赵山海拍了拍张秦川的胳膊。
    小奉天跟旁边的怂小宝站在赵山海身后，眼巴巴的看着两人说话。
    一群人就这么站在厂门口，等了几分钟赵山海才想起来给张秦川介绍他这次带来的两个徒弟。
    “秦川啊，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呢是小奉天，这位呢，是怂小宝，你不是要俩小配角嘛，我都给你带来了，你俩还不赶紧跟你们师哥问好？！寻思啥呢？”
    说到这儿，赵山海一扭头，刚刚还乐呵呵的面容上，在看向自己两个徒弟的时候，脸色又变得威严起来。
    他平时教徒弟的时候，整体气氛不算那么严，而且张秦川这些都是自己人。
    但有些东西，到面子上的时候，赵山海还是比较讲究的，比如这次张秦川给他打电话，邀请他来长安玩，顺便让他带俩徒弟过来。
    话是这么说的，但张秦川现在啥身份？
    那可是享誉全国的名导之一，他有这个心，要拍新电影了，能拿出来两个角色分给自己徒弟，这还能说啥？
    张秦川的戏，他缺演员吗？
    这还不都是看在他赵山海的面子上？
    所以在徒弟面前，赵山海早就强调过很多次了，让他们在张秦川面前，可不能像在自己面前那样随意，一定要听这位师哥的话！
    别觉得有关系了，就能嘻嘻哈哈的。
    “师哥好！我是小奉天，平时老听师傅说起您，今天总算是见着了，师哥”
    “师哥！我是怂小宝，我是你的影迷，师哥你等会给我签个名。”
    “嗯哈哈别太紧张，老叔咱们进去吧？我先带你们参观参观，再把住的地方给你们安排好，咱别杵在这儿了。”
    张秦川很随意的朝他俩点点头，又看向赵山海。
    “行，我也是第一次来，你带我好好看看。”
    赵山海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漫步在东方厂里，张秦川和赵山海并排走在一起，赵山海背着手，这看看那瞧瞧。
    “前期工作都准备好了？啥时候开拍啊？黑省那边都打好招呼了没？”
    一边看着东西，赵山海还不忘了问张秦川新项目的细节。
    “这几天，演员陆陆续续都要过来，您还不知道我吗？我得让他们先在我们这儿集合，大家先熟悉熟悉，搞个剧本围读，黑省那边都打好招呼了，差不多到十月中下旬，我们到时候一起过去，正式开拍。”
    “嗯你电话里说的这回搞的还是什么新模式？”
    赵山海主要是关心这个，在导演这一行，其实赵山海虽然也是导演，但他的导演水平，跟张秦川算是半斤八两，要什么灯光、镜头啥的，他也没那个水平，他主要也是靠内容取胜。
    但张秦川这边，在导演行业的名气，比他要大，所以在赵山海心里，他自我感觉，张秦川还算是比较有水平的。
    毕竟差生，看谁都觉得是学霸。
    所以一听张秦川电话里跟他说的那些高端词汇，什么电影和电视剧同时拍摄，什么实验性质的新模式之类的，赵山海就觉得很高端。
    要不是年底了他还得忙春晚，他恨不得自己也跟着张秦川去黑省，学习学习这所谓的新模式拍摄方法
    “嗨一是为了节省成本，二是这个故事有点长，光拍一部电影，故事也讲不完，也浪费了，我就想着干脆两种类型一起进行，电视剧算是对电影的一种补充吧。”
    “嗯。”
    点了点头，赵山海扭头看了眼身后老老实实跟着的小奉天。
    “你这个师弟啊，你看看能不能先把他的戏份拍一下，今年春晚还有他，我怕到时候不赶趟，别两边都耽误了。”
    因为张秦川的剧组，是不管主演和配角，进组之后都得从头待到尾。
    但今年小奉天还有春晚要忙，如果不让他出演张秦川这部电影，赵山海又觉得可惜，所以现在就仗着老叔的身份，提了提这事。
    “行啊，叔都发话了，反正他镜头也不多，到时候赶赶，我尽量赶在一月份之前把他的戏拍完？这不会耽误春晚了吧？”
    “够了够了，一月份之前足够了。”
    赵山海暗暗松了口气，徒弟的事儿有着落了，其他的他就不操心了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张秦川办公室内。
    老谋子坐在沙发上，看着冒着热气的茶杯，微微有些出神。
    “咋了？又有啥事来找我？”
    “嗯”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老谋子回过神抬头看了眼，刚刚他来办公室找张秦川，这货手头还有点事，就让他先在旁边喝茶，现在看来，这是忙完了。
    老谋子指了指桌上的剧本，有些欲言又止。
    这几天随着演员快要就位了，张秦川交给老谋子那个让他把两份剧本，电影和电视剧的分镜图里加入灯光角度的活儿，老谋子也做完了。
    加入灯光角度这件事，还是在分镜图上加，老谋子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做。
    而想要完成这样的任务，首先得熟读剧本，对故事里各个人物的形象、心理活动，立场等等都要烂熟于心，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的根据每个场景，每个人物的心理活动，安排合适的灯光角度。
    而这么一熟读，随着对剧本故事认识的越发深入，可能也是临近拍摄吧，老谋子这几天反而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他以前拍电影都是按部就班，不管是剧本还是演员，都要他点头才能确定的。
    而这次，不管是剧本还是演员，都是张秦川一力解决的，这就让老谋子有点不适应了。
    如果横向对比，他属于像诸葛丞相那种类型的人，对于电影相关方面的事儿，凡事他都要亲力亲为才放心。
    现在这些事儿都是张秦川做的，老谋子反而有点不踏实了，随着拍摄临近，这种不踏实也越来越强烈。
    直到今天，他终于忍不住了，又来找张秦川
    “秦川呐，你看我总觉得这部戏不够深入，没啥思想内核，太流于表面了。”
    以往老谋子拍的电影，说白了就是有点难懂，故事在他看来很有深度，但在观众看来，就有点莫名其妙了。
    这种东西，哪怕是外人告诉他，但他是导演，他自己可不这么觉得。
    所以现在了解清楚张秦川这种剧本，特别是这次的故事。
    《悬崖之上》这部剧，光看剧本，怎么说呢，跟老谋子以前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这部剧是那种只要完整拍下来，观众跟着剧情看，甚至都不用带脑子，看剧情就能懂的类型，是个完整的故事。
    故事比较直白、简单，就是几个特工空降到黑省，为了完成任务所经历的种种事情。
    有枪战、有心理战、还有一点点飙车的戏码。
    这些东西，都是以前拍古装剧居多的老谋子，没接触过的。
    他总感觉，这么直白的故事，没啥深度，所以心里不踏实。
    这个风格现在倒是很像张秦川的风格，而不是他的风格
    “流于表面？”
    张秦川挑挑眉，这话说得一部电影不流于表面还能干啥？
    这东西拍出来不就是给观众看的嘛？
    要是观众都看不懂，那这电影拍出来的意义是干什么的？
    他们这可是商业片，观众都看不懂，还咋赚钱啊？
    最重要的是，这不是老谋子自己的片子吗？怎么他自己现在反而觉得流于表面了？
    看着老谋子的表情，张秦川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有点懂了。
    这是还没吃过亏，毕竟老谋子上部戏是黄金甲，哪怕他拍这种玩意，都能有将近三个亿的票房，现在市场总体走势，他这一套还是很吃香的，而且碍于他刚参加过奥运会开幕式，身上还有光环，观众也还没批判他，所以他现在的思想，跟几年后的思想，还是有区别的。
    这要是等几年后，随着年青一代的导演慢慢都起来了，市场上好电影变多了，他这一套慢慢就不吃香了，随着时间流逝，身上的光环减弱，观众敢于否定他了，到时候才会改变
    “对我越来越觉得，这故事太直白了，你说这东西”
    眼看老谋子有些担忧，张秦川笑了笑道：“嗯你拍戏拍了这么多年了，你以前了解过看完你的戏，观众对你的评价吗？”
    “？？？”
    “观众对我的评价？”
    老谋子有点愣神，他还用评价？
    “啧我这么跟你说吧，你以前的戏，因为你在国外拿的那些奖的原因，其实观众对你包容度还是很高的，但是，我不知道你看没看过观众对你电影的评价”
    “我看过报纸上的影评啊，不是挺好的吗？”
    老谋子出声打断了张秦川的话，他又不是老古董，他有时候还是会在闲暇之余看看报纸的
    “不不不报纸上的评价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张秦川叹了一口气，主动解释道。
    “以前报纸上的影评，那是谁写的？那都是特约影评人写的，这些人哪个不是看了多少年电影的老看客了？你说他们专业吧，大部分都还是很专业的，但有时候，你忽略了一个点，这些影评人看电影看的多了，他们的口味刁钻了，他们对于某部电影的评价，往往带有很多的主观性，而不是客观性。”
    “咱们厂的网络部，这几年都有统计每部影片的评价，前些时候，咱们那个视频网站上面还有盗版电影的时候，你看过普通观众对于某些电影的评价吗？”
    “咱们现在的商业电影，不是为了满足影评人的口味，想要赚大钱，咱们是拍给大多数观众来看的，影评人就算再看好你，这些人才代表几个票房啊？真正代表票房的是谁？是那些没有发声渠道的普通观众！”
    “普通观众以前看电影，他们的声音是传不到报纸上的，有人在乎他们的评价吗？”
    “但现在呢时代变了，现在已经是网络时代了，普通人发声更容易了，影评人喜欢的深度啊、什么这个那个的，普通观众喜欢吗？这些东西你了解过吗？”
    “咱们是拍给广大普通观众看的，咱们是赚他们的钱，懂吗？你是抬头看的，现在咱们要低头看，普通观众都看不懂的故事，你觉得会赚钱吗？”
    “这”
    老谋子咂咂嘴，虽然张秦川说的很有道理，但他还是有点不服。
    “那不行就这样，电影我来拍，你给我当个副导演，电视剧你来拍，到时候我指导指导你该怎么拍电视剧，你先适应适应，等到时候这部电影的票房出来，你再看看，咱们用事实说话。”
    “嗯咦？”
    老谋子点点头，突然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第326章 ：围读会

    “不对、不对，你等等。”
    老谋子下意识用手拦了一下，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要是张秦川拍电影了，那他只能去拍电视剧了
    关键是张秦川以前不是说好的他要拍电视剧吗？
    搞了半天自己混上两部戏的副导演？
    这电影本来可是自己的！
    这都寻思这么久了，怎么到嘴的肉，就这么飞了？
    “咋了？”
    “我只是说剧本缺乏深度，你不想改你也不能”
    看着张秦川，老谋子组织了一下语言。
    “你说的不对，剧本缺不缺深度，这个不是你说的算的，也不是我说的算的，而是观众说的算的。”
    张秦川眯着眼看着老谋子。
    他很理解老谋子现在的心态。
    但是还是那句话，时代变了！
    奥运会已经过去了，现在的老谋子，已经不是那个奥运会开幕式总导演了，他现在的身份是——东方厂的签约导演、在职员工之一。
    而他张秦川，也不是谁谁的保姆，或者专职编剧啥的。
    他是东方厂的厂长！
    俩人之间的行政关系要分清，老谋子现在好像还没认清现实，还跟他玩探讨艺术那一套呢。
    什么时代了，玩什么艺术，拍电影就是要搞钱的，公司都将近两年没开张了，还不拍点赚钱的电影，还想什么呢？
    要是真按照他说的，再把剧本里加点深度，搞得观众看的云里雾里，那有个鸡毛用？
    影评人哪怕是一片好评有啥用？
    这些东西才值几个钱啊？
    现在张秦川就要让老谋子明白一个道理。
    剧本他写好了，你爱拍不拍。
    不拍这个剧本的电影，就去拍电视剧去，反正只要待在东方厂一天，总是要干活的，而且还得老老实实给他当个随身老爷爷，工具人，发挥余热。
    只要赚到了钱，以后自己心情好了，说不定还能拿出来点钱支持一下他，让他拍一部文艺片，冲冲奖什么的。
    至于现在？
    你不是质疑剧本嘛？
    张秦川都懒得跟他证明什么，你既然质疑，那就别拍了，反正现在前期工作都完善的差不多了，张秦川自己来，也能拍的出来。
    等电影明年上映了，看票房说话！
    而现在，两人之间要摆清位置，认识到谁是大小王！
    “我”
    老谋子还想辩解，张秦川直接站起身，拍了拍老谋子的肩膀。
    “张导，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是厂长，厂里的一切工作安排，都得听我的，既然你有疑问，那就换个工作，我不是谁的编剧，这个电影也不是为了什么艺术，这是咱们厂正经的商业项目，现在一切前期工作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的很顺利，没有人能在这种时间段质疑这个项目，你也不行，咱们是民企，是要赚钱的，先赚到了钱，其他的以后再说，你说是不是？”
    说完这些话，张秦川轻轻跺了跺脚，这才从衣架上拿起薄外罩，准备出门
    老谋子坐在沙发上，感受着肩膀上刚刚张秦川拍他的力度。
    以前张卫平和他合作的时候，不管他是不是包藏祸心，反正大部分时间，张卫平伪装的很好。
    比如说张卫平本身就很有钱，但他在老谋子面前的时候，一向都装的很节俭，很不舍的花钱的样子，好像他把赚来的钱，都用来投资给老谋子一样。
    以前老谋子也被这种表面现象蒙骗了，当初他用自己赚来的钱，也就是张卫平给他的分成，买了一件价值好几万的皮衣，送给张卫平。
    那年冬天，老谋子至今都记得，张卫平看到那件有他写着小纸条的皮衣时，双眼微红，嘴唇颤抖着握着他的手，许下了两人合作一辈子，做一辈子好兄弟的承诺。
    从那以后，老谋子开始无比信任张卫平，哪怕是各种分成、收益，张卫平给他多少，就是多少，他从来不查账。
    也就是因为这个，后来有了张秦川这边的敲打，老谋子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原来张卫平这么多年来，都是骗他的！
    不过钱这方面不说，在艺术，准确的说是电影方面，老谋子和张卫平合作的还算是很融洽。
    就像他以前不喜欢接广告接赞助一样。
    只要老谋子不愿意，哪怕张卫平心在滴血，他也由着老谋子任性。
    拍上部戏《黄金甲》的时候，张卫平好说歹说，老谋子才同意在戏里加了个当红歌星来增加商业属性的。
    其他的，不管是剧本，还是拍摄进程，这些和电影相关的，都是由老谋子做主。
    这也就养成了老谋子这方面的习惯。
    自从他加入东方厂以来，因为张秦川帮老谋子解决了张卫平的事儿，紧接着就是老电影上映，然后就是奥运会开幕式，其实论到电影拍摄、筹备这方面，他加入公司一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和张秦川搭伙、合作。
    没想到这小子，平时嘴上一个老叔老叔的叫着，等真到了具体项目上。
    居然这么翻脸不认人。
    现在张秦川给老谋子的感觉就是这样。
    题材，张秦川说了算。
    剧本，张秦川说了算。
    偶尔有意见，两人相左的情况，就跟刚刚那样，张秦川不仅否定了他，甚至直接把他导演的身份拿掉了！
    这让老谋子懵了好半天。
    他都多久没经历过这种阵仗了？
    就好像以前他还年轻的时候，当时在西影厂，那时候他人微言轻，有什么不太合适的意见，也是被吴厂长一口否决。
    现在的老谋子，颇有一种他自己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直接被老师教育了的感觉。
    他居然被惩罚了，而惩罚的内容，就是他现在没电影可拍了，只能去拍电视剧了，至于下一部电影要等到什么时候
    听刚刚张秦川的意思，这要是等这部电影上映后再说？
    一想到这大几个月的时间就这么废了，老谋子胸口剧烈起伏几下。
    他连生气都生不起来，他现在是彻彻底底寄人篱下了，而且还是跑都跑不了的那种。
    张秦川可不是张卫平！
    本以为这是个面热心善的晚辈，没想到也是个老狐狸！
    他比张卫平要凶残多了！
    “张老头，你还在那愣啥呢？走啊，开会去！”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老谋子回过神站起身，闷闷不乐道：“知道了。”
    东方厂小会议室内，接到今天要开会的通知，已经有几个演员提前到了。
    “叮！”
    随着电梯开门，一位看上去年纪不大，顶多三十岁的短发青年走出电梯。
    看了眼墙上的示意牌，确认会议室位置后，青年缓缓走到会议室门口，看到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青年直起的腰微微一塌，刚刚还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带上了一丝笑容。
    他这两年在国内的名气还行，因为一部《士兵突击》被很多观众记忆尤深。
    特别是他退伍的那个桥段，他说他保卫燕京这么多年了，从来没看过他保卫的那个代表性建筑，特别想临走时看一眼。
    然后他就坐上了连长的那辆猎豹，从那栋建筑前行驶而过。
    终于看到了那一大片红色的建筑，他当时窝在连长的怀里失声痛哭，因为这一个片段，算是真切的演绎了铁汉柔情。
    但这部剧毕竟已经过去了，后面的路还长呢。
    本以为自己还要继续在电视剧这一行混，没想到
    居然接到了东方厂张秦川剧组的邀请。
    这位本家，居然邀请自己来演电影！
    这可是张导啊！
    第一部商业电影就拿下两亿票房的存在。
    别说现在好几部电影都突破两亿票房这道大关，甚至还有电影突破三亿票房大关的
    外界观众如何看，他不知道，但对他这个业内人士来说。
    电影票房，也得根据电影投资来看。
    其他的导演用一个多亿，甚至将近两个亿的电影投资，最后拿下两亿票房。
    人家张导呢，那可是只花了不到四千万投资，就拿下了两个亿票房的！
    按照圈内现在的说法，论商业性、论利润率，国内目前商业电影水平最高的，还得看张导！
    别看人家年轻，别看人家只拍过一部商业电影，不服不行，这是公认的商业电影大佬之一！
    哪怕是他这个当红电视剧演员，在这种商业电影大佬面前，他瞬间就感觉自己极其卑微，连带着
    就连这间会议室里还不认识的其他演员，他都觉得别人都比他档次要高。
    但没想到，刚进会议室，还没来得及打量这次合作的演员都有谁。
    一阵阵大碴子味东北话率先扑面而来。
    不是一两个人是这样的口音，而是好几个！
    “哎呀呀于老师，您以后多关照，多关照！”
    小奉天虽然没看过几部于河伟拍的戏，但看着对方比他年纪大，他先摆出一副晚辈的摸样。
    毕竟这次师傅交代了，这次的机会是师兄给的，在剧组里，一定不能仗着关系为非作歹，也不能给师兄丢人。
    “于老师，我是小奉天，这是我师弟怂小宝，他是咱们辽省旁边吉省的，跟我师兄他们离得近。”
    于河伟面对热情的小奉天，乐呵呵的跟他握手。
    “你师兄是？”
    听到这种称呼，他还有些疑惑。
    “哈哈，我师兄就是张导啊，我师傅是赵山海”
    小奉天用周围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把这里面的关系介绍了一遍。
    师傅虽然说了不能仗着师兄工地关系如何如何，但他也得让组里的人知道他也是有关系的。
    东北人从来不怕被人说什么有关系、走后门。
    有些人可能脸皮薄，哪怕是有关系都不好意思说，真到大水冲了龙王庙或者摊上事儿的时候，还得后悔。
    而东北这边的文化，不管大事小事，但凡能托人的，就得托人，拉拉关系，有关系就代表着靠谱，这是一代代人传下来的。
    有些人哪怕是没关系，就算是吹牛逼，也得吹出来几个关系，要不然面子上过不去。
    而他现在是真的有，那为啥不说？
    他就是等会议室里人来的差不多的时候，借助这个场合稍微提一提，起码作为一个新人，人家知道了他跟张秦川的这层关系，也不会莫名其妙找他麻烦不是？
    于河伟听到小奉天的解释，心里一凝、脸上的笑容下意识真诚多了，这居然是导演的师弟，还是赵老师的徒弟？！
    看了眼小奉天旁边坐着的那个小黑子，这位也是赵老师徒弟。
    眼神再扫了眼在坐的其他几位。
    于河伟以前跟张秦川合作过，那时候他经过王海艳这位学姐的介绍，临时过来救场，在《青瓷》那部剧里客串过几场戏。
    所以对于东方厂里的几位演员，他还是认识的。
    张松文就不用说了，他旁边那个周二围，这个当时他还跟这小子对过戏呢，据说是张秦川的司机。
    另一个留了点胡子，有点显老的，这个是东方厂的厨子，也是东北人。
    再往旁边看了一眼，秦兰于河伟有点印象，据说是跟张秦川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种东西，要是在别的剧组了，早就传开了，但现在是东方厂，基本没啥人敢谈论这种话题。
    而且就看秦兰旁边那几个东方厂员工对她的态度，于河伟感觉这事弄不好还可能是真的。
    而秦兰旁边，空着一个位置，看桌上的名牌，应该是张导的那个秘书，再往旁边，还有两个空位，这是两位张导的位置。
    再往那边，坐着圈内顶流范八冰。
    而此时范八冰的表情很有意思，她虽然脸上带笑，但眼神好像一直在看向秦兰的方向，哪怕是隔着这么远，于河伟也从她眼里看出了一丢丢隐藏不住的火气。
    没听说过她跟秦兰有啥矛盾啊
    难道是？
    突然，于河伟脑子里有了一道灵光，这位该不会也跟张导有点关系吧？
    啧啧啧
    以前没跟过这种大剧组，于河伟还真没见过这种场面，听说大剧组内部新闻多，今天这第一次组内演员会议，就有点出新闻的苗头了，果然名不虚传啊！
    再准备往旁边看，突然听到会议室门口传来一道脚步声，又是一个熟悉的面孔进来了。
    咦？
    看到这个人，于河伟认出来对方了，这不是《士兵突击》里那个史今史班长的扮演者——张义嘛？
    这位也来了？
    张义刚一进门，看到好几个人同时看向自己，二话不说一个九十度鞠躬。
    “大家好，我是张义，很高兴认识各位”

 第327章 ：你需不需要我帮帮你

    张义等了半天，直起腰，刚准备说点什么，突然听到身后又传来脚步声，卡在嘴里的话一时半会儿是说不了了，只能尴尬的笑了笑，看了眼桌上的名牌，找到自己的位置
    随着张秦川跟老谋子最后到场，演员和导演算是都到齐了。
    整个会议室里刚刚还挺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老谋子侧着身从张秦川旁边过去，找自己的座位了。
    张秦川站在门口，看着这群演员笑了笑道：“欢迎大家来东方厂，参加这次的剧本围读会，我这个人的习惯呢，对待作品一定要真诚！”
    “一部戏，剧本要写好，剧组的工作人员要把前期工作安排好，导演要拍好戏，而演员，也得对得起其他人的工作，而你们要做的，就是演好戏！”
    老谋子刚坐下，听到这句话，下意识撇撇嘴，刚刚在办公室的时候，张秦川可不是这么说的，对外这小子又高尚起来了。
    还对待作品一定要真诚哼！
    随着张秦川话音刚落，小奉天第一个带头开始鼓掌。
    老谋子瞄了眼这位小年轻，下意识也跟着鼓掌。
    会议的气氛瞬间就到位了
    崔贞媛怀里抱着几个文件夹，张秦川站着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把需要用到的文件拿出来，分类做好记号整理好，放在张秦川座位前的桌子上。
    等所有准备工作做好了，张秦川这才坐下。
    “好了，在座的各位，有的是以前合作过的，有的是还不认识的，从这边开始，每个人站起来先自我介绍一下，大家相互之间都熟悉熟悉，咱们好方便开展下一步工作。”
    听到这句话，秦兰嘴角下意识微微一勾，她找到了一点点当初张秦川拍《12·1枪杀大案》时候的感觉。
    那时候张秦川才从韩国回来，她当时来长安旅游，顺路看完前辈，两人那时候还在张秦川爷爷留给他的小破房子里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的剧组，张秦川就是这样的。
    想到这儿，秦兰又想起当时候两人每天去剧组的时候，一起骑的那辆小摩托。
    这一转眼，好几年过去了，张秦川已经不是那个去剧组还要骑着小摩托的小导演了
    他已经是国内一线大导了。
    斜眼看了眼张秦川的侧脸，秦兰下意识用右手托着脸，余光突然感觉眼角有些刺痛。
    微微往旁边瞥了一眼，眼见又是范八冰朝这边看过来，秦兰毫不避讳的同样盯着范八冰的眼睛，朝对方发出了一道无声的轻哼，然后下巴微微一抬，继续看向张秦川。
    她这个表情瞬间让范八冰有点破防了，脸色肉眼可见的有些不好看
    经过一圈的介绍，在座的每一位都站起来做了个自我介绍。
    张秦川拿起笔敲了敲桌子道：“剧本都看了过吧？”
    “师兄！我都看过了，我还做了笔记！”
    小奉天回答的特别积极，张秦川刚一问话，他就接上了。
    瞪了眼小奉天，张秦川面无表情道：“工作的时候喊职务！”
    “是师、导演！”
    “嗯！”
    看着小奉天，张秦川突然来了点兴趣道：“既然说到你了，你站起来，你这个汉奸角色，你现在给我来一遍我看看，就演你快被枪毙那一段。”
    《悬崖之上》里，故事脉络是几个在苏联受过训练的特工，空降到东北执行任务。
    而在这之前，我们这边有个接应的人员叛变了，在他暴露被抓起来后，临被枪毙之前。
    原剧里，这个角色是雷大头演的，可是现在张秦川手里的这些资源，不可能分给一个他不认识的新人，所以最后这个角色就落到了关系户小奉天身上。
    这货娘们唧唧的，让他演汉奸，他也有优势。
    只不过跟原剧风格不同罢了，反正张秦川每部剧都不会原封不动的照抄，这玩意难度太大了。
    他都是按照自己的风格，做一下轻微的改动。
    而这部剧这不是还有原导演在旁边帮他嘛，怕啥怕？
    随便改！
    “啊？我在这儿演啊？”
    小奉天站起身，看了眼在场的这么多人，又看了眼张秦川这位师兄的眼神，主动绕了一圈，走到会议桌旁边临近门口的空地上。
    “噗通”一声。
    小奉天二话不说跪倒在地，双手往背后一伸，模仿着被绑着双手的动作。
    张秦川点点头，别看不起演二人转、演小品的这帮人。
    他虽然没受过演员这方面的具体训练，但小奉天人家以前还是吉省越剧团的，起码在胆量上一点不怕生。
    手里的笔猛地敲在桌子上。
    “你就当这个是枪声，开始吧！”
    张秦川交代了一声，又敲了一下桌子
    小奉天微微低着头，听到敲桌子声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
    想往张秦川这边看，又不太敢抬头的样子。
    “砰！”
    又一下敲桌子的声音，小奉天吧唧一下，直接栽倒在地板上。
    浑身哆嗦的幅度更厉害了，嘴里微微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
    “砰！”
    “别杀我！别杀我，我说！我说！”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又听到一声桌子响，小奉天这才开始说词。
    就是他的音色比较尖细，听上去怪怪的。
    至于表演的
    张秦川撇撇嘴，多少是有点公式化，不够深刻。
    虽然他对于电影故事本身不要求太深刻，但这毕竟是电影，不能像电视剧那么糊弄，演技上的要求起码要稍微高一个层次。
    “好了，咔！演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你这是怕死的表现？啊？！坐回去！”
    张义全程都在观察着小奉天，刚刚小奉天的表演，他感觉还行，但没想到最后居然得到了张秦川这样的评价？
    演的是什么玩意儿？
    果然是商业电影大佬，这要求太严格了。
    眼看着小奉天缩着脖子坐回座位上，张义坐的笔直，右胳膊竖直抬起，就跟上课时想回答问题的好学生似的
    “嗯，张义？你有什么要说的？”
    其他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就张义主动举手，张秦川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说了。
    “导演，我我想问一下，当时这些特工在苏联受训的时候，训练过什么科目？剧本上写的有些太笼统了，我想能不能找一下这些科目，哪怕是我不完整来一遍，起码让我看一下流程，我喜欢亲自体验一下。”
    “哦？你是体验派的？”
    听到张义的话，张秦川眼睛一亮。
    这位可是部队话剧团的，都说演话剧的人演技好，张秦川对这些东西倒是没啥另眼相看之类的。
    但现在张义居然说他是体验派的，张秦川就来了点兴趣。
    居然还想要当年的受训资料。
    这样的演员有前途啊。
    “我呢是方法派的，就喜欢你这种主观能动性强，喜欢钻研的演员，喏”
    说到这儿，张秦川从面前的资料里找到一份厚厚的文件，直接丢给张义
    “啪！”
    “这是？”
    眼看着被张秦川丢到自己面前的资料，张义眨眨眼，有点愣住了，下意识拿起资料扫了一眼。
    这居然是一份复印件，而复印件里的内容，是俄文对照翻译的当年特工受训的科目，还有具体细节讲解。
    他刚刚只是随便提了一嘴，没指望要到这玩意儿啊。
    但他一说，张秦川顺手就拿出来了，这
    张义的脑子一时间有点懵。
    这就是商业片大佬的做派吗？
    各类细节都准备的这么齐全？
    长见识了
    “不仅是张义，只要是能对你们表演提高起到作用的东西，你们都可以提，弄不弄得到是我的事，要不要是你们的事儿。”
    “不过我个人觉得这东西作用不大，我刚刚也说过了，我是方法派的，我不在乎你们心里想的什么，只要你们能演出我需要的镜头效果，至于你们用什么方法去演，都可以，如果你们没有方法，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们找到合适的方法。”
    说到这儿，张秦川笑眯眯的看着张义道：“你有一场受刑的戏，还是电刑，这种戏，光看资料可不行，你需不需要我帮帮你，用用我的方法派？”
    眼看着张秦川对自己的态度居然这么温和，张义瞬间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站起身，刚想回答，突然看到对面不远处，那位哦，那是张松文，此时的张松文看向他的眼神，很复杂。
    反正在张义这个角度，他突然看向张松文看向自己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那眼神里，有敬佩，有兴奋，还有一丢丢担忧。
    张义看他这个眼神颇有点莫名其妙，收回目光一脸真诚的看向张秦川道：“谢谢导演您这么照顾我，我听说过您的方法派，据说每一个和您合作过的演员，体验过的都说好，没想到我如今也能有幸体验一下您的方法派，我却之不恭啊！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说。”
    “哈哈，好！我很欣赏你，你以后肯定红！”
    张秦川看张义居然这么上道，颇有点找到知音的感觉，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小文！”
    “在！”
    “过几天你带着张义办理一下手续，带他去一趟韩国，那个谁”
    刚想说名字，张秦川语气突然顿了一下，咳嗽一声道：“我们东方厂在韩国也有几个影视行业的合作伙伴，相信你们都知道，我以前在韩国也待过一段时间，人家那边的影视圈，有很多东西还是可圈可点的，有些道具呢，咱们国内虽然也有，但没有人家专业，张义啊，我在韩国有个合作伙伴，他们那边有一位表演老师，他可以教教你这段戏，这位是小文，你这几天跟着小文去一趟韩国，到时候好好跟着老师学习学习。”
    “哎！”
    张秦川话音刚落，张义笑着点头答应，又看了眼另一边同样站起身的一个身材很壮的小年轻，也对这位笑着点点头。
    张导真是好人！
    平易近人、没架子、就连演员的演技也关心，只要自己提出来的，人家都能满足，为了一场戏，甚至还派人带自己去韩国学习！
    一想到这里，张义下意识又往张松文那边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对方已经没看向自己这边了。
    这位刚刚看自己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哗啦啦
    浴室的水声猛地一停，又响起浴巾揉搓的声音，几分钟后，还有些稀稀拉拉的滴水声。
    范八冰头发上还滴着水，身上穿了件略显宽大的白衬衫。
    可能是有点急，没擦干的原因，白衬衫有些地方已经被洇湿了，勾勒出隐隐约约的弧线，借助窗外的月光，看上去有点意思
    张秦川靠在床头上，正在打电话。
    “喂，老姜？”
    “呦，你咋主动给我打电话了？让我猜猜你这是同意接我的戏了？”
    接到张秦川电话的姜闻，听起来语气很是高兴，没急着让张秦川说话，他先是主动猜了个答案
    范八冰走到张秦川旁边，伸出食指在张秦川胸口上划了一下。
    张秦川瞪了她一眼，指了指手里的电话。
    范八冰才不管这个呢，有些撒娇的哼了一声，白天她已经受够了秦兰的气了，眼下总算是有机会了，她要找回场子！
    抬脚踩在床边上，脖子扬起，下巴微抬，左手从下往上轻轻滑动，进一步勾搭张秦川
    “演戏的事儿另说，你先帮我个小忙。”
    “哦？这是谈条件了？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尽管说！”
    姜闻的声音还是那么豪气。
    “导演协会这不是该换届了嘛，我本来说是等过几天去燕京找你一趟呢，这几天有点忙，也不知道到时候你还在不在燕京，你要是这几天有时间，你跟冯导递个话，到时候选这一届会长，让他投我一票。”
    冯裤子现在也是导演协会的副会长之一，如果选举，肯定也有他。
    但张秦川跟他关系不好，也不想主动找他帮忙，所以就跟姜闻打个电话。
    他们这帮人只要提要求，能用利益换的，就能换到。
    眼下老姜正好有求于自己，这便宜不占白不占，反正多冯导这一票，张秦川算是稳赢，没他的话，差别也不算太大，这是稳一手。
    眼看范八冰还在面前跳啊跳的，张秦川朝她勾勾手，等她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右手突然拉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往前一扯，然后一压。
    没点眼力劲儿！

 第328章 ：委屈

    “导演协会？你想当会长啊？”
    姜闻的调门突然抬高，听到电话里张秦川的要求，有点不敢置信。
    但说出这句话后，他仔细想了想，张秦川如果当这个会长，好像也不是不行，就是这么猛一说，有点突兀而已。
    现任会长就是长安人，也是西影厂的老人了，而副会长，好几个都是北电系的，要是这些人都同意张秦川当这个会长，好像到了冯裤子这儿，顶多也就是走个流程。
    至于他跟冯裤子的关系，这还真就是打个电话的事。
    想着到时候还得叫冯裤子来自己的戏里客串一把，姜闻利索的答应道：“行，正好等过几天我忙完之后，我也得找他，我到时候跟他交代一声，其他的呢？就这么简单？”
    “啥简单不简单啊，就这一件事，其他的我剧本还没看完呢，就这样吧，我还忙着呢，挂了啊。”
    张秦川吸了吸鼻子，马鞍都摆好了，范八冰手艺还不错，都爬上来了骑马了，甜椒吞金兽的名号不是盖的，现在交代完了，他就懒得大晚上跟姜闻说那么多了，俩大老爷们有啥好聊的。
    “哎？不是我帮你办完事，你就答应陪我演戏啊？”
    电话里的姜闻有点不乐意了。
    “再说吧，这不是还早着呢吗？我现在手头这么忙一堆事，这些事儿不解决，我哪有时间干别的？你说是不是？”
    “”
    姜闻愣了一下，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好像这个道理也对，现在张秦川想当会长，在当上之前，他肯定是忙这个事儿，正在没忙完之前，他不会考虑其他的。
    呵一想到张秦川那张脸，再想想等他当上导演协会的会长之后，坐在会议室开会的样子，姜闻突然裂开嘴角，这有点意思了
    湿漉漉的头发耷拉在脸上，从额头上扫到下巴上，又从下巴上甩到额头上，稍微频率快点，又扫到脖子上。
    丢下手机，张秦川闭着眼靠在床头上，还是剧组的生活舒服啊，啥都不用自己管，连动都不用动
    突然，感觉到范八冰停下低下头，湿漉漉的头发不再摩擦他的脸，张秦川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看着范八冰。
    “怎么停了？”
    “前几天上映的《风声》你看了没？”
    “没啊”
    “那个贱人又抢了我的角色！”
    范八冰在张秦川面前，连装都不装了，咬牙切齿道。
    她说的那个贱人，就是另一个冰。
    《风声》这部戏，也算是抓到风口了，上次冯导的那部《集结号》不算赚钱，但华艺没放弃，眼看着战争，或者是这个大类的剧有些抬头了，他们内部也有能人，转而就开发了一部谍战剧，甚至比张秦川这边的速度都快。
    而这部《风声》就是华艺今年的大片。
    这部戏集结了大批华艺的签约艺人，号称全员出动。
    而范八冰这个华艺当红花旦，居然被排斥在集团之外，这让她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虽然她单独出来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但冯导他们也是单独建立了工作室啊，为什么只有她被排斥在外了？
    这点她一直想不通，论长相，她自认为绝对在那个贱货之上。
    各个方面，她自我感觉她都比那个贱货强，但现实很残酷，她就是抢不过人家。
    这段时间她痛定思痛，感觉双方之间的差距，不是差在硬件上，而是差在软件上。
    那个贱货的软件硬化工作比她强，能同时接好几个客户的订单。
    但到了范八冰这儿，自从她‘半勾搭’上张秦川之后，范八冰的眼界和一些看法有了点改变，以前有些东西，她都不屑于做了。
    就像是诸如陪人吃饭喝酒之类的，以前她还挺乐意参加这类活动，结识一些‘大佬’‘富商’的。
    但现在有了张秦川，她感觉其他人跟张秦川比，都差了点意思，所以她眼界高，也就不想多参与这种东西了。
    而她不想参与，有的人是上赶着参与，公司里资源就这么多，所以人家就抢了她的资源。
    虽然张秦川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但现在范八冰感觉，她自己如果想做出点突破，扳回一场，只能在张秦川这边下功夫了，以至于，今天的她在张秦川面前，异常热情。
    但热情归热情，这姑娘心里还是有事业的，她耍了个小聪明，在最关键的时候，突然停下，想趁着这个时间，多从张秦川嘴里听到点承诺
    “什么抢不抢的，你自己啥货色你还不知道，赶紧的，边动边说！”
    张秦川扯了扯她的头发，他不爱听这些明星之间抢资源的话题，没啥意思，小打小闹的。
    “你给我撑腰哇我都被人家欺负了！”
    范八冰嘴上抗议着，但没真敢拿捏张秦川，伸手摸索了几下扶正继续，她在张秦川面前还是挺老实的，哪怕是主动往前凑，平时她给张秦川打电话都打不通，有时候只能发几个内幕消息，偶尔才会收到一两条回复，跟上奏折似的。
    “那啥，这次签合同你又替我做主了，你就不能跟他们那样，分开签？”
    微微张着嘴，哼唧了几声，范八冰忙里偷闲又换了个话题。
    张秦川皱皱眉，有些不耐烦了。
    怎么干正事的时候，这娘们现在这么喜欢聊天啊。
    他一分心，就没感觉了。
    “啥合同？”
    “就片酬合同啊扣税扣的我心疼啊。”
    一想到上百万的税，哗啦就扣了，范八冰心都在滴血。
    当初第一次跟张秦川合作的时候，那是拍电视剧，当初她还是自降片酬，每集价格也不算贵，再加上她出演的集数有限，总共也没多少钱，当时张秦川就是直接给她的税后片酬，直接帮她把税扣了，根本没留给她操作的机会。
    但这次可是电影，她的片酬，张秦川不仅按照市场价给她算的，还在这个基础上给她提了提，涨了点，算是很大方了，间接也算是捧了捧她的身价。
    但钱一多，演员片酬税还是很高的，范八冰一想到张秦川以前的做派，就想让他给自己签一份阴阳合同。
    这种操作大家都在用，明面上给一份偏低的片酬，剩下的钱再找个其他名目交接，比如现金啊、或者商业公司其他的项目采购之类的，反正一个合同下来，能少交个百十万税，长年累月下来，积少成多嘛
    一把薅着范八冰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后狠狠一拉。
    张秦川抿着嘴，不屑道：“该学会的歪门邪道你不会，净学点低端的，想避税用啥办法不行？还搞鸡毛阴阳合同，你想死我不拦着，你别溅我一身血就行，其他剧组，你随便怎么搞，我这儿这种事儿没商量。”
    感觉到头发被扯的力度，范八冰想叫没敢叫，眼圈隐隐发红，她也不知道张秦川刚刚还好好的，为啥突然发火了。
    现在看着他的样子，她也不敢再提合同的事儿了，小手托着张秦川的脸颊，摸着他脸上的胡茬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说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哼！”
    闭上眼，张秦川懒得搭理她，现在他感觉有点扫兴。
    想了想，又睁开眼睛看着一脸委屈的范八冰
    被张秦川这样的眼神突然盯着，范八冰心里一紧，身上也跟着紧了一下，她看到张秦川又皱了一下眉头，突然感觉怪怪的。
    “华艺那边很多人也签这种阴阳合同？”
    “嗯啊！都签啊，勤奋点的，一年几百万上千万的税，谁不心疼啊。”
    范八冰也不敢动，就这么老老实实的看着张秦川的眼睛，和他对视。
    “嗯明天你把你知道的都有谁签这种合同，名单给我写下来，至于你”
    捏着范八冰的下巴，张秦川恨铁不成钢道：“相比起你赚到的钱，税都是小事，古人都知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都啥年代了，你不知道这个道理？啥是青山？你才是那个青山，那税就是山上的柴，青山在，税都是小事。”
    听到张秦川的要求，范八冰又是一哆嗦。
    有什么只要被张秦川知道了，她总感觉张秦川会憋出来啥坏招，就看啥时候了。
    再加上他后面那段话，范八冰又乖巧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啪！”
    张秦川狠狠在她腰上给了她一下。
    “知道了还墨迹啥呢！赶紧动！费劲！”
    “哦”
    这次去东北拍摄，剧组是坐火车过去的，毕竟还要拉那么多设备。
    张秦川没跟着大部队一起坐火车，他提前几天去了趟燕京。
    虽然给姜闻打了个招呼，剩下的几个人他就不能直接打电话了，毕竟托人办事，起码得讲点礼节。
    就比如陈导这边，大家都是自己人，老关系了，张秦川拿着点东西登门，把这事一说，陈导点点头，这就算应下了，反正他虽然也能当会长，但陈导才没这个闲工夫走这一行呢。
    剩下的，张秦川还得跟老厂长打个招呼。
    这东西就是这样，说是选举，协会里其他成员选举完，还得把结果递上去给上面的领导看。
    又不是说选完就行的。
    选只是起步，至于能不能当，还得看上面领导的意思，而张秦川给老厂长打个招呼，就是这个意思，上面的领导要知道他想干什么，让他当了这个会长，能不能做好之类的。
    有关系，就要提前打好招呼，把该说的话都递过去，到时候才好一步到位。
    眼见终于把这边的事儿安排完了，张秦川总算是松了口气，这回终于可以安心拍剧了
    11月15日，周六。
    今年东北第一场雪下的比较早，自从过了辽省，外面的世界已经泛白了。
    张秦川怀里抱着个小暖炉，靠在窗户边上，左脸感受到玻璃窗户上传来的刺骨的凉意，两边脸，一边凉一边热，很是怀念这种感觉。
    “咚咚。”
    轻轻的两声敲门声，张秦川哼哼了一句进来。
    贾科长手里拿着个本子，看见张秦川都没往他这边看，弯着腰坐到张秦川对面道：“厂长，我那个新本子写好了，拿来给您看看，您给我审核审核。”
    虽然张秦川给他一次让他自己执导电影的机会，但这个剧本，需要张秦川审核通过之后才能拍，贾科长这次绞尽脑汁搞了个本子，本来早就写好了，但途中每次准备拿来给张秦川看的时候，都感觉有点不托底，后来改了好几次，直到今天，才把最终成品拿到张秦川面前
    “哦？终于写好了？我看看。”
    张秦川扭了扭脖子，把怀里的小暖炉放到面前的小桌板上，接过贾科长递来的厚本子，还没打开看里面的内容，本子封面上的三个字，就让他心里有了点印象——《天注定》。
    原来是这个啊！
    翻开剧本，果然就是那几个故事，都是比较揭露黑暗的玩意儿。
    没急着挑缺点，张秦川先是笼统的把整个剧本大致剧情重温了一遍
    二十分钟过去了，贾科长双手放在膝盖上，感觉浑身都有点不得劲儿，张秦川看剧本的时候不说话，他感觉他就像是个等待审判的犯人一样，好像下一秒审判结果就能出来，他本来是想死个痛快的，但随着时间流逝，他又有点怕真的被审判了。
    “啪！”
    剧本被合上，丢在小桌板上，贾科长看着张秦川往后一靠，又闭上眼睛。
    这厂长这是啥意思啊？
    “厂长”
    张秦川一抬手，止住了贾科长的问话。
    先把小桌板上的小暖炉拿回来，又恢复成贾科长没进来之前，那种靠在窗户口，懒洋洋的样子。
    “剧本我大致看完了，故事还行，不都是改编的案件吗？”
    “是。”
    “我不喜欢这样的剧本。”
    “？？？”
    贾科长脸色一白，不是吓得，而是他努力写了那么久的剧本，就这么被厂长一句话否定了，这种感觉
    “厂长我您不是说”
    “我是说了可以让你拍电影的，但是我发现你这几年没啥长进啊，你在厂里待时间久了，光顾着吃饭了，嗯？”
    “不是，厂长我”
    “你都跟着我几年了？嗯？啥该拍，啥不该拍，你心里没数？”
    张秦川斜了一眼贾科长问道。
    “厂长，我这个剧本，这都是现实真实事件改编的啊，这也不能拍吗？”
    贾科长满脸的委屈，都说艺术源于生活，怎么现在生活中都发生了的事情，到了电影这里，到了厂长这里，就不能拍了？

 第329章 ：贾科长的新剧本

    “现实里发生的真实事件？”
    听着贾科长的解释，张秦川冷哼一声。
    “那前些年现实里发生的比这些影响力还要大的真实事件多了去了，你咋不拍呢？别人咋不拍呢？涉及到有些题材的人，有啥后果，你不知道？还有你上次被封五年，你没长记性？你是不是觉得老谋子是自己人了，我马上也会当上会长，就没人管你了？”
    “我”
    贾科长眨眨眼，他又不是傻子，那些影响力太大的事儿，他还真不敢拍，他的胆量也就敢拍一些底层的事儿，再高点的，他还真不敢
    “首先，我就不说你这个剧本真拍出来能不能上映了，就说电影上映之后能不能赚到钱？”
    张秦川抽出一只手，摸出烟盒。
    贾科长赶紧起身把烟灰缸往张秦川面前推了推，又掏出火机给他点上烟，这才坐下道：“厂长？我结合你那部《新世界》做出了一些改变，你是不是觉得这个胡大海杀人案会涉及血腥？我这都是剧本上的直白描述，到拍摄的时候，我也学着您那样，画面整个变成黑白色，不会血腥的。”
    “哦？你是不是当我不懂剧本？还是当我不懂故事？”
    “不是不是”
    贾科长咽了咽口水，停下了辩解
    “我听说，前段时间，你老婆的车换了，公司给你配的那辆a6你也换了，这几年我没亏待你吧？”
    虽然不知道贾科长要是在外自己拍电影会赚多少，但这几年靠着各种工资、奖金，还有贾科长参与的那部电视剧，张秦川还是没少给他分钱的，要不然贾科长也不会有闲钱换车。
    “是，都靠厂长您的栽培！”
    贾科长点点头，这一点他承认，虽然张秦川当初跟他签的合同有些苛刻，但说到给手下好处这方面，张秦川一向很大方，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东方厂里的普通员工，基本上人人都有自己的房子，最少的也有一套，多的那就不用说了。
    幸好公司里平时上下班有班车接送，要不然估计普通员工大部分人都会买车。
    想想这个年头的物价，能做到有房有车的员工，在国内谦虚一点起码属于中产靠上了吧？
    “嗯”
    张秦川看着窗外，喃喃道：“就算是那些收保护费的混混都知道，只要交了钱，他们大部分人都不会再欺负那些交钱的商家，反而在那些商家出事的时候，还会替他们出头。”
    “而咱们也一样，你要知道咱们赚的钱是怎么来的，这是上面政策好，大环境好，咱们才能靠这个赚钱，这是基本的逻辑。”
    “你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你拿着比普通人高这么多的工资、执导费、住着有些人一辈子都住不上的别墅，开着有些人一辈子都买不起的车子，你现在有了这些，你拐回头还要玩这个？”
    指了指桌上的剧本，张秦川冷哼一声道：“别告诉我你他妈的忧国忧民什么玩意的，这些是你该操的心？”
    “我”
    贾科长瞬间想到了张秦川以前拍摄的那部《彷徨之刃》，那里面不也是以普通人被欺负的视角切入的吗？
    他虽然不敢反驳张秦川，但现在张秦川给他说的这些话，让他感觉厂长有点双标，厂长能拍的东西，怎么到了他这里就不行了？
    “是不是很不服？”看着贾科长的表情，张秦川问了一声。
    “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会，哼”
    弹了弹烟灰，张秦川都没看贾科长，还是扭头看向窗外道：“我拍的电影，但凡是不好的事儿，背景都设置在国外，而你这些，都是国内的，你告诉我，这有啥区别？想想无间道如果把故事放在内地而不是香江，他们那部戏还能不能上映？”
    “”
    道理贾科长都懂，但他现在就是过不了心里这道坎
    “你呢，现在已经不属于普通了，揭露啊、批判啊，这是普通人揣测上层人喜欢干的事，毕竟他们有些人已经够辛苦了，又吃饱了，那闲下来的时候，就喜欢瞎想，喜欢揣测，但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已经不惜要靠这个来给你竖立什么人设了。”
    “你现在不仅是一个导演，你还是东方厂的一员，是我的人，你拍这种东西，普通人可能会觉得你敢想、敢拍，但这有什么屌用？你要这个名声，你是想跳槽啊？”
    “不是，厂长，我贾科长从来没想过跳槽！”
    听到张秦川这话，贾科长有些头皮发麻，慌张的站起身举起右手表忠心。
    “坐下！”
    “不跳槽，那你想没想过，你这样拍，很得罪人啊，不是得罪普通人，而是得罪既得利益者，或者比我们还高一层的人。”
    张秦川竖起食指朝上指了指。
    “你已经吃饱了，就不要做放下碗骂娘的事儿，咱们是赚钱的，不是替极个别普通人鸣不平的，你如果拍了这个，人家想找你麻烦的人，不会直接找你麻烦，而是会觉得我管教不严，人家会先找我的麻烦。”
    “我这个人只想赚钱，过好日子，如果出了问题，我解决不了这样问题的话，那我会先解决出问题的人，明白？”
    贾科长的脸，这次是真的白了。
    他很清楚张秦川的底细，所以听到这些话后，他不觉得这是张秦川在给他开玩笑。
    “厂长我我这就回去改剧本，我不敢了！”
    面对小命和好日子，贾科长当然选择过好日子。
    他想不想的通不重要，现在张秦川一句话，让他想不通也不行了，面对绝对的暴力，他脑子瞬间通透了
    “改？不不不我话还没说完呢。”
    示意贾科长坐下，张秦川摇了摇食指。
    “你这个思路很好，既然你都拿我的电影举例子了，你想学习，为什么要学一半？学就学全套嘛。”
    “啊？厂长我有点愚钝，您”
    “故事结构不错，立意也不错，你就不会换换背景？”
    “换背景？”
    贾科长眨眨眼，这都是国内发生过的真实事件，这些他咋换背景啊？
    “蠢货！”
    看着贾科长茫然的眼神，张秦川冷哼一声。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你要搞清楚一个逻辑，这些真实事件，不仅仅在咱们国家发生过，国外有时候，也有类似的事件，至于国外到底真的发没发生过这种事，这不重要，这对于电影来说，就是一种故事思路，明白？”
    贾科长眼睛一亮，有点思路了。
    张秦川微微一笑道：“同样都是大国，咱们跟老美很像嘛，你把背景放在美利坚，把故事改改，比如这个胡大海杀人案，这个村干部，可不可以改成美利坚县级别的官员？”
    “这个胡大海，能不能改成个美利坚退伍老兵之类的，咱们国内现在已经很少有枪了，相反美利坚民众手里枪多，这是不是更符合美利坚那边的故事背景？”
    “不要考虑这个胡大海是谁，他可以是咱们国内的胡大海，也可以是美利坚的杰森、汤姆、詹姆斯，都可以！不想拍白人，把他换成黑人行不行？”
    “咳咳咳”
    贾科长听到这儿，突然剧烈的咳嗽几声。
    他明白张秦川的意思了，这是要他把这部剧本改成揭露、批判美利坚的故事啊？
    这
    把胡大海杀人案，改成詹姆斯杀人案？
    虽然好像问题不大，但贾科长有点头皮发麻，以前他只敢干揭露国内的事儿，把这些事儿拍成电影拿到欧洲去播放，但现在张秦川却让他干揭露美利坚的事儿。
    这样一来，真拍出来电影了，他该拿着去哪里上映？
    “厂长这这样改，不赚钱吧？”
    贾科长有些底气不足的小声反驳道
    “不赚钱？赚不赚钱不是看你个人能力吗？首先把成本压下来，成本低了，就好回本，其次你不要有太多的担忧，咱们不仅有自己的网络视频平台，那些韩国呀，岛国呀，甚至东南亚之类的，这些地方都能上映，只要不亏钱不就行了？”
    “我”
    贾科长被张秦川这句话直接说自闭了。
    这样搞，他各类外国奖项估计是混不上了，而且如果票房再不高的话，那他拍这玩意儿干啥？
    还不如老老实实去拍电视剧呢。
    刚想解释一声，只见张秦川再一次抬手道：“思路给你了，拿回去改改吧，等咱们拍完这次的项目，下一个就开始拍你这个，别让我失望。”
    “”
    迎着张秦川的目光，贾科长生生把喉咙里的话又咽回去了。
    厂长这个人，在商量的时候，可以有限度的听进去一些意见，但如果他已经下达命令之后，最好别反驳，要不后果很严重。
    这是贾科长在东方厂混了这么几年来，总结的生存之道。
    “好吧，我这就回去改。”
    “嗯！”
    张秦川挥挥手，再次扭头看向窗外，马上就要到哈城了
    黑省已经下雪了，但此时的燕京还没有迎来大雪。
    一家私人会所的包房内。
    几个中年人推杯换盏。
    侧坐的一个身材不高的中年人，脖子上还有一大块白斑。
    此时他喝的面红耳赤的，脖子上的白斑隐隐泛红，显得更刺眼了。
    左胳膊搭在旁边一位嘴很大的女人肩膀上，手还有一下没一下的不太老实
    姜闻放下酒杯道：“犹子，明年九月份你抽出来个档期给我，跟我演出戏。”
    “啊？姜导又有新想法了？”
    被叫到名字的光头中年人身材极瘦，听到姜闻的话，他刻意做了个非常诧异的表情。
    “啥题材的啊？”
    “民国的，对了刚子你到时候也来给我客串个镜头。”
    想到这儿，姜闻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张秦川给他打电话交代的事儿。
    刚想说话，突然看向刚子搂着的女演员，姜闻摆摆手道：“你出去吧，我跟他俩说说话。”
    连名字都没被提到，就被人挥挥手像是赶狗一样往外赶的女演员，面露委屈的看向旁边的人。
    “先出去等我，晚上去我那！”
    脖子上有大片斑的中年人低声交代一声，拍了拍她的腰
    等人出去后，酒桌上就剩他们三个大老爷们。
    “咋了？”
    冯导看向姜闻，说个话还要赶人。
    “导演协会是不是该换届了？”
    这事要不是张秦川告诉他，姜闻都没关心过。
    “是吧，就这俩月了吧。”
    “嗯，那选会长的时候，你投张秦川一票！”
    姜闻加了一筷子菜，交代了一声
    听到这句话，冯导突然反应过来了，前段时间他听说，圈里有人传闻，说是张秦川在东方厂，趁着中秋节的时候举办了一个西北圈的聚会，当时的场面很大。
    而这货，居然在聚会上，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对现任会长发难。
    具体说了什么，反正小道消息说什么的都有，最后好像是说双方和解还是怎么了。
    主要是这个消息很多人都知道，但真要让谁说，好像知道消息的人，又三缄其口，谁也不敢对外说的太具体，一副懂的都懂的感觉，所以就搞得他们这些不是西北圈的人，知道的也不算完整。
    但现在，他想不到姜闻居然让他选张秦川，这都是哪的关系啊？
    “姜哥他张秦川托关系托到你这儿了？”
    冯导有些诧异的看着姜闻。
    “啥叫他托关系托到我这儿了，是我有求于他，帮他办件事！”
    姜闻冷哼一声，转而又笑道：“他张秦川架子大，前段时间我准备请他演我明年那部戏里的一个角色，对手戏，他不太乐意，这不也就上个月吧，他给我打电话让我给你交代一声，你说我要是不帮他办，他不演我的戏咋办？”
    说完，姜闻一拍手，这事儿对他来说真不算啥，所以他就把这事儿当成个谈资说出来，大家乐呵乐呵。
    但听到这话的冯导，心里可乐呵不起来了。
    一直以来，他从最初的把老谋子当对手，到最后连张秦川都比不过。
    但随着《集结号》上映，如今他也有单部电影破两亿票房的数据了。
    这才高兴多久，怎么张秦川转过头就交代姜闻让他帮他办事？
    转了一圈，自己倒是成了那个被交代的人了。
    这他妈的
    这滋味，给他一种张秦川凭空高他一辈儿的感觉。
    换谁谁好受？
    “咋了刚子？这事儿不能办？”
    看见他的面色不好看，一脸笑意的姜闻问了一声。
    “姜哥你都张口了，不管能不能办，我都得办啊。”
    “哈哈，讲究！来，走一个！”

 第330章 ：张义

    为了新戏，各方面都在准备。
    韩国仁川。
    张义跟着小文来到这边找东方厂的合作合办学习受刑的表演课程。
    时间紧任务重，这次的行程一共只安排了四天，两天学习，剩下两天来回赶路。
    刚到第一天，张义经过短短一晚上的休息，第二天吃过午饭，跟着小文上了去往目的地的车
    “张老师，你会说朝鲜语吗？”
    张义好奇的看着窗外的街景，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
    “朝鲜语？”
    “对呃或者说是韩语，就是这边的话。”
    “哦哦”
    张义谦虚道：“我不会说，不过如果需要我可以学习。”
    “那没关系，不用学，我给你翻译就行。”
    小文笑眯眯的暗暗松了口气，大哥把带着个演员来这边学习的活儿交给自己，因为张义这货是黑省的，那边据说还有百十万朝鲜族在那边生活，小文也摸不准张义会不会说朝鲜语。
    眼下借助闲谈的功夫先摸摸底，知道对方不会说朝鲜语后，小文总算是放心了。
    不会说好啊，不会说就行！
    韩国这边有些医院不像国内都是独栋的占地。
    这边的医院有时候很随意，有独栋的，但碍于地域面积原因，也有医院开在写字楼上，下面也没什么招牌。
    不懂韩语的人，走到这样的建筑前，没人给他解说，大概会以为这地方就是某个写字楼，电梯旁会有楼层指示的招牌，这上面才有医院的门头信息。
    不过张义看不懂，小文告诉他，这里是一个摄影基地。
    这一路走来，他连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具体在哪都不知道，只知道大概位置是在仁川，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叮！”
    随着电梯门打开，张义看着前台的装修风格，还有前那两名穿着制服的接待人员。
    总感觉她们的穿衣风格有点像医院或者相关医疗保健行业的。
    不过他没多在意，习俗不同嘛。
    “张老师，这家摄影基地，下面是正规公司，平时也做医美行业的业务，韩国这边演员，呵都喜欢在脸上动刀、整容嘛，为了保密，基本上大的影视公司都有自己的医美公司。”
    “嗯嗯，理解，我懂！”
    听着小文的解释，张义面露微笑，一副他懂的样子。
    顺着前台旁的过道，有一道防盗门，小文刷了卡打开防盗门，再步行上三楼，上面就到了病房区。
    因为业务比较流畅，这边很少有积攒的‘病号’，所以整个这一层略显空荡，走廊两侧都是空荡荡的病房。
    看着病房楼阴森森的床位，张义摸了摸胳膊，长袖下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咋的
    看到张艺往病房里面看，小文笑着解释。
    “张老师，你看过我们厂长以前的一些剧吧？有些医院的镜头就在这边取景的，这一层有病房、有手术室，都是按照医院标准建立的。”
    “哦大手笔！”
    张义停下脚步又趴在一个病房门口大门的玻璃上往里瞅了瞅，还别说搞得跟真的似的，病房里到处都是使用过的痕迹，稍远的墙上，还有一道道抓痕，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又走了几步，终于来到另一间房间前，小文示意到地方了
    这间病房里的窗户都被窗帘遮挡住了，只有天花板上有一条垂下来的老式吊灯。
    张义刚一进门，就被房间里的布置所吸引了。
    周围的墙上好像被贴了一层厚厚的，像是鸡蛋托盘壳似的东西，而房间靠墙的一面，摆了一张电刑椅子，旁边的地上还有用绝缘带包裹好的线路，窗帘旁放的就是电刑椅的控制台，控制台正好压着窗帘，防止窗帘抖动。
    控制台旁边好像还放着一个放刑具的架子，上面的工具一应俱全，看上去非常专业，两个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在张义看向他们的时候，也朝这边看过来。
    而电刑椅上，此时有一位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坐在上面，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
    张义看着这位中年男人，因为他脸上还有些血迹，面容已经看不太清楚了。
    不过在自己没来之前就化好妆准备好了，就冲人家这份敬业精神，张义二话不说，直接朝对方鞠了个躬。
    本来是表达尊重的，但电刑椅上的男子，看到小文和张义一起进来，特别是张义先默默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然后二话不说朝他鞠躬。
    张义给他的感觉，好像是变态岛国人！
    就这一下，电刑椅上的中年人剧烈的颤抖起来：“呜呜呜我真的不敢了，放我出去，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
    “这个是？”
    小文走到那两个戴口罩的人面前，指了指电刑椅上的人轻声问道。
    “朴载晚，不是你们给的资料吗？我们都核对过了。”
    “嗯嗯。”
    这个朴载晚就是奥运会sbs摄制组那个带队去燕京的组长，这货在华国的时候，就被张秦川安排人盯上了，一直到他回到韩国。
    因为这货多少算是有点新闻热度，所以一直没动他，等风声过去后，前几天才敲闷棍把他弄过来，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废物再利用。
    小文点点头，走到电刑椅上中年人面前，他是见过朴载晚的，近距离观察下，朴载晚也认出了小文，破口大骂道：“阿西八！！！是你！！是你！！我家人呢！！！放了我！！！你们”
    “闭嘴想想你的家人。”
    小文面无表情的只说了一句话，朴载晚瞬间安静下来，脸皮抽搐着看着小文。
    “我听话！我听话！你们放了我的家人，有什么都冲着我来！”
    小文瞥了眼旁边啥也听不懂，一脸懵逼的看着这边的张义，又低声对朴载晚说道：“哼，那就看你表现了。”
    “文老师，这位老师？”
    张义站在旁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等小文重新走到他身边，他才低声问道。
    虽说是过来学习的，但此时这间房间里的布置，还有电刑椅上的老师，都给他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韩国人办事这么认真吗？
    以前没听说过啊，他都鞠躬问好了，对面的反应怎么怪怪的，都不搭理自己，这也太敬业了
    “没事，张老师，等会儿你可以随便看，好好观察他的表演，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问我就行，不过咱们今天这场教学，会拍成内部资料，我希望你在演员老师表演的时候，不要打断他，对外呢也需要保密。”
    “我懂我懂！”
    张义看着小文朝另一个方向指了指，那边黑洞洞的，他也看不清，还以为那边摆的有录像机呢，赶紧点点头。
    “那行，我们开始吧？”
    “好的，好的，都听你们的！”
    张义现在啥也不说了，老老实实看着就行了
    “嗡”
    随着一阵轻微的电流声，电刑椅上的朴载晚瞬间眼珠子往外一突，嘴巴微张，双腿尽力想蹬直，整个身体都开始抽搐起来，额头上的血混合着汗，甩的到处都是
    张义瞬间瞪大了双眼。
    这演技卧槽，他心里只有卧槽这一个词来形容了。
    果然只有这样的演技，才配的上这位老师刚刚的敬业态度。
    他不是不认识厉害的演员，但出道这好几年了，眼前这个电刑椅上的中年人，是张义出道以来，所见过的表演里，演的最真实的！
    这抽搐的感觉，这指头和腿的僵直配合，这面部微表情，还有面部肌肉的抽动感，这可都是戏，都需要学习啊！
    想象一万遍，都没有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韩国人演艺圈的表演老师，演技都这么厉害的吗？
    怪不得不仅要录像，还要保密。
    这样的影像资料如果流传出去，就算放到那些专业的影视学院，那也是教科书级别的教学影视资料。
    啧啧啧张义暗暗咂舌，张导就是在这样的环境学成回国的吗？
    怪不得人家拍商业片厉害，完整的故事，再加上真实的演技，这要是不成功，谁还能成功？！
    厉害！
    足足过去三十多秒，小文挥挥手，那边控制台前负责操作的工作人员按下开关，电刑椅上的朴载晚随着电流停止，身体又剧烈晃动几下，然后像是条死鱼似的瘫倒在电刑椅上，嘴角都开始流口水了。
    张义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笔记本，记下了这个细节。
    【经过电刑后，不仅表情要狰狞，身体的抖动还不能突然停下，要剧烈抽搐几下才能停下，嘴角还要流点口水】
    写完这段话，张义看着小文道：“文老师，这位老师需要休息吗？刚刚的表演太震撼了，我没看到所有细节，我能不能”
    “不需要休息，都是专业的，我再让他来一遍，你好好看、好好学。”
    “哦哦，麻烦了，辛苦了！”
    随着小文一挥手。
    又是嗡的一声，刚刚才瘫倒的朴载晚又剧烈的抽搐起来，不过这次的动作幅度，没有上一次那么大。
    张义眼睛一亮，又赶紧在本子上记下一行字。
    【随着电刑次数的增加，要考虑到人体的耐受性，表演的动作幅度要逐次递减】
    韩国这位表演老师确实牛逼，连这种细节都不动声色的演绎出来了，张义手里拿着笔记本，一边看，一边记，写好东西后，还会相互论证。
    耳边还充斥着韩国老师那极其真实的惨叫声
    两天的学习，让张义颇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不过那位韩国表演老师，一直没答应他请客吃饭，坐下来好好聊聊的要求。
    “文老师，太谢谢你了，这次的学习收获很大。”
    路边的车马帐篷小酒摊里，张义端起酒杯，冲小文提了一杯。
    “没啥，都是厂长交代的任务，我就是办事的，怎么样？还行吧？”
    小文又不懂表演这些东西，反正张秦川让他带人过来，别玩砸了就行。
    “还行？那可太行了！只不过我都看了两天了，我连这位老师叫什么都不知道，我还说请他吃饭聊聊呢，要是他以后以后有空来国内玩”
    “哎张老师！”
    小文抬了抬手，拿起两串烤鱿鱼，把其中一串递给张义。
    “咱可是说好了，这可是要保密的，至于表演老师，他不会去咱们国内了，你就当不认识他，不要打听他的名字，咱们这次是蹭合作伙伴的内部学习机会，一定要保密，要不然我们厂长那边不好说。”
    “那行吧”
    张义接过鱿鱼摇了摇头，还是一脸可惜，这么厉害的老师，连个私下请教的机会都没，太可惜了。
    “哎？文老师，你说我能不能去亲自体验一下那个电刑椅？我想实践一次。”
    “不用不用，剧组那边都等着呢，咱们这次时间有限，回去再试一样的，咱们剧组也有这玩意儿。”
    小文又劝了一句，斜眼瞄了眼张义，这傻孩子傻不愣登的，还想体验这边的电刑椅。
    那玩意儿你真上去了，包你演的比朴载晚那逼养的演的还好。
    不过要是把人电坏了，那就耽误大哥那边的拍摄了，他可不敢做这个主
    越往北走，外面的雪越大。
    直到火车快到哈城火车站。
    张秦川草草收拾了一下，接过崔贞媛递来的熊皮大氅往身上一裹。
    虽然现在的哈城还没到每年最冷的时候，但他们这种从‘南边’一路过来的人，这要是不裹得厚实点，在外面待不了多久，就得冻出问题，得有个适应的时间
    哈长火车站一侧的站台已经清空了，数位领导带着几个本地的媒体，长枪短跑的拍摄设备已经架好了。
    站台上的积雪也被清扫干净，除了领导加上工作人员之外，旁边还用木棍竖起了一道横幅。
    这些人旁边，还站了几个东方厂前期过来的工作人员，他们的旁边，还站着几个没来的及进组，已经在这边帮忙的电视剧版本的演员。
    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位面相看起来非常阴翳的中年男人。
    发际线极其靠后，露出了锃亮的大脑门，不过此时他的大脑门没完全露出，都被头上戴着的雷锋帽给盖得严严实实的。
    随着火车进站，倪大宏咳嗽一声，用胳膊扛了一下旁边一位穿着同样极其厚实，但脸上此时正一脸紧张的小姑娘打趣道：“小宋，张导要来了，咋了？紧张了？”
    “哈”
    小宋把插在兜里的手拿出来，取下手上的棉手套，哈了口热气到手上，又搓了搓，装作毫不在意道：“那有啥好紧张的”

 第331章 ：开拍！

    “咔”
    “咔”
    “哐嘡！”
    车厢门响了几下，才被拽开，玻璃上的雪花飞溅，随着挡板被放到站台上，车厢里连接处的积雪也被这一下震松散了许多。
    这边还没高铁呢，都是老式车厢，铁路工作人员还有外面候车的人，双方合力，拿着小扫帚把出口的这一点积雪扫干净。
    旁边的横幅又动了动，微微朝出口这边侧着。
    随着前几个东方厂的工作人员下来，站台上等候的领导一脸笑意的摘掉手上的手套，也朝手上哈了口哈气，等会儿可是要握手的，要提前做好准备
    张秦川人高马大的，身上又披着一件真正的熊皮大氅，他这个打扮走出车厢，猛一看就跟一头真正的熊瞎子站着从车里走出来一样。
    “哈哈，张导！欢迎回家啊！”
    领导说话很有意思，他没说欢迎张秦川来拍戏，而是欢迎回家。
    都知道在外的时候，东三省不分家，没谁会分的太清楚，都是老乡，所以现在张秦川来了，他也用这样的说辞。
    “哎呀呀，辛苦领导还特意来接我，真是哎！”
    张秦川也摘了手套，热情的握着领导的手，双方就站在站台上客套。
    旁边的闪光灯闪成一片，不管规格如何吧，起码看上去像是那么回事
    客套了半天，车厢里东方厂的工作人员终于拿出一块巨大的泡沫板出来，递给张秦川。
    领导瞥见泡沫板上的字，嘴上的笑容显得更大了。
    都知道张秦川比较大气，走到哪送到哪，这货在各个地方，只要是他去拍过戏的地方，口碑极好，号称极其擅长处理剧组和地方上的关系。
    要是关系好的，甚至还会带着项目，深入合作。
    人家这不光是一个制片厂的厂长，国内知名导演，他本质上还是个富商，有钱人，还是愿意做项目的有钱人！
    这样的身份，放在哪，各地领导都喜欢。
    就更别说放在东北这边了，现在的哈城就这么说吧，东三省的经济，黑省常年徘徊在二三名。
    别看这里后来名气大，但论经济，这边现在是真不行，哪怕是放到二十年后，也差点意思。
    而眼下，马上就到哈城的旅游旺季了，有了张秦川在这边，领导已经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宣传了
    “领导，我代表我们东方厂，给咱们黑省捐赠一批物资，这也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
    张秦川拿着泡沫板，朝着那边媒体区示意了一下，然后横在身前，他和领导一人手持一边，两人举着泡沫板在身前，又来了张合影。
    泡沫板上有一排大字。
    《东方厂捐赠黑省警察单位专用车辆比亚迪牌汽车一百辆整。》
    价值一千万元整，末尾还有张秦川的名字
    这是张秦川从长安直接让人发到东北的车辆，车早就到了，说不定已经喷好漆改装完了，但现在这个捐赠仪式不能漏。
    身为比亚迪的股东之一，张秦川现在拿比亚迪的车子做人情，这不仅是给他脸上争光，还是给比亚迪打广告，所以购车价直接按内部价再打五折。
    说是一千万，其实本身只花了五百多万。
    但只要看到这张泡沫板上的字，谁不得伸个大拇指？
    别说什么现在比亚迪的车上不上档次。
    在这地方，但凡是个车，是四个轮子的，就是好东西，何况还是一口气送一百辆。
    这还不叫大手笔？什么叫大手笔？
    从送出这一百辆车开始，针对新电影、电视剧的宣传工作，其实已经开始了！
    “倪老师？辛苦了！”
    跟几位领导握完手，张秦川总算是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倪大宏！
    这位可是个老戏骨，而且是名声不显的老戏骨，很多人真正认识他，估计还是从《战狼》开始。
    但这位老师，当年可是演过《高山下的花环》。
    很少有人会把这部戏，跟这位老师联系到一起吧？
    之所以他没参加东方厂演员的剧本围读大会。
    这位老师也是东北的，而且他本身就是哈城人，张秦川特意交代让他不用参加剧本围读大会了，这位就是本地人，在这边又有一定的人脉。
    张秦川想在这边打开市场，前期就得借助这位的人脉先找到对口的人，这才能方便开展工作。
    相比起小小的剧本围读大会，还是让这位留在这里，跟东方厂前期过来筹备的员工当个带路党比较实惠。
    而他旁边那位女演员，也是这边的本地人
    倪大宏看着张秦川，嘴上谦虚道：“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当初接到张导您的邀请，我是高兴的好几天都没睡好觉啊，能给张导的剧组带来一点点帮助，这是我的荣幸。”
    这位老师面相看上去又冷又凶，但说出来的话极其谦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哈哈哈！”
    张秦川笑了笑，又拍了拍倪大宏的肩膀，这才看向他旁边这位。
    “你就是小宋加吧？也感谢你对剧组提供的帮助。”
    张秦川知道她，这位也是没到东方厂参加剧本围读大会的。
    她除了是本地人之外，她前几年还在这边拍过戏，有些户外拍戏的经验，让她留在这边，也能给东方厂前期准备工作的工作人员提供一点经验，比如天气冷，那些设备大概会遇到什么问题之类的。
    宋加脸蛋红红的，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害羞的，看着张秦川伸出的大手，她这才把手递给张秦川。
    摸着张秦川宽大的手掌，宋加的脸蛋这下更红了。
    “哈哈，张导小宋这孩子有点害羞，没见过大导演，你来之前她就有点紧张！”
    旁边的倪大宏看着宋加只顾着握手，连张秦川问的话都忘了回，赶紧帮着解释了一句。
    “哦？害羞？”
    听到这个词，张秦川有点诧异。
    当演员的，还有害羞的？
    低着头瞅了一眼宋加的脸色，这小姑娘有点意思，以前没听说过她害羞啊。
    “哈哈，没事，咱们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慢慢来。”
    “哎呀，卧槽！这天儿可够冷的。”
    冯嘉怡戴着狗皮帽，穿的也跟大狗熊似的，走出车厢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鼻头冻得通红。
    跟在他身后的贾科长有点闷闷不乐，只顾着低头走路，没注意到冯嘉怡已经停下来了，径直朝着冯嘉怡的背上就撞上去了。
    “咦？咋了老贾，我看你这表情遇上啥事了？媳妇儿又吵你了？”
    “嗯?”
    贾科长抬头看了眼冯嘉怡，闷闷的嗯了一声。
    “没啥事走吧。”
    “急啥，那边秦川正跟领导说话呢，你凑过去干啥？”
    冯嘉怡伸手拉了一下，他这两年跟着风口，影视行业抬头了，各地都冒出来一大批影视城，他跟在这些影视城后面圈地搞快捷酒店，算是赚了一笔。
    这次来东北，他不仅要客串一个角色，还要靠着张秦川给他介绍点关系，然后把他的快捷酒店铺到东北这边。
    赚不赚钱是小事，他这种干连锁快捷酒店的，注重的是市场占有率。
    哪怕是这边的项目赔钱，他也得往这边开，只能没人住他的酒店，不能让他的酒店在这边没有
    站台上的欢迎仪式，前后也就十来分钟就结束了，大冷天的，就是走个流程，剩下的东方厂剧组先要坐车转场到牡丹江，去那边的一个叫横道河子的小镇先拍几场戏，然后再拐回来哈城继续拍摄。
    趁着那边现在还不是旅游旺季，先把那边的戏拍了，至于哈城
    这边本来人也不少，旺不旺季的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到时候都得靠警察维护一下拍摄现场的秩序。
    要不然为啥送这么多警车？
    黑省这边，因为地缘因素，很多建筑都充斥着异国风情，按照专业点的话来说，特别适合拍摄、取景。
    横道河子镇就是这样。
    这边有个火车博物馆，各类老式火车，轨道，这边都有，占地相当大。
    剧组早就跟这边打过招呼了，不仅包下了一大片地方作为居住，还扫荡了镇上的各类特色物资，算是没来之前，就给镇上增加了今年的收入
    “呼~”
    “汪汪！”
    狗叫、伴随着风雪声，一排排狗拉雪橇驰骋在雪地上。
    张秦川和冯嘉怡，夹着老谋子坐在第一辆雪橇上。
    雪橇荡起来的飞雪，呼的人眼睛都快看不清了。
    “张老头，你怕不怕高？”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旁边的老谋子还没反应呢，冯嘉怡先是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咋了？你是不是想让我跟着直升机去航拍镜头？”
    老谋子听到张秦川这句话，就猜出来张秦川下一句话想说什么了。
    “哎？！你可以啊，都学会抢答了！”
    张秦川拍了拍老谋子的肩膀。
    “张老头，那你有多久没打过雪仗了？”
    “？？？”
    老谋子呆呆的看着张秦川，这话问的，打雪仗？
    他都有大几十年没玩着这东西了，太幼稚了！
    “咱们是来取景的，不是来玩的，你严肃点。”
    “严肃个鸡毛啊，停车！”
    张秦川喊了一声，趁着老谋子注意力被吸引，猛地一推，直接把老谋子从雪橇上推下去。
    雪橇这玩意可不是踩刹车就直接停的。
    老谋子噗通一声，从雪橇上掉进路边厚厚的积雪里，反应过来后嘴里骂骂咧咧的。
    “张秦川！！！我”
    张秦川又顺手拉着一脸惊恐的冯嘉怡。
    “老弟，咱俩可是亲兄弟啊！”
    “废什么话，下来吧你！”
    拉着冯嘉怡一个猛子扎到旁边的雪堆里。
    张秦川顺手抓起一团雪，一手拎着冯嘉怡的领子，把雪球往他领子里一塞。
    “啊！！！张秦川！！！你妈的你又坑我！！！”
    冯嘉怡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这玩意一团雪突然滑到脖子里，那酸爽的感觉，透心凉。
    张秦川哈哈大笑，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雪，朝远处老谋子的方向而去
    老谋子已经从雪里坐起来了，这都多少年了，这都多少年了？
    从来没人敢给他开这样的玩笑。
    但今天，他确实是被张秦川突然从雪橇上丢下来了。
    抹了一把脸上的雪，老谋子突然听到远处的惨叫，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张秦川一身熊皮大氅在雪地里极其显眼，整个人一摇一晃的快速朝他这边来。
    老谋子看着这一幕，咬咬牙咧嘴一笑，抓起一团雪捏瓷实了，照着张秦川的方向砸了过去。
    “你这个小崽子，敢跟我玩阴的！”
    “哈哈哈！”
    三天后，松树林内。
    “嗖！”
    一声刺耳的二踢脚声音。
    “啪！”
    第二声在天上炸响。
    张秦川拿着望远镜看了眼远处的松林。
    放这玩意是为了吓一吓树林里可能存在的正在觅食的小动物，别一会儿吓到演员或者破坏设备了
    昨天才刚刚回来的张义，根本没顾得到上休息，就被拉过来开拍了。
    没有什么开机仪式，直接开拍！
    跳伞的画面要等这场戏拍完再说，他们现在要拍的，是他们四个特工，两男两女刚从飞机上跳伞落地后，跟地面接头人对接的戏
    “哈”
    秦兰脸蛋通红，穿着一身深色的行动装备，身上还背着个已经打开的降落伞包。
    “都准备好了没有？”
    对讲机里传来张秦川的声音。
    秦兰瞄了一眼旁边的范八冰。
    这位以前演的角色，都是颜值在线的，或者说比较符合观众对她的刻板印象，都是那种花瓶啊，或者为人不检点的角色。
    但这次的戏里，范八冰的妆容，整体上是比较偏丑的，别说什么画眉描唇了，整个脸上都是一脸土色，看上去凭空老了最少十岁往上，直接变身成了一位中年妇女。
    此时范八冰的打扮跟秦兰差不多，头上还带着飞行帽。
    两人朝旁边的工作人员比划了一下，准备登上跳跃架。
    这东西是铁、木混合制成的一个大架子，有点像泳池里跳水台的跳水板，或者说是一个单边的独木桥那样的类型。
    一段插在雪里，上面往上延伸了三四米，一直延伸到树林里。
    待会儿他们就要从几个这样的架子上跳下去，模仿一下降落伞落地的样子。
    树林里的积雪有几十厘米后，这点距离跳下去，只要不是头先着地，问题都不大，顶多会稍微有点疼。
    但这点疼对于演员来说，那就再简单不过了，出来拍戏又不是享受来了，就算导演能享受，也轮不到演员享受。

 第332章 ：这玩意是真的？

    摸了摸腰里的枪，秦兰戴好帽子，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登上了跳跃架。
    这场戏，她的戏份比范八冰要多点，她这个戏里小兰的形象，有点傻白甜的感觉，战斗力也是最菜的，所以在一开始就得突出这一点人设。
    所以一共四个人跳伞，就她的伞被挂在树上，她没有直接落地，也被挂在树上了
    “演员1组准备完毕。”
    “演员2组准备完毕。”
    “”
    “道具组准备完毕。”
    “灯光组准备完毕。”
    “摄影组准备完毕。”
    “剧务组准备完毕！”
    “艾克伸！”
    张秦川拿着对讲机，听到各组汇报后，果断开始
    哗啦啦
    几棵高大的松树上，绑了几根麻绳，听到张秦川的口号，几个人用力拉动绑在树上的麻绳，做出松树抖动的动作。
    树上大片的积雪哗哗的掉下来，模拟出特工跳伞掉到树上的感觉。
    镜头缓缓往前推进，张义一个猛子从雪地里钻出来，脸上带着大片的冰碴子，哈气混合着脸上的雪，显着整张脸特别真实。
    手里举着手枪，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
    “2号准备！”
    远处有提示声响起，镜头一转，旁边的范八冰同样从雪里钻出来，扶了扶歪着的狗皮帽，也同样拿出手枪小心翼翼的警戒周围。
    “3号准备！”
    三号就是周二围，这次由他饰演距离的楚良。
    听到声音，同样趴在雪里的周二围狠狠从雪里探出脑袋，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扒拉两下沾满雪的脸，这才拿起手枪戒备。
    这个角色相比起张义和范八冰饰演的两个老特工，他年纪小，一落地就显得没那两位从容。
    而刚准备警戒，就听到远处有树枝晃动的声音。
    周二围小声道：“小兰！”
    边说话，边收枪，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发出响动的地方而去
    “4号准备！”
    秦兰背后的降落伞被挂在松树上，此时她被吊在半空，离地还有一两米高。
    右手拿出一把小匕首，在降落伞带子上一下下割着。
    眼看着周二围临近，秦兰也最终割开了伞绳，吧唧一声屁股朝下掉进雪堆里
    “咔！过了！原地休息30秒，摄影组调整角度！”
    张秦川拿着望远镜，站在最外围。
    镜头里这里是荒山野岭的，就他们四个特工，镜头外的场景可就不是这样了。
    跟工地似的，到处都是吊臂、机械等等。
    上百人的大剧组都围在周围，在远处还有临时搭建的帐篷
    《悬崖之上》这部戏，如果说谁是主角，这不太好分，因为这部戏的结构模式，说白了属于单元类型，虽说看上去是一条故事走到头，但不同的进度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戏份，而前期，这四位特工就是绝对的主角。
    张义，饰演这四位特工的行动组长——张宪臣。
    范八冰，饰演四位特工里的一位擅长医护工作，同时她还是张宪臣的老婆——王郁。
    周二围，饰演四位特工里的战斗人员，没啥擅长的，就负责突出其他几位，名叫楚良。
    秦兰，饰演四位特工里的电报人员，没啥战斗力，相比起其他三位特工，她战斗力是最弱的，同时她跟楚良还是恋人关系，而她的名字，就是小兰
    随着四人最终在一片空地上集合。
    张义这个组长掏出一个小火柴盒，打开放在地上。
    火柴盒里装的是四片白色的药片。
    这就是毒药了，如果被敌人抓到，或者受伤了，为了保密任务，就要服毒自杀。
    眼下，这场戏就是张义负责等落地后，每人分一片药片。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
    张义道：“分开走，小兰跟着我，楚良你跟着王郁。”
    “为什么！！！”
    周二围一脸诧异，本来就是四个人，两两是一对，现在落地了，居然要把四个人拆开，他一脸不解。
    范八冰吸了口气，嘴上还带着狗皮帽配套的嘴挡，脸上都是冰碴子，哈气从嘴挡两侧呼出，站在背光的角度，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周身带了一圈光芒。
    这就是老谋子安排的光照效果。
    “不为什么，两两分开，即使有一组被抓住了，也不会互相出卖，你会出卖小兰嘛？”
    “我不会！”
    周二围果断回答一声，又拿起地上火柴盒里的药片。
    这刚一落地，就把毒药分发好，然后又分了组，确保不会出现意外情况。
    就这个安全等级，可想而知他们这次任务的重要性。
    特意找了两对夫妻档特工，又把他们拆开。
    可能
    又有完成任务后，大家才能再次相见。
    “一分钟，赶紧告别吧。”
    张义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周二围和秦兰。
    然后拉着范八冰主动往旁边走了几步
    “谁活着，谁去找孩子。”
    范八冰解开嘴挡，又呼了一口哈气。
    他们两个的角色都是哈城人，在哈城有一对儿女，不过因为他们被派往国外学习，当年因为特殊情况，孩子找不到了，据说还在哈城
    秦兰看着周二围，周二围刚想按计划来个急性子的接吻，就被秦兰一把推开了。
    这俩人的人设就是这样，一个性子急，一个傻白甜，有点菜，都是年轻人嘛。
    眼珠里的泪水说流就流，摄影师特意给了秦兰一个面部特写。
    “一定要活着！”
    “为啥非得加个分药的剧情，就算是按照资料记载，这些特工的衣服领子里，都得缝着这种毒药，遇到紧急关头一歪脖子就能咬到药片！”
    老谋子带着大手套，指了指远处的演员问着旁边的张秦川。
    这在他看来，这个剧情就有点多余，一落地这几个特工就得赶紧警戒起来，然后就去执行任务了，而现在张秦川安排的剧本，又是发毒药，又是生离死别的，在他看来，有点太直白了，一点深度都没有
    “哈哈，所以你拍的电影只是电影，我拍的电影是商业电影。”
    “不是每个观众都会了解这些细节的，如果不了解这些细节的观众，他们看起来会很懵。”
    “你说这些特工都会在衣领里提前缝好毒药，按照正常逻辑，你说的对。”
    “但咱们这是电影，要让观众看的懂，如果提前给衣领里缝了毒药，那该怎么在电影里表现？难道像小说里那样，在下一段里插一句旁白解释一下？”
    “或者直接用画外音表述一下？这一下就把整个电影的节奏拉变形了，哪有这么搞的。”
    “你想想，除了这些办法，还能怎么办？”
    “咱们要把观众当成啥都不懂的白痴，明不明白？你当他们什么都不懂，他们不会为了看某部电影，特意去图书馆，或者上网查查资料再来看电影。”
    “人家可能就是心血来潮，花钱买张票，就走进电影院了，商业电影，就是把门槛变低，让大部分观众都能看的懂，他们都看的懂了，咱们的故事也完整，票房不就来了？”
    “不要把你那老一套放在商业电影里，观众又不欠你的，别搞什么多看几遍才能看懂的细节和隐喻，他们都看不懂了，你还指望用这玩意儿赚钱？越是穷人，越是普通人，他们赚钱不容易，也就越在乎钱花的值不值。”
    老谋子撇撇嘴，他就说了一句话，迎面而来接了张秦川唠唠叨叨这么一大串说教。
    皱着眉往后一扫，正好看见穿着狗皮大衣，一脸无所事事，跟混子似的景田。
    这位他知道，要演技没演技，要资历没资历，可以说要啥没啥，就连剧本围读会都没参加，他不知道张秦川为啥拍戏要带上她。
    “那个呢？你带上她干啥？也是为了你那白痴关注，还是说她也有助于你拍啥商业电影？”
    “谁？”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自己傻乎乎正在那堆雪人的景田。
    “她啊，她确实有助于商业。”
    “啥商业？”
    “就她那点戏份，她给我两千万，换成你，你带不带她？我戏都没开拍呢，就先赚两千万，这叫不叫商业？”
    “？？？”
    老谋子眼睛都瞪大了，就那个女特务的角色？
    两千万？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玩嘛？
    哪怕是张秦川说他睡了她，老谋子都能接受，但现在听到对方为了个小配角，自费两千万先给导演。
    这狗屎理由老谋子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
    演员都给导演钱了，那你图啥啊？
    有这个钱，待在家里不好嘛？
    这大冷天的，跟着剧组跑到大东北，花两千万，就为了在旁边堆个雪人？
    有钱人的脑子果然都不正常。
    老谋子盯着远处正在堆雪人的景田深看一眼
    “张义！去韩国学习的怎么样啊？”
    这场戏结束后，张松文搓着手主动接过张义的背包，想找他聊聊。
    他是有点佩服张义的勇气，所以就想打探一下情况，反正在剧组嘛，闲着也是闲着
    张义叹了口气，看了眼周围的工作人员。
    虽然在韩国的时候，他就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当时他只顾着学习了，其他的他没多想。
    但回来这一路上，毕竟在那边学习的这几天，那位韩国老师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以至于每每回想起来，张义总会发现一些他当时忽略的一些细节。
    比如那位老师全程都没搭理他，还有就算是他想邀请对方吃饭，小文都说不行。
    还有当时对方表演过程中的一些细节，他现在回想起来，有些地方相当不对劲儿。
    但人嘛，有时候对于有些事，该精明就得精明，而有些事，该糊涂就得糊涂。
    不管那边再怎么不对劲儿，起码他过去是学习的，而最后目的也达到了，对方的表演确实让他大有收获。
    这就行了！
    其他的张义想到了以前圈里人说的，张导的方法派，谁用谁知道。
    他现在算是终于知道了
    “大有收获，大有收获！”
    面对这种事儿，张义不想多聊，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他会严格按照小文说的那样，保密！
    只要学到了东西，其他的细节，那都不重要。
    张松文点点头，刚想继续说两句，突然听到旁边嘎吱嘎吱的踩雪声。
    扭头一看，是厂里的道具专家小金过来了
    “张老师，等会儿你用这把枪，你开过枪没？”
    小金左手托着一把手枪，人还没到，话就到了。
    “我我开过啊！”
    张义看着小金手里的手枪，有点纳闷，他身上枪套里还别着一把跟小金手里现在这把手枪同款的手枪。
    张松文也有些好奇的看着小金。
    对于这位有些孩子气的老员工，这货平时在厂里很少露面，但他在厂里有个单独的‘实验室’。
    对于这位，张松文平时跟他接触的不多，前段时间好像听说跟着奥运焰火组专家学习深造了一段时间，好像取得了什么技术突破
    “你看好啊，这是咱们剧组特制的枪。”
    小金右手拎着手枪，毫无征兆的抬手把枪口对准旁边的张松文。
    “砰！”
    一声枪响，枪口还冒出了一点点轻微的白烟，白烟还伴随着一阵火光
    “我丢！”
    “卧槽！”
    小金的动作快的张松文都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他抬手对着自己来了一枪，张松文整个人都懵了。
    他跟张义同时暴了句粗口，等了半天摸了摸身上，感觉没啥事，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刚刚这货说的特制道具。
    “这是这是怎么做到的？”
    张松文以前拍那部《第二面》的时候，那时候剧组里也有道具枪，但那种枪只是道具，枪声和特效都是后期加进去的，拍戏的时候，他还用嘴配音过呢。
    虽然听上去很幼稚，但为了方面对戏，他当时需要拍摄开枪的戏份时，就是自己给枪配音，方面对面的演员接戏。
    而现在，小金居然不声不响的掏出一把，无论从声音还是开火状态，都跟真枪一模一样的东西
    “让我玩玩！”
    张松文一把夺过小金手里的枪，手感沉甸甸的，可比那种橡胶的道具要有分量多了。
    右手拿枪，左手下意识握着套筒往后一拉。
    “咔踏。”
    咦？这玩意居然能拉动，这该不会真的是真家伙吧？
    一想到这儿，张松文背上瞬间又起了一层冷汗。
    其实有的大剧组，拍这种枪战戏的时候，也用真的，不过他们为了出效果，只能在子弹上做手脚。

 第333章 ：客人

    像国外剧组，就比较喜欢用空包弹。
    这玩意要说原理，子弹就是两个部分，弹壳和弹头。
    弹头没啥说的，根据材质、形状不同，威力和作用都不同。
    而决定子弹威力的，其实是弹壳里的装药量，还有枪管。
    而空包弹就是没有弹头的子弹。
    这东西发射出去，枪会响，枪口也有正常的烟雾和火光。
    但这玩意发射出去的，理论上来说，是一小团空气。
    只有非常近的距离，才有杀伤力，稍微离得远点，就没杀伤力了，算是相对安全的一种方式。
    但空包弹历史上，各大剧组出事的，不在少数。
    就说一个华国人耳熟能详的人物，李小龙的孩子。
    他就是死在空包弹下的。
    当初这货有场戏，就是被开了一枪，而那把道具枪的枪管里，有一颗没被检查出来的弹头卡在枪管里了。
    虽然发射的是空包弹，但枪管里的压力又把那枚卡在枪管里的弹头发射出去了，后来人就没了。
    所以，哪怕是空包弹，也是有事故几率的，更何况刚刚小金在离着自己那么近距离的情况下，朝自己开枪。
    张松文感觉他就跟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似的。
    这些跟着厂长从韩国回来的人，下手太没轻重了，这都敢胡来？！
    “松文哥，你别怕，这玩意是电动的，不信你试试。”
    小金一抬下巴，示意张松文开一枪试试。
    张松文半信半疑的看着手里的枪，也把枪口对着小金。
    “砰！”
    手腕上还能感受到一阵剧烈的震动感，枪口往外冒火星子。
    “？？？”
    看着手上的枪，张松文按开弹夹，从握柄里掉出来的不是弹夹，而是一个类似弹夹大小的，带着连接线的电池和一个小马达样子的东西。
    看到里面的这些构造，他一时半会儿还搞不懂这玩意是什么原理，但连空包弹都没有，那肯定安全。
    但是这玩意是咋寻思的呢？
    电动，还能冒烟，还有火光？
    张义伸手从张松文拿起手枪，也对着旁边开了一枪。
    “砰！”
    还是刚刚那个效果，声音可能没真枪开枪的时候那么刺耳，但这个效果确实是有的，有声音，有火光。
    “这就是组里说的给警方报备的东西？”
    “也不全是吧，反正一会儿枪战的时候你用这个，别玩多啊，再开几枪没电了，你先适应适应吧。”
    小金懒得给他多讲，交代完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又转过头看着张义道：“你那把道具枪给我。”
    “哎！”
    接过张义递来的枪，小金边走边拆。
    他同样按动握柄上的小点，这把枪握柄里就能掉出正常的弹夹了。
    张义可能没拆开看，其实在小金心里，现在他手上拿着的这把枪，可比他刚刚递过去的那个电动的重要多了。
    弹夹都是真的，这拔枪可都是特批的取掉撞针的真玩意，少个零件，就不能正常击发了。
    相反，要是装上个撞针，这东西它就是真的。
    这玩意可不能丢了
    “哎哎哎，少喷点，少喷点，冷！”
    冯嘉怡一身狗皮大衣戴着兜帽，旁边有工作人员正拿着喷水壶往他身上喷水。
    这些雾化的小喷壶，喷出来的都是非常细密的水雾，这东西站在狗皮大衣上，短时间内就能结一层冰，再往上撒一点点雪，就能伪装成在雪地里赶路很久的风霜之色
    张秦川揣着手，站在旁边看道具组、化妆组联合给冯嘉怡化妆。
    这大冷天的，脸上都不用涂腮红，冯嘉怡的脸蛋已经被冻的通红了。
    看着张秦川过来了，冯嘉怡吐槽道：“老弟，你说说你我都演过你这么多次戏了，前段时间我们家老爷子看我以前拍的戏，你猜猜他说啥？”
    “夸你演得好？”
    “啥玩意儿演的好，我爸说说我演的角色都没啥好下场，他都在电视里看我死了八百回了，要是哪天我真没了，他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妈的，拍个戏，说啥丧气话！”
    张秦川给了冯嘉怡一脚。
    “赶紧的，准备好了没？一会儿拍不好，今天你是不是真死，还得两说呢。”
    “哎呦卧槽！你玩真的！等会儿让张义下手轻点啊，别真拿树枝戳我眼睛啊。”
    “放心吧，就你墨迹！”
    忙碌了一天，刚回到驻地，张秦川看了眼旁边多出来的几个挂着黑省车牌的陌生车辆，还以为是哈城那边谁来探班了呢。
    刚一下车，崔贞媛穿着件大花袄，手里拎着个用毛巾包着的暖水袋，递给张秦川。
    “老板，来了几位客人。”
    “嗯？哪的客人？”
    张秦川愣了一下，下意识又看了一眼那几辆陌生的车辆。
    要是来探班的，崔贞媛不会这样说，但现在她说是客人，那就是陌生人，还是他以前没见过的。
    “我也不好说，他们领头的那个告诉我，他们是朝鲜族互助会的，说是来拜访您。”
    “哦？”
    张秦川脚步一顿。
    他们当初在韩国的时候，勇哥打的旗号，就是朝鲜族互助会的。
    但他们这种互助会，和真正的互助会，其实是有区别的，而且双方交流的不多，可以理解为李鬼遇到了李逵。
    张秦川他们更像是老乡会，而真正的朝鲜族互助会，讲究的是三地一家。
    至于哪三地，就东北这一片，再带上朝鲜和韩国呗。
    反正这些人，张秦川知道有他们这一伙儿人，据说在韩国还有很多产业，但具体的他真的没和这帮人接触过。
    没想到，能在黑省这里，他们居然自己找过来了。
    眯着眼想了想，西陕省那边朝鲜族倒是不多，长安也没多少，黑省这边好像有大几十万朝鲜族在这边生活
    “咚咚”
    听到门外跺脚的声音，屋里正在说笑的几个中年男女，瞬间安静了一下，然后哗啦啦站起身，眼巴巴的看着大门。
    随着门帘子被推开，外面的寒气不可避免的被带进来了一些，寒气吹在人脸上，让离门口最近的那两位微微眯起眼。
    随着外面的光亮照进来的，还有一道极其壮硕的身影。
    张秦川站在门口，冷冷的打量了一眼这群人，没急着说话，反而单手拎着暖水袋，右手一伸。
    身后跟着的崔贞媛乖巧的帮张秦川把外面的这件厚重的熊皮大氅脱下，又拿起他头上的帽子，这才去旁边放衣服
    “张导您好，我们是”
    最前面的一男一女对视一眼，男的率先开口道：“我是朝鲜族互助会的理事，我姓金，叫金勇志。”
    “张导您好，我是朝鲜族救助会的，我姓崔，崔秀丽。”
    “互助会、救助会，你们好！”
    张秦川念道了一声这两人的组织，脸上这才露出笑容，伸出右手跟他们握手
    炕上的饭菜已经备好了，张秦川没急着说话，反而邀请他们一起吃饭。
    看着张秦川独自坐在一侧，只顾吃东西，连头都没抬。
    另外两侧坐着的那两位，又对视一眼。
    又等了几分钟，还是那位姓金的金理事率先开口
    “张导，冒昧来访，八月份的奥运会开幕式惊艳了全世界，作为朝鲜族，您的成就也在咱们群体内部传开了，您是咱们朝鲜族所有同胞的骄傲，我们早就想去拜访您，但当时您在长安，据说比较忙，我们也没有贸然打扰。”
    就像当初电影频道那位负责人见到张秦川时候的表现一样。
    虽然张秦川身份证上写的是汉族，但随着奥运会的落幕，经过开幕式的影响，他的名气也越发大了。
    人就是这样，名气大了，身份高了，很多以前外人不在意的资料，有心人就在意了。
    就比如他们这几位，张秦川以前的资料很好查，他就是生在自治州的，老娘又是朝鲜族，所以不管是他当初在韩国跟着勇哥混的时候，还是现在，这些朝鲜族的，都拿他当自己人。
    放下筷子，张秦川端起酒盅抿了一口酒，这才看向说话的金理事。
    “你们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两人对视一眼，金理事朝旁边的崔秀丽使了个眼色。
    “张导，以您现在的成就和影响力，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
    “嗯？什么帮助？”
    崔秀丽小心的试探道：“张导知道02年奉天的那件事吗？”
    “嗯听说过。”
    这是件小事，就是几个跑过来的几个脱北者找庇护
    但那时候张秦川正在长安忙着拍电视剧呢，哪有闲工夫管这些东西
    听到张秦川的话，崔秀丽脸上闪过一阵喜色，她本身就是韩国人，旁边的金理事因为摸不准张秦川的脾气，所以有些话不敢直接说，但她就可以直接说了。
    朝鲜族在国内的名人可不多，眼下好不容易出了个沾边的，名气又大了，他们就想让张秦川帮忙做些事情
    “张导，虽然当时那一家人最后到了韩国，但朝鲜那边还有很多同胞，他们生活在”
    “哎！”
    张秦川一抬手，下面的话他可不太想听了，他现在已经有点明白这位崔秀丽的立场了
    金理事看见张秦川抬手，有些紧张的看了眼张秦川，又看着旁边的崔秀丽。
    他们之所以一直没去长安找张秦川，就是因为他们发现张秦川还跟朝鲜那边有个合作的工厂。
    那工厂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啥成分，他们还是知道点的。
    眼下他们就是拿不准张秦川的立场，但现在张秦川都到了黑省了，他们要是再不来，以后再想找这位，可就不好找了
    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两位，张秦川眯着眼道：“你们想捞人？捞谁？”
    “张导！我们不是想捞人，我们是想救人！”
    崔秀丽语速飞快，纠正了张秦川的措辞。
    “那你们直接去救啊，打过去！”
    张秦川撇撇嘴，鄙视的看了眼说话这娘们儿。
    “”
    听到这句话，崔秀丽脸色一白，有点无语，真要打，谁打谁啊？
    “张导！”
    金理事刚准备说话，张秦川瞪了他一眼，金理事嘴里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
    “想让我帮忙，就直接说，想捞人，就告诉我名字和其他具体信息。”
    “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手头上这么忙，剧组这么多人在这边拍戏呢，你们现在过来，一张嘴就要让我帮忙，我就得平白无故的帮你们？”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金理事又跟崔秀丽对视一眼。
    “张导，听说您在韩国有一个合作伙伴，从事影视相关行业？如果您需要帮忙，这方面我们可以给您提供一部分助力，至于国内”
    崔秀丽看了眼金理事，示意他继续说。
    “国内这方面，仅限于东北，我们也能给张导提供一些帮助，当然少部分金钱也可以。”
    听到这两位的话，张秦川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点犯嘀咕了。
    他们这些组织，那个救助会可能还有点钱，但互助会真没啥钱，有钱也不叫互助会了。
    他们的资金来源，张秦川多少知道一点，都是生活在韩国的那些朝鲜族，给他们捐助的，有时候还有点海外渠道。
    而现在，对方直接说可以给点钱，还能提供其他的帮助。
    这能开出这样的条件，他们要找的人，应该有点重要吧？
    起码阿猫马狗不需要这样的条件
    右手食指一下下敲击在桌子上，张秦川盘着腿，脑袋微微侧着。
    “人在哪？你们别告诉我在我那个碟片厂里？”
    “”
    “”
    金理事和崔秀丽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
    这一下张秦川心里有底了，人只要在碟片厂里，那就好办了，只要是这里面的人，他想要如何都行，无非是变成大体老师捐给医院，还是用其他方法弄出来。
    不过看这俩人的样子，张秦川不太想帮他们。
    反正只要沾了韩国人的事儿，就没啥好事，他太清楚韩国人了。
    所以这件事，眼下如果他要做，肯定是能拿到好处的，就是这个好处值不值得让他做而已。
    如果这俩穷鬼给的好处不多，张秦川眯着眼盯着眼前的这一男一女。
    这两人，好像他们本身也算是好处吧？
    要是好处不够，可以把他俩卖了呀。
    真以为一句同胞就能让他帮忙的，老乡见老乡，背后给一刀这种事儿，没听说过吗？

 第334章 ：小白兔

    “这种事情，也不是你们一句话我就能帮的，你们可能也听说了，虽然那个厂子是我出钱办的，但内部的管理，我插不上手。”
    这种对外的说辞，张秦川都用了好多遍了，屡试不爽，这些人肯定不知道厂子里的具体细节
    果然，听到张秦川的话，崔秀丽脸上的喜色更甚。
    相比起旁边的金理事，她对于这种事儿更上心。
    互助会是互相帮助，讲究的是能帮就帮，心态也比较平和一点，这种组织是正经的民间组织，人家是有资料可查，也经过备案的。
    而崔秀丽他们这个救助会就不一样了，他们的总部在韩国。
    救助嘛，是属于有钱的一方，有条件的对他们觉得有必要的救助对象施以援手的，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有目的的。
    每次救助到选定的救助对象，接回韩国之后，他们还要在这些人身上找一些宣传资料，宣传一下。
    如果理解不了，可以代入一下某些地方宣传内地连茶叶蛋都吃不起这样的新闻，同理就可以理解他们的所做作为了。
    不过他们这种救助会，也不是非法组织，要不然他们也不敢直接来找张秦川，只不过大家帮助朝鲜族的方式不一样，目的也不一样而已。
    忽略这些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本质上都是给一些朝鲜族提供帮助。
    但像是张秦川老家那些本地以前生活的比较穷困的朝鲜族，就不在他们的帮助范围之内了。
    因为这些人身上没啥利用价值
    眼看张秦川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崔秀丽进一步的许诺道。
    “张导，我们在韩国，跟文化部方面关系比较好，如果您需要帮助，以后您再有电影想在韩国上映，我们能帮您简化一些电影的引进手续，包括票房分成，我们也能帮您多争取到一些票房分成。”
    “哦？”
    张秦川眼神闪烁，没想到这些人还有这方面的关系，不过仔细想想，都是文化方面有关的，不管是他们宣传朝鲜人如何，还是影视剧方面的文化输出，好像都是一个大类的，能认识这方面的关系也算正常。
    这个条件，张秦川有些心动了。
    “行二位能把你们想捞的人的资料给我一份吗？我这段时间再看看，不过你们得知道，这种事儿，不太好办，我要先打听打听。”
    “好的，好的，等会儿我们就把资料给您，张导如果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和我们联系。”
    听到张秦川的许诺，崔秀丽和金理事对视一眼，张导不愧是朝鲜族新一代的年轻俊杰啊，这个思想觉悟可以！
    “来来来，先吃饭，你们两个也别客气，一起吃，能不能跟我讲讲你们组织都从事哪方面的工作？”
    张秦川笑眯眯的主动给他们两位倒酒，顺便进一步套话、打听他们的情况
    晚上九点多，送走了客人，崔贞媛端着一杯蜂蜜水给张秦川。
    “你先出去吧，给我整点泡脚水，我打个电话。”
    指了指屋外，张秦川把崔贞媛先支走，等门帘放下后，他才拨通了勇哥的电话
    “嘟嘟”
    “喂？你这个狗崽子又找我干什么？”
    勇哥暴躁的声音一如既往。
    “大哥，今年过年你回不回来？”
    张秦川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端起水杯抿了口蜂蜜水。
    “回啊，我到时候再找几家企业一起带回去，看看有没有啥投资的项目。”
    “你猜今天谁找到我了？”
    “我哪知道谁找到你了？有屁赶紧放，我这边忙着呢。”
    “互助会和救助会的人。”
    “嗯？他们怎么找上你了？”
    勇哥愣了一下，转而又反应过来了，自己这个小老弟，现在名气大了，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张秦川了。
    名气大了，自然找上门求他的人就多了。
    只不过一想到这两个组织的人找上张秦川，再结合着张秦川现在的语气，勇哥就想笑。
    如果说这两个组织是小白兔，那张秦川这边，可不是啥好人啊。
    如今小白兔主动找老虎帮忙，那不得留下点好处？
    “他们找你帮啥忙？”
    对于这些组织的行事风格，勇哥比张秦川还清楚，张秦川以前没怎么接触过他们，但勇哥是接触过的，而且还是一直都有接触。
    自从当上议员后，勇哥利用手头上的关系，把他还有张秦川这几个跟他关系亲近的小老弟，把他们在韩国前几年的过往资料，都给抹了。
    他们本来就是黑户，当时用的很多都是假证，也就是说，外人现在再想查张秦川以前在韩国的资料，顶多知道张秦川在这边待过，至于他以前在这边是干什么的，他们定查不到，都是按照张秦川以前说的那样，以为他是在这边混影视圈的。
    明面上，像张秦川这种从韩国学成回国，又出了名的导演。
    这样的履历，绝对是文化方面的组织喜欢拉拢的优质对象
    “嗯，捞人呗，还给我开了点条件，只不过这次的忙不太好帮。”
    张秦川点上一根烟，朝着窗户上吐了口烟。
    “那你准备咋办啊？”
    勇哥对于张秦川还算是了解，既然现在这小子给自己打电话，那肯定没憋着啥好屁。
    “大哥，你帮我查查他们都有啥产业呗，刚刚我们吃饭的时候，救助会那边有个姓崔的，叫崔秀丽的女的，她说他们有什么海鲜店、渔船、运输公司啥的，你看看有没有你能用到的，等你打听清楚，到时候咱哥俩吃了他们，产业都给你，给我分点钱就行。”
    “救助会的？崔秀丽？”
    电话里勇哥重复了一下关键词，沉默了数十秒。
    这些人虽然都是有目的的救助人，但等人到了韩国之后，不得给他们安排工作？
    所以救助会的很多产业，都是低端的劳动行业。
    赚大钱不太行，但安排进来混口饭吃，正常过日子还是没问题的。
    这样的产业，对张秦川来说，肯定是没啥用的，但对勇哥来说，那就有用了。
    “行，还有啥事没？”
    “还有个叫金志勇的，是互助会的一个理事，看看他这边啥情况，大哥悄悄的打听啊，别”
    “行了，我懂！”
    勇哥咋咋呼呼的直接打断了张秦川的话。
    “那就这样啊，我忙着呢，对了到时候过年你回来不？”
    “回啊，你都回来了，我能不回去？”
    “那行，到时候见面再说！”
    “好！”
    看着挂断电话的手机，张秦川弹了弹烟灰。
    帮人？
    找到他张秦川，算他们找对人了！
    他这次不仅要帮，还要把活儿干的漂漂亮亮的，他要两头吃！
    等他们把人接走后
    不是什么人都能救的，有的人真被救走了，到了韩国那可是有危险的。
    至于什么危险，那就不好说了，反正他这边把事儿办完，至于到了韩国发生的事儿，就和他无关了。
    等勇哥这边把情况打探清楚，到时候他再去找那个姓张的武官聊一聊，大家一起合计合计，在这俩组织身上捞一把
    老式的砖窑厂，已经因为排放问题早就关停了。
    厂房就这么空闲下来。
    远处的砖窑有的已经坍塌了，反正都被积雪埋着，只要不拍那边，也看不出来。
    厂房这边，经过稍微的修饰，就能改成一处偏僻的刑场。
    地上的轨道已经搭建完毕。
    张秦川坐在帐篷里，正拿着拍摄计划查看
    小奉天裹着大衣，走到帐篷门口，有些紧张的哈了口气。
    上次在东方厂开会的时候，张秦川这位师兄让他当场表演了一番，当时对他的表演，评价是狗屁不是。
    因为这事，小奉天着实忐忑了一段时间。
    后来张秦川一直忙，就算是小奉天想单独拜访，都没有机会。
    因为这事，他还给师傅赵山海打电话。
    没想到师傅非常大气，对于他描述的情况一点都不在乎。
    最后只送给他一句话。
    “一切听你师兄的话，他让你咋演你就咋演，其他的不用担心。”
    但师傅电话里说的好，小奉天现在的情况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演啊！
    演技这东西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说提高就能提高的。
    他连表演都没学过，如果让他演小品，经过一遍遍排练，他绝对没问题，临场发挥啥的，都可以。
    但演戏就像现在这样拍电影，谁会陪他一遍遍排练啊？
    更何况师兄啥都没交代他，只告诉他一切都听师兄的就行了。
    想到这儿，小奉天深吸一口气，掀开帐篷的门帘，一进门，脸上堆满笑容道：“师兄，您找我？”
    “来啦？坐！”
    张秦川指了指他身边的小马扎，示意小奉天坐下。
    又挥了挥手，让崔贞媛给小奉天端杯水。
    “哎！谢谢！”
    面对崔贞媛，小奉天也不知道该咋称呼，只能简单说句谢谢。
    感受到手上的触感，看着水杯里的冰块，小奉天眨眨眼，冰水？
    “师兄，我”
    “你春晚那边，最晚要几号回去啊？”
    “春晚那边？一月份之前回去就行，还得再排练几遍，不过师兄你放心，我临来之前都排练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导演组那边还要复审几遍，到时候演员都得到场。”
    小奉天本来想问表演的事儿，但张秦川既然问到春晚的事儿，他只能先解释那边的情况。
    其实每年春晚，最早的从六七月份就开始准备了，一些大型的团体舞蹈类节目，排练的时间相当长。
    而像是小品、相声这一类的节目，最晚八九月份也开始了。
    从最早的项目审核，到排练，然后经过导演组的初审。
    这中间的流程是边排练，边改进，然后就是重复这个步骤，一遍遍的审核，最后演员甚至都演麻木了。
    就这还是最好的情况，有些点子背点的，都临近春晚了，还有审核不过关，或者临时被刷下来的节目，那种团队才是最惨的，辛辛苦苦半年多，到头来啥都没了。
    他现在这个节目已经算是过审了，就剩最后陪着走几遍流程了
    “嗯你师傅还是很看好你的，不过小品嘛，你也知道现在春晚的流程，这东西一年就一回，能不能出名就看这次了，但这些东西，局限性比较大，你不可能总上春晚，也不可能一直演小品，长期来看，还是得往影视行业过渡。”
    “是，师兄说的对！”
    小奉天点点头。
    以前的老艺术家，可能还会因为一首歌，或者一部作品的爆火，人家就能吃一辈子。
    但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很少了，哪怕是他今年有信心靠着春晚火一把，但这个火一把的期限又有多长呢？
    就连他师傅现在已经对春晚有点疲于应对了，更别说他这个徒弟了。
    人，还是得为生计考虑的。
    他们现在，在奉天是有个刘老根大舞台，平时也有商演。
    但赵山海徒弟那么多，大家名气大小不一样，每个人的受众也不一样，舞台就那么大，哪怕是有了这个舞台，师兄弟之间隐隐还是有竞争的。
    这几年，赵山海也在拍电视剧，但一部电视剧，哪怕是赵山海想尽办法，他也不能把他所有徒弟都照顾到。
    但这个路子是没问题的，想要长久，他们这些人转型拍戏是最稳妥的。
    幸好，现在有张秦川这边的关系，一个东方厂，就代表了无数的资源。
    小奉天和怂小宝算是赵山海目前最得意的几个徒弟了，年纪又不大，发展前景还是不错的，把他们推荐到张秦川这边，先露露脸，顺便也能给其他跟在赵山海旁边的师兄弟腾点地方，留点资源。
    眼见张秦川先把这事拿出来说，小奉天心里也越发重视这次的机会
    “喝水！”
    张秦川抬抬下巴，示意小奉天把杯里的冰水都喝掉。
    “既然你师傅把你俩交给我，其他的你都不用担心。”
    张秦川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真诚。
    小奉天看到这个笑容，再看看手里的冰水，咬咬牙一口把杯子里的冰水都闷了。
    “嘶”
    哪怕是帐篷里比较防风，但大冬天的喝这么满满一杯冰水，小奉天整个人从内到外都透着寒气，身子瞬间打了个哆嗦。
    体内唯一一点热气，也被这杯冰水都带走了。
    “行了，脱衣服吧，你就穿一件单衣，先换好衣服，再去化妆。”
    张秦川摆摆手，示意小奉天。
    “啊？”
    听到张秦川的要求，小奉天有点傻眼了。
    现在就开始换衣服？
    这大冬天的，穿单衣？
    “师兄我”
    “赶紧换去吧，别耽误事！”

 第335章 ：申请专利？

    怂小宝一身黑色伪满警服。
    黑大衣，黑帽子，还有黑皮靴。
    他在这部戏里，就饰演金志德这个角色，算是汉奸之一。
    怂小宝这个人的长相，本身就很有特色。
    属于那种脸上带着七分憨厚，剩下的三分，又有点精明奸诈的感觉。
    平常笑起来的时候，会给人一种略显老实憨厚的感觉，但老实的又不明显，硬要说他显着坏吧，他坏的也不明显。
    不像张秦川这种，他不笑的时候，一眼看过去，就能感觉这人很凶。
    所以怂小宝这种长相就很适合演那种，明明看上去不精明，但他总是自认为有点脑子，显得很精明的大聪明角色。
    是那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不是啥好人，而且脑子还不太聪明的感觉。
    原剧里饰演金志德这个角色的演员，属于那种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啥好东西的感觉。
    而张秦川现在用怂小宝来演这个角色，感觉又变了，属于那种观众一眼就能看清他底细的感觉。
    相当于把观影门槛进一步降低了。
    而且怂小宝现在还没啥名气，观众猛一看见他这张脸，也不容易出戏
    小屋内，倪大宏、于河伟，都穿着同样的黑色伪满警服。
    几个人围着小煤炉取暖。
    他们这身衣服，别看外面还有一件大衣，但这种老式的棉服，在这种天气下，该冷还是冷。
    实景拍摄就这点好处，这东西要是在夏天拍，不仅是对演员本身的考验，另外嘴里呼出的哈气、整体的状态，都不好把握。
    现在拍摄地选在这种地方，大冷天的，还没开始拍摄，演员那种对冷的表现，已经自然而然的带出来了。
    他们是真的冷！
    倪大宏拿出银质小酒壶，这里面装的是真酒。
    微微抿了一口，递给旁边的于河伟。
    “真喝啊？”
    于河伟看着酒壶，又看看旁边正在检查布景的工作人员。
    “喝呗，张导都说让喝了，喝点暖和。”
    倪大宏是他们几个人里，年纪最大的，心态也是最平和的一位，其他几个人哪怕是烤着火都冻得直打哆嗦，只有他在没开拍之前，就拿出酒壶先喝了几口。
    看着脸蛋已经喝的红扑扑的倪大宏，于河伟咬咬牙，也闷了一口，转身把小酒壶递给旁边的张松文。
    在这部戏里，张松文的角色戏份不多。
    还是那句话，东方厂里几个能演戏的演员，要说面相，其实都不咋滴。
    也就张松文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然后周二围次之，贾兵再次之。
    其他人那就更别说，真让他们演正派角色，他们都演不出来那种感觉
    怂小宝跟这几位站在一起，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哪怕是这里面名气最小的于河伟，都比他名气大。
    刚接过酒壶喝了口酒，门帘一动，另一位剧务组的工作人员走进来道：“各位老师都准备好了吗？咱们马上就要开始了。”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倪大宏点点头，替旁边几位演员回答了问题。
    眼见摄影师准备好了，打板的工作人员开始打板，这个镜头张秦川都没来，贾科长自己就拍了。
    还是几个人喝酒的镜头。
    又新换了一壶酒，几个眼神一过度，这场戏主要是拍枪毙的戏份，还有小奉天这个角色叛变的
    “嘚嘚嘚”
    小奉天此时脸上的妆容已经花了，东方厂妆造组给他化妆的方式很简单，用一些煤灰混合着黑土一起往脸上一涂就算完事了。
    不仅是脸上，胳膊上，脚脖子上都被抹了一层。
    一层简单的单衣，外面罩了件棉麻的老式西装外套，头发上喷的全是水，又往上抹了一层雪，此时小奉天头发上已经结了一层冰碴，整个人冻得上下牙直打颤。
    他现在已经明白师傅那句一切听师兄的都是什么意思了。
    就他现在这个状态，换成平时，他是绝对演不出来的，但现在
    有了刚刚那杯冰水降温，再加上身上穿的衣服还少，四处都漏风，他现在感觉身上已经冻麻木了，说话都说不利索。
    看着旁边的房间正在拍摄，小奉天恨不得让他们早点拍完，他怕下一秒他就忍不住了。
    “忍一忍！”
    听到身后的声音，小奉天感觉有人抓着他的胳膊，把他的胳膊在身后，用麻绳反绑着双手。
    东方厂其他几个员工客串的角色，也从化装棚里走出来，带上小奉天一共四个人，三男一女。
    “准备吧，都站好位置。”
    张秦川走出帐篷，看了眼这边，又跟刚拍摄完上个镜头的贾科长对视一眼，摆摆手
    小奉天被人推着走到墙边，红砖墙上，积雪一条一条的。
    墙角还有一片带着积雪的煤渣堆，这东西不分年代，哪怕到现在都有人用。
    其他几个客串伪军的工作人员，也穿着黑色的伪满警服，拿着长枪站在旁边。
    “噗通”。
    一下跪到在地，感受到彻骨的冰寒顺着膝盖直通脑门，小奉天又打了个哆嗦，身上的抖动都止不住了。
    天上还飘着雪呢，这大冷天的，他穿的这么薄，已经在外面站了快十分钟了，里里外外都冻透了。
    好在如今总算快开拍了。
    脸上戴着的眼镜歪歪扭扭的，一个镜片早就碎了
    怂小宝跟张松文站在旁边，看了眼地上的小奉天，他想笑，但这会儿怂小宝经过前面那个镜头，已经连闷两大口酒了，他这个人本身酒量就不咋滴，此时脑子里有点懵懵的，因为面色发黑，所以他单从脸色上看，倒是看不出什么。
    “各组准备！艾克伸！”
    “噗~！”
    在周围一大群人的围观下，怂小宝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嘴里含着酒，对着地上跪着的第一个人，狠狠喷了出去。
    右手拿枪。
    “砰！”
    第一个人应声而倒。
    有了这种枪，连错位拍摄都不需要，直接照着身子打就行了，演员能听到枪声，按照计划，枪响人倒就行。
    借助酒劲儿，怂小宝脸上难得的带着一股子邪气劲儿，又灌了一口酒。
    “噗！”
    第二个。
    “砰！”
    第三个跪着的是个女的。
    她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多，镜头给到一个特写。
    此时这位也冻得浑身发抖，然后镜头微微虚化，又拍到了跪在她后面的小奉天。
    这货儿现在冻得眼都快睁不开了，微微眯着眼，听到怂小宝临近的脚步，下意识看向这边
    “咦？你这个师弟演技可以啊？”
    老谋子看着小奉天的表情，他比较喜欢这种有灵性的演员，这表情这微动作。
    “你上你也行。”
    张秦川抱着肩膀，看着他们演。
    拍这种片子，要的就是质感，他这次可是对标着冯导那部《集结号》去的。
    以前他赖以生存的影视质感，已经被冯导拉来的韩国团队用出来了，张秦川现在隐隐有些被追上的紧迫感。
    影视圈没啥秘密，同样的手段，只要不是技术上的问题，其他的都好办。
    除了他这个方法派，一般人还用不出来。
    就算个别导演有这个胆子，演员也不乐意啊
    “砰！”
    女演员应声而倒，一头扎在前面的煤渣堆里，身体还颤抖了几下，这是没打到要害，还没死透。
    “怎么这么大的血腥味啊？”
    张松文拿着枪，笑眯眯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女演员，抬手又补了一枪。
    “砰！”
    这个镜头是从侧面低角度拍摄的。
    女演员在前，小奉天在后。
    每一次枪响，小奉天都跟着哆嗦一下。
    看着被补了一枪，倒在地上不再抽搐的女演员，小奉天抖的更厉害了，哪怕现在周围一圈，镜头之外全是围观的人，但他现在冷啊！
    不仅冷，此时此刻，看着这样的画面，他还有点害怕，太有代入感了！
    直到怂小宝左手酒壶右手拿枪，走到他身后。
    “噗！”
    一口酒顺着衣领喷的他满头都是，本来就冻得直打哆嗦的小奉天，这下抖的更厉害了。
    眼里的泪水已经不用酝酿了。
    “呜”
    伴随着低声抽泣，小奉天低着头，酒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流，又颤抖了几下，噗通一声，直接栽倒在地。
    他颤抖着想重新跪起来，但他现在身上已经没力气了，脑门挨着雪地，想用脑袋强撑起来，甚至腿蹬了几下。
    宽大的单裤，裤腿处露出脏兮兮的脚脖子，连袜子都没穿，就穿了一双脏兮兮的破皮鞋。
    每一处细节都被镜头拍摄下来。
    怂小宝站在他身后，跟旁边的张松文对视一眼
    “说不说？”
    “呜说！说！”
    小奉天侧着脸，右半边脸挨着地，脸上脏兮兮的，鼻涕混合着刚刚喷到头上流下来的酒，整张脸都快看不出人样了。
    “我说！”
    怂小宝和张松文对视一眼，一把架起小奉天，把他往屋里拖。
    “咔！各组赶紧换角度，这段不用休息。”
    张秦川拿着对讲机交代一声，就这么站在旁边等着
    哆哆嗦嗦的小奉天，被两人架进房间。
    倪大宏从阴影里缓缓走出。
    “噗通。”
    小奉天跪在地上，还保持着哆哆嗦嗦的姿势，嘴皮子泛白，毫无血色
    “谢先生受惊了，来了几个人？你都认识吗？”
    面无表情的倪大宏看着小奉天。
    “不不认识来了四个！”
    “从哪来？”
    “苏联。”
    “来哈城干什么？”
    “说说十八号有个秘密行动。”
    旁边煤炉子里的火光隐隐照到小奉天的脸上，此时他左半边脸的光影是亮的，而右半边脸的光影是暗的。
    看着监控器里的画面，张秦川对这个镜头就有些熟悉了，这就是当时老谋子给他讲的光影效果。
    虽然这个时候小奉天已经开始交代了，但面对叛变这个过程，他还得有个适应的时间，不可能一被带进屋子，转过来就开始变脸。
    有了灯光的加持，就能更好的反应人物此时的心里纠结状态。
    不过按照张秦川所想的，普通观众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可能人家都不在意这个。
    反正都是老谋子的活儿，加上这种灯光也不费事儿，属于聊胜于无吧
    几个特工来哈城，是接到情报，发现龟子在哈城这边有秘密实验，但实验室好像发生意外，有一个实验对象跑出来了，而这个跑出来的实验对象，是一个早就失踪的华国人。
    也就是从这个人开始，岛国人在东北所做的一系列关于细菌之类的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才被外界所察觉。
    而这次特工要做的，就是把这个逃出来的幸存者带出去，把他被岛国人折磨的经历记下来，曝光出去，让国际社会都知道。
    代号乌特拉，乌特拉是俄语的音译，俄语意思为——黎明！
    “咔！”
    帐篷内，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小金拿着枪，还有一个小本子，找到正在吃饭的张秦川。
    “大哥，这是我收集的这几天的使用反馈，片子你也看了，你觉得这些道具枪咋样？”
    好不容易捣鼓出来一件有用的东西，小金还是很上心的，他自己全程跟踪，对于每一个使用过这些道具枪的演员，都来了个回访，问问他们使用感受。
    经过实拍影像的对比，做好了资料，这才来找张秦川的
    “呜，还行吧。”
    挖了一口米饭塞进嘴里，张秦川示意小金继续说。
    “大哥，我跟张义聊的时候，他不是拍过《士兵突击》嘛，他们那时候有的道具就是找部队借的，但他说有的剧组，拍摄战争题材的剧，他们借不来这样的道具，所以都是用老式的道具枪，然后开火的画面还要再加上后期的特效和配音。”
    “嗯！”
    小金搓了搓手，一脸期待的看着张秦川道：“那大哥，你说我搞出来的这种枪，咱们能不能卖给其他的剧组？咱们这种枪有真实的开火效果，拍出来也上镜、还显得更真实，其他剧组如果也拍战争戏，他们用咱们的枪，还能省下个做特效的钱，而且安全也有保证，哪怕是不能卖，咱们多造点，租出去也行啊。”
    “嗯？”
    张秦川吃饭的手微微一顿。
    小金这个主意，倒是真可以有，就是手续上会不会麻烦点？
    卖枪，哪怕是这种道具枪，在国内这也得有严格的手续吧？
    “你这玩意儿你申请专利没？市场上没有和这个类似的？”
    “没啊”
    “嗯，你去再跟踪几天，多试试，这几天我安排人问问这事咋办，先去吃饭吧！”
    “好嘞，那大哥我先过去了啊。”
    “嗯。”

 第336章 ：黎明

    “哗啦。”
    门帘上刚沾上的雪被抖掉，伴随着几声跺脚声。
    帐篷里正捂着保暖毯的小奉天狠狠吸了吸鼻涕，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人。
    “咦？马哥、宁哥？你们怎么来了？”
    最先进来这位在整个剧组都很有辨识度，那标志性的假眼和大光头，哪怕是现在户外下着雪，这位都没戴帽子，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来。
    跟在瞎子身后的，是端着小型录像机的宁昊。
    这货当初在奥运会时跟拍记录表现的不错，这次张秦川又让他跟着剧组拍摄纪录片。
    其他人拍电影的时候，他带着几个人就拍剧组是怎么运转的，还有关于《悬崖》这个故事的台前幕后
    “哈哈，给你端一杯姜汤。”
    瞎子把手里拿着的保温杯递给小奉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纸袋子，就是那种老式诊所开散装药片时，包药片的小纸袋子，打开纸袋子，把里面的几个药片倒在手里里，一起递给小奉天。
    “这是”
    小奉天看看瞎子，又看看拿着录像机好像正在拍自己的宁昊
    “吃了吧，你也受冻了，预防感冒的。”
    “谢谢啊马哥”
    小奉天感觉现在都冻透了，下了戏，就两个工作人员把他带到这处帐篷里让他休息，顺便给他包裹严实，然后人就不见了。
    他年纪不小了，但现在在师兄的剧组了，他都这么为了拍戏付出了，拍完戏居然就这
    几分钟前，小奉天还颇有点心酸，没想到还是有人想着他呢，不管这药管不管用，接过瞎子递来的东西，小奉天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你不对着镜头说点啥？”
    瞎子侧着身，指了指宁昊那边。
    “说啥？这是拍啥的？”
    “咳厂长说了，你付出了努力，吃苦了，就得拍下来，记录下来，如果今年春晚你的节目火了，到时候就拿这段视频给电影做宣传，如果你要是春晚上没火，这段视频等咱们电影上映后，也能让你靠着这次的敬业精神还有演技，小火一把。”
    “”
    小奉天又吸了吸鼻子，刚刚升起的那些委屈又缓缓消散了。
    师兄虽然对自己比较严厉，但想的还是挺周到的，不仅拍戏的时候，给自己用方法派提高演技，演完了还把他付出的努力都记录下来，留做宣传用。
    一想到张秦川的名气，师兄的电影还需要以他小奉天的名义宣传？
    开什么玩笑！
    这肯定是师兄为了安抚自己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师弟，特意说的借口。
    想到这儿，小奉天对着镜头道：“我非常感谢我师兄张导能给我这次机会，让我出演这部电影，这也是我拍的第一部电影，压力还是很大的，宁哥，刚我演的咋样？”
    “还行，像狗汉奸那个样子。”
    宁昊这人说话，有时候劲儿劲儿的，你都分不出来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嘲讽。
    “哈哈！”
    瞎子听到这话，乐的哈哈大笑，完事又拍了拍小奉天的肩膀道：“没事，只要吃了药，问题不大，你下场戏都排到十来天后了，这中间就算真感冒发烧了，你随时找我，时间还来得及，厂长都替你安排好养病的时间了。”
    “”
    小奉天张张嘴，看了眼瞎子，又看了眼一脸坏笑看着自己的宁昊。
    师兄公司的这些人怎么总感觉他们身上都带着点邪气
    两天后，早上四点多，哈城郊区一座偏僻的军用机场内。
    老谋子哪怕带着狗皮帽，也感觉此时的耳朵被冻得生疼。
    这一大早的，可太冷了。
    他是头一天先赶回哈城，今天早上两点多就起来收拾了，不到三点出酒店大门，到机场的时候天还没亮呢。
    张秦川这个小兔崽子，怪不得不想来拍摄航拍镜头呢，这大早上的，除了他们这一组人之外，剧组大部分人还在那边睡觉呢。
    一帮小年轻在睡懒觉，就他这个中老年人早早的起来干活。
    还有王法吗？！
    “张导！”
    “哎！”
    一声呼唤，打断了老谋子心里所有的惆怅。
    “张导，都准备好了，可以登机了，这个您戴上。”
    穿着一件军大衣的负责人小跑着走到老谋子旁边，伸手递给他一个大大的耳罩。
    远处一架硕大的直8军用直升机，螺旋桨已经开始轰鸣了。
    老谋子点点头，戴上耳罩，跟着负责人一路小跑登机。
    越是临近直升机，周围的气流吹得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像是有人抓着沙子，用全身的力气往他脸上丢似的，就这么短短几米的距离，等终于爬上了飞机，老谋子脸蛋被吹得通红
    随着直升机迎着夜色飞行，远处的天际已经隐隐可见一条微弱的亮光，太阳快升起来了。
    “张导！我们真要用这些东西模拟跳伞嘛？其实不麻烦的，我们也有冬季跳伞训练的！”
    直升机里噪音太大了，幸好还有耳麦，才能勉强听到旁边负责人的话音。
    “没事，不给你们添麻烦，有这架直升机配合就挺好了。”
    老谋子想不明白张秦川为啥在有些事上面瞎大方，但又在有些事情上，显得有些抠抠搜搜的。
    就像这位负责人所说的，今天他们这个航拍的镜头很简单。
    需要把片头四个特工凌晨借助夜色跳伞的片段拍下来。
    这样的戏在老谋子看来，直接找军区帮忙，既然人家都同意帮忙了，让军区直接派四个伞兵战士配合一下，跳个伞就完事了。
    但到了张秦川这里，就不行了，他找军区帮忙，只借了飞机，轮到跳伞的时候，张秦川希望采用无人的方式，就是在伞包上加上重物，然后直接丢下去。
    反正航拍镜头是从上往下拍的，只要拍下四个降落伞在树林里落下的镜头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张秦川就不需要了。
    哪怕是人家说的再轻松，他也不想拿拍戏这种事儿，让人家伞兵战士冒着风险往树林里跳。
    不至于！
    军区负责人扭头瞅了一眼机舱里放的那几个被绑在伞包上的东西。
    这是四个大礼盒，里面装的都是压缩饼干啊、肉干、米面油盐之类的东西，外面用软质材料加胶带又缠了好多圈。
    根据张导的说法，用不涉密的老式降落伞绑着这些礼包直接丢下去，拍完这个镜头都不用派人再去找了，留在林子里，等来年雪化了之后，那些靠山吃饭的人，万一谁捡到，就当送给他们的小礼物了。
    看了眼手表，时间快到了。
    “张导，我们快到目的地了，您指挥吧。”
    “行！”
    老谋子透过悬窗往外看了一眼，对比了一下光线，朝旁边另一个方向指了指。
    “往那边飞，速度降下来，这东西等会儿丢下去，伞会自动打开吧？”
    “会！您放心吧，我们都试过了，绝对没问题，我们准备了三组一共十二个伞包，如果有一组出现问题，还有备用的！”
    老谋子听到负责人的介绍，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张秦川懒了点，但办事还是想的很周到的。
    这个镜头虽然是用直升机拍的，但等做后期的时候，把背景音轨换掉，做成固定翼螺旋桨运输机的声音背景就行了
    “哗~”
    一侧的舱门打开，哪怕是直升机已经减速了，但这么高的高度，外面的寒风比刚刚登机之前吹到脸上的感觉还要疼。
    “放放放！”
    军区负责人挥着手，示意后面的技术指导开始放第一组四个伞包。
    老谋子扭头看着镜头上的画面。
    四个伞包是自动开伞的，因为这玩意儿轻，刚刚第一次丢，可能是丢的太快的原因，所以天上展开的四个降落伞间距非常小，看上去总感觉怪怪的。
    “不行！等会儿再试一组，刚刚的间距有点小，再来一组，放伞的频率比第一次稍微慢一点。”
    “好！”
    老谋子又看了眼远处地平线上的亮光。
    这是真正的黎明一片漆黑的雪原上，远处一条金线露头，经过积雪的反射，金中带着一丝丝红色，非常美。
    他要在一开头，就让这个镜头跟电影里的内容呼应起来。
    行动代号：乌特拉，意味着黎明！
    横道河子镇，中东铁路机车库。
    这里存放着各类老式的火车头，还有车厢。
    相比起冯裤子拍摄天下无贼的时候，花大价钱单独搭建一截车厢拍摄，张秦川就把拍摄地选在了这边实景拍摄。
    这边不仅各类火车齐全，主要是人少，而且还有铁轨。
    不仅能拍内景，还能拍外景，一次性就能把前期所有关于火车上的戏都拍完
    贾兵穿着一件黑风衣，手里拿着帽子。
    看了眼那边正在跟秦兰交代具体细节的张秦川，他没敢往那边凑。
    虽然至今外界都没传出过张秦川的什么绯闻，但作为东方厂的一员，他难道还不知道这里面谁谁谁跟谁谁谁的关系？
    一想到等会儿要跟秦兰拍对手戏，贾兵有点头皮发麻。
    这不好下手啊！
    演得不好，他得挨骂，演的太好，要是不小心打到这位，或者打疼这位，他还得挨骂。
    贾兵想着这些东西，越想越烦
    “各组准备好了没？”
    张秦川拿起对讲机问了一句，这才拍了拍秦兰道：“去吧。”
    “哦！”
    一截特意挑出来的老式木质火车厢内，车厢最顶上安装了一副吊轨摄像机。
    这场戏是拍四个特工分别找到各自的接头人后，在车厢里巧遇。
    张义和秦兰这一组特工，在刚接头没多久，张义这个组长就已经识破接头人是特务假扮的真相了。
    由冯佳怡客串的特务，还有一场和张义的打戏，然后就杀青了。
    现在张义他们这一组，在车厢里巧遇范八冰和周二围他们这一组。
    张义就想在车厢旁的厕所里留下记号，提醒另外一组的两位特工。
    既然接头人都是特务，那他们现在肯定已经暴露了，但任务还得执行。
    就是在这个时候，另一场意外发生了。
    本地另一伙儿特务科的人，发现秦兰可疑，准备好好检查检查她。
    而这个客串特务的人，就是贾兵
    宁昊拿纸巾擦了擦鼻涕，照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现在的造型。
    一身乘务员装扮。
    等会儿他要客串一下检票的乘务员。
    相比起张秦川从来不在戏里客串角色，宁昊本身还是很喜欢客串的，他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反正说起来，他也算是某某电影的演员之一，哪怕是只有几句台词
    “票儿呢~！”
    拖着长音，宁昊本身就显得蔫蔫的，再加上这个语气，不看他的长相，就听这个声音，就能大概知道这货不是啥好东西。
    伸手接过旁边座位上由东方厂员客串的乘客递过来票。
    宁昊刚想剪，旁边那个刚刚递给他票的胖男人斜着眼看了眼宁昊带歪的大檐帽，噗呲一声没忍住，笑场了。
    “哈哈！小耗子，你这打扮”
    “李师傅！！！”
    宁昊瞪了一眼这位笑场的胖男人，这是食堂的大师傅之一，今天是进厂以来第一次客串，他没有紧张，反而笑场了。
    “咔！”
    张秦川站在中间的过道里，朝那边看了一眼。
    “都严肃点啊！都装作不认识！别耽误我时间，赶紧在这边拍完，咱们就回哈城了！”
    张秦川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车厢里的乘客纷纷对视一眼。
    整个车厢的人，除了极个别演员，其他的群演，全是东方厂的员工。
    几十号人，大家有的都在一起好几年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今经过化妆组的打扮，一个个造型大变。
    但总得来说，都有点年代感，还有点土气。
    都是熟人嘛，让他们装作不认识，反正有点不太容易。
    不说话还好，刚刚宁昊那故意拖着长音的说话方式，直接让食堂大师傅笑场了
    “艾克伸！”
    “票儿呢~”
    宁昊故意抬着下巴，不去看食堂大师傅。
    大师傅刚掏出票，还没来得及递给他，宁昊屌屌的，一把把大师傅手里的票抢过来，拿着检票器，在火车票上按了一下。
    “你！票儿呢！”
    随手把火车票丢给大师傅，宁昊一转身，示意另一侧的秦兰把火车票递给他。
    秦兰和张义对视一眼，从包里掏出火车票。
    贾兵从座位上直接站起身，也走到他们俩旁边。

 第337章 ：你玩真的？

    从宁昊手里一把夺过秦兰的火车票，贾兵面色阴沉的看了秦兰一眼。
    “证件！”
    “嘛呢~！检票呢~”
    宁昊有些不服的歪着头看着贾兵。
    “滚边儿去！”
    贾兵右臂轻轻一推，把宁昊推了个踉跄。
    宁昊脸上刚刚还带着的嚣张劲儿，瞬间消失不见，嘴唇动了几下，深看了贾兵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装模作样的翻看了一下秦兰掏出来的证件本，把火车票塞进证件本里。
    “跟我走一趟。”
    “为什么？你是干嘛的？”
    秦兰的眼睛也不小，但她不属于那种幼态、清纯型的，所以在这部戏里，张秦川给她安排的人设，属于偏柔弱类型的
    “特务科的！”
    “我怎么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例行调查，看你就不对劲儿！”
    贾兵拽着秦兰的胳膊，直接把她从座位上薅了起来。
    两人朝车厢连接处走。
    “咔！你们这边休息一会儿，赶紧换场景。”
    听到身后的“咔”声，贾兵的手跟过电似的，赶紧松开了抓着秦兰胳膊的手。
    “秦姐，没弄疼你吧？”
    “？”
    秦兰看着贾兵有些莫名其妙。
    两人要是站在一起，贾兵的外在年纪看起来有点像她爸。
    但他现在这个小心谨慎的模样。
    秦兰微微一笑道：“你怕啥，拍戏呢。”
    “”
    贾兵嘴张了张，有点想吐槽。
    这娘们真当这是拍戏啊？
    “你们那个厨子等会儿会不会不敢朝我动手啊？”
    抱着保温杯喝了口水，秦兰冲正站在车厢外抽烟的贾兵示意了一下。
    “咋了？”
    张秦川有点莫名其妙，啥不敢动手的？
    “我看他刚刚你一喊停，他赶紧撒手的样子”
    秦兰凑到张秦川耳边，把刚刚贾兵刚刚的话给他复述了一遍。
    “人家那叫尊重你！”
    张秦川白了她一眼。
    “那他等会儿要是放不开，影响拍摄咋办啊？”
    秦兰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儿，不禁感觉有点好玩。
    “”
    张秦川深吸一口气，这种屁事
    看了眼秦兰，又看了眼车厢外的贾兵。
    眼睛微微转动，张秦川低头看着一脸期待看着自己的秦兰。
    “你那啥，等会儿开拍之前你这么跟他说”
    “？？？”
    听到张秦川的话，秦兰愣了一下。
    “我可我真的喜欢吃加橙汁、加番茄酱的锅包肉啊。”
    “你喜欢啥随便，反正你记住我刚刚的话，等会儿你就那么对他说就行了。”
    “哦”
    秦兰听到答案，有些更莫名其妙了。
    “哎对了。”
    张秦川看着秦兰，一字一句道：“等会儿我不喊停，你就别停，知道不？”
    说着话，张秦川手上还做了个绞杀的手势。
    “哦，明白！”
    秦兰乖巧的点点头
    “呸~”
    抽根烟风吹的满嘴都是冰碴。
    贾冰把烟头按在车厢缝隙的积雪里，等烟头彻底熄灭后，赶紧掏出兜里的垃圾袋，又把烟头丢到垃圾袋里，最后再塞回兜里。
    这可是剧组严格要求的，不能随地乱丢垃圾！
    “小贾！”
    “哎！”
    贾兵一抬头，正好看见站在车厢里喊自己的秦兰。
    “准备开拍，我跟你说句话。”
    “秦姐你说。”
    贾兵拉着扶手登上车厢。
    “我这两天跟张义他们聚餐，我们都觉得锅包肉还是放橙汁番茄酱这类的做法，做出来的好吃，也更受欢迎。”
    “？？？”
    什么玩意？
    什么玩意儿？？？
    贾兵愣了一下，看着远处看到他之后，朝他露出笑脸点头示意的张义。
    “你你”
    贾兵虽然是奉天人，但他只会做老式的锅包肉，而黑省这边，在他的印象里，人家也主要吃老式的锅包肉做法，也就是不放番茄酱的那种。
    但现在秦兰当着他的面说，张义和她都觉得放番茄汁的锅包肉好吃。
    这种话在一个厨子面前说出来
    这就是嫌他做的锅包肉不好吃呗？！
    你说我演技差我都认了，你说我厨艺不行？！
    这话要是让厂长听见了，这还得了？！
    “不是不是，你等等！”
    “哎呀，你别解释了，赶紧来吧，就等你了。”
    秦兰根本不给贾兵解释的机会，转身就走
    “艾克伸！”
    狭窄的房间内，贾兵关上门，此时房间内只有他和秦兰两人。
    “包里装的都是什么？！”
    秦兰开始一件件往外掏，有小本子，还有钱包等零碎的物件。
    眼见她掏出来的东西都没啥问题，贾兵阴沉着脸，掏出枪指着秦兰。
    “腰里还别着什么东西，掏出来！快点！”
    秦兰咬着嘴唇，微微摇了摇头。
    贾兵有些暴躁。
    “听懂我说的话了吗？快点！”
    “咚！”
    外面准备好的张义破门而入。
    贾兵扭头看了一眼，下意识移位到靠墙角的位置，正面面对房间里现在的另外两人，同时用手上的枪指向了刚进门的张义
    “秦兰动！”
    听到场外指导，秦兰从贾兵举着手枪的胳膊下面绕了一下，双手托着他的胳膊，想夺贾兵手里的枪。
    “哎？！”
    贾兵下意识的猛地一推秦兰。
    “咚！”
    “啊！”
    秦兰这瘦瘦小小的，虽然穿的厚，但穿的厚行动就不便了，被贾兵猛地一推，整个人撞到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张义有点懵。
    这他妈的
    他虽然进组没几天，但剧组的事儿，他都懂！
    秦兰每晚在哪间屋子里住，他太清楚了。
    这位虽然不是导演夫人，但这种关系再加上贾兵这位东方厂的员工。
    这是玩真的啊？
    东方厂的员工都这么猛吗？
    太敬业了！
    一想到贾兵刚刚临开拍之前还跟秦兰谈笑风生的，还远远的冲自己打了个招呼，没想到戏一开拍，状态瞬间就转变过来了，张义不禁有点羞愧。
    果然是国内一流的制片厂，一个戏份不多的厨子，都能有这样的敬业精神和演技，那他这个文工团出身的，还有啥借口不努力？
    想到这儿，张义下意识直接扑到贾兵身上。
    “操！”
    反正后期还得配音，现在说些其他的台词给自己加点气势，没啥大问题
    “！！！”
    从秦兰撞到墙上的第二秒，贾兵身上的冷汗就下来了，他刚刚下意识推了一下，感觉也没用多大劲儿啊，咋
    没等他多想，只听一声“操！”
    张义就朝自己身上扑过来了。
    要说不慌，那是假的！
    “来人啊！！！”
    贾兵下意识照着台词喊话
    张义单手握着贾兵拿枪的手，往墙上猛磕。
    咚咚几声闷响，贾兵疼得呲牙咧嘴的，手上的枪真的没拿稳。
    “你大爷的~你玩真的啊！！！有这么打厨子的吗？！”
    眼见摄影机还在拍着，贾兵也来气了，他的块头可比张义壮多了，这几年他这个厨子可不是白当的。
    抓着张义的肩头往下一按，想给他来个顶膝。
    但因为穿的太厚，膝盖抬了两次都没抬起来
    贾兵脸色涨红，也看不出来是疼的还是尴尬的，反正镜头对于这个细节没拍清楚，他俩现在的格斗，给人一种非常真实的感觉
    膝顶不到人，贾兵又拽着张义的衣服往旁边一推，两个人瞬间一变位置，贾兵从后面伸手用胳膊勒着张义的脖子狠狠一推，再朝着旁边的窗口狠狠一撞！
    “嘭~！”
    焦糖化的道具玻璃应声而碎。
    张义被这一下弄懵了。
    直到看着窗外的镜头才反应过来这是拍戏呢，感受到脖子上的力度，张义狠狠锤了几下窗边，愣是没推动身后的贾兵
    “秦兰动~！”
    场外指导那无情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秦兰扶着墙站起身，下意识踉跄一下。
    贾兵是从后面勒着张义撞破窗户的，他俩此时的站位，都是面朝窗户，而秦兰就在他们身后
    伸手想勒贾兵脖子的，但秦兰没摸到贾兵的脖子，只能换成勒他的下巴。
    “哎、哎！！！”
    贾兵下意识抬头往后挣扎，想甩开秦兰的手。
    他这一动，胳膊上的力气一松，张义抓到机会，终于抬起头，微微侧身往贾兵怀里一撞，三个人都没站稳，应声而倒
    “秦兰拿围巾~！”
    又听到场外指导的声音，此时的秦兰喘着粗气，她是第一次拍这种“动作戏”。
    没想到这种镜头这么耗费体力。
    不管是张义还是贾兵，比猪都难按！
    这演的都是什么！
    她感觉一切计划都有点乱了，但场外指导的声音还在继续，那就证明拍摄还在继续，秦兰抬头看了眼旁边的台子，单手撑着想站起身拿围巾。
    但她的一条腿被贾兵压在地上，她动不了！
    有些生气的锤了贾兵一拳，贾兵跟杀猪似的又动了几下，秦兰趁着空挡终于摸到了围巾的一端，双手把围巾一捋，看准贾兵的脖子，往上一套。
    “秦兰扭！使劲儿！”
    “贾兵准备挣扎！”
    “张义准备起身，打脸！”
    场外指导的声音适时响起，场内三个演员此时属于各演各的，但又莫名的搭配在一起
    秦兰用围巾套上贾兵的脖子，手上的围巾扭了几下，把另一端扭成一股，感觉用不上劲儿，下意识躺在地上蜷着身子，两条胳膊拉着围巾往怀里拉，用身子的扭动，带动手里的围巾一起扭动。
    她这么一下，贾兵瞬间感受到压力了。
    本来刚刚这么几下就憋得一脸通红，现在被秦兰这么用围巾一勒，脸色瞬间更红了
    “贾兵别想别的，憋气！憋气！”
    迷迷糊糊中，贾兵听到指导的声音，下意识停止呼吸开始憋气，脸色瞬间又红了一个档次
    张义单手撑着地，跪在贾兵身前，右手一下下往贾兵脸前的虚空打。
    虽然刚刚有些吃亏，但现在这一段已经走上正轨了，秦兰现在的姿态有些跑偏，但导演没说停，问题就不大。
    足足朝虚空打了十来拳，只见贾兵脸色越来越红，但导演还没喊停，张义下意识抬头往旁边看了一眼，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咔！”
    拍摄的房间空间太小了，容纳下三个演员还有一台摄影机已经饱和里，过道里站的都是工作人员。
    张秦川和倪大宏、于河伟都坐在另一个车厢里。
    今天没倪大宏的戏，此时这位穿着一件军大衣，也蹲在张秦川旁边，一脸好奇的看着监视器里的拍摄画面
    倪大宏看着画面里贾兵涨红的脸色，又看看旁边面无表情的张秦川。
    这是他跟张秦川第一次合作，对于张秦川这个人，他只听过一些圈内传闻，据说脾气不好，其他方面，专业技能好像挺平均的。
    再加上他身上还有西影厂的影子，各方面看起来都远超同龄人，最后还有今年才过去的奥运会开幕式。
    所以张秦川给他的感觉，属于是身上带着光环，年少成名，大权在握的形象。
    但现在看着镜头里演员的表现，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小贾以前演过几部戏，但戏份都不多，本人是东方厂的一个厨子。
    没想到这孩子演戏这么拼，导演不喊停，人家就这么愣是憋着气。
    这镜头感
    绝了！
    就连倪大宏这种老戏骨，从这个镜头里都能看出来，这个小贾的眼珠子都快都凸出来了，眼珠子上遍布血丝，这是真实的窒息表现！
    看着张秦川一脸淡定，倪大宏犹豫几秒，刚准备劝解，没想到张秦川这才缓缓拿起小喇叭道：“咔，不用休息，趁着贾兵没劲儿，再补个他脸上被打出血的近景，其他演员别动！”
    “导儿？刚刚我感觉是不是差一点小贾就晕过去了。”
    倪大宏看着放下小喇叭拿起烟盒的张秦川，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从他进组以来，不管是小奉天的戏，还是这个贾兵的戏，都给他一种很邪性的感觉。
    你不能说他们瞎搞，反正人家拍出来的效果特别真，特别好。
    就是这个拍摄方式吧，有点让他浑身不舒服。
    眼看张秦川递过来一根烟，倪大宏赶紧双手接过
    张秦川点上烟，把火机递给倪大宏，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心里有数，出不了事儿！”
    按照他在韩国这么多年的实践经验，一般人缺氧超过数分钟，才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像这种缺氧三十多秒的，只要缓缓，一点事儿都没。
    再说了，不都让场外指导告诉他了吗，要憋气，要稳住。
    “啊？”
    倪大宏听到张秦川的话，又看了眼监视器里的画面，此时的贾兵就这么躺在地上，俩工作人员正在他一侧的额头上涂血。
    此时的贾兵就这么躺在那，微微眯着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第338章 ：小人行径

    张秦川这边还在东北拍戏的时候，燕京一家四星级酒店会议室内。
    此时正在召开导演协会换届代表大会。
    黄建新已经担任了两届导演协会的会长职位，从决定换届开始，导演协会就抽出人员组成了换届选举委员会。
    会长这种职务，可不是说换就换的，张秦川只是卡的时间准。
    理论上来说，他要是不率先发难，这次的候选人轮不轮的到他，还得两说。
    导演协会的会长，不仅要看职业技能，还得看能力，还有对协会所作出的贡献等等。
    而原本这次选举的候选人之一，是李烧红，李导。
    这位女导演要资历有资历，在前几届导演协会的领导层里，一直任职副会长这一职位，可能猛一提她的名字，熟悉的人不多，但说到她的剧，比如前几年很有代表性的《橘子红了》，就是她执导的。
    只不过当时橘子红了刚刚热播过后，还没等到剩下几轮的播放权卖出去，该剧的男主角黄雷就出事了，当时因为男主角涉嫌一系列有违道德的事，这部剧也被连累的来了个虎头蛇尾。
    开播之初直逼当年的收视率之王的宝座，但因为男主角的暴雷，最后居然只播了一轮就草草收场。
    李导因为这件事大受打击。
    电视剧本身如何这就不说了，她拍剧的风格属于比较认真类型的，极其重视服化道，比如《橘子红了》里面需要拍摄的橘子林，就是在她的一力主导下，实景实拍的，其他的不管是当时的拍摄地，还是服装、首饰等等，在当年都是远超其他同行剧组的。
    没想到全剧上下付出了这么多努力，最后失败居然是因为男主角的私事。
    从那之后，黄雷基本上算是废了，他连北电教师的资格都没保住，已经沦为一个路人。
    而李导也把重心慢慢偏向协会内部的事儿，关于执导方面，也没了当年那么高的冲劲儿，她对这种事儿有点心理阴影，不仅在剧本选择上更加慎重，选好了剧本，在演员选择上，也是慎之又慎，生怕她的剧，等千辛万苦拍好后，再被哪个演员毁掉。
    而现在，眼看着就能当上导演协会会长职位了，冷不丁从旁边杀出个张秦川
    要论行政能力还有为导演协会所作出的贡献，李导自认比张秦川要强的多。
    毕竟张秦川自从加入导演协会后，连协会办公地都没来过，代表大会更是一次都没参与过，一点贡献都没有。
    但世事无常，张秦川现在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今年可是奥运年！
    虽然奥运会已经落幕数个月了，但身为奥运会开幕式副导演之一，再加上东方厂厂长的身份，不论是行政能力，还是资料，随着张秦川被提名参选会长，他的各项能力瞬间高出了李导一大截。
    这东西不是她熬几年资历就能比过的。
    辛辛苦苦好几年，被人家一个项目就超过了
    会议室前台，在电影局派来的干事，还有宣传口派来的人事处干事的见证下，今天参会的所有代表开始投票。
    截止到今年，导演协会正式会员一共有247名，今天到场的人员，一共有112名。
    至于其他没到的，视为自动弃权
    会议室前台的幕布上，投影仪把属于张秦川和李导的资料打到幕布上。
    选举委员会的负责人拿着草稿宣读。
    “根据选举委员会的调查论证，候选人张秦川，符合此次导演协会会长选举条件。”
    “候选人李烧红，附和此次导演协会会长选举条件。”
    “两位候选人经过公示期公示，符合协会选举流程。”
    看了眼旁边参会的几个部门领导，负责人点点头继续宣布道：“下面开始正式投票！”
    坐在前排的陈导打了个哈欠。
    这种会议他一般不怎么参加，但今天需要选举了，张秦川老早就跟他打过招呼，所以他今天勉为其难的过来给张秦川壮壮场面。
    至于那二位候选人，他们本人今天不能参会。
    只能等选举结果产生后，才能到场领取任命书，不过那还要等今天选举之后，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公示期，才能进行下一个步骤
    陈导看了眼蓝色的纸制选票，拿起笔在张秦川的名字上打上勾，然后放下笔，等着收票员拿着选票箱过来收选票。
    碍于导演协会本身人员也不多，会长候选人这次也只有两个，所以整个投票流程进行的相当顺利，短短二十分钟，已经把所有选票都收了上去
    会议台前，经过其他几个部门领导的检验，选票箱公平公正，里面的选票也没问题之后，就当着在场所有参会会员的面，选票箱里的选票被直接倒在前面的会议桌上。
    选举委员会的负责人现场统计。
    他旁边有个小黑板，旁边电影局的干事，还有宣传口人事处的干事一起唱票。
    小黑板上分别写着张秦川和李烧红的名字。
    每多出一票，负责人会在相应的名字下面画正字。
    会员的选票，和副会长的选票权重还不一样，不过在场这一百多号人也算是能尽量做到公平公正了
    人少，票少，选的简单，统计起来也简单。
    陈导歪着脖子看着台上的唱票。
    张秦川的名字下面都多了十个正字了，李烧红那边才两个正字。
    看着这个结果，陈导微微一笑，这个李烧红遇上张秦川有点倒霉。
    要是往年，导演协会的会长竞争不激烈的时候，她这个女导演，还能借助性别优势拉拉选票。
    今年不一样，能当导演的，不说歧视吧，大部分情况下，男导演是比女导演要多的，有时候在没得选的情况下，是可以发扬一下精神的。
    但在有的选的情况下，这个精神，大家下意识就不想发扬了。
    再加上张秦川是电影、电视剧通拍，第一部商业电影票房已经超过两亿了，而李烧红在这方面和张秦川比起来，就属于绝对的能力方面的弱势了。
    其他几个方面，她也不占优。
    除了年纪之外，李烧红在张秦川面前毫无优势。
    所以选举结果可想而知。
    随着最后一张选票统计结束，看着黑板上的结果，台上的几位领导点点头。
    这个流程算是走完了，下一步就是公示期，然后再由上面的领导选定时间，最后再开一个公布大会，走一下上任流程就行了。
    看到这儿，陈导瞄了眼台上几张颜色不同的选票。
    普通会员的选票是白色的，而副会长和会长的选票，是蓝色的。
    而刚刚唱票的时候，陈导看的很清楚，被放在张秦川那一堆选票里的蓝色选票，只有三张。
    而今天除了会长之外，到场的副会长一共有三位，有蓝色选票的加起来是四人。
    也就是说，这四个人里，有一人没有选张秦川。
    一想到张秦川当时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他把所有方面都搞定了，但今天台上可是少了一张啊！
    虽然这一张票不影响大局，但一想到张秦川难得出错一次，陈导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张秦川发了过去。
    这小子，还有办事不靠谱的时候
    距离陈导不远的位置，冯导看着黑板上的最终结果，嘴角下意识动了动。
    “废物！”
    他没想到双方之间差距居然这么大！
    李烧红本来还是很有希望的，冯导当时虽然答应了姜闻会投张秦川一票。
    但一想到等张秦川当上会长后，这个小年轻又要压自己一头，冯导心里万分不爽。
    答应了又怎么样？
    谁说不能反悔的，再说了今天的投票是不记名的，就算他不投张秦川，又有谁知道？
    因为几万块的片酬和记名，他都能反悔，对于今天这样的事儿，他反悔太正常了，心里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他讨厌张秦川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就算是想拉票，亲自给自己打个电话就这么难？
    还他妈找到姜闻，让姜闻再转告自己，把他当什么人了？！
    想到当初在金马奖颁奖典礼时见到的张秦川，这货当时在自己面前时装的人五人六的，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冯导冷哼一声。
    虽然没给张秦川选举会长职位带来多少狙击，但眼睁睁的看着张秦川高票通过，还有李烧红少的可怜的选票，冯导心中的不爽越发严重了。
    眼看着台上的几个领导开始退场，选举委员会负责人宣布散会，冯导站起身，刚准备走，正好看到同样起身朝这边看过来的陈导。
    “呦小冯，一起走？”
    “呵手头还忙着呢，陈导您先走！”
    冯导抬手示意陈导先走。
    “嗯忙你那个新电影？听说是个现代都市题材的？没继续拍战争题材的啊？”
    “没有上次的票房不太理想，公司也得盈利嘛。”
    “嗯艺术嘛，还是不能太功利了，你有时候就是有点功利了。”
    陈导听到这句话，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点点头从冯导身边过去了。
    “”
    看着陈导的背影，冯导脸色一黑
    “来啦！你点的菜！”
    范八冰端着一个小长盘子放到桌上，盘子里是几个春卷摸样的炸货。
    “嗯坐下吃。”
    东北这边天黑的早，剧组拍摄结束，张秦川今天特别想吃脆皮鲜奶，就让食堂给做了一份。
    可能很多外地人，到了黑省之后，有点不理解这边的饮食习惯，比如很多菜用的油比较重，很少能见到味道比较清淡的菜。
    还有这边的麻辣烫，大部分麻辣烫做好后，都会在上面再放一勺糖，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的。
    但只要在冷的地方待久了就能体会到，人一冷，就想吃点油重的，或者甜口的东西，这玩意扛饿，还有利于囤积脂肪，耐冻。
    在东北冬天的早市上，还有摆在地上卖雪糕的呢。
    看了眼盘子里的六个脆皮鲜奶，张秦川点头道：“一人一半。”
    “我尝一个就行，吃多了长肉！”
    范八冰不太喜欢吃这种甜食，夹起一个咬了一口，外面看上去已经不冒热气了，没想到咬开一口，里面还有点烫
    听到手机响了一声，张秦川拿起手机翻了翻，看到陈导发来的信息。
    “只有三票蓝色的票？”
    看着信息上的文字，张秦川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陈导说的应该是今天的选举大会。
    虽然信息里陈导的语气比较调侃，但最后还是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他高票通过了，就等着公示期一过，就能走马上任了。
    张秦川笑了笑也不在意，只要选上了就行，放下筷子给陈导回了个感谢的短信
    刚夹了一块脆皮鲜奶，张秦川看着盘子里剩下的四个脆皮鲜奶又愣了一下。
    这才反应过来陈导刚刚短信里的意思。
    他当时预估自己最少能在协会领导层拉到四张票。
    黄建新这个会长一票。
    陈导这边有一票，冯导一票，还有一个北电老教授一票。
    但现在陈导发来信息，四票少了一票，就好像盘子里的菜一样。
    本该属于他的那一票，居然跑到了李烧红那边。
    眼下的情况就很明朗了，这四个人里，有一个反悔了！
    张秦川眯着眼，现在他已经高票通过了，本来该高兴的，但现在因为陈导这个短信，他就没那么高兴了。
    这个反悔的人会是谁？
    黄新建？
    不太可能这老家当初虽然自己当众给他难看，但这位本身没那么强势，双方当时在几个老前辈的劝解下，张秦川给了他台阶下，既然他答应了，再反悔他以后可就没办法做人了，他年纪也不小了，没必要做这种事儿。
    陈导这边就更不可能了，虽然在作品方面，外界对陈导的评价可能褒贬不一，但说到面子问题，陈导还是相当在乎的。
    他既然答应了自己，就不可能做出反悔的事儿，要不然也不会给自己发短信。
    而剩下的冯导和那位北电的老教授。
    “叮叮当”
    手机又来了一条短信提示音。
    张秦川顺手拿起来一看，得了人选大概锁定了。
    短信是那位北电老教授发来的，这位也是圈里的老导演了，不过人家是走文艺路线的，偏理论研究，平时也不怎么管事，能当上副会长，纯粹是因为理论知识扎实，属于理论专家。
    眼下这位也抽空给张秦川发来了道喜的短信，还把刚刚结束的选举大会投票结果发了过来。
    那现在人选已经可以圈定了。
    黄新建嫌疑不大，冯导嫌疑最大！

 第339章 ：会长！

    “妈了个巴子！”
    张秦川下意识骂了一句。
    一想到自己都给姜闻打过招呼了，当时老姜还给自己打包票，最后居然又出了问题。
    这件事本来就是件小事，有没有这张票，问题都不大。
    但现在的问题是，陈导这个短息一发过来，张秦川知道了内情之后，觉得这张票有点恶心人了！
    你要是没答应选我，那这张票，想投给谁投给谁，他张秦川又不是神，做不到让大家都喜欢自己。
    但那边都答应了，最后居然反悔玩这样的烂招，这还不恶心人？
    可能别人都不在意这种事儿，陈导也只是借此调侃一下自己，但张秦川心里还是很不爽。
    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咋了？”
    范八冰眼看刚刚还好好的张秦川，突然脸色不太对劲儿，有点诧异。
    “饭菜不合口？”
    “不是”
    深吸了一口气，张秦川继续吃饭。
    这小比崽子，自己还没找他麻烦呢，现在这是皮痒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又看了眼范八冰。
    “我上回让你写的东西，你写完了没？”
    “啊？啥东西？”
    “那个合同的事儿”
    “”
    范八冰下意识腰板一直，那东西她倒是写了一点，到了她这个地步，有些东西该知道的她知道，不该知道的她多少也知道，虽然做不到具体细节都清楚，但知道个大概大概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张秦川让她写这些东西，本来她还是没啥反应的，但写着写着，她就反应过来了。
    这东西要是都写出来了，再交给张秦川，这就相当于她亲手把一个大雷送给张秦川了。
    而且这个大雷，不仅能炸死别人，还能炸到她自己。
    这就让她有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明着拒绝吧，她又有点怕张秦川不高兴，让她写吧，她又不敢继续写，所以这段时间张秦川一直没提，她就准备蒙混过关了。
    没想到这冷不丁的张秦川又问起这件事儿了
    “你要这东西干嘛呀我”
    “问那么多干什么！三天时间，赶紧写出来给我！”
    张秦川冷眼扫了她一眼。
    当探子就要有当探子的觉悟，投名状可不是那么好纳的。
    像秦兰这样的，张秦川肯定不需要她给自己交什么投名状。
    但换成范八冰就不一样。
    这是她自己往他身上靠的，这娘们有野心，想靠拢组织，不得拿点投名状？
    眼下自己这部戏都带上她了，还他妈跟自己耍小心思呢
    “噢我等会儿吃完饭就去写。”
    眼看张秦川生气了，范八冰撇撇嘴又小心翼翼道：“我你要是拿着东西，我”
    “哼，早都告诉你了，别玩那些偷鸡摸狗的，你想要好好的，就把你那堆烂事悄悄解决了，别告诉我你找不到人解决。”
    范八冰听到张秦川的话，眼珠子一转，这位都这么说了，那她要是写完这些东西，张秦川肯定会用这些信息做文章。
    一想到这样，范八冰有些害怕，可怜巴巴的看着张秦川
    张秦川连头都没抬，他要这些阴阳合同的大概信息，当时是为了留个后手。
    只要他当上了导演协会的会长，就算是正式往京圈那边插一杠子了。
    以后随着他的发展，两边虽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矛盾，但小磨小擦的，这是不可避免的。
    正面直接找他们的麻烦，在没有什么合理的理由之前，贸贸然这么搞，有点不太现实。
    但现在有了冯导这件事，哪怕是张秦川还没最终确定就是冯导少投的那一票，不过以他对冯导的认知，大概率就是他了。
    有了理由，有了范八冰这个探子提供的信息。
    呵
    要搞，就给他们来个大的！
    不仅要搞，还要搞得他们无话可说，无力反驳。
    一直以来，张秦川在国内可都是规规矩矩的。
    哪怕是他做的某些事，虽然有点擦边，但都无伤大雅。
    而一旦涉及到税这种东西，这就可大可小了。
    有些人可以事后弥补，再加上行业的不同，影响也不同。
    但娱乐圈嘛这个圈子随便发生点事情，就能传得沸沸扬扬的。
    这玩意操作好了，不说一棍子打死他们吧，起码得让他们一朝回到解放前，而且还能封他们好几年。
    扭头看了眼惴惴不安的范八冰，张秦川用筷子敲了敲桌子道：“你说前段时间冯裤子拍的新戏叫啥来着？”
    “好像叫《非诚勿扰》吧，快上映了吧，我看网上都开始宣传了，好像是18号上映。”
    “嗯”
    张秦川略微回忆了一下这部电影，很典型的冯氏戏剧的味道，正经商业片，除了女主选的有点恶心人之外，其他的倒是没啥大毛病。
    而且眼下已经离他这部电影上映没几天了，想搞什么手段也有点来不及了。
    张秦川一直信奉，想搞就得准备好，不能草草而行。
    姓冯的可不是陆穿，俩人差着级别呢，搞他不能像当初搞陆穿那样
    2009年1月12日，周一。
    离过年还有两周，剧组已经放假了。
    这次东方厂两个项目，剧组里一大部分演员都是东北的，再说这俩项目也不急这几天，张秦川难得给剧组提前放假，让大家回家过个好年，等年后继续拍摄。
    而他昨天已经到了燕京，就是为了参加今天的导演协会年度会议。
    新会长的公示期已经过了
    “上次咱们导演协会全体会员的投票选举，经过上级领导的审核，有请导演协会新会长”
    看了眼台下，选举委员会负责人拿着稿子又看了眼旁边的几位领导。
    今天各单位来的人，比上次选举的时候，又上了一个档次。
    宣传口的有干部局人事处的副局长，电影局的张副局长，电影协会的会长，还有燕京市里的一位领导，当然也包括了黄新建这位现任的导演协会的会长。
    几位领导坐在台上，黄新建旁边留了个空位，此时随着选举委员会负责人正式宣读了关于导演协会新会长的任命。
    “张秦川上台！”
    随着这句话落下。
    “哗哗哗~”
    今天导演协会来的人也比上回多，除了实在是抽不出空的，满满当当来了两百多人。
    张秦川从最后一排站起身，扫视一眼全场，这才缓步顺着中间的过道上前。
    暗红色的底面，金色的大字挂在墙上。
    华国电影导演协会会员代表大会！
    前面一排领导所坐的桌子，上面盖了一层很浮夸的金色桌布，搞得跟洗浴会所似的。
    不过这些细节张秦川都不在意，面带微笑的一路朝左右两边伸手示意，在全场掌声的簇拥下，终于走到了讲台前
    “秦川呐我当了这么多年会长，很欣慰在换届的时候，看到你这么年轻的会长，有了你相信咱们导演协会肯定会把这一届的领导层，平均年龄下降一个等级。”
    新老两位会长握手，旁边还有协会下属的杂志社记者在两侧拍照。
    “哈哈，感谢黄会长的信任与提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秦川给足黄新建面子，一老一小其乐融融的。
    黄新建握着张秦川的手，感慨道：“当初我接任导演协会会长的时候，咱们协会总共只有几十名会员，账面上一共只有三万块钱，现在咱们协会会员已经247人了，截止到今天，账面上还剩下205万，今天我可是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你了。”
    黄新建拿起旁边的一份文件递给张秦川，这就是任命书，也相当于新老交接了。
    之所以要在这个场合特意提一嘴这件事，黄新建也怕张秦川胡来，但他又不敢明说，只能先把他这几年的老成绩讲一讲，至于以后张秦川这个新会长干的怎么样，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你放心吧黄会长，我肯定会秉承你的意志，带领咱们协会越来越好。”
    “哈哈！”
    黄新建勉强又笑了笑，这才伸手示意张秦川坐进来
    选举委员会的坐在最右侧，其他领导都是在左侧。
    张秦川特意绕道左侧，跟每一个在坐的，见证今天这场换届仪式的领导打招呼，并做自我介绍
    “恭喜！”
    张厂长今天是代表电影局过来出席的领导。
    眼看着张秦川如今坐上了导演协会会长的职位，张厂长一脸欣慰。
    有外人在场，张秦川也不好表现的太那个什么，弯腰和张厂长握了个手，继续下一位
    “哈哈，秦川，没想到第一次见到你，是在这种场合。”
    说话的这位，发际线很靠后，口音也是一嘴东北话。
    这位是老前辈了，还是张秦川的东北老乡，也是北电出身的。
    这位一生基本上拍的都是主旋律作品，属于又红又专的类型，他比张秦川早一个多月，当上了新任电影协会的会长，也是今天出席的领导之一。
    电影协会，理论上比导演协会级别要高，也更正式。
    要说导演协会表面上还属于民间团体，那电影协会可就不属于民间团体了。
    他们这个协会的会员，要比导演协会的会员多出几十倍，导演协会现在所有会员加起来，才有两百多人，人家电影协会的会员已经超过五千人了！
    他们协会的会长，是有级别的，而且管理、涉及的行业也非常多。
    如果说导演协会的会员都是导演的话，电影协会的会员属于从事电影行业的所有相关人员。
    包括但不限于导演、演员、编剧等等职业。
    张秦川本身也是电影协会的会员之一，但也仅仅只是会员。
    只不过他现在终于混上了导演协会的会长，算是勉强正式混入了各种协会的领导层
    “李导，我还得多向你学习呢！”
    面对这位电影协会的会长，张秦川同样很谦虚，这是正经的派系长辈之一。
    “行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先讲话，改天有空到我那坐坐。”
    “哎！”
    坐到了黄新建旁边那个一直空着的位置，张秦川看着台下在场所有人，当然了，也包括坐在第一排的那几个副会长。
    会长会变，副会长平时就不怎么变了，毕竟这些人本来就有几个都不想管事的，再选举就没人了。
    看着冯裤子，张秦川特意对着他笑了笑，一副大家都是自己人的样子。
    冯裤子看到张秦川的表情，还虚伪的朝张秦川抬抬下巴，也是一脸笑意。
    黄新建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那天选举的时候，他这个会长可是在场的，而且他很清楚那张投给李烧红的票是谁投的，但他没告诉张秦川，张秦川也没问他。
    如今看到张秦川跟冯裤子还能这么和善的对视，黄新建下意识觉得，张秦川这孩子还算是不错，虽然有时候虎了点，但只要把话说开，看上去还是很大度的嘛！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华影大厦五楼。
    “会长！”
    “嗯！”
    “会长！”
    “嗯！”
    张秦川跟着黄新建一路走来，越来越感觉会长这称呼听着顺耳。
    “办公室我都收拾好了，你看看需要添点啥，到时候你让秘书去办就行了，对了我听说你咱们账上的钱你省着点花”
    “老黄，你觉得我张秦川，会看得上你攒下来的那仨瓜俩枣吗？”
    “”
    刚推开办公室门的黄新建，听到这话有点无语。
    他都忘了，大家虽然都是导演，但张秦川是个体会，不像他这样，只赚一个执导费的导演。
    人家是啥都赚，全产业链除了院线，其他啥都赚。
    “行吧这些是协会的账本，你有空的时候对一对，这边书柜里的，都是些资料，我也不知道你还要不要，我都留着呢。”
    张秦川走到窗户边，看着楼下不远处的南长河，在燕京这种地方，办公地点门口还有河景，看上去还不错，虽然比不上东方厂周围的景色，但在燕京这种地方这已经不错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想起刚刚上楼前，看到大厦上的字。
    “对了老黄，楼上是不是华影的办公地？”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栋大厦都是人家的，咱们还得给华影交房租呢，人家不在这儿办公在哪办公？”
    “哦？”
    张秦川眼神闪烁，既然到了华影的地盘，那他可得去拜访一下这里的地头蛇了。
    老韩！
    这老家伙去年还给他打电话问罪，后来不了了之了。
    现在他张秦川成了老韩的邻居，新邻居入驻，怎能不互相拜访一下？
    “老黄，等会儿带我上去见见老韩呗，你先给他打个电话看他一会儿有没有时间。”
    “啊？”

 第340章 ：促进行业发展

    “叮！”
    华影大厦11楼，随着电梯门打开。
    早就守在电梯门口的秘书，一眼就认出来站在电梯里的人了。
    这位就站在电梯厢正中间，单手插兜，三七步就这么站着，一个人坐电梯，居然坐出了电梯里满员的效果，气场非常强。
    “张会长你好，韩总让我来接您，请您跟我来，我带领去韩总办公室。”
    “辛苦了！”
    张秦川把手机塞到兜里，右手没从兜里拿出来，就这么单手插兜跟着秘书往里面走。
    周围有些工作人员看到韩总的秘书带着张秦川，有些人颇有些好奇的往这边瞅。
    别看这位只是个秘书，但跟着老总的秘书，出了老总办公室，在这一层所有办公人员里，大小也算是个角色，如今由他亲自带路，可想而知来人的身份了。
    华影的这一层办公楼，平时外来的客人可不多，谈业务的基本都在楼下，这一层基本上都是领导办公室，只有最外面大间里有几个工位，这些人有一大半也都是各个领导的秘书。
    有人已经认出来张秦川了，装作不太在意的偷偷往这边看。
    张秦川看着这些二三十岁的办公人员一脸好奇的看向自己，每一个跟他对视的人，张秦川都朝对方微微一笑
    “张会长，到了！”
    秘书在最里面一处正对着过道的办公室前停下，轻轻敲了两下门，隔着门汇报了一声。
    张秦川看着他的做派，微微撇了撇嘴，老韩这是给自己摆架子呢。
    不过人家级别高，如今他又到了人家的地盘，摆摆架子也情有可原
    “吱呀”
    实木的办公门被秘书推开，发际线已经有些靠后的韩总，看样子还在忙，连头都没抬，正低着头好像在写什么东西。
    张秦川就站在门口，看着秘书悄悄走到韩总旁边，低声给他又汇报了一声。
    老韩闻言，像是刚知道张秦川来了似的，又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瞅了张秦川一眼
    放下手上的报纸，报纸的副板一处不太起眼的地方，有一篇报道。
    《昨日，导演协会第五届领导组正式上任，新任会长张秦川》
    《出席导演协会此次会员大会的领导有：》
    正副标题信息量极其密集，但这条新闻对普通人来说，实在是没啥看点，里面很多人的名字都很陌生，唯有几个知名导演的名字还算熟悉，但这也仅此而已了。
    导演协会的存在感，一直都不太高，就像昨天张秦川和黄新建交接的时候，黄新建说的那样，总共才两百多个会员，办公地平时也是大猫小猫两三只，这个协会属于浓缩即是精华，比不上什么演员协会或者电影协会之类的大团体。
    刚刚老韩接到黄新建的电话，听到张秦川要来找自己见面。
    老韩赶紧示意秘书去电梯口接人，而他自己，等秘书出去五六分钟后，看了看时间，这才随便拿出一个本子，胡乱的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装作很忙的样子。
    这都临近过年了，该处理的事，早都处理完了，没人这么不长眼，赶在年前再找点其他麻烦。
    上次因为张秦川的事儿，韩总在他身上小小的吃了个瘪，而且还是那种他无法反驳的理由，听黄新建说，张秦川甚至在他们西北圈内部聚会上，还用这个理由找黄新建的麻烦。
    老韩一想到张秦川要来，就有些头疼，这小子有点不好办！
    “咚咚！”
    听到秘书的敲门声，老韩轻轻咳嗽两声，不再胡思乱想，专心写东西。
    “领导，张会长到了。”
    “嗯。”
    韩总又写了几个字，这才装作刚刚忙完的样子，抬头看向张秦川
    这货就站在他门口，他办公室大门属于子母门，也就是一张三七开的实木门，窄的那一边常年不开，平时都开另一侧稍大一点的这边。
    不过即使这一边，这扇门也比平时的门要宽上许多。
    而张秦川就这么站在他门口，在韩总看着张秦川的时候，张秦川也朝这边看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这是韩总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张秦川。
    这不是在张秦川那种纪录片里看见他，人就是这样，在电视里，报纸上看到某个人，和在现实中看见某个人，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此时双方近距离接触，就张秦川这个面相，就给人一种他不是啥好东西的感觉。
    如果说韩总的面相常被人称之为威严、凶。
    但韩总这个凶跟此时的张秦川一比，已经算是和善了。
    张秦川这样的，属于纯粹的坏，是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喜欢的没啥感觉，不喜欢的会极其不喜欢的类型。
    想想自己当上华影老总也有两年时间了，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但眼前的张秦川，还没说话，就给他一种非常刺头，非常不好对付的感觉。
    想到这儿，韩总脸上终于带上一丝微笑，没喊张会长，反而比较亲情的喊了一句：“秦川啊？恭喜啊，刚刚看报纸才知道你当上了导演协会的会长。”
    边说，韩总边站起身道：“小李，泡茶！”
    “以后就在韩总楼下办公了，我这是不是间接也属于韩总您的属下了？”
    张秦川微微一笑，伸出手准备和迎面而来的韩总握手，嘴上还谦虚的开了句玩笑。
    “哈哈哈，我属下？我属下要是都有你这么强的能力，我早该退休了，来坐！”
    示意张秦川坐下，韩总翘起二郎腿，左手随意往旁边的沙发扶手上一搭，身子半靠在沙发上，显得很随意。
    “我听说你是82年的吧？今年27了？”
    “是。”
    “才27啊这么年轻都当上导演协会的会长了，我27的时候，还在川影厂当导演呢。”
    韩总一脸‘欣慰’之色感慨了一句，顺便把他的经历也带了出来。
    他可是五几年生的人，他二十多岁的时候，那时候应该是七十年代。
    七十年代能在川影厂当导演，这资历理论上来说，拿到现在也不差，更别说放在那个年代了
    “我怎么敢跟韩总你比？”张秦川客气了一句，眼见刚刚那位秘书端着茶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张秦川微微直起腰朝秘书点了点头，顺手指了指茶几上的烟灰缸，示意秘书把烟灰缸递过来。
    掏出烟，朝旁边的老韩让了一根
    张秦川这个动作把刚刚还一脸感慨的韩总整的一愣。
    他是接触过一些年轻人的，比张秦川小的，比张秦川大的，他都接触过，但这些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的。
    如今到了张秦川这，这货就这么随意的从烟盒里掏出两根烟，朝他这边示意了一下，韩总下意识伸手接过一根塞嘴里，张秦川那边已经拿出火机又给他示意了。
    韩总身子微微往前一探，右手抬起来捂了捂火。
    俩人就这么很自然的点上烟
    看了看手里的烟，韩总朝秘书挥手示意他先出去。
    等秘书带上门出去后，韩总这才又抽了一口烟，看着张秦川道：“好了刚刚老黄跟我打电话就说你刚一来办公室，连你们协会都没参观，就让他找我预约，你现在来也来了，说说吧，什么章程？不会是上任第一天就为了来看看我这个老家伙吧？”
    “啧韩总这话说的，我以后都在这办公了，这整栋大厦都是你们的，我这不得过来拜拜码头？”
    听着张秦川的话，韩总眯着眼想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张秦川这是拿话点自己呢！
    他这位会长上任第一天，都知道过来拜拜码头，而当时去长安拍摄的《木乃伊3》剧组，却是连个招呼都不打。
    这么一对比，哪怕是因为上次的事，韩总心里还是有点芥蒂，但现在张秦川这么一说，韩总也有点无话可说了。
    人家现在的意思很明显了，老外还有某些明星不懂规矩，但人家张秦川懂规矩。
    这小子现在话里的意思，看上去有点像是道歉或者服软，但看着他这个做派，手里夹着烟，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韩总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硬气的道歉，有点被张秦川整不会了。
    “行了那件事就算过去了，本来也不是啥大事。”
    韩总叹了口气，华影手里有引进权，《木乃伊3》又是分成片，他们的票房高，华影就多赚，票房少，华影就少赚，但去年国内电影市场票房大爆发，总的加起来，华影赚的也不少，他这个老总已经被通知过几天就要去总台参加节目了，好像是一个什么年度经济人物。
    他作为娱乐圈里唯一一个出席这种节目的人，算是挺光荣的。
    有了这些一对冲，再看看张秦川去年做的事儿，好像也算不上啥大事了，而且这货一直死不承认是他做的
    “就等您这句话了，哎呦来之前我这个忐忑啊，生怕你以后给我穿小鞋，行了既然韩总您发话了，我这就放心了，那啥也没其他事儿了，韩总您忙，以后有事打个电话，咱这楼上楼下的。”
    张秦川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按，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直接站起身，看样子是想走了。
    “哎？！”
    韩总刚做好准备跟这小子过几招，没想到张秦川说完话就走，一点都不拖沓。
    但你他妈大早上的又是让老黄打电话预约的，一进门又是这个阵仗，真就是来拜拜码头啊？
    眼看张秦川都走到门口准备开门了，老韩伸了伸手，愣是没想出来该说点什么。
    “过去了啊！”
    张秦川打开门，又扭头朝韩总示意了一下，这才关上门出去，整体看上去走的非常自然，独留一脸懵逼的韩总坐在沙发上，眼睁睁的看着大门被关上了。
    “嘭”
    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看着烟灰缸里还没完全按灭的烟头，还有冒着热气的茶杯，韩总眨眨眼。
    这小子！
    他算是看出来了，张秦川今天这一套下来，他跟平常的那些影视从业者完全不一样，这位在自己面前相当自然，一点都不怵自己。
    但他今天这个表现，韩总还愣是生不起来气，他见过了各种奉承他的人，如今猛一碰到个张秦川这样的，他反而觉得有点意思，不愧是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偷玩手段的人。
    一想到两人以后就是邻居了，这来日方长呢。
    韩总摇了摇头，笑了一声
    导演协会的办公场所不算小，但协会内部的会议室，只能容纳下几十人开会，上百人就得出去找场地了。
    下午刚吃过饭，张秦川亲自主持了一场内部会议。
    这次在坐的可就没有陈导、冯裤子这样的‘名义副会长’了，今天在坐的都是些平时真正办事的执委工作人员。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呢在座的可能有了解我的，也可能有不了解我的，不过没关系，咱们以后时间长着呢，慢慢来”
    “今天这场会议呢，还是和工作有关。”
    张秦川看了眼坐右侧坐着的黄新建道：“黄副会长，我想问一问，咱们行业内部，平时其他剧组需要拍战争片题材的时候，如果剧组得不到军方或者警方的支援，那些枪械道具之类的，都是怎么解决的？”
    “？？？”
    黄新建被张秦川这个问题问懵了，他还以为张秦川今天开这个内部会议是要立规矩呢，没想到现在一杆子直接问道了他的知识盲区，枪械类道具？
    他哪知道这个
    扭头看了眼旁边的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老李，我记得你说过你那个朋友以前是不是做过道具租赁这个事儿？”
    “啊有，不过他搞得那个是挂靠在影视公司的道具租赁，都是模型枪，还得给警察局备案，有点麻烦，一般不都是各个影视公司单独负责道具这一块嘛？”
    张秦川看向说话的中年人。
    他现在第一件事，想把小金搞出来的那些枪械找点销量，或者租赁渠道。
    也别说他什么以公谋私。
    道具嘛这跟拍戏都是息息相关的行业，只要是跟拍戏有关的，那就跟导演有关，而跟导演有关的，就跟导演协会有关。
    导演协会主旨是干什么的？
    促进行业发展啊！
    现在张秦川这一手，也算是促进行业发展了，东方厂赚的钱多了，你就说是不是行业发展吧？
    东方厂也是国内影视行业的制片厂啊，没毛病吧？

 第341章 ：废物利用

    现在小金搞出来的这种枪，如果这次战争题材的戏又火了一把，那以后的市场前景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各大影视公司会有一些相关的道具租赁业务。
    但道具还得分好坏嘛，如果东方厂的东西物美价廉，还能省去剧组后期的枪火特效制作，这玩意愁销路嘛？
    他现在就是缺个手续，这东西可不能马虎，有时候遇上较真的，一把枪里的某个部件，可能都会惹上官司，严重点的进去吃牢饭也有可能。
    比如说扳机这个部件。
    这玩意在其他道具上可能也能用得到，但真遇上较真的人了，比如说哪个厂私下里生产这种东西，人家就硬是说你私自制造枪械零部件。
    这玩意可是犯法的！
    除非直接搞出来一体式不可动的模型，这种还算比较容易备案的，而小金搞出来的那种可动的，就不好备案了。
    而光靠东方厂一家，或者光靠张秦川自己的关系，他在省内拿到这种道具的手续还是没问题的。
    但道具租赁嘛，谁知道租过去道具的剧组，拿着这种东西去哪拍摄？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管理尺度，谁要是在这方面恶心他，他还真有点鞭长莫及。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打算以导演协会的名义，在燕京办这种事。
    把这种手续办成全国通用的，真要是被谁找麻烦了，他也行得正坐得直
    “你们也知道，我现在正在拍的这个电影项目，也是战争、谍战题材的，为了上镜效果更好，我们厂的道具师联合韩国那边的道具师一起，做出来了一种足以以假乱真的道具枪械，这种枪械比以前那种空包弹开枪更安全，是电动的，无火药，可以做到模拟枪声、枪口火光，套筒制退等等，能给这一类需要枪械道具题材的影视剧，省去后期特效制作。”
    “我作为导演协会的新任会长，有了这种东西，我也不想自己私藏，有好东西就要拿出来，大家一起分享嘛，这也算是促进咱们行业发展了。”
    听到张秦川的介绍，李姓中年人点点头道：“会长，那改天你把这种枪械道具的资料给我，我跑跑问问，不过眼下快过年了，我估计得等年后了。”
    “行，资料就在这儿呢，你要是要实物，年后我让人送过来几个。”
    “好的！”
    接过张秦川递过来的资料，李姓中年人直接打开查看
    “行了，说完这件事，我还有个想法，如今已经09年了，今年是国庆大年，你们可能也知道了，咱们楼上的韩总，已经在筹备献礼片了。”
    “按理说呢这种东西，我觉得本该是咱们导演协会的事儿。”
    “？？？”
    黄新建听到张秦川这句话，脑门上的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还以为张秦川刚刚上去跟老韩发生矛盾了呢，这眼下是想把老韩的项目给抢了？
    “会长这不合适吧？”
    看着黄新建紧张的神色，张秦川有点莫名其妙。
    “什么合不合适的？我又没说这次，我的意思是，老黄你的思想觉悟太低了，这种事以后就得咱们协会先提出，而不是让人家韩总先提出来，人家韩总平时那么忙，还要关心这种事，是不是？”
    “”
    “这次就算了，献礼片轮不到咱们了，但该有的动作不能少，我记得以前我就参加过咱们协会组织的年度典礼，不过咱们协会组织的年度典礼，连个持续性的流程都没有，这点很不好。”
    想要提高影响力，什么最实在？
    还是得办典礼！
    张秦川现在新官上任，他想搞把大的，让圈里的所有导演都知道他当上了这个会长，大家总得见见面聊聊天
    “年前，成立个新的筹备部门，到六月份左右吧，咱们协会牵头，由这个筹备部门选定地点，我们搞一场两岸三地，所有导演的聚会，就像以前那次年度庆典一样，这次咱们把地点定在国外，到时候这个会议，以行业交流为主，吃喝玩乐为辅，最后再颁布几个奖项收尾。”
    “！！！”
    黄新建听着张秦川的计划，有点头皮发麻。
    导演协会现在账面上总共才有不到两百万左右的现金。
    这笔钱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已经算不少了，都能买几套房子了。
    但对于协会来说，真不算多。
    而现在张秦川还准备在国外召开两岸三地导演行业交流会。
    还要吃喝玩乐！
    光导演协会现在的会员就有两百多人了，香江、弯省那边的导演，只会比导演协会的多，不会比这边的少。
    要是项目真的成立了，这次的聚会规模，少说也得有三四百号导演过来参加。
    说是行业聚会，光来点导演有什么意思？
    不得请点演员？
    这么多人不得包个酒店？
    这么一算，最少五六百人的规模，还是在国外，这个行程，哪怕是按三天来算。
    六百人每人每天的花费，按一千算，好像都不够。
    哪怕就按一千来算，一天都得六十万，三天将近两百万了！
    而且这还是最低最低的规格了。
    要是想办的风光点，这个花费最少还得再翻一倍，甚至更多。
    这眼瞅着已经奔四五百万去了。
    这跟协会目前账面上的余额一比
    好家伙，这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
    他这个前会长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攒下的家底，张秦川一上任，一个活动就全败光了，这还叫不稀罕那仨瓜俩枣？
    黄新建摆摆手，强行打断了张秦川道：“会长咱们账面上只有不到两百万了，前些天会员大会租会议上还花了点，这过年采购礼品又花了点，您这个新计划咱们的资金有点困难啊”
    “嗯？”
    张秦川看着黄新建。
    “筹办交流会跟协会里有没有钱，这中间有关系吗？”
    “没关系吗？没钱咱们怎么筹办？”
    “你拍戏的时候，都是你自己投资的钱？”
    听到张秦川反问这句话，黄新建微微一愣
    张秦川敲了敲桌子道：“筹办年会所用的钱，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去找赞助商谈资金的问题，咱们先按八百万的预算来办。”
    “！！！”
    听到张秦川的话，在座的大部分人呼吸猛地一滞，八百万？！
    虽然现在有些大导一部电影动辄都是投资过亿。
    但这样的大导国内总共才有几个？
    眼下这八百万，已经不算小钱了！
    而现在，这位新会长，上来就许下承诺，居然能找到赞助商，赞助导演协会开交流会？！
    不管信不信，反正张秦川名声在这儿呢，在座的大部分都不觉得张秦川这是敷衍。
    这要是拉来了资金，这个规模
    好像真可以在国外搞个大型的交流会，然后吃喝玩乐！
    “赞助商？”
    黄新建看着张秦川，他还没弄明白张秦川为什么会这么热衷于搞这种项目。
    “行了，今天就这两件事，年前也没啥其他事儿了，如果有事，你们随时给我打电话，散会！”
    张秦川一拍桌子，事儿就这么点事儿，如今交代清楚了，他还得去东北一趟呢
    1月20日，星期二，奉天。
    朝鲜饭馆。
    包间内，张秦川独自吃着饭。
    “咚咚。”
    两声敲门声，没等张秦川答应，门从外面直接被推开了
    张金一摘掉帽子，外面的大衣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看了眼张秦川，张金一懒洋洋道：“都快过年了，你这个大导演不回家过年，又约我干什么？”
    边说边脱掉大衣，把大衣和帽子往旁边的衣架上一挂，很自觉的坐到张秦川对面，他也不客气，拿起旁边的酒杯往张秦川面前一摆，示意张秦川给他倒酒。
    他自己则是拿起筷子，直接开吃
    “找你来，当然是有好处给你！”
    “咕嘟咕嘟”
    张秦川单手拿起旁边的酒瓶，给他倒了一满杯，有二两白酒。
    倒完酒，把酒杯往饭桌上的转盘上一放，伸手转了转。
    “哦？”
    刚准备夹菜呢，眼见张秦川瞬间把菜转走了，张金一有些无语的看着张秦川。
    这货上次给自己送过金条，以前还给自己送过名表，两人关系还算是亲密，说话也不用像最开始的时候，那么拐弯抹角的。
    “那说说呗，需要我干什么？”
    “嗯这个人你看看，是不是在碟片厂里。”
    张秦川拿起手边的一份资料丢给张金一。
    “？”
    拿起张秦川丢过来的资料看了一眼，张金一微微皱眉。
    这份资料上有照片，还有这个人的大概资料，介绍的不算详细，只看这些东西，他已经很清楚了。
    碟片厂里的工人，可不是只有普通朝鲜人的，还有一些犯了错误，但又罪不至死的人，让他们在这边劳动，既可以赚钱，也可以算作劳改。
    而资料里的这个人，张金一知道，也是个犯事的人。
    “这是？”
    “互助会和救助会的人找上我，他们知道那个厂子是我投资的，想让我帮他们捞这个人，然后悄悄带去韩国。”
    张秦川举杯朝张金一示意。
    “？？？”
    张金一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警惕，眯着眼看着从容自在，好像在说一件小事的张秦川。
    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跟他说这样的事儿，这是想干什么？
    虽然自己好说话，但这种事他不觉得张秦川可以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张导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大过年的跑这么远过来跟你开这个玩笑？赶紧的人家那边催我呢，还给我许下了很多好处。”
    张秦川说着，还朝张金一挤挤眼。
    “”
    张金一深吸了一口气，把资料翻过来盖在桌上，左手扶着酒杯，筷子也放下了，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张秦川
    “妈的！你真他妈玩不起，行了这人能到厂子里干活，你别告诉我他以后还能回去，他是死是活，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然后呢？”
    张金一还是冷着脸，没有因为张秦川刚刚的脏话而有更多的反应。
    “然后？废物利用呗，这货早死晚死有区别吗？他一年才能给你们赚多少钱啊？大几千？”
    “”
    张金一的右手有节奏的敲着桌子，一言不发的就这么看着张秦川
    “你呢也不用慌，人让他们带走，等他们把人带到韩国，他们会做什么，你肯定比我清楚。”
    张秦川继续夹菜，边吃边说。
    “正因为我很清楚他们把人带走的后果，所以我才会奇怪你现在的态度，张导！”
    “有啥奇怪的，我都说了给你好处的，等人被他们带回去之后，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这边出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人做掉，甚至连计划这件事的人都一起做掉，来个处置叛徒，你说这个影响怎么样？”
    “？？？”
    张金一眯起眼，微微来了点兴趣，稍微想了想又摇摇头道：“不行，人要是从我这儿溜走，我再派人追过去处置他，计划没做完之前，我已经失职了，好处什么的，我可能都看不到了，你应该知道发生这样的事儿，对我有什么样的影响。”
    “啧”
    张秦川端起酒杯在桌子上磕了磕，示意张金一喝酒。
    “死脑筋啊，我又没说让你隐瞒不报的，钓鱼执法懂不懂啊？你先跟你们那边打个报告不就行了，化被动为主动嘛，这样一来，你还失职嘛？”
    “！！！”
    张金一听到这话微微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了，他刚刚是钻牛角尖了。
    “那你这么做，你有什么好处？你图什么？”
    张金一有些奇怪的看着张秦川？
    他不觉得张秦川是好心只给他送好处的，这种事儿看上去没啥必要啊，不仅没必要，还有点风险。
    “你别问那么多，你先告诉我，如果这样钓鱼执法，这个人最后在韩国被你们处置了，对你来说，算不算好处？”
    “”
    张金一眯着眼想了想，这些人信心满满的把人带走，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
    等到了韩国，在他们眼前，对象被干掉！
    这能给某些不安稳的人起到很大的震慑效果，对他来说，当然算是好处了，以前又不是没这样干过，如果这次的计划是他全程操作的，这好处还不小呢！
    “算，当然算！”
    “那不就行了，你有了好处，我呢也有好处，咱们各自都有好处，这是共赢你做不做？”
    看着张秦川笑眯眯的脸，张金一终于端起酒杯也磕了磕桌子道：“做！不过你的好处你想要什么？”

 第342章 ：共赢

    “我的好处？”
    刚刚都说了要韩国人那边的好处，张秦川没想到张金一居然也给他提出来这种东西。
    一想到这些穷鬼，他们能给自己啥好处？
    看着张金一坚持的目光，好像自己不要，就跟他心里过意不去似的。
    既然说都说了
    张秦川眼睛稍微转了转，敲了敲桌子道：“你能不能给我搞来点虎皮大衣，或者虎骨、虎鞭啥的。”
    “就这些？”
    听到张秦川的要求，张金一微微皱眉，他知道这些东西在华国这边都是违法的，普通人根本搞不来，但这些东西放在朝鲜，那就没这种说法了。
    而如果由他出具正规的手续送给张秦川，这玩意就成合法的了，只要张秦川不二次交易，他自己留着用倒是没啥问题。
    只不过这么简单的条件，张金一总感觉太简单了
    “你放心吧，其他我想要的，你也给不了我啊。”
    看出来张金一的想法，张秦川直接把话说明白了。
    “”
    “行吧，人什么时候要？接他的人都有哪些？”
    张金一夹了一口菜，表情又恢复如初。
    “等年后吧我再安排安排，到时候你们人手准备好后，你告诉我一声，他们到时候的行踪，我会告诉你们。”
    “嗯”
    张金一没接这句话，就算没有张秦川，他们也能有其他的消息渠道，只不过这种事儿毕竟是张秦川接手的，由他全程提供消息，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张秦川看着张金一笑了笑，两人继续说事，今天就是先打个招呼，把这事提一提，剩下的先不急。
    那几个韩国人都给他打了好几次催促的电话了，但这种事儿，张秦川想多晾晾他们，太容易办成的事儿，也不好提条条件嘛
    那些韩国人不大出血一次，张秦川怎么好帮他们呢？
    “嘭！嘭！噼里啪啦”
    大白天的，一家新开业的韩餐厅门口，有腰鼓队敲锣打鼓，门口的鞭炮放的已经快看不到人了，到处都是鞭炮所散发的烟雾。
    勇哥坐在路边的车内，连车都没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开业仪式。
    这家在延吉新开的韩餐厅，是他以前的司机退下来不干了，勇哥给他一笔安家费，让他回国找个营生，都在韩国混这么多年了，这个司机除了开车，其他的也不会什么了，倒是现在的大环境还不错，大家的收入慢慢都增加了，开个饭馆也算是能多少挣点。
    勇哥才回来两天，正好赶上这家韩餐厅开业，他今天特意过来看一眼，不好直接露面，只能给个红包，匆匆说两句，等会儿还得去机场接张秦川呢
    一个村子富不富，一进村大概扫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虎头村建成两年多了，以前刚建成的时候，是张秦川出钱统一盖得房子，每家每户的户型都大差不差，院子里空间极大。
    当时刚刚搬家的时候，村民以前家里也没啥值钱的家当，新房子算是拎包入住吧。
    再加上张秦川在这边还有个木材厂，这些村民不是在木材厂上班，就是在后面山上的影视城工地干活，这几年下来，有钱的就开始给家里添车了，不是汽车，而是摩托车或者三轮车，这玩意比起汽车要便宜许多，在农村最实用。
    一路走来，大眼一扫，基本上每两家里，就有一家添的有新车。
    路上看到出来溜达串门的大人，腰上还别着老式的皮夹子手机套，里面放的是小灵通，这东西也比正经手机便宜点，花费也便宜，在乡下用，除了偶尔会有些信号不好之外，没其他的毛病
    看着窗外的景色，张秦川和旁边的勇哥对视一眼。
    “我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当时差点都认不出来咱们村了。”
    勇哥知道这都是张秦川出钱搞得。
    “呵以后国内会越来越好的，咱们这儿也一样，就这些摩托车，以后家家户户都得换成汽车了，手机也是人手一个，家里网线都迁过来，到那时候干啥都方便了。”
    听着张秦川的描述，勇哥看着村里的情况，有些憧憬
    天冷了，金伯这段时间有点不舒服，腿脚不好，张秦川给他请了个住家保姆照顾他，先跟金伯打了个招呼，勇哥拿了个皮包，两人来到张秦川家里。
    张秦川一年也不一定回来一两回的，家里面虽然收拾的干净，但整体看上去，没啥人气，显得空空荡荡的。
    地暖还没烧起来，屋里的窗户玻璃上，有一层厚厚的哈气。
    勇哥放下皮包，哈了口气搓搓手，从包里拿出来一厚叠资料递给张秦川。
    “喏，你要的东西。”
    “你别给我啊，我看这些东西干啥？”
    张秦川打开一看，都是些密密麻麻的资料，各类中小公司的，这应该是救助会下辖的资产
    “你要查的那几个人，还有和他们相关的人，我都查过了，这就是他们名下的资产，能动手脚的，我都放在最上面了，大概有七八家公司吧，比较值钱的有家出租车公司。”
    勇哥指了指资料，稍微提了一嘴。
    “总共值多少钱啊？”
    张秦川懒得关心都有啥公司，他要这个资料的目的，是为了让勇哥知道他们都有啥公司，而不是他自己想知道的。
    “总共？这玩意要是卖，肯定的掉价，换成咱们这边的钱，我估计加起来能卖给四五千万？”
    “嘶”
    张秦川有点牙疼的拿出烟盒，点上一根烟。
    才这么点钱，不算多，也不算少。
    主要是整个救助会非常大，这里面啥人都有，而勇哥所说的这些资产，都属于这次来找张秦川这波人的资产，他们内部又不是统一的大集体。
    这些人有钱了，有抱负，总想做出点养名的事儿，比如张秦川以前喜欢捐警车这样的行为，都是养名、维护关系的。
    只不过韩国这么不好一直做慈善，而对于朝鲜族的救助，就属于花小钱办大事的类型之一，算是很有性价比
    “大虎，我有点想不明白，你要是不想帮他们，你不搭理他们不就完了？至于非得把他们卖了？”
    勇哥也不是说不同意张秦川干什么，而是这回张秦川的这个办事方式，他总有点想不通，感觉好像不太像张秦川的行事方式。
    “不想帮？勇哥你是第一天认识韩国人？”
    张秦川笑了笑，看着勇哥的眼睛解释道：“我现在可是名人了，他们主动找到我，说是拜访，说句不好听的，这玩意跟道德绑架有啥区别？你知道道德绑架是啥意思不？”
    “”
    勇哥嘴皮子一抽，点了点头。
    “我要是不帮他们，他们随便在外面说我什么不管同，忘本之类的话，你说我能咋说？”
    “”
    勇哥又点点头，这些救助会的人，在韩国本地，多少还是有点名望的，要不然他们也不敢这么高高在上的搞救助项目。
    这都是些有钱之后，追求精神、社会地位的人，直白点说就是闲的蛋疼的一个群体
    “我他妈当年，咱们村这么穷，也没见过他们来救助过咱们，呵现在给我玩这一套。”
    张秦川冷哼一声，这些人只要来一次，以后就跟狗皮膏药似的，会盯上他。
    就跟商人做生意似的。
    很多人以为，做生意就是低买高卖，只要老老实实交税，经营好，就能赚钱、发家致富。
    这种思想估计小学都没毕业。
    真正做生意的，就不说那些工商部门了，就是街面上邻里之间，有时候都有一堆屁事。
    这还是做小买卖的。
    等买卖真的做的大了，身家丰厚了，名气上去了，就像张秦川这样的。
    有的是人来找他，谈什么的都有。
    你没有啥过硬的关系，有的是人找你打秋风。
    福利彩票知道吧？
    中几千万的人很开心，但临到领奖的时候，除了巨额税款让人心疼，还有当场的一些工作人员死乞白赖的让领奖人捐款呢。
    这东西到处都是东北这边也常见，连赵山海都跑不了。
    好在张秦川是做影视行业的，他也不需要那么多实体企业，所以留给人打秋风的机会没那么多，再加上他一向比较上道，都是主动送东西，所以他平时面对的麻烦会稍微少一些。
    但这种社会团体，就是他躲不掉的了。
    毕竟张秦川能混到现在这一步，他身上这个和朝鲜族相关的出身，还是给他带来了一点优势的，面对竞争对手的时候，相同情况下，他这个身份能给他带来很多隐性的福利。
    而现在这群人真正找上他了，张秦川明面上是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的。
    不要说什么不接电话躲着不见之类的屁话。
    这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张秦川所能想到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一劳永逸。
    这边他帮忙把人弄出来了，至于救人之后的后果
    到时候救人的人，自己会有体会的。
    死几个人闹得大一点，他们就老实了。
    反正都是朝鲜人干的，和他张秦川有什么关系？
    至于另外一点，张秦川甚至连勇哥都不想告诉
    小文这几年偷偷摸摸的，已经从碟片厂里搞出来好几个人了，这几个人平时都被好吃好喝的养在这边，张秦川就把他们当一次性的手下培养，虽然不一定能用的上，万一要用呢？
    这回怂恿张金一配合他，给韩国人来一次杀鸡儆猴，只要有了这一次，短时间内就能达到狼来了的效果，如果这次过后，再有人惹到张秦川了，他再想办人，那就简单了，反正都有朝鲜人替他背黑锅了，他手里养的那几个人，就能肆无忌惮的办事了。
    这是他最后的手段，非必要不用。
    反正这次他的目的很简单，拿到韩国人的好处，让他们帮忙在韩国给张秦川打通关系，把新电影引进过去，再好好谈谈分成的事儿。
    然后再让朝鲜人出手弄死他们，震慑一下这帮人，让他们短时间内老实一段时间。
    剩下的就是能让勇哥趁机捞一把，然后给他也分点钱。
    三个人，各自分工不同，就能把这几个韩国人吃干抹净了，大家都能拿到属于他们各自的好处。
    没啥大毛病！
    2月12日，周四，哈城。
    刚过去元宵节没几天，剧组也正式复工。
    “师兄！”
    小奉天满脸红光，大老远看到张秦川朝这边走过来，小奉天赶紧小跑两步。
    “行啊你，今年这是一下爆红了，等咱们电影上映后，到时候我给你补个红包。”
    张秦川一向都不怎么看春晚的，这次他是真没想到，居然还能让他蹭到春晚的热度。
    他知道小奉天是因为一个小品红的，但小奉天演过的小品多了，具体是因为哪一个小品红的，张秦川早都记不清了，好像是个什么姥爷那个。
    小奉天在剧组的时候，也不会对外说他今年演的什么节目，这点保密意识他还是有的。
    所以两人就这么完美的错过了，等春晚过后，伴随着报纸上的新闻，张秦川才知道小奉天今年在春晚上演的小品，居然是《不差钱》。
    就是靠着这一部作品，让这个小透明一跃成为这两个月国内名气最大的明星。
    大前天的元宵节晚会上，他这个小品被正式评为今年最受欢迎的语言类节目。
    眼下这货名气正旺，现在新电影里有了他的客串，张秦川保守估计，就小奉天的名号，最少能给新电影增加个一千万票房吧？
    “师兄您客气了，这都是师傅提携我。”
    “行了你不是都杀青了嘛，你先自己在这儿玩，我去安排一下今天的戏，晚上咱们再聊。”
    张秦川给小奉天打了个招呼，就往片场走
    办公室内，倪大宏一身深色的伪满警服，坐在办公桌后面。
    办公室里镜头都准备好了，刚刚老谋子试着拍了一条，他感觉这条不太满意。
    但这个他不满意的点，不是倪大宏，而是跟倪大宏搭戏的那个年轻女演员，也就是带资进组的景田。
    面对这位，老谋子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有点头疼，只能叫来张秦川，让他来处理了
    “景田？来来来，你过来！”
    张秦川走到门口，看到待在一边，脸上有些委屈，又不敢声张之色的景田，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我？”
    景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在张秦川点头后，这才低着头走到张秦川旁边。

 第343章 ：景田

    “小李，给我准备两杯咖啡去！”
    张秦川朝景田示意，让她跟着自己去旁边的道具间
    屋子里摆满了老式的拉栓步枪，还有一些手枪等道具。
    张秦川指了指角落里的沙发，连门都没关，示意景田先坐。
    等工作人员把咖啡还有小点心端来之后，张秦川拿起咖啡先蒙了一半，咂咂嘴，整个人瞬间都精神了，不是咖啡的效果快，而是太苦了，苦中还带着点酸。
    “你自从进组后，我还没找你谈过，我记得上次我们拍戏的时候，你也跟组一起的吧？”
    “嗯啊！”
    景田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看着地，没敢抬头看张秦川
    “你不是长安人吗？这边的饭菜吃不吃的习惯？”
    “还行吧”
    景田想了想，剧组都是东方厂大师傅做饭的，口味还行，就是有时候荤菜太多，她不是特别喜欢。
    “嗯刚刚张导告诉我，你的戏”
    “导演，对不起！”
    景田没等张秦川说话呢，先赶紧道歉，要说她的演技
    可以说约等于无。
    本来就是大一新生，以前又不是学这个的，她能有什么演技
    抬头看了眼景田，她在这部戏里的妆容非常素，都是写实风格的，连口红之类的都没涂，她饰演的这个角色，就是伪满的警察之一，受局长安排，是负责跟张义还有范八冰这两个特工接头的人员之一，平时负责打扫卫生，干点杂活的人设，还要负责跟倪大宏这个局长汇报一下情况，属于多面间谍类型的角色。
    “我刚刚听张导说了你的问题，你呢没有演技无所谓，剧本你都看了那么久了，你这个角色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相信你自己也清楚。”
    “嗯”
    景田低着头，小声嗯了一声。
    张秦川组织了一下语言，他不太乐意去吵景田，本身也不算多大的事儿，再说这可是自己的金主之一，人家都给了两千万了，该给点优待的。
    “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我不怕你没演技，但你不用自己给自己强行增加压力，懂不懂？”
    景田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眼张秦川，有些懵懵的摇了摇头。
    “啧”
    “你呢，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脸上的肌肉很硬，你想努力演好的时候，你脸上的表情会下意识变得很僵硬，这样一来，就会给人一种很假的感觉。”
    “其实你不太适合演情感丰富的角色，你适合演一些不是人的角色。”
    “？？？”
    景田呆呆的看着张秦川，她有点分不清张秦川这句话是骂她的还是指导她的，总之听上去怪怪的
    “呃”张秦川想了想，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实要说景田长得差吧，也不算丑，但要说她长得好看吧，反正她不是特别符合张秦川的审美。
    这货的长相比较邻家、大众化的那种感觉，还带上点亲民的意思。
    但这种脸，放在电影里，总感觉她跟周围的角色有点格格不入。
    景田比较适合演一些冷酷无情的角色，比如说打女的女妖啊、女鬼甚至是机器人这类的。
    反正都是那种不需要有面部表情的，只要她能有动作，能说台词就完事了。
    这部戏里，这次给她的角色，也是张秦川特意考察过的。
    就比如这个伪满女警察，也可以说是女特务，不用那么浓的妆容，甚至稍微还丑化了一点点。
    不用她有什么表情，就老老实实说台词就行了
    “你呢，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也别想着你要演好哪场戏之类的，就比如今天这场，你跟倪大宏的戏，他说话的时候，你就站好，眼神就看着地，脸上别有其他的表情，就盯着地听他的话就得了。”
    “而轮到你说话的时候呢，你就看着对方的下巴，别看他们的眼睛，脑子放空，脸上别带表情，注意站位把台词说完就行，能理解不？”
    “”
    张秦川的话，总给景田一种她是剧组的累赘这样的感觉。
    但既然导演都交代了，她只能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虽然她演技不行，但景田身上也是有优点的，比如带资进组，比如没啥架子，比如听话，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还能稍微吃点苦，也不娇气。
    面对这样的人，只要钱到位，张秦川是真不生她的气。
    有问题稍微指导一下就行了，反正戏份又不多。
    “行了我先过去了，你喝点咖啡，吃点东西，下午那场戏，你就别来了，女孩子不适合看！”
    “噢”
    景田老老实实的又点点头，等张秦川出去后，她才看着桌上的咖啡还有小点心，顺手拿了个塞嘴里，甜甜的酥酥的，还挺好吃
    “嗡嗡嗡”
    “老板，你的电话。”
    片场内，工作人员正在忙着布置道具，张秦川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们布置。
    崔贞媛拿着张秦川的手机进来，手机还嗡嗡的震动着。
    “谁啊？”
    拿过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面写着冯裤子三个字。
    张秦川眯着眼，不太想接这个电话。
    这比崽子怎么突然给他打电话了？
    又等了半天，电话还在持续的震动，张秦川这才按下接听键，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喂！张导儿？忙着呢？”
    “嗯拍戏呢。”
    “哦哦没在燕京啊？我还以为你还在这边呢。”
    电话里冯导的声音听起来很欢快，单听声音就能感觉到他此时好像心情挺好的。
    “冯导啥事直接说，我这边还忙着呢。”
    “咳咳我这电影不是下映了嘛，这三亿四千万的票房哈哈，本来我是不太在意的，这不是老有媒体采访我，说我是内地第一个总票房超十亿的导演，我想着办个酒席，约着朋友们一起聚一聚，这不是想起张导你了，怎么样？张导能不能抽空过来敷衍？赏个光？”
    “”
    张秦川脸色一冷。
    冯裤子电话里说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在意，但这货要是真不在意，那你还特意打个电话说什么？
    国内第一个总票房超十亿的导演？
    好大的名头！
    就这就开始大摆宴席准备庆祝了？
    张秦川撇撇嘴，虽然有些不屑，但想想他现在至今只有一部电影，总票房才两亿多，距离冯裤子还是有点差距的。
    这老阴逼不仅答应的事儿反悔，现在有点成绩了，还特意给自己打来电话，还赏光？
    “冯导恭喜啊，饭我就不吃了，这段时间实在是走不开，你这票房都十亿了，你是有钱人啊，我这手上还有制片厂呢，这么多人跟着我吃饭呢，我还得赚钱呢。”
    “张导这是什么话，一起过来交流交流嘛，到时候回来很多朋友，张导你不是喜欢交朋友吗？”
    冯导又进一步炫耀着，来很多朋友，间接说明他面子大，能叫来很多人。
    “”
    张秦川冷着脸，听到这句话突然想起来了。
    “冯导说到交流，我准备在五六月份的时候，搞一个咱们导演协会的交流会，到时候咱们再交流也不迟，等到那时候，来的人更多，到时候你记得过来，好了我这边还忙着呢，恭喜你总票房破十亿，挂了啊。”
    说完，张秦川根本没等冯裤子回话，瞬间挂断了电话，把手机丢给崔贞媛。
    十亿票房啊，这里面片酬、指导费、道具花销、广告费之类的，肯定赚了不少。
    钱赚的多了，漏洞也就多了。
    先让你高兴一段时间，现在有多高兴，到时候就让你哭的有多厉害！
    “哗啦”
    随着几个演员到来，整个房间里瞬间热闹起来。
    张义半光着膀子身上已经做好了一大半特效妆，剩下的一半，要等他到场后，现在再做后半段的特效妆。
    瞎子推这个小推车，带着化妆组的几个小姑娘一起，先把电刑椅上又擦了擦。
    等张义坐上电刑椅后，瞎子瞅了瞅张义胸口上特效妆做出来的刀口，从小推车上拿起一个深色的小瓶子，在特效妆上挤出几滴暗红色的液体。
    这是浓缩道具血液，需要稀释后才能用。
    点到伤口上之后，再用手在旁边的水盆里沾点水，轻轻把水滴到特效妆上。
    刚刚点上的浓缩颜料见水之后，迅速稀释成血红色顺着他胸口往下流，看上去跟真伤口似的。
    张义低着头看着瞎子操作。
    “马老师，您这个特效妆画的，比我以前在其他剧组见到的特效妆好多了，看着跟真的似的。”
    “呵是吧？”
    瞎子乐呵了一下，后退几步整体看了看，又往张义头上滴了几滴浓缩颜料，按照刚刚的步骤，又沾着水往他头上浇了点。
    点点的血色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
    扭头看了眼张秦川道：“厂长，啥时候开拍啊？是等开拍之前再浇水，还是现在就浇？”
    这会儿外面雪还没化呢，哪怕是室内开的有空调，但体感温度也才十来度，就张义现在的装扮，要是水浇的早，不说效果好不好，瞎子怕等会儿拍的时候，第一遍浇的血水干透印在身上，一会儿影响拍摄效果
    “都准备好了？”
    “差不多了，就等着外面再浇点血水就行。”
    “那行，你现在就弄，各部门准备，先拍这一段！”
    张秦川拿起小喇叭，看着电刑椅上的张义
    “张宪臣，我劝你想清楚。”
    倪大宏站在电刑椅前面，冷脸劝了一遍，见张义没搭理他，朝旁边的于河伟点头示意。
    于河伟又朝旁边的怂小宝示意。
    “给啊带上东西！”
    怂小宝大手一挥，示意旁边几个客串的伪满警察给张义带上刑具。
    连着电线的导电夹子，两个被夹在他的胸口，两个分别夹在左右耳垂上，还有脚脖子上带着两个更大的导电圈。
    “哗~”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这是为了更方便导电均匀用的
    张义装作半死不活的样子，看着旁边的人往他身上倒水，身上下意识打着哆嗦，他很冷！
    而且这一段他在韩国学习的时候，那位老师当时给他示意这个流程的时候，没有浇水这个流程！
    这么一对比，韩国人还是没有东方厂这边专业。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只见旁边的怂小宝瞬间合上电闸，电闸上的三个灯泡瞬间亮了！
    “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灯泡亮起来的一瞬间，张义整个人瞬间一麻！
    “呜呜”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电刑椅上真的有电！
    虽然可能电流不大，但现在反应到众人眼前的是，随着通电，张义胳膊上、脖子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再加上从他头上隐隐流下的血水，看上去真的有点惊悚
    “啪！”
    短短十来秒，随着怂小宝断开电闸，张义脑子里想着在韩国时候学到的精髓，整个人抽搐了几秒，这才歪着脑袋，嘴里隐隐往外流口水，整个人的眼神也瞬间昏暗了。
    “踏踏”
    倪大宏踩着马靴，缓步走到张义面前。
    “十八号跟谁见面，时间、地点？”
    张义微微动了一下，斜着眼极其蔑视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倪大宏也面无表情，朝旁边的怂小宝点点头，继续电！
    随着灯亮！
    张义再一次感受到一股轻微的电流穿过全身，身子下意识跟着又抖了起来
    于河伟站在张义身前一米多远的地方，他前方，也就是张义的左后方，还摆着一个拍他这边的镜头。
    此时看着张义受刑，于河伟脸上闪过一丝微微的不忍。
    也不知道是真的看上去不忍，还是被张义的演技镇住了，反正他此时的面部表情表现的很到位。
    随着倪大宏这位局长扭头回来，于河伟刚刚脸上闪过的那一丝不忍，瞬间又收了回去，重新变回了面无表情
    “这个小张这段演的可以啊，超出我的想象，你那时候让他去韩国学什么了？那边还有人专门教人演这个？”
    老谋子坐在张秦川旁边，两人身前放着监视器，看着张义的表演，再对比一下上午景田的表演，老谋子颇有一种，终于吃上细糠的感觉。
    同样都是演员，一个废的要死，一个非常有灵性。
    不过这俩演员，张义这边是张秦川让人带他去韩国特意学习了几天。
    而景田这边，上午也是在张秦川找她谈话之后，再演的时候，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属于捏着鼻子勉强能看的程度。

 第344章 ：老师？

    “这个灯光有啥讲究的？”
    张秦川指了指这场戏的灯光，从去年开始拍摄以来，片场所有灯光，都是老谋子亲自上手指导的。
    做剧本、剧组日程的时候，所有这些东西都由老谋子提前安排好了，到了片场的时候，再加上他顺手指导。
    明明还是那一帮员工，但是拍出来的效果，哪怕张秦川不懂什么原理，但视觉效果上，单用眼睛去看，他就能分辨出好坏。
    就跟吃饭一样，普通人哪怕是不会做饭的，但他们吃什么东西，这些人是能分清好不好吃的。
    大厨做出来的，有时候和普通厨子做出来的菜，同样一个菜的情况下，还是有差别的！
    就像现在这个，张秦川不懂这些原理，但他闲暇之余，都会拉着老谋子问问原理，让他给自己讲讲。
    老谋子呢他现在不是这部电影的导演，再加上张秦川主动问询，他也乐得解答。
    指着远处的灯光给张秦川剖析每组灯光可以达到的效果，跟补习班的老师似的
    “哎？你还别说，你现在都当上导演协会的会长了，你以前我也没问过你，你哪个学校毕业的？”
    老谋子一扭头看向张秦川。
    现在普通人想查询一个名人的资料可没那么简单，张秦川一直没说过，老谋子对他的信息了解的也不太清楚。
    “我？”
    张秦川眉头一耸，这话咋说呢？
    三合镇初中毕业？
    看出了张秦川脸上的迟疑，老谋子想了想道：“秦川呐，你也别嫌我多嘴，你以后露脸的时候多，和外界其他行业，或者说官面上的人接触的也多，你现在还年轻，你想没想过趁着现在，再找个学校补个文凭？”
    “远的不说，就说北电，你要是想去，你连考试都不用，我到时候给学校打个电话，给你挑个好的导师，你没事的时候过去学习学习，像灯光、构图这些基础，只要多学学，还是能对你有帮助的，你现在有些东西，比较死板，不成系统，都是你在韩国的时候，实践出来的吧？短时间内看不出来什么，等你以后再走远点，你就会发现，这些东西慢慢会制约你，影响你进一步提高。”
    “”
    张秦川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老谋子今天说的这句话，多少还是有点道理的。
    他一直以来，有点走入一个误区了，就是不想上学。
    当初他才回来的时候，二姑就提过供他继续读书的事儿，但那时候张秦川一心赚钱，和赚钱比起来，上学？
    学个屁！
    上学哪有赚钱来的爽？
    但现在此一时彼一时，他现在走的这条路线有点和普通导演所走的路线，不太一样。
    普通的导演，只用关心好艺术方面就行了，其他的自然有别人干，人家拍片子、赚钱，名气大了，自然有投资商和影视公司上赶着贴上去，找这样的导演合作。
    但张秦川走的这个路线，就不说别的吧，他现在到手的这个导演协会会长职位。
    这是看在他这几年的成绩，还有奥运会上做出的贡献，再加上一点点钞能力，所有条件加起来才达成的。
    如果以后想更上一步，比如图谋电影协会会长这样的职务，那到时候张秦川身上的短板就不是什么导演水平这些东西了，到那时候，他身上的唯一短板，就变成了学历。
    这东西眼下看上去不起眼，那么多比张秦川有钱的老板，多的是像张秦川这样的野路子出身，没啥文凭的。
    但人家那些老板也只是为了赚钱而已，至于手段，这些都是慢慢练出来的。
    而他张秦川以后要是再想往上，可就要全方位考量了，毕竟他需要露脸。
    娱乐圈一般不看学历，但想混的好，也得分派系。
    就像张秦川现在属于北电这个派系一样，他一直都在朝北电靠拢，也一直以北电的人自居。
    但说到底，张秦川从来没在北电上过学，就跟他一直自称为西影厂的人一样，那是跟了三叔的关系，他才算西影厂子弟的。
    眼下老谋子提出的这个东西，张秦川稍微想深了一点。
    要是等不忙的时候，能不能去北电读个研混一混？
    他不是要去北电读本科，这个不太好操作，而且就算真的能操作，以他现在的名气，跟一帮小屁孩一起上学，这事他也干不出来。
    所以，眼下只能换条路，想办法在国外搞个正经的大学本科文凭，然后去北电读个研，再混个文凭。
    这样一来，不仅解决了他派系的根本问题，还能顺理成章的混个国内的文凭，彻底向北电靠拢，以后出去说话都名正言顺了
    “老张”
    张秦川摸着下巴，讨教道：“你说，我要是去北电读研行不行？咱们北电，有哪个老师专业技术水平高点的，你给我推荐推荐？”
    “？”
    “读研？！”
    老谋子愣了一下，感觉这好像也算是学习了，至于张秦川怎么操作，他就不管那么多了。
    “你要说老师能教你的那得挑个好点的。”
    老谋子挠了挠额头上的皱纹，想了想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一个人选突然出现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北电的校长是谁？”
    “”
    张秦川下意识摇摇头，这他怎么知道，他都没关心过这种东西。
    但能做到北电校长的位置，这样的人在业内怎么说也得是大佬之一吧？
    “不知道，没关心过。”
    “他也是咱们本家，也姓张，这位在外界的名气倒是不大，算是走理论知识研究这条路子的学术派不过我刚刚想了想，你要是想读研，他肯定乐意带你。”
    “哦？咱们本家？叫啥？”
    张秦川眨眨眼，有点心动了，要是外人就不说了，如果对方也姓张，那他大不了再认一个老叔不就得了？
    不对，既然都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了，这种关系应该要比单纯的认个老叔还要亲了
    “这位呢，叫张慧军，比我小几岁，但我俩是同一届的，还是室友，那时候他床铺就在我旁边，我们俩头顶头住了四年，不过我那时候毕业之后直接出来了，他是留校任教了，这么多年了，教学经验相当丰富，人家光影视行业的相关书籍都出了十来本了，去年燕京市里的高等教育成果奖，他拿了一等奖，现在是博士生导师，还是北电的校长，这老师咋样？让他带你绰绰有余。”
    “？？？”
    还有这事呢？！
    张秦川眼睛微微瞪了瞪，学着老谋子以前惊讶时的表情，看着老谋子。
    没想到老谋子还有这样的牛逼室友？
    现在都混上北电的校长了？
    而且还是毕业就留校任教，一路走来，一边写书做研究，一边混行政，最后坐上位校长职位？
    以这位张慧军的身份，在北电这个派系，这绝对算是正黄旗了吧？！
    “这个可以，你有空帮我联系联系，看看都需要办啥手续，你转头告诉我一声，我准备准备。”
    “行啊，也别等我有空了，我现在就去打电话，这才过完节，我估计这会儿他不会太忙，正好说说话，好长时间没联系他了。”
    老谋子拍了拍身上的浮灰，站起身就朝门外走。
    张秦川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
    此时此刻，他又想到了勇哥，看样子这回又要勇哥出马了。
    大哥给我在韩国整个本科文凭，在线等，急用！
    四月初，张秦川不得不再次辞别剧组回到燕京，导演协会这边的筹备小组，把出国开交流会的诸多事宜办好了，总共做出了好几个方案，让张秦川这个会长回协会一趟，看看计划做的怎么样，如果大致没啥问题，就选定地方，再做一下最后的完善，这离六月份可没多久了，他们还要拿着最终选定的地点最后再去实地安排一下，还得给嘉宾发邀请函呢，这都要提前安排好
    “会长，这是我们做出来的三个计划，您先看看”
    会长办公室内，筹备组负责人把几份资料放在张秦川的桌子上，一脸期待的等着会长挑选。
    他们已经属于张秦川当上会长之后，受惠的第一批人了。
    这计划想要做好，可是要实地考察的，而这次张秦川明确指出，要出国开交流会，那他们这个筹备小组全员，都拿着协会给的经费，围着周边几个国家好好溜达了一圈，最后才做出来这三份计划。
    放在以前，还是黄会长当家的时候，协会里可不会这么大方，这一圈下来，筹备小组一共五个人，光差旅费加起来就十来万了！
    “嗯”
    张秦点点头，其实从一开始，他内心里，就把这次在国外的交流会举办地，定在了韩国。
    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反而是成立个筹备小组让他们先去考察。
    这是协会，不是东方厂。
    这玩意讲究民主，大家群策群力，不能搞一言堂。
    当然了这都是嘴上说说的。
    有时候，想搞什么东西，不能直接来，那就换种形式曲线达成嘛。
    就比如这次的交流会。
    张秦川当时开会的时候，经过了黄会长的‘阻挠’，因为协会里经费不足。
    所以在他最后说出资金由他拉赞助商的时候，当时筹备组的人员都在场。
    在这些人心中，有多少钱，办多少事，比起以前的黄会长，新来的张会长已经算是能力出众了！
    但再怎么能力出众，在他们看来，张秦川能拉来的钱也有限。
    比如出国，最好的地方肯定是什么马尔代夫啊、欧洲啊、美利坚这些地方。
    虽然张秦川没告诉他预算，但以他们先入为主的下意识印象来看，筹备小组的组长觉得以上那些地方，一口气过去几百人，这个资金花销太大了。
    所以，既要出国，又要省钱，那可去的地方只能在亚洲范围内，或者说就是传统的日韩、新马泰这些地方。
    最后筹备小组总结了一下，日韩这两个地方，总体的影视水平还是比较高的，而新马泰这些地方，就是纯玩了，风格比较类似，在他们中间选定了泰国这个风格比较突出的地方作为待选计划之一，最终做出了日韩泰这三个地方的交流会方案
    张秦川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三份计划，虽然自己没告诉他们直接去韩国，但眼下这几个筹备组的办事人员还是很上道的，这不是他们自己就把计划送到张秦川手上了？
    只用他这么一选，最后的交流会举办地，就从他一力主张，变成了协会考察研究之后才定下的地点。
    这下够民主了吧？！
    我简直是天才。
    张秦川咧嘴一笑，拿着韩国的计划翻了翻，筹备人员把地点定在了济州岛上。
    这地方怎么说呢，还行吧要是真说景色啥的，平心而论，还比不上国内某些地方呢，就他们岛上那个吹得天花乱坠的天帝渊瀑布，跟国内的黄果树比起来，它跟黄果树提鞋都不配。
    但加上国外的光环，这年头只要出国玩，外面的一切都有光环滤镜，而济州岛在韩国这几年的旅游环境，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
    相比起韩国国内，那也没啥好玩的，而济州岛上，很多美利坚人的产业，不管是景点还是商务住宿，都还挺符合要求的。
    “行我看了看，相比来说，咱们这次就把地点放在韩国吧，我个人对韩国也很熟悉，我看计划上还有那边大概的消费情况，你把这份计划拿回去，你们筹备组再好好完善一下，咱们提前定好房子，再确定一下人数，我这就去找赞助商谈谈赞助费。”
    “好的会长！”
    眼见张秦川把地点定在韩国，办工作前的筹备组组长也很高兴，韩国好啊，他以前都没去过，前段时间过去几天，都是办事了，也没好好玩，这次总算是能过去再好好玩几天了
    当天晚上，燕京一家商务餐厅的包间内，张秦川定好房间，约了一位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起吃饭，顺便聊聊天。
    晚上7点40，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包间大门被服务员推开，露出了跟在服务员身后的一道胖胖的身影。
    香江知名导演——王精。
    “张先生！让您久等了！”
    眼看着张秦川已经到了，王精看到这一幕，下意识有些紧张，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约好的八点，又没迟到，来坐下说！”

 第345章 ：托儿

    王精整了整衣服，眼下已经四月份了，晚上天还稍微有些凉意，但此时看到张秦川，他背后下意识出了一层白毛汗，有些紧张。
    面对张秦川，经过几年的相处，王精都躺平了，他在张秦川这儿欠的钱，一直都没还清。
    但往常张秦川都是九月份才派人来找他的，没想到今年居然提前了！
    去年的钱才还了多久啊，怎么又找上自己了？！
    一接到张秦川的邀请，王精又气又怕，但他又不敢不来。
    这几年，他在内地拍电影拍的相当勤奋，着实赚了一大笔。
    但这些赚到的钱里，有一大半最后都又流向张秦川手里了，就是因为那张欠条！
    他不是没反抗过，但所有反抗都是徒劳的，再说张秦川也没把他往死里逼，不能一次性还清，那就分期慢慢还，每年还一点，再加点利息，零零散散这几年加起来，他总共还给张秦川的钱，都超过一亿五千万了，至今还欠着上千万的利息和本金
    小心翼翼的刚坐下，看到张秦川端起茶杯喝茶，王精站起身拿起旁边的茶壶，等张秦川放下茶杯后，给他重新填满茶，又给他自己倒了一杯，这才开口问道。
    “张先生我我去年的钱不是还过了嘛，我今年这部戏还没上映呢，上部戏的票房分成，到六月份才能下来呢”
    “不是来找你要钱的！”
    张秦川叼上烟，看着远处窗外院子里的景色，想了想道：“六月份的时候，导演协会要在济州岛举行一次行业内的交流会，也算是颁奖典礼吧，你到时候记得出席。”
    “哦嗯？”
    王精下意识答应了一声，紧接着有些疑惑的抬起头。
    这种事儿，需要张秦川特意来通知他？
    没必要吧？
    想着这些，突然王精又愣了一下，济州岛？
    这地方听着可不像国内的地名啊
    那好像是韩国吧？
    一想到去韩国，王精突然反应过来了，脸色瞬间又变白了一分。
    他知道张秦川以前可是在韩国混的，虽然他不知道张秦川在韩国具体干了什么，但能在那种地方站住脚的，再结合张秦川这些年的做派来看，现在让他去韩国，怎么看着有点像是要灭口的样子
    “张先生我我实在是没钱了，要不然我回去把我那套房子卖了，我很快就能”
    “你别想那么多！”
    张秦川听到王精语气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扭头才发现这货此时正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语气就跟求饶似的。
    “我让你过去，到时候不仅是你，香江、弯省的导演都会接到邀请函，我现在是导演协会的新任会长了，我既然当上了会长，想促进一下两岸交流和行业内部的交流，仅此而已。”
    “”
    对于张秦川的话，王精半点都不信。
    哪怕是张秦川现在当着他的面说的这么风轻云淡的，但王精此时心中还是警铃大作。
    “张先生，那您今天特意约我，是有什么嘱咐？”
    “哈哈，你是个聪明人啊！”
    张秦川哈哈一笑，顺手按灭烟头，双手放在桌子上，双眼盯着王精的眼睛。
    “去年，有部叫《投名状》的电影上映，都说这部电影是港式历史战争题材的大戏，外人不知道，但你这部电影的内情，你应该多少知道点吧？”
    王精点点头，他当然知道了，这电影的名字就是这部电影背后资方所做的事儿。
    但目前看来，这个资方里，有的人要伤心了，几个亿投下去，好像没啥太大的效果，起码跟张秦川这样喜欢搞项目的导演比起来，这次《投名状》背后的资方，花了几个亿，没达到他们预期的效果
    “我呢，现在是导演协会的会长，以前的会长干了什么，怎么操作协会的，这不关我的事，但现在我要做我想做的事儿，这件事需要你给我来个投名状，懂吗？！”
    “投名状？我？”
    王精又愣了一下。
    张秦川像个吸血鬼似的年年找自己要钱，这还不算投名状啊？
    要是这都不算，那他想到的投名状该多大啊？！
    一想到这儿，王精有点头皮发麻。
    “张先生我我怕我能力不够，不能帮您做什么大事啊。”
    “不是什么大事，我记得你现在还不是导演协会的会员吧？你堂堂导演，居然不是导演协会的会员，你说这说的过去吗？”
    “这”
    王精眨眨眼，他确实不是什么导演协会的会员，因为他本身就是香江导演协会的会员，所以内地的，他就没打听过，唯一有交集的还是几年前的那次年度庆典，从那之后，他也没想过加入什么内地的导演协会。
    不管是心里的优越感，还是其他原因，反正王精从没往这方面想过，如今张秦川一说起这个，他有点懵。
    这在他看来，这都不叫事啊，张秦川今天特意约自己，就为了说这个？
    想到这儿，王精暗暗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如果张先生需要我，我现在就能写导演协会的入会申请，需要什么手续，张先生您一个电话的事儿，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不不不我是让你加入导演协会，但不是现在。”
    张秦川脸上的表情还是笑眯眯的。
    现在的导演协会，除去协会本身的行政人员之外，导演加起来才两百出头，这还没东方厂的员工人数多呢。
    张秦川可不想手下只有这么点人。
    这会长都当上了，但手下就这么小猫小狗两三只，还都是些不听话的，这官儿当得都不得劲儿。
    所以他现在迫切想要的，是招兵买马！
    而导演这个行业的特殊性，又限制了张秦川通过其他渠道大量招人的想法。
    总不能谁不谁都能进导演协会吧？！
    这个协会的名字就限定了，想入会的会员，前提要是个导演！
    不过想了一段时间，张秦川有了新想法。
    眼下这不是就有现成的人选吗？
    香江那么多导演，弯省也有那么多导演，这都是现成的导演嘛！
    把他们都收编了不就行了？
    黄会长当初还跟他吹，什么他当会长的这些年里，会员新增了一百多名，如何如何的。
    轮到他张秦川的时候，新增一百多名？
    老子直接给你翻一倍！
    不过想收编这些导演，或者说名义上让他们加入导演协会，还是有点阻力的。
    不过这些阻力在张秦川看来，问题都不大！
    无非就是一些刺头，有点看不上大陆的行业协会，或者自身有优越感，不屑于加入导演协会，更甚至
    有些立场不坚定的人，不太想明面上加入这种大陆的行业协会，他们害怕在他们自己的地方时，被人说成是站队。
    面对这种情况，张秦川很有经验！
    当敬酒不吃想吃罚酒的时候，他有的是手段让这些人老老实实的加入导演协会。
    他张秦川第一次以大陆导演协会会长的身份召开交流会，这些臭鱼烂虾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给老子当场申请入会！
    谁敢不申请都到了韩国了，干什么事儿，还由的了他们？
    反正这些香江的、弯省的导演，在内地影响力也没那么大，到时候在济州岛，那可是张秦川的主场。
    对于这些人，只要他们到了韩国，到了济州岛。
    张秦川就能让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第一次主持这样的协会会议，一定要搞出声势，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张秦川的能力和手腕！
    而做出一切最坏的打算之前，还是得先礼后兵一下嘛，到时候在会议现场，先提出来这件事，然后
    台下的人不得找个托儿配合一下自己？
    要不然，等他张秦川站在台上声情并茂的演讲完，现场没一个人响应他的，那多尴尬？
    而王精，就是张秦川挑好的托儿，这货要名气有名气，要资历吧，也有点资历，关键是他自己也不干净，张秦川正好能拿捏住他。
    不选他选谁？！
    只要有了出头鸟，到时候起码也能带动几个，有了突破口，就方便他分化了。
    这些臭鱼烂虾既然在内地影视行业混，不加入内地的导演协会，这合理吗？！
    不合理！
    这就是行业乱象！
    无规矩不成方圆嘛，身为导演协会的会长，张秦川当然要整治行业乱象，促进行业发展。
    所以他现在准备干的这件事，从理论上来说，一点毛病没有，等他到时候真搞大了，只要被他做成了，哪怕是强按着他们的手写入会申请，只要都入会了，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随着张秦川的描述，王精脸色越来越差，这个入会，好像没有他刚刚想象的那么简单！
    如果说以前张秦川只是欺负他，而且这个欺负还是两人之间的事儿，外界知道的也不多。
    那现在这次，张秦川就是让他王精当带路党，当出头鸟！
    这活儿太得罪人了！
    看着张秦川的眼神，王精咬咬牙，有些纠结。
    要是只让他自己入会，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但要让他当这个出头鸟
    “张先生”
    “只要你这次老实听话干好了，咱们之间的债务，从今往后两清了，甚至于我还能聘你为东方厂的特约顾问，以后你在内地，就算我的人了，不管是剧组，还是影视相关的事儿，对你都有好处，你想好了再说！”
    “我”
    王精嘴里的话瞬间卡住了，想着张秦川开出的条件。
    他被张秦川欺负的时候，那滋味相当不好受，但如果两人从今往后债务两清了，甚至他还成了东方厂的顾问，那他就能靠着张秦川的关系混了，那情况瞬间就又不一样了。
    相比起得罪香江和弯省的其他导演，他现在又不在那边混，比起大陆来说，张秦川这个条件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会长！我一切都听您的！”
    想到这儿，王精瞬间连称呼都变了。
    “哈哈哈，好！具体怎么做，到时候我再通知你，希望到时候你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
    “是，会长您放心吧！”
    “叮！”
    随着电梯门打开，电梯里走出几个年轻人，最前面的那个年轻人留着一头寸发，面相有些凶，看见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的人，下意识把这位推开。
    “让让！”
    “哎”
    一身标准的程序员装扮，格子衫衬衣，外加牛仔裤，脚上还穿着运动鞋的人，被小文推得一个踉跄，顺手扶了一下前面的墙
    张秦川从电梯里走出来，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深城，这次他是来找比亚迪的老王哥拉赞助的。
    导演协会交流会拉赞助这样的事儿，张秦川第一个就想到了比亚迪。
    但因为今天的行程还没确定，所以张秦川没告诉王船夫他具体是几点过来，也就没让对方接他，而是先来了酒店。
    刚一出电梯门，看到旁边这位扶着墙刚刚差点被推到的人，张秦川就下意识扫了一眼，本来没当回事儿的，刚准备往前走，迈出的脚步突然一顿。
    脑子里还回想着刚刚那个格子衫中男人的面貌。
    有点眼熟啊！
    停下脚步，张秦川扭着头，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已经走进电梯的中年人，问了一句：“雷俊？”
    “？”
    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雷俊下意识按了一下即将关上的电梯门，看着喊他名字的人，是刚刚推自己的那位年轻人一伙里的其中一个。
    他看着张秦川，也感觉有些面熟，但张秦川在现实中，平时表情上有点不苟言笑，他这种面相的人，一般人看到了，下意识都会躲着点，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的主。
    哪怕是雷俊这样的人也是，他现在多少也算是有钱人，但出门在外的，碰上这种人，即使刚刚差点被他的手下推倒，他都没放句狠话。
    但现在对方先叫出他的名字，这他就不得不停下了。
    “您是”
    有些疑惑的看着张秦川，雷俊同样疑惑的问道。
    “哈哈，真是你啊，我是张秦川，认识嘛？”
    “哦哦哦！拍电影的那个张导！认识、认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张导你，张导你怎么认识我的？”
    雷俊有些纳闷，他现在虽然有钱，也有点名气，但他不像张秦川这样的明星，他属于业内知名人士，出了他们这个行业，一般人还真不怎么认识他，起码比起张秦川来说，他真算不得什么名人。

 第346章 ：雷俊

    我怎么认识你的？
    这问题问的，国内这几个名气最大的人，张秦川多少还是有点印象的，特别是这位雷俊，他的长相本来就很有辨识度，说句不好听的，张秦川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这位，总感觉他那张大嘴有点像蛤蟆，很有喜感。
    而且雷俊很喜欢笑，作为一个企业家，这货人设非常好，又没什么绯闻，他整体给人的气质就是那种很朴实很接地气的感觉，对于这位，张秦川当然有印象了。
    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在宾馆偶遇到他
    “我跟企鹅有合作啊，听过你的名字，你以前不是在金山吗？你今天在这边干嘛来了？”
    张秦川说着话，朝雷俊挥手示意，指了指自己的房间道：“我今天也是才到，要是不急，咱们聊聊？”
    “行啊！”
    雷俊点头，欣然同意，至于刚刚准备下楼办的事儿，在和张秦川这样的人结识面前，其他事都不太重要了！
    路过那位刚刚推他的小年轻面前，小文朝雷俊憨厚的笑了笑，也没道歉什么的。
    雷俊感觉这小年轻挺有意思的。
    他现在是有钱人不假，但出门在外出差什么的，他喜欢自己一个人，从他这身打扮就能看出来，如果不认识他的人，看他这身打扮，很难把他跟亿万富翁产生什么联系。
    而张秦川走的风格就跟他不一样，张秦川每次出差，起码身边最少要带五六个人，司机啊、小文他们几个临时保镖之类的，走到哪都是一大群人
    看了眼张秦川的房间，雷俊坐在沙发上，眼见张秦川在放行李，他先自我介绍道。
    “张导，我前年就从金山出来了，当时拿了笔钱，如今都失业两年了，天天在家无所事事，我老婆都说我，说我除了钱，现在一无所有。”
    “哈哈哈！”
    张秦川扭头看了一眼雷俊，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凡尔赛呢？
    还除了钱一无所有。
    “哈哈，我在家休息了半年吧，天天闲的人都生锈了，干啥都不舒服，后来实在是闲的没事干了，就开始搞投资，我，这一行，现在很多小公司，我就到处挑选这些小公司，给他们一点资金和人脉关系，帮他们发展。”
    张秦川拿着烟灰缸，往雷俊旁边一坐，主动给他发烟。
    “我不抽我不抽”
    “真不抽？”
    “行吧我没啥烟瘾。”
    雷俊接过烟，两人都点上，张秦川开始听雷俊吹牛逼
    “奥运会过后，这几年我投资的几个公司不仅没赔钱，还给我赚了不少，手头钱多了，但我平时除了考察的时候到处跑跑，大部分公司走上正轨之后，我还是太闲了，没事干！”
    “前段时间我听说通信部要发3g牌照了，这以后智能机这一块的业务很有前景，我就想往这个方向发展发展，这不是这几天就过来考察考察，顺便就来深城看看朋友。”
    雷俊把他这次过来的原因稍微解释了一遍。
    “智能机？”
    张秦川喃喃的问了一句，听雷俊的意思，他现在还没成立大米公司呢？
    “对，就是这种全屏幕的手机，叫智能机。”
    雷俊从口袋里掏出一台苹果3放在茶几上，给张秦川示意。
    “哦你准备搞这个？”
    “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点人生追求，不像张导你，干你们这一行的，节奏慢，拍一部电影都得一两年吧？只要入行了，这辈子都不愁找不到工作，我们干互联网的不一样，节奏太快了，前几年还很有前景的项目，说不定过几年就悄无声息了，还是得干点实业，这才长久啊。”
    虽然雷俊现在也只是刚刚有点想法，但他这种想法，不怕说给张秦川听，反正大家都不是一个行业的。
    就像张秦川这样的，如果他有个什么新点子，在剧本没写好之前，如果说给同行听，说不定会给同行增加点灵感，但如果说给雷俊这种外行听，那就没问题了，哪怕是拿着剧本给雷俊讲，他可能都听不懂，更不可能拿着张秦川的点子去拍电影。
    隔行如隔山嘛。
    他和张秦川唯一的交集，可能企鹅视频也算是互联网公司之一，大家勉强算是半个同行。
    但现在的企鹅视频，和以前可不一样了。
    前两年国内的视频网站像雨后春笋似的，国内加起来有几百家，但自从今年出台了视频网站暂行管理条例之后，大批大批的视频网站或是被直接关停，或是被整改。
    而面对行业剧震，企鹅视频却屹立不倒，好像所有新出的行业规范都对他不管用似的，一切违规需要整改的地方，企鹅视频都没触碰到。
    因此一役，企鹅视频从年初算是大量接收那些被关停网站的流量，一跃成为国内目前视频网站的龙头！
    从奥运会前一年开始，一直到奥运会之后，那个《跟着厂长一起看奥运》节目，每集累计播放量都突破了三千万，目前刚在增加。
    企鹅视频就靠着这一个节目，就狠狠赚了一波流量。
    而企鹅视频虽然没上市，但它能因为流量增加，还有名气增加，而间接影响企鹅集团的股价。
    老马那边很高兴，当初主张和东方厂合作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也就是企鹅现在的副总刘志平也很高兴。
    张秦川现在不太管这一块的事儿，反正企鹅集团那边负责出钱，企鹅视频所有的运营工作，都由东方厂这边操作，目前企鹅视频发展良好，企鹅那边也放心。
    而雷俊对这一块比较了解。
    企鹅视频算是互联网企业里，比较异类的一个。
    不烧钱，但借助这次行业整改获得了足够的流量，这就是互联网公司和专业的制片厂合作出来的结果。
    这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或者说是不是东方厂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这外人就不知道了。
    只是他不搞这一块，虽然张秦川干得好，雷俊也不嫉妒
    “那你这次过来出差，是想跟企鹅合作？跟他们一起造手机？”
    “不不不不是企鹅，我在这边投资了一家小公司，他们有点业务上的困难，我就过来看看，我想合作的那家合作伙伴在隔壁城市，离这边也不算远，魅族张导听说过没？”
    “哦有点印象。”
    张秦川眨眨眼，对于大米公司的历史，他不是特别了解，也没往这方面过多的探寻过，只不过现在看到雷俊想往这方面发展，张秦川倒是有了点想法，大家能不能合作一把？
    “张导你这次过来是干嘛的？”
    雷俊也反问了一句。
    “我？我来找老王拉赞助的。”
    “哦？张导缺钱了？”
    听到赞助这个词，雷俊还以为张秦川也是想融资什么的呢。
    他现在手里啥也没有，就是有钱，还都是现金！
    以前大家不认识的时候就不说了，现在既然认识了，他突然也有点意动，随着奥运会结束，现在外界都知道，影视圈这两年发展的极好，一部电影动不动就票房破亿，这玩意儿要是找好关系，找到靠谱的投资项目，利润率最少50%起步！
    这利润率可不低了！
    而张秦川的项目在雷俊看来，绝对靠谱！
    他也是看过企鹅视频那个《跟着厂长一起看奥运》节目的，对于东方厂的特殊体制，雷俊还是有点了解的，那节目看似是介绍奥运会的，但字里行间总是夹带私货。
    比如说东方厂的体制是老国企的体制，比如东方厂的福利好啊，员工待遇好，人家全厂员工最后都拿了燕京那边的表彰。
    这种荣誉对于他们这些搞互联网的人来说，诱惑力相当大！
    毕竟说到底，这都是流量，万变不离其宗，互联网公司玩的都是技术，但技术的尽头，还是流量！
    “不是我缺钱，老王嘛，我也是比亚迪的股东，他们不是要经常打广告嘛，我前段时间当上了导演协会的会长，过段时间准备在韩国开个行业内的交流会，邀请两岸三地的导演一起聚一聚，这种场合，让老王给点赞助，到时候我也方便给他们打广告嘛。”
    “？？？”
    张秦川这句话里，信息量太密集了，雷俊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
    老王！
    他以为说的是谁呢，直到张秦川说出比亚迪他才反应过来这个老王不就是王船夫嘛？
    张秦川找王船夫要赞助？
    张秦川当上了导演协会的会长？
    要在韩国开行业交流会？
    邀请两岸三地的导演？
    这里面每一项，在雷俊看来都是流量！
    他是做互联网的，对于任何热点信息和流量相关的，都非常敏感
    “张导还是比亚迪的股东？以前倒是没听说过，还有这个导演协会的会长这”
    雷俊搓搓手，想说一声恭喜吧，又觉得这话太势利眼了，没啥必要。
    “哈哈，都是小事！”
    看着张秦川一脸不值一提的样子，雷俊脑子里灵光一闪。
    他现在只有个想做手机的初步预想，至于自己开公司的想法，他现在还没有。
    他这次就是想找魅族的合作，眼下计划还没定下来。
    不过不管之后如何，只要他想做手机，起码等以后手机做出来了，他就算是进入实体行业了，需要卖货了！
    以前雷俊的设想还是互联网那一套，主打在网上宣传，甚至于销售，他都想把主要的渠道放在网上，让客户在线抢购。
    但看着张秦川，雷俊突然有了点别的想法。
    不管是任何实体商品，起码只要做大了，需要个明星代言吧？
    而这方面他以前不懂，不过不懂没关系，做互联网的人最擅长什么？
    借鉴啊！
    刚刚张秦川都提了比亚迪了，以前雷俊没注意过这些东西，现在一联系起来，瞬间把很多关节点都连上了。
    很早之前，他就在互联网上看到过很多关于比亚迪的信息和帖子，那时候他没把这些东西当回事。
    但后来好像好几部电视剧里，都出现了比亚迪的车子，而且还是广告植入式的出现了。
    比如前年他刚从金山退下来的时候，看了当时热播的一部电视剧，叫《青瓷》。
    那部剧里有他喜欢的港星德华参演，而另一位男主角叫张嘉一。
    这俩人演的就是一个商人如何跟地方官员纠缠的戏码。
    电视剧里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比亚迪的车子。
    现在想想，那部剧不就是东方厂拍的嘛，既然张导是比亚迪的股东，那比亚迪的车子出现在东方厂的电视剧里，这就很合理了！
    而相比起一众国产车，比亚迪这几年在所有国产车里的形象，算是最好的了，就因为他们这个牌子的车，出镜率高！
    做个小假设，不管在什么年代，买车都是一个家庭的大事。
    不管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对于男人来说，车都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哪怕是雷俊，都有一个造车梦。
    而朋友之间，如果谁买车了，只要见面，或者喝酒的时候，聊聊车，这都是不可避免的。
    比如谁谁谁买了国产车，大家相互问问，这车质量怎么样，好不好开，这些问题都很常见。
    而只要常见的车型，就会相应的给人心里增加点信任感。
    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现在一台国产车，就像比亚迪的，虽然比合资车便宜，但动辄小十万，或者十来万的价钱，对普通家庭来说，也是大钱了。
    而如果电视上经常出现比亚迪的车，就会给人一种下意识感觉这个牌子还行的感觉。
    虽然比不上合资车，但瘸子里挑将军嘛，在现今市面上一种国产车里，比亚迪还算是知名度比较大的了。
    而如果轮到自己做手机的时候，可不可以跟张秦川合作？
    只要搭上了张秦川这条线，别说明星了，他一个制片厂的老总，他手里的资源可比找一两个明星靠谱多了！
    想到这儿，雷俊又眯着眼想了想，刚刚张秦川还说他准备在韩国举办交流会，他要是没记错的话，网上流传的，据说张秦川早年还是在韩国混的，还是个海归！
    他现在既然在韩国举办这种交流会，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张秦川在韩国也挺有关系的？
    韩国这可是好地方啊，那边有个三腥公司，他们的芯片和显示屏，还有内存，都是做手机能用到的。

 第347章 ：酒局

    如果张秦川有韩国那边的关系，这拉上他一起，岂不是正好能给自己增加方便？
    这位要名气有名气，可以给自己打广告，还能给自己找关系，这不就是天然的合伙人？！
    如果自己做手机，从采购到销售，这整个链条里，都可以用的上张秦川的帮助。
    雷俊越想越觉得今天实在是太巧了！
    在电梯门口那个小伙子推自己那一下推得好哇！
    直接给自己推出来一位贵人！
    “张导？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做手机？”
    “啊？”
    张秦川愣了一下，怎么一下子又扯到自己这边了？
    刚准备回话，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叮铃铃”
    张秦川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王船夫。
    朝雷俊示意了一下，直接按下免提按键
    “喂，王老哥！”
    “张老弟？上飞机没，到哪了？！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我好派人接你去啊。”
    “我都到酒店了，没好意思麻烦你。”
    “啧你搞什么东西啊？哪家酒店啊？赶紧出来，我现在就订饭店去。”
    “哎哎哎王老哥，我在酒店正好遇到个朋友。”
    张秦川看了眼对面眼睛发直看着自己的雷俊，继续对着电话道：“要不你直接来酒店找我，我给你介绍个朋友，咱们一起喝酒，边喝边聊，别去订饭店了，都是自己人，就来我这儿吧。”
    “！！！”
    雷俊没想到张秦川是这样的性格，他这边还没说话呢，这位直接就开始给自己介绍朋友了！
    他以前可是跟王船夫没啥交集。
    但能认识这位，雷俊也很开心，他从来都不嫌弃朋友少，反而现在被张秦川这么一带动，他瞬间觉得张秦川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非常对他的胃口。
    太江湖了，刚聊两句，这就直接拉着喝酒了！
    初代干互联网的人，哪家公司，哪个老总，身上不沾点灰色，或者擦边的东西？
    他们这些人，可不是什么乖宝宝，反而很多人都有很重的江湖气
    挂断电话，雷俊率先客套了一句。
    “张导，客不带客我这不太方便吧？”
    “嗯？你等会儿还有事？”
    “那不急！”
    “那不就行了，我介绍你跟老王认识认识，没事又不是啥正式的会议，都是自己人，多个朋友喝酒热闹！”
    “哈哈，那就谢谢张导引荐了，这样酒我来，我让朋友送点好酒过来！”
    雷俊听到张秦川这句话，笑的更开心了，主动把酒的事儿拦下来，人家张导给他介绍朋友，他也不能白喝一顿酒不是？
    “那行。”
    张秦川想了想，那正好了，他就等着喝酒就得了
    “交流会？！”
    张秦川定的酒店房间内，三个人连茶几都没用，老王让人送了一大包卤菜，就这么垫着油纸铺在地上。
    三个人都脱掉了西装外套，就这么盘腿坐在地毯上，让酒店送了几个玻璃杯，用大杯喝酒。
    先干了一杯，张秦川这才说明来意。
    老王听到这种活动，有点没理解是什么意思
    “你到时候要是有空，你也过去，我还准备邀请点明星，你看看你需不需要找啥代言人啥的，你要是有人选，我顺便帮你邀请过去，到时候你们当面聊。”
    “哦？”
    王船夫皱着眉头想了想，有点明白这种交流会的意思了。
    “到时候我让他们布置场地，在大厅里都贴上比亚迪的海报，起码这几百个导演都知道你是赞助商了，我们自己的摄影师，也会录像，最后在企鹅视频上报道，等交流会结束的时候，媒体报道也能给你宣传宣传。”
    张秦川端起酒杯又跟他俩碰了一杯，直接一口闷了一半，顺手拿了一个猪蹄，边啃边说道：“你看看韩国那边有没有什么你想认识的人，比如现代啊、起亚这些车企，我也能帮你邀请过来，你们到时候也可以谈谈合作什么的，我听说前段时间好像起亚和咱们国内的合资方发生点不愉快，你有没有想法？”
    “哦？！！”
    王船夫眼睛一亮，没想到张秦川这老弟这么给力？
    这方面的关系都能找到！！！
    这钱得出，这钱花的不冤！
    “你要多少赞助费？！”
    “操啥叫我要多少，反正花多少你给我报多少不就得了？顶多一千万吧。”
    “行！这钱我出了！”
    王船夫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同意了
    雷俊端着酒杯，在张秦川和王船夫聊天的时候，他一句话都不插，就听。
    刚刚他听到了什么？
    王船夫想要哪个明星代言，张秦川能直接帮他邀请过来，让他们自己谈！
    这还谈个毛啊，这明星但凡懂点事，抱上王船夫的大腿，就等于抱上张秦川的大腿了！
    人家这才叫会用关系呢。
    再加上张秦川还主动提出给王船夫找那些韩国车企的关系。
    就这一点，雷俊听完心跳都加速了，他就知道张秦川在韩国有关系，没想到转眼就直接听到了！
    如果自己跟他合作，那是不是韩国那边的供应商，就不愁了！
    看看人家老王，他出钱，张秦川出关系，人家这合作关系。
    谁能想象这两位，在酒店里，能毫不顾忌形象的席地而坐，这么粗俗的喝酒？！
    关系不好的，能干出这种事儿？
    而现在，他也顺利搭上张秦川这条线了，想到这儿，等王船夫和张秦川谈好后，雷俊笑眯眯的端起酒杯，先跟王船夫碰杯。
    “王总，久仰大名了，其实我也有个造车梦，就是这东西牌照不好搞，还是重资产，投资太大了”
    “哈哈！我能有牌照，还是靠着秦川帮忙呢！”
    刚刚张秦川给他照顾的这么周到，在新朋友面前，王船夫也很吹捧张秦川。
    他们比亚迪的拍照，当年是跟长安市里商议的，而张秦川是长安市里的领导塞到他这边的。
    当年他也没想到张秦川现在慢慢发展，会跟他越来越合拍，不仅没对他形成制约，反而对他有着相当大的促进作用。
    现在当着外人的面，王船夫把这些功劳都归结到张秦川身上。
    “哦？！”
    雷俊猛地一愣，他没想到这种重要的事儿，这里面居然还有张秦川参与
    这位没看出来啊！
    你一个导演怎么关系也这么广？
    雷俊心痒难耐，又把刚刚对张秦川说的事儿提了一遍
    “你想造手机？咋弄？成立个新公司？”
    “不不不我现在初步设想是找魅族这边合作，他们也有技术，这样比较省事，张导你呢，我听你刚刚话里的意思，你在韩国那边不是也有关系嘛，造手机需要的很多零件，其实很多都是韩国那边提供的，如果加上张总你，那咱们大事可期啊，王总？！怎么样，你对手机这个行业，感不感兴趣？”
    反正邀请一个也是邀请，不如顺便连老王一起邀请了，比亚迪还能造电池呢！
    老王跟雷俊还不熟呢，听到他的话，他就没有面对张秦川那时候那么随意了。
    想了想，老王皱着眉头提起一件两人都意想不到的事儿。
    “我以前听燕京的朋友说过，以前在中关村，有个电脑天才，也是你们搞互联网的，姓王是我本家，这个人你听说过没？”
    “哦？！”
    张秦川跟雷俊对视一眼，同时发出疑惑。
    雷俊最先反应过来，他知道老王说的是谁了，新浪的创始人嘛。
    这位在圈里当年名气很大，早几年前就带着公司在美利坚上市了，当年可以说是风头无两。
    但他就像流星一样，上去的快，下来的也快。
    具体如何，雷俊倒是知道点内情，无非就是技术男不太精通行政手段，被公司董事会内部下套了。
    最后公司虽然上市了，但他却被踢出局了。
    眼看大好的‘钱景’来了，但这都和他无关了。
    但老王现在提起这个人是什么意思？
    雷俊小声把关于这位姓王的资料跟张秦川解释了一句，两人都又看向王船夫
    “雷老弟，我虚长你几岁，我给你提个醒。”
    “王老哥你尽管说！”
    雷俊腰杆子一弯，瞬间露出极其谦虚的态度。
    “咱们不管是做实业还是做互联网的，只要是开公司的，公司的一把手，你要握在手里！”
    “你看看秦川跟我，对我们手里的公司，都有绝对的控制权！”
    “而你做惯了互联网，我对你们的行业不太了解，但说到做实业，我比你了解。”
    “我提到我这位本家，就是最好的例子，你说他专业知识不够？我以前是搞科研的，也是专业人才，但专业好，不等于开公司也能好，咱们开公司是为了什么？理想？”
    老王把手上的骨头往地上一丢。
    “理想可不是那么好实现的，只有长久的运营、让公司按照你的意愿运转，赚到了钱，有了钱有了话语权，才能支撑起你的理想！”
    “而你现在，为了图省事，你在公司一开始，就把希望建立在别的公司之上，你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话语权，这样的公司，以后能按照你的规划发展嘛？他们的员工是听你的话，还是听他们老板的话？”
    “你要是自己干，我无话可说，你要是拉上我跟秦川，那我们哥俩可不能白白出力，最后跟那个姓王的一样，被人家踢出局啊”
    老王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说的雷俊脑门子冒汗。
    他突然发现，好像是这几年的投资经历，让他更容易相信人，做事之前，也更习惯于代入互联网思维。
    但现在他想进军手机制造业，这已经是实业了，一时半会儿再用互联网思维，有点不适配！
    这段时间在魅族的考察，经过老王这么一说，雷俊也发现这个问题了。
    他们魅族那边，雷俊提出的意见，有的他们会听，有的他们不会听。
    在以前，雷俊以为只要多开开会，他会尽量说服他们的。
    但现在经过老王这么一说。
    这还说服你妈呢！
    他自己为什么不重新成立个公司？！
    我有那个时间跟别人解释，为什么不自己开公司，这连解释都不用了！
    他就要按照他的理念生产商品！
    不用搞什么权衡利弊，一切都得以他为主！
    想通了这些，雷俊拿起酒瓶，给酒杯里倒满了酒，端起酒杯看着老王道：“王老哥，做实业，你是前辈，老弟感谢你今天点醒我，啥也不说了，这杯酒我敬你！”
    说完，雷俊端着一满杯白酒一饮而尽！
    “啊~”
    喝完酒，雷俊辣的眼睛都红了，但他现在心里感觉很爽，很通透！
    也不用筷子了，学着张秦川的样子直接抓起几片牛肉往嘴里一塞。
    “张导！”
    “别他们喊张导了，太生分了，以后喊我名字，要不喊我小名就行，我小名叫大虎，你再罚一杯，真他妈假客气。”
    “哈哈哈，好好，秦川老弟，是我不对，我再来一杯！”
    雷俊真的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朝张秦川举杯示意
    “啊~”
    喝完这一杯，雷俊感觉身子都有点不稳了，但此时他脑子极为清醒。
    看向张秦川，还没等他开口，张秦川先开口道。
    “你要是想成立个新公司造手机，我现在就能给你找个新业务。”
    “哦？秦川快说说。”
    “你看你造手机，一个显示器，里面有主板、芯片、音箱、电池啥的吧？”
    “嗯嗯”
    虽然张秦川说的笼统，但雷俊笑着点点头，示意张秦川继续说。
    “那你看这样，你能不能造更大点的这种东西，比如车载导航？王老哥就是造车的，咱们三成立个新公司，你一边研究着手机，但眼下不耽误咱挣钱啊，车载导航这东西，好不好造？你要是能造出来，把成本拉低，我相信王老哥肯定能从你这儿进货，咱们有钱自己赚嘛！”
    “哦？！”
    雷俊眨眨眼，又看像旁边若有所思的老王。
    这他妈好像有搞头啊！
    手机这玩意，在他看来，就以目前市面上的方案，堆配置，整合一下供应商，想造出来，难度不高。
    最考验技术的，不是硬件，而是系统！
    而车载导航同比手机，那技术含量更低！
    但这玩意儿只要量大了，还真能赚钱，起码他有信心把价格压低。
    这样一来，新公司不管手机怎么样，起码能先找到一条生财之路，有了进项养活自己，这才能让他持续施展才能嘛。
    咦这张秦川，不愧是自己的贵人，公司还没成立呢，就先给自己提出了这么好的意见！

 第348章 ：大米公司

    “行！”
    雷俊觉得这个可以有。
    端起酒杯看着旁边的老王道：“王老哥，这样，我这个新公司呢，给你10%的股权，就当我给哥哥你的买路财了。”
    又看向张秦川，雷俊权衡了一下，有点不知道该给张秦川多少股权。
    主要是他不指望老王能给他新公司投钱，这就是他最大的销售方了，人家能给他包圆产品，他已经算是占了大便宜了。
    公司还没成立呢，拳头产品就有销路了，他给老王股份就是为了这个，只要老王还是新公司的股东，那他以后制造的车载导航就不愁销路。
    但张秦川这边
    “秦川老弟，你这边”
    “我不急，你先听我说完。”
    张秦川笑了，虽然连公司名都还没定下，但既然谈到公司股权分配问题了，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你说！”
    刚刚张秦川一张口，就给他定下了车载导航这种项目，现在雷俊觉得张秦川算是很有眼光的人，准备听听他有什么建议
    “像车载导航这种东西，你要想生产，不得建立生产厂？”
    “是！”
    雷俊点点头，有点明白张秦川的意思了。
    “那你这个车载导航的生产厂，能不能建在东北？就我老家，朝鲜自治州那边。”
    “把厂子建在东北？”
    哪怕是雷俊是玩互联网的，他也听过东北投资圈的名号。
    张秦川这个建议和他上个建议比起来，可就没那么令人兴奋了
    “东北也分地方嘛，我们是自治州，小地方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小地方投资过，但有些地方，你去一次就知道，很多东西，都可以谈。”
    “哦？”
    雷俊眼神闪烁，看了眼旁边似笑非笑的老王，没急着拒绝张秦川，反而有些感兴趣道：“具体这个可以谈，指的是什么？”
    “呵比如减税啊、各种政策啊，都能谈，而且你在我们那边建了厂，以后你这个新公司就算是有了我们朝鲜族的背景了，你知不知道有了这个背景，在很多地方都很有隐性的好处，比如以后你造的东西，如果想卖到韩国，就比一般其他地方造的国产货，手续上要简化很多，各种方面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细说，但就这几样，你就可以想想了。”
    “！”
    “哦？！！！”
    雷俊一瞬间，腰杆子都坐直了。
    张秦川说的这些东西，他听懂了！
    原来跟朝鲜族扯上关系，还能有这种好处？
    而且听张秦川的语气，这些政策，好像很好谈的样子。
    看着张秦川颇有底气的神色，雷俊明白张秦川的意思了。
    这位是在进一步给他展示实力的！
    人家邀请自己到朝鲜族自治州投资建厂，只要他考虑好真过去了，那这些东西都可以由张秦川出面帮他谈。
    而相应的，有了张秦川的进一步帮助，他就可以享受到很多隐性的好处，比如以后往韩国卖东西，手续比较简单，那反过来理解，是不是只要沾上了这样的关系，想从韩国采购东西，也会相应的比其他国内企业要简单？
    这不就是他刚刚所设想的吗？！
    他拉张秦川入伙就是为了这个，现在张秦川直接就提出来了
    “听说你手上现金很多，我穷的要死，我可没钱入股，你看看我这些关系，够不够入股的？”
    张秦川笑眯眯的看着雷俊，等着对方的回应。
    “够！够了！”
    雷俊面色一喜，就张秦川给他开的这个条件，最少也值10%的股权，不对这有点少了，最少值20%！
    “秦川老弟，我给你20%的股权，你看如何？”
    张秦川摸着下巴，看了眼旁边的老王。
    老王微微点头，感觉这已经可以了，毕竟是新公司，以后发展成啥样还不知道呢，不过他觉得雷俊这人，应该还算靠谱，反正他又不出钱，搞得好了他有好处，搞得不好，他也没啥大损失。
    眼见张秦川嘴角微微一笑，老王主动接过话头。
    “我跟秦川都忙，你们这样的公司，我知道需要一路融资，你以后想怎么操作我不知道，但我和秦川可没时间插手你公司的日常运营，我们可以把手里股权所代表的权利委托给你，雷老弟是不是要给我们两个股东来个反股权稀释的保证啊？”
    “要的要的！王老哥你不说，我也要给你们签协议的。”
    面对王船夫和张秦川这样的实体豪强，雷俊属于空有浮财的富豪。
    这中间差着档次呢，他现在巴不得搭上这两位的关系，可不想短时间内失去这二位，别看眼下给他俩分了股份，要是从长久来看，以后公司的发展还是需要这两位一直给他保驾护航呢。
    要是因为股权稀释这样的事儿，影响了几人之间的关系，那就得不偿失了，该从哪赚钱，该在哪维护关系，这一点雷俊还是明白的
    雷俊从旁边的抽纸里抽出一张纸巾擦擦手，拿起旁边茶几上的便签纸，想现场就写个草签协议。
    “不急不急，你看看你新公司还需要哪方面的帮助，正好趁着王老哥也在，让他帮你完善完善，我呢不懂什么技术，但我有个妹妹，今年要毕业了，她是学法律的，你要是没法律方面的人选，我倒是可以让我妹妹先去你们公司历练历练，你放心”
    “哈哈，秦川你又谦虚了不是，你还不懂技术？你要是不懂技术，那谁还懂技术，再说你那个妹妹，她要是没地方去，你让她来我这儿！”
    旁边的王船夫听到张秦川这句话，直接把张秦川的台拆了，开始跟雷俊抢人了
    “？？？”
    雷俊还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呢，什么张秦川的妹妹，什么学法律的？
    还有张秦川难道也对互联网方面的东西很熟悉？
    王老哥说这个他懂技术，这又是什么意思？
    眼见雷俊有点不明所以，王船夫指了指张秦川道：“咱们这儿的企鹅你知道吧？号称南山必胜客，秦川的妹妹是西北政法大学的，以前他电影上映的时候，有人在网上公然抹黑他，他就跑到他妹妹的大学，给了一笔赞助，让那些大学生带着他们的师兄师姐帮他打官司，他跟那个大学关系可是很好的，雷老弟你想想，你新公司要是让他妹妹但你们的法律方面的主管，那背后可是站着一整个政法大学呢。”
    “！！！”
    雷俊倒吸一口凉气，就说嘛怪不得是豪强，原来是这个呀？！
    一想到刚刚张秦川还谦虚的告诉自己，他妹妹不会给自己添麻烦。
    这哪是来添麻烦的，这是大爹啊！
    有了他妹妹在自己的公司，就等于以后的新公司跟张秦川绑定的更紧密了，顺便还拉上了政法大学，这背后的人力物力。
    “那王老哥你刚刚说秦川懂技术，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老王看了眼张秦川，打趣道：“像你们如果在网上跟人发生骂战，或者被人抹黑，你们都是怎么解决的？”
    “？”
    雷俊眨眨眼，这还能怎么解决，对骂呗，就看谁先顶不住，或者谁先被封号了。
    “王老哥，我的事你就别说了！”
    张秦川摆摆手，看着雷俊道：“反正以后你生产的产品，如果需要广告营销什么的，你可以找我，我给你个内部价，至于我妹妹你接收不接收？”
    “接啊！接！等我新公司成立后，我第一个通知你，我举双手欢迎令妹，以后你妹妹就是我妹妹！”
    “哈哈，这就行了，来喝酒！”
    张秦川满意的点点头，他是精力有限，不管有钱没钱，他都不会去搞什么手机制造这些东西的，而且他也不懂。
    但眼下既然认识了雷俊，那搭个便车，混点钱也不错，只用动动手，帮他找点关系的事儿，顺便还能给老家拉点投资，都是捎带手的事儿。
    至于刚刚提议让雷俊搞车载导航，张秦川其实对这方面还是有点想法的，只不过这东西，一时半会儿他还没想清楚，等回去后再仔细规划一下再说吧，不急
    “咔！收工，杀青！”
    老谋子拿着喇叭喊出这句话，片场静了一下，然后“哄”的一声，几个女演员眼珠子瞬间都红了。
    小宋加看着旁边的于河伟，从电影开始，她就看着于河伟在演戏，等张秦川出差的时候，又到老谋子带组开始拍电视剧，这部戏，电影和电视剧是穿插着拍的，电影里的大部分人马，也顺便演了电视剧。
    对宋加来说，她只有一部剧本，只用演好她自己的戏份就行。
    但对于河伟来说，他是两个剧本，张秦川不在的时候，他要无缝切换到电视剧里的角色，虽然两部剧里，他都是饰演的‘周乙’这个角色，但时间段不同，面对的角色不同，心里感情也不同。
    但不管有再多的困难，于河伟都保质保量的完成了。
    就连老谋子都对他夸赞有加。
    “小于，要是我下次拍戏，你要是有时间，我到时候找你演主角，秦川挑的演员不错！”
    老谋子看着朝他走来的于河伟，跟他握了握手，又夸赞一声
    “张导您过奖了，能被张厂长邀请，能在二位张导手下拍戏，也是我的荣幸，以后如果您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您随时给我打电话。”
    于河伟握着老谋子的手，非常谦虚。
    “嗯赶紧回酒店吧，杀青宴估计做好了，秦川也回来了。”
    “好。”
    五月份，燕京，中关村银谷大厦。
    地下停车场内，刚一下车，东东扯着张秦川的胳膊，满脸的不情愿。
    “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咋？给你找个实习的地方，你还不乐意了？”
    “你不是说等我毕业之后，让我去东方厂嘛？我都跟我同学说过了，你现在让我来燕京，这儿离离家这么远，我不想来这儿。”
    东东犯了点小脾气，她听张秦川说要把她塞进一家才成立的小公司里，浑身上下，哪哪都不情愿。
    “多历练历练，咱公司平时哪有事儿啊？再说了谁让你在这儿上行政班了？这不是有事儿你过来就行了嘛，你平时可以回家啊，都啥年代了，有事可以打电话，听话啊！”
    张秦川按下电梯按钮，跟哄小孩似的
    “叮！”
    刚下电梯，只听嘭嘭嘭的声音。
    把张秦川吓了一跳。
    电梯门口拉了一块横幅，几个员工手拿纸制礼花筒，见张秦川带着几个人从电梯里出来，赶紧拉响了礼花筒。
    “哗哗哗”
    “欢迎张总莅临指导工作！”
    看着横幅上的字体，张秦川莫名的有些小羞耻，这也抬搞了！
    雷俊今天换了身西装，站在人群最前面，主动伸手握住张秦川的手道：“欢迎张总过来，我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咱们国内知名大导，张秦川，张导！”
    “这位呢”
    雷俊又扭头看向跟在张秦川身后的东东。
    看着东东的长相，雷俊眼睛一亮。
    他只知道张秦川说是他妹妹，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位，这长相要是没人告诉他，他还以为是哪里的明星呢！
    这气质，这打扮
    卧槽，赚了！
    把这样的大美女放在公司，对公司里这群理工男的杀伤力，起码能让他们平时的工作积极性提高50%！
    “你就是陈东吧？你好你好，我是雷俊，欢迎陈小姐加入我们，我给大家介绍一下，陈小姐以后就是咱们法务部的组长了，大家欢迎张导和陈小姐。”
    “哗哗哗~”
    “陈小姐，你哥哥还说让你给我们当法务，我看你这个形象，完全可以当我们公司的形象代言人了，至于什么请明星代言我看陈小姐比明星更像明星！”
    东东虽然有点不太乐意大老远的从长安跑到燕京，当这个大米公司的法务，但现在见到雷俊本人，又被他这么一顿恭维，心里美滋滋的，刚刚的抵触情绪，瞬间消减不少，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张秦川，陈东淡淡道：“谢谢雷总夸奖。”
    “什么雷总不雷总的，我那天说了，张秦川的妹妹就是我妹妹，你以后喊俊哥，你放心，整个公司的法务问题，都看你的，你大胆来！”
    雷俊本来就嘴大，笑起来非常有亲和力，主动领着东东往她的办公室去。
    “公司初创，都比较简陋，你看看都缺什么东西，可以列个单子，我让采购去买。”

 第349章 ：交流会召开

    初建的大米公司也没啥好看的，大猫小猫两三只，刚把公司框架建立起来，办公室布置的都很简洁。
    张秦川站在雷俊办公室里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中关村。
    “怎么样？规划好想买什么设备了没有？”
    资金方面的问题，张秦川一点都不为雷俊担心，这货本身就有钱，就算缺钱了，以雷俊的手段，他也不愁搞不到钱。
    “你那边的交流会定在几号了？”
    “下个月16号，你到时候也可以过去，跟着王老哥一起过去参观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生产线可以买下来就行，有什么问题你随时联系我。”
    雷俊这边前几天跟张秦川打过照面了，车载导航这些设备生产起来难度不大，车载电脑现在所用的芯片又不需要多高端，主要是稳定。
    而且相当一部分比亚迪的中低端车，中控台上根本不需要车载电脑，有个能放磁带或者碟片的音箱，顺便能听一下收音机就得了。
    所以雷俊这边准备的时间相对来说没那么紧迫，真想大规模的上那种带显示器的车载导航，还得等几年呢。
    “好，那到时候我也过去凑个热闹，见见明星。”
    雷俊乐呵呵的回了一句。
    “那行，人给你送来了，我就回去了。”
    “啊？现在就走？不留下来吃个饭嘛。”
    “没那工夫，等会儿我还得去一趟导演协会，你忙着吧。”
    张秦川摆摆手。
    “那行，我送送你”
    雷俊一脸可惜的拍拍张秦川，主动把他送到电梯口。
    眼看着电梯门即将关闭，雷俊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赶紧按下电梯按钮。
    “秦川，你先别急，还有件事儿。”
    “嗯？”
    “这个车载导航好生产，但内部的软件，比如地图什么的，这个怎么办？也由我们这边做吗？”
    现在的导航，以市面上的龙头企业凯立德为例。
    想做导航，这样的公司是需要资质和手续的，可不是谁不谁随便做个软件，然后导入地图就能用的。
    而且现在还不是导航免费的年代，现在的导航是要收费的！
    还不便宜。
    市面上用的最多的，除了纸制地图之外，车载导航这一块，主要分为原车所装的车载导航，这个就是比较高端的车型才会配备。
    而还有一部分就是像凯立德这样公司生产的手持式车载导航电脑，样式有点像平板电脑，带个屏幕。
    不过这两种车载导航里面的地图，都是预装的。
    如果碰上所在的城市经常修路变换路线之类的，那隔段时间，还需要线下手动更新一下地图文件，使用起来不仅花钱，使用体验还很麻烦。
    这种东西要是一开始也用大米公司来做，不是做不出来，而是手续和前期投入比较麻烦，他们可能会抽不出来人手
    张秦川看了雷俊一眼道：“你不用担心，你这边是生产硬件的，至于王哥那边要是用，他们可以先用凯立德的文件，至于软件这一块我到时候想做一下，你就不用管了。”
    “哦？你来做？”
    雷俊眨眨眼，不知道张秦川为啥对这个感兴趣。
    看着电梯里的张秦川，雷俊也不好多问，既然他只用负责硬件生产，那就行了。
    “好，那有进展，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再联系我。”
    “行，我先走了！”
    “这是准备好的计划？”
    导演协会，会长办公室内。
    张秦川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桌上的计划，随手翻了翻。
    又拿起旁边的邀请名单扫了一眼，国内基本上有点名气的导演，不管加没加入导演协会，都在此次的交流会邀请之列。
    而香江的、弯省的导演，也圈出来两百多位，也在邀请之列。
    张秦川拿着名单一个个看过去，有些都是他比较熟悉的名字，但看着这些名单，张秦川总感觉少了什么。
    咦！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这次的交流会放在韩国举办，那既然在人家的地盘，不叫上几个韩国导演过来给自己壮壮声势，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在名单末尾写上了韩国导演协会。
    想了想
    既然韩国那边都邀请了，那是不是也可以邀请一些朝鲜的导演？
    张秦川眯着眼，也把这个选项写上，然后把邀请名单递回给交流会筹备小组的组长手里。
    “邀请嘉宾把朝鲜跟韩国的导演也算上，给他们发邀请函。”
    “啊？”
    筹备小组的组长在听到还要邀请朝鲜导演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好小众的词汇！
    这玩意该去哪邀请啊？
    人家认识他吗？
    “会长这个朝鲜导演，该怎么邀请啊，他们应该不会出席这种活动吧？”
    “他们出席不出席，和我们无关，但我们要把礼节尽到，别让人家说我张秦川不懂规矩，你等会儿把邀请函送到他们大使馆，剩下的，他们来不来就不管他们了。”
    “？？？”
    筹备组组长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他第一次见到这种把邀请函送到大使馆的操作。
    新会长这些办事方法也太匪夷所思了。
    “行了，有什么问题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先回去了，长安那边我还得做电影后期呢。”
    “好的会长，您慢走！”
    从燕京回长安的飞机上，张秦川看着窗外的景色，下面的山河道路从高处看，都显得很小很小。
    这不禁又让他想到导航这件事。
    对于做导航这方面的手续，张秦川因为跟军方打过不止一次交道，他自认还是有能力搞到手续的。
    而他这样的剧组，常年累计全国各地的跑，他又不缺人手，做导航系统属于顺手的事儿。
    至于做完导航有什么好处
    这好处可就大了！
    张秦川不准备做收费的导航，这次他要做免费的！
    比如做手机的，这东西需要的资金投入太大了，张秦川玩不起，也没那个精力玩。
    但换到导航就不一样了，这东西没有地域性。
    比如雷俊做的手机，以后肯定有很多竞争对手，普通的消费者，购买手机的时候，有的在乎外观，有的在乎配置，还要考虑性价比等等。
    但导航就不一样了，哪家车企都会用到，而随着以后智能机的普及，这东西在手机上也可以用，而且会随着以后的经济环境越来越好，用的人也越来越多。
    不仅开车能用，骑自行车，电动车，甚至走路都能用。
    而它的前期投入成本，如果和做手机比起来，那就少太多太多了，张秦川现在的身家就能负担起来。
    而且做手机，竞争对手看到对家的手机配置，只要下得去手，他们可以堆出同样配置的手机，这东西在前期，除了一些设计上的专利之外，其实内部一些配置，都是透明的。
    但导航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在初期，还是有一定的技术门槛的，想要搜集全国内所有地方的地形图，这需要大量的人手和时间。
    而现在的那些导航龙头，就是靠着这些东西才能占领市场的。
    张秦川现在可以偷偷的把他们的数据复制一遍，然后站在他们的肩膀上，做出智能导航。
    等以后他的这个导航软件用的人多了，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广告平台！
    我软件都免费了，又有先发优势，只要占据了一大部分用户，在免费软件上，宣传一下新电影，新剧之类的，有情可原吧？
    一想到以后国内十几亿人，哪怕这其中只有十分之一的人，用自己的免费导航，那这个广告的辐射程度，该有多大？
    这一年会给他省下多少宣传费？
    这玩意才是看似和东方厂无关，其实是很能弥补以后电影宣传的一个跳板平台。
    而且现在做导航的公司不多，也不会结下太多的竞争对手。
    哪怕是在互联网行业来说，普通用户可以用不同品牌的手机，但只要自己的导航做的好，以后能供普通用户选择的导航，顶多也就那么几个。
    想到这些，张秦川拿起本子把自己的想法记下来。
    这件事他还可以跟警察系统合作，不仅自己干，还能拉着各地的警察一起干。
    他都好久没做过“慈善”了，现在手里又有了点小钱，是时候再捐点警车了。
    跟各地的警察打好关系，在他们的警车上装个测绘的摄像头帮忙平时测绘一下，这种忙，看在他捐警车的面子上，警察同志还能拒绝？
    只要积少成多，他这个导航就能越来越完善。
    而有了警察系统的背书，这个导航天生就自带公信力，这就又对他以后导航上市后，能给普通用户带来更大的吸引力。
    这是相辅相成的东西。
    张秦川捐警车，警察帮他完善地图，导航给普通用户免费用，他这边再把这个导航当成一个广告平台。
    这就是共赢！
    只要一到两年之内把这玩意做出来，到时候不管是比亚迪那边，还是大米手机这边，都能预装自己的导航，这就算是走出第一步了！
    哼哼
    张秦川把想法都写到本子上，等回去就安排人去办！
    6月16日，济州岛，济州酒店。
    酒店门口铺着红毯，门头上挂着红色的条幅。
    《第二届导演协会交流会兼年度庆典正式召开》
    一辆黑色的奔驰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口，张秦川看了眼车牌，旁边的导演协会工作人员凑到张秦川身边，对照着表格上的车牌号道：“李导到了。”
    “李导！哈哈，好久不见啊。”
    张秦川走到车边，主动跟刚下车的李氨握手。
    这货现在名气正旺，这次弯省的导演过来出席交流会，就是李氨带队的。
    “张导！恭喜啊，我在弯省都听说你升任导演协会的会长了，恭喜恭喜。”
    “哈哈，里面请，晚上咱们再好好聊。”
    “好的，好的！”
    九月份的济州岛，属于岛上一年到头景色最好的时间段。
    岛上绿荫葱葱的。
    姜闻坐在车后面，看着路两边的景色，突然，路边停着的一辆车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辆有点像大面包的现代车，白色的车身窗户上还贴了一层黑色的防窥膜。
    刚刚这辆车的车窗打开，就两车交汇的时候，姜闻往车里一瞥，正好看见车里有几个穿着黑色短袖、留着短发的年轻人，嘴上还叼着烟，因为车窗开的小，里面的烟雾顺着车窗缝隙往外冒，猛一看跟车里着火似的。
    这一路上，这是他见到的第九辆这样的车。
    姜闻稍微感觉有点不对劲儿，要说济州岛上除了旅游，也有一些本地的居民。
    但就算有本地人，这每隔一段距离，路边就停着一辆这样的车，车里还都是坐着这样一群年轻人，这怎么看，怎么有点不对劲儿。
    扭着头刚想再看一眼那辆车，司机出声道：“姜先生，酒店马上到了，张导在门口。”
    “哦？！哦”
    姜闻瞬间收回目光，看上前方不远处的酒店，张秦川挺拔的身形，就站在酒店大堂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
    哗哗哗
    除去有事没来的，导演协会在册导演这次到达济州岛的，有一百五十多位。
    国内其他不在册的导演，也有三十多位。
    香江导演四十多位，弯省导演五十多位，还有几十位明星。
    韩国导演协会也来了十几位导演。
    零零星星的，加起来一共小四百人。
    虽然比自己的预期人数，少了那么一点，但张秦川已经很满意了，就这么着吧。
    随着台下的掌声渐渐平息，张秦川从最前面的讲台前站起身。
    “欢迎各位来宾，来参加本年度的导演协会交流会，我作为导演协会的会长，向大家致以最诚挚的欢迎。”
    “哗哗哗”
    晚上九点多，距离济州酒店不远处的一家高端ktv内。
    小文隔着门上的透明窗户，朝包间里面看了一眼，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那位冯导。
    看到他，小文冷笑一声，扭过头，这才看向身边的包间服务员，把手上的一瓶酒递给对方道：“等会儿让他喝下这瓶酒，我就在这儿等着你，等他喝完你出来告诉我。”
    “是！”
    服务员畏畏缩缩的有点怕面前的这个年轻人，闻言接过小文递来的红酒看了一眼，这才打开包厢的大门
    “来来来，你喝一个，怎么老是让我喝啊？韩语喝一个该怎么说？”
    冯裤子呲着个大牙，看着旁边的公主，又朝身旁的翻译问了一声。
    “老板，您要的红酒。”
    服务员推门进来，把手上的酒递给冯裤子。
    “开了！开了！让她给我开！”

 第350章 ：你算老几？

    交流会、交流会，谁和谁交流啊？
    导演和导演之间嘛？
    一群大老爷们的，有啥好交流的？
    交流会的精髓，一是现在身处国外，有些东西就跟国内不一样了，另一个就是现在可是在韩国。
    哪怕是张秦川不安排，有这么大型的会议，韩国那些中小娱乐公司闻着味儿都会找上来。
    更何况张秦川太懂这个了，他都提前打过招呼了。
    下午各地的导演过来开个会，主要是大家签个到，打个照面，然后听一下张秦川这位新会长讲什么，最主要的是认识一下张秦川这个人。
    毕竟线下认识和在电视上或者报纸上认识，这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而张秦川很贴心，会议根本没持续多长时间，说的都是场面话，剩下的就是自由活动了。
    反正大家都知道会议地址在哪了，有相熟的朋友，大家可以约一下，在附近的饭店啊、酒吧喝个酒好好聊聊。
    有些喜欢玩的导演，还有那些闻风而动的明星，大家可以互相结合一下，深入探讨一下别的项目。
    至于重要的事儿，除了明天下午的一个会议，还有晚上的典礼，第三天基本上又是休闲娱乐的一天。
    总共三天的会议时间大概就是这么个流程
    “啵~”
    软木塞开启的声音异常清脆。
    冯裤子看着旁边这个小明星用奇特的方式开红酒，脖子上本就有些发红，显着有些异常的白斑这下子因为激动，显得更红了。
    伸手把湿漉漉的软木塞捡起来，冯裤子有点人来疯的起哄道：“喂我喝，给她翻译翻译，让她喂老子喝酒~”
    他现在越看这几个陪酒的人，越是满意。
    会议刚一结束，他就被人送了个花名册，上面都是真实照片和信息介绍。
    以前冯裤子不是没来过韩国，但这次导演协会安排的日程，冯裤子打心眼里觉得张秦川办的不错，甚是得体。
    他就喜欢这种放浪形骸、光明正大的感觉。
    如果是在国内，像这样的小姑娘，就那些电影学院的学生，他勾勾手她们就能主动送上来。
    但那种为了某些东西不得不屈从于他的感觉，每次过后，都让冯裤子异常不爽。
    就像当年他再婚时候那样，说起来是抱得女神归，但私下里，外人多有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就连他老婆，也给他一种便宜他的感觉。
    明明是娶了个漂亮媳妇，到头来总有一种捡破鞋、低人一等的感觉。
    而这些年，随着他的电影成绩越来越好，特别是随着上部电影带他走进了国内票房最高导演的宝座，冯裤子心态越发失衡了。
    前有家里的这些狗屁倒灶事儿，后有姜闻请他吃饭，说起张秦川的事儿，像狗一样驱使他，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他去投票。
    而现在！
    他已经是实实在在的大导了，国内第一！
    他再也不是那个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混的小跟班了！
    他的电影要思想有思想，要深度有深度，要票房有票房。
    他也能花钱直接享受这样的日子了，什么样的女人任他挑选。
    因为他有钱！
    他是上流阶层了，在这里，他终于又体会到了资本主义世界的生活。
    有钱，就是万能的！
    在这儿，他谁的脸色也不用看，只要有钱，所有人都要看他的脸色。
    就像现在，这几个在韩国也有点名气的小明星，还不是要亲自喂他喝酒？
    看着这位举着酒瓶，趴伏在自己面前，红酒从她的脖颈上缓缓流下，最后喂给自己喝。
    冯裤子砸吧砸吧嘴，今天的酒格外好喝，格外的有意境！
    眼看冯裤子顿顿顿，喝了好大一口酒，眼神都有些迷离了，门外突然又进来几个人。
    坐在冯裤子身旁的翻译明显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这几个人好像不是冯导叫的呀。
    “你们”
    “出去！”
    领头的女人薅着翻译的头发把他的头往下一压，轻轻给了他一巴掌，然后扭头看向旁边反应有些迟钝的冯裤子，伸手直接揽住了冯裤子的脖子，语气魅惑道。
    “老板我们玩点刺激的嘛~”
    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锡纸等等道具都被摆在桌子上
    “怎么样？你现在这戏，是不是拍完了？”
    离冯裤子包间不远处的另一个包间内，这个包间里没有音乐声，也没有吵闹声，墙上的电视里，现在正在播放着一部韩国去年的票房冠军电影。
    电影里演员之间的对话是韩语，姜闻听不懂，他旁边坐着的是张秦川，两人身边各自又坐了两个比较拘谨的陪酒女。
    姜闻拿起啤酒瓶，直接对瓶喝，放下酒瓶这才扛了一下正在看电影的张秦川
    “拍完了。”
    “我看今天老谋子没来？你咋不叫他一起来？”
    姜闻右手搂着陪酒女，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要说张秦川今天给他挑的这个，长相他还算满意。
    但老姜啥没见过，他现在听到张秦川说电影拍完了，所有的心思都在张秦川身上呢，哪有时间想别的
    “老谋子？他不喜欢这种活动，留在家帮我剪片子呢。”
    张秦川看着电视上播放的电影，这是勇哥最新拿下的sbs一部分股份，然后作为新晋股东之一，这部电影的海外版权就这么三拐两拐的到了张秦川手里。
    他对这部电影有点印象，叫《非常主播》，是韩国目前的知名男星车太贤主演的，和他搭配的女明星，是个才出道没几年，但现在已经小有名气的朴宝英。
    这部电影算是难得一见的比较温馨的韩国电影，张秦川感觉这个剧情还行，要是运作到国内应该是有点搞头。
    就是这个分成方式他有点头疼，等回去找老韩聊聊吧
    “那我这边呢？我跟你说，你这次的交流会我本来都没想过来的，我那边正跟老韩拍电影呢，刚拍完我都没休息，直接来你这儿了。”
    姜闻一脸真诚的看着张秦川，他都等张秦川大半年了，总算等到这位闲下来了。
    “行啊！聊聊价钱呗，你准备给我啥价钱？别说片酬啊，太俗。”
    张秦川现在闲下来，既然姜闻一直骚扰自己，那不如就去他新电影里玩玩，演一次戏。
    这个《让子弹飞》应该算是姜闻少有的能赚钱的电影之一，既然自己要演，那这么现成的一块肉，不给自己吃一口，那可不好说了
    “不要片酬？”
    姜闻大眼珠子一转，眯着眼看着张秦川道：“你要入股分成啊？”
    “那肯定啊，你这样拍摄团队你用我们厂的人，这是咱俩说好的吧，主角之一还要我来，你说这两项加起来，咱俩这个数怎么样？”
    张秦川右手比划了一个四，还有一个六的手势，朝姜闻亮了一下。
    “四六开？你狮子大开口啊？就这你就要我四成？”
    姜闻咧着嘴，哈哈大笑的看着张秦川，好家伙，这货儿真敢要啊。
    “啥四成，四成你的，我要六成！”
    “？？？”
    看着张秦川的表情，姜闻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
    这话怎么好像是自己剧本里的台词？
    “你来真的？”
    “给不给吧？！”
    “不是爷们儿~”
    姜闻搓了搓头上的短发，组织了一下语言。
    按理来说，要是张秦川坚持要四成，他咬咬牙真敢认了。
    因为所有拍摄团队都要用东方厂的人，再加上张秦川，这两项加起来，值这个价。
    但现在张秦川居然要六成，这就让他有点受不了了，太狠了！
    “你要是要四成，我咬咬牙就认了，你要六成这”
    “那行，四成就四成，说好了啊！”
    张秦川突然扭头看着姜闻，瞬间就把价格定下了。
    “哎？不是~爷们儿，你这不带你这么玩的啊，你给我玩这个，那话堵我吧？”
    “利索点，别墨迹，就四成，人我出，戏我演，我辛苦陪你演一回戏，你还不让我赚点？对了，到时候网络版权也给我，反正也不值钱。”
    张秦川眼神闪烁的看着姜闻
    对于网络版权，姜闻不太在意，确实如张秦川说的，这年头，网络版权的钱景还不大呢，他不在乎，给了就给了吧。
    但张秦川刚刚直接拿话堵自己，就这么把四成定下了。
    咬咬牙，姜闻拿起酒瓶。
    “行，是爷们就利索点，四成，给你了，等会儿我回去跟你写个协议。”
    “走一个！”
    张秦川笑着也拿起酒瓶跟姜闻碰一个。
    这戏他可演可不演，主要还是好奇，毕竟他导戏导了好几部了，这亲自上阵演戏，还是第一次。
    当然了《让子弹飞》那十来个亿的收益，都是顺带手了，绝对不是张秦川的第一目的
    “咚咚。”
    张秦川跟姜闻刚定好分成，包间门就被敲响了，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呢，包间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了。
    姜闻皱眉看着包间大门，谁这么没规矩，直接就这么进来了？
    直到看到走进来的身影，姜闻脸上的表情愣了一下。
    “刚子？你咋来了？”
    冯裤子衬衣上的扣子都是歪歪扭扭的，走路看样子都站不稳了，就这么靠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包间里的几人，目光落在张秦川身上，冯裤子打了个嗝。
    听到姜闻的话，冯裤子抬了抬下巴，没说话，算是回应了。
    “秦川啊，今天的安排不错，老子喝的很满意，玩的很尽兴，听说你俩也在，过来给你们打个招呼。”
    冯裤子大着舌头说了一句。
    他此时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光怪陆离的，眼前的张秦川和姜闻都极其不真实，感觉他们就坐在那，但又好像显得很飘忽，一会儿离自己近，一会儿离自己远的。
    摇了摇脑袋，冯裤子感觉自己是喝醉了，但又好像没喝醉，他感觉他自己此时脑子极为清晰，再加上刚刚玩的开心，又正好听到张秦川也在这边，就准备拿拿架子，当着姜闻的面给张秦川打个招呼。
    以后别他妈有啥破事就跟训狗一样叫自己，就张秦川，他算什么东西？
    在自己面前，不还是个晚辈？
    开个交流会，不还是得像跟班一样，把各位来宾照顾好？
    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一个小辈该有的样子吗？小心翼翼的伺候前辈。
    哼
    姜闻皱着眉看着状态有些不对劲儿的冯裤子，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张秦川。
    果然，此时的张秦川，听到冯裤子刚刚的话，脸上的笑容也没了，正阴着脸看着站在门口的冯裤子。
    小文从包间门口走过，和张秦川对视一眼，轻轻点头，示意他那边都做好了
    张秦川看到小文给他打的暗号，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
    “冯导，你喝多了就早点回去吧，明天还有交流会呢。”
    “刚子，你带的翻译呢，让他送你回酒店吧，我跟秦川聊点事儿。”
    “回去啥回去？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你算老几你也这样跟我说话？”
    冯裤子一听这话，脾气上来了，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正好走到两人面前的茶几前，挡住墙上的电视机，抬手指着张秦川道：“我告诉你张秦川，你才出来混了几年？我当年在电视台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你他妈拍了一部电影，你不知道你是谁了？啊？还指挥上我了？！你也”
    姜闻听到这话，嘴皮子一抽，脸色瞬间也阴沉下去了。
    老一辈的人讲资历，看不起年轻人，这个他理解。
    但有些话也得分时候，要是大家私下里喝酒的时候，当事人不在场，大家酒后说说也就得了。
    现在这种话当着人家的面指着人家的脸这样说，这就不行了
    简直是他妈的找打啊，张秦川又不是啥好脾气的人！
    这点姜闻太清楚了
    “把你的腰带给我。”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旁边的陪酒女。
    这位今天打扮的非常朴素，可不是那种夜场女。
    今天他要的这位，一身职业装短裙，腰上还有个深色的腰带，穿的非常正式。
    此时张秦川指了指她的腰带，让她取下来。
    女人脸色有些羞涩的把皮带抽出来递给张秦川。
    握了握手里的女士皮带，张秦川站起身，随手拿了瓶喝了一半的啤酒，往皮带上一浇，抬头看了眼冯裤子，双手把皮带对折一双。
    “啪！”
    “啊~！~~”

 第351章 ：李导，开门啊！

    姜闻眼睁睁的看着张秦川拿着皮带起身，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把啤酒倒在皮带上，然后毫不犹豫的对着冯裤子就是一皮带抽下去。
    刺耳的惨叫声还慢了半拍。
    这声惨嗷，吓得姜闻一个激灵。
    此时张秦川的做派，还有动作，勾起了姜闻一些不好的回忆。
    他小时候调皮，他父母就喜欢用皮带抽他，这是他这个年代的小孩子很多人都有过的经历，越是这种家世好点的，越是家教严。
    而且抽之前皮带‘沾水’这个动作，张秦川也有。
    所以这一皮带下去，冯裤子惨嗷，但姜闻这个看客也大受震撼，跟着也哆嗦了一下
    “老子知不知道老子是谁，还用你跟老子说？”
    “啪~！！”
    “啊~~~！！！”
    第二下，冯裤子就站不稳了，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此时他的酒已经醒了一半了。
    整个世界也恢复正常了，眼前的张秦川是那么的真实，这回是确确实实站在他身前了，而且手里拿的还有皮带！
    “停！”
    “啪~”
    停你妈呢停。
    张秦川又是一皮带下去。
    “不是没喝醉嘛？”
    “啪~”
    “啊！！！姜哥~~！！！”
    “啪！”
    “我算老几？凭啥指挥你？你告诉老子，我算老几？”
    “啪~！！”
    张秦川又拿起半瓶啤酒浇在皮带上
    姜闻看着在地上奋力蠕动，哭的涕泪横流的冯裤子，终于回过神了，站起身想劝架。
    “秦川哎别打了，都是误会秦川哎呦卧槽”
    还没走到张秦川身边，张秦川反手朝他这边一皮带就甩了过来，要不是姜闻躲得快，这一皮带就抽他脑袋上了！
    “啪！”
    收回的皮带再次被甩起来，又甩到了冯裤子身上。
    旁边两个陪酒女躲在沙发角落，任何声音都不敢发出，只能抱着瑟瑟发抖。
    在韩国，在这种包间里，打架是再常见不过了。
    只不过以前挨打的都是他们这些陪大佬喝酒的女人，现在挨打的换了个人而已。
    包间门已经被关上了。
    从门上的窗户往外看，还能隐隐看到门外站了数十个人，但这家ktv隔音还是不错的，只要关好门，里面闹出再大的动静，外面基本上都听不清楚
    “来！起来，告诉老子，你喝醉了没？”
    “啪！！！”
    张秦川又是一皮带狠狠甩下去。
    冯裤子双手往上举着，呲着牙口水直流、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但他此时一点劲儿都没有，倒在地上都站不起身，只能徒劳的用手去挡。
    但皮带是软的，又不是棍棒，光靠双手怎么挡得住。
    再说了，就算是抽到手上，除了手疼之外，还会继续被抽第二下
    “啊~~~~停~~~是我喝多了，是我喝多了，别打了！！！饶命啊！！！”
    几皮带下去，冯裤子的酒彻底醒了，整个人的眼神都变清澈了，不仅变清澈了，眼泪混着鼻涕，还有一些呕吐物沾的脸上到处都是。
    皮带沾水，抽在身上，这滋味，谁碰谁知道！
    这一下挨完，身上是由内而外的疼，一条一条火辣辣的疼
    眼看皮带又干了，张秦川伸手把皮带的末端穿到皮带扣里，弄成一个小圈，往地上的冯裤子脖子上一套，脚踩着他的头，右手拉着皮带的末端往上使劲一提。
    “呕~”
    伴随着一阵干呕声，冯裤子就像是栓了个项圈的狗似的，脖子直接被皮带勒紧了
    “哎！”
    姜闻眼见事情已经越发不可控了，张秦川刚刚这几下又快又狠，连他自己都差点被甩一下，而且这货打的前几下，嘴上还会骂几句，但后几下他已经不说话了，就这么阴着脸抽人。
    没见过这种场面是想象不到的。
    一个人就这么阴着脸，一下一下的用皮带抽着地上不断发出惨叫的人。
    是冯裤子刚刚是发酒疯了，是说的有些过了。
    但看见张秦川用皮带勒着冯裤子的脖子，像勒狗一样，姜闻有点看不下去了。
    这不是侮辱人不侮辱人的问题。
    这都勒脖子了，看张秦川这样子，明显是上头了，这要是一个控制不住，再把人勒死了，那事儿就大了！
    “秦川别冲动啊，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现在张秦川手里攥紧皮带一端，脚踩着冯裤子的头，地上的冯裤子使劲弹腾着，脚踢在旁边的茶几上，酒瓶子碎了一地。
    看状态，再不救这货，这就真的离被勒死不远了！
    姜闻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状态下的张秦川，太凶残了！
    这是直接下死手。
    伸手拽着张秦川的胳膊，夺他手里的皮带
    “崩~”
    两人争抢的功夫，可能是皮带扣质量不行，也可能是冯裤子挣扎的太剧烈了，求生的本能让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最后，皮带扣居然生生的被这么挣断了。
    发出一声闷响，皮带扣弹飞了。
    冯裤子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岔气了似的，蜷缩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又伴随着干呕声
    眼看着张秦川突然扭头看向自己，姜闻看着他眼神中的杀意，被这么冷不丁突然注视着，哪怕是姜闻也感觉有点头皮发麻。
    “打一架得了，别闹大了，给我个面子。”
    想了想姜闻主动给了个台阶。
    “你知不知道，前一段我打电话拜托你那件事。”
    “啥？”
    “给我投选票那件事。”
    “咋了？”
    “你没告诉他？！”
    张秦川指了指地上的冯裤子。
    “我跟他说了啊，他答应了啊。”
    姜闻不知道张秦川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你问问他，他是怎么干的，他不仅没投我，还给我对家投票，老姜我好不容易拜托你一件事，你这事儿给我办的不地道啊，本来我都不想说的，今天他又来找我事儿，你说你好意思劝我？”
    张秦川都忍这么长时间了，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姜闻这件事，为的就是等一次机会，等一次能直接给冯裤子来个狠的机会！
    而现在今天才只是刚刚开始，这连利息都算不上
    “啥？”
    姜闻愣了一下，回味了一下张秦川的话。
    不仅没给张秦川投票，反而给张秦川的竞争对手投票了？
    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儿？
    这种东西他本来都没放在心上，从现在的结果也能看的出来，有没有冯裤子这一票，这对张秦川来说，无关紧要。
    但人嘛活的就是一张脸！
    这事儿，是他张秦川拜托他姜闻的，姜闻又请客吃饭把这件事安排下去的。
    他自认为这已经够了。
    没想到，这逼养的狗东西，居然这样玩。
    要不是今天张秦川说，他都不知道。
    一想到自己刚刚为了给冯裤子开脱，还让张秦川给自己一个面子，没想到地上这狗东西是一点面子都没给自己啊！
    想到这儿，姜闻也不劝了，蹲下身扒拉一下冯裤子道。
    “我让你给秦川投票，当时是你答应我的吧？你没投？”
    “我”
    冯裤子脸上一下都没被抽到，但胳膊上已经有好几条红印了，浑身上下都是疼的，他现在听到姜闻的话，看着面无表情的姜闻，有些心惊胆战道：“姜哥你听我说我看他优势大，我”
    “我日你姥姥！”
    姜闻二话不说，站起身就是一脚！
    什么他妈的看人家优势大，欺负他不懂投票？
    这又不是分段制的，这玩意不是一次性全体投票吗？
    能看到他有没有优势的时候，那是唱票！
    妈的，这狗东西到现在，连他都骗，真他妈翅膀硬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别打死，人我不管了。”
    姜闻掐着腰看着地上的冯裤子，跟张秦川交代一声，转身就走，伸手拉了几下包厢大门，愣是没拉开。
    扭头看了眼张秦川，两人对视一眼。
    “啪！”
    张秦川把手里的皮带又抽在冯裤子身上，抽完把皮带丢回给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陪酒女。
    “一起走吧，没意思，你的人，你不在了，我也懒得打。”
    张秦川这一句话，说的姜闻面红耳赤的。
    丢人啊！
    丢人！
    他是比张秦川大的，但今天，他感觉张秦川的话尤为刺耳。
    “咔~”
    直到张秦川走到包厢门口，他一拉包厢门，门这才打开。
    “大哥！”
    伴随着一阵整齐的口号，姜闻看见门外站了十来个年轻小伙，大部分人左手都垂直耸拉着，能看见胳膊内侧都带着家伙。
    随着张秦川出现在门口，这些小年轻齐齐弯腰
    张秦川刚走出门口，扭头看了眼姜闻，笑眯眯的问道：“现在还想找我演戏不？”
    “？？？”
    ktv过道里，灯光比较昏暗，张秦川身子一半还在门里，上身已经在门外了，就这么站定扭过头。
    他的脸一半都在阴影里，此时此刻，伴随着他扭头这个动作。
    还有外面走廊里弯着腰迎接张秦川的那些年轻人。
    一个成语突然出现在姜闻的脑海里。
    鹰视狼顾！
    鹰视狼顾啊！！！
    虽然张秦川此时是一脸笑容的，但他真的有点像是头择人而噬的老虎，随时能转身朝自己这边扑上来。
    看到这一幕，这比他脑子里那种民国豪强更像豪强！
    有钱、有枪、有地盘、手段狠辣、无所顾忌！
    姜闻嘴角一勾，哈哈大笑，笑声异常豪迈，不知道是给自己壮胆，还是真的豪迈。
    “演，怎么不演？你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演！别因为这狗东西，伤了咱们的感情，秦川呐你比我心中的黄四郎更像黄四郎！”
    “哈哈，那等咱们回去再聊，一会儿我的人会送他去医院，其他的事儿姜老哥需要我操心嘛？”
    姜闻眯着眼，扭头看了眼身后还躺在地上的冯裤子。
    他知道张秦川这句话的意思，这是把后续交给他了。
    要是冯裤子不满意，大家大可以再碰一碰，各处手段嘛。
    但姜闻丢不起这个人。
    今天这事儿，他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成王败寇，今天他是全程参与，都看在眼里的，是冯裤子先招惹张秦川的，这顿打，挨得不冤。
    想到这儿，姜闻眼中泛起一阵狠色。
    “秦川，你放心吧，今天你打也打了，是这狗东西不对在先，剩下的事儿我来，等回去了，我再给你个交代。”
    “那行，那我先过去了！”
    张秦川右手一抬，留下几个人，这才带着其他人走远
    “大哥，视频都录下来了。”
    “角度对不对、清晰嘛？”
    “您还不信任我嘛？我看也看会了。”
    小文脸上有点不服，不管怎么说，他明面上也是东方厂的员工啊，这点摄影水平他还是有的。
    张秦川想了想他让小文拍的东西，笑了笑
    有些人，单单挨一顿打就以为事情过去了，那岂不是太轻松了？
    酒店房间内，地上还有一些散落的内衣，浴室里稀稀拉拉的水声。
    李氨穿了件浴袍坐在床边。
    突然，房门被敲响了。
    自己明明记得挂上了免打扰的牌子啊。
    李氨皱着眉起身，路过浴室的时候，还朝里看了一眼正在里面洗澡的女人，这才趴到猫眼上往门外看。
    “哪位？”
    “老李？休息了没？找你商量点事儿。”
    “？？？”
    随着声音传进来，李氨这才看清了门外的人，这大半夜的，来人居然是张秦川！
    “老李，赶紧开门啊。”
    李氨脸皮一抽，想着浴室里的人，张秦川这来的可不太是时候啊。
    有心不开吧，刚准备拒绝。
    “咚！”
    房间门好像在外面被踹了一脚。
    张秦川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赶紧开门，别等我自己进来啊！”
    “”
    李氨一脸呆滞的看着房间大门。
    “咚！”
    “我开我开！”
    “张导，什么事啊，这么晚了。”
    稍微打开一条门缝，李氨看着门外的张秦川。
    “哈哈，我以为你还没忙完呢，我记得你早就回房间休息了，是我来早了？”
    张秦川看着一脸警惕的李氨，耳朵动了动，听到了浴室里的水声。
    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甚至直接推开门，右手搭在李氨的肩膀上，左手挥了挥道：“让浴室里的人滚出去，我跟李导有话要说。”
    “啊~~~”
    伴随着浴室门被踹开，里面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叫，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哼，然后就没了声息。
    李氨听着浴室里的动静，再看看笑眯眯的张秦川，突然咽了咽口水。
    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张秦川好像来者不善啊。

 第352章 ：逼迫

    “张导这么晚了，你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
    “啧你这话说的就伤感情了，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
    张秦川按着李氨的肩膀，示意他坐到床边。
    他自己则是往另一张床边一坐，就这么看着你氨。
    “李导，感觉我这次的交流会，怎么样？”
    “”
    在张秦川没来之前，李氨感觉本来还是挺好的，但现在嘛，他感觉就不是那么好了
    眼见李氨不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代表了答案，张秦川掏出烟先点上一根，又朝李氨示意了一下，眼见他不要，这才继续道。
    “你看，咱们这个行业呢，以前就是缺少交流，我在内地就很少看到你们那边的电影，你说这是什么问题？”
    “”
    李氨张了张嘴，看着张秦川。
    为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吗？
    还不是不好进，进不去
    这又不是能力和交流的问题
    “以前呢，我管不了这一块儿的事，能力有限，现在呢我既然成了导演协会的会长，我觉得我应该对这种事，多促进一下，多交流，多学习，你说是不是？”
    面对这种套话，李氨下意识点点头，这话听起来没毛病，但眼下张秦川主办的这次交流会，不还是跟以前一样吗？
    哦还有有点区别的，这次内地导演协会算是大出血了，居然开窍了，把会议地点定在了韩国，规模也大了，花样也多了，都有上门服务了，这在以前可没有
    眼看李氨点头，张秦川这下更高兴了。
    “哈哈，既然你我想法一样，那你看现在这个局面，咱们两岸三地，居然有三个导演协会，这对于咱们的交流可以说是大大的阻碍啊，大家都是华国人，一个导演协会都分好几个，我觉得这很不好。”
    张秦川摇摇头，站起身坐到李氨旁边道：“明天咱们的交流会上，我想让你带头，主动申请加入我的导演协会，你放心我对你们都一视同仁，既然这次的交流会不错，我准备以后每年都举办，不过不是以现在这样的形式，而是以咱们协会内部的形式来举办，李导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
    李氨眼睛一瞪，虽然才刚刚洗过澡，但此时他脑门上突然蒙上了一层细汗。
    他有点没懂张秦川的意思，但好像又有点懂张秦川的意思了，看着张秦川的笑容，他突然打了个寒颤。
    “张导我看这就不必了吧，每个地方都有个导演协会，分开也更方便管理，何况有些东西”
    “嗯？”
    张秦川搭在李氨肩膀上的手突然用力。
    “大家都是聪明人，我时间有限，这大晚上的，你不会以为我是来跟你闲聊的吧？”
    指了指浴室，张秦川笑眯眯道：“你这都完事了，我可是刚忙完还没开始呢，浪费我时间，对大家都不好，你说呢？”
    “张导我”
    李氨脸上出现了他那标志性的无奈笑容，看上去有点楚楚可怜，就跟小受似的，忽略性别，还真点让人揪心。
    “别你的我的，国内这么多协会，谁规定哪个协会不能加入了？再说了，我又没让你退出你们那里的导演协会，我只是让你加入我们的导演协会，起个带头作用，明白？”
    李氨当然明白了，但这些东西以前可是从来没人这么搞过呀。
    从九十年代开始，历届导演协会交流，都是内地、香江、弯省三个导演协会之间的交流，大家虽然都是华人，但还是有些距离的。
    但现在张秦川成了会长后，这货居然胆大包天的玩这么一手？！
    眼下他的意思，居然有点强行把人都拉入内地导演协会的意思。
    这
    李氨咬咬牙道：“张导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强硬了，我们弯省导演协会的会长，想必你也认识吧，候会长这次虽然没来，但如果他知道你这次交流会的所作所为，你就不怕”
    弯省导演协会现任的会长姓候，是弯省很有资历的一位老导演，当然他所有的资历仅限于弯省，在外界就有点名声不显了。
    此人能被李氨单独拿出来说，他不是想借助这位候会长的资历来压张秦川，而是想借这位候会长的身份来压张秦川。
    有些普通人不知道的东西，其实在外界很常见。
    比如娱乐圈这东西，不管在哪，这个圈子都算是非常脏的，而在大陆这一圈
    比如韩国，韩国的娱乐圈就跟帮派牵扯的非常深。
    而韩国旁边的岛国，也是如此
    至于华国的香江，这就不用说了，而弯省也是一样的。
    而且这边因为在岛上，所以行事更明显一点。
    这位弯省导演协会的会长，他女婿，就是弯省大帮四海帮以前的代理帮主的四儿子。
    关系虽然弯弯绕绕，但这个牵扯已经很明显了。
    侯会长能坐上弯省导演协会的会长，当初也算是借了这些背后的关系当助力的。
    现在面对张秦川隐隐的威胁，李氨只能把他们导演协会的会长给抬出来了，以希望张秦川能高抬贵手，别逼他
    “哦？侯会长？”
    听到这位的名字，张秦川眼神闪烁，又看了眼李氨忐忑的神色，等了足足数十秒，张秦川突然起身哈哈大笑。
    “李氨你不会以为你抬出来姓候的还有那个姓蔡的，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吧？”
    一说起这位侯会长，张秦川就知道李氨说的是谁了。
    弯省混帮派的，还是他们那边排名前三的大帮，帮众数万人，好吓人呀！
    伸出左手，一把按在李氨头顶，张秦川弯着腰，把脸凑到李氨面前，双眼紧盯着李氨的双目，像是看猎物似的。
    “就不说你们候会长那位亲家老蔡以前如何，李氨这都什么年代了？现在是2009年，不是1990年！”
    “你拿一个二十年前的老家伙，还是个快死的代理帮主来吓唬我呢？你当我张秦川是吓大的？别说老蔡了，四海帮这几年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那几个人为了帮主之位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有时候还来韩国借人手呢，你知不知道？”
    “？？？”
    李氨瞳孔一缩，看着近在咫尺的张秦川，又咽了咽口水。
    怎么说起这种事儿，张秦川这么熟悉？！！！
    想到这儿，李氨再看看张秦川脸上的笑容，好像突然懂了，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他想拿一个七拐八拐的老家伙吓这位，但这位本身可能都是干这个的！
    是四海帮是人多势众。
    但那都是对外宣传的效果
    几万帮众看上去是很厉害，但他们堂口也多啊，八十多个堂口呢。
    随便让一个小孩子来算一算，几万人除以八十多个堂口，平均算下来每个堂口能有多少人？
    这些堂口可不是一条心的。
    而这些人里，因为前些年的改革，有的都是做正经生意的，只是占个人头而已，真正敢‘干活’的更是少之又少。
    要不然他们以前也不会被当地警方像撵狗似的，把前帮主逼到美利坚，甚至还主动发声明退位、解散帮派，最后才逃过一劫。
    而正是因为当时这样的情况，那位侯会长的亲家老蔡才当上了代理帮主。
    这都是老黄历了。
    如果眼前这位张导真是干这个的，那他拿老蔡来吓唬张秦川，多少有点自取其辱了。
    就不说能不能吓到他就算老蔡现在还有点影响力，但他真敢招惹张秦川嘛？
    他真有那个胆子，他当年就成帮主了，而不是挂个代理帮主的名号偷偷摸摸。
    真让现在的老蔡过来，他俩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张秦川这样的人物，起码在华语娱乐圈这个大范围内，都是非常出名的，还是明面上的人物。
    弯省那些人，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动他
    他们真有这个能力，当时还跑什么？！
    想到这儿，李氨脸上的表情显得更苦涩了
    “张导我可以加入你的导演协会，但能不能不让我带头呀，我就是个普通导演，我”
    “呦？都拿奥斯卡了，还普通导演呢，那你这样的都算普通了，我算什么？你是不是骂我呢？”
    张秦川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手上微微用劲，扒拉了一下李氨的脑袋。
    “”
    李氨看着张秦川眼中的耐心越来越少，看向自己的目光也越来越凶狠，果断认怂。
    现在可是在韩国，他一想到刚刚没给张秦川开门，这位居然敢踹门，进来之后还直接让手下把浴室里那个女的打晕送走了，就这个做派，他要是再不答应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嘛，他本来也不是性格太强硬的人。
    “好吧我带头，带头！”
    “这就对了嘛，来走个流程！小昊过来，给他录个像！”
    张秦川笑眯眯的松开手，主动往旁边一坐，跟李氨拉开了距离
    眼看张秦川终于坐到一边了，李氨狠狠松了口气，刚刚张秦川就这么盯着他，给他带来了相当大的压力。
    这样的人，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那滋味
    窗外的海风吹过来，李氨下意识又打了个哆嗦，不知不知觉间，他背上又出了一层冷汗
    宁昊蔫了吧唧带着坏笑，左手拿着一份文件，右手拿着录像机走进房间。
    他刚刚跟着其他几个人，就守在门口呢，房间里具体说了什么，他只能偶尔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话，但现在就该他上场了。
    一想到马上要做的事儿，宁昊的心跳都有些加速。
    老话说的好，上梁不正下梁歪，宁昊以前的理想是当一个好导演，大导演。
    赚钱、拿奖、人前显圣！
    但跟着张秦川混了这么几年，他就混到两次副导演的活儿，其他时间，干的工作，都相当于张秦川的御用摄影师。
    从以前的全称跟拍张秦川参加奥运导演组的工作，所拍摄的纪录片。
    因为这个片子，他还拿了个不大不小的奖，目前也算是业内闻名。
    而现在
    走到李氨面前，先把文件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在李氨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宁昊先用三脚架把录像机在李氨面前架好。
    打开录像机，调整一下角度，宁昊满意的点点头。
    拿起桌上刚刚放的文件，从里面抽出几张纸递给李氨。
    “李导，麻烦对着镜头把文件都念一遍，这是稿子，咱们争取一遍过。”
    说到这儿，宁昊又指了指李氨，此时的李氨只裹了一条浴巾，形象有点不太好。
    “要不给李导三分钟时间，你换个衣服？”
    “？？？”
    李导接过宁昊递来的文件，看着上面的文件名，瞳孔又是一缩。
    妈的张秦川简直是胡来！！！
    文件上赫然是17年前两岸互发的电文，又叫某某共识。
    三张文件，前两张是当年的两份电文原话，最后那一张，是给他提前写好的稿子。
    他虽然不反对这种东西，但他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又主要混迹在美利坚，李氨很清楚，他今天要是对着录像机念了这些东西，那他这次可就算是彻底站队了。
    以后他但凡屁股歪一下，张秦川要是拿出这个录像，他都将死无葬尸之地。
    想到这儿，李氨哭丧着脸看向旁边的张秦川。
    你拿这个让我念
    “张导不用这样吧。”
    “哈哈！”
    张秦川按灭烟头，再次走到李氨身前。
    “我这个人呢，对待外人，手段都有点烈，但对待自己人呢，我从来没亏待过他们，我都想好了，你在美利坚这么有路子，又拿过奥斯卡，这就是很好的经验嘛，以后内地导演协会副会长的位置，有你一个，我对于美利坚还有奥斯卡，还是很有兴趣的。”
    “当然了，我比较讲道理，但我手下这些人，可不怎么喜欢讲道理，李导该怎么做，我想你自己肯定清楚，不要自误啊。”
    张秦川说完这些话，扭头看了眼宁昊。
    “你在这儿负责让李导把东西拍完，明天让我看看你拍的怎么样。”
    “明白！”
    宁昊身上的懒散劲儿，在面对张秦川的时候，一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啪！”
    张秦川又打了个响指，门外又走进来几个小年轻。
    李氨看着这几个看向自己，目光有些不善的小年轻，又看看已经走出门的张秦川，再看看一脸坏笑的宁昊。
    只能认命的点点头，开始换衣服。
    哪怕是拍视频，也得保持好形象不是？
    裹着浴巾念稿子，像什么话？！

 第353章 ：新闻

    “哗”
    张秦川当然不会住在济州酒店里，那里对他来说，太low了。
    他住在离济州酒店不算太远的一片别墅区内。
    这边的空间更大，景色更好，也更隐蔽，当然也更安全。
    别墅里带了一个小温泉，说是温泉，其实就是一个加热的泳池，里面的水里特意添加了一些矿物成分，算是勉强跟温泉沾边。
    忙了一天了，此时天都黑了，远处还能听到海上船只的汽笛声。
    张秦川一个猛子扎进泳池里，来回游了一圈。
    “哗”
    从泳池边钻出来，甩了甩头上的水。
    爽！
    这温泉水一泡，浑身都轻松了许多，今天一天太忙了，下午开会，晚上又是打了条狗，又去找李氨这位老朋友续了叙旧，一直忙到现在。
    扶着泳池边的小梯子，张秦川缓缓上岸。
    泳池边放着几张按摩床，此时按摩床边已经站了四位韩国小明星。
    张秦川往床上一趴，闷哼一声。
    “开始吧~轻一点，让我先睡会儿。”
    听到他的吩咐，四个女人这才拿出东西开始干活，有倒精油的，有敲背的，有捏脚的，还有个抱着张秦川的头给他按脖子。
    干正经事之前，要先放松放松，身份不一样了，规格就得相对提高一点，到了韩国还不放开了玩，岂不是白来一趟？！
    “快点，墨迹啥呢？”
    “啪！”
    冯裤子坐在车里，刚刚挨打的时候他就已经疼得哭爹喊娘的，差点没给张秦川叫爹。
    现在缓了一会儿，情况好像更严重了，一路坐车到了地方，他刚想动一下，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疼的。
    就这么一耽误，带他来医院处理的人，直接对着他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看着面前打自己的小年轻，冯裤子敢怒不敢言。
    他在韩国多少是认识几个朋友的，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让一整个韩国团队帮他一起拍电影。
    但那些关系现在都不顶用啊。
    眼下，他但凡敢呲个牙，张秦川这些人手下会对他干啥，这还不好说呢。
    刚刚在ktv还有姜闻拉架，现在出来了，身边这些都是张秦川的人，他现在挨了一下，屁都不敢放，只能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挪着慢慢下车
    二十分钟过后，冯裤子看着眼前的缴费清单两眼一黑。
    这他妈就消消毒，吃了个止痛药，这家小诊所居然给他要六千美金医药费？！
    黑店呀？！
    关键是现在人家让他交钱，他没带这么多现金啊。
    “我刷卡行不行？”
    看了眼身前的人，冯裤子现在只想赶紧回国，这韩国他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还有张秦川！
    一想到张秦川刚刚差点打死自己，冯裤子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等着，都给我等着，等老子回国后，你张秦川在韩国厉害，等回去你看着，他冯裤子也不是吃干饭的！
    听到对方说可以刷卡，冯裤子拿出钱包，幸好这些人没把他的钱包拿走，他现在还能刷卡，虽然有些肉疼，但眼下也顾不得了
    瞎子站在诊所门外，这家诊所的背景不干净，他很早之前来过一次，今天是他指挥人把冯裤子带来的，当然了绕了这么远，特意来这家诊所，就是为了利用这一点。
    眼看冯裤子老老实实刷卡缴费，瞎子冷笑一声，朝身后招了招手道：“等会儿带他回酒店，盯着他，看他买几号回国的机票！”
    “是！”
    三天后，一大早，东方厂。
    胡歌刚在食堂吃完早餐，特意绕到门岗处看了眼有没有自己的信件。
    他是网络部个人自媒体之一，这几年自从当初跟陈导对峙网络之后，利用这件事的热度，胡歌在企鹅视频上的自媒体号，一直经营的不错。
    他主攻一些影评之类的视频，零零散散一直到今天，累计已经收获了八十多万粉丝。
    在电影影评人这个领域，能达到这个粉丝数，已经相当难得了。
    晃晃悠悠的走到自己的工位上，看了眼四周，同事来的零零散散的，很多工位都空着也不知道人都去哪了，胡歌笑了笑也不在意，可能有的同事还在食堂吃早餐还没回来吧。
    厂长出差去韩国开导演交流会了，目前的东方厂里，只留下了老谋子带着后期团队在剪片子。
    而他们网络部，因为各小组的工作具体内容不一样，平时也很懒散，没有什么硬性规定要上班就得坐在工位上之类的。
    去咖啡机接了一杯咖啡，胡歌打开电脑，把零食拆开往键盘前一放，这才翘着二郎腿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嗯十点半了，先看一个小时的新闻，再酝酿一下新视频的创作思路，然后就该吃中午饭了
    习惯性先打开企鹅的新闻门户网。
    一大串报道映入眼帘。
    《韩媒盛赞张导！》
    《导演协会交流年会顺利在济州岛结束》
    《张会长：对所有加入导演协会的‘新人’导演表示欢迎》
    《导演协会年度庆典，张导新电影《悬崖之上》获得最受期待年度电影奖。》
    《》
    看着一条条新闻，胡歌有些惊喜。
    这种上班的时候，突然在网上看到自家老大的感觉，有点奇妙，哪怕是他已经在东方厂干了好几年了，但一直到现在，每次看到这种新闻，还是感觉很奇妙。
    明明自己在厂里上班，但厂长却身在韩国，还在召开导演交流会，这样的会议，可能普通人不太在意，毕竟这玩意比较偏专业性，但对于娱乐圈来说，这可不算是小事了。
    就看企鹅门户网站把这些新闻都排在首页，就能感受到这些新闻的热度了
    随便点开第一条新闻。
    《韩媒盛赞张导！》
    网页跳转，新闻的详情映入眼前。
    配图是一张自家厂长坐在会议台前讲话的照片，镜头里会议台下，坐着香江的王导、弯省的李导这些大家耳熟能详的导演。
    此时这些人，都只能坐在台下听自家厂长的讲话！
    而这篇报道的核心，是转载韩国那边的媒体所发布的新闻。
    因为这次导演协会也同时对朝鲜和韩国的导演协会发出了邀请，韩国导演协会很给面子的派出了三十多位韩国知名导演参加交流会。
    韩国媒体之所以称赞张秦川，是因为张秦川这个行为很大胆，但又很光明正大。
    他邀请朝鲜导演，也邀请韩国导演，还把会议地址定在里济州岛上。
    虽然没有明说，但这个信息还是能给外界带来很多猜想的。
    虽然朝鲜那边的导演没来参加这次的交流会，但张秦川这种和事佬的行为，让韩国媒体像是找到素材似的，大部分媒体都开始狂吹张秦川。
    从张秦川朝鲜族背景开始，还有张秦川以前在韩国的经历等等。
    很多韩国媒体，是把张秦川当成‘自己人’在吹的。
    他们虽然还没更进一步的直接说张秦川是韩国人，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吹张秦川，就是现在韩国娱乐圈的政治正确！
    谁叫这货身份重要呢？！
    当然了，这背后也有朝鲜族救助会的帮助和引荐
    关掉这个新闻，胡歌又打开后面的几篇新闻一一查看。
    后续的新闻全程记录了此次导演协会在济州岛举办交流会的流程。
    第一天张秦川的讲话。
    第二天各位名导上台的经验分享等。
    最后，新闻里还特意强调了一遍，张会长在这次会议上，做出了创新的举措。
    他在会议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为了促进内地导演行业的发展，吸收了一批新的会员。
    而香江导演王精、弯省导演李氨，带头响应张会长的政策，也当场加入了内地的导演协会。
    两岸三地的这次导演协会交流，看似一团和气，其乐融融。
    要是朝鲜导演也能来，那就完美了
    不明白自家厂长为什么要在这种会议上招收新会员，胡歌摇摇头，又打开了新的网页。
    《悬崖之上》还没上映呢，老谋子这次连交流会都没去，就待在厂里剪片子呢。
    但这毫不影响这部没上映的电影获奖！
    自家厂长已经是导演协会的会长了，作为会长的新电影，协会内部给个本年度最受期待电影的奖项。
    有问题吗？！
    一点问题没有！
    胡歌已经决定了，他下一期视频准备做一下战争类电影的点评，顺便给东方厂的新电影预热一下，等厂里的电影后期做完后，再顺势来一波宣传
    站起身把喝完的咖啡杯冲洗一下放好，胡歌重新回到电脑前，拿着湿巾把电脑桌上刚刚吃的零食碎屑都擦掉。
    顺手又擦了一下键盘。
    不知道是不是按到f5了，整个网页顺势刷新了一下。
    胡歌都没顾得上抬头，等又用纸巾把键盘上的水渍擦干净后，胡歌抬头扫了眼网页，又准备去把垃圾桶里的垃圾倒了。
    手刚摸到脚边的垃圾桶，胡歌愣了一下，猛地抬头看了眼刚刚被刷新的网页。
    刚刚还充斥着这次导演协会交流会新闻的网页首页，此时的新闻突然变了！
    《知名导演涉粉家中被抓！》
    标题很惊悚，下面有张配图，图片上是几个警察压着一个带着口罩的中年人从家里走出来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有些暗但清晰度还不错，哪怕是那位中年人带着口罩，胡歌也一眼看出了对方是谁。
    居然是冯导！！！
    胡歌瞪着眼，下意识又按了一下f5，网页刷新的一瞬间，又冒出了好几条新闻。
    全是关于冯导的
    滑动鼠标点开一条新闻。
    胡歌脸上的镜片上，反射出电脑屏幕打到镜片上的光芒。
    知名导演冯导，刚参加完导演交流会，回国才一天多，就被警方上门抓获了。
    而抓捕时间，是昨晚！
    怪不得刚刚看照片整体色调有些暗呢。
    胡歌看着新闻上的详情，到现在还有点不敢置信。
    这位居然能被抓？
    还是因为这种事儿？！
    一想到以前但凡涉及这种事儿的明星都是什么下场，胡歌咧嘴摇了摇头。
    冯导看样子这次是完了。
    一般涉及到个人道德或者作风问题，娱乐圈的要求还是比较宽松的。
    只要不是达到去年陈摄影师那种规模，比如像什么潜规则啊之类的，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顶多当时被媒体报道一下，只要风头过去了，对于导演来说，这都不叫事！
    就像某位拍武侠剧很出名的导演那样，当初因为录像带不也是热热闹闹的，但后来呢
    人家稍微低调一段时间，再出来，还能继续当导演，不耽误赚钱。
    但这次冯导这个就不一样了，他这次的性质比普通的作风问题要严重的多！
    封杀都是最轻的。
    一想到冯导今年才刚刚达到累计票房突破十亿的成就，当时冯导开庆功宴还被媒体报道了，而现在短短半年时间过去。
    当时意气风发的冯导，如今已经变成带着口罩，双手背在身后，戴着手铐被警察带出家门了。
    此情此情着实令人唏嘘
    再次刷新一下网页，网络媒体就这点好，时效性甩纸媒数条街。
    刚刚只报道了冯导被抓，但现在一刷新，更多的细节已经被纰漏出来了。
    胡歌点开一条新闻，看着新闻上的介绍。
    此次冯导涉及的事儿，还不单单是粉的问题，而是他在国外的时候，涉及跟韩国一家犯罪组织有过转账记录。
    因为这个犯罪组织被韩国警方抓了，而顺带着又带出了跟他们有交易往来的冯导。
    根据报道，韩国警方找到了国内自治州警方一起合作，双方最后又联系了燕京警方，三方协同查案，冯导公司的账户和私人账户，目前已经被冻结了，而他涉粉这件事，还是被抓后才被发现的。
    这算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胡歌看着新闻狠狠吸了一口气。
    冯导不是去韩国参加导演交流会了吗？
    怎么就他出事了？
    一想到刚刚看的那些新闻里的配图，都没有冯导的出现，胡歌微微眯起眼。
    自家厂长在前面辛辛苦苦的团结同行、促进行业发展，而这位冯导呢
    这不是给整个行业抹黑拖后腿嘛？！
    又看了几条新闻，胡歌抬起头，准备去吃个午饭。
    看着周围工位还是和他早上来时一样，总共也没几个人。
    胡歌皱着眉头有些疑惑。
    要是早上那会儿人不多，还情有可原，但现在都十二点了，怎么这些人还没来？
    都不吃中午饭了？
    人都去哪了？！

 第354章 ：芥末章鱼

    朝阳区，华艺兄弟办公楼。
    王总办公室内
    带着黑框眼镜的王总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面色有些阴沉的盯着面前电脑上的新闻。
    他也是才知道刚子出事了，但这才多久啊，昨晚出的事，今天就登上新闻了？
    这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给他留。
    “咚咚”
    听到敲门声，王总皱着眉看了眼办公室半掩的大门，从门缝里他看到了弟弟的身影。
    “进来。”
    “哥！”
    小王总走进办公室，看了眼王总的脸色，又瞄了眼电脑屏幕，这才自顾自的坐到办公桌对面，想了想轻声道：“哥，你说刚子是不是被人点了？这才回来，就这”
    指了指电脑屏幕，小王嘴角一阵耸动，想了想继续道：“昨天他还给我打电话，说是晚上一起吃个饭，他在韩国出了点事”
    “我知道。”
    王总看着弟弟满不在乎的表情，冷着脸扫了他一下。
    是吸了这种东西，在他们看来，其实很常见。
    区别只是有没有被抓到，或者说有没有被曝光。
    圈子里什么样的，他作为影视公司的老总，实在是太清楚了。
    别说刚子了，有些东西可能离普通人看似很远，但其实又非常近。
    现在这几年经济条件好了，各种娱乐行业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
    特别是什么酒吧、洗浴会所、ktv之类的，这些场所里有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凡有点小钱的，想找刺激的，难免被诱惑到，偶尔玩一玩，这都很常见。
    只不过，这些东西，只能私下里玩，别声张。
    特别是身为一个公众人物，但凡被抓到了，那就不好办了。
    现在刚子这种情况，看样子是被人点了。
    要不然也不会他这边刚回国，那边警察就找上门了。
    而且连公司和私人银行账户都被冻结了。
    呵
    一想到那个可笑的理由，王总冷笑一声，什么跟国外犯罪组织有交易和资金往来。
    这玩意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故意下的套，关键是刚子还入套了，这就有点让人难受了。
    而眼下，公司投资的新戏，已经准备好了！
    刚子这位才突破十亿总票房的导演，就像一棵摇钱似的，那边老项目刚下映，这边新项目就已经开始立项了。
    前期的市场评估，剧本筹备，演员挑选，资金分配等等问题都已经准备好了，眼下就等着刚子来拍新戏呢。
    没想到这去一趟韩国，参加一次导演交流会，居然出了这种情况。
    他刚刚已经接到消息了，是刚子媳妇亲口告诉他的。
    根据刚子本人亲口所说，他在韩国的时候，跟张秦川发生了一点点小矛盾，双方还动手了，他忍不下这口气，从国外刚回来，没想到回国之后，就在家待了一个白天，这还没安稳下来呢，人就被警察从家里给带走了
    “张秦川？”
    听到大哥说的话，小王眉头一挑，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哥上回小陆不就是被他压了一次么？”
    “这狗逼现在又来？”
    “”
    王总看了眼自己这位不成器的弟弟，他倒是记得清楚。
    一想到小陆的事儿，王总更是皱眉，那次的事儿，小陆语焉不详，好像颇为害怕，后来慢慢就不了了之了。
    主要是那次据小陆说，也是在国外，张秦川跟他发生矛盾了，但后续基本上没啥影响，小陆这两年也不跳了，颇为低调的老老实实拍电影。
    这在王总看来，还是挺好的，以前的小陆可能是自持名气，已经有点傲气了，他这边还没来得及敲打呢，张秦川那边就压了他一下，瞬间就老实了。
    因为没损失，所以双方都没提过这件事。
    但这才过去几年啊，张秦川居然又欺负到刚子头上了。
    这就让王总有点忍不了了。
    是他是多少听说过一些关于张秦川的传闻，但都是一些这货脾气不好，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他跟某某人发生矛盾了，又跟某某人发生矛盾了之类的‘江湖传闻’。
    半真半假吧，反正都是张秦川欺负别人的传闻。
    现在的冯裤子可是他们公司的摇钱树，这眼看着就这么被点了，王总忍不下这口气。
    但想想该如何找张秦川麻烦，王总更烦了。
    他想了一圈，居然没想到该从哪里下手。
    主要还是从内心深处，他有点不太想招惹张秦川。
    这是人性的本能。
    要是张秦川只是个普通的年轻导演，拍摄的电影稍微有点成绩，这样的人他随手就能捏死。
    但张秦川不是普通人！
    这货不仅是东方厂的厂长，社会关系更是复杂，想想他过往的各类传闻，这种货色，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不是好惹的。
    惹到这样的人，要不就是生死大仇，双方你死我活的来一场。
    要不然能不招惹还是尽量不招惹
    “那边的化验结果怎么样？”
    王总有些头疼的揉着眉心，问了一句。
    小王总看看自己大哥，吸了吸鼻子道：“哥我托人问了，人家说让我别打听这事儿，警方没证据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直接上门提人的，现在这都上新闻了，人家那边都是证据确凿的，化验结果都是抽血查的，做不了假。”
    “妈的！”
    王总听到弟弟这句话，突然砸了一下办公桌。
    这他妈的被抓现行就非常恶心，连一点操作的余地都没有！
    这件事要说现在的影响
    刚子倒不会被判刑啥的，现在证据确凿，沾上这东西拘留一段时间是免不了的。
    现在就看这次上面怎么说，会不会以他为典型，直接封禁他，还是网开一面，棒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想到这儿，王总看着电脑上的新闻
    眼下他能做的，还是先联系人，看看能不能先把新闻的热度压一压，尽量减少报道，有些东西，内部是知道的，但只要新闻不大肆报道，外界的普通人又不知道，把影响力尽量压低，等刚子出来后，先低调一段时间，过段时间看看能不能再复出。
    哪怕不是他亲自拍摄，让他当个幕后制片人啥的监制一下电影，也不耽误赚钱，反正电影导演是谁，左右都是个名号。
    “你联系一下那谁，让他”
    王总刚准备给弟弟交代点任务，办公室大门又被敲响了。
    “咚咚”
    “进来！”
    秘书有些忐忑的走进办公室，看了眼两位王总都在，这才缓缓走到办公桌前，想了想道。
    “王总，刚刚网上流传出一条视频，对冯导有些不利，您要不要看一下。”
    “？”
    又出了什么视频？
    王总看了眼电脑，抬了抬下巴示意秘书帮他操作一下。
    秘书伸手用鼠标重新点开一个网页，新闻首页上面就是一条现成的视频。
    点开
    哗哗哗
    视频的角度应该是在ktv里偷拍的，拍摄者应该就坐在冯裤子旁边不远处。
    这么近的距离下，视频内容相当清晰。
    冯裤子衬衣扣子都解开了。
    先是一段尺幅非常大的喂酒视频，其中嗓门最大的就是冯裤子的吆喝声。
    从视频里周围几个女人对待冯裤子的态度，还有她们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这几个女人多少有些‘害怕’此时的冯裤子，但听了他的命令，又不得不遵从。
    几个人的大尺度对话简直不堪入耳。
    然后随着喂酒结束，视频有个明显的卡顿，作为影视公司老总，王总知道这里应该是剪掉了一段，再次恢复播放的时候，就是冯裤子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女的，身前还有个女的伺候他开始‘结束光明的未来’
    看完这段视频，王总脸色更黑了。
    别的不说，他刚刚还想找人把新闻热度压一压呢。
    现在有了这个视频，这还压你妈呢？
    别说什么误食什么误吸，这视频里都是冯裤子带着别人一起的，这他妈一看就知道都是他自愿的！
    而且
    王总看着视频定格的画面。
    以他现在的地位，他都不敢在他出去玩的时候，让人把他的样子拍下来，但现在冯裤子这个样子的视频却流传出来了。
    这要是让普通人看到，很多人可能会羡慕冯裤子这样的左拥右抱。
    但更多人可能会唾弃他这样的行为，毕竟视频里的那几个女的姿色都挺好看的，被冯裤子半强逼着这样玩，多少会勾起那些仇富的人的怒火
    长长的出了口粗气。
    王总又揉了揉眉心，看了眼秘书和弟弟，无力地挥挥手道：“再有什么新闻再来告诉我，出去吧，让我静静。”
    现在这回刚子是被推上风口浪尖了，别管他是被人下套还是如何，但事情已经摆在这儿了，证据确凿，已经跑不掉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认错，赶紧把热度消下去，如果不能消，那就用别的新闻强行压！
    想到这儿，王总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号码，给对方拨了过去
    “哈哈，你小子这几天风光啊！”
    光州、长兴郡，一家郊区日料店内，勇哥盘腿坐在小矮桌旁，一边拍手看着艺伎跳舞，一边和旁边的张秦川聊天。
    张秦川端着个小碗，他面前的矮桌上放的东西跟勇哥面前的矮桌上放的东西不太一样。
    勇哥面前放的都是各种刺身，而他面前，都是一些盐焗的、煎烤的料理，主打一个全熟。
    对于面前这几个抹着白面跳舞的日式艺伎表演，张秦川一点兴趣都没有，听到勇哥的话，他嘴里嚼着东西，咽下去之后，勉强点点头道：“还行吧，说点好听话，他们都快把我当爹了，热情的我受不了，还有邀请我去大学讲课的呢。”
    “哈哈哈！”
    勇哥听到这话，笑的更欢快了。
    张秦川这次来济州岛开交流会，这背后有什么事儿，他是全程都看在眼里的，所以对于张秦川这次的操作，说实话，就连勇哥自己，都从这里面学到了一些东西。
    有个词咋说来着？
    对，叫借力打力！或者是狐假虎威，反正在勇哥看来，就这个意思。
    但这些东西，张秦川可以用，勇哥身份和张秦川不同，他就不能用这些套路了
    “你要的大学文凭我给你整好了，记录都改过了，反正也没人知道。”
    “嗯”
    想了想，勇哥拍拍手，示意正在跳舞的几个艺伎出去，等推拉门关上后，勇哥夹了个芥末小章鱼，把整个还活着的小章鱼放嘴里使劲嚼了嚼，有条章鱼须还在嘴角到处乱甩，须上的小吸盘徒劳的吸在他嘴角上，做着最后的抗争。
    “你不是跟国内一个导演有矛盾嘛？既然打了他，为什么要放他回去，怎么不交给我，让我帮你处理掉？”
    勇哥伸手扒拉一下，把嘴角的哪根顽强的章鱼须也塞进了嘴里，朝着张秦川问道。
    看了勇哥一眼，张秦川放下碗筷，掏出烟盒，顺手抽出一张纸递给勇哥，等他擦了擦嘴，这才也给勇哥点上一根烟，看着桌上另一个碗里慢慢往外爬的小章鱼道。
    “这个人名气大，直接让他消失，不好交代，我这边比较麻烦，让他回去反而好办。”
    张秦川想不通为什么岛国人和韩国人喜欢吃这种稍微处理后，还活着的小章鱼，这玩意在嘴里的乱动的感觉，很有意思？
    嗯有时候好像这样欺负弱小，会有种变态的满足感。
    “大哥我让人盯着他，等他回去之后，我还给他留了点时间，让他把内情跟周围的人说一说，让他们都知道他和我有矛盾，哈哈然后再让警察去抓他。”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勇哥，只见勇哥眉头一挑，他好像突然懂张秦川的意思了。
    “好小子，你也算是活学活用啊。”
    勇哥回忆起之前张秦川给他支招，每次他们砍人之后，以前是赶尽杀绝，后来张秦川他们干活的时候，都会放走一个重伤的。
    而自从用了这招之后，他们这一伙人的凶残之名，比以前就要传的快的多了，很多以前还很凶的帮派，碍于这些凶名，慢慢都不敢招惹他们了。
    以前每次都把人赶尽杀绝，厉害了，解气了。
    但外人不知道啊！
    而张秦川那个建议，每次留一个人伤的最终的人，让他们残废一辈子，等这个人伤势稍微好了点之后，看看他的惨状，其他韩国帮派就知道招惹他们这群国内来的朝鲜族，是什么后果了！
    而现在，在这个回国的导演身上，勇哥敏锐的发现了这个套路的迹象。

 第355章 ：事件升级

    “大虎，那你就这么打他一顿，再给他安排点其他东西，这影响不大吧？”
    勇哥想了想，张秦川在这边安排的好像都是小事，非常有分寸，这些东西，理论上来说，如果有点关系，在国内好像不是特别麻烦。
    这就有点不像张秦川以前的风格了
    “哈哈，大哥，你这就不懂了吧，我们现在都是公众人物，活的就是一张脸啊，再说了我还有其他布置还没用上呢。”
    张秦川看着勇哥笑了笑。
    “我先打他一顿，收点利息，出了口气，再把他放回去，让他背后的人都知道我打了他，然后再把他抓起来，等人进去了，像他这样的，短时间内，跟外界都没办法联系，剩下的他就老老实实当个替死鬼就行了。”
    拿着筷子挑了挑又从碗里爬出来的小章鱼，张秦川喃喃道：“我要让所有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他招惹了我张秦川，最后是个什么下场，我要让想帮他的人，人人自危，想帮又不敢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看着他被我搞死，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张秦川的手段！”
    张秦川虽然没说具体计划，勇哥也不打算继续打听了，反正知道这件事还不算完就行了。
    拿起筷子夹起再一次爬出来的小章鱼，勇哥看着抱着筷子奋力挣扎的小章鱼问道：“你真不吃？这玩意吃到嘴里像吃橡皮糖似的，还会在嘴里乱动，挺好玩，这玩意儿里面没寄生虫。”
    “我不吃，你吃吧”
    张秦川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眼刚发来的信息，眼睛一亮。
    是时候回国看戏了，他这个导演协会的会长，还得露个脸刷刷存在感，顺便再推刚子一把。
    “大哥，我今天就回去了，等我闲了再来看你。”
    “他妈的，每次来都这么赶，不多待几天再走？”
    “回去还得忙呢你要是好奇，没事多看看报纸。”
    眼看张秦川准备出门了，勇哥突然想起过年的时候，张秦川给他说的那件事。
    就是帮韩国这边的朝鲜族救助会捞人的事儿。
    就是因为张秦川答应了对方，救助会现在才会这么卖力的帮张秦川找关系宣传他呢。
    “对了你那件事安排的咋样了，啥时候动手啊？”
    张秦川走到门后，手扶着木门，扭头看了眼勇哥。
    “哈哈这种刺激的事儿，韩国人早就望眼欲穿了，他们准备等国庆节的时候搞个大新闻，我当然要满足他们啊。”
    “国庆节？”
    勇哥眯着眼，现在已经六月份，离韩国的国庆节八月十五日，也就两个月左右了。
    “行，我知道了！”
    对于某些职能部门来说，每天的工作量非常大，而这么大的工作量，想要把工作做好，该怎么办？
    所以这就衍生出一句话，叫抓大放小。
    先把重要的事情解决了，把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先放在一边。
    集中资源办大事，这才能最好的体现出工作质量。
    就比如税务部门。
    这种部门你说他们平时忙吧
    确实不轻松，不仅要面对各种上门办理业务的部门，还要接受各类的投诉、举报等等。
    而这些关于税务的举报里。
    比如某某偷税漏税一百万，然后还有一件某某偷税漏税一万。
    面对这两个举报，如果是税务部门的工作人员，他们会优先办哪个？
    一百万的？
    还一万的？
    真正的答案是证据链条清晰明了的那一个。
    这玩意一般情况下，不是优先看金额的。
    因为平时举报的人太多了，有些人为了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金额是可以夸大的，这玩意儿不能当真。
    但如果证据链条比较清晰，这样的举报就比较‘内行’了。
    相关人员拿着证据一调查，如果查证属实，这就是实打实的‘业绩’了。
    金额大小不重要，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抓就要抓证据可靠的
    但凡事都有例外，就像今天
    一大早，昨天就开始发酵的某导演出事的新闻，刚刚经过今天的报纸扩散，瞬间就变成了全民讨论。
    而燕京相关的税务部门，也接到了兄弟单位的协助请求。
    因为某导演还涉嫌跟韩国犯罪集团有交易往来。
    他的银行账户，不管是公司的还是私人的账户，都在第一时间被冻结了。
    而银行是配合警方调查的。
    本来涉及的金额还不太大，主要的问题是沾上境外了，这就有点麻烦。
    再加上人家韩国警方直接过来了，所以一切流程都比较正规。
    这一正规，有些以前不太起眼的小问题，就有点可疑了。
    往深入了一查，问题就更明显了。
    再加上燕京警方突然接到几份详实的举报，把这次的案子，进一步扩大化了。
    本来是涉嫌吸粉外加和海外犯罪组织有交易。
    现在
    没想到一查账，居然牵扯出来了偷税漏税。
    这位可是个名导啊！
    他这么多年拍了多少戏？
    今年才刚刚晋级总票房破十亿的‘国内商业片第一导演’宝座。
    这样的人如果牵扯到偷税漏税，那涉及的金额又是多少？！
    前些年某位阿姨一千多万的金额已经全国皆知了，而现在面对一个总票房十亿的名导。
    这个金额该多大？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位阿姨只是个演员，而这次这位，是导演！
    一个演员只代表她自己，还有她背后的团队，经纪人啊，助理这些。
    但导演牵扯到的人可就多了，一部戏里需要多少演员？
    拍一部戏票房的分成需要交税吧，分发给演员的片酬需要交税吧，拍摄所用的各类器具、道具需要之类的费用需要交税吧？
    自从突然查出问题后，短短一天，本只是一件突发性的事件，因为这个整件事的性质突然上升了数个高度！
    一下子从一个导演的个人问题，变成了一个涉嫌偷税漏税的经济大案！
    现在是什么时代？
    一切发展向钱看的时代。
    年初的韩总才在总台上过颁奖晚会，还拿了金融类的奖项，在颁奖典礼上还夸赞内地娱乐圈去年发展势头如何好，未来的前景如何如何。
    现在在这么一片大好的情况下，有人带头偷税漏税，还是娱乐圈占据高端位置的知名导演。
    这个影响可就大了！
    为了切实查办此案，整个案件的相关人员都签了保密协议，就连查办的人员，也换了一批。
    这一下子，把本来还想捞人的人，给整蒙了。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突然一下子，打出去的电话，口风都变了？！
    这是又出什么事了？！
    导演协会，会长办公室内。
    张秦川站在窗户前，看着远处的小河，心情非常好。
    “咚咚”
    “进来！”
    黄新建推开办公室大门，看了眼站在窗前的张秦川，轻轻关上门，走到张秦川身边道：“会长韩总这段时间忙着做电影后期呢，他不在燕京这边，他说引进电影的事儿，等他回来再说。”
    “嗯他啥时候回来？”
    张秦川手里现在有韩国去年的票房冠军电影的版权，想要靠着这部电影在国内捞一笔，他想跟老韩好好聊聊。
    没想到老韩出去忙了，没约到人。
    “那这事儿谁说的准，不行等过段时间我再问问吧。”
    大家都是导演，都知道做后期是什么场景，这玩意忙起来可没个准数。
    “对了秦川，有人给我打电话问这事儿，我们”
    黄新建不太清楚张秦川和某导演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这边一回国，居然发现某导演被抓了。
    这就有点蛋疼了。
    明明是大家一起去的韩国，这姓冯的不仅自己偷偷回来，办坏事居然还被抓住了，有点丢人啊！
    而且他被抓住不可怕，黄新建怕的是其他跟着一起去韩国参加这次交流会的导演。
    大家在那边都玩了，这要是因为姓冯的口风不严，如果再牵连到一大堆人，这事儿就大了！
    所以一有人给他打电话说这件事，本来还没想到这一层的黄新建，这才慌忙来找张秦川，想探探口风
    “老黄啊。”
    张秦川突然转过身，看着眼前的这位前会长。
    笑眯眯的拍着他的肩膀道：“现在流行一句话，叫放下助人情节，有些人呢，同人不同命，咱们在韩国，咱们是做行业交流、研讨的，而有些人呢，是去干违法犯罪的事儿，这怎么能一样呢，你行得正坐得直，你怕什么难道你也像他那样了？”
    “没没没~”
    黄新建连忙摆摆手，他玩玩可以，但那种太刺激的，他就无福消受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些他还是知道的
    “来坐，我跟你商量点事。”
    张秦川指了指沙发，示意黄新建坐下。
    “？”
    黄新建看着桌上连个茶杯都没，刚想主动去倒杯茶，没想到直接被张秦川拦住了。
    “我不喝，别忙活了，咱们长话短说。”
    “”
    “老黄啊，我是这样想的，这次的交流会呢，我从好几位老导演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如今回来仔细想想，这才发现咱们导演协会，很多东西做的还是不到位啊。”
    张秦川感叹了一句，盯着黄新建道：“我呢，既然坐上了会长的位置，为了咱们行业以后能更好的发展，一切能推动行业进步的东西，我都想尝试尝试。”
    “”
    对于张秦川这么大义凛然的话，黄新建是半个字都不信！
    但面对张秦川的眼神，黄新建还是强忍着点头道：“会长，你说吧，你又想弄点什么新花样？”
    “啧什么叫新花样？我准备完善一下导演协会的制度问题。”
    “？？？”
    张秦川拿起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又跟老黄让了一根，这才翘起二郎腿慢悠悠道：“这次的交流会我觉得办的还行，你觉得呢？”
    “是挺好。”
    “那既然挺好，我觉得这种形式的会议，以后要形成定例，每年都开。”
    “”
    黄新建张张嘴，最后还是强忍着没提出质疑。
    他也想每年都开，但钱呢？
    开会是要钱的！
    难道每次都去拉赞助？
    如果以后拉不来赞助呢？
    “老黄，你是不是又操心钱的问题？”
    “”
    黄新建看着一脸自信心满满的张秦川，这才点点头吐槽道：“会长，交流会虽好，但咱们开这种会议太花钱了，咱们协会又没什么固定的进项，要是每年都开会”
    “所以啊，我完善规章制度，就是考虑到这一点了。”
    “啊？”
    现在的导演协会，除了入会的时候交一笔少的可怜的会费，然后给入会的导演发个证件之外，剩下的就没了。
    而张秦川现在想做的是，分级制度！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
    如果一个刚从电影学院毕业的导演，和现在的张秦川相比。
    两个人理论上都是导演，但两个人一年赚钱的能力
    这之间，两人有可比性吗？
    说句不好听的，张秦川现在一年赚的钱，可能是某些导演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所以以己度人，张秦川准备把导演协会现在的会员好好划分一下等级，按照知名度、资历、赚钱能力等等，划分一个比较精准的导演等级。
    然后按照等级的不同，每年收取不同的会费。
    比如像他这样，每年能赚个上千万的，就算是只算导演费，那一部电影下来也有几百万。
    这样的导演，每年交一万会费，不高吧？
    如果全员施行，现在导演协会将近四百个会员，攒一攒，每年能多收好几百万会费呢。
    这钱不就来了吗？
    以后，所有导演协会的会员，赚的多，你交的就多，赚的少，你交的就少
    “？？？”
    黄新建嘴巴都长大了。
    哪有这样交会费的呀，这不是
    “会长你可不能瞎来啊，你要是这么搞，说不定到时候有人该退会了，那咱们导演协会可就完了”
    “哈哈老黄，你怕什么，我敢这么做，自然有我的底气，你别管其他的，回去之后，你成立个小组，先起草一个新的会员等级制度。”
    “我呢”
    张秦川笑眯眯的看着黄新建。
    “我等会儿还要写个开除会员的通告，过两天你帮我约一下媒体，我到时候会公开宣读这份开除通告，等这次之后，你就知道了，咱们导演协会，可不是谁想退就能退的，退会可是会出名的。”
    看着张秦川的脸上的笑容，黄新建突然打了个哆嗦。
    会员开除通告？
    要开除谁呀？

 第356章 ：大小王

    短短几天，事情急转直下，很多关注这件事的媒体，也多少收到了一些风声。
    虽然语焉不详，但大概意思外界是懂了。
    冯裤子这一进去，居然因为小事牵出来更大的事儿了！
    这一下，不仅里面的冯裤子急了，外面的有些人也急了
    三天后，燕京一家高端私人会所内。
    大小王坐在包间里，王总挂断电话，脸上刚刚还挂着的笑容直接消失不见。
    小王看着自己哥哥的表情，凑到身前低声道：“大哥，咋样？”
    “他说过来了，等着吧，半个小时就到。”
    王总又揉了揉眉心，现在已经不是冯裤子的事儿让他操心了，而是因为他现在好像被查出来更大的事儿了，至于具体是什么事，他还没打听到。
    但这才是他最害怕的地方。
    眼下他已经不指望靠其他的手段解决这件事了，在他看来，这是冯裤子跟张秦川之间的矛盾，想要解决，还是那句老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刚刚就是给张秦川打的电话，想约张秦川出来谈一谈。
    再大的事儿，只要能谈，那就能找到解决办法。
    电话里张秦川也答应过来了
    听到大哥的话，小王从兜里掏出一个类似手机大小的电子设备往桌上一放。
    “大哥，等会儿开着录音，你故意套套他的话，他现在应该志得意满，只要拿到他的把柄，咱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王总看了眼弟弟拿出来的录音设备，眯着眼想了想，这才拿起设备看了一眼。
    “这个怎么用？”
    “大哥，你等会儿等他快到的时候，按一下这个按键就能开始了，这东西放兜里就行，能把周围的声音放大，能录一个多小时，我就不信他等会儿不说出格的话。”
    小王冷笑一声，拿起录音设备给王总讲解怎么使用。
    “行，等会儿他过来之前，你去旁边的房间，你别见他。”
    “知道了。”
    这话虽然听着很不爽，但小王还是点点头，自己大哥跟张秦川之间说话，他确实不太方便在场
    二十分钟后，一辆挂着普通京牌的奥迪a6停在这家私人会所门口。
    张秦川坐在车内眯着眼打量了这家会所的外围，也不下车，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司机周二围看张秦川不动，他也不说话，而是学着张秦川的样子，打量另一侧路边的人，还有周围的建筑，他不懂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自家厂长这样干，他也有样学样，这样才会显得专业！
    点上一根烟，拿出手机，张秦川就这么坐在车里抽烟，也不下车。
    等这根烟抽完后，他按开车窗，把探头顺着车窗降下的缝隙弹出去，这才笑了笑道：“开车，换个地方。”
    “好嘞！”
    周二围连火都没熄，挂上档就走
    “叮铃铃~”
    王总看着手机来电话了，张了张嘴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这才笑着接通了电话。
    “喂？张总？到了没？我出去接你啊。”
    “嗯？”
    “呃那行，那行，那我现在就过去！”
    咔啪。
    挂断电话，王总和旁边的弟弟对视一眼，在弟弟好奇的目光中，王总叹了口气站起身。
    “大哥，怎么了？”
    眼看大哥这个表情，小王有些诧异。
    “他换地方了，让我过去这货精着呢。”
    “操！他难道还怕咱们阴他？”
    小王吐了个槽，这搞得跟地下接头似的。
    王总看着桌上的录音设备，对着自己弟弟笑了笑，这才拿起录音设备装到兜里。
    “走吧，他把地址发过来了，去哪都一样。”
    “哈哈，张总！多长时间没见了，上次冯裤子举办的庆功会就说叫你，你那时候忙，没过来你看看想约你一次真不容易啊。”
    进包间之前，王总单手插兜，盲操按下了兜里录音设备的开始按键，然后才走进包间，非常热情的跟张秦川打招呼。
    他以前见过张秦川，但两人都是点头打个招呼，连话都没说过，张秦川出道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单独约张秦川出来说话。
    等握上张秦川的手，王总瞬间就感觉出来差异了。
    张秦川的手上有茧子！
    虽然王总手上也有茧子，但他的茧子在中指上，这是他以前画画的时候，经常拿笔留下来的，至于在美利坚送外卖赚钱时候留下的茧子，这几年早就消掉了，只有中指上的茧子，还见证着他以前的职业。
    但张秦川的手就不一样了，这货居然虎口上都有茧子。
    正常人这个位置，不可能有茧子的，以张秦川现在的身家，他也不可能干啥辛苦活，那这个茧子就有深意了。
    放下手，王总眯着眼透过镜片打量着张秦川。
    这货真他妈壮啊！
    近距离接触之下，整个人的气势扑面而来。
    怪不得当年德华在他面前，挨了一巴掌，屁都不敢放。
    就这个体型再配合着他的气质，往任何正常人面前一站，面对他的时候只要不腿软的，已经算胆子大了
    张秦川在桌子上放了个烟盒，烟盒下面还放了个银色的小盒子，火机也放在旁边。
    双方落座，取过烟盒，他也不说话，抽出两支烟，先给对面的王总让了一根。
    等点上烟，眼见张秦川还不主动说话，王总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前几天听说冯裤子跟你发生了一点小矛盾，张总没必要大动干戈吧？”
    从这句话开始，王总就已经开始下套了，他兜里装着录音设备，现在他这句话，就把事件的性质定下来，是张秦川跟冯裤子有矛盾，所以是他张秦川为了私仇整的冯裤子。
    这句话，不管张秦川怎么接，只要被录音设备录下来，以后都有他受的！
    “大动干戈，王总这话从何而来？我这几天忙着协会里的事儿啊”
    “”
    装傻充愣可不行啊，王总眯着眼看着油滑的张秦川，逃避话题，那就继续下套。
    “张总，我听说是他前段时间，你要他在导演协会会长的选举大会上投你一票，他答应了，最后又没投，你这边对这件事有些介怀？”
    王总一脸纠结道：“这样，眼下他都进去了，你这气也消了，都是自己人，有啥事非得搞得影响这么大？你说是不是？你高抬贵手放他一马，等他出来之后，我让他专门摆一桌，咱们到时候请几个人一起见证，我让他到时候当面给你赔不是，现在先把事儿做个了结，你看行不行？”
    张秦川看着王总脸上的表情，缓缓露出了笑容。
    作为一个导演，演员他见多了，演技差的演员他也见过，就比如景田
    但演技差到王总这种程度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人在特别纠结的时候，是没那么多话的！
    “高抬贵手？”
    张秦川琢磨了一下王总的话。
    “王总的高抬贵手是什么意思？法律是我写的？你说的这个人，他现在违法了呀这事儿，你找我有什么用？咱们是法治社会啊，违法就依法处置嘛，找我干什么？你今天约我，就为了给我说这个？”
    “！！！”
    王总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这张秦川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打马虎眼。
    “张总我觉得我的话说的够清楚了，今天我约你，也是想把话说开，找个解决的办法，但现在我看张总的意思是，不想把话说开了？”
    “呵呵王总这话说的，我就是个小厂长、小导演，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我也不管事儿啊。”
    张秦川说完话，轻轻朝着对面王总的脸上吹了口烟。
    “！！！”
    王总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右手狠狠拍了下桌子。
    “张秦川！再一再二，一次两次，你是不是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你他妈用下作手段，先把冯裤子送进去，又把他账户冻结了，我听说现在他又被查出其他问题了，你想干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过了吧？！”
    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王总，张秦川轻轻按灭烟头，上身微微前倾，朝王总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王总看张秦川这个动作，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上身微微前倾，准备听听张秦川想说什么
    “王总你的消息不太灵通啊，我听到小道消息说，冯裤子的账户被查出了偷税漏税的问题，他现在好像为了好好表现，供出了很多人，我很好奇你现在不想着抓紧时间擦屁股，反而是约我出来闲聊，还跟我拍桌子，王总你心挺大啊。”
    “？？？”
    王总脸上刚刚伪装出来的怒色，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就愣住了。
    冯裤子供出很多人？
    偷税漏税？
    操他妈的
    直到这一刻，他总算明白冯裤子的账户为什么会被冻结了。
    先把人送进去，安排个小罪名，然后等他进去之后，再带出更大的事儿。
    而因为他的账户早就被冻结了，人也进去了，这连给他操作的空间都没有！
    而这件事又涉及国外，所以警察查的很仔细，一些以前不起眼的东西，如今被仔细一查，肯定能发现问题！
    人过留声雁过留影，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查不到的东西，只看人家想不想查罢了！
    王总不相信冯裤子会一下把人供出来，但看着张秦川脸上的笑容
    这次来抓冯裤子的警察里，可不只有燕京的警方啊！
    想到这儿，王总再看张秦川，大概率是这货在背后搞鬼，可能就是他举报的！
    什么他妈的是冯裤子供出来的，都是他张秦川搞得鬼！
    但眼下外界又不知道内情，这东西在今天之前，连他都没打听出来，这
    一想到要是外界的报道如果真按照张秦川这个说法来报道，说都是冯裤子供出来的。
    哪怕是王总此时也遍体生寒。
    他不知道张秦川一共掌握了多少证据，但张秦川刚刚可是说冯裤子供出很多人的！
    这太招人恨了！
    眼下这件事，已经朝着越来越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当年那位姓刘的女演员，偷税漏税一千多万都进去好几年，要是冯裤子真的被抓到把柄
    他这次要比当年那次要严重的多！
    而被他‘供出来’的那些人，又有多少？
    到时候影像会有多大？
    整个娱乐圈都得大地震吧？！
    王总咬牙切齿的看着张秦川，右手颤抖着，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他妈太狠毒了！
    至于吗？！
    “张秦川，你他妈真清高，你玩的这么脏，你就不怕报应嘛？你”
    “我讨厌被人这么指着！”
    张秦川看到王总用手指着他，脸色一冷，眯着眼同样看着王总
    “是不是我对你太和善了，以至于让你产生了你可以用手指着我的错觉？嗯？”
    说着话，张秦川猛地站起身，一把薅着王总的头发狠狠往上一拎他的脑袋。
    “啊卧槽！”
    王总被他这么一下整懵了，好好的谈话，怎么突然动手了？！
    “你他妈的，张秦川！”
    “闭嘴！姓王的，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嗯？”
    “你还想当着我的面捞人呢？让我高抬贵手？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在你想救别人之前，先想想你自己能不能救的了你自己！”
    张秦川左手薅着王总的头发，右手轻轻把他脸上戴的眼镜取掉，看着眼神瞬间变得有些懵的王总，张秦川把脸凑到他面前，用凶狠的目光盯着王总的双眼。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们公司九月份就要上市了吧？前期流程走的差不多了吧？是不是很开心？很飘？以后就是娱乐圈第一股了？”
    “！！！”
    经常戴眼镜的人，眼镜猛地被摘掉，眼睛视线是会突然失焦的。
    但此时听到张秦川的话，王总突然又看清了近在眼前的张秦川，他已经顾不得头上的疼痛了。
    张秦川的眼神里一点感情都没有，但此时王总却很慌。
    华艺已经走完了上市之前的大部分流程，按计划，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能上市了。
    而他现在的状态，相当于上市之前最关键的时刻，在这段时间内，一定要稳住，低调，不能出任何意外！
    在张秦川没说这句话之前，他从来没把冯裤子的事，跟他们公司要上市的事儿联系到一起。
    但现在张秦川居然提起这件事。
    这货不会无的放矢！
    一想到刚刚聊到偷税漏税，还有冯裤子供出很多人的话题，再联想刚刚张秦川的话。
    王总的背后，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发生了！！！
    “张秦川你想干什么？！”

 第357章 ：割肉饲虎

    “我想干什么？哈哈你现在知道问我了？”
    张秦川嘴角微微一歪。
    “老子的小名就叫大虎，老子要是在长安，就是坐地虎！老子要是在东北，就是东北虎！现在我在你面前，老子是拦路虎！”
    “！！！”
    王总听到这话，看着近在咫尺的张秦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突然感觉到一股子腥气。
    什么叫拦路虎？
    想去往某个地方，走在大路上，离着目的地很近了，突然
    路中间站着头老虎拦着路了！
    这种情况下，要不就是逃，要不就是绕路。
    没别的选择了！
    不是人人都是武松，都能打虎。
    而现在，张秦川给他说出这样的话
    “本来吧你要是不招惹我，我也不想搭理你，你现在还想让我高抬贵手？你自己的事儿，你处理干净了吗？还我清高？老子站的直，不怕查，你站不站的直？嗯？”
    张秦川薅着王总的头发，一字一句的问着这句话。
    和这些臭鱼烂虾比起来，他就是个好学生、学霸！
    现在有个学渣，当着他的面，说他学习好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是什么狗屁问题？
    学习好还不能骄傲点了？
    学渣很光荣？
    老子就是敢清高，为什么不能清高？
    老子站在道德制高点，说你什么你就得听着！
    不服？
    “还他妈想捞人？还跟我拍桌子？你算老几，你也有资格跟我拍桌子？嗯？”
    “老子今天告诉你一句话，你们公司快要上市了，你惹到了我，信不信老子天天举报你们，你还想上市？嗯？你拿头上市！你告诉我？！”
    “！！！”
    王总仰着头，头上的头发被张秦川拽的生疼，但他现在一句狠话都不敢说。
    张秦川这句话算是直接抓到了他的软肋。
    别说什么有没有关系这种屁话。
    上市之前要走的所有流程，你再有关系，所有流程哪一条能省掉？
    大家都是搞影视的，这一行里的弯弯绕绕，外人不知道，他张秦川还能不知道？！
    要是他真的天天举报，别说上市了，他妈的不被查封都够意思了。
    就看他搞冯裤子的手段，就知道张秦川这人的德性了，心黑手脏啊！
    这货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一想到这些，王总就头发发麻。
    鼻子里喘着粗气，但他现在面对这种情况，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确实慌了！
    只要上市了，到时候捞到的钱，跟现在单纯靠拍戏捞到的钱，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而如果在这个过程中，要是因为其他事，被张秦川断了他们公司的上市之路。
    一想到这种后果，王总顿时心乱如麻。
    在他看来，他是穿鞋的，但张秦川是光脚的！
    面对大好的未来，他跟张秦川耗不起，张秦川不在乎上不上市，他在乎啊！
    这不是几千块，几万块，这是多少个亿的资金啊！
    看着张秦川的眼神，王总想了想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哼~”
    张秦川左手狠狠摇了摇王总的脑袋，再往前猛地一推，然后重新坐下来。
    看着顶着鸡窝头坐在自己面前的老王，张秦川眯着眼盯着他道：“你应该说，你该干点什么，而不是我想要什么！”
    懂点法律的都知道，主动开口要除非有正当的理由，要不然那就是敲诈勒索。
    张秦川作为一个熟读刑法的良好市民，西陕省蝉联数届的省级文明青年，他会不懂这个道理？
    为什么要说出自己想要什么？
    想要上市，不知道低调老实，居然还跑到他面前跳？
    现在好了吧，想要上市就得给老子拿好处，喂饱老子。
    老子心情好了，不找你们麻烦了，你们才能安稳上市。
    至于给什么
    那就看他们的悟性了。
    反正张秦川又不会把东方厂上市，他根本不担心有人以后拿这种事反过来威胁他。
    而现在他就敢拿这种事儿威胁别人
    “”
    王总藏在桌子下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不是害怕，是被气的！
    面对张秦川当面的威胁，他居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反而还得绞尽脑汁的想好处，先满足张秦川，以求自保。
    这就相当于割肉饲虎啊！
    看着张秦川似笑非笑的表情，刚想再说几句话，没想到张秦川先一步出声
    “现在你还想不想捞人了？”
    “”
    眼见王总不说话，张秦川脸上又升起笑容，语气带着点诱惑道：“我刚想到一个好主意，想不想听听？”
    “！”
    王总嘴皮一抽，点点头。
    他兜里还有个录音设备呢！
    他巴不得张秦川多说点过分的话，最好能留下把柄，等今天他出了这个包间，只要有这个录音，他就还有反击的机会！
    “你和冯裤子关系这么好，不如你再推他一把，彻底让他绝望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他手里捏的有你们的原始股吧？你们马上要上市了，股东里有个人出事进去了，这对你们有影响吧”
    “”
    王总深吸了一口气，冯裤子手里当然有股份了，而且还不少呢！
    他就是因为这个，才想捞人的，而且冯裤子本身就能赚钱。
    但现在张秦川居然要他亲手再推冯裤子一把？
    怎么推？
    当然是举报了！
    这事儿他要是干了，以后冯裤子怎么看他，其他人怎么看他？
    手下的人出事了，不仅没把人捞出来，还亲手推了一把？！
    这种名号要是传出去了，以后人心散了，队伍还怎么带？
    如今张秦川又想让他这个老总亲自来这么一下？
    太他妈恶毒了！
    这张秦川简直不是人！
    这种人，是他妈怎么混进娱乐圈的？！
    看着老王在自己面前一言不发的脸色不停变换，张秦川乐呵呵的又点上一根烟。
    他不急，他就喜欢看别人纠结的样子。
    刚刚不是还喜欢演戏嘛？
    这回成真了吧。
    这就是方法派！
    “换一个，这事不行我”
    “我不想听你推辞，我也不会逼你去做，该怎么做，这都是你自己的事儿，但我想提醒你，明天一大早，全网都会知道，他冯裤子供出来很多人，到时候人人自危，只要以前不干净的人，都会被牵连，这些人都会记住冯裤子，至于这是不是冯裤子供出来，这不重要，明天过后，他这个人就废了，既然成了废物我觉得废物就要充分利用好，压榨出他最后的价值，最好能用他来成全你，你说是不是？”
    张秦川站起身，老王一看他又站起来了，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眼看张秦川没过来，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对了王总，我送你个东西。”
    张秦川拿起桌上的烟盒，还有一直压在烟盒下面那个银色小盒子，把小盒子递给老王。
    “这是美利坚货，高科技防录音设备，送你了！”
    “！！！”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王总嘴角又抽抽了两下。
    他不知道张秦川是真知道他兜里有录音设备，还是诈他的，但现在他拿出这种东西
    王总心中闪过一丝绝望。
    这他妈的
    “走了啊！没事别给我打电话，除非有好消息。”
    张秦川笑了两声，转身就走。
    “”
    听到关门声，王总呆呆的看着桌上的银色盒子，深吸了一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足足过去五分钟，包间内安静的针落可闻。
    “咚咚~”
    伴随着两声敲门声，然后不等王总出声，小王直接推开门，看着坐在这发呆的大哥，他反手锁上门，边走边说道：“张秦川走了？”
    “哥？”
    “哥？”
    “？”
    王总抬头看着眼前的弟弟，顺手从兜里掏出录音设备道：“你看看录上了没？”
    接过王总递来的东西，小王又按了几下按键，顿时从录音设备里传出一声开门声，然后
    “哈哈，张总！多长时间没见了，上次小刚举办的庆功兹~~~~~”
    伴随着王总的声音，录音设备里突然传出了一阵刺耳的滋啦声。
    “怎么会这样？”
    小王有些诧异的看着手里的录音设备。
    王总叹了口气，指了指桌上张秦川留下的银盒。
    “他防着咱们呢，他带了防录音的设备。”
    “”
    王总看着桌子，喃喃的大致跟小王讲了讲刚刚他跟张秦川之间的谈话
    “啪！”
    一听到张秦川刚刚居然薅自己大哥的头发，小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他妈的欺人太甚！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大哥要不要我花点钱找人”
    小王一脸狠色，右手成刀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这都多少年了，他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滋味，如今居然被张秦川欺负上门了，自己大哥都被人薅着头发了，这他忍不了！
    “来！”
    王总面无表情的朝自己弟弟招招手，示意他离自己近点。
    小王一脸气愤的上前一步，走到王总身边弯下腰，还以为王总要交代他什么呢。
    “啪~”
    王总一抬手，一个巴掌狠狠扇在自己弟弟的脸上。
    “花钱搞他？你厉害啊，是不是还准备请个杀手啊？嗯？！”
    王总脸色突然涨红，刚刚在张秦川身上受的气，这会儿连本带利的都发泄到自己弟弟身上。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他张秦川是谁？你还敢找人搞他？”
    “啊？！”
    “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家人？”
    “你不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你没看到他都有什么手段？！你没看到他身边有多少人？”
    王总想着自己弟弟的话，越想越气！
    他们有家有口的，张秦川呢？
    孤家寡人！
    他以前只是个画画的，是斯文人！
    现在是影视公司老总，公司马上就能上市了！
    只要上市了，他以后阶级就不一样了！
    面对这种大好局面，自己的弟弟居然想出这种昏招，居然还想找人搞张秦川？！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什么？以彼之短功其之长！”
    “你还找人搞他，你找的那都是什么人？我就算你最后成功了，你有没有想过，他张秦川要是真出事了，这件事影响能有多大？你以为你跑得了？他手下的那些人难道会放过你？！”
    “哼更何况，就以他今天这个做派，你以为你找的那些人能成功？！”
    王总指着桌上的放录音设备。
    他现在回想一下，张秦川应邀之后，刚刚临时换了见面地点，还带着这种防录音设备来见他，就以这货的心思，想搞他，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吗？
    他是斯文人，非得跟张秦川这种粗人比这种手段，这不是找死吗？
    这种事但凡敢由他这边开头，那后果该有多严重？
    “要是搞不掉他，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咱们家多少人，他那边多少人，你下半辈子天天活的心惊胆战的，老婆孩子以后连门都不敢出！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很牛逼？啊？！”
    “你在他这种人面前，勇他擅长的手段跟他玩，你是不是脑子里进屎了？！”
    王总越说越气，又给了自己弟弟一巴掌
    小王捂着脸，听着自己大哥的话，脸上的神色从刚开始的不服气，最后慢慢变成了惶恐。
    要是论吃喝玩乐，那他样样精通，在这个过程中，认识点各路狐朋狗友，也是不可避免的。
    他刚刚一冲动，就想着花点钱找人搞一下张秦川。
    但随着大哥把这些后果说出来，小王有点头皮发麻。
    “大哥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他妈给我老实一点，别给我添麻烦！”
    王总站起身，不想搭理自己的弟弟，这个蠢货！
    想到这儿他又想到了冯裤子。
    要是真按张秦川所说的那样，明天全网都知道冯裤子‘供出’很多人。
    那冯裤子确实已经不值得他再伸手了，不仅不能伸手，还要赶紧跟他划清界限。
    一切挡他上市之路的人，都要清除掉。
    这个世界上能赚钱的导演多了！
    既然冯裤子都没用了那他手里的那些股份
    王总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之色。
    我玩不过张秦川，还玩不过一个在看守所里的人？！
    与其自己割肉饲虎，不如用冯裤子喂饱张秦川。
    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大不了以后不招惹他，如果要是张秦川有了冯裤子手里的股份，那大家说不定还能化敌为友呢。

 第358章 ：协会是干什么的？

    三天后，当天的晚间新闻，下面的新闻标识，显示着一行大字。
    依法查处冯某偷逃税务等问题。
    主持人详细的介绍了从案发起始至今将近一周的时间内，案情的具体进展，还有税务部门所查处出来的初期问题。
    具体金额还没有具体公布，但仅有的几个老片子涉及的问题，已经相当大了。
    这条新闻只是目前一周时间内，就外界舆论所关心的问题做出一个简单的回应和官方定性，进后续的问题，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不过有了这条新闻，算是可以盖棺定论了，完是肯定完蛋了，就看后续到底会涉及多少金额了，初步估计最少数亿元
    想想这个年代的数亿元是啥概念。
    张秦川躺在床上乐呵的看着电视，等新闻刚刚结束，按下遥控器关闭电视，高兴的拿起床头柜上的啤酒瓶猛灌了一大口。
    他这几天暂住在秦兰这边，今天也是接到小道消息，说是新闻上大概会有结果，这才看一眼。
    旁边的秦兰看着新闻若有所思。
    这几天作为一个演员，她也有不少朋友，但外界很多演员，这几天都有点心惊胆战的。
    没有具体消息，但很多人都传某某突然被带走配合调查了，今天消失一个，明天消失一个的。
    就这局面，谁不慌啊？
    现在电视里总算是报道新闻了，看样子前些天流传的冯裤子供出很多人的江湖消息已经做实了，要不然先期被调查的人，怎么都是以前跟冯裤子有过合作的人？
    “去给我放个泡澡水，我等会儿泡个澡”
    张秦川朝秦兰交代一声，拿起电话给老黄打过去，顺手拍掉了秦兰的手。
    这小娘们躺在他左边，跟开手动挡汽车似的，天天手不离档杆，晃啊晃啊的，刚刚看新闻差点都没看进去。
    “你不等一会儿忙完了再洗澡？”
    秦兰缩回手，瞥了眼张秦川。
    “去准备吧，乏了，先泡个澡，等会儿有精神。”
    秦兰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张秦川一眼，这才笑眯眯的去准备泡澡水。
    “喂？老黄！媒体都约好了吧？哎对，明早，就明天一大早，对对对，就在咱们协会的会议室，没事你赶紧安排一下，嗯嗯行，挂了！”
    挂断电话，张秦川看着手机冷笑一声。
    如今新闻已经定性了，那这第一个带节奏的人，当然要他这个导演协会的会长先来了！
    痛打落水狗这种事儿，张秦川已经迫不及待了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应邀参加导演协会今天召开的发布会，我作为导演协会的会长，先给大家道个歉，因为冯某的事件，这段时间占用了大量的公众资源，而昨天的新闻，相信大家都看了，我们导演协会也是连夜召开会议，商议出了一个初步的处理结果。”
    第二天早上十点，导演协会不大的会议室内，坐满了燕京各路媒体，各种拍摄设备围着最前面的会议桌周围摆了一圈，有比较正式的电视台媒体，也有一些娱乐属性的媒体。
    这些人里面，有些人看到张秦川出来，不禁想起了去年他作为奥运会开幕式导演组发言人时的景象。
    当时这位可是惜字如金，面对各种问题都是一问三不知，有时候一个不好，还会冲记者发脾气，可谓是性格非常‘恶劣’。
    如今他们没想到张秦川今天居然这么好说话，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表情严肃，态度和善，话说的也多了。
    但这个初步处理结果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是关于冯裤子的？
    “咳下面我宣布导演协会对于劣迹会员的处理结果。”
    张秦川咳嗽一声，扫了一眼台下的媒体，拿着稿子开始读。
    “众所周知，咱们华国电影起步的不算晚，从电影传入国内至今，我们已经有了一百多年的电影发展史。”
    “而电影之所以被称为第七艺术，这些年随着经济的发展，咱们国内的电影氛围也越来越好，年度总票房，连续几年都在不断地刷新以往的记录。”
    “时代在发展，艺术在进步，这些年随着商业电影的发展，票房的增加，各类资金的增加，也让某些人利欲熏心，忽视了个人的社会责任感和内心的道德感，从而走向了犯罪的道路。”
    “作为行业协会，导演协会的主旨，就是优化行业，带领行业进行更好的发展，而面对冯某的所作所为，这是能影响到整个行业发展的严重行为。”
    “官方已经通报了最新定论，我们导演协会也要对这名劣迹成员做出一系列的限制措施。”
    “从今天起，撤掉冯某在导演协会荣誉副会长的职位，并开除其导演协会会员的身份，永不接收。”
    “不管冯某经过此案之后如何改造，从今天起任何影视公司或电视台等平台，如果再跟冯某产生合作关系，包括但不限于导演、监制、制片人、艺术指导等工作，或者演员个人跟冯某发生相关合作关系的”
    张秦川抬头又看了眼台下，缓缓道：“如若发生上述情况的，都会受到导演协会397位会员的强烈谴责以及严厉抵制。”
    “导演协会保留对此劣迹会员开除文件的最终补充权。”
    说到这儿，张秦川站起身，把手上的文件翻过来，对着周围的摄影设备展示了一下。
    虽然理论上导演协会是民间单位，而且导演协会以前也没办法管理每一位会员导演的个人所作所为。
    但现在张秦川就是以协会的名义，在官方通告出来后的第一时间，先把冯裤子开除出导演协会。
    而且他在这份文件里，没有用一些太过官方化的词汇，或者敏感词汇，比如禁止啊，或者惩罚之类的。
    而是替换成了相对更加‘温柔’的像谴责、抵制等词汇。
    毕竟，导演协会不是执法单位，没有惩罚他人和会员的权利。
    但中文嘛词汇一换，大概意思也差不多，只是变得更含蓄了一点。
    现在的导演协会，将近四百名会员里，基本上已经包含了市面上还活跃的导演之中的70%左右了。
    他就不信谁敢为了冯裤子，得罪整个行业一大半的导演。
    影视公司敢吗？！
    演员敢吗？！
    难道他们还能只用冯裤子当导演，再用自己的演员？外人一个不用？以后就自己玩自己的，把外面全部导演都变成敌人？
    哪怕是冯裤子以后真的解决完这件事，欠的钱都补上了，就算他出来了，张秦川也要提前把他的后路堵死了。
    干其他行业可以，但任何跟影视行业相关的事儿，只要他敢干，张秦川就让人抵制他们。
    犹记得冯裤子好像以后想要拍一个叫什么《老炮的》的电影，这部片子的内容，讲述的就是一个一事无成的老混子悲惨的一生。
    张秦川这也算是提前帮他完成愿望了，让他体验一下悲惨的下半生，安安心心当个老混子
    至于什么叫抵制？
    从此以后任何敢跟冯裤子有牵连的公司或者电视台、演员之类的，除非跟冯裤子一辈子，并且再也不跟其他导演合作，否则外界的其他导演，但凡他们加入了导演协会，那就得按照协会的要求，拒绝跟这些‘劣迹’单位合作。
    一边是一个劣迹导演，一边是整个导演协会。
    该选谁这还用说吗？！
    直到张秦川念完稿子，台下听他念稿子的记者愣了数十秒，这才反应过来。
    张会长说的这么含糊，但这个文件的意思，不就是彻底封杀冯裤子了吗？！
    卧槽！！！
    内地娱乐圈发展这么多年了，见过某些演员被封杀的，也见过某些导演被电影局封杀的。
    但直接由导演协会出面封杀，还抬出来整个协会所有成员的，大家还是第一次见！
    关键是张秦川说的还这么光明正大，还在官方通告出来的第二天，就在导演协会的这间会议室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宣布这个文件。
    这
    要变天了！！！
    当天中午，刚吃过饭，张秦川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拿起桌上今天的报纸。
    今天的新闻还是老一套，很多都是关于昨天新闻，报道的是冯裤子的官方通告。
    “咚咚~”
    “进来！”
    张秦川头都没抬，应了一声
    “吱~”
    办公室大门被推开，韩总站在门口没急着进来，他突然想到那天张秦川去办公室找他的时候，也是先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给他摆了半天姿势。
    如今他第一次来找张秦川，韩总也想学学张秦川当时的做派。
    没想到站了半天，一点声音都没听到，看了眼办公桌后面的张秦川，只见这货拿着报纸，一副认真学习的姿态，连头都没抬，他站这么半天，自作多情都给狗看了！
    韩总冷哼一声，又后狠狠敲了两下门
    “谁啊？不是让进来了吗？”
    张秦川又听到敲门声，一抬头这才看见老韩正气呼呼的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此时正眯着眼看着他。
    “呦~今儿啥日子啊，韩总怎么还莅临我们导演协会了？来视察呀？”
    收起报纸，张秦川现在的心情相当好，已经打出了痛打落水狗的第一棒，下面就看各路媒体怎么报道了。
    没想到大中午的，老韩居然来找自己了，老黄前几天不是还说老韩这段时间忙着做后期吗？
    眼见张秦川站起身，韩总这才把双手背在身后，下巴微抬，打量了一眼这间办公室。
    这里以前是前任会长黄新建的办公室，而他跟黄新建关系相当好，这里他以前来过几次，但自从会长换成张秦川后，这间办公室他还是第一次过来。
    整体布局倒是没变，但很多细节都变了，虽然变得东西不多，但给人的感觉却有点物是人非
    “张会长我花了多长时间筹备献礼片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啊。”
    “这个献礼片，经过了多少个部门的审核，多少个领导的意见你知道吗？”
    “那我哪能知道？”
    “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张秦川，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眼看张秦川贱不拉几的站在旁边，老韩肚子里的火气也出来了
    家人们谁懂啊！
    他可是华影的老大！
    他都多少年没掌镜了？
    好不容易准备玩个大的，搞一部全明星的献礼片，筹备了两年，万里挑一的选演员，统筹各方关系，从二月份开机，国内转场数个省份，总算是把前期需要的所有镜头都拍完了，就等着做后期，然后国庆节上映了。
    眼下都六月份了，他带着团队在剪辑室里没日没夜的做后期，然后突然接到电话，有人告诉他出事了！
    他都没明白出了什么事儿。
    经过手下的讲解，韩总这才发现不是别人找他的事儿，也不是他找别人的事儿，这次他属于无妄之灾。
    他这部《开国大典》演员阵容用的全是明星。
    这种阵容，国内目前也就他老韩能打着献礼片的名义搞出来。
    看上去非常高端！
    但明星阵容是高端了，这套阵容放在往常，那就是王炸。
    但现在居然出了冯裤子这件事，还因为他‘供出了’不少有税务问题的明星，这几天搞得整个圈子里大部分演员都人心惶惶的。
    而他这超豪华的演员阵容，简直是嫌疑重灾区！
    想想普通一场戏几十块，几百块片酬的小群员，这些人肯定不用关心什么税务问题。
    只有赚得多的明星，才会有税务问题。
    而他这个阵容
    他连后期都还没做好呢，就已经被手下提醒不用急着做了，因为有的明星的戏份可能需要直接剪掉了。
    这他妈的！
    韩总当时整个人都懵了！
    军令状都立下了，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要拍献礼片，如今出了这样的变故，他该怎么办？
    虽然补拍还来得及，但现在具体都有谁出问题，这连韩总都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他该剪掉谁的镜头？保留谁的镜头？
    这不是扯淡吗？！
    最后又问了问事情的完整经过，韩总这才发现，不管这件事影响到谁了，反正始作俑者是张秦川！
    他这边没招谁没惹谁，老老实实的做后期，没想到张秦川这货这几天在外面嘎嘎砍人，刀上的血甩了他老韩一身！
    他委不委屈？！
    都这样了，他还剪个鸡毛后期，越想越气，韩总最后终于忍不住了，主动来找张秦川说道说道

 第359章 ：坐地虎

    “？？？”
    张秦川听着老韩的吐槽，他也有点懵。
    老韩这是讹上自己了？
    “来来来坐坐坐，消消气，慢慢说。”
    张秦川从旁边的小冰箱里拿出两罐可乐，咔咔两声扣开拉环，把其中一罐可乐摆在老韩面前，示意他先喝点水
    “？？？”
    一脸怒色的韩总，看到茶几上放的这瓶可乐，整个人瞬间愣了一下，抬头看看张秦川，又看看这罐可乐。
    “你这是给我喝的？”
    韩总有些不可置信的指了一下可乐，问出声。
    “咋？那我给你打开还能是让你看的？”
    “不是我来你办公室找你，你不给我泡个茶什么的，你让我喝可乐？”
    韩总看了眼远处置物架上放着的茶具，满脸的不敢置信。
    他都当多少年领导了，今天！
    今天这是第一次，在办公室里居然有人给他开了罐可乐！
    这他妈碳酸饮料，你张秦川是故意气我的吧？
    “你爱喝不喝，这大夏天的，外面这么热，我哪有功夫跟你泡茶啊，大热天的不喝点冷饮，你要喝热水？！”
    张秦川朝他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端起可乐喝了一口。
    “？？？”
    他这句话给韩总整不会了，嘴里后面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摸着已经凝结了一层水珠的可乐罐，韩总一拍桌子道：“张秦川，你搞谁不关我的事，我拍电影惹到你了？你看看你这几天搞得东西，外面都乱成啥样了？嗯？！你就没啥说的？我现在连后期都不知道该咋做了？你教教我！”
    吸了吸鼻子，张秦川翘起二郎腿，指了指办公桌上的座机。
    “你知不知道中午的时候，谁给我打电话了？”
    “？”
    韩总瞅了一眼桌上的电话，这年头，很多私企已经减少固定电话的装机量了，大家都用手机，这比固定电话更方便。
    现在张秦川指着固定电话让他猜谁给他打电话，这要是对方给他打固定电话，那对方大概率也是用的固定电话。
    而现在能用固定电话，还被张秦川特意点出来的单位
    “你想说啥，我不管”
    “我们协会上面的领导直接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张秦川笑眯眯的打断了老韩的话。
    “？？？”
    “我早上开了个新闻发布会，把冯裤子从协会成员里开除了，领导说我们协会反应的非常迅速，处理结果也有一定的震慑意义，打电话算是特意表扬我”
    “然后领导让我们以后多组织交流会多学习，加强各位成员之间的精神文明建设和个人道德素质的提高，以后能更好的为文艺工作做出贡献。”
    “？？？”
    老韩眨了眨眼，看着张秦川。
    就这货现在这样子，再配合着他刚刚的话，老韩心里猛地一沉。
    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掌权还有文化了。
    外界怎么说不重要，要是领导都说他做的好，那
    他老韩还有什么资格说张秦川，跟领导唱反调嘛？
    有些尴尬的端起可乐，老韩喝了一口，然后肚子里的气更多了！
    “哎还有几个月就要国庆了，我后期还没做完”
    “啧韩总，你慌什么，你还不相信你自己的眼光？你挑的人，那能有问题吗？”
    张秦川听到老韩的吐槽，顺着他的话恭维了他一声。
    这一下，把老韩后面的话再一次给憋回去了
    “”
    “来，前些天我还说找你呢，既然今天你来了，那我正好跟你商量个事。”
    张秦川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材料，递给老韩。
    “啥东西？”
    看着手上的材料，老韩大概翻了翻，一部韩国电影？
    看了看张秦川，又看看手里的材料，这是啥意思？
    “这是韩国去年的票房冠军电影，你们还没引进吧？”
    “没有吧？我这段时间没管这一块”
    “国内的版权在我手里，你别想了，肯定没引进呢。”
    张秦川轻笑一声，指着资料道：“这次去韩国开交流会，我呢顺手给你带了份小礼物，就这个电影，一口价，打包卖给你们，你要不要？”
    “？”
    老韩拿着手上的资料，下意识又翻看了一下，演员阵容还凑合吧，关键是国内这几年也没怎么引进过韩国电影，那帮韩国人以前都是要票房分成的，如果想要一口价买断，他们不卖！
    就他们这些电影在韩国国内放映，哪怕是票房冠军，也赚不了几个钱，除非是爆款。
    而这种成绩，要是花点钱引进到国内，算上前期的宣传费、字幕或者配音等二次剪辑等等费用，如果再给韩国那边分成，其实算一算赚不了几个钱。
    利润这么低，再加上每年的外国电影引进名额有限，后来华影干脆就不怎么考虑韩国的电影引进了，主攻的好莱坞那边的电影。
    这种电影才赚钱，哪怕是走票房分成模式也赚钱。
    现在张秦川居然拿下了韩国去年的票房冠军电影的国内版权，还准备一口价卖给华影，这
    好像是有点搞头，就是不知道这个一口价张秦川要多少了
    内心有点想要这部电影的老韩，脸上表现的却是另一幅样子。
    “你堂堂导演协会的会长，拿着一部电影找到我这儿，就为了谈这个？这事儿用找我谈？”
    放下资料，老韩往沙发一靠，表现的相当不屑
    “嘿”
    张秦川看他的做派，也不急，慢悠悠道：“我说的一口价，是看在韩总您个人的领导才能，加上出众的业务水平，还有我个人对你的敬仰，一千万打包我可以帮你们直接做个国语配音版本的你要不要？”
    “？？？”
    韩总心里一动，眯着眼看着张秦川。
    不贵呀！！！
    这片子，要是只要一千万，还带做好配音的，那好好宣传一下，挑个好日子上映，票房起码最少能达到一个亿左右。
    而刨除掉给院线的票房分成，那华影这边能拿到四千万左右的分成，除掉这一千万，再减去几百万的宣传费。
    那这部电影最终能给华影带来差不多两千多万的利润。
    这就是他的业绩了。
    两千多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
    关键是这东西不用他费心，一切都是现成的，只用他点点头，就能到手了！
    白捡的一样
    眯着眼看着张秦川，韩总有些搞不懂张秦川为什么突然用这种方式对他示好。
    这小狐狸是有啥其他目的？
    “你张秦川的好处我有点不敢收啊，你不会是想贿赂我，再去举报我吧？”
    韩总阴阳怪气半开玩笑的怼了张秦川一句
    “东西呢给你放这儿了，要不要就看你一句话了，所有资金公对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我呢新电影九月份要上映，到时候想要韩老大你高抬贵手，别在我的电影上映前后安排大片耽误我赚钱，这部韩国电影，就当我给你上贡的好处，我说的够明白不？”
    “？？？”
    眼见张秦川说完这句话，韩总听着有些腻歪。
    这货嘴上说的好听，什么韩老大，什么高抬贵手，什么上贡。
    但有你这么光明正大的给好处的吗？
    “我不”
    没等老韩拒绝，张秦川装作忘记的样子，拍了拍脑袋又补了一句。
    “韩总，我在韩国有点人脉，这是第一部给你上贡的韩国电影，以后韩国每年的年度票房冠军电影，内地的版权，我都能低价上贡给你，我呢，还是这个要求，以后每年轮到我们厂电影上映的时候，你都照顾照顾我，咱们可以长期合作！”
    “？？？”
    韩总眉头一挑
    每年都能搞来一部韩国票房冠军电影？
    低价卖给华影？
    这
    要是每年都能从一部韩国电影上稿两三千万，这长年累月加起来，好像也不少了。
    就算他看不上这点小钱，把这个名义让给手下的人，也挺不错的，也算是收拢人心了。
    想到这儿，韩总嘴里的话瞬间又变了。
    “我不太想引进韩国电影，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交给我们先试试吧”
    “哈哈，合作愉快！”
    张秦川主动站起身，走到老韩身前，跟他握了个手。
    他不在乎能拿这部韩国电影赚多少钱，更不会为了韩国电影卖力宣传，但如果能用这部电影在老韩这边换点好处，那也挺不错的，反正电影版权是白来的，卖多少他都赚。
    韩总看着张秦川，不禁撇了撇嘴。
    “行了那等会儿我上楼安排人给你接洽，到时候你们谈吧。”
    韩总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站起身准备走了。
    “哎？不再坐坐了？可乐还没喝完呢。”
    张秦川又逗了他一句。
    “我喝你大爷的可乐！哼！”
    韩总听到这话，脸皮一抽，冷哼一声，起身就走，临走前还重重把办公室大门关上
    七月份的长安，正值暑假期间，整个成安城的人流量，肉眼可见的多。
    王精坐在车内，从机场往长安城赶，一路上的路况，越靠近长安越不好走。
    司机不知道怎么安排的路线，从三环下来之后，走未央路往南。
    “王导，这个城市公园，是我们厂新建的，目前已经对民众开放了。”
    东方厂派来的接待人员，坐在副驾驶位，此时正扭着身子指着窗外给王精介绍着。
    “哦？整个公园都是东方厂的？都是张会长的？”
    王精抬了抬眼镜，看着路边的公园，一眼望不到头，远处看样子还有个大型的体育场，体育场后面，还隐隐能看到几栋楼。
    “对！”
    听到他的问话，接待人员笑的更灿烂了，继续介绍道：“这个公园，南半部分是公园，里面有一个人工湖，平时需要买票才能进入，公园里最靠西边，还有个鹿园，里面养殖了一批鹿，北边是体育场，还有开放式的足球场，这个体育馆里面可以举办各类大型的活动，像是演唱会之类的，这边不用买票，我们厂在最里面，以前的厂门口朝南，在前面路口右转就能到。”
    “不过现在公园建成后，厂门口以前的老大门已经改了，土路也都取消了，大门改到北边了。”
    “哦辛苦你们了。”
    王精秒懂，这是司机特意多走了一个路口，带着他绕了一圈，就为了让他看这个公园。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绿色，王精有些咂舌。
    虽然长安的地价远比不上香江，但他妈的能在三环内搞这么大一块地，还盖公园，想进去还得买票，东方厂在这边的实力，可想而知！
    随着车辆在路口右转，看着路边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绿色，王精深吸了一口气，突然
    一大片颇有古风的现代建筑映入眼帘。
    没等他问呢，这栋有点像宫殿的大型建筑门上挂的国徽，已经告诉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长安市官方办公大楼
    王晶眨眨眼，公园旁边就是市里的办公大楼，那东方厂呢？不是说东方厂在里面吗？
    呆呆的看着这栋建筑，跟随着车辆的视角，王精有点懵。
    这些年，因为张秦川的问题，他是不敢来长安的，所以对这里完全没什么印象，但看着官方大楼扑面而来的气势，还是镇住他了。
    任何年代，想在国内做生意，谁不知道官方的重要性啊？
    随着着车辆在路口再次右转，右手边还是官方的办公大楼，差不多占了这条路的五分之四，一直到临近下一个路口，终于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甚至有些突兀的建筑。
    高大的办公大楼不见了，在路口处的一角，也就是官方的办公大楼后面，居然有一大片围栏，而围栏的远处，是一个卡通造型的大老虎头。
    随着车辆再次右转，王精都快被转迷糊了，扫了眼这个奇奇怪怪的大老虎头门前的门牌。
    “？？？”
    居然是幼儿园！！！
    没等王精诧异呢，顺着这条路再往前，又出现了一道围墙，跟刚刚看到的官方大楼风格完全不同。
    随着车辆减速，王精下意识看像大门，还没来得及打量门牌上的字呢，就被大门两侧墙上挂着的近百个写着各类字体的铜牌、不锈钢牌子给镇住了！
    那密密麻麻的什么文明单位，先进单位，某某单位合作伙伴之类的牌匾，全挂在大门两侧的墙上，就跟勋章似的。
    没进厂门，单看着这么多牌子，访客大部分都得被镇住了！
    什么叫坐地虎？
    就这大门口上百面挂在门两侧的牌子，就能告诉所有人，这就是坐地虎！

 第360章 ：艺术顾问

    按动喇叭，厂门口的电动折叠门缓缓打开。
    门房里的保安带着本子走出来，特意看了车里王精和他这次带来的秘书一眼。
    这都是今天报备过的客人，正常登记一下就行。
    王精看见电动门旁边还有个常开的提供人行的小通道，那边还有几个好像是拿着门票排队的游客！
    “？？？”
    因为登记需要按下车窗，王精看向他们的时候，那些游客有人扭头看向这边的时候，也发现了坐在车里的王精，有人可能认出来了王精，还冲他招手打招呼
    刚一进东方厂，迎面就是个大花坛。
    花坛里有一大片植物造景，绕过这个花坛，后面是一大片带棚的停车场。
    左边大部分都是车身上带着东方厂字样拉花的大巴。
    按照车辆大小，大巴、中巴、依维柯、卡车、小货车、普通suv、轿车等等，几十辆车停了数排。
    另一侧是一些自行车和电动车
    “王导，你看我是先带你参观一下，还是先去办理手续？”
    王精刚下车，听到接待人员的话，没急着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张会长在家吗？”
    “在的，厂长应该到了。”
    “那先带我去办手续吧。”
    脚踩东方厂的土地，王静心里颇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看着远处的数栋办公大楼，王精深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豪强大厂的感觉啊。
    就人家这种地上停车场面积，就可见一斑了！
    紧靠厂区的公园、运动场馆，占地面积这么大的厂房。
    这么大的地方，要是放在香江，都够盖几栋写字楼出来了？
    再加上他们背靠的邻居。
    要是按风水来说
    就东方厂这个布局，这才是真正的依山傍水。
    山指的是他们那个邻居，水就是公园里的那个人工湖。
    这才是顶级风水啊！
    三叔抱着他还不会走路的小闺女，连门都没敲，直接走进张秦川的办公室。
    “呦~”
    看到这位，特别是三叔怀里的小女孩，张秦川赶紧放下手上的文件，站起身乐呵呵的接过小孩子。
    这是他第二个妹妹，还是堂妹。
    过年的时候，三婶才生下的这个，三叔宝贝的不得了，今天好像还是第一次抱来公司。
    张秦川前段时间一直在外面忙，都没怎么回长安，也没抱过这个小家伙。
    “妞妞~”
    2009年是牛年，又是新年伊始出生的，索性小名就叫了个谐音妞妞，很大众化的一个名字
    小家伙被张秦川大手接过来，双方四目相对，小孩子的眼睛，特别是眼珠子，特别特别干净，小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张秦川。
    “叫大哥！”
    “啪~”
    “她会叫个屁啊~”
    三叔听到张秦川的话，抬手给了他一下，才半岁的孩子啥都不懂，看哪都好奇，也就是今天外面天气好，不冷不热的，他才能把孩子带过来。
    “哈哈”
    张秦川吸吸鼻子，要说三叔有了小孩，二姑应该也高兴才对。
    但是前几天刚回来，张秦川又被二姑拉着好一顿说。
    反正大概意思还是催他也整个孩子出来，好让她带。
    至于这个小侄女看样子是不是太令二姑满意。
    张秦川倒是不在乎，看着手里的小家伙，不哭不闹的，还挺好玩的
    “大虎啊，那啥前些天老王给我打电话，托我帮他说说好话，你们之间又咋了？”
    坐在沙发上，三叔把身上挎的小包放在茶几上，朝旁边的崔贞媛招招手，示意她温点水，等会儿还得冲奶粉呢
    “谁？”
    张秦川抱着妞妞也坐到沙发上，抱着小孩子当然不方便抽烟了，他一只手搂着妞妞，另一只手还特意把烟灰缸往远处推了推。
    “老王，华艺的那个。”
    “哦你们还有联系呢？”
    “那多稀罕啊，咱这圈子里，我给你说，只要肯找人，隔不了几个人，就能找到关系，我以前还演过他们的电视剧呢。”
    三叔说到这儿，像是突然想起来啥似的。
    “我以前拍过一部电视剧，叫《蜗居》，后来那部剧被卡了一段时间，不让播这个就是他们公司参与拍摄的，老王还是制片人，这不是今年又找找关系，总算是过审了，好像就是这个月吧，说的是月底就能开播了，第一轮播放权都卖出去了，前几天就是因为这事儿，老王给我打电话，聊着聊着就聊到你了。”
    张秦川右手悬在妞妞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逗着她，耳边还听着三叔说的话。
    呵
    要是换在平时，老王估计不会特意找三叔，现在还因为一部剧特意找到三叔，最后又扯到自己身上。
    看样子老王是想通了。
    三叔这段时间在家里照顾孩子，估计对圈子里这段时间发生大事的内情还不是特别了解，所以突然接到老王的电话，有点懵
    “他让你咋帮他说好话？”
    “那还能说啥，电话里也没细聊，反正我听他那意思，大概就是大家都是同行，都是自己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好像是你跟他有点芥蒂，说的是他想过段时间来长安玩，顺便过来看看你，让我这个中间人跟你聊聊，到时候你是东道主嘛，你要是接待他，他就过来跟你细聊，好像是什么股份的事儿吧，哎我现在天天带着妞妞，其他的事儿记不住了。”
    其实这两年随着张秦川名气越发的大，很多人不能直接找张秦川，但他们又想攀附关系的，就曲线救国，有人就扒出来三叔跟张秦川的关系，想从三叔这边走走路子。
    三叔这人脸皮薄，人家捧几句，他不会直接应下来，而是含糊过去。
    真碰上关系好的或者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儿，他才会等见到张秦川的时候，跟他聊聊。
    要是那种投机取巧的，他转头就忘了
    “哦”
    张秦川眯着眼，想了想
    老王想来长安玩？
    这货反应挺快的呀。
    举起手里的妞妞，张秦川也不管她听不听的懂。
    “妞妞，大哥把这次的好处都留给你当以后的嫁妆好不好？”
    “”
    “什么玩意儿嫁妆不嫁妆的！”
    三叔现在最听不得这种话，站起身直接把张秦川举着的妞妞抢了过来。
    “你自己的事儿你看着办，反正我话是带到了，我又不是养不起孩子，再说了妞妞还这么小呢，你还真当她是东东呢？一杆子被你支到燕京去了。”
    “啧年轻人嘛，多锻炼锻炼，多出去走走，多好。”
    崔贞媛端着温水走到张秦川旁边，低声道：“老板，王导来了，刚人事部那边打来电话，说王导想见见你。”
    “哦？”
    三叔正冲着奶粉呢，听到崔贞媛的话，赶紧接了一句。
    “你该忙忙，我冲完奶粉带着妞妞下楼玩了，你不用管我们。”
    “那行，等会儿让他过来吧。”
    “好的”
    崔贞媛点点头，这才蹲下身子，帮着三叔抱起妞妞，好让他专心冲奶粉
    走廊尽头，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实木大门，门上挂着个写有厂长办公室的铜牌，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的朴实无华。
    王精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这个办公室大门，微微有点紧张。
    这个紧张里，有这几年来，张秦川还有他手下的那些人带给他的恐惧。
    毕竟正常人一辈子里，谁能经历过大半夜被人摸到宾馆房间里绑了，然后塞进车里，急行几天几夜，一路从燕京到东北啊。
    而且坐的车还是冷链车。
    那滋味，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一遍了。
    当年坐在冷链车里他被冻得瑟瑟发抖，车里没有窗户，没有灯光，一路上听着制冷机的声音。
    当时王精都要绝望了。
    香江混不下去，来了内地还是混不下去，世界之大，就没有一个能好好赚钱的地方了！
    如今几年时间过去了，因为这次在韩国开交流会时的优良表现，他现在不仅身份变了，身上的债务也瞬间清零了！
    没欠过债的人，是不明白这种无债一身轻的感觉的。
    那种重获新生的感觉，比任何事都要爽！
    以前张秦川压在他身上的债，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了。
    现在，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敲响办公室大门。
    从今往后以前让他恐惧的东西，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
    打不过就加入嘛，不丢人！
    他总算是找到组织了！
    “张会长！”
    一进办公室，顾不上打量办公室里的陈设，顺着崔贞媛的指引，王精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等他的张秦川，快走几步，走到张秦川面前，王精一脸笑容的对着张秦川微微鞠躬。
    “别叫会长了，刚刚人事部不是给你办理过入职手续了吗？坐~”
    张秦川笑眯眯的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哈哈，怪我，怪我了，那以后就叫厂长！”
    “哈哈！”
    王精顺势坐到张秦川侧面的沙发上，顺手按了按身下的皮质沙发，真软啊。
    他现在正式被东方厂特聘为艺术顾问。
    理论上来说，如果张秦川碰到电影相关的问题，都可以找他咨询、商量之类的。
    本质上就是把他的关系以后挂在东方厂。
    因为签的是艺术顾问而不是导演约，所以对于王精这边来说，不耽误他拍电影，而他以后所拍的电影，理论上还是需要他自己去拉资金。
    但有了东方厂之后，他也可以先把计划交到张秦川这里，从张秦川这里拉投资。
    相对来说，他现在这个职务，比较灵活，象征意义比较大。
    不过已经在内地混了好多年的王精，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眼下既然‘归顺’张秦川了，如果就这么流于表面，那就失去了归顺的意义。
    像东方厂的团队，后期制作等等，都是王精眼馋的东西。
    以前他享受不了这边的团队，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他能光明正大的借用东方厂的团队了。
    不过眼下才刚刚开始，一切都得慢慢来
    “厂长我刚刚办理完手续，也不知道能给公司做出什么贡献，或者您有什么要交代的，我就来问问。”
    看着笑眯眯的王精，张秦川翘起二郎腿，没急着说话，先拿起烟盒给王精发了根烟。
    刚刚办公室里有小孩子，他都忍了老半天了。
    “呼~”
    深深的突出一口烟，张秦川看着远处的公园，这次搞了冯裤子，在圈里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不过本质上，冯裤子只是个导演，至于演员这一块，张秦川都没动他们。
    只不过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有些演员虽然张秦川都没动他们，因为冯裤子的事儿，他们还是被这么牵连出来了。
    但要是让他们怨恨，他们也不敢。
    哪怕是圈子里但凡有点人脉的，现在都知道冯裤子是被他张秦川送进去的，但他们敢怨恨张秦川嘛？
    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正好，现在有流言传出来，都说是冯裤子供出来的人，具体他供出来的都有谁，这个就没细说了。
    有了现成的目标，这次因为冯裤子事件被牵连的人，顺理成章的就都把仇恨转移到冯裤子身上
    “我记得张卫剑是你的人吧？”
    张秦川看着王精，突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嗯？啊是”
    王精愣了一下，犹豫几秒才承认。
    他以前跟星爷一直合作，后来他们闹僵了之后，王精急需一个喜剧方面的男主角顶替星爷的空缺，最后就挑中了张卫剑。
    刚开始呢张卫剑走的就是星爷的路子。
    比如无厘头搞笑风，前几年这货在圈子里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方面，表现的都挺不错的。
    很多内地观众也很喜欢他的形象跟风格。
    但这货比较傲气，可能是名气上去了，整个人就飘了。
    而且他的演绎风格还是一成不变的，他跟着王精混，拍戏强度相当高。
    戏接的多了，再加上演绎风格极其雷同，演啥都是一个样，没火几年就有点跟不上时代了。
    他的风格属于低配版星爷，但人品又不行，还没星爷火呢，脾气就比星爷还大了。
    前几年更是跟小白龙都打起来了。
    不过当时正好碰上张秦川，连带着他、谢厨子还有王精。
    这三个人那天直接被张秦川给教育了，还签下了巨额赔偿欠条。
    就这么一下，直接把这三位刚进内地养成的那一股子嚣张劲儿给打没了。

 第361章 ：电视节目？

    如今几年过去了，谢厨子人家是一把还清了欠款。
    王精这边算是被张秦川招安了。
    当初的三个倒霉蛋，如今就剩下一个张卫剑还没处理
    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张秦川，王精不知道他突然提起张卫剑干什么。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这几年张卫剑因为心理压力过大，整个人患上了抑郁症，这玩意儿怎么说呢。
    他本身就是走无厘头路线的明星，要的就是性格开朗，气质上要阳光一点，贱一点。
    而现在因为抑郁症，在拍戏的时候，张卫剑的状态肉眼可见的逐年递减，到这两年，更是都快被边缘化了。
    他越是接不上戏，就越是赚不到钱，越是赚不到钱，欠张秦川的钱就越多。
    欠的钱多了，他压力更大了，这就反过来更影响他的心态和事业
    张秦川又抽了口烟，这才再次看向王精道：“既然他是你的人，那你加入东方厂后第一件事，你帮我给他带句话。”
    “！”
    “厂长你说笑了，你要是想吩咐他什么，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过来。”
    “不不不我懒得见他，你告诉他，从今天起，让他滚回香江，从今往后，内地的所有商业行为，包括代言、演出、电影、电视剧之类的，记住我的话，是所有商业行为，他都不能参加，至于他欠我的钱，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今年已经过半了，那就在一年半之内，也就是2011年之前，让他还完就行。”
    “！！！”
    听完这些话，王精悚然一惊。
    这他妈太狠了！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张卫剑这几年没少还钱啊只不过他还钱的速度比不上利息的增速而已。
    如今张秦川这是要断绝他的一切生路。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让他还钱，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嘛？
    最重要的是，这么‘残忍’的事儿，居然要他去给张卫剑带话。
    想到这儿，就连王精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厂长”
    “啧”
    张秦川一抬手，眯着眼还是面带笑容的盯着王精。
    只不过他现在的笑容，跟刚刚的笑容，明显有些区别。
    “你过来之后，我交代你的第一件事儿，你别告诉我你做不了，我这儿可不要废物。”
    “我”
    王精迎着张秦川的眼神，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香江演员有什么新闻，传得比较迅速，我希望这次我的话，你也散出去，不要见报，但我要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既然来内地混圈子、来内地赚钱，以后不管是哪里的演员，都给我规规矩矩的，市场不是谁谁谁的，市场是大家的，谁搞事情，谁破坏市场大环境，我就让他滚出去。”
    “”
    王精深吸了一口气，不禁有点头皮发麻。
    张秦川这是这段时间杀顺手了吧，前段时间才搞了冯裤子，现在转过头就拿张卫剑开刀。
    导演、演员，娱乐圈最重要的两大团体，一边一个。
    导演是内地的，演员是香江的。
    分的还挺清楚，不偏不倚的。
    这回被杀鸡儆猴了！
    这位才当上导演协会的会长不到半年啊！
    这要是长此以往
    咦不对，他现在也是张秦川的人了，那以后张秦川走的更远，那他也能更好混了。
    想到这儿，王精咬咬牙，站起身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好，那我就等着看结果了！”
    “您放心吧，那厂长，我先过去了？”
    “嗯。”
    张秦川笑眯眯的点点头，笑容又回到了最初的那种温和
    七月中旬，本该忙着电影后期工作的张秦川，突然接到了韩主任的电话邀请。
    这个韩主任是省台张秦川的老关系，这几年张秦川忙着各种事，电视剧东方厂都停了两年，但大家的关系没断。
    只不过张秦川这边没受什么影响，省台这边受到的影响就有点大了。
    众所周知西陕电视台在国内所有卫视里，基本上相当于小透明，有时候甚至都比不上隔壁几个省的卫视台。
    就比如说人家大象卫视，起码人家还有个闻名海内外的戏曲节目《梨园春》。
    另外那个《武林风》也搞得有模有样的。
    而再远点的，著名的广告台。
    哪怕人家再菜，起码金坷垃、挖掘机、新东方、不孕不育这些广告，都是耳熟能详的。
    而到了西陕电视台，本地人就不说了，外地人对这个台有什么印象嘛？
    前些年因为东方厂的电视剧，省台也算是小火了一把，然后乘胜追击，台里领导甚至还学着马桶台引进了几部韩剧。
    后来韩剧不太赚钱，资金有点跟不上了，然后又到了张秦川转型，电视剧拍的也少了，更重要的是，东方厂又有了企鹅视频，这一下把资源又占去一大半，省台的日子是越发不好过了。
    韩主任也老了，今天这个邀请，是韩主任退休后，应新主任的请求，让他搭个桥。
    新的购片主任，可不像韩主任这样的老家伙一样没啥进取心，老想着一切稳定就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新主任还是像搞点动作的。
    索性韩主任给张秦打电话，把见面地点约到了购片主任的办公室
    “哈哈，张导！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李主任，你看看你这个大忙人，约你一次太不容易了，我还是听嘉一说你回来了，这才给你打的电话。”
    韩主任先给张秦川介绍省台的新购片主任李主任。
    这位看上去大概有个四十来岁，不戴眼镜，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利索，见到张秦川，主动伸出手跟他握手。
    “张导你好，我去东方厂两次了，都没见到你，这还是拜托韩主任，才约到你哈哈。”
    “李主任，你好。”
    张秦川点点头，看了眼旁边的韩主任。
    他都有段日子没见韩主任了，以前的韩主任在他的印象里，算是比较注重形象的，平时穿着都一丝不苟的，标志性的三七分发型，头发也黑黝黝的。
    但现在韩主任头发都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退休后就不在乎这些形象了，连头发都不染了
    三人落座，李主任和韩主任对视一眼，韩主任朝着张秦川的方向努努嘴，他现在都退休了，能帮着把张秦川约过来已经够意思了，至于更进一步的事情，他就懒得管了。
    “咳咳张导，我听说你们今年准备了两个项目，一个电影一个电视剧？”
    “嗯”
    “前段时间刚过完年，我就听人说，东方厂这次的两个项目，还带着点实验性质的，说是电影和电视剧同时拍摄，而且剧情还有关联？”
    “嗯我拍电影，老谋子拍电视剧，反正人员啥的都在一起，都是那帮演员，电影嘛时间有限，电视剧才能更好的讲故事，不过我们这次的项目，电影属于这个故事的前传，电视剧属于电影男主角自身故事的进一步挖掘。”
    张秦川想了想，他对于电视剧卖到哪，倒是没啥追求，反正以前也是卖给省台的。
    “我这次的想法呢，是准备等电影先上映，然后电视剧在后面跟着上映，蹭点电影的热度，只不过这样搞风险比较大，两个项目算是绑定了，属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听到张秦川的话，李主任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喜色。
    张秦川拍的是电影，老谋子拍的是电视剧？
    老谋子都拍电视剧了，那这部剧别说剧情了，哪怕是拍成狗屎，都不愁收视率了！
    不为别的，就靠老谋子这个名字，收视率就有了。
    “张导那这次咱们还按照以前的章程来？我们省台优先购买？”
    李主任以前没跟张秦川接触过，先看了眼韩主任，在韩主任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后，李主任这才略带小心的问了一句。
    “行啊就是这个价钱，哈哈”
    张秦川看了眼韩主任解释道：“咱们都是自己人，多的我也不说了，这几年电视剧市场的价格，普遍都涨了，眼下这又是老谋子第一部电视剧，我能让咱们省台优先买，就是这个价钱李主任你可得给我一个说的过去的价钱啊。”
    “哈哈！那是，那是，张导你放心，咱们不会干出来亏待自己人的事儿，你放心张导这部剧，我做主，咱们按一集这个数来算，你看行不行？”
    李主任说着话，右手先是用食指比划了一个一，食指不动又伸出中指比划了一个二
    “哦？120万一集？”
    这个价钱怎么说呢不算低了，对省台来说，可能都是大出血了。
    遥想当年，省台和北河卫视两台联购，才给他一集70万的价钱，这才过去几年啊，到了老谋子这里，一集已经涨到120万了。
    这次的电影叫《悬崖之上》而电视剧版就叫《悬崖》。
    只不过这次的电视剧，已经不是以前张秦川一贯的风格了。
    他以前的电视剧都是18集，而这次的《悬崖》足足有40集！
    东方厂急需捞钱，好不容易重拍电视剧，不得量大管饱？
    一集120万，只卖第一轮，就能捞到将近五千万！
    等电视剧开播后，省台这边还得给他广告分成呢，要是收视率不错，后面还有好几轮能卖呢，这妥妥的破亿了。
    而且这么多收入，只用交税，不用考虑什么票房分成之类的问题。
    一想到电视剧这么省事，而电影那么麻烦，张秦川咬咬牙，扭头打量了一眼正一脸期待看着他，等待他回话的李主任。
    看着李主任的表情，张秦川阴恻恻的想到，省台这该不会是这两年省吃俭用，攒了点钱，这次瞅准机会，准备搞个大的吧？
    “行，那改天李主任可以来我们厂先看看成片，我这几天太忙了，后期做没做好我都没问，等会儿我回去问问，到时候给你回个话。”
    “那好那好！”
    李主任听到张秦川答应了，总算是松了口气，刚准备再聊点别的，没想到韩主任直接站起身道：“行了张导好不容易来一趟，李主任你既然都跟张导商量好了，那我就带张导去台长那儿了。”
    “哎？！不再坐一会儿，这么急吗？”
    李主任伸着手拦了一下。
    “坐啥呀，人家张导大忙人，台长那边还不知道要说啥呢。”
    韩主任摆摆手，跟张秦川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出门，李主任一路给他俩送到楼梯口，这才恋恋不舍的看着他俩上楼
    说是台长，只是个尊称，其实见到的是一位负责内容方面的副台长，只不过在称呼上，没必要非得带个副字。
    “哈哈张导，辛苦你跑一趟，跟李主任那边谈完了？”
    这位副台长姓王，长得非常瘦，皮肤很黑，猛一看跟老年版怂小宝似的。
    韩主任这次只把张秦川带到副台长办公室门口，没跟着进去，把空间都留给他俩
    “刚谈完，这都多少年的关系了，我就说韩主任有时候办事太严谨了，明明就打个电话的事儿，非得让我来一趟，搞得这么正式。”
    张秦川板着脸，跟王台长开了个玩笑，顺便活跃一下气氛。
    “哈哈，张导说的是，你放心韩主任比较老派，现在这个李主任就比较有冲劲儿了，希望你们以后也能处的跟韩主任这样，来来来先坐，先坐。”
    “那肯定的！”
    张秦川坐到沙发上，客套话都说完了，他现在比较好奇，王台长找他，到底想说点什么，电视剧都谈好了，还能说啥？
    “张导这几年呢，你可能来省台的次数少，你平时忙，我估计也不经常看咱们省台的节目吧？”
    王台长拿了份文件，没急着打开，先问了个问题。
    “王台有事你直说，你别说看咱们省台的节目了，我连电视平时看的都不多。”
    “哎”
    说到这儿，王台叹了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那这样，我长话短说，张导你以前不是在韩国学习过几年嘛？我看隔壁南湖台很多娱乐节目搞得就很不错，他们的节目据说都是从韩国那边的电视节目模仿过来的，我这一想他们能模仿，那咱们长安有比他们更专业的呀，我就想到你了。”
    王台长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张秦川道：“张导，你有没有做过娱乐类的电视节目？能不能给咱们省台想个法子，或者做做技术指导？”
    “？？？”

 第362章 ：你就说这节目刑不刑吧？

    “娱乐类的电视节目？”
    张秦川喃喃一声，搞了半天王台长想的是这个呀。
    余光扫了一眼旁边一脸期待的王台长，张秦川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心虚。
    要说娱乐这个他还算是比较在行的，就是他擅长的这个娱乐，可能电视上不太好播出。
    如果换成什么洗浴会所啊，高端商务会所之类的，让他去做技术指导，那算是找对人了，只要他出马，不说给他们提升多少业绩吧，但张秦川给出的意见，绝对国际化。
    但要说娱乐类的电视节目吧这就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再说了
    一个电视节目，堂堂副台长，亲自找他到，这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眼见张秦川沉思半天都没说话，王台长眨眨眼，率先解释道：“张导，你是不是觉得这个请求多少有点大材小用？”
    “哪里哪里，既然王台长找到我了，不管大忙小忙，我肯定都得帮。”
    张秦川嘴上客气了一句，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王台长主动拿起烟，先给张秦川让了一根，他自己也点上一根。
    深吸了一口烟，这才有些惆怅的解释道：“张导，你呢是咱们省里的骄傲，拍影视剧，主持各种大型活动，这你都是专业的，再加上你以前在国外的经历，一说到做节目，我是第一个想到你了。”
    “可能你会觉得这种事儿找你，或许有些大材小用，但咱们国内什么情况你也知道，要是普通导演、策划来做，也不是不行，就是他们做出来的东西，上限就在这儿摆在这儿呢，可能他们做出来的节目出不了大问题，但也不会出彩。”
    “这样的节目，咱们省台有不少，可是现在这个大情况，电视节目想要搞得好，是看收视率的，不是说你的节目做的平平淡淡就的，要是一直这么平淡下去，咱们省台以后的情况会越来越差，咱们做不好，人家外面可一直在努力呢。”
    “我这思来想去，既然有你这方面的关系，这咱能不用嘛？你别觉得这是大材小用，实在是我们这边也没啥办法了，要是做不出突破，我宁愿什么节目也不做！这不是浪费钱嘛！”
    “！！！”
    听到王台长的解释，张秦川细想想，感觉有点这个意思，他要是不厉害，人家还不找他呢。
    人家求助他，不是大材小用，而是就指望他搞出点不一样的东西呢。
    哪怕是模仿国外的综艺节目，就靠他张秦川的名头，只要对外宣传的时候，一说这是张导弄出来的节目，起码1%的收视率打底吧？
    要是搞得好，这节目就稳了！
    “王台，我知道你意思了，只不过娱乐节目，这个题目有点太宽泛了，你比如说找我拍电影，咱们不能只说拍一部电影，就电影这个大分类下面，还要分很多类型呢，比如什么战争题材啊、现代都市题材啊、科幻啊等等，还有资金限制这些，这些条件你起码给我交代交代，我也好看菜下碟不是？”
    “对对对！”
    王台长听到张秦川的话吗，拍拍脑门脸上有些懊恼。
    “张导，我跟你实话实说，咱们省台的节目大概啥成色，你心里也有底，这么多年也没啥创新，我是这样想的，一切以你为主，你说搞哪种类型，咱们台里完全配合，你说要多少钱，你告诉我，剩下的，我去找台长商量，你看这样行不行？”
    “哦？”
    张秦川眉头一挑，听王台长的意思，省台这次是准备玩个大的了？
    一切都听我的？
    资金我说了算？
    听上去很美好，但仔细想想就省台这个熊样，张秦川要是张口要一个亿，估计他们也拿不出来。
    真说到资金，还是得限制在一个范围之内，只不过这就看他这边怎么搞了，人家拿不拿的出来不说，反正漂亮话先说出来了，那压力就给到他这边了。
    余光又扫了一眼王台长，这老家伙演的挺像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今天这事儿，看样子是必须拿出来一个章程了，要不然
    岂不是显得他堂堂东方厂厂长手里没点东西？！
    弹了弹烟灰，张秦川翘起二郎腿，要说韩国的综艺节目，那些爆火的，他还真有点印象。
    只不过如果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想把这些节目移植到省台，很多韩国的综艺节目，都有点水土不服。
    不是说南湖台能做，而省台不能做。
    主要是气质不符合。
    这就像如果张秦川现在要是去拍一部喜剧片一样，估计大部分观众都想象不到那是什么场景。
    从他出道以来，他的片子，大部分都是那种犯罪类型的片子，哪怕是没动枪，比较平和的《青瓷》也是擦着边的类型。
    总结下来一句话，他电影里的主角，基本上都是反派居多。
    而省台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如果张秦川抄一个类似那种明星相亲之类的综艺节目过来，放在省台播放，那这种节目，跟省台的气质，就有点不太符合。
    土潮土潮的
    “王台你看，我有个初步的想法，南湖台抄韩国的综艺节目呢，他们有这几年积累下来的观众基础，但有些节目类型，放在咱们省台就有点不太合适了，我想做一个比较贴合咱们西陕风格的节目。”
    “哦？张导不妨细说”
    王台长打的主意是，把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他以前又不是干这个的，之所以被调到省台，是因为他管理能力强，而不是业务能力强。
    所以他想干出点什么业绩，现在光靠管理是不行的。
    幸好长安还有个张秦川这种业内知名人士，现在张秦川说啥是啥，王台长都不反对。
    反正就是一句话，如果张秦川这个节目成功了，那他王台长跟在后面，他的功劳跑不了。
    如果张秦川这个节目没做成，那他也受不到啥牵连，反正都是张秦川做主嘛，大不了到时候再换个节目，重头再来。
    他已经做好保底三年的试错时间了。
    只要在他的任期内，但凡有一次节目成功了，那他就算掏上了
    “咱们西北地区呢，民风比较彪悍，其实隔壁电视台搞的那个《武林风》，我就比较看好，但他们那边有少林寺这个名头，天生就占优势，全世界都知道天下武功出少林嘛。”
    “但咱们这边，我觉得搞一些格斗节目，也很合适。”
    “哦？张导的意思是，咱们也搞一个武林风？”
    王台长眨眨眼，这
    这样的节目是不是太保守了，关键是没新意啊？！
    人家大象卫视都搞了多少年武林风了，如今再让省台来搞，是不是有点邯郸学步了？
    “不不不我只是说格斗类节目，而不是武林风。”
    张秦川摇摇手指，顺势把烟头按灭。
    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王台你有没有看过韩国或者岛国的格斗节目？”
    “我没看过。”
    王台摇摇头，现在又不是前几年，前些年偏远地区有的人为了省有线电视费用，私下里买个小卫星锅，这样的设备是能看到周围国家的电视节目，有时候晚上还能看见那种小孩子不能看的节目。
    但现在形势变了，用卫星锅是违法的，这玩意儿西陕这边用的已经少了，再说他以前不是干这方面的，对周围国家的电视节目，了解不多
    “嗯”
    张秦川沉思片刻，解释道：“王台你知道不知道，帮派这些东西，在日韩是合法的，或者说，到处都有。”
    “？？？”
    王台长愣了一下，怎么说着电视节目呢，话题突然又扯到帮派上面了？
    这东西跟电视节目有关系吗？
    “张导这个帮派这些东西，在咱们国内不合法呀”
    “不不不，王台你误会了，你听我讲完，电视节目或者说电视剧，这些东西呢，在你们看来，只要收视率高，就代表成功，对不对？”
    “是这个意思。”
    王台长点点头，这话话糙理不糙，虽然有点唯结果论，但现在大环境就是这样，都娱乐节目了，也别指望这种节目有啥教育意义。
    “那如果想把收视率做上去，在我看来，要先找准自己的定位，找准收视群体，就像一般的肥皂剧，都喜欢在早上播，这就是吃准了一些家庭主妇的收视时间，是这个意思吧？”
    “对！”
    王台长又点点头
    张秦川双手交叉道：“我以前在韩国的时候，看过一类节目，这种节目合法，但有些血腥，就是那些帮派人员，遇到帮派之间解决不了的问题时，往常都是私下里通过械斗解决的，每次都有人员伤亡，这让韩国官方有些头疼，后来就衍生出这类节目了，比如说两个有矛盾的帮派，各派几个能打的，把人数限制到个位数，一对一打一场，没有回合限制，就短短几分钟，一方被打服为止，没有规则，不能用器械，其他的没有限制。”
    嘴上说着看过，其实张秦川不仅看过，他还参加过呢！
    只不过参加过两次之后，人家不带他玩了。
    因为他出手太狠了。
    后来还被别的帮派当外援请过去一两次，然后就有人点他了，再后来彻底玩不下去了。
    现在说起这个，张秦川还有点怀念。
    那时候双方见面，话都不用说，先签生死状，签完字直接开打。
    讲究的就是大开大合，不服就打到服，一直不服就打死为止。
    人没了，就服了。
    所有矛盾也都解决了。
    “！！！”
    王台长眼睛一瞬间就瞪大了。
    还能有这样的节目？
    恕我没见过世面
    “张导这个这个”
    王台长咽了咽口水，对于张秦川这个提议，有点语塞
    “王台，这种节目呢，主要的收视群体大概就是十来岁到六七十岁之间这个年龄段的男性，毕竟这玩意刺激。”
    “而且你也知道，我能帮你们想创意，但我毕竟精力有限，如果是常规的娱乐节目，我不可能每期都帮你们把关，我真没这个时间，要是节目质量忽上忽下的，我相信你们也做不下去。”
    “而这种节目呢，它不需要什么剧本，只要提供一个平台，每期都是一个类型，反正都是打架嘛，根本不需要担心节目质量，或者说这种节目下限非常稳。”
    王台长麻木的点点头，话是这么说，但他一想到这种东西，那如果移植到国内，怎么找比赛选手啊？
    难道要他从监狱里找点杀人犯啥的？
    这太不靠谱了！
    想到这儿，王台长又把顾虑说出来
    “王台，你思维有点局限了，我之所以给你说这个节目，咱没必要非得在国内拍呀，咱们可以去国外找合作方呀。”
    张秦川看着王台长的眼睛道：“你也知道，他们南湖台模仿韩国综艺节目做出来的节目都能火，那咱们一步到位，可以直接去韩国那边找人合作嘛。”
    “啊？”
    王台长眨眨眼，出国拍摄？
    然后放在国内播出？
    华韩合作？
    那也就是说格斗选手用韩国人？
    这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跟看斗狗似的
    “张导那我们省台要是想去韩国找合作伙伴”
    “王台你放心，韩国这方面的关系，你交给我就行，人手、合作方，我都帮你们找好。”
    张秦川笑眯眯的看着王台。
    这个主意也是他刚刚想出来的，现在越想越觉得这玩意有点搞头。
    用韩国人打生打死来娱乐国内观众，你就说有没有看头吧？！
    这要是每期都死一个韩国人，你就说有没有收视率吧！
    这种节目绝对硬核！
    说句不好听的，到时候打的越惨，收视率越高
    眼见张秦川说的这么果断，王台长倒是有些犹豫了。
    这节目好是好，就是审核那边不太好说呀。
    虽然可以打着格斗的名义，但光听张秦川的描述就知道，这玩意本质非常血腥
    眼看王台长陷入犹豫，张秦川暗暗撇撇嘴，这就是既想吃肉，又怕危险。
    干啥没风险啊？
    “王台现在的电视节目，想要有收视率，不仅要找对收视群体，还得独树一帜，特点鲜明啊。”
    “这种节目，只要火了，别的台如果想模仿，那难度可就高了，就选手这一点，他们就不好找。”
    “而且”
    说到这儿，张秦川拉了个长音道：“这节目要是做的好了，还能给台里赚点外汇呢。”

 第363章 ：求和

    “赚外汇？！”
    王台长眼睛一亮！
    节目好不好，他不懂，但是搞经济的重要性，他可太懂了，张秦川这是说到他老本行了。
    “这个赚外汇怎么说？”
    王台长有些迫切的让张秦川细说
    “这种格斗类节目，一般会牵扯到外围”
    张秦川冲王台长眨眨眼。
    眼看王台长也冲他眨眨眼，好像有点没听懂的意思，张秦川这才低声道：“这要是做的好了，国外的一些庄家，可能拿这种比赛来开盘。”
    “啊？！！”
    王台长脑门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前面说到帮派，就已经超出他的极限了，现在又涉赌了？
    这
    “不过你别害怕，这玩意说到底，就跟刀具生产厂似的，你一个做刀的厂家，做的还是菜刀，只要你厂家生产的产品符合国家标准，消费者买完，是真拿刀切菜还是拿去杀人，这跟厂家没啥关系。”
    “咱这个节目呢，要是搞得好，比如韩国、岛国、东南亚那些地方，他们可能买咱们的转播权，你电视节目都出口海外了，这不就是赚外汇嘛，至于他们用来干什么，你管这个干什么，你说是不是？我这么说，就是给你说个大概流程，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
    王台长顺手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
    张导遇事是真上啊，这也太把他当自己人了，说的话太刑了，他刚刚差点没反应过来。
    哪怕是现在他知道用这种方式能赚外汇了，王台长心里总有点慌。
    他是想做出点成绩以后高升的，而不是做出点成绩以后进去的，这玩意儿，玩的是不是有些大了？
    众所周知，要是按照修仙来说，正经宗门修炼的功法，都是比较中正平和的，见效慢、修炼的时间比较长，走的是细水长流的路子。
    而魔道就正好相反，走的都是见效快，手段比较烈的路子。
    而张秦川搞的这种节目，就属于魔道手段。
    什么观众积累。
    不需要的！
    只要搞出来，到时候一宣传，看几次就上瘾了，要是不上瘾，那就不是目标群体，总有人会喜欢的。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干就完了！
    “王台长，眼下的大环境，光比收视率，咱们一档新节目，短时间内不会突然爆火，但要是短时间内做出成绩，节目卖到海外了，那在咱们国内一众电视台里，可是非常显眼的，想要达到这种效果，承担一点小小的风险，这很合理吧？”
    “这张导你让我想想，你让我想想”
    张秦川越是这么说，王台长越是心动，但他又不是年轻人，再心动，也不能当场答应下来，他总感觉张秦川这个路子，有点邪门。
    节目是有搞头，但他这个副台长，有点不太安全啊。
    不管怎么说，张秦川只是创意人和关系介绍人，要是承担责任，是他这个副台长承担责任啊！
    他妈的把所有主动权都交出去，本来想让张秦川劳心劳力的，怎么到头来变成这样了？
    王台长有些挠头，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
    “那行，王台那你慢慢考虑，我先回去了，要是省台这边有意思，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安排人去韩国给你挑人手。”
    张秦川站起身，他才不在意这些东西呢，刚刚因为这个节目，他突然想到一个新项目，比这个更刺激的项目。
    至于省台这边
    主意我都给出来了，做不做是省台的事儿！
    别说老子没帮忙，你们刚刚可是说的一切以我说的为主的
    “啊？张导这就走了？不行不行咱们晚上，我叫上韩主任、李主任，咱们一起吃个饭。”
    虽然还没答应张秦川具体做不做这个节目，但王台长可不想就这么放张秦川走。
    哪怕是这个节目不行，以后还得靠张秦川想其他节目呢，这个人际关系可要维持好了
    “哎，都说了是自己人，这么客套干什么？李主任那边估计正在研究资金的事儿呢，王台你慢慢想，咱们来日方长嘛，我这边是正好有点事儿，得回去一趟，你别送我，我认路！”
    张秦川抓着王台长的手摇了摇，非常自来熟的开门就走。
    “哎？！哎？！张导！”
    王台长眼看着办公室门被关上，伸着手有些愣愣的。
    看着张秦川这个做派，再想想他的节目风格，果然
    都是这么大开大合。
    不行！得赶紧开个领导会，大家一起研究研究，这事儿他自己已经做不了主了，得多拉几个人一起承担风险。
    毕竟都是为了省台嘛
    坐在回厂里的车内，张秦川看着窗外。
    前段时间，经过半年的走关系历程，电影局联合上面某个部门，给东方厂下发了一张特种道具枪支的生产、销售证件。
    但这个证件比较严格，每一把道具枪的编号，都要统计好，销售单位也得报备。
    严格归严格，但好赖把销售问题解决了。
    只不过刚刚在跟王台长商量节目的时候，张秦川突然想到另一件事。
    他刚刚还说王台长的思维有局限性呢，现在到了他这里，其实张秦川发现，有时候他思维也有局限性
    “二围？你喜不喜欢玩枪？”
    “啊？枪啊？”
    周二围正开着车呢，听到张秦川的话，想了想。
    冬天的是时候，他也跟着剧组在东北拍戏，他们待的那个地方，也有一些猎枪。
    当时手痒，他还跟着混了一段时间，也算是开过几枪。
    只不过猎枪吧跟现代的那些枪械比起来，多少有点差点意思。
    不够过瘾。
    只不过就这，已经满足他小时候的梦想了。
    现在自家厂长问起来，周二围舔舔嘴唇道：“喜欢啊，男孩儿嘛，谁不喜欢啊厂长，我小手我还会做火柴枪呢，只不过在东北的时候，我玩那种猎枪，不太过瘾。”
    “哈哈！”
    张秦川笑了笑。
    他也喜欢这些东西，以前在韩国的时候，他们这种小团体，是不敢碰枪械的，
    但他现在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私下里搞这些东西不行，那如果明面上搞呢？
    国内不行那国外呢？
    这不就是思想局限嘛？
    他以前只想着国内禁枪，韩国那边也不好搞，但有个地方可以玩啊！
    北边那不就是俄国嘛？
    离他老家就过条河的事儿。
    老毛子那边现在穷的要死，到处都是穷鬼。
    虽然比不上刚解体那些年那么疯狂，但如果现在拿点钱，在俄国那边搞个小型的旅游基地。
    就按照特定题材搞。
    把旅游游玩的项目搞成军事类型的。
    只要有了借口，再带着资金。
    那在俄国买一批军火，那还不是简简单单？！
    别说枪了，就是他妈的坦克，张秦川都敢买！
    既然是旅游，还是军事类题材的专项旅游，那接待游客的时候，去的游客都是年轻小伙子，这就合情合理了吧？
    游客玩的多了，枪械磨损的厉害，多买一些配件和弹药，这也合情合理吧？
    这要是能花点钱，练一批人出来，以后要是出国拍电影，安全保证又能多一层。
    张秦川发誓，他这都是为了自保，绝对没有其他想法！
    而教官他都想好了，他手里现在有几个从碟片厂里捞出来的朝鲜老兵，就用这些人当教官就行了。
    先期就先打着团建的名义，把公司里的人都拉到俄国练一练，后面再养点人手在那边，以后要是搞得规模大了，还能对普通游客开放。
    如果以后勇哥那边需要点特殊东西，他这也算是个渠道了。
    都是俄国货，便宜耐造嘛。
    我可以不用这些手段，但我不能没有路子！
    这是张秦川一直以来的想法。
    以后，他早晚要去国外混一混的，手里没点家伙事，他不安心啊！
    今天，他总算是想起来该怎么操作了。
    这玩意要是练得好了，别说一两年了，几个月就能出效果。
    回去就让小文回老家一趟，看看有没有俄国那边的路子。
    只要钱到位，在那边，很多事都很好办！
    七月底，长安机场。
    王总带着他弟弟小王，身后还跟着姜闻、国立，这两位身后，还有两位华艺旗下个人工作室的导演——张中纪、腾涛。
    除了这几个人之外，还有一个五人的助理团队，一个是他的秘书，另外四人是公司法务部的律师。
    之所以带着这么多人，王总怕张秦川跟他翻脸，这次他来长安是求和、拉拢张秦川的。
    他不仅要把好处给到位，甚至还带着姜闻、国立来给他当见证人，他怕张秦川收了好处以后再不认账。
    如今他带着这几个京圈名人，也是想让张秦川看看，到时候投鼠忌器，收敛一点
    “王总！你好你好！”
    张松文就在站出站口，他们这一整个团队十来个人一出来，张松文一眼就认出来了。
    站在张松文身边，这次跟着他一起来接人的，是王精！
    王总看到王精，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在这儿居然会见到王精。
    倒是他身后的姜闻看到王精有些见怪不怪。
    毕竟老王这段时间忙的没时间关心圈里事，他姜闻不算太忙，他听说王精现在跟张秦川混到一起了，好像还在东方厂混了个艺术顾问的职位，就是没想到，这老小子今天居然还来接机了。
    这也从侧面代表了张秦川对他们这一行的重视态度。
    至于说为什么张秦川不亲自来接机
    一想到张秦川那骄傲的性格，姜闻就不指望他来接机了，这回是老王主动来拜访不错，但老王是来求和的，张秦川这货面对这种情况，肯定要拿一拿架子的
    “姜导！国立！哎呦张导，这位是？”
    王精笑眯眯的，显着心情很不错，他没往王总那边凑，那是张松文这个厂长助理负责的活儿，他负责对接这几位跟来的导演。
    跟前三个人握了握手，轮到第四位的时候，王精看着这位年轻导演，有些面生。
    “哈哈王导，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华艺旗下的合作工作室导演，腾涛腾导，你别看腾导年轻啊，这段时间热播的那部剧，叫《蜗居》，这部剧就是腾导拍摄的！”
    “哦哦哦！腾导，你好你好！”
    王精听到国立的介绍，脸上重新挂上热情的笑容，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位也来了。
    这位滕导拍过《蜗居》，目前还在热映，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蜗居》里有张嘉一！
    而张嘉一是张秦川的三叔。
    所以说，老王能带上滕导，看来想的还是挺贴心的。
    王精太了解这里面的道道了，看这次的来人，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作用。
    一想到这么一大队人马，都是来东方厂找张秦川求和来的，现在身为东方厂的一员，王精下意识就有点与有荣焉。
    只有跟张秦川一起欺负别人的时候，他才能体会到这种久违的感觉。
    一切都回来了！
    对上味儿了。
    以前的香江娱乐圈，就是这个味儿！
    相比起姜闻，老王还是更信任国立一点。
    毕竟国立不仅自己拍戏，他还演戏，上面的关系他也有，所以拉着国立当见证人，是老王好说歹说，才说动国立的。
    两人同乘一辆车，老王看着身后的车队，有些感慨的跟旁边的国立对视一眼。
    两人眼中都有些不自然。
    他们这一群人，刚出机场，就看见路边停着的车队。
    虽然都不是啥好车，就是普通的奥迪a6。
    但这车在很多场合都是通用的，一辆a6牛不牛逼，要先看车牌，再看车前挡玻璃上，有没有一些特殊单位的通行证。
    而恰巧，来接他们的这个由奥迪a6组成的车队，都符合上述的条件。
    车牌号1到9，这个就不说啥了，就连玻璃上的通行证，也是五花八门的，但有一点很明显，有几个通行证上带警徽和国徽。
    这种通行证所代表的部门，可想而知了
    能在机场门口摆上这么一个车队，就这么嚣张的接人，这在燕京是不敢想象的！
    虽然和燕京相比，长安算是‘小地方’，但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处！
    如今，他刚下飞机，所见这个接人车队的派头，就把老王镇住了。
    他不禁有点担心待会儿的谈判。
    这要是谈不拢就这个架势，他可不好走了。
    亲自过来，虽然能代表诚意，但也伴随着风险啊，特别是张秦川这货他可不是啥好人啊！

 第364章 ：格斗

    这次王总来，跟上次王精来，走的路线是一样的，都是绕着公园走一圈。
    临近东方厂门口，老远就能看到厂门口影影绰绰。
    “砰砰砰”
    伴随着一阵车门开关声，没进大门，王总就在大门口下车，因为张秦川虽然没去机场接他，但这货就这么站在厂门口等他，也算是给足面子了
    此时的东方厂门口，电动推拉门大开，张秦川双手背在身后，就这么站在大门中间，左手边微微靠后，是老谋子。
    老谋子本来是不太喜欢参与这种事儿的，但厂长都下命令了，他不来也得来。
    张秦川左手边，站着贾科长。
    贾科长旁边是宁昊。
    这就是目前东方厂的几个主力导演了
    “欢迎王总来长安。”
    眼见老王走近，张秦川主动伸出手，王总眉头一挑，嘴角显出喜色。
    张秦川这货够意思，不枉他大老远从燕京赶过来，这面子给的足足的。
    张秦川身后，厂门口路两边，站着几十位东方厂的员工，直到王总伸出手跟张秦川的手握在一起，全体鼓掌，就好像见证了什么历史性一刻似的。
    跟在老王身后下车的十来个人，看着这一幕，也下意识跟着鼓掌。
    “哗哗哗”
    这是张秦川和王总第二次正式见面，但他俩握手，这还是第一次。
    两人这一握，约等于西北圈最强的制片厂，和京圈最强的制片厂，两位大佬和圈子之间的握手。
    国立拍着巴掌跟旁边的姜闻对视一眼，老王当时给他形容双方的情况，说的颇为紧张，如今到地方一看，这不是挺好的吗？
    气氛还很融洽，人家也没有仗着地头蛇的身份盛气凌人。
    这回的谈判，大概率稳了！
    “这是老谋子，王总应该认识，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
    “哈哈，认识认识，张老师你好！”
    王总双手握着老谋子的手，狠狠摇了摇。
    虽然老谋子在商业电影上，不算太赚钱，但他可以给公司赚名气啊！
    可以这么说，集合华艺旗下所有导演的奖项含金量，都比不上老谋子一个人所获得奖项一半的含金量。
    如今这位大佬，老老实实的待在东方厂，这就是实力啊！
    他颇为羡慕的又看了一眼张秦川
    “贾科长，这是我们厂的国际参奖总监，也是我的助理之一。”
    “哦？！”
    王总也知道贾科长，就是张秦川所说的这个职务国际参奖总监？
    专门负责在国际上获奖的总监？
    你们为了得奖，还专门设立一个总监职务？！
    贾科长笑着跟王总握了握手，然后后退一步，让出他旁边的宁昊。
    “这是宁昊，这几年跟在我身边锻炼，奥运会那时候，我们那个记录节目，摄影师就是他，都是他全程拍摄的。”
    “哦哦哦，我知道，我知道！”
    说起这位，老王实在是太清楚了，德华就是因为这位才挨了一巴掌的，因为这个，宁昊在娱乐圈还是很有知名度的，号称两位大佬为了他‘大打出手’！
    “这是我们厂的公关组长”
    张秦川朝身后招招手，各个部门的领导一个个上前，张秦川逐个介绍，每说到一个人的职位，老王都热情的跟这些人握手。
    华艺旗下也有很多部门，但他们的办公部门，都比较大众化，像什么人事部、财务部、法务部、艺人部这些。
    而东方厂就不一样了，东方厂里的很多部门，已经把一些半隐藏的东西公开化了。
    毕竟是民营企业，只要不犯法，他就是搞个给厂长洗脚的部门也可以。
    但老王听着张秦川的介绍，慢慢已经总结出门道了。
    跟在王总身后的国立，远远的听着张秦川的介绍，也有点咂舌。
    王总是这次是第一次来东方厂，不仅是他，包括国立、姜闻这些人，他们都是第一次来东方厂。
    以前对东方厂的了解，大部分都局限于圈内传闻。
    如今实地一看，才发现他们以前对东方厂的理解太片面了！
    就看人家这么多部门，分工别类的每个单项都有专门的负责人，比如食堂、采购、采购还分食堂的生熟食采购，设备的采购，公关部的采购，每个采购根据部门不同，擅长的方向也不一样。
    而其他的部门，比如说网络组，这样的部门华艺这边就没有。
    他们公司有电脑，但仅有的几个人，顶多算是电脑维护这方面的人员，至于整个部门全都主攻网络，什么监控舆情之类的，这就太专业了，华艺以前都是把这种事儿外包出去的
    张秦川站在人群中，转身带着王总走在最前面。
    边走边说道：“王总今天第一次来，先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事儿，咱们明天再谈，等明天谈完，咱们双方说开了之后，明天晚上我做东，再给你们办个隆重的接风宴，怎么样？”
    “嗯可以！”
    老王本来还想直接说事的，没想到现在张秦川一点都不急，还要他们先休息一晚，这样一来，既然张秦川都不急了，那他这个主动求和的人，也不能太上赶着，张秦川都把面子给他了，他要托住了，不能让面子掉地上
    一路往厂里走，看着张秦川伸手指着每一栋办公楼，给他介绍每栋楼的功能。
    有办公楼，有住宿、洗浴的，有陈列、当仓库的，每栋楼都有不同的用处，但最重要的是，这他妈人家别的公司都是某个写字楼里租几层，有钱点的，就像华艺这样，有自己的一整栋楼，但到了张秦川这里，这货是自己圈地，里面都是他自己盖得楼，不是一栋，而是每个功能盖一栋楼。
    就这个做派，早就听过圈内传闻的王总，不禁有些咂舌，不愧是号称地主老财、喜欢盖楼的张秦川啊。
    如今到了地方，看到实物，才能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等会儿张总还需要忙？”
    眼看都快走到头了，王总侧身看了眼身后，问了一句。
    “哈哈，王总有啥事直说。”
    “哎有些话能明天说，有些话我想找个时间跟你私下先聊聊。”
    “哦？”
    张秦川停下脚步，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办公楼门口。
    门口以前只有一个狗窝，但这么几年下来，当初那一黑一白两条细犬，早就生了好几窝了，有的狗崽子被员工要走抱回家养着，但公司里这几年也留了几条，如今在以前的狗窝旁边，又添了好几个狗窝，猛一看就跟办公楼门口摆着的大货箱似的。
    眼看着这么一大群人过来，那几条细犬有点胆小，不太敢出窝，都趴在狗窝门口，好奇的对这边探头探脑的
    “行啊，那咱俩去放映室吧，我忙完手头上的事儿，咱们聊聊。”
    “那好，咱们现在就去？”
    “走！”
    张秦川招招手，示意张松文过来。
    “你安排剩下的人先休息，我跟王总单独聊聊。”
    “明白！”
    张松文还朝旁边的王总笑着点点头，这才转身去安排
    踏踏踏
    走在东方厂办公楼里，老王对于这栋楼的布局还是有点好奇的，外面看上去都是玻璃，也看不清内部。
    如今一进来，别的不说，起码这个干净程度，看上去很舒心。
    走廊里随处可见各种小绿植、盆栽，闻着若隐若现的花香味，紧张的心情都舒缓了很多。
    “放映厅！”
    看着这间门上的铜牌，老王跟着张秦川走进去。
    整个放映厅内摆着十几张大的单人沙发，看样式应该是带按摩的。
    里面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张荧幕，此时荧幕上的画面应该是暂停了
    “坐~这个是菜单，你要什么自己点，每个图片后面有个加号，点一下就是一份，下面有个确定选项，确定完之后，等会儿就有人送来，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按这个呼叫按钮。”
    最前面的单人沙发，两人分别落座，张秦川拿起老王这个沙发旁放着的一个像是大屏手机似的电子设备，递给老王，又亲自给他介绍了一遍功能。
    “哦？”
    接过电子设备，手上的这东西，有点像现在市面上的手写手机，就是屏幕比较大，看样子有个七八寸，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老王看着屏幕上的文字。
    左边是一竖排各类选项，从上往下先是菜系，点进每一个菜系里，还有具体的分类，主食、荤菜、素菜、汤类等等。
    下面还有各类烟酒分类等等，五花八门的，基本上他能想到的，随便点点，都能找到。
    “哎？这东西有意思啊，现在点菜设备都这么先进了？哪个公司的，给我介绍介绍，我们公司也有放映厅，等我回去我也学你这个，采购一批。”
    拿着手里的东西，王总来了点兴趣，边说话，边随手点了几样小零食，还有一点喝的。
    “我一个朋友是做硬件和软件的，准备做手机，这是我找他定制的，包括设备和里面的软件，都是他帮我做的，应该还没上市呢。”
    “哦？”
    听到这话，王总瞬间感觉手上的这个‘点菜器’有点不简单了。
    这玩意居然是定制的，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都是定制的！
    这得花多少钱啊？
    妈的张秦川挺会在这种华而不实的小东西上下成本啊。
    “你这个东西是专门给我用的？”
    想到这儿，王总下意识想的多了点。
    “我这是放映厅，我们厂以前主攻电视剧，我要招待各个电视台的购片主任啊”
    指着周围的布局，张秦川介绍道：“最好的荧幕，最好的播放设备，最好的音箱布局，航空按摩座椅，就是你点的菜，每个菜系的大厨，都是我从各个酒店里挖来的，就是为了让来我们厂购片的客户，体验到宾至如归的体验，这样才能让那些人安心的掏钱，客户就是上帝嘛。”
    “”
    王总咂咂嘴，行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学到了，以前华艺宴请，都是找合作的酒店，没想到东方厂这边的套路是把所有东西都整到厂里，在这边边看影片，动动手，就能吃吃喝喝，而且这还不构成受贿！
    民企为了做生意，在正经招待上，稍微超出点规格，这是正经的商业手段
    王总还想说什么，张秦川先按下遥控器。
    刚刚还定个的画面，瞬间又开始播放起来。
    “喂~七角帮的野猪朴永植来了！！！”
    随着画面里的画外音响起，一辆白色的现代小轿车停在小院门口。
    一个穿着背心，肌肉隆起的壮汉从副驾驶走下来。
    稍微伸了伸腰，原地跳了几下，径直朝一张长桌走去。
    桌子旁坐着三个中年人，旁边还有几个站着的中年人，这几个人里，基本上每个人身上都纹着纹身，眼看这个叫朴永植的朝这边走来，另一个已经提前到的选手，也朝这边走来。
    刚刚站在旁边的一位中年人丢下手上的烟头，拿起桌上的两份生死状，跟两人讲解了一遍。
    “有没有问题？”
    “没！”
    “签了吧！”
    刷刷
    两人都不墨迹，拿起笔签字，签完字还要按手印，他两人签字这一幕，还被旁边的录像机拍成了影视资料。
    今天跟朴永植对上的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小低个，看样子有点印尼那边的血统，嘴唇发紫，头发带着点自来卷，身形虽小，但他没穿上衣，身上的肌肉显的有些精悍。
    “当啷~”
    中年人拿起两人签下的生死状看了一眼，把两份生死状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一个手摇铃，在两人侧面摇了一下，二话不说，这就代表开始了！
    没有什么碰拳之类的礼仪环节。
    听到铃声，朴永植和他对面那个小瘦子，两人同时收腹、弓腰、抬手，双拳放到下巴两侧护着脑袋，双方都没有贸然动手，有些谨慎的观察着对方的动作。
    朴永植看对方的身形，有点轻敌，先忍不住一个直拳来了个试探。
    对面的小低个灵活的一个横跨步躲过这一记直拳
    朴永植双臂轻微扭动，跟着步伐慢慢往上压，小瘦子谨慎的后退。
    又一记直拳试探打出。
    小瘦子还是朝旁边一个跨步躲过，但这次朴永植直接一个跨步朝前跟进，跟了个后手拳。
    “啪！”
    这一拳朝着小瘦子胸口直直打去，小瘦子下意识用双臂挡在胸前。
    但两人身形差距有些大，即使他挡下这一拳，整个人因为冲击力也有点身形不稳，朝后猛地倒退几步。

 第365章 ：‘冰释前嫌’

    朴永植眼中寒光一闪，再次跟进，左手抓着小瘦子的肩膀，准备来个顶膝。
    小瘦子没穿上衣，身上还有一层细汗，显然是在朴永植来之前，做过了充分的热身运动，面对这一击，一个灵活的下蹲，突然摆脱了朴永植的左手，然后一个掏档！
    “啊~你这个狗东西！！”
    就这一下，刚刚还占据主动权的朴永植猛地一泄力，就连吸紧的腹肌都松了。
    小瘦子趁着朴永植惨叫的功夫，抬手朝着朴永植的脸上猛掏几下。
    朴永植上下受敌，一个踉跄，整个人趴在地上蜷缩着
    小瘦子跟进两步，摇了一下，对着朴永植的头，抬脚猛踩。
    他力量小，没有起脚踢，而是用踹这种最安稳的方式来攻击。
    这要是踩准地方，基本上马上就能结束战斗了
    “啊~！！！”
    朴永植一只眼刚刚好像被小瘦子扣烂了，此时他脸上到处都是血，一只眼都睁不开了，但就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小瘦子猛地抬脚，朴永植突然伸出胳膊，拉着小瘦子唯一的一只支撑脚朝他怀里猛地一拉。
    “砰~”
    小瘦子被这一下猛地拉倒在地。
    朴永植抱着小瘦子的一条腿，一转身，趴在地上用了个关节技。
    “喀拉~”
    伴随着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一直没出过声的小瘦子，发出了一声比刚刚朴永植惨叫声还剧烈的惨叫。
    “阿西！！！”
    朴永植右手薅着小瘦子的头发，抬起他的头往地上猛撞
    “服不服？！”
    “服不服？！”
    一直站在他们旁边的中年人，快速问了一声，声音有些敷衍。
    “咚咚咚~~”
    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朴永植已经抓着小瘦子的头在地上猛磕了好几下，小瘦子看样子已经被撞懵了，失去意识了。
    朴永植喘着粗气，这会儿他已经缓过劲儿了，松开抓着小瘦子头发的手，另一只手撑着地，准备趴起来
    地上刚刚看上去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小瘦子，突然一个转身，虽然一条腿已经断了，但他单手同样拉着朴永植撑地的那只手，学着他刚刚的样子，猛地一拉。
    “啪！”
    朴永植摔了个大马趴，正好摔到小瘦子身旁。
    小瘦子拉着他的胳膊，用仅剩的那条能动的腿，抬脚用小腿锁住朴永植的脖子。
    “啊~~~~”
    画面里镜头给了小瘦子面部表情一个特写镜头。
    此时的小瘦子脑门上青筋直冒，咬牙切齿的双手扭着朴永植的胳膊，整个身子扭得像个麻花似的，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腿上和腰上。
    “咔~”
    随着最后一下狠狠一拧，刚刚还挣扎的非常剧烈的朴永植突然安静下来，整个人瞬间不动了
    场面又僵持了数十秒，中年人这才走到两人身前，单手扒开朴永植的眼皮看了一眼，食指直接对着他的眼珠子戳了戳。
    “朴永植死了，你们七角帮服不服？”
    “走！”
    站在长桌那边的两个中年人脸色阴沉，看了眼朴永植这边，转身就走。
    刚刚送朴永植过来的那辆车里，下来两个年轻人，他俩临近小瘦子的时候，突然抬起脚准备围殴地上也半残的小瘦子。
    “哎？！滚~不讲规矩是不是？”
    中年人拦着两位年轻人骂了一句，两人这才红着眼，颇为不甘的抬着朴永植的尸体，往车上一放，也跟着老大走了。
    全程用时不到五分钟，一壮一瘦，两人的这场战斗，伴随着一人被扭断脖子、一人断了条腿，而结束了
    荧幕上播放的片段都是这样的战斗场面，他们叽里呱啦的说着王总听不懂的话，战斗嘛看着倒是挺刺激的，唯一的悬念是，老王这会儿有点分不清这是演的，还是真的。
    过了一个多小时，画面总算是放完了，随着放映厅内的灯光全部打开，张秦川跟老王对视一眼，这才笑道：“怎么样，王总以前看过这种格斗节目没？”
    “这是演的？”
    老王指了指荧幕。
    “实战，这是韩国上个月几个帮派之间的争斗，死了就是真死了，一共二十场，死了17个，残了15个。”
    “”
    老王咂咂嘴，下意识端起旁边的差别抿了一口茶，他不知道张秦川拉着他看这个是干什么，但如今这里只有他们俩，他下意识以为这是张秦川在给他示威。
    二十场战斗啊，每场两个人，一共四十个人就死了17个，死亡率快一半了。
    而那些没死的人里，还有十五个断腿断脚残废的，真正能囫囵下场的，只有八个人。
    妈的
    这玩意太凶残了，怎么会有人喜欢这个？
    打打杀杀哪有赚钱来的有意思？！
    想到这儿，王总开口道：“冯裤子手里的股份，我回购过来了，张总他手里以前有3%的股权，我们公司你也知道，现在1%的股权，内部大概估价为一千到一千二百万之间，我又从我自己的股权里拿出来2%，两个加起来一共5%，这5%股权现在转交给你，你看如何？”
    张秦川翘起二郎腿。
    5%，按照老王的说法，那这就差不多合六千万左右了？
    当然了，这个价钱可能还有点虚，但只要上市之后，这玩意翻个四五倍都跟玩似的，随着时间的发展，一两年内翻个十倍估计都没问题。
    那现在的五六千万，到时候就是五六个亿了！
    不过这是往好的地方算，这是以后的价值，现在眼下这些东西只值几千万
    “老王，我这个人呢，不太喜欢五这个数，都说商人喜欢6/8，我呢比较喜欢7，七上八下嘛，要不你给我凑个吉利数？”
    本来就想私下里先跟张秦川商量好，等明天大家一团和气的把转让协议一签就得了，没想到现在张秦川还加价！！！
    老王深吸了一口气，华艺现在的股份，早就已经内部认购完毕了。
    别看他说的简单，什么把某某手里的股份收回了，这要不是冯裤子已经进去了，这点股份就算他想要回来了，也不太容易。
    而为了给张秦川喂饱，他自己还忍痛拿出来2%的股份呢，就这这位居然还不满意。
    别看5%少，这已经算是华艺排名第八份额的股东了，不少了！
    又看了眼已经没有图像的荧幕，老王有些肝颤，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都已经出血了，眼下已经没有后悔路给他走了。
    “行！我再从我自己的股权里拿出2%给你，就按7%来。”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老王面色惨然，好像整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
    “哈哈”张秦川站起身道：“行了，今天好好休息，咱们明天再聊，我先回去了。”
    “行！”
    都没起身，跟张秦川搭了一下手，目送张秦川离去。
    等张秦川走出放映厅，老王嘴角这才升起一丝笑容，总算是完了！
    张秦川虽然拿到了股份，但他老王也不算亏。
    要是按占比来说，就张秦川手里这7%的股份，已经可以排到前五的股东了。
    而身为公司主要的股东之一，华艺上市后，是可以拿张秦川的身份做宣传的！
    没了冯裤子，这对华艺来说是一个打击，但如果没了冯裤子，反而又新来一个张秦川，那这对华艺还是打击嘛？
    不不不！
    这简直是强心针！
    对于他来说，谁阻拦他上市，谁就是敌人，但如今这个敌人，被他以圆滑的手段变成了自己人，甚至还成了公司的助力，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自傲了。
    他给张秦川这个股份，是有个前提的，那就是以后张秦川在公司里，要把意见话语权之类的和他保持一致，不能股份给了，话语权也给出去。
    所以，从明天签下合同那一刻起，理论上来说，他和张秦川就是自己人了。
    而华艺和东方厂也算是兄弟企业了。
    就这两个消息放出去，能给华艺的股票带来多大的利好？！
    看似是他老王赔出去几千万，但这些股份在公司没上市之前，对他来说一文不值。
    而如果上市后，有了张秦川的加入，他本身的这些股份，会因为张秦川的到来，多翻几倍？
    具体结果他不知道，反正肯定比他现在送出去的这几千万要多的多！
    张秦川或许会赚，但他老王永远不赔！
    “哈哈~”
    刚走进房间，看着独自坐在窗边喝茶的国立，老王哈哈大笑。
    见到国立，他才终于忍不住喜色笑出了声。
    “咋？谈好了？”
    “张秦川还是很明事理的，知道合则两利的道理，我与他相谈甚欢。”
    老王文绉绉的回了一句，也不客气，直接坐到国立的对面，面带笑容道：“国立还是我那句话，等公司上市后，你放心，两年之内，你那个公司，我全资收购过来，这两年，你所有的影视剧，投资方面我包了。”
    国立笑着给老王冲了个茶杯放在他面前，又给他倒上茶水。
    他能答应这次陪老王过来，就是对这个条件动心了。
    以前他跟冯裤子一起合开了一家影视公司，说好的大家一起发展，谁知道冯裤子那家伙不讲义气，眼看老王挖他，转身就抛下国立，去跟老王混了，当时还大言不惭的说，等他混的好了，再让老王来挖他，带他一起发财。
    如今一语成谶，冯裤子果然混的不错，都吃上公家饭了。
    而华艺旗下，失去了一个电影市场的重量级导演，眼下虽然还有四位导演，但这几位在商业电影上，都没啥建树，大部分都是拍电视剧的。
    众所周知，圈子里的鄙视链，拍电影的要比拍电视剧的要高级。
    所以老王顺势就拿这个当条件，既是拉拢国立，让他帮忙站台，当个见证人，也是想用国立来补充华艺目前没了冯裤子之后的空缺。
    算是一箭双雕。
    如今老王这边看样子是跟张秦川达成协议了，这俩人要是谈好了，那华艺接下来的上市之路，基本上再无阻碍了。
    所以老王这边转过头，第一个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顺便稳住他，口头上各种保证。
    想到这儿，国立站起身，看着窗外，他们今天来的比较晚，刚刚张秦川跟老王私聊的时候，他们已经吃过饭了。
    如今站在东方厂内部的客房里，看着远处的公园，还有公园里的人工湖，夕阳的余晖照在湖面上，把整个湖面照成了金色，像个聚宝盆似的。
    “在长安，在整个西北圈，眼下张秦川又拿了你们的股份，他这不就是娱乐圈的西北王吗？”
    “！”
    老王刚还乐呵呵的嘴，听到这句话，瞬间垮了下来。
    西北王啊？！
    多么陌生的词汇啊，跟民国军阀时代似的。
    对了以前听说姜闻准备拍新电影，还想让张秦川演个地方豪强呢
    要说姜闻这货，眼光挺毒啊。
    王总也站起身，顺着国立的视线看过去，这风景比华艺办公楼周围的风景要好多了。
    “西北王啊也就是在这种地方他才敢担这种名号吧？要是在燕京”
    国立斜了眼老王。
    燕京？
    东方厂在长安，人家是坐地虎，是领导手里的宝贝疙瘩，而华艺在燕京算什么？
    顶多算是文艺类公司里的龙头之一，燕京这种卧虎藏龙的地方，华艺还是差点意思。
    张秦川身在长安，他进可攻、退可守。
    而老王在燕京，面对张秦川，他退无可退啊！
    想到老王身上的担子，国立道：“那行，前段时间还跟冯裤子聊呢，他说他要拍个灾难片拿拿奖，现在，我看他是拍不成了，那这片子我听说人手啥的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老王听到国立的话，眼前一亮。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今天短短一天，张秦川和他‘尽释前嫌’，国立这边也表达了这个意思，这是双喜临门啊！
    看着远处的景色，老王暗道，莫非他张秦川才是自己的贵人，而东方厂，是自己的福地？
    “哗哗哗~”
    东方厂会议室内，华艺股权转让仪式。
    主位那一排，老王坐在最中间，他身侧坐着他带来的那几个人。
    而张秦川带着厂里的几个人，坐在他对面。
    两份合同，双方同时签字，然后互换再签字，随着他俩同时停笔，整个会议室里瞬间又响起了掌声。
    在这一刻，前段时间的敌人，瞬间又变成了盟友，哪怕只是各怀心思的盟友。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对错，只有利益。
    而现在华艺为了上市顺利，连张秦川都被老王拉上了战车。

 第366章 ：逐鹿中原？

    张秦川起身，隔着桌子，在会议室内所有人目光见证下，跟老王握手。
    这次两人的笑容都真诚了许多。
    毕竟在他们看来，大家都赚了。
    这叫共赢。
    至于什么老王被张秦川强压着给股份这件事，没有哪个没脑子的会说这种话。
    什么叫强逼着给股份？
    这明明是老王和张秦川交情好，临上市之前，想带着张秦川一起发财，从私交上说，这叫苟富贵勿相忘。
    往大了说，这就是华艺很东方厂这两个国内数一数二的影视圈龙头民营企业之间的合作。
    这叫顺应时代，发展经济，共同打造娱乐圈第一股，为市场后来者开拓新道路，为影视公司未来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至于其他的，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
    东方厂内最大的一间包间内。
    四个年轻人抬着硕大的托盘走进包间。
    听到这边的动静，包间里所有人目光都看向这边。
    托盘上是一整只呈跪姿的鹿。
    身上洒满了香料，鹿身上还冒着热气，托盘里铺了一层青菜，鹿身上的油脂滴到青菜上，还会发出滋滋的声音。
    抬着托盘一路走到饭桌前，几个人同时用力，把这个托盘放到圆桌上，此时圆桌上已经上好了几十样各类菜品，就中间空出一大片位置，等着放最后这个主菜了。
    缓缓转动托盘，把鹿头转到主位上。
    “哎哎哎！~可别对着我啊，对着张总，对着张总。”
    看到鹿头朝他这边来了，老王站起身，朝旁边的张秦川示意，让小伙把鹿头对着张秦川这边。
    “就对着王总，来的是客！”
    张秦川一锤定音，指了指旁边，鹿头最后还是对着老王
    “这这太隆重了！”
    老王脸上带着谦虚的笑容，看着在座的所有人。
    他昨天连夜打招呼，叫了几个旗下的艺人过来，因为昨天都跟张秦川私下里聊过了，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所以喝酒这样的场合，没有几个女人怎么行？
    张秦川给他面子，他不能不给张秦川面子啊
    拿起托盘上的小刀，张秦川站起身，在鹿脖子上的位置，轻轻划了两下，割下来一小条肉，用刀尖把这条鹿肉分成两份，他跟老王一人一口。
    看着张秦川下刀的位置，老王愣了一下，他知道烤全羊，蒙古族喜欢搞这种，招待贵客的时候，搞一整只羊上来，先由在座的身份最高的人动刀，然后再让厨子分肉，最后吃肉喝酒。
    但人家分烤全羊的时候，也不是先从脖子上下刀啊。
    就这个下刀地方，就能体现出一个人的性格了，哪怕是一只烤鹿，他张秦川都瞄着脖子去
    几个年轻人重新把托盘转到他们身边，然后每人负责一块，给整只烤鹿做分割。
    短短几分钟，一整只鹿就被分成各个部位，顺便也给在座的这些客人展示了一下他们手上的刀法
    “来，这是咱俩的，国立、老姜，你俩也有啊！”
    张秦川看着一个分开的烤腰子，他跟老王分吃一个，剩下的那一个就交给另外俩老家伙了。
    这玩意补什么的，大家心知肚明，至于老谋子他以前就说过他不需要这玩意儿。
    如今眼睁睁的看着张秦川瞬间就把两个腰子给分了，老谋子眨巴眨巴眼，愣是把嘴里的话憋回去了
    “来，张总，以后咱们同心协力~逐鹿中原！”
    王总端起酒杯，心情看上去显得非常高兴。
    这鹿是有说法的，在他看来，张秦川特意整一只烤鹿上来，这不就是代表着他俩以后要合力逐鹿中原嘛？
    当然了这个所谓的逐鹿中原，可不是两家一起往中州发展，而是代指整个娱乐圈、影视行业的。
    但张秦川端着酒杯，听到这话，眼角微微动了动。
    他突然发现，老王也是个乐观的人，他本意是鹿死谁手。
    这东西上来之前就被干掉了，谁干掉的？
    当然是他张秦川了，所以鹿是他的，他把鹿端上来，他要先吃，他动刀之后，别人才能跟在他身后，由他分配着一起吃。
    没想到这一幕被老王自动脑补成逐鹿中原了。
    算了爱咋想咋想吧，只要钱到位，还不能让人家自娱自乐找点心理安慰了？
    “来！小冰，愣着干什么啊，赶紧给张总敬酒啊！”
    老王放下酒杯，指着张秦川身边的两个女的，其中那个紧挨着张秦川坐的，正是华艺目前的头牌，李冰！
    而李冰旁边，还坐着一位面相比较偏圆润古典的女人，这也是华艺的艺人，董玄。
    这两位，就是老王连夜叫来的人，是专门给张秦川叫来的。
    眼下大家是合作关系，兄弟单位了，那他这个华艺的老大，当然要拿出切实的行动，来证明兄弟单位的意义。
    兄弟单位就要多交流，多沟通。
    他们华艺的这两位女艺人，在演技上，还有待进一步学习提高。
    而张秦川，就是导演里比较擅长调教演技的导演。
    让他帮忙带几天这两位女艺人，很明显，能让这两位女艺人更好的进步，也学点东西
    “张总，我敬您一杯。”
    李冰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张秦川，这个名字她倒是如雷贯耳，就是以前没接触过。
    而且不仅没接触过，她们这边以前甚至跟东方厂这边不太对付。
    至于原因，大家懂的都懂。
    而也就是这样，眼下自家老大突然对张秦川转变态度，而她大半夜跟剧组请假，一大早就坐飞机过来，这也让她有点懵。
    不过身为华艺的艺人，对于他们公司的企业文化，李冰还是很清楚的。
    老王这边一提，她顺势站起身，弯着腰非常恭敬的跟张秦川敬酒，等张秦川喝了一杯之后，李冰身后的董玄不用招呼，自己就拿着酒瓶，先绕过来站到张秦川旁边，帮他酒杯里倒上酒，然后再给她自己倒酒，最后也跟着敬了一杯酒。
    “好了，都是自己人，大家该吃吃、该聊聊，别见外~”
    张秦川放下酒杯，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
    看着华艺的这几个导演，张秦川也有点心动了，这要是以后把老王给干掉，那他手里的这些人，岂不就是自己的了？
    不行不行现在已经不适合用这么烈的手段了，先让华艺杵在那吧，有他们杵在那，万一以后圈子里出点问题，他们身在燕京，天生就是挨刀的命，有他们在前面顶着，张秦川才能安心。
    至于挖人
    不急，慢慢来，等有时间了，先把贾科长带上去，然后就轮到宁昊了，等这几个人都走上正轨，到时候再考虑下一步该挖谁
    张秦川以前也没跟华艺的艺人有过过多的接触。
    不对
    范八冰这个探子算是例外，但除了范八冰之外，其他人他就没怎么接触过了。
    只不过，他以前听说过李冰，范八冰都在他耳边念叨过那么多次了，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在张秦川眼中，李冰这个人吧要说长相，在他看来，也还凑合吧，属于那种狐系的长相，眼睛比较好看，整体气质也还行，但是影视作品，她演的电影好像都不怎么出彩，纯粹就是靠数量堆上去的，属于那种硬捧捧出来的一线。
    至于董玄，张秦川倒是看她比较顺眼。
    这娘们已经过了处在少妇的年纪，脸型看着比较珠圆玉润，有点贵气的感觉，但又区别于范八冰那种长鹅蛋脸。
    看上去比较自然，有那么一点点亲近感，比较生活化，主要是身材也还行，不是那种干瘦的类型。
    张秦川最讨厌的就是那种特别瘦的。
    而明星，为了拍戏，上镜，很多人生活中都比镜头里的形象要瘦一点。
    男的吧，还无所谓，女星在这方面，就有点劣势了。
    女人一瘦下来先瘦哪，这个懂的都懂。
    不该瘦的地方瘦了，整个人跟着也瘦了，骨架子上都没多少肉，有时候就有点硌的疼。
    当然这一点点劣势，在身份的加持下，很多时候容易被人忽略
    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今晚张秦川没回家，就住在公司客房里。
    整个东方厂，因为盖得有自己的接待客房，被围墙这么一包，只要在厂里，干啥都是安全的，也省的他把人带回去，路上要是再被什么人偷拍下来惹麻烦了，虽然这种概率很小。
    房间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户照到房间内，室内的可视程度还行，隐隐的轮廓什么的，都还能看清。
    有个成语叫双龙戏珠，张秦川不太喜欢这个，所以相比起这个词，他更喜欢双珠戏龙，或者四珠也行。
    就像现在这样。
    点上一根烟，微微放空脑子感觉缓缓爬升到头皮，局限在天灵盖上，又从头皮顺延而下。
    此情此景，让张秦川又想起了当初在韩国的时候。
    就这俩人的专业程度，跟自己以前带出来的那些女学员相比，简直不分伯仲。
    华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老王这人能处！
    不仅给自己送钱，还送女的。
    这样的人张秦川希望以后多接触一些。
    想到老王，张秦川动了动脚，示意她们换点花样赶紧进入正题，都快秃噜皮了，贼凉该暖暖了
    深吸了一口气，身上多了百十斤，就是这种感觉，不用说话，一个动作，微微踢一下，或者一个手势，人家就知道他想要什么，太省心了！
    又抽了口烟，一想到华艺的股份，张秦川眯着眼，这个股份他不想长期持有。
    老王打的什么主意，张秦川也能猜出来，无非是用自己的名气，来宣传他们华艺，然后拉升股价。
    这本来就是合则两利的事儿，他赚钱，张秦川也赚钱，无非就是大家赚多赚少的问题。
    只不过等可以减持的时候，张秦川可以套现走人，那他老王呢？
    他就算是想套现，他又能套多少？
    套的多了，他的主导地位就没了。
    相比起来，他所要承受的压力，肯定比张秦川要大。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愣了一下，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好像是随着娱乐圈，或者说是影视行业的发展，再加上华艺这个娱乐圈第一股的涨幅趋势，带动的外界资本都开始涌入娱乐圈。
    而这些资本里，就包含了一直想进军影视行业的阿狸集团。
    而阿狸进军影视行业，好像最开始就是跟华艺合作的吧？
    如果阿狸进军影视行业，那企鹅肯定不甘人后，他们也会往这边倾斜。
    只不过他张秦川以前一直跟企鹅有合作，大家都好几年的关系了，企鹅视频这些年经营的也不错。
    那如果阿狸选择华艺，那企鹅首选的目标，肯定是东方厂，是他张秦川。
    这样一来
    张秦川要是手握华艺的股份，那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成了两面三刀的骑墙派了。
    不是他畏惧谁，而是面对阿狸这种外行，还是身为外行而不自知，特别喜欢用外行指导内行的企业，张秦川本能的不想跟他们有太多的牵扯，逼钱赚不了几个，屁事倒是不少。
    东方厂走到如今这一步，都是他辛辛苦苦打拼来的，他可不想让东方厂被人惦记上
    所以短期内，要是华艺上市后，形势一片大好，那阿狸大概率就会入场，而张秦川就可以先借这次机会，提前把股份转给阿狸，从而提前套现离场。
    你们喜欢华艺，你们想入场，那不如收了老子手里的股票！
    等他这边跟华艺之间的关系切割掉，那华艺那边呵呵，就看阿狸的人会怎么跟华艺合作了。
    他们要是以为有几个逼钱，就能在圈里咋咋呼呼的，还搞他们电商的那一套，那张秦川可就不客气了。
    这无关于身价和势力。
    你一个外行冤大头猛地入行，要是老老实实的跟各位同行客气点，都拜拜码头，可能大家还会卖你一个面子。
    要是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上来就想吃肉，就想打击其他人，那
    这就会瞬间吸引整个行业的火力和敌视，而作为导演协会的会长，到时候张秦川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对他们再次开刀。
    华艺有了阿狸的资金背景，这一刀砍下去，只要割的好，估计不比这次老王给自己的钱要少。
    想到这儿，张秦川不禁有些期待了，腰部下意识用劲儿几下。
    快点吧！
    快点才有意思，多来点冤大头，多来点送钱的人！

 第367章 ：渠道

    华艺和东方厂之前签订了合同，这几天张秦川派人带着老王他们真的在长安附近游玩，而张秦川自己就不用亲自陪着他们了。
    他让人找到了华艺内部的股东资料，想先了解一下。
    毕竟
    有些东西，不去深入了解，光靠他自己想，他又不是全知全能，大家都是民企，华艺在没上市之前，除了他们内部的自己人，外人谁关心他们内部的股份分配问题？
    如今身为既得利益者，张秦川才对他们的股东来了点兴趣。
    首先，第一第二两大股东，是他们王氏兄弟俩，这个是没跑的，而张秦川本身现在所持的7%的股权只能排到第五，那上面还有两个高于他手里股份的人。
    “第三名”
    “？？？”
    “哎？卧槽。”
    看到资料上第三大股东的名字，张秦川眨眨眼，甚至感觉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错觉。
    居然是杰克马？
    这他妈的某宝不是才兴起没几年吗？
    按照资料上的记录，杰克马几年前以几十万元的超低价，就拿下了华艺10%多一点的股份。
    当时的杰克马应该还没发大财呢，就有魄力提前入局了？
    神经病吧！
    你入股时间这么早，那老子以后手里的股票卖给谁啊？！
    看着这个股东资料，张秦川肚子里的气不打一处来。
    这和他想象中的，好像已经有点不一样了
    敲了敲桌子眼下股东结构出乎预料，那按照前几天那晚上的想法来预判，多少就有些不合适了。
    眼下杰克马已经发展起来了，不管以后阿狸什么时候进入影视行业，有他手里的这个华艺的股份，再加上这么多年的交情，他就算是想多持股，也不一定非得买张秦川手里的这点股份。
    想到这儿，张秦川抬头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软件图标。
    企鹅视频那标志性的绿色图标还是很亮眼的。
    如果手里的股票不好卖给阿狸，那能不能到时候卖给企鹅？
    这要是让互联网界的两大巨头都在华艺有股份，那华艺以后内部的乐子可就大了。
    相信这么好玩的事儿，企鹅肯定有兴趣。
    有没有话语权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是买了张秦川手里的股票，那他们就变成了华艺的股东之一了，还是大股东的那种，公司内部一些影视项目的知情权他们还是有的。
    而竞争对手之间，你阿狸搞什么，我身为股东的企鹅，也在在旁边围观，这有没有诱惑力？
    嗯到时候等见到刘志平的时候，跟他聊聊这个。
    张秦川满意的放下资料，这东西对他来说不算太重要，就算到时候企鹅没兴趣，大不了就慢慢卖股票，偷偷减少持股嘛，他只在乎钱，至于华艺的死活，跟他无关
    “咚咚！”
    “进来！”
    张秦川连头都没抬，应了一声，顺手把文件放进抽屉里。
    “呦~忙着呢？我来的不是时候？”
    姜闻戴着个墨镜，单手插兜推开办公室大门，看着张秦川，开了句玩笑。
    “啧！你咋来了？没跟他们一起去玩？”
    张秦川看见姜闻来找他，有些诧异，不都安排着出去玩了吗？
    “玩啥呀，今天说是去看熊猫了，我不太喜欢看那玩意儿，没意思，正好趁他们不在，我来找你聊聊。”
    姜闻走到办公桌前，打量了一眼张秦川身后书架上的陈设。
    “你这刀是工艺品还是开刃的？”
    看见书架上摆着的几把日式刀剑，姜闻指着问了一句。
    “开刃的啊，咋了？”
    张秦川没起身，坐在老板椅上转了半圈，随手拿了个肋差递给姜闻。
    摆这些东西的时候，有长短两把，这玩意儿是成套的。
    长的武士刀就是太刀，短的这个是肋差。
    一般情况下，长的是砍人用的，短的是剖腹自杀用的，基本功能不一样
    “蹭~”
    抽出肋差，姜闻大拇指放在刀口上微微试了一下。
    “好刀啊，你经常保养？”
    看着刀上薄薄的一层油脂，姜闻取下墨镜，看了眼张秦川。
    “你这不是废话嘛，不是我弄的，还是这刀自己跑油里蹭的啊。”
    “哈哈，我那有几把他们以前送我的武士刀，我有时候会玩玩就用他们那种砍草席卷那种，你知道吧？”
    说着话，姜闻用手里的肋差比划了一下
    张秦川有些无语的看着姜闻，突然姜闻刚刚说的几个词，让他脑子里灵光一闪。
    “哎，老姜，你刚刚说他们送你的武士刀？这个他们是谁？”
    张秦川站起身，招呼崔贞媛泡茶，他则是伸手把胳膊搭在老姜肩膀上，拿过他手里的短刀放在办公桌上，拉着老姜往沙发那边走
    “他们？我在岛国的那些朋友啊。”
    姜闻还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眼被张秦川拿走的小短刀。
    “得，等会儿送给你，你那些岛国朋友都是影视圈的？”
    两人坐落，张秦川对姜闻嘴里的那几个岛国朋友比较感兴趣。
    “你这不是废话嘛？”
    姜闻学着张秦川刚刚的样子，白了他一眼，把墨镜取下，镜子腿往衣领上一夹。
    “那你改天介绍介绍你朋友跟我认识认识呗，咱到时候聊聊，他们有没有路子，到时候我带上贾科长，咱们合作一把。”
    “？”
    姜闻额头上的皱纹很深，这货看人的时候很喜欢低头抬眉，这个动作更是加深了他的抬头纹。
    有些狐疑的看着张秦川道：“你能跟他们合作啥？”
    “我这新电影啊，贾科长这边的关系不太硬，你朋友要是有路子，你给我介绍介绍，让他们把电影给我运作到岛国上映，分成我可以低一点。”
    “？？？”
    听到这句话，姜闻脸上的狐疑之色微微一凝。
    要是没记错的话，他虽然还没看张秦川这部新电影，但他知道张秦川这部电影的大概剧情，谍战片，而且是以731为大背景的谍战片。
    把这种电影放到岛国去上映你张秦川挺敢想啊！
    “不是爷们，你别说贾科长在岛国的关系不顶用了，就你这事儿，你还想认识我朋友，他们也不好使，这不是分成多少的问题，真要是岛国那边有人敢把你的电影拿过去上映，那”
    姜闻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岛国那边的影视圈都是啥背景的？”
    “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问我？”
    姜闻拍了拍沙发。
    岛国那边的影视圈，其实阶级很分明，从最早的戏子啊、艺伎之类的，这些行业的背后是有贵族的。
    或者说是有贵族为靠山的帮派插手的。
    娱乐行业嘛，基本上背景都是这样，明面上有靠山，背地里也有靠山。
    后来电影这些东西传到岛国，也算是娱乐行业。
    除了那几个知名的电影大师之外，其他的普通娱乐圈，基本上跟韩国的娱乐圈大环境差不多。
    韩国被岛国殖民那么多年，他们的很多东西，都是有传承或者是效仿的，而效仿对象，很多都是从岛国学来的，算是野爹和野孩子的关系。
    而韩国的电影之所以那么敢拍，是他们上面没人管，或者说他们的另一位野爹不在乎他们揭露什么，只要不牵扯到犹子群体，其他的，他们爱拍什么就拍什么。
    至于什么被某人称之为最敢拍的韩国导演，或者什么最有深度的韩国电影之类的，还神话他们。
    那都是扯蛋。
    别的不说，要是真敢拍，看看哪个韩国剧组敢指名道姓的拍韩国现存的那几家财阀的影视题材作品。
    中午开机，下午整个剧组的人都得被挂墙上吊死。
    韩国这边是没人管，绳子松，而岛国有人管啊，他们自己人会管。
    所以张秦川这个想法，虽然很有骨气，但不好操作
    “啧”
    没想到还没聊呢，这事就不好办了，张秦川看了眼姜闻，两人大眼瞪小眼的。
    “说吧，你来找我干啥。”
    “哎？”
    眼见张秦川脸上刚刚还在的热情，肉眼可见的消退了，姜闻又愣了一下。
    “爷们儿你这一看我帮不上忙就变脸啊？”
    “那我还贡着你啊？”
    张秦川点上一根烟，又把烟盒丢给姜闻继续道：“赶紧说，忙着呢，手上一大堆事儿。”
    “我这不是看你忙的差不多了，前期准备工作都开始筹备了，我来跟你对对戏嘛。”
    “跟我？对戏？”
    张秦川右手夹着烟，指了指自己。
    “谁跟你对戏啊，到拍摄的时候我再过去就行，其他时间你别给提拍戏的事儿，我哪有那功夫搞这个，幼稚！”
    “”
    “哎爷们儿，你这要四成的分成我给了，团队我也用你的人了，这次我还是你跟老王说和的见证人呢，你可不能卸磨杀驴啊。”
    姜闻听到这话，有点不太乐意了，这是拍戏的态度吗？
    理论上来说，张秦川现在可是他手下的演员，而他是导演！
    有这么跟导演说话的演员吗？！
    “谁卸磨杀驴了，我给你演那演戏不得等到拍摄的时候？”
    “我可是听说你们东方厂开拍之前，你还组织剧本围读大会呢，怎么到了你这儿，你不跟我对戏了？”
    姜闻拿着张秦川以前的做法反将一军。
    “公司的事归公司，我的事儿能跟公司挨着吗？你还指望我跟着你一起开剧本围读大会呢？”
    张秦川眨眨眼，这可不行啊，他一分钟能赚多少钱呢？哪有功夫跟着姜闻搞这个啊。
    “不是这都八月份了啊，咱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开拍了，你别告诉我，你连台词啥的都没背呢。”
    姜闻看着张秦川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点懵了。
    “背个鸡毛台词啊，我又不是专业演员，没精力！”
    “不是你连台词都不背，你到时候”
    “你不是说的让我本色出演吗？再说了还有提词器呢，你怕啥，到时候开拍之前我看一遍台词就行。”
    张秦川摆摆手，这事儿就这么办，再问不拍了！
    “行了，就这样，我还得忙，有啥事你再来找我。”
    张秦川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刚刚放下的那把肋差重新放到后面的书架上摆好。
    “哎！！！”
    姜闻看他这个做派，伸手道：“你不是说要送给我吗？咋又放回去了？”
    “事儿你都帮不上忙，你好意思要我东西啊？”
    张秦川扭头斜了他一眼。
    “？？？”
    王精在东方厂的新办公室在三楼，周围的景色还是不错的。
    此时王精坐在老板椅上，正看着放在他办公桌上的一个大型摆件。
    这是一个由一整根象牙雕刻而成的如意。
    本身象牙的外形就是一端大一端小，非常符合如意的造型。
    再加上精致的雕工，就这玩意儿王精稀罕了小半个小时了。
    这还是公关组组长娜娜才给他送过来的，说是厂长奖励他的小东西。
    这是他王精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张秦川身上见到回头钱，能不稀罕吗？
    虽然不知道这个如意具体价值多少，但绝对不便宜。
    一看到这个如意，王精就美滋滋的想到，不枉他前一段时间为张秦川办的事儿啊。
    这段时间，外界的舆论还是相当热闹的，从冯裤子开始，然后再到被他牵连到的明星，这几天随着外界新闻越来越多，一件件都相继爆发了。
    要是换成普通人，可能影像还没那么大，但明星就不行了，这些人一个个都想多在电视上、媒体上露脸，最火的那一小撮人，每隔一段时间，都有通告发出来。
    粉丝们哪怕是没有以后短视频时代、直播时代那么近距离的能跟爱豆互动，但现在因为有了微博，再加上媒体的宣传，每隔几天都能看到自己喜欢的明星的动态。
    而这段时间，哪个明星要是长时间没有什么动态。
    那背后的原因就很好猜了。
    大概率就是被带走调查税务问题了，这玩意躲都没办法躲。
    哪怕是有些人精明一些，提前备好了充足的宣传物料，想着即使进去了也能装成还很活跃的样子。
    但只要证据确凿了，那些宣传都没意义了。
    你这边还被调查呢，那边还有助理还在外面给你买宣传？
    这像话吗？
    要红不要命了？
    在这种大背景下，东方厂能稳如泰山，再加上华艺的人也能稳住，特别是他们的老大还有闲心带着旗下的人来长安游玩。
    这就殊为难得了。
    而王精他现在身在东方厂，能站在大船上，静静的看着外面狂风暴雨，顺便静静的在办公室玩小摆件。

 第368章 ：臭名昭著？

    这种滋味，让他颇为迷醉。
    “咚咚~”
    突然的敲门声吓王精一跳，双手下意识扶着桌上的大如意。
    反应过来后，又松开双手应了一声道：“进来。”
    贾科长推开门，没进来，就这么站在办公室门口道：“王顾问，厂长让咱俩到他办公室一趟，他要咨询点事儿。”
    “哦？厂长？”
    王精说着话，站起身顺手拿起桌上的眼镜戴上，看了一圈，又拿起一个小本子。
    用不用的到不说，这不是厂长要问话咨询问题吗，他作为顾问之一，装装样子，态度要摆出来。
    “走，现在就去吧？”
    “嗯，咱俩一起。”
    贾科长点点头
    “今天叫你俩过来呢，还是想说说发行的问题。”
    张秦川也带了个眼镜，办公桌前坐的是贾科长和王精。
    王精才来东方厂半个多月，有些事他不了解，所以张秦川猛一说，他有点懵。
    扭头看向旁边的贾科长，贾科长低声又给他大致讲了一下张秦川话里的意思
    国内发行这一块，东方厂肯定不用太操心，都是现成的成熟渠道，甚至连档期都排好了，还是暑期档，甚至张秦川还挑了个比较有意义的一天上映。
    华影那边也把原定于九月中旬需要上映的一部好莱坞大片，提档到了九月初，就是为了跟张秦川这边避开。
    至于韩国那边，发行的事儿也安排好了。
    亚洲的票房，其他地区东方厂还没涉及到，再加上悬崖这部电影的特殊性，东南亚那边，张秦川都没指望送去那边上映，猴子们也看不懂这些东西。
    剩下的就是张秦川心心念念的岛国市场了，这边虽然赚不到大钱，但如果找到门路，捞个千把万还是没问题的。
    就是这次的题材，有点不好办，贾科长托关系问了好几家岛国的发行方，对方都拒绝了
    王精点点头，余光又看了眼张秦川。
    现在这是厂长遇到问题了，需要他这个顾问出马了，贾科长都解决不了，那如果他能给出解决办法，这是不是就能在张秦川面前大大的露个脸？
    办成一件事都送他个象牙的如意，这要是帮东方厂开拓了岛国市场，到时候张秦川能送给他什么？
    想到这儿，王精面色一肃。
    岛国市场
    “贾助理，你们找了哪几家发行方？”
    贾科长说了几个名字，王精点点头。
    都是正规的传统发行方。
    这要是都被拒绝了
    “厂长，贾助理说的这几家发行方，已经是岛国市面上比较常见的几个大发行方了，如果他们都不行的话，其他的小发行方谈过嘛？”
    “没有，太小的发行方我这边没有渠道，要是为了这事儿再专门跑一趟，人都不一定能找到，再说了以咱们厂的体量，要是太主动找这些小发行方，有点自降身份了。”
    没等张秦川说话，贾科长又主动给王精讲了一句。
    “哦~”
    王精点点头，明白了。
    这是东方厂整个厂都带上了张秦川这个厂长的脾气了。
    大的发行方，人家不想跟他合作发行这部新电影，小的发行方
    东方厂又看不上。
    但现在张秦川又想在那边开发渠道，这
    “厂长，您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或者说那几家发行方是怎么不想跟我们合作呢？我想多了解一些细节。”
    “嗯”
    张秦川点点头，用笔敲着桌子道：“这帮逼养的，给我要二次剪辑权，我剪好的电影，他们再要二次剪辑权，这是想干什么？我不想电影被他们搞的乌烟瘴气的。”
    “另外他们想让我淡化电影的主题，我淡化他马勒戈壁的，这电影谁都不能剪，谁都不能乱动！”
    “而且我想要岛国也在九月十八号上映这部电影，他们觉得日期有点敏感，想换日期，这日期换了还有什么意思？”
    “就这三个条件，一个都不能少，哪怕是少分成，都不能改条件，你看看吧，你有没有渠道，认不认识那边的发行方，让他们按照我的要求发行。”
    “”
    王精听到这些要求，有点头皮发麻。
    怪不得岛国那边的发行方放着张秦川这个主持完奥运会的名导的最新力作不合作了。
    就这几个要求，再加上这部电影的内容，要是那边的发行方都按照张秦川的要求做了，这就相当于张秦川骑在他们头上拉屎
    “嗯”
    王精下意识拿起桌上的烟，给自己点上一根。
    这下有点难搞了。
    眼看着王精抽烟思考，张秦川跟贾科长都没说话，默默的看着他。
    他俩盯着自己的眼神，王精瞬间亚历山大。
    刚刚还想着露脸呢，但现在加上这些条件，他今天要是说不出来个稍微有点建设性的意见，他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在东方厂混了
    余光默默打量四周，王精脑子转的飞快，妄图从周围的陈设上找出点灵感。
    突然张秦川背后放着的那两把武士刀映入了王精眼帘。
    又悄悄看了眼张秦川，王精又想起那年他在宾馆里被小文抓走的那个夜晚，顺便又延伸出了其他一些不好的回忆。
    之所以想起这个，是因为他很清楚张秦川暗地里都有什么手段。
    那现在事实摆在这里，如果想要通过正规的手段，把这部片子在岛国发行，好像这条路走不通。
    那如果不通过正常手段，用一些非正常的手段呢？
    刚刚张秦川不都说了嘛，分成可以少点。
    这句话可以理解为不太在乎钱，那他之所以规定这几个不退让的点，心态就很好理解了。
    想到这儿，王精又想到了张秦川这人好面子，他现在想让这部电影在岛国上映，就想骑在岛国人头上拉屎。
    为了这个，他连钱都不在乎。
    那
    “厂长，嗯我以前在香江拍咸湿片的时候，也认识一些岛国的合作方，他们的渠道就不在乎那么多了，我觉得您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这样的路子。”
    怕张秦川听不懂，王精想了想又解释道：“这些片子呢，在岛国那边的发行方，都跟他们那些本地帮派、社团有关系，如果厂长想让电影在那边发行，不知道厂长您在岛国那边有没有相熟的帮派关系，您可以问问他们，这些人路子都挺野的，您把片子交给他们，如果不在乎分成的话，让那些帮派帮您运作，他们肯定有办法。”
    “哦？”
    张秦川眼睛一亮，思路瞬间被打开了。
    他听懂王精的意思了，这是掀桌子玩法，如果他不在乎钱，那就找岛国的社团，把电影交给他们，让他们运作、赚钱。
    这些社团可不管你电影的内容，只要能上映，能赚钱的都行。
    电影本身只要包装成反战的外衣，在岛国过审一点问题都没有。
    其他发行方之所以不想跟东方厂合作，无非就是张秦川的要求他们不想答应罢了。
    那现在张秦川直接跳过他们这些发行方，让那些岛国的本地帮派去操作。
    让他们狗咬狗。
    为了钱相信会有帮派会感兴趣的。
    只不过这个关系，张秦川也没在岛国那边混过啊。
    不对！
    想到这儿，张秦川愣了一下，遇事不决找勇哥。
    他没在那边混过，但勇哥就不一定了，说不定勇哥有路子
    王精说完话，一直在悄悄观察张秦川的神色，当看到张秦川脸上的喜色后，王精心里下意识一拎。
    果然他猜的不错，看样子张秦川在那边应该认识的有帮派关系！
    要不然他为什么会想这么久？
    搞他们这一行的，在韩国混了那么久，又有那么多关系，怎么会跟岛国没牵扯？
    刚准备打电话，抬头看了眼王精跟贾科长，张秦川笑着摆摆手道：“行了，你们先去忙吧，渠道的事儿你们这几天也多问问，多条路子怎么都是好的，我先打个电话。”
    “好的，厂长，那我先回去了！”
    贾科长跟王精对视一眼，站起身打了个招呼，这才走出办公室
    “贾助理以前经常去岛国？”
    王精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
    “需要拿奖的时候才去，平时我也忙。”
    “嗯那咱们厂长，我以前没听说过他去过岛国吧？在岛国那边，有咱们厂的合作伙伴吗？”
    王精现在有点心痒痒，当着张秦川的面问，他又不敢，只能套套贾科长的话了。
    “那我哪知道？”
    贾科长斜了眼王精，轻笑一声
    “喂？大哥，我问你个事。”
    “有屁放！”
    电话里勇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耐烦。
    “那啥岛国那边，你有没有路子啊，给我介绍点人吧，我准备在那边交几个朋友，顺便让他们帮帮忙。”
    “啥路子啊？帮啥忙？我帮不了？”
    勇哥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个调门，显得有点不服气。
    “”
    “我要在岛国发型电影，条件呢不太好，你要是能帮，那你帮我顺便办了也行。”
    张秦川拿着手机站起身，把他刚刚说的条件又给勇哥复述了一遍，顺便还把大致剧情给勇哥讲了讲。
    “”
    随着张秦川讲完，这回轮到勇哥沉默了。
    “你他妈的，一天到晚怎么到处折腾啊，还想在岛国发行电影，自己还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要我，我也不跟你合作。”
    “哈哈哈。”
    张秦川听到这话也笑了，但是有些东西，总得有点底线，要不然这电影不是白拍了吗？
    “所以你就想走点其他路子，让我帮你找个他们那边的帮派聊聊？”
    “嗯呐！有没有关系吧。”
    勇哥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仔细斟酌道：“有是有，前些年我跟福冈的工藤会有点关系，就是他们的人不太多，路子不算大，也就几个县吧，这种行不行？”
    “行啊反正现在也没路子，先走走看呗。”
    张秦川都没听说过什么工藤会。
    “只不过这个工藤会，我听说去年换会长了，这个新上来的会长，据说性格不太好，人比较邪性，在他们那边算是臭名昭著了，你要想跟他合作，我估计你得亲自过去见见他。”
    勇哥说这话的时候，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急不急？你要不急的话，过段时间我再找人问问，找个其他地方的人帮你看看？”
    “大哥，我不是急不急的问题，这都八月份了，我还想九月份上映呢，这再拖，都错过时间了。”
    张秦川想了想，倒是对这个工藤会的新会长来了点兴趣。
    福冈，这个地方他知道，就跟韩国南边隔海相望嘛，据说古时候，岛国混不下去的人，画个小舢板就能从那一片划到朝鲜。
    以前韩国有些人犯事跑路的时候，福冈也是首选地。
    至于这个会长所谓的臭名昭著。
    都混帮派了，难道还能善名远扬？
    勇哥这是当议员时间久了，思想变了？
    “那行吧，等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等我问完了我再给你回话。”
    “行，那我挂了啊！”
    听到勇哥这样说，张秦川乐呵呵的挂断电话。
    看窗外远处的风景，这下看样子是要亲自去岛国一趟了，虽然他会说日语，但他还没去过岛国呢。
    他最熟悉的岛国人，也就是以前在韩国就跟着他的花姐，现在是东方厂化妆组的组长，其他的，还有以前陈导给他介绍的几个岛国人
    野村悟。
    工藤会四代目，去年才上位。
    张秦川看着这个名字，愣了一下，野村？在野外村子里生的？
    此时他正躺在床上，床头灯对着后面的墙，给房间里带来了一点点亮光，不影像他看文件。
    拍了拍董玄，示意她动的快点，张秦川继续看资料。
    这个野村悟是个老家伙，46年的人，今年都六十多了，只不过这老家伙资历非常老，他在工藤会混了五十来年了，足以称得上是资深老混子了。
    2003年，为了给手下小弟解决私人恩怨，他派人让他们帮会的打手，把一颗手榴弹丢进了一个正在营业高峰期的夜总会里。
    “？？？”
    看到这条资料，张秦川脑子里瞬间就对勇哥所说的臭名昭著有了实质的印象。
    这老小子挺猛啊，手榴弹是这么玩的？
    翻过一页，看着资料上其他的记载，这老小子农民出身，但有个好爹，家里又有钱，还娶了个好老婆，傍上了一个官方的关系。
    有钱、有关系、再加上胆子大，所以在福冈那片，行事肆无忌惮。

 第369章 ：分红

    “啪！”
    三天后，张秦川办公室内。
    老谋子看着张秦川拍在桌上推向自己这边的一张银行卡，愣了一下。
    “这是干啥的？”
    “分红！”
    “？？？”
    听到这话，老谋子更愣了。
    大白天的，又不是逢年过节，啥玩意儿分红啊。
    “这是哪的分红？”
    “电视剧啊。”
    张秦川找了找单子，抽出一张往老谋子面前一放，不等翻看就解释道：“你拍的这部电视剧，第一轮播放权的钱，省台已经打过来了，120万一集，第一轮一共四千八百万，刨除税务，这七百多万是给你的分红，以后每卖一轮播放权，都有你的分红。”
    “？？？”
    老谋子眼珠子一瞬间就瞪大了，这是他第一部电视剧，而且拍的时候，他多少还有点不情愿。
    他以前听张秦川说过电视剧赚钱，但怎么个赚钱法，赚的到底有多快，不亲自上手一遍，他本人是体会不到，也对这玩意儿没什么概念。
    按照电影票房的分成流程来说，今年上映的电影，等到明年这个时间，如果能收到票房分成，已经可以谢天谢地了。
    就这还是公司本身关系硬，院线那边没有拖延。
    因为每个院线，看似都是一个整体，但每家影院都分布在不同的城市，这玩意要一家一家统计票房，还得把钱收上来，这是多大的工作量？
    全国现在几千家影院，一家家收过来，每家都按时交钱，然后把钱汇总到各个院线，每个院线那边再走一遍手续，最后再回到制片方手里，这是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和时间的。
    而眼下这个分红呢？
    剧组说是去年11月开工的，但中间过年的时候还休息了一段时间，然后三四月份的时候拍摄完毕，又经过三个多月的后期制作，电影和电视剧都是老谋子亲力亲为跟在后面指导完成的。
    这才做好几天啊？
    分红就已经下来了？
    还是七百万左右的分红，就这还是第一笔？
    以后还有？
    看着桌上的银行卡，老谋子感觉极其不真实。
    这他妈太快了。
    要是说的科学点，这个正反馈太足了。
    这边做完，那边购买，然后钱到账，这边公司就扣掉税收给他分红了。
    离他做完后期都不到一个月。
    一个月啊！
    在对比电影的一年，这之间有可比性吗？
    再加上，以前他拍电影等到第二年分钱的时候，张卫平也不会给他多少钱，因为那时候电影还得运作到海外嘛。
    各种杂七杂八的加起来，票房分成再扣掉，一部电影到他手里的分红，也就几百万顶天了，而且这还是税前的分成！
    再交完税，落到他手里的钱就更少了。
    而张秦川给他的这个，是税后的！
    因为公司所有人的税务，都被公司提前代扣了，谁都没办法在税务上做手脚，这是东方厂从成立以来就定下的规矩。
    这钱拿着舒心。
    提气！
    轻轻摸了摸桌上的银行卡，老谋子眨眨眼。
    就这个银卡里的钱，已经比他以前拍一部电影都赚的多了，以后还有呢
    卧槽
    一想到这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感觉，老谋子恨不得现在就开机，再拍一部！
    这次还是四十集，不这次拍个八十集的电视剧出来，直接奔着首轮播放权一个亿的目标而去！
    “秦川你以前不是说，这些电视台买电视剧，付款也有账期吗？这次怎么给钱给的这么快”
    越是开心，老谋子越是感觉有点不真实，没啥就是以前没体验过这种感觉，他现在感觉啥都有点虚，瞪着眼，看着张秦川，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这是思路没转变，你想想电视台那是啥部门，人家是公家单位，每年都在年初定下当年的预算了，人家买剧的钱，是现成的而电影，都是从观众手里现掏钱的，电视台是一把结清，电影是慢慢回笼资金，这能一样吗？”
    “有的制片方卖给电视台的电视剧，可能还会有账期，但是各个电视台的账期不一样，多的也就一个季度，就是走个流程，当然了咱们厂跟省台的关系，就不玩这些虚的了，这都是我前段时间跟他们谈好的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眼睛一眯，省台那边王台长昨天还借着结款的事儿，给他打了个电话。
    大概意思呢就是用比较委婉的语气否决了张秦川上次帮他们想的那个‘娱乐节目’，也就是那个由帮派成员参与的格斗节目。
    但是这件事的起因，是省台那边先提的要求，张秦川也确实帮他们想了，而且这个项目还有很大的可操作性。
    只不过到头来，省台几个领导开会一合计，这节目有点危险，不好搞。
    王台长是想承担点风险的，但是其他领导可没王台长这么强的进取心。
    这事儿王台长一个人又扛不住，所以最后只能忍痛拒绝了。
    只不过这样一来，问题就回到他们这边了。
    找张秦川帮忙，张秦川帮了，是他们自己接受不了风险的。
    所以为了缓和双方之间的关系，这次省台回款给的非常快，就是不想让张秦川多想，甚至他们还想等过段时间再找张秦川，看看张导能不能再给想个其他稍微‘柔和’一点的节目
    这种东西，虽然王台长在电话里没有明说，但张秦川猜都能猜出来。
    只不过他又不是省台的人，一次两次的，可不能义务帮忙，再说他也没那个时间。
    以后以后等他闲了再说吧。
    倒是这个格斗节目，省台不搞，张秦川自己却上心了。
    这节目说起来尺度是有点大的，毕竟见血了。
    可是哪个格斗节目能和和气气的？
    既然电视台不想搞这种节目，那现在有另一个平台就很适合这个节目了。
    企鹅视频！
    网络视频平台本身就可以比电视台的节目尺度大一点。
    如果搞成付费模式，虽然可能刚开始效益不会太好，但网络视频平台有个省台不具备的优势。
    国外的观众如果想看这个节目，人家在国外可不一定能收看到省台的节目，但如果放到网络上，那就好办了。
    反正一饮一啄吧，省台现在不要，等张秦川以后把这个节目做起来了，他们别后悔就行。
    这个世界上，干啥事都是有风险的，不能只看见贼吃肉，看不见贼挨打
    老谋子看张秦川说着说着居然走神了，放到往常，他可能还会生气。
    他这么一个大活人正跟张秦川说话呢，对方走神了，这算什么事儿？
    但现在看着桌上的银行卡，他实在是气不起来。
    以前张秦川给他房子、车子，这些东西值钱，但毕竟是实物，值多少钱，他这种被人照顾惯了的人，只有一个很抽象的概念。
    就像当初张卫平对待他一样，只要照顾好他，他这个人很好说话的，反正照顾周到了，那就努力拍电影就行了呗，给人家赚钱，人家照顾他。
    但现在张秦川直接几百万现金砸下来，老谋子心态瞬间不一样了。
    和张卫平比起来，张秦川太大气了，一口吐沫一个钉，当初答应他的条件，张秦川都做到了，毕竟是金主，跟他说话的时候，走个神怎么了？
    “秦川你先忙，我先回去了。”
    老谋子语气温和，甚至还有点贴心
    “别急！”
    张秦川摇了摇头，回过神看着老谋子。
    “咋了？”
    听到张秦川的话，老谋子刚准备起身，瞬间又坐下了，眼里甚至升起了一丝光芒，难道又要有新电视剧给自己拍？
    别看他年纪不小了，但老谋子其实非常勤奋，别说什么休息不休息了，就现在这个工作强度对他来说，跟玩似的。
    跟赚钱比起来，他一点都不累！
    “咱们厂有个传统，每个员工忙完一段时间，我都会给他们一个假期，让他们好好放松，好好出去玩玩，你呢也忙了几个月了”
    “我不需要休息！你要是有剧本可以给我，你不是过段时间要跟姜闻去拍戏嘛？你不用管我，我带着其他人同时开拍，等你那边拍完戏，我这边也能拍完了！”
    老谋子腰板一挺，斗志非常高。
    “不不不先不说新剧的事，我过几天要去岛国，你要不要跟我去一趟，顺便散散心？”
    “去岛国？干啥？”
    “给电影找个发行方嘛，就当去玩了，你去不去？”
    “哦？”
    老谋子浓眉一皱，要是去其他地方，他还不太感兴趣，但如果说去岛国，他是真的有点兴趣。
    “那不急着拍新剧了？”
    “急啥？虽然我是老板，我也很喜欢你这样工作积极性高的员工，但与其紧赶慢赶，一刻不停的拍剧，我更希望你稳着点，劳逸结合，一年拍一部，咱拍他个二三十年，咱们做的是精品，又不是以量取胜。”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老谋子下意识点点头，心里有点暖暖的，虽然张秦川有时候老是怼他，甚至有时候还有点不尊重他，但那都是在公事的时候，私下里，账期才能这么说，老谋子还是很受用的。
    就跟哄小孩似的，谁不喜欢听点好听话啊，是不需要休息是他说的，但身为老板不顺着他的意思，反而劝他休息一下，这种话谁不喜欢听？
    老谋子也不能免俗。
    “那我就跟你一起去岛国玩玩？”
    老谋子脸带喜色，但还是用半疑问的话语征求张秦川的意见。
    “对了嘛你回去把分红交给你媳妇儿点儿，自己留点私房钱，咱们去岛国好好玩玩，回来的时候，你给媳妇、孩子多带点礼物，等放松够了，再拍新剧。”
    “嘿嘿”
    老谋子挤挤眼，听到张秦川的话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紧接着突然愣了一下，反应来后又脸色一沉道：“我家里的事儿还用你教我？你连媳妇都没！”
    “啧？这话说的！”
    “哈哈，走了走了，你要是需要啥证件，你让人来我家拿吧，我这几天就先不来公司了。”
    老谋子眼看张秦川吃瘪，哈哈一乐，站起身交代一声，转身就走
    几天后，岛国，福冈机场。
    福冈机场不算太大，在岛国每年的吞吐量，目前算是拍在前五吧，国内能过来的直达航班，需要去燕京乘坐。
    张秦川这边从长安出发，要先到仁川转机，再从仁川飞到福冈。
    一路奔波，飞机临近降落之前，他已经从悬窗看到机场门口那一大群穿着黑色西装的接待人群了
    “会长！他们快到了。”
    福冈机场门口，虽然现在是八月份，外面的天气非常热，但小弟还是一丝不苟的穿着白色衬衣，外面套着黑色的西装，说话的时候，脑门上的汗止不住的往下流。
    而他口中的会长，此时穿着一身灰色的武士服坐在车内吹着空调，听到小弟的话，野村悟点点头，右手一伸，小弟赶紧把墨镜递给他。
    “准备欢迎咱们的客人到来吧，我讨厌华国人！”
    野村悟脚上的木屐触地，一步从车内走下来，带上墨镜，伸开双臂。
    旁边两个小弟小跑着过来，帮他整理衣服。
    看到这边的动静，周围的小弟也开始忙起来，有的从车里下来，有的还在拿着手绢擦汗，短短几分钟，随着野村悟下车，他手下的小弟一个个也集合到他面前。
    机场前这一段路，瞬间就被这群人堵死了，右手边停着几十年车，而大路上站着两百多位身穿黑色西装的小弟。
    二百多人，加上这个车队，气势瞬间就起来了，周围别说人了，连个苍蝇都没。
    他们就是本地最大的社团，工藤会！
    机场的工作人员看他们的做派，敢怒不敢言，只能提前通知下机的乘客换一个出站口，别跟这帮人遇上了。
    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人中，只有野村悟穿着灰色的武士服，显得非常扎眼。
    野村悟一摇三晃的从小弟的列队中穿过，搞得跟阅兵似的。
    左右扭头打量着队列，颇为志得意满。
    他跟张秦川通过电话，但他对张秦川不算是特别理解，毕竟一个导演，还是一个新兴的年轻导演，最知名的还是奥运会开模式，而这些东西，跟一个福冈本地社团的老大，怎么看都扯不上关系，他也从来没关心过这种东西。
    如今对方要找他来谈生意，野村悟也算是把社团里卖相最好的小弟都带过来了，准备给张秦川来个下马威。

 第370章 ：吊打

    机场的工作人员一路弯着腰，哪怕是航站楼里开的有空调，脑门上的冷汗也止不住。
    这次下机的人，居然有近百人！
    这个人数不算奇怪，奇怪的是，这些人都是统一着装，还都是一伙儿的！
    而他们的目的地，还是刚刚上面通知过的，不要过去的那个出口。
    看看这群人的架势，说不定是国外的社团，而如今在机场那个出口，就有本地最大的社团工藤会的大量人手集结。
    这两方人马，要是在他们机场门口来个冲突什么的，就这么三四百号人，能把整个福冈机场都砸了！
    到明天，福冈机场就能上国际新闻了。
    所以一想到这些，带路的工作人员不但紧张，连心肝都是颤抖的。
    他怕等会儿打起来了，连他自己都跑不掉。
    这不是无妄之灾嘛？！
    “先生您这个出口外面外面。”
    工作人员稍微靠近张秦川，准备再解释一下。
    “滚！”
    张秦川言简意赅，轻轻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旁边的小文伸手一推，刚刚那个工作人员猛地后退几步，一下就跌倒在地。
    不过被人推倒，他不怒反喜。
    就这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静静地听着密集的脚步声，直到这群人走远，工作人员才悄悄抬头看了眼这群人的背影，然后拔腿就跑
    哗哗哗
    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野村悟抚了抚墨镜，下巴微抬，就这么站在出口处，他身后是整齐的两排小弟。
    随着张秦川第一个走出出口，不用问，谁是张秦川，野村悟已经看出来了
    “张会长？”
    听到声音，张秦川看着眼前的这位‘大名鼎鼎’‘臭名昭著’的野村悟，这货才到他胸口处，老家伙虽然不高，但很有气势。
    嘴角微微一笑，没急着说话，反而是先打量了一眼四周。
    不愧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社团合法的国度，这他妈这么多人聚集在机场门口，周围愣是连一辆观察的警车都没有。
    怪不得资料上说野村悟此人在福冈嚣张跋扈，这都快赶上自己了吧？
    这边都没人管他。
    就他这个做派，张秦川都不敢在长安这么搞，有点太嚣张了，只不过他料到了这货会给自己下马威，所以这次转到韩国转机的时候，也带上了点人手，虽然没他们人多，但张秦川多少还是有点底气的，他这次是来谈生意的，又不是来抢地盘的，相信野村悟这货，哪怕是性格有些乖张，但他又不是傻子。
    “野村会长，幸会了。”
    伸出右手，张秦川没鞠躬，就这么站的直愣愣的跟他握手。
    他低着头，野村悟只能抬起头，他那高高扬起的下巴，在绝对的身高差面前，多少显得有些可笑
    看着张秦川的做派，野村悟冷哼一声，握住张秦川大手的同时，嘴里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不喜欢华国人，你居然敢来跟我做生意？”
    “呵我也不喜欢岛国人，听说你去年才终于坐上会长的位置，你手下近千人要养，这么多人需要不少钱吧？我来给你送钱，你不喜欢？既然你不喜欢，我可以找其他人合作，岛国不是只有你们工藤会的。”
    张秦川低着头，笑眯眯的看着野村悟，右手猛地用力一捏。
    “啊~八嘎。”
    野村悟手上被张秦川这么猛地一捏，差点给他前列腺捏出来，疼得脑门直冒汗。
    他身后的小弟看到自己老大吃亏了，刚刚还站的笔直的队形，瞬间打乱，两百多人呼呼啦啦的把张秦川这边的几十人给围住了
    老谋子跟贾科长，看着这一幕，魂儿都快被吓掉了。
    入目可及之处，全都是人，每个人都骂骂咧咧的，看样子马上就要动手的样子。
    老谋子心里更是破口大骂！
    张秦川这小子说是带他来岛国放松的，你他妈
    这么带老子来放松的？
    他从来没想过刚到岛国，一出机场，居然是这种场景
    张秦川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野村悟，对周围的情况视若无睹。
    要是野村悟真敢动他，就他这样的草包，他也爬不到工藤会会长的职位
    “退下！”
    眼看小弟都乱了，野村悟看着张秦川脸上的笑容，大感没面子。
    是小弟看他大叫，上来维护他，但他没下命令啊！
    这就是对手下还没有完全掌控的表现，或者说乌合之众，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
    当着客人的面搞这个，不仅不是下马威，反而显得他这个会长有点威望不足，御下不严
    哗哗哗
    等野村悟喊了两声，他那些小弟才乱糟糟的重新排好队，大部分人还恨恨的看着正在跟他们会长握手的张秦川。
    “可以松手了吧，张会长？”
    野村悟感觉自己的右手都快没知觉了，但他愣是强忍着，没再叫出声。
    “不错我还以为你是年纪大了，贪图享乐呢，没想到还有点毅力，你有资格跟我合作了。”
    张秦川放下手，微微抬起下巴，‘夸赞’了野村悟一句。
    “！！！”
    野村悟脸皮乱颤，这句话太伤人了！
    但他看着张秦川，愣是不好发作，人家毕竟是来客。
    “请把车都准备好了，咱们到地方再聊？还是你想让我带你参观参观我的收藏。”
    野村悟微微转身，指了指车队。
    一水的黑色老皇冠，看上去马马虎虎还凑合吧
    “我听说你有个私人军火库，巧了我也有个军火库，咱们先去你的军火库看看？”
    对于岛国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给他们好脸色，他们不一定会承情。
    反而态度强硬点，他们才会承情。
    现在张秦川态度就异常强硬，什么回去再说，先从别的地方继续打击打击他，土老帽！
    听到张秦川的话，野村悟愣了一下，华国华国不是说不能持枪嘛？
    这位不是白道的吗？
    怎么也有军火库？
    但张秦川这么说了，野村悟朝身后的小弟招招手道：“去仓库！”
    “嗨！”
    工藤会的发源地在北九州市，跟下关隔海相望。
    距离福冈这边还有几十公里远，他们发展起来之后，北九州市属于他们的大本营，而福冈这边，也是他们的地盘。
    现在张秦川想要看他们的军火库，那就得到他们的大本营去看，只有那里，才是野村悟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哗哗哗”
    随着卷帘门被打开，大仓库里面还有一层木质的大门。
    五六个小弟推开木质大门，这才露出仓库的全貌。
    不是堆叠的箱子，而是一个个像是货架似的布置。
    货架上都是一排排木质的军火箱。
    野村悟示意小弟撬开一个军火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手雷在手里掂了掂，有些傲然的又把手雷递给旁边的张秦川。
    “？？？”
    这货怎么跟虎逼似的。
    张秦川看着手里的手雷有些无语，他来之前，只知道野村悟曾经让人把手雷丢到人家的歌舞厅里，没想到居然是这种老掉牙的手雷。
    这他妈看成色，应该是二战时期的手雷吧，外壳都有点锈迹了，这玩意拿在手里，啥时候爆炸都说不准。
    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把手雷还给野村悟，张秦川拖着长音道：“就这？”
    “那边还有二十多把手枪，四百多把太刀，短刀无数，薙刀也有近百把。”
    “”
    是我高看你了！
    张秦川有点无语，他还以为这个私人军火库有多牛逼呢，如今百闻不如一见，就这？
    二十把手枪，还有几箱老式手雷，剩下的都是管制刀具
    眼看张秦川脸色的表情不对劲儿，野村悟也颇为不爽，啥意思？看不上？
    “你”
    刚想出言讽刺一句，没想到张秦川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道：“我在俄国有点路子，多的不说，ak47知道吧？你要多少有多少，要不要我给你弄点？你这好意思叫军火库？走吧走吧，扫兴”
    虽然张秦川到现在还没派人去俄国呢，但这不影响他吹牛逼啊，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这些土鳖哪能知道他在俄国有没有路子？
    反正鄙视他就对了
    迎着张秦川的目光，野村悟愣了一下，愣是没接话。
    他刚接任会长才不到一年，哪有钱搞其他军火，他要是有钱，还见鸡毛张秦川啊，还不是为了钱！
    没想到一向恶名在外的他，今天居然被人鄙视了，野村悟瞬间有点自卑了。
    但他又不敢表达出来，怕弱了气势，只能挥挥手，让小弟收拾一下，准备回总部详谈
    工藤会的总部，是一栋四层高的大平层。
    二楼的练功房内，地上铺着草席，周围两面墙前方，摆着一排木桩，还有武器架。
    最前面的那面墙前面，还摆着两套坐姿的老式武士铠甲。
    张秦川和野村悟一人一张小桌，就这么冲着下面跪坐着。
    而他们俩的前方，是跟着一起进来的人，右手边是张秦川带来的人，左手边是野村悟的人。
    明明一张会议桌就能解决的事儿，野村悟愣是弄出了武道场的感觉，也不知道他想干啥
    “张会长？不如让你的手下，跟我的手下比一比剑道？”
    看着自己的人手，野村悟志得意满，军火库张秦川看不上，他就不信剑道这方面，张秦川还能占优。
    他现在不在乎做什么生意，他就是不喜欢张秦川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现在非常不爽！
    “剑道？”张秦川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派俩人下场玩玩嘛？
    嗤
    朝下面跪坐在离他最近位置的小文招招手道：“小文，陪他们玩玩。”
    “是！”
    小文点点头，站起身，朝对面那些野村悟的手下看过去，目光中充满挑衅
    哗
    野村悟的几个小弟捧着几把武器走到场中，有太刀，有短刀，还有一些花里胡哨的武器。
    小文顺手拿了一把短刀，跟着张秦川混的这些人，都喜欢用短刀，这是他们在韩国养成的习惯，好藏，威力大。
    眼见小文选了把短刀，他对面的出场的小弟本来还想选太刀的，但人家用小刀，他要是选太刀，就有点不讲究了！
    所以他只能咬牙也选了一把短刀
    “蹭~”
    两人同时抽刀，刀鞘丢到一边，小文反手握正短刀。
    这个握正，是刀口朝下，而不是正常人理解的刀口朝上，刀口朝上才是反握，朝下才是正握。
    看到小文的姿势，对面的小弟目光一凝，是不是高手，有时候一个姿势就能看出来了，他现在就感觉对面这位，不太对劲儿
    “啊~~”
    同样正握短刀的小弟，用短刀的时候，玩的还是太刀的套路，大开大合。
    刚举起胳膊，刀还没落下的时候，小文一个小碎步，往前贴近他的胸口，抬手轻轻一划，手腕一转整个人微微一侧身，直接让开了迎面而来的短刀，左手按着右手往后猛地一推。
    电光火石之间，对面还没反应过来呢，只感觉拿刀的手腕微微一疼，小文贴身背对着他，短刀已经扎到他肚子上，甚至还是用双手推进去的。
    小弟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嘴角这才蛄蛹几下，吐了一嘴血，手里的刀发出一声闷响，刀和人同时倒地。
    小文随手把刀往地上一丢，朝着最前方的张秦川和野村悟的方向鞠了一躬，这才走回座位上
    “啪啪啪~”
    全场寂静，坐在人群中的老谋子跟贾科长都蒙了。
    他们甚至都没看清刚刚发生了什么，反正就是两人抽刀，咔咔几下，一个人就倒了。
    太快了！
    而在大家愣神的片刻，张秦川率先鼓掌，这掌声显得非常不合时宜
    “野村会长，怎么样？服不服？这是我手下最弱的一个，不服可以继续。”
    野村悟脸色难看的看着张秦川。
    这他妈的还打什么，人家一个照面就给自己手下的剑道高手放倒了，这不是比试，这是单方面的吊打！
    此时此刻，野村悟突然有种坐井观天的感觉，是不是他一直混迹在福冈，对外面没什么敬畏之心了，以至于现在的他，脸上火辣辣的，他感觉他现在有点像个小丑。
    看了眼几个小弟抬着那个挨刀的小弟下去了，野村悟这才闷声道：“好了咱们谈生意吧。”
    他不想承认张秦川的人有多厉害，索性直接转移话题。
    这就是间接服软了。

 第371章 ：那是你能力的问题！

    “你就让我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你谈生意？”
    张秦川指了指下面的人，看着这层大平层，就当着这么上百人谈生意？
    有这么谈生意的吗？
    “”
    野村悟沉默了几秒钟，点点头，这个场合确实不太适合谈生意。
    “跟我去办公室吧。”
    站起身，野村悟还是维持着他那屌屌的样子，只不过跟刚见面时的那种气质一比，多少显得有些萎靡
    野村悟以前没干过什么影视行业相关的事儿，他这个人比较擅长赌。
    自从当上工藤会的会长之后，他甚至把他家里以前的老房子改成了赌场。
    这一年多以来，在福冈本地也还算风光。
    这货本身就是本地人，他爹也比较有远见，战后曾经购买过很多土地，当时岛国的土地也不算太值钱。
    再加上战后岛国经济慢慢复苏，做点小生意，家里渐渐有了点资本。
    所以他老爹死了之后，留给他大片土地，八十年代他家的土地正好赶上了岛国房地产发展，这又让他赚了一大笔。
    有了这笔钱，这货在工藤会内部，算是正式有了话语权，也当上了小组长。
    有钱、有人，还开着赌场可以结交一些权贵，最重要的是，他的连襟是福冈本地的一个望族，目前在岛国环境部任职，官至大臣。
    有了这些关系，野村悟才在去年正式当上会长。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本地敢这么嚣张，甚至连警察都视若无睹。
    手里近千小弟，还有军火，不管款式如何，反正人家有，还敢用。
    但
    以前负责一小组人马的时候，他手里的钱完全够他挥霍，但如今做了会长，手下的人手涨了近十几倍，他手上的钱，就有点不够用了。
    养几十个人，和养近千人，这不是一个概念。
    所以哪怕张秦川再不给他面子，他为了钱，该忍也得忍。
    就像张秦川所说，野村悟不知道张秦川在岛国还认不认识其他社团，这种东西，又不是非得靠他来办。
    双方的信息差太大，在谈判初始，野村悟就处于弱势方
    “我们工藤会唯一跟影视行业相关的，只有一个小影视公司，平时拍一些成人电影，不过我们的电影都是卖碟片的，没有跟院线接触过。”
    野村悟的办公室内，只有他跟张秦川两人，张秦川把计划简单说了说，野村悟皱着眉说道。
    “？？？”
    张秦川看了眼这货，没想到他们这些社团还搞这个呢？
    “那我手里还有个碟片厂，你们要是需要低价的空白碟片，我也可以给你供货。”
    “”
    野村悟看了眼张秦川，他特别讨厌这种感觉，怎么自己说什么事儿，张秦川都有接触过啊。
    这显得他很废物。
    “你这个电影说说合作模式吧，也需要我帮你卖碟片吗？这个不怎么赚钱吧？”
    “不是卖碟片，是上映，我把电影版权授权给你，你这边带着电影去跟院线，或者电影院直接谈，最后票房咱们再分。”
    “？？？”
    野村悟抬头看了眼张秦川，眉头皱的更深了，这意思听起来是正经生意啊。
    在他看来，正经生意，基本上都来钱慢，他不怎么喜欢做正经生意。
    “这种操作模式，你为什么要找我，你怎么不去找院线？这些事应该是那些院线该做的吧？”
    了解了生意具体模式后，野村悟越发奇怪了。
    张秦川对这种事儿也没啥隐瞒的，反正电影里故事很清晰，人家拿到货之后，看一遍也能懂
    听到张秦川讲解的内情后，野村悟皱着眉头，斜眼看着张秦川。
    这他妈的，怎么越听，张秦川跟自己谈的这个项目，自己越像日奸啊？
    怪不得正规院线不跟他合作。
    终于找到了一点优越感，野村悟腰杆一直，下巴重新抬了起来。
    “你这种事儿可不好办啊，你刚刚说的分成准备给我多少？”
    本来他是准备稍微拿捏一下张秦川的，没想到听到他这句话之后，张秦川起身就走，边走边说道：“不好办那就换个人吧，我喜欢实力雄厚的合作伙伴，而不是你这样的。”
    “？？？”
    眼看张秦川伸手搭在门把手上准备出门了，野村悟这才反应过来，来不及生气赶紧道：“等等我说不好办，不是不能办，张会长是不是太冲动了？”
    张秦川慢悠悠的转身，走到野村悟的办公桌前，他没急着坐下，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野村悟道：“你知不知道，我这部电影，在我们国内，预估的票房是多少？”
    “多少？”
    “三个亿起步，四五个亿也可以搏一搏。”
    说到这儿，张秦川眯着眼，好像怕野村悟这个土老帽听不懂似的，又给他算了算汇率。
    “按照现在的汇率，就按四个亿票房来算，相当于你们日元差不多54亿左右。”
    “”
    野村悟仰着头，喉咙下意识动了动。
    张秦川继续打击道：“票房分成就按45%来算，我能分到差不多24亿日元，除掉税款，还有十几个亿日元，如果同向对比，岛国的电影市场跟我们那边的电影市场，票房应该是有一点差距，如果操作的好，即使在岛国，我们也能有近十亿日元的票房分成，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
    “而且这还是只是一部电影，我们公司每年都会产出一部电影，一年一年加起来，长此以往，这又是多少钱，你知道吗？你说这么一大笔钱，我想找合作伙伴，很难吗？”
    “”
    发行公司容不容易找，野村悟不知道，但要是找社团合作，他觉得应该很容易
    “张会长请坐！是我鲁莽了，咱们再谈谈。”
    野村悟站起身鞠了个躬，即使他腰杆子硬，但面对每年都有这么多钱分成的情况下，此时他腰杆子再也直不起来了。
    “哼！”
    张秦川重新坐好。
    他刚刚说的一切，都是理论数据，忽悠的就是野村悟这种啥也不懂的外行。
    就好像一个人的时薪是多少，你不能按照一天二十四小时来算这个人的实际工资，因为正常算时薪，每天工作时间也有限制，还得休息呢。
    他把数据拉到最大，就显着数据漂亮，数额巨大，要不然怎么能勾引他们给自己卖命呢
    “张会长，那如果有了票房收益，我们之间，要如何分成？这个比例”
    “首先，你要明确一点，我现在不知道你们的实力，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们工藤会从来没接触过影视行业，也没操作过电影的上映工作，野村会长不会以为，不管成绩如何，都能收获同样的报酬吧？几十个亿日元的项目交给你，如果你们能力不行，导致我最终只收获几百万，几千万日元的票房，那到时候可不是咱们谈怎么分成了，那是你们无能，导致我产生了巨大的损失！”
    “”
    虽然张秦川的语气有点恶劣，但野村悟还是点点头，没急着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
    工藤会以前没操作过电影上映，这确实是硬伤，但张秦川这个项目所蕴含的价值，又确实让他心动。
    那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让自己有操作经验？
    想到这儿，野村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一家发行公司合作，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嘛。
    至于人家发行公司乐不乐意跟他合作，那重要吗？
    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不合作也得合作！
    玩暴力，这才是工藤会，也是他野村悟的强项！
    “张会长你放心，发行方面的问题，我能解决，如果把这个问题解决了，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谈一谈分成问题了？”
    “当然！”
    张秦川还是抬着下巴，缓缓抽出一根烟，顺手拿起野村悟桌上的火机点上烟。
    “不过你告诉我解不解决，没有什么意义，我这个人，只看结果，如果你想谈分成，那不如这样，咱们就按最简单的来算，因为我这部电影对你们来说，属于外国电影，我也不强制按票房给你算，我们按上映的荧幕数来算，如何？”
    听着张秦川略显‘贴心’的话，野村悟面色一喜，还以为这是张秦川为他考虑呢，笑着点点头道：“可以！你继续说。”
    “哈哈，那剩下的就好办呢，咱们以1块荧幕为起点，1至200块荧幕上映，票房分成咱们一九分，我九、你一。”
    “？？？”
    野村悟听着这个分成比例明显一愣，一九分？
    没等他质疑，张秦川继续道：“200块至400块之间，二八分，我八，你二。”
    “以此类推，每增加两百块荧幕上映，你的分成就多一成，如果最终能在两千块荧幕上映，那所有票房分成都是你的，我分文不取，就当开拓市场了。”
    张秦川夹着烟的右手一伸，显得非常大气。
    野村悟听到这话都愣住了，两千块荧幕，听上去好像不多啊。
    但如果达到这个数，票房分成对方一分不要，都是自己的？
    野村悟终于发现问题了，轻声问道：“想在两千块荧幕上映，不容易达到吧？”
    他不相信张秦川真的这么好心，分文不取，开拓市场也没有这样的吧？
    “哈哈！”
    张秦川笑了一声，眯着眼睛看着野村悟道：“你可以去华国打听打听我的名字，我这个人，说到做到，我不在乎钱，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我不知道你们工藤会的能力，我之所以来找你，也是朋友介绍。”
    “而我做生意，我最看重合作伙伴的能力，你的能力强，你就能多赚，你的能力弱，你就只能少赚。”
    “至于两千块荧幕上映到底难不难，这不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而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如果你们工藤会的实力强，这些还是问题吗？”
    张秦川话说的非常大气，但他的话里，每一句都是坑。
    整个华国现在总荧幕数加起来才有多少块啊？
    两千块看起来不多，真正做起来就知道了。
    这里每一块荧幕，就相当于一个放映厅，而一家影院，才有几个放映厅啊？
    一家院线，少的也只有几百块荧幕，这在华国，已经算是大院线了。
    至于岛国这边，张秦川不知道，但是根据资料上的介绍，他们也没比华国好多少。
    他这就是纯粹坑野村悟不懂。
    故意说话大气点。
    至于怕不怕野村悟过后反应过来
    那无所谓！
    话都说清楚了，做不做得到，是你们的能力问题，如果做不到，就是能力不行！
    谁会承认自己的能力不行？
    不承认难就继续努力呗。
    反正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在这边赚钱，只要上映就是胜利。
    现在之所以开出这种条件，就是先给野村悟画饼。
    只要他画的饼好看又有希望，野村悟就有动力去做。
    今年做不到，明年继续嘛，只要好好干，多少是能让他们赚点钱的，只要建立了合作关系，慢慢来，就跟训狗一样，总不能一次就训好，这玩意要慢慢养，一次给点好处，给他们点盼头，吊着他们
    野村悟沉默了许久，他总感觉张秦川提的条件有些不对劲儿，但他又不懂这里面的道道。
    没急着答应，想了半天开口道：“张会长，我需要考虑几天，顺便找个律师咨询咨询，这几天我派人带你们先在附近游玩一番，等我这边商谈好了，咱们再签合同？”
    虽然工藤会不是啥好东西，也不用讲什么信义，但张秦川是外国人啊，要是有搞头，以后每年还得合作呢，涉及这样的事情，野村悟反而希望张秦川守规矩了，因为他拿捏不了张秦川，对方属于‘上游企业’。
    至于对张秦川用什么强制手段，那就更别提了，奥运会开幕式副导演的含金量，野村悟不懂，但他知道张秦川是名人，隔着一个国家，他真不敢玩这一套，而且张秦川又不是自己来的
    “可以！”
    张秦川笑着点点头，站起身，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道：“野村会长如果缺钱，其实我这边还有一条来钱更快的路子，你感不感兴趣？”
    “哦？比这个上映电影，赚钱更快？！”
    野村悟脑子里还在想张秦川刚刚提出的条件呢，没想到张秦川居然又有新项目了？
    “当然比上映电影快的多，而且正好适合你们工藤会去做。”
    “张会长请务必告诉我！”
    野村悟又站起身朝张秦川鞠了个躬，态度更和善了，虽然双方现在还没签合同，但他现在觉得张秦川这个人，真是大大滴好人！

 第372章 ：大岛金

    “我听说你们这里有很多小型的影视公司，比如什么电影啊、动漫之类的，这些东西呢，做出来之后，或是需要当年在影院上映，或是印制成书籍和光碟售卖，然后呢剩下的价值，只剩版权了，但有些公司的版权又卖不出去。”
    看着野村悟，张秦川提点道：“我这边，可以大量收购这些影视节目的网络版权，你记好了，是网络版权，这个版权现在非常便宜，往往一部片子只有几千日元。”
    “？？？”
    听到这个价格，本来一脸期待的野村悟，脸色瞬间冷淡下来。
    一部才几千，还是日元？
    这还搞个毛线啊？
    看着野村悟变幻的脸色，张秦川不急不缓道：“可别小看这个价钱，我不限制年代的，比如说从几十年前开始的，一直到现在，每家影视公司，手里少说也有几百部这样的影视版权。”
    “一家几百部，如果数量多呢？几十家影视公司总共加起来，那就是成千上万部，这也不是一笔小钱啊，而且这个东西还是卖到国外的，对你们国内，完全没有影响，我相信，如果想搞到这种东西，对野村会长你来说，肯定很容易，动动手的事儿。”
    “哦？！”
    野村悟眉头一挑，刚刚消失的兴趣，又重新燃起来了。
    这活儿，听着不错啊！
    什么叫动动手？
    那可不就是真动动手嘛？
    要是真让他一家一家影视公司挨个去打劫，那他还不敢，这后面牵扯到的关系太大了。
    但如果按照张秦川所说的，只要一个网络版权，那这个就容易多了。
    一家一家搞过去，大不了每家身上出点钱，或者吓唬他们一下，情况要是好的话，总能搞个几十上百万日元的。
    岛国那么多家影视公司呢，积少成多嘛，就当锻炼队伍了，就先从福冈周边的这些影视公司下手！
    “谢谢张会长的建议，我还想问一下，是任何类型的影片，不限年代的，都可以卖给你嘛？”
    这次，野村悟学聪明了，还知道问点稍微专业的问题。
    “对，不管是普通电影还是动漫都可以，我只要网络版权，不过必须是华国独家的。”
    “这个当然是独家的！”
    这句话野村悟倒是听懂了，他就算再不懂，对这个独家也算是明白啥意思。
    “那好，那就不打扰野村会长了，等你这边商量好了，咱们再聊？”
    “哈哈，好，张会长先去休息、游玩，剩下的都交给我。”
    野村悟甩了甩袖子站起身，态度比来的时候热情多了，主动拉着张秦川的胳膊，一路把张秦川送到楼下
    张秦川这次来，带的人不算少，所以工藤会给他们安排的住处，不是普通的宾馆之类的地方，而是在山上找了个小村，把他们安置在民房，或者说民宿里。
    这边已经属于乡下了，不管是岛国还是华国，乡下的情况都那个样，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村里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又不是大城市，乡下的房子不像东京那种普遍的小户型，一家安排住下三四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只要把人员分散开，一个村子就能住下。
    至于张秦川的房子，野村悟更是安排到了一家寺庙的别院里。
    岛国的寺庙就不用解释了，可以理解为国内一些寺庙的pro max版
    “张会长，这边以前是一家染织工房，很多工人都是村子里的，后来工房倒闭了，村子里很多人都失业了，有些老人在家做一些手工艺品，工房的原址修建了染织博物馆。”
    皇冠车内，副驾驶上坐着一个野村悟派来的导游，此时他正扭着身子，给张秦川介绍路边的一栋建筑的情况。
    他嘴里的工房，相当于工厂这个意思，就是两边的说法不太一样而已
    “那边是一座正在建设的高尔夫球场，不过这段时间暂时停工了。”
    说到这儿，导游卡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介绍了。
    张秦川看着远处的工地，有些地方已经被罩起来了，估计这个停工多少有点工藤会的因素。
    “张会长，那边是一个避难所，里面有一些战时的东西保留，如果您有兴趣，明天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张秦川点点头，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地方。
    福冈的西南方向，是佐贺市，最出名的就是这里的忍者，而再往西南方向去，是一个更出名的城市，当年到处都是熟人，在全球的知名度都是数一数二的。
    想到这儿，张秦川看着导游问道：“长崎如果我想去那边游玩的话，有没有什么危险，比如什么辐射之类的。”
    “”
    导游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张秦川说的辐射指的是什么。
    他脸色不禁涨红，但又不敢和张秦川发生什么争吵，只能低声道：“张会长，长崎早就恢复城建了”
    “行了，我对那边没什么兴趣，倒是听说佐贺那边温泉很出名，牛肉也好吃，明天安排一下，我带几个人去佐贺泡温泉。”
    张秦川摆摆手，他就是问问，才没什么兴趣去长崎呢，万一去一次自己变异了咋办？
    好日子还没过够呢。
    “嗨！我记下来了。”
    导游总算是松了口气，眼看快到山顶了，赶紧指着远处的屋檐说道：“张会长，我们快到了，二条组的组长这几天会负责您这边的安保工作。”
    “二条组？”
    张秦川皱皱眉。
    “对，这是会长新成立的小组，能力非常强，他们已经提前过来了。”
    “嗯行吧。”
    这些什么什么组，就是他们工藤会内部的结构，分成一组一组的，各组分工不同，听这话的意思，应该是野村悟当上会长后新成立的小组，那就是属于他的心腹之类的
    “清凉居？”
    刚一下车，张秦川看着这栋小院大门上挂着的牌匾，念出了声，这三个字是用中文写的，看样子，这院子应该有年头了。
    此处位于半山腰，坐北朝南，背靠九州市，门口一片空地就是停车场，而远处就是低矮的山丘，入目一片绿色，山顶上还有个小寺庙，倒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右手一挥，示意跟着他一起来的小文先进去收拾收拾，把行李什么的都放好，而张秦川则是背着双手慢悠悠的独自转悠。
    门口还停了几辆丰田海狮，还是今天见到的那些小弟装扮，一身黑色的西服，这些人就是野村悟派来让他使唤，或者是‘保护’他的人。
    看着这些人，张秦川撇了撇嘴，脚步都没停，径直步入小院
    “大哥，张导、贾助理他们在下面的村子里住，你要是有什么需要，你随时叫我。”
    正厅里，张秦川盘腿坐在矮桌前，桌上泡好了茶，远处的地上还放着香炉，袅袅香烟从炉里飘出，院子里极其安静，背后的老式唱片机还放着日式小调，非常有意境。
    小文看着张秦川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倒了杯茶水推到张秦川面前，这才躬身退下。
    刚走到门口，一个青年低着头朝这边过来。
    青年看到小文愣了一下，这才鞠躬道：“我是大岛金，二条组的组长，请多指教！”
    “小文！”
    小文哼了一声，突然伸手在这个叫大岛金的青年袖口、裤兜、裤腿都摸了一遍，没摸到武器，这才开口道：“你有什么事儿？我们会长要休息了。”
    “我刚刚才从山上下来，听闻张会长到了，我想拜见张会长。”
    青年又鞠了个躬，还微微歪头看了眼开着门的正厅。
    “进去吧。”
    小文下巴一抬示意他进去，人家是这边负责张秦川安全的组长，见见大哥也是应该的，身上也搜过了。
    只不过本来还准备走的小文，就这么站在原地，转身盯着那个青年去正厅找张秦川
    “张会长您好，我是大岛金，二条组的组长，这是联络电话，这几天您在这边有任何事，都可以联系我，我就在外面。”
    大岛金脱鞋进屋，连头都没抬，就这么弯着腰走到张秦川面前，然后深深鞠躬，把手里的电话双手碰到张秦川面前
    张秦川猛地睁开眼，下意识接过手机，抬头看了眼这个叫大岛金的岛国人。
    嗯
    嗯？！
    因为角度的问题，此时的张秦川是盘坐在地的，他一抬头，正好能看到青年的额头，还有他发际线美人尖左侧的一个小伤疤。
    张秦川眯着眼看着这个伤疤，又仔细看了眼青年的面容，越看越感觉不对劲儿，身上突然有种触电般的感觉。
    “二虎？”
    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试探的喊出了这个多年没有喊出过的名字。
    “？？？”
    大岛金听到这个词，不禁愣了一下，张秦川这个词说的是中文，但他听懂了！
    久远的记忆缓缓浮起，充斥心间。
    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张秦川。
    此时的张秦川大大咧咧的盘腿坐在地上，他就站在张秦川旁边，近距离之下，张秦川的面容他看的非常清楚。
    短发，一脸凶相，特别是他的表情，嘴唇有些哆嗦。
    青年眼珠子眨了眨，眼睛突然就红了，有点像小孩子在外受委屈了，突然看到家人的感觉。
    张秦川的长相，要是在外人看来，或许会被形容为凶，但此时他的长相在青年眼里，一点都不凶！
    甚至，这张脸，隐隐跟他脑海中一张小孩的脸缓缓重合。
    眼泪突然溢满眼眶，大岛金有些不确定的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试探道：“大哥？”
    “啪~”
    张秦川抬手猛地一巴掌轮圆了打在青年脸上，直接给刚刚还眼含热泪的青年打懵了，左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真的是你啊，你他妈没死啊？啊？！你怎么跑岛国了？老子老子在韩国找了你这么多年，我都以为你死了。”
    打完青年一巴掌，张秦川薅着青年的头发狠狠一拽，青年直接被他拖到地上，就这么拉着青年的脑袋左看右看。
    “要不是老子认出来你头上这个疤，我还不知道你还活着。”
    听到张秦川说这个疤，趴在地上的大岛金猛地抖了一下，强行挣脱了张秦川薅着他头发的大手，一把抱着张秦川的胳膊道：“你真是我大哥？大虎？”
    “你说呢？你不是叫金终南嘛？怎么成鬼子了？你他妈这么多年，你怎么到岛国的？”
    张秦川说着说着，眼睛也有点红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能在岛国，见到了自己弟弟，他妈的
    这货居然还成了鬼子
    小文看着那个青年进去，然后没跟张秦川说几句话，突然挨了一巴掌，然后两人就抱到一起了，刚准备上前，就看到张秦川朝他这边挥挥手，示意他去门口守着
    兄弟相认这种狗血戏码，出现的场合有点不太对劲儿，但好像又很对劲儿。
    简短的了解过后，大岛金，也就是金终南，就这么跪在张秦川面前，给张秦川讲了讲他小时候的事儿。
    原来是当年这娘俩坐船想偷渡到韩国。
    但要是个大老爷们去韩国也就去了，一个女人还是个年轻有点姿色的女人，还带了个小孩子。
    这对组合就让人上心了。
    阴差阳错之下，他俩就被卖到岛国这边了。
    福冈嘛很多韩国船只偷渡到岛国的首选地。
    金终南，也就是二虎那时候还小，他连他出生的村子叫啥都记不住，来到岛国他就更懵了，跟着老娘浑浑噩噩的混了几年，然后他老娘就病死了，他在这边就成了个孤儿。
    没文化、连个家人都没有，钱什么的就更没有了，他这个身份，连孤儿院都不要他。
    最后他也就顺势成了问题少年，随着年纪变大，又成了个光荣的混子，最后再加入本地最大的社团——工藤会。
    这就很理所当然。
    因为性格和身世的原因，这货从小就比较狠，他要是不狠点，也活不到这么大。
    自从加入社团，因为他下手狠，办事利索，一步步也算混出头了，今年才混上工藤会最小的小组，二条组的小组长。
    然后就被野村悟派来负责张秦川这边的事务了
    “大哥”
    眼看张秦川不说话，二虎抹了把脸上的鼻涕喊了一声。
    “你说那个女人，病死了？”
    “”
    二虎看着张秦川提到他老娘时的表情，有些沉默。
    “大哥，我以前没钱，妈的骨灰”
    “我对她的事儿不感兴趣。”

 第373章 ：二虎

    都说养育之恩、养育之恩，养字要排在育字之前，两者哪个更重要，这就不用说了。
    虽然张秦川以前也没指望过他那个便宜老娘养他，但在他小的时候，身边有个大人实在是太重要了。
    不是什么事儿都是一个小孩就能干成的，哪怕这个大人只跟在他身边当个吉祥物，他都能省去很多麻烦，乐观点说，当年他们要是听他的话，就算是搞点小生意，也不至于那些年吃这么多苦。
    但她后来走了，那就不说了，反正现在听到她已经死了，张秦川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冷漠
    二虎看着张秦川的表情，眼神一黯。
    他也才二十岁出头，其他道理懂得没那么多，但是他当初刚来岛国的时候，还是老娘拉扯他长大的，张秦川跟老娘没感情，但他多少还是有感情的。
    刚想说一句，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二虎一个激灵爬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到正厅角落里的那个香炉边，打开香炉上的盖子，伸手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找了半天没找到东西，二虎又走到另一处桌子边，打开桌上的固定电话底座，又在里面翻找了一圈
    看着弟弟的做派，张秦川盘着腿等他忙活半天，这才笑眯眯问道：“你是不是在找窃听器？”
    “啊？大哥你都知道了？”
    二虎一脸诧异的看着张秦川，看样子这房间里的窃听器都被大哥提前清理了？
    “哼~”
    指了指自己身前示意二虎过来。
    他张秦川跟野村悟都不是啥好人，大家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对方，张秦川心里有数，在他没进这栋房子之前，小文他们就提前进来搜了一圈了，手里有专业的侦查设备，想找几个窃听设备，还是简简单单的
    “野村悟让你来保护我？实际上是不是让你监视我？怕我联系其他人？”
    “是”
    二虎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坐在张秦川身前，眼神不住的打量着张秦川的脸。
    “大哥，你你刚刚说你以前在韩国找我，这些年你都在韩国？我我我从来没回去找过你，你不会生气吧？”
    二虎越说，声调越低。
    他就是个没啥文化的，一步步从底层爬上来的小混混。
    本身收入也不高，再加上当年从国内过来的时候，那时候他才三四岁。
    能记住张秦川这个大哥，还有他老娘的名字，已经不容易了。
    在这边这么多年，他自己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也没存下来什么钱。
    至于什么回华国寻亲什么的，他想过但是兜里没钱啊。
    从福冈到东北的机票要多少钱？
    就算存够了往返的机票钱，东北那么大，他只记得他家以前是朝鲜自治州的，其他的具体地址他都没印象。
    在这么大的范围内找人，对于他这种穷逼来说，能怎么找？
    就算真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在二虎看来，自己的大哥也就比他大几岁，说不定大哥混的也不咋滴，兄弟俩匆匆见一面，然后完了？
    或者说，如果找不到人又该怎么办？
    他甚至都不觉得回去一次就能找到人。
    而回去一次的花费，他都有点承受不起，干什么都需要钱啊，恰好他没钱。
    而到了张秦川这里，虽然张秦川这几年在亚洲范围多少还有点名气，但不是什么人都会看电影和追星的。
    导演本身的名气，普通观众也不太在意。
    二虎一年到头也看不了几次电影，至于什么奥运会，他更是从来没关心过，哪怕是偶尔在报纸上看到过张秦川的名字。
    但这种能上报纸的名人，他从来没跟他那个失散的大哥联系到一起过。
    这太虚幻了，他想都不敢想。
    以至于到了现在，虽然认出了自己大哥，但二虎对于自己大哥为什么来岛国，大哥又是干什么的，他还没有什么概念。
    反正在他看来，大哥应该是混的比较好的大老板这种角色，都能来岛国跟他们工藤会的社长谈生意了
    看着自己弟弟的体型，一米七多点吧，不算瘦弱，在岛国这边看上去还算正常，但在张秦川眼里，这就是小时候营养跟不上，发育的不好，受苦了。
    拍了拍二虎的肩膀，张秦川道：“这些年你受苦了，不过现在我也找到你了，你怎么说？跟我回去吧？不管你是想读书，还是想做生意，哪怕你想当个富二代都没问题，大哥养你，回咱们那，最起码比你在这边安全，有盼头。”
    “回去？”
    二虎想了想他自己，他现在连连中文都说的磕磕巴巴的，跟张秦川交流，他用的还是朝鲜语呢，他现在也就会说朝鲜语跟日语。
    至于回国干什么一想到这些，二虎就更迷茫了，这么多年他都是混帮派的，大哥让他回去读书？做生意？或者当个富二代？
    老实说，这些条件都很吸引人，但二虎的性格，有的地方跟张秦川还是有点像的，兄弟俩都属于那种不太安分的人，让他回去过这样的生活，这不是他想要的
    眼见二虎不说话，张秦川又补充道：“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家在长安还有亲戚呢，长安知道吧？”
    “知道，兵马俑嘛。”
    “嗯，就是那地方，我的公司就在那，咱家的亲戚都在那，家里老人去世了，老一辈的事儿跟咱们也无关了，剩下的，有个三叔，才结婚一年多，他有个女儿，还有个二姑，他闺女也大了，比你还大两岁呢。”
    想到这儿，张秦川又是一愣，东东才大学毕业，平时被他宠的娇生惯养的，而自己这个亲弟弟如今却在岛国这边混社团
    “三叔？二姑？”
    听到这些称呼，二虎感觉有点陌生，又有些胆怯，他都独自活了这么多年了，爹死的早，老娘也没了，就剩个大哥，如今也见到了，现在突然告诉他国内还有其他亲戚，看张秦川说起他们时候的样子，明显关系很亲近。
    但这一切，好像都跟他二虎无关，他对于这一大家子人来说，就好像一个外人。
    人家都是姓张的，而他姓金啊
    “大哥我，我就不回去了，我在这边挺好的”
    二虎有些言不由衷的拒绝了。
    张秦川眼睛一眯，脸上刚刚才堆起的喜色也消失了。
    怎么二虎现在也这样了？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甘心在这边当混混？
    看着二虎脸上的那股落寞和孤独，张秦川刚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了。
    孩子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就像当初他刚回国的时候，二姑也希望他读书，但张秦川果断选择了拍片一样。
    二虎也二十多了，兄弟俩刚刚相认，张秦川也不好搞的太难看
    眼见张秦川不说话，二虎倒是瞬间放下了心中的想法，抬起头看着张秦川道：“大哥，你来跟我们谈生意，那如今有了我的关系，你需不需我去我们会长那里，帮你说说好话，都是自己人嘛！”
    虽然这些年二虎混的不咋地，但这不是大哥来了嘛，他也想做点什么，哪怕是能给自己大哥稍微提供点帮助就行
    “”
    张秦川上下打量了一眼二虎，右手一抬道：“不用，你有这份心就行了，至于帮忙说好话我倒是觉得，咱们之间的关系，你最好不要让野村悟知道。”
    “为啥？”
    二虎眨眨眼，有点迷茫。
    “为啥？哼”
    张秦川伸手揉了揉二虎的脑袋。
    “都是出来混的，你跟着这个野村悟多少年了，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
    “他现在能和我合作，我本来就占据着优势，他也拿我没什么办法，但你要是告诉他咱们之间的关系，那你这里，你有没有想过，他会怎么看你？”
    “我？”
    二虎指了指自己，还是没太明白自家大哥的意思。
    “你这条命，放在以前不值钱，但现在咱们之间有了关系，你这条命就值钱了，懂不懂？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拿你来威胁我呢？你的命就在他手里。”
    岛国这边的帮派
    别说什么义气，野村悟本身就是靠下克上才当上了会长，以前他在工藤会里，连第三号人物都算不上，顶天了只能算前五。
    工藤会的老会长死了之后，就算选新会长，也轮不到野村悟。
    但他那时候手里有钱，还靠着赌场认识一些权贵。
    最后当时的工藤会二把手就被他搞进监狱了，而其他几个能给他带来威胁的人，好像他解决了，最后他上面没人了，会长才轮得到他来当。
    这样的人物，别跟他谈什么感情，在利益面前，他不会有什么感情的。
    以前他拿张秦川没办，但如果他知道二虎就是张秦川的亲弟弟，那
    这就相当于亲手把把柄送到人家手里了，等着挨宰吧。
    张秦川懒得去赌这种可能性，而且二虎这货又不想跟他回去，他在这边本来就不安全，要是因为这层关系再出事，张秦川简直寝食难安
    听到大哥讲的这些东西，二虎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些弯弯绕绕呢，对他来说有时候，有些事，就是一刀就能解决问题的，当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的时候，他就懒得动脑子了
    “你该忙忙去吧，平时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记住我的话，在外人面前，你就装着不认识我，明天陪我一起泡个温泉。”
    “好！”
    二虎点点头，刚相认的兴奋感缓缓退去，他现在脑子里都充斥着万一因为自己身份的问题，野村悟拿他威胁自己大哥，该怎么办？
    跟小文交代了一声保密后，张秦川独自坐在矮桌后发呆。
    二虎
    他以前在韩国的时候，只跟勇哥透漏过这个弟弟的具体信息，但有的信息张秦川说的也没那么详细，比如身上哪里有疤这些小细节。
    至于跟着张秦川的那群小弟，他们有些人也知道张秦川有个弟弟叫二虎，但具体细节就更不清楚了。
    张秦川别看刚刚在二虎面前表现的极为动情，但到了他现在这个地步，有些事也不能那么武断。
    万一这个弟弟是别人故意冒充特意来接近他的呢？
    虽然这个几率很小，但张秦川不得不防啊，好在早就定好了明天要去佐贺市那边泡温泉，刚刚又给二虎交代了一声。
    只要明天在一起洗澡了，衣服一脱，二虎身上哪里有疤，张秦川可是清清楚楚的。
    他小时候那三四年，可是张秦川一手带大的，他不用看新疤，只用看那几个陈年老疤就能确定这个二虎到底是不是他亲弟弟了。
    如果真的是自己的亲弟弟，眼下他又决定留在岛国，那
    张秦川想到这儿，又想到了野村悟。
    既然自己的弟弟在工藤会，那工藤会的这个会长，二虎能不能当？
    野村悟这种土鳖都能上位，二虎这里有张秦川亲自给他出谋划策，他就不信了了，他还能玩不过野村悟？
    哼！野村悟这老小子从张秦川跟二虎相认，然后二虎决定留下来的那一刻起，他已经算是有取死之道了！
    这老家伙不能留。
    以后把二虎扶上去，当上了工藤会的会长，可比一个普通的组长要安全多了。
    既然不想跟自己回华国，那留在岛国这边，也能帮自己办点事嘛。
    一想当自己以后要是能在岛国掌握上千号人手，张秦川隐隐有些兴奋。
    左手伸出一根手指在茶杯里沾了点水，按在矮桌上画了个地图轮廓。
    左边是华国的海岸线，然后是朝鲜、韩国、一路延伸下来，到了岛国，再往下延伸到弯省，最后再延伸到东南亚。
    看着桌上的地图，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踏足这么多地方了，要是拿下工藤会，以后在岛国有了根据地，那
    张秦川相当于已经把华国包围了。
    这不就是第一岛链嘛？
    以后娱乐圈内，谁他妈的想出国到这几个地方宣传、捞钱，是不是得问问他张秦川的意见？
    以前张秦川一直想在国内收变相的保护费，但这玩意儿有点扎眼，他不敢，如今到了国外
    是不是就能重启这个计划了？
    这些制片方，一个个可都是肥羊啊。
    以后哪个制片方想到这些地方捞金，都得给他张秦川交一份钱！
    不交钱，就不让你们宣传！
    国内有西北圈还有东北、导演协会，加上张秦川其他零散的关系。
    国外有朝鲜、韩国、岛国。
    下一步等有空再看看弯省那边的情况，要是没记错的话，四海帮那边最近好像有些热闹啊。

 第374章 ：八嘎！谁来救救我

    一想到弯省，张秦川就想到了上次导演协会开交流会的时候，李氨抬出来的那位弯省导演协会会长背后的亲家。
    而他们那个四海帮，最近在弯省可不太平，据说新帮主刚刚上位，也是位置不稳，下面的很多人都不太服他。
    要是能趁着这个机会往弯省那边渗透渗透，倒是个好时机。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给岛国这边处理好。
    以前张秦川只想着在这边开拓市场，把野村悟当狗训。
    现在有了二虎，那野村悟这老家伙就没什么存在的价值了。
    都六十多岁了，混帮派的能活到这个年纪，已经算是高寿了，不早点死，还等什么呢？
    就是该想个什么办法，让这老家伙死的自然一点？
    “哗哗哗”
    氤氲雾气弥漫，这家温泉店被张秦川自费包了。
    要是指望野村悟这边安排，那就别想了，他们都给张秦川手下这些人安排民宿了，是宾馆住着不舒服吗？
    不本质上就是想省钱。
    而游玩也一样，要是让他们安排，那就是普通温泉店，没啥体验感不说，二虎他们可能也不方便进来。
    不是说他们在福冈那边嚣张，在佐贺这边就好使的。
    岛国这边纹身不是啥好东西，而混帮派的，普遍都有纹身。
    比如这种温泉店，人家就不欢迎有纹身的人进来消费，不仅是温泉店，各大公众场合，只要是穿的少，身体上露出来的部位有纹身的，都不能进去。
    真想进那就包场。
    或者像山口组那样，组织已经达到一定地步了，有时候才能忽略一些东西，当然了工藤会现在还没到那种地步，张秦川不想麻烦，又想拉着二虎一起泡温泉，那就只能包场
    二虎身上，上面的纹身基本上从手腕处开始，一直延伸到脖子上，前胸后背上都是，腿上面倒是不多，只有两条小腿上有一点，大腿上还空缺。
    这就是他们的纹身文化，组长这个级别，还不能纹满。
    当然了要是有头铁的，非要私下里自己纹满，那也不是不行，但要是被社团其他人发现，那就等死吧
    张秦川朝二虎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余光顺势打量了一眼他胸口上的一个小疤痕，还有大腿上的一个疤痕。
    大腿上那个，张秦川印象最深，那是二虎小时候他没看好，这小子把暖水瓶踢碎了，被热水烫出来的一块印记，就连轮廓都跟他记忆中的差不多。
    再加上胸口上的那个疤痕，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自己亲弟弟了
    看着张秦川看自己的目光，二虎有些莫名其妙，他昨晚让人偷偷收集了一些关于自己这位大哥的资料。
    以前没了解过，如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自己大哥现在居然是华国顶级导演之一，还是导演协会的会长，更是一个大型影视公司的会长，身价数百亿日元。
    因为是民企，具体金额是多少，也没办法统计。
    但就是这些数据，已经惊到二虎了。
    他都不知道几百亿日元到底能买点啥了。
    当时看完那些资料，他甚至都有些后悔了
    “二虎，跟我讲讲野村悟这个人，特别是你们去年换新会长的这个过程，这里面的细节，你清楚吗？”
    “清楚啊！”
    二虎点点头，他在工藤会也属于老混子了，别看他年纪小，但他帮龄长啊！
    听着二虎的介绍，张秦川渐渐眯起眼，野村悟的形象在他脑海里逐渐清晰。
    这老小子胆子非常大，再加上背靠关系，当初选会长的时候，他暗中派人把工藤会的四号人物给做掉了。
    而二虎就是动手的人之一
    本来，在野村悟看来，只要把他头上拦路的那几位都做掉，那他就能稳稳的当上会长。
    但岛国这边吧，刑法对有些事比较柔和。
    对有些事，又比较固执。
    比如说死刑，他们这边一直在淡化死刑，人家有死刑，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一般情况下，不会用。
    再加上黑帮合法化，所以这边的很多帮派成员胆子都很大，哪怕犯了再大的事儿，大不了进去坐牢嘛，反正不会死刑，除非杀人杀得太多，影响恶劣。
    哪怕是手下小弟动手，只要揪出来，最后的罪责，也得由野村悟负责。
    所以这老家伙果断改变计划，从干掉竞争对手，变成了把竞争对手送进监狱。
    这样一来他干的更顺手了，毕竟社团成员之间互相出卖，想找证据，实在是太简单了。
    工藤会当时的二把手、三把手，就是这样被野村悟送进去的
    明白这些东西之后，张秦川也按下了心里直接把野村悟干掉的这个方案，果断转变计划。
    野村悟现在是新任会长，他目标大，要是这货被人杀了，二虎这边多少会有点麻烦，张秦川想要一个完整的工藤会，可不是一个空壳。
    那如果不能明着动野村悟
    张秦川又想到了野村悟背后最大的靠山，他那个担任环境大臣的连襟。
    这可是福冈本地的权贵，野村悟就是有了他，才敢这么嚣张的。
    现在如果想把二虎扶上去，那这个环境大臣就绕不开了，不管在哪混帮派都得有个靠山
    那该怎么才能让二虎搭上环境大臣这个关系呢？
    直接找上门肯定不行。
    想到这儿，张秦川下意识开口道：“野村悟有几个孩子，几个男孩？”
    “啊？我们会长？他有两个女儿，没儿子。”
    二虎想了想，突然又凑近张秦川低声道：“大哥，我以前听说，我们会长好像身体有点问题，以后都生不了孩子了，这几年会长暗中也找了很多医生给他看病，我还帮他找过医生呢。”
    “哦？！”
    听到这个消息，张秦川眼睛一亮，瞬间有了思路。
    没儿子好啊，没儿子那就认一个嘛！
    扭头看着二虎，就自己弟弟这样貌、这身材，给野村悟当个干儿子，算他们野村家祖坟冒青烟了吧？
    “二虎昨天你说你想留在这儿，大哥也不阻拦你，我今天就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往上爬？”
    迎着张秦川的目光，二虎下意识往身上撩了几下温泉水，磕磕巴巴道：“大哥怎么爬啊？我现在已经是组长了。”
    “当然是当会长了！”
    “啊？！野村会长才刚接任会长不到一年呢，再说了就算他让出会长，轮也轮不到我啊。”
    二虎实话实说，工藤会里虽然以前的那几个‘大佬’进去的进去，被杀的被杀，但社团里剩下的，还是有几个老资格的，二虎跟他们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没关系，资历不够，关系来凑嘛，你不是说野村悟没儿子吗？你一直给他卖命，你就没想过，认他当干爹？”
    “啊？！”
    听到张秦川的话，二虎又愣住了，这两天大哥的话，总是超出他的预料。
    认会长当干爹？
    “大哥我为啥要给他当儿子啊，我不想给他当儿子，我有爹。”
    二虎瞄了眼张秦川，嘴上的话颇为不情愿。
    “我又不是真让你给他当儿子，你认他当爹，给他养老送终，等他死了之后，那他手上的这些关系，是不是就顺利过继到你这里了？”
    张秦川笑眯眯的伸手拍了拍二虎的肩膀道：“一年时间，一年如果不够，就一年半，找个机会认他当爹，你对他好点，恭恭敬敬的，跟他的家人，特别是他那个老婆，你要跟她打好关系，剩下的我帮你办，你自己在这边，我不放心，大哥亲手给你安排个好前程，干不干？”
    听到张秦川的话，二虎下意识打个激灵。
    他还处在稍微偏热血青年这个年龄段的状态，还是比较讲义气的，现在自己大哥，居然怂恿着他下克上，认自己会长当爹，然后他取而代之。
    而到时候动手杀死会长的，居然是自己大哥。
    这有点让二虎接受不了。
    他跟张秦川才认识几天啊，血缘归血缘，感情归感情。
    “大哥我”
    张秦川薅着二虎的头发，把他的脸按到自己面前，两人四目相对。
    “二虎，你要清楚，只要他还活着一天，你就不能承认你跟我之间的关系，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啊，我是你亲哥哥，我还能害你不成？倒是他，你想想他当初为了会长的位置，他都做了什么，他杀的，他送进去的那几个人，当初跟他，也是亲如兄弟啊，连兄弟都卖的人，你觉得他如果知道了咱们的关系，他会怎么办？”
    “除非我不跟他合作，只不过现在我都给他交代过合作内容了，我就算不跟他合作，他也忘不了这件事，你们俩从我和他认识的那一刻，就不能共存了，明白吗？”
    “你现在如果心软了，等哪一天他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反过来威胁我的时候，你想没想过那一天？”
    “你走的这条路，不往上爬，早晚有一天被人弄死，与其你被人弄死，不如先弄死他们，明白吗？”
    二虎看着自己大哥近距离的眼神，他感觉大哥眼中的杀气相当重，比他这个社团资深打手的杀气都重。
    鬼使神差的，二虎突然问道：“大哥你怎么对这个这么清楚，你不是拍电影的吗？”
    “嘿嘿我愚蠢的弟弟，我现在是拍电影的，那你猜猜我以前在韩国的时候是干什么的，我要是对这行不了解，我怎么会来岛国找野村悟合作，我怎么敢来找他合作？你们什么名声，你们自己不知道？你可看见过我怕他？”
    “！！！”
    二虎眨眨眼，突然感觉面前的这个大哥，好像又陌生了许多，在今天之前，他还觉得自己这个大哥干干净净的呢，他之所以不敢回国，也是考虑这方面，自己大哥在国内名气这么大，要是他跟着回去了，如果被人查出来点什么，会连累张秦川。
    但他没想到，自家大哥，好像也不简单啊！
    刚想再说什么，突然一声哈哈大笑传来。
    “张会长，听闻你在佐贺泡温泉，还包场了，好兴致啊，欢不欢迎我也来凑凑热闹？”
    野村悟的声音突然传来
    张秦川跟二虎对视一眼，脸色一狠，下意识威胁道：“记住了，在外人面前，离我远点，一边去！”
    说着话，张秦川一把推开二虎，闭上眼睛缓缓靠在温泉池边，装作闭目休息的样子
    野村悟走到温泉池边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整个池子里只有两个人，张秦川独占一边，双手搭在池边，闭目休息，而他的手下，二条组的组长大岛金，则在另一侧张秦川的对面，眯着眼一副忠心耿耿‘监视’张秦川的样子。
    看到他过来，大岛金还对他点点头。
    野村悟很满意手下的表现，下意识对大岛金点点头，这才缓缓走进温泉池
    “一起去蒸一蒸？”
    野村悟就在张秦川旁边，两人没怎么聊天，半个小时后，野村悟主动开口邀请道。
    “可以！请。”
    张秦川站起身，顺手拿了条干毛巾搭在肩膀上，朝汗蒸室走去
    “啪~”
    又没有外人，一进汗蒸室，张秦川顺手把缠在腰间的毛巾一丢，拿着那条干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这样才蒸的爽。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野村悟，本来还笑容满面的，直到张秦川把腰间的毛巾一甩，他的瞳孔猛然一缩。
    他是个有缺陷的人，也不能说有缺陷吧，反正准确的说，应该算是萎缩了。
    所以野村悟最看不得威武雄壮了。
    往常，汗蒸的时候，都是他独占一间，今天突然来兴致邀请张秦川一起蒸，本来他是准备跟张秦川聊聊天的。
    没想到刚进门，张秦川就给他来了个暴击。
    人家一个顶他十个！
    这种打击，太严重了。
    而眼下，野村悟右手扶着腰间的毛巾，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丢吧露出来那就丢人了，不丢吧就好像他怕了张秦川似的。
    八嘎！
    这该怎么办？！
    谁来救救我
    “野村会长，怎么了？”
    看着这老家伙脸色不对劲，张秦川本来没想到这一茬的，话刚说出口，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咦？
    这是个机会啊！
    既然野村悟不自信，那是不是可以以此为突破口，引导他做出点改变什么的。
    比如，做个手术啊？或者吃点乱七八糟的秘药。
    如果岛国没有这些东西，华国可是有很多的！
    只要吃的多，不用他亲自动手，野村悟自己就凉了。

 第375章 ：美人计

    最终，野村悟咬咬牙，还是不能弱了气势，很潇洒的学着张秦川的样子把腰上的毛巾甩到架子上，就这么光溜溜的往张秦川旁边一坐，双手放在膝盖上
    “呦？”
    刚刚惊鸿一瞥，张秦川总算是打探到敌人的核心机密了。
    这东西怎么说呢
    就像是的盆栽仙人掌，还不是那种球形仙人掌，而是干瘦的那种仙人掌。
    就好像那种仙人掌，放在花盆里几年没浇水，已经干透了、萎缩了似的。
    干巴巴的，不细看，都看不出来
    轻轻拍了拍野村悟的肩膀，张秦川意有所指道：“我那有虎骨酒，改天我让人给你送来点，你也补一补。”
    “”
    野村悟眼睛一亮，紧接着又暗淡下去了，他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是软件的问题了，而是硬件也出了问题，虎骨酒可以解决一部分软件问题，但解决不了硬件问题。
    而且张秦川说出这句话，多少让野村悟有点尴尬。
    他又双叒一次被张秦川比下去了！
    总是低人一头的感觉，他不想再尝试了
    “张会长，你那个虎骨酒，留着你自己喝吧，我”
    张秦川不等野村悟拒绝，又补了一句。
    “我在韩国、华国，认识很多医疗方面的专家，不管是治疗、还是整形这方面的都有，你这种情况，现在已经不算大问题了，用一些医疗手段做个手术，是能改善的。”
    “哦？”
    野村悟本来听张秦川前半段话，还是有点目光不善的，但一直听到可以用医疗手段做手术改善，他的眼中又升起了一道光。
    “张会长您说的这个改善手术，指的是？咳咳”
    野村悟脸色黑红黑红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颇有些不好意思，后面的话，更是有些羞于启齿。
    “害羞什么！”
    张秦川颇为大气的搂着野村悟的肩膀，一副真心给他出主意的样子道：“我在韩国有一些合作伙伴，有几个人，年纪跟你差不多，以前也是有些难以启齿，后来经过手术治疗后，改善效果都不错，现在那边的整形医院，可以做延长、或者整形，还有植入等项目，我听说美利坚那些大医院，甚至还能做整体更换手术，用的都是非洲货，那种更厉害。”
    “！！！”
    野村悟下意识打了个激灵眼睛都瞪大了，这东西还能整体更换？用的还是非洲货？！
    他手下也有个小影视公司用来拍片的，非洲货什么样，他太知道了！
    “张会长，这个你认识的那些专家，能不能做整体更换？”
    “那有点困难吧，这种手术也需要配型，难度相对大一点，不过你这种做一下我前面说的那些小手术，就能改善，有空你可以打听一下，如果有需要，到时候你可以联系我。”
    “嗯”
    野村悟点点头，对这件事儿上心了。
    他现在贵为工藤会的会长，正处在人生巅峰，可是现在他空有权势，在享受这方面，总是差点了意思，已经告别人生最大的快乐很多年了。
    如果真如张秦川所说的那样，他倒是真想尝试尝试。
    不过托张秦川找关系，那就算了，他现在还不太信任张秦川，而且这种事，他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就算是做手术，也得私下里悄悄做。
    他也得要面子啊！
    “谢谢张会长的好意，不过就不用你帮我找关系了，人生还是有其他事更有意义的事嘛。”
    野村悟装着毫不在意的样子，又看了眼张秦川
    “呵”
    张秦川脸一扭，都懒得搭理他。
    这老家伙刚刚还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转过头又变成一副不太在乎的样子，这尼玛演技真差！
    东方厂看大门的演技都比他好
    “野村会长现在不是应该找专业人士商量商量我们之间合作的问题吗？怎么有空过来找我一起泡温泉？”
    既然野村悟装作不太在意的样子，张秦川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省的适得其反，只要勾起这老家这方面的想法就行了，其他的慢慢来
    野村悟双手在腿上搓了搓。
    他是混混出身，还是混了五十年的老混混，从他小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在他人生这么大几十年里，他这辈子就没干过啥好事，也没干过什么正经买卖。
    别看他平时人五人六的，他们工藤会的所有收入，一大部分都是靠赌场、灰色收入支撑的，剩下的一小部分，有那个小影视公司卖片得来的钱，剩下的还有一部分是意外所得。
    这个意外所得，就是平时不管是威胁恐吓，还是收保护费，反正都来路不正，也没个准数。
    但现在张秦川跟他谈的这个生意，理论上算是正经生意。
    他们工藤会的律师，以前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
    猛一接触，跟野村悟这个会长一样，大家都有点懵。
    但毕竟人家是律师，自己不懂，可以到网上查一查资料。
    还是那句话，一切条件，抛开事实不谈只谈理想状态，都是耍流氓，而工藤会的这些人，不懂这些内行的问题。
    按照张秦川给出的条件，查了些资料，又咨询了一些同行，他们发现张秦川给出的条件反而相当正规。
    这一下野村悟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谈了，要是太快答应，会显得他们好说话，但要是反过来挑刺，如果张秦川这边扭头走了，到手的鸭子又飞了。
    最后，野村悟的狗头军师给他一个建议，先别尽快答应，先亲近一下张秦川，拖几天再说，等过几天张秦川在这边玩好了，他这个会长再勉为其难的答应。
    稍微拉扯一下，工藤会的气势不能弱。
    怎么说也是岛国颇具名气的暴力社团，摆摆架子总行吧？
    “咳手下的人正在商量，我看张会长自己在这边，我也好久没来过佐贺这边了，就跟过来看看，怎么样，住处安排的还算满意吧？”
    野村悟一句话就把合同的事含糊带过了，转而说起住处的事儿，刚刚二虎偷偷跟他反应，他们提前安置的窃听器被张秦川的人找出来了。
    这种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野村悟也没啥尴尬的，他就想侧面打听一下，要是张秦川有明显的不高兴，他就改变一下计划，要是张秦川没啥反应，那他就不谈这个了
    “山上的风景还不错，住的地方也还行，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有点不完善吧？”
    张秦川眯着眼就这么搂着野村悟。
    “哦？待客之道？张会长指的是哪个方面的？”
    野村悟还以为张秦川说的是窃听器的事儿呢，刚准备组织语言解释一下，没想到张秦川说的居然是
    “我在山上住，晚上颇为无聊，身边连个女人都没，你们不会是准备，让我自己联系吧？嗯？”
    “”
    野村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对于张秦川说的事，他心里颇为诽谤。
    因为自身的原因，再加上他的身份问题，他现在很少在招待人的时候，搞这方面的东西。
    再说了，以张秦川的身份，他手下那几个拍片的女演员，也不好意思拿出手啊，那太脏了，真要是拿她们来招待客人，反而会适得其反，不合适。
    但现在张秦川提出这个要求，跟大爷似的。
    “这是我招待不周了，张会长喜欢哪种类型的，我回头让人给你安排。”
    “哈哈，那就秀气一点，古典美，不要太瘦的，哦对了，年纪这方面你们注意一点，不要太小的，我不喜欢青苹果。”
    青苹果，指的是没熟的，大概什么意思，懂的都懂，韩国和岛国，很有一部分人喜欢这一口，但张秦川就敬谢不敏了。
    玩就玩的开心，年龄太小的，很多都是他们用不光彩的手段弄来的，那种他就不乐意了，再说了，年纪小技术也不行。
    “好！”
    野村悟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晚上，清凉居。
    刚吃完晚饭，二虎带着一对双胞胎过来。
    张秦川看到这一对双胞胎的长相，眼睛一亮，野村悟这老小子能处！
    他居然给自己找了一对双胞胎，还是混血儿，看样子应该是日俄混血，眼睛瞳孔颜色就能看出区别。
    两人都是一米七多的大个，骨架子很大，鹅蛋脸，属于长得偏亚洲脸型，但又带着一点点异域风情，身量有点俄国女人的那种感觉，不像传统东亚女人那种秀气。
    “张会长，这是我们会长送给你的。”
    二虎冲着张秦川鞠躬，朝身后的双胞胎交代道：“这位是华国来的张会长，你们去准备浴桶，这几天，你们的任务就是伺候好这位贵客。”
    “嗨！”
    两个双胞胎偷偷看了眼张秦川的样子，又赶紧低下头鞠躬，看上去有点害羞，听了二虎的话，这才转身去准备
    等人走远了，二虎这才盘腿坐到张秦川身前，挤眉弄眼道：“大哥？你喜欢这种类型？你现在有对象没？”
    “没！”
    张秦川皱眉看了眼院外，又看着自己这位弟弟道：“我交代你的事儿，你记住没？以后你小心点，跟我说话之前，尽量少让外人看到，保护好你自己。”
    “大哥你放心吧，就是你说的让我认他当干爹，我我不知道从哪入手啊。”
    “急什么！”
    看二虎一脸窘迫的样子，张秦川板着脸。
    “他不是经常让你帮他办事吗？我估计这段时间等我走了之后，他大概率会派你到韩国打听情况，你到了韩国之后，我等会儿会给你一张名片，会有人把资料给你，你呢”
    张秦川摸着下巴，想了想道：“你从韩国回来的时候，我会让人给你准备几份礼物，其中有给野村悟的，也有给他老婆孩子的，你记住了，这是你自己花钱买的东西，是你孝敬他们的，懂吗？”
    “哦哦。”
    二虎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听张秦川的安排。
    “野村悟这边，你就帮他办事，其他的你多看，少说话，他家里，你要跟他老婆打好关系，最好也能认她当干妈，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短时间内，尽快打听出来野村悟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啊？”
    二虎眨眨眼，大哥要他打听这个干什么？
    看着二虎眼神中那股子清澈的愚蠢，张秦川有点无语，这还得练啊，自己这个弟弟当惯了刀，脑子这方面太匮乏了。
    敲了敲桌子，张秦川轻声道：“美人计啊，懂不懂，你是不是以为美人计就是送个美女就完事了？这个世界上美女多了，每个男人都有独属于他自己的审美，特别是他年轻的时候，大部分男人，心里都有一个白月光，而这种东西，野村悟他老婆，肯定很清楚他喜欢什么类型的，这么多年来，野村悟都是靠着他老婆那边的关系上位的，他离不开他老婆，你说他心里有没有气？”
    又指了指二虎，张秦川继续道：“以前，他不管用，这方面的事儿他也就不想了，等过段时间，你帮他办的隐秘的事儿多了，跟他关系好了，认他当干爹，从他老婆嘴里打听出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这个人我帮你物色，到时候让她出现在野村悟的眼前，他现在是工藤会的会长了，他这辈子，没有儿子，如果有了你这个干儿子，那你说他这辈子，是不是只剩女人这一件事了？”
    “这种情况下，要是在他的生活里，出现一位各方面都符合他审美的女人，你说他急不急？！”
    “！！！”
    看着自己大哥眯着眼说出这些话，二虎想了一下那种情况，不禁打了个冷颤。
    一个男人，就像野村悟这样的，当上工藤会的会长，已经是他这辈子的巅峰了。
    人到了巅峰，总会有点志得意满的情绪，自己大哥现在又跟他做生意，如果再让他赚到钱，自己再认他当干爹。
    那
    野村悟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再看到一个完全符合他审美的女人，他绝对会用尽手段去得到的！
    有了女人，得干点啥吧？！
    但他不是不行了吗？
    二虎对这一点有些奇怪，怎么听大哥的计划，大哥这是要勾起野村悟的欲望啊？
    “大哥他，我们会长他，他现在不太喜欢女人啊。”
    “呵等你到了韩国，看到了他想要了解的资料，你就知道他喜不喜欢了。”
    张秦川懒得跟二虎说的那么详细，脑子这东西，要是长时间不动，会锈的！
    还是得多动动，有些东西，要让他自己想。
    现在先挑点简单的让他动动脑子吧。

 第376章 ：行政类导演

    “行了，你按照我说的办，你手机里记下我的手机号没？”
    张秦川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纸片递给二虎道：“这几个号码你记住，这个是我的手机号，这个是我助理的手机号，这个是我办公室的电话，还有这个，这个是韩国的电话，你要是遇到问题了，这几个电话你随便联系，号码你都背下来，纸片你自己吃掉，不要在手机上记这些号码，每次打完电话，把通话记录删掉，明白？！”
    二虎接过小纸条看了看，狠狠点点头。
    “大哥”
    “行了，回去吧，遇事多想想，别冲动，以安全为主。”
    “我知道了！”
    二虎起身下意识朝张秦川鞠了个躬，这才转身出门。
    看着二虎远去的背影，张秦川叹了口气。
    人呐就怕躺平，不管什么阶层，躺平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因为一但躺平了，物欲需求就会降低，就会没有追求，没了追求，别人还如何对你下手？
    一个人越是没有追求，身上的缺点就越少。
    所以，张秦川希望尽快勾起野村悟的斗志，让他有追求，有了追求，才能狠下心去改变了，只要想改变
    这里面就好操作了。
    路都给二虎铺好了，还有他亲自给二虎打辅助，这要是再搞不定，那以后就老老实实跟他回国当个富二代吧。
    “咚咚。”
    双胞胎姐妹其中一个去而复返，这位已经换了一套浅粉色的和服，看到张秦川扭头，她轻轻弯腰道：“阁下，浴桶已经准备好了，请您跟我来沐浴。”
    “嗯。”
    张秦川嗯了一声，缓缓起身，该玩也得玩，不能亏待了自己！
    三天后，清凉居，张秦川约老谋子和贾科长，一起在他这个院子里吃烧烤。
    这几天张秦川基本没怎么出去玩，但老谋子他们，被人领着在周围几个城市游玩，顺便买一些当地土特产
    一想到他们都出去玩了，而张秦川却因为生意上的事儿，在这儿不能动，老谋子有点于心不忍，这就是当老板的不好啊，还没他这个员工自由。
    “我听说，今天你们签合同了？”
    “嗯。”
    张秦川端起清酒喝了一口。
    “那就好，怎么安排的？”
    老谋子有些好奇合同的细节，主要是上映的事儿。
    他拍戏这么多年，都没张秦川这么有种，非得赶在九月十八号这天，还要在岛国上映这部《悬崖之上》。
    张秦川把合同细节说了一遍。
    “？？？”
    听到按上映荧幕数量分钱，老谋子有点傻眼，他就算再不懂，对这个也是知根知底的，要是这边的这个合作伙伴，想要拿下所有分成，那可得上映两千块屏幕！
    这别说在岛国了，就算在国内，都不好办！
    岛国人胆子真大啊，这种合同都敢签。
    不过一想到张秦川能让岛国人签这种合同，老谋子看向张秦川的眼神又有点不一样了。
    这次的岛国之旅，刚到的当天，是受了一点点惊吓，但过后的几天，老谋子玩的还是很开心的。
    现在
    刚准备说几句话安慰一下不能游玩的张秦川，没想到张秦川轻轻拍了拍巴掌。
    “百合子，丽丽子，跳个舞助助兴！”
    随着张秦川的巴掌声，两个穿着和服踩着高鞋的双胞胎缓缓走进正厅，准备跳舞。
    看到这两位，老谋子眼睛一瞬间就瞪大了。
    指着这俩人轻声问道：“这是？”
    “她俩这几天在这儿伺候我，多摩美术大学舞蹈专业的，这不是怕你们没见过吗，今天叫出来让她们也跳给你们看看。”
    “？？？”
    我他妈我以为你忙着签合同，在这边都不能出去玩，枉老子还可怜你。
    老谋子的表情相当精彩。
    看到这对双胞胎，他已经可以想象其他的事儿了，怪不得张秦川这几天不出去玩。
    你大爷的！这小子。
    原来是关着门在这儿吃独食呢。
    老谋子瞬间感觉他这几天购买的那些土特产一点都不香了。
    哪怕是我不玩，你就不能问问我？
    这临走了才让老子看见还有这种东西？！
    九月初，又到了每年的开学季。
    北电大门口。
    早早就守在这里的狗仔队，关注着门口今年的北电新生。
    这一届，要说最出名的，是一个叫李萌的小姑娘，据说被西北圈名导王安全看中了，邀约了王导的新片。
    其他的目前为止，没发现啥太有潜力的
    “王哥？盯着呢？”
    头戴鸭舌帽，哪怕脸上还带着墨镜，但熟人之间，一眼就能认出来。
    跟王哥打招呼的是一个小年轻。
    大家虽然分属不同的报社，但平时经常见面，他们这种狗仔，属于不上不下的那种，趁着年轻精力好，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平时很少能拍到什么爆炸性的新闻，也就只能根据特定的时间段和场合，拍点边角料混口饭吃。
    像各个表演学院开学季，拍拍这种新生，也勉强算个新闻吧。
    两人站在一起，随便拍了几张，稍微聊了两句最近圈里的动态，刚准备撤，突然围在北电门口的送新生家长中，传来一阵骚动。
    “咋了这是？”
    小年轻先开口问了一句。
    旁边的王哥非常有职业素养，在小年轻开口的瞬间，就已经拿出相机对着那边了，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再说
    三辆老式的奥迪a6开到北电门口，前面都是人，这三辆车也不按喇叭，就这么缓缓往前开，有些送新生的家长，看到这三辆车，下意识就骂了一句。
    孩子能上北电的，除了极小一部分，大部分学生的家庭，都是家庭条件比较优渥的，谁家里还买不起一辆a6啊？
    大家都按规矩把车停好了，如今看到了搞特殊的，能不骂嘛？
    王哥还以为是哪个明星来了呢，镜头全程跟着最前面的a6，准备看看一会儿下来的是谁，没想到胳膊上又传来一阵触感，刚刚那个跟他打招呼的年轻人又出声了。
    “卧槽，王哥，你看那是谁！”
    “谁啊？”
    王哥扭头顺着年轻人指的方向，朝北电大门口看了一眼。
    “卧槽！”
    几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从学校里走到大门口，站在最中间的那位，这些围在北电门口送孩子的家长可能不认识，但身为资深狗仔，王哥还是认识的。
    那位赫然是北电的校长——张慧军！
    这位大佬怎么出来了？
    难道是？
    想到这儿，王哥对着他们快速按了几下快门，又把镜头对着那三辆奥迪，看样子来人的身份不简单啊，北电校长都出来迎接了！
    终于，车队开不动了，张秦川看着外面的人群毫不在意，他要是不坐车走到这儿，如果换成步行，那这一路就更不好走了。
    眼看着后车下来的人稍微挤出来一条小道，张秦川推开门下车。
    跺了跺脚，稍微整理一下衣服，一眼就能看见北电大门口站着的那群人，人群中那位张慧军看张秦川看向他，他还冲张秦川笑了笑，抬手打了个招呼
    “校长你好，还麻烦你来校门口接我，我不是说了嘛，我自己进去找你就行！”
    “哈哈！张导，你来北电了，我这个校长要是不来接接你，那还说的过去吗？！”
    张慧军握着张秦川的手，笑的非常灿烂。
    他今天把各个系的主任都带来了。
    虽然打着的名义是来接张秦川的，而且张秦川值得他们用这个阵容来接待。
    本身张秦川的名气就不小，去年还主持了奥运会开幕式，虽然是副导演，但这货自己做的有节目啊，外界大众对他在奥运会里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
    而且他现在还是导演协会的会长，旗下会员涉及两岸三地，正是风头正劲的时候，作为北电的校长，这样的人来北电，不值得他出来亲自接待一下？！
    就今天张秦川来，换谁当校长都得来接待一下，更何况
    张秦川今天可是来拜师的！
    别的学生来北电学习，要以北电为荣，以后要团结在北电这个派系周围，而他张秦川只要他入学，北电会以他为荣，随着他以后的发展，这个情况会越发加深。
    一个张秦川，就能给北电增加一大波宣传，这是出几个一线明星都达不到的水平。
    而张秦川即将要拜的老师，就是他张慧军。
    这么好的一件事，不把同僚都带出来做个见证，张慧军都白活这么多年了！
    “卧槽！”
    王哥看着镜头里出现的人，再一次发出一声卧槽。
    虽然导演大部分情况下，不如明星那么火。
    但人家的地位在那放着呢！
    而现在，他万万没想到，从车里出来，被北电校长带着其他校领导亲自迎接的，居然是东方厂厂长，国内知名大导，导演协会新任会长——张秦川！
    这位怎么来北电了？！
    虽然这位在普通人面前，可能会有些名声不显，但他在娱乐圈里，可是十足的大佬！
    人家是娱乐圈里真正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巨鳄。
    他平时很少在外界的公共场合出现，关于这位的新闻非常少，好像很低调。
    前段时间，华艺高调宣布，他们的大股东之一，就是张秦川！
    那可是华艺啊，娱乐圈巨头之一，即将上市的娱乐圈第一股，股东里有马杰克，居然还有张秦川！
    没想到，今天居然在北电门口拍到这位了。
    就这一条新闻，今天就没白来！
    刚拍了几张照片，王哥顾不上旁边年轻人抓着他胳膊不住的卧槽，转身就走。
    这种新闻，是有时效性的，搞狗仔的，就得充分抓住流量。
    张秦川来北电干什么，对他来说不重要，他要的就是他先发出张秦川来北电这条新闻。
    至于他来干什么，那就留给大家讨论了，讨论的多，也是流量！
    这都是套路！
    校领导亲自在学校门口接他，这能是小事嘛？
    跟着张慧军还有其他校领导，一群人在北电里参观一圈，张慧军这个北电的校长，亲自给张秦川讲解。
    反正北电也不大，一圈转下来，张慧军走在最前面，亲自领着张秦川去会议室
    “欢迎张导来北电参观，咳咳”
    会议室内，当着学校其他领导的面，张慧军忍住先不说剩下的话，把台下人的表情尽收眼中。
    虽然他是个理论学者型加行政方面的校长，但他非常在意名声，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这些年出了好几本书。
    如今有了张秦川这个学生，这对他的名气也大有裨益。
    “有一条好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大家，张导这次来咱们学校呢，不仅带来了一些合作项目，张导本人也决定在咱们北电就读深造，我呢就带他几年，当他导师。”
    张慧军笑眯眯的宣布这条喜讯。
    张秦川也笑着起身，朝着张慧军鞠躬。
    这位值得他这样做，既然都拜老师了，那就搞得正式一点，不需要请什么圈内名宿，只要校领导都在，那就行了。
    他这位老师，不仅是北电的校长，更是国内数十个电影相关的协会资深会员。
    他在有的协会里担任副会长、理事等杂七杂八的职位。
    这对张秦川来说，这可是相当有用的，只要跟这位利益一致，以后这位老师的关系，可就是他张秦川的关系了。
    这么多协会，有了老师的带路，张秦川以后要想伸手，那就更方便了，就两人这师徒名份，最少能给他省去十年的努力。
    而今天的消息，明天整个娱乐圈都会知道。
    “老师，以后我就是您的弟子了！”
    “哈哈！”
    听到这句话，张慧军笑的更开心了
    在座的其他北电校领导，看着这师徒俩当场拜师，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张秦川居然来北电深造了？
    还是校长亲自带？！
    卧槽！
    他们既惊讶，又惊喜。
    北电虽然有老谋子、陈导这样的国际知名大导。
    但这些导演都属于专精类型，在行政上的成就，就有点乏善可陈了。
    而这位张导，正好跟这些专精类的导演反过来。
    他不仅会拍戏，而且拍的都是商业片，更重要的是，在他们看来，张秦川属于行政类的导演。
    这货不仅会拍戏，更会做项目，手段很油滑，在奥运会的时候就表现出来了，人家能很好地协调好各个部门之间的关系。
    现在，这样的人才居然拜在了以行政和理论著称的北电校长门下。
    这不就是强强联合了吗？
    这对北电来说，可是大好事！

 第377章 ：影视城？

    宣布了一下张秦川即将在北电进修的消息，剩下的就是公事了。
    东方厂要在北电举办《悬崖之上》首映礼。
    这算是张秦川给北电拿出的第一个好处。
    而第二个好处，是东方厂的演员系统，正式跟北电对接，以后西北圈这个‘大集团’旗下的导演，如果选演员，会用到这个系统，而北电系的演员、影视行业的相关人才，就会被优先选用。
    首映礼和系统，一个是针对学校名气的，一个是针对学校毕业生以后去处的，算是两项不小的好处
    深深叹了口气，总算是忙完了，张秦川没在北电多待，他这几天刚回国，有点忙，一会儿还有个饭局。
    不过总算是办好了进修的事，至于入学手续这些东西，都由校方领导帮他办，这就不用他操心了。
    如今，总算是搞定了派系关系，以前张秦川算是借助三叔这边的关系，他勉强算是属于北电，但说到底，他自己只是蹭关系，而不像现在这样名正言顺。
    而现在总算是进入北电，也是北电的学生之一了。
    有了这层身份，对他以后的行事就大有好处了，不管是跟一些北电背景的人交往，还是用北电的人，大家都算是自己人了。
    整个娱乐圈，算算有北电背景的有多少人？
    说句不好听的，只要有了这层身份，娱乐圈以后差不多五分之一的人，都能和他搭上关系，如果他以后发展的好了，有了这层身份，不管是收编他们，还是大家一起合作，都要方便很多。
    “去接小范吧。”
    点上一根烟，张秦川对周二围交代了一声。
    “好嘞！”
    “老王，你今天要请谁吃饭啊，我看你今天从早上开始，情绪就有点不对啊。”
    燕京某私人会所内，提前定好的包间里，张雨其搂着王安全的胳膊，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声。
    今天一大早，她就发现自己男朋友情绪有些不对劲儿，不就是请人吃个饭吗？！
    有什么好紧张的。
    她认识王安全已经有段时间了，两人的感情现在正处在如胶似漆这个阶段，待得时间久了，王安全是什么人，她还是非常清楚的，这位可是西北圈的大佬之一！
    虽然算不上最顶尖的那几位，但就王安全这个地位，对她张雨其来说，要不是靠了点小手段，平时她都见不到这样档次的导演。
    所以张雨其对王安全非常上心，哪怕他那个前女友还一直跟他纠缠不清的情况下，张雨其都丝毫不在意，她只想通过无微不至的感情照顾，来‘感化’王安全。
    希望两人能发生真感情，而不是什么见色起意。
    虽然双方现在就是单纯的见色起意
    “哎”
    王安全没说话，抬手看了眼手腕上手表的时间，已经12点半了，对方说一点之前能到，还剩半个小时。
    他定好地方后，提前一个小时到的，就怕来晚了。
    “把我的包给我。”
    王安全招呼一声，让张雨其把他的包递给他。
    拉开拉链，从包里抽出一份计划书，还有几份文件，王安全仔细又翻看了一遍。
    这里面，那份计划书是一份影视城的计划，最近他准备拍一部年代剧《白鹿原》，而这部戏要在长安附近拍摄。
    当时，做这个项目最初的时候，王安全只考虑剧本了，而忽略了拍摄地。
    等跟编剧沟通好之后，他才发现拍摄地出了点问题。
    不是这部片子不能挪到别的地方拍摄，而是挪了位置，也拍不出那种感觉。
    关键是就算是挪，一时半会儿他也找不到其他能替代的地方。
    最后还是投资方给出的意见，准备搞个大项目，但这个项目需要关系。
    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才想到了圈子里的那位大佬，准备找这位商量商量
    “老王~”
    张雨其嗲嗲的声音又喊了一声，拽着王安全的胳膊使劲儿摇了摇。
    “哎呀！！！”
    王安全这儿烦得要死，眼看离那位过来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心里越发紧张了，在这种关头，他哪还有时间去看张雨其发嗲？
    “问那么多干啥，一会儿看见人了，你给我尊重点，别说错话了，我告诉你，你平时怎么样我不说你，但今天，你要是在这位面前，你要是说错话了，或者惹他不高兴了，谁都救不了你！”
    “！！！”
    本来还拉着王安全胳膊一副小女儿姿态的张雨其，听到这句话，神色微微有些僵硬。
    但王安全的话，倒是让她更好奇了。
    “谁呀，不是一会儿就来了嘛？我早晚都会知道，说说呗，看给你紧张的。”
    张雨其拿起纸巾，帮着王安全擦去他额头上的汗。
    “谁谁谁~！东方厂的厂长，张秦川听说过没？话那么多！”
    王安全满脸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张雨其拿纸巾的手微微一僵，她总算是明白王安全为什么这么紧张了。
    据说几年前，那位张厂长在一次饭局上，把老王打了一顿。
    但这件事，哪怕是她现在是老王的枕边人，她也没办法亲口去问当事人，这要是问出来，她估计王安全敢跟她翻脸。
    不过一想到来的是这位，张雨其自己也是瞬间就老实了，同时她也明白了老王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了。
    两人之间刚刚还有些热络的气氛，随着王安全这句话出口，瞬间有点僵硬，谁都没再说话，就这么默默等着来人
    “吱”
    随着包间门被服务员推开，张秦川身后跟着范八冰，两人走进包间。
    “哈哈，老王，有什么事儿不能在家说，还特意约我到这儿？”
    伴随着张秦川的声音，王安全猛地一愣，这才发现刚刚走神了一会儿，忘了出去迎接了
    站起身，王安全脸色带着一丝尴尬的微笑。
    “张厂长，哎呦呦我刚刚打了个电话，忘出去接你了，没想到就耽误这么一会儿，你就来了。”
    主动握着张秦川的手，王安全使劲摇了摇。
    他当然不敢去东方厂见张秦川了，当年张秦川拿酒瓶敲他脑袋，那一次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到现在还没完全消除呢。
    只不过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要说记仇吧
    他王安全长得也算是凶神恶煞的，对外也一直是以硬汉形象著称，但面对张秦川的时候，他实在是硬汉不起来啊。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他是不得不得找张秦川的，但在哪找，这就有讲究了。
    他不敢直接去东方厂，但他敢在燕京约见张秦川啊，这不是听人说张秦川来燕京了，他正好也在，所以火急火燎的给张秦川打个预约电话。
    只要这次见面的结果还行，下次在哪见，那就好说了。
    主要是因为两人前些年的矛盾，王安全在张秦川面前，实在是没底儿
    张雨其也随着王安全站起身，装作腼腆的对着张秦川笑了笑，王安全没介绍到她，她都不敢说话，再也不复刚刚在王安全面前时那么随意了。
    “这是张雨其，我新电影的演员之一。”
    “张导好~”
    王安全扭头指了一下张雨其，很随意的介绍了一句，要不是带个女的能活络下气氛，顺便增加安全指数，他才懒得带张雨其呢。
    又看了眼跟在张秦川身后的范八冰，王安全下意识打量了她一眼，这位也有一段时间没露面了，可能也被前段时间的冯裤子事件牵连到了吧
    范八冰帮张秦川拉开椅子，两人坐落。
    张秦川看了眼王安全，吸了口气道：“行了，赶紧上菜，边吃边说，我还忙着呢，过两天就得去东广了。”
    “我听说您接了姜闻的邀约，要演他的新戏？”
    王安全没急着说事，反而略带讨好的先拉家常。
    “嗯拉着我说了老长时间了，我正好这段时间闲着没事，去玩玩。”
    张秦川又瞥了一眼王安全。
    虽然大家都是西北圈的，但这几年张秦川比较忙，除了去年的中秋节聚会，其他时间就很少参与圈里的活动了。
    也不知道老王找他干啥
    眼看气氛有些冷落，王安全朝旁边的张雨其使了个眼神，示意她把桌上的文件递给张秦川。
    “咳咳我这段时间也是想了个项目，这不是正好听到你在燕京嘛，我就想拿出来让你帮我把把关，要是能给我斧正斧正，那就太感激不尽了。”
    眼看张秦川接了文件，王安全这才非常谦虚的说了一句
    “《白鹿原》？怎么想起来拍这个了？”
    这电影，张秦川听过名字，但实在是没啥印象了，这种片子怎么说呢，投资力度非常大，但商业效果不太行。
    因为这种地域年代片，非常考验剧本和导演的能力，像姜闻拍的《让子弹飞》就是地域年代片，但姜闻的剧本搞得好，金句频出，故事很有内涵。
    而这部《白鹿原》就不是这样了，这种电影严格来说，都可以归类为文艺片了。
    这玩意特别考验演员的演技，故事里的每一位角色，背后都有很深的故事。
    再加上用的还是方言
    张秦川可太清楚方言这种东西的好处和坏处了。
    用方言的影视剧，在方言的本地，那效果确实不错，但只要出了那一片地方，到了外地，外省的观众接受程度，那就听天由命了。
    只不过，西陕方言
    当初张秦川拍的第一部电视剧《12·1枪杀大案》原剧就用的是西陕周边的方言。
    准确的说，是那部剧的原剧里的演员，说的都是各自的方言。
    这玩意儿到了南方，很多观众听不懂，或者不太喜欢。
    而电影票房南方的票房又占有很大一部分比重，毕竟南方比北方有钱嘛，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一部大投资的年代电影，还是用方言。
    这种行为，在张秦川看来，无异于找死。
    这玩意儿算是还没开拍，就可以遇见投资失败了，怪不得王安全老是留个光头呢，原来是头铁不长头发
    王安全面对张秦川的质疑，摸了摸鼻子，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以前对其他人说的话术，在张秦川面前就没啥用了，什么追求艺术啥的。
    追求个毛的艺术啊，就是有人投了点钱，想做点资金转换呗。
    他也能借机捞一笔，顺便拿出点资源给张雨其，就这么简单。
    但是今天，当着外人的面，这话不能说的这么直接，王安全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怎么了？您不看好这个项目？”
    “？？？”
    张秦川看着王安全的眼神，在听着他这句话，也愣了一下，什么叫老子不看好，换任何对市场有点了解的导演过来，都不能看好这东西啊。
    顺着王安全的目光方向，张秦川这才反应过来王安全这句话是啥意思。
    妈的还害羞上了
    包间门再次被推开，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张秦川低着头，默默翻着剧本，大概看了一遍，这玩意投资不小啊，再看看背后投资人的身份，张秦川大概明白他们这部电影大概想干啥了，本以为这就完了，又看见后面的几份计划草案。
    《白鹿原影视城计划草案》？
    咦？
    看到这儿，张秦川总算明白了，这他妈玩的有点大啊。
    看来不是简简单单的洗钱了，这是复合洗啊！
    洗过钱的都知道，想通过电影拍摄这种方式来洗钱，虽然这种方式都是老套路了，但这个过程有损耗，而且周期很长。
    比如王安全哪怕现在开拍，等他上映最少都得明年年底左右了，这还是最快速度，要是随便拖一拖，拖到后年也没啥问题。
    而且再加上一年的回款期，那起步就是三年了。
    但现在有了这个影视城计划，那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又从单纯的投资电影，变成了还投资电影的周边。
    而影视城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年代类的，比如什么战国、民国这些年代的建筑。
    张秦川在东北的影视城，是按照建筑样式划分的，但大概意思都差不多。
    而现在，王安全拿出这个计划，那就证明他背后的这个投资方，胃口很大。
    别以为投资一个影视城就是事实投资了。
    影视城建设过程中，各种用料的好坏，这里面的水分太大了，一般人都想象不到。
    反正这种建筑里，又不常住人，路做的好点就行了。
    而且这玩意儿的大头，是在影视城建好后。
    门票钱这东西可不好统计啊。
    影视城就准备建在长安周边，长安可是个旅游城市！

 第378章 ：打狗

    虽然张秦川不懂他们后续准备具体操作些什么，反正以眼下的这些计划来看，这玩意要是捣鼓成了，那就是产业链。
    还是可以光明正大搞的产业链
    晃了晃手里的计划书，张秦川似笑非笑道：“给我看这个考验我啊？”
    “！！！”
    “哪里哪里，我哪敢啊！”
    王安全摆摆手，赶紧解释道：“李总让我问问你的意思，看你想不想参与，如果你想参与，他可以给你一半的份额。”
    白鹿原影视城，想要经营好，就得选好地方，而长安就自带流量。
    这玩意要是放在西陕其他地方，那客流量
    本身就连王安全都对这部《白鹿原》没啥信心，真指望看完这部电影的观众，看完之后再被电影里的景点吸引去旅游？
    那他们投资方得饿死。
    所以这地方必需建在长安周边，而想在长安干影视相关的产业，张秦川就是绕不开的拦路虎
    范八冰主动给张秦川倒茶，等服务员上好菜带上门出去后，她更是不客气，第一个先动筷，然后给张秦川面前的菜碟里夹菜，夹完之后，还轻轻拍了拍张秦川。
    虽然她不懂王安全为什么要在电影没开拍之前，就拿相关计划书给张秦川看，好像还在征求对方的意见，但今天这明显是王安全有求于张秦川，所以她还客气个什么
    张秦川放下手里的文件，笑了笑。
    王安全有点意思，能屈能伸啊。
    这个项目，就看这么几个计划书，目前他没发现什么坑。
    这玩意儿本身就是坑别人的，对于投资方来说，当然没什么坑了，就看到时候大家谁先跑了。
    就跟股市似的，上面的人拿着餐刀准备开席了，那他们吃什么？
    总得编点理由把‘菜’坑进来吧？
    等那些眼中带着清澈且愚蠢光芒的散户拿着钱进来后，那就可以开席了。
    大家随便吃，吃完赶紧溜
    吃饱喝足最后剩个烂摊子，谁乐意管谁管
    眼看着张秦川放下文件只顾吃饭，对于计划一句话都没说，王安全也不急，他也拿着筷子象征性的夹菜。
    剩下的两个女人，对视一眼。
    张雨其现在还没啥名气呢，起码在范八冰面前，她连个弟弟都算不上。
    如今，眼看着范八冰跟个小侍女似的，自己一口还没吃呢，只顾着伺候张秦川了，张雨其眼珠子一转，不愧是顶级绿茶，她也学会了！
    拿起筷子，也给王安全夹菜
    一顿饭，连酒都没喝，期间张秦川根本不聊和《白鹿原》相关的任何事情，只跟王安全聊了聊圈里最近的动态，直到放下筷子临走前，张秦川这才开口道：“你把这些东西给我们厂的小刘，刘正你知道吧，跟着我好多年了，让他把把关，有啥事你跟他对接，我先过去了啊！”
    “哎！那您慢走！”
    听到这个答复，王安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笑眯眯的一路把张秦川送到车上，这才又带着张雨其返回包间
    “撤了，把这些东西都撤了，我不是定了两桌嘛？抓紧时间上菜！”
    一回到包间，王安全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又变了，又恢复成那个铁血硬汉。
    张雨其默默的看着王安全，一直到现在她才敢问话。
    刚刚张秦川在的时候，那气场太强了，哪怕是那位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张雨其也紧张的不行。
    她总算是体会到张秦川没来之前，王安全教训她那句话里的意思了。
    “他不是没说什么吗，给你乐成这样？”
    回想了一下张秦川临走前说的话，张雨其问了一句。
    “你懂个屁！刘正，你知道刘正是谁吗？那是东方厂现在的副厂长，张秦川的大管家，他让我把计划交给刘正，那是啥意思？你还没明白？只要这计划有他张秦川参与了，所有手续，长安那边都不会卡着了，哎呀呀吃饭吃饭，给你说你也不懂。”
    王安全有些嫌弃的摆摆手，总算是能安心吃口饭了
    9月10日。
    白云机场。
    随着一架从长安来的专机抵达，刚下机的张秦川咧着嘴抬头看了眼天。
    9月份的东广比燕京还热啊，不是说这边老是下雨嘛？怎么今天不下？
    “愣什么呢？走啊。”
    范八冰跟在张秦川身后，用手指照着他的腰戳了戳。
    “急啥，还得等他们卸货呢。”
    “不是说卸完了吗？”
    范八冰有些好奇的看着旁边停着的几辆货车。
    这几天，她缠着张秦川，非得跟在他旁边。
    前段时间因为冯裤子的事儿，她也被连累了。
    不过，对于她这种初犯，一般是不直接抓的，都是约出来喝个茶。
    当了探子，还损失了一大笔钱，这让她对张秦川颇有怨气，以至于一长段时间，她都没跟张秦川发过一条信息。
    但随着时间过去，范八冰发现，她给不给张秦川发信息，对方好像不太在意。
    这要是再过一段时间，范八冰又怕张秦川真把她忘了。
    眼瞅着前几天张秦川去燕京的时候，特意带上她，这回范八冰说什么也不走了，死皮赖脸的以张秦川拍戏的时候需要人照顾为由，愣是从燕京跟回了长安，又从长安跟到了东广
    这次从东方厂里运过来很多道具和摄影器材。
    再加上还有些人手，反正都是金主出钱，张秦川索性直接包机过来。
    等道具组那边卸货卸的差不多了，他才坐上来接他的车，下一站冈宁圩！
    从白云机场去冈宁圩，要走大广高速一路往南，进市区之前，可以绕着环线走。
    但这都下午了，张秦川也不想那么赶，来都来了，他想先在市区住一晚，毕竟到了冈宁圩那边，生活条件也赶不上市区
    越秀区，上百个黑黢黢的人堵在道路上，路上别说汽车了，就连自行车都走不动。
    叽哩哇啦的外语，反正都听不懂，有些喜欢看热闹的人围在外围，好奇的朝这边张望，现场乱糟糟的。
    小孩子的哭闹声，叽哩哇啦的吵闹声此起彼伏
    “前面怎么回事？”
    眼看着周围的人流越来越多，张秦川以前来过这边一两次，在他的印象里，这一路上，好像没这么堵的地方啊，再说了这么宽一条大路，看样子前面是被堵死了？
    “不知道啊，大哥我先下去问问？”
    小文坐在副驾驶位，他们前面还有几辆车，后面跟着的是几辆拉道具的货车，整个车队由十几辆车组成。
    “行，你去前面看看。”
    张秦川没当回事儿，掏出手机打开小游戏准备玩一会儿。
    范八冰就坐在他旁边，眼看张秦川平时还有时间玩小游戏，都没时间看手机里的短信，越看越是生气，但除了生气，她居然没有任何办法。
    总不能用自取其辱三件套，主动问张秦川为什么不看她信息吧？
    “哄~”
    小文去打探情况还没回来，张秦川倒是被前面的噪音吵到了。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路两边突然有人跑了起来，这一下，就跟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路两边刚刚还在看热闹的人群，突然都跟着跑动起来。
    等人群一动，张秦川这才看清楚前面什么情况。
    几个黑人拎着棍棒，好像发泄似的，对着被堵在路中间的车辆打砸，还冲着路两边的人群比划着不太友好的手势，嘴里说的什么，张秦川倒是没听懂，就是他们这个态度，非常嚣张。
    “？？？”
    看到这一幕，张秦川下意识看了眼手机上的服务商，华国移动，没错啊！
    又看了眼远处的路牌，是中文啊！
    他妈的这不是在国内吗？哪来的这么多黑子？！
    “碰！”
    小文刚拉开车门坐下，跟在他身后的小黑子以为小文跑这么快进车里是怕了他呢，跟着小文过来，随着车门被关上，小黑子咧着嘴一个棍子狠狠砸在张秦川这辆车的前车玻璃上。
    前挡风玻璃上瞬间以刚刚那一棍的落点为起始，外围散布着密密麻麻的裂纹。
    小文刚想张嘴说话，就被近在咫尺的这一棍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发现，有人砸车！
    “他妈的！”
    刚准备推开车门下车，张秦川出声道：“别急，咋了？”
    “大哥我看前面有个派出所，好像被这群黑人围住了，说什么要警察血债血偿啥的。”
    “？？？”
    “啥玩意？”
    听到小文的话，张秦川惊了。
    让警察血债血偿，这是哪个脑残想出来的话？
    就不说见没见血了，就算是真见血了，就这些黑人，敢在国内，站在警局门口说这些话？
    没等张秦川多想。
    “碰！”
    车外又是一声，伴随着他后座车门上的玻璃也被敲裂了。
    范八冰抱着头尖叫了一声
    看着玻璃上的裂纹，张秦川脸色阴沉，简直是欺人太甚，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些黑人居然敢围堵警局，还他妈敢砸他的车！
    “小文，叫人，除了司机，让所有人抄家伙，我看看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好嘞！”
    小文甚至都没打听到前面到底有多少黑人，张秦川更是连问都没问，反正这是在国内，还指望这群黑人手上有啥火器？
    真当这是在美利坚啊？！
    “哗哗哗”
    一个个电话被打出去，从前后几辆车上下来了三十多个壮汉。
    张秦川也推开车门下车。
    眼下路上乱糟糟的，刚刚砸车窗的那个黑人已经跑回去了，看着这边呼呼啦啦下来一大群人，有些心虚的朝这边看过来。
    张秦川一伸手，小金把刚拆下来的三脚架其中一根递给他。
    掂了掂手里的钢管，取下一端的保护套，张秦川伸手摸了摸尖利的这一端，反手把尖头抵在地上磨了几下。
    扭头看了身后一眼，货车里的很多摄影器材都被拆了，准备这么多年的后手总算是用上了。
    眼看手里都拿上武器了，张秦川站到车顶看了眼前面，蓝白色的派出所建筑非常明显，门口围着气势汹汹的黑人，看样子有个一百多人。
    双方兵力对比，我方三十多，手里有武器，对方一二百不太确定，手上武器不确定。
    优势在我！
    “小文！带几个人绕过去，从后面冲他们，其他人跟我上，他妈的，这是在国内，反了天了，派出所都敢围！下手狠点！”
    东方厂可是东广市局的合作单位，如今兄弟单位下面的派出所被黑人围困，严重威胁里面警察同志的生命安全，他正好在这儿，伸手帮帮忙，合情合理吧？
    “交出凶手！”
    “还我同胞！”
    乱糟糟的声音，也不管派出所里的人听不听的懂，外面的黑人喊得也不整齐。
    突然一阵低沉的脚步声，非常压抑，又非常清晰的传递到人群里。
    刚刚砸了张秦川车玻璃的小黑子，拎着棍子刚回到人群外围，他一直注意着马路的方向，听到声音下意识扭头。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同样拎着一条棍子，带着一群人朝这边冲过来，此人脸上露出的神色，看上去非常怪异，好像是很兴奋！
    张秦川现在确实很兴奋，都多长时间没参与过大型的团体活动了。
    他现在手痒的厉害，手里的三脚架支架轻若无物，瞅准眼前的小黑子，张秦川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狠狠抡起钢管。
    “去你妈的！”
    “碰！”
    钢管敲在小黑子狗头上，伴随着一声闷响，小黑子应声而倒，张秦川脚步不停，手里的钢管只朝无数个黑头上招呼，连下三路都不打。
    “碰！”
    “嘭~”
    有的人机灵，还知道躲，听声音都能听出来，但他们都围在一起，就算躲，又能躲到哪？
    看似一两百人很多，但被东方厂这三十多个人一冲，人群瞬间产生了骚乱。
    离这里稍微远点的小黑子，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呢，没等他们多想，他们身后也传出来骚动。
    小文带着几个人从另一边绕过来，也冲进人群。
    一瞬间近百人被分割
    矿泉派出所里。
    玻璃大门上充满裂痕，不锈钢的三排座椅被顶在大门上，索性还没被小黑子冲进来。
    “所长！这些黑人疯了！他们又乱了，看样子准备冲进来了”，一位警员看着外面骚乱的小黑子们，扭头朝身后的中年人说了一声。

 第381章 ：隐喻？

    “嘟嘟~”
    广佛高速，一列由几十辆车组成的车队，头车上的喇叭一路按着不停，就像火车头似的，后面的车一辆跟一辆，沿着超车道一路把速度提到130，也不快，正好卡着线。
    沿途前面的车辆，看到这么一列车队，该躲的就躲了，没什么没眼色的人故意去挡路
    姜闻坐在车里，看着沿途每一辆被超过的车辆，手机嗡嗡的震动声让他颇为烦躁。
    从下午四点多开始，他的手机就没停过，圈里的圈外的，都是给他打电话的，刚开始姜闻还没反应过来，今天怎么这么热闹，但接通电话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是张秦川出事了。
    呃也不算是张秦川出事吧，只能说他做了一些事，上新闻了。
    大家都知道他是来东广找姜闻拍戏的，既然当事人联系不上，那只能找姜闻这个导演打听打听了
    《让子弹飞》剧组前几天已经开机了，但张秦川这个主角之一不在，不过这不耽误姜闻先拍其他的镜头。
    今天总算是张秦川要来了，姜闻这边本来都准备好晚上的酒席了，没想到张秦川嫌太累，想在市区住一晚，明天再去剧组。
    面对这种情况，姜闻不同意也没办法，没想到这人还没进市区呢，就出事了！
    短短几个小时，整个圈子都知道了。
    张秦川这边有个风吹草动，姜闻倒是没受啥影响，可整个剧组其他人，特别是东方厂的这些员工倒是受影响了。
    张松文带队，全剧组立即停摆，所有人集合，只留下十几个人在家看着设备，其他人带上一些必要的东西，准备回市区支援他们的厂长！
    姜闻没办法，只能跟着一起来了，后来就是眼下这个情况。
    大几十辆车排着队高速行驶在高速上，头车还一路鸣笛，看上去极其嚣张。
    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张松文，姜闻想了想道：“松文，你们厂长”
    “没事的姜导，厂长那边都处理好了，他已经让人给咱们定房间了，他说等你到了之后，让你直接去酒店找他喝酒。”
    “”
    姜闻头上的皱纹，听到这句话皱的更深了。
    这都哪根哪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张秦川就跟没事人似的，还让找他喝酒？
    “行吧”
    姜闻勉强应付一声，拿出手机点开网页，准备看看外界最新事态的进展
    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了，他都没反应过来，感觉张秦川下飞机给他打了个电话，就交代了点事儿，然后没过多久，企鹅新闻上就报道了这件事。
    而且用词还很奇幻。
    就好像统一口径了一样，想到这儿，姜闻拿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
    他总算是明白一路上他为什么会感觉奇怪了，就是这件事从事发到上新闻，好像一切都太顺利了，以往有这种事，要不然就被压了，外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到了张秦川这种地步的，姜闻不信张秦川没点压新闻的手段，但他今天就是上新闻上的这么快。
    现在转头想想，要是张秦川本身就不想压新闻，甚至他还想主动出击，那倒是没啥问题了。
    一想到张秦川跟企鹅那边的关系，他要是开口，企鹅那边肯定得给他个面子，这样一来，还不是他说什么人家报道什么？
    又瞄了一眼旁边的张松文，怪不得这货一点都不担心呢，原来是这个呀。
    想到这儿，姜闻总算是松了口气，既然张秦川没啥大事=那就行，哎不对？！
    姜闻突然想起来，张秦川在这件事上是没事，但他现在会不会给剧组带来一些影响啊？
    这可是他姜闻的剧组，不是张秦川的剧组！
    张秦川落户的这家酒店只有三星，算不上豪华，唯一的优点就是大，把整个酒店包下来，除了服务员，其他的外人都没有。
    姜闻在餐厅见到张秦川的时候，这货穿着一件浴袍，头发还湿漉漉的，跟在他身后的范八冰脸色潮红，看样子有点明艳动人。
    就这个状态，姜闻一眼就看出来他俩在他来之前干了点啥了。
    也没点破，姜闻上前两步，语气非常夸张的握着张秦川的手道：“我的活祖宗哎，你来一次让我心惊胆战的，这咋还没进市区就跟人打起来了，这新闻”
    虽然姜闻大概猜出来张秦川是什么安排了，但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花花轿子大家互相抬嘛
    “慌啥，碰上了、手痒了，那就顺手敲几个人呗。”
    张秦川坐下端起水杯喝了点水，刚洗完澡容易渴。
    “让他们上菜吧，我跟老姜喝点。”
    扭头交代范八冰一声，张秦川看向姜闻道：“咋了？怕我影响你拍摄啊？”
    “那哪能呢？你出事了，我不是过来看看你嘛。”
    “哈哈，都是小事，以前又不是没遇到过。”
    张秦川对这种事不太在乎，他敢让媒体报道，就是有信心。
    反正打了就是打了，有啥不敢承认的，今天要是不承认，万一被什么有心人以后挖出来，再给他歪曲一下事实，那还不够恶心人的，索性大大方方的报道。
    只不过这个报道，要按照他的立场来，他要占据主动权，只要把事实定下了，以后可就不能翻了
    “你以前遇到过？”
    姜闻听到这话，明显一愣，这事要是没记错的话，以前没有过吧？
    张秦川听到这句反问，也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他以前是在韩国遇到过，就他们以前那种行业，不说他们自己，周围有的同行，多多少少都遇到过，这种小黑子，有时候说句不好听的，就跟灾害一样，哪都有。
    但凡他们的人在某个地方感觉有点出路了，那家伙，他背后的亲族、老乡什么的，简直是拖家带口的投奔，一来就来一窝。
    这些人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占点优势，但对于混混或者说帮派成员，那不招惹人家还好说，但凡招惹了，谁大谁小，一刀下去他们自己就清楚了。
    对于狗来说，打的越狠，狗越畏惧，毕竟狗又不是人，跟他们讲道理没什么用的
    “这事儿后面你准备怎么办？”
    姜闻端起酒杯，边吃边聊。
    “还能咋办，毁坏他人财物，数额巨大，你说咋办？”
    张秦川奇怪的看了眼姜闻。
    他的车都被砸了，虽说只被砸了一辆，后面的其他几辆车都是他们自己砸的，但这个外人谁知道？
    反正十几辆车按定损呗，还有那么多摄影器械损坏的。
    别说什么三脚架损坏跟镜头损坏不是一回事，摄影机需要固定吧？
    摄影机架子坏了，就等于摄影机坏了，而摄影机这种东西，可不便宜。
    对这个东西的定损，可不是谁来一句话的事儿，张秦川一个电话直接打给岛国的摄影器材厂家，让人家厂家的人来定损。
    面对破坏者和客户，还是客户不差钱的情况下，该怎么定损，厂家非常清楚。
    所有东西算进去，差不多上千万了。
    就这么几十个人，一人要背上百万的债务，赔不起？
    赔不起那就进去呗。
    他不仅要打狗，打完狗还得吃肉，大口吃肉，不狠狠捞一波，哪是他的风格？
    “”
    姜闻无语的点点头，他算是知道张秦川都要干什么了，人家打完人，不仅光明正大的要报道，对外他还装弱势。
    毕竟你看字面报道，当时张秦川这边就几十人，对面多少人？
    这么一对比，大家下意识就会觉得他是弱势者。
    毕竟对于他这种明星、有钱人来说，遇到这种事儿，大部分都处在受害人这一方，谁会想当轮到张秦川遇到这种事，他不仅不躲，还纠集人手下车反打一波，最后还得要赔偿？
    姜闻不着痕迹的瞄了眼张秦川，见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男人嘛，谁还没有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情节？
    但大部分人真到遇到的时候，往往都是袖手旁观，就算想动手，也多有顾虑。
    而且这里面还涉及到战斗力的问题，别看他姜闻对外一直以硬汉形象示众，但他本质上，跟王安全没差多少。
    一想到当年跟庆姐在一起的时候，庆姐的老公找他麻烦，当时姜闻差点都被打尿了，最后靠着匍匐前进才从那位手里逃出来。
    虽然当时他战斗力差，多少也有点心理因素，但看看张秦川今天这事儿，他要是有张秦川这个战斗力，当年那件事的后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主要是这种烂事，都被写进那位的自转里了，知道的人哪怕不多，但要是以后他名气更大了，被人挖出来了，多少也有点丢人
    摇了摇头，又抿了一口酒，姜闻问道：“那这几天呢？你的戏份”
    “等我首映礼结束吧，你到时候还跟我去一趟北电，我首映礼的时候，你也顺便宣传一波你的新电影呗，让你这个外校的人光明正大去我们北电宣传宣传，怎么样？”
    “！！！”
    听到张秦川这个安排，姜闻愣了一下，想想也还行
    第二天下午，浩浩荡荡的车队总算是来到冈宁圩，也就是鹅城。
    按照剧本的设定，姜闻饰演的麻匪，当初进城的时候，踏过一层薄薄的水面，水面的尽头，那个像是一栋大型堡垒的建筑，就是鹅城。
    不过这里本来的名字是冈宁圩，而城门上两个大字写的也是冈宁俩字，鹅城是按照姜闻剧本，拍摄的时候挂了牌子挡住了
    踏踏踏
    伴随着马蹄声，冈宁圩门口站着一群人，先到的演员，东方厂剧组剩下守家的工作人员，接到张秦川要来的消息，大家都围在门口迎接，当然也有好奇的人想过来现场吃瓜。
    姜闻和张秦川各骑一匹马，走在车队最前头，过这段路，坐在车上就差了点意思，还是骑着马，缓缓走过水面有意境。
    不过眼下到了地方，张秦川才发现，鹅城前面没有水！
    看着眼前的城楼。
    又看看周围的环境，张秦川扭头看向姜闻道：“你剧本上这一段不是有个镜头嘛？我记得是骑着马上任鹅城，这城门前面不是有水吗？”
    “那到时候在其他地方拍一段，拼接一下，再做点特效就行。”
    姜闻哈哈大笑，解释了一句，他总不能真弄水把这景区淹了吧？
    “特效？”
    张秦川眨眨眼，有点没太明白姜闻费劲巴拉的为了这个镜头搞这个有啥意思。
    “那你这个骑马踏水是啥意思？”
    眼看张秦川这么好奇，姜闻总算是找到了优越感，一手扶着马鞍，右手拿着马鞭指了指远处的城门道：“我来上任，你看看这个城门，像不像碉堡？我是来上任的嘛？”
    “不是吗？”
    “是，是来上任的，也是来攻打的，上任鹅城，就是打下黄四郎。”
    姜闻抿着嘴，看着张秦川。
    “但是进鹅城之前，我不能用太多的篇幅来介绍黄四郎，我喜欢缓缓道来，不能把有限的镜头都用在黄四郎身上，不管是剧本需要，还是你本身也没那么多时间，我都得精简镜头，所以”
    姜闻指着周围一脸豪气道：“所以我要安排个跨水入城，城门前有水，这就是隐喻，代表着鹅城的水，很深，一般人把握不住，进城之前就得淌水而入，那进了城呢？”
    “！！！”
    哦妈的，城里的水很深，所以拍摄的时候，要搞一段踏水入城的桥段，隐喻？！
    张秦川点点头，有点意思。
    他以前不怎么用姜闻这种拍摄方法，怎么说呢
    他和姜闻的风格不一样，思想也不一样，姜闻这种属于作死小能手，外加过审老油子。
    他就喜欢在电影里安排各种隐喻，暗指等等桥段。
    要说掺私货，如果张秦川的电影属于十分里掺杂了两分私货，那对于姜闻来说，他是十分的私货里，掺了两分的剧情。
    他俩正好反过来。
    张秦川就喜欢大开大合，拍帮派，就是要动刀子，就是要死人，几十个人、上百人的乱战，刀刀见红那才刺激。
    至于什么隐喻，他都用不到，拍帮派犯罪题材电影，谁跟你墨迹啊，有这个隐喻的功夫，抽刀子上了，不死人、不见血的黑帮电影，那还叫黑帮电影嘛？

 第382章 ：三百二十一块？

    “就为了搞一个城里水很深的隐喻，就得周围环水？”
    “那不是”
    姜闻催动坐骑，跟在张秦川旁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张秦川。
    他很享受这种张秦川弄不明白，亲口问他的感觉。
    但是等了半天，张秦川居然不继续问了
    “鹅城！”
    走得近了，张秦川看着城门上那两个字，眯着眼问道：“为什么非要叫鹅城？”
    “鹅家畜也，农村到处都是。”
    姜闻喃喃开口。
    “那为啥不叫狗城？鸡城？鸭城？”
    张秦川嘟囔一句，但想想好像叫鸡城、鸭城，指向太明显了，不太好听。
    “鹅有一定的战斗力，能看家但不管鹅再厉害，它厉害不过人啊，就像你们东北一样，鹅养到最后，都逃不过被铁锅炖的命运，外面这些水，就是鹅的家可是鹅被圈在城里，就成了黄四郎手下的‘肉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
    姜闻没忍住，主动跟张秦川解释了一句。
    “嗯有点意思。”
    张秦川懂了，这个设定有点意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但水只在城周围，城内没水，只有鹅和黄四郎。
    用外面的水隐喻城里水很深，又隐喻其他东西，就连一个城门上的名字，也得有隐喻。
    鹅是家畜，还有一定的战斗力，他妈的张秦川突然一愣，这怎么越想越像自己这样的？
    老子可不是鹅，他是虎！
    这个鹅，谁爱当谁去！
    九月份的鹅城，天气还是挺好的，除了有点闷热。
    伴随着队伍终于到达城门口。
    “你喊张叔！”
    啪的一下，老张拍了一下自己的儿子，率先上前跟张秦川打招呼。
    他现在既然已经往华艺这边靠了，又接了新电影，那态度就要摆出来，这次姜闻找他客串，国立也很上心，毕竟上次老王也带了姜闻到东方厂当见证人。
    而张秦川这次能来演姜闻的戏，国立就想让他儿子在张秦川面前多露露脸，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哎说起来都是泪
    “张叔！”
    张黑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喊了一声，其实张秦川跟他同年人，但他爹在这儿呢，这要是让他跟张秦川平辈论，那国立这边就没办法聊了。
    碍于自家老爹的威严，张黑只能忍了。
    “嗯？”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张秦川愣了一下，看了眼张黑，这货
    哦记起来了，就那个对象给他绿的那个吧。
    几年前在导演协会年度庆典的颁奖典礼上，那时候国立就跟他提前过，当时那件事恰逢年末，闹得沸沸扬扬的，如今早就风平浪静了，这货也就顺势出来拍戏了。
    看了眼旁边的国立，张秦川有点羡慕这货了，在这个圈子里，星二代虽然有大成就的没几个，但这几个数得着的星二代，资源个顶个的强，这货现在就能混进姜闻的剧组里。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想起这部戏的剧情，张黑饰演的是小六，也就是那个被质疑吃了几碗粉，最后剖腹自证那位。
    这个剧情猛一看好像是欺负老实人的一段写实剧情，很多普通人可能都会在这段剧情上找到共鸣。
    但如果加入了张黑本身的精力，那就有点说道了，当年这货因为打了女朋友最后被开除。
    这在他们看来，那就是被冤枉的，因为先出问题的是女方嘛。
    只不过社会就这样，女的不管犯什么事儿，甚至是犯法，相同的罪行下，女的总是要占优势的。
    就算是在感情问题上，大部分时间，女的也是弱势方，不管她们是不是过错方。
    张黑当时也确实冲动了，还动手打人了，最主要的是，当时在场的人太多，地点又是北电这种电影学院，本身就备受关注，事情闹大了，连私下里解决的余地都没给他们留。
    张秦川以前还有点瞧不起他。
    现在看姜闻这个意思，张黑如果这次饰演的角色比较出众，那到时候播放的时候，他这个形象就能在观众心里留下很深的印象，这对他的形象改善，还是很有好处的。
    想到这儿，张秦川对张黑点点头，又看向旁边的国立。
    这回国立看来也是为了自己儿子下了大力气了。
    要不然，姜闻不可能特意给他安排这种角色
    “张导，听说来的路上遇到点麻烦？”
    国立不着痕迹的关心了一句。
    “哈哈，没啥大事，过几天有空没？跟我去趟北电，我电影首映礼定在了北电。”
    张秦川右手拿着马鞭，双手背在身后，走在最前面，跟领导视察似的。
    城门口搭着两个防雨棚，下面放的是几十面大鼓，这都是剧组的道具，刚拍完还没来得及还回去，就先放在这里。
    “行啊，正好有事要回去几天，到时候小黑也跟我回去。”
    国立看了眼旁边的儿子，顺势把他也给加了进去。
    张黑听到这话，面色一僵学校啊，那是他的伤心地，都好几年没回过学校了，如今要去北电逛逛了？
    眼见张秦川没反驳只是点点头，国立笑的更开心了。
    他知道张秦川要去北电进修，连带他的老师都是现任校长。
    就这么说吧，北电的那些普通学生，要是按照门派之类的划分，普通学生没成名之前，大概处在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之间。
    而那些成名的，就算是内门弟子了，到了张秦川这样的，就属于掌门核心亲传弟子了。
    人家这种，一进去，地位瞬间就不一样了
    晚上的聚餐，姜闻特意安排了铁锅炖大鹅。
    姜闻他弟弟，国立，还有几个小辈，大家围坐在一起。
    男人之间，只要一碰酒，随便聊几句，气氛就热络了，再加上其他几个人隐隐捧着张秦川聊，这话题就更能聊到一起了
    “张叔！我看新闻上的报道，你当时自己都打了十来个？”
    张黑搬了个小马扎，就坐在张秦川侧面，一脸好奇的打听，喝了点酒，小脸蛋红扑扑的。
    同样是打架，他当年打了个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都搞得沸沸扬扬的，如今张秦川闹得这么大，居然第二天就能来剧组了，虽然不知道过后对他有没有影响，但看他现在的样子，大概率是没啥影响。
    这就很神奇了！
    张黑心里直痒痒
    “你是不是想到你以前的事儿了？”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张黑，顺手给他发了一根烟，他自己也叼上一根。
    张黑很上道的拿出火机，主动给张秦川点烟。
    旁边的国立看到这一幕，欣慰的笑了笑，就连话音都猛地低了好几个分贝，生怕影响到自己儿子跟张秦川拉感情
    “我哎当年我在气头上。”
    张黑叹了口气，这事儿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张秦川现在提起来，他还是本能的有点愤怒，毕竟这种事是个男人碰上，都得动手。
    “你啊我也没详细了解过，那你俩当时处朋友的时候，你就不了解她？”
    “我哪能啥都知道啊，她平时也演戏，我还借助我爸的关系给她介绍过资源，我俩平时也不是天天见面，哎”
    张黑说到这儿，又叹了口气。
    很多感情问题，都处在距离和相处时间上。
    相处的时间久了，容易腻，时间长不见面，又容易绿，这里面的尺度，太难把握了，更何况是他这种生在名利圈的人，大家出发点可能就是为了利益，也别提啥背叛不背叛的了，又是些事，就是赶上了，脑子一热，就发生了
    张秦川点点头，他当时之所以看不上张黑，是因为他打完人，没处理好，不仅耽误了他自己的大好前途，还给他爹惹了一堆麻烦。
    动手的时候是爽了，动完手呢？
    看着自己老爹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心里好受不？
    “你爹啊就你爹的关系，当时但凡你稍微隐忍点，这事儿就不一样了，虽然过后她也混的不行了，但她起码被你带起了了点名气，这事哎，遇到这种事儿，想要出气，就得直接来个狠的，光打几下没啥用。”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张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呢，周围其他几个人，不管是正在聊天的，还是吃东西的，大家的注意力多多少少都听着这边的对话呢。
    他这句话，瞬间让大家想起来某个还在里面的人——冯裤子！
    听说冯裤子当时在济州岛的时候，也狠狠挨了一顿，一回国，刚到家沙发都没暖热呢，就进去了。
    这件事，不就是张秦川所说的光打一顿没用，还要来点狠的吗？
    多现实的写照啊！
    国立瞄了眼张秦川还有他身边的张黑。
    俩人同样都是82年的，但自己儿子跟张秦川比起来，真的是货比货得扔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张秦川这样的人，虽然出手很脏，也很毒。
    但他对朋友还算不错，要是真心给他交朋友，那他这个人在圈子里口碑还是不错的。
    让张黑趁着这次的机会，跟对方多联络一下感情，跟在他身边好好学学，还是有好处的，哪怕不能学到他那种手段，起码也能稳稳心性。
    在这个圈里混的人，你不争不抢，那还怎么吃肉啊？
    等着天上往嘴里掉啊？！
    “多少？”
    九月十八日，北电大礼堂后台，张秦川坐在化妆间里，拿着电话，听着对面的话语，有些诧异。
    “三百二十一块，张会长时间有点紧张，我们也尽力了”
    电话那头的人，是野村悟。
    此时的野村悟，声音听上去有些不自在，毕竟他斗志满满的准备大干一场，最后居然只搞到三百多块荧幕的首映，听上去确实有点丢人。
    “嗯”
    张秦川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毕竟本来岛国那边都没人跟他合作，如今交给野村悟之后，这货还能硬搞来三百多块荧幕上映。
    要是按一个城市平均一块荧幕的话，那这三百多块荧幕，四舍五入就等于全岛国热映啊。
    反正大部分人这辈子都没出过国，关于国外的新闻，他们也分不清真假，这种电影，在今天，能在岛国三百多块荧幕上上映，已经算是走出第一步了。
    “行吧那第一次合作，我让一点，三百多块，就给你按三成分吧，你那边的版权搞得怎么样？”
    张秦川顺手从旁边的报纸架上拿出一份老报纸，边看边说话。
    翻动报纸，看样子是八月份的老报纸。
    国际新闻板块，有一条关于韩国的新闻看的张秦川一愣。
    《八月十五日，韩国国庆节，北韩特工示威性暗杀数名救助会成员。》
    看到这条新闻，张秦川才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最近他太忙了，都把这件事忘了
    “版权倒是弄到了不少，你什么时间过来，我拿给你看。”
    电话里说道版权数量，野村悟的声音明显拔高了很多。
    本来，他的注意力都在电影上映上，但不做不知道，如今只搞到三百多块荧幕上映，这个分成可想而知了。
    但没想到这边没赚到什么钱，反而是在版权上，他这边取得了重大突破。
    众所周知，岛国这个地方很神奇，他们的网络发展，说他们慢吧，他们也有互联网，但如果说他们快吧，他们有时候发展的又很畸形。
    就说华国这边，现在国内的电脑，普通人如果需要储存资料，用光碟的已经很少了，大家都用u盘或者是移动硬盘。
    但岛国呢，那边到现在还用着软盘呢，就是那种像个卡片似的储存器。
    野村悟找影视公司商谈老旧影视版权代理，他本来都做好靠暴力手段夺取了。
    没想到现实比他想的还魔幻，他根本没付出多大的代价，就拿下了大量的版权，虽然很多都是老片子，但数量加起来非常巨大。
    要是按照张秦川当时说的价钱，加在一起可不少。
    他现在就怕张秦川不要了。
    如果这次生意真做成了，他有信心再给张秦川搞一批，反正崽卖爷田不心疼，这东西他也不懂，只是签个协议，给个授权，几百万美金就到手了，太简单了！
    这对他来说，比开赌场都来钱快
    张秦川看着报纸上的新闻，下意识点头道：“我这段时间有点忙，你派人给我送过来呗，你放心，我要的只是授权，你还怕我不给你钱？”

 第383章 ：创作经历

    “那好，我这几天让人带着版权过去找你，希望跟张会长的这次合作能愉快。”
    “哈哈，放心吧，我说了大量收，就大量收。”
    野村悟怕张秦川食言，张秦川还怕他没动力呢，先给他点甜头，这样他才能有动力去干别的啊，手里没钱，腰杆子都不硬，腰杆子要是不硬，那他其他地方怎么办？
    挂断电话，张秦川抖了抖手上的报纸细看了一遍。
    这种新闻，一看就是原文转载的，因为理论上来说，要是按立场算，国内报道那边的新闻，应该说韩国和朝鲜，或者北朝鲜、南朝鲜，而不是像这张报纸上这样称呼南韩、北韩。
    只不过这些细节无所谓了，只要内容清晰就行了。
    看着上面报道的那几个被暗杀的韩国人名单，张秦川对了对，有那位当时来找他的那个姓崔的娘们。
    “哼~”
    下次还来不来找老子了？
    只要搞这么几回，以这些人的胆子，相信他们这段时间都不敢再找他捞什么人了。
    只过不，张秦川这边还得做点相应的对策，比如说撇开关系，或者找他们要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
    虽然这次张秦川没出事，甚至这一切的经过还都是张秦川在暗地里怂恿的，但韩国那边的人又不知道。
    张秦川明面上确实帮他们捞人了，也帮他们送出国送到韩国了。
    现在那些人出事了，他张秦川这边谁知道受没受到连累？
    反正这些韩国人有钱，找他们讹点。
    眯着眼记下了计划，等明天就让人跟救助会那边的人联系联系。
    “厂长，准备的差不多了，该您上场了。”
    贾科长敲了两下门，推门进来之后，轻声说了一句。
    “嗯，行，走吧！”
    今天天气挺热的，张秦川还是坚持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打扮的非常颜色，对着镜子又照了照自己的形象，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好了，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校友们，大家好。”
    “欢迎来到张导的新电影《悬崖之上》的首映礼现场。”
    “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张导登台。”
    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他们在介绍到张秦川的时候，甚至都不敢叫他的全名，只能称呼为张导
    “哗哗哗~”
    伴随着掌声，张秦川从后台侧面走上礼台。
    今天的会场布置很有新意，搞得有点像采访，台上摆了两张三人沙发，两张沙发呈八字形朝外扩散状。
    主持人就站在沙发前面，等张秦川一上台，此时台上已经站了除主持人之外，好几位东方厂成员。
    老谋子也在台上。
    张秦川算是最后一个压轴出场。
    走上礼台，张秦川脚步一顿，朝台下挥挥手，脸上没有任何笑意，等掌声缓缓消散，这才走到老谋子身边，看了眼旁边的两位主持人
    这两位主持人今年大三了，而张秦川算是今年才刚刚入学，这个关系吧双方也不好称呼什么学弟师哥之类的。
    大家层次差的太远了，只能勉强称呼为张导
    张秦川打量了一眼台下，他的老师，也就是北电校长张慧军带着几位校领导坐在第一排，而张慧军旁边坐的那位，是陈导！
    沉浸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陈导，总算是出山了。
    前段时间的冯裤子事件，对陈导一点影响都没，要论稳，还得看陈导！
    哪怕是越来越烂，但人家有机会烂啊，不像有的人，导演当得好好的，突然就进去了。
    人家陈导起码到现在都安然无恙，甚至只要他张口，跟在他身后想给他投资的人，都是排着队的
    这是张秦川第一次在北电搞电影首映礼，而且张秦川作为奥运会开幕式副导演之一，这货上部电影都需要追溯到两三年前了，当时他就能以三四千万的成本，取得超两亿的票房，最终还拿下了当年的票房冠军。
    如果说以前国内的商业电影还得说冯裤子，但现在冯裤子已经进去了，以后都干不了这一行了，而没了他
    那国内的商业电影领域，目前还得看张秦川。
    别看人家作品少，但人家利润高啊！
    再加上东方厂现在兵强马壮的，他拍个电影，居然拉上老谋子给他当副导演，贾科长给他当助理，就问这个阵容，目前国内哪个剧组能比的上？
    加上他们这部戏的明星阵容，可以这么说，从宣发至今，媒体给出的初步票房预算，保底最少2.5个亿。
    这还是保底！
    至于再高，很多人都觉得，这次张秦川这部新电影，起码要冲击一下三亿票房，甚至更高。
    而作为张秦川的老师，还是北电的现任校长，张慧军极其重视这次的电影首映礼，不仅把北电一些老家伙都请来了，就连北电毕业的各个档位的明星，一个电话也都叫回来了。
    这场景
    要是换成以前，可能大部分明星还不太乐意，毕竟9月份非常适合拍戏，大家都忙，谁有时间为了个首映礼特意请假啊？
    但这次办电影首映礼的导演居然是张秦川，那就另当别论了，面对这位，哪怕是无心跟他合作的演员，也得赶来在他面前露露脸。
    老话说的好，如果大家都来了，谁没来那这位对他印象就深了，这位是啥脾气，现在圈里谁还不知道？
    冯裤子的事儿还没完呢，现在正是虎威最盛的时候，谁敢不来？！
    “张导请坐，欢迎张导来北电举办您电影的首映礼，我能问一下，您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才把这次的首映礼定在我们北电呢？”
    主持人故意递话。
    毕竟哪怕是大家都知道张秦川要来北电进修了，但那都是校领导说的，这位至今为止还没在外界公开说过这种事儿呢。
    有些事，他亲自开口，宣传效果才能最好，这叫一锤定音，今天到场的嘉宾这么多，张慧军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在场的情况下，让张秦川亲口把这件事说出来，他自己脸上有光，北电的脸上也得有光。
    看似今天是一场电影首映礼，但背后这次也可以理解为一次派系内的新人大会。
    咱们北电系来了位新人，还强的要命，本身就自立山头有自己的势力。
    人家来北电，跟北电派系属于强强联合。
    如今当众广而告之，把这个关系做实了，以后这就是派系内年青一代的领军人物了，各路大佬不管是看在他张慧军的面子上，还是看在张秦川的面子上，遇上了，都得照顾一二。
    这就叫派系！
    “我纠正一下啊，不是你们北电，是我们，我现在也是北电的学生之一了，我老师就坐在下面看着我呢，你可别瞎说。”
    张秦川特意指了指台下坐在最中间的张慧军。
    话音刚落，没人笑，反而全场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这明显都是交代好的，毕竟今天这个日子，还有电影的题材，不能搞得太轻松，要肃穆一点
    “好的，是我失言了。”
    主持人点头看了眼张秦川，又看了眼台下的校领导。
    如今大家都是自己人了，那话就好说了。
    “张导，您能给我们讲一讲您的创作经历嘛？毕竟您自从出道以来，拍摄的都是警匪剧，商战都市剧，您上部电影又是黑帮题材，而这部戏直接跳转到爱国谍战题材，跨度太大了，是什么原因，让您决定拍这个题材的电影呢？”
    “嗯”
    主持人话音一落，张秦川拿着话筒嗯了一声，然后陷入了长久的思考。
    这部戏，本来是老谋子的，但他总不能明说是他从老谋子手里抢过来的吧？
    反正人家老谋子都不在意，他也不用特意说这种东西，省的人家说他欺负老年人
    “是这样的，去年我参与筹备了奥运会的开幕式，我不知道在座的有没有看过我们公司在企鹅视频上做的那个《跟着厂长一起看奥运》的栏目。”
    “奥运会虽然是08年夏天才开始的，但为了做好这次的开幕式，我们东方厂的全体员工，从06年就开始筹备，这期间，我数次来燕京参与选拔，被领导谈话，然后修改计划，最终入选开幕式导演组，确定职位和职责。”
    “而参加了这次奥运会，对我本身的感触还是很大的，就像那些为了能办好奥运会开幕式而在幕后默默付出的普通人，那些子弟兵战士等等。”
    “而奥运会之后，咱们的发展，你们也看见了，就像最近讨论很多的话题，房价涨了，工作机会多了，工资涨了等等，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这样的情况是我们大家都期盼的。”
    “但身为文艺工作者，现在过的好了，过去的伤痛不能忘，历史不能忘，正因为有了那些先辈的牺牲、付出，才有了我们现在的美好生活，我从小生在东北，所以我当时就想拍一个生活在隐秘战线上，以这样的先辈为视角的电影，来让大家勿忘历史。”
    张秦川说到这儿，双手交叉道：“就像电影里的主角之一，他的名字叫周乙，我当初之所以设定这个名字，他的这个乙字，就像是张三李四一样，他在电影里的名字是周乙，可是在我心中，他是一个群体的代称，他代表了千千万万奋斗在隐秘战线上的无名英雄，他们都在默默地付出，他们，值得我们记住，哪怕是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哗哗哗哗！”
    随着张秦川独白这段创作经历结束，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好的，张老师，您这次在张导这部戏里担任了副导演，那您能不能站在你的角度，来给我们讲一讲，您眼中的张导在拍戏的时候，或者生活中是什么样呢？”
    主持人又把问题抛给老谋子，虽然老谋子也是国内最顶级的大导。
    但他现在也是东方厂的员工了，有他在场，他先天就比张秦川咖位低半级。
    而如今北电的各位师生，对于张秦川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
    以前这位比较低调，很少接受采访，就连私生活都很隐秘，现在这位可是他们北电进修的导演了。
    对于这样的导演，北电的其他人能不好奇嘛？
    相比起经常能在报道上见到的老谋子，有时间主持人还是想多问问关于张秦川的问题
    “嗯”
    老谋子接过张秦川递来的话筒，下意识也嗯了一声。
    刚刚张秦川说的话，虽然不算太沉重，但场内的气氛还是整体偏压抑的，所以现在老谋子就想稍微活跃一下气氛，提提气，不用搞得那么苦大仇深的。
    “秦川这个人，咳咳我认识他比较早，好多年前，他刚出道的时候，我记得我有一次去电影局，当时正好碰到他，他这个人给我的第一印象非常有礼貌。”
    说到这儿，老谋子看着眼睛瞪大，有些不可置信的主持人一眼，又指了指张秦川道：“秦川不仅有礼貌，你别看他长得凶，平时私下里，他心地非常善良，喜欢做慈善”
    听到老谋子的话，不仅主持人沉默了，就连台下的所有来宾跟那些北电出去的大小明星都沉默了。
    要是张秦川都算是心地善良，那他们呢？
    道德楷模？
    他们没想到，老谋子居然会用这种词来形容张秦川。
    这位前几天还因为聚众斗殴上新闻呢，虽然最后的结果比较好，不过就他的战斗力和过往的事迹，他跟善良沾边嘛？
    是不是进了东方厂，就连老谋子这样情商低的人，都变得舔起来了？
    眼看周围的人都不太相信，老谋子解释道：“我给你举个例子，我们拍这部电影的时候，开头有个跳伞的情节。”
    “当时我们联系了军区，那边答应可以派空降兵战士配合拍摄。”
    “但我们开机的时候，已经下雪了。”
    老谋子那标志性的大眼睛瞪着主持人，一手拿着话筒，一只手做了个夸张的手势。
    “你想想冰天雪地啊，那积雪都到大腿了，还是在树林里空降，那个难度可想而知。”
    “要是来一个要求严格一点的导演，肯定就用实拍了，我记得秦川当时找到我，特意交代我，一定不能用实拍，哪怕效果差一点都不行。”
    “最后那场戏是我跟着飞机拍的，你猜猜我们怎么拍的？”
    “？？？”
    主持人一愣，怎么又被老谋子反抛过来一个问题？

 第384章 ：商业电影课题

    没等主持人去猜，老谋子主动解释道：“秦川准备了几个大包裹，有这么大吧”
    老谋子又比划了一下。
    脸上也挂上了一点笑容道：“那个大包有几十斤重，里面装了一些米面，还有凝固的猪油啥的，干果零食都有，最后就用这些物资当坠物，绑在伞包上从飞机里丢出去，我当时用俯拍的角度拍摄，只拍降落伞，没拍下面的物资，就模拟一下真人跳伞。”
    主持人下意识点点头，又看了眼张秦川。
    他没想到这位面相凶狠的张导，居然为了防止战士冬季在恶劣情况下跳伞受伤，还是为剧组拍摄受伤，所以特意用物资替代战士跳伞。
    这样说来，那确实算得上心地善良了，不像有的导演那样，表面上看，还算是人模狗样的，背地里简直不是人，拍摄一个爆炸场景，居然真的用军犬扛着炸药包实拍，还把军犬炸死了。
    和这样的败类比起来，张导还不算心地善良？
    “哗哗哗”
    显然，不光主持人听到老谋子意思了，台下的人也听懂老谋子话里的意思了。
    这件事确实值得他们鼓掌。
    为了艺术较真，这是好事。
    但为了较真做无谓的牺牲，那就是傻逼了。
    “哈哈，我还要透漏一件事，如果看完电影后，有观众想去东北旅游，欢迎大家去黑省，可以去找一找我们当时丢下去的那四个伞包，这四个伞包我们没有收回，就当是给无意间发现它们的游客们一个小小的惊喜吧。”
    老谋子难得高情商一回，学着张秦川以前的样子，顺手给黑省旅游打了个小广告
    “哗哗哗~”
    这次的掌声比上次更热烈了。
    老谋子说完话，下意识把话筒又递给坐在他旁边的贾科长。
    主持人看着贾科长眼睛一亮。
    这位导演虽然这几年没啥作品，但他话题度高啊，黑点这东西，一旦沾上，那都是一生黑，这东西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
    贾科长就是这样的人，他以前可是被封小能手，没想到后来混进东方厂了，然后就陷入了数年的沉淀期，如今这几年贾科长没啥动作，不光是他以前的粉丝想念他，就连他的黑粉都有点想念他了。
    “贾科长您好，能聊聊张导在您眼中的形象吗？”
    “？？？”
    贾科长看着手上的话筒，再看看主持人眼里那好奇的目光，不禁有点头皮发麻。
    我有个屁的看法，我敢有吗？！
    “我”
    问到关于对张秦川的看法，一向在人前都显得很稳重的贾科长，说话也有点卡壳了。
    想了半天，贾科长咬咬牙道：“我进东方厂已经好几年了，以前呢对于文艺工作，或者说是作品创作，都有点过于片面，好在最后让我遇到了厂长，厂长就像我的指路明灯！”
    “有了厂长，这几年我一直跟在厂长身边学习，前年我经过厂长的指导，还拍了部电视剧，但电视剧拍完后，我越发觉得我需要跟厂长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贾科长说到这儿，冲着主持人点点头，准备还话筒了
    “？？？”
    相比起老谋子的吹捧，贾科长这个吹捧就有点太不要脸了，甚至有些肉麻了。
    怎么说，贾科长也是北电毕业的，怎么在张秦川面前，乖成这样？
    跟小学生似的。
    还跟厂长学习，知道的知道你去东方厂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又回北电来进修了呢。
    “贾科长，那您最近新作品的进度如何了？”
    “咳咳有想法了，剧本都准备好了，就看厂里下一步安排了。”
    贾科长咳嗽两声，把话筒递给老谋子，他不太乐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采访，特别是前排坐着这么多领导呢。
    老谋子看了眼话筒，肚子猛地一吸躲开了话筒，连接都没接，示意旁边的张秦川接话筒
    眼看话筒又回到了张秦川手上，主持人拿起题词本看了一眼，这才略带笑容道：“张导，那这部电影被您赋予了这么多意义，我们都知道，您一直都是国内商业电影的引导者，您又是怎么看待电影深度和电影商业性这样这之间的问题呢？这可是我们导演系的师生非常关注的问题。”
    北电又不是只有表演系，导演系也同样出名
    眼看主持人问到这个问题，不仅是台下导演系的同学好奇，就连今天过来的很多嘉宾都好奇。
    他们有些人虽然资格老，但要是论在商业电影上的成就，张秦川就靠他那部《新世界》都能秒杀他们大部分人了。
    有些东西，你不服不行，人家拍出来的电影，就是能赚钱！
    在这个领域，张秦川目前就是行家，如果他这部电影最终也取得了亮眼的票房，那这个业内商业电影专家的名头就跑不了了。
    理论总归是理论，一切理论最终都要靠实践来实现的
    “我其实很讨厌把所谓的商业电影跟文艺电影分开谈，然后又拿出两种电影的所谓的思想深度、故事深度来谈。”
    “从本质上来说，什么叫商业电影？就是这部电影能赚钱呗。”
    张秦川看了眼主持人，见她点点头，这才继续道：“什么叫能赚钱，观众喜欢的才能赚钱，观众不喜欢的，你拍的再好，也赚不到钱。”
    “而这个赚钱的区间怎么换算？假设一部戏投资二十万，最后票房一百万，虽然这个一百万对于很多电影来说，都不够拍摄的，但在我看来，这部电影它就是商业电影，它赚钱了。”
    “我们现在很多人把大制作跟商业电影捆绑到一起，以为只要上了大制作，重资砸下去，票房几个亿，就是赚钱了”
    张秦川摊摊手。
    “我从来不会为了什么电影的深度，故意把故事模糊化，能简单直白的，绝对不故意为了深度而深度，电影是给观众看的，而不是给同行看的，这样的电影，我觉得是畸形的。”
    “而如果出发点就设定为拍给观众看的，能讲出一个完整的，有意思的故事，这样的电影，就已经具备了商业电影的所有条件了，差别无非是故事类型还有演员阵容，对吧？”
    主持人又点点头，在张秦川说话的时候，她根本不敢插嘴。
    “所以，问题很简单，是他们不会做吗？不他们会做，只不过很多人拍电影不是拍给观众看的，他们拿着投资商的钱，拍出来的电影只为了取悦他们一小部分人，这样的电影，投资再大又如何，毫无商业性。”
    “我不喜欢这样，当一个行业不能正向的、持续的靠着良性发展来养活自己的话，那外部资金早晚有对我们整个行业失去信心的那一天，如果他们对咱们这个行业失去了信心，我们还有什么未来，还有什么发展？”
    张秦川口气很大，动不动就是行业发展，以点带面上纲上线。
    不过他现在身为导演协会的会长，以他的身份说这些话，哪怕是台下的人有的人不爱听，但他们也得憋住！
    人家导演协会的会长，他的职责是什么？
    引领行业发展、促进行业发展啊！
    这是他张秦川的本职工作！
    哪怕是他这些话有些装逼，但此时台下还是响起了掌声。
    这就是身份不同，说不同的话，大家的反应也不同了
    台下的张慧军，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张秦川，心里满意的不得了。
    张秦川越是光芒万丈，越是能显得他这个老师牛逼。
    而他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个课题。
    现在张秦川是他的学生了，那他这个理论派，能不能拿自己学生的经历，来深入研究一下国内商业电影的过去与未来？
    就这个大课题，有张秦川给他提供模版和资料，随便攒攒，再写篇论文，他有信心在两到三年之内，再出本书出来！
    嗯等会儿首映礼结束后就跟秦川商量商量！
    “好的，感谢张导的耐心回答，我相信我们各位领导、来宾还有同学们都迫不及待的想欣赏、学习您的电影了，在最后，张导能不能给我们透漏一下，您下一部电影有什么动向？比如准备拍什么题材？”
    张秦川站起身，又拿起话筒朝着台下道：“商业电影，以市场为主，我们厂每次拍摄电视剧或者电影之前，都做过大量的市场调研工作，而我下一部电影拍什么，这也取决于观众，就像这次的这部电影，它的最终走向如何，票房如何，都会给我们东方厂的市场调研带来一定的研究价值，等我们分析出这些经验之后，我才会决定下一部电影的题材。”
    张秦川说完话，朝着台下鞠了个躬。
    “哗哗哗~”
    虽然这货刚刚说话稍微有些装逼，大有一副国内导演都不会拍商业电影的架势。
    但他最后这句话，又很明确的表达了他的态度。
    看看人家，身为国内影视大厂的厂长，哪怕是张秦川，人家在拍摄商业电影之前，也会做详细的市场调研，这样的人，人家一心一意的去拍上映电影，怎么会不成功呢？
    起码和那些一拍脑门，自以为观众会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连市场调研都不做的导演比起来，起码强过他们很多倍吧？
    “景田？”
    “哎？”
    景田听到有人叫自己，扭头看了一眼，是坐在她旁边的一位学姐。
    这位她有点印象，靠着古装剧出名的，今年更是被评为了四小花旦之一，国内目前刨除那几个老牌女星之外，就属她们几个最红了。
    刚刚这位刚来的时候，景田还特意跟她点头示意，她就算再红，景田也不在乎，因为她不需要巴结人，也不需要跟别人抢资源，她都是自己带资进组，买角色！
    以前她就背靠西北圈可以找东方厂买角色，如今已经有了两次经验的她，加上张秦川又来了北电，那以后相比起其他人，她这个东方厂传统钱袋子之一，机会还是比别人多
    说话的姑娘看上去很年轻，脸颊上的线条有些硬，猛一看甚至有点方，随着张秦川讲完话下台，她才敢出声跟旁边的景田打招呼。
    根据这段时间的宣传，她知道景田也出演了张秦川这部电影。
    要知道，这可是张秦川啊！
    老谋子还是这部电影的副导演！
    这样的导演阵容，她想不通为什么景田能混进去。
    要是论长相，她自认她比景田要有优势。
    难道是地域问题？
    想到这儿，她抬起手主动拉起景田的小手，看着一脸懵逼的景田，笑眯眯的问道：“听说你家是长安的，你们长安有什么好玩的？”
    “啊？学姐你要去长安玩？”
    “想去走走对了，你跟张导以前认识？”
    嗡嗡嗡~~~
    昏暗的现场，礼台上的大荧幕，出现了一架飞机的身影，伴随着发动机的嗡嗡声，很多人都想起了老谋子刚刚说的话，这段应该就是跳伞的那个镜头。
    正说话的景田两人下意识的看向荧幕。
    随着四朵降落伞在天上打开，远处的朝阳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远处的黑暗也染上了一层金光，而四朵降落伞迎着黎明缓缓朝下面降落，降落伞上也有了层金光，就像
    神兵天降！
    景田扭过头，又看了这位学姐一眼，想了想道：“我跟张导不太熟呀，他拍戏的时候有点凶，我不太敢跟他说话。”
    到现在景田还记得张秦川当初对她说的那句话呢，那位说她，不太适合演人
    这句有点像是骂人的话让她记忆犹新。
    “哦？很凶？”
    学姐眼睛一亮，凶点好哇，凶就是严，严严了演员才能进步嘛。
    她已经受够了只拍电视剧了，拍再多的电视剧，也只是一个小花旦，她不喜欢小花旦这个名头，她想当真正的花旦，去掉前面那个小字！
    “学妹张导以前选角色的时候，都是在你们那个圈子里内部选的吗？你是不是那个西北圈的人？”
    景田眨眨眼，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感觉她好像是西北圈的，但上次聚会的时候，她只顾着吃饭，然后看着大佬装逼了，其他的她连说话的份都没有，她在那次东方厂内部的西北圈聚会上，只是个负责充当背景板的小喽啰之一啊。

 第385章 ：派系

    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什么意思？
    学姐看着景田的动作有些迷惑。
    她是想试探一下，看看这个学妹能不能帮她介绍一下关系的，如今这个学妹的样子，怎么看上去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算是吧，不过我”
    景田悄悄指了指前面张秦川的背影道：“我跟张导除了在片场的时候说过几次话，其他时间没什么联系的，西北圈很大的。”
    想了一下当初在东方厂聚会时候的人数，景田说了个很大。
    “”
    “学妹，你有没有张导的私人电话或者他助理的联系方式？”
    学姐徐徐渐进，终于暴露了真实目的。
    她本身也不比景田大多少，哪怕是有些心思，但和景田聊几句之后，她也藏不住了，她想往上爬！
    这个社会，有时候选择大于努力。
    别看她现在气势很足，外界名气也很火，但说到底，她就是个拍电视剧的，而且戏路非常窄，就是那几个古装剧来回换，其他类型的剧，目前她想混都混不到。
    至于她身后的投资方给她找资源？
    他们的资源顶多也就能摸到点小成本电影的剧组，稍微大点的基本上都摸不到，要不然就得拿其他的东西换。
    显然，她现在还不知道公司把所有资源都倾斜给她。
    不是没有导演考虑过拍电影的时候带上她，然后用她身后的粉丝拉票房。
    但不是哪个导演都能冒得起这样的风险的。
    强如周杰棍，以前就在老谋子的电影里混了个皇子的角色，后来他那几部粉丝向的电影，票房收入都不怎么样，而这位学姐跟周杰棍一比还是差的远，人家周杰棍都不行，她怎么敢有自信？
    明年她跟公司的合约就要到期了，如今有了名气，她翅膀已经硬了，公司现在已经给不了她想要的资源了，反而因为她现在的名气和身价，趴在她身上吸血。
    与其待在现在这个公司，所有的片酬、代言都要分给公司，那为什么不另谋他就？或者单飞？
    单飞她现在还没头绪，但另谋他就呵呵，刚刚台上那位，他那里不就是最好的去处吗？
    虽然没听说过东方厂有签约艺人部，但学姐已经打听清楚了，东方厂是不要艺人，因为他们每个员工都有正经工作，但如果把演员的身份放在次要的一面，打着兼职的名义，还是能混进东方厂的。
    背靠大树好乘凉嘛，如今东方厂一个女艺人都没有，她要是能混进去，岂不是一步登天？
    只要上了东方厂这条大船，那她以后再也不是什么四小花旦，她要当那唯一个花旦，其他的贱货，都要活在她的阴影下。
    这样的诱惑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每每想起来，她都彻夜难眠，随着跟公司合约到期的时间日渐临近，她大把的掉头发，天天都在想这件事，就是苦于没有什么关系，根本接触不到东方厂的人。
    别看她现在名气火，但她这种演员，在东方厂面前，就像一只小蚂蚁，根本不起眼。
    直到前段时间，终于传来好消息，张秦川居然来北电进修了，而且要在北电搞他的电影首映礼。
    紧接着，学校就传来了邀请嘉宾来电影首映礼的事，这位学姐算是报名最积极的。
    如今总算是看着那位在台上讲完话了，她心跳加速，周围的每一个人对她来说，都是机会，她渴望掉出来一位贵人，能帮她牵线搭桥，哪怕是给个电话号码也好。
    没想到，第一个搭讪的学妹，就是西北圈的
    迎着学姐期待的目光，景田有点不好意思，不是害羞，而是在想该怎么拒绝。
    她看上去是有点没脑子，那是因为她平时懒得动脑子。
    张秦川的联系方式，景田当然有，但这不代表她能在未经张秦川允许的情况下，把他的电话给别人。
    这点分寸，景田还是懂的。
    “学姐，这不太好吧，张导还是很注重隐私的”
    景田没明着拒绝，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学姐听到这话不仅没有气馁，反而往景田这边又靠近了几分。
    “学妹那等会儿电影放完之后，你去跟张导打招呼吗？”
    “”
    景田又眨眨眼，看着这位学姐，这是要电话不成，想让她带着亲自去见张导？
    她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不过想了想既然今天张导在呢，她还是这部电影的演员之一，于情于理等会儿放映结束后，都得上去见见张导，起码打个招呼，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想到这儿，景田点点头。
    学姐脸上的兴奋之色一闪而逝，主动跨起景田的胳膊道：“学妹，那等会儿你去打招呼的时候，我给你拎包。”
    “”
    看着热情的学姐，还有搀着她胳膊的手，景田这次是真不好意思拒绝了。
    “好。”
    “秦川呐，刚刚你讲话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我准备做一个研究国内商业电影产业链的课题，从导演的思想、计划之初，到立项、拉投资等等，一直到电影下映、票房分成等等，你觉得这个如何？”
    “？？？”
    张秦川坐在张慧军旁边，他没啥心情看电影，虽然这部电影不是他亲自剪的，但老谋子剪好后，他看过不止一遍了，心里早腻了，刚坐到位置上，没想到老师居然有新课题了。
    “老师是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
    张慧军能对他说这些东西，肯定是有所求的，张秦川很上道，直接问，大家师徒一场，还是利益互补，这没啥不好意思的。
    “嗯我想好了，你到时候的论文呢，就在这个课题里选一个小分类写写，到时候需要的一些相关的资料呢，由你给我提供，我会花一两年的时间整理一下，以后出书的话，第二作者写上你的名字。”
    张慧军笑着看向张秦川低声交代了一声。
    如今张秦川一天课都没来上过，但张秦川毕业论文该写什么，他都替张秦川想好了，不单单是论文，就连课题最后的成果，他都拿出来给张秦川分享。
    他对张秦川这个学生非常满意，要不然也不会花这么多力气，叫这么多人来参加今天的电影首映礼。
    “好的，那老师以后需要什么资料，给我打电话就行，嗯”
    张秦川想了想，他平时忙，有时候可能接电话有点不方便，想到这儿，掏出名片，在名片上写上一组电话。
    “老师，这是我们东方厂驻京办的组长联系电话，我有时候到处跑，要是不方便接电话的时候，你打这个电话跟他们交代也行。”
    “嗯！”
    接过张秦川递来的名片，张慧军满意的点点头，看看这就是他看好的年青一代领军人物的办事态度，哪怕是忙，人家还有驻京办放在这边，专门替他处理这些事务，不管张秦川学的好不好，起码态度好。
    “今天的采访怎么样？她准备问的问题，都是我挑的。”
    张慧军一边看电影，一边扭头跟张秦川闲聊。
    “哈哈。”
    往常的采访都会在采访之前先对一对问题，而这次，张秦川根本没跟主持人对台词，他待在化妆室一直等到台上准备好了才上来。
    丝毫不用担心主持人问出什么不太合理，或者激进的问题，如今随着张慧军一说，张秦川哈哈一笑。
    这就是在自己的地盘举办首映礼的好处，台上台下全是自己人，根本不用担心，至于他前几天那次打人的事件，今天更是没人提起，在座的都不关心这种东西
    小奉天今年还是很火的，这部《悬崖之上》里，小奉天春晚小品上留给观众贱兮兮的形象来了个大反转，直接摇身一变成了叛徒、汉奸。
    一个多小时后，荧幕上小奉天坐在老式汽车内，于河伟饰演的周乙坐在后座，趁着小奉天不注意，伸手用手里的绳子狠狠勒在小奉天脖子上。
    荧幕上的小奉天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脸上涨红，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于河伟面无表情的双手用力勒紧绳子，最后微微侧脸猛地一扭，伴随着一声轻微噗通声，小奉天舌头微微吐出来，头一歪，就这么死了。
    这是对叛徒该有的惩处手段，张秦川最喜欢这种简单直接的，要不是为了符合逻辑，他都想让周乙改成用刀乱刀捅死小奉天。
    最后想了想，还是按照原剧的处理方式，用勒死好点。
    捅死一个人，需要用血浆来渲染气氛，不好拍。
    而勒死一个人就不一样了，张秦川在这方面很有经验，他当时刚回长安准备创业的时候，当时没钱，找二姑要了二姑夫在外面的借条，他去讨债。
    犹记得那时候面对第一个债主，那个磨具厂厂长的时候，张秦川就先躲在他的车里，等他上车之后，用绳子勒住了他的脖子。
    对这种场景，张秦川不仅有经验，还体验过好多次，如今反应在电影上，小奉天的演技突破天际，甚至都不用于河伟多用力，他脸上的表情就能演出那种被勒死的感觉。
    无他全靠师兄一遍遍的讲解和教导
    荧幕猛地一黑，伴随着一曲贝加尔湖畔古筝版纯音乐，电影放映终于结束了，张秦川保持了一贯的水准，不搞片头片尾曲，就连他这部备受期待的电影也一样，说不搞就是不搞，简单省事。
    黑底白字，从演员表，到感谢单位，一行行字幕缓缓划过，所有人在场的人都没动。
    如果换到普通的电影院，观众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基本上都该起身离场了，没人在乎这些字幕，而这些字幕就像电影开始前，张秦川所说的那些幕后英雄一样，他们一直都在，只不过他们在幕后，没有人在乎，也很少被人看到。
    不过如今地点一换，北电可是以电影周边为专业的院校，大家都是电影业内从业者，这么多专业的人聚在一起看首映礼，那就不能像普通观众那样一到放字幕就离开了。
    他们要把所有的字幕都看完，才算结束，这不仅是对张秦川这个导演的尊重，也是对这部电影的所有工作人员还有幕后单位尊重。
    这就是学院派的精神，什么事儿都得讲究，有理有据。
    所有人都默默的看着字幕，足足过去三分钟，等所有字幕都划过，屏幕彻底变黑后，礼台里才重新亮起了灯光。
    “哗哗哗哗~”
    掌声终于响起，张秦川面带微笑站起身，朝身后三个方向分别挥手示意，他旁边的张慧军也站起身。
    “秦川，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首映礼，如果放在外面，那到了这一步，又该主持人上场了，要问一问现场观众，电影好不好看，有没有达到预期，有什么想问剧组之类的，邀请导演或者演员上台，再做一做互动。
    但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这个步骤就可以省去了。
    张慧军邀请了那么多北电以往的名宿、人员过来参加今天的首映礼，这些人或是看在他身为校长的面子上，或是本身就跟他有交情。
    如今电影看完了，电影质量如何，听掌声就能知道了。
    而到了这一步，就该张慧军这个师傅，带着张秦川亲自走一遍，把到场嘉宾都给张秦川介绍介绍，一是对外广而告之张秦川跟他张慧军的关系，二是把他的人脉关系介绍给张秦川。
    师徒嘛，这就是师徒，可不是普通带课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关系。
    如今张秦川刚来北电，张慧军就把能做的先做到位。
    敞亮点，他相信只要张秦川认下这份关系，这不仅对张秦川好，以后对北电也好
    “先生，好久没见你了，最近在忙着新戏？”
    张慧军旁边坐的就是陈导，张秦川跟陈导老熟人了，见面先来一句先生，陈导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浮现出来。
    这么多人在场，张秦川还这么称呼他，陈导很受用，哪怕张秦川现在名气大了，但张秦川对待他的时候，态度一直很尊敬，毕竟张秦川最早的时候，对外宣称是陈导的私人助理，陈导也承认这个关系，这几年有人问起来的时候，他还把这件事美化一下，说他当年慧眼识珠，一眼就看出来张秦川不简单。
    属于花花轿子大家抬，互相商业吹捧。

 第386章 ：你也有今天？

    陈导站起身，先跟旁边的张慧军再一次握手道：“张校长，恭喜你喜得爱徒啊。”
    “哈哈。”
    张慧军哈哈大笑，转身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他请来这么多人，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嘛？
    有了张秦川，以后张秦川发展的好，他这个师傅就沾光。
    “秦川，你这个新戏，我看你进步很大啊，参加了一次奥运会果然成长了很多。”
    “故事讲的条理清晰、徐徐渐进。”
    “风景拍的不错，既拍出了苍茫白雪的孤寂感，又拍出了黎明前夕的那种期待感。”
    “我觉得你在光影方面的进步最大，跟你以前的作品一比，尤为明显，通过光影，更好的表现出了当年那些奋斗在隐秘战线的老前辈们，当时的那种紧迫、压抑、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感觉。”
    “那一段在外国领事馆前的飙车追逐戏份，添加的很有新意，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商业电影的感觉，既讲了故事，又拍出了惊险刺激的飙车、枪战场面，戏里还加入了同志之间为了保全对方，甘愿自我牺牲的精神。”
    陈导咂咂嘴做了一番点评，张秦川尊敬他，他也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猛夸一番啊。
    只有张秦川牛逼了，他才会显得更牛逼啊！
    这个道理，陈导心里非常透彻。
    旁边的张慧军，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都止不住了。
    陈导再怎么说，也是国内顶级导演，哪怕是他现在的电影不会讲故事了，但名气在这儿放着呢，他夸人，跟普通的影评人夸人，重量都不一样！
    这次没白请陈导！
    “来秦川，这位是”
    对着陈导点点头，张慧军又开始给张秦川介绍坐在陈导旁边的那一位。
    说到对方的名字，陈导刚坐下，这位也站起身，先跟张慧军握手，又跟张秦川握手。
    此情此景，像极了家里的长辈带着晚辈参加宴会，长辈给晚辈介绍每一位在场的亲戚朋友
    随着电影结束，已经有学生会的人组织后面几排的学生离场了，而前面第一排坐着的那些人，都没起身，他们要等着张慧军带着张秦川一个个打招呼。
    而到了第二排，等级就分明许多了，第二排的人有一大半赶紧起身，已经往走道的方向提前排队了，这是要他们等着，等张慧军和张秦川跟第一排的人都打过招呼后，他们这些第二排的人，就要主动上去给两位大佬打招呼了，他们可没资格坐在位置上，等他们师徒二人过来打招呼。
    至于再后面几排的明星基本上就没人管了，上不上去打招呼，看自己吧，关键是有的人就算想上去打个招呼混个脸熟，但一看到走道上站着的那些圈里前辈都有点退缩了。
    张秦川他们不可能在这边待多长时间，等排着队轮到他们上去打招呼的人有限，排在最后面的，可能排到最后，也等不到一个机会。
    整个圈子里的阶级地位，在这一刻显现的淋漓尽致
    方脸学姐看着这一幕已经有些急了，她没想到就连打个招呼都有这么多人跟她竞争。
    “田田，咱们赶紧过去吧，等会儿排不上队了。”
    “”
    景田看着前面人头攒动的景象，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听到学姐的话，下意识站起身，两人跨着胳膊往前凑
    “张导，我是电影很好看，祝您票房大卖！”
    终于快轮到景田和方脸学姐这俩人了，此时她们身前的是一位男演员，勉强属于一线吧，平时在外也是一副硬汉形象。
    但他现在，在张秦川面前，鞠个躬，双手握着张秦川的手，先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就说出了后面那句话，说完之后笑了笑，这就算完了！
    强如一线大佬，也只能露个脸，说个好话，他也不能占据太长时间，得有点自觉性。
    “呦？最近没拍戏啊？”
    张秦川笑的很累，今天逢人都得笑，等张慧军带他介绍完十几位老前辈之后，这些明星之类的校友，逐个过来跟他打招呼，有的人他有印象，有的他都没听说过。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人家主动介绍，还祝贺他，他也得和气一点。
    如今总算是看到个熟人，面对景田，张秦川居然率先开口问她话
    跟在景田旁边的学姐，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她刚刚还以为景田跟张秦川是真不熟呢。
    没想到这位居然会主动打招呼，想到这儿，学姐眯眼看了眼景田的侧脸，等她扭过头的时候，脸上挂满笑容，就这么静静的打量张秦川。
    首先给她的第一印象是真壮！
    一股凶悍的气息扑面而来。
    是心动的感觉！
    拍惯了古装片有个后遗症。
    古装片里，很多时候，一个人所饰演的人物强不强，大部分情况下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比如有气质，长得好看，服装好看，这样的形象一出现，就是实力强的。
    毕竟影视剧镜头有限，不可能在配角上多下功夫，只要出现在镜头里的，形象、气质、服装都好的，肯定实力强。
    这样不仅表现形式简单，观众看起来也好分辨。
    而演员拍多了这样的戏，有时候就会留下以貌取人的第一印象。
    而张秦川就很符合她以貌取人的刻板印象。
    就他这个体型、长相和气质，再加上他刚刚的那些所作所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就是大佬之一啊！
    北电大门口，方脸学姐戴着个墨镜，一出门没走多远，就看见了自己的保姆车。
    拉开车门坐上去，没等助理说话，率先开口道：“我记得前几天有个记者预约采访的，说是要聊的尺度很大？”
    “对，有一个。”
    “给她打电话，我明天就有时间。”
    “哦？现在就答应她吗？”
    助理有些怪异的看了眼自己的老板。
    她很清楚，老板平时注意力都在剧组，只要有剧组联系，她都会看一遍剧本，但凡还凑合的剧，她都想演，至于这些采访之类的，她就没那么上心了，因为采访太浪费时间了，耽误她赚钱！
    而现在，老板参加了一个首映礼，出来就改变主意了？
    不是前几天还对那个大尺度的采访不感兴趣吗？
    “愣着干什么，打电话啊？”
    方脸学姐直到坐进车内，脸色终于变了，有些不好看。
    刚刚她满心欢喜的期盼景田能帮她在张秦川面前说句话，介绍一下。
    没想到景田在张秦川面前老老实实的，跟个被老师提问的小学生似的，问啥说啥，然后
    她就这么全程充当电灯泡，默默的听张秦川问了几个问题，再然后，张秦川就走了。
    走了！
    人家从头到尾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可是四小花旦啊，几个月前才被观众评选出来的最受欢迎的年轻女演员。
    但这样的身份在这位面前，都没被人家正眼看一眼，至于说话，那就更不可能了。
    直到人走后，她才反应过来。
    但这种事儿，她又不能怪景田，毕竟站在张秦川面前，她当时都有点不太敢说话，直到出来了，坐到车上了，才能无能狂怒般的回想一遍刚刚的情况。
    眼下没有当场跟这位大佬搭上话，她准备启动第二计划。
    至于什么恼羞成怒，那不可能的，想要往上爬，就得抱紧大腿。
    大佬没正眼看她怎么了，这证明她混的还不行，不值得大佬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所以，她要换一种方式，让这位大佬记住自己，甚至靠着这次的事扭转局面，蹭一蹭大佬的名气，然后她再亲自上门拜访那位大佬。
    对了！
    想到这儿，她突然想起来，那位大佬最近好像在南方，好像是姜导邀请他拍戏。
    这自己是不是能主动以探班的名义去见一见那位大佬？
    不过那个剧组好像没有自己认识的人啊。
    有点头疼
    三天后，鹅城。
    黄四郎家里碉堡上。
    一架望远镜前，张秦川一身浅色的着装，上身长袖外面还套了件褐色的条纹马甲。
    头发梳成了背头，油亮油亮的
    今天这场戏，是补拍姜闻他们进城，黄四郎派人来接他们，给他们下马威的场面。
    而黄四郎这边的戏，需要他站在家里，通过望远镜来观察姜闻这一行外来者
    “老爷，老爷！老爷来了！”
    管家戴了顶软边帽一身长衫，走上楼梯的时候，还撩了一下长衫的前摆，显得很有气势。
    不过镜头没往他那边拍，这边张秦川需要演一个面见替身的戏份，而替身，肯定也得他演，这几个镜头都得分出来单独拍摄，后期还得通过特效把他和替身分开拍的镜头剪到一起
    “谁啊~”
    张秦川拿着望远镜，视线都没从望远镜上离开。
    “你自己！”
    “黄老爷万寿，小的杨万楼，这厢有礼了。”
    姜闻站在旁边，亲自说着这句本该是张秦川演替身的时候才说出来的台词
    张秦川这才把目光从望远镜上挪开，微微扭头，面无表情的朝侧面看了一眼。
    “赝品是个好东西啊！”
    “赝品是个好东西啊！”
    姜闻跟着学了一句给他搭戏。
    张秦川装着看了眼替身，又把注意力挪回望远镜上的样子，继续看着望远镜交代道：“走几步！”
    “走几步！”
    姜闻配合着张秦川演戏
    张秦川眉头一挑，一只眼被单筒望远镜挡住，另一只眼眉头一挑，往一侧又看了一眼。
    “他妈的，走的有气势点！”
    “他妈的哎咔，停一下。”
    姜闻突然卡壳了，看了眼张秦川身前的提词器，上面明明写的走出个虎虎生风。
    “哎秦川，你这句台词不对啊。”
    “你这啥词啊，我说着不得劲儿。”
    张秦川朝姜闻这边看了一眼。
    他拍戏的时候，对于现场演员的台词把控不是那么严格，再加上他一直以来拍摄的题词，都算是现代剧，哪怕是《悬崖之上》也才是几十年前的。
    这样的剧，都是偏生活化一点的，演员之间的对话台词，都偏口语化。
    这样一来，观众看的时候，可能猛地发现不了，但听上去，就感觉莫名的顺耳，很舒服。
    不像有的剧，台词一板一眼的，但有的演员为了说准台词，就会显得很假，或者是很别扭，不自然。
    到了如今，轮到张秦川拍戏的时候，他就是养成了这种习惯。
    就像他现在这样，他是个地主恶霸，一方豪强，姜闻让他本色出演，在气质这一块，他当然没问题了。
    就是这个台词，有的台词明显偏文艺，他不是不能说，而是有些词，就像这句走出个虎虎生风。
    他平时生活中也没这样说过话啊，真要让他这么说，他自己都感觉着别扭。
    他都感觉别扭了，还怎么演出好的效果啊？
    所以到了这一步，他直接改台词，改成符合他气质和习惯的话语。
    什么叫走出个虎虎生风，直接爆粗口才有豪强的气势！
    文绉绉的演什么豪强？
    “不是”
    姜闻抬抬手，看了眼题词器，又挠了挠头，以前他在剧组的时候，也有张秦川这个毛病，自己改剧本，改台词。
    如今张秦川来了，他总算是体会到以前跟他一起合作过的那些导演面对他改台词时那种无力感了。
    就这一句话，改了吧好像也无关紧要，主要是他就算是不愿意改，张秦川也不听他的呀，这货能答应来演戏，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至于其他的，不能要求再多了。
    旁边的老葛看着这一幕，呲着牙憋着笑，这一幕有点好玩，从来只见姜闻当片场恶霸的，如今你有今天！
    他想笑，但周围的人都没笑，特别是剧组的工作人员，他们
    他们理论上应该听姜闻这个导演的，但现在，他们的厂长也站在这里，眼下这种情况，那不好意思，厂长在，肯定听厂长的啊！
    旁边的遮阳伞下，范八冰翘着二郎腿躺在躺椅上看着这一幕，眼看姜闻挠头，她拿起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这样的情景，从张秦川一到剧组，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她也见怪不怪了。
    顺手打开手机，准备看看围脖上的新闻。
    《小花旦——能被张导睡，那也是一种荣幸！》
    《要是换成张导，我肯定毫不犹豫！》
    看到这两个新闻标题，范八冰一愣，他现在看到张导两个字，下意识就想起张秦川，这新闻莫非还跟张秦川有关？

 第387章 ：现在的年轻人...

    顺手点开新闻，果然
    现在的手机网速还是差了点，特别是在户外，用手机本身流量的时候，那
    一般人根本不敢用手机直接看视频，太费流量了。
    而这个新闻，就是用一种类似截图的模式，把两人采访时的画面截图，连带着下面的字幕给截下来，除开最上面是两位当事人的截图，后面延续的全是文字截图，一行行的连在下面，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人的对话。
    这样的图片耗费流量比较少，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个大概，这就是这年头所谓的有图有真相。
    而图上的人物，右边的那位记者，范八冰不认识，倒是左边的那个所谓的小花旦，范八冰一眼就认出来了，谁叫人家这段时间红呢？
    有些话题，要是让男人聊，就没有那么炸裂的效果，同样的话题，如果换成女人聊，那效果就又不一样了。
    而这个采访，所聊的话题就是关于潜规则之类的。
    也不是说通篇全聊这个话题，本身就是娱乐向的明星采访，女主持人问了小花旦一些问题，然后，两人聊着聊着，话题就偏到了影视剧投资方的方向。
    从以前的制片厂时代，聊到了煤老板投资商，再聊到了现在的一些新兴的投资方，顺势就又聊到了影视剧投资和导演之类的话题。
    从这个话题又引申出了潜规则。
    画面里的女记者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圈里的潜规则，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
    小花旦信誓旦旦的说她知道，甚至她周围，包括她自己都接触过。
    只不过她比较洁身自好，没有走过这条路，只不过潜规则属于圈内长久以来都存在的一种现象。
    然后，字体加粗的一张截图上，显着着两人这场采访最炸裂的问题。
    女记者说她本人也对潜规则不太反感，比如如果换成张导这样既有才华，本身还是单身，还多金的导演，那张导对她勾勾手她也愿意。
    小花旦问，是哪个张导？
    女记者这才说，是东方厂的张导，时下热映的电影《悬崖之上》的导演张秦川。
    说到这儿，小花旦附和道，如果是张导对她用潜规则，那她也愿意，甚至不给资源也愿意。
    因为采访者和记者都是女人，两人聊起来气氛到位了，说话就有些肆无忌惮，两人聊到这里，还达成了共识似的。
    小花旦最后还补了一句，如果能被张导潜规则，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耀了，她能吹很久。
    最后两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范八冰看到这儿，整个人都惊了！
    她这段时间因为税务的事儿极其低调，不光是她，很多一线明星这段时间都夹着尾巴做人，该补的补，补完也不敢得意，就怕被曝光出来。
    像他们这些人，只要补上了少交的税，其实后果是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严重的，那些能上报被媒体报道出来的，都是窟窿太大，数额巨大的。
    但她没想到，她只低调一段时间，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
    这也太大胆了！
    虽然她们聊天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是假设，但这几天恰逢张秦川的新电影上映，外界的媒体、大众，目光都聚焦在这部电影上。
    趁着这个档口，居然曝出了这样的采访，想干什么？
    蹭流量？
    范八冰看着手机上那位小花旦的图片，本能的觉察出一丝危险的味道。
    这个小贱货！
    像她这段时间，不接戏、不接商业活动，老老实实跟在张秦川身后端茶倒水的，不就是为了讨好张秦川吗？
    现在，这个小贱货居然另辟蹊径在采访的时候大放厥词，居然以能被张秦川潜规则为荣？
    看着图片上这个小花旦和那个记者的嘴脸，范八冰撇撇嘴。
    张秦川要是那么好勾搭，她现在还用这样？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所谓，是不是以为自己有了点名气，有了点样貌，想高攀谁就能高攀谁了？
    想到这儿，范八冰返回桌面，点点手机屏幕，找到了自己助理的号码。
    既然现在有人给她危机感，那她就得尽一尽老前辈的义务了。
    范八冰跟张秦川认识这么久，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虽然高端的玩不来，但各种小手段，或者直接模仿张秦川的手段，她还是玩的来的。
    现在，她准备先给这位小花旦上上强度，比如举报对方税务有问题。
    她就不信了，在大家都不干净的情况下，圈子里还能有什么白莲花？
    想通过一些夸张的言论引起张秦川的注意？
    问过我范八冰了没？
    先给你找点麻烦，等过了这一关再说吧。
    哼。
    范八冰给助理发信息交代几句，脸上刚挂上笑容，眼看着张秦川朝这边走来了，她赶紧端起旁边冰桶里的果汁，倒了满满一杯，站起身道：“累了吧，我冰了果汁，你要不要尝尝。”
    张秦川往躺椅上一坐，狠狠出了口气，还是这日子舒坦啊。
    第一次当演员，他很有感悟，比如说少操心。
    以前虽然他也不用太过于操心，但拍摄的时候，各个组的组长，最后把小事处理完之后，一些大事还是要拿到他这里，征求他的意见。
    而现在就不一样了，在这个剧组，张秦川只是个演员，其他的他都不管，都需要姜闻操心。
    就像演戏，他怎么演着自在，他就怎么演，至于姜闻的意见，那不重要，反正只要视觉效果达成就得了，台词稍微改变一点点不影响大局。
    端起果汁喝了一口，不是单一口味的果汁，而是复合的，桃汁加芒果汁里面还加了点西柚，酸酸甜甜的很解暑。
    “厂长，这是厂里刚发来的传真，您看看。”
    身边走来一位剧务组的人员，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递给张秦川。
    “嗯？啥东西？”
    “首日票房数据。”
    “嗯！我看看。”
    接过文件抖了抖，张秦川没顾上看前面的各个城市院线的收入分析，直奔主题只看最下面的首日票房。
    3312万！
    一天！
    看到这个数字，张秦川眼睛一亮，这个票房可以啊，要是能稳住这个趋势，这次的《悬崖之上》起码有望四个亿了，要是后劲儿足，五亿也不是不能展望的。
    他这次挑的这个时间，很有纪念意义，但有得必有失，九月份下旬，学生已经开学了，又没啥节日，离着国庆节还有小半个月，除了这个日子重要之外，其实本身不算是票房旺季。
    如今首日票房就冲到了三千多万，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保持住这个趋势。
    “怎么了？还有别的事儿？”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身边还没走的人，好奇的又问了一句。
    “厂长，刚刚刘组长打来电话交代了一声，说咱们的舆情组监控到一件小事，有个小演员蹭您的流量，说了一些有些出格的言论，目前他们正在跟进，后续怎么做，他们想问问您的意见。”
    “？”
    刘组长就是东方厂网络组的组长，网络组下辖好几个小组，比如那个做自媒体影评人的宣传组，还有网络舆情监控组，水军组等等。
    张秦川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有人蹭自己的流量？
    还说了一些出格的言论？
    “说了啥？”
    范八冰刚坐下，就听到旁边剧务组的人跟张秦川反馈这件事，不禁有些下意识的紧张，她不太想让张秦川知道这些消息，省的便宜了那个小贱货。
    但如今人家东方厂的人，隔着那么远，都把电话打过来了，不愧是专业搞监视的，圈子里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监视。
    想到这儿，范八冰主动开口道：“我刚刚也看见新闻了，有个小演员，可能是为了曝光度吧，她接受采访的时候说如何能被你潜规则，是她的荣幸。”
    说着，范八冰还拿出手机，找到刚刚她看的那条新闻，把手机递给张秦川
    “哦？”
    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新闻，张秦川也愣了一下，自从他创建东方厂以来，他见过黑他的，也见过夸他的，但这么上赶着对他说这种话的，他真是第一次见，不禁有点稀奇。
    现在的女演员，挺大胆的啊，不过她这一招确实有用，张秦川确实记住了她，对于这位，他还是有印象的，只不过他对她的感官不咋滴，总感觉这位虽然属于事业型，拍戏不矫情，比较拼。
    但她拍戏的感情不对，属于那种把拍戏当工作，六十分万岁党。
    只要对完了台词，情绪意思意思，有那种感觉就行，至于什么更深的演技啊、感情层次之类的，都跟她无关。
    这样的演员，对张秦川来说，基本上没啥用，有她没她都能演。
    他的剧里，好像只带过一个景田这种拖油瓶吧
    眼看张秦川拿着手机陷入了沉思，范八冰还以为张秦川对那个小贱货来了点兴趣呢，咬咬牙脸上带着笑容道：“怎么？对她感兴趣了？”
    “哼~”
    张秦川瞥了眼范八冰把手机还给她，扭头对着旁边剧务组的人交代道：“等会儿告诉食堂师傅，晚上给我整点烧烤，烤点腰子生蚝啥的。”
    “明白！”
    “哈哈，张导咱可不敢天天这么吃啊，这谁受得了啊？”
    优子笑起来的时候，上嘴唇有点翘，面相会显得非常奸猾。
    晚上一下戏，张秦川叫上几个人，一起吃烧烤。
    自从开完首映礼正式进入剧组，张秦川基本上天天晚上都请人喝酒，有时候是跟几个小辈，今天又轮到姜闻他们几个了。
    这一桌上的人，国立、优子、姜闻这些人都四五十了，只有张秦川自己年轻点，旁边的小武算是不上不下的。
    看着桌上摆着的串，优子率先调侃一句
    “那没办法，地主家有余粮啊~可劲儿造，受不了晚上找媳妇啊。”
    “啊哈哈哈哈！~”
    姜闻见张秦川学着以前优子在戏里的那句“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不禁哈哈大笑。
    优子抿了抿嘴唇，没接话。
    他都这个年纪了，跟张秦川不能比啊
    “秦川，我觉得得把那场咱三个一次吃饭的那场戏往前提一提了，要不然再过几天都混熟了，就拍不出来那种感觉了。”
    姜闻拿着几个签子，签子上是一分为二的一整个羊腰子，也不用切，直接咬了一口，吃的非常豪迈，边吃边说道。
    优子看了眼姜闻，又看了眼旁边的张秦川点点头道：“我看行！”
    “哈哈哈！”
    张秦川看着优子伸着个大拇指，又冒出来这句话，不禁又被他逗笑了。
    他以前跟这位基本上没怎么接触过，优子这人圈里都知道，他跟冯裤子算是黄金搭档，只不过拍完《夜宴》之后，那部戏有点拉，冯裤子迫切的想转型，又拍了《集结号》，而这部电影里，冯裤子根本没给优子留戏份。
    当时《集结号》的票房也算不上高，搞到最后，冯裤子还得带上优子拍了部《非诚勿扰》，也就是这部电影，终于让冯裤子找回了信心。
    刚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就被张秦川给弄了。
    而没了冯裤子，这两年优子就有点麻了。
    他不是找不到资源，而是跟冯裤子合作的习惯了，外面的戏他很多都演不了。
    他的戏，很多都是一个味，优子这人有演技，只不过很多观众不在乎他的演技，有时候往往他一露面，很多人都忍不住想笑。
    他本身这张脸，就代表了一定的票房。
    而这次姜闻邀请他，也算是给他找了个出路，拉他一把。
    如今他跟张秦川不熟的情况下，才好演那场姜闻他们三个吃饭的戏。
    眼下张秦川天天请吃饭，要是过几天混熟了再拍，他怕拍不出来那种感觉
    “那咋弄？要不现在拍？”
    张秦川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姜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杯猛的往桌子上一磕。
    “成！那就现在拍，优子你呢，成不成？”
    “你俩都成了，那我不成也得成呀~拍呗~”
    优子还是那个样子，低眉怂眼的看了两人一眼，状态非常好。
    “啪啪！”
    姜闻拍了拍手道：“小武，你去通知一声，叫上人咱们先来一场试试，我给你说，我早就等着这场戏了，我当时写本子的时候，脑子里就想着这场戏，赶紧去。”

 第388章 ：黄老爷！

    手上拿着串正往嘴里塞的小武，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咧着嘴道：“哥，你咋不去喊人啊，我这正吃着东西呢，张导请客的机会，可不容易啊。”
    “哎？！”
    姜闻听到弟弟的话，右手猛的一抬。
    “我去，我去，哥你在这儿歇着，我去！”
    小武手里还拿着串，站起身猛的退开几步，这才讨好的说了一声，转身边吃边去叫人了。
    “哎，小武！”
    张秦川眼看小武都快走远了，赶紧也喊了一声。
    “咋了黄老爷？还有啥指示？”
    “你让食堂再炒几个菜，我们一会儿拍戏真吃。”
    “得嘞！”
    “黄老爷的宅邸，竹林掩映、碉楼耸立，易守难攻，万夫莫开呀！”
    “县长英雄气概，师爷文采斐然，珠联璧合，里面请！”
    半个小时后，张秦川换身了一身深色的礼服，姜闻和优子也赶紧补了个妆。
    这戏，就算是随性而为，饭都没顾得上吃，说拍就拍
    “小六子的死，壮烈！今天请你们来，就是要当面为小六子讨回这个公道。”
    “”
    姜闻打量了房间一眼，对于张秦川再一次擅自篡改台词已经无力吐槽了，台词里对于小六的称呼应该是六爷。
    可张秦川演的是豪强黄四郎啊，这在张秦川看来，能随便来个小屁孩就让他喊一声爷的？
    哪怕是开玩笑也不行啊，他就喊小六子，不仅喊小六子，甚至对于姜闻这个县长，他也没用尊称
    “如果真的是黄某人指使，那”
    张秦川走了几步，顺手拿起一旁武器架上的一把肋差。
    “那我就像小六子那样，当众剖腹自杀！”
    “不但自杀，我还要请你，当我的介错人，砍下我人头，高挂艳阳楼顶。”
    张秦川身高要比姜闻高一点，此时他双手托刀把刀递给姜闻，脖子微微前伸，脸都快凑到姜闻脸上了。
    两人四目相对，张秦川说话的时候，脸上表情很少，没什么各种肌肉用力的微表情。
    他演狠人，根本不用那些小伎俩，一个眼神，整个片场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姜闻看着张秦川的眼神，哪怕是知道在演戏，但此时张秦川就是给他一种相当大的压力。
    就好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随时都能扑上来，吞了他。
    轻轻点了点头，镜头给到旁边的优子。
    这位戴着白色的礼帽，脑袋后面竖着开散的半长头发，形象多少有些滑稽。
    优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
    以前姜闻就跟他说过，他对于黄四郎这个角色，最中意的人选就是张秦川。
    国内其他男演员，有的也不是演不来，而是他们那种感觉，都不是姜闻想要的。
    什么叫豪强？
    这可不是演皇帝那么简单的。
    有些清宫戏，那几个演皇帝的演员，演一些贵气，靠着眼神和面部表情的修饰，能演出皇帝的感觉。
    但很多清宫戏里的皇帝，贵气有余而没有杀气。
    想想也知道，正常人，哪怕是演技再好，杀气这东西，可不是多做点心理建设，多写点人物小传就能演好的。
    再说了，那些清宫戏里的皇帝，也很少会亲手杀人，根本就不需要杀气。
    这东西在姜闻看来，很玄妙，让大部分人说，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很多人等真的见到的时候，一眼就能感觉出来。
    后来，他在那次的导演协会年度典礼上，见到张秦川的时候，当时就从张秦川身上感受到了这种感觉。
    那段时间，张秦川还没彻底融入娱乐圈呢，又恰逢让人收拾王精他们几个，还有陆穿那个小比崽子跳脸嘲讽他。
    所以见到当事人的时候，他身上就带着股这样的杀气，正好被姜闻看到，以至于从那之后，姜闻对这种感觉都有点心心念了。
    优子也是，他知道这种感觉，但没想到，张秦川稍微一眯眼，杀气说来就来，他现在脸上惊讶的表情可不是演的，而是下意识发自内心的惊讶
    “但话又说回来了，万一不是我，那就是辱我的名声，欺骗你。”
    张秦川右手拿起武器架上的另一把武士刀，随手挽了个外刀花，转动手上的武士刀反握着，双手背到身后，转身走了几步。
    他旁边，跪着三个人，小武是第一个，他这个妆容很有意思，脸上还带着点刚刚吃烧烤的时候没擦去的油，如今化妆师也没给他怎么收拾，正好就是一副突然被抓来的感觉。
    旁边是那个冤枉六子多吃一碗粉的小民，他旁边是黄四郎的管家之一胡万
    站在他们面前，张秦川背着双手，手里的那把武士刀被他双手横着拿在身后，眼神微微往下一扫，一副睥睨众生的样子道：“要么三命抵一命，要么随时告发我，我随时死。”
    他说话的时候，眼前跪着的那三个人，不太像人，反倒像三条狗，还是他随时一声令下就能宰了的狗
    “嗡嗡嗡嗡~”
    跪在最中间的那位小民，此时不知道是演技好，还是真的被张秦川吓住了，浑身发抖，嘴里发出蚊子哼似的嗯嗯声
    “黄老爷，我听说自裁用短刀，长刀归介错人。”
    姜闻拿着刚刚张秦川递给他那把肋差示意了一下。
    “是吗？”
    张秦川猛地把手上的武士刀抛给姜闻，姜闻也把手上的肋差抛给张秦川。
    “啪踏”
    姜闻表情都酝酿好了，奈何张秦川抛来的武士刀，他没接住，掉地上了
    优子在旁边强忍着笑，目光看向了周围的工作人员。
    姜闻深吸了一口气，太丢人了！
    本来好好的，对戏对的都正常，怎么到了这一步，他掉链子了呢？
    没事给我补个镜头，来个人再给我抛一下，别站太远。
    姜闻面无表情的维持着面部管理，叫旁边的剧务组工作人员站在他身前又给他抛了一次，这次总算是接住了
    “马某人这个县长，买来的！”
    “买这个，就是为了赚钱！”
    “而且，马某人不喜欢赚穷人的钱。”
    张秦川抿了一口酒，他是真喝，桌上的菜也是真菜，此时的饭桌上，就他还有姜闻、优子，三个人
    “那你想赚谁的钱？”
    放下酒杯，张秦川歪着头随意问了一声。
    “谁有钱，就赚谁的钱。”
    姜闻看了眼张秦川，又看了眼旁边的优子，镜头围着他们三个转着拍了一圈。
    “那谁有钱？”
    “你有钱！”
    一坐下，没了身高的差距，姜闻身上的气势又回来了，都敢用食指指着张秦川了。
    看到他指着自己的那根食指，张秦川下意识眉头一皱，脸上那微微的笑容也不见了。
    酒桌上的气氛，在他没说话之前，提前进入状态了
    冷哼一声，张秦川微微摇摇头，一副不跟乡下人一般见识的样子，指了指周围道：“你看上我的东西了？”
    “呵呵”
    姜闻接住冷笑的空挡调整了一下张秦川再次改词的错愕。
    朝着旁边优子一直笑。
    优子听到姜闻的笑，也跟着无奈又掺杂着奉承一起笑。
    “我不是土匪，我是县长！”
    “挣钱，得讲究个名正言顺吧？”
    “哼！”
    张秦川也冷笑一声，抬手打了个响指，双臂放在餐桌上，身子微微前伸。
    “我们鹅城有两大家族，干的都是把人卖到美利坚修铁路，赚的都是刀乐！”
    “还说刀的事儿！”
    优子挤挤眼，听到刀乐这个发音，他还以为张秦川说的还是刚刚刀的事儿呢，指了指张秦川，讨好的打了个圆场。
    “nonono，刀乐是美利坚人用的钱，刀乐、美金，you know?”
    “刀乐？到了！”优子在张秦川和姜闻之间，像是个润滑剂，又像是个中间人，极尽所能的给两个人搭话茬。
    “黄老爷一来，钱就到了！”
    “哈哈哈！”
    姜闻眉头一动，跟着也笑了一声。
    优子弯着腰，端着酒杯道：“咱们喝一杯吧。”
    “好！”
    “来。”
    三人端起酒杯碰了一杯
    “黄老爷~整个南国谁不知道，在鹅城你黄四郎是老大。”
    姜闻拍了下身上的长衫，看似对着张秦川说话，眼睛却看向旁边的优子，说到最后黄四郎是老大的时候，他才扭头看向张秦川，还冲他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老大有啥用？每天睡醒一睁眼，几百人跟着我吃喝拉撒，我都得等着我赚钱？真正落到我手上的，能有几个子啊？”
    说着这话，张秦川还有点感慨。
    相比起圈里其他人赚的钱，他拍戏至今明面上不少赚钱，但他存不下钱啊。
    他赚的多，花的也多。
    比如手下各个员工的待遇，他给的都快到行业其他公司同职务人员的两倍待遇了。
    就这还得加上其他福利呢。
    而除了员工，平时各个地方、各个部门的关系疏通，逢年过节的迎来送往等等，这又是一大笔钱。
    要是按赚一百块来算，真正最后落在张秦川手里的，也就二三十吧。
    不过他很满足这种生活，钱不够再赚呗，只要有能力，这个世界上的钱是赚不完的。
    张秦川不图一笔捞够本，他图的是长久稳定的环境和关系网，只要这些东西稳定，他就能一直赚钱，这才是他最在乎的
    想到这儿，张秦川歪着头看向姜闻道：“如果你真急着赚钱，我倒是有个好路子。”
    “哦？请讲！”
    姜闻抬抬手，把长衫宽大的袖子都下去，露出手腕，挪了下桌上的酒瓶
    “张麻子！”
    随着张秦川说出这个名字，桌上的三个人互相对视，谁都没急着说话。
    “啊~~~~”
    旁边的工作人员适时给了个配音，这段要加一个胡万管家把那个小民阴死的镜头，那要等这边拍完了再拍
    “真死啊~”
    优子一脸大惊失色的表情，看着桌上其他二人，他们三个只有优子一副害怕的样子，张秦川跟姜闻好像都见怪不怪似的
    看着甩到桌上的几滴血浆，张秦川伸手沾了沾，拇指食指搓了搓，这血浆有点稀，而且里面没油，手感不对劲儿。
    这是为了后期衣服上沾染上血浆之后，方便洗。
    其实真正的血里，都有油，这也是为啥砍人砍多了之后，刀柄容易滑的原因，就是血沾的多了
    张秦川拿起筷子在酒瓶上敲了两下，这才端起酒杯看向姜闻。
    “张麻子？”
    姜闻故意低着头，抬眼看张秦川，这样他头上的抬头纹非常明显，会多少显得他更有气势。
    “嗯，张麻子。”
    “那么这个张麻子，是跟我们有关系呢？还是跟钱有关系呢？”
    “都有关系！”
    张秦川又抿了一口酒，拿起筷子还夹了一筷子菜，边吃边说道
    “哦？莫非他在鹅城？”
    姜闻眼神微微一眯。
    “那他妈我哪知道？！”
    张秦川瞥了眼姜闻，一副看白痴的表情。
    “”
    还是优子反应迅速，弯着腰再次起身，拿起酒瓶哈哈大笑道：“黄老爷这话，真是大开大合，简单直接啊。”
    给张秦川添完酒，他又伸着胳膊给姜闻面前的酒杯里添酒。
    姜闻愣了好几秒，低着头差点骂出声，眼看这优子给他打圆场，这才深吸一口气道：“那这个张麻子到底在哪呢？黄老爷你就算不知道他具体在哪，但大概位置，你不跟我们聊聊？”
    “聊聊！”
    优子附和了一声
    “此人盘踞鹅城周边交通咽喉，明白嘛？”
    “不明白！”
    优子摇摇头。
    张秦川一副看废物的眼神，又扭头看向姜闻。
    “我是做什么生意的明白吗？”
    “不明白！”
    姜闻跟优子一样，回答的很果断
    “小半个南国的烟土，都是黄老爷您在贩卖”
    优子补了一句。
    “错！我不过是给刘都统当跑腿的，而且只是其中一条腿。”
    张秦川伸出食指摇了摇，打断了优子的话
    “那刘都统到底有几条腿？”
    姜闻右胳膊压在桌子上，身子前倾，问了一句。
    “三条呗！”
    优子赶紧又给他找补一句。
    “黄老爷还是条大腿！”
    “对，大腿！”
    张秦川右腿直接抬起，狠狠砸在桌子上，伴随着桌子震动，酒瓶、盘子丁玲桄榔的一阵乱响。
    “可是我这条腿，断了！”
    “断了？”
    “怎么断的？”
    两人都一脸好奇的看向张秦川
    房间里周围灯光打着，这么热的天，室内加上灯光，场中的三个人脑门上都冒汗了。

 第389章 ：宣传新闻

    “师爷，高！”
    “县长，硬！”
    “黄老爷，又高又硬！”
    “哈哈哈。”
    张秦川三人各拿一个酒瓶，直接用酒瓶碰杯。
    一场戏拍下来，姜闻很满意，旁边的优子也有点意犹未尽。
    当演员的，很多演出来的人，到了年纪，就好这一口，他们可能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拍戏的时候，那种感觉。
    那种三个人身在戏中，化身为戏里的人物，带入其中酣畅淋漓的演一场的感觉。
    不过他俩演舒服了，张秦川等到旁边摄影师伸手示意后，脸上刚刚还存在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了。
    他不是演员，他也理解不了那种棋逢对手，和水平相近的人对戏的那种快感，相反他此时稍微感觉有点无聊，没意思
    “来来来！咱们继续吃，这场戏演的不错，优子我就说张秦川能演黄四郎吧？他往这儿一坐，他就是我心里最好的黄四郎，小武！赶紧过来啊，咱们接着吃。”
    姜闻招呼了一声，扭头看向脸上带着些微不爽的张秦川，眉头一挑道：“咋了？嫌菜凉了？”
    “不是菜凉了，是没意思。”
    张秦川摇摇头，看了眼刚好坐到他身边的小武。
    “哈哈哈，张导你还嫌没意思，我哥你们三个坐在这儿吃吃喝喝，我可是在旁边跪半天了。”
    小武这人说话直，在场的都是自己人，他刚一坐下就发牢骚。
    “哎？你这话我就不认同了，什么叫我们三个吃吃喝喝，你在那跪着？这拍戏呢，戏里这一段你不该跪着？”
    姜闻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弟弟。
    “那也不能一直让我跪着啊，镜头又没拍我，你看看你看看”
    小武一抬腿，准备学着刚刚张秦川的动作，也把腿放到桌子上。
    “你可省着点吧，这菜还没吃呢。”
    姜闻笑骂了一声，挥了挥手，指着小武朝张秦川道：“你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这小子从小只有我揍他，我爸妈都没舍得打过他。”
    “哼老的疼小的？”
    张秦川接了一句。
    “那也不是，这小子点子多，比我会说话，那句话叫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俩小时候出去玩，我们俩要是都回来晚了，我呢我妈问我干啥去了，我就说出去玩了。”
    姜闻倒了一杯酒，笑着看向在场的人，开始讲他小时候的故事。
    “当时我妈听到我这个理由，让我爸拎起我就是一顿抽，就拿皮带抽啊，就跟你上次抽那谁”
    姜闻说到兴头上，又想起上次张秦川抽冯裤子的时候，嘴上下意识就说出来了。
    话还没说完，他这才意识到场合不对，这话不能说。
    “咳咳反正吧，我这人小时候不机灵，不讨大人喜欢，干啥之后实话实说，说完就免不了挨一顿打。”
    “小武就不一样了，我记得有一次，我刚回来，他也回来了，我俩前后脚进的屋。”
    “我妈问我干啥去了，我说我玩去了，我妈张口就喊我爸过来准备打我，这小子呢他当时手里掂了个小树枝。”
    姜闻伸手比划了一下，就秋天树上习惯性掉落的那种小树枝，一点点长的那种。
    “你说他手里拿着这个树枝，他愣是跟我妈说，他是出门捡柴火去了，就他手上那个小树枝。”
    “哈哈哈哈！”
    张秦川看了眼旁边的小武，又跟优子对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
    “哎你还别说。”
    姜闻没跟着他俩笑，反而继续讲。
    “他就靠着这根小树枝，哎~人家就有这个理由，不管他这个理由靠不靠谱，反正我妈感觉孩子有正当理由，那就不打他了，最后我爸就逮着我一个人揍。”
    “这小子，从小没吃过苦，就因为会说，啥事都能找到借口！”
    “哈哈哈哈。”
    小武端起酒杯，站起身跟姜闻碰了一杯道：“哥听你这话，我感觉你是不是当着张导的面，跟我公报私仇啊？”
    “哎？工作的时候别喊哥，喊导演！”
    姜闻又指了指小武，一脸严肃。
    “”
    剧组生活就是有意思，特别是不用自己统筹操心的情况下。
    早上睡到自然醒，看着阳光透过窗户上的玻璃洒到床上，床单经过太阳的照射，那种螨虫被阳光烤焦了的味道，吸一口神清气爽。
    扭头看了眼旁边的范八冰，伸手扒拉两下，大早上的他也没啥心智，想到今天已经是电影上映的第四天了，该做点安排了。
    拎起床头柜上的大裤衩套上，冲进厕所洗漱
    剧组搭建的食堂内。
    张秦川左手端着碗喝了口豆浆，右手上拿着今天的报表。
    电影宣传这一块，其实还是很有学问的，比如说想赚钱，想保持热度，那得持续不断的宣传，而不是一口气把料全抖出来。
    猛不是错。
    但只猛那么一小会儿就不行了，那不是正道，正道要持续，要徐徐渐进
    之所以给这部电影选择九月十八日上映，张秦川也有点沾了这个特殊日子的光。
    只不过他没有更进一步用最不要脸的方式去宣传。
    比如打着爱国的旗号，搞什么不看他的电影不是华国人这种套路。
    或者搞个什么高价票，弄个什么带父母一起观看先辈的不易，最后再来个什么烤土豆套餐忆苦思甜。
    张秦川虽然不是啥好人，但羞耻心他还是有的，有些太没底线的事儿，他真的做不来。
    影视作品，说到天边，也还是影视作品，如果把某部影视作品赋予太多意义，那就没意思了。
    反正拍戏都是为了赚钱，没必要拿先辈们的名声来赚这种恶心钱。
    倒是其他的炒作，张秦川就不排斥了。
    比如说曝明星的黑料啊，这些手段他都会用。
    就像当初《新世界》上映的时候，他拿出来李明捐款内情的事儿炒作。
    当时这件事，还是在国内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很多人都对这种做法感觉有点不适，但大部分很理性的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以前不知道这货到底捐了多少，只听他的经纪团队瞎宣传了，现在知道真像了，虽然跟以前宣传的有出入，但到底还是捐了，也不算是抹黑他的形象。
    而有的人就不行了，这种人化身键盘侠，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大肆指责这种行为，说什么某些人为了钱，脸都不要了，还说什么做慈善只看行动，不问本心吧啦吧啦的。
    搞得好像张秦川拿李明捐款内情这件事炒作，跟杀了他们爹娘似的。
    玩商业电影，这种炒作手段不是很正常的吗？
    人家明星都没感觉，导演也没感觉，反而是那些跟他们没半毛钱关系的人，有感觉了。
    有些剧组，为了宣传炒作，下限比这个更低。
    大家都是演员，戏里戏外在哪不是演啊？
    有些人为了宣传，还曝出什么假恋情、假离婚之类的。
    在这个圈子里，为了宣传、曝光度，干出啥都不奇怪。
    道德太高的人，混不了娱乐圈
    “你看什么呢？”
    范八冰素面朝天，毫不在乎形象，头发盘成一坨就这么拿发卡随便一夹，他俩起的晚，这个点食堂都没人了，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早都开工了，也不怕被人看见。
    看见张秦川边吃饭边看东西，范八冰也有些好奇，伸着头问了一句。
    “嗯，等会儿你看看新闻就知道了。”
    “哦？”
    范八冰是急脾气，听到这话，她也顾不上吃饭了，掏出手机点开网页，食堂里的信号不太好，网页转了半天才显示出来。
    果然标题就是她想看到的东西。
    《悬崖之上》全岛国热映！岛国民众大为好评，还原真实历史！
    看到这个标题，范八冰顺手点进去。
    新闻的配图是福冈市一家电影院的图片，影院门口挂着一张硕大的海报，海报上倪大宏站在最后面，他身前左边站的是张义，右边是于河伟，整张海报是暗色系的，三人着装都是黑色调的，张义还是那身长衫，而于河伟跟倪大宏则是穿着伪满警察的制服。
    海报旁边还有一张手写的横幅。
    《帝国の屈辱史！回顾！》
    “近日，华国导演张秦川最新力作于九月十八日在日公映，三天取得数十亿日元票房，电影备受岛国民众好评，张导的新电影为岛国民众讲述了真实的历史其代表了华国文化”
    “？？？”
    范八冰一脑门子问号的看着手机上的新闻。
    什么时候这部电影居然跑到岛国去上映了？
    她这段时间都跟在张秦川身边，没听他说过啊。
    顺手又往下翻了翻，好几篇都是关于《悬崖之上》在岛国热映的新闻，除了配图有些区别外，新闻内容都大同小异，应该是通告转载的。
    如今，在这种紧要的关口，东方厂不声不响的，在张秦川新电影上映第四天这个关口，居然曝出这样的猛料，他这部电影不仅在岛国上映了，还选在了九月十八日当天在岛国上映！
    这种行为，但凡懂一点这里面关系人的，都得给张秦川竖个大拇指。
    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反正人家真是在岛国上映了。
    就是后续的详细新闻，没见报道里提起，具体在多少块荧幕上上映，观影人次有多少，这些硬数据通通没有，只有一句岛国热映，反响巨大。
    看着看着，范八冰突然笑了，昨天刚刚爆出来的新闻，那个小花旦接受采访的事儿，这才火了多久啊？
    今天就被这条新闻给直接压灭了，无声无息的。
    想想就知道，人家张导不仅拍出了这样的电影，还骑脸输出，放在了岛国上映。
    而跟这件事比起来，一个小花旦的采访，甚至内容还有点隐隐的调侃张导，这样的新闻如今再出现，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别的不说，就这一点就够范八冰高兴了。
    还是太年轻啊，居然敢趁着人家东方厂上映新电影的关口搞事情，她不知道那位小花旦为了这个采访做了多少努力，现在她只知道，这个可能是那个小花旦千辛万苦搞出来的采访，只存在了短短一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怎么样？知道了吧？”
    张秦川笑了笑，放下碗看了眼范八冰。
    “张老爷还是厉害，都把电影放在岛国上映了，我要是不看新闻，都不知道这种消息，哎天天躺在身边都不知道这种消息，还需要看新闻才知道。”
    范八冰先夸了一句，紧接着又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哼~”
    张秦川对这种话都有免疫力了，爱咋咋，这种事他才懒得告诉范八冰。
    这都是安排好的既定计划，如果第一天上映的票房成绩比较不错，那后续就继续上猛料，狠狠推一把，如果第一天上映后的成绩不太好，那还有其他的预定方案。
    “叮铃铃~”
    脑子里想着电影的后续宣传计划，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张秦川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个没有记在电话簿里的陌生号码，他想都没想，下意识按了挂断。
    站起身，准备回去收拾一下，今天没他的戏，他准备去周围走走，好好逛一逛。
    “叮铃铃”
    刚准备把手机塞兜里，没想到又响了。
    张秦川看了一眼，还是刚刚那个电话号码。
    犹豫了一下，接通电话后，张秦川没说话，反而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
    “张会长您好，我是大岛金，我已经到达华国了，我现在在长安，请问您现在在哪里、方便我去拜访您吗？”
    电话里传出一阵日语，由于张秦川开的免提，旁边的范八冰听到这句日语挑了挑眉毛。
    刚才看到新闻说张秦川的电影在岛国热映，没想到这就看到岛国人给张秦川打电话了，这是又有什么事儿了？
    想到这儿，范八冰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脖子一歪，准备偷听
    “？？？”
    大岛金，这不是二虎吗？
    二虎回来了？
    野村悟这次派来送版权的人，居然是二虎？
    听到这句话，张秦川瞬间反应过来了。

 第390章 ：张先生，冒昧来访...

    “我在南方拍戏呢，你先去东方厂吧，我等会儿打个电话过去，我安排人招待你，要是不急的话，我让他们带你去长安周边玩几天，等晚几天我回去一趟。”
    “”
    因为是在电话里，身边又都有人，两人也表现的很正常，就是很普通的客套一句。
    “呃张会长您好，这次跟我一起来的有一位主播，她是富士电视台的，想要采访一下您，您看方便吗？如果方便，请让我们去见见您。”
    电话那头二虎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请求，说到主播的时候，话语有些重。
    张秦川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岛国这个主播的意思，可不是以后那种拿个摄像头或者手机就能在网上直播的主播，岛国那边的主播，很多时候指的是电视台的主持人。
    “富士电视台？主播？采访我？”
    “是的，您可能不知道，您那部电影这几天在岛国反响很大，呃是真的很大，所以她想跟您聊聊，她说她特别崇拜您。”
    “”
    电话那头隐隐还有句女生说话的声音，但声音太小，张秦川没听清。
    今天这个新闻，按计划算是个夸大宣传的新闻。
    反正野村悟搞到的荧幕数量也不多，张秦川夸大宣传，但事情是真的，确实是在岛国上映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欺骗无知民众’给自己的新电影造势。
    没想到现在听二虎的意思，这电影真的在岛国引起了一定的反响？
    富士电视台都来主持人想采访他了？
    想了想，张秦川看了眼旁边一脸好奇，听不懂又很想听的范八冰，这才对着手机说道：“那行，你们现在在哪？我安排人带你来找我。”
    “好的张会长，我们现在刚下飞机，在长安机场。”
    “我知道了，等着吧，等会儿有人过去接你们，打这个号码能联系到你，是吧？”
    “对对对，辛苦您了，太谢谢您了。”
    二虎在电话里非常客气，毕竟他明面上没啥身份，面对张秦川这个会长的时候，怎么尊敬都不为过
    挂断电话，范八冰终于忍不住了，眨眨眼看着张秦川道：“你还会说日语呢？”
    一直以来，张秦川都给她一种既有才华，又很粗鲁的感觉，毕竟两人刚认识的那时候，张秦川就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按到门上。
    今天范八冰算是大开眼界了，刚刚那个电话，好像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没想到张秦川接到了岛国人的电话，而他居然能用流利的日语跟对面交流。
    这真稀奇！
    “多稀罕啊，我们那儿很多人都会说日语啊。”
    张秦川翻了个白眼，把手机塞兜里，拿起桌上的资料，转身准备回房间。
    “哎哎，很多人都会说日语？我以前只知道你会说韩语耶”
    范八冰话还没说完，张秦川扭头瞪了她一眼道：“你这话骂的真难听，啥叫我会说韩语，我说的那是朝鲜语，你别给我降一辈了，韩语只是朝鲜语的方言，他们那也是朝鲜语。”
    “哦哦哦”自觉失言的范八冰捂了捂嘴，她也不在意这个，跟在张秦川身后有些好奇道：“岛国人找你干什么呀？是说电影的事儿吗？”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脖子疼，等会儿给我按按。”
    “哦”
    范八冰看张秦川谈兴不足，抿着嘴乖乖的跟着张秦川一起回房间
    鹅城一栋碉堡楼顶，张秦川趴在沙滩椅上，旁边是一把硕大的遮阳伞，沙滩椅旁边放了个小矮茶几，上面放着一些饮料。
    张秦川光着膀子趴在沙滩椅上，范八冰头上还戴了个发带，一脑门子汗的正在给张秦川按摩。
    她是真的按摩，而不是做做样子，这玩意被按摩的人是舒服了，她这个出力的人可不舒服。
    只不过不想干也没办法啊，只有在这种时候，张秦川才能安安静静的跟她聊点她想听的东西，比如说上午那个岛国电话是干什么的。
    “厂长，有人找！”
    一位东方厂的工作人员刚走上楼顶，远远的喊了一声
    “哦？这么快？”
    张秦川还以为是二虎来了呢，这早上十点多打电话，这才几点啊就到了？
    虽然时间有些快，但张秦川还是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带他们过来吧。”
    说完，他头都没抬，还趴在沙滩椅上
    “我们厂长请你们上去！”
    张秦川所在的这栋碉堡楼下，一行人听到从楼上下来的工作人员的声音，站在最前面那位佝偻着腰，带着墨镜的男人深深的松了口气，点点头朝旁边的助理挥手示意
    踩着楼梯上楼，五层楼的楼梯走完，戴墨镜的男人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似的，站在楼顶大口的喘气，看着远处趴在沙滩椅上的张秦川，还有正在给他按摩的范八冰，男人墨镜后的眼睛微微一闪。
    早就听说过这位娱乐圈里的西北王，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如今第一次见，果然不凡。
    楼下姜闻那边还在拍戏呢，这位倒好，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在楼顶晒太阳，还有国内一线女星给他按摩，这待遇
    想到这儿，男人取下墨镜，把墨镜递给旁边的助理，又深深喘了口气，佝偻着腰迈动步伐走到张秦川沙滩椅侧边，双手抱拳低声道：“冒昧来访，张先生，打扰了！”
    “嗯？你他妈还跟我文绉绉的”
    听到声音，张秦川这才扭头，他还以为是二虎来了，听到这声文绉绉的打招呼声，张秦川下意识骂了一句，话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这道声音有点不对劲儿！
    扭过头有些错愕的看着来人。
    脸色蜡黄，脸上的皱纹很深，明明是笑着的，但此人就算是笑，也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再加上他这个双手抱拳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怪异。
    “？？？”
    范八冰听到声音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见到这位她也是一愣，下意识开口道：“李老师？！”
    她没敢直呼这位的名字，而是只喊了姓氏，后面加上老师的称呼。
    这位居然是那位年纪轻轻就名誉加身，一路从内地混到香江，拍了诸如《方世玉》等一系列名作的武打巨星。
    后来更是去了好莱坞，前两年他出演《投名状》的时候，据说片酬上亿！
    就是这么一位享誉国际的巨星，如今居然老成这样了，整个人脸上的肌肉就跟萎缩了似的，看上去老了十岁都不止。
    跟他往日在荧幕上的形象差距太大了。
    范八冰也是认了半天才认出来的
    张秦川听到范八冰的喊声，这才反应过来，又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个一直在他面前保持着抱拳姿势的男人。
    “你来找我干什么？”
    他是真没想到，这货来找自己干什么？
    眼见张秦川还趴在那，问出的话也稍显无礼，但抱拳的李老师脸上表情不变，微微低头朝着张秦川鞠了一躬，还保持着抱拳的姿势道：“我前些年多有些年轻气盛，做出了一些错事，如今反噬如此。”
    说到这儿，这位慢悠悠的直起腰，又喘了口气，好像说出这些话，费了他很多力气似的。
    “白龙王给我指路，说是张先生您或许能救我，所以今天冒昧来访，还请张先生见谅。”
    “？？？”
    张秦川一脑门子问号，白龙王这人他知道，在香江或者说在整个东南亚都享有盛誉，不过他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但这位李老师居然说是白龙王给他指路，还自己能救他？
    救什么啊？
    最讨厌谜语人了
    朝着李老师这边，张秦川缓缓坐起身，光着膀子，就这么坐在沙滩椅上，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位。
    迎着张秦川的目光，李老师坦然自若，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我救你？救你啥？说清楚，别给我绕弯子”
    李老师脸上闪过一丝苦涩，这才缓缓道来。
    前两年，他接了一部好莱坞的奇观探险片，名叫《木乃伊3》。
    而他饰演始皇帝。
    这本来都没事的，但坏就坏在，好莱坞的剧组还要实地取景，带着剧组来长安周边拍摄。
    当时这位李老师目空一切，觉得国内的影视公司都不过如此，像什么拜码头之类的事，他更是不屑一顾。
    等剧组办好了拍摄手续，他直飞长安过来拍戏。
    后来随着那部戏上映。
    国外的反响不算太大，毕竟拍的有些不伦不类的，要不是特效撑着，那部戏都得赔死。
    而国内国内更是奇怪，上映之前盗版就被曝光了，以至于国内当时的票房之惨淡
    后来，李老师经朋友提醒，这才发现是有人给他这部电影使绊子，而这个人，就是张秦川。
    到了这一步，李老师还是没怎么在意，毕竟他不怎么在国内的影视圈混。
    一个人高高在上习惯了，他的目光只会看向前面和高处，谁还有闲心往低处看呢？
    而张秦川这种国内的土财主，在当时的李老师看来，就是这样的货色
    没想到短短一年多，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最严重的时候，还在医院住了几天，至于病情更是奇怪。
    只不过在香江，再奇怪的事儿，只要肯花钱，就能解决，他也是多方探访高人，最终在白龙王那里知道了原因，也找到了解决办法。
    来找张秦川！
    恰好，张秦川这段时间还在南方拍戏，东广离香江这么近，他迫不及待的带着人就来了
    听这位李老师的描述，张秦川缓缓眯起了眼。
    原来是这样啊？！
    呵呵
    “这种事，你找我有什么用？你直接去始皇陵门口，跪个七天七夜看看再说。”
    “”
    李老师听张秦川这句话，有些无语，但又不敢太表现出来，对人有所求的时候，他才知道这种滋味的苦涩，以前被他不放在眼里的人，居然
    “张先生”
    “行了，我今天跟人有约，可能等会儿就到了，你的事儿呢，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男子汉大丈夫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嘛，你当初做了什么，现在就有什么结果，坦然面对嘛。”
    把始皇帝演成那样，张秦川就不信他当初没看过剧本。
    如今这样了，才知道怕了？
    还来找自己？
    有个屌用啊！
    爱去哪去哪，他才懒得管这种人死活呢
    “张先生！”
    眼看张秦川居然说出这种话，李老师脸色大变，他现在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张秦川身上了，今天这一路过来，一切都很顺，就在他抱着最大期待的时候，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个结果。
    这让他怎么接受？
    “你是听不见我说的话，还是听不懂我说的话？滚！”
    张秦川眼睛一眯，身上的气势猛地一变。
    “”
    李老师深吸了一口气，脸色从刚才的蜡黄变成了铁青。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了，如今张秦川居然直接翻脸，让他滚？！
    “张先生今天的话，我记住了，来日”
    李老师抱拳拱手，哪怕是身体有恙，这么多年养出的气势还是在的，此时他眯着眼看着张秦川，两人对视一眼
    “哦？还给我放狠话？”
    张秦川笑了，站起身上前一步直接掐着他的脖子一把把这货提起来。
    “咳咳咳”
    李老师面对张秦川突然发难，整个人剧烈咳嗽几声，双腿弹腾了几下，都没沾到地
    “你他妈当你是谁啊？你来找我帮忙，我就得帮你？妈了巴子，你找人帮忙就是舔着个脸，啥都不带啊？你多大了？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身上了？别说我不帮你了，就你这个屌样的，就算能帮，我也不帮你，你告诉我，你算什么玩意？”
    张秦川单手掐着李老师的脖子，说完这句话，右手狠狠一拳砸到他的肚子上，随即松开了手。
    “啪踏~”
    “呕~”
    李老师像条死狗似的躺在地上干呕一声，他身后的几个助理看着这一幕，再看看周边已经围上来的十几个壮汉，愣是没敢动。
    “看什么看？带上他给我滚！那谁~开始计时，五分钟之内滚不出鹅城，今天就别走了！”
    看着李老师那几个助理，张秦川嗤笑一声，摆了摆手
    范八冰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惊呆了，张秦川这真是说翻脸就翻脸啊，她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这就动手了！
    那可是李老师啊！

 第391章 ：泷川雅美

    听到张秦川的话，李老师的几个助理才赶紧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李老师本人一手捂着胸口，深看了张秦川一眼，刚刚还想放句狠话的，挨完这一拳后，他瞬间老实了，心中不禁升起一阵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愤慨。
    “我们走！”
    “你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了”
    范八冰眼看着他们下楼，不禁问了一声。
    李老师这种出道多年的巨星，在她看来，已经算是演员界到顶的存在了，和他比起来，她这种国内一线女星真的就像个花瓶一样，谁知道面对这样的人，张秦川一言不合掐着脖子拎起来就给对方一拳。
    而对方挨了这一拳之后，居然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
    这让范八冰有点看不懂了，难道到了张秦川他们这种地步的人，解决矛盾就这么简单？这么直接？
    “问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干活儿，腰有点酸，继续按。”
    张秦川重新趴下，像没事人似的，顺手拿起旁边的单筒望远镜，看着下面的片场，这个角度看人家拍戏，有点像上学的时候，自己不写作业，也不用交，早上看见其他同学赶在上课前抓紧时间补作业的既视感，有点爽。
    “哦”
    被张秦川说了一句，范八冰哦了一声，提了提肩带，拿起旁边的精油又往张秦川背上倒了一点，甩甩胳膊，有些不情不愿的继续给他按摩
    “哥，哥！李老师来了诶。”
    小武走到姜闻旁边，拎了个小马扎一坐，小声给他汇报他刚刚看到的人。
    “哪个李老师？”
    姜闻带着眼镜，皱着眉头正看着剧本，等会儿他们有场送钱的戏，就是他手下的那些麻匪，把银子分开，装成一个个小布袋，然后丢进而两边的民房内，算是散钱给普通人。
    听到自己弟弟口中的李老师，姜闻还有点纳闷，娱乐圈里姓李的人可不少。
    “就那个，功夫巨星，混好莱坞那个。”
    小武比划了一个对方标志性的起手式，双掌一拍前后分开。
    “哦？他来剧组了？不是找我的吧？”
    姜闻跟他也没啥交情，如今听到这位居然来了，他一低头，透过镜片看向自己弟弟。
    “不是，我给你说，他是来找张秦川的，我刚从那路过，一眼就认出来他了，你都不知道，这小子现在长得那脸我差点没认出来，张秦川在楼上晒太阳呢，让他上去，你猜猜他上去之后咋了？”
    小武说着话，还朝自己大哥挤挤眼，一副你想不到的样子，极其八卦，他这个人就这性格，在不熟的人面前还能保持点架子，但在熟人面前，啥都保持不住了
    姜闻抬起头，朝小武指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远处的阳光照射，楼顶有个明显的反光点对着他这边，姜闻被这个反光点晃了一下眼睛。
    这他妈的就这个反光点，他不用想就知道是望远镜，还是剧组里那个道具望远镜，这玩意还是个古董，是他在燕京的时候，找他朋友老马借的，没想到现在张秦川拿着就不给他了，如今这小子不仅跑楼上晒太阳，还拿着望远镜偷看这边，真他妈戏里戏外都是黄老爷啊！
    要说不好奇，那是假的，小武都说到关键点了，姜闻也想听听这李老师大老远的来找张秦川是来干啥的，看小武的样子，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儿。
    推了推自己的弟弟姜闻道：“赶紧说，没看见我忙着呢？”
    “哥我看他上去的时候好好的，没几分钟就下来了，下来的时候是被扶着下来的，一只手还捂着胸口，脸色还不太好，跟着他一起来的那几个人，看着表情也不太好，我寻思着可能是上去跟张秦川发生矛盾了，估计动手了。”
    “哦？！动手了？人在哪呢？”
    “那边！”
    小武指了一下，对方的车离他这边也没多远，顶多十来米。
    姜闻顺手拿起旁边的一个小望远镜，也朝那边看了一眼。
    此时的李老师刚坐回车里，来时的那个墨镜都没顾得上戴，就这么靠在车窗边，脸色如自己弟弟所说的那样，不太好
    他姜闻在国内大小也是个腕儿，如今这位来了剧组，不说来跟他打个招呼，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带人去找张秦川，虽说姜闻不太在乎这个，但如今听到自己弟弟的分析，姜闻嘴角一勾，冷笑一声。
    “哼别搭理他，人家现在傲气，来剧组都不跟我打个招呼，就张秦川那人，你还不知道？他多讲规矩啊，就他这个屌样去见张秦川，挨打也不奇怪。”
    “哈哈哈！”
    小武听到姜闻的分析，也跟着笑出了声。
    有些小明星见到大明星可能会主动上赶着去巴结人家，但到了他和他大哥这一步，他们都不稀罕。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主动上赶着结交人的，有的人大家注定不是一路人，碰上了打个招呼也无所谓，如今人家明摆着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那招呼他们就懒得打了，爱咋咋吧，反正挨打的也不是他们。
    现在这个剧组可不简单，不说周围这上百个东方厂的员工，就说张秦川
    这位敢动手，那就是有足够的信心，圈子里现在都知道这位的脾气，他能动手，算是这位李老师得着了，真要是把张秦川惹急了，他不当面动手，在背地里下黑手，那才吓人呢，现在这才哪到哪啊？
    “诶，对了，你这会儿不是不忙吗？你把这个送到张秦川那。”
    姜闻顺手拿起一个日程表，递给小武。
    “啥东西啊？”
    “明天的戏份安排，那天这货不是说待在剧组没意思吗？这他妈的我天天管着剧组这么多人，还得操心怎么稳住他，明天这场戏有点意思，你把这个拿给他，让他看看，要是他感兴趣，明天可以跟着看一看，别过几天他嫌待在剧组无聊，再一拍屁股走人了。”
    “哈哈哈！”
    听着姜闻发牢骚，小武又乐的哈哈大笑，以前自己大哥在剧组的时候，那就是戏霸，剧组上到导演，下到群演，都得听他的，要是他不爽了，剧本他都能改。
    而现在呢自家大哥居然像哄小孩似的，还得特意挑出来一些有意思的戏份，看看张秦川感不感兴趣。
    啧啧啧
    谁能想到大哥还有今天啊。
    “得嘞，我这就去。”
    小武一把拿过日程表，起身就走。
    离张秦川待的这栋楼，本身也没几步路，短短十来米，等小武刚走到门口，又看到几辆车停在这栋楼下。
    这架势，一看就是来找张秦川的。
    小武不奇怪为什么外人都知道张秦川在这儿，如今这里大部分人都是东方厂的人，人家来之前，肯定都问清楚张秦川在哪了。
    就像自己大哥刚刚吐槽的那样，人家李老师来剧组找张秦川，直接打电话就问了，都不用征得他这个导演的同意。
    而这李老师才刚走，这又来一波找张秦川的人？
    “私密马赛！”
    听到这一声称呼，小武脚步一顿，看着刚从车上下来，朝着给他开门的东方厂员工鞠躬的人，小武愣了一下。
    岛国人也来了？
    来剧组了？
    这是要干啥啊？
    张导在这儿演个戏，弄得跟移动办公似的，一会儿有明星来找，一会儿有外国人来找。
    档次这么高的吗？
    二虎这次来华国，做戏做全套，他带的还有翻译呢，这边刚下车，对工作人员表示感谢后，二虎没急着上楼，而是等着跟在他身后那辆车里的人下来。
    没让他多等，随着车门被打开，白生生的小腿，踩着一双深色的高跟鞋先伸出车外。
    脚踝上还挂着一条亮闪闪的脚链。
    工作人员伸手帮这位挡着车窗上沿，车里下来一位留着短发的女人，就跟一些时政新闻里的主持人标准发型似的，不是那种非常短的发型，而是两侧的头发能遮到耳朵，斜刘海分成一个弧度，能更好的衬托出她的脸型和气质。
    这位刚一露面，旁边几个东方厂的员工眼神猛地一亮。
    不是说这位有多漂亮，而是这个气质
    他们知道今天有岛国人来拜访厂长，在心里预期中，岛国人也没啥好奇怪的，都是东亚人长相嘛。
    如今随着这位一下车，她的长相给周围这些人颇有一种惊艳感。
    就这个长相，肯定是混血儿了，具体是岛国跟哪里的混血，倒是看不出来太详细，应该是欧洲那边的白人混血，反正鼻梁很挺，脸型气质看上去都不错，给人一种商务范成熟少妇风的感觉，特别是配上她身上的黑色商务短裙套装，那滋味儿
    看过片的都知道！
    他们这一行，二虎这边一共四个人，毕竟他们只是个社团，跟张秦川这边做生意，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一个法务、一个财务，二虎带队，再加上一个翻译就搞定了。
    而那个女的，是富士电视台的主持人，他们这个团队人就多了，摄影师、灯光师、编剧、助理等等，呼呼啦啦跟着来了七八个人。
    看着这么多人下车，前面的东方厂工作人员伸手拦了一下，对着翻译说道：“我们厂长在上面，你们不能上去这么多人，派一两个人先上去，等厂长同意后续的安排后，剩下的再说。”
    二虎眨眨眼，中文说的慢了，他能连蒙带猜的听懂一点点，但要是正常语速的说话，那他就听不懂了，毕竟他从小说的是朝鲜语，后来又说日语，中文实在不是他的强项。
    听完翻译的翻译后，二虎点点头，冲着已经朝他这边走过来的女主持人道：“雅美小姐，他们说张会长在楼上，但我们这么多人不方便都上去，让我们这边先上去一两个人，您看？”
    “好的，那我跟你一起上去。”
    泷川雅美朝二虎笑了笑，伸手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小包跨在胳膊上，就站在二虎旁边，她还有空朝东方厂的员工笑了笑，又轻轻鞠了个躬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跟他们说，就我们两个上去见张会长。”
    二虎指了指旁边的泷川雅美，朝翻译说了一句。
    “？？？”
    翻译有点懵，两个人上去？
    那他这个翻译怎么办？
    我是来干翻译的，如今终于见到主事人了，怎么不带上我？
    “大岛先生，我您不带上我吗？”
    “哦张会长会说日语，你就不用上去了。”
    二虎朝翻译笑了笑，这才伸手示意他赶紧翻译，别浪费时间，抬头看了眼周围的建筑，路上他听人说，大哥这几天在这边陪人一起拍戏。
    没想到大哥不仅会拍戏，现在居然还能演戏，这不就是妥妥的大明星吗？！
    “大岛君，我以前也接触过几个社团的人，山口组的人我也见过，真不敢想象，您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不是都说工藤会的人很”
    泷川雅美跟二虎一起走楼梯上楼，两人边走边说，她这次临近合同到期，因为身份的问题，台里其实一直对她有歧视，因为她不是纯正的岛国人，而是个混血儿。
    不要看外界多有赞美她的长相，说她是什么岛国最美女主播之类的称呼。
    但自己的事儿，只有自己知道，其实在岛国内部，特别是电视台这种地方，鄙视链还是很严重的，学历？家世？
    这些东西都很重要，但血统有时候也很重要，如果是混血儿，那在有些人，特别是那些很传统的岛国人眼里，混血儿就是杂种，是屈辱，上不得台面。
    而她这个主持人，又是最露脸的，她之所以出名，靠的就是她那一张充满知性美的容貌。
    这就很矛盾了，她的人气高，业务水平也不错，但她在富士台内部的等级却很低。
    不是说明面上的低人一等，而是暗地里处处都被打压，就因为她的血统问题。
    比如正常的岛国人，进入富士台后，他们的工资水平就是按各个等级的正常薪资水平。
    而到了她泷川雅美这里，就不一样了，她现在的工资水平，比她同事其他的主播，要少了足足一半。
    简单来讲，如果人家都是月薪一万的话，那她的工资只有五千。
    大家干同样的活儿，她干的还是最好的，最出名的，而工资只有那些不如她的主播们的一半。
    这不是短时间内的现象，而是几年以来，一直如此。
    如今合约马上就要到期了，泷川雅美想续约，但又不想按照现在的薪资续约。

 第392章 ：有求于我？

    有些事，按照岛国的传统，上面的社长给她什么，她只能接受，不能反抗，要不然就是不尊敬。
    可面对实打实的金钱收入，她不能不反抗啊。
    她在富士电视台已经待了七年了，每年工资都比别人少一半，长此以往，这损失多少钱了，如果这次续约她还不反抗，那未来的近十年，她还要面对这种情况。
    所以如果想要改变，想要让上面的领导改变对她的看法，在泷川雅美看来，她得做点大事，甚至是比较出格的事儿。
    而岛国国内，目前没啥大事，距离她续约又没几天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前几天她在报纸上看到了一个小新闻。
    福冈本地最大的社团工藤会，突然改行业了，从以前十恶不赦的血腥暴力社团，居然走上了正经电影发行的道路，而且发行的还是华国电影。
    华国电影就算了，这部华国电影还是比较敏感的战争、谍报题材，而且上映的日期也非常敏感。
    泷川雅美敏锐的从中察觉到了新闻的爆点。
    工藤会啊！
    那可是工藤会啊！
    这个社团在张秦川看来，可能有点土了吧唧的。
    但工藤会在岛国所有社团里，综合实力稳稳的能排进前五，甚至是前三。
    要是拿工藤会横向对比山口组，那后者的人数是前者的数倍。
    但山口组都承认，工藤会里面的人，各个都是疯子，下手狠，敢拼命，特别是他们的新会长野村悟，更是人渣中的人渣，就连山口组对他们有时候都得避其锋芒。
    就因为他们这些人做事没有底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山口组家大业大，有时候是不想跟工藤会这些光脚的人拼的。
    泷川雅美瞅准时机，联系上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本来想去福冈采访一下工藤会的会长的。
    反正那位会长据小道消息说他不好女色，所以她也不怕。
    没想到那位会长连见都不见她，后来关系七拐八拐的又转到了二虎这里，二虎大小也是工藤会里的小组长呢。
    他听到泷川雅美的来意之后，敏锐的发现这好像是个机会。
    别的不说，要是按照张秦川给他安排的路线，等野村悟凉了之后，他就是新任会长了。
    而二虎可不想走野村悟的老路子，光开赌场有什么意思？
    他现在经过张秦川的点拨之后，眼界放开了，他想赚钱，想做大生意，想做更正规的生意。
    而影视行业，在二虎看来，既然有自己大哥在前面给他打辅助，那不就大有可为了？
    有了路子，如今除了需要一定的时间先弄死野村悟这个现任会长之外，他二虎也得有点自己的人手和渠道啊。
    比如帮他吹嘘的人。
    他干了好事，或者有了底线之后，总得朝外面发展吧？
    工藤会为什么发展不出去？
    还不是名声太差，现在工藤会的名声，已经被野村悟搞烂了，就连山口组这样的同行暴力社团都觉得工藤会没下限，可想而知工藤会的名声有多差。
    二虎不想这样，他以后需要多点朋友，先不说打不打吧，起码要是不用打，大家能和和气气的一起赚钱，这在他看来，是最简单省事儿的。
    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只会打打杀杀的二虎了，要是可以，谁愿意整天打打杀杀啊，谁不想过上安稳的好日子啊，他又不是神经病。
    所以面对想找新闻，想干大事的泷川雅美，二虎和她一拍即合。
    最后二虎又跟泷川雅美透漏了一些张秦川的事迹。
    这就让泷川雅美瞬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没有岛国内部的新闻，那她可以在外面找啊，张秦川这个跳脸骑在岛国影视界头上拉屎的华国名导，最近这些行为，不就是现成的新闻吗？
    正好二虎要代表社团来华国谈生意，泷川雅美没有丝毫犹豫，带上她自己的团队，也跟着一起来了，一人谈生意，一人采访，大家顺路也有个照应，正好！
    “哈哈，雅美小姐，随着时代的进步，社团有时候也要与时俱进，工藤会可能以前有些名声不好，但以后不一定会一直都名声不好。”
    “大岛君说的是，认识了大岛君后，我对社团的刻板印象也有了改观呢。”
    泷川雅美低着头捂着嘴笑了笑，她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对二虎很有好感，这人身上的气质很矛盾，明明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但只要一开口说话，他给人的感觉就不是那种传统的社团分子，反而更像是个学者之类的人，很温和，让人很难把他跟社团的人联系在一起。
    “大岛君，你和这位张会长有过接触吗？他人怎么样，等会儿我跟他邀约的时候，麻烦你帮帮求求情。”
    “哈哈，放心吧，张会长”
    二虎笑了笑，本来想打包票的，但一想到大哥的为人，他又不好在泷川雅美面前表现出来两人之间的关系。
    “张会长是个很传统的华国人，嗯可能和你想象中的导演，有些不太一样。”
    听着二虎这种含糊其辞的说法，泷川雅美愣了一下，她在路上的时候，也做了一些功课，对张秦川的履历了解过一点点，只知道张秦川很年轻，比她还要小几岁，这几年异军突起，成名非常快，还是个富豪。
    面对这种要名气有名气，要钱有钱，而且还在华国很有社会地位的人，跟这种人相处，泷川雅美还是有一点点经验的，无非就是放低姿态嘛，为了自己的新约，为了涨工资，她又不是不能放
    一路走到楼顶，想象中的会晤场景跟眼下所见到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在泷川雅美的想象中，张秦川应该是在他的豪宅里接见他们，家里装修的金碧辉煌，或者古色古香。
    但眼下看样子，张秦川却在晒太阳？身后还有人给他按摩？
    “叽哩哇啦~~~”
    范八冰看见这次来的两人，那个男的一开口，她就有点头疼，她不懂日语啊！
    就算是想偷听，她都听不懂。
    人生最痛苦的是什么？
    张秦川面见岛国人，这么大的瓜摆在她面前，却因为人家交流说的是日语，她却听不懂！
    “喝点什么？”
    见到二虎，张秦川脸上下意识带上笑容，又坐起身，还是刚刚那个姿势，侧坐在沙滩椅上，光着膀子，因为刚刚范八冰又给他身上涂了点精油，以至于他现在上身肌肉亮闪闪的，看上去有点健美的感觉
    泷川雅美看到张秦川这个形象，猛的愣了一下，就像男人看见好看的女人会下意识的多看几眼，女人也一样。
    看到长相帅气，或者身材好的男人，女人也会多看几眼。
    大家都会对好看的，或者合眼缘的异性抱有同样的冲动感。
    张秦川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起来，身上的肌肉亮闪闪的，表面一层油光这种身材，再配上他身上的那种气势，此时此刻，他长什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而泷川雅美在来的路上，她助理给她收集的资料里，是有张秦川的照片的，但是证件照普遍跟真人是有差距的。
    她上楼之前，在她心中，张秦川长得不算好看，反而有点凶，跟二虎类似，哪怕是透过照片，都能看到这人身上的气势。
    如今见到了真人，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见到，泷川雅美的眼睛盯着张秦川的胸口猛地打量了几眼，看了看张秦川的胸肌，又看了看他的腹肌，两只眼睛感觉跟不够用了似的，都不知道到底该看哪了
    “张会长您好，我是泷川雅美，初次见面多有打扰。”
    泷川雅美朝着张秦川鞠躬，等张秦川点头后，她直起腰从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信封，双手递给张秦川道：“初次见面，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我擅长插花，这是我下飞机之后，亲手完成的插花作品，刚刚不方便拿上来，作品还放在车里，这是照片，希望您喜欢。”
    张秦川眉头一挑，接过信封，拿出里面的招牌，这一看就是那种拍立得拍出来的既出照片，像素不是特别清晰，但大概大概还是能看出来的。
    照片里是一个素色的花瓶，上面几枝小花插在花瓶里，摆出来一个造型。
    这玩意不研究的人，可能会觉得这是什么低端玩意，但放在岛国，这是正经的雅事之一，不仅很多名媛都会插花，男的也玩，有的水平高的，更是被称之为什么插花仙人啥的。
    这东西看上去普通，但其实是讲究意境的，摆好不动后，每个花朵的朝向，每个枝蔓的角度，都是有讲究的，如何摆放，从哪个角度欣赏最好，都是有说头的。
    第一次见面，送这个东西，既不会显得太唐突，也会凸显出收礼物的人素养很高，因为但凡没啥家世的暴发户，都玩不懂这个。
    当然了这东西也是很早之前从华国传到岛国的，以前华国古代的时候，男人头上也插花，就是这玩意最初始的形态，只过后来时代变了，国内玩这个的人少了而已
    拿着照片看了半天，张秦川笑着点点头，看看人家岛国的女主持人，初次见面都知道送个小礼物，再想想刚刚那位李老师，舔着个脸就来找他帮忙了。
    这中间的差距，其他的不说，单说教养这一点，差距太大了，怪不得现在他成这样呢，这样的人早晚都得这样，都是自找的
    范八冰一手拎了一个红色的塑料椅子递给张秦川面前的两个岛国人，路过张秦川身边的时候，还好奇的伸着脖子看了看他手上的照片，眼看就是个普通的花瓶，范八冰下意识撇撇嘴。
    “谢谢！”
    泷川雅美对着范八冰鞠躬，说了声谢谢之后，这才抬头看向范八冰，这一看这人怎么感觉面熟啊。
    范八冰代言的有些品牌，在岛国都有宣传，所以刚刚她没注意，现在近距离观察，突然感觉有些面熟，但她知道规矩，能在张秦川这边的人，就跟岛国娱乐圈一样，都是陪大佬的戏子，当着大佬的面，少说话，不该问的别问
    “这娘们儿？多大了？”
    张秦川突然扭过头，对着二虎说道。
    他这句话用的是朝鲜语，这一下场中除了范八冰听不懂之外，泷川雅美也听不懂了。
    二虎愣了一下，看了眼旁边的泷川雅美道：“可能比你大几岁吧，三十出头？”
    “嗯她想采访我？知道啥原因不？”
    这大老远的跑过来，张秦川以前又不认识她，这里面要是没点猫腻，张秦川是不相信的。
    至于当着她们的面，就这么问二虎她的秘密，这礼不礼貌？
    张秦川才不在乎这些东西呢，想要被尊重，起码得有和别人同等的身份，而眼前这个女主持人，显然还没资格被张秦川太尊重
    “哦这我知道，路上她告诉我了。”
    二虎也用朝鲜语，叽里呱啦的给张秦川解释了一遍关于泷川雅美合约快到期的事儿。
    “哦这是想拿我当刀子使呢，用我的新闻博一个出路啊？”
    张秦川余光扫了眼正襟危坐的泷川雅美，这娘们就算坐在这种不符合她气质的塑料凳子上，此时看上去也很养眼。
    主要是她这种混血儿天生就有点招人眼球，但凡五官端正点，看上去都有点异域风情，张秦川比较喜欢这一口。
    看到张秦川又扫了她一眼，泷川雅美下意识撩了一下头发，微微低头
    合约到期了，想涨工资，想搞事情，想拿这件事‘威胁’领导。
    这娘们儿的这种行为，在岛国女人中，已经算是非常大胆了！
    想涨工资，那就是缺钱，或者说在乎钱。
    从这一点里，张秦川就能想到很多东西，比如一个女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在乎电视台的这点工资？
    在她没有一个稳定能给她钱的男人的情况下！
    而张秦川缺钱嘛？
    小钱不缺，现在这女人有求于他，那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想到这儿，张秦川看向泷川雅美道：“你要采访我？”
    “是的，张会长，您最近有空吗？我”
    “有空，晚上你可以跟我共进晚餐，咱们吃饭的时候再聊，现在我要跟大岛君谈生意，男人谈生意的时候，女士可以先去休息，可以吗？”
    迎着张秦川那不容拒绝的目光，泷川雅美欣喜的点点头，只要能接受采访，其他的都好说。
    不舍的又朝张秦川胸肌上看了几眼，泷川雅美这才站起身，准备下楼。

 第393章 ：攒劲的镜头

    张秦川撇了一眼旁边站着发呆的范八冰道：“愣着干啥呀，你去陪陪她。”
    范八冰都无语了，她也不会说日语啊，让她去陪这个岛国娘们，俩人也没办法交流啊。
    “我我不会说日语啊。”
    看着一脸无助的范八冰，张秦川伸手指了指她：“日语不会，英语也不会？啥也不会就带人家去周围转转，参观参观剧组啥的。”
    “哦”
    等两个女的下楼，楼顶只剩下张秦川跟二虎，远处还站了几个人。
    二虎瞬间放松下来，看了眼张秦川道：“大哥，你在这儿真享受。”
    他是有点羡慕张秦川这种生活的，但如今要是张秦川直接给他这样的生活，他多少还有点不乐意，他可以靠着大哥慢慢混好，但接受不了趴在大哥身上吸血，当个富二代废物。
    “你这段时间怎么样？跟野村悟他媳妇搭上关系没？”
    二虎张了张嘴，叹了口气道：“大哥，这才过去多久啊，自从你走后，我们都忙着找发行商谈上映的事儿呢，野村悟他这段时间一心都扑在版权上了，我哪有时间搞别的。”
    说到这儿，二虎突然想起一件事，向张秦川请教道：“大哥，野村悟没安排我去韩国帮他查东西，他好像安排其他人去了”
    “哦？你确定？”
    张秦川眉头一挑，这倒是有些超出他预料了，在他看来，既然野村悟这么信任二虎，那这种私密的事儿，他大概率应该交给二虎去办啊，怎么现在
    “我不太确定，就是以前另一个组的组长，这段时间我好几天没见过他了，临来之前有一天我跟别人喝酒的时候，听人说他前几天好像出差去国外了，我才感觉不对劲儿。”
    “哦？”
    张秦川从旁边的小桌上拿起烟盒，丢给二虎一根烟，他也点上一根。
    想了半天，张秦川问道：“你是这段时间态度出问题了？还是野村悟有其他事交给你？”
    联想到现在野村悟能让二虎替他来华国交接版权的事，这也不像是对二虎失去信任的样子。
    不要问野村悟为啥不亲自来华国，他这样臭名昭著的岛国社团老大，根本就入不了境
    “他他让我这次跟你交接完版权后，过段时间我还要去一趟南边，弯省。”
    二虎朝南边指了指。
    “去那边干啥？你们在那边还有生意？”
    张秦川又愣了一下，野村悟还要指使二虎去弯省，这玩的挺花呀
    “嗯大哥，野村悟估计是看到卖版权这个事大有可为，最近他又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就是弯省的，叫张建英，你听说过没？”
    “张建英？”
    张秦川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个名字他感觉很熟悉，应该是前段时间有所耳闻，但现在二虎猛然问起，张秦川又一时想不起来。
    眼看张秦川没想起来这位，二虎提醒道：“他去年才接管了四海帮，是新帮主，野村悟说，他也喜欢影视行业，前段时间，张建英派人来找野村悟，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后来野村悟告诉我，他想从弯省，通过张建英拿下一些老的影视版权，然后转卖给你。”
    “？？？”
    张秦川眼睛都瞪大了，野村悟这老小子，就说正经事他不行，歪门邪道他是一点就通啊，这货居然有脑子想到从弯省搞来影视版权再转卖给他？
    这他妈的咋想的，当老子这儿是收垃圾？
    真给自己当成二道贩子了？
    “他让你去弯省干什么？还是搞版权这事儿？”
    连接前后，张秦川好像有点明悟了，野村悟这老小子应该是分得清钱和他自己的身体哪个更重要，关于钱的事儿，他交给二虎办，这样他放心，至于他自己的难言之隐，他就把这件事交给其他手下去办，这好像也说的通了。
    “他让我不是，我这次去弯省不是光处理版权的事儿，我还有其他任务”
    二虎说到这儿，下意识看了眼四周，上身前倾，压低声音道：“那个张建英去年才当上帮主，据说今年年初的时候，他们又选出来八个副帮主，下面的人好像很多不服他的，最近他好像就是因为这事儿找到野村悟的，大哥你也知道，他们弯省那边，帮会里有些事，有时候用他们自己人解决不了的，他们喜欢找我们帮忙，比较隐蔽一点，而我们工藤会就擅长干这个。”
    “”
    张秦川眯着眼，他总算是弄懂了，这个新当上帮主的张建英，位置不稳，想要除掉手下的几个副帮主稳定位置，这事他们自己人下不去手，万一被人发现，他就完了，所以求助野村悟。
    而野村悟大概率是知道张建英也搞影视，这段时间恰逢野村悟也在收集版权卖给张秦川，所以最后他们双方可能用这个做交易，张建英拿版权交给野村悟，野村悟这边再出人，帮张建英除掉他看不顺眼的人。
    而这件事儿，最后就落到了二虎身上。
    这弯弯绕绕一大圈，张秦川越想这事儿怎么好像还跟他有关？
    看着张秦川皱眉思考，二虎压低声音道：“大哥，你怎么看？”
    “”
    这一杆子太远了，张秦川都没想到有时候有些事能影响这么远，至于他怎么看？坐着看，还能怎么看，反正离他那么远，都和他无关。
    叹了口气看着二虎道：“有些事离我太远，你问我我也只能听你的描述，跟你分析分析，具体你说的准不准，咱俩也不知道。”
    二虎抽了抽嘴角，他对里面的事儿也是连蒙带猜的，再转述给张秦川，最后再问大哥的看法，确实有点不好说。
    刚想张口解释一句，张秦川伸手拍了拍二虎的肩膀道：“二虎，哥就提醒你一句，那个野村悟不值得信任，他的话你也别全信，咱们俩现在暗地里算计他，是他不知道咱俩的关系，有心算无心，你自己的时候呢，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别最后掉坑里了，你要是在国内还好说，出啥事我都能帮上你，如今你在国外，有时候我也帮不上忙。”
    二虎点点头，这话听听就得了，他能活到这么大，不小心点哪能活到现在，混这一行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
    “这个泷川雅美，如今她有求于我，这几天你在这边好好玩玩，等以后回去了，以后说不定你能用得上她。”
    “大哥？你这几天还处理不了这件事？”
    听到张秦川还让他在这边玩几天，二虎这急脾气，有点没忍住。
    “你别管那么多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听我安排就行了，你那边的事儿很急？”
    “那倒是不急。”
    听到张秦川转移话题，二虎笑着点点头，至于版权的事儿，他都没说，这东西只要他带来了，他相信自己大哥不会坑他的
    眼看着最后一个岛国人终于跟张秦川聊完了，小武这才远远的朝张秦川打了个招呼，摇了摇手上的日程表。
    “张导，打扰你一会儿，我哥让我给你送个东西。”
    “啥玩意？”
    张秦川看着小武笑了笑。
    “嗨我哥怕你这几天闲着无聊，这不是明天有个镜头，这镜头有点意思，他让我问问你明天来不来片场看看。”
    “嗯？哪场戏啊？”
    张秦川接过日程表瞄了一眼，呦？
    看到这场戏的内容，张秦川眉头一挑，他是真来了点兴趣，这是那场马邦德给鹅城百姓分完钱之后，黄四郎又让他的手下扮成麻匪去找那些收了钱的百姓麻烦的戏。
    至于怎么找麻烦
    相当攒劲。
    要是别的戏份，张秦川可能还不怎么感兴趣，但这个戏份，他就很有兴趣了，他以前在剧组可从来没拍过这些戏份，这东西他想学习一下。
    “行，明天我过去看看。”
    张秦川拿着日程表笑了笑算是应下了
    “张会长”
    鹅城别的可能缺，就是房间不缺，姜闻手里经费不少，为了拍摄，把整个鹅城都包下来了，张秦川特意让食堂找了个单间，用来宴请泷川雅美。
    看着桌上的菜式，泷川雅美有些惊讶，刚想张口感谢，没想到张秦川抬抬手按下了话头。
    “这么远过来了，该有的宴请还是要有的，我希望我们吃饭的时候，不谈公事。”
    “”
    泷川雅美有点无奈，吃饭的时候不谈公事，那什么时候谈啊？
    “又给您添麻烦了，张会长，您这是答应了？”
    这小娘们儿眼珠子一转，换了种方式试探张秦川。
    看了眼泷川雅美笔挺的鼻梁，张秦川觉得她正脸看上去没那么惊艳，但侧脸好看，主要是混血儿有味道，他就喜欢混血儿这种感觉。
    “想采访我的人多了，每天都有人给我的助理打电话邀约，你猜猜我都同意了没有？”
    “这”
    泷川雅美眨眨眼，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张秦川。
    “不过，你既然是跟着我的合作伙伴过来的，该给的面子我还是会给的，这样吧做什么事儿呢，都得有代价，或者说等价交换，你每陪我吃一顿饭，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没有上限，你觉得怎么样？”
    “？？？”
    泷川雅美都快急死了，听到张秦川总算是答应了，她现在顾不上其他的，点点头道：“也就是说，一天三顿饭，我如果都陪张会长你吃，那一天我就能问三个问题？”
    “对”
    虽然这个条件有些苛刻，但想想自己的前途，泷川雅美还是点头答应了，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好，张会长，我第一个问题是”
    “你今天的机会已经用完了，你刚刚问我答应不答应你的采访，我刚刚已经告诉你了，所以现在我们先好好吃饭，跟我讲讲你的工作吧。”
    张秦川拿起汤碗喝了口汤，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让泷川雅美先给他讲讲她的工作情况。
    这小娘们有点意思，张秦川这几天无聊，准备好好跟她玩玩，不用一上来就搞得太猛，徐徐渐进，别给她吓跑了，反正现在对方人都在这儿了，跑也跑不了
    第二天吃完午饭，拍摄片场，张秦川特意带着泷川雅美陪他一起来看今天的拍摄。
    走到姜闻旁边，张秦川扫了一眼站在姜闻旁边那个大女人，虽然对这个镜头有点印象，但先是见到了，张秦川只能暗叹一声，电影里拍出来的人，果然要比现实要瘦一点，就这个一个肚兜都兜不住，晃眼睛
    看见张秦川过来，姜闻拿着剧本朝旁边那个女演员示意一下，这才带着张秦川走到一旁低声道：“你不是嫌没意思吗？今天这场戏有意思。”
    说着，姜闻还好奇的看了眼跟在后面的泷川雅美。
    他昨天就听说了，有岛国人来找张秦川，但具体这些岛国人是来干什么的，反正不是找他的，他也就没多问，如今看到泷川雅美，姜闻眨眨眼，又看看张秦川。
    “你这拍个戏够忙的呀，我算是知道了你这种民企影视公司的好处了，你平时没少玩啊。”
    姜闻自认为懂了张秦川的生活，说了句意有所指的话。
    “啧”
    张秦川都懒得接他的话茬，指了指刚刚那个肚兜都快撑开的女演员道：“你这场戏到时候过不了审吧？”
    他以前拍的片都是打打杀杀的，基本上没这种镜头，而且以张秦川多年的过审经验来说，这种镜头刺激归刺激，但不好过审，要是全片就因为这种镜头被卡着不过审，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是隐喻啊。”
    姜闻搂着张秦川指了指剧本道：“这一段，你看看麻匪现在给平民分了钱，而平民拿了好处，最后黄四郎这种地主阶级又派人来暗害平民，嗯懂了没？”
    “不是我意思是，就不能换个其他的方法？”
    张秦川当然懂这个了，这部戏里，有的隐喻他可能需要姜闻专门给他解释一下，但这种很直白的隐喻，他一眼就能看明白，还解释个啥？
    “换种方式？那多没意思啊，这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桥段，你就说，光看剧本，你觉得这段有没有意思？”
    “”
    张秦川有点无语的看着姜闻，有意思归有意思，但他的意思是，再有意思，不也得建立在能过审的前提下吗？
    你这片段再有意思有毛用？

 第394章 ：你就是喊太君也没用

    “秦川呐，你这话就有点何不食肉糜了。”
    姜闻搂着张秦川长叹一声，不等张秦川反驳，继续说道：“你这些年拍电影或者拍电视剧，光我知道的，你好像基本上没遇上什么审核这方面的问题吧？都是一遍过。”
    “嗯”
    “对喽！”
    眼见张秦川习以为常的点点头，姜闻点头道：“你别觉得你这样，别人都跟你一样，我对这方面可是深有体会的，以前电影局的门槛都快被我踩烂了。”
    “我拍这种镜头呢，除了我自己过瘾，还是给审核看的，等我这成片交上去之后，咦~他们一看我这种镜头，这肯定是过不了的，但有了这种镜头的衬托，其他的稍微出格点的镜头，就不那么显眼了，你想想是不是？”
    “？？？”
    张秦川看了眼一脸鸡贼的姜闻，这说话听上去有点不靠谱，但细想想好像还有点意思，毕竟电影局这方面的审核尺度，也是因人而异的，这种可能就是姜闻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办法，别人适不适用不知道，到了姜闻这里有用就行了。
    “行吧”
    张秦川点点头，站到一边准备看他们的拍摄。
    这种事儿呢，虽说镜头里都是假的，就是意思意思，但现场观摩，就是冲着那种感官刺激来的，本质上张秦川也不稀罕看两个晃呀晃的，这不是赶上了嘛，先观摩观摩再说
    演员就位后，几个麻匪摸样打扮的人，头戴几筒面具走进一家小夫妻的家里。
    演男主人的那个演员，身上的腱子肉精瘦精瘦的，一看就是下力气的人，而他旁边的婆娘，看身材都快顶男人一个半了。
    从这点也能看出，男人很顾家，要不然这个年代的人，瘦是普遍的，女人能吃的这么丰满，都是靠男人养家
    “收到银子了？”
    “收到了，收到了！”
    麻匪看着桌上装钱的小袋子，小夫妻二人刚把钱袋子倒在桌子上，银子撒的满桌都是。
    “既然收到了钱，你准备怎么感谢我们啊？”
    麻匪手里拿着枪，看了眼点头哈腰的男人，又看了眼他旁边的媳妇，哪怕是隔着面具，也能想象出他面具后的表情。
    “怎么感谢都行。”
    男人有点害怕，犹犹豫豫的说道。
    “哈哈哈怎么感谢都行？啊？你说的啊！”
    几个麻匪听到这话，相视一笑，目光看向旁边穿着肚兜的女人
    “歘~”
    随着麻匪的手扯下外包装，张秦川下意识跟着眨了眨眼，这一下晃得，他差点以为这要甩到他脸上。
    这幸好是里面没货，但凡里面有点汤汤水水的，都得甩他一脸
    随着几个麻匪把那个没了绿色肚兜的女人压在桌子上，张秦川突然感觉身后有了点动静。
    微微扭头看了眼，这才发现泷川雅美悄悄往他身后一站，看样子好像有点害怕这种气氛。
    此时屋里的人不多，大家都贴着墙站，镜头里的人只有几个，但这么多人在场，气氛绝对算不上惊悚，但镜头里的戏份拍的很火爆，随着泷川雅美往前这么一靠，她把身子都躲在张秦川身后，微微歪着头，一副想看，又不太想看的样子。
    张秦川伸手轻轻拍了拍她，低声道：“怎么？没见过拍戏？”
    “不是的我弟弟就是演员，我见过他拍戏，只不过”
    泷川雅美指了指桌上的人，这会儿那个没了绿色肚兜的女人，叫的很逼真，片场效果出奇的好。
    “咔！”
    姜闻喊了一声，对着那个女演员喊道：“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你得害怕啊，你是傻啊？”
    “哈哈哈哈。”
    女演员啥表情不知道，反正周围听到姜闻说这话的人，都跟着笑出了声。
    她刚刚声音确实有点大，搞得演麻匪那个演员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本来场面就有点火爆，这搞得好像他们是主动送上门的一样。
    他们现在可是在欺压良善，欺男霸女！
    不是给人送菜的
    张秦川看着他们又来了一遍，看着那位演麻匪的演员，张秦川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要不是名气和身份不允许，要不然他都想亲自客串一下这个不露脸的麻匪演员了，还是演这种戏份刺激，张秦川一直以来，最大的梦想就是欺压良善。
    但自从回国之后，他一直都是遵纪守法，老老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事，从来做过出格的事，一想到以前的愿望，他就有点可惜，这一对比，还是韩国好啊，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心里没负担，不像在国内，这也得计较，那也得计较。
    感受到泷川雅美若有若无的又擦了他一下，张秦川看着这间房间，再看看场中的几个演员，突然有了点新想法。
    老子不能客串这个麻匪演员，但我能等他们拍完之后，把道具都复原，再玩一遍东方厂版的这个镜头啊！
    这不是有现成的人选吗？
    一想到这儿，张秦川都无心看他们拍摄了，带着泷川雅美出了片场，招来一个剧务组的员工交代道：“等会儿他们拍完后，现场别收拾，你等会儿去”
    刚想让员工帮他找一件小号的肚兜，张秦川一想到泷川雅美这张脸，如果让她穿肚兜，多少有些违和，不仅会显得不伦不类，甚至都不能让他很好的代入。
    “去整套和服吧，要浅色的，等会儿送到她房间，再给我找一套干净的麻匪衣服，给我放在片场，对了带那种小录像机了没？给我留一台充好电的架好，晚上我有用。”
    “明白！”
    虽然不知道自家厂长又要干什么，反正只要是厂长交代的，在这边他张秦川的话才是最重要，最优先级的，员工答应了一声，转头就安排人赶紧去弄和服，临走前还打量了一眼泷川雅美的身材，暗暗做了个估算
    晚饭泷川雅美有些害羞的穿着一套东方厂员工才送给她的浅色和服赴宴。
    据说是张秦川送给她的，她还有点高兴。
    在岛国，给女士送和服，这个意义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到了餐厅，看着今天又不一样的菜式，经过昨天的相处，还有今天的三顿饭相处，泷川雅美跟张秦川已经混熟了。
    “谢谢秦川君送我的衣服，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咱们今天喝点红酒，等吃完饭后，我带去个好玩的地方。”
    “哦？秦川君要给我什么惊喜吗？”
    泷川雅美以为张秦川还有其他的惊喜送给她，双手放在下巴前，一脸惊喜道。
    “算是吧，来~”
    想想等会儿布置好的场地，那也算是惊喜吧
    从餐厅出来，张秦川主动牵着泷川雅美的小手，泷川雅美踩着木屐，小步跟在张秦川身边，看着路两边的房子。
    走了几分钟，又到了白天她跟张秦川过来观摩的片场。
    “秦川君，这里？”
    泷川雅美感觉这路有点熟悉。
    “来~”
    张秦川抓着她的小手，抬了抬胳膊，示意她先上楼，女士优先嘛
    “踏踏踏”
    泷川雅美脚上的小木屐踩在楼梯上踏踏作响，因为穿了和服的缘故，她也迈不动太大的步子，走在张秦川前面，张秦川跟在她身后，感觉都快贴着她了。
    和服这玩意，看上去宽松，但只有特定的场合才能凸显身材，就比如现在撑得满满的
    泷川雅美上楼梯的时候一扭一扭，张秦川深吸了一口气，心跳稍微有些加速。
    这都多久了，从去年拍摄开始，他感觉他这近一年时间，一直都没怎么放松过。
    虽然前段时间秦兰陪着他回老家的景区度假几天，但这都是老熟人了，有时候有些东西就好像习惯似的，刺激也有那么点刺激，就是感觉刺激不到位，总有点意犹未尽不能完全发泄的感觉。
    这种感觉时间长了一直挤压在心头，张秦川就越发烦躁，再加上这段时间他又开始忙碌起来，真说起来也就前段时间去岛国的时候，那几天有那对双胞胎陪着过的比较有意思。
    但那对双胞胎虽好，人家年纪小懂得也不多，张秦川跟她们一起玩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尽兴。
    这是职业病问题，年纪小就意味着经验少，经验少就玩不开，这是有得有失的关系。
    还是这种二十大几三十来岁的大姐姐好
    “吱呀~”随着木门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开门声，张秦川没开灯，拉着泷川雅美走进房间，顺手关上门，还把门上的插销插上。
    这间房间有两个窗户，再加上周围的建筑都不高，此时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即使不开灯，在屋里也能看个大概，颇有一种微微的朦胧感。
    “秦川君你带我来这里”
    泷川雅美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了，这屋里里没有她所期待的什么惊喜，还是白天的片场，旁边甚至还有一架没来的收走的录像机。
    白天的时候没在意，现在屋里只有她跟张秦川两人，周围静悄悄的，看着黑咕隆洞的屋子，泷川雅美有点害怕了
    “别急，你等我几分钟，我换个衣服。”
    张秦川拉出椅子，按着泷川雅美的肩膀，让她先坐下休息会儿，女主角都换上和服了，他这个客串演员还没换衣服呢，要玩就玩点专业的，哪怕是张秦川现在已经有点感觉了，但他还是强忍着先哄好泷川雅美，然后准备去换衣服。
    “换衣服？”
    听到这句话，泷川雅美更懵了。
    “嗯嗯别问那么多了，肯定是惊喜，相信我。”
    张秦川的语气格外的温柔，像他这样的人，猛一用这样的语气对女人说话，一般情况下她们都顶不住，泷川雅美也不例外。
    “秦川君要去哪里换衣服？”
    “就在旁边那个房间，稍等我几分钟。”
    张秦川给她指了指方向，没再解释，转身就去找员工给他准备的衣服。
    黑色的夜行衣，还有绑腿，甚至还有布鞋。
    换装很简单，收拾了一番，张秦川单手试了试看看好不好解开，试了两次有了经验，这才拿起麻匪面具往头上一戴，没彻底把脸蒙上，只当个帽子似的戴在头上
    “钱收到了吗？”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泷川雅美猛地一愣，什么钱？
    扭头看见张秦川身上居然穿了一身白天片场匪徒所穿的衣服，泷川雅美看到这一幕有点更懵了，这就是惊喜？
    “秦川君什么钱？”
    张秦川指了指桌上的道具银元宝道：“这不是钱吗？”
    “”
    看着张秦川这个动作，还有他身上的衣服，泷川雅美悄悄咽了咽口水，她有点更害怕了
    张秦川伸手拎起她的衣领朝前走，路上顺手按开了录像机的录制按钮，拎着泷川雅美走到白天拍戏的位置道：“钱收到了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我”
    泷川雅美有点懵，感受到脖子后张秦川拎着她领子的大手，伸手支着桌子道：“秦川君想要我怎么感谢你？”
    “哈哈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
    泷川雅美话还没说完，张秦川突然猛推了她一把，她一个没站稳，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几个道具银元宝被她撞的哗哗作响。
    “秦川君！”
    “你就是喊太君都没用了！你不是要感谢我吗？来！”
    张秦川对于如何拆解和服，还是很有经验的，前些天在岛国的时候，他都练习过好多次了，如今算是熟门熟路。
    伸手拆开，抽回来的手顺路擦了一下，呦这包装有点简陋啊，只有一层。
    这搞得太贴心了
    泷川雅美趴在桌上，整个人慌张的浑身颤抖，她这个人有时候胆子很大，但有时候又胆子很小，毕竟正常点的女人，除了迫不得已，基本上这才是正常现象。
    感受到张秦川从后面按着她背部的大手，泷川雅美想挣扎，又不太敢挣扎，越是不敢挣扎，她心里就越慌，心里越慌，身子就抖的越厉害
    “嘶~”
    张秦川猛地打了个寒颤，这天还不算太冷，但如今已是晚上了，他刚刚先解开自己的，才去拆泷川雅美的包装，这中间的时间有丁寒，如今猛地一暖，再加上泷川雅美一直抖。
    这滋味
    整个人猛地打了个哆嗦，太刺激了！
    就是这种感觉。

 第395章 ：学习？

    昏暗的夜色，月光照进房间。
    长桌上一高一低两道身影。
    压抑的啜泣声，兴奋的低吼声。
    张秦川突然扬起一巴掌拍了一下，怎么不喊大声点呢？
    这种时候就得来点撕心裂肺的哭声啥的，这才显得更有气氛，但泷川雅美愣是压着声音没哭出来。
    但她又不是完全没声音，就是那种低声的，若有若无的啜泣，说她是反抗吧，还反抗的还不彻底，能感觉她有点发抖，张秦川一巴掌下去，她的抖得更厉害了。
    稍微停一下，她会愣那么一两秒，然后继续发抖
    长出了一口气，张秦川打了个哆嗦，想掏烟抽一根，一摸兜才发现这换了道具服，烟放在换下的衣服里没拿过来。
    随手用旁边的和服擦了擦，走到录像机旁边看一下，还好正常工作状态，都录上了。
    换回衣服，从小房间出来的时候，看见泷川雅美还趴在桌子上一抖一抖的，张秦川过去轻轻拍了拍她
    这一拍，泷川雅美又抖了几下。
    “这算不算惊喜？”
    说完这句话，张秦川先乐了，他发现在姜闻这个剧组，惊喜这个词好像很有意境，不是有段戏就为了拍这个词的吗？
    给我翻译翻译，什么是他妈的惊喜！
    现在就是惊喜！
    泷川雅美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扶着桌子起身，看样子有点站不稳，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拽着身上歪歪扭扭的半开和服，低头看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啥。
    张秦川走到她身前，蹲下身看着她道：“再多让你问一个问题行不行？”
    “”
    泷川雅美深吸了口气缓解了一下跳的厉害的心跳，悠悠道：“秦川君喜欢这样的方式？”
    “你喜不喜欢？”
    张秦川没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了回去。
    “我”
    泷川雅美想说不喜欢，但话到嘴边，她又没说出口，有时候心里的想法，和下意识的接受度，是不一样的，她刚刚明明很害怕，还有点痛苦，几次都想落泪，但内心深处却一点都不害怕，一直到现在
    刚缓过劲儿来，甚至还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看着近在咫尺的张秦川，泷川雅美下意识夹了夹腿
    “走吧，我送你回去，这个问题就不算了，留给你今晚想好了，明天再问，好不好？”
    稍微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张秦川只会拆女式的和服，但他不会穿啊，手上随便帮帮忙，还是出于礼貌性质的。
    没想到他刚把手搭在泷川雅美肩膀上，泷川雅美又抖了一下。
    “不用了秦川君，我自己来”
    三天后，刚吃完早餐，张秦川照例接过来一叠公司的文件。
    他人是在这边拍戏，这几天过的也挺爽，但公司那边每天还有一大堆事儿呢，有些小事自有各个部门的组长处理，实在是他们处理不了的事儿，才会写成报告交到张秦川这儿。
    看着最上面的一份文件。
    【七日票房2亿一千四百万】。
    【票房走势分析】。
    【网络舆论分析】。
    【一线城市观众观影后抽查反馈报告】。
    抖了抖这份文件，虽然这次的票房七天就冲上了两亿，稍微有点出乎张秦川的意料，但这个票房对他来说，现在已经不能太带动他的情绪了，虽然这个票房已经算是他至今为止最好的票房了。
    时代都变了，他如今身份已经和几年前拍《新世界》的时候不一样了！
    这部《悬崖之上》张秦川还有老谋子给他当副导演，要是这样的阵容还拿不到好票房，那才是意外！
    如今才两个亿，这才哪到哪？
    去年刚子还拿了三个亿票房呢！
    如今他张秦川这部电影，就眼下这个票房趋势，眼瞅着最少能到四个亿票房。
    略过了关于票房趋势分析的文件，张秦川直接翻到了网络舆论分析。
    看着文件上打印出来的几个网络热评截图，张秦川看着这些评论里对于他这部电影的吹捧，嘴角下意识勾起来，谁不喜欢被人夸啊？
    哪怕是他平时对外表现的都很成熟，好像不太在意这些，但如今看到这些吹捧的评论，他还是很高兴，有点暗爽，这些人有眼光啊！
    翻着翻着，一直翻到最后，张秦川眨眨眼，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怎么都是好评？
    差评呢？
    老子的小黑粉呢？
    不死心的又翻了翻线下的观众观影后的调查反馈，一水的正面评价，一个差评都没有！
    “”
    张秦川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住了，虽然他这几天只顾着抗日了，基本上没干啥正事，但他还没到志得意满的时候呢。
    如今这个情况有点不对劲儿，任何一部电影，哪怕是广受好评的主旋律电影，都会有各种挑刺的、批评的声音，不可能都是正面评价，他这部电影如今都上映一周了，怎么会一片好评？
    这正常吗？
    不正常！
    会不会是谁在背后搞事情？
    刚拿出手机准备给家里的崔贞媛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看看是不是他们故意报喜不报忧，把差评给隐去了，没想到
    他这边还没拨号呢，手机突然就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黄新建，导演协会的副会长。
    “喂老黄？啥事？”
    “哎呦忙不忙啊？”
    电话里老黄的声音听上去挺乐呵的，看样子不是要说啥不好的事情。
    “刚吃完早餐，不忙，你说吧。”
    “哈哈，我听说你在南方拍戏，你这日子可以啊，这个点才吃早餐？”
    电话里的老黄打了个哈哈，继续道：“恭喜你啊，票房大卖，首周票房都干两亿去了，这要是下映的时候，票房还不得五亿往上啊？！”
    “哪里哪里，能有四个亿我就满意了，你可别夸我了。”
    张秦川现在正敏感呢，如今听到老黄这话，他有点害怕老黄毒奶
    “你不是收到邀请了吗？我本来还想着等你过几天来燕京的时候再说呢，这不昨天接到电话，我去开了个会，领导说最近这事儿，还有你电影成绩又不错，问问咱们导演协会有没有什么国庆安排，我这不刚开完会就找你来汇报了。”
    张秦川眨眨眼，缓了一下才弄清楚老黄话里的意思，他差点都忘了，过几天还得去趟燕京呢。
    今年这不是逢尾数九年了嘛，要搞阅兵，作为文艺界的知名人士，张秦川这个导演协会的会长，也在观礼嘉宾的受邀行列里，他早就收到邀请函了。
    平时导演协会按说是没啥大事的，小事都是老黄这个副会长代管，有啥拿不定主意的事儿，才给张秦川打电话，两人商量着来。
    碰到开会啥的，基本上都是老黄替张秦川参会，如今听这个意思，领导是有意趁着这次国庆节，安排点活动？
    “老黄，领导问咱们有啥安排，这个指哪方面的？”
    “嗨这不是国庆了么，你都知道拍个歌颂先辈的电影，现在这个时间段，你说领导指的是哪方面？”
    老黄直来直去的，私下里大家说话也不用搞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嗯”
    张秦川犹豫了一下，那这个意思，就是组织一下导演协会的会员，开开会，学习一下呗，增强一下行业里的爱国精神啥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这样，老黄你通知一下，嗯到3号吧，咱们3号下午的时候，在会议室开个学习会，你负责整理一下学习资料啥的，到时候我过去一趟。”
    “那行，也没别的事儿了，到时候等你到了再说。”
    “嗯，好！”
    “秦川君每天都要这么辛苦吗？”
    虽然听不懂张秦川刚刚电话里都说了什么，但看着张秦川吃完饭，连地方都不动，就开始处理公务，公务还没处理完，电话就又打过来了，泷川雅美站起身问了一声，双手下意识搭在张秦川额头两侧，给他按着太阳穴。
    就他这个眼力见，可比范八冰好太多了。
    张秦川点点头，反手拍了拍泷川雅美给他按摩的手，没有说话。
    他现在有点发愁，这次的导演协会会议，他这个会长要说点什么。
    别看他对外有会长的身份，看着很爽，但现在领导示意让开个学习大会，这点张秦川就不太擅长了，他是学渣啊。
    但不管他擅不擅长，到事儿上了，该上也得上啊。
    摸着泷川雅美柔若无骨的小手，一想到她这几天跪在自己身前喊爸爸的场景，张秦川又摇了摇头。
    怪不得岛国的老师们人气高呢，就这种态度，谁来了谁不迷糊啊？
    嗯？
    岛国！
    张秦川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点什么。
    但这种感觉又不是太清晰。
    看了眼门口，包间大门锁着的，他这几天让泷川雅美陪他吃饭的时候，没带她去食堂，毕竟人家来的时候是主持人，这一来就勾搭上了，要是被外人看见，多少有点不好。
    如今在包间里吃饭，就有足够的隐私空间了。
    拉着泷川雅美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泷川雅美轻声啊了一声，一扭腰就坐到张秦川腿上，轻轻朝张秦川胸口按了一下，这才继续给他揉太阳穴。
    “你平时除了主持节目，在岛国的时候，你看不看电视？”
    “看的呀，我还追剧呢。”
    张秦川单手拉着一缕泷川雅美的头发用食指缠着玩，眨了眨眼又问道：“你在岛国的电视上，看过我们这边的电视剧吗？”
    “三国演义吗？”
    “”
    这都多少年的片子了，他知道岛国人喜欢这个。
    “其他的呢？”
    “那我就没什么印象了。”
    泷川雅美低头看了眼张秦川，皱着眉想了想摇了摇头
    张秦川眯着眼，脑子里刚刚的灵感突然又冒出来了。
    领导让导演加强学习，不管是走个形式，还是真心想让他们学习，这对张秦川来说，都无所谓。
    但要是他真的借助这次的机会，搞出来点什么呢？
    比如说
    把国内的影视剧出口到岛国？！
    而且不是普通的影视剧，是像《悬崖之上》这种带有抗日题材的战争剧。
    想到这儿，张秦川算是串联了刚刚的灵感，要是出口电影，以他现在在岛国那边的关系，就靠着野村悟能搞到的那几百块荧幕，好像利益不多，跟这些影视公司谈什么爱国情怀、什么文化出口之类的话，没啥意义，他们大部分还是看真金白银的，这么点钱张秦川估计他们也看不上。
    那如果电影没搞头，电视剧有没有搞头？
    电视剧出口到岛国的审核程序，要比电影要简单一点，而且观众的基数要大的多。
    最主要的是，电视剧至于有点名气的，他们在国内卖几轮版权，基本上都能回本，后续不管出口到哪里，都算是白捡的钱，这样一来，拿片子的难度就大大降低。
    张秦川相当野村悟，突然明悟过来，既然野村悟都能给他当二道贩子，人家野村悟一个社团大佬都能想到从弯省搞影视版权再卖给他。
    那他张秦川就不能从国内搞点影视版权，卖到岛国？
    就你野村悟能当二道贩子，我张秦川当不得？！
    要当大家一起当，赚钱都是相互的吗，不能只让老子买你们的版权，你们那边啥都不买吧？
    而且这事儿要是也交给野村悟办，那就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
    只要野村悟铺好了路，赚到了钱，那这些他费尽心思打通的渠道，以后就都是二虎的！
    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左右一算，张秦川肯定不亏
    “嗯”
    张秦川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单手搂着坐在他腿上泷川雅美的腰，右手拿起桌上的笔，就把刚刚想到的点子写在文件上，先记下来。
    看着文件上的字，张秦川用笔敲着桌子，要是只有这一点，好像会议内容还有点太单薄了。
    领导是让他这个会长组织学习的，他要是只想着当二道贩子，这不好！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但这事本质上就是能给他带来利益，只会让他跟电视剧的制作方赚到钱，但对其他无关的导演，没啥好的学习效果，总不能现拍吧？
    咦？
    想到现拍，张秦川又是一愣。
    拍电视剧他在行啊，电视剧制作的速度，他可太清楚了，只要想三月搞出一部二三十集的电视剧，跟玩似的。
    好像现拍也不是不行啊？

 第396章 ：新计划，新协会！

    左腿掂了掂泷川雅美。
    张秦川趴在她身上深深的嗅了嗅，这小娘们在身边，倒是给他增添了许多灵感。
    如果说到拍电视剧，张秦川又想到了他这次的电影跟电视剧同时上映的模式，刚刚只看见文件上说电影的事儿，没见说电视剧的事儿。
    其实这都是老传统了，反正电视剧都卖给省台了，这么多年来，东方厂根据张秦川的习惯，只要是电视剧卖出去，后续的好坏，只会做一个笼统的调查，等最后电视剧播完的时候看一眼收视率、广告效益就得了，至于像电影这样，每天都跟踪票房、调查网络舆论的程度，那还是达不到。
    不是他们不重视电视剧，而是电视剧跟电影的模式不一样。
    张秦川刚刚突然想到，如果这次的电视剧成绩也凑合的话，能不能整理一份电影和电视剧的资料，然后组织导演协会的导演学习学习。
    有句老话说的好，叫成功是可以复制的。
    虽然复制别人成功之路的那个人，不一定有第一个成功的那个人赚的多，但多少还是有的赚的。
    到了电视剧这里也是一样，国内的这个气氛，张秦川太熟悉了，哪个题材火了，后面肯定有大堆跟风拍摄同类题材的，就像现在
    他这次的谍战题材要是火了，那后续都不用他说，肯定有那些喜欢投机取巧的导演跟风拍摄。
    那他现在作为导演协会的会长，充分发扬精神，他主动把他的成功方法或者是思路拿出来，整理成资料，然后分享给所有协会的导演会员行不行？
    你们不是喜欢跟风吗？
    老子亲自教你们各种细节和要领。
    说句不好听的，只要找个编剧，把悬崖之上的核心大纲扒出来，换些人物，换个场景，套壳都能拍一部水准之上的电视剧。
    这样一来，张秦川既拿出了真材实料的学习材料，也达到了真正的学习效果，而且也没脱离领导的要求。
    毕竟领导的意思是加强思想学习嘛，他现在教这些导演协会的会员导演学习该怎么拍抗战谍战剧，这还不算加强思想教育嘛？！
    要是搞得好，张秦川这回就能名利双收！
    彻底拉一波好感，还能在领导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堂堂导演协会的会长，不私藏，大公无私的为了整个行业的发展，分享成功经验！
    而且，他张秦川还能等他们拍出来电视剧后，给他们找销路，唯一的要求就是到时候把海外版权交给他。
    作为他们的指路人和老师，要几个海外地区的版权，这不算过分吧？
    又不耽误他们在国内赚钱。
    想到这儿，张秦川伸手托了托，在泷川雅美害羞的眼神中，交代道：“过几天我先让人带你回长安，我去燕京出差几天，等我回长安后，咱们再正式开始采访好不好？”
    一想到张秦川要走了，还不带上她，泷川雅美有点慌乱，主要是张秦川不带上她，那她这几天可是要少好几个问问题的次数的。
    “秦川君”
    “别问，这次不方便带你，嗯我到时候让人带你去长安玩几天，我快去快回！”
    十月一号晚。
    整个燕京都处在红色的喜庆氛围内，好似白天的阅兵热度还没结束。
    张秦川顾不上劳累，让司机开着车带他去见老厂长
    看着窗外的这个低调的家属院，在门口登记过后，终于来到张厂长家里。
    老厂长这两年也提了，但还是在电影局工作，这次来，张秦川也没空着手，到了他这个地步，稍微送点值钱的东西也没事，毕竟他有多少钱，外界普通人可能不清楚，上面该知道的领导，还能不清楚？
    让他这样的人空手上门做客，或者拎一箱牛奶水果啥的，也不像样子
    “来啦？！怎么还拿着东西？”
    张厂长听到门铃声，亲自给张秦川开的门，本来见到张秦川很高兴的，但看到他手上拎着的东西，张厂长脸色一板，张口就想训斥。
    “厂长！这大过节的，我又是第一次登门，我这个晚辈要是不拎点东西，你说你说这说不说的过去？您都教导我这么多年了，我要是真一点规矩都不懂，不仅我这脸上过不去，您也过不去不是？”
    “”
    张厂长眼睛一瞪，张秦川这话正好卡在他想说话之前，说完这话，他嘴里的话就不好说出来了。
    “进来吧！”
    想了想，张厂长摇摇头，脸上无奈的笑了笑，伸手主动接下了张秦川提着的东西。
    “厂长，都不值钱，都是家里的土特产。”
    “行了行了，你这土特产值不值钱，我还不知道？现在谁不知道你们公司里还开的有个土特产购销部？你们那里卖的土特产，贵的都上报纸了，你还不值钱？”
    听着老厂长的吐槽，张秦川没敢接话，有些东西吧，货真价实的，就不可能便宜啊，真要是卖便宜了，掉不掉档次不说，说不定人家还以为他卖这么便宜是假货呢。
    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他卖这些土特产是给老家宣传的，又不是抹黑的，卖多卖少倒不是特别重要了
    吃了一顿家常便饭，跟张厂长稍微喝了点，两人就喝了一瓶白的，刚来了点感觉。
    张厂长家书房内。
    一进书房，张厂长脸上刚刚还挂着的笑容，瞬间转变成了工作状态。
    “行了有啥事说说吧，你这个大忙人，我听说你还在南边拍戏呢，这大过节的过来找我，说说。”
    张厂长拎着水壶给张秦川泡了杯茶，这才坐到书桌后，拿起抽屉里的老花镜带上，准备看张秦川说点啥
    “嘿嘿，要不说还得是老厂长你呢，还是你了解我，我这一过来，想干啥你心里都清楚了，你这样的领导才是好领导啊，能办实事。”
    “”
    张厂长抬了抬下巴，懒得吐槽张秦川这句话。
    张秦川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双手拿着恭恭敬敬的放到书桌上，再把文件转过来，朝向张厂长那边，最后往前轻轻一推。
    “厂长，这不是国庆节嘛，前些天老黄跟我说，我们上面宣传口的领导，让我组织协会里的导演学习学习，我这段时间自从当上导演协会的会长后，也算是心有所悟，就把我自己的看法总结了一下，写了个草案，今天这不是正好来看阅兵，我这就顺路拿来，让您看看，您给我指点指点。”
    “嗯”
    老厂长一低头，张秦川文件放的很有水平，他都不用动，低头就能看见。
    《关于成立华国电视剧制作产业协会的可行草案》
    看着这个开头，老厂长眉头一挑，没急着往下看，而是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张秦川。
    他最早认识张秦川的时候，还是2001年，如今已经过去八年了。
    八年前的张秦川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还是张嘉一给牵线搭桥的，当时的张秦川想搞个项目，手上没人手，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西影厂离退休老员工身上了。
    当时他听说这件事之后，就觉得这小子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但这件事，不能让他做，要不然人家还以为他这个厂长能力不行，西影厂的退休老员工还要出来赚钱才能生活？
    后来，就有了他给张秦川提供人手，提供设备，让张秦川伸手试试。
    然后，这一路走来，张秦川做的还不错，慢慢的他就把张秦川真的当成个晚辈了，同时也是他放在圈子里的一根钉子，替他盯着圈子里的动向，替他影响圈子。
    没想到短短几年，这小子就混到了导演协会会长的位置。
    如今这是尝到甜头了？
    看这份文件，这是又想成立一个协会？
    居然想把手伸到电视剧领域了。
    导演协会的导演，有拍电视剧的，也有拍电影的。
    但这次张秦川写的这个草案，光看名字就不简单。
    他前面加了华国俩字，后面更是制作产业这样的字样。
    啥叫制作产业？
    大白话就是全产业链！
    他这是要捞个狠的啊。
    看着张秦川的样子，和八年前相比，少了些青涩和狠厉，多了点贵气，也多了点威严，但张秦川在他面前，一向是很懂分寸的，也很尊敬他，这点才是老厂长最满意的，不像有些人，有了俩钱，有了点荣誉，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老厂长拿起旁边的按手盒，这是老一辈的人才会用的办公用具。
    就是个塑料盒子，里面放了一块小海绵，海绵里蓄满水，翻文件这种纸制东西的时候，老一辈的有人喜欢用唾液粘一下，但这样不文明，后来就有了这种东西，用手轻轻按一下海绵，稍微沾点水，就能翻文件了。
    一字一句的，老厂长看的很仔细，本来初看文件之前，他的眉头还有点皱，但看着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却慢慢舒缓开来，脸上甚至带上了一点笑容。
    他刚刚看到这份文件，下意识以为是张秦川贪恋权势，毕竟刚当上导演协会的会长也没多长时间，这转眼就在国外搞交流会，搞完交流会没多久，又准备成立电视剧行业的协会，这种行为逻辑一眼就能看个大概。
    但等老厂长翻完张秦川写的这份草案才发现，他真的有些小看张秦川了，这小子经过这几年的成长，目光算是打开了。
    人家草案里虽然说的是成立新的电视剧行业的协会，但成立之初，张秦川居然已经想好了怎么惠及整个协会。
    他在国外有渠道，他想搞文化出海，给国内的电视剧找到新的增长点，而且连具体的项目都想好了。
    最重要的是，他还有现成的成功经验。
    《悬崖之上》一周就取得了两个亿的票房，据说这部电影的后续电视剧收视率也不错。
    而张秦川有这方面的全套经验，他要组织导演协会全体导演会员学习他的成功经验。
    这小子敢这么分享！
    这可不是有些导演那种，上个采访节目稍微说点客套话类型的分享经验。
    人家这是系统性的分享，从剧本到资金筹备，还有拍摄。
    草案里甚至还提出了，如果导演找不到拍摄团队，可以找东方厂，东方厂能给他们提供全套的拍摄团队。
    这个团队现在已经有业界知名导演姜闻替他们先用了，要是东方厂的团队不好用，姜闻能跑去找张秦川借团队？
    人家几个知名导演都用的团队，拿给普通导演用，这岂不是大炮打蚊子？
    至于资金，那就更不用发愁了，他张秦川手上就有一个基金会，专门用来扶持新人导演的，能扶持新人导演，就能扶持有好项目的老导演。
    他这次做的这个草案，说白了，是细分类的向下带动整个电视剧行业正规化、模式化、产业化的行为。
    有点好莱坞那种流水线模式。
    虽然这样一来，短时间内可能会出现大量跟风雷同的剧，不过老厂长不在乎这些，反正这都是管理者该管的事儿，他不管这个，他要的是规模化，他看的是更上面的数据。
    其他的，自有张秦川这个发起人或者说新会长到时候负责管理
    “嗯”
    放下文件，老厂长看向张秦川的目光很欣慰。
    “不错，这个计划虽然有些粗糙，但大体框架我是认可的，你是准备把这个协会挂到电影局下面？”
    “是！厂长，您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想干什么了！”
    张秦川眼见老厂长这个态度，就知道有门！
    他如今最擅长这个了，不说别的，只要准备办一件事，他就想着以前老厂长交给他的，尽量把摊子铺开，能搞大就搞大，这次就是
    他这几天左思右想，又让人搜集了很多资料，发现国内电视剧行业在这一块还没有彻底的正规化，那这不就是他的机会？
    只给几部剧出口到海外算什么本身？
    二道贩子的名号也不好听，所以他这叫文化出海！
    而既然都想干这个了，不如一步到位，直接成立个新协会，这样一来，树是他栽的，这个林场的管理员，他就勉为其难的先当一当。
    老子有本事种树，就有本事拿这些他种好的树赚钱！
    不是只赚一次钱，而是以后都能赚钱。
    这样一来，不仅站着把钱赚了，权也顺手捞到手了，名声也不差。

 第397章 ：再次提点

    “嗯”
    老厂长拿出笔，在张秦川的文件上直接画圈开始改，先指了指标题名。
    “你这个《关于成立华国电视剧制作产业协会的可行草案》是什么意思？你没写过这东西？读着怪怪的，回去好好改改，最后换成什么可行性报告之类的，等节后我们开个会，走个流程，快的话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哎！”
    张秦川点点头。
    拿给领导斧正的东西，那多少不得留点修改空间给领导嘛？
    什么叫修改空间？
    最明显的地方，得让领导一眼就能看见。
    他这种东西，说大不大，又不是什么事关民生的东西，他也不沾边，就这种成立协会的文件，以张秦川这个文化水平，领导很清楚他的为人，他写点这种四不像的题目，很符合他的人设。
    领导能知道他的意思，又能第一眼发现他的问题，顺手还能指出来问题。
    像这种领导一眼就能发现的问题，既贴心，又省事，还能给领导一定的成就感，就跟玩游戏一步步升级打怪似的，先来点小怪给领导打，然后才能一步步增加难度。
    要不然随便搞点断句错误，标点符号错误，把这种错误留给领导改，那能行嘛？那不是神经病嘛？！
    张厂长带着眼镜，左手指着文件上的条件一条条过，有些张秦川想的还算合理的地方，老厂长还点评两句给与肯定。
    他不是瞎改，也不是盲目的全部否定。
    “你这个你看看你，我以前是说你心放宽点，格局大点，但你这次这个，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有时候，在有些情况下，格局也不能放的太大。”
    老厂长抬头斜了一眼张秦川，指着文件上关于张秦川想组织国内电视剧领域的导演传授成功经验的这一段指点道：“传授经验，教学，你现在准备教什么？说的是教他们怎么拍一部好的，能卖上钱的电视剧。”
    “这叫什么？这叫市场行为，是会让他们产生经济效益，让他们赚钱的真本事，自古以来，法不可轻传的道理，你不懂？！”
    “公家的那一套，兄弟单位之间，互相考察学习先进经验的时候，还得请人家吃顿好的，好好招待呢，怎么到了你这儿，你就这么大公无私了？这是你该大公无私的时候吗？”
    张秦川挪了挪屁股，一副坐立不安，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表情，这几天他在姜闻的剧组里跟他们混在一起，别的没学会，倒是那几个老家伙身上的戏劲儿，他学会了不少，如今演技也是越发自然了。
    随着老厂长这句话说出口，张秦川恰好表现出一副立功心切，又用力过猛被领导点出来的感觉
    老厂长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看着张秦川语重心长道：“秦川呐，咱们影视行业如今处在向商业化转变，但又没彻底转变的状态，我以前在西影厂的时候，你那时候刚拍那个电视剧，叫什么来着，《12·1枪杀大案》是吧？”
    “是，就是这个。”
    “那时候你不是挺机灵吗？你当时怎么跟我说的，要研究主旋律和商业化结合的电视剧道路，还给我写了创作和拍摄心得，你那个心得我那时候还给你批改了，你都忘了？”
    “厂长，我哪敢忘啊！您那些批示，我都快会背了。”
    张秦川赶紧点点头，讨好道。
    “那不就行了，什么叫商业化啊？你不是今年去北电深造了吗？这些东西你不懂？那些其他大学里的总裁班，周期短，就给个毕业证，你看看他们一期总裁班学费多少？除了那些总裁班，你再看看哪些商会搞的商学院，一期学费又是多少？”
    说到这儿老厂长又用手指点了点文件上的内容道：“人家生意人都知道，法不可轻传，轻易得来的东西，没人会珍惜，开个聚会都要收费，一个学习班教不了多少东西，动辄多少万学费，怎么到了你这儿，你免费了？！”
    “是是是！我回去就改改！”
    张秦川心里美滋滋的，还是领导看的通透，瞧瞧这话说的，情谊得到的就不会珍惜，所以教真本事要收学费，还得往贵了收！
    本来张秦川是打折教学免费，后续收费的隐蔽套路的，反正他不会亏钱。
    但现在要是连教学都收费，那也不是不行。
    这样一来，他收费教学，等这些导演学会了，手痒了，想拍一部电视剧试试手，实践一下学习效果的时候，还得找他拉投资，然后借拍摄团队。
    里里外外都得需要他，这间接的就变成了付费给他张秦川打工！
    好人啊！
    到处都是好人！
    这种模式跟自己梦想中的收保护费一比，不知道黑了多少倍。
    但明面上，这却是既有名声，又有权利的好事，到时候甚至还会被媒体报道，那些导演要是真赚到钱了，还得对他感恩戴德，懂点礼数的，喊声先生也不为过！
    眼看张秦川面色像是想通了的样子，老厂长欣慰的点点头。
    他不在乎张秦川赚多少钱，他在乎的是整个产业的发展和规模还有影响力，而这样的协会想要发展的好，没有利益纠缠怎么发展？
    一种新的协会成立，还是张秦川在他这儿成立的，那就要有新协会的样子，要不就不做，要做就往好的方向做，干他们这一行的，不能走闲棋，谁有那么多功夫走闲棋啊，那叫浪费资源！
    又挑了几个小问题给张秦川一一指出来，老厂长脸上的笑容总算慢慢又回来了。
    “行了，这几个地方回去再完善完善，等节后你让人送到局里就行了。”
    “哎！我回去就改。”
    张秦川连谢谢都不说，他现在这样的，要是给老厂长说谢谢，那就显得生分了，作为晚辈，接受长辈的训斥和指导，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他想要回报，对老厂长最好的回报就是把这件事做好，不给他丢人，给他长脸，这就算最好的回报了
    “厂长，还有件事儿你帮看看。”
    张秦川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把他这段时间电影上映后，关于他电影负面评价极少的事儿说了出来。
    “呦？你张秦川不是胆子很大嘛，以前不是还因为影评人给你电影差评，你还让律师告人家嘛？怎么现在差评少了你也不愿意了，你要求还不少，以前有差评你告人家，现在没有了，你又不适应？”
    老厂长笑骂一声用手指了指张秦川。
    “厂长，这不是突然这样，我有点心里不托底儿嘛。”
    张秦川这段时间也安排人调查了一下，他可不认为是他当上了导演协会的会长，所有批评的声音就消失了。
    这个世界上，就连钱都做不到人人喜欢了，更何况是一部电影了。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有些人可能不知道这个年代的内情，别看现在已经是2009年了，这年头很多思想在十来年后扭头往回看，看上去甚至会显得很抽象。
    就说个很简单的例子吧，就像最早的那部电影《战狼》。
    这片子有啥问题吗？！
    基本上大问题没啥，可很多人第一次看的时候，会觉得很尬，甚至是尴尬的想要抠脚。
    这里面有一些导演对剧情处理，拍摄镜头的处理等等比较生涩的问题，但这都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还是电影深处的思想内核问题。
    比如说爱国。
    这东西在张秦川看来没什么，但现在所处的这个时间段，这玩意儿可以官方说，可以学校说，可以机关单位说，但就是不能在正经商业片里，或者网上说。
    但凡说了，那群狗东西免不了寻着味儿就咬上来了。
    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所以当初，张秦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不怕这个，最后就搞了个同步在九月十八号当天，还在岛国上映，要的就是做的彻底。
    但他期待中的大战小黑子场景没出现，现在是基本上没差评，这就很诡异了。
    是那些狗东西都消失了吗？
    不可能。
    那对张秦川这种人来说，，明知道有小黑子，但小黑子这次不跳出来，这就让他寝食难安了，手痒啊！
    不仅手痒，他现在还想不通，老子都把电影搞到岛国上映了，你们这些狗东西看不见吗？！
    怎么不来找老子对线？！
    人呢？！
    这种拿好刀，满怀期待的等着捅人的时候，人家突然不见了的感觉，就很不爽。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在张秦川看来，这是不是有人要捧杀他什么的，故意放纵他？
    “哈哈。”
    老厂长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呢，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其他的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外界其他国家经济又不好，这种不好会影响很多方面的，而这段时间呢，又恰逢咱们国庆，你以为你很受关注，你就没想过那不还有一部《建国大业》顶在前面呢？”
    说到这儿，老厂长冲张秦川抬抬下巴，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
    张秦川眨眨眼，有点懂了，这是小黑子在憋着劲儿准备对付其他人，没工夫搭理他？
    或者是因为他以前凶名太盛，谁给他差评，他就跟疯狗似的搞人家，以至于到了现在，人家摆明了有更重要的目标对付，现在就不跟他玩了。
    老韩是好人啊！
    最后就成了他张秦川跟空气斗智斗勇了半天？
    操！
    还能这样？！
    在燕京张秦川多待了两天，2号在导演协会组织在京的会员开了个学习会议，现场拍了几张照片，最后交到报社算是完成了领导的任务。
    至于新的电视剧行业协会成立的事儿，这节还没过完呢，得等草案节后正事通过后再说。
    张秦川又去他北电的老师张慧军家里做客一趟。
    这师徒关系才结成一个多月，就正好派上用场了。
    这次关于电视剧行业协会的成立，可不只需要导演了，这是关于整个行业的，涉及的职业非常多，主要以影视公司为主，其他的相关从业人员和设备厂家为辅，都需要用到。
    而他这个老师张慧军，就身兼多家协会的理事职务，在这一点上，老师能给他提供相当一大部分的人脉关系，有了这些关系，等草案节后在电影局那边一通过，张秦川就能立马着手安排人手发请柬，广邀天下影视圈英豪，共商盛举了
    10月6日，假期临结束前一天，张秦川收到一封请帖，是临省的一个富豪给的，对方邀请他在长安宾馆赴宴。
    这货张秦川认识，只不过见面没几次，交情不深，属于点头之交吧。
    西北这边，西陕和西山临近，双方的关系一直还凑合，从娱乐圈直接分个西北圈，双方凑在一起就能看出点端倪。
    接到这个请帖张秦川还挺意外的。
    “啥时候的事儿啊？”
    看着眼前的崔贞媛，张秦川抖了抖手里的请帖。
    “前天送过来的，当时李总的秘书亲自送来的，您当时在燕京，我也告知他这个情况了，那几天您不是忙嘛，您说等回来再说。”
    “哦哦哦”
    被崔贞媛这么一提醒，张秦川总算是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前几天他手上事儿多，就给忘了。
    “行吧，等会儿备车吧，晚上我过去一趟。”
    “好的。”
    崔贞媛点点头，转身去安排了
    李兆辉，西山前首富之子，现在的著名富二代。
    如果说张秦川在西陕省名气很大，长期蝉联省内的文明青年，那李兆辉在他们西山省地位，就等同于这边的张秦川。
    以前，东方厂搞出来的高福利被曝光的时候，省内，甚至全国都报道过这则新闻，而身为西陕临省的富二代李兆辉，也有样学样，他初一接手家族企业，也把相应的福利提高，先后为了增加员工福利，耗费了上亿元，算是企业家里的大手笔了。
    而他跟张秦川年岁相仿，两人都是青年一代的知名企业家，有时候工商业也把他俩称之为西北双星。
    只不过这么有些low的称号，从来没人敢在张秦川面前提起过。
    如今，双星里的另一位，亲自来长安，还在长安最传统的长安宾馆宴请张秦川，这件事就有点意思了，张秦川自己也很好奇，他不知道这位富二代有啥事需要特意宴请他的。

 第398章 ：李总

    晚上六点，长安宾馆外。
    张秦川也是长安宾馆的老常客了，东方厂常年在这边定的有两个套房，就是为了防止有来客不想住在东方厂里面，还有个地方可以安排。
    以前西北圈聚会的时候，也喜欢把聚会地点定在长安宾馆这里
    此时的长安宾馆停车场，一水三辆劳斯莱斯外加三辆越野车组成的车队停在一起。
    就这样的车队，放在西陕都是数得着的。
    张秦川路过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那三辆劳斯莱斯了。
    他虽然也能买的起劳斯莱斯，但张秦川走的路线不一样，这种车他不喜欢，太高调了。
    以至于他现在的座驾，还是几年前买的雷克萨斯570，看上去比以前最早的a6要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有时候张秦川还会用a6。
    这车怎么说呢，不管是现在，还是几十年后，a6这车，开出去，上到官员、富豪，下到小老百姓，没人会嫌弃这车没档次，也没人会觉得谁开a6就很装很如何，这车在华国很万金油。
    而且去很多单位的时候，这种车好进，反而是有些豪车不好进
    包间外，张秦川带着几个人刚走到门口，看了眼门口站着的四个穿着黑西装人高马大的保镖，张秦川愣了一下。
    下意识以为这人架子有点大，但转念间又想起这位的家世，人家老爹前几年就是意外走的，他带这么多保镖出来，好像也情有可原，这一点倒是也跟自己挺像的
    在张秦川看着门口保镖愣神的功夫，包间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留着很有艺术气息半长头发的胖子青年，带着一个女人刚准备出来。
    对方看到门口的张秦川愣了一下，脸上突然堆起笑容，直接伸出双手拉起张秦川的手道：“哈哈，张总，我刚听秘书说你快到了，我正说着下去接你呢。”
    “哈哈，李总，你别跟我客气了，咱们进去说，你今天这是啥章程啊，来长安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还发个请帖跑来我们这儿请我吃饭，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呢？”
    虽然跟这位李总不熟，但真见面了，两人都表现出一副双方很熟络的样子，就差直接搂着脖子拜把子了
    “来来来张总，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未婚妻车小，这次来我就是特意给你送请帖的，我们明年1月份结婚，到时候你可得过来参加我的婚礼啊。”
    李总西装前面的扣子都没扣上，就这么开着衫，显得有些不修边幅，关上包间的门，拉着旁边的女人就跟张秦川介绍。
    “哦？！”
    张秦川下意识打量了一眼他旁边的女人，怎么说呢不算好看，也不算惊艳，也就普通人长相吧。
    张秦川还以为这位是李总家里给他安排的婚事呢，这种门当户对的联姻，女方的长相可以理解
    “恭喜恭喜啊，李总你这搞得太客气了，你这是先给我发个请帖请我吃饭，又亲自给我送你们结婚的请帖，你这”
    张秦川又拉起李兆辉的手摇了摇。
    谁说人家富二代都是废物的？
    眼前这位虽然出去留过学，但对于规矩，人家还是很讲究的，就这个办事方式，谁碰上了谁都得给个面子
    张秦川跟李兆辉又客气了两句，这才转身朝他未婚妻伸出手，握着她未婚妻的几根手指尖轻轻握了个手，张秦川带着笑意本来想说几句讨喜话的。
    没想到对面的女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没等张秦川说话，先把手抽了回去，然后顺手搂住李兆辉的胳膊，就这么把张秦川甩在当场。
    “”
    张秦川看着这一幕，眼角一眯。
    “哈哈，张总，坐坐坐！”
    李兆辉笑了一声，伸手拉着张秦川的胳膊拉着他入座，好像对刚刚这一幕视而不见
    “说起来啊，我老婆也算是张总你的同行啊，你们都是娱乐圈的嘛。”
    聊了几句家常，等菜上齐之后，李兆辉又主动聊起他老婆。
    “哦？”
    张秦川这才有些诧异的看了眼那个叫车小的女人。
    娱乐圈的？
    不是什么集团千金？
    看着张秦川脸上的诧异之色，李兆辉谦虚道：“哈哈，张总可能不认识她，她也没演过几部戏，名气还不大，跟你没办法比，小小，等会儿你好好敬张总几杯啊，我跟张总关系不错，以后你有没有戏拍，可全看张总的意思了。”
    “”
    张秦川此时已经有点不高兴了。
    要是圈外人，比如什么富家千金啥的，人家有钱，身价比他高，摆点架子，这他还能理解。
    但他妈的对方身为一个娱乐圈的，不知道多少线的不知名演员，这还没嫁给李总呢，倒是先冲他张秦川摆上架子了。
    这多少是有点问题的。
    而且这李兆辉还当着他的面说以后资源的事儿，就这个态度这是要资源的态度？
    是，要是比钱，张秦川可能比不上眼前这位李总，人家现在身家保守估计七八十个亿，比他多。
    但要是论娱乐圈里的地位，张秦川就要甩他不知道多少条街了
    看了看那位车小，又看看李兆辉，张秦川笑了笑，他没急着翻脸，他现在又不是小年轻了，人家提前几天给他送请帖，又请他吃饭，他不觉得李兆辉这种短短几年，能把家族企业资产翻倍的人，会是蠢货。
    既然对方不是蠢货，那他就不会大老远的费劲巴拉的约张秦川，最后让他这个未婚妻给张秦川摆个脸色。
    既然不对劲儿，那就先看看人家准备想唱什么戏吧
    “以后的资源那可不好说了，西北圈资源也不多，我们自己人还不够分呢。”
    张秦川这话直接点出了李兆辉的老婆不是西北圈的人，更不是自己人，他手里的资源，她想都别想。
    果然张秦川说的这么直白，那位车小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旁边的李兆辉脸色也有点僵。
    愣了几秒，李兆辉突然拍拍脑门甩了一下头发道：“哈哈，你看看你看看小小，我记得我车里放的有我给张总带来的礼物，你去帮我拿过来。”
    说完，李兆辉拍了拍手掌，门口的保镖打开门看进来。
    “老板？什么事？”
    “你陪着夫人去我车里拿点东西。”
    说着话，李兆辉伸手伸出右手小拇指撩了一下他的头发，手指头还在耳朵上停了停。
    保镖看到李兆辉这个手势，眼睛微微一眯，鞠躬道：“好的，我明白了，夫人咱们走吧？”
    “”
    车小眼看着自己老公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这才不太情愿的站起身跟着保镖出门了
    包间门被关上足足过去十多秒，两人都没说话，张秦川就这么看着李兆辉，而李兆辉突然端起酒杯冲张秦川示意一下，这才一口闷掉。
    “好了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就好说话了，张总我比你大一岁，叫你一声老弟，算不算占你便宜？”
    此时的李兆辉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但给人的感觉跟刚刚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张秦川笑了一声，拿起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道：“老弟不老弟的无所谓，李哥给我唱这出，啥意思啊？”
    眼见张秦川朝刚刚车小坐的位置指了指，李兆辉这才干笑道：“逢场作戏嘛，老弟你是导演，见过的演员肯定比我多，你就当有人在你面前演了场戏，哥哥我再陪一杯。”
    说着话，李兆辉又倒满一杯酒，朝张秦川示意一下，一口闷掉
    “嘶哈”
    呲牙咧嘴的叹了口气，李兆辉夹了口菜。
    “老弟，我也不跟你客气，想找你办点事，听说你有路子把钱转出去，规矩我懂，手续费该怎么来怎么来，好处另算。”
    “哦？”
    听到李兆辉口风一转，突然说起这事，张秦川更是眉头一挑。
    他真没想到怎么话题突然扯到这种事上了？
    “哈哈，老弟，我不懂你们影视圈，这段时间我研究了研究，你下部戏什么时候拍，多少预算，你把资金数额告诉我，你的项目我投了，到时候电影上映后，所有收益我分文不取全是你的，具体该怎么操作，我不懂，但你肯定懂，这个好处不知道够不够？”
    李兆辉说完这句话，笑眯眯的看着张秦川，等着他回答
    “？”
    张秦川吐了口烟。
    这个条件，按理说，张秦川现在的名气，他的项目要是对外寻求资金，说句夸张点的话，等着给张秦川投资的人，能从东方厂门口排队排到燕京去！
    而他不缺资金，所以李兆辉这个所谓的投资，好像显得不太重要，而如果张秦川用自己这边的资金投资，也是他自己赚钱，这么一比，好像没什么好处。
    但李兆辉刚刚特意强调了他不懂影视圈。
    这句话里面有意思，要是站在正常人角度去想，可以理解为他这话说的谦虚。
    但站在内行的角度去看这句话，不管做任何生意，客户如果跟老板说了自己不懂这种话，那这句话就约等于对方表明了身份，我是肥羊快来宰我！
    以这个角度再去看这句话，那如果一部电影本身预算是一个亿，那给对方报价三个亿，对方一把给钱。
    只要做好了账，没开拍之前，就净赚两个亿。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而对方刚刚最后也说了，他不懂，但他相信张秦川懂，这就更是侧面印证了这句话的意思。
    人家就是摆明了让张秦川随便坑，他都认了，而这个钱，就是他给张秦川的好处费！
    这么上道的人，张秦川想了半天，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面对这种人，不下手吧天予不取必有其咎。
    下手吧，人家都这么上道了
    “李哥这是遇上啥难事了？有事你张个口，至于投资的事儿哈哈。”
    张秦川笑了笑，这事算是他认下了，只不过现在不是谈投资的时候，人家摆明了有事，他现在既然接了这个活儿，那就得先有点专业态度，礼貌性的先问问情况
    “哎兄弟，我打个不好的比喻啊，我爹才没几年啊，我听说你也是小时候咳咳这一个家啊，上面没了爹，顶梁柱就没了，我突然接手家族企业，咱俩有时候呢，我感觉我跟你挺像的，哈哈，你也知道，我前几年看你做的好，有些地方还跟你学习学习，有些事吧大家谁没难处啊，我说与不说，你也理解不了，说了平白让人看清，还有可能让人抓住把柄，跟你说谎，那就更没意思了，你说是不是？”
    “”
    张秦川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这个发型很有艺术，但说出来的话却很有哲理的李兆辉。
    这人有点意思啊！
    张秦川好多年没遇到过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谁说人家是富二代的？！
    简直是刻板印象
    “行，李哥你既然这么说了，这活儿我接了，你要搞多少？”
    “你能搞出去多少？”
    迎着张秦川的问题，李兆辉直接反问。
    “”
    张秦川眼睛猛地一睁，听这意思，这货搞得还挺大的？
    卧槽
    “嗯行，咱俩先不说数额了，你要的急不急？在哪要？”
    “哈哈！老弟，我发现你这个人有意思，我就喜欢跟聪明人相处，一点就通，事儿少！”
    李兆辉笑了一声，拍了拍张秦川的胳膊，顺手拿起他面前的烟盒也点上一根烟道：“只要资金出去了，哪的都行，你够意思，哥哥我也得讲究不是，只要出去了就行，我不挑，也不急。”
    张秦川轻轻吸了口气，按灭烟头。
    有时候吧，有些事，就是那么寸，寸这个字，可以理解为恰好，赶巧了！
    要是其他时间，想帮他这个忙，张秦川还得稍微费点事，但眼下，他正好有渠道搞这种事情。
    岛国的影视版权这次送来的相当多。
    而跟他们交易，肯定不能是东方厂直接跟工藤会交易。
    这玩意是社团，张秦川可不想明面上跟他们有来往，再加上，当初他就是用这一招把刚子送进去的，就是因为懂这个，所以该怎么规避、保护自己，张秦川门清。
    跟他们交易，得找个其他第三方公司过手，而这中间，可操作性就太多了。
    影视版权跨国交易，这是合理合法的，至于金额
    那不就更好说了！

 第399章 ：有没有兴趣搞个视频网站玩玩？

    “李哥，有没有兴趣搞个视频网站玩玩？”
    张秦川想好套路，直接问。
    “视频网站？”
    李兆辉喃喃一声。
    “你自己招几个人搭建个网站就行，要是没人手，我也能给你提供几个技术指导，到时候随便搞，我给你整点外国的片源，你买我的版权。”
    张秦川现在手握这么多岛国老影视作品版权，他从野村悟手里收来的价格是多少不重要，只要李兆辉肯出钱，他就能挑一些比较垃圾的老电影卖给他，这就是正常的商业来往了，影视作品这种东西，目前是没啥办法具体定价的，这玩意主观因素太重了
    “行！”
    李兆辉镜片后面的眼神猛地一亮，弄明白张秦川的套路了。
    不愧是专业人士，人家动动嘴，他这件事就安排下来了，至于剩下的，那就是到国外再说了。
    “老弟，手续费怎么说？”
    张秦川右手大拇指一曲，伸出四根手指朝他比划一下。
    “四成？！”
    李兆辉咂咂嘴，这个价钱可不低了，不过张秦川这种办法相对来说非常安全，也值这个价了。
    作为晋商的后代，李兆辉也没有傻的把啥事都告诉张秦川。
    像他这种家里玩矿的，还不是煤矿而是铁矿煤矿什么的一起玩，他小时候跟在他爹身边，什么人没见过？
    国内这些玩矿起家的老板，有一个算一个，身边多多少少认识一些沾黑的人，这是不可避免的。
    而张秦川，李兆辉对他了解不多，但从张秦川以前的行为可以看出来，这人很讲规矩。
    再加上他本身的名气，老话说得好，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找张秦川这样的人合作，李兆辉才更放心。
    而且，他不是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张秦川身上，狡兔三窟、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样的道理，李兆辉太明白了。
    张秦川这边只是他的渠道之一，他目前只是抛出点利益，两人先合作一把，探探路，要是合作愉快，以后还可以加大力度。
    想到这儿，李兆辉夹了口菜道：“我那个未婚妻，你猜是谁帮我牵线搭桥的？”
    “谁？”
    俩人生意上的事虽然还没说明白，但刚刚张秦川一提，李兆辉就懂了，眼下连手续费都问清楚了，剩下的就是慢慢来了，这东西急不来，慢点才安全。
    眼见李兆辉又提起他未婚妻，张秦川想到刚刚那个小娘们那屌屌的样子，也有点好奇
    “南边，我在香江也有些朋友，有一次是陈龙帮我介绍的。”
    李兆辉用筷子朝南边指了指，介绍着这里面的渊源。
    “哦？”
    听到这个名字，张秦川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小娘们屌屌的，原来是自趁有关系啊？
    想想也是，跟香江的陈龙这种国际巨星认识，马上又要嫁入豪门了，这样的女演员，别管以前有没有名气，但现在换谁来，大部分这样的人，都会飘。
    张秦川点点头，又看了眼李兆辉。
    既然这货在香江也有朋友，那大概率他想要转钱的话，也可以通过香江那边。
    那边的手续费便宜点，但路子安不安全嘛，那就不好说了，反正人家也是经营多年了，属于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吧
    “你看着我干什么？”
    李兆辉眼看张秦川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禁有些纳闷。
    “李哥谦虚了不是？你既然在香江那边有关系，那你刚刚还在你未婚妻面前拿我说事？”
    “哦哈哈哈！”
    李兆辉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张秦川说的应该是刚刚他说的影视资源的问题。
    “我呢本来是不想让她结婚后再演戏的，她不听啊，她总觉得她演戏能红，今天约了你，我不得问一声？这我要是不问，回去又给我闹别扭。”
    李兆辉说起这个居然一脸苦笑。
    张秦川大感新奇，别的不说，反正这么多年来，他感觉他自己已经够冷酷无情了，特别是跟异性的时候，他很少在意身边的人想什么，爱想什么想什么去，他哪有这个闲工夫猜她们的心思。
    而李兆辉这里，居然还跟那个女演员搞这一套，这都哄上了，甚至看样子还非常在意对方的想法，这就有点新奇了。
    到了他这个身家和地位的人，不应该啊，难道是真感情？
    “李哥，有些话呢，我现在说就有点交浅言深了，我们这一行呢，别的我不知道，演员吧特别是女演员，人家看上你啥还不一定呢，她要是图你钱，那结完婚好好相夫教子，这才是正路子，要是不收心啧。”
    张秦川啧了一声，意思不言而明了。
    该说不说的，能嫁给身家几十个亿的一省首富，有这条件还拍啥戏啊。
    又不是什么艺术家，就她那长相，张秦川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红不了。
    女演员虽说不完全看长相，有些不漂亮的也有红的，但在红的这个过程中，长得好看就是占有先天优势。
    至于那些实力派靠演技出名的，就李兆辉那个未婚妻，看样子像是实力派嘛？
    她要是真有演技，刚刚也不至于那样。
    所以这样的人，内心高傲，找了个有钱的老公还不安稳，心里还想着演戏啥的。
    就这种情况，她但凡多想点都不敢有这种心思。
    有钱人在这个社会上，根本不缺异性。
    你演戏了，陪老公的时间就少了，没你的这个空缺，自然有其他女人想顶上。
    到最后，戏演的怎么样不知道，别再家也没了，落个两头空，那就好玩了。
    而且李兆辉看样子，也没到那种痴男怨女的地步，那就算是对那个女演员有新鲜感，但这个新鲜感能保持多久呢？
    “老弟啊，我有时候是真羡慕你啊，你这起步就是走影视路线的，有名气，你的人脉。”
    李兆辉一想到张秦川跟好多省市的警察系统关系都不错，就这样的条件，他是望尘莫及。
    如今他是迫不得已，他也想要名气，但对于一个接手家族产业的富二代来说，小名好说，大名气还是正面的名气，这就真不好搞了。
    有时候，在这个社会上，光有钱是不行的，有关系也有点不够了，他现在在某些人眼里，跟肥羊差不多，他也想自保啊。
    怎么办？
    李兆辉最后绞尽脑汁，才想到了一个擦边的想法，找个小明星！
    为什么不直接找大明星？
    这就是他身为晋商家族的智慧了，大明星背后有没有人？
    就这么说吧，以他对娱乐圈的了解，但凡一个女星能红，背后都有人！
    而如果他想找这样的女明星，就不说人家乐意不乐意跟他，就算是人家真跟他了，他也会因此直接跟这个女明星背身后的人结下过节。
    他现在不想惹麻烦，所以这种没事找事的行为，他首先就否定了。
    而最稳妥的就是，找一个名气不大，但多少有点名气的，如果对方肯收心，那他就真心对待对方，到时候大不了一起走呗。
    如果是不肯收心的，那就利用完了到时候再扔掉，他也不在乎什么分手费之类的，反正人家能看上他，不就是图钱吗？
    他也是图人家能给他带来的宣传效应，大家相互利用完，最后各找各妈吧。
    一想到自己费劲巴拉的搞名气，而张秦川起步就是这一行的，李兆辉如何不羡慕？
    不过好在，羡慕归羡慕，现在一切计划都在他的预定范围之内。
    他跟车小订婚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别看车小是个小明星，但他可以借助车小的名义，在他结婚那天请来一些娱乐圈的大牌明星。
    就比如张秦川这样的，有了这些人的到来，到时候自然不缺媒体的报道，而有了媒体的报道，他名气上去了，有些人暂时就会投鼠忌器，不敢动他。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等他老鼠搬家，把手上的这些东西倒腾出去后，剩下的他就不想管了。
    爱咋办咋办，老子不跟你们玩了！
    李兆辉这人，他从一开始就没想硬抗，而是想的投机取巧，瞒天过海。
    如今又有了张秦川的帮助，这就给他的计划又加了一层保险
    “喂！还没找到呢？！”
    李兆辉拿着手机跟保镖打电话，其实刚刚他撩头发那个动作，就是他跟保镖之间的暗号，意思就是让保镖带着车小在外面多待一会儿，而他现在打这个电话，看似是问他们找没找到东西，其实意思就是通知保镖，可以带人回来了！
    挂断电话，李兆辉又看了眼张秦川道：“老弟，我也有些身不由己，有啥怠慢的地方，你多担待，咱们有情后补，至于我未婚妻那边，有些事咱俩私下里说，别当着她的面说。”
    “哈哈，我明白李哥，你放心吧，等你那边弄好之后，你再跟我联系。”
    “行，来走一个！”
    李兆辉又提杯跟张秦川碰了一杯，两人刚放下酒杯，包间门就被推开了。
    他未婚妻回来了！
    “怎么这么久啊，我不是放在后备箱里了吗？”
    李兆辉主动问了一声。
    “哎！都怪小李，他带我找错车了，我说找了半天没找到。”
    车小把一个小盒子往桌子上一放，盒子应该重量不轻，砸在桌子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张秦川看了眼这位笑了笑，既然是个工具，那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张秦川别墅内，二楼卧室靠窗旁有一张硕大的美式单人大沙发。
    沙发上，泷川雅美瘫在张秦川身上，两人就这么搂着坐在一张沙发上。
    张秦川拢了拢泷川雅美额头湿透的头发，轻声道：“你这次如果续约后，还要继续做主持人？”
    “对呀啊”
    泷川雅美刚开口说了一句话，轻轻一动，又一声闷哼，刚刚开心的时候没啥感觉，现在静下来，稍微一动还有点疼，微微皱着眉头又趴在张秦川胸口上，跟个小猫似的。
    “我在岛国准备成立个影视公司，有没有兴趣帮帮我？”
    张秦川一副极其温柔的语气，诱惑着泷川雅美。
    “影视公司？”
    “对，以后会出口一些我们华国的电视剧到岛国，你在岛国做了这么多年的主持人，跟电视台的一些人肯定也有联系，你来帮帮我，就当我给你发的零花钱了，好不好？”
    张秦川又顶了一下，泷川雅美皱着眉想了想道：“可是我以前没接触过这些东西呀，不会给秦川君添麻烦吗？”
    “没关系，慢慢来嘛，就当练手了，初期不会有很多工作，而你主要负责带着我的人，帮他们介绍关系，联系电视台，我们会低价卖给他们一些电视剧，你先试试，如果实在做不好，到时候再说别的。”
    跟泷川雅美玩这几天，张秦川算是非常放的开了，他就喜欢这种你拍她一下，她就知道站起来该换一面的女人。
    如今，这几天过去，他也不能一直留着人家在这边陪她，而且都陪了这么多天了，他张老爷也是讲究人，可不能真像他说的那样，就让人家多问几个问题就打发了。
    现在正好又有了往岛国出口电视剧的想法，不如趁着她这次回去，派几个人跟她一起回去，直接在岛国那边成立个小影视公司，泷川雅美在电视台这么多年，要说没这方面的关系，张秦川是不信的。
    有了她的帮助，给能给他这个小影视公司节省很多前期的进程，也算是给她一点好处，不白玩人家。
    “那好吧，既然秦川君这么信任我，那我回去之后不过先要处理好我电视台合约的问题，这不会耽误秦川君的计划吧？”
    “不急，不急，你处理好你自己的问题再说，你放心，工资这方面，我不会亏待你的。”
    听到张秦川这话，泷川雅美抬头看了眼张秦川，眼神里又有些迷离，她对张秦川这种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最没抵抗力了
    ps:
    说个小情况，我就不单独发单章了，前几天在群里说过，在这里再跟各位大佬说一声。
    我的键盘前几天坏了，然后新买的键盘还没到，现在用的是一个薄膜键盘先应付着，打字很不习惯，所以这几天更新都很晚，不是我偷懒，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今天就先更一章吧，容我保个全勤，变天了今天想抽时间找找被子，昨晚差点被冻死，换季的时候，希望各位大佬也注意身体健康。
    对了，还有件小事，那位每天一发新章节就发图的读者老爷，昨天居然没发图，我心里空落落的。

 第400章 ：刘燕明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带底座的金饰。
    一个阿拉伯数字五打头，后面是汉字【亿】。
    两个字全是纯金打造，底座上写着一行小字。
    庆祝电影《悬崖之上》票房突破五亿，李兆辉赠
    张秦川拿起这件金饰小摆件掂了掂，别看这玩意不大，刨除底座，其中金子的重量怎么也能有个五六斤的样子，算成克，也有个两三千克了。
    “富士电视台给你的年薪现在是多少钱？”
    他对岛国的电视台主持人年收入没啥概念，但岛国本身现在的行情肯定比国内行情要好，泷川雅美这种级别的主持人，在张秦川看来，一年的年薪换成华元，怎么不也得给个百十万的？
    泷川雅美想了想，也没隐瞒，跟张秦川说了个数。
    张秦川眨眨眼，掏出手机点开计算器，算了一下汇率，泷川雅美说日元，他也没啥概念。
    看着手机计算器上算出来的数据，约等于60万华元，张秦川有些无语。
    怪不得泷川雅美现在这么拼呢。
    她已经算是富士电视台主持人里面的当家花旦了，一年的年薪才给这么点？
    一个月差不多五万块？
    这点钱对比普通人肯定不少了，但作为一台的当家花旦主持人，这个钱真不算多了，就算是同比那些非公家电视台的主持人，一个月也不止这点钱。
    这个歧视太明显了。
    拿起桌上这个李兆辉送他的纯金小摆件，《悬崖之上》截止到今天，上映二十天，票房4.4亿元，离下映还有十来天，眼看着距离五亿票房也不算远了，所以李兆辉才会送他这个，也算是人家对他的美好祝福了。
    “给，这是我朋友提前给我庆祝电影票房突破五亿华元的小礼物，送给你了，留个小纪念。”
    泷川雅美下意识接过张秦川递来的东西，看着这个制作精美的金饰，这东西她看一眼就知道是纯金的，对于黄金，泷川雅美还是知道点行情的，他们岛国临近年底，金价目前都涨到合华元差不多三百每克这个价位了，据说最近还要涨。
    而手上这个金饰，怎么算光金子的价值，最少都能顶她一年以上的工资了。
    再加上这还是人家送给张秦川的小礼物，还是电影票房即将突破五亿的纪念品。
    出自名人之手，又为这个金饰增加了一点价值。
    看着张秦川身上的肌肉线条，泷川雅美笑的很开心。
    “那就谢谢秦川君的小礼物了，我很喜欢。”
    燕京，朝阳区海瑞大厦。
    海瑞影视制作公司是国内这几个民营影视公司里的第一梯队，常年排名前五。
    跟华艺、东方厂这几个影视公司算是目前业内的龙头企业。
    这天一大早，董事长办公室。
    “碰碰。”
    两声敲门声，在听到里面的应允后，秘书推门而入
    刘燕明抬头看了眼刚进门的秘书，秘书手里拎着一个快件包。
    “怎么了？”
    “董事长，是东方厂的张总给您发来了一封信件，我还没拆开，信上写的要您亲启。”
    “哦？”
    刘燕明伸手接过秘书递来的快件包，只见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信封。
    拿出信件，刘燕明看着信封上的毛笔字，字写得不算好看，但很有气势。
    【刘燕明亲启，张秦川】
    因为不是把信封单独寄来的，所以信封上就这么几个毛笔字，很大气。
    刘燕明眉头一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比较传统的寄信方式了，从信封左侧轻轻把信封撕开。
    虽然张秦川写的这封信看上去稍微有点不是那么正规，但刘燕明还是按照规矩拆信。
    搞文化产业的嘛，有些老板或者现在的小明星可能文化水平不太行，不讲究这个，但刘燕明不在这类人之中，既然张秦川给他搞得文绉绉的，他就得按照规矩来。
    信封这种老东西，如果是接到晚辈的来信，拆信的时候，从信封最上面拆。
    如果是接到了长辈或者上级的来信，要拆信封的下面。
    如果是平辈或者身份相当的人，左大右小，信封就要从左边拆。
    而右边这个可以是关系特别要好的朋友，或者亲兄弟之类的，才拆右边。
    当然了，如果是夫妻之间写信，要从信封的后面拆。
    以前的老式的信封就是这样的格式，信封上开口，里面塞完信件，从背后就能把信封黏上了。
    只不过近几年，很多信封的规格都变了，还有直接在右边开口的，讲究这个的人也不多了
    拆开信封，上面抬头就是刘兄开头的问好语，下面才是信件的主题。
    刘燕明缓缓看着信。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大概意思就是他张秦川现在当上了导演协会的会长，深感身上的责任重大，今年他张秦川的电影上映后，票房也小有成就，勉强笑纳了国内至今为止，商业电影的最高票房，一举打破了去年票房冠军的三亿票房，并且把这个上限提高到了将近五个亿，如果再过几天电影正式下映，真实票房差不多就能正式超过五个亿了。
    刘燕明看着这一段，心里有点腻歪，这是张秦川特意写封信给他显摆票房成绩的？
    他跟张秦川的关系怎么说呢，只能说神交已久，但是两人现实里根本没说过话，毕竟不管是公司地址，还是从业领域，两人一起都不怎么沾边。
    刘燕明虽然也是影视公司的老总，但他这个老总是纯纯的行政人员，主要是把控公司大方向的，至于影视剧的具体内容，都是下面的专业人士负责，他不细管，在这一点上，他跟华艺的老王属于同一类型的老总。
    而张秦川这种，虽然也是老总，但东方厂的模式比海瑞这种民企更民企，东方厂甚至都可以算是私企了。
    他们这个私企的私，指的是私人的私，整个公司上上下，都是围绕着张秦川这个人所服务，而张秦川就是东方厂的灵魂。
    海瑞可以没有他刘燕明，换个懂行的老总过来，海瑞一样还能运转，但东方厂如果没了张秦川，别看现在东方厂还有老谋子、贾科长、宁昊这样的导演，但这几个人办事可以，扛事就不行了，没了张秦川的东方厂根本运转不下去
    强忍着心中的腻歪，刘燕明继续看信里后面的内容。
    张秦川先是夸夸其谈，炫耀了一番他新电影的成绩，然后话锋一转，开始谈起了国内影视行业发展速度太慢，去年全国电影票房才三十多个亿，而今年可以预期的算一算，顶多也就四五十个亿了。
    这可是全国院线一年上映的所有电影票房加起来的总和啊！
    而张秦川现在一部电影票房都五个亿了，如果今年全国电影票房总票房涨到五十个亿，那张秦川就靠这一部电影的票房，就能占整体票房的十分之一！
    这就是行业大厂加业内名导的实力体现。
    就是这样的市场，张秦川还不满意，信里他列举了一些国外，特别是美利坚的数据，最后话锋一转，得出结论，影视行业商业化任重道远。
    因为行业刚发展，所以需要任重道远，因为想发展，所以他张秦川想成立个新的行业协会，目前他已经是导演协会的会长了，而电影这边，国内也有非常齐全的协会，所以张秦川就把目光盯在了电视剧这一块。
    “？？？”
    你他妈想任重道远，关电视剧什么事儿？
    刘燕明看着信里张秦川终于图穷匕见了，但他对于张秦川这个想法有点莫名其妙。
    但莫名其妙归莫名其妙，刘燕明还升起了一股危机感。
    海瑞可是主营电视剧的影视公司！
    虽然东方厂也拍电视剧，但以前是大家各玩各的，现在看张秦川这个意思，这是准备把手伸到影视剧这个行业里的其他同行身上了？
    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刘燕明继续看信。
    后面张秦川写的就比较直白了，从他这个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作用，到他以后如果坐上了这个新行业的会长，他会怎么带领行业发展之类的计划，信里都写了一点未来的展望。
    一个野心勃勃的影视公司老总的形象，跃然纸上。
    “啪！”
    看到这儿，刘燕明终于忍不住了，虽然信后面还有一段内容，但他已经不想看了！
    “张秦川这是想干什么？他想造反嘛？妈的不好好待在长安，西北圈那边他都吃干净了？这么急着往外伸手了？！！！”
    把信狠狠拍在桌子上，刘燕明骂骂咧咧的嘟囔了一句
    还站在办公桌前的秘书，被董事长这一下突然搞得吓了一跳。
    听到刘燕明的骂声，秘书低声道：“董事长”
    “呼呼”
    刘燕明气的胸口疼，指了指茶杯道，给我接点温水。
    说着，他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小瓶速效救心丸，倒在手心里一把速效救心丸，一把按进嘴里
    刘燕明之所以这么生气，不是因为张秦川野心大，而是信里的这个新的行业协会，对他威胁相当大。
    海瑞是主攻电视剧的，前几年，也就是2006年由他刘燕明牵头，成立了燕京视听产业协会。
    这个所谓的燕京视听产业协会，要是把协会规定和职责拿出来跟张秦川这个电视剧产业协会的规定和职责一对比，可以发现，双方的意思基本上有九成相似。
    唯一的区别，燕京视听产业协会的会员，都是扎根在燕京的影视公司，而张秦川这次准备搞的这个新协会，面向的是全华国的影视公司。
    张秦川这次比他刘燕明前几年搞的，规模要大的多，但套路都是一样的。
    这他怎么不生气？！
    在他看来，张秦川这是要他命来的！
    他只想偏安一隅，而张秦川却想攻出来！
    就这一个计划，就是双方不可调和的矛盾。
    他能接受跟张秦川一起合作，但他接受不了被张秦川收编！
    更接受不了被张秦川直接灭掉，但现在张秦川这个意思在他看来，这封信哪是什么普通信件啊，这简直是直接发给他的檄文啊！
    这是骑脸开大！
    欺人太甚！
    十分钟后，感觉疼痛的胸口终于缓解了一点，刘燕明又喝了几口温水，这才拿出手机。
    这件事张秦川既然敢直接给他写信，他就不信张秦川没给别人写信。
    刘燕明不准备自己扛这件事，他准备拉个外援看看。
    数遍全燕京，现在风头正盛的影视公司是哪个？
    当然是刚刚才上市，上市之初就接连涨停的华艺了！
    翻了翻手机里华艺老王的电话，刘燕明犹豫了一下就给对方播过去了
    “嘟嘟嘟”
    “喂？老王？我刘燕明。”
    “嗯嗯张秦川有没有给你写信？什么？也写了？”
    “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算了，你有没有空？我去找你也行。”
    “行行行，等会儿我定个茶馆，咱们聊聊。”
    刘燕明挂断电话，准备去找老王聊聊，刚站起身，看着桌上刚刚被他放下的信封，刘燕明想了想，又把信重新装回信封里，把信封塞到兜里带上
    “喂？张老弟，哈哈哈！你的信我收到了，对对对计划挺好的，我支持你！”
    华艺办公室内，满面红光的老王在刘燕明跟他挂断电话没多久，就又给张秦川打过去一个电话。
    他是一个商人，他才不在乎什么张秦川成立新的产业协会抢权不抢权之类的东西。
    华艺又不是以电视剧为主的影视公司，他们是以电影为主，电视剧为辅，还有其他产业加持的多元化企业，而且华艺现在已经是上市集团了！
    他看中的是股市，是能给带来利好消息的事，而不是什么争权夺利。
    跟张秦川比起来，其实刘燕明这个人，在老王看来，才是他卧榻之侧的恶狼。
    刘燕明身为燕京视听协会的会长，他可是纠集了十数家影视公司的。
    这样的体量，已经对他们华艺构成威胁了。
    大家又都是京圈的，还是那句话，外界看京圈会觉得京圈强大无比，但京圈太大了，强大归强大，内部山头林立。
    老王觉得，张秦川算是外在的猛虎，刘燕明是身边的恶狼，眼下要是让他选，他肯定选张秦川，因为张秦川会给他增加收入，帮他把华艺手里的影视版权出海。
    而刘燕明能给他什么？
    给他脸色看嘛？！
    一想到这货居然还要跟他商量张秦川的事儿，老王当然得先给张秦川通风报信了。

 第401章 ：共商大事

    不说别的，张秦川现在还是华艺的股东呢，他和张秦川才是自己人，刘燕明是外人！
    “哈哈，老刘，这几天不忙？”
    茶楼包间内，老王一进门就看见阴沉着脸坐在那的刘燕明。
    “哦？老王！来了你点吧。”
    指了指桌上的茶，刘燕明挥手让服务员撤下去，再让老王重新点
    “怎么个章程啊，电话里也没说清。”
    点完茶，刚一坐下，老王把他拎来的小皮包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
    “喏，张秦川也给我写了一封信，搞得还挺正规的。”
    “哦？！”
    刘燕明没想到老王这么坦诚，一见面就把信拿出来。
    他没看老王的这封信，而是轻轻拍了拍桌子道：“他张秦川以为他是谁？统管娱乐圈嘛？才坐上导演协会会长的位置才多久，如今这手都伸到全行业了，哼还华国电视剧产业协会，这要是让他当上了新会长，下一步他想干什么？再弄个亚洲电视剧行业协会？！”
    老王听到刘燕明这句牢骚，差点没憋住。
    他这段时间因为公司股市大涨，心情好的不得了，稍微有点乐子就能逗笑他
    “哎老刘啊，话可不能这么说，行业新成立一个协会，还是以整合行业，带动行业发展为目标的，这是好事呀。”
    老王立场非常明确，在他看来，张秦川现在办的就是好事。
    “好事？！”
    刘燕明眼睛都瞪大了。
    “老王，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他张秦川想干什么？！我没跟他有过交集，但我听过圈里其他人对他的说法，这小子为人霸道，以前他老老实实待在长安，跟咱们没交集，现在他这一手，可是把手伸过来了，这口子要是开了”
    刘燕明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
    老王拿出烟盒给刘燕明散烟，点上一根烟，服务员已经端着茶壶进来了，现场给他俩泡茶。
    俩人吞云吐雾的看着服务员泡茶，一言不发，等服务员倒好了茶水，刘燕明这才挥手示意服务员出去，今天他跟老王谈的这件事，他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哪怕是这种很有保密精神的服务员也不行
    房间里随着服务员出去，又陷入了沉默，老王又抽了口烟这才说道：“老刘，张秦川敢给你我写信，你觉得以他的性格，是无的放矢嘛？他肯定是已经做好规划了，要是我所料不错，以他的为人，这个新协会，弄不好已经审批过了。”
    说到这儿老王摊摊手道：“上面如果同意了，那他现在给你我写信是什么？你以为他是命令你还是请求你？”
    刘燕明跟老王对视一眼，想了想信里的内容，张秦川在信里的口气还是很谦虚的，就是这个目的让他恶心。
    既不是命令也不是商量，那意思就很明显了，这是通知！
    他同不同意，张秦川都要干，都要成立新协会。
    这事他阻挡不了！
    这种东西要是真如老王所说的，成立一个新协会，可不是一拍脑门就能成立的，这要是写文件，交给上面的部门开会讨论的，只有领导验证过可行性之后，才会走程序最后准许的
    “那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瞎搞？”
    刘燕明现在正在气头上，其他的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他只知道，张秦川这个新的电视剧产业协会要是成立了，那他手上的这个燕京视听协会就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市级的协会跟一个全国规模的协会，怎么比？
    哪有可比性？！
    对方只要气势，但凡站稳脚跟之后，反而第一个发难的目标就是他
    “老刘，你是不是想多了，人家张秦川又不是明确的说要怎么样你，他不是给你写信了吗？就没提给你什么好处？”
    老王也收到了张秦川的信，根据信里的内容，张秦川的意思是，先约着国内的这几个龙头影视公司老总，大家关起门坐下聊一聊。
    新协会成立，不仅代表着行业整个，也代表机遇啊！
    比如说，新协会的会长总要选出来吧？
    而且这次张秦川玩的模式是以影视公司为主的，到时候要选出一个常务主席影视公司，这样的规模，一般的个人肯定玩不了，下面小的影视公司当然也没什么反抗能力了，只有最上面的几个影视公司能跟他坐下来一起分蛋糕。
    市场这么大，一家东方厂肯定吃不下。
    如果张秦川当上了这个新的行业协会的会长，他肯定要拉拢这几个最大的影视公司的。
    只有行业前面几个龙头企业都支持他张秦川了，他这个会长的位置才做的稳。
    所以，看似这是张秦川当老大，但这里面也得有利益交换。
    如今这个刘燕明连利益都不看，只看着老大这个位置，这让老王有点看不明白了。
    在他看来，如果争老大，刘燕明肯定抢不过张秦川的。
    人家张秦川就是玩这一套的。
    不管是他身上的名气，还是背后的关系，或者说是身家方面，各方面数据，张秦川都吊打刘燕明。
    你靠什么跟人家争啊？！
    再说了，人家张秦川已经在信上说了，要帮其他影视公司把版权卖到国外，要带着大家一起出去赚刀乐！
    你刘燕明能带着大家干啥？
    打上月球嘛？！
    刘燕明听着老王逐字逐句的给他分析，等老王话音刚落，刘燕明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这他妈的老王不像是来跟他出主意的，反倒像是张秦川那边的说客啊。
    你到底是哪边的？
    “老王”
    “老刘！”
    老王眼见刘燕明还想说话，先伸手拦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话。
    “我觉得吧，咱俩在这儿商量也不是事，张秦川信上不是说了吗，邀请咱们去长安一趟，到时候见面聊呗，反正我先表个态，要是张秦川想要我们公司手上的版权，他要是能帮我们搞到海外上映，这对我们股市可是重大利好消息，我是支持他的。”
    “你！”
    刘燕明指了指老王，深吸了一口气
    2009年的华国电视剧圈子，看似很强，也涌现了很多知名的大火影视作品。
    但从更高层面来看，其实每一家影视公司或者制作集团，都是各玩各的，大家也没有什么统属。
    有的省市市里强的，有省市这个级别的协会，再高一点的，有个全国类的协会，但那个电视剧协会是类似以前导演协会的这样类型的。
    属于很宽泛的行业协会，没有什么具体的管理内容。
    碍于电视剧的特殊性，这东西影视公司可以做，有的电视台实力强，还有以电视台为主体的自制剧。
    就比如说总台，包括什么四大名著之类的，这都是总台的电视剧制作中心。
    要说正规军，总台才是正规军，但这不是随着国内的行业发展，各地豪强涌现，地方上的影视公司实力也很强，这几年的总台电视剧制作中心，已经没有什么现象级电视剧了。
    像以前的西游记、三国这些电视剧，每逢暑假各个电视台都能找到传播，而现在呢？
    现在很多总台的电视剧要不是靠着总台这个播放平台，很多人连看都不看，至于重播，那就更别说了
    而很多几十年后很有名的主攻电视剧方面的影视公司，现在有的还没出现，有的更是刚起步，跟小虾米似的。
    另外随着这几年网络视频平台的崛起，他们也算是这一行之内不可忽视的一份力量。
    前两年自从网络视频平台经过整改，像以前那种大规模打擦边球忽视版权的事儿，现在的正规视频平台已经不敢干了。
    可是这种平台就是靠内容来博取用户的，没了内容该怎么办？
    很多平台就想到了自制剧。
    毕竟如果外购，很多名导的电视剧，首轮播放权动辄几千万的版权费，又太贵了，以现在的市场环境，花大几万买一部剧，根本收不回来成本，要是便宜的剧，又没人看。
    所以自制剧这个概念就登录视频平台了，搜弧就准备上马自制剧。
    就是在这种当口，各家还在筹备着怎么深耕市场的情况下，张秦川对几个行业龙头影视公司发起了邀请函，邀请他们的当家人到长安聚聚，大家共商大事！
    10月17日，《悬崖之上》没有延期，上映一个月正式下线，总票房为——5.19亿，超出目前还在热映的《建国大业》将近三个亿。
    这个差距大到了令人绝望，双张的王炸组合，首次出手，就把整个行业的上限票房，从去年的三亿出头整整提高了两个亿。
    《建国大业》可是老韩准备几年，邀请了全明星阵容才搞出来的献礼大片。
    这些明星可是都没要片酬的，就这样的阵容，居然都不能正面打败《悬崖之上》可想而知这个成绩的含金量。
    目前老韩最大的期待，就是在《建国大业》下映之前，最好能把票房再往上提一提，五亿他是不敢想了，但四亿，就算是拼了老命也得抬一抬，要不然跟张秦川差距太大，他这张老脸往哪放？
    10月20日，周二，东方厂会议室内。
    张秦川邀请了国内几个大型的影视公司，来的主要都是私企，像是什么国企之类的大集团，不在他这次的邀请之列。
    以往，比如成立各种行业协会，这是各个行业发展到一定瓶颈后，自然而然衍生出来的东西。
    比如说某个产业几家龙头企业发展的好了，为了不恶心竞争、或者说一起商量行业标准之类的，大家私下里聊一聊，成立一个协会。
    这里面最典型的反面例子，就是饮用奶行业，那几个龙头企业成立的新行业标准，不是推动行业进步，反而是拉低下限。
    这就是几个行业龙头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和话语权的最直接体现，有了市场，就有了话语权
    而张秦川这次，不是由下而上的自然衍生，他是从上而下的倒逼。
    从行业成立之初，他就没跟其他同行聊过，属于自己有能力了，就打个申请，把关系具现化的体现。
    现在老厂长那边给他打过电话，一说这个申请被通过了，张秦川就急不可耐的召集人手开始进一步落实了。
    早点搞定协会，他就能早点下手，只有先把调子定下了，以后那些即将成立，或者准备成立的影视公司才没能力继续蹦跶。
    这一招叫上岸后，先把水里的人推下去，至于什么拉人家一把你不投靠老子，老子拉你上来干什么？！
    让你跟我分市场嘛？！
    会议室里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华艺这边，老王这几天没空，他派他弟弟过来出席这次的会议，反正他都交代好了，张秦川提什么计划，自己弟弟就无脑支持就行了，其他的别管，哪怕是自己弟弟能力不行，但这种站队、举手表决的事他还干不来？
    而海瑞的老总刘燕明则是亲自过来了，看了眼旁边的几位，都是南方的影视公司老总，大家点点头，脸上没有表情，谁也猜不出来各自的想法
    “各位，欢迎大家应邀前来，信里篇幅有限，我在这里再详细的说一下我的计划。”
    “电视剧产业协会成立后，我会新成立一个大型的市场调查部门，收集每一年的观众观看指向，再统计各大电视台播放的电视剧的收视指标，对比分析出观众的喜好标准。”
    “每年初，会针对所有的会员公司发布新一年的电视机热门类型标准供大家参考。”
    “老话说得好，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嘛，有了这个大方向的指引，咱们也好更精准的把握市场方向。”
    “另外，协会里会像我们西北圈内部的系统一样，成立一个电视剧行业的各类工种之间的人才库，以方便各个会员单位挑选人才。”
    “最后，作为主事企业，我们东方厂可以负责给各个会员单位提供完善的电视剧出海流程，包括但不限于海外版权的交易、宣传等等，目前我们的合作伙伴遍布日韩东南亚等等地区。”

 第402章 ：扶持人选

    会议室里，随着张秦川说完话，整个会议室针落可闻。
    刘燕明更是阴沉着脸，把所有不满都表现在脸上，如果说这间会议室里谁现在最不爽，那就是他了。
    看着周围参会的人，特别是角落里坐的那几个人，他们桌子上摆放着身份牌。
    【搜弧视频副总】
    【艾奇艺视频副总】
    这两个是目前国内数得着的网络视频平台受邀参加这次会议的代表，只不过在今天这场会议开场之前，张秦川就声明过，他们两家只有旁听权而没有商议权，具有商议权的只有在场剩下的这几家影视公司
    敲了敲桌子，张秦川面无表情的来回扫视在坐的所有人。
    他今天的态度异常强硬，这些人来的时候，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去东方厂门口接人之类的，直至会议开始，他才露脸。
    电视剧产业协会是他提出，是他建立的，协会的初期作用跟协会章程也是他设置的。
    他是会长，不是保姆
    “我这个人一向很好说话，但这次，我丑话说到前面，电视剧行业协会的成立势在必行，没有人能阻止，也没人能阻止的了！”
    “我今天邀请你们过来，就是让大家成为协会里的第一批影视公司，先把位置给你们，众所周知，先来的先吃肉，后来的连汤都喝不上。”
    “我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也不是在跟你们商量，只是邀请，条件我都说完了，进与不进，决定权在你们手里，今天如果谁不想加入，可以提出来，我绝不拦着你们。”
    张秦川说到这儿，点上一根烟，深深抽了口烟，嘴里的烟雾朝刘燕明的方向吐了一口，隔着烟雾，张秦川看着刘燕明道：“我这个人，有市场了不吃独食，我既然决定带上你们了，跟着我一起干的，那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不跟着我一起干的，那就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既然做不成朋友的，那就是竞争对手了，我的为人，相信你们多少也听说过，什么后果我就不多说了，我们东方厂现在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谁不加入，我就自己扶持几个影视公司加入，到时候你们可没有后悔药吃。”
    刘燕明双手放在桌上，手里的一根笔被他大手死死攥住，手指尖长时间发力，以至于有些泛白。
    在来东方厂开会之前，他是有点了解张秦川的，他也是对这次的新协会最为不满的人。
    而现在他没想到张秦川居然公然威胁。
    看着张秦川嚣张的样子，刘燕明吸了口二手烟，想着张秦川之所以敢这样威胁的底气所在。
    他是导演协会的会长。
    而且这个会长明显比以前导演协会的历任会长都强势！
    这可是一言不发就能把刚子弄进去的猛人。
    据说就是因为对方在他竞争导演协会会长的竞选上，没有给他投票。
    而且那一票甚至都不是关键票！
    就这样，他都能下狠手，而刚子现在的下场，大家都看到了。
    影视公司这个级别的体量，有的是人敢惹张秦川，大家拼作品嘛，东方厂又不是一手遮天，他们一年才拍几部作品啊？
    了不起一部电视剧，外加一部电影，这已经顶天了。
    光比作品量，东方厂在国内连前二十都排不进去。
    但不管哪个影视公司拍戏，总要用导演吧？
    但凡有点能力的导演，哪个不是导演协会的？
    以前可能还有一部分导演不屑于或者没时间加入导演协会，但现在随着张秦川上任新会长，他对这一块可是非常在乎的。
    但凡发现哪个稍微有点名气、有点能力的导演没加入导演协会，协会那边都会先打个电话问问对方。
    看看是不是不知道导演协会的入会标准，还是有什么事耽误了没来的及加入导演协会。
    要是有人敢说不想加入导演协会，那
    刚子的下场就是警告！
    而手上控制了导演这个群体，张秦川就能间接影响到所有影视公司，不说只手遮天吧，只要他想，他搞一个导演太简单了。
    没了导演，这些影视公司还怎么玩？
    你就算实力再强，又有个屌用？
    这就是关系发展到了一定程度，再加上掌握了产业链重要环节的统治地位。
    他想成立新协会，上面给批了，他就能当这个新会长了。
    不需要其他同行同意，现在他们只用告诉他，是否加入新的电视剧行业协会。
    刘燕明很想大声拒绝张秦川，但他
    真见到了张秦川，就现在这个场合，他还真不敢拒绝。
    逞口舌之快虽然爽，但他身后还有那么多人跟着他吃饭呢。
    眼下的形势，这次要是不上车，以后再想上车，那得到的好处可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儿，刘燕明叹了口气，不想说话，而是扭过头不跟张秦川对视，他不想当第一个附和张秦川话的人，也不想当这次的出头鸟
    搜弧视频的副总眼见会议室里安安静静的，有些小心翼翼的举起手道：“张总，我想问一个问题。”
    “哦？你说！”
    张秦川看着这位举手的副总，对他的态度很和善，起码脸上有了笑容。
    人有时候就是很奇妙，如果不是成立这个电视剧行业协会，张秦川以前从来没跟其他视频网站的人有过接触。
    东方厂一直以来都跟企鹅合作运营企鹅视频，以这个身份来说，他甚至还是这些视频网站的竞争对手。
    但现在，大家之间有了新的纽带，那关系就复杂了。
    以前，张秦川的影视剧版权，不会卖给其他的视频网站，但以后随着电视剧产业协会正式建立，他就有能力影响其他影视公司不把影视剧版权卖给他们。
    所以哪怕是现在协会建立之初，张秦川根本没打算吸收这些视频网站进协会，对他们只是发了个极其敷衍的传真邀请，而且措辞更是极尽苛刻的明确告知他们，这次的会议他们可以参加，但不能讨论和给意见，只能旁观
    “张总，我们视频网站需要什么条件才能加入协会？”
    这位副总看的很清楚，来之前，搜弧视频内部已经对这次的新行业协会做出分析了，利弊、加入之后有什么好处，不加入有什么坏处，决策层都考虑的很清楚。
    他们搜弧刚刚内部通过了一个计划，老总筹集到了一千万，准备明年大干一场，采购一批影视剧版权。
    如今他们这边计划刚通过，还没正式执行呢，这边内地电视剧圈子倒是先来了一个大地震。
    如果这是一个普通的，跟以前其他行业那样的行业协会还好。
    但这次的电视剧产业协会发起人，是张秦川！
    圈子里赫赫有名的搞事小能手，这样的协会要是在他手里，那还不得玩出花来？！
    搜弧这边最害怕的就是张秦川一旦当上会长，先来个行业整合，比如说把电视剧网络版权这一块的定价搞出来一个行业标准。
    以前一集电视剧便宜的才几百、几千块钱一集。
    这要是让张秦川当上了会长，他一纸命令下发，所有电视剧网络版权提高十倍。
    这还怎么玩？
    这种事，以前不是没有影视公司涨价，但单个公司的涨价幅度不一样，大家内部交易，信息又不透明，视频网站收购版权还是有很多操作空间的。
    如今他们就怕发生这种意外，但害怕没有用，这种最基础的东西，只要行业协会一成立，以张秦川的为人，他肯定能干的出来。
    毕竟全国范围来看，东方厂的影视剧网络版权不愁卖，企鹅那边都跟他合作多少年了，人家企鹅也有钱。
    所以涨不涨价格，其他视频网站会不会受到影响，张秦川完全不用担心！
    现在搜弧的人就想知道，张秦川既然邀请他们来参加会议了，肯定是想拉拢他们的，但这次行业协会成立，又不准备让他们第一批加入，那张秦川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们视频网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加入协会？
    他们想先混进协会，大家都是自己人了，这生意才好做嘛，不能等着张秦川把国内电视剧圈子给整合完了，再转头拿捏他们
    张秦川看着搜弧的副总笑了笑道：“这次的会议之所以让你们出席旁听，首先呢，是让你们第一时间知道马上要成立电视剧行业协会这件事，毕竟严格来说，你们也算是电视剧产业里面的一环嘛。”
    “但一环归一环，你们毕竟不是影视剧生产方，我们第一批的会员单位，首先会邀请影视公司这种制片方，而后续会进一步邀请诸如个体编剧、明星个人工作室等等单位，而他们后面，就到了各大电视台的电视剧购片部门，你们视频网站排在他们后面，不要急慢慢来！”
    张秦川乐呵呵的说着话，看向搜弧视频这位副总的表情极为柔和，但心里对他们的态度就不好说了。
    虽然现在电视剧产业协会还没正式成立，但他已经自动代入到这个新协会的会长职务了。
    作为会长，也可以说是整个社团的老大，首先要考虑的是什么？
    上任之初，就要让所有拥护他的人拿到好处，他要给家人们谋福利！
    什么样的福利来钱快、见效快？
    当然是卖版权了！
    这是他从最初就计划好的事儿。
    而不管是电视台还是视频网站，这都是金主，都是买家！
    现在他成立了新协会，以后可以把电视台和视频网站都拉进协会，但不是现在。
    他要先整合国内的这些电视剧影视公司，只有先把他们整合到一起，大家站在共同立场上，这样才能倒逼这些金主们花比以往更多的钱来买影视剧版权！
    以前单个的影视公司，混的好的那种差不多是靠口碑，或者是靠导演和演员的名气来把一部电视剧卖上价钱。
    以后嘛手握电视剧产业协会，他就可以带着大家一起涨价！
    你电视台再牛逼，也不能得罪整个产业吧？
    至于这一招会不会得罪这些金主
    当了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会长，还怕得罪人？
    既想要名声，要好处，又怕得罪人？
    什么样的立场就要干什么样的事儿啊！
    会议结束后，张秦川没逼着他们现场就给结果，毕竟电影局那边程序还没走完呢，这几天他已经安排好人了，东方厂的公关接待小组会带着这些过来参加会议的人在长安周边好好玩玩。
    再从侧面给他们展示一下东方厂或者说他张秦川在这边的能量
    王精跟在张秦川身后回到张秦川办公室，王精顺手关上门。
    “厂长”
    刚一落座，王精入乡随俗的拿起一个小手写本，一副张秦川交代东西他准备随时记录的样子。
    “这次的行业协会成立，你这几天把消息传到香江那边，这么多年来，你也拍电视剧，朋友也多，我是这样想的。”
    张秦川双手交叉，想了想组织一下语言道：“你这边呢，到时候你那个小影视公司，第一批也加进协会里，跟你香江的朋友通通气，看看有没有那种实力弱，又想在内地深耕的电视剧公司，带着他们的人来见我。”
    王精快速在手写本上写下几个关键词，点点头道：“厂长您的意思是，我们要扶持几个小的影视公司在协会里掺沙子？”
    “什么话！什么叫掺沙子？我就不能扶持他们好好运作？！”
    张秦川瞪了王精一眼，这话说的他跟大反派似的。
    他想先扶持几个典型，让外面的人看看，拥护他的小影视公司都能混的好
    “是是是。”
    王精赶紧点点头，对于张秦川的话不敢反驳。
    手里拿着小手写本，王精用笔在本子上无意识的划了几个圈，想了想才道：“厂长，要说扶持的人选，我有个朋友，他的徒弟是个编剧、制作人，手上有家工作室，前段时间我回香江的时候，饭局上我们聊过，他那时候还拜托我照顾照顾他徒弟，说是他徒弟准备跟人一起在内地成立一家影视公司。”
    “哦？他徒弟叫什么？”
    “叫余正！”
    “哦？”
    眼看着张秦川皱眉思索，王精想了想提醒道：“去年有部剧，叫《最后的格格》就是他写的剧本，总策划也是他，一个很有能力的年轻人。”

 第403章 ：通知

    听到这个《最后的格格》的剧名，张秦川根本不用看故事，也猜到这部片子大概是什么类型了。
    王精紧跟着又说了他朋友那个徒弟策划的几部戏，大概都是清宫类的戏。
    “他专攻这一领域的？满族？”
    张秦川有点纳闷，像这个类型的，一般也不能话说的太满吧，反正很多这种类型的戏，背后都有人扶持，这是行业里的普遍现象，毕竟上面的领导层里有这个，下面的人也没办法。
    只不过张秦川不太喜欢这个，但大环境如此，就像他以前被电影频道扶持，也是因为他身份的问题，这个大家懂得都懂，他现在是利益既得者，虽然不喜欢，但他这个身份，不能主动站出来反对，那叫影响团结
    “对，好像是有点这方面的意思，这小子很有才华，这几年做了几部成功的作品，一开始他是自己的工作室，写剧本，跟别的影视公司或者电视台合作，去年跟他师傅说，他想成立个公司单干，毕竟还是年轻人嘛，跟人合作的时候好说，想另起炉灶就有点难了。”
    王精想了想，他也不确定，其实某种情况下来说，王精跟张秦川很类似，都是那种只考虑商业元素，其他元素不考虑的导演，他们拍戏最主要的目的都是为了赚钱，其他的都得往后稍稍，至于什么思想深度什么的，通通不考虑
    “嗯”
    张秦川翘起二郎腿往沙发一靠。
    有些事既然他管不了，那就不如手里掌握一点这方面的力量，就比如这种清宫戏，不能等以后别人都拍了，他只能干看着，这种戏哪怕是拍，也得有个大方向，反正都是赚钱嘛，眼下又有合适的目标，那就扶持一个呗
    崔贞媛端过来两杯茶水，王精冲她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想了想，余正是编剧和制片人这一类的人才，属于幕后工作者，刚刚张秦川可说了，他还准备扶持一些明星的个人工作室。
    这方面的人选就有的说了，比如东方厂内部就有张松文这样兢兢业业的演员。
    刚想到张松文，王精又摇摇头，他跟张松文平时多有接触，在他看来，张松文这个人办事很认真，但事业心其实没那么重，属于那种比较传统的东广人性格，钱够花了，就很佛系。
    他前两年凭借着《新世界》一举成名，要是换成别的明星，肯定再接再厉彻底奠定在圈里的地位，或者在商业上多接点代言之类的，有的人就靠着这两年大火的时间，就能赚下一辈子所需的钱。
    但反观张松文干了什么？
    他居然安心待在东方厂当他的厂长助理，有钱之后不是去外面接代言，而是在长安买了东方厂的员工房，还回老家在家里盖了栋房子，其他的时间相当佛系，这两年演过电视剧，也演过电影，但所接的项目都是东方厂内部的资源，外部资源一概不接。
    这就让他的身份很割裂，说他是一线男星吧，但他基本上很少接采访，也不喜欢对外宣传自己，外部的影视作品也不接。
    如今要是让他单独出去建个工作室单干，王精估计张松文肯定不干，他要是想这样干，早就能干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而除了男明星，女明星这方面
    王精小心翼翼瞄了眼张秦川，范八冰倒是个选择，秦兰也行，这俩都是他知道的跟自家厂长关系好的女人，如今终于有机会了，扶持她们俩也算是合情合理。
    但是吧他到现在也有点搞不明白张秦川是怎么想的，要是换成别的大佬，如果有女人，为了讨女人欢心，很多大佬的操作是力捧手里的女星，但到了张秦川这里，他只是局限在一定范围之内的捧，根本算不上力捧
    “厂长，您说的扶持明星个人工作室，这个人选我看范小姐和秦小姐都很不错，我们就先选这两位怎么样？”
    王精小心翼翼的先把这句话问出口，他想先试探试探张秦川的想法。
    “她俩？”
    张秦川闻言皱皱眉，以前在他的观念里，厂里的演员都是兼职的，不是他不喜欢签演员，而是东方厂本身就是个制片厂，是最上游的环节，而如果厂里有了演员，演员之间为了资源，会搞很多小动作，这会让整个东方厂的管理有点不好做。
    总不能只签一个演员吧？！
    要是只签一个演员，那这个演员得多大的福气啊，整个东方厂不就成了服务这个演员的机构了？
    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东方厂内部细分出来各个部门，但就是没有艺人部，而现在不仅厂里自己人大概知道张秦川的想法，就连外界也能大概猜出来他的想法
    眼下如今形势又不一样了，随着行业协会即将成立，这些演员也算是整个电视剧行业里的一环，根本绕不开。
    扶持一个明星工作室，就是变相把这个明星纳入了东方厂的体系，不管他张秦川承不承认，反正只要扶持了，这个被他扶持的明星工作室，就被打上了他的标签，以后就是他的人了。
    如果先从秦兰和范八冰入手，也不是不行，张秦川主要是担心这俩人
    范八冰还好说，她要是知道张秦川准备扶持她，她半夜都能笑醒。
    这娘们事业心很重，也不缺心机，就是有时候有点急功近利。
    而秦兰就不一样了，这小娘们有点佛系，对事业不算太积极。
    张秦川扶持明星工作室，是想给外界其他人当个榜样的，但如果人选换成她俩，不是说不行，主要是范八冰那边，张秦川怕她为了争宠什么玩意儿的瞎搞，就跟以前她在华艺的时候，跟李冰闹起来一样，这娘们属于走到哪斗到哪的类型。
    秦兰这方面估计搞不过她。
    这种东西不是说张秦川说句话她就能老实下来的，再说了，他平时也没那个闲心关心她们之间斗来斗去。
    “范八冰可以，秦兰就算了，她那边我另有安排，但是只扶持她一个不行，你知不知道圈里有没有哪个事业心强点的？再选一个。”
    “事业心强点的？！”
    王精重复了一下张秦川的话，突然一个身影在他脑海中浮现。
    那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年初的时候他还在香江见过，是内地的，主要拍电视剧。
    这小姑娘别看年纪不大，事业心极强，跟公司合约没到期之前，就开始偷偷找退路了，一度在港圈很活跃。
    只过不港圈里的人，身份高点的看不上她，低点的吧，她又看不上人家。
    一句话这小姑娘现在虽然火，但还没火到那种人家可以把资源都投在她身上的程度。
    想到这个人，王精又看了眼张秦川，建议道：“厂长，我知道一个女演员，说起来您可能还对她有点印象，前段时间她接受了一个采访，当时咱们新电影才刚刚上映，她说被您潜规则是她的荣幸那个，您还有印象嘛？”
    “她？”
    张秦川听到王精的提醒，瞬间想起来了，对于这位，他还真有点印象。
    想了想她的为人，张秦川不算太了解，但据说事业心很强，而且不管人家演技如何，在张秦川的印象里，她能火很久，或者说在大众面前出现的频率很高，粉丝也很多，哪怕是后来圈子里加入了杂七杂八的各种小鲜肉的年代，这位也能一直占据一席之地。
    这样的人跟范八冰搭配起来，就能很好的带动演员行业了。
    而且
    想到这个人，张秦川笑了笑，要是扶持她，他这边再给范八冰稍微上点眼药，这俩人就能很好的形成竞争关系。
    秦兰这个老实孩子可能斗不过范八冰，她也没那份心。
    但用这位去跟范八冰斗，不说胜吧，起码她俩能斗个有来有回。
    毕竟范八冰是传统花旦，而这位一直生活在她的阴影下，被人称之为小花旦。
    就算一时半会儿斗不过，这不是还有他在背后站着呢？
    随便伸伸手拉拉偏架就得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感觉有点意思，瞥了眼王精用手指了指他夸奖道：“你这个建议很好，说起来她还是北电的，扶持她也算是我们派系之内的资源倾斜了，你等会儿回去给余正和她打个电话通知一下，让他们准备一下资料，过几天来南方找我，我要亲自跟他们聊聊。”
    “好的！”
    被张秦川当面夸奖，王精显得很开心，他在东方厂的主要职责就是艺术顾问，他的话能给张秦川带来帮助，这才能显现出他的价值。
    毕竟张秦川一想到扶持人选，第一个就想到了他手下的那个小影视公司，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对了，你一会儿跟范八冰也打个电话，也通知她一声，记住，把她俩的面试时间定在同一天，到时候我先见那个小演员。”
    王精站起身都准备走了，听到张秦川这句话脚步一顿，镜片后的眼神猛地一亮，他有点明白张秦川想干啥了。
    “好的厂长，我知道了，公事公办吗？”
    “公事公办！”
    “叮铃铃~”
    电话响了几声，看着来电显示上的陌生电话，小刘拿起手机想了几秒。
    这号码029开头的，还是固定电话，这年头还有合作方用固定电话联系吗？
    眼看着电话一直在响，小刘终于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极其公式化道：“喂~您好，您找哪位？”
    她没先自报家门，而是先问对方找哪位，就是为了防止接到打错的电话先暴露信息，而这样说，态度也不失礼，万一真的是合作方的电话，她也有回转的余地。
    “小刘是吧？小杨的助理？”
    听到电话里那熟悉的港普口音，小刘眨眨眼，这声音
    “王王导儿？”
    “嗯，是我，小杨在吗？我刚刚跟她打电话，没打通。”
    “啊！杨姐刚刚去洗澡了，王导儿，您有什么事儿，我现在就去叫她？”
    小刘在确认了对方身份后，打了个激灵，迅速站起身，边说话边朝浴室走去。
    居然是王导打来的电话！
    难道是有什么新剧要找杨姐？！
    “咚咚咚~”
    小刘顾不上礼貌，轻轻敲了几下浴室玻璃门，看里面的人没反应，她直接推开门，不顾浴室里的水汽，轻轻拍了拍浑身泡沫的人低声道：“姐，电话！王导打来的。”
    正在洗澡，被小刘称之为杨姐的人，就是那天张秦川在北电举办首映礼的时候，跟景田搭话想靠着景田结识张秦川，后来被张秦川直接忽略掉的那位。
    自那之后，她不死心的又安排了采访，说了一些极其大胆的言论。
    本来她这样正当红的年轻明星，在采访里说出这样的言论，事后的舆论肯定少不了。
    但真正让她懵逼的是，那条采访刚火了不到一天，第二天就完全销声匿迹了，就好像她说的那么大胆的言论，所有人都不在乎似的。
    只有一些她的死忠粉在微薄上对她这次采访颇有微词，说什么她太大胆了，不够矜持，为了资源如何如何。
    其他的自那天之后，所有的新闻热度都没了，全给了关于张导新电影在岛国上映的新闻热度让路
    感觉到有人突然拍自己，小杨吓了一跳，单手扒开披在脸上湿漉漉的头发，跟岛国鬼片里的贞子似的。
    “谁的电话？”
    能被助理在洗澡的时候直接打断，这电话应该相当重要，小杨下意识问了一句
    小刘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在嘴前比划了一根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又低声道：“王精，王导打来的，还是固定电话，好像是长安那边的区号。”
    “！！！”
    前面的话小杨没在意，但后面助理的那句话，她就上心了，固定电话打来的，还是长安区号的固定电话。
    她可是知道的，王导不仅有自己的影视公司，他现在还在东方厂有间办公室，更是张厂长的艺术顾问，直白点解释，也可以理解为古代的私人幕僚之类的师爷职位。
    王导本身就很厉害了，还是在长安用固定电话给她打来的，这
    不顾手上的水，小杨一把接过助理手里的手机，左手顺势按下淋浴开关，稍微清了清嗓子用稍有些粗，但尽量甜的声音道：“王导您好，我是杨密，很抱歉刚刚在洗澡，让您久等了”

 第404章 ：上眼药

    “哈哈，小杨啊，好久不见了，这段时间忙不忙？”
    王精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杨密身边的助理小刘拿着浴巾轻轻的给她披上以防冻感冒，又跟杨密伸手比划了一下这才退出浴室，这才关上了浴室门
    杨密看了眼周围，扯过一条毛巾，脱掉拖鞋把毛巾往地上的拖鞋上一垫，就这么啥也不顾一屁股坐在上面。
    “王导，我最近不忙啊。”
    尽管有所猜测，杨密还是主动道：“王导是需要用到我吗？有什么项目您尽管说，我这边随时都有时间。”
    “哈哈，你那边跟公司的合约不是快到期了吗？找到新去处没？”
    电话里的王精没有回复杨密的问题，而是又开始问她的合约问题
    “！！！”
    杨密捂着嘴咳嗽两声，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被冻的。
    深吸一口气，尽量平稳声音道：“王导我还没找到新公司呢。”
    “嗯有个好消息通知你，有没有兴趣自己成立一个工作室，出来单干？”
    “？？？”
    听到这句话，杨密心跳都慢了一拍。
    她刚刚还在幻想一切可能，唯独没想到王导居然要她自己成了一个工作室单干。
    她想要找靠山，找资源！
    在没靠山和资源之前，自己单干有什么意思，她手上有个屁的人脉关系啊。
    数遍整个娱乐圈，她但凡有点关系，还能混到现在这种程度？
    公司不管她，内地现在大环境这么好，她不知道？
    但她没地方去啊！
    她只能偷偷跑到香江毛遂自荐。
    如今香江的影视公司都北上找机会了，她身为内地的，还要去香江找机会，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她实在是没门路了
    这种情况下，王导让她单干，她怎么单干啊？
    “王导我我没听明白您这个通知是什么意思。”
    哪怕对这句话再不爽，杨密也不敢直接发作，只能强忍住不爽，反问了电话里的王精一句
    “嗯”
    电话里的王精，先从马上要成立的电视剧产业协会开始讲起。
    他没跟杨密说的那么详细。
    上面的大佬准备干什么，其实对大部分演员一时半会儿没啥影响，他们还没到那个层次。
    如今他只是先把大形势简单的讲一讲。
    东方厂的张厂长要成立新的电视剧行业协会了，现在手下缺狗，有空位，你很荣幸的被我举荐给厂长了，厂长让你过来面试，表忠心。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咳咳咳！”
    杨密听完王精的话，猛地咳嗽两声。
    整个人激动的面色红润，她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先成立一个工作室，然后由东方厂在背后扶持她。
    这岂不是要起飞了？！
    老娘用了那么多手段，做了那么多努力都没结识到的关系，如今就这么从天而降了？！
    “王导？张”
    杨密愣了一下，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张秦川了。
    这要是喊师哥吧，有点打蛇随棍上，要是喊张导吧，又显着不是特别尊重，喊厂长吧在她看来，厂长这个称呼还有点土气，一时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喊了。
    “王导嗯张先生要我什么时候去面试？都需要带什么资料？您能跟我具体讲讲嘛？”
    杨密急中生智，她听说过张秦川跟陈导之间的关系，据圈里流传的故事版本，张秦川喜欢叫陈导先生，他刚出道的时候，好像就是因为这个称呼，陈导对他的感官非常好。
    这是圈子里的一段佳话，如今在杨密看来，她要是傍上了张秦川，这无异于她的贵人，那叫一句先生也可以吧？！
    电话那头的王精倒是对这个称呼不太在意，在香江那边称呼人先生也很常见。
    “你这边的资料准备一些以后的规划，比如说你喜欢演哪方面的戏，准备一年接几部戏，什么类型的，如果公司扶持你，你又能给公司带来什么利益之类的，至于见面时间，大后天，你来冈宁圩，这个地方你知道吧？姜导在这边拍戏呢，厂长这段时间也在这边，你到时候直接过来，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讲一声就行啦，我派人去接你。”
    “！！！”
    听到王精交代的这些，杨密又深深的吸了口气。
    王精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虽然说的是扶持她，但还需要面试。
    这个面试是什么意思？
    可不是她如今被人家大佬看中了，她就可以放心开个工作室，然后等资源落到她头上了。
    也不是她过去陪陪大佬，大佬开心了，就给她资源了。
    以上这些东西，是段位最低的花瓶女演员才会做出来的事儿。
    而她杨密，她自认为她不是花瓶！
    所以对于王精所说的让她准备资料，如果公司扶持她，她能给公司带来什么利益，杨密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还很开心。
    有利益的关系，才保险！
    普通明星，哪怕是签个经纪公司，不也得拿出来利益给公司吗？
    人家大佬凭什么扶持她啊？！
    她得表现出她的价值，她能给大佬带来利益，大佬才能扶持她，而不是只靠一些小手段，只靠身体。
    这些东西都是在她站稳后，上位的手段，而不是立身的手段，涉及到立身，最终还是要靠真本事！
    谁都不会养个废物
    “好的王导，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准备，我一定会准时过去面试的。”
    “嗯那没什么事了，我还要给其他人打电话通知。”
    电话那头的王精看似很随意的说了句话，没等杨密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杨密看了眼挂断电话的手机，眼睛微微一眯。
    刚刚王导那句还要给别人打电话通知是什么意思？
    张导不仅扶持她一人？
    自己还有竞争对手？！
    想到这儿，杨密豁然起身。
    “啪~”
    浴室里坐了太久，起的太急，一个没站稳，杨密差点摔倒。
    不顾身上的狼狈，她打开浴室玻璃门道：“小刘！小刘，你来一趟。”
    杨密一脚踢开拖鞋上垫着的毛巾，踩上拖鞋，走到外面洗手池旁，拿起洗手池上的烟盒，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
    吸了一口烟，又猛地咳嗽两声，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
    不管有没有竞争对手，不管竞争对手是谁，她都会把握住这次的机会！
    想着那位稳坐长安城，能俯视整个娱乐圈的存在，又想到他一句话，王导就赶紧打电话通知被选中的人。
    再想想自己，接到电话，哪怕是还不知道最终的结果，都激动如此。
    杨密不禁对以后越发向往了。
    她也想往上爬，她也想有一天变成张秦川那样的人，哪怕是达不到他那个高度。
    “我以后也要开个影视公司，也要招编剧，让他们给我定制剧本，我也要签演员，我也要当老板！”
    杨密朝着洗手池上的镜子吐了口烟。
    由于开着浴室门，浴室里的水汽都蔓延出来，镜子上一层哈气，她看不清镜子里的自己，只能隐隐看到一个轮廓。
    “姐，什么当老板？”
    助理小刘刚好走到杨密身后，看着身披浴巾站在洗手池前，嘴上还叼着烟的杨密自言自语，好奇的问了一句。
    杨密听到助理的声音，猛地转过身，极其认真的盯着小刘道：“小刘，以后好好跟着姐，姐要发了，咱们以后有靠山了！这次的靠山很大！”
    “啊？”
    看着一脸严肃的杨密，小刘一脸懵逼，什么靠山能让自己的老板激动成这样啊？
    “别啊了，你去准备点资料，先把我这些年演过的电视剧，还有电视剧开播后的收视率整理出来，还有我的粉丝工会，嗯代言合同的价位等等。”
    杨密想了想，既然是面试，那介绍资料不管张导看不看，她都得准备，而且还得准备详细的，至于其他以后的计划，这个就要她这几天慢慢想了。
    她现在恨不得直接飞到那个冈宁圩直接见到张秦川，如今还要等几天，真是太煎熬了！
    “哈哈，老张，你咋来了？”
    三天后，冈宁圩，中午下戏后，食堂内。
    张秦川看着果立又来剧组了，先跟他打了个招呼。
    “哈哈，这不是儿子今天杀青嘛，我来看看他。”
    果立脸上的肉很少，跟前一段时间的面相有明显的区别，看上去瘦了很多，跟生病了似的。
    张秦川瞄了他一眼，没忍住直接问道：“咋了，这一段时间不见，你咋这么憔悴？你这我看着瘦了能有个十来斤吧？这都快脱相了。”
    说完话，张秦川站起身，朝远处东方厂的员工招了招手道：“去个人，我房间里有个青色的小皮箱，去那个箱子里给我拿个小盒子过来，长长的那个，拿三个过来。”
    看了眼旁边的优子和姜闻，张秦川说了个数量
    “这不是准备拍新戏嘛，我准备拍个饥荒的戏，那个年代的人都吃不上饭，就我这体型，要是不减肥演不出来那种感觉。”
    果立轻声解释了一句，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的。
    “！！！”
    张秦川看着果立的面相肃然起敬，这是方法派啊，同行！
    就是这个以前张秦川都是对别人使用方法派的套路，如今见到自己对自己使用方法派的猛人，还是有点敬佩的，这种为了一部戏就能狠狠折腾自己的老演员，以后就不多见了。
    别的不说，就说果立这次的新戏，不管最后拍的好不好，就他这个敬业精神，张秦川都看好他
    “厂长，您要的东西。”
    工作人员一路小跑把张秦川让他去拿的小盒子给拿了过来。
    “行了，吃饭去吧。”
    张秦川接过东西，看了眼，没拿错。
    “喏，别说我偏心啊，今天哥儿几个正好都在场，一人一个。”
    分别把小盒子递给果立、优子，还有姜闻
    “呦？我居然收到张导的礼物了，什么东西啊？”
    优子嘴上黏的假胡子还没去掉，猛地一笑胡子都翘起来了，接过张秦川递来的盒子，他也不推辞，而是直接打开。
    大概巴掌宽的木盒，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深色的木盒观外貌和手感，优子感觉这玩意搞不好是紫檀做的。
    妈的真是狗大户！
    他不止一次听说过张秦川出手很大方，刚刚接到礼物的第一时间，他表现的很夸张就是因为这个。
    能接到张秦川的礼物，这本身就是一种认可。
    打开盒子上侧面的挂扣，盒子是侧开的，一打开，一股子说不来的味道扑面而来。
    一根颜色有些深的人参静静地躺在盒子里，根须分明。
    每一根根须，都被金线固定住，人参不算太大，但下面的根须摆开了看上去就显得很大
    “卧槽”
    姜闻眼见优子打开盒子，里面装的居然是人参，他是懂行的，不仅爆了句粗口。
    看了眼张秦川，姜闻道：“你这手笔不小啊，这玩意儿最少得五十年吧？去年我在香江的时候，在拍卖会上见过，据说拍到了四十来万。”
    别看这个价格对他们的身家来说，好像不多，但现在这种上了年份的野山参，属于有价无市的状态，你有这个钱，没门路，都不一定能买到。
    随着社会的发展，这种上了年份的野山参现在越来越少了。
    这玩意虽然没有外界传得那么神，但关键时刻家里放个这玩意，是能救命的
    “哈哈哈！”
    张秦川听到他俩的吹捧，笑了一声。
    “这次回去，正好手下的人从老家那边带回来一批特产，这是封山前的最后一批了，我顺手带来送给你们的，正好老张也在，以后有需要用这玩意儿了，可以来找我。”
    要是百年的野山参，张秦川不一定能搞到，但这种五十年份的，手下的人花点时间，还是能偶尔搞到一两根的。
    这东西年轻人用的不多，但对张秦川来说，他用的就多了，比如说
    送给上年纪的领导，这玩意儿贼好使，硬通货！
    他刚刚也是见果立憔悴成这样，才想起来的。
    如今这位正好在，等会儿张秦川还想找他聊聊
    一顿饭吃完，张秦川叫住了准备走的果立，拉着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如今两人也算是相熟，再加上张秦川刚刚送给他的人参，关系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老张，你那儿不是还有个小影视公司吗？咋样老王那边，他们公司上市后，就没给你表示表示？”
    “！！！”
    果立听到这话，心里一惊，张秦川这是准备挖墙脚？

 第405章 ：当会长怎么捞好处？

    前段时间老王找上果立，让他陪着一起去长安，当个见证人。
    而果立手上有家小影视公司，这是他以前跟刚子合伙开的影视公司，后来刚子翅膀硬了，抛下他单飞了。
    老王也是拿着这个影视做文章，当时答应等华艺上市后，会收购果立手里的这个影视公司，顺便把果立捧起来，让他来填刚子空出来的位置，这都是两人商量好的。
    果立为了拉高公司的估值，也就顺势接下了刚子未完成的项目《1942》，这部片子他准备自导自演，演员阵容都是华艺早就挑好的。
    如今怎么张秦川也知道这件事了？
    想到这儿，果立没正面回应，这个问题，怎么回都不好说，毕竟都是华艺内部的事儿，哪怕是张秦川现在也是华艺的股东之一，但这么比较私密的问题，果立不是特别想拿出来谈。
    他觉得张秦川这人，手腕太多，主要是手太黑，很多事跟他牵扯上关系，可能会产生变数，他可跟刚子不一样，刚子野心大，果立虽然也有野心，但他现在目前为止，还只想先把影视公司搞好，把手头上这部电影搞好，其他的
    一切都要等这部电影落地之后，公司被华艺收购之后再说。
    “秦川呐我那边都有安排了。”
    果立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句，打了个哈哈
    “有安排了？嗯”
    张秦川拍了拍果立的肩膀道：“咱俩都姓张，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张，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跟你绕，我不知道老王跟没跟你说，我这边准备成立一个华国电视剧产业协会上面的手续流程都快走完了。”
    张秦川慢慢把他的计划笼统的跟果立讲了讲，一副大家都是自己人的样子。
    “”
    果立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说实话，他可比张秦川年纪要大的多了，这么多年他也没少折腾。
    但张秦川这段时间，特别是今年，他能明显感觉出张秦川越来越有攻击性了。
    他当上导演协会的会长才多久啊，这又准备成立新的电视剧产业协会了？
    太能折腾了吧？！
    “你以前不是也演电视剧嘛，那个纪晓岚系列啊，我不知道版权在不在你手里，现在提前跟你打个招呼，你要是有手段，你提前把他们的国外版权低价搞过来，到时候我帮你卖到国外，都是白来的钱，你要是有精力，我到时候给你介绍点新剧本，给你那个公司拉拉估值，到时候收购的时候，你落得钱也更多不是。”
    张秦川一副全是为果立好的样子，说完还朝果立抬了抬下巴
    果立这人，非常有自知之明，而且他走的路线，也不是传统演员明星所走的路线，他在京圈里还是有点地位的，但一直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身份吧，还有点清高。
    就这一点，就让他有时候不太被人待见。
    他不太喜欢屈人之下，所以那时候他跟刚子合伙开影视公司，公司里就没规定到底谁是老大，而是大家都是老大，商量着来。
    这也是最后刚子抛下他的原因，俩人谁也不服谁，公司里有两个声音，哪家公司这样还能好好发展壮大？
    现在听完张秦川这些话，果立眯着眼想了半天。
    张秦川话里话外都是为他考虑，甚至这些事儿，都是能给他短期内就能带来好处的事儿。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果立不相信张秦川能这么好心。
    他就不是那样的人！
    深吸了一口气，果立对于张秦川的提议很动心，谁也不能和钱过不去啊。
    “秦川你说的这些东西，都是你能给我带来的好处，我想我要是想吃下这些好处，你这边不会没条件吧？你想让我做什么，直接说，你也说了，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别说两家话。”
    果立把刚刚张秦川对他说的话，重新拿出来，又丢给张秦川
    “哈哈哈！老张啊。”
    张秦川一副被果立看透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没急着说话，而是拿出烟，两人都点上一根烟，张秦川面色惆怅的看向窗外道：“华艺那边呢，我虽然是股东，但我这个股份是怎么来的，你也清楚。”
    “”
    果立嘴皮子一抽，他当然清楚张秦川手里华艺的股份是怎么来的，他还在场见证了双方签订转让协议呢。
    “华艺可是眼下的娱乐圈第一股啊，我当时都没想到，他们上市后，这股份能涨这么多倍，老张啊，我现在有点心里不踏实啊”
    张秦川扭过头，真情流露道：“你看看，我平时都在长安，要不就是各地跑，我这个股东在华艺那边，连个盟友都没有，你说你要是我，你心里踏实不踏实？”
    “？”
    果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原来是这个？
    张秦川在乎华艺的股份？
    想用好处拉拢自己，等自己的影视公司被华艺收购后，那他也算是华艺的股东之一了，到时候双方在华艺守望相助？
    想到这儿，果立虽然感觉有些地方还有些奇怪，但这个理由他觉得有点合理了
    “你也别太防备着我，我有那么吓人吗？我刚刚说的话，只要你点头，你安排人去做，或者我安排人帮你去做，这都行，这些好处呢，就是我这个新任会长给你的，以后咱们的日子长着呢，我这个人啥样，你还不清楚？”
    “我现在帮你，只有你强了，到时候咱们哥儿俩才能在华艺更好的守望相助，我离着那么远，别那边出了什么情况，没人通知我，我还被蒙在鼓里，你说是不是？”
    果立听张秦川话说完，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紧接着点点头，张秦川要是这个想法，那这个好处他就吃下了。
    这也符合他的利益，如果以后他成为了华艺的小股东，那他这个后来者，也需要一个盟友，不能啥都听老王的安排，毕竟他不喜欢屈居人下。
    “行想不到这事儿还让你费心，以后咱们多联系？”
    果立右手比划了一个电话的手势，算是默认了张秦川刚刚的提议。
    “那必须多联系啊，你儿子都给我叫叔了，我这个当叔的不得有个当叔的样子、回头我就安排一部戏，把孩子塞进去。”
    “哈哈哈！那我代犬子先谢过了，行了宜早不宜迟，我也不耽误你忙，我今天就回燕京。”
    果立站起身，扭过来特意伸出手，拉着张秦川又狠狠握了握手，这才出去
    听到关门声，张秦川又掏出一根烟点上，翘起二郎腿。
    既然要扶持范八冰，那她那边，以后就彻底跟华艺没啥关系了，本身他们双方关系也不好。
    而没了范八冰这个探子，张秦川有时候想了解点华艺的内部信息，就有点不方便了。
    没了老探子，就得扶持一个新探子起来。
    而这个新探子的人选，张秦川就挑上了果立。
    这位别看现在还不算是华艺的人，但他跟老王走的近，倒是可以当个突破口。
    张秦川也不指望果立能事无巨细的把华艺内部的事打听清楚，然后再告诉他。
    只要大方向上的事情能给他通风报信就行。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慢慢处嘛。
    反正张秦川离燕京远，一半会儿也发展不到那边，先发展果立这个探子凑合着用吧。
    老王拿他当刚子的替补，张秦川拿他当范八冰的替补，大家思路都差不多
    左手伸在面前，张秦川右手夹着烟，摆着手指头算着这段时间许诺出去的好处。
    那些“真心拥护他”当会长的几家民营影视公司，每一家张秦川都答应他们帮他们出口一部电视剧的版权。
    比如说刘燕明的海瑞，他们手里的《亮剑》张秦川就谈好了，第一批登陆岛国。
    而现在果立这边，他又许诺出去一些好处。
    这些东西看似都是张秦川可以做的，但都被他白白送出去拉拢人心了。
    而他，看似到目前为止，还没到手什么具体的好处
    看着房间里墙上挂着的液晶电视机，张秦川嘴角微微一笑，到了某种地位，有些蝇头小利他现在已经看不上了，要赚钱，就赚大的。
    就跟姜闻这部《让子弹飞》里的台词一样，张秦川不想去赚穷鬼的钱，也不想赚小钱，他想赚有钱人的钱。
    而作为即将成立的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会长，他想赚钱又该怎么操作？
    作为一个产业，有上游，自然就有下游。
    上游就是制片厂，由制片厂立项、拉投资、找演员、安排剧组，最后拍出来电视剧。
    中游就是那些电视台、视频平台这样的播放平台。
    而下游呢
    就是观众！
    但卡在观众之间的，还有一个很隐秘的东西，往往被忽略，那就是电视机！
    想看电视剧，总得有个电视机吧？
    有谁靠听收音机听电视剧的？
    哪怕是在网上看，那也得买个电脑啊，电脑还有显示器呢。
    电视剧是要看的！
    看电视剧就需要设备。
    而现在国内的电视剧，已经发展到瓶颈了，不管是故事结构，还是产业上的方方面面，都需要整改，或者说是进步。
    张秦川目前能想到的一点，对他好处最多的，就是从电视机下手。
    身为制片厂，而且还是电影电视剧都拍的制片厂，东方厂以前张秦川拍电视剧的时候，所用的设备，有一大部分都是电影设备。
    这玩意儿拍出来的东西，跟有些剧组用的电视剧设备拍出来的东西，不管是画面质感，还是清晰度上，都有本质的区别。
    但碍于现在电视机上的限制，其实有一大部分对于这中间的差距感知是不太明显的。
    举个小例子，比如有些人家里还有黑白电视机呢，或者最早的那种大块头电视机。
    用这样的电视看电视剧，不管电视剧本身的清晰度如何，等观众看的时候，清晰度是根据他们电视机的上限来的，毕竟软件再好，也不能突破硬件限制不是？
    而对于大部分影视公司来说，他们是不考虑观众用什么设备观看他们的电视剧的，很多时候，评选一部电视剧好不好，也只看所谓的收视率之类的硬数据。
    张秦川不这样想，他很喜欢站在观众的角度来思考一些比较偏门的问题，顺便再加上他那可怜巴巴的对行业的一点点先知先觉
    别的东西张秦川可能不懂，但他这些年一直很关心政策问题。
    上面但凡有个和圈内有关的新政策，张秦川都极其上心。
    顺应形势走，才是最正确的道路。
    比如去年年底公布的新政策——家电下乡！
    这个政策去年年底公布，今年年初正式实施，大概意思就是国家为了拉动内需，提高民众生活质量，对于四类电器，诸如电视剧、洗衣机、冰箱、手机这些东西，会给予物品售价13%的补贴。
    这意味什么？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可能就代表着买这几样电器比以前便宜了，这几年随着经济发展，手里有点闲钱的人，借助这次机会，咬咬牙也能购物一波，买点电器。
    但对于整个圈子来说，特别是电视剧圈子来说，这在张秦川看来，就是大事！
    现在很多电视台播放的电视剧还是高清呢，这个所谓的高清，说的直白点就是1280*720的分辨率，好一点的呢有的是1440*1080，这个分辨率在行业内部，叫小高清，还不算是真正的1080p清晰度。
    只有几个大台的信号才能达到1920*1080这个分辨率。
    这里面就有电视机设备落后的原因，也有电视台省成本的原因。
    如今有了家电下乡，电视机设备即将迎来一大波升级，观众用新设备再看电视剧，就能发现某些电视剧之间的质感和清晰度之间的差距了。
    而这样一来，张秦川要是整合了电视机产业协会的一部分影视公司，他就能制定统一的标准，比如说以后电视剧要制作成全高清的。
    拿着这个标准，再去找电视台对接，我们制作的标准高，电视台也得相应的提高信号清晰度。
    而谈好了电视台，就能用这样的手段再去跟电视机的厂家谈。
    别看这种内部消息不起眼，要是张秦川选中某个电视机厂家合作，他们有了提前的准备，甚至能拿清晰度说事，这
    会给他们的电视机销量带来多大的影响？

 第406章 ：面试

    他不赚穷人的钱，可以赚电视机厂家的钱啊！
    而相应的，只要跟电视机厂家这边谈好，张秦川手里就有了更多资本。
    比如说这就是他当上电视剧产业协会会长后的‘政绩’，他联合多方，一起为家电下乡出力。
    这样一来，不仅赚了钱，还有了名，他这个会长的位置就坐的更稳了。
    而随着他威望的提高，这里面有太多他可以操作的东西了。
    比如说，再去跟摄影器材厂家谈判，定制新的摄影器材等等，太多太多可以赚钱的地方了。
    他张秦川赚钱，不仅要站着把钱赚了，还要赚的名正言顺
    “咚咚咚”
    房间门被轻轻敲响，打断了张秦川的思考。
    看了眼快要燃尽的烟头和洒在沙发上的烟灰，张秦川按灭烟头，弹了弹身上的烟灰道：“进来。”
    “厂长，小余我给你带来了，您现在方便见见他吗？”
    王精戴着眼镜，身穿浅色薄款西装，一副职场精英的打扮。
    “哦？人来了？那俩人呢，到了没？”
    “在路上了，快到了。”
    王精知道张秦川问的是哪两位，笑着点点头道。
    “行，让他先过来吧，我们聊聊。”
    “好的，我这就去带他过来。”
    王精笑着点点头，也没关门，转身去叫余正
    跟在王精身后，余正稍微有些紧张。
    别看他年纪不大，才三十出头，但这几年随着他的发展，他也跟几个一线明星合作过，对于一些小演员来说，他余正已经算是娱乐圈的大人物了，开着自己的工作室，有极其亮眼的历史履历，还跟几个电视台都有合作。
    但他这所有的成绩，跟今天要见的这位一比，什么都不是！
    眼看到了张秦川房间门口，余正深吸了一口气，手上的资料又紧了紧。
    王精站在张秦川房间门口，扭头笑着看向余正道：“小余，别紧张，等会儿好好跟厂长聊，把握好这次的机会。”
    “我明白了，谢谢王导！”
    看了眼王精，余正对他很尊敬，毕竟他这次的机会，还是这位推荐的呢
    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余正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那道身影了，他就那么坐在那儿，翘着二郎腿，身前放着一个烟灰缸。
    隔着几米远，余正悄悄打量了一眼张秦川，等张秦川听到这边的声音同样扭头看向这边的时候，余正赶紧又低下头。
    哪怕这位从他进来后一句话还没说呢，余正总感觉这位的气势极强，比他以前去电视台见到的某些领导身上的气势都强
    “厂长，人我带来了，小余。”
    王精叫了张秦川一声，转身把跟在他身后的余正让出来，提醒他一声，一副长辈的模样。
    “张会长您好，我是余正！”
    余正对自己的介绍，仅仅只有一个名字，其他的他觉得他以前那些所谓的头衔，在这位面前，说出来有些不太够格，还是简单点好
    “嗯，坐！”
    张秦川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他俩坐下。
    看了眼余正手里拿着的东西道：“资料给我，事情王导都跟你说了吧？”
    “都说过了，这是”
    余正想了想道：“张会长，这是我筹备的一个新项目，这是计划书和剧本，至于公司的事儿，我想直接给您汇报，就没准备资料。”
    “嗯！”
    张秦川接过资料，顺手翻开
    《美人心计》？
    原来是这部剧。
    翻开计划书，张秦川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剧本名，这部剧他没看过，主要是这种剧本身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这不妨碍他知道，这部剧好像小火，他有印象。
    而且这部剧的风格，也不是余正以前擅长的清宫戏，而是改成了西汉题材的宫廷剧。
    只不过这东西哪个朝代的无所谓，无非是换换服化道风格，换换称呼而已，内核都差不多
    余正看着张秦川翻看剧本，有些忐忑的跟王精对视一眼，王精回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他这次确实有赌的成分，他不知道张秦川喜不喜欢清宫戏，但他知道张秦川是长安的，而且手上还有几个没建成的古装影视城。
    既然人家大佬要扶持自己，余正还是很上道的，他把一部他筹备很久的剧本拿出来，根据他推测的张秦川的喜好，精细化的仔细改了改。
    把定好的拍摄地点竖店影视城，改成了待定，到时候如果张秦川认可这个计划，他就能顺势让张秦川定地方，把选择权交给张秦川。
    甚至连演员，余正都没敢定下，而是等着到时候张秦川来定。
    主打的就是一个大佬伸手我递烟，大佬叼烟我点火。
    礼多人不怪嘛！
    “嗯这个剧本不错。”
    张秦川以前没拍过古装戏，更没拍过宫斗啊、爱情之类的戏，他对这方面也不懂。
    不过领导嘛，懂不懂技术方面的事儿，有时候不重要，他手下的顾问王精懂这个啊。
    张秦川就不信余正临来之前，没把这个计划拿给王精看过。
    既然现在他能把计划交给自己看，那证明这个项目大体上没问题，甚至余正这次没搞清宫戏，张秦川还有点小惊喜，敢于创新好啊，虽然只是换皮，但这也是创新
    随手把项目资料丢到茶几上，张秦川看着余正道：“公司呢？说说你的计划。”
    “张会长，我这边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我还有个工作室，我工作室这边放着不动，我有一个朋友，我想和她一起成立一个影视公司，她那边人脉关系比较广，我以后负责创作筹备这方面的工作，她负责运营和销售这方面的工作。”
    “哦？”
    还有合伙人？
    张秦川看了余正一眼，这小子可以啊，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他本来还以为这位是那种赚到钱了，已经不满于自己只写剧本和筹备了，这才准备开影视公司，就像他一样，搞个一把抓，赚更多的钱。
    没想到他这么一说，他的意思是他就算成立新的影视公司，他还管他擅长的创作剧本这一块，而比较吃关系的管理、销售方面，还有另一个合伙人。
    这条路子就比较稳了
    对于影视公司，张秦川没啥指导的。
    “你们这个影视公司，准备走什么样的模式，就是员工方面，是准备跟我们东方厂这样的模式，还是普通的影视公司模式？需不需要我派人支援支援你们？”
    “！”
    余正都听到这话，心中一喜，看样子张会长这是认可他的计划了。
    就是这个公司模式，他猛地一愣，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张秦川指的是什么。
    在国内的影视公司里，分为两种模式，一种是传统的制片厂模式，所有员工都有固定工资，而东方厂属于在这种模式上再次创新，不仅像以前的制片厂一样养着所有员工，给他们开固定工资，甚至在员工福利待遇方面，还大大超越其他影视公司。
    这一套给东方厂的员工带来了极强的凝聚力和‘战斗力’，以前也不是没人学这一套，但对于稍微小点的影视公司来说，这个真不是谁想学就能学的。
    实在是太费钱了！
    就不说按照东方厂那个员工福利体系和工资标准了，就按现一个月两千工资来算，有的具体职位可能还得翻倍。
    他们这些小影视公司，就一年下来给员工发工资都要多少钱了？
    他们一年才能赚多少钱啊！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公司每一部片子都盈利，而且还是大赚！
    既然保证不了，养这么多人手，那运营压力
    所以，其他影视公司，即使养的有人手，也只有核心团队十来个人，这已经顶天了，等到项目具体开拍之前，再临时招募人手，这才是圈里大部分影视公司玩的套路。
    把人员成本都算进项目成本里，他们平时运营压力也没那么大
    “张会长，我们这种小影视公司初建，还是用市场常见的模式吧，东方厂那一套，我们玩不起。”
    即使余正再羡慕这个模式的专业程度，但他也得为现实考虑
    “行，那你们公司成立后，第一个项目就是做这个是吧？我看拍摄地还没定？”
    “！”
    果然，听到张秦川这句话，余正心中暗喜，面上则是不动声色道：“本来我去竖店影视城考察过，但那边现在剧组比较多，时间非常紧，至于其他地方”
    余正抬头看着张秦川道：“我听说张会长您在东北那边也有影视城，不知道我们到时候能不能到那边拍摄？”
    “哈哈哈！”
    王精看着张秦川笑出了，他也跟着陪笑，这个小余不愧是他推荐来的，这一手玩的挺漂亮的，主动给张秦川送上项目，讨张秦川欢心。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王精掏出来一看，是杨密的电话，刚准备打个招呼出去接电话，没想到张秦川直接开口道：“你带着小余回去吧，先把公司建起来，等具体项目的时候，你负责这边，投资份额、演员选谁等我这几天想想再说，是不是她们过来了？你把人给我带来。”
    “哎！”
    王精朝着还有些懵逼的余正打了个眼色，两人这才起身走出门
    “王导、我们这就出来了？”
    “那你以为啊，厂长还是很好说话的，你做的不错，你先回去弄公司的事儿吧，有什么事你再跟我打电话。”
    “好的，谢谢王导！”
    在张秦川住的这一层楼下招待室内。
    杨密带着她的小助理，两人刚走进招待室，一眼就看到同样坐在招待室等待的范八冰！
    看到这位，杨密进门之前脸上还挂着的笑容突然僵了一下，等范八冰听到声音朝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杨密脸上的笑容迅速恢复，离着几步远小跑两步到范八冰身前。
    “冰姐？！你怎么在这儿，姜导这部戏，您也有角色？”
    现在的杨密，在范八冰这种老前辈面前，一点都硬不起来，不见面的时候还好说，如今这间招待室里就她们三个人，她只能先给这位打招呼
    看见杨密，听到她的问话，看着她主动伸出来的手，范八冰毫无反应。
    甚至看着这位，范八冰突然升起一股子警惕之感。
    她可不知道张秦川今天还要见其他明星，而且还是个近期爆火的小女明星。
    老娘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如今眼看着终于要熬出头了，在这种档口上，突然蹦出来一个杨密，范八冰怎能高兴？
    “你也是张导让你来的？”
    “是，冰姐你也是啊？”
    眼看自己伸手等了半天，范八冰都没反应，杨密微微有些尴尬，但她没敢直接翻脸，这位的脾气别说不握手了，她以前还在网上跟人对撕呢，一想到那种场景，再跟眼前这种场景一比，这都是小场面。
    范八冰盯着杨密，仔细打量她的面部表情，突然咧嘴一笑，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刚想张口说话，招待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王精走进招待室，正好看见范八冰坐在那，杨密站在她身前，跟个被训话的小学生似的。
    “小杨？来来来，跟我来，厂长要见你。”
    杨密听到王精的声音，整个人暗暗松了口气，范八冰刚刚看她的眼神非常不友好，她都有点紧张了，如今终于来了个救场的人物。
    想到这儿，杨密深吸了一口气，笑眯眯的看着范八冰道：“冰姐，那我就先过去了。”
    “！！！”
    范八冰眉头一挑，看了眼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这边的王精，又看了一脸笑容的杨密。
    “本来想今晚请你吃饭的，突然想到晚上还要陪张导吃饭，估计没时间陪你了，你今晚不急着走吧？”
    杨密脸上的笑容这次是真的僵了。
    范八冰这句话瞬间让她认清了现实，人家跟张导的关系，比她这个新人要好，她现在在范八冰面前没啥可得意的。
    只不过出来混的，什么东西都要自己争抢，不可能平白从天上掉下来，你跟张导关系好，那是以前没我。
    而现在
    姐来了！
    以后的事儿，谁说的准呢？！
    谁还不是从小透明一步步过来的？
    走在杨密前面，王精带着他走楼梯上楼，临近张秦川房间门口，王精驻足道：“让你带的资料都准备好了吧？”
    “王导，都带了，我这几天一直在准备资料。”
    “嗯，不要紧张，等会儿好好表现。”

 第407章 ：杨密

    “不紧张？怎么能不紧张啊？”
    杨密心中诽谤一句但也没有反驳，而是深吸了一口气，跟着王精走进房间
    各行各业，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比如电竞行业，这一行自从诞生以来，就备受非议。
    比如某个游戏的职业选手，他可能操作很厉害，粉丝无数，在他那些粉丝心中，他就是神。
    但领域一换，行业一换，比如在那些不怎么玩电脑的人眼中，这样的职业选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他们甚至都理解不了那些粉丝为什么会狂热
    而眼下，杨密将要面对的情况也是这样。
    她现在确实红了，但她也仅仅只是靠着电视剧，靠着一两个角色走红了而已，她这种红，是现象级的。
    而且她现在还没怎么出圈，同比范八冰这种真一线，杨密现在总体来说，在国内顶多也只能算作二线，就二线这个排名估计都有点虚。
    单放在近些年的电视剧明星年轻人这个范围内，她才算有一定的地位，仅此而已。
    而张秦川呢？
    这是国内现在真正的大佬之一了。
    东方厂的厂长，导演协会的会长，马上即将成为电视剧产业协会的新会长，上市公司，娱乐圈第一股华艺的股东之一，企鹅视频的老板之一。
    排除掉这几个跟娱乐圈有关的职位，圈子之外的身份那就更多了。
    不管是名气上还是从业经历上，他的地位，都需要杨密来仰视。
    在张秦川面前，杨密没有半点可以骄傲的地方。
    尽管准备了无数次见面之后的说辞，但等真正见到张秦川，杨密发现她还是紧张了。
    对方就这么坐在那，就那么静静的看过来，一个眼神
    她已经有点腿软了，此时此刻，她看着张秦川看向自己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禁想到前段时间她安排的那个采访，特别是她在采访上所说的那些话。
    当时只顾着口嗨，玩点惊世骇俗的手段引起对方的注意力了，如今对方真的把注意力投在她身上，杨密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张会长，您好，我是杨密。”
    “就是你前段时间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能被我潜规则是你的荣幸？”
    王精听到张秦川的话，眉头一挑，扭头乐呵呵的看着一脸局促的杨密，现在这种场合，他就不适合像刚刚陪着余正那样继续陪着杨密了。
    “厂长，人给你带来了，你们聊，我还有点事儿，等你们聊完了，我再过来。”
    “嗯你先去吧。”
    张秦川点点头。
    王精又轻轻拍了一下杨密，这才转身出门，顺手还把门带上了
    屋里重新陷入了安静，杨密紧张的手心冒汗，她有点分不清张秦川刚刚那句话是开玩笑还是问责。
    她对张秦川一点都不熟悉，别看张秦川在年龄上不比她大几岁，但张秦川平时对外表现出来的样子和风格，都极其成熟。
    毕竟人家是导演协会的会长嘛，代表着整个华国导演的集体形象。
    口嗨的时候没感觉，现在见到真人了，还被这位当面问出来这种话，她该怎么回答？！
    双手搭在身前，杨密本身还有点内八字，就她现在站着的样子，张秦川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教你个乖，你不是童星出道嘛？有些规矩呢你也该知道知道了，在别人电影上映期间，你要是没那个手段，就别妄想耍小聪明炒作流量，搞一些新闻。”
    “《悬崖之上》我们东方厂上上下下几百人努力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耗费了大量精力，投入了多少期待，这样的电影在上映期间，你突然搞个小新闻分走流量”
    张秦川看着低着头的杨密教训道：“往小了说，你这叫捣乱，往大了说，就是没规矩。”
    “在我面前没规矩，有什么后果，你知不知道？”
    听到这话，杨密暗暗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抬头看向张秦川。
    她太懂在张秦川没规矩的后果了，几年前有一位香江大佬级明星，也是在这位面前不讲规矩，后来
    被这位叫到办公室，打了一巴掌。
    这个秘闻当时就在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不过后来他们俩好像化敌为友，还拍了一部戏。
    杨密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这部戏今年居然又翻红了，她也看过一遍。
    “张会长，我是我不懂事。”
    杨密也不知道张秦川要怎么处罚她，反正眼下这种情况，先认个错再说。
    想必这位如果真要计较，也不会等这么久，更不会让王精给自己打电话，让自己过来面试。
    想到这儿，杨密又偷偷瞄了眼张秦川的神色，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坐吧，资料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杨密今天特意换了套比较偏商务的西装短裙套装，拎了个小皮包，闻言坐在沙发上，把自己的小皮包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掏出厚厚一叠资料。
    看着厚厚一叠资料，杨密再一次确认每一叠资料的分类，这才双手拿着资料递给张秦川道：“张会长，这是我这些年的履历，还有我自己对我以后职业生涯的规划请您过目。”
    张秦川往沙发上一靠，没伸手。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举着资料的杨密。
    等了数十秒，张秦川才笑了笑道：“放下吧，这些资料我不想看。”
    “？？？”
    杨密心中下意识涌出一股心酸，她这几天带着小助理，两人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整理各种关于她自己的资料，她就怕失去这次机会，以至于资料准备的很详细，每次演戏的心得，都被她补写出来了，就为了能给看到她这份精心准备的资料的张秦川留下个好印象。
    没想到辛辛苦苦努力好几天，到了这里，张秦川居然连看都没看。
    这对于她来说，算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了，她不知道既然张秦川不看，为什么又要让她准备这些资料。
    是虽然张秦川是大佬，但杨密现在还是想不通，大佬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眼看着杨密眼珠子泛红，都快要掉小珍珠了，张秦川这才笑着道：“委屈？”
    “不敢”
    杨密的声音有些闷，张秦川不问她还好，这一问，她差点没忍住，眼泪已经环绕在眼眶里了
    “你也拍戏这么多年了，各大影视城都去过吧？”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杨密点点头，闷声道：“去过。”
    “群演见过吧？在每个影视城周围，都盘踞着成千上万名群演，这些群演里，有学过表演的，有纯粹的草根，他们每天朝不保夕，过着比民工还惨的生活，就为了等一个机会，而你却可以混上有台词的角色。”
    “每年考各大电影学院表演系的人，成千上万人，最后又有多少人能被录取？你们这一届有多少人，你自己很清楚吧？”
    “就拿北电来说，每年能最终被北电录取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从小学习，最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才被最终录取的？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幸运儿，万里挑一的幸运儿。”
    “而这样的人，北电每年都有，源源不绝，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就像韭菜一样，一茬接着一茬。”
    杨密缓缓抬头看着张秦川。
    张秦川掏出烟盒点上一根烟，抽了口烟指了指杨密道：“像你这样的，在国内那数十万人的群演眼中，你是他们羡慕的对象，你是幸运儿，而在那成千上万名的专业演员眼中，你大小也算是个明星。”
    “不过你这样的身份，一路机缘走到现在这样，也仅仅只是我的备选目标之一，你以前的种种，在我看来，都不值一提，都只是你能站到我面前的先决条件之一，明白嘛？”
    张秦川仰着下巴，说话非常不客气。
    不是他pua，而是现在的杨密对他来说就是这样，她混到如今这样，只是堪堪达到了站在张秦川面前的门槛而已
    “你以前参演的那些电视剧，拿到的那些角色，如果我想，我随时能让人把角色要过来，换成别人，但我没有可能是我不在意，也可能是别的，反正这都是你的运气。”
    “而你奋斗了这么多年，你才这样”
    张秦川指了指杨密。
    “而我这次给你的机会，相比起你以往，把你前面十几年的所有机会加起来都比不上这次的机会。”
    “我之所以让王精通知你准备资料，不是我想看这些资料，而是我想让你停下来，回过头好好看看，你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以便让你对自己有个更深刻的认知。”
    “我是想扶持你，但我不喜欢废物，你是废物吗？”
    听到张秦川的话，杨密心中的委屈瞬间荡然无存了。
    她甚至有些羞愧。
    童星出道，平时她也没这么敏感，但对于这件事，她太在乎了，人越是面对在乎的事儿，突然遇上变故，就越容易失了方寸。
    如今被张秦川这么一顿训斥，她瞬间清醒了。
    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废物！”
    “很好！”
    张秦川身体前倾，按灭烟头。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伸出右手食指，张秦川看着杨密的眼睛道：“第一个，你自己筹备一个工作室，所有人手你自己招，自负盈亏，每年给我上交一定数额的利益，资源嘛会稍微给你倾斜一点。”
    “我选第二个！”
    杨密都没听张秦川给她的第二个选择是什么，果断出声说她选第二个。
    她这个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大胆。
    来都来了，她就没想过退路，她也没有什么退路。
    这第一个选择，看上去就跟以前其他明星开的挂靠在其他影视公司下面的工作室一样。
    这种选择对于杨密来说，放在几天前告诉她，她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但现在既然有两个选择，那她就毫不犹豫的选二了，正常来说如果有两个条件，那一条比较平庸另一条就会比较极端。
    杨密想选那一条比较极端的！
    刚刚张秦川还问她是不是废物，她已经回答了。
    什么叫废物？
    在她看来，废物只会安于现状，不敢拼搏。
    她不是废物，也不想安于现状，所以她想拼一把！
    “哈哈，挺机灵的。”
    看着杨密眼中的果决，张秦川笑了。
    别看有的明星外表看上去人五人六的，但凡现实中一接触，就能发现，有的人情商和外貌极其不符合。
    有些人红起来，可能是偶然爆火，或者机缘巧合。
    但这些人的内在，支撑不起他们对等的身份，所以短时间内没事，时间线稍微拉长，他们就会面对各种各样的暴雷。
    这在圈子里很常见，而这个杨密，看上去情商还行
    “我会给你派一些人，帮你成立个工作室，你以后的安排，这一点你可以自己选，但对外的公关，采访这些，我会让人给你安排，而资源这一块，我的戏有机会的时候，我会叫上你，其他时间，我会帮你在其他地方找一些，最重要的是，你不要对外主动宣传你是东方厂的人，你只是一个个体演员，明白？”
    “明白！”
    杨密一点都明白，但这不耽误她果断的回话。
    她有点搞不懂，张秦川所说的在其他给她搞资源是什么意思，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让她主动对外宣传她是东方厂的人，既然都派人过来帮她了，那她为什么不能对外说啊？！
    张秦川就这么坐着，右手微微前伸，朝杨密示意。
    杨密眨眨眼，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站起身弯着腰双手握着张秦川伸出来的右手，只听张秦川道：“欢迎加入东方厂，以后我罩着你。”
    “！”
    握着张秦川的大手，此时此刻，杨密突然很想哭。
    欢迎加入东方厂，以后我罩着你。
    这句话怎么说呢，听上去很有些匪气，但听完却莫名让她安心。
    她以后也是有靠山的人了，这是真正的靠山！
    为了这句话，受点小委屈算什么？！
    有这句话就够了！
    在这一刻，杨密福至心灵，脱口道：“厂厂长！”
    “哼哼”
    张秦川抽出右手，手掌微微往外挥了几下，示意她退回去坐好。
    “知道为什么不让你主动对外宣传身份吗？”
    “呃不知道。”

 第408章 ：交锋

    “哈哈，你还是演员，有些东西呢，你可能没想过。”
    张秦川看着这么老实的杨密，在她身上不禁找到了一点为人师的感觉。
    “咱们国人啊，普遍特性都是心眼小，记仇，还有那么点不团结。”
    “大是大非上就不说了，我说的是在生意场上。”
    “你也知道，马上就要成立电视剧产业协会了，以后我不仅是东方厂的厂长，导演协会的会长，我还是电视剧产业的会长，作为会长，我明面上总不能明着给东方厂捞好处吧？”
    “把目光放长远，格局打开，你既然是我的人，那整个产业里，咱们哪都能去。”
    “但有些人，往往就是换个称呼的问题，他们的脑子是绕不过来这个弯儿的。”
    “比如你不主动对外宣传你这层身份，我的戏你以后能拍，其他公司的戏，你也能拍，无非就是利益交换而已，你说我作为这个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会长，我手上还缺这点利益吗？”
    “但如果你主动对外宣传，不仅拉仇恨，还很容易让其他公司形成小山头、小派系，对你自己没好处，也对咱们公司没啥好处，更对整个行业没好处。”
    “咱们国内的市场，还是太小了，咱们要往外走，内部如果不团结，怎么往外走？！”
    “有时候，即使做做样子，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不主动说，他们就得捏着鼻子认了，这样对大家都好，明白吗？”
    杨密总算是明白了张秦川的意思了，不是让她偷偷的没名没分，而是不主动对外宣传，避免让其他同行产生不必要的仇视。
    这点好办啊，她只是要个靠山，要点资源而已，至于其他的，她不在乎！
    “厂长，我明白了！”
    “嗯既然明白了，那咱们最后再说说钱的事儿吧，既然你什么都要我来帮你，你以后所有的收益，公司这边跟你二八分，税后的，以后如果表现好，会逐年给你增加一点，一切都看你的表现。”
    “！！！”
    虽然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被割的准备，但听到这个数额，杨密还是有些心痛。
    二八分啊！
    她可没敢想她分的那份是八。
    虽然以后每年会增加，但张秦川可没明确告知每年增加的具体份额是多少。
    虽然很肉疼，但面对刚刚张秦川许下的那些条件，杨密咬咬牙也就认了。
    她不认还能怎么样？！
    “我知道了，我完全没问题，厂长我什么时候签约？”
    “过段时间自然有人通知你。”
    张秦川话都说完了，本想直接打发走她，目光垂向茶几上，刚刚余正带来的项目书还在这儿放着。
    看到这个古装戏，张秦川眨眨眼，伸手指了指茶几上的项目书道：“这是新项目，你拿回去看看，感觉一下你自己能演哪个角色，你自己挑。”
    “？？？”
    杨密一进门都看见桌上的那份文件了，但她不敢在没经过允许的情况下随便翻，如今合同都没签呢，这资源就来了吗？
    第一次体验这种随便选的感觉，杨密心态都有点不一样了，这就是有靠山的好处啊！
    随便选！
    随便挑？！
    “行了，你来的时候看见范八冰没？”
    “嗯？”
    杨密刚拿起计划书看了一眼，听到张秦川的话瞬间合上计划书，冰姐？
    “看见了，冰姐在招待室呢。”
    “你去把她叫来，你可以回去了，等电话吧。”
    “好的，我知道了，厂长那我就”
    杨密站起身，总感觉今天很神奇，经过这次面试，她整个人感觉都升华了。
    她以后可是要跟着厂长走出国外的人！
    就是
    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悄咪咪的看了眼张秦川，杨密没在他眼中看到什么欲望，就好像他对自己完全没什么其他兴趣一样。
    这不禁让杨密有点失落。
    她都对外那么说了，怎么到了这里，这位大佬完全视而不见啊？！
    自己就这么掉档次他看不上？
    “厂长，那我先走了啊。”
    杨密有点不甘心的又轻声说了一句。
    “嗯！”
    张秦川看着杨密的样子，还有点莫名其妙，伸手又挥了挥了，示意她可以走了。
    “”
    杨密收起桌上的资料，本想把那份计划书连带着她准备的那些资料一起塞回包里呢，想了想刚刚张秦川的话，杨密眼珠子一转，只把那些资料放回了包里，独留计划书被她直接拿在手上
    “冰姐，厂长让您去见他。”
    杨密靠在招待室门口，左手拎包，右手拿着那份计划书，为了防止范八冰看不见，她还主动翻开第一页，露出第二页上面的加黑粗体字迹，还把字迹朝外，用手拿在胸前。
    范八冰听到杨密的声音，朝这边看了一眼，直接站起身，踩着高跟鞋一步步不急不缓的走过来，等离得近了，她才看见杨密手里拿的这份计划书。
    她很肯定刚刚杨密进去之前，手里只拎了一个包，如今从张秦川那里出来，手上就多了一份计划书。
    等等
    范八冰突然反应过来，刚刚杨密的话里，直接喊了厂长？
    看着计划书上的《美人心计》几个字，范八冰心里突然有点泛酸，这是
    有了新人忘旧人啊？！
    还美人心计？就她？
    眯着眼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眼杨密，今天范八冰穿的高跟鞋，如今站在杨密面前，要比她高一点。
    脸伸到杨密耳边，范八冰一副毫不在乎的语气道：“谢谢你来给我传话了，小妹妹姐姐几年前就跟秦川合作了，那时候你我都没听说过你，你呀还得练呢，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不想练？前些天我看新闻，你说什么来着？”
    范八冰食指点了点自己嘴唇，一副思考的模样。
    “对了就是你说的能被张导潜规则是你的荣幸吧？怎么样？这次来没达到目的？就拿到一个小剧本？我记得张导时间可不短啊”
    说完，不等杨密回话，范八冰直起腰，从她身旁直接走过，还轻轻扛了一下杨密。
    “？？？”
    杨密一脸惊愕，听着范八冰的话，还有那么点羞怒。
    看着一扭一扭走远的范八冰，杨密看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好在今天这里没外人。
    不就是早认识厂长一段时间嘛？
    有啥好显摆的？
    也没见你混上什么资源啊。
    先到不是到，坚持到最后才最重要。
    一想到以后还有范八冰压在她头上，杨密虽然压力很大，但如今都被人家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办？
    争呗。
    她不怕争，就怕没机会争。
    一想到刚刚张秦川跟她说的话，杨密回想起那些话，突然又对这些话有了新新感悟。
    厂长不喜欢废物，即使自己已经告诉他自己不是废物了，但对他那样的人来说，话语是赶不上实际表现的。
    那她要怎么才能在厂长面前好好表现？
    一想到见一次张秦川就这么难，杨密又看了眼手里的计划书。
    是不是只要演的好了，就能先证明一下她自己不是废物了？
    还是
    能给公司带来的利益多，才能证明她不是废物？
    想着想着，杨密摇了摇头，眼下先看看计划书演好这部戏吧，敌人势大，自己现在刚找到靠山，还不能太高调。
    慢慢来，你等着！
    时间缓缓进入十二月份，燕京，总台春晚排练组一间演播厅内。
    张秦川身上裹着一件长款的羽绒服，刚下车狠狠跺了跺脚。
    今年的冬天干冷干冷的，燕京这边跟长安差不多，虽然没有下雪，但空气太干燥了，他嘴唇都干裂了。
    前些天他刚刚在姜闻的剧组杀青，就接到赵老叔的电话，让他来燕京一趟。
    每年一到年底，赵老叔就是最忙的人，因为春晚的事儿，他从11月份就要开始忙，就这他还是最晚进入状态的那一批人呢，有的春晚节目组，提前半年就开始准备了。
    而从11月份开始，节目的初审，后续的节目时段安排等等，都需要导演组一步步考察，属于边做边安排。
    反正春晚导演这活儿，谁接谁头疼。
    张秦川前段时间还接到过邀请呢，不过面对这样的邀请，张秦川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干这活儿既不赚钱，又没啥其他好处，关键是还累。
    就算是累吧张秦川也不怕累，主要是这几年的春晚，不管再怎么搞，都逃不过批评声。
    面对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活儿，张秦川实在是没兴趣。
    但不当春晚的导演，只过来探探班，张秦川就有兴趣了。
    跟着带路的工作人员，一路上楼来到赵老叔他们的专属排练室
    轻轻推开门，这间房间很大，里面按照表演标准，已经布置好了道具，一大张东北大炕，赵老叔跟那个刘能坐在床上，正接受着小奉天所饰演的记者的采访。
    张秦川一进来，朝周围几个跟他打招呼的工作人员伸手示意，让他们先排练，等排练完再说
    这是张秦川认识赵山海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现场看他表演。
    这种感官体验怎么说呢，有些诡异。
    因为没外人，工作人员甚至还要保持安静，所以现场除了镜头里的几人，整个排练室内斗静悄悄的，没有了往日那种赵老叔在台上说个金句，下面的观众哈哈大笑的配合。
    看着赵老叔跟旁边的刘能，卖力的说着词，就为了到时候逗笑电视机前的观众，再想想赵老叔现实中的身价和身份。
    张秦川突然觉得，这个时代的观众还挺幸福的，起码能在春晚上看到赵老叔的节目，等以后这种节目没了之后，春晚就更烂了
    十分钟后，排练结束，几个工作人员上去递水的递水，递衣服的递衣服，小奉天眼尖，一眼就看到站在阴影里的张秦川，一脸兴奋的朝张秦川招招手，这才小跑到赵山海身边低声恭敬道：“师父，我师哥来了。”
    “嗯？这孩子怎么来了？也不提前给我说一声。”
    赵山海取下头上的小蓝帽子，眨了眨眼看向小奉天指的方向，他没戴眼镜，也看不清，但那边那道身影的体型，他一眼就认出是张秦川了。
    “行了今天早点结束吧，我等会儿要跟秦川说点事儿，你们别去打扰他，有啥事明天再说。”
    赵山海左手一抬，小奉天赶紧架着他的胳膊，轻轻把师傅搀扶起来
    “师哥，谢谢你前段时间给我介绍的广告。”
    小奉天跟着赵山海来到张秦川面前，先开口感谢。
    今年师父的小品叫《捐助》，他在里面饰演记者，有句台词是“亲爱的网友，大家好，您现在收看的是企鹅视频正在为您直播的刨根问底儿节目。”
    这一个桥段主要是模仿现在流行的网络新闻模式，说是哪个平台就行，张秦川正好就是企鹅视频的老板。
    所以他直接给企鹅那边打了个电话，让他们给小奉天一份广告费。
    别小看这一句台词，人家小奉天现在也有名气，人家站在春晚的舞台上有这句台词，就算是给企鹅视频打广告了，给点广告费也是应该的。
    这对于小奉天来说，就算是意外之喜了，他只是知道张秦川手里有企鹅视频，前段时间张秦川拍电影还带上他，他现在也算是投桃报李，没想到师哥做事这么敞亮，因为这句台词，还特意给他要了笔广告费
    “行了，都是自己人，那么客气干啥。”
    赵山海看似训斥的拍了拍小奉天，心里对自己徒弟这种知分寸的感谢却很满意。
    扭头看向张秦川道：“你那边忙完了？”
    “忙完了，以后再也不演戏了，太累了，耽误事。”
    “哈哈哈！”
    赵山海听到张秦川的吐槽，哈哈大笑，又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
    “走，跟我回家吧，我这边正好有点事，咱爷俩晚上好好聊聊。”
    张秦川看了眼旁边眼巴巴的小奉天，指了指他道：“不带上他们？我定好酒店了。”
    “去啥酒店啊，咱回家说，不带他们了，今天有点事，你们师兄弟之间的，明天再聚。”
    “那行。”
    张秦川朝小奉天抬抬下巴，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这才跟着赵山海走出排练室
    “孩子啊我”
    饭后，赵山海脸蛋喝的红扑扑的，拉着张秦川在书房，刚一进书房，赵山海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一脸愧疚道。

 第409章 ：摘桃子

    出啥事了这是？
    张秦川见赵山海这个样子，他有那么一丢丢慌。
    他现在最怕长辈在他面前摆出这种态度，但凡出现这种态度，那接下来等待他的往往都不是啥好事，不管是请求还是啥
    “老叔，这是咋了？”
    赵山海挠了挠头，他现在对张秦川有点愧疚，不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张秦川的事儿，而是他觉得是他没护住张秦川。
    “咱那个项目，最近你关心过没？”
    听到这句话，张秦川愣了一下，荷兰村那个项目？
    “看了呀不是挺好的嘛。”
    这两年，自从接手这个项目以来，虽然张秦川是指望着长期持有这个项目，等以后房价慢慢涨起来以后再赚一波的。
    但他这个项目，自从接手后，前前后后也投入进去上千万，找了一些工人一直在低俗修缮，目前有一大半内部的装修已经修缮好了，这个项目，当年本身也不算是烂尾楼，那位就是因为资金链问题，还有一些其他问题才做不下去的，项目本身倒是问题不大。
    张秦川又不是搞建设的，找点人慢慢装修，这种活儿他一般隔段时间看看进度，没啥大事也不用太过关注。
    如今赵山海提起来，张秦川猛然发现，这项目难道还出啥问题了？
    “孩子，你知道咱们奉天现在主城区的房价涨到多少了不？”
    “？”
    张秦川眨眨眼，这个他真没太关注过，别说奉天了，就连长安他都不关注了，还是那句话，他不怎么关注这一块的内容。
    前些年东方厂还趁着奥运会之前采购了一些房产作为单位的员工宿舍。
    但这些年，东方厂基本上招新员工的数量很少，以前囤积的也有点房源，所以这段时间就没怎么买过房子。
    而到了张秦川这里，对他来说，一套房子不管是三千一平还是五千一平，在他眼中没啥区别，想买就买了，这点钱他犹豫的功夫就赚出来了
    赵山海看着迷茫的张秦川，暗叹一声还真是心大啊，又想了想自己，果然人呐，上了年纪之后，就喜欢操心。
    这几年，远的不说，就说奥运会之前，奉天的房价，主城区才两三千一平方呢，除了主城区，其他的几个区的房价，偏僻一点的地方，一千多的也有。
    而奥运会之后，随着国内经济的发展，房价跟坐了火箭似的，简直是翻着倍的往上涨。
    要不今年张嘉一怎么会因为那部电视剧《蜗居》火了呢？
    这房价涨的普通人甚至都麻木了。
    几个月的工资，都不一定够买一平方房子的。
    就这么说吧，对很多普通人来说，现在如果有点闲钱，买一套房子，只要不是太偏的位置，只要是在大城市里，基本上这边买完房，那边房价就已经涨了，一天一个价。
    有点关系的，贷款买套房，然后稍微收拾一下装修完，租出去。
    房租都快够还房贷了。
    这玩意都成投资热门了，真正想买房的人，不一定买得起，但炒房的人，靠着这个趋势，着实赚了一笔，而眼下，这种情况还在继续，谁也想不到以后的房价会涨到多少，反正眼下这个价格还是很有上涨空间的。
    而现在，离奥运会才过去一年多。
    奉天的房价涨到多少了？
    主城区有些高端小区，已经破五千的房价了！
    其他几个区，房价基本上也是三千大几，眼看着也奔着四千去了
    在这种关口上，以前张秦川拉着赵山海拿下的那个荷兰村项目，就有些扎眼了。
    当时的荷兰村对奉天来说，是烫手的山药，留在手里吧，市里没那个精力搞这些东西，想让出去吧，外面也没人接手这个烂摊子。
    最后张秦川拉着赵山海，托了点关系，一共贷了11个亿，算是接手这个项目了。
    这11个亿的价格看似很高，但对于整个荷兰村项目来说，已经是打折后的白菜价了。
    当时市里因为他们俩接手这个项目，领导非常高兴，那时候赵山海本身还有些麻烦，也因为这件事被一笔带过了，这也就给了他将近两年的喘息时间。
    但好景不长。
    有些东西，以前别人看不上，那时候张秦川跟赵山海站出来接手，这叫替市里分担、排忧解难。
    而现在随着房价上涨，就荷兰村这个项目，就按奉天周边偏远地区的房价来算，这整个项目现在少说也值二三十个亿。
    当时荷兰村收购的价格是打折的价格，如今经济发展的好了，大家都有看中这一行了，荷兰村这个项目的优势就凸显出来了。
    这玩意是欧式花园风格啊。
    本身这个项目就不是什么低端社区，它的定位就是中高端的。
    如今有了张秦川的‘长期低速’装修，这个项目眼下已经从以前的烫手山药变成了现在的大肥肉！
    而张秦川这边呢，还是不紧不慢的拖着，外人看不出来张秦川想干什么？
    聪明人太多了，能看出来的人也太多了！
    小猫小狗是不敢打这个项目的主意的，但随着这个项目越来越扎眼，再加上现在市场这么火热，这个项目慢慢就又回到领导的视线里了
    “有人给我带话了，说你对这个项目不太上心，有点拖慢市里的发展了，还影响以后市里对未来的规划”
    赵山海组织了一下语言，想着人家给他说的原话，慢慢给张秦川复述了一遍。
    “行了叔，我知道啥意思了。”
    什么狗屁拖慢市里发展，还影响以后的未来规划。
    不就是想伸手嘛？！
    张秦川掏出烟，给赵老叔点上一根，他自己也点上一根，有些惆怅的抽了根烟，这他妈的本来还想再压一压，多压几年多捞点呢，没想到这才多久啊，就有点压不住了。
    有些不死心的看了眼赵老叔道：“叔，没得谈啊？”
    “啧”
    赵山海此时带了点酒意，脸蛋红扑扑的，抽了口烟狠狠敲了敲桌子道：“咋谈啊又不是一个人，我这是实在扛不住压力了，才跟你说的。”
    “懂了！”
    听到这句话，这是不可抗力，张秦川算是彻底死心了。
    一直以来，他对这边的环境都有所顾忌，也不能说只有这边吧，反正大部分地区都这样，无非就是尺度问题，有的地方吃相难看点，有些地方吃相好看点而已。
    就拿他的东方厂来说。
    东方厂没了他张秦川，其他的员工顶多算是个螺丝钉，能用，但不堪大用。
    张秦川才是这些人的主心骨，东方厂虽然赚钱，但也没那么暴利，而且赚的这个钱还都是影视方向的，编剧是张秦川，导演也是他。
    这就是掌握了赚钱的‘核心科技’，没了他整个东方厂就玩不转。
    再加上一直以来，他都很上道，每年花费大量资金维护关系，所以东方厂没人会眼红，也没人会伸手，不值当，这是他张秦川的独门生意。
    而离开了影视行业相关的，到了房地产这一块，情况就变了，张秦川名气再大，身份再高，这只能保证他不被过于强取豪夺而已。
    就像荷兰村。
    以前这是没人要的烂项目，张秦川拿钱出来接手当然可以。
    现在这个项目升值了，就有眼红的人了，这个项目，不管是张秦川还是李秦川，随便来个人当老板，都能赚钱。
    这样一来，人家还有什么顾忌？
    就算有赵山海也不行。
    在真正的利益面前，这点身份和面子已经不顶用了。
    人家不做的太难看，已经是给他们爷俩面子了
    看见张秦川低头思索，赵山海还以为张秦川小年轻想不通了呢，强打起精神劝慰道：“孩子，别想那么多，人家也说了，这项目一口价三十个亿打包带走，利润留给市里一半，剩下的我算了算，咱爷俩一人分几个亿，已经够意思了。”
    张秦川嗤笑一声，也没说话。
    这事吧就看自己怎么想了，本着阿q精神来想，确实是赚了。
    按灭烟头，赵山海看着张秦川，想了想他的身份，有些可惜道：“你呀你当初在韩国的时候，不是混的挺好的吗，你那时候不是还给我说你有朋友入籍那边了吗？你这孩子，当时你要是也跟着入籍了，你现在身份要是个外国人，那眼下的情况就又不一样了。”
    张秦川点点头，赵老叔这句吐槽的意思，他太懂了，现在娱乐圈里很多明星不就是这样，有钱有名气了，就想着去外面入个籍，当个外国人，好像身份就高人一等了似的。
    但有时候吧现实就是这么操蛋，他们现在的这些外籍身份，还就真管用。
    身份不一样，有时候就有所顾忌。
    这感觉怎么说呢
    就好像有些家长，他们的孩子很有本事，不管是学识还是能力都很好。
    但这个孩子本事再大，哪怕是拿了诺贝尔奖，但他们在回到家里，在他们父母面前，狗屁不是。
    在他们的父母眼中，他们这个孩子在外面再聪明、再有本事，都不能超过他们这些当父母的人，自己的孩子永远要在父母之下，不管是任何东西，学识、身份、能力，就因为他们是这些孩子的父母，他们永远都是权威。
    对待自己的孩子，还用客气？
    “老叔，你不用劝我，我心大着呢，就像你说的那样，有些人身份不一样，结果就不一样，有的狗逼囤个地啥都不干，人家囤十来年照样没人管，咱爷俩想干个啥，有点起色了，就有人来摘桃子，不过现在还好，起码人家给咱爷俩留了口汤喝，没卸磨杀驴，还挺好。”
    “哈哈哈！”
    赵山海见张秦川这么说，乐的哈哈大笑，这话话糙理不糙嘛，遇事别钻牛角尖，人生长着呢，有些事，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别想那么多，人生在世，多的是人力不可为的事儿，但人总得朝前看，过不去这个坎，那还咋弄？
    那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嘛？
    “啥时候准备谈这事啊？”
    “我这不是跟你商量了么，你这边只要同意了，我估计年前年后吧，我现在忙春晚，根本没工夫，人家也给面子，准备等我忙完，我估计就到年后了。”
    赵山海又挠了挠头。
    到了他这一步，平时要忙家里的事儿，徒弟的事儿，商业上的事儿，到年底了，还要忙春晚的事儿，主要是春晚这边吧，现在的事情还越来越多了，随着他年龄增大，有时候真的是顾不过来了。
    “我跟你说，我现在掉头发啊，你没看我这头发都白了，要不是为了春晚，我都不准备染头发了。”
    聊完了正事，两人都心情放松，开始聊家常。
    张秦川默默的听着赵老叔吐槽，想想这老头有时候也挺无助的。
    这些事儿吧，他不能给家里的人说，就算是说了，他们也不懂。
    至于他徒弟那边，他那些徒弟可都看着他这个师傅呢，他要是把这方面表现出来，徒弟还怎么办？
    剩下的人，也没人了，只有跟张秦川喝酒聊天的时候，爷俩之间能吐吐槽
    “叔，要不然干完这一届，下一届春晚咱就不参加了，不受这个鸟气了。”
    对于春晚内部，张秦川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就今天他看这一场彩排就能看出来。
    明明是个逗笑的小品，但演员之间需要大量的时间排练，还得被导演组各种挑刺，整改。
    整改的同时，还得保证笑料。
    就算这些都满足了，最后的结果什么样，外界的评论什么样，他们也不知道。
    这种压力这不比拍一部电影要省事。
    关键是还他妈不赚钱！
    是，通过春晚成名后，有的是机会赚钱，但到了赵山海这一步，他还缺名气嘛？！
    人家都是老前辈了，还得受这罪
    听到张秦川的话，赵山海一愣。
    不干了？
    这种东西以前他不是没想过，但现在经过张秦川的口提出来，他莫名的有些心动了。
    有时候吧，越是放不下，越是不想走，但拖拖拉拉的，遭罪的还是他自己，他现在就有点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感觉。
    现在就差一个人来给他信心。
    如今有了张秦川这句话，赵山海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秦川呐你说要是我突然决定以后告别春晚了，观众会不会怪我啊我”
    说起这个，赵山海几十岁的人了，突然有些紧张，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他太在乎这些名声了。

 第410章 ：抢东西

    “哈哈！”
    张秦川指了指赵山海道：“老叔，有时候吧，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就像咱俩吧，咱在东北多少是有点手段的，但这次项目的事儿，咋样？”
    直接拿刚刚的事儿举例子，他俩以为混了这么多年了，大小是个人人物，但在某些人面前，真的啥也不是。
    所以呢
    “对于观众来说，有你当然好了，没你过一段时间人家都适应了，你非要留下，你自己又累，你要是不想走，那你就累着，没人逼你，全看你自己”
    “说不定啊，你赖着舞台这么多年，有些不讲道义的小年轻，人家还以为你倚老卖老，占着位置不给下面的人机会呢，赶紧走，腾出来个位置，留点善缘。”
    听完张秦川的话，赵山海右手搭在桌子上，几根指头很有节奏的一下下敲击在桌子上。
    “我要是退了先休息一段时间，然后以后跟你一样拍戏啊？”
    “哈哈，那也行啊，赚钱嘛也别太累了，以后一年拍一部，你那个啥乡村爱情，你就一直拍，带着徒弟拍呗，反正你也有观众。”
    “哈哈！”
    赵山海听到这话又乐了，一想到以后的生活，这次他是真动心了。
    只不过，说离开，这事儿也不是一次就行的，领导起码也得挽留挽留，以他估计，少说还得再演个一两届春晚缓冲一下，这么一算，等他真退下来，少说也要到2012年、13年左右了
    三天后，华影大厦，老韩办公室内。
    张秦川随手拎了张报纸包裹的东西，一路跟着在电梯门口接他的秘书来到老韩办公室。
    “呦！稀客啊，会长来我这儿视察来了？”
    老韩看上去心情很好，很难得的给刚进门的张秦川开玩笑。
    “哼~”
    张秦川冷哼一声，随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旁边的秘书道：“给你带点茶叶，别让人看见啊，这价值够抓你了。”
    “”
    老韩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妈的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这话说得什么叫够抓我的了？
    你知道价值大，还当着秘书的面说这话？！
    张秦川来过几次老韩办公室了，大家都是邻居，这间办公室的布局他很熟悉，老韩的好东西藏在哪里，张秦川也门清。
    随手打开老韩私藏好茶叶的柜子，瞅到一个用小罐子装着的茶叶，罐子上连标签都没。
    这东西，张秦川上次喝过，感觉不错，据老韩说，是他去找领导汇报情况的时候，从他领导办公室里顺来的。
    如今张秦川很自觉的拿出茶叶，连带着罐子往兜里一塞，又看上另一个没标签的罐子，伸手又准备拿。
    “哎！哎！干啥呢？跑我这儿打劫来了？”
    老韩一低头再抬头的功夫，正好看见张秦川当着他的面抢东西，顿时不乐意了，站起身就朝这边走。
    旁边的秘书看着这一幕，他又不敢拦，只好先把张秦川刚刚递给他的纸包收好，转身去温水，准备泡茶
    “说的什么话，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我都给你送茶叶了，你不得给我回个礼？”
    张秦川瞅了瞅手上这个小罐子，打开闻了闻里面的茶香，味道还凑合，顺了！
    “不是，你小子回礼自己拿啊？谁教你的啊，你要是给我送个一百块钱十吨的茶叶沫子，也从我这儿拿回礼啊？”
    眼看张秦川都第三次伸手拿茶叶了，老韩终于走到张秦川身前，极其迅捷的双手拉着张秦川的手狠狠往下一甩，顺手又关上了装茶叶的柜子。
    这他妈跟鬼子进村似的，刚进门他还没反应过来呢，伸手就拿！
    想想被张秦川装兜里的那两罐茶叶，老韩心疼的直抽抽，这东西他都没舍得喝，放在这里招待贵客用的，如今都被张秦川划拉走了
    “不大气！我今天是来给你送钱来的，我就是去银行存钱，人家业务员还得给我发桶油呢啧啧啧。”
    张秦川摇摇头，转身朝沙发那边走去。
    “”
    老韩朝倒好水的秘书挥手示意他出去，这才坐下道：“给我送钱来了？又有啥项目啊？”
    张秦川翘起二郎腿，也不说话，指了指桌上的茶杯道：“整点好茶，先招待招待，急什么？”
    “”
    老韩撇撇嘴，好茶都被这狗东西装兜里了，但张秦川既然这么说了，他又有点吃不准了，想了想，又走到他办公桌那，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罐子没带标签的茶叶
    两人就这么等着温水，水开了，老韩亲自泡茶，还给张秦川放到身前，这才抬了抬下巴道：“行了，茶叶给你泡了，啥项目，说说！”
    张秦川还是偶尔能给老韩带来点小惊喜的，他一听是大项目，强忍着不爽，也给张秦川泡茶了
    “这栋大厦不是你们的吗？给我整一层，我要租下来办公。”
    “？？？”
    老韩听到这话，眼睛都瞪大了。
    说了半天的大项目你他妈找我租房子？
    这叫大项目？！
    看了眼桌上的茶叶，老韩下意识把茶叶罐子朝他这边挪了挪
    “咋了？你们租金不是一年一付嘛？这一年光租金都多少钱了，这还不是大项目？我这可是长期租啊！”
    看着张秦川的样子，老韩面容都有些扭曲了，心理落差太大了！
    深吸了一口气，老韩道：“你要租一层？干啥的？”
    华影的大厦，可不是谁想租就能租的。
    “你不知道？年后就要成立电视剧产业协会了，我不得找个协会办公地点？”
    “”
    老韩握了握拳，右手伸开又握紧。
    这种小事，至于张秦川亲自来找他？
    还当着他面拿走两罐茶叶！！！
    深吸了一口气，老韩道：“这种事儿你随便找人就行了，你”
    “哎行了行了，反正你们这儿我就认识你，我不找你找谁？你看着帮我办吧，以后俩协会都在一栋楼里，我办公也方便，等会儿你让你秘书帮我办办呗，都是顺手的事儿，行了啊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忙去呢。”
    张秦川说完，站起身，胳膊一伸，在老韩懵逼的眼神中，把他放在身前茶几上的那一罐茶叶也拿到手中。
    “对了老韩，你不也是导演吗？你要不要加入我们导演协会玩玩？以后我叫你老韩，你叫我会长，咱俩各论各的。”
    “！！！”
    老韩低头看着张秦川手里拿着的茶叶，又看看张秦川脸上的表情，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我加你大爷！还我叫你会长！给我！”
    “小气，我都拿到手里了，哪有还回去的道理，行了这就当是你今年的交的会员费了。”
    张秦川朝他摇了摇手里的茶叶罐。
    他现在家大业大的，又恰逢新协会成立，以后的办公室里，不放点好茶叶镇场子怎么行？
    他堂堂导演协会和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会长，岂不是很没面子？
    如今这好茶叶不就到手了？！
    坐着电梯一路下楼，张秦川回到导演协会他那间许久没来过的办公室里。
    坐在椅子上，把兜里的三罐茶叶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张秦川总算是松了口气。
    如今电视剧协会的计划也通过了，办公地点也有着落了，等房子租好后，简单装修一下，这就算是齐活儿了。
    姜闻那边的戏也拍完了，猛地一闲下来，张秦川看着窗外，突然感觉一阵轻松。
    脑子里又想到前几天赵老叔跟他说的那个项目。
    对方势大，见好就收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这次虽然没拿到计划中的大几十亿回报，但这么短时间内能捞到几个亿，也算是没白干。
    这些钱这次张秦川就不准备还投资奉天那边的产业了
    往后挪了挪老板椅，张秦川把腿翘在桌子上，晃悠着椅子想着下一步的计划。
    等明年初电视剧产业协会成立后，先搞个大新闻，然后挑个电视机生产商谈一谈，先把这个好处拿到手。
    到时候，奉天那边的荷兰村项目估计也差不多能谈好了，拿着这笔钱，得给这笔钱找个去处。
    是投资老家那边，还是转回头投资西陕省这边？
    这个张秦川有些犹豫。
    顺手摸到桌上的钢笔，张秦川看着这个管状物体，突然想到了枪。
    对了！
    他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还派人去俄国调查呢，以前他有次想到想在俄国搞一个旅游项目，就搞体验打枪之类的。
    前期先自己往，以后要是压力大了，就对外开放，顺便找找买武器这方面的关系。
    如今看来，俄国那边这个项目，倒是需要用到钱了，只不过这几个亿初期也搞不了那么大。
    而且如果想在俄国那边站稳脚跟，张秦川突然又想到黑省。
    他不能一步到位直接去俄国，得在国内有个跳板。
    而黑省那边，因为上次拍摄《悬崖之上》结下的善缘，如今他在那边还有点关系，那这次能不能在那边搞点什么？
    就算环境差点，总不能也跟奉天这边一样吧？
    张秦川不是没投资的地方，而是他准备往外阔，在内陆地区投资吧，就跟他的计划有点相悖了，他还是想在边境地区搞点东西，这样一来
    进可攻退可守嘛。
    现在黑省搞点东西，哪怕就投资搞个厂也好。
    起码有个去俄国的跳板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想到既然去俄国都准备打折特色旅游的项目了，那能不能把这个模式复制到黑省啊？
    国内要是有手续的话，好像也能开靶场吧？
    就算是不能，他就不能搞一些道具枪，就那种发射颜料的那种道具枪，搞个什么真人cs之类的旅游项目？
    这玩意儿有没有搞头？
    黑省那边的土地便宜，随便圈一块地，也要不了多少钱，到时候整个大场地，枪械搞不了，那就整点车啊、或者装甲车之类的，再搞个真人cs对战场地，以这个为特色，哪怕是以后需要拍摄枪战类题材的影视剧，也能当个拍摄场地用。
    在国内先搞个合法的，然后在对岸的俄国那边再搞个合法的真靶场，这不就齐活了？
    嫌在国内玩的不过瘾，简单过去那边就能玩真的，两边算是初级版和进阶版。
    嗯想到这儿，张秦川觉得这个想法可以研究研究，派人过去先看看可行性
    想好了项目，张秦川最近又有点手痒，上次拍摄完《悬崖之上》是三四月份，而现在已经十二月份了，大半年过去了，他突然想到这马上就转过年了，明年他要拍什么？
    人呐，没闲下来之前，啥都好说，也不在意这些，如今休息了大半年，一时半会儿突然想到下一部剧，张秦川一时间真没啥太好的想法。
    “叮铃铃”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张秦川一欠屁股，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刘志平！
    这位以前跟他合作，一起搞得企鹅视频，那时候的刘志平还是企鹅的首席战略投资官，如今据说已经深的马哥信任，升上了副总的职务。
    “喂？刘哥啥指示啊？”
    接通电话，张秦川先开了句玩笑
    “哈哈哈，张老弟，在哪呢？我听人说你来燕京了，你走了没？”
    “没呢，还在这边呢，我现在在导演协会这儿呢，刚跟韩总谈完生意。”
    “哦？华影大厦那边那个？”
    “对啊，咋了？”
    张秦川换了个手拿手机，右手一伸，去抹桌上的烟盒
    “老弟，你这不够意思啊，我刚刚听说，搜弧对外公布，他们新的一年的计划，我看他们筹集了三千万要买版权，据说明年要大力发展他们搜弧视频的版权库。”
    刘志平现在虽然已经是副总了，但企鹅视频这一块，一直都是他亲自抓的，如今猛然发展竞争对手追加资金，准备明年加大力度收购影视版权，这他还怎么坐得住？
    影视版权这东西，是有排他性的。
    别人收走了，企鹅视频这边不就没了？
    他们虽然有张秦川，但东方厂这边的影视剧产量，可不是那么多啊，一个视频网站，版权库同样也很重要啊。
    别人现在眼看着就要加大投入了，他要是不做出应对，那就是变相被竞争对手削弱了。
    听到消息的第一是时间，他就赶紧给张秦川打电话了
    “哦？三千万？”
    张秦川眨眨眼，瞬间想到了那天开会时，见到的那位搜弧的副总。

 第411章 ：养寇自重

    “行了，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我过去找你吧，咱们见面聊。”
    “行，那你多大会儿过来啊？我等会儿派人下去接你。”
    张秦川看了看手机，问了一句。
    “我离你那不远，最多二十分钟，我到你们楼下再打电话给你。”
    “得，你来吧，我等着你。”
    张秦川挂断电话，把手机往办公桌上一丢
    十来分钟后，华影大厦楼下。
    车内，刘志平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这段时间临近年底他异常忙碌，身为企鹅的执行董事，现在他可以说处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地位，公司大小事，理论上他都可以过问。
    之所以他关心企鹅视频这边的工作，一是这是他来到企鹅之初最早办成的大项目，二是他跟张秦川的关系一直处的不错，张秦川这人本身这几年随着名气越发大了，刘志平也想借助两人之间企鹅视频这个纽带，尽量维护好他跟张秦川之间的关系。
    三嘛
    阿狸都进军影视行业了，企鹅如何能不跟进？
    商业竞争，对手有的，他们就要有，没有就是落后！
    企鹅不会落后于他人，所以张秦川这边在影视圈里的地位，对于企鹅的重要性也日渐凸显出来了。
    没看这么几年下来，企鹅对待其他小公司什么态度，对待东方厂又是什么态度？
    在张秦川看来，企鹅好像比阿狸更开明，不喜欢对下面的子公司或者合作伙伴指手画脚。
    但这些印象，都是张秦川先入为主的，而一家公司随着发展，对外的手段分为各个时期，不是每个时期对外手段都是一成不变的。
    就像这些年的企鹅，从刚上市之初，企鹅是处在高速发展阶段的，而随着刘志平刚上任担任首席投资官之后，企鹅可以说四处出击。
    有他们看上的项目，能收就收，不能收就抄，咳当然了，好听点的说法是想法类似，对他们来说，顶多算是借鉴，或者是心有灵犀。
    只要被抄的小公司被干掉了，原创都没了，哪有什么抄不抄的？
    倒在这个方向的小公司数不胜数
    打官司？
    打的赢嘛？！
    这些年，和企鹅业务重叠，或者有过交集的小公司里，混的最好，最受优待的，也就是东方厂了。
    无他
    还是不可替代性。
    软件、程序、创意这些东西，可以模仿借鉴，但影视作品这种系统性的艺术创作，这让一个网络公司贸贸然的去模仿，他们还真玩不来。
    哪怕是靠着大数据去借鉴，真搞出来一个项目，他们可能借助企鹅大量的用户，给这种影视作品一个下限，但给不了上限。
    不是谁来随便拍部电影，就能拿几个亿票房的。
    这年头，拍电影真想在票房出成绩，可是技术活儿，不仅要看剧本、制作阵容、明星阵容等等，有时候甚至还得讲究天时地利，缺一不可。
    以上种种，就造就了东方厂能一直手握企鹅视频的一半份额，跟企鹅一直合作而不被企鹅指指点点，双方能相敬如宾的一直处到现在
    重新戴上眼镜，刘志平叹了口气对司机说道：“小李，等会儿你去停好车，就在车上等我吧，我中午可能就在这儿吃饭了。”
    说完话，刘志平推开车门，外面的寒风一吹，他有些谢顶的头顶上，突然抚过一阵凉意。
    刘志平哆嗦了一下缩了缩脖子，抬头看向面前的大厦，大厦门口有个工作人员看见他下车，已经朝这边小跑着过来了。
    “您就是刘总吧，我是导演协会的王干事，我们会长让我下来接您，刘总您喊我小王就行，外面冷，咱们赶紧上去吧。”
    “嗯，走吧张会长今天怎么想起来到协会这边了？”
    刘志平边走，顺口就问了一句。
    “哈哈，会长今天过来好像是跟楼上的韩总谈房子去了，这不是马上又要成立电视剧协会了嘛，会长准备把协会的办公地点也设立在华影大厦，到时候方便一起办公嘛。”
    王干事或者说整个导演协会的文员，没人觉得张秦川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反正他现在是导演协会的会长，就算以后还是电视剧协会的会长，大家都是一个会长下面办事的，那这些办公人员到时候大家都是自己人，办公地点离得近点也合情合理。
    “嗯”
    刘志平看了眼旁边的王干事，这些下面的人都知道张秦川即将要成立电视剧协会了，但他这边可没见张秦川主动给他打电话说这种事儿啊。
    虽然秘书已经给他打听到关于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事儿了，刘志平对这个新协会成立的目的非常清楚。
    这可是跟企鹅视频息息相关的协会。
    但就是这种事儿，张秦川居然没跟他这个合作伙伴说，或者说是没跟企鹅这边打个招呼。
    这
    难道是张导儿有脾气了？想借助这次机会跟企鹅表达点什么？
    想到这儿，刘志平又有些沉吟
    “哈哈哈，张老弟，好久不见啊，刚才我听王干事说，你又要成立新的协会了？”
    一进门，见到张秦川第一眼，刘志平跟没事儿人似的，张开双臂跟张秦川来了个拥抱，嘴上的话说的好像刚知道电视剧产业协会要成立似的，还跟张秦川道喜
    “哈哈，哎呀，还没影的事儿呢，这不我今天才找韩总租的办公场地，啥都还没办好呢，我还准备等一切落地了再告诉你呢。”
    张秦川一副不值一提的样子，拍了拍刘志平的肩膀。
    “见外了不是！”
    刘志平暗暗吐槽，还等一切落地了再说，大家身为合作伙伴，不能提前知道点内部消息，这就是有问题了！
    “刘老哥，你说的那个搜弧明年的计划”
    眼见张秦川说起这个，刘志平突然有点不太想提了。
    想到这儿，正跟着张秦川朝沙发那走去的刘志平脚步猛地一顿。
    搜弧明年要加大投入，收购影视版权。
    那张秦川现在是不是在间接对他或者说是对他身后的企鹅表达不满？
    至于什么不满？
    当然是企鹅没主动拿出资金给企鹅视频收购版权啊。
    当时双方可是说好了，企鹅视频的技术、内容、运营这一块，都归东方厂负责，而企鹅需要提供推广和资金方面的支持。
    想到这儿，刘志平心里暗暗组织语言
    “老弟，这不是年底了嘛，马总委派我正在做拍拍网的事儿，哎我也是今天才听说了搜弧的计划，这不是刚听说就来找你了。”
    刘志平没有认错，反而是先给张秦川吐苦水，一副他忙不过来的样子。
    “拍拍网？”
    对于这个词，张秦川有点印象，要是没记错的话，这玩意儿好像是购物网站吧？
    虽然没干多少年就被东子并购了。
    如今是刘志平负责这一块？
    “尝尝，看看韩总送我的茶叶怎么样。”
    张秦川把茶杯推给刘志平，他自己也端起茶杯先闻了闻，味道还行。
    其实张秦川也品不出来有些茶的好坏，有时候几千块一两的茶叶，跟几万块一两的茶叶，他是真喝不出来啥差别。
    无非就是自己喜欢哪种类型的罢了。
    反倒是他有时候就感觉，茉莉绿茶就很好喝的，就是有时候来的朋友身份高了，拿这种东西招待人，容易被人看轻
    “唔~？”
    刘志平抿了口茶，又看了眼桌上的茶罐，感觉这茶好像还不错，猛地反应过来，张秦川说的这个韩总，应该是楼上那位华影的老大，这位送给你张秦川的茶叶，那能差了？
    “不错不错，老弟你看看，你如今能坐在这里悠闲的喝茶，老哥我劳碌命啊。”
    又吐槽了一句，刘志平放下茶杯，上身顺势前倾，靠近张秦川低声道：“老弟，这个拍拍网，你有没有兴趣，你不是一直在你们厂里开了家东北的特产店吗？有没有兴趣进驻咱们自己的购物平台？现在网上销售大有可为啊。”
    张秦川摆摆手，一脸敬谢不敏的样子。
    要是小东小西的，开个网店还没啥。
    但他卖的那些特产，都是高端货。
    首先，商品的价格就不便宜，而且为了让商品更符合他定下的这个高端的价格，外包装一直以来，都做的很好，基本上都是古朴的木盒子。
    这东西要是以网店的模式用快递寄送，保护好的情况下，寄到客户手里还好。
    但凡路上有个磕磕碰碰的，那赔钱算谁的？
    就这还没算上万一包裹在路上丢了，或者被掉包了、退换货之类的意外呢。
    不可控因素太多了，不值当
    “刘老哥，网店呢我就先不搞了，咱们先说版权的事儿，前段时间开会的时候，我见过搜弧的副总，当时他们给我透过口风，说是明年要拿出一千万收购影视版权，怎么现在又涨到三千万了？”
    刘志平一咧嘴，心疼道：“这我怎么知道啊，老弟啊，你既然提前知道了，你当时就应该告诉我啊，他们投入这么多钱要收购影视版权，咱们企鹅视频这边也不能落后啊，怎么样？你这边有没有什么计划？”
    “”
    听着刘志平嘴里怪罪的话，张秦川呵呵一笑。
    当时就告诉你？
    当时他妈的都是内部消息，不说告诉他对方信不信，就说张秦川为啥要表现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大家合伙做生意，特别是只有两人合伙的时候，哪一方最容易吃亏？
    当然是最在乎这个生意的那一方容易吃亏了！
    有些事，事发了再说，那就公事公办，如果在事情还没发生之前就提前说。
    明事理的合作方可能还会体谅，但如果对方不明事理呢？
    人家还以为他张秦川如何如何呢。
    反正企鹅视频现在发展的规模也还行，张秦川一点都不急，他版权都准备好了，野村悟才给他交易了那么多岛国的老电影版权，就是等着在合适的时机在企鹅这边换成钱呢。
    至于他自己花钱买版权充实企鹅视频的影视库，抱歉那不可能。
    企鹅视频是东方厂跟企鹅集团双方的，不是他张秦川自己的。
    说了企鹅这边负责出钱，张秦川就不可能出太多钱。
    如今搜弧有了大动作，刘志平才重视起版权，某种情况下，这也算是张秦川养寇自重的结果
    他成立电视剧产业协会，一副要带着所有同行做大做强的样子，搜弧视频那边本来就想发展，如今有了协会，他们这种心情就更急切了。
    先收购版权，等电视剧协会这边初期建设完之后，他们加入电视剧协会之后，就能借助协会的力量上马自制剧了。
    而他们加入电视剧协会的前提，肯定要在行业里有一番地位，比不过企鹅视频，但也要比其他国内的视频网站要强吧？
    想变强，除了拍自制剧之外，那不就剩增加片库数量，大量收购影视版权了？
    他们一动，企鹅这边才感觉到一丢丢小压力，这才想起张秦川手里的企鹅视频。
    所以这种事，是相互关联的，都是‘巧合’。
    张秦川顶多属于，当着裁判，又当参赛者。
    当会长，不就为了这点特权吗？！
    没好处，谁还当会长啊？
    “计划嘛肯定是有计划的。”
    张秦川拿起桌上的烟盒，给刘志平递了一根，两人点上烟，张秦川深吸了一口烟道：“前段时间我去岛国，当时为了谈新电影在那边上映的事儿，在那边顺便也认识了一些影视行业的同行。”
    “后来回国后，我这不是萌生出了电视剧出海的想法嘛。”
    “老弟有远见！”
    刘志平弹了弹烟灰，一脸认同的当着捧哏。
    从张秦川能第一时间说出计划开始，这事儿他就看懂了。
    但有些事，看懂了又如何？
    就算看懂了，他也不能点出来，反而还得陪着张秦川演戏，当捧哏，让他把话说出来，然后他这边再给钱
    大家是合作伙伴嘛，大家统一的目标是做好项目，是赚钱！
    而他刘志平虽然是企鹅的执行董事，但本质上就一打工的，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把事儿办好，他就认了。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张秦川叹了口气道：“刘老哥，想把影视剧运作到海外，难啊~”
    “你想想，做生意不都讲究个有来有往嘛？咱们的东西过去了，人家那边也想过来啊，你说是不是？”
    “是，张老弟说的太对了！”

 第412章 ：互相利用

    “对嘛！我那些岛国的朋友想帮我运作咱们这边的影视剧过去，我不得表示表示？也帮人家把人家的影视剧运作到咱们这边来？”
    “是，公平公正，张老弟在待人这一块，我一直都觉得不错。”
    刘志平好好捧着张秦川。
    “哈哈，刘老哥你也知道，我这几年场面铺的大，到处都需要钱，想运作人家的影视剧，这不是手里有点”
    张秦川伸出左手比划了一下
    “张老弟，别说了，我懂了！”
    刘志平轻轻拍了一下桌子，一脸认同道：“你这些年运作企鹅视频，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了，马总那边也看在眼里了，既然现在搜弧先出招了，那咱们也得跟进，这都是当初说好的，这样正好这段时间马总也要上马一个新计划，我本来还想多研究研究呢，但既然你这边正好碰上了，这个计划我回去就加速提上日程。”
    “？？？”
    听到这话，张秦川眨眨眼愣了一下，什么玩意儿新项目？
    咋要个钱，又搞出来新项目了？
    刘志平看着沉默不语的张秦川，微微一笑。
    他能找张秦川，可不是啥事都得被张秦川拿捏的。
    是他能一脸赞同的陪着张秦川演戏，甚至还会给张秦川拿钱，但这个钱可不是直接拿的。
    张秦川知道养寇自重，他刘志平也知道！
    大家都是混的，有时候，套路不新鲜，好用就行，就比如他现在这样，既然知道张秦川现在要用钱，他这边也得给钱，那他就得把这种事利益最大化，哪怕是给钱，他也得在里面占点好处，或者是达成什么。
    他最开始担任的是企鹅的战略首席投资官，而这个职位可没随着他的升职而被拿掉。
    他这几年不仅负责公司内部的事务，还要负责投资方面的事务。
    什么叫投资？
    就是并购呗
    而这几年企鹅前前后后的并购，大小加起来有四五十项了。
    这么多项目一单是一单，有的是他刘志平点头同意的，有的是其他部门私下促成的。
    身为公司的首席投资官，这个权利对他来说，有漏洞！
    现在的企鹅是，他刘志平能主导投资，但他不能主导所有投资。
    这就是漏洞。
    针对这个漏洞，这段时间刘志平也有了一个粗浅的计划，只是他一直没忙完，没时间好好规划这个计划，他刚刚想通了张秦川想干什么，一瞬间他就想趁势借助这次的机会，利用张秦川这个借口，帮他把漏洞补上。
    而补漏洞的计划也很简单。
    他想成立一个直属于他的专属部门，直接从公司的资金里拿出一笔钱专用钱来投资，改变公司以往的模式，从以前先谈并购，再谈价钱，最后再上报项目批资金，转变成先拿到一个资金池，比如成立个基金会，把钱放在基金会里，由他这个投资官管理运营。
    只要掌握了钱，那以后企鹅对外的所有投资，就得先把项目报告递到他这里，只有他同意了，他才会批准动用资金池里的钱去投资。
    这么一来，权利漏洞就被他补上了，不能说多完善，起码比以前各玩各的要好的多。
    而张秦川以前就是他上任后第一个大项目的合作对象，这货本身名气还这么大。
    以张秦川为借口，他就更有信心拿着这件事去说服马总成立这个资金池了。
    毕竟网络视频平台竞争这么激烈，总不能每次张秦川需要钱，都要拖这么久吧？
    这会影响合作伙伴跟人竞争的进度！
    会拖后腿的！
    只要这事儿成了，那以后的投资模式就变成了预投资。
    以后每年，他可以直接先批给企鹅视频一部分钱用来卖版权。
    这就比张秦川再来找他要钱要好的多。
    反正这种事儿对双方来说，算是各取所需
    选择性的跟张秦川说了说他的计划，刘志平说完之后就这么看着张秦川。
    “行啊那我就等刘老哥的好消息了。”
    张秦川非常能稳得住，他一点都不急，甚至刚刚他经过刘志平这个计划的提醒，又有了点新想法。
    比如他现在有那么多岛国影视版权在手，这些版权都被他转移到韩国一家影视公司手里了。
    如今就等着资金到位，他再去国外做做样子，跟别的影视公司谈一谈版权的引进，至于多少钱
    那不都是他说的算了？
    他本来是想做这种吃两头的事儿呢。
    但现在经过刘志平这么一启发，张秦川思路瞬间开阔了
    前段时间李兆辉找他办的那件事，他给李兆辉出的主意就是让他搞一个视频网站收版权。
    如今李兆辉已经着手办事了。
    现在搜弧也明确加大投资明年要大力收购影视版权了。
    刘志平这边也同意投资给企鹅视频这边，让张秦川也进入这场版权收购大战了。
    既然都有三家网络视频公司要大力收购影视版权了，那
    不如搞大一点。
    到时候，他再派人跟这些有意收购影视版权的网络视频平台接触，然后把手上的那些岛国垃圾电影版权卖给他们！
    比如说，五千块收的版权，卖给他们五十万行不行？！
    什么？你不买？！
    还想不想进步了？还想不想加入电视剧产业协会了？
    还想不想以后的自制剧版权出海了？
    但凡对方敢不买，张秦川这边稍微示意一下，他就不信对方会不买。
    面对以后长久的收入，花点这种小钱买点垃圾版权怎么了？
    买个奢侈品还有配货机制呢，以后想在国内混的视频网站，买点张会长手里的垃圾影视版权怎么了？
    这也是配货！
    多的不说，今年要是气氛到位了，搞出一副以后的影视平台不买版权就活不下去的气氛，那
    张秦川今年最少不得捞几个亿的版权费？
    至于成本？那才多少钱啊？
    尽量把明年搞成各大影视公司的版权大战年，大家一起烧钱，然后把钱烧到他张会长手里就算成功。
    最后哪家体量小的影视平台烧不起了，破产了，再收购一波。
    这样一来也算是间接推进行业进步了。
    张秦川越想越觉得有门，脸上不自觉的也挂上了笑容
    “那老哥，我就祝你计划成功，然后早点给我提供资金支持？”
    “哈哈哈，老弟你放心吧，等我好消息！”
    刘志平看着张秦川主动伸过来的手，他伸手跟张秦川的手握在一起，狠狠摇了摇。
    处关系就是这样，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然后兄弟们一起进步！
    12月29日。
    刚过圣诞节，公司里还残留着一些圣诞节的气息。
    开过早会，刘志平拿着文件夹，来到董事长办公室。
    “咚咚。”
    站在办公室门口，刘志平吸了口气，活动一下舌头，保持面部微笑，轻轻敲响了办公室大门。
    “进来！”
    一道年轻又有些斯文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刘志平握着门把手轻轻推开办公室大门
    “唔企鹅产业共赢基金？”
    戴着金丝边眼镜，看上去显得异常年轻的马总看着手上的计划书，喃喃了一声。
    “马总，我调研了过去几年集团所有对外的投资并购项目金额，咱们以前的模式”
    “刘先生，这是我的疏忽。”
    没等刘志平说完，马总直接合上计划书，抬手打断了刘志平的话
    刘志平这个计划，他觉得很可行，而且这个计划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身为首席战略投资官，如果不能全权掌握集团所有对外投资，那这个首席战略的称呼，基本上就名不副实了。
    以前刘志平进入企鹅的时间还短，不管他以前的履历如何，但在公司内部毕竟没啥‘战绩’，有人分权，他也不好意思多说。
    现在经过这几年的观察，刘志平水平还是很高的，要不然马总也不可能给他升职。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既然身上的担子多了，权利自然也要多了
    “初期三十个亿的投入，够不够？”
    看着刘志平，马总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精光，他先问初期这个金额够不够。
    “！”
    刘志平看着马总，突然笑了。
    这时候可不是客气的时候，他给出三十亿的份额是经过计算的，这个数额只能说够用，而且还是以往年的资料计算的。
    而现在企鹅还处在高速发展中，以后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理论上来说，初期投入当然越多越好
    看着刘志平笑笑不说话，马总拿起笔翻开刚刚的计划书，直接在计划书上写到：“既然要成立产业共赢基金，就要考虑未来的余量，不要因为钱，阻碍了集团的发展脚步，三十亿不够，再加十个亿吧。”
    轻轻在三这个数字上划了一条线，又在上面写了个四字。
    就这么简单几笔，又十个亿资金划拨出去了
    刘志平静静的看着马总在计划书上改动，点头道：“马总，志平不会让您失望的。”
    “哈哈，你的能力有目共睹，好好干”
    把计划书丢回刘志平面前的桌子上，马总放下笔随意问道：“前些天你还在燕京忙，这么急着赶回来做这个基金，是又找到什么好项目了？”
    “哈哈，马总，这次不是新项目，是个老项目，是企鹅视频那边的”
    刘志平身体前倾，轻声给马总叙述了一遍张秦川那边的情况
    “哦张秦川那边啊。”
    马总身体后仰，翘起二郎腿，念道了一句。
    他知道张秦川，也见过一两次张秦川，但两人之间没直接交流过。
    如今又听到张秦川，马总沉吟片刻朝着刘志平道：“我记得企鹅视频那边，一直用的是咱们的支付软件在线支付的吧？”
    “对，当时跟他们那边并购的时候，就接入了咱们的支付系统。”
    刘志平点点头
    马总右手摸到桌上的鼠标，稍微晃了一下，旁边黑着的电脑显示屏缓缓亮起来，电脑上挂着一个工作qq，鼠标轻点qq，一个qq秀冒了出来。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qq秀最初还是东方厂那个早期的秦皇视频先带起了的热度，后来跟企鹅这边合作后，企鹅也顺势借鉴了一下东方厂的这种皮肤系统。
    马总看着qq秀，扭头看向刘志平道：“刘先生，你觉得企鹅视频现在的购买会员模式，合理嘛？”
    “？？？”
    刘志平不知道马总想表达什么，这种情况下，他不想贸然开口
    眼见刘志平不说话，马总笑着摇了摇头道：“企鹅视频那边，这几年的财报我看过，利润还是很可观的，不过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次要追加给他们多少预算用来买影视版权，但这些钱一定不少吧？而且影视剧这些东西，都有时效性，时下最热的影视剧版权，肯定比老版权更贵，这些东西都需要长期投入”
    “算上这些买版权的钱，对比他们以往的年利润”
    刘志平知道马总要表达什么意思了，以前的企鹅视频是盈利的，但盈利不多。
    如果现在追加大笔钱进去给他们买影视版权，那短时间内估计是看不到什么盈利了。
    这种道理，他懂，但其他视频网站都下场卖版权了，他们这边能不投资嘛？
    “马总如今”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别的视频网站做了，我们也要跟进？”
    “是”
    刘志平看着表情淡然的马总，点点头没继续解释。
    “别的视频网站下场了，但我们的视频网站可不是独资啊合作伙伴永远都是合作伙伴。”
    马总看着刘志平道：“我记得，以前派人跟张秦川谈过接入q币的事儿，他那边婉拒了，我们当时也没过于逼迫他，如今他需要我们的资金支持，你懂我的意思嘛？”
    刘志平眉头一挑，看了眼马总。
    这是要他拿着这笔钱‘威胁’张秦川？
    但想想马总的话，刘志平深吸了一口气。
    q币啊
    这是目前马总最在乎的东西，虚拟货币！
    qq秀已经接入q币系统了，qq上的很多附加服务都能直接用q币购买。
    但身为企鹅集团旗下的企鹅视频，却一直没谈妥接入q币系统，这一点显然被马总记住了。
    刘志平能大概猜到张秦川在顾虑什么，但他可是企鹅的人，想到这儿，刘志平点点头道：“我明白了马总，我现在就约张秦川见面，我会跟他好好聊聊的。”
    “辛苦你了刘先生。”
    “都是为了集团！”

 第413章 ：新年计划

    12月31日，元旦前一天。
    东方厂举行了一场内部元旦晚会。
    今年虽然发生了很多大事，但总体来说，公司的整体走向很让张秦川满意。
    《悬崖之上》稳坐今年的国内电影票房冠军宝座，力压第二名将近一个亿的票房，算是优势巨大。
    电视剧版的《悬崖》虽然收视率这一块碍于西陕省台的覆盖率，没达到统治级的表现，但总体收视率也算是小火一把，经济收益不少。
    今年东方厂的两部作品，成功在国内市场上占据了一席之地，哪怕是外界还宣传着华艺这个娱乐圈第一股，但真正实力这一块。
    东方厂凭借着今年的这两部作品，还有华艺那边的痛失大将，算是彻底超越华艺，坐上了内地娱乐圈第一制片厂的宝座。
    当然了这里面还掺杂着一丢丢场外因素，比如张秦川身为导演协会和即将成立的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会长。
    各位同行算是给张会长一个面子，主动把他扶上这个位置。
    堂堂张会长的公司，要是做不到业内第一，不仅张会长脸上无光，其他同行心里也不踏实啊。
    得罪了其他人或许还有点说法，得罪了张秦川这样小心眼的人，他是真敢给你上手段啊。
    只要不耽误大家赚钱，些许虚名而已，谁在乎啊。
    普通观众没人在意谁是业内第一制片厂，大家只在乎明年有没有什么好作品而已
    过完元旦，长安这边就没啥事了，今年剩下的最后一点手尾，也就是临近过年，公关部该准备给外面的兄弟单位的年末福利了
    东方厂小会议室内，张秦川坐在主座上，身前放着烟灰缸，此时烟灰缸里已经按灭了几个烟头，会议已经开了有一会儿了。
    今天参会的人员，除了张秦川这个厂长之外，还有老谋子、贾科长、宁昊、王精，这几个张秦川御用导演，另外演员方面，张松文也作为张秦川的助理出席，崔贞媛负责端茶倒水，参会规格很高，商量的事也不小
    前面的小黑板上，写着东方厂来年计划探讨几个大字。
    张秦川拿着手上的资料，手上又下意识的摸到烟盒点上一根烟。
    要说明年的计划有些早在数月前都已经安排好了。
    比如要在企鹅视频上做一个尺度比较大的格斗节目。
    这一块，张秦川把项目做好规划，已经交给宁昊负责了。
    贾科长这边，他这几年手痒，早就想自己拍一部电影了，中间被姜闻横叉一手，借走了东方厂一大半的拍摄团队，如今姜闻已经拍完了素材，正在做后期，团队闲下来了，就轮到他用了。
    老谋子这边呢，他现在不太想拍电影。
    对于一个名誉加身，对某些名誉有渴求，但是一半会儿又拿不到那些荣誉的人来说，赚钱比艺术表达要迫切的多。
    他跟张秦川今年是一起拍片的，张秦川主导电影，他主导电视剧这边。
    两人的影视作品都是在同一时期上映的，老谋子这边的分红都到手好几次了，张秦川那边的分成还得等半年呢。
    面对这样的时效差，老谋子当然不愿意拍电影了。
    再说了，现在有贾科长先一步定下团队要拍电影，老谋子就更有借口去拍电视剧了。
    拍电视剧赚钱啊！
    他现在尝到了甜头，正盼着乘胜追击呢。
    就是这个电视剧题材一时没定下来，他还在等着张秦川安排，习惯了不动脑子当工具人，老谋子现在是能躺着绝不站着，不抽一鞭子绝不动
    王精这边呢，就更好办了，当初他跟张秦川签的是普通员工协议，而不是导演合同，他自己有影视公司，他在东方厂这边的身份是艺术顾问，影视方面的计划，不用张秦川为他操心，王精手里一直不缺本子，这几年，他也在恰烂钱，只要没到观众天怒人怨的时候，他还准备再拍几年烂片，反正
    能赚钱就行，观众的评价不重要！
    现在的环境，大家都在向钱看，谁也别说谁
    “咚咚咚”
    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崔贞媛起身开门。
    余正的面容出现在门外，等会议室门彻底打开，眼神顺着崔贞媛肩头扫过会议室内，看清了会议室里坐着的各位大佬之后，余正脖子一缩，暗暗咽了咽口水。
    这里面哪怕是名声最不显眼的宁昊，那也是张会长的御用摄影师，曾经跟拍了张厂长参加奥运会导演组的所有筹备工作，属于在纪录片业内名气极大的新星之星
    “会长，我来了。”
    “嗯，坐吧！”
    张秦川指了指最靠后角落里的位置，示意余正坐下。
    余正轻手轻脚的先朝各位朝他投来目光的大佬点头问好，这才一脸乖巧的坐在最后的位置，腰杆挺的笔直，跟听班主任课的小学生似的
    看见余正，张秦川先关心了一句。
    “你那边公司成立好了没有？”
    “成立好了！”
    余正见张秦川问话，说话都不敢坐着，站起身像回答问题似的。
    “嗯，放松点，以后这样的机会还多，这是咱们厂内部的会议，都是自己人，不用紧张。”
    余正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僵硬的表情，不敢质疑。
    他放松不起来啊！
    “你那个本子，导演选好了没？”
    张秦川突发奇想，东方厂这边的所有剧本，一直以来，都是张秦川亲自负责‘创作’的，说白了就是抄的。
    但他现在犯懒，总不能所有人以后拍的剧本，都要他亲力亲为吧？
    等以后电视剧产业协会成立后，一定要先拉拢几个编剧，扩充一下东方厂的编剧团队，余正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如今有现成的剧本，还是个古装题材，张秦川记得，老谋子好像很擅长这个类型的。
    不如明年老谋子的新项目，就先拍余正这个剧本？
    听到张秦川的问话，余正本能的又想站起身，双目对上张秦川那威严的眼神，这才不太自在的重新坐好。
    不管他那个本子找没找到导演，如今这位大佬问起来这个问题，余正都听懂他的意思了，人家这是找他要剧本呢！
    “还没找到导演，会长您有什么安排？”
    “既然没导演，那就给张老师吧，你跟张老师对接一下，咱们在东北的影视城初期建设已经差不多了，看看哪些场景可以在那边拍摄，到时候把队伍拉过去，也算是给咱们自己的影视城拉拉人气，等我过年的时候，再找人问问，看看外国有没有剧组需要咱们影视城的。”
    “！！！”
    余正还没反应过来张秦川口中的这个张老师指的是谁呢，他下意识一扭头，正好和同样扭头看向他的老谋子对上眼，老谋子朝他笑了笑
    余正看到老谋子的这个笑容，呼吸猛地一滞，感觉心跳都慢了半拍。
    他这几年是小有成就，赚了点钱，所以整个人有点飘。
    他老师是香江知名导演和监制，有这层关系，他也是趁着这些关系，又恰逢香江演艺圈的人北上，这两年混的非常开。
    人年轻、有才华、又有钱，以他这个身份，不说圈里的一二线女星，起码那些电视剧圈这边的二三女星，他还是能接触到的。
    就这样的人设，换成谁，谁都会飘。
    如今见到张秦川居然安排老谋子拍他这部剧，余正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了，老谋子来拍他这部剧，这已经不是大炮打蚊子了，这是核弹打蚊子！
    就他这个名头，就算他这个剧本是一坨，就算演员也是一坨，这部剧都能靠着老谋子名头火一把
    “另外，演员方面，给咱们公司新来的那俩人留个位置。”
    怕余正不清楚，张秦川想了想道：“女演员这边，加个杨密跟范八冰没问题吧？”
    “！！！”
    没问题，太没问题了！
    听到这两位的名字，余正的腰杆又挺了挺。
    这就是背靠大势力的好处吗？
    导演，最顶级的！
    演员，也是当红小花和传统一线大花的组合，这下剧还没开拍，阵容已经齐活了
    想了想这俩人，张秦川扭头看向旁边的张松文道：“松文这两年光忙咱们公司里的事儿了，表演不能丢啊，这俩人好像是第一次合作，都是代表咱们公司的，你到时候也在剧里拿个角色，去镇镇场子。”
    “！”
    要是别人说，张松文肯定不乐意，但如今既然张秦川这么说了，张松文秒懂厂长的意思。
    他这是去镇镇场子吗？
    这是钦差啊！
    “行。”
    张松文点点头，又朝远处的余正点点头。
    “”
    余正眨巴眨巴眼，又塞进来一个张松文？
    这位别看这两年没怎么拍戏，但人家也是电影咖啊，现在来拍他这部电视剧，简直是降维打击！
    至于什么镇镇场子，余正倒是直接忽略了这句话的意思。
    背靠东方厂，有老谋子当导演，这样的剧组，还需要人来镇场子？
    谁敢来捣乱？！
    “行了，就这么安排吧，你们带着人，自己筹备自己的项目，有啥需要的，该叫人叫人，各部门之间该怎么配合，你们都商量好，老王，跟我去办公室，我有点事咨询你。”
    “好的！”
    王精站起身，等张秦川从他身边走过，这才朝其他几人点点头，跟在张秦川身后，也走出会议室
    “坐吧！”
    张秦川脱掉外罩，随手挂在衣架上，端起办公桌上已经放凉的茶水猛灌了一杯。
    东方厂各个办公楼里，暖气开的足足的，就连走廊里都有暖气，这种天气下，外面的寒风彻底被隔绝了。
    暖和是暖和了，但长时间待在暖气房里，空气有些干燥，人就容易口渴，喝热水还不行，有时候张秦川还喜欢喝点加冰的可乐啥的
    “哎你们的项目都安排完了，我还想着我明年的项目呢。”
    张秦川坐到沙发上，叹了口气，虽然平时很忙，但每年一部戏，张秦川还是想保持住这个传统，他可以保持拍戏的频率低，但不能不拍，‘专业技能’不能丢，老师那边还需要他这边的资料做课题呢。
    王精看了眼张秦川，笑着道：“厂长您明年想拍什么戏？”
    “就是还没思路啊。”
    虽然手握播放器，看似背后资源无数，但资源有时候太多了，会有点选择困难症。
    就好像某些人在短视频app里关注一万个女主播，平时看直播的时候，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该看哪个不看哪个？
    这太难选了！
    都挑花眼了。
    如今张秦川就有点这个趋向了。
    就这他还有点挑，他喜欢拍他喜欢的类型，比如说暴力血腥一点的，最好有点枪战戏份。
    毕竟，他准备过段时间去俄国搞个靶场，有枪了就手痒了
    看了眼王精，张秦川组织一下语言道：“老王，如果想在美利坚上映电影，有哪些渠道，好莱坞那边是怎么运作的？这点你给我讲讲。”
    王精愣了一下，他刚刚还以为张秦川想找他参谋参谋明年拍什么电影呢，没想到话锋一转，张秦川居然找他打听美利坚那边的市场。
    厂长这是想进军好莱坞了？
    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在王精心头，越想越觉得靠谱。
    随着实力的膨胀，张秦川今年又拿下了国内电影票房冠军的宝座。
    当第一什么感受？
    无敌？
    寂寞？
    王精体验过这种感觉。
    当一个人在一个领域达到顶峰的时候，要是安分守己，可能会想着巩固战果，守成。
    但张秦川明显不是这种安分守己的人，那相应的他的目光就必然会看像其他更高的地方。
    就跟前端时间张秦川出演姜闻的那部电影似的，张会长这是想赚刀乐了！
    组织了一下语言，王精把他知道的好莱坞的一些规则给张秦川讲了讲。
    一部电影，想在美利坚上映，方法还是有很多的，但说到底，这些方法分为两个拍戏，本地电影和外国电影两个大分类。
    就跟国内似的，国产片只要过审，然后找到发行方就能上映。
    而外国的引进电影，就看分成怎么谈了，是直接买断版权，还是走分成模式，反正大概就是这种类型。
    但
    如果想去美利坚赚钱，外国电影这个身份，天生就有掠视。
    不管是走分成还是版权买断，这个价格纵观历史，就算是老谋子的电影，也没赚多少钱。

 第414章 ：分手

    “嗯”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想拿着电影去美利坚上映赚钱，用外国电影这个身份，本身就有劣势，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想要赚钱，就得把我这部电影变成美利坚国产电影？”
    “是！就是这个意思，哪怕不是美利坚国产电影，也得是合资电影，那边的规定是，只要有他们美利坚的公司或个人出资，这样的电影投资背景，过审之后，就能正常在美利坚上映，无非是荧幕数量的区别而已，而且就连参奖这一块，也是这样的规定，就像奥斯卡，如果是外国电影，那就只能角逐最佳外语电影等等几个奖项，如果是美利坚电影，或者是有美利坚公司或个人投资的电影，那就不受这些限制了，只要有能力，所有奥斯卡奖项都可以角逐。”
    “哦~”
    张秦川点点头，懂了。
    但这个参奖，一时半会儿他没啥兴趣，全是美利坚人评选的奖项，还带着各种偏见，这样的奖项，获奖难度可想而知。
    他想着就是赚钱，在国内就有五亿票房又如何？
    刨除分成和税务，五亿票房最后他只能到手两亿左右，还得等很长时间。
    要是换到美利坚呢？
    如果他在美利坚拿到一亿票房，这他妈刨除税收和分成，到手也得有个三四千万美元吧？
    换算一下，这不也是两亿多华元吗？
    就这如果票房成绩好了，这不耽误他的电影在华国正常上映啊，这种情况下，如果在国内再拿下五亿票房，里外里一算，这就等于拍一部电影赚了两分钱！
    干同样的活儿，工资翻倍，谁不动心？！
    至于在美利坚那边赚了钱不好带回来，那对张秦川这样的人来说，倒不算大问题了。
    内地有的是人想往外转钱呢，他有太多渠道把钱带回来了
    “你这段时间，帮我搜集一下美利坚这几年的电影趋势，各个分类的电影，票房走向，观众青睐于观看哪些类型，看看有没有跟咱们国内观众口味重合的题材，到时候把收集好的资料拿给我。”
    “！”
    王精咧着大嘴，微微一笑道：“明白了，厂长，我在好莱坞有些朋友，我这几天就跟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帮我搜集一下资料。”
    “嗯，注意保密，别太大张旗鼓的。”
    “明白！”
    王精站起身，又看了眼张秦川道：“那厂长，我先去办事？”
    “嗯，辛苦了。”
    “哈哈，都是为了公司，都是我应该做的。”
    王精赶紧表忠心，看到张秦川脸上露出笑容，这才走出办公室
    “叮铃铃~”
    衣架上的外罩兜里，传来手机的铃声，崔贞媛快步走到衣架旁，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边走边说道：“是刘志平的电话。”
    “嗯，给我。”
    张秦川现在把计划都安排下去了，整个人一阵轻松，心情正是好的时候，拿起手机接起电话，率先开口道：“哈哈，刘老哥，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啊？”
    面对金主的时候，张秦川素质极高。
    “咳咳老弟在哪呢？我这边项目审批下来了，马总对你这边非常重视，我这不一做好就给你打电话了吗？”
    “哈哈，我在长安呢，刘老哥，那钱”
    “老弟先别急，马总让我给你带句话，咱们见面再聊？”
    “哦？”
    听到这话，张秦川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一幅画面，刘志平戴个歪帽，手里拿着盒子炮，一脸奸猾的说道：“皇军托我给您带句话”的既视感。
    怎么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刘哥，啥话电话里不能说，还得见面聊？”
    刘志平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张秦川开口，听到这句话咬咬牙道：“老弟，你别问那么多了，咱们见面再聊，你等着啊，我现在就让人买机票。”
    “行吧那你等会儿把航班发给我，我到时候派人接你去。”
    “不用不用，不用接。”
    一想到这次来找张秦川所要谈的事儿，刘志平有点不好意思让张秦川接他了。
    “哦？还跟我见外了？别跟我这个那个了，等会儿把航班发给我，我让人去接你，就这样，我还忙着呢，见面再说吧。”
    张秦川不给刘志平拒绝的机会，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张秦川掐着腰来到落地窗边，看着远处的公园，暗暗出神
    第二天上午十点，机场出口，刘志平带着几个助理和秘书，看着来接他的几辆奥迪，心中升起一丢丢惭愧。
    他了解张秦川的为人，不是怕张秦川打他还是干啥的，就是吧
    人家现在这么热情的接待他，等到时候说了马总安排他的事情后，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张秦川。
    大家说好的相互利用的，如今他利用完张秦川办好了自己的事儿，倒是张秦川这边，他当初给出的承诺不能好好落实，他脸上有点过不去。
    咬咬牙，跟前来接他的张松文握了握手，刘志平没有多说，静观其变吧
    东方厂，张秦川办公室内。
    “碰！”
    张秦川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扭头看了眼身后，伸手一捞，拿起身后架子上的武士刀。
    “蹭~”
    散发着寒芒的刀锋猛地一闪，刀鞘被张秦川随手一丢，武士刀猛地落在办公桌上
    刘志平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太快了，太快了，他刚刚把马总的话说完，张秦川起身直接拿刀，他都没反应过来，武士刀就这么一刀劈在办公桌上，刀尖直指他的胸口。
    “老弟你冷静点。”
    “刘志平，这话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马总的意思啊？”
    张秦川看了眼办公桌上的刀痕，提起武士刀放在眼前，左手摸着刀锋，边说话，左手顺着武士刀微微一划，摆好了架势。
    刘志平哪怕是头皮发麻，但他职业精神还在，这种情况下，话是谁说的还重要吗？
    他知道，张秦川这是给他个台阶，让他抛开关系。
    但他身为企鹅的执行董事，战略首席投资官，他能抛开关系吗？
    公是公，私是私啊！
    “老弟谁说的这话，重要吗？”
    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尖，刘志平脑门上划过一丝冷汗。
    “不重要吗？马总这是拿我当猴耍？让我们用q币系统，咋了？是不是我要是同意了，这次的追加投资，要给我三千万q币，让我拿着这些q币去收购版权啊？”
    “他妈的当我张秦川是傻子啊？你们自己内部的东西随便你们怎么搞，我现在是对外投资，对外收购版权啊，你拿这个说辞出来，威胁我啊？”
    “老弟”
    刘志平真不知道怎么办了，马总的想法他很清楚，站在他的立场上来看，这次也是逼迫张秦川的好机会。
    但有个不可协调的矛盾，人家张秦川拿着钱是要去收购影视剧版权的。
    这钱是用来买东西的。
    但现在他虽然不知道马总是怎么想的，但他肯定，马总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给张秦川捣乱。
    威胁和逼迫，这都是为了达到目的顺势而为，而不是为了达到目的，连计划都不顾了，只为了达到目的。
    企鹅视频要是因此产生损失，东方厂有损失，企鹅这边也有损失。
    但现在张秦川明显不愿意用q币，甚至都说出了是不是这次追加投资，马总也准备给他q币这种话。
    这他就没办法接了。
    马总的意思，明明是想先从企鹅视频找到切入点，打开突破口，还没到张秦川担心的那一步呢
    看着面色有些尴尬的刘志平，张秦川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无非就是以前是企鹅那边派人来谈接入q币的事儿，现在变成了马总借助这次追加投资的机会，再一次提起这件事罢了。
    换了个人，这话的分量就变了。
    “碰！”
    武士刀的刀尖朝下狠狠扎在刘志平面前的办公桌上，张秦川上身前倾，右手握住武士刀支撑着身体，脸都快贴到武士刀上了。
    看着刘志平的眼睛，张秦川一字一句道：“夫妻之间还有七年之痒呢，看来我跟你们企鹅的合作，这几年是太顺了，以至于让你们习惯了我张秦川好说话了，是不是？”
    “老弟！你可别多想啊，咱们好好谈嘛，你有什么诉求，你告诉我，我把话带回去给马总，有话好好谈嘛”
    刘志平不太想激怒张秦川，好言相劝道。
    “谈？谈什么谈？就你们这个态度，谈什么谈？你不是华国人？自古以来盐铁、铸币这些东西，是他妈私人能碰的东西吗？我不知道马总想要干什么，但是你们想死别带上我，你回去吧，这次的计划我也不谈了，我等下会安排人做个计划，既然合作不了，企鹅视频那就拆分，以后我还做我们的秦皇视频，你们有能耐，做你们自己的企鹅视频去。”
    刘志平一脸蛋疼的表情，他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没想到张秦川反应这么剧烈，一副谈不拢就分手的样子。
    “老弟”
    话刚出口，还想再劝的刘志平，猛然感觉武士刀闪过一丝寒光，瞬间停在他的脖子前。
    哪怕是还隔着一点距离，刘志平瞬间噤声，脖子僵直的一动也不敢动
    张秦川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志平道：“刘老哥，咱俩之间公是公私是私，我说了你回去，是给你个面子，这点情分，你要接住，别逼我我说了，没得谈。”
    说完，张秦川收回武士刀，拿起旁边的刀鞘，挽了个刀花，收刀归鞘，把武士刀往桌子上一放，朝刘志平摆摆手，闭上眼不再看他。
    “”
    刘志平一脸尴尬的看着张秦川的动作，叹了口气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再劝。
    这事儿回去让马总定夺吧，反正他算是把话带到了
    听到办公室的关门声，张秦川迟迟没动，崔贞媛缓缓走到张秦川身后，伸手把他按着太阳穴放松。
    张秦川缓缓睁开眼，瞟了眼崔贞媛，这才想着刚才的事儿。
    他不在乎和谁合作，以前他喜欢跟企鹅合作，那是贪图企鹅手里的庞大用户数量。
    如今他羽翼已丰，他自己的名气已经起来了，真逼急，跟企鹅之间的合作，不要也罢。
    至于双方撕破脸后，企鹅会不会恼羞成怒的找他麻烦，张秦川冷笑一声。
    要是其他这个体量的公司找他麻烦，张秦川多少还会有点压力，但这个公司要是换成企鹅，换成眼下这件事，那张秦川一点都不怕。
    有些事没人管那是影响还不大，或者能管的人还不知道这件事。
    他身为导演协会的会长，上面是什么部门？
    那可是文化部、宣传口，跟你闹呢？
    他平时不怎么去开会，那是把所有时间都投身于艺术创作了，为了更好的文化宣传。
    但如果有人招惹到他了，他又不是不会告家长。
    无非就是发个告用户通知书，把情况交代一下，然后再搞一个内部的账号系统，麻烦用户再注册一遍账号，彻底隔绝开企鹅那边的系统。
    用户流失是必然的，但经过这几年的运营，张秦川相信这点麻烦，顶多算是阵痛，缓一段时间就过来了
    不行！
    一想到自己这边就算跟企鹅分手，那对企鹅来说短时间内他们好像也不是多么难受，无非就是另起炉灶再搞个企鹅视频，哪怕是没有张秦川运营，他们也能找点中庸之辈先把架子搭起来。
    这样的情况下，张秦川想到了华艺那边。
    华艺的大股东之一，可是杰克马！
    想到这位，张秦川瞬间有了主意。
    男女朋友之间分手，什么最可怕？
    不是短时间内双方的伤心、怪罪、相互指责。
    而是一方断崖式的分手之后，瞬间又找到了新的接盘侠！
    这他妈就不是伤心，而是屈辱了。
    张秦川可不是受气的人，他瞬间想到一个好玩的，要是现在去老马聊聊，给小马上点眼药，不知道小马哥会不会很惊喜，很意外？
    想到这儿，张秦川眼睛一眯道：“去把我的手机拿过来，我打个电话。”

 第415章 ：马老师

    第二天下午，企鹅大厦，一间小会议室内。
    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刘志平把张秦川的反应跟马哥汇报完，看了眼在场的其他几人。
    这里面有现任的企鹅视频负责人，还有几个其他部门的负责人，诸如人事部、公关部、法务部等等
    听完刘志平的汇报，马总单手拄着下巴，翘起二郎腿久久没有说话。
    张秦川的反应，处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处在他的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指的是上次他派人跟张秦川说这件事的时候，张秦川果断拒绝了。
    这次同样被拒绝，就在他意料之中。
    但意料之外的是，他没想到张秦川反应居然这么烈，一言不合就要跟企鹅这边分手
    自从企鹅上市以来，马总的手段和行为方式，更偏向于纯资本化。
    大家不谈交情、不谈感情，只谈利益。
    有些公司手里的项目有搞头，他们就派人过去谈，能合作就合作，合作不了就‘借鉴’复制一下。
    而张秦川这样，合作的好好的，就因为这点小事就要闹分手的，在马总看来，多少有些不智。
    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谈的？
    眼下谈不成，无非是利益不够而已，再谈谈嘛，搞什么一言不合就如何如何的
    现在张秦川这么一搞，这让他怎么办？
    跟张秦川服软？
    马总可低不下这个头。
    企鹅也低不下这个头
    “说说吧，既然咱们的合作伙伴要分手，企鹅视频这边，会受到什么损失。”
    马总看向企鹅视频这边的负责人
    被马总看向的人，同样戴着眼镜，人有些微胖，姓王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看上去不太像是搞技术的，反而有点老派。
    闻听老大的问话，老王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刘志平。
    这几年跟东方厂那边合作，他们这边属于纯搞技术，而且对于企鹅视频的介入，真的不算深。
    这种东西怎么说呢，视频网站嘛，这里面真的没啥技术含量，搭个架子，把内容放进去，然后运营呗。
    以前没企鹅参与的时候，东方厂的老视频网站——秦皇视频，就能运营的很好。
    有了他们之后，无非是换换网站界面，改改软件名，把企鹅的系统接入进去，然后就没了
    如今老大问没了东方厂他们企鹅有什么损失。
    那还能有啥损失？
    企鹅视频以后就剩个空壳子了呗
    “哦？不说话？”
    马总看着这位的反应，笑了笑又看向旁边的刘志平。
    “没了他张秦川，咱们自己做不了视频网站？”
    刘志平看着会议桌，有点不想说话。
    不是说没了张秦川他们就做不了视频网站了，而是他感觉，马总一直没搞清楚张秦川现在的地位。
    “没了张秦川，我们当然能继续运营企鹅视频，但是内容这一块马总，这对我们来说，确实不好办。”
    “困难在哪里？需要多少钱？”
    “”
    刘志平跟旁边的老王对视一眼，两人都有点无语。
    这玩意儿不是多少钱的事。
    有些东西不是只要花钱就能解决的
    “马总，我这样说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咱们视频平台只是一个平台，平台发展的好坏，是看里面的内容，这个内容是各种影视节目，有电影，有电视剧，还有自制节目等等。”
    “而这些内容，这几年都是东方厂在负责，形容一下，就像一家公司，业务员、后勤、渠道，这都是东方厂的人在负责，而我们的人，只负责保洁、一点点行政，还有财务方面的。”
    “现在，如果大家分开，他们会把所有客户、渠道、货源等等都带走，我们剩下的人只能守着空壳公司。”
    “不是说再去招募一批业务员就行的，如果换成其他合作方，这种操作可行，但咱们的这个合作伙伴，现在有些特殊。”
    “您可能听说了，去年，张秦川当上了导演协会的会长，他对导演协会的掌控，超出了你的想象，而现在他又要成立一个电视剧产业协会，这个协会是包含了电视剧全产业链的，我们的视频网站也包含在内。”
    “如果我们跟他是和平分手，那我们还能另起炉灶，但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是闹僵了，有矛盾了，这个分手就不是和平分手了。”
    “我说一个最尖锐的问题，如果现在对方抽走了企鹅视频的所有版权，那咱们平台未来要面临的是无内容可播放。”
    “一个视频平台没有内容，这还叫视频平台嘛？”
    “就算是我们拿着钱去买，那些手握版权的影视公司，是电视剧协会的成员，就算目前还不是，他们未来也要加入，这是一整个产业，他们不会为了我们那点钱而交恶张秦川的，除非我们花比市面上多几倍的价钱去收购版权”
    刘志平说到这儿，又看了眼马总。
    剩下的话已经不用说了，花比别人多几倍的价钱买版权，这图啥啊？
    他们是为了赚钱，而放着好好的合作方不要，另起炉灶，想要经营下去，就得赔钱。
    而且真开出高出市面上几倍的价钱，人家卖不卖还不一定呢。
    这是跨行，不是产业内。
    隔行如隔山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一个公司，想在一个行业里混下去，就算再大的规模，也不可能自绝于整个行业，这是会被群起而攻之的。
    人家东方厂是混了这么多年，占据高端位置了，而且张秦川是打着帮助全产业发展的名号才当上会长职位的。
    而企鹅对于现在的娱乐圈来说，他们只是有钱，仅此而已。
    有钱不是万能的！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企鹅有钱的。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企鹅现在还没那么大的能耐去影响娱乐圈，去影响这个全产业链
    “你意思是，没了他们，我们自己还不行了？”
    马总笑了笑，脸上没有丝毫紧迫，对于刘志平说的情况，一点都不紧张。
    刘志平暗叹一口气，不是没了张秦川他们就不行了，这不是企鹅视频目前算是国内前三的视频网站嘛。
    没了张秦川，他们能瞬间跌出前十，至于什么时候能缓过来，那就没准了。
    分手后短时间内就要跌出现状，这种东西，谁受的了？
    而且，以他对张秦川的了解，闹僵了，这货会不会报复？
    他会怎么报复？
    除非企鹅以后放弃视频网站这一块。
    否则短时间内，企鹅视频如果离了张秦川之后想卷土重来，要付出多大代价，这都是他一时想不到的
    “行了，既然眼下他们要分手，那就顺着他们，你们再去物色一个不低于东方厂的合作方，补上他的空缺，我们吃过一次亏，这次的模式，我们要全权掌握，没有合作，只有上下级之分，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迎着马总的目光，刘志平又跟旁边的老王对视一眼。
    行吧
    领导可以下命令，至于他们这些下面的人能不能做的到，那就再说吧。
    找个不次于东方厂的合作伙伴，还得让人家乖乖听话，这谈何容易？！
    二月八号，燕京，一家私房菜馆内。
    这家私房菜是预约制，这几年随着经济发展，燕京多了许多家这样的高端菜馆。
    说是菜馆，也可以当成是会所。
    接待的都是些高端商务局。
    菜好不好吃先不说，形式非常重要，想要来这里就餐，不说最低消费了，最关键的一条，需要提前预约。
    里面的菜式也需要提前预约，然后由菜馆方面再去采购新鲜的食材，主打的就是一个高端。
    据说这家菜馆所处的这个院子，以前还是某个达官贵人的宅邸
    张秦川跟着果立一起赴宴。
    今天是华艺年前开的股东大会，白天大家聊一聊今年华艺上市后的行情，有的股东只派了个代表参会。
    而到了晚上这个聚会，才是重头戏。
    各大股东都会亲自到场出席宴会。
    果立身为华艺的合作导演，也应邀出席
    老王红光满面的站在包间门口等着来客，看到张秦川跟果立联袂而至，离的几步远，老王主动伸出手跟张秦川握手道：“哈哈秦川啊，一路辛苦了吧，今年过年在哪过啊？我准备到时候包个游艇去南方，要不要一起？”
    如今老王有了钱，对于生活品质来说，老王一点都不亏待自己。
    他准备带上公司几个支柱明星，大家一起包一艘游艇，去南方过年，顺便开个公司年会啥的。
    如今碰上张秦川，顺便对这位发出邀请。
    至于到时候玩什么，大家懂的都懂
    “哈哈，还是王老哥会享受啊，我就不去了，我过年还得回趟老家，我那个影视城竣工了，我到时候得回去看看。”
    张秦川握着老王的手，看了眼站在老王身后的一个年轻人。
    看到张秦川的目光，老王哈哈大笑的侧过身，让出身后的人，主动跟张秦川介绍道：“秦川呐，这是我们公司现在力捧的对象，小明，这是张导，你不是早就想跟张导认识了吗？”
    “张导您好！我是小明，久仰您的大名，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小明比张秦川低一头，闻言伸出双手握着张秦川的右手，弯着腰态度极其恭敬。
    前段时间他在北电的大礼堂，张秦川举办《悬崖之上》的首映礼时见过这位一面，但当时太多人跟张秦川打招呼了，他都不知道张秦川记不记得他，索性这次又来了句自我介绍
    看到这位的长相，张秦川眼睛一亮，不是他有什么其他想法，而是现在的小明，不得不说，长相是真的帅，而且张秦川感觉这位跟德华在某个角度还有点神似，都是那种偏向于英气的帅，很有男人味。
    这样的演员，国内目前来说，不算多。
    就像张松文那样的，要是让他演男主角，多少就差点意思，但演反派，张松文的长相就很符合人设。
    而这位小明的形象，演正派他行，演反派，会有股子不同的味道。
    这几天张秦川一直在想新戏，如今看到小明，倒是有点想法了
    看着张秦川盯着自己一直看，小明心里下意识一突。
    没敢说话，但抽回握着张秦川的双手后，小明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怎么？秦川这是？”
    老王是什么人，他虽然不懂拍戏，但他会察言观色啊！
    看着张秦川的眼神，老王瞬间懂了，但嘴上用不确定的语气道：“是不是”
    “我最近有个戏，如今看到小明，倒是有点想法了。”
    “哦”
    “哦？”
    老王一脸可惜的哦了一声，倒是小明眼睛一亮，瞬间忘记了刚刚的恐惧，又往前跨了一步。
    “张导？什么戏？”
    张秦川刚想细聊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一扭头，正好看到一位大头娃娃单手放在身后，左手插兜，带着两个保镖，很有气势的朝这边走来
    “呦！老马！”
    老王隔着张秦川，朝这位大头娃娃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小明到嘴的话瞬间不敢问了，他虽然也是华艺的股东之一，但论身份，在这几位面前，他顶多算是个喽啰，有些事还是等私下里再问吧。
    想到这儿，小明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张秦川道：“张导，这是我的名片，您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联系，我这段时间都没有档期。”
    “嗯，改天再聊。”
    张秦川顺手把小明的名片塞到兜里，也转过身看着朝这边来的大头娃娃。
    他现在，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得跟这位走的近点，先给那位马哥上点眼药
    “老王来的挺早啊。”
    单手捂了捂嘴，大头娃娃右手扶着左手，左手住着下巴，就这么站在张秦川面前，扬起下巴看着比他高出一头还多的张秦川。
    “张导？哈哈百闻不如一见啊，以前老王开股东会的时候，我都没见过你，今天这次聚会，我特意给老王打电话，让他务必把你叫来，如今总算是见到了。”
    “哈哈，马老师，你想见我还不容易，打个电话去长安找我啊，我带你去我们那转转。”
    张秦川主动朝大头娃娃伸出手，对方同样伸出手，跟张秦川握着手狠狠摇了摇，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
    这位可是极其喜欢电影的，要不然也不会当年一有钱，先找上华艺入股了。

 第416章 ：勇哥带来的小惊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马老师本就挨着张秦川坐，两人歪着头低声聊天
    “张导，去年的《悬崖之上》拍的好极了，票房五个多亿，你这个厉害啊，我记得你一共才拍了两部上映电影吧、两部都拿下了当年的国内票房冠军，你这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剑封喉啊！”
    “哈哈哈！”
    张秦川哈哈大笑，拍了拍马老师的肩膀。
    不愧是当老师的人，这话说的，他有点爱听
    “怎么样？今年的新计划出来没有、缺不缺投资，需不需要我插一手？”
    马老师的话问的很直接。
    投资电影，有风险，风险还不小。
    但投资张秦川的电影，根据他们的大数据分析，这位的电影毫无风险，还是大赚！
    不仅赚钱，投资他本身，就能给他们带来名声上的宣传和收益。
    属于一次投资，多份收获！
    面对这样的优质人选，马老师很心动。
    如今大家都是华艺的股东，有了这层关系，要是把张秦川拉到他这边来，那明年的购物节，是不是能请这位代言，给他的购物网站宣传一下？
    想到这儿，马老师想到了前些天听到的小道消息，据传
    张秦川跟企鹅那边闹僵了，两边好像是要分手。
    想到这儿，马老师看了眼张秦川的神色，准备一会儿试探一下。
    “今年的新项目啊？有点眉目了，准备往外走走，在国内待得久了，静极思动嘛。”
    张秦川的声音不大，但听到他这句话，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老王瞪着眼看了眼旁边的国立，又跟朝他这边看来的小明对视一眼。
    张秦川这意思是？
    准备去国外拍片了？
    那
    随便想想，张秦川的风格肯定不是想往欧洲那边发展，那种文艺片也没听说张秦川拍过。
    那剩下的商业电影哪里最适合发展？
    不就剩好莱坞了吗？！
    那如果张秦川要往好莱坞发展，那他今年这部新戏，阵容不得把国内最高端的阵容整上？
    那华艺这边有没有机会？
    如今大家是好兄弟，顺手拉一把，有没有可能？
    而旁边的小明刚刚还听张秦川说到新戏呢，如今听到张秦川要往国外发展，眼睛更亮了。
    要是真的去好莱坞，不管张秦川想干啥，他都没心理压力了！
    看着正在跟马老师说话的张秦川，小明眯着眼睛，准备听听这两位大佬的悄悄话。
    所有人都主动压低了音调，看着这两位说着‘悄悄话’
    “往外走走？去好莱坞？”
    马老师眼睛一亮，他对美利坚可是太有好感了！
    去好莱坞好啊，赚刀乐！
    “对，目前还处在筹备期，还没准呢。”
    张秦川谦虚了一声。
    马老师听到这话，微微眯着眼，深深看了眼张秦川。
    有些问题，问过之后对方没回答，不是对方不尊重他，而是对方不想谈这个。
    他想投资张秦川的新电影，但张秦川不接话，只说现在刚筹备，后面的话，眼看着对方是不想聊了。
    那他就不方便一直追着问了，会显得他太急迫
    “前段时间，我听人说，张导跟小马那边，有些间隙，据说你们一起合作的那个视频网站，有些变动，不知道我听到的这些话，准不准确？”
    马老师笑眯眯的主动换话题。
    如果说刚刚包间内的话音是大家主动放低，但还是有些杂音的，但现在随着马老师问起这个，包间里其他的杂音就瞬间消失了。
    吃瓜，是人类的天性，更何况是这种行业内的大瓜
    “嗯是有点不愉快。”
    张秦川摸到桌子上的烟盒，给旁边的马老师让了一根，他自己也点上一根，有些惆怅的抬起头，看着天花板道：“马老师，你一直说你是老师，你说这人为什么总喜欢把有些事当成理所当然呢？”
    “理所当然？”
    马老师回味了一下这句话，瞬间眼睛一亮。
    这话里，怨气满满啊！
    张秦川想靠他给小马上眼药，马老师又何尝不馋张秦川手里的资源？
    “有些东西吧，时间长了，默默付出，确实会出点问题，我以前看过一本探讨人性的书”
    马老师迅速进入状态，一副很懂张秦川的样子，开始跟他探讨人生。
    “”
    絮絮叨叨说了几分钟，马老师话锋一转道：“有些人吧，对有些事不懂珍惜，既然大家理念不同，分开了就好。”
    看着张秦川，马老师一脸真诚道：“张导，我对影视剧可是一直很感兴趣的，我以前的梦想说来怕你笑话，我以前就喜欢武侠故事，我常常把我自己幻想成一位大侠，仗剑走天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种。”
    说着话，马老师伸出双指，右手比划了一下。
    “我们阿狸一直也有意进军影视行业，不知道张导能不能给个机会？以张导的资源，和我们阿狸的财力”
    看着马老师热切的目光，张秦川突然一笑，又看了眼旁边吃瓜的这些人。
    “马老师，这些事儿等年后吧，你来长安找我，我到时候带你在我们那好好玩玩，咱们到时候详谈？”
    在包间里谈这件事，只有这几个人能听到。
    张秦川不知道他们口风严不严，但现在张秦川想要的是宣传效果。
    与其这样，不如大张旗鼓的邀请马老师去一趟长安，到时候被媒体拍到，或者让他在长安投点资，这个宣传效果可比今天包间内的这几个人帮他宣传的效果要大多了！
    “好！”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马老师嘴角一咧，他不急，反而张秦川这种以一地为由头邀请他的方式，让他更为受用了。
    别人邀请，都是来我们公司如何如何。
    但张秦川这些年对外说话，可都是动不动我们长安如何如何的。
    大家说起他的时候，也默认这种情况。
    一说就是长安的张秦川，长安的东方厂。
    大家都知道那里的地头蛇、坐地虎，就是他张秦川。
    谁不喜欢这种虚名？
    如今这位口气这么大的，搞得跟受邀访问似的，这要是拒绝了，多没意思啊。
    他倒是要看看，张秦川邀请他过去，能给他聊什么？！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就静待张导的邀请了。”
    “哈哈！”
    大年初五，自治州，虎头村。
    三辆陆巡压着积雪，缓缓驶进虎头村，路上都是积雪，也没人扫。
    家家户户门前雪地上，到处飞舞的都是红色的鞭炮纸，看上去很喜庆。
    大冷天的，村子里也没啥人出来晃荡，都窝在家里猫冬。
    听到车声，偶尔有人趴在窗户上看一眼，看到是村长回来了，有人出来打个招呼，有人就朝这边点点头。
    三辆陆巡一路不停，沿着村里的公路一路上山，一直到金伯家门口
    金伯家门口，这边门口的红字更多。
    如果说别家的门口放的是千响、万响的鞭炮，那金伯家这个红纸的数量，最少也是十万响级别的鞭炮才能留下的
    “勇哥！金伯！”
    张秦川穿着长款羽绒服，一下车先哈了口气，哈气站在手套上，瞬间就结成一层薄薄的冰碴，这大冷天的，猛一下车，整个人被外面的气温这么一冻，瞬间精神了
    “呦！不是说下午才到嘛？”
    勇哥掀开帘子，穿了件单衣就出门了。
    刚打了声招呼，又卧槽了一声，转身就回屋了。
    “赶紧进来吧，我爹早上去县里开会了，家里没人，操！真他妈冷。”
    “碰~”
    拍了拍身上的雪，张秦川一进屋，甩掉脚上的靴子，把外罩挂在衣架上。
    屋里的地炕烧的极热，人从外面一进来，脸上忽冷忽热，被这么一激，整个脸都是木的，感觉有点涨
    “几号回来的呀，今年几号走？”
    张秦川这次回来，就是特意来见勇哥的。
    “来来来！”
    勇哥盘坐在地上，身前有个炉子，炉子边放着一个小矮茶几。
    上面放着水壶、水果瓜子啥的。
    “我前天回来的，这次没带人回来，就想陪陪我爹，初八走。”
    张秦川一坐下，勇哥看了眼张秦川，冷笑一声道：“妈的，这段时间我忙，你也没跟我联系过，咋了？忘记我这个大哥了？”
    “哪能啊，这不是忙嘛。”
    “哼哼”
    一想到兄弟俩现在的地位，勇哥叹了口气。
    指了指桌上的文件道：“我也不懂你搞得那些东西，这个东西还是下面的人偶然间看见的，我要过来带回来给你看看，你看看对你有没有用。”
    “哦？”
    张秦川顺手拿起资料，上面是用朝鲜文写的，看样子应该是韩国那边的文件。
    翻开封面，里面的内容大概是关于影视文化产业出口的备注事项。
    下面的签发单位，是韩国那边的文化部门。
    看到这份文件，张秦川眉头一皱。
    勇哥可以啊，这东西都搞来了。
    没记这说话，张秦川先大致翻了一遍文件里的内容。
    从起因，中间的过程，还有未来的畅想，讲的很清楚。
    众所周知，韩国除了那些采访的产业，这几年官方对于文化出口极其重视。
    当年张秦川从韩国搞韩剧的版权，之所以那么容易，就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而之所以他们的标准这么宽松，是因为韩国那边有一个完整的规划，为了增加他们在国际上的影响力，韩国官方对于能把影视剧版权出口的影视公司，是给了一定的政策补助的。
    包括但不限于金钱、手续上的补助
    而这份文件，是这几年韩剧在亚洲范围内大火之后的补充政策。
    张秦川看着看着，突然有一条，让他猛地停下目光。
    【加大男团出口力度，引导华国国内风气】
    【加强影视剧里、宗教、意识、历史类内容的引导力度】
    【加深历史修改，放宽历史真实性，可以在历史真实性上做一定的美化工作】
    看到这几条具体的指导意见，张秦川眯着眼。
    男团？
    这个他知道，以前他在韩国的时候，还听过那什么hot的歌儿。
    不过现在的男团，可跟前些年的男团，已经发展的有点区别了。
    这一条猛一看好像没什么，但细看，问题就大了。
    现在的韩国男团，已经慢慢娘化了，而这样的男团，对方居然想要加到力度引导，还想往华国这边进一步引导。
    这他妈想干啥？
    以后大家不看枪战片，武打片，只看南桐了？
    操！
    张秦川现在不比以前了，这种条款，他一眼就能看出猫腻。
    后面那几条，就更不用说了，这都是老条款了，以前的韩国影视公司也有这样的操作。
    什么历史上是高丽多强大，如何把大唐打的抱头鼠窜，最后唐皇如何在高丽王面前祈降等等。
    这都是他们在这种指导思想下搞出来的。
    没想到，如今他们还想不够，这次又明确的指出来了
    “怎么样，对你有没有用？”
    眼见张秦川放下文件，勇哥喝了口茶，看向张秦川。
    “大哥呀你这。”
    张秦川看向勇哥。
    他这位老大哥，问话水平不高，但为人在张秦川看来，勇哥对他一直都很不错。
    这些文件，勇哥可能不懂什么意思，但他觉得对张秦川可能有用，他就带回来给张秦川看，至于里面写的是什么，他不关心。
    这就像回家了顺手给弟弟带份礼物的老大哥一样
    “有没有用啊？”
    “有用啊，文件我留下了，这是明年就开始实施的？”
    “好像是吧，我也没细打听，这一块我也不管。”
    勇哥把瓜子往张秦川这边推了推。
    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去年啊我一直忙，你那时候去韩国开那个什么导演交流会的时候，我都没告诉你，我们那时候”
    勇哥开始给张秦川讲他去年都经历了什么大事
    “等等！”
    张秦川听到一个关键的名字，突然打断了勇哥的话。
    “咋了？”
    “你说那个姓卢的死，你也参与了？”
    “你这不是废话嘛？我就是干这个的，我不参与谁参与？”
    勇哥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张秦川。
    “”
    张秦川深吸了一口气，有点牙疼。
    有些事吧，勇哥看不懂，他也看不懂，但这不影响有些事他听说过啊！
    这事现在看起来没啥危险，但勇哥的老板不可能一直保着他啊。
    这狗草的！

 第417章 ：这不是来捣乱的吗？

    眼看着张秦川搓了搓脸，一脸惆怅，勇哥非常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儿。
    干他这一行的，最相信自己的直觉。
    “咋了？”
    张秦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总不能说干掉这个姓卢的后续有点麻烦吧？
    大家立场不一样，对他来说，勇哥才是自己人，至于其他人，那不重要。
    “大哥，这个人据我所知，在咱们这边都有点名气，你当时手尾收的干净不干净”
    “嗨，我当是啥呢？！”
    勇哥摆了摆手，一脸不在乎。
    “放心吧，不是我出面的。”
    想了想，看着张秦川的表情，勇哥眉头耸动，他明白张秦川话里的深意。
    “大虎啊，我这种你也知道，有时候有些事吧，老板交代了，我也不能不干，我就是干这个的，我要是不干，那我有啥价值。”
    张秦川点点头，他没纠结这个问题。
    “至于你担心以后，他妈的咱们这一路走来，从来都是只看眼下，如果眼下都过不好了，哪还有以后？！”
    “”
    对这种话，张秦川无言以对，话糙理不糙吧
    勇哥敲了敲桌子，等张秦川抬起头，兄弟俩对视一眼。
    “道理呢，大哥懂得不多，但我年轻的时候，看过那些武侠小说，你说小说里那些金盆洗手的反派，哪个有善终？”
    “不管他们怎么想的，不管他们怎么做的，但凡敢露出点这种念头，最后哪个能有好下场？”
    “相反，那些一直从一而终的人，反而会没事。”
    “干咱们这一行的，进来就走不了啦”
    “我这样的，我老板这边有，他们那边也有，韩国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大家各凭手段，成王败寇罢了，哪天万一有点什么，我又不是没自保的手段。”
    说着话，勇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下巴一抬，有些傲然道：“这不是以前你告诉我的？咱们是朝鲜族，他们韩国人就算是装装样子，只要咱们明面上心向着他们，他们也得给我点优待，我只要有本事，不管以后跟谁，就我这本事，用得着我的，不得笼络笼络我？哼，谁给我好处，我给谁办事，我只是个办事的人而已，跟谁卖命不是卖啊？他们之间的仇怨，落不到我身上，我只是听命行事。”
    张秦川点点头，笑了笑，勇哥这个心态还是挺好的。
    有些犹豫，想了半天，张秦川还是低声道：“大哥，姓卢的有个小弟姓文，我不知道他的文人，你要是有空，可以注意注意他，至于你老板那里，你看着办。”
    “哦？”
    勇哥听到这话，没有什么故意不当回事的桥段。
    别忘了，张秦川以前一直都是勇哥的狗头军师，他的话，不管对不对，勇哥都重视，哪怕是现在张秦川去韩国的次数少了，但这些话，瞬间引起了勇哥的重视。
    “这个姓文的，有什么说法？”
    对于这个人，勇哥有点印象，但他也没跟对方接触过，而且他很少想这种问题，到了他这一步，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是靠手艺活儿吃饭的，不是靠脑子吃饭的。
    他只是一把刀，谁拿起来，谁就能用，这样一来，对他也有好处。
    有些老板，只喜欢能办事，心思少的手下，至于那种会办事、心思还多的手下，反而会让老板不放心
    张秦川对这方面的东西也不太懂，想了想找了个成语道：“卧薪尝胆。”
    “哦？！”
    这言简意赅的词，勇哥瞬间懂了，心里对这个姓文的人上心了，自己弟弟亲口交代了，回去就多留意留意，起码没坏处。
    “行了，我记住了，我这种事儿呢，你也别掺和，咱们各玩各的。”
    说到这儿，勇哥站起身，去里屋拿来一份厚厚的文件夹，递给张秦川。
    他基本上每次回来，都交给张秦川一些东西，有的是他保管的一些证据，有些呢，是他给自己留的一些退路，这些东西都交给张秦川替他保管。
    韩国人再牛逼，还能找到国内张秦川这里？
    “给，帮我收好了，等哪一天我用得到了，你再给我。”
    “行！”
    张秦川接过东西，看都没看，直接放在旁边。
    “呦？！小虎子回来了？”
    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门帘被掀开。
    一身军大衣，胡子上沾满冰碴的金伯边脱手套，边给张秦川打招呼。
    “哈哈，金伯，新年好呀！”
    2010年，2月28日。
    今天是2月份的最后一天，也是元宵节，恰巧，今天还是冰雪大世界开放的最后一天。
    非常巧合的一天。
    哈城，冰雪大世界。
    这是第一十届冰雪大世界，今年的主题是喜迎大冬会。
    今年的冰雪大世界占地四十万平方米，冰雪作品两千多件，娱乐项目三十多件。
    但是由于已经临近闭园，很多冰雪作品不是化了，而是有些损耗，特别是低矮一些的冰雪作品。
    毕竟能来这儿玩的游客，不可能要求人家游客不动手摸啊。
    每年的冰雪大世界，越早过来，冰雪作品越完整，越晚过来，就会像现在这样，有的作品脏了，有些作品下面都被摸得变形了，稍微影响一些美感。
    但总体气氛还不错，张秦川已经很久都没身处在这么热闹的氛围之内了。
    远处的熊孩子，偶尔有拎着小灯笼的，嘻嘻哈哈打闹。
    张秦川一身长款的羽绒服，嘴上还带着口罩，头上还裹着一顶硕大的雷锋帽，保暖措施做的很到位。
    今天的室外气温将近零下三十度。
    就这个温度，有些人一辈子都没体会过。
    就像他旁边的这位
    “咯咯咯”
    “老弟，你真会找地方！”
    站在张秦川身旁，除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外，还有另一对中年夫妻，其中说话的这个男士，冻得哆哆嗦嗦的，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发出咯咯的声音。
    雷俊有些后悔接受张秦川的邀请了。
    去年张秦川帮他牵线搭桥，跟比亚迪有了合作，最后张秦川又从韩国给他找了两条破旧生产线，三人准备一起搞车载导航的硬件生产。
    当时张秦川唯一的条件就是让雷俊把生产线放在他老家，他负责找上面谈，给雷俊个好政策。
    大米公司刚刚成立，雷俊虽然手里有点闲钱，但他又不是做慈善的，有关系、有政策，为什么不用？
    顺嘴就答应了。
    年前的时候，大米在东北这边的厂房，已经正式调试好生产线了。
    这不是恰逢元宵节，张秦川要来哈城玩，就他自己有些无聊，顺手给雷俊打个电话，邀请他过来冰雪大世界玩玩，顺便临走前，再去建好的生产线看看。
    雷俊接到这个电话，正好过完年，想带老婆出去逛逛，顺势就同意了
    严格来说，张秦川绝对算是北方人了，而雷俊呢，算是南方人，但还不属于太南边。
    当时跟张秦川喝酒的时候，大家聊嗨了，说起张秦川老家天气的情况，雷俊当时口嗨，就说什么南方冬天也冷，虽然东北下雪下的大，但东北是干冷，不潮湿，再加上有暖气，没啥大事。
    而他们南方呢，很多地方没暖气，冬天还潮湿，所以南方的体感温度要比北方冷，属于湿冷
    面对这种论调，其实张秦川听过很多次了，但他基本上都不反驳，有些东西，你们亲身体验过，张口就来，反驳是没意义的。
    就像有些人张口就说哪哪的人没素质一样，这样的反驳没啥说服力。
    这次，正好趁着这次机会，他就把雷俊‘骗’过来了，张秦川在电话里还假惺惺的故意刺激雷俊，说今年的东北异常的冷，都到零下三十来度了，让他多带点厚衣服。
    雷俊在电话里口气很狂妄，说张秦川没见过世面，他都在南方被所谓的湿冷冻习惯了，东北这点冷，算什么？！
    然后刚出机场的雷俊，三十秒就后悔了。
    一点都不夸张，甚至还不到三十秒。
    没来过这里的人，真的体会不到，古代的宁古塔可是流放之地，跟你开玩笑呢？！
    连口罩都没带的雷俊，从机场出来，整个脸都被冻得不敢说话了，他生怕一张嘴，脸上的肉都会碎掉。
    一路上一直到宾馆，雷俊瞬间老实了。
    还是张秦川早就派人给他两口子准备好了衣服，休整了一天，今天，两口子裹得很严实，陪着张秦川一起来冰雪大世界玩
    “哈哈，还湿冷不湿冷了？”
    “不湿冷了！”
    “哈哈！”
    张秦川拍了拍雷俊的肩膀，笑的很贼。
    还湿冷，气温就在这儿放着呢，别管湿冷还是干冷，零下三十度，泼盆热水到地上，瞬间就结冰了，就这个气温要是还有人感觉不冷，那只能说是键盘侠，来一次就老实了
    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拉力。
    张秦川一低头，他旁边这道瘦瘦的身影，哪怕今天大家穿的都很臃肿，但隔着这么多层衣服，也能看出对方婀娜的身材。
    脸上的粉色口罩挡住了半张脸，露出来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有一层细细的冰碴子，这是嘴里呼出的哈气，顺着口罩上方鼻子附近的空气冒出来，沾染到睫毛上才结成的冰碴。
    随着对方朝着张秦川眨眼睛，睫毛上的冰碴子一闪一闪的，还亮晶晶。
    “咋了？”
    “我有点饿了咱们回去吧”
    女生拐着张秦川的胳膊轻声道。
    “行啊，俊哥，你玩过瘾没？咱们吃点去？”
    “走走走~”
    雷俊早就迫不及待了，听到张秦川要去吃饭，瞬间拉上自己老婆准备撤
    “这他妈的这是谁研究的呢？”
    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皑皑白雪，再看看此时自己身上的穿着，雷俊，骂骂咧咧的来了一句。
    此时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是一家高端的洗浴中心，今天过节，来的人也不算太多。
    外面将近零下三十度，而他现在呢，身上只穿了一件洗浴服，也就是短裤短袖。
    跟着张秦川一起，两人坐在一处靠窗的沙发上，身前还有个玻璃茶几，一人手里拿着一根冰棍，室内温度大概有二十七八度。
    这种穿着短裤短袖，吃着冰棍，看着窗外飞雪的感觉，很神奇
    “雷总，您要的东西。”
    小文拿着一个小提袋朝着边走来，叫了雷俊一声，把东西递给他。
    “哎呦，辛苦小文了。”
    “哈哈，没事，那雷总你们聊，我去那边守着去。”
    小文又跟雷俊挥挥手，看张秦川朝他点点头，这才转身朝旁边的另一个沙发走去
    “老弟，那个车载导航没什么技术含量，我就不让你看成品了，这次我给你带来个好东西，你看看，给提提意见。”
    趁着两位女士去做美容，雷俊借用张秦川的人手，让小文去酒店帮他拿个东西，这才拉着张秦川商量正事
    张秦川把手里的冰棍木签子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抽出旁边的纸巾擦了擦手，看着雷俊拿出来的小纸盒，一脸好奇道：“啥玩意儿？”
    “你打开看看！”
    雷俊咧着嘴，抬了抬下巴，示意张秦川亲手打开
    黑色的纸盒，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双手扶着纸盒缓缓上抬。
    嗯！
    还有点阻尼感。
    随着纸盒上面的这个小外壳被打开，里面躺着一部小巧的手机。
    看着这部手机，张秦川终于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玩意儿该不会是大米1吧？
    这就搞出来了？
    伸手拿起里面的手机掂了掂，这年头的手机，由于屏幕比较小巧，整体机身做的也小，再加上塑料外壳，拿在手上也没有金属外壳那种质感，但在东北这种冷的地方，这种塑料外壳相对来说，就比金属外壳感受要好一点了！
    全面屏的设计，屏幕下方三个功能键。
    看了眼外观，张秦川下意识找到侧面的开关键准备开机。
    按了半天
    没反应！
    “模型啊？”
    “不是啊，咦？”
    雷俊看着半天不开机的手机，也是一愣。
    摸了摸手机上还存在的凉意，眨巴眨眼，这玩意该不会是从酒店拿来的路上，被冻了一路，开不了机了吧？
    这他妈，这不是来捣乱的吗？

 第418章 ：这叫致敬

    稍显尴尬的看了眼张秦川，雷俊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手机。
    “咳估计是被冻着了，这就是我们搞出来的工程机，打不开也没关系，里面的系统还没做好，就算开机也只能稍微操作演示一下，你看看这个外形，怎么样？”
    张秦川顺手拿起旁边他自己的手机。
    水果的3gs。
    跟这个大米1一对比，双方很多地方有些神似，但绝对不算是借鉴。
    毕竟，水果手机下面只有一个功能键，大米1有三个，就这一点就不一样了，而且双方的屏幕尺寸大小也不一样。
    这种智能手机的外观造型，现在已经有那么一点点同质化的感觉了，远没有以前诺基亚时代那种手机外观造型百花齐放的感觉
    张秦川是知道雷俊最开始的目标就是对标水果手机去搞的，现在他直接拿出水果手机跟这个大米1作对比。
    后者比水果屏幕大，按键多，如果再有价格优势，肯定是有搞头的。
    但现在已经二月份了，雷俊刚还说，里面的系统还没搞定，这个张秦川不太懂，但加上系统，还有后面的找代工厂排产，三个月总需要吧？
    算算宣传时间什么的，零零散散加在一起，起码这部大米1想要上市，最少得到六月份左右了，这还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而六月份
    又到了水果手机的新机发布时间了。
    现在看上去比对方占优势，但是他对标的这个机型，是对方去年发布的老机型，而今年要是没记错的话，水果要发布水果4这个型号了吧？
    张秦川记得，当年有人好像为了这一部手机，傻不拉几的去卖肾。
    也就是这样的新闻，才让他对这个型号的手机印象深刻，好像是什么行业洗牌啥的，引来了一大批模仿者。
    想到这儿，张秦川有啥说啥
    “你这不是对标水果手机吗？准备啥时候上市？”
    “？”
    雷俊看张秦川没急着提意见，而是问起了上市时间。
    “我准备等到八月份，暑假的时候上市，怎么了？”
    “”
    张秦川还以为他要六月份上市呢，这一下子又到八月份上市了。
    指了指桌上的水果手机道：“六月份他们新机就上市了，你对标他们去年的老机型，还比他们上市时间晚，这不是一上市就落伍了？”
    “哈哈哈！”
    雷俊听到张秦川这话，哈哈大笑，顺手拿起桌上的大米1样机。
    “秦川呐，你不懂这些东西，电子产品，是讲究的是科技感，但水果手机是什么？他们卖多少钱？我记得去年发售的时候，燕京的专卖店排队排多长？有些人连夜排队，就这还不一定买的到。”
    “而我们这部呢，你看看这外壳材料，按照我们的成本，售价我能做到只有他们一半。”
    “我们公司才成立，人家水果成立多久了，我对标他们是不错，但我还没无知到第一部手机就想超过他们。”
    “我想把价格压下来，想让大众用得起我们的手机，国内市场这么大，现在又有家电下乡政策，潜在用户这么多，我先做一部稳重点的，哪怕是跟他们有些代差，但这种差距”
    雷俊想了想，举了个例子。
    “你说，两年前的奥迪，跟今年新买的奥迪，光说乘坐体验上，除了那些精益求精、吹毛求疵的人，普通人，能感受到区别吗？”
    张秦川点点头。
    说是这么说，雷俊的意思是找准市场，先不跟水果正面硬钢。
    结合他的认知，国内现在也不是谁都能买的起水果手机的。
    动辄四五千的售价，这年头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啊？
    但是就算是主动避让，科技上超不过人家，那外形上呢？
    “你看，我是拍电影的吧，你看过我以前拍的电视剧没？”
    “？”
    雷俊愣了一下，不知道张秦川为啥正在说手机呢，突然又把话题扯到电视剧上。
    但他还真看过张秦川的电视剧，点点头道：“看过啊。”
    “那你对比一下，我拍的电视剧，跟其他电视剧，你觉得有没有什么区别？”
    张秦川双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往后一靠，靠在沙发上
    “区别？”
    雷俊皱着眉仔细想了想，他平时看剧的时间不算多，大多时候，都是他老婆看到那部剧，感觉好看了，才拉着他一起看的。
    以前呢，他老婆还拉着他一起看还珠格格这些剧。
    有时候看着看着，还哭得稀里哗啦的。
    当时雷俊就很懵逼，他真做不到看这样的剧感同身受。
    后来他老婆给他安利张秦川的剧，这次他倒是能看进去了。
    想到老婆当时跟他一起看剧时候的评价。
    “这部剧我觉得画面好看，很有质感，演员很真实，台词不狗血巴拉巴拉。”
    看了眼张秦川，雷俊试探道：“演员真实，故事刺激？”
    “不不不”
    张秦川伸出食指摇了摇，也没等雷俊继续猜，张秦川把他那一套用电影级的设备和阵容，制作电视剧的典故说了说
    “我们呢，我当时的团队就是西影厂的人，他们以前都跟着师傅拍过电影，来我这儿帮我拍电视剧，那就是大炮打蚊子。”
    “而我们的设备，也是从西影厂买的二手设备，虽然设是二手的，但这个二手设备，理论上都能用来拍电影，所以我们当时是以制作电影的流程，把标准放宽，制作的电视剧。”
    “我当时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制作出来的作品，放在电视上播放，观众有些敏感的，看几分钟就能感觉出不同，后来我们总结了一下，我把这个称之为质感。”
    “就是我们厂拍出来的作品，不管是电视剧还是电影，都比同行拍出来的，更有质感！”
    雷俊有些不明觉厉的点点头，但他还是没明白张秦川跟他说这个干啥。
    “我意思是，你们作为这个”
    张秦川指了指手机继续道：“水果即将要发布的新机型，不管是外观还是内在，肯定比他们上一代改变了许多对吧？”
    “是。”
    雷俊点点头
    “你说在手机的内在方面，你们现在还赶不上他们，这是客观事实，我们先搁置在一边，那外观呢，外观这种东西，咱们也不能努努力？”
    张秦川交叉双手放在茶几上。
    他想到了王船夫刚开始造车的时候，借鉴丰田的花冠。
    又想到了一个未来大名鼎鼎的山寨机——尼采。
    这不都是靠着借鉴走红的吗？
    他现在可是大米的股东之一啊，如果能给雷俊添点助力，为什么不添呢？
    “你的意思是我们先打听一下水果即将发售新手机的外观，然后对标他们？”
    说到这儿，雷俊总算是懂了。
    “嗯”
    张秦川点点头，非常光棍道：“咱们刚起步嘛，又没啥名气，踩在同行的肩膀上增加点曝光度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我们影视圈，借鉴别人，我们不叫借鉴，我们叫致敬！”
    “而你们科技圈，你作为后来者，水果作为业界大公司，你也可以致敬他们嘛，赚钱嘛不寒颤，反正你都借鉴他们上一代手机了，如今你们比他们今年的发售日期还晚，不如一次到位，外形这一块直接致敬他们今年的新机。”
    “！！！”
    雷俊愣了一下，他还是要脸的，但玩互联网的脸皮这东西，身家高了的时候，从兜里掏出来放在脸上。
    刚起步的时候，道德底线可以灵活一点，把脸塞回兜里，一样的！
    以前他的想法是，他刚刚入行，虽然借鉴了水果的上一代手机，但随着水果新机发售，大家就不会联想那么多了，他这边多少也保留了一些脸面。
    现在张秦川这么一说，彻底拉低了他的底线。
    他越想越觉得有搞头。
    都他妈借鉴了，干嘛不一步到位？！
    我手机内在比不上你们，外形还能比不上？！
    至于他从哪里搞来水果今年的新机造型，这
    简单，派人去美利坚打探消息，反正水果这家公司现在很高调，哪怕是没有正式发售新机，但各路媒体每年对他们的新机猜想还少吗？
    多打听打听，总能找到脉络的，大家都是做手机的，大不了从源头找，我打探不到你们新机的消息，还打探不到你们的供应商？！
    他又不是要全盘照抄，只要有个大致的材料、外观，他这边就能致敬了。
    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他这边只是做出来了样机，至于外形，还没固定呢
    “你这个提议！”
    雷俊指了指张秦川，笑了笑道：“我回去开会研究研究。”
    张秦川咧嘴一笑，反正有用就行，雷俊赚了，那他就跟着赚，有便宜为什么不占？
    从洗浴会所出来已经快九点了。
    雷俊他们还不太适应这种长时间待在洗浴会所里的感觉，正常来说，正好四个人，洗完还能打打牌，吃吃喝喝的玩一晚上都没问题，但雷俊急着回宾馆记东西，张秦川也没硬拉着他。
    看着窗外的路上，九点多的哈城，天早就黑了。
    过去两个路口，路边有几家档次低点的洗浴中心，像刚刚张秦川他去去的地方，不太适合大众，但现在这几个洗浴中心，就偏向于大众化了。
    张秦川看到几个穿着厚厚的人，蹲在洗浴中心门口，身后一排二八大杠自行车停在他们身后。
    几个人有人摘下口罩蹲在马路牙子上闷头抽烟，明明几个人蹲在一起，但相互之间都没什么交流，看上去都很沉闷，有人从他们身前路过，还频频回头看向这几个蹲着的人，等走远了，还能看见那些人回头对着这几个人指指点点，还有低声的发笑声。
    大晚上的，路上没啥车，哪怕是离得远了，这笑声还是异常刺耳，那个闷头抽烟的人，听到笑声，头低的更低了
    张娇伸手拉着张秦川的胳膊，她也看到这一幕了，此情此景让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把头轻轻靠在张秦川的肩膀上。
    张秦川看着这一幕，也有点心有戚戚。
    这些人是干啥的，他知道。
    都是些下岗没工作的人，一家老小还得养，南下打工吧，又不方便，但家里确实没钱了，该怎么办？
    看看他们身后的自行车，再看看再后面的洗浴中心。
    这些人都是些狠人，载着媳妇晚上出来加班。
    等把媳妇送到地方了，男人在外面等着。
    至于里面是干什么的，懂得都懂。
    有的人从这些人身边路过，很多人会嘲笑这些人，但
    这些人一般都不还嘴，他们也觉得羞耻，但没办法啊。
    忍忍就过去了，反正都是去离家远的地方，大晚上的，谁都不认识谁
    又过了一个路口，远远地，路边上有几个人蹲在那，身前还有一个小火堆，呜呜的哭声隔着车窗都能听到。
    张秦川看着这一幕，有些好奇道：“这元宵节还烧纸呢？大过年的哎”
    看样子，这是大过年家里死人了，太晦气了
    张娇听到张秦川嘴里喃喃的话语，低声道：“这是原种场的人，我听说是跳楼了。”
    “啊？”
    张秦川还以为是意外呢，没想到是跳楼的，这大过年的有啥想不开的不能先过个年啊，至于这样吗？
    “咋回事啊？”
    张娇想了想道：“好像是安置费没领到吧，又没工作了，今年都好几个了，前段时间还闹了一阵儿，这段时间过年呢，都放假了，没啥动静了。”
    “原种场的？安置费？”
    这件事张秦川前些天好像听过，好像是去年改制，有些老厂子被收了。
    这次张秦川来哈城，也是准备要块地方，看看能不能搞个俱乐部啥的，有这个想法，下面先过来的人，帮他收集了一些资料，这边转让土地大概啥价位，去年的几个转让、收购的案例他也看过。
    最起码都要谈这方面的生意了，起码要看看其他案例都是怎么做的。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事儿牵连呢？
    虽然知道有些东西
    张秦川扭头朝后看了一眼，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旁边还有俩老人，都在围着那个小火堆呜呜的哭。
    黄纸被丢进火堆里，黑色的灰烬打着旋的往上飞。
    身前有着一堆火，但这个冬天这家人一点都热不起来。

 第419章 ：哈城与伯力

    张娇虽然是哈城人，但同在一座城市生活，有些事顶多在报纸上看一眼，具体细节她也不太了解。
    她本身就不太清楚内情，张秦川问起来，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看着车窗外的夜色，想起刚刚路过洗浴中心门口，那几个带着老婆来加班的中年人，蹲在门口的样子，还有刚刚蹲在路口烧纸的那一家子。
    没等张秦川多想，路边又是一道小火堆，同样是几个人蹲在火堆旁烧纸。
    这次的人就没刚刚那一家子多了，看样子应该是个女人，带着个孩子，两人没发出声音，就这么蹲在那里烧纸。
    张秦川他们这辆车从他们旁边驶过，火光照耀在那两人脸上，黄色的火光下，人脸上带着口罩，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这大半夜的，这俩人有点像孤魂野鬼
    大过年的，张秦川看不得这个，有些地方穷，这些东西他都经历过，他前些年也是过的这样的生活，大家谁也别说谁。
    紧了紧手里的张娇的小手，张秦川看着窗外，这边应该是家属院，隔几步就有一个小火堆，好几波人都在烧纸。
    “加点速，赶紧回酒店。”
    拍了拍驾驶位，张秦川交代了一声。
    开车的小文看了眼后视镜，应了一声
    虽然下午才洗过澡，但回到酒店临睡前，张秦川还是进浴室又冲了一遍。
    裹着浴巾刚出来，看着穿着一套连体丝袜躺在床上的张娇。
    紫色的丝袜，配上她雪白的皮肤
    刚来了点兴趣，张秦川突然又想到路上回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景象，紧接着又有点兴趣全无
    看着靠在床头，点上烟抽了一口后发呆的张秦川，张娇往这边凑了凑。
    “咋了哥？有心事？”
    这次张秦川能来找她，她还是挺开心的，主要是眼下年还没过去呢，这个日子在张娇看来，有点深意。
    她都好久没见过张秦川了，打电话吧，他那位助理老说他忙，留言吧也没个回信。
    自从那次拍了一部剧之后，这么长时间，她基本上没怎么接戏。
    一是不是科班毕业，没啥演技，也没啥作品。
    二是年纪太小，还要上学，本身时间也不充裕，她也不是专业演员，所以她这个情况随便一报，基本上没啥剧组会用她。
    她也不想学着有些女演员那样，耍一些手段，主要还是摸不准张秦川这边怎么看她
    今天恰好是元旦，下午她还在洗浴会所里好好做了一套美容嫩肤，刚刚张秦川去冲澡的时候，她带着些许忐忑的换好了张秦川喜欢的衣服。
    没想到这位一从浴室走出来，看样子好像是有点心绪不宁，明显对自己现在的穿着有点视而不见，或者说是没啥兴趣。
    眼见张秦川不说话，张娇又往张秦川旁边凑了凑，抱着他的胳膊往他身旁一缩，跟个小猫似的缩到张秦川怀里。
    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抱着他
    一直到烟头上的温度传递到食指上，张秦川这才回过神，按灭了只抽了一口，剩下的都慢慢燃尽的烟头。
    看了眼旁边的张娇，张秦川拉了一下被子往身上一搭，今天没啥心情了。
    有时候吧，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他讨厌那种年纪小，缺乏认知，脾气还不小的小姑娘，但对张娇这种年纪小，性格温和，不吭不闹的性格他就有点喜欢了
    第二天早上十点，市里办公大楼一间小会议室内。
    几个部门的领导和张秦川一起，开了个闭门会议。
    理论上来说，外地的投资商想来哈城买地搞项目，肯定不用像今天这么大的场面。
    但如果这个外地的投资商是个名人，而且名气还不小，本身又是东北的，那就得有点优待了
    一位干事坐到张秦川旁边，拿着一张哈城的地图指着地图道：“张导儿，符合您要求的地块，您看这个位置如何？”
    张秦川顺着干事手指指着的地图细细查看，这是机场高速南北两侧。
    这次他要在哈城做的项目是靶场、真人cs对战这样的项目。
    这种项目，需要的土地不小，但土地上的建筑倒是不费什么钱。
    外面用围墙圈起来，留好办公楼和仓库，剩下的就是那种大平房、相应的‘战场环境’还有室内靶场这样的建筑。
    因为不用真枪，都是些仿真的气枪，所以安全上没啥问题，符合本地的招商引资条件。
    但这种场所，不能放在市里，首先是市里没这么大块的闲置土地，其次这玩意再怎么说，也不能离居民区太近。
    当然了之所以人家推荐机场一出来的机场高速附近，还是因为这边的交通比较便利，机场高速两侧的空地也多
    本来，张秦川是想往再偏一点的地方投资的，不在哈城，比如说最东北角跟着俄国隔江相望的抚远。
    后来经过下面员工的调查，抚远那边倒是有很多空地，人家也很欢迎张秦川过去投资，但他们那交通条件不太好，要是这个项目放在那边，对于招揽游客方面的，不是特别友好。
    毕竟这年头外面的人来一次东北本身就不太容易，哈城还有个机场。
    而抚远那边，如果坐飞机到哈城，下来之后再转车去抚远，就为了玩个真人cs
    那多少有些太遭罪了。
    本来还想跟俄国那边以后的项目有个照应呢，后来张秦川看着手下搜集来的这些市场调查资料。
    想想还是把地点放在哈城吧，他是有钱不错，但这么几千万砸下去，要是这个靶场地处偏远，没游客来往，只能当东方厂员工休闲的自留地，多少有些太奢侈了，怎么也得对外开放，赚点游客的钱，所以
    最后的地点，只能放在哈城，其他的别无选择。
    而放在了哈城，离着机场附近，除了这边的土地优势之外，还有另一个优势。
    这边有直通伯力的航班，这个伯力是以前华国对此地的称呼，后来土地被抢走之后，那地方被俄国人改成了——哈巴罗夫斯克，这里就是抚远隔江相望的地方，张秦川想把对面的靶场放在这里。
    如果以后哈城这边的靶场建成，游客嫌这种‘玩具枪’玩着不过瘾，那就好办了，买张机票直接坐飞机直飞伯力，去那边就能玩真家伙了
    这几年，哈城这边几十家国企需要改制，有太多可供挑选的地方了。
    看着王干事每指到一个地方所做的介绍，一直到张秦川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张导您看，这里以前是原来的原种场，这边去年才被另一家公司拍下，我们现在的工作很有经验，您不用对土地这一块太操心，领导都说了，我们非常欢迎您回来投资，这里按照规划，以后会建一个高端小区。”
    说到这儿，王干事笑了笑道：“高端小区嘛，相应的配套，商场、医院、学校这些都有，再加上离机场近，如今又有个张导您这个靶场，那这不是一次就齐了？”
    张秦川眯着眼，想到了昨晚回酒店的路上看到的那些人，对这个原种场的土地瞬间没了兴趣。
    “我听说这个原种场收购的时候，好像有些负面消息”
    看了眼干事，张秦川似笑非笑道：“我呢回家乡投资，拿出一些就业岗位，这本来是好事，但如果因此会沾染上一些不好的传言”
    上千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起码张秦川出发点除了搞个场地之外，还有点其他的心思
    比如，前段时间赵老叔说的他俩的那个荷兰村项目要交出来了。
    这个项目哪怕是最后交出来，张秦川其实是赚钱的。
    但最终以这种方式脱手，哪怕是赚了几个亿，他心里多少是有点不爽的。
    但他没办法。
    如今这边的资金即将抽出来，张秦川短时间内是不准备在奉天那边投资了。
    不是怕是他没那个精力去玩这些东西了，没意义。
    但他现在手上握着这么多钱，到时候经过那边一报道，很多人都知道他有钱，那这笔钱去哪，就有说头了
    老家自治州那边，能投资，但选择适合他投资的项目，短时间内没有了，他那么多钱砸下去的影视城今年才正式竣工，不能一直大笔钱往下砸，而且从安全角度来说，投资也不能放在一个地方。
    同理，长安那边也是，张秦川这么多年以来，在长安那边投入的也不少。
    但如今他因为荷兰村这个项目，吃一堑长一智，多少是有些谨慎了
    人有时候，惯性是最可怕的，长期以来在长安的发展，张秦川不想让有些人养成他的钱，在长安投资天经地义这种感觉。
    这是我自己凭本事赚的钱，我想投资到哪，是由我自己做主，而不是被别人当成理所当然。
    就像跟企鹅合作的企鹅视频一样，人一但习惯了，就会把很多东西当成理所当然。
    所以，现在张秦川转头来哈城这边撒点钱，一是为了给以后铺路，二是也让外界看看，他张秦川赚了钱，也知道回家乡投资，他的钱，有的是去处！
    得让他所在地方的领导知道，他到哪都是香饽饽，别给我玩理所当然那一套
    如今，既然来哈城投资了，张秦川就是奔着实用和名声来的，如果他这边钱花了，最后收购或者改制的钱，没发到最下面，那老百姓没了升级，也没了厂子，人家会骂谁？
    人家可不管是哪个环节没发钱，人家只知道这里以后是他张秦川投资的产业，骂也要骂他张秦川。
    张秦川现在不想沾这些东西，有些人伸手，那大家不是同路人，他管不到这些人，也不想替这些人背黑锅。
    老子钱出了，事儿没办好，最后还得背黑锅，那不行
    听到张秦川的话，旁边正在解说的干事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些僵，抬头看了眼旁边的领导，两人对视一眼，干事继续道：“怎么会呢这点张导您放心，相关手续我们这边都替您办好，您只要定下项目，其他的都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机场高速南边这些地方，我不想要，我要的地方又不大，你们看看北边的那些村子，那里可以均给我们一块地就行，我不要改制的企业，我怕麻烦。”
    张秦川摇摇头，在这一点上，他回答的很坚决。
    “行了。”
    张秦川站起身，总结了一下看向领导道：“这项目也不急，既然一时半会儿还没定好，那就再研究研究，我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在这边过元宵节散散心，昨天的冰雪大世界玩的很开心，我们东方厂也在这边留了几个人，等研究好了，咱们再对接。”
    从办公大楼一出来，张秦川脸色有点不好。
    他不想掺和一些事，但是吧如今他想在哈城投资，有些东西也不是他说啥是啥的，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办事的人员具体是谁，又会在哪个环节出问题。
    刚一上车，张秦川等车开到路上，想了想拍了拍驾驶位道：“小文，你派俩人，去那个啥家属院那打听打听具体是咋回事。”
    “啥家属院啊？大哥。”
    小文斜眼看了眼后视镜里张秦川的表情。
    “昨晚咱们回来的时候，路口有人烧纸那。”
    “哦明白！等会儿回去我就安排人去。”
    “嗯，低调点，别声张。”
    “知道了！”
    原种场家属院一侧的路口。
    小文带着另一个小年轻，两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阿迪长款羽绒服，头上戴个运动帽，口罩齐全，插着兜在路上晃悠。
    看了眼地上被雪遮住的残存的火堆灰烬，小文抬头扫了一眼，朝一条小巷走去。
    他没直接往家属院里走，那太明显了，大哥交代了，低调点
    “打听个事儿呗哥们，大过年的，咋好几家都死人了。”
    碰到一个蹲在巷子里抽烟的人，小文掏出烟盒给对方递烟。
    看到小文，再看看他身旁的年轻人，两人都带着口罩，但他们这身打扮还有身上的气质，看上去不像啥好人，中年人朝着小文摆了摆手道：“我不住这儿，不知道。”
    “”
    小文低头看了眼这位，把烟放回烟盒冷笑一声：“咋？你家也死人了？”
    虽然是打探消息，但小文本身也不是啥好货。
    这就隔着家属院一条巷子里，能蹲在这儿抽烟的人，还不在这住？
    这干脆的回绝，让他很不爽。

 第420章 ：二选一

    听到小文的话，蹲着的中年人瞬间站起来。
    “呸，咋说话呢？你家才死人呢！”
    “没死人你蹲这儿干啥呢？等着给人打幡儿呢？”
    小文这句话说完，中年人看着他俩，想动手，又有些犹豫
    “干啥呢？！干啥呢！说你俩呢！”
    中年人看到小文他们身后，巷子口又进来一位，听到这位的声音，中年人下意识低了低头，也不跟小文计较，转身就往巷子深处走，好像对刚进巷子那位有点怯
    听到背后有声音，小文和他旁边的人同时回头。
    来人穿着一件绿色的大衣，大衣后面连着一个大兜帽，帽子一圈围着毛茸茸的边，有点美式军大衣那感觉。
    下身穿了一件牛仔裤，是这个年代流行的滑板裤，再配上一双滑板鞋，裤兜附近还有条亮闪闪的铁链子垂下来，另一侧在前面一绕，别在皮带扣上
    看着小文他俩不说话，来人上下打量了小文他们二人一眼，他连个口罩都没带，鼻头冻得通红。
    “我都看你俩半天了，刚听你俩打听家属院里的事儿，干啥的？哪来的？”
    此人一副屌屌的样子，上来就开始质问
    小文看着这货的样子，口罩后面的嘴咧了咧。
    “想打听打听这里面最近咋好几家都有死人，你知道啊？”
    听到小文的问话，滑板鞋眼睛一眯。
    “哥们儿哪的呀？听口音不是本地的啊，有些事少打听。”
    小文一张口，他就听出来这不是哈城这边的口音。
    就连张娇都听说过这边的事儿，而现在这些人哪怕是死了都没其他的动静，除了没渠道之外，剩下的
    就是有人盯着他们了。
    如今小文这样的来打听消息，滑板鞋瞬间有点紧张，摸不清他俩的路数
    小文两人对视一眼，打了个手势，俩人同时上前几步，一人一只胳膊，把滑板鞋架起来，没等对方说话，小文低声道：“找你打听点事儿，咱们里面说。”
    他一点都不怕对方敢闹，就对方身上的味道，小文老熟悉了，这一看就是附近的混子，就是在这儿盯梢的，有啥情况，问这种人最清楚了
    巷子里有一堆垃圾，旁边是个垃圾房，大冬天的，也没人管这边了，花花绿绿的塑料袋里装的都是垃圾，堆满了垃圾房附近。
    俩人架着滑板鞋来到垃圾房侧面巷子口看不到的地方，小文猛地一推，对方一个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单手扶着垃圾房的墙体这才没倒
    “你俩想干啥？！”
    “说说，这里咋回事？！”
    小文抬了抬下巴，冲着后面的家属院示意一下。
    “啥事啊我不知道啊”
    小文朝旁边他带来的另一个人示意一下道：“给这小老弟上点手段。”
    旁边这位点点头，没说话，从兜里伸出带着手套的手，摘掉手套，右手又从兜里拿出一个大号的订书机，左手猛地薅住滑板鞋的头发，往垃圾房墙上一按。
    滑板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对方右手拿着的大号订书机对准他的右耳朵一夹，再猛地一按。
    “咔踏~”
    伴随着订书机按下，滑板鞋耳朵上瞬间被钉上了一根银色的订书钉。
    “啊~~~我操！”
    大冬天的，耳朵本来就冻得红红的，被人二话不说来这么一下，滑板鞋下意识的惨叫一声，瞬间挣扎着一脸惊恐的看向小文两人。
    “大哥，我真不知道啊。”
    “咔踏~”
    刚说完这句话，头发上一阵拉力，他又被那位按到垃圾房墙上，又给了他这个耳朵上钉上了一个订书钉。
    “卧槽！”
    滑板鞋疼得直打摆子。
    耳朵这地方，但凡受点小伤，疼痛感直接拉满。
    看着这两位的行事作风，滑板鞋心里更怕了。
    他还以为是哪来调查的人呢，但现在就这俩人的作风，这他妈的这都什么事儿啊？！
    “大哥，我说！我说！”
    “墨迹！”
    小文一抬下巴，示意再给他来一下。
    “咔踏~”
    耳朵上又多了个订书钉，滑板鞋忍着疼，一脸狰狞的挣开了头发上薅着的大手，往后退了一步，一手捂着耳朵，心惊胆战的看着眼前这两位。
    “我两位大哥，我就是个盯梢的，我们大哥让我盯着这几家人，看看他们平常都去哪，要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随着滑板鞋讲述，小文眯着眼也不打断，就静静的听着。
    都是老套路了，这些套路他没干过，但是听说过。
    短短几分钟，事情的脉络随着滑板鞋的口述，已经相当清晰了。
    工作没了，厂子没了，安置费也没拿到，当了几十年的工人，也没别的技能，大冬天的，连个电费、暖气费都交不起，这日子
    就是这样，就算死了也有人盯着，真是上天无路，入土自便
    小文点点头，伸手止住了絮絮叨叨的滑板鞋。
    “跪下，脸朝着墙！”
    听到小文冷漠的声音，滑板鞋看了眼脚下地上的垃圾，咬咬牙照做，转过身对着墙缓缓跪下。
    “咚！”
    小文看他跪好了，对着他后背一脚猛踹，滑板鞋还没反应过来呢，被这一下猛踹，头直接撞到了墙上，整个人一声不吭直接晕了。
    “走。”
    小文转身就走，一点都不在乎旁边晕倒的人。
    这年头，这偏僻地方又没摄像头，打个混混这种事儿，也没人会管，说不定对方比他们更怕暴露。
    打这种人，他最有经验了
    2010年3月10日。
    宜结婚、打扫、搬家、订盟、动土。
    华影大厦，新装修好的一整层，张秦川特意让人挑了个好日子。
    华国电视剧产业协会，在今天正式成立了。
    一出电梯口的大厅门口。
    脚下这栋华影大厦的地主老韩、电影局的张局、其他相关单位的两位领导，特意出席今天的协会成立。
    这东西吧，也没外人想象的要搞得多隆重。
    几个领导一起把挂在门口牌匾上的红布揭下来，就算是仪式完成了。
    其他几家出席这次协会成立仪式的，是当初最早选好的那几家影视公司的老总，还有张秦川这个首任会长。
    因为协会的不同，这个办公点算是个样子货，这个电视剧产业协会明面上有张秦川这个会长，实际上具体的管理方面，可就不是以前的协会模式了，而是早就定好的轮值公司模式。
    比如现在这一届的会长是张秦川，那电视剧产业协会这一届的常务管理公司，就是东方厂。
    其他同行有事，不用来协会这个办公地点，直接去东方厂就行。
    简单方便，办事效率还高。
    这里的这个办公场地，是对外联络和登记用的，平时留几个文员在这边坐班就行，没啥具体作用
    三天后，长安机场。
    刚一出来，张娇下意识搂着张秦川的胳膊。
    张秦川低头看了一眼，笑了笑没出声。
    带着几个人朝停在路边过来接他的车队走去。
    忙了一圈，总算是回来了，新年也过完了，又得开工了
    “等会儿我安排人给你找个住的地方，手头上有部戏，到时候给你个角色，你进组之后别乱说话，演好你的戏，你学校那边”
    想了想，张娇这边还没弄好学校的事儿呢，张秦川现在手头的能力，把她搞到北电没啥问题，但走后门不至于，就张娇这个形象，打个招呼走正规流程就行。
    “等过段时间，我安排人给你补补习，今年不知道赶不赶趟，今年要是不行，就明年，到时候你去北电混个文凭去。”
    “哦~”
    张娇乖乖的点点头哦了一声，张秦川说啥是啥，显得有点没啥主见
    东方厂的暖气，眼下都三月份了还在烧着。
    一走进办公楼，一股子热浪扑来，张秦川顺手脱掉外罩，一路来到办公室。
    今天刚回来，也没空休息，张松文和刘正那边早几天就催着他回来了，说是计划准备的差不多了，让他回来看看
    “呦？都等着呢？”
    推开办公室大门，沙发上坐着张松文和刘正。
    张松文就不说了，一直充当着张秦川的助理职务，有时候其他人拍戏的时候，他还会客串监制，顺便在片场指导一下演员的表演，算是东方厂万金油一样的存在。
    至于刘正，当年张秦川刚回来，在陈导剧组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后来这货被张秦川一个电话召唤到长安，算是最早跟着张秦川混的一批人。
    牛主任这几年基本上不怎么管事了，刘正就负责东方厂的一些日常事务，算是张秦川的大管家
    “厂长！”
    “厂长！”
    “哎！”
    张秦川把外罩挂到衣架上，刚坐下就看到茶几上放着的计划。
    一共两份。
    一份是《疾速追杀》，基努里维斯演的，大概内容嘛
    可以总结为一条狗引发的血案，属于传统的好莱坞商业片，比较偏暴力，枪战。
    一个退役的杀手，带着过世老婆留下来的爱犬独居，他的老爷车被混混盯上了，最后混混趁着晚上把他的老爷车抢了，顺手还把他的狗杀了，最后主角忍无可忍展开复仇。
    这部戏，卖点就是爽、咔咔就是干，这是被张秦川挑出来的备选方案之一。
    因为故事背景都是张秦川一言而决，所以他把原片里的故事背景挪了挪。
    要进军好莱坞，进军美利坚，拍出来的电影就得按照好莱坞的模式来，虽然不知道最终票房会有多少，但起码下限这一块，张秦川还是有点保证的。
    到时候引入一点美利坚的资金，但他这边眼下他不可能放下一切去美利坚拍戏，所以这次的拍摄地点，被他放在了伯力。
    这也是为什么张秦川元宵节期间去哈城的原因，在那边如果谈好项目，顺路到时候就继续北上，伯力那边贾科长提前过去了，他也要在那边拍戏，到时候剧组也不用来回折腾，现在已经派人过去上台租地或者买地的事宜了，差不多四月份就能有消息
    而另一份计划，算是另一份备选方案，叫《火星救援》。
    这也是一部好莱坞电影，而且还是科幻电影。
    但虽然披着科幻电影的皮，这部戏准确的说，应该算是硬科幻，没有太多的特效镜头。
    之所以挑这部戏做备选方案，张秦川怕伯力那边谈不明白，或者计划有变，那他这边今年不能不拍戏啊。
    如果那边搞不定，那《火星救援》就很适合当备选方案了
    这部剧里的镜头，一大部分都是在摄影棚里完成了，而室外的戏，特别是模拟火星地表的戏，比较符合西陕这边的某些地形。
    如果伯力那边有差池，那这份计划就得把拍摄地点订到西陕这边，都是家门口，到时候选个地方投点钱，搞个小一点的摄影棚。
    等电影拍完后，还能以此为噱头，带动一下周边旅游产业啥的。
    而且，自从去年的神舟七号，宇航员首次出仓后，国内眼下还有股子航天热，借助这个热度，即使美利坚那边票房不太好，但国内这边的票房，应该有保证
    所以，眼下这两个计划，第一个《极速追杀》主打美利坚市场，走的是希望通过到时候在美利坚上映后的口碑，反过来带动国内的票房。
    而第二个《火星救援》算是稳妥起见的计划，主打一个国内市场，美利坚那边这次就当是试水。
    两个计划侧重不同，都被张秦川写下来之后，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可行性验证。
    有些东西，不是他想一出是一出，他这边有题材了，还得让下面的人去调查这两个题材有没有搞头、如果需要拍摄，每一个计划所需的大概经费、人员数量、拍摄场地、后续的跟进计划等等，这些张秦川都不需要亲自去办，有下面的人去办就行了。
    如今，就是下面的人把前期的验证工作做完了，刘正才叫上张松文以前，看张秦川到底选哪个呢
    放下两份计划书，张秦川看了眼张松文，又看看刘正，没急着做决定，而是对着刘正问道：“阿正，如果你以局外人的身份来看，你觉得这两份计划，换成你，你会选哪个？”
    “啊？我？”
    刘正眉头一挑，现在他主要从事行政岗位，没想到厂长会问他这个问题。
    看了眼桌上的两份计划，刘正眨眨眼，有点为难。

 第421章 ：选角

    理论上来说，从东方厂建立至今也有八年了。
    张秦川这些年不管拍什么，都是他一言而决的，哪怕是跟手下的人商量，也是商量一些计划里的具体细节，至于拍什么，或者选什么，从来没人能改变他的想法。
    如今，被张秦川这么问，刘正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板问出这种问题，他不觉得是张秦川让他帮忙选项目。
    那如果不是帮他选，现在又问出这样的问题。
    刘正以己度人，想了想他擅长的领域，他是片场剧务出身，这么多年来，也在东方厂兢兢业业，自从走上管理岗位之后，他已经很少接触一线的片场工作了，他所做的更多是后勤管理方面的活儿。
    具体的还有市场方向的，比如说电影发行、电视剧买卖合同的签订，后期各类款项的跟踪回款之类的，他都有负责。
    想到这儿，刘正又看了眼茶几上放着的两份计划，心里有了大概的方向了
    “厂长，嗯这两份计划，各有各的长处，我不知道您具体更倾向于哪一个，但在我看来，您前段时间最初的出发点是往美利坚好莱坞发展，如果站在这个立场来看，那这一部《疾速追杀》明显更合适，这部戏的剧本我看了，明显的好莱坞分段式风格，经典的开头勾起矛盾，引起仇杀的类型，有枪战、有格斗，还混杂着黑帮背景的关系，这些元素都比较适合咱们厂拍摄，也有很好的市场受众。”
    指了指茶几上另一份《火星救援》的计划，其实刘正也很看好这部，但是呢
    这部戏的剧本不错，拍摄难度也不算大，后续的相关配套计划也很有搞头，唯独有一点不太合适。
    众所周知，普通观众一提到科幻片这个题材，脑子里下意识就会想起美利坚，人家那边的特效大片，不管是最早之前的变形金刚还是黑客帝国，这些都是代表作。
    而如果科幻片跟国产片扯上关系，《国产科幻片》这几个字，本身就很科幻。
    这无关于什么现在外界还有神州几号的热度。
    民众普遍不自信啊。
    有些东西拍出来，他们作为拍摄者可能自我感觉良好，但观众不买账。
    东方厂现在的思维，是跟着张秦川走的，一直以来拍摄的都是商业片，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拍出来的影视作品最后都是用来卖钱的！
    商业片想卖钱，怎么才能卖更多的钱？
    当然是拍观众买账的，观众喜欢的题材和元素了。
    现在这个题材，换个制片方，观众肯定买账，但以刘正对张秦川的了解，这位爷写出来的剧本，他不可能用一大堆外国人来拍这个片。
    他肯定会启用一大堆内地演员。
    也就是亚洲人，或者说是华裔。
    这样的人演这部科幻片
    最后的后果，起码在刘正看来，前景不是特别广阔，他不知道张秦川哪来的信心，但他根据下面的调查小组收集来的市场调查来看，现在的国内观众，对于国产的科幻片完全嗤之以鼻。
    至于外国观众
    算了，说多了伤感情。
    现在明面上是两份计划，但在刘正看来，这就没的选，只有第一份计划有搞头，第二份计划
    就当哄厂长开心了！
    “哦？这份计划你不看好？”
    指了指桌上的《火星救援》计划，张秦川看着刘正问道。
    “厂长！”
    没等刘正说话，旁边的张松文主动帮刘正分担压力。
    “厂长您也知道，我平时很喜欢看片，咱们厂收集到的国外电影，我都是第一时间观看，还给我省去很多买碟的钱呢，不过这个科幻片”
    看了眼张秦川充满兴致的表情，张松文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咱们国产的科幻片，现在口碑很差，您不是一直给我们讲，咱们要拍商业片，要利益最大化嘛？面对这两个选项，我也觉得科幻片这个选项，可以稍微往后放一放，咱们先稳着点来最好。”
    “嗯”
    张秦川拿起《疾速追杀》的计划书，把这份计划书放在《火星救援》计划书之上。
    “那就这份计划吧，演员呢？主角我准备用咱们自己人，至于那个黑老大和他的孩子，可以用外国人。”
    扭头看向旁边的张松文问道：“你这边，有没有适合这部戏的男主角，还有他那个搭档，推荐一下。”
    在张秦川看来，拍一部有美利坚元素的好莱坞电影可以，但不能全盘都向好莱坞靠拢，他都是导演了，要是他拍的戏全部启用外国人来演
    他现在可是导演协会的会长。
    别的不说，他要是这么做，下面的人会怎么想？！
    他现在的一举一动，不仅要主意他自己的喜好，还得考虑其他的影响。
    身为国内导演协会的会长，要是连他都全盘摒弃国内演员，这像什么样子？
    现在的大环境是要推动产业发展，他可不能开这个坏头，带坏风气。
    既然是尝试往那边发展，就是看看掺杂几个华裔演员拍出来的戏有没有搞头。
    要是全部用外国人，那不叫尝试，那叫投靠！
    刘正看着张秦川，先举手示意他有话说。
    “阿正你说。”
    “厂长，我不是反对用咱们华裔演员，只不过好莱坞那边，王顾问前段时间不是说过嘛，咱们华裔在好莱坞，其实不怎么吃香，有那么几个数得着的，也就龙哥、还有李老师这几个人，其他的都是花瓶演员，日裔、韩裔在那边发展好的，大部分都是abc，这个是不是风险太大了。”
    虽然刘正没明说全部启用外国演员的意向，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在站公司收益的角度来看，启用几个华裔当主演，这部片子到时候如果在美利坚上映，可能会在收益方面有所损失
    张松文听到这话，也是暗暗松口气，没说话，但狠狠点头同意了刘正的说法。
    “嗯这一方面”
    张秦川翘起二郎腿，往沙发上一靠，想了想王精前些天跟他打电话说的事儿，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以前没接触过好莱坞那边，但有些资料你们收集的，我都看过，这次是咱们的第一次尝试”
    “前些天王精也跟我说过那边的一些规矩，有一个点我记得很清楚，从06年开始，好莱坞的很多工会联合一些少数族裔，通过了一项计划。”
    看着刘正跟张松文，张秦川慢悠悠的说道：“他们那边拍戏，现在也不纯粹，你们可能多少也知道点，他们现在讲究政治正确。”
    “好莱坞现在已经有规定了，不管是主演和配角，还是群演或者说导演组，他们现在对于各个少数族裔在这些小组里的人数占比，已经有规定了。”
    “也就是说，咱们用华裔演员，也符合这个规定，咱们这些人，在他们那边，也属于少数族裔，我这段时间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你们看主角和他的那个搭档，这是常年一起合作的人，咱们用华裔，那个黑老大，我准备启用一个白人，人选我已经有了，至于黑老大的孩子，我准备启用一个黑人。”
    “看看黄种人、黑人、白人，这三种不都有了？很符合他们的规定，咱们初来乍到，要遵守人家的游戏规则嘛。”
    别看什么混社团的人多是手染鲜血，从事一些违法的事儿，其实从本质上来说，这些人是最懂得遵守规矩的。
    什么事儿能干，什么事不能干，这些人有时候往往比普通人更懂法。
    毕竟太傻逼的混子，也活不长。
    所以，张秦川对于游戏规则的遵守，还是很在意的，他很擅长在规则的框架里，做点闪转腾挪的小动作，比如擦边，或者是投机取巧之类的
    “黑老大用白人演员，他的儿子用黑人演员？”
    张松文一脸懵逼的喃喃一声，这个设定厂长咋想的？
    他有点想不通。
    “咋了？”
    看着张松文懵逼的样子，张秦川道：“我这是为了他们的正确特意做的设定，你看黑老大，一般情况下，很少有明着找老婆的，情人居多，对不对？”
    “啊但是厂长，这个白人演黑老大，再怎么说，也不能找个黑人演他儿子吧，除非他找个黑人当老婆”
    “不不不这个儿子不是亲生的，是收养的！”
    张秦川眯着眼，解释道：“我详细的了解过好莱坞的一些经典设定，比如说咱们华国喜欢搞什么书生与女鬼、公主和穷书生那一套，这些东西都是大众喜闻乐见、长盛不衰的设定，而美利坚那边相对应的，除了民众最喜欢的音乐剧，剩下的就是这个设定了，男的要有责任、有担当，最好戴个绿帽子，有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这样的形象才立体，要不然支撑不起这个黑老大的形象。”
    “？？？”
    张松文眨眨眼，扭头跟旁边的刘正对视一眼，厂长这话他听完有点更懵逼了。
    虽然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众所周知，他们那边的风气比较开放，比较叛逆，而战后呢也有一股子婴儿潮，但是当时很多人都不太负责任，为了维护社会稳定，所以这么多年来美利坚的影视作品一直在特意强调这个思想，别管是不是你的孩子，反正只要你养了，就代表你是个负责任、有担当的人，一个不是亲生的孩子不可怕，又不是以后不生了，对不对？人家那边的家庭每家每户都有多个孩子，一两个不是亲生的不碍事，这是隐秘一点的政治正确，咱们初来乍到，要素得齐全。”
    张秦川叉着手，笑着道：“当然了，还有一点众所周知的典故，比如说这个黑老大的儿子，他是矛盾的起点，他看上了主角的老爷车，他的第一想法不是去买，而是去抢，再加上他从小没有没有爸爸，你说这个设定，是不是很符合大众对某些群体的刻板印象？”
    “！！！”
    张松文可是东广人，张秦川最后这句话，终于让张松文如梦初醒。
    这个设定细想想，好像真的很符合某些群体啊，喜欢抢东西、没啥文化、更没父亲，因为没父亲，所以最后被一个白人黑老大收养了。
    卧槽，还得是厂长，怪不得外界都说厂长是新生代导演里，最有才华的，不仅对国内文化非常了解，现在居然对外国文化也是信手拈来。
    眼看张松文一脸突然懂了的表情，刘正还有点懵逼，怎么就突然被说服了，这都哪跟哪啊？
    咋就符合某些群体了？
    “不是厂长，这个这个设定是不是太牵强了？这部电影到时候还要在咱们国内上映呢，国内观众可不一定懂啊，这到时候要是被观众认为是设定上的逻辑问题，那”
    刘正举手说了一句他的顾虑。
    “国内观众你不用管，观众看的是剧情，看的是主角，正常人谁会去看一个反派或者是无关紧要的人？”
    “再说了，就算是他们不懂，现在网络也发达了，咱们网络部不是还有几个做影评的员工吗？到时候让他们给有些好奇心重的人科普一下，发个视频的事儿，很难吗？”
    刘正：“”
    他有点无言以对
    “行了，你去看看前期工作该怎么筹备，先安排上，我跟松文再聊聊选角的事儿。”
    这种事就用不上刘正了，张秦川示意他先忙去。
    “好，那厂长我就先过去了。”
    刘正点点头，起身朝旁边的张松文也点头示意了一下，这才走出办公室
    搓了把脸，刚刚说了这么多，张秦川有点累了。
    “小崔，给我倒杯可乐，多加冰，松文你喝什么？”
    “我，我来杯柠檬水吧。”
    “嗯！”
    接过崔贞媛递来的杯子，张秦川猛喝了一大口可乐，爽。
    放下杯子，看着张松文，张秦川直接安排。
    “主角的人选呢，我这边有些不太确定，但也有点意向，我就两个要求，长相一定要有英气，男人味儿足，到时候选好人选后，我让人带他们去培训培训，加深一下自身气质。”
    “厂长？您意向邀请谁来演？”
    张松文有些好奇这个人选。
    “嗯”张秦川摆着手指头，想到了以前合作过的德华，这货不管怎么说，也是国内老牌男一线了，算他一个。
    前短时间参加华艺股东聚会的时候，那个小明，张秦川觉得他也可以算一个。

 第422章 ：进组费

    另外以前欺负过的谢厨子，好像也行。
    而谢厨子都行，那位比他名气更大的彦祖，也能演。
    这四位，都算是很有英气的男演员，说直白点就是帅气。
    相关的替换人选呢，如果抛开帅气，换成邪气的话，张秦川也有几个人选。
    比如那位吴振宇，这位也能演，这样的人，哪怕是不对他进行什么培训，他这个长相，就很适合演杀手。
    还有一位，也是港片里经常露脸的演员，靠着古惑仔系列一炮而红的浩南哥！
    不是陈浩南，是那个姓郑的。
    这位的长相跟吴振宇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那种一脸凶狠，还带着邪气的演员，天生适合演杀手。
    当然了，除了这几位之外，还有以前合作过的于河伟，这个张秦川也有点意向
    听到张秦川说出来的这几位人选，张松文张张嘴，有些头疼。
    这几位，特别是前几位，都算是比较有知名度，有观众缘的演员，如果拍国产片，他们都有一定的票房号召力。
    有内地的，有香江的。
    但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那就是他们的名气，都是对于内地的观众来说。
    放在国内，他们都有名气，但放在国际上，特别是美利坚，那他们就没啥优势了，而且
    “厂长，你注重演员长相这个，我不反对，但是欧美那边对咱们华裔的长相和审美，跟咱们不太一样这一点是不是咱们要主动站在他们的角度考虑一下？”
    张松文搓搓手，有些犹豫的谏言道。
    “嗯？”
    张秦川愣了一下，看着张松文，打量的很自信
    眼见张秦川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张松文心里突然感觉毛毛的。
    “厂长？”
    “是什么让你有了欧美人对咱们的审美跟咱们自己对自己的审美不一样的错觉？”
    “啊？”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绕，张松文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难道不是这个样子的？
    迎着张松文疑惑的眼神，张秦川有些生气，这他妈都是谁造的谣，说这些狗屁话。
    “你该不会觉得那些眯眯眼，皮肤颜色黄的不正常的人，才是欧美人喜欢的类型吧？”
    “？？？”
    张松文有些不确定的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个想法
    张秦川深吸一口气，坐起身，刚准备拿烟，张松文手疾眼快，赶紧拿起桌上的烟盒，把烟递给张秦川，手里的火机也准备好了，张秦川叼着烟，他已经把火递过去了。
    抽了一口烟，张秦川想了想。
    他前些年在韩国的时候，可是接触过很多美利坚人的，这里面大部分都是驻军。
    这些人，虽然不代表所有美利坚人，但他们在没当兵之前，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美利坚人，或是工人，或是帮派分子等等，都是底层。
    这些人在韩国的时候，审美可不是像张松文想象中的那样的。
    他们是分得清哪个女人好看，哪个女人不好看的！
    在这一点上，他们的审美跟张秦川这些人是一样的。
    在这一点上，张秦川有绝对的信心说一句，他很能理解这些美利坚大兵的审美。
    大家都一样！
    哪有那些区别，至于什么眯眯眼啥的，更是狗屎。
    那玩意儿叫刻板印象！
    比如说，如果有些人分不清哪些人是岛国人，但如果有个男人，留个中分头，嘴唇上再有一撮竖着的小胡须。
    就这个造型，再不懂的人，也能知道这要不就是汉奸，要不就是岛国人，这就是刻板印象了。
    但真实的岛国人现在还有这样的造型吗？
    现在不管是男的、女的，正常的岛国人除非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或者看他们日常的动作才能真正的分别出来他们是不是岛国人，至于长相有时候真不明显。
    有些人，在国内人看来长得丑，就算是他们跑到国外，在外国人看来，一样丑！
    但凡有杠精说他们在外国人看来长得很好看，要不就是某些正确因素，要不就是那些人眼瞎！
    没啥其他的借口了
    “咱们是搞文化的，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普通无知的人信，你也信？有些人一辈子别说出国了，他们甚至有的连省都没出过，你觉得他们懂什么叫外国人的审美吗？是当年咱们的丝绸他们不喜欢，还是咱们的瓷器他们不喜欢？”
    “”
    看着张秦川一脸眼神的说出这句话，张松文脸色刷一下的就红了。
    他有点羞愧。
    厂长很少训他，但这话说的就有点严重了。
    “厂长，我”
    “等我说完，不管外国人对咱们有没有什么刻板印象，我们是制片厂，咱们是搞文化的，咱们要正确的引导民众的审美取向，这个民众，不分国内国外，就算是外面有些人对咱们有刻板印象，但这不正是咱们这些人该去反驳和正确引导的吗？”
    “他妈的就跟现在还有外国人以为咱们都还留着辫子一样，这都啥年代了，无知的人哪里都有，人家用刻板印象看我们，我们就得认？我他妈都当导演了，我为什么要按照他们对咱们的刻板印象来？”
    “我们走出去，不仅要去他们那里赚钱，也要把咱们的文化输出过去，就像好莱坞的个人英雄主义一样，为什么很多人喜欢看好莱坞大片，但同样的内容换成国产片，就一片批评？这不也是刻板印象？”
    说着说着，张秦川又想到了第二份备用计划《火星救援》。
    美利坚人实现载人登陆火星了吗？
    没有！
    但刚刚不管是张松文还是刘正，甚至是外界大部分华国人，他们对于这样的片子，如果是美利坚人拍出来的，他们不会有意见，但如果换成华国影视公司来拍，或者用华裔当主角拍出来，大家的感受就又不一样了。
    这是为什么？
    这除了不自信之外，也有刻板印象在影响。
    自己人都觉得自己人不行，那还玩个毛？！
    这就跟有些人看见国人就恶语相向，看见洋人就卑躬屈膝一样。
    张秦川最烦这样的人，对他来说，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谁在他面前都是一刀的事儿，有啥区别？
    所以在某些时候，虽然有些东西他不太理解，但他的成长环境不一样，心态不一样，他跟张松文这些人对某些事的看法，也就不一样了。
    如果张秦川是普通人，那就不说了，每个人对每件事，都有不同的看法，但他现在是导演协会和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会长！
    他已经是一个领域内的大佬了，他不能怂，也不能歪！
    这是底线
    张松文面红耳赤的低着头不敢看张秦川。
    张秦川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翻了翻拿着文件走回沙发旁边，直接把文件丢给张松文。
    看着厂长丢过来的文件，张松文下意识的翻看，这份文件里都是朝鲜文字，他看不懂！
    张松文抬起头有些懵逼的看着张秦川。
    “厂长，这是？”
    “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吗？这是韩国文化部下发的文件，里面是加强对咱们的文化输出，里面有一系列的指导意见，有引导咱们的年轻人更多的去观看他们的男团的，还有引导他们国内多拍一些扭曲咱们这边古代历史的影视作品。”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看看人家韩国，他们才多大，他们有什么？但他们敢往咱们这边输出这些东西，咱们呢，你是我的助理之一，连你都听信一些外界的谣言，咱们还怎么玩？咱们是制片厂，是东方厂！”
    “咱们现在稳居国内所有影视公司的前三，随着协会成立，咱们更是协会老大，都这个身份了，你身为东方厂的一员，你居然敢这样想？”
    “”
    张松文虽然看不懂，但他听完张秦川说的这些话之后，再看向手中这份文件，突然感觉这份文件有些烫手了。
    这上面那一个个他不认识的朝鲜文，是那么的扎眼。
    虽然他不知道张秦川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份文件，但他信张秦川说的话
    “厂长”
    “文件你留着吧，这几天你去一趟燕京，找一下导演协会的副会长老黄，过几天上级领导有个学习会议，你替我出席一下，等会议结束后，把这份文件私下里递交给领导。”
    “文件拿回去，让咱们的人给你翻译一份，你也仔细看看，照着他们韩国人的意见书，写一份对咱们厂有利的计划，借助咱们这次进军好莱坞的机会，咱们也依葫芦画瓢，也学着搞文化输出。”
    “是！”
    张松文站起身，坚定地点点头
    “坐吧，另外这次”
    说完了这件事，演员的事儿还得有个说法。
    张秦川跟普通圈内人的思想不一样，他是半路出家的，所以
    “咱们这次的选角工作，还是你来，但是选角的方法要换一换。”
    “哦？厂长您的意思是”
    张松文手里握着文件，上身微微前倾，他现在有点陷入自我评判之中了，对于张秦川接下来即将交代的话，非常上心
    “咱们的资源，虽然要用自己人，但资源就是资源，这是我今年的新电影，其他导演是怎么选角的我不管，以前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操作那个景田来咱们剧组的？”
    “？？？”
    景田进剧组？
    张松文想了想，有些疑惑道：“带资进组？”
    “对喽！”
    张秦川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去好莱坞有风险，他拍的又是商业片，所以他现在对张松文以前的操作方式很看好。
    想来他剧组的演员，不仅要符合他的要求，还得拿钱！
    张导的剧组是那么好进的吗？！
    能进他张秦川的剧组代表着什么？
    以前有的人为了进军好莱坞，甚至可以免片酬。
    别人都行，他张秦川不行吗？
    张秦川要的是，这些演员不仅不能要片酬，还的倒给他钱！
    不给钱你演个毛啊。
    只有那些有名气的，演过戏，红过的演员，才能拿出这笔‘进组费’。
    交了钱，才能出演他张秦川的电影。
    而有了他们这笔钱，这部电影从一开始，就不会赔多少钱，不赔那不就是赚了？
    商业电影、商业电影不谈钱谈什么？
    只要保证了东方厂的利益，至于那些演员的利益。
    想出名，想跟名导合作，想跟着张导一起进军好莱坞，想在国际舞台上露脸，花点钱不应该吗？
    都赚了这么多钱了，给张导交点‘进组费’不应该吗？！
    这是资源互换。
    演员辛辛苦苦拍戏赚钱，等他们红了，想更进一步的时候，再给张秦川交一笔钱，买一个能跟着张秦川混的机会，这就形成了生态闭环。
    这对普通演员不会有什么影响，毕竟这种机会，没实力或者没钱的演员，他们也买不起！
    这就是，不赚穷人的钱，只赚有钱人的钱！
    张松文呆呆的看着张秦川，这个想法
    卧槽。
    以前厂长还只是在不起眼的小配角上玩带资进组这一套，如今直接进化到主演都得靠交钱才能进组了吗？
    这
    这很符合厂长的风格，果然不愧是厂长！
    别人可能会亏，但厂长永远不会亏。
    “我明白了！我这就打电话通知他们。”
    不管厂长怎么想，具体办事的人是他张松文，他可是张秦川的助理，选角负责人！
    “嗯，去吧。”
    一周后，燕京。
    刚开完会的张松文狠狠松了口气，其他参会的人员早都走了，他是会议结束后，身负厂长让他送文件的任务，单独又跟领导汇报了一会儿才把那份文件交上去。
    刚一坐上车，看着汽车开出停车场，张松文兜里的手机突然传来了一阵震动。
    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
    是黄小明
    “喂？小明啊，地方定好了？”
    “哈哈，张老师，地方定好了，我刚刚把地址都给你发过去了，我看您一直没回话，这才给你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哦？我刚才在开会，估计是没看见。”
    张松文拿开手机，按下免提，看了眼手机，确实有几条未读短信。
    “行，那我现在就过去，咱们见面再聊？”
    “好的，好的，那我就敬候张老师过来了。”
    电话里的小明，对张松文异常客气。

 第423章 ：两千万！

    今天的张松文，为了形象更显温和，特意戴了一副金丝边的镜框，这一招他还是跟张秦川学的。
    东方厂这几个面相一眼看上去就不太像好东西的人，一般出席正式场合的时候，都会稍微修饰一下。
    金丝边镜框一戴，整个人都会显得更和善，在领导面前也会留下个好印象
    黄小明见到张松文的时候，这位就是这么一副打扮，深色的西装，金丝边镜框，头发打了发蜡，梳的一丝不苟的。
    “松文哥！”
    按理说，要是按北电这边的入学年份，黄小明是张松文的师哥，但现在人家是东方厂张导的选角负责人，黄小明就是再傻，也不可能靠这个拉关系，上来就喊师弟，像什么样子。
    所以，他按照年纪来，他比张松文小一岁，张口先喊哥
    “哎，久等了，路上有点堵。”
    张松文脱掉外套，扭了扭脖子，看了眼手表，已经快三点了，开完会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又留下来跟领导沟通一下，上交文件，从那边出来的时候，差不多都过十二点了，从那边过来，光堵车都堵了一个多小时
    “哈哈，没事没事，自从奥运会之后啊，燕京是越发堵车了，我听说现在就连进京证都越来越严格了，好像是以后就算有证，也有不能去的地方了。”
    “嗯”
    张松文点点头，刚想说话，门外传来敲门声，黄小明说了声进来，服务员探出头看了眼黄小明，经过他同意后，服务员直接开始上菜了。
    “松文哥，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家是粤菜馆，我挑了几个他家的特色菜，咱俩随便吃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再点，你看我这个安排行不行？”
    “哈哈，行！”
    张松文等着服务员上完菜，两个人一共点了八个菜，看起来既不显的过于铺张，也不会显得很寒酸
    张松文这一路上也饿了，菜上齐，两人先吃饭，没急着聊工作，聊聊以前北电的事儿，大家的同学，学校里的老师，学校附近那些小店，顺便再聊聊最近圈里的一些内部八卦之类的。
    边聊边吃，聊着聊着，吃的差不多了，话题也顺势引到了张秦川这部新戏上。
    “松文哥，张导这次的新戏，据说是犯罪、枪战这类题材的？那岂不是跟《新世界》那部戏一样？这主角不是非你莫属吗？！”
    黄小明眼看张松文放下筷子，拿起热毛巾擦了擦嘴，终于问起了正事。
    “嗨我这个形象吧，演演混子、黑老大这些还行，这部戏里动作戏很多，我这个形象就有点撑不起来。”
    张松文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明确，张秦川新片还没确定之前，就把他打发到《美人心计》剧组了，这代表着什么？
    厂长的新戏本来就没想着给他戏份
    黄小明悄悄观察了一下张松文说这句时的表情，看起来轻松自然，不像是装的，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是听朋友说，张导那边新戏开始选角了，但新戏具体拍什么故事，他就打听不出来了，仅有的几个信息，指向性又非常明确，要是让他跟张松文竞争，他真是竞争不过啊。
    如今一听没张松文什么事儿，那以华艺现在跟东方厂‘亲如兄弟’的关系，这个角色，黄小明志在必得！
    前段时间跟张导一起吃饭的时候，张导开餐前那句话，他可是记着呢，张导很看好自己！
    “这次我来呢，一件事。”
    张松文竖起右手食指，开门见山直接说道：“我们厂长的新戏，这次要往好莱坞发展，到时候会在美利坚和国内上映，这是我们东方厂首次尝试走出去，演员选择这一块，要求比较严格，模式比较新颖。”
    听到要去好莱坞，黄小明面带微笑点点头，心中更兴奋了，张导的戏，要求严格多正常啊，这位据说一直都对剧组要求很高。
    至于模式新颖，这个就更不用说了，张导身为导演协会的会长，那就是娱乐圈内部的风向标啊，新颖点正常。
    他现在拍过几部电视剧，像《大汉天子》《新上海滩》这都是爆款剧。
    至于大荧幕电影方面，以前跟港圈的合作过，但不出彩，后来公司安排他进冯导的剧组，演了《夜宴》，但这部戏
    不说平平淡淡吧，只能说遍地狼藉，不值一提。
    也就去年的《风声》让他第一次在电影圈站稳了脚跟。
    以他现在的年纪，正是事业上升期，电视剧、电影双发展，他还模仿着港台明星以前的路子，出了单曲，准备走三栖明星的路子。
    但内地现在的资源吧也就那样了，华艺这边的导演，冯导没了，其他导演这段时间真没什么好资源。
    对他来说，这就相当于暂时性的陷入事业瓶颈期。
    现在如果有机会打进好莱坞
    那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
    娱乐圈就是这样，不进则退，有进步的机会，就得拼尽一切去抓住
    眼看黄小明好像没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张松文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这话虽然这段时间他已经在电话里说过几次了，但现在当面跟人说，还是第一次，张松文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咳小明啊，厂长这次的意思呢，在他选定的这几个演员里，大家竞争上岗，我来之前，也约见过几个演员”
    张松文把张秦川看中的那几个演员名字一个个报了出来。
    “？？？”
    黄小明呼吸猛地一滞。
    就这几个名字竞争这么激烈的吗？
    他还以为最大的竞争对手是眼前这位呢，没想到就连老牌港星也在竞争对手之列
    “松文哥，这个竞争上岗，具体是怎么个竞争法？是您这边给我个剧本小段，我回去拍个短视频？还是需要我去一趟东方厂现场表演面试？我这边都没问题的。”
    黄小明态度非常端正，想了想圈里以往的选角模式，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
    张松文端起水杯，喝了点水，看了眼一脸郑重的黄小明。
    傻孩子，还拍短视频，现场表演？
    这叫什么新颖？
    厂长的新颖能跟这些老套路比吗？！
    “咳咳，这个竞争上岗呢，嗯有点类似于竞拍的方式，德华那边现在已经出价到一千万了。”
    “？？？”
    听到张松文这句话，黄小明猛地愣了一下，竞拍？
    什么意思？
    一千万？
    “松文哥，这个一千万”
    黄小明说着话，右手又比划了一个稍显疑惑的手势。
    “就是谁出钱多，谁能演，明白吗？”
    “？？？”
    听到这话，黄小明又是一愣。
    看看张松文的表情，黄小明心思百转，选角负责人，圈里又叫选角导演，反正干的活儿都差不多。
    这一行油水很多，比如说选一些女配角的时候，有些负责人就可以借用手头这个权利，搞一些潜规则之类的，睡几个。
    偶尔也能见到收钱的。
    但这些东西，一般都是私下里在宾馆说，悄摸摸的背着点人，像张松文这样说的光明正大的，黄小明是真没想到，再说了以东方厂的体量和张松文的为人，黄小明不觉得张松文能干出来这种事儿。
    这都明码标价了，这难道是张导要求的？
    那也不对啊。
    这跟黄小明心中对张秦川的印象有点不搭
    “你也别多想，东方厂是民企，我们厂长呢，一直以来都是拍商业片的，这次又是初次涉足好莱坞，剧本方面，我们还是很有信心的，但这个资源嘛按照传统模式来不太好分配，各种托关系、递话的人都有，所以这就是厂长想出来的新模式。”
    张松文看着黄小明，又补了一句：“合法的。”
    “”
    这句合法的，瞬间给黄小明整无语了。
    但细想想，好像还真是。
    如果换成别的影视公司，拍一部电影，涉及到方方面面，这里面有资方、有制片方，选角导演手上哪怕是有权利，也不敢搞得这么明目张胆，至于导演，导演也不行！
    大部分导演都是拿执导费的，他们的权利在片场，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明摆着要钱。
    但要是这个制片方换成东方厂，这个导演换成张秦川，这
    东方厂是民企，他张秦川是东方厂的厂长，还是这部戏的导演，如果他真这么搞确实合法，虽然有点不道德。
    只不过以前没人搞得这么光明正大。
    法律没有禁止拥有私人制片厂，独资拍片的导演不能拿出演员名额卖钱这一说。
    这个方式就跟买某些外国汽车要加钱一样。
    你可以不加钱，但不加钱就买不到。
    这部戏也一样，你可以不给钱，不竞争上岗，但你不给钱，角色肯定跟你无缘了
    想到这儿，黄小明思路打开，又想到了刚刚张松文说的德华那边已经开价一千万的信息。
    人家一个老牌港星都能拿出来一千万来竞争这个角色。
    是他自愿的吗？
    黄小明不知道，但想想张秦川现在是什么身份？
    那可是导演协会的会长！
    他给人发出邀请，这本身就代表着认可，也就是说，被他认可的人，才有机会参加这次竞争上岗。
    普通阿猫阿狗，就算有钱，人家还不要呢！
    现在张松文既然来了，那黄小明如果对这种方式不认可，或者不想出钱，多的不说，起码会给张秦川留下一个极其不好的印象。
    黄小明突然感觉有点头疼了。
    这大佬，怎么这样啊？！
    这样的人，是怎么混进娱乐圈的？
    你都当上导演协会的会长了，还盯着下面人手里的这仨瓜俩枣的？
    这不是大鱼吃小鱼嘛？！
    既然竞争上岗了，那片酬黄小明已经不敢想了，这里外一算，自己拍部戏，不仅没片酬，还得倒给大佬上千万买个名额？
    这
    张松文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黄小明。
    黄小明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略带些尴尬的笑容，现在没时间给他思考了，人家就在这儿等着他回话呢。
    拒绝那就是交恶张导，那后果
    想想冯导吧。
    但要是继续跟，德华都出一千万了，他不能也出一千万吧，那态度不端正。
    随便涨点，不得涨到一千五百万？
    黄小明食指一下下敲在餐桌上，又回忆了一遍他这段时间的囧境，左手是事业，右手是财富。
    想要事业进步，就得付出点财富。
    这想想好像也不亏，就是多少有些肉疼，那可是上千万啊！
    但是如果经过这部戏一炮而红呢？
    有了张导的加持，那他瞬间就能晋升国内超一线男星！
    到时候，名气更大了，再去多接几个商业代言，或者拍几部电视剧，这个钱不就赚回来了？
    先把钱给张导，演了张导的新戏，有了更大的名气和地位，转过头再去其他地方赚更多的钱。
    这个逻辑没毛病！
    黄小明这人，虽然有时候做事有些犹豫，但一旦下定决心，他就不喜欢给自己留后路，看了眼张松文，黄小明暗暗发狠，既然想通了，那为了确保拿下这次计划，他也豁出去了。
    “松文哥，我一直以来，都极为仰慕张导，既然是竞争上岗，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比德华前辈给的价格多一倍，两千万！这钱我什么时候给？”
    “！”
    听到这句话，这次轮到张松文惊了。
    他本以为德华的手笔已经不小了，但黄小明这边，张口直接拿出来两千万！
    这个手笔不对，应该是这个决心，肉眼可见！
    “不用急，钱呢等最终结束了再给也不迟，你们几个备选演员，我还没见完呢”
    说着话，张松文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黄小明。
    “这是我们厂长成立的扶持青年导演艺术创作的基金会账户信息，如果你最终入选，这个钱你直接捐给基金会。”
    “！！！”
    黄小明接过卡片看了一眼。
    本来就不违法，但现在张松文给他这个，黄小明彻底无语了。
    他本以为这里面交钱这件事，还能说道说道呢，没想到对方早有准备，连基金会都有！
    长见识了！
    “行了，吃的差不多了，我还约了其他人，有消息了我再联系你。”
    张松文站起身，作势要走。
    “松文哥我送送你。”
    既然都想通了，黄小明立争在张松文面前留下个好印象，伸手一引，让张松文走前面

 第424章 ：白鹿原

    每年的三月份，总台都有一档很重要的晚会播出。
    三一五晚会！
    这个晚会，有意思就有意思在，它不是普通的歌舞晚会，而是由总台各路记者潜伏许久打探出来的各类危害消费者的品牌事件，最后揭发出来的晚会。
    今年的三一五晚会比较有意思，受伤最重的，是几个国外的电视品牌，诸如lg、索尼这两家，特别是后者，其品牌所售卖的电视，价格高，但保修期时间短，遭到了大量消费者投诉，最终终于荣登了今年的三一五晚会。
    这算是间接给国产电视厂商带来了一个机会，正好国内现在还有家电下乡政策
    而一向新兴起的网购诸多问题，好像还没被三一五注视到。
    刚过完三一五晚会第二天，马老师受邀来长安拜访张秦川
    看着机场门口停着的车队，马老师满意的点点头，他这个人很爱面子，比较喜欢讲排面。
    张秦川派一个这样的车队来接他，算是正好击中了马老师的心坎。
    看了眼来接他的张松文，马老师摇头晃脑的咧着嘴上前跟张松文握手。
    “马总，我们厂长在东方厂等你，接风宴都备好了，咱们上车吧。”
    “好！”
    马老师不是第一次来长安，但他是第一次来东方厂。
    华艺那边，他去过很多次，但这次来东方厂，却给了他不一样的体验。
    如果说华艺这个目前已经上市的影视公司，更偏向于公司的话，东方厂真的是厂如其名，更偏向于厂。
    华艺那边的写字楼，办公区基本上集中的都是些办公人员，就算是有其他艺人，也是他们旗下签约的艺人和艺人助理这些，平时公司处理的更多的事，都是偏向于税务问题啊、项目报表之类的，整个公司如果不看名字，甚至都感觉不到太多的影视氛围。
    但来到东方厂就不一样了，不管是门口大门两侧挂着的那密密麻麻的牌匾，还是公司里诸如仓库、博物馆、放映厅之类的专业地点，处处都在彰显着东方厂的与众不同。
    进到厂里，处处都有着影视公司的气息，哪怕是一个炒菜的厨子，或者仓库保管员，都可能在影视剧里露脸出现过
    马老师跟在张秦川身后，随他一起参观东方厂，看哪都新鲜。
    “咦？这里还有英文版的《西游记》黑白电影？”
    来到收藏电影频道送给张秦川那些片源的场内专项博物馆，马老师指着一台正在放映黑白电影的电视说道。
    他对英语很敏感，更别说这个黑白的，一看就很有年代感的老片
    “以前嘛据说是为了传播文化，老一辈的电影人跟一些大学的老师合作，给当时的台词做了翻译，这部片子就流传到海外了，这还是前些年在欧洲发现的胶片，被人带回来的，不过翻译这部片子的老师已经不可考了。”
    张秦川指着电视介绍了一句。
    “翻译啊！”
    马老师咂咂嘴，一脸回味，以前他就是翻译，对这一行，他极为亲切。
    “张导，我以前就是翻译，听说你手下有家公司是做翻译、配音的？”
    他听老王说过这件事，虽然张秦川以前一直没承认过，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长安的由韩国人开的韩国宰视娱乐办事处，都被当成是张秦川的产业或者亲密合作伙伴了。
    这么一个强势的人，人家把办事处都开在长安了，张秦川这么多年对他们视而不见，这里面还能没点猫腻？
    别人不敢直接问，但对马老师这种圈外人来说，他就不怕了，如今正好说到翻译的话题，他就顺势打听打听，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
    张秦川笑了笑，看了眼马老师，也不承认，也不否认。
    “行了，饭都准备好了，咱们先去吃饭，你的住处，长安宾馆我定的有房间，我们公司也有房间，等会儿你看看你要住在哪，随你选，明天我带你去影视城看看。”
    “哦？那我就住在你们公司吧。”
    马老师背着手，看了眼周围，他还想多了解一下东方厂所谓的企业文化，第一次来嘛，看哪都好奇。
    阿狸集团呢，虽然市值高，摊子铺的大，去年还搞了个全球首届双十一购物节，但效果只能说马马虎虎。
    马老师有信心把这个购物节搞下去。
    但说实话，阿里集团现在的核心是什么？
    他们的核心是支付方式，而不是购物平台。
    平台还处在发展中，就算是以后会发展的越来越好，但平台就是平台，他们不是生产者，只是个平台，给别的商家提供的平台。
    而东方厂呢，人家是制片厂，是生产者！
    一个是负责提供平台的公司，一个是生产内容的影视公司，双方的业务范围，工作方式都不一样，马老师想多了解了解东方厂，看看能不能在这边学到什么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后，下午一点半，蓝田、白鹿原影视城。
    随着车队停到外面简陋的停车场内，碰碰的开关门声不绝于耳。
    马老师自己带的助理和保镖，张秦川这边的人，双方汇成一个四十多人组成的队伍。
    影视城门口，早就有几个工作人员在这边等候了
    “张导？这个是你新做的项目？”
    来之前，马老师特意了解了一下张秦川的资料，只记得这位在东北有个影视城，不知道他在长安附近也有个影视城啊？
    看着眼前已经初具规模的城墙，马老师扭头问了一声。
    “嗨这是我们西北圈一个导演，王安全的新剧，他当时要拍白鹿原，顺带着想做个影视城，拉拉旅游经济嘛，去年跟我聊了聊，我觉得项目还行，就跟着投了点。”
    马老师点点头，圈子这种事儿，他知道，但他了解最多的还是京圈，至于西北圈他接触的不多。
    说着话，一群人进入影视城。
    因为是根据地貌建的景区，工程量跟盖普通的商品房小区不一样。
    这玩意不管是建城墙，还是建民房，基本上都没什么高层建筑，没有高层建筑，就不用打那么深的地基，土方作业量比较小，建设难度就比较低，所以建设进度就比较快。
    剧组这边是一边建一边拍，开拍之前已经建了一些民房辅助拍摄了。
    都是老房子，青砖瓦房的，内部装修也比现代建筑简单，只要把房子盖好，里面道具一布置就行。
    听着工作人员的介绍，张秦川点点头。
    这边他还是第一次过来，这次也是挑个比较有代表性的东西带着马老师看看，主要是为了出来露脸，让更多的人看到他们这一行人，要不然为啥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
    “咔~先停一下，咱们下午的拍摄先停一停，有两位客人来了，我过去接待一下。”
    带着鸭舌帽，三月份的山里还有点凉，王安全穿着羽绒服，拿着小喇叭喊了一声，安排一下剧组。
    昨天张秦川就给他打电话了，让他按照正常的工作流程来，别耽误拍摄。
    但如今人家马上都到了，他不可能还能继续拍摄，起码得迎接一下，礼节要注意。
    朝旁边的张雨其使了个眼色，又看了一圈周围的演员，直到一个揣着手准备回去休息的演员出现在王安全眼前，王安全朝他招招手道：“老郭，老郭，来来来，你陪我一起去接人。”
    老郭，土生土长的长安人，科班毕业，以前演话剧的，前些年又跟着京圈混，后来
    实在没没混上啥好资源，在朋友的引荐下，又参与了宁昊的电影《疯狂的石头》，在里面演保安科长包世宏，借助这部戏，老郭也算是名声大振，有点拓宽戏路，崭露头角那意思。
    演话剧的都知道，很多人都夸他们演技好、敬业之类的，但话剧不赚钱啊
    眼看着因为一部电影，事业有了起色。
    谁知道宁昊转头就找到了新靠山，宁昊也转型了，虽然对方还从事导演行业，但人家现在有编制，有作品，还是东方厂厂长的专职跟拍摄影师。
    如今，宁昊已经有几年不拍电影了，而老郭借助这点关系，又回到了西北圈这个大圈子，现在算是又搭上了王安全的线，勉强又在这部剧里混了个角色
    “谁啊？来就来呗，还得剧组停工，你亲自接待啊？”
    因为剧组是边拍边建设，所以自打剧组开机之后，各个大小领导，不停地来视察探班，老郭都习惯了，以前领导来，也没见王导连剧组都停了，特意陪领导视察啊。
    如今王导居然把剧组都停了，还叫上他一起去接人，这又是哪位领导来了？
    “问啥问？！见了就知道了，我还能坑你？！”
    王安全不想多说，眼下剧组人多嘴杂的，要是这些人知道张秦川来了，大家一窝蜂的都凑过去，他哪里还有溜须拍马的时间？
    先悄悄的过去迎接一下，做出一副他跟张导很熟的样子，再让这些演员看看，这可是长安，他王安全在这边，还是很有人脉的！
    老郭丢掉军大衣，找了件黑色羽绒服穿上，看着脚上的皮鞋有些脏，情急之下又拿着卫生纸沾了点水擦了擦皮鞋，算是勉强收拾一番。
    跟着王安全还有他那位新对象，三人带着两个助理一起往白鹿村门口走去。
    这里是最先建好的，也没多大，都是传统建筑，村里的路还是土路，一路走到村门口，老郭刚擦干净的皮鞋上，又沾了一层灰。
    眼看着朝村门口这边，黑压压走来一大片人，老郭扶了扶眼镜，看了眼走在最前面的两人。
    一高一矮，两人都极其有辨识度，那个矮的头很大很方，再加上嘴还有点歪，正是这几年互联网商业领域风头正劲的马总！
    而在马总旁边那位，身高比马总高出一头还多的，赫然是西北圈的现任话事人，私下里号称西北王的东方厂厂长，长安小霸王，导演协会会长——张秦川！
    看到这两位，老郭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王安全把剧组工作都停了，就为了来迎接了。
    这要换成他，这两位过来，他干啥也得停！
    “张会长！”
    王安全特意走到张秦川身前的时候，才取下头上的鸭舌帽，露出帽子下那锃光瓦亮的光头。
    “哈哈，不是说了不用接吗？又耽误你剧组工作了吧？”
    张秦川笑眯眯的拍了拍王安全的肩膀。
    “哪里耽误了？！张导能来指导工作，我们停组这么点时间，您是给我们指出缺点，好让我们能多找出问题，这是变相的给我们节省时间、加快进度呢！”
    王安全捧了一句，目光看向张秦川旁边的马总，又看了眼张秦川，这才朝马总打招呼。
    马总虽然有钱，虽然比张秦川有钱，但他俩在王安全心中的地位，还是得分先后的，身为西北圈的一员，见到这两位，他先给张秦川打招呼，然后才能给马总打招呼，尊卑顺序不能乱！
    “马总，欢迎您到我们白鹿原剧组探班。”
    浅浅的跟马总打了个招呼，王安全招呼一声身后的人又给张秦川介绍道：“张会长，这是张雨其你见过的，这是老郭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他演过宁昊以前的电影。”
    老郭见王安全介绍到他，赶紧掏出揣在兜里的手，手心里有些汗，他下意识的在羽绒服上擦了擦手心，这才双手抓着张秦川朝他伸来的手握着摇了摇。
    “张会长您好！”
    “嗯”
    张秦川跟两人握了个手，没说其他的，朝王安全招手示意，一行人进村
    “会长，现在是先把剧组需要的建筑建好，您看白鹿村是最早建好的，县城马上也快建好了，剩下的”
    王安全指了指村后面的小山上，已经立起几个大字“白鹿原影视城”。
    黄色的大字，老远就能看见，这个想法，当初还是模仿着好莱坞山顶上那一行字得来的灵感。
    “后面的风景区也规划好了，未来等县城建好后，还会有游客服务区，商业区、小吃街等等配套项目，不过这都得等到明年或者后年才能开工建设了。”

 第425章 ：吃一堑长一智

    第二天一大早，深城，企鹅总部
    “碰！”
    马总看着秘书刚送来的文件，狠狠拍了下桌子，脸色很差。
    这份文件里截图了几个今天才出来的新闻。
    上面有张照片最是醒目。
    身后的背景是一片古建筑模式的村落，而村子边的空地上，站着一大圈人合照。
    最中间的那两位，一位是最近正让他有些头疼的张秦川，另一位更是互联网行业企鹅的竞争对手之一，敌对公司的马老师！
    而他们身边围绕着几名演员，不说他们多火吧，起码各个都还是观众稍微想想就能叫上名字的人物，都是一二线的明星。
    而下面的图片配文就有意思了。
    【阿狸的马老师受邀参观东方厂】
    【张秦川：东方厂跟阿狸能形成很好的互补，期待双方以后能加深合作】
    【马老师：我一直都希望阿狸能进军文娱产业，电影、电视剧、都是文娱产业里最重要的一环，而东方厂作为影视剧行业的龙头企业】
    看到这样的新闻，马总突然有了种自己跟媳妇冷战，然后突然看到朋友的qq空间里，出现了媳妇和其他人在宾馆门口的合影照，还有聊天记录。
    这感觉
    他妈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自从企鹅这边跟东方厂，因为上次的注资事件闹僵后，张秦川那边好像完全没反应，除了拒绝之外，一直没其他的动作，一切照旧，就好像双方从来没发生过矛盾一样。
    而企鹅这边，因为东方厂那边没动，他们也没动，只是根据马总的要求，一直在找替代张秦川的选项。
    但
    找了这么久，别说能替代张秦川，替代东方厂的人选了。
    企鹅连能接手继续运营企鹅视频的人选，都没找到！
    哪怕是开出高价，对几个选定的目标探了探口风，人家也是摆摆手，一副手头繁忙，无心他顾的样子婉拒了
    没想到这过完年才多久？
    张秦川那边不声不响的居然来了个大的！
    我说你们怎么没动静呢，原来是找到下家了？
    我还没找到替代你们的人，你们怎么敢先一步找到替代我的人？！
    马总现在最生气的是这个
    刘志平接到通知，来到马总办公室的时候，先他一步过来的，已经有好几个其他部门的负责人了。
    看到这几位，刘志平跟他们点点头，瞄了眼桌子上的文件，他看不真切，但马总现在的脸色不太好，又把这么多人叫他办公室，哪里出问题了，刘志平大概也能猜到了
    “三个月了，三个月了！我们互联网公司，面对一个小问题，足足三个月了，还没有拿出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
    看着眼前的这些人，马总缓缓说出这句话，目光从头到尾扫着每一个人，直到看向最后面的刘志平。
    马总朝他点点头，这才再次把目光放在企鹅视频老总身上。
    “我们的人选呢、找了这么久，你们就告诉我没有人选？没有人选怎么办？这件事就这么放在这里？”
    “啪！”
    马总说着话，把桌上的文件甩到企鹅视频负责人身前。
    “看看！看看今天的新闻，张秦川跟老马一起在影视城视察的合影，他邀请对方到他们东方厂参观游玩，还有合作！”
    “虽然新闻里没说具体合作什么，但他们现在走到一起，后果是什么，还用不用我说了？”
    企鹅视频的负责人老王看了眼桌上的文件，那张照片里，张秦川和马老师笑的都很自然，一副大家都是好朋友的样子。
    他知道马总为啥生气了。
    只不过，有些事吧非战之罪啊，技术性的东西，有时候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
    看着企鹅视频的负责人低着头不说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马总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东西急不来，但现在总要解决吧？
    难道要他等到张秦川主动把他企鹅踢出局？！
    “找不到负责人，找不来导演，我们自己培养行不行？我以前在香江的时候，听说他们那边搞过一个亚洲之星计划，就是扶持青年导演的，老导演不跟我们合作，新导演行不行？”
    “刘先生，你那边那个基金会，能不能成立个新项目，咱们挑选几个导演，每人给他们一些份额，让他们拍戏，拍完的剧，就放在咱们平台播，一步步扶持他们！”
    “不是找不来人嘛？咱们自己扶持！招十个年轻导演，哪怕最终有一个成才呢，行不行？！”
    听到马总这句破罐子破摔的话，这个提议看似很好，但
    企鹅视频的负责人老王终于忍不住了，举了一下手，在马总同意后，开口道：“马总”
    “呃影视圈不大，咱们现在虽然目标是找导演，找负责人，但如果换成想要咱们自己培养，那消耗太大了”
    “我们不怕消耗！要多少给多少、告诉我，能不能培养出来我们想要的人？”
    马总没等老王说完，直接出言打断了他
    老王有些头疼的看着马总，这
    “办不到啊马总，如果咱们自己培养，那不光得有导演，还得有相应的团队啊，编剧、监制、制片人、剧组人选，大到摄影师、副导演之类的，小到剧务、道具、灯光，这是整个系统啊”
    这东西不是有钱就能弄到的，如果跟东方厂完全撕破脸，人家张秦川是导演协会的会长，现在更是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会长，以他的地位，企鹅如果像个冤大头似的，拿钱砸人
    谁敢来这边，以后不想想自己的后路了？
    对于影视圈的人来说，企鹅是外行，是外人，跟着他们混有啥前途？
    除非给人家搞个长期合同，哪怕是不拍戏的时候也有工资拿，而且这个公司还不能少，要不然放着整个圈子不要，人家过来图什么？
    “马总，还有一点，就算是年轻导演，就算是我们砸钱把团队建立起来了，就算是有导演很灵性，被我们扶持起来了，但这一行人往高处走，比如说想要更好的剧本，就得结识更好的编剧，想要更好的阵容，就得找更好的明星，而且导演也有追求，拿奖啊利益啊，这些东西都不是咱们一家网络集团能给予他们的，如果给不了时间长了，我们培养出来的人”
    老王说到这儿，剩下的就没继续说了。
    马总现在已经有点上头了，但有些事上头也没用。
    企鹅有能力再另起炉灶，打造一个娱乐圈嘛？
    反正以目前企鹅的实力来说，他们没这个能力。
    那既然没这个能力，如果得罪了娱乐圈里最上层的人，通过正常的竞争手段，企鹅就赢不了！
    除非，用其他手段
    但这次的对手，人家不怕其他手段啊！
    东方厂又不是普通的影视公司，张秦川也不是普通人！
    相信马总一直没做出其他动作，也是对这方面有顾虑
    刘志平站在旁边静静的听着，现在这件事，他不太想管了，起因还不是因为马总想逼着张秦川用q币嘛。
    为了这事儿，闹成这样，在刘志平看来很不值得。
    眼下的情况，看样子马总还想更进一步。
    如果到时候真的和东方厂撕破脸，虽然企鹅视频不是上市公司，但只要跟东方厂分手，企鹅视频的遭遇，必然会影响母公司的股市，这想都不用想。
    但是有时候义气之争，没办法。
    所以刘志平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那你告诉我怎么办？咱们就这么等着，看着他引入其他人？等他们谈好合作，再把咱们踢出局？是不是？”
    马总看着老王，脸色阴沉的问道。
    老王咬咬牙，马总都说出这话了，他也没办法啊。
    “马总，咳我觉得您是不是应该转变思路，虽然张秦川那边拒绝咱们的进一步合作，对方也说了要‘分手’的话，但对方好像也没对我们做出更进一步的动作，如果我们能好聚好散，那后续还是有可操作空间的，只是眼下这个档口，外界不了解咱们双方现在的关系，我们即使想找人，也没个说辞，如果想尽快解决这件事，不如您亲自跟他谈谈，你们聊好了剩下的，我们就好办了。”
    马总深吸一口气，这意思是，让他跟张秦川好好聊聊？
    那不就是服软吗？！
    他的性格虽然还没自傲到任何错误都不想承认的地步，但这件事，现在在马总看来，是张秦川不识抬举，而不是他的错。
    目光又看向角落里一直没出声的刘志平。
    “刘先生，你觉得呢？”
    他知道刘志平跟张秦川的关系还行，眼下这种事，如果想解决，他又不想主动露脸，那只能再麻烦刘志平出马了。
    “”
    刘志平听到马总喊自己，嘴角抽了一下。
    我觉得呢？
    我觉得啥？！
    “马总，我这边和您保持一致。”
    刘志平先表态，然后把话题重新踢给马总，马总说啥他去做啥，他只是个传话的人。
    虽然那天张秦川表现的很生气，但有些话毕竟不是马总直接给他说的，而是通过他这个中间人带话的，这就给了一个双方缓解的余地，至于能不能缓解，怎么缓解，刘志平就不管了
    马总吸了口气，看着面前的这些人，有些心累。
    跨行、多元化发展，就这点问题最让人头疼，但凡涉及技术性难度高的行业跨行，碰到实力弱小的对象，他们还能靠着砸钱搞定，碰到东方厂这种在行业内属于龙头领军的企业，再加上对方关系也硬，他这边能用到的手段就很少了。
    如今双方闹矛盾，经过这么几个月的发酵，眼下还没闹大，已经是双方都很克制的结果了，只不过
    双方的区别是，大家都有小动作，但张秦川那边先找到了企鹅的七寸。
    “你去再跟他聊聊吧，可以先搁置q币系统的事儿，聊其他的，如果能继续运转，那就先稳住他，如果不能继续运转”
    马总指了指桌上的文件示意刘志平。
    “哪怕是我们之间不能继续合作，你也要阻碍他，不能让他和咱们的竞争对手合作。”
    “明白了，我这就去做。”
    刘志平点点头，伸手拿起桌上的文件，转身就走
    “哗哗哗哗”
    掌声、闪光灯此起彼伏，小小的会议室里，后面挂着横幅，前面摆着媒体的摄录设备。
    今天，是张秦川和赵山海，跟辽省官方签订收购合同的日子。
    随着在场几位都在合同上签字，代表着荷兰村项目，经过一年多的建设，重新回到了官方。
    区别只不过是，以前的荷兰村是烫手山药，现在成了香饽饽
    看了眼身后的办公大楼，张秦川单手一伸，扶着赵山海，让这位老叔先上车。
    他则是转身走到另一侧上车。
    随着汽车缓缓开动，张秦川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
    总算是又办完一件事，手上的项目被收购回去了，这边做算没吃相太难看，后续的收购款项方面，人家也没为难他们爷俩，答应所有款项一年之内到账。
    知道能得到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但张秦川还是有些心累。
    他下回真不想碰这种项目了，太累了！
    虽然最终也赚钱了，但相比起拍戏赚钱，玩这种项目，显然不是他们这种圈外人该干的事儿
    “孩子，还想不开啊？”
    “有啥想不开啊，赚钱的事儿，有啥想不开的？老叔，这回钱到手了，你准备干啥啊？”
    “我？”
    赵山海摸了摸下巴，看着窗外，突然乐呵呵的一笑道：“你那时候不是说，等咱爷俩赚钱了，买点私人飞机嘛？你说我买架飞机咋样？”
    看着赵山海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张秦川眯着眼没说话，现在这个大环境，这钱放哪都是赚，但买飞机那就是纯赔钱了。
    赵山海手搭在张秦川肩膀上。
    “孩子，我想好了，这钱呢该花就得花，你不是这儿的，你能跑，你叔我呢我跑不了啊，咱们经过这一回，看似是最终拿到钱了，但外人也知道咱爷俩手里有钱了，你说与其招贼惦记，我是不是买架飞机把钱花了更好？”
    “！！！”
    张秦川愣了一下，再看向赵山海。
    老叔有时候还是有点东西的，这是吃一堑长一智啊！

 第426章 ：爱妃~

    想想与其把钱放在那，直接买架飞机虽然有些高调，但钱花了就没了，总不能连飞机都被人惦记吧，人家吃相也没那么难看。
    这跟张秦川这段时间找投资的地方，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对了，银行那边的贷款你准备啥时候还？”
    当初买荷兰村这个项目的时候，赵山海和张秦川拿来收购的钱，是贷款贷出来的，只不过利息极低。
    如今人家把项目又收走了，他就考虑贷款的问题。
    “急啥，说句不好听的，就现在这个利息，这钱就是存银行吃利息，都比咱们欠着的利息要高，老叔你要是急，你这边先把你那一份还了，我这边你就不用管管了。”
    只有在需要民众消费的时候，银行利息才低，而现在国内环境这么好，到处都有项目，银行也在吸纳储蓄，利息给的可不低。
    这回张秦川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气的，虽然无债一身轻的感觉很好，但他就是不想提前还钱，反正当时贷的年限还长，等快到期再说
    “嗯”赵山海看了眼张秦川，明白他的想法后，点点头没说话，又看了眼窗外这才继续道：“你这段时间忙啥呢？也是到处跑？”
    “那事儿多啊，前些天不是成了个新的电视剧行业协会嘛，两个协会的事儿，新剧的事儿，公司里的事儿一大堆，老叔等年底的时候，你那个本山影视也加入协会吧。”
    “行啊，你看着安排，老刘你不是认识吗？你到时候跟他打个招呼。”
    赵山海根本不问张秦川那个协会是干什么的，反正这孩子又不会坑他，让他进协会，他就进
    三月份的延吉，气温已经回暖，白天的温度上升到零度以上。
    龙井县、虎头村旁边的山上。
    山上的雪还没化，伴随着一个冬天的低温，山道上的雪已经被清出来一条小道。
    这边跟当初拍摄《悬崖之上》的取景地不一样，那边的野外是平原林地一到冬天，树上的叶子落光了，整个林子里皑皑白雪，茫茫一片。
    而张秦川老家这边，毕竟是山上，地形不一样，各类动植物也更丰富，积雪没有想象中的多，有些地方的草都冒出来了，大片的雪堆里，一大片黄落叶里，点缀着已经钻出地表的绿草，看上去没那么好看，但空气极为新鲜，猛吸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顺流而下，整个人都得打个哆嗦
    狗叫声，叽叽喳喳人群的说话声，摩托车三轮车发动机的声音，一条长长的队伍正在上山。
    这边当初建设的时候，是规划的有上山的道路的，能直接把卡车开到山上，但老谋子这次特意交代，别把路先清出来。
    清出一条小道能让人上山就行了，小道不显眼，哪怕是航拍也不出戏，不会造成穿帮。
    但如果清出一条能过车的路，那就影响画面整体的美感了。
    他要先保证拍摄完远景，再考虑后勤的问题。
    已经拍过一部剧的老谋子，对这方面非常有经验。
    如果说以前拍电影，他要拿出十成功力的话，换成拍电视剧，只用使出三四成功力就够了。
    碰到精彩的片段，再多拿出一两成功力细拍一下也就大差不差了。
    毕竟电视剧跟电影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也没哪个观众整天看个电视剧还要逐帧分析，普通场面松着点来，细节稍微注意一下就完事了
    杨密带着助理，身上裹的厚厚的羽绒服，手里没拿行李，但走到山上，还是累的气喘吁吁的。
    今天不是正式开拍，而是老谋子要先来现场看看，他都来了，其他演员谁也不敢待在山下啊，索性大家都跟着过来看看，先踩踩点，看看未来几个月大家拍摄的片场到底是什么样子。
    看了眼走在最前面一路都没回头的范八冰，杨密盯着她的背影仔细看了看。
    又扭头看了眼身后不远处，一个鹅蛋脸很年轻的小姑娘，正跟几个工作人员边走边聊，那几个东方厂的工作人员，看样子认识这位小姑娘。
    杨密一路上想了半天，都没想起这位是谁，长得挺好看的，就是没印象。
    要说对方是个普通配角吧，她又跟几个东方厂的员工都很熟悉，如果说她是东方厂员工吧，杨密刚跟助理打听过了，她又不是东方厂的人。
    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杨密突然有种感觉。
    怎么哪哪都是关系户啊？！
    她现在已经把个人工作室的架子搭起来了，东方厂那边也派了个团队过来支援她，靠着这几个东方厂的人，这段时间杨密给他们送了些小礼物，大家之间的关系也算是混熟了。
    对于东方厂内部的事儿，杨密这段时间也算是多少了解了一些内幕。
    范八冰那里就不说了，跟她想的一样，这位虽然对她不友善，但杨密一时半会儿准备避其锋芒，毕竟这部戏的女主都被对方抢了。
    其他几个戏份少的配角就不说了，对她都没威胁。
    但身后那个她想不起来是谁的小姑娘，今天又给杨密带来一股危险的感觉。
    对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远远朝她点点头，然后然后就没了！
    理论上来说，一个没名气的小演员，第一次见到她这样在圈内已经红了的女明星，多少要过来打个招呼，做个自我介绍吧？
    就像当初她见到范八冰那样。
    但这位却没有，再加上她一路上跟东方厂的工作人员很聊得来，这就又让杨密有了其他的想法。
    以前她没靠山，在剧组的时候还得小心翼翼的，如今有了靠山，怎么进了组还得小心翼翼的？
    这一来一回这靠山不是白找了吗？
    大家都有靠山，还都是同一个靠山，这怎么玩？
    她头疼啊！
    随着又步入一处山腰，远处的山头上，一大片建筑已经依稀可见。
    这是最早开工建设的汉代宫殿，这部剧正好也是汉代风格的，放在这里拍正合适。
    眼看目标近了，众人加快速度上山
    这是老谋子第一次来到这边的影视城，每个朝代的的影视城分隔在不同山头，每一个山头上都是一个朝代风格的建筑。
    走了一路，周围都是山林，如今猛地看见这座建筑立在山上，秦汉时期的建筑风格，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眼前，围墙上还有一层薄薄的落雪，远处的太阳透过墙头朝他们这边照过来。
    围墙上最上层的那一层雪粒在金色的阳光下被风一吹，飞的满天都是，阳光、雪粒。
    哪怕还能进门，老谋子脑子里已经有点感觉了，就是这种景，既有深宫高墙那种肃穆、威严，伴随着雪花，还有那么一点点凄美的感觉，如果找好角度和光线，那效果
    哪怕是放在电影界也非常能打，至于下放到电视剧界
    简直是大炮打蚊子！
    “好漂亮~”
    “哇~”
    听到身后那些莺莺燕燕发出的惊呼，老谋子笑着回头看了一眼。
    这次的剧组，演员方面，明显有点阴盛阳衰，而且一大半都是关系户。
    哪怕是老谋子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哪怕是他不喜欢搞某些东西，但看着这群莺莺燕燕的，道心还是有点不稳。
    想到这儿，老谋子不禁又想到张秦川。
    “哪个干部经得住这样的考验啊？”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冰雪中的范八冰，外面罩了一件貂，内里穿了件旗袍，就这么矗立在山道上。
    老谋子看着她的形象，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能不能拍个偏现代题材的戏，也是以一群女人为主角的？
    嗯
    一想到去年拍的悬崖之上，老谋子不禁又有点手痒了，如今这已经他第二部电视剧了，算是已经解决他手头的紧迫了。
    他这个人，对于生活要求不是特别高，再加上不管是吃喝用度还是家里的老小，张秦川都给他安排好了，如今一有钱，老谋子有点静极思动了，拍电视剧是为了维持生活，拍电影那才是他的主职！
    眯着眼看着范八冰身上的旗袍，老谋子招招手，跟旁边的助理交代道：“你记一下，女性、旗袍、战争题材、有点深度、嗯先记这几样吧，我有了点新灵感，等回去约个编剧聊聊。”
    “好的！”
    助理眼睛一亮，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把老谋子刚刚的话记下来。
    还是老同志思想觉悟高啊，有主观能动性，出来踩个点都能有灵感，不像厂里其他几个咸鱼导演，厂长不拿鞭子抽他们一下，他们都不带动的！
    “叮铃铃~”
    伴随着电话铃响，黄小明看见来电显示上面的长安区号的固定电话，第一时间按下接听键。
    “喂？”
    “黄老师你好，我是东方厂厂长助理，我叫小文，前几天跟你发过短信。”
    听着电话里那怪怪的口音，黄小明愣了数秒才反应过来。
    “哦哦文老师！我知道，您有什么吩咐？”
    虽然不是张松文打来的电话，但这位也是东方厂的，黄小明瞬间紧张起来。
    那天他出完价，告别张松文后，到家的时候有些后悔。
    那可是两千万，需要他多久才能赚回来啊？
    这就跟
    有时候突然灵光一闪，就想去洗脚店洗个脚，没想到突然看到个新来的技师，心理防线直接就突破了，在技师的诱惑下，稀里糊涂又充了几千块，然后跟着技师又上楼潇洒一次。
    刚松了口气抽口烟，拿出手机看着手机上的扣款提醒，心痛的无法呼吸，想想就不值得，甚至有些后悔
    但现在接通电话后，黄小明瞬间又不后悔了，甚至有些煎熬，如今他都下定决心了，如果还没竞争过人家，眼看着机会在眼前溜走，他甚至又开始后悔那天是不是出价出少了。
    眼看着对方说了一句话就陷入沉默，黄小明深吸了一口气道：“文老师？”
    “咳黄老师，厂长这几天忙，安排我跟你这边对接，首先先恭喜你，成功拿下这次的主角。”
    “呼~”
    听到这个消息，黄小明狠狠松了口气。
    “不知道张助理前段时间有没有告诉过你，既然竞争到了角色，后续我们这边还有个培训项目？”
    “说了说了，松文哥当时跟我说了，文老师你就是负责带我培训的吗？”
    “嗯，算是吧，这几天你有空吗？收拾一下东西，给家里交代一声，我去燕京接你。”
    “？？？”
    收拾一下东西，给家里交代一声？
    听到这句说辞，黄小明感觉怪怪的。
    “呃文老师，我想问一下，这个培训要去哪里？如果离我近的话，就不用麻烦文老师特意来接我了，我自己去就行，另外培训时间多久，我这边还得跟我助理、经纪人交代一下，对了这次培训，我能带几个人？”
    “培训时间一两个月吧，具体事件视实际培训效果而定，至于带人我知道你家在哪里，你谁都不用带，这次是内部培训，只要你自己就行了。”
    “”
    黄小明看了看手机，愣了一下，什么培训连助理都不能带？
    时间也不确定。
    这培训怎么感觉有点不靠谱的样子，但那可是张导安排下来的呀，这能不靠谱吗？
    黄小明犹豫了一下，又对着手机说道：“呃文老师，我能问一下，咱们这次的培训地点是哪里吗？我好准备一下行李”
    “不用准备行李，如果你非要准备其他东西的话，有没有金表？带块金表吧，至于培训地点到了你就知道了。”
    “？？？”
    啥行李都不带？带块金表？
    黄小明听到这个要求，再次愣住了。
    他还想问其他的，但想想这可是东方厂，这是他第一次跟东方厂合作，要是问太多，会不会给张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黄小明咬咬牙道：“我知道了，那我这几天都有时间，等会儿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行了，文老师，那我们什么时候，在哪集合？”
    电话里听到黄小明的声音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这货这么利索。
    足足过去数秒，小文的声音重新传来。
    “那半个小时后，我去你家门口接你，先挂了吧，见面再聊。”
    “嘟嘟嘟”
    黄小明看着手机，怎么东方厂的人都喜欢见面再聊？
    而且半个小时后就到？
    文老师这是在燕京啊？

 第427章 ：刺激不？

    “爱妃~”
    “爱妃~”
    白天踩过点后，影视城重新陷入了安静，只留几个工人在这边烧锅炉。
    等过几天剧组正式进驻后，山上还有点凉，必须得辅助一些暖气设施。
    好在当时建影视城的时候，设计师就想到了这一点，给几个影视城里都规划了暖气管道，有些地方还有地炕。
    在这些古代建筑里，暖气非常好藏，衣柜里、柜子里，甚至有些窗帘后，都能布置暖气。
    都是自己烧的锅炉，一个锅炉房不仅做饭能用，还能给剧组提供饮用、洗澡的热水，还能增加暖气功能，其实经费消耗并不大。
    张秦川是下午才到的，他今晚就带了几个人住进了影视城。
    目的嘛
    玩点新花样~
    此时的张秦川刚吃完饭，迫不及待的换上了一身汉代的黑色袍子，头上也带着假发，梳了个造型。
    猛一看身上一股子威严之气伴随着贵气，就跟某个王侯似的。
    此时的张秦川眼上带着一条黑布把眼睛蒙上，双手虚放在身前，脚步虚踩，一步步试探着喊着爱妃
    张娇穿着一件粉色的汉服正躲在大殿的柱子后，听见张秦川的声音，她犹豫了一下，轻喊了一声：“大王，我在这儿呢”
    刚说出这句话，张秦川耳朵动了动，径直朝这边摸来。
    张娇看到这一幕，心跳加速，提着裙摆，轻手轻脚的移动，缓缓绕过柱子朝张秦川身后走去
    张秦川摸到柱子，微微愣了一下，下巴一抬，虽然没拿下眼上的黑布，但黑布条比较窄，下巴这么一抬，透过眼睛下方的空隙，刚好看见背对着他，正朝他身后另一个柱子走去的张娇。
    “爱妃？你又跑哪了？”
    张秦川又说了一句，眼看着听到他的声音，脚步又急促几分的张娇，张秦川轻手轻脚的缓缓朝她靠近
    张娇刚贴上新柱子，朝右扭头看了眼张秦川刚刚所在的方向
    居然没发现张秦川的身影。
    “爱妃！”
    身后，突然伸出两只大手，搂住张娇，把她打横抱起，张秦川嘎嘎一笑。
    “还跑？抓到你了吧？！”
    “啊！”
    张秦川的偷袭，吓了张娇一跳，被抱起的瞬间，她本能的弹腿挣扎，听到张秦川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躺在张秦川怀里，抬手照着张秦川胸口锤了一拳。
    “你又作弊！你肯定偷看了！”
    “谁说的？！”
    张秦川深吸了一口气。
    “你就算没有脚步声，但身上的味道我还是能闻出来的。”
    “什么味道？”
    眼看张秦川贴着她的头发深吸了口气，张娇脸蛋一红，有些害羞，张秦川嘴里的热气都吹到她脸上了。
    大殿里空荡荡的，两侧的灯柱上，点的还是老式的煤油灯，影影绰绰的
    此时殿内就他们两人，如今一静下来，她甚至能听到张秦川强有力的心跳声
    “我再闻闻啊~”
    张秦川扯掉眼上的黑布，又深吸了一口气。
    “咦~怎么一股十三香的味儿？”
    他说的这个十三，不是阿拉伯数字那个意思，而是十三香调料那个味儿，不太好闻，也不难闻，说不来的一种感觉。
    而且这味道还有点上头，闻起来他的心跳跳的更快了。
    愣了一下，张秦川总算是想起这是什么味道了。
    低头看了眼脸蛋通红的张娇，张秦川眉头一挑，这不是巧了嘛？
    众所周知，姨夫他老婆来之前的两三天，有些东西就会达到个顶峰。
    而伴随着这个，又会产生一丢丢气味，但这个东西因人而异，有时候，有些人闻不到，但有时候又比较明显。
    反正在这方面吧，动物比人类更明显点，一到那个时期，几十里外的都能闻到。
    如今，张秦川也遇到这种情况了。
    他想都不想，抱着张娇走到大殿最前方的案牍前。
    “哎！！！”
    张娇看了眼大开的殿门，还有周围那影影绰绰的昏暗油灯。
    这里可不行啊！
    “大王大王你别急，我们回去”
    “回个鸡毛！这儿刺激！放心吧，没人！”
    张秦川说话都有点断断续续的了。
    “我我害怕”
    张娇身子都有点哆嗦了，看着张秦川的眼神，一脸求饶之色。
    “怕啥，等会儿你就不知道怕了~”
    大殿门口，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下面那道影子翻了个个，然后案牍猛地一晃，再一晃。
    大殿里顿时传出一阵似猫叫般的声音，刚开始凄凄惨惨，慢慢的又有些慵懒、甚至带着点解脱
    黄小明坐在副驾驶上，眯着眼似睡非睡。
    外面一片黑，唯一的光源就是远处的路灯。
    昨天下午六点多，文老师直接把车开到他家门口接他。
    然后二话没说，指了指副驾驶，让他开车！
    黄小明这次出来，只带了几份证件，还有一部手机，一个钱包。
    然后就这么一路出燕京，往东山开。
    开了足足四个小时，黄小明实在是受不了了，在服务区停下，又换成了文老师开车，两人连饭都是在车上吃的。
    如今他都不记得开了多久的车，就这么迷迷糊糊的靠在车窗上休息
    感受到车速下降，还有海浪声，黄小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现在周围连路灯都没了，只能看到远处好像是海，海上还有几艘飘在海港里的渔船。
    扭头看了眼驾驶位。
    文老师
    看外貌也就二十来岁，剃了个圆寸，也就是传说中的劳改犯在监狱里留的发型，贴着头皮只留一层薄薄的短发
    “咱们到了？”
    黄小明轻声问了一声。
    “没呢，等会儿还得坐船。”
    “坐船？！”
    黄小明看了眼远处的大海，又看了眼手腕上戴着的金表。
    此时的时间是早上三点五十。
    卧槽！
    三点多来这里坐船？
    这是要去哪啊？！
    心里毛毛的，黄小明有些尴尬道：“文老师，咱们是要去哪培训啊？咱们都开了快十个小时的车了，你总该告诉我要去哪吧？”
    “去哪？”
    小文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缓解了一下身上的乏意，扭了扭脖子，颈椎发出咔咔的响声。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拨通了一个电话。
    没等对面接通，小文快速挂断电话，然后再一次回拨回去。
    这次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老鬼？我们到了，你的船呢？”
    “嗯嗯行，我现在过去找你。”
    小文挂断电话，看了眼一脸期待看着自己的黄小明道：“下车吧，咱们去韩国。”
    “韩国？！！！”
    黄小明眼睛一突。
    不是他矫情，早知道去韩国，你他妈带我开了十个小时的车来到这里去韩国？！
    就不能在燕京直接坐飞机去吗？！
    图啥啊？！
    虽然暗自吐槽，黄小明手上的动作不慢，搓了下脸，扭过头回头去拿放在后座上的包，这里面
    咦！
    想到这儿，黄小明才发现他这次出来，没带护照。
    这还咋去韩国？！
    “文老师我我没带护照啊。”
    小文已经推开门下车了，闻言从车头前绕了一圈，来到黄小明这边的车门边，伸手帮他打开车门。
    “不用护照，你的包也别带了，省的到时候丢了，车就放在这里，你的东西丢不了，会有人看着的，跟我走吧，咱们这次去韩国不用证件！”
    “？？？”
    黄小明呆呆地被小文扯出车内，扭头看了眼连车门都没关的汽车，这是一辆桑塔纳三千，黑色的车放在这里毫不起眼。
    “对了，别叫我文老师，从现在开始，你喊我文哥，至于你你这段时间就叫朴小明了，记住了吗？”
    “啊？！”
    黄小明看着小文，心里越发不安了。
    小文停下脚步，站在黄小明身前，伸手在他做好的发型上狠狠搓了搓，直到把他的发型搓成鸡窝头。
    “头发有点长，万一有个磕碰影响缝针，到了韩国把头发修修，其他的嗯到时候还得给你化化妆，省的被人认出来，走吧，人家等半天了。”
    “！！！”
    这都哪跟哪啊！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黄小明像个体现木偶似的，被小文拉着胳膊往前走，一直走到码头边，看到几个红点点悬浮在空中。
    走得近了才发现，这是几个穿着雨披的人，蹲在码头边正在抽烟。
    “文哥！”
    “文哥！”
    几个人跟小文打了个招呼，小文嗯了一声，扯着黄小明踩着踏板上船。
    一条小小的舢板，后面装了三台发动机。
    黄小明也是东山省的人，他对海边不陌生，看到这条船的发动机，黄小明瞳孔一缩。
    没给他犹豫的时间，伴随着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嗡~
    一阵水花，伴随着一股强烈的推背感，黄小明一个没站稳，狠狠趴在船上
    小船换大船，说是大船其实也不算太大，但是夜色太黑了，黄小明也看不真切。
    直到坐进底层的船舱里，黄小明看着屁股下面垫的干草堆，摸摸旁边的舱壁，又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的小文，还有远处几个怯怯的身影
    “文哥文哥咱们”
    黄小明现在慌得要死，本以为是一次晋身之机，没想到居然上了这种船！
    他现在都不知道张导要他干什么，或者说眼前这个文哥要带他干什么。
    他觉得，他现在好像被绑票了！
    说话都开始哆哆嗦嗦了！
    谁能想到，堂堂国内一线大导派来的人，居然派人绑了他！
    黄小明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根本没给家人交代清楚，还有那该死的信任感。
    这次，他是一点防备都没，跟着小文就出来了，如今
    “别怕，你呢这次饰演的是个退役的杀手，杀手懂吗？”
    “”
    听到小文的声音，黄小明咽了咽口水，他不懂杀手，但他现在看小文很像杀手！
    “文哥，你们是不是整蛊我呢？那边是不是你同事啊？别开这种玩笑了，这不太好玩”
    黄小明指了指旁边的那些沉默的黑影
    “谁他妈跟你开玩笑，阿西”
    小文想解释，但他不善言辞啊，大哥交代完任务就去东北出差了，把这边留给他了。
    想了想，小文扭过头，一把抓住黄小明的头发，把他的脸往自己面前一拉，两人四目相对。
    小文低声道：“我给你解释不清，你就记好了，这是张导要求的，让我带你去韩国培训，张导是方法派的，你知道吧？你这次演杀手，但你身上没那种气质，得练，明白嘛？”
    “”
    方法派？！
    黄小明看看四周，欲哭无泪，就算是方法派，你们就不能明说嘛？
    至于从出门这一步就进入状态？
    这也
    连去的过程都算在内了吗？
    杀手也不一定都通过这种方式去目的地吧？
    黄小明是早上四点多上船的。
    至于下船的时间，也是早上四点多。
    中间隔了两天！
    他不知道这两天这条船的航线是什么，只知道摸着夜色下船的时候，他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船舱里的环境太差了，这一路上他滴水未进，他一度感觉自己要凉了。
    如今终于从那条大船上下来，又转到小船上，黄小明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趴在船边双手放在海里
    “给，先吃点垫吧垫吧。”
    黄小明听到小文的声音，下意识伸手去接，看着手里的东西，两个纸包的汉堡！
    虽然外面的纸上好像沾了些黑漆漆的油渍，但黄小明毫不在乎，扒开纸狠狠咬了一大口，凉的但好吃！
    哗哗哗
    踩着岸边的砂石，黄小明跟着小文涉水上岸，这边有十来米，小船开不到岸边，他俩只能以这种办法上岸。
    “文哥这是哪啊？到了？”
    黄小明看着四下黑漆漆的，远处的岸上隐隐约约还有几个红点，看样子还是烟头。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跑又跑不了，只能跟着小文走。
    “到仁川了，咋样？刺激不？”
    “”
    真他妈刺激！
    黄小明打了个哆嗦，这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现在他身上没钱、没证件，又通过这种方法来到韩国，如今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好像只有一块金表了。
    看着手腕上的金表，黄小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轻易相信了小文，以至于一路被带到了仁川，但又听话的带上了唯一能给他安全感的金表。

 第428章 ：培训计划

    坐上脏兮兮带着股令人反胃的鱼腥味的小货车，黄小明跟着小文来到一处像是仓库般的地方。
    好不容易吃上的两个汉堡，一路上已经吐掉半个了，再晃一会儿那一个半也得晃出来
    “文哥”
    “行了，这几天你就先住在这儿。”
    小文接过另一个人递来的黑塑料袋，从里面掏出两个证件看了看，对着黄小明比划了一下，然后把证件递给他。
    “给，这是你的证件，你会不会说朝鲜话？”
    “”
    黄小明摇摇头，他只会说几句思密达，但这几句显然不能用于在这边交流。
    “那行，那你就是哑巴了，以后少说话就行，拿着吧。”
    小文把文件塞到黄小明兜里，指了指二楼道：“上面有床，累了你先去睡会儿。”
    “”
    这么随意的吗？
    黄小明看着周围的环境，他现在是很累，但他更怕一觉醒来小文不见了，那他在这边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去啊，看着我干啥，放松点，这已经到地方了，没事了。”
    小文拍了拍黄小明的肩膀，往前面推了推了。
    “行吧还有没有东西吃了，我还饿着呢。”
    “”
    小文看着嘴皮都干裂的黄小明指了指楼上道：“楼上有，你上去吧，东西齐全，多看多听少说话，记住了吗？”
    “好！”
    听到楼上还有东西吃，黄小明总算是放下心，看了眼楼梯，转身上楼
    看着这货总算上楼了，小文也跟着松了口气，他已经很久没走过这条线了，说不累，那是假的，黄小明有多累，他就有多累，只不过他都没表现出来而已。
    如今这货走了，看了眼旁边人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小文接过来打开，里面是提前买好的啤酒和炸鸡。
    “大哥交代了，这几天你们看好他，我也跟着他，咱们带他见见血，练练胆再说。”
    “咔呲。”
    伴随着啤酒罐被打开的声音，小文交代了一声，猛灌了一口啤酒
    “咚咚咚~”
    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
    黄小明此时正穿着西装，站在奥斯卡颁奖台上，颁奖嘉宾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扭头看了眼身后，嘉宾席掌声雷动，闪光灯照的人都快睁不开眼了。
    脖子上的领结稍微有点歪，黄小明顺手正了一下，对着嘉宾席挥手示意，然后大步走上颁奖台，看着颁奖嘉宾手中那个小金人奖杯，黄小明此时眼中只剩下这个奖杯了。
    他记不清他这次拿了什么奖，但眼前这个小金人奖杯是实打实的在向他招手。
    十步、五步。
    三步、一步。
    近了！
    “恭喜你黄先生，你获得了”
    黄小明下意识的伸手准备接颁奖嘉宾手上的小金人。
    “啪！”
    突然
    黄小明感觉眼前的小金人像是活过来似的，金色的小金人似慢似快，一瞬间就融化成一滩金液，又变成了一个金色的巴掌，然后这个金色的巴掌重重的打在他的脸上。
    “不！！！！”
    伴随着这个巴掌落下，周围的一切像是镜面破碎似的，眼前的颁奖嘉宾脸上的笑容愕然，整个人都碎成无数碎片，颁奖台，周围的嘉宾，整个世界都好像碎了一样，所有的东西都沉浸在黑暗里，然后一道光直直的照射在他脸上。
    黄小明突然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似的，看着眼前拿着手电筒对着他眼睛照射的人
    “喊啥喊？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还没睡醒？”
    “起来了！”
    小文抬起手，正准备再来一巴掌的时候，黄小明这才迷迷糊糊的发现刚刚是做梦。
    “文哥？”
    “赶紧起来，磨叽啥呢？”
    关掉手电筒，床头边的台灯还开着，窗外的光线暗淡，看样子此时外面已经天黑了
    “给，这是你的衣服，鞋子，东西你带好。”
    指了指床边放着的带帽卫衣，牛仔裤，还有一双系带运动鞋，这就是黄小明的全套装备了
    看着房间里的布置，黄小明恍如隔世，这才发现，什么狗屎奥斯卡，什么颁奖，都是刚刚做梦的场景，而他此时
    在仁川，在这个他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鬼地方。
    手边是早上小文给他的证件，黄小明还没来得及看，如今拿起证件翻开。
    里面是一张他的大头照，证件上有中文有韩文，他能看懂个大概，这玩意大概就是假证了。
    看了眼床边的衣服，黄小明边换衣服，边问道：“文哥，咱们现在去哪啊？”
    看了眼时间，晚上11点半，他居然从早上五点多，一觉睡到了现在！
    “碰碰”
    换好衣服，黄小明原地挑了几下，鞋子正好，卫衣有些偏大，穿在身上都看不出他的身材了。
    随手把证件塞进牛仔裤的后兜里，看了眼小文。
    “去上课，培训！”
    拿起床头边的水瓶，黄小明灌了一口水，一觉睡了这么长时间，他感觉总算是恢复了精力。
    “文哥，咱们在这儿能培训什么啊？”
    黄小明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又摸了摸后兜里的假证，啥培训啊？
    至于这样吗？
    “你知不知道两千万代表着什么？”
    “”
    看着一脸严肃的小文，黄小明试探道：“代表着我拿下了这次这个角色？”
    “对，也不对。”
    小文点点头，又摇摇头。
    两千万，不管是现在，还是十年后，都不是个小数目。
    这笔钱如果给到一个普通人，能直接让一个人原地实现财务自由，后半生都不用发愁了。
    就以银行利率是3左右为例子。
    把这两千万一分不动存到银行，每年光利息都有六十万，合一个月5万！
    一个月五万，这比多少人累死累活打工赚的都多，这钱够不够一个人过上好生活了？
    这还只是最简单的吃利息呢！
    而黄小明花两千万拿下这次的角色，当然不是只让他演个主角这么简单。
    众所周知，混子或者是社团，但凡做大了，在某些时候还是很讲信誉的。
    张秦川就觉得，黄小明能这么干脆的拿出两千万，不仅是给娱乐圈以后准备跟他合作的人做了个好榜样，也给他这次的新合作模式开了个好头。
    这么上道的人，不得给人家点优待？
    至于是什么优待当然就是这次的培训了。
    不过受培训的人愿不愿意有这个优待，那就无所谓了
    “你能拿出这笔钱，不仅证明了你的决心，也给我们厂长留下了好印象，作为配套的服务，你这两千万不会白花，厂长会让你觉得这笔钱花的值！”
    “”
    黄小明现在已经后悔了，什么时候，钱都花了，还有这么多破事。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什么配套服务啊！
    “文哥那你们这个培训”
    小文突然一抬手，做势要给黄小明来一下的动作，黄小明下意识的后躲，右胳膊也抬了一下，眼睛眨个不停。
    “你看”
    做完这个动作，小文指了指黄小明道：“你要演杀手，还是个资历很深的退役杀手，杀人无数，经验丰富，如今我一抬手，你就这个反应？你觉得你现在演得了杀手嘛？”
    “”
    黄小明这次没话说了，这是他本能的反应，要是这样都演不了杀手，那还怎么样？
    真去杀个人才能演杀手？
    “你见过血没有？”
    “”
    黄小明摇摇头，别说见血了，他连只鸡都不会杀。
    自从成名有钱后，就更是如此了，他甚至很少做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哪能见血？
    除非是拍戏的时候，偶尔受伤，但那种情况太少了
    “行了，跟我走吧，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练，厂长那边还准备看看咱们这边的进度呢。”
    小文站起身，示意黄小明跟上
    晚上一点多，某不知名街道，黄小明坐在车里，此时他们这辆车里连他和小文算在内，一共坐了七个人。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烟，正静静的等待着，至于等什么黄小明也不知道，只知道来到这里都一个小时了，车里的人都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抽烟，等着。
    前面是一条小巷子，巷子尽头是一条小街道，来的时候看见街边搭着几个棚子，里面有人吃饭、喝酒、显得很热闹
    “￥%@#%……￥*&……&￥%@。”
    一阵黄小明听不懂的歌声，唱的极其难听，几个喝的东倒西歪的醉汉，肩并着肩从街道拐进小巷，看样子是准备往里走深点，然后撒尿
    “走！”
    小文拉了一下黄小明。
    伴随着车门被推开，铛啷啷
    后排一人拿出一个布袋子，里面全是包裹着报纸的钢管。
    “拿着！”
    小文拿了一根钢管递给黄小明，然后拉着他朝那几个正在撒尿的醉汉跑去。
    “文哥，干啥啊！”
    黄小明下意识跟着跑，心跳加速有点紧张。
    “看见那几个人没，干他们！”
    “啊？！”
    没给黄小明愣神的时间，后面几个人已经越过他，先一步‘接敌’了。
    砰！
    钢管接触到人体的闷响声。
    “啊！”
    虽然是醉汉，但他们挨打了也知道叫。
    刚刚还只有醉汉唱歌声的巷子里，瞬间热闹起来。
    黄小明都看不清人，只看见周围阴影闪动，钢管飞舞，几个醉汉瞬间就倒了。
    “&……￥……&%*&（）”
    只见小文又朝那几个人说了几句话，几人瞬间停手了，大家目光都看像黄小明
    “看着我干什么？！”
    地上几个醉汉歪歪扭扭的惨哼着想爬起来，周围几个人也不说话，手里拎着钢管默默地看着自己，这场景
    黄小明腿都开始哆嗦了。
    “上啊，干他！”
    小文推了一把黄小明，指了指地上那个半蹲着已经快爬起来的醉汉
    “这他妈的是培训？！”
    老子辛辛苦苦坐在船舱饿了两天，到韩国就为了打几个醉汉？
    黄小明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着周围几个围着他的人，再看看身边的小文，黑暗中，小文的眼神盯着他，表情有些阴狠。
    这要是不动手
    估计他们下一个打的就是自己了！
    黄小明咬咬牙，猛地抬起钢管，朝着印象中那个醉汉的方向猛地砸过去。
    “哎呦卧槽~”
    醉汉躲了一下，黄小明这一下使劲儿使的有点大，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眼前这个醉汉他看不清长相，甚至他跟这个醉汉无冤无仇，双方在今天之前，都不认识。
    但现在
    “阿西吧~~~”
    醉汉抹了把脸，趁着黄小明发呆的时候，晃晃悠悠的抬脚朝黄小明这边踹过来。
    “砰！”
    小文轻轻踢了黄小明一脚，他这才反应过来，朝着眼前的醉汉又砸了一下，这下砸的部位很正，一棍砸在醉汉的脑袋上，醉汉应声而倒，连叫都没叫。
    “继续，地上那几个也补几下。”
    小文低声道。
    经过刚刚那一下，看着倒地不起的人，黄小明深吸了一口气，晃了晃手里的钢管，反正大半夜的谁也看不清谁，咬咬牙，上前两步，朝着地上的人，一人来了一下，他都没看清楚谁是谁，反正一人一下
    “走！”
    眼看每人补了一下，小文拉着黄小明朝后面巷子里的车跑去。
    上车，回收钢管，汽车发动，闪人！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等黄小明缓过劲儿来的时候，窗外的景色已经转换到大路上了。
    摸着心跳很快的胸口，看了眼其他人一脸没事的样子，黄小明有点恍惚，刚刚是去打人了吧？
    跟他妈幻觉似的。
    打人之前，车里静悄悄的，打完人之后，怎么还是静悄悄的，这些人都没反应嘛？
    黄小明找到了一点小时候上学的时候，跟哥们一起打群架的感觉，每次打完群架，小哥们之间兴奋地溢于言表，互相吹嘘着刚刚谁放倒几个，谁哪挨了一下之类的。
    如今车里的气氛
    让他心里毛毛的
    “表现不错，等会儿咱们吃个夜宵。”
    小文从兜里掏出个笔记本，上面列了一项项计划，最上面几条后面，已经划了个记号，证明已经完成了。
    掏出笔，在完成一次闷黑棍的计划后面又做了个已完成的记号。
    这是临来之前，张秦川交给他的培训计划，小文只负责带人过来，然后按照培训计划上的项目，一项项做完就行了。
    至于这位黄小明乐不乐意做，或者说等回国后他会不会到处乱说，甚至是报警啥的。
    这
    重要吗？

 第429章 ：真救人啊？

    看着本子上后续的计划，小文笑了笑。
    这里面最简单的就是闷黑棍了，后面会渐渐上难度的。
    随着黄小明越陷越深。
    哼！
    等回去后报警？
    他完不成培训计划，他就回不去。
    只要完成了培训计划
    除非他自己想不开想进去了。
    否则
    就这一本上的内容，够他喝一壶了。
    至于连累张秦川
    从头到尾都是小文跟黄小明联系的，这关张厂长什么事？
    张厂长负责光明伟岸，一身正能量，这种事儿怎么会跟张秦川扯上关系呢？
    本身自己身上就有把柄，可不要再胡乱攀咬，更何况
    等他完成培训之后，他更应该害怕的是小文会不会点他，而不是他自己会不会主动把这东西说出去！
    拿捏人
    不管是张秦川，还是小文，干这一行都太有经验了！
    他们一直以来，干的就是拖人下水，一步步把他们逼到深渊的路数
    “文哥，刚刚那几个醉汉跟你有什么过节？”
    终于平复了一下心情，黄小明拍了拍旁边的小文。
    收起本子，看了眼旁边的黄小明，小文若无其事道：“我都不认识他们。”
    “啊？？”
    不是认识他们上去就干啊？
    “看啥？你现在是在韩国，不是在国内，你想想这都一点多了，这个点能在外面喝多的人，能是啥好人，这几个人都混社团的，没一个好东西，你今天算是干了件好事，说不准，他们现在被打了，今天晚上就少了个其他受害的普通人，你算是间接干了件好事，明白不。”
    “？？？”
    黄小明本来也没那么大心理负担的，但现在听到小文这么说，他心情居然莫名的放缓了许多。
    虽然不知道小文这话是不是骗他的，但现在整个韩国，他也只认识小文了，不信他，还能信谁？
    吃了一顿简单的夜宵，众人上车，沿着海边的公路一路朝北。
    大概一个小时的路程，黄小明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远处有海，有岛，如果他们刚开始的地方在仁川，估算一下方向和路程，那他们现在
    一想到快靠近朝鲜那边了，黄小明刚松懈下去的心情瞬间又紧张了。
    “文哥，咱们这是去哪？”
    小文掏出笔记本，看了眼上面的预设话术，转头道：“救人。”
    “啊？”
    虽然刚刚经过解释，黄小明已经不在乎闷黑棍的行为了，但这次的理由救人？
    就他们这几个人？
    看了眼旁边坐着的那几个沉默寡言的人，这些人光看面相都不像是好东西，就这些人还去救人？
    救谁啊？
    帮派分子嘛？
    随着车辆减速，在路口处拐下道路，顺着小道，车灯都关了，一路径直开到一处像是码头样子的地方。
    海浪声，码头尽头有一座小仓库，仓库门口挂着一盏油灯，夜色中海风吹着油灯，油灯一晃一晃的，随着汽车停下，黄小明甚至能听到油灯上面的提环摩擦挂环的声音。
    嘎吱嘎吱的，有点渗人
    “下车！”
    小文又推了推黄小明，这次黄小明已经习惯了，拉开车门，下车后看着车里最后一个人提个布袋走出来，打开布袋，里面装着几把杀鱼用的短刀，头尖尖的。
    看到这次发的东西，黄小明头皮发麻，上次还是钢管，这次就成刀了？
    下次呢？
    下次难道发枪？
    “拿着，这是毛巾，学着点，这么双一下叠着，对就是这样，这一头压在手心里，对，然后握紧刀柄，缠一圈对，再从这边，刀柄上面这里缠一圈，对，最后把这里掖进手心里，对就这样，走！”
    小文指挥着黄小明拿着条白毛巾把刀绑在手上，转身就走，朝着仓库的方向。
    其他几个人，最快的那个已经过去敲门了
    “啊！！！”
    刚走到仓库门口，里面传来一声刺耳的惨叫声，还有几声闷响，黄小明脚步一顿，腿肚子又有些软
    这惨叫声明显跟刚刚被钢管砸倒的人，叫声不一样，这叫声比刚刚那个更惨，也更短暂。
    “文哥”
    “愣着干啥，进来！”
    仓库里有一股子说不来的怪味，鱼腥味混合着屎尿味，还有点酒精的味道，黄小明刚吃完夜宵，胃有点浅，猛一进仓库，这些味道朝着他的鼻腔里猛蹿。
    “呕~”
    干呕几下，强忍住没吐出来，黄小明直起腰，这才看清仓库里唯一的光源下的景象。
    一条吊灯从仓库顶上垂直而下，灯光下
    几个人倒在地上，不知生死，他们旁边，还有个小桌子，桌子上摆着几个酒瓶子，地上还散落着一大堆易拉罐和烟头、烟盒。
    旁边有几个简易的钢丝床，钢丝床后面，有几个像是笼子似的东西，上面有防雨布遮挡，里面看不真切，隐隐好像有黑影在动。
    几个先进来的人，有两个在周围搜索，剩下两个蹲在地上，好像在查看那两个人死没死。
    黄小明跟着小文一步步靠近
    “去，给他们一人一刀。”
    “？？？”
    还没看清人影呢，黄小明就听到小文这道命令。
    “文哥”
    这毕竟不是钢管，黄小明看了眼手上被白毛巾包裹着刀柄的尖刀。
    “去吧都不是啥好人，先干活儿，剩下的等会儿再说。”
    “”
    刚刚去搜仓库的那两个人已经回来了，朝小文点点头，几人低声交流着，然后
    所有站着的人都把目光看向黄小明
    看着这些人如出一辙的目光，要说没压力那是假的！
    他们现在手里都拿着刀，刀尖上还沾着血，黄小明看着他们的目光，咽了口口水，缓缓朝前走去。
    看着地上还在挣扎的一个人，这人看到他一脸狠色，挣扎着想爬起来。
    “赶紧动手！”
    正在做心理建设的黄小明听到身后的声音，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咬咬牙
    抬手！
    噗呲！
    “呕！~”
    吃下去的夜宵全都吐出来了，站在码头的岸边，看着下面的海浪把呕吐物冲散，黄小明双手拄着膝盖。
    “啪啪~”
    小文走到他身后，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咋的？以前没跟人动过刀啊？”
    “呕~没~呕~”
    黄小明摇摇头，看了眼小文
    小文手里拎着一个带绳子的铁桶，唰的一下，把铁桶抛到海里，拎起来一捅海水，站在黄小明身后，猛地一泼，把地上沾染的呕吐物都冲进码头下面。
    “行了，你自己再提两桶水冲冲，跟着我去搬东西。”
    黄小明接过铁桶，学着小文刚刚的样子，把铁桶抛远，提水
    咔咔咔
    再回到仓库，此时室内已经被稍微清扫了一下，起码刚刚那几个倒下的人已经不见了。
    跟在小文身后，黄小明一手捂着肚子，还是有点不舒服。
    今晚对他的冲击太大了，要不是有人逼着，他早就跑了
    来到简易钢丝床后面的那几个笼子边，小文拿着一柄消防斧，朝着笼子上的铁锁猛地一砸。
    “哐！”
    “呜呜呜”
    伴随着铁锁被砸到的声音，笼子里顿时传来一阵低沉的呜呜声，旁边的笼子里也有声音。
    这大半夜的，这几道哭声吓的黄小明头发都竖起来了！
    “这是文哥，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过来！”
    小文转身朝着另一个笼子，又挥动消防斧砸下去。
    “哐！”
    铁锁应声而断，丢下消防斧，打开笼子，扯掉上面的防雨布，黄小明这才看清笼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小小的身影，蜷缩在笼子最深处，几个笼子里赫然是几个小孩子！
    “卧槽！”
    看到这一幕，黄小明感觉心脏像是猛地被一双大手揪住，又狠狠捏了几下似的。
    看到里面那几个强忍把哭声憋回去的小孩子，虽然这不是国内，但看着这一幕，黄小明已经大概懂这是怎么回事了，果然是来救人的！
    卧槽了！
    “咋了？以为我骗你？抱到车上去，咱们赶紧走。”
    小文朝他面前笼子里的小孩招招手，说了句朝鲜语，里面的小孩迟疑了一下，这才怯怯的往外爬。
    黄小明蹲下身，下意识在裤子上擦了擦手，这才朝他面前这个笼子里的小孩招招手，做出一副拥抱的姿势。
    “乖乖，先出来。”
    黑暗中，能看见一双极其亮的小眼睛，看到黄小明，特别是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然后才缓缓朝他这边挪过来
    车辆朝南行驶，还是来时那条路，远处的海里偶尔传来一声汽笛声，看不见船，但能听到有船的动静。
    怀里的小孩子已经睡着了，黄小明轻轻的拍了拍旁边的小文道：“文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好奇？”
    “嗯啊。”
    黄小明现在已经不想刚刚见血的事儿了，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些小孩子是怎么回事
    朝身后指了指，小文道：“知道那边是哪不？”
    黄小明点点头道：“朝鲜？”
    “不，靠近边境线那边，住的都是脱北者，知道脱北者是什么人吗？”
    “”
    黄小明看着怀里的小孩，沉默了一下，呐呐道：“是那边跑过来的小孩子？”
    他脑子里已经幻想出父母拼死跑过来，临死前把小孩丢过来的场景了
    “啥鸡毛从那边那边跑过来的小孩，就他这么大的孩子咋过来，路上都死了”
    小文吸了吸鼻子，点上一根烟道：“我大哥说，他们这些人像是养猪似的，被养在那，随时面对那边的炮火，就这么住在他们眼皮底下等死。”
    “这些人千辛万苦的过来，也不知道来之前有没有想过他们过来之后，会过这种日子，不过这边大多数都是这些人，他们被限制只能生活在这边，没人管他们，这些孩子是他们的孩子，有的就被弄出来，就像仓库里的那些人一样，有的是把孩子卖了，有的就不知道弄去干啥了，反正没啥好下场，那些脱北者找人，也没人管他们，这就是不看好孩子的下场。”
    小文说着话，有些沉默他的出身也没比这些小孩子好到哪里去，不过他算是顽强的活下来了，最终还遇到张秦川他们这伙人，如今还过上了好生活，而这些孩子，要是没遇到他们，过了今晚，可就不知道去哪了
    “别有心理负担，他们不是啥好东西，这些孩子被咱们带走后，起码有口饭吃。”
    小文拍了拍黄小明的肩膀。
    “”
    看着怀里睡着的孩子，黄小明摸了摸孩子的头发。
    “文哥，以后他们我”
    黄小明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知道这些孩子被他们带回去后，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是变成车里其他‘打手’那样，还是如何。
    这一刻，他很想领养这些孩子，但他知道，这不太现实。
    从今天他拿起刀这一刻开始，这些就不现实了。
    看着小文疑惑的目光，黄小明笑了笑道：“文哥，等咱们培训完回去后，我我能给他们捐点钱吗、起码让他们上个学啥的。”
    “哼。”
    小文把手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扭头对着黄小明冷笑一声。
    “泛滥的爱心，最后会害死你的，他们有他们的去处，不用你捐钱，也不用你操心，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可能是小文的声音吵醒了小孩子，也可能是车里弥漫的烟味弄醒了小孩子。
    黄小明看着怀里睁开眼的小孩，脸上刚刚的惆怅瞬间转换成了温和。
    “哦哦乖，没事没事睡吧睡吧。”
    “叮铃铃~”
    听到手机传来的铃声，张秦川一脸不耐。
    大晚上的，正是埋头苦干的时候，什么人这个点打电话啊？
    就会耽误事！
    刚忙活几下，手机像是不死心似的，铃声响个不停。
    张秦川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抽身拿起电话，连来电显示都没看，直接接起电话。
    语气不耐道：“喂？干啥？！”
    “呃老弟，是不是耽误你啥事了？”
    电话里的声音在听到张秦川的语气后，愣了一下。
    张秦川听到这道声音，这才反应过来是谁，看了眼来电显示，果然是刘志平。
    “刘老哥，大晚上的，啥事啊？”
    张秦川抬起头，迎着旁边范八冰幽怨的目光，朝她比划了一下，左手虚握，往嘴里比划了一个喝水的动作，示意她去给自己端杯水过来。

 第430章 ：小明

    电话里的刘志平有点沉默，更多的是难以启齿。
    他之所以不在白天给张秦川打电话，就是觉得这事不太好说，想趁着晚上张秦川不忙的时候，像闲聊似的打个电话先探探口风，没想到这个点打来的电话好像更尴尬了。
    想了想，刘志平有些不自然道：“老弟，我听说你不在长安，我本来还想过去找你聊聊呢。”
    “聊啥啊？聊私事我欢迎啊，公事就算了，没啥好聊的。”
    张秦川一句话就把刘志平后面的话堵住了，让他如鲠在喉。
    “呃老弟，别那么激动嘛，马总又让我给你带话了，这事儿吧咱们总得想个解决办法不是？问题就在这儿，放着不管、不解决，也不行啊，你说是不是？”
    “谁说我没解决啊？这不是正想着办法呢？”
    “”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刘志平又想到了张秦川跟马老师的新闻，心更塞了。
    张秦川这不是解决，这是拱火，这比解决更难受。
    “那什么，你现在在哪呢？要不我过去找你再聊聊？”
    对于张秦川，刘志平可不像马总那么强硬，马总那边呢说白了，也是在办公室强硬，有时候刘志平都暗暗吐槽，要是真让马总跟张秦川现实里见个面，就张秦川这个头，这脾气，他就不信马总还能像在办公室的时候那么强硬。
    但现在任务又被推给他了，刘志平捏着鼻子也得办啊，见一面是最基础的，起码证明他在这件事上努力过了，至于办不办的成，刘志平倒是真不在意了，眼下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双方都对对方很有芥蒂，谈不拢正常，谈得拢才不正常呢。
    张秦川接过范八冰递来的水杯，顿顿顿灌了一杯水，深深出了口气，心跳总算是放缓了一点，理智缓缓上升，放下水杯往床头一靠，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想了半天这才说道：“刘老哥，你说这事，咱们还有什么好聊的？你非得浪费时间吗？”
    范八冰看着歪在床上的张秦川，此时他右手拿着手机，左手夹着根烟，一脸认真，又不太认真的样子，她突然发现，在这个角度看张秦川，比平时看上去更有男人味儿了。
    工作时的男人最有魅力嘛，如今张秦川既是工作，又不是正常工作时间，刚刚两人还忙活着呢，此时他胸口上还有点汗，肌肉上有了这一层汗，在昏暗的床头灯映衬下，肌肉都显得闪闪发亮了。
    想到这儿，范八冰眼珠子一转，也凑到张秦川身边，偷偷听他打电话，手上还不太老实，伸手扒拉了一下
    “！”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范八冰，瞪了她一眼，又微眯着眼听着刘志平在电话里跟他墨迹。
    哪怕是身居企鹅副总的位置，但身居人之下，有时候就是有些身不由己，刘志平现在就很好的诠释了这一幕。
    想想自己，东方厂虽然不大，但一切都能他自己做主，这就是区别啊！
    “这样吧，我在东北呢，你要是真想来，那你过来找我吧。”
    张秦川刚说完话，猛地嘶了一声，抬头看了眼骑上来的人，又瞪了她一眼，这才不情不愿的正了正身子躺好
    “你又跑到东北了？在那边干啥呢？”
    “我拍戏啊！行了，我这边还有点忙，你要是过来等会儿我给你发个地址，来之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派人接你去，挂了啊。”
    “唉！哎”
    电话里刘志平唉了一声，剩下的只剩忙音了。
    张秦川抬头看了眼眼前的小浪货，吸了吸鼻子，接个电话都不安生，这是欠收拾啊！
    今天就让你尝尝张氏家传的三十六路打虎棒法
    二忒掌，马哈一忒呀扑棱？
    “！！！”
    仓库内，大白天没事干的黄小明，盘腿坐在地上，无聊的翻看电视。
    他听不懂朝鲜语，电视上大部分节目他都看不懂，按动遥控器之间，一幕让他颇为熟悉的画面映入眼帘。
    李云龙一声怒吼，嘴里蹦出来的却是朝鲜语，这一段黄小明终于听懂这句朝鲜语啥意思了！
    不就是让二营长拉出来意大利炮嘛？
    家人们谁懂啊，人在韩国，居然能看到朝鲜语版的《亮剑》，莫名的亲切感席卷全身，给这几天有些心惊胆战的黄小明带了那么一点点心灵上的抚慰。
    “吃饭了！”
    身后传来小文的声音。
    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的是饭盒，把塑料袋丢给黄小明，小文看了眼电视上的画面，顺势盘坐在黄小明身边。
    “啥饭啊？”
    黄小明嘴上问了一句，顺势打开塑料袋，他在这边这几天，人家给啥他吃啥，以前有点挑食、瞎讲究的‘恶习’瞬间就被掰过来了。
    看了眼袋子里的塑料碗，里面是一份已经快坨了的面条，旁边的小盒子里有几份蔬菜调料，另外还有个小一点的塑料碗，里面装的是褐色的酱料。
    这配置，炸酱面无疑了。
    快速把调料都倒进面碗搅拌，黄小明端着面碗看了眼小文道：“文哥你吃过了？”
    “嗯。”
    眼看小文就嗯了一声，黄小明吸溜着面，看着电视上的剧情，这才想起来什么，指了指电视问道：“文哥，这剧是东方厂出口过来的？”
    前段时间他听说过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事儿，其他的内情他倒是不太清楚，不过现在能在韩国看见这种抗日剧，黄小明下意识就觉得这剧跟东方厂有关。
    “嗯上个月就谈好引进了。”
    小文对这事有印象，但这个剧出口的具体情况他就不太清楚了，他只负责带人见面，具体怎么谈，那就是专业人士之间的事儿了，和他无关
    黄小明眨眨眼，他记得《亮剑》的版权不在东方厂手里，但现在电视剧产业协会刚成立，这边就把这种剧卖到韩国了，而且还是翻译好的朝鲜语配音。
    这里面就有东西可以说道了。
    其他的先不说，最起码这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准备，按照他的理解，国内能把韩剧翻译、配音成中文的公司有不少，但能把中文再配成朝鲜语的公司，好像就不多了，因为大部分公司没这样做过业务。
    而一部电视的翻译和配音，可不是短时间内能搞定的，如今这剧都已经在这边上映了，那不就是提前准备好的嘛？
    一想到张秦川现在都能影响电影、电视剧两大领域了，还是国内、国外都有影响力，这里面的水可就更深了，再想想他这几天的遭遇，黄小明暗暗打了个哆嗦，继续吃面
    眼睁睁的看着城头被炸碎，秀芹也没了，黄小明的炸酱面也吃的差不多了，这东西前期如果酱放的少，吃着味淡，但如果前期酱放的多，后期吃着就有点咸了，把塑料碗放在塑料袋里收好，拿起旁边的水瓶灌了口水，看着小文还盘坐在旁边看电视，黄小明拿出烟，递给小文一根。
    “文哥这培训还得多久啊，今晚还得出去吗？”
    “嗯。”
    小文看着电视又点点头
    “那今晚咱们培训什么项目？”
    小文缓缓扭过头，突然右手一抬，又作势要打他的样子，黄小明还是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胳膊抬到一半的时候反应过来了，就这么僵在半空，抬也不是，不抬也不是。
    眼看小文又收回手，继续看电视，黄小明看着眼前这位小年轻，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
    “文哥这总得有个头吧，再说了，我这段时间不在国内，时间久了以后如果有人问起来不好说吧？”
    黄小明不是想跑，而是有很多东西他到现在还没想通呢。
    比如这次偷偷来，那他消失的这段时间，以后该怎么说啊？
    都偷偷来了，总不能以后对外宣传，说他这段时间在韩国上课学习吧？
    海关都没有进出记录，他也不敢说啊！
    “放心吧，我们的剧组在东北呢，你这段时间也在东北，那边还有一套你的宿舍，有你完整的活动记录，你会在东北封闭培训一段时间，都能对上。”
    “”
    小文这次终于不是回应他一个字了。
    但他这次这流利的回应，让黄小明有些牙疼。
    他早就感觉不对劲儿了，如果小文身为张秦川身边的人，那他这次带自己来韩国，这一路不管是开车还是上船，那也太熟了，这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的样子。
    而到了韩国这边，小文的一切动向也很有章法，虽然都带着点违规，但他们一路上都很安全。
    就跟玩游戏的时候，开着透视外挂似的，他们去哪，都能找到人，然后动手。
    这感觉当时黄小明没想到，但回来后细想想，越想心里越毛。
    如今就连他不在国内这段时间的伪装记录都有，这是一家正经影视公司会干的事儿吗？！
    他只是演员啊！
    小文等了半天，见黄小明没继续问话，扭头看了眼，欠了欠屁股，从后兜里摸出那个小笔记本，翻到应对话术那一页，有一行用朝鲜语写着。
    【学员保持怀疑、学习意志不坚定的应对办法】
    1
    2
    3
    看了几条话术，小文扭头拍了拍黄小明道：“咋了，想不通？”
    “没我就是”
    黄小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普通人要是遇到这种事，早受不了了，他能有如今的表现，已经算是适应力很强了。
    毕竟，一个身价大几千万的明星，大半夜的驱车近十个小时，跑到海边坐船到韩国，然后被人“教着”做下这几天发生的这些事，还要啥自行车啊？！
    “学习的目的呢，是让你提高自身，养成一种气质。”
    小文又看了眼小笔记本，继续道：“你演杀手，这部戏里有很多动作戏，拍动作戏的时候，可以慢慢拍，到时候靠剪辑，但气质这东西，可不能通过剪辑弄出来，这是你身上的东西。”
    又瞄了眼笔记本，小文拍了拍黄小明道：“这部戏毕竟是两边都要上映，你也不想到时候被人指责演技不好吧？杀手嘛冷酷一点，气质的跟上，要符合观众的刻板印象，你得适应一下，这东西靠你自己去磨，得多久才能磨出来，你能等，我们厂长等不了，我们厂的其他人也等不了，还是这样实践一下来得快，你说是不是？”
    “”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黄小明有些无语的看着小文，歪头瞄了一眼小文手里的小笔记本，这个本子他看过，但他不认识上面的朝鲜文，看不懂。
    但看不懂不要紧，这几天他知道，每做完一项，小文都会拿出本子做个记号，有时候他问小文一些问题的时候，小文还会拿出本子看完再回话。
    这证明什么？
    这个本子上大概率记载着他这次的学习计划，甚至还有一些应对措施。
    而这些东西，又印证了他这几天所做这些事的时候，一切顺利的情况。
    这些东西好像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这可是在韩国啊！
    能安排这些东西，这背后代表着什么，黄小明都不敢想了。
    他以前听圈子里其他大佬隐隐说过一些东西，说张秦川这人不简单，以前做的事儿，有些犯忌讳，不到万不得已，尽量别招惹他。
    当时他还不太理解，如今结合这些事，黄小明大概知道了张秦川他们以前，或者他们暗地里都干点什么了。
    怪不得这位爷有时候做事肆无忌惮、不按常理了。
    有这些手段，他有这个能力肆无忌惮啊！
    想想一个很有身份的人，晚上约圈里某个人出来吃个饭，这要求，看似很合理吧？
    但如果吃完饭他的人把这个人带上车，然后一路来到海边呢？
    把人往船上一丢，这人不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你再有钱，你再有关系，都到了这种地步了，有什么用？
    明知道他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谁还会招惹他？
    想到这儿，黄小明甚至想到了一些前几年的事儿，比如老谋子以前那个合伙人，没记错的话，当时那位也是去韩国参加什么电影节，然后就出事了，后来甚至直接消失了，没有关于他的后续新闻了。
    那么一个大活人，直接就消失了，现在都没人提起，就像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样。
    想想都惊悚。

 第431章 ：互联网，是我们的地盘！

    延吉机场。
    看着来接自己的车队，刘志平有些无语了。
    在长安的时候，是这样，如今到了这里，还是这样！
    张秦川这人，有时候对外界非常低调，但他在自己的地盘上，有时候又很高调。
    就像现在这样，一水的黑色越野车，挂着极其扎眼的车牌，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停在机场门口接人。
    这让他这个被接的客人，有时候都倍感压力，他刘志平可不是一个高调的人！
    “张导在哪里呢？”
    这次来接他的人，刘志平不太认识，礼貌性的握了握手，直接问张秦川在哪里。
    “我们厂长在影视城呢，离这边还有点距离，不过刘总您放心，现在雪已经开始化了，很多路段都清过雪了，路上好走，两个多小时就能见到我们厂长了。”
    “”
    看了眼周围，刘志平点点头，先上车
    这是刘志平第一次来这边，从机场到市里，一路上建筑越来越多，看上去越来越繁华。
    只不过这个繁华只是相比起路上那些小村庄来说。
    跟企鹅的总部深城那边一比，这边真的就相当于一个小县城，而且还是排不上号的县城。
    看着市区建筑上挂的招牌，有中文的，有朝鲜语的，朝鲜语居多，明知道这里是国内，但看着窗外的景色还有行人车辆，总给刘志平一种出国的感觉，有点像韩国。
    跟韩国普通城市那样，不太富裕，但广告牌很多，有点异域风情的感觉。
    市里也没多大，从市区穿行而过，一路上又是大路、村庄。
    但这里留给刘志平最大的感官是，每一个村庄看起来都很大，很干净、也很空
    就是那种看上去人烟不旺的感觉。
    “这里村里都没住人吗？”
    指了指远处的村庄，刘志平问坐在副驾驶位的接待人员。
    远处的村庄，很多都是带院子的平房，有人的房子，还能看到房子上空飘散的烟雾，而村里大部分房子上，都没烟雾，所以一眼就能看到村里住的人不多。
    “哈哈，刘总，很多人都出去打工了，大部分村里只剩下一些中老年人，有的有钱的都在城里买房了，乡下村里有的住的不舒服，慢慢的就变成这样了。”
    “嗯”
    刘志平点点头，拿着手机对着车窗外拍了个照片。
    “张导的家也在这边吗？”
    “对，影视城离村子不算远，村口有个服务区，算是物资中转站，当时厂长建这个影视城的时候，也是考虑到能给家乡拉动一下经济的因素。”
    “嗯现在影视城过来的剧组多嘛？”
    “不多，就我们自己人在拍，才竣工，有些装修还在做，前期主要是我们自己先用，用完给一些具体的修改意见，等所有修改意见都落实之后，再投入商用。”
    “嗯！”
    刘志平点点头，他还没见到那所谓的影视城，来之前看资料，据说是搞得很大，说是影视城，其实分了很多期计划，建设周期好多年了，每个风格的都有一座单独的城。
    一想到这些影视城的占地面积，又想想深城，刘志平有些感叹，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处，他都不用想，张秦川在这边发展，身为本地人，肯定有优待，甚至是保护，就他影视城这些占地面积，放在深城，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路过那个接待人员说的服务区，服务区门前大片的空地上，零零散散停着十来辆大车，大车上都带着东方厂的拉花，看车牌都是陕a的。
    里面服务区本体有个两侧的建筑，一楼是商店，隔得有些远，也看不真切，到时候二楼，据说是各类餐厅，最远处还有个私人加油站。
    服务区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像模像样的。
    顺着服务区旁边的路口往里一拐，没几分钟车程，一个像是牌坊的建筑立在道路尽头。
    【虎头村】三个字的牌匾挂在牌坊上，看上去很有气势
    看着村里的景色，刘志平瞪大了双眼。
    过来的一路上，他已经看过太多的小村庄了，有的村子里都没什么人烟，房屋看上去也就那样吧，都快把穷字刻到村口了。
    但来到张秦川老家这里，一进村，刘志平就发现了不同。
    村里太干净了！
    而且因为是新建成的、统一规划过的建筑，整个村里的布局非常好，左侧是水道，右侧是民房。
    每家每户的布局都一样，半高的围墙里带着小院。
    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人。
    主要是这种白墙黑瓦的建筑，看上去有点像古代建筑，又充满现代气息，这给常年生活在城里的刘志平，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这有点像他理想中的田园生活。
    有点地，有个院，院子里种点菜，养条狗，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这样的！
    看到车队进村，有些没事干的小屁孩往这边看了一眼，主动让出了道路，没有表现出对车队的好奇。
    这些小孩身上的衣服也看不出来有多好，但都很干净。
    因为院子的围墙都很矮，院子里的陈设一览无余，一路上，刘志平看有的院子里停着摩托车，有的院子里停着三轮车，基本上每隔一两户，家里就有摩托车。
    这个经济水平，已经算是这一路上他见过的所有村子里，最富裕的了！
    跟人相处，如果看一个人的品格，先看他对他自己父母如何。
    孝顺父母的，不能保证他绝对是个好人，但这样的人，起码还是有点道德标准的，而那种对父母都不尊重，甚至不孝顺父母的人，那就完全没底线了，跟这种人就别想着合作了，做生意、交流的时候，都得小心着点。
    而如果这个人没父母，或者因为其他原因了解不了他家里的情况，那了解一下他在家乡的情况也行。
    眼下这个情况，刘志平看过资料，据说张秦川还是他们这个村的村长，眼前这个村子，就是他到家后，回村给新盖的房子。
    能对自己家乡的人都这样，那这样的人从品行上来说，还是挺靠谱的，起码刘志平是这么觉得的
    沿着村里之字形的道路一直到山顶，刘志平终于看到最顶端那栋能俯瞰全村的院子了。
    跟其他村民的院子一样的布局，但离着大老远，刘志平就知道那是张秦川的家
    “哈哈，路上辛苦了！来，先吃饭！”
    见到刘志平，张秦川热情的抱了抱这位老哥，别的不说，人家从南方大老远的跑到这边，就这个毅力就值得他这个拥抱
    “张老弟，又打扰你了。”
    刘志平扶了一下眼镜，先客气了一句。
    “说这客气话干啥，饭菜都备好了，就等你了，走走走。”
    怕刘志平这个南方人不适应，屋里此时暖暖的，刘志平跟着张秦川进屋、脱鞋，看着屋里的陈设。
    没有想象中的什么多豪华的布置，里面就普通家庭该有的物件都有，一副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那个正在摆碗筷的女人，身上一身旗袍，看背影，有点熟悉。
    等对方听到他这边的声音扭头朝这边看来时，刘志平才认出来这位，这不是范八冰吗？！
    “张老弟”
    “先吃饭！”
    刚一落座，刘志平就想赶紧说事，要不然这饭他吃的都不舒服。
    没想到张秦川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指了指桌上的菜，示意他开吃
    眼看着桌上一盘黑乎乎的，像是炒茄子似的大盘菜，只见张秦川直接上手，拎起一块大块的没削皮的‘茄子’拿在手上。
    等他拎起来，刘志平这才看清，这哪里是什么茄子，这不是青蛙吗？
    看上去黑乎乎的，有点瘆人
    “你别看这东西样子不好看，这是正经山珍，你们南方的，要是运输条件不好，就算运过去，吃起来跟在我们这里的味道也不一样。”
    “这玩意儿就是林蛙，你们那边喜欢叫雪蛤，都一样看上去黑，这不是脏，就这个颜色，这玩意儿对生长环境要求很高，但凡脏点的地方，它就活不了，放心吃，比市场上什么牛蛙啥的干净多了，你尝尝。”
    被张秦川这么一解释，刘志平强忍住不适，也伸手拿起来一只，抖了抖上面的炒料，有点不敢看娃头。
    揪了一条蛙腿往嘴里一放，眼睛猛地一亮，还别说，真跟他吃的牛蛙口感不太一样。
    “怎么样？”
    “挺好！”
    吃了个林蛙，刘志平擦了擦手，端起酒杯跟张秦川碰了一杯道：“老弟，聊聊？”
    “你说！”
    张秦川头都没抬，点点头。
    “马总那边又有新指示了，我这夹在中间，不来不行啊，话电话里不好说，你理解理解。”
    “嗯，我要是不理解，还能请你吃饭？”
    张秦川笑着看了眼刘志平
    “哈哈，还是那件事，这段时间呢，公司里做了很多预案，咳咳”
    刘志平也不能当着张秦川的面，给他说企鹅这边准备替代张秦川的计划，但意思他相信张秦川能懂
    “嗯，想了一圈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张秦川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志平。
    刘志平沉默了几秒，抬头看着张秦川道：“老弟有些事呢，这是咱们两个私下说的，出了这个门，我就不认了。”
    看了眼远处的范八冰，刘志平压低声音道：“企鹅视频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马总这人呢，眼里揉不得沙子，如今已经这样了，后续我也没报啥希望，但是呢”
    “虽然我们对影视方面的东西是外行，离了你们，我们一时半会儿可能会有些忙手忙脚的，但你们呢老弟你就没想过你们离了我们，你们又会怎么样？”
    “哦？没了你们？没你们之前我们的秦皇视频不是一样做？”
    张秦川吐掉嘴里的骨头，拿毛巾擦了擦手，拿起烟盒，给刘志平丢了根烟
    “此一时彼一时啊老弟！”
    接过烟，刘志平点上烟抽了一口，叹气道。
    “以前咱们双方没合作，那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这没毛病，但现在既然合作了，如今如果想分开，老弟你觉得还能恢复成以前那样吗？”
    眼看张秦川眼睛一眯，表情有些变幻，刘志平先开口道：“老弟，我可不是威胁你啊，这话都是咱们私下说的悄悄话，你想想不管是企鹅视频还是秦皇视频，都离不开网络吧？”
    “嗯”
    张秦川眯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东西他以前都没往这边你想过，但现在刘志平这么一说，他瞬间想起来了
    “那你想想，如果咱们双方不合作分开了，甚至成了竞争对手，那”
    刘志平点点桌子，把本就轻柔的声音再一次压低道：“你就没想过，如果我们从网络层面打压你，你又该怎么办，年前我们推出了企鹅医生这个软件，你知道吗？”
    “企鹅医生？”
    张秦川咂咂嘴，这软件干啥的？他没啥印象啊。
    “对，这个软件是扫描电脑里的一些盗号木马啊，病毒之类的软件，目前还在进一步完善，后续会推出更多功能，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杀毒软件的试验品。”
    “！！！”
    这他妈不就是企鹅电脑管家吗？！
    张秦川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眯着眼看着刘志平，他知道刘志平想说什么了
    “老弟，我们企鹅，不可能受了气没反应的，而这款软件有杀毒功能，如果你们变回秦皇视频，那你们的软件很可能被列为病毒软件。”
    刘志平摊摊手，解释了一句。
    “就是被这款软件扫描电脑的时候，把你们这个软件列为危险等级，诱导用户不能使用，甚至引导用户卸载掉。”
    “而且我们也有浏览器，软件上的封杀，你们还有网页端，我们在网页端也能发力。”
    “虽然不可能完全封杀你们，但企鹅现在在国内用户的占有量，你运营这么久的企鹅视频，我相信你肯定清楚。”
    “我们有这么多的用户，有完整的所有生态，你觉得你能抗的住吗？”
    “就算你能抗的住一时，但如果面对二选一呢？你还抗的住吗？”
    “我们可能不懂影视圈，但我们懂互联网。”
    刘志平看着张秦川，吐了口烟道：“影视圈，是你的地盘，但互联网是我们的地盘！”

 第432章 ：互相威胁

    听着刘志平的话，特别是他说的这个套路，张秦川越想越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皱着眉想了半天，脑子里灵光一闪。
    二选一？
    那不就是逼着电脑上装了qq的用户强制选择吗？
    如果用户还想用qq，那就得卸载掉电脑上的某个软件，比如说秦皇视频的客户端。
    要不然用户就不能用qq！
    作为一款通信软件，张秦川没觉得秦皇视频能打过他们，双方根本不对等。
    普通用户面临这种选择，在二选一的情况下，有谁会为了一个视频网站不用qq呢？
    如果真被企鹅来这么一下，那
    想到这儿，张秦川反应过来了，这不就是传说中3q大战的套路吗？
    怎么如今用到他身上了？
    老子这是不是替老周顶雷了？
    看着张秦川脸上的表情略有些狰狞，然后慢慢平静，转而陷入了思索，刘志平按灭烟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张秦川。
    他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嘴上说的不是威胁，是什么大家私下里说的话，他只是把他自己从企鹅里面‘暂时’摘出来了，但他们即将要用到的应对办法，他先告诉张秦川。
    这感觉就像是
    两个人马上就要决斗了，一方直接告诉对手，我下一招，要用右手里的刀，从你侧面四十五角斜着砍你的脖子，而左手将要用手里另一把刀，从另一侧砍你的腿。
    不管你怎么躲，起码你得挨一下，躲不掉，逃不了！
    这种绝望感，企鹅已经让很多小公司体会过了。
    以前就是发一张合作函，大概意思是，来我们这里吧，我们要收编你们。
    至于价格压得很低。
    很多人看到价格和合作条款，下意识的就想反抗。
    然后就正好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反抗好啊，反抗他们就复制出一份小公司手里的东西，随便改改，拿出来跟小公司对垒，然后靠着背后强大的硬实力，打败这家小公司，最后
    还是收编，或者直接灭掉！
    这一招，他们试过无数遍了，屡试不爽！
    如今又用到张秦川身上了，刘志平也想看看，如果换成张秦川，他会怎么做？
    是反抗，还是等死？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想着刚刚刘志平说的话，张秦川也有些头疼，他不是没遇见过其他情况。
    但如今走到这一步，既然遇到了这个情况，他躲不掉。
    任何一个行业，当一个公司发展到行业顶尖，就能掌握一定的话语权。
    就像东方厂和张秦川，他在娱乐圈现在就有一定的话语权，他就可以欺负一些明星和影视公司，说封他们，他就有能力封他们。
    而企鹅同样如此，就像刘志平说的，影视圈他们不懂，但他们懂互联网！
    如今人家不在影视圈跟他硬碰硬，直接抱着两败俱伤的打法，就跟他玩鱼死网破，这一招对企鹅来说，可能损失一个企鹅视频，但张秦川就得损失掉手里这个视频网站了。
    但企鹅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总能缓过来，然后再把企鹅视频弄起来，但东方厂呢？
    不管张秦川怎么挣扎，只要不解决企鹅，他哪怕是把视频网站改名字都不行，跑不掉的！
    当然了，也不说面对这一招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为了防止有某个企业做大，故意用这种恶性竞争的方法打压其他公司，国内是有《反不正当竞争法》的。
    只不过这部法律
    就算是想靠着这部法律脱身，总得打官司吧？
    企鹅不怕打官司，张秦川也不怕，但他不能就这么被拖着。
    企鹅完全可以一边打压他，一边拖着他打官司。
    最后难受的，还是他张秦川
    想着企鹅的实力，张秦川猛抽了口烟，这他妈的这就不能自己单打独斗了。
    张秦川一直以来，都很信奉团队精神，如今有人以大欺小，那他得摇人了。
    虽然他还能直接打报告，告家长。
    但
    有些事吧，还没过招呢，就直接告家长，多少会显得他没志气，太丢人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直接告家长。
    想到能跟小马过两手，张秦川眼睛一眯，妈的以为老子没办法搞你？
    如今他即将被搞，还是被这种套路搞，那
    那不得把另一个被他顶雷的人拉出来？！
    受苦不能我自己。
    一想到老周，张秦川跟他不认识，但他的故事，张秦川有印象！
    而且，如果想把这位拉出来当挡箭牌，张秦川瞬间想到了他的‘好哥们’——雷俊！
    据说雷俊以前跟老周关系很好，后来两人好像反目成仇了，这里面的具体细节张秦川不太了解，甚至他俩现在反没反目张秦川都不知道，但
    只要知道雷俊认识老周，这就够了。
    先给雷俊打个招呼，打探一下消息，然后
    摇人一起打boss！
    刘志平盯着张秦川正看的出神呢，只见张秦川猛地抬头，眼中有一丝凶光，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被这么突然来一下，刘志平吓了一跳
    “刘老哥，我这人呢，脾气不好，顺毛驴吃软不吃硬，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右手伸出，反过来。
    张秦川看着手心，喃喃道：“以前我在国外的时候，如果有人敢拿手指头指着我，你猜猜我会怎么样？”
    说着话，张秦川伸手从盘子里又拎出一只林蛙
    刘志平嘴角一抽，没说话。
    只见张秦川拎着手里林蛙的一条腿猛地一扯。
    “我会把他的手砍下来，让他这辈子都没办法指着我！”
    “！！！”
    听到这杀气腾腾的话，刘志平心里直冒凉气。
    这话的真假，他无从考证，但如今被张秦川说出来，凭他的直觉，他相信张秦川干的出来！
    “老弟在商言商，在商言商啊！你可别冲动！”
    刘志平下意识劝了一句。
    “呵我说的就是在商言商啊。”
    张秦川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
    “谢谢刘老哥今天能给我说这些话，我算是提前有个准备了，也不至于到时候被突然打个措手不及，这个人情，我记下来了。”
    “”
    听到这句话，刘志平脸上一点开心之色都没有。
    这话说得，他好像是内奸似的。
    操了！
    他这是维护私人交情的，怎么被张秦川一说，像是他跟张秦川通风报信似的。
    虽然性质不一样，但这个东西说法不一样，后果也不一样啊。
    “老弟，这话我可不承认啊，你的人情你自己留着吧，你别给我供出来就行了！”
    刘志平拱拱手，张秦川的人情很值钱，但此时此刻，他一点都不想要这个人情！
    “碰~”
    吃过饭，张秦川邀请刘志平‘随便走走’，跟着张秦川坐车来到这里。
    关上车门，刚一下车，看着眼前的工厂门头。
    【吉祥木材加工厂】
    很普通的名字，朝鲜语中文两种字写出来的门牌哦，在这边是特色
    “老弟，这里是”
    刘志平不觉得这是张秦川无聊带他随便走走的举动。
    一个木材厂有啥好参观的？
    “跟我来。”
    走到厂子大门口，门房看见他们一行人，先是愣了一下，直接从里面走出来，又仔细看了看张秦川，这才一脸惊喜的朝着张秦川鞠躬问好。
    他们之间说的话，刘志平听不懂。
    但他能看出来，眼前这个门房，有点不简单。
    这人看上去有个三四十岁，具体年纪看不真切，脸上皮肤很粗糙，实际年龄应该会比外表年轻点。
    瘦瘦小小的，对张秦川很恭敬，而看向他这边的时候，对方目光没看刘志平的脸部，而是下意识看向了他的脖子。
    这目光怎么说呢，看的刘志平浑身不自在
    张秦川背着双手点点头，交代几声，示意刘志平跟上。
    两人走在厂区里，厂区很干净，像是刚开工不就的样子，远处有锯声，但整个厂子里到处都充满一种木质的清香。
    路上醒目的地方，好多安全生产的标语，防火之类的
    “知道刚刚那个人是干什么的吗？”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刘志平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秦川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这货不是咱们的人，是朝鲜人，那边的。”
    随手朝东边指了指，张秦川笑眯眯的看着刘志平。
    “朝鲜人？劳工？”
    刘志平知道张秦川在这边有个什么光碟厂，里面雇佣了好几百朝鲜工人
    “以前是劳工，后来他死了。”
    张秦川砸砸嘴，说出了一句让刘志平头皮发麻的话。
    死了？
    刚刚还在看大门呢，还跟张秦川鞠躬问好呢，怎么就死了？
    刘志平有点怀疑人生，扭头朝大门口那边看了一眼。
    那个朝鲜人就站在那，眼神直勾勾的看向这边，就看向他刘志平！
    两人隔着这么远，四目相对，刘志平都感觉瘆的慌
    看着一脸不解的刘志平，张秦川大大咧咧的解释道：“明面上死了，被我弄出来了，安置到这里，每个月不给他钱。”
    把手搭在刘志平肩膀上，张秦川缓缓道：“烟酒管够，一日三餐顿顿有肉，一周我让人给他找两次女人，要什么样的自己挑，你知道这种日子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他前半辈子，从来都没体会过！”
    “他爹娘，老婆孩子、前些年在那边被饿死了”
    “”
    听着张秦川的话，刘志平背后汗毛直立，冷汗都出来了。
    这样的人被张秦川搞出来，又安置在这里，还好吃好喝的养着。
    想到这儿，一个很魔幻、很不该在这个时代出现的词，缓缓出现在刘志平脑子里。
    死士！
    这是以前大户人家才能养的起的人，这个大户人家不是富户，是真大户人家！
    一句话就能让这些去死的大户人家！
    而现在，这个人刘志平看着就像个死士。
    想通了这一点，再想想刚刚这个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刘志平心里更毛了
    “刘老哥，你别害怕，他以前是部队的，犯了点错误，才当劳工的，现在过上好日子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手上还有两下子，那边的人能吃苦，毅力强，玩过枪，啥都会点。”
    指了指远处的山，张秦川介绍道：“把这样的人丢到山里，让他们自己生存，几年他都死不了。”
    “”
    这叫我别害怕？
    张秦川不说还好，如今这么一介绍，刘志平更害怕了！
    “老弟你可不要走上”
    “刘老哥，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刚刚不是对我说过吗？在商言商我可是正经的商人，你说是不是？”
    有些话，张秦川都不用说，这样的朝鲜人，这几年，他手里已经积攒了七个了。
    每一个都是他的大杀器，就是为了防止某一天，他被人用不可抗力欺压的时候，给对方来个狠的。
    出来混的，不要说什么怕不怕。
    大家玩的是谁先怕！
    而他张秦川，不会先怕！
    有的人，身家高了，有家有口的，遇到这种东西，哪怕是不吓死他们，知道后他们最少也得有个顾忌。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嘛
    如今，随便拎出来一个，让刘志平看看。
    张秦川的意思很明显，既然大家说好了在商言商，那就先正经过两手。
    别给我搞其他幺蛾子。
    老子没你们有钱，但不代表老子没手段。
    逼急了，大家都不好过。
    为了一件小事，更准确的说，为了一个视频网站，要是真闹得不可开交
    那就别逼他用其他手段了
    意思带到了，刘志平也感觉到了，至于他回去后会不会跟马总说
    就像刚刚刘志平说的那些话一样。
    张秦川此时也是笑眯眯道：“刘老哥，这是咱们私下里我才带你看一看的，出了这个门，我可不认啊，这人如今证件齐全，你就是举报，也没证据。”
    “张老弟！哪里的话，我怎么会举报你呢？今天我啥都没看见！”
    虽然这都是张秦川一面之词，但大老远过来的，再加上他们背后的关系，刘志平不觉得这是张秦川故意骗他的。
    而且
    刚刚那人的身形和眼神，让刘志平印象极深！
    他又不是没见识
    刘志平在这边待了两天就坐不住了，带了点土特产就匆匆离去。
    而张秦川等他一走，终于腾出手来，翻出了新戏的剧本。
    其他手段先不说，既然大家要过几招，那
    他就先从他最擅长的方向来一下，比如这部戏可是美利坚和国内都要上映的，在戏里加点私货行不行？！

 第433章 ：忌惮

    要说企鹅的黑料，看似好像真不少。
    但如今真正要用到的时候，张秦川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不是没有，而是适合往电影里加的私货，他想不起来。
    如果说复制小公司的项目算黑料，那这也跟电影主题不搭边啊。
    至于关于游戏方面让很多玩家深恶痛绝的操作，这些都适合往电影里塞。
    他想要的私货，是让观众似懂非懂，或者能联想到什么，但又很隐蔽，不会显着那么刻意的私货，要不然
    他堂堂文艺界知名导演，岂不是显得很小肚鸡肠？
    “不行”
    喃喃了一句，张秦川感觉光凭他自己想，这事一时半会儿还不好办呢，得找外援！
    他现在身边，除了手下的网络部那几个员工，对互联网这一块最熟悉的，莫过于雷俊了。
    张秦川准备从雷俊那先打探一下情报。
    嗯
    一想到雷俊，元旦才把人家约到东北这边玩一圈，短时间内再叫他过来，还是问这种事儿，多少会显得有些太刻意，张秦川不想把这事儿办的太刻意，谁知道雷俊跟小马关系咋样？
    看来还是得亲自走一趟。
    想到这儿，张秦川算了算距离大米手机上市的时间，记得当时雷俊说，他们要8月份才发布手机，现在马上就四月份了，离手机发售还有四个月，这个关口，想要不那么刻意的去找他，该找个什么借口？
    燕京，大米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雷俊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桌子上的样机。
    这是他上次跟张秦川商量后，咬咬牙搞出来的新手机外形。
    息屏状态下，猛一看，跟水果4的外形一样一样的。
    同样的线条，差不多的材质。
    但仔细看，也能明显看出两者之间的不同。
    首先，水果手机屏幕正面，只有最下面有一个按键，而大米手机屏幕正面有三个。
    现在的手机，还没彻底殊途同归呢，但大家外形稍有相似，也构不成抄袭了。
    除非像某个山寨机那样，一比一模仿水果，那才算的上抄袭，但国内对这一块管的也不严，雷俊有他自己的规避办法。
    现在国内的手机，还处在功能机、智能机混用，大部分消费者甚至对智能机都不太了解的年代。
    像是诺基亚的手机，这几年也被称为智能机，但这个智能机，跟雷俊要做的安卓智能机，这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更大的屏幕，更多的功能，最主要的是更加开放的功能，这些都是打破传统的东西。
    而水果那边就不用说了，人家是美利坚品牌，在这个年代，他就算是一坨屎，那也是蕴含高科技的一坨屎。
    现在的人，对美利坚的认知，就是这么魔性。
    更何况现在的水果手机还不是一坨屎，正是锋芒毕露的时候，跟他们即将上市的新机外形相似，本身就能吸引一波流量
    摸着手上的样机外壳，雷俊刚准备开机看看，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居然是张秦川！
    雷俊跟张秦川认识这么久以来，他对张秦川的了解，可以简单概括为，这货比较讲义气，江湖气很重，人脉很广，但除非有事
    平时大家联系的很少，男人之间嘛，也没有像处对象和异性那样天天打电话发短息的习惯。
    也就前段时间张秦川主动邀请他去东北玩玩，其他时间，张秦川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
    如今见这位给自己打电话，雷俊倒是有点好奇了。
    “喂？秦川呐？怎么了？”
    “在哪呢？！”
    电话里张秦川的声音显着很随意。
    “我在办公室呢，你有什么事儿你说。”
    “我这不是打探一下你手机的进度嘛，顺便有点事找你。”
    “你说！”
    雷俊点点头，心中越发好奇了
    “我那个导航你还记得不，你这几天有空没，咱们商量商量导航内置的事儿。”
    “内置？”
    听到这个词，雷俊愣了一下，突然感觉有些熟悉。
    “就是以后你们的手机，在出场之前，就预装我这个导航，咱们绑定一下，能明白嘛？”
    “哦哦哦明白，行啊你在哪？到燕京了？我请你吃饭。”
    “明天吧，我明天过去，到时候咱们约一下，明天晚上吧？”
    “行，你定地方，到时候好好聊聊，要不要我再叫几个朋友？”
    “不用，就咱哥俩，到时候好好喝点，我就这几天有空，过段时间电影一开拍，我又该忙了。”
    “好，那我等你电话。”
    雷俊笑着挂断了电话
    “来来来，我给你满上。”
    “哎？没酒了服务员！”
    第二天晚上，饭店包间内，雷俊脸蛋喝的红扑扑的，刚准备继续倒酒，发现酒瓶已经空了，朝外面喊了声服务员。
    “行了行了，差不多了，上壶茶咱俩缓缓。”
    张秦川跟推门而入的服务员摆摆手，没让上酒，现在这个量正好，下面还得套话呢，真喝多了，就不好聊了。
    男人之间喝酒
    刚开始热场的时候，大家聊聊近况，说点趣事。
    半斤下肚，话题等级就得上升了，什么大的政策啊、国际形势之类的。
    八两靠上，那就自由发挥了，什么指点国际局势啥的，该聊就聊了。
    再往后，就因人而异了
    点上烟，张秦川看了眼雷俊，毫不在意道：“你以前不是银山的吗？我记得银山有企鹅入股吧？”
    “是啊，还是大股东。”
    “呦？那你这跟小马哥关系挺好吧，我们那个企鹅视频也是跟企鹅合作的。”
    “就那样吧。”
    雷俊接过服务员拎来的茶水倒上，随意说了一句
    “嗯？”
    看雷俊的样子，张秦川眨眨眼，雷俊这人呢，在外的时候，遇到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跟老好人似的，再加上他的长相，全身上下都给人一副老实人的样子。
    但现在看他这个态度，好像有点说法？
    张秦川也故意打听，像是故意岔开话题道：“前几天我问这个导航软件的时候，我听手下说，这段时间好像有个姓周的，他公司的一款什么软件跟企鹅那边有业务重合？”
    “哦？老周啊？390？”
    雷俊抬头看了眼张秦川。
    “对对对，好像是这个，我也不太懂，不是说你跟那个老周关系挺好的吗？他那个软件好像是啥杀毒软件吧？你现在做手机，咋不拉上他，让他给咱们做个手机版的杀毒软件，也搞个内置。”
    张秦川一副外行的样子，但想法是为了大米手机好。
    现在的电脑，经常容易中毒，一是很多人不太会操作，登录一些不良网站，这些网站里带着病毒，二是有些病毒还会通过什么邮件、聊天软件传播，防不胜防。
    所以他这个建议，在手机里搞一款杀毒软件，一点毛病没有
    听到张秦川说起这个，雷俊咂咂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跟老周，以前关系是挺不错的，俩人祖籍上还是老乡，又是同行，双方之间有很多聊得来的话题。
    但后来那不是因为利益和阵营之分嘛。
    这些陈年旧事，雷俊也不想提。
    如今他再次创业，理论上来说，以前跟老周闹过的那些矛盾，现在看看，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但他现在就算想和解，也没什么办法。
    主要原因不在他，而在老周那边。
    老周这货，心眼比较小，性格还很冲动，以前为了几千块钱就能跟朋友破口大骂，最后闹得打官司，甚至直接动手。
    既然矛盾已经结下了，现在就算让雷俊去给老周道歉，主动缓和双方之间的关系，他们和好的概率也不大。
    再说了雷俊脾气再好也做不到主动去跟他道歉
    “老周啊他那边暂时合作不了。”
    雷俊端起茶杯朝张秦川示意，抿了一口，语气清淡。
    “哦？不方便聊聊？”
    张秦川这次就装作很好奇的样子，主动把话题往老周身上带。
    “没啥说的啊，都是以前的陈年旧事，反正大家立场不一样，眼光不一样吧，至于他那边我倒是知道点，去年年底企鹅就开始测试他们自己的杀毒软件了，只不过刚开始都是小范围的，年后才推广给用户。”
    想到这儿，雷俊皱眉想了想道：“前些天我跟朋友吃饭的时候，听说老周对这事很在乎，最近他跟企鹅那边不对付，秦川呐这人这段时间咱们别跟他沾边。”
    雷俊到现在都不知道张秦川跟企鹅那边发生间隙的事儿，所以在他看来，张秦川也跟企鹅亲近，那老周那边就没必要沾边了
    张秦川听完雷俊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是要励志创立一个伟大的公司吗？你当初跟我说要注重用户体验什么的。”
    “手机这东西呢，我不太懂，但是水果手机那边，他们的系统比较封闭，而安卓这边比较开放，这是你当初告诉我的，对吧？”
    “嗯。”
    雷俊看了张秦川一眼，有些奇怪。
    “你这次是第一次做手机，就拿我来说，如果是我，我买一部新手机，我肯定是希望手机里的软件省心、实用，我又不懂这些东西，放在以前，你要是跟我说什么病毒什么的，我就算知道，等真中毒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想，跟我差不多的用户肯定不少，既然是这样，如果我们的手机本身就内置一个杀毒软件，不仅能让用户安心，还能增加用户体验，你说对不对，再说了我们在手机里预装杀毒软件，他那边应该给我们钱吧？”
    雷俊颇有些惊奇的看着张秦川。
    虽然张秦川一副外行的样子，但他每次的意见都能很精准的说到雷俊心坎上。
    现在的大米手机系统就是在安卓的基础上稍微优化一下，至于手机里内置的软件，还真不算多，毕竟手机内存有限，而且雷俊也受大环境影像，在他的印象中，手机干净点，用户买到手机后，想装什么软件自己去装呗。
    但张秦川这个意见是站在那一部分不太会用智能机的用户角度考虑的。
    这点倒是雷俊的盲区了。
    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一大批用户不太会用智能机，哪怕是学，也得有个过程。
    而在学习使用智能机的这个过程中，很多体验是被他忽略的，比如用户不太会用智能机，如果胡乱下东西，导致手机中毒了怎么办？
    看着雷俊陷入沉思，张秦川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你放心，既然你跟他不对付，那就换我来，我跟他以前又不认识，我去找他聊聊，谈谈业务，要是他上钩了，以后他得看咱们脸色吃饭，你说是不是？”
    张秦川毕竟也是大米公司的股东之一，站在他的角度来看，他这个想法，雷俊很能理解。
    毕竟，他虽然是董事长，但不能因为他的私人感情耽误公司的正事，能给公司的产品带来好处的提议，他没理由拒绝。
    看着张秦川的体格，再想想他的脾气，雷俊突然笑了。
    “那个老周脾气可不好，心眼也小，为人嘛不过要是秦川你亲自出马，我倒是不担心你吃亏，你要是想找他聊聊，也行，我找找他的电话。”
    说着，雷俊掏出手机翻了翻，找到一个号码记下来，以短信的形式给张秦川发了过去。
    既然不担心张秦川在老周面前吃亏，雷俊现在倒是好奇老周碰到张秦川会怎么样了。
    这货要是一副对谁都看不上的样子，把这种态度放在张秦川身上，想到这儿雷俊都快笑了
    “马总，对方反应很快，不仅迅速增加了针对防盗号木马的清杀，还针对咱们的企鹅医生发布了很多不利的消息。”
    深城，企鹅总部会议室内，马总看着项目负责人讲话，等他讲完后，马总点点头。
    企鹅要进军杀毒软件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趁着春节期间推广企鹅医生的计划，虽然有些仓库，但这一切都是经过他同意的。
    但现在
    第一轮推广效果不仅没有取得预期成果，反而还被竞争对手发现，反过来进一步针对。
    一想到这个390公司，马总就有些头疼，人家有先发优势，从390推出杀毒软件免费开始，这几年一些老牌的收费杀毒软件用户量极具减少，市场份额被对方补补蚕食。
    企鹅可是网络公司，而杀毒软件现在都快成普通大众每台电脑里的必备软件了。
    而390在马总眼里，无异于眼中钉肉中刺。

 第434章 ：老周！

    如今，他早就迫不及待想拿对方开刀了。
    第一战下去
    对方毫发无伤，他这边丝毫战果都没有，反而还让进对方升起了警惕之心。
    一想到这个刺头公司，马总又想到了企鹅视频这边。
    这段时间怎么回事？！
    两个项目，都遇到阻碍，阻碍他的两个人，还都是刺头！
    而且这两个项目，还都不是他生气就管用的，这些东西，一时半会儿都拿不下来。
    这让马总大为恼火
    “应对方案呢？”
    听到马总的问话，那个负责人翻了翻文件道：“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是继续补强，杀毒软件这边已经做好了测试版，我们准备把新的杀毒软件和老的企鹅医生合并，再”
    负责人卡了一下，继续道：“再借鉴友商的产品，加入了诸如垃圾清理等功能，马总新软件改名为企鹅电脑管家，您看如何？”
    “嗯”
    马总点点头，能拿到他面前说的这些东西，都是下面研究好的，他才不会随意改动，只要下面的人认认真真的把事办好，企鹅就信奉一个套路，复制粘贴，一路莽过去！
    既然第一次没取得战果，那就按照对手的模式再给对手来一下。
    双方的公司体量在这儿放着呢，他就不信了！
    只要企鹅想要的，不管是谁，都阻挡不了他们
    “刘总，您回来了！”
    秘书看到刘志平，点头问好，伸手主动接过了刘志平手里拎着的两个包。
    “嗯这几天有什么事儿没？”
    刘志平松了松领结，坐到老板椅上送客口气，随口问了一句，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看了起来。
    这是一份通知，公司拟定下个月计划用一部分q币代替工资下发
    刘志平随手翻过，又准备拿另一份文件翻看。
    刚把文件放下，刘志平下意识愣了一下，又捡起刚刚那份被他放下的文件，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
    拟用一部分q币抵销工资？
    卧槽？
    看着文件上的公司各级领导的工资抵扣比例，刘志平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要干什么？
    马总难道想要每个员工和领导都出去代充企鹅业务？
    发这么多q币给他，他有什么用？
    每个月开红黄钻嘛？
    那一个月才几个钱啊？
    再说了，哪有用这东西抵工资的？
    这
    刘志平这一刻终于有点理解张秦川的心情了。
    这东西发下来简单，但要是想花出去怎么花？
    现在可没有q币转账之类的，只能赠送，外加某些灰色领域，外界的q币比例，很多情况下跟明面上的比例是不一样的。
    这里面牵扯到的问题太多了，如今他就出去出个差，回来就碰上这种事儿，刘志平有点心累。
    虽然以他的工资比例，多那么点q币也没啥，但谁会跟钱过不去？
    这在他看来，就是变相降低工资了，他手里的q币他也花不出去啊！
    而且现在只是各级领导和员工按比例抵销发一部分q币，那下一步呢？
    会不会公司全部用q币替代？
    这不是打白工吗？
    想到这儿，刘志平坐不住了，拿着手上的文件站起身，对着秘书开口道：“马总在办公室吗？”
    “马总现在在会议室开会。”
    “几点结束？”
    “大概”
    秘书翻了下日程表，回答道：“四点左右。”
    “行，你跟马总秘书联系一下，说我现在上去找马总。”
    刘志平拿着文件，匆匆走出办公室
    “砰！”
    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马总脸色铁青的看着眼前的刘志平。
    “你说他敢威胁我？”
    本来刚开完会心情就不是很好的马总，刚一回办公室，就看见刚出差回来的刘志平。
    本以为刘志平能给他带来什么好消息的马总，居然听到了刘志平描述的张秦川带他去看‘死士’那一幕。
    一想到这种东西，马总看似愤怒，心中其实还有点畏惧。
    以他现在的身家，其他的他都不怕，就怕意外和疾病。
    疾病还有办法治疗，但意外
    “马总，他没有说威胁这类的话，这是我把我看到的说出来了而已，他只是带我看了看，其他的什么话都没说。”
    刘志平还是有点操守的，他不会在马总面前乱说张秦川的什么坏话，他只是把他这一次过去跟张秦川聊了什么，说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再给马总复述一遍，至于马总怎么看，那就不说了。
    张秦川这人，玩的就跟阅兵的时候，展示大杀器似的，人家敢带着他去那个木材厂看，敢给他介绍，这就是对方的底气。
    至于明面上的威胁话，这就太下乘了，张秦川不会做，刘志平懂他的意思，但有些事，人家只要没明着说，那就看他们这边怎么想了。
    只要不说出来，那大家就还没撕破脸，还有回转的余地
    马总取下眼镜，揉了揉睛明穴，有些头疼。
    这个张秦川他就是想让对方帮他拓展一下q币的使用渠道，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朝着他预料不到的方向发展。
    第一次拒绝这可以原谅。
    但他派刘志平过去跟他商量，这是商量！
    虽然有拿着投资不给以要挟对方的样子，但在马总看来这就是商量。
    但对方这才表现的不仅坚决，还很愤怒，就跟炮仗似的。
    这就
    让他既生气又无奈。
    就因为一点小事，就可以把合作这么久的项目推翻。
    现在又是拿出了这种东西放在明面上。
    这在马总看来，张秦川这种人根本不是生意人！
    哪有人做生意，动不动就以这种打生打死的手段威胁的？
    大家在商场上玩，张秦川却直接玩线下。
    这他妈咋玩？
    马总都不知道张秦川的底线在哪里，反正现在就因为这一件在他看来很不起眼的小事，双方闹成这个样子
    看了眼眼前的刘志平，马总有些心累道：“其他的呢？他是不是要跟阿狸那边合作了？”
    “那倒没有我们都没聊到这种地步，我只是告诉他，如果我们双方分手，我们会怎么对付他，后面的就聊不下去了。”
    马总捏着眉心，张秦川现在最精明的地方在于，他没把这件事搞得满城风雨，这件事目前只有双方极个别管理层知道。
    外界不知道，他那边明确表达了不想跟企鹅继续合作，要分手。
    但实际上，除了约见了马老师之外，就没其他的反应了。
    这就让企鹅这边不好做了。
    如果企鹅这边先出手，那外界不了解内情的人该怎么看？
    突然朝队友插刀这种事，名声可不是那么好啊。
    如果不出手，等着张秦川先出手，那企鹅就得一直被动。
    眼下，谈又没进展，动他想让张秦川先动，但对方又给他们玩冷暴力，人家就是不动，这就让马总很头疼
    想到这儿，马总咬咬牙，看着刘志平道：“既然他这样，咱们不能继续等了，公司最近事情很多，你这边出个计划，他不是想要收购版权扩大片库嘛？”
    “是！”
    刘志平点点头。
    “他不是想要钱吗？！”
    “是。”
    “我记得当初规定的双方义务，他们负责运营，咱们这边负责技术支持和资金支持，那你们现在不把钱给他，越过他，你们去找影视公司聊。”
    虽然不懂娱乐圈，但只要钱到了张秦川手里，他再去买版权，那版权什么价格，这里面有没有猫腻，这些东西可就由不得企鹅了。
    马总现在的意思是，既然你想要钱买版权，那好我直接派人去买，不让你张秦川见得到钱，版权我给你了，看你捞不到好处怎么办。
    他就不信了，要是企鹅直接越过他们跟其他影视公司接触，张秦川能不急？
    刘志平眼睛一亮，这一招虽然有点恶心人，但一想到张秦川那脾气，好像还真对他的胃口。
    恶心人，但事态发展的有限度。
    虽然马总嘴上没明说，但他这个新指示，那就是在商言商了。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人，另外，马总这个工资”
    说完了出差的事儿，刘志平拿出手上的文件问道
    人到中年，财务自由，公司的产品用户数亿，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坐在奔驰车里的老周现在就在体验这样的生活。
    虽然祖籍是北湖省的，但老周生于中州省，从小也是在那边长大的。
    他这一路走来，从小就表现出了过人的天分。
    在刚开放那些年，别人还挣着几十块工资的年代，他就家产几十万了。
    虽然创业以来也受过一些挫折，但总体来说，老周这半辈子，大部分时间都挺顺的。
    直到几个月前，他终于遇到了互联网界最大的对手
    感受到坐下的汽车停下。
    老周看了眼窗外，对着驾驶位的司机道：“到地方了？”
    “周总，张总约的就是这个地方。”
    老周看了眼外面除了服务员外，没有张秦川的身影，除了失望之外，内心还微微有些不爽。
    在他看来，既然张秦川约他见面，他现在也赴约了，就不能出来接接他？
    这就是对方的待客之道？
    他知道对方是个明星，在国内是知名导演，但导演才能挣几个钱？
    “哈哈，周总，先自我介绍一下，今天呢你别把我当成导演，我今天约你过来，想跟你谈谈商业上的事儿。”
    感受到张秦川的大手抓着自己的手狠狠摇了摇，老周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张秦川。
    “商业上的事儿？难道张导拍戏用得上杀毒软件了？”
    这本是他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张秦川眼睛一亮，点头道。
    “周总你可以啊，咱们英雄所见略同啊，就是用上你那个杀毒软件了，来咱们进去聊。”
    张秦川手一引，示意老周进屋
    这是一家茶室，私密性极高，比较适合商务会谈之类的。
    张秦川给老周倒了杯茶，两人举杯示意，饮了口茶，张秦川这才说出来意
    “你是雷俊那个公司的股东之一？”
    老周听完张秦川的话眨眨眼，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他对雷俊了解的很深，但对大米公司的股东，只听说有三个人，其中有王船夫，至于张秦川他都想象不到，张秦川一个拍影视剧的，怎么混到他们互联网圈子了。
    现在的导演都这么野吗？
    又听张秦川说了说他关于手机内置杀毒软件的想法。
    老周眼睛一亮，虽然对方的手机品牌是雷俊的，这一点让他有些不爽，但能让公司的产品扩大用户，再加上是张秦川找他来谈的，这让他没办法拒绝。
    “张总这个内置，你们准备怎么收费？”
    既然有意向，老周也不作假，直接问对方想要多少钱。
    “咱们不谈钱，钱的事让下面的人去聊，我来之前雷俊还说你不好相处，如今一看雷俊看人也不准嘛，老周，我最喜欢跟办事利索的人交往。”
    张秦川瞬间就把雷俊卖了，以老周跟雷俊现在的关系，他也不担心老周把这话说给雷俊听。
    “不谈钱？”
    看着张秦川一副只当中间人的样子，老周眯着眼又看了眼张秦川
    张秦川掏出手机，还是一副外行的样子。
    “老周，聊完了正事，咱俩聊点其他的，你说这杀毒软件，它要是想杀毒，我以前在电脑上用的时候，看上面显示的都是什么全盘扫描什么的，我也不懂这些东西，你是内行，你说这东西，要是扫描我设备的时候，那我影片里存的那些电影啊什么的，这些隐私有事没？”
    “！！！”
    张秦川这话，猛地问出来，而且还是当着老周这个专业做杀毒软件的人来问，那听上去可就不那么友好了。
    老周刚想发作，但细想想，张秦川身为导演，他手里还有个制片厂，对方是不是在担心他们拍摄的素材，在影视剧还没正式上映之前的曝光和盗版问题？
    想到这儿，老周摸了摸嘴巴，一副给外行小白科普的样子解释道：“张总，有些东西呢，你也不用太担心，数据这种东西”
    “哦，你的意思是，软件知道，但不用担心暴露？”
    “嗯我们就是专业做这个的，要是这点职业道德都没，我们怎么还能有那么多用户？”
    老周顺着张秦川的话点点头，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他刚刚突然想到了最近遇上的这个竞争对手。
    他讲职业道德，但这个对手如果不讲职业道德呢？
    不管怎么样，能不能以此为切入点，打击对方一下？

 第435章 ：血轮眼，启动！

    在互联网这个行业，其他公司之间或许还有正常的竞争，但竞争的一方如果换成企鹅，那就不叫竞争了。
    成功早的，在某个领域站到一个时期的顶点的，特别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这样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自负。
    就像老周一样。
    390杀毒软件是他手上用户量最大，占据市场份额最多的拳头产品，虽然软件本身免费，但这里面的商业价值极大。
    他早就筹备赴美上市了，做他们这一行的，都绕不开这个流程。
    但眼下就在这种当口，企鹅那边突然也要做杀毒软件了。
    这就相当于给正开心的老周，兜头泼了盆凉水。
    从头凉到脚。
    哪怕是市面上那个企鹅医生目前在他看来还是个功能不完善的半成品，在390面前也不是一合之敌。
    但它们的背后是企鹅！
    背景一换，由不得老周不重视。
    虽然第一次交锋，390干净利落的把对方按下去了，但老周不觉得这事会这么容易被解决。
    现在这个时候，就好像去年华艺临上市之前，张秦川在老王面前玩的那一套一样。
    你快要上市赚大钱了，我正好跳出来挡道，顺便不让你好过。
    只不过老周跟华艺的老王不一样。
    老王那是只会管理、疏通外围关系、人脉。
    他在面对张秦川的时候，最终选择了服软。
    而他老周，在杀毒软件这一领域，都深耕多少年了？
    这岂是企鹅说赶超就能赶超的？
    他能给企鹅那边服软？
    这个软他要是服了，那他连带着整个390就没了！
    他现在不仅不能服软，还要把这个竞争对手彻底压倒，还得压得漂漂亮亮的，从而使国内市场，390的数据更好看，这才能不给他的上市之路添麻烦。
    而刚刚张秦川的一句问话，瞬间扩张了老周的思路。
    这样一来，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张秦川看上去顺眼多了
    想到这儿，老周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敲了敲桌子。
    “张总，你那边不是有个视频网站是跟企鹅合作的吗？你这次做手机上的杀毒软件，不管是手机公司这边，还是你自己的人脉关系，你不觉得你找企鹅更合适？为什么要舍近求远，选择我？”
    在商言商说完了，现在的老周转头关心台面下的事情了。
    不管是大米公司雷俊跟他之间的关系，还是企鹅跟他的关系，老周觉得，张秦川不找企鹅反而来找他，这里面就没点什么更深的东西？
    对于一个做了十来年杀毒软件的人来说，把一切危险都揪出来解决掉，已经成为老周的本能了
    张秦川听到这话，皱皱眉，没急着回答，先拿起烟给老周散了一根，点上烟抽了一口，酝酿一下情绪，这才一脸‘愁容’道：“我刚刚都跟你说了，电脑啊、手机啊这些高科技，我都不太懂，也没研究过，那视频网站都是互联网的东西，我都是交给下面的人忙活，我们跟企鹅的合作模式，你知不知道？”
    老周点点头，这都多少年了，这个他有所耳闻，不就是一方出钱一方出力，大家合作互补嘛
    张秦川双手一摊。
    “本来合作的好好的今年这不是其他友商都开始竞争片库数量了嘛我寻思着找马总申请点资金，我们虽然市场份额占得不少，但友商都有动作了，我们能原地干看着啥也不干嘛？我干看着友商可不会等我。”
    “没想到哇没想到这一要钱，坏了”
    张秦川说到这儿，算是表明了他跟企鹅那边多少是有点问题的，至于具体是什么问题，他不想说，这东西不能说的太清楚。
    毕竟跟老周是刚认识的，交浅言深不好，让他知道他张秦川跟小马哥那边有点间隙就够了，证明张秦川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其他的自己猜去吧
    老周摸摸下巴，又抬了抬眼镜框，张秦川这个话他一说完，老周直接就信了！
    这太符合企鹅的作风了，喜欢趁火打劫！
    机会找的很准。
    只不过挑在这种时候下手，还是对一个合作了这么多年的合作伙伴下手，老周下意识撇撇嘴，不管企鹅资产再多，但在国内互联网界，大部分人都鄙视、甚至是讨厌他们。
    就因为这种只认钱，不谈感情的行事作风。
    太恶心人了！
    “怪不得你来找我，你是不是听说最近企鹅也出了杀毒软件，才想起来我的？”
    老周咧着嘴，下意识又问了一句。
    “呃？他们也出杀毒软件了？”
    张秦川眼睛一瞪，像是刚刚听说这条消息似的。
    “我不知道啊，我都给你说过了，我不懂这玩意儿，也不关注，我这段时间在东北准备拍新戏呢，哪有时间管其他事儿？”
    老周就是再精明，但现在坐在他对面的是影视行业的名导！
    哪怕张秦川不是演员出身，但拍了这么多年戏了，一些基础的演技，他还是能做到信手拈来的，比如说他最擅长的情绪伪装，起码
    老周就没看出来什么不对的地方。
    排除了所有威胁，老周对张秦川进一步放下了戒心，转而问起了娱乐圈的事儿。
    两人就某某明星一夜啥价位，某某又是啥价位，颇为八卦的聊了聊。
    老周听到他不懂的领域，那只能是张秦川说啥他听啥了，听啥都稀奇，毕竟从张秦川嘴里说出来的事，起码在他看来，保真！
    “我给你说老周，你要是中意哪个，你给我联系，我派人跟你牵线搭桥，别说国内这些了，华日韩，还有周边的这些新马泰之类的地方，只要你想”
    “！！！”
    老周本就有些猥琐的表情，在听到张秦川这句话后，明显眼睛一亮，表情变得更猥琐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改天我好好看看再告诉你。”
    老周一点都不跟张秦川客套，男人嘛四十来岁，正是好奇心、玩心最重的时候，而且这个时候，他的经济情况还能支撑起他想玩的东西。
    别说几十万一晚了，碰上真喜欢的，几百万也不是不行，大不了当次金主，给她投资一部戏，这难道还不能一亲芳泽？！
    “我等着你给我打电话，你这边也赶紧点，我们那个手机没几个月就要上市了，你赶紧做好软件，不是还得封装备货嘛？”
    “呦，你不是说你不懂嘛？你这话可不像是不懂的样子啊。”
    “啧我总不能一点也不懂吧？来之前才看过资料。”
    张秦川按灭烟头，看了眼已经喝了一大半的茶水，今天跟老周谈的比较顺利，毕竟他跟老周没矛盾，就是好好谈商业合作的。
    如今事儿也谈完了，下一步就该撤了，至于老周这边
    只要搭上线，后面的慢慢来呗。
    “走吧，既然都谈的差不多了，也不耽误你时间，我等会儿给公司打个电话，让他们明天派个团队，去你们公司签合同。”
    “行。”
    老周点点头，站起身，答应的非常干脆。
    此时，他脑子又已经跑到怎么应对企鹅那边了
    4月1日，早上九点，刚到公司楼下，老周扭了扭脖子，这几天他追剧追的有点晚，今天精神稍微有点萎靡。
    本来像他这样的，真没精神，也可以不来公司，但想想这毕竟是月初第一天，不来不太好，老周强打起精神上了电梯
    公司的办公区，今天闹哄哄的，以往就算有点动静，大家基本上聊的都是工作，不像今天这样。
    随着老周的身影出现在前台，一个中年男子一路小跑的来到老周身旁，低声道：“老大，不好了！”
    “咋咋呼呼的，大早上就不好了，哪不好了？！”
    听到这话，老周下意识皱皱眉。
    “呃发生了一个意外，我觉得您亲自看一眼，您就明白了。”
    中年人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说，只能伸手一引，指了指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工位
    老周看了眼这位中年人一眼，冷哼一声道：“一惊一乍的，去我办公室再说。”
    他怎么可能耽误员工工作，而占用人家员工的电脑呢？
    啥事不能去办公室说？
    启动电脑，中年人在一个软件上操作了一下，点击了更新。
    短短五分钟，软件更新好了，电脑桌面上出现了一个蓝色的新图标——企鹅电脑管家。
    390这边的软件叫安全卫士，对方叫电脑管家。
    猛一听，光名字上就被对方压了一头，字面意思他这边是只管病毒，人家是能管整个电脑
    看着这个新图标，老周歪头看了眼旁边的中年人道：“这是啥？”
    “咱们友商今天刚刚更新的新版本，他们推出了一个新的产品，把以前的企鹅医生给合并了。”
    说到这儿，眼看周总还是没啥反应，中年人伸手示意自家老大打开这个软件先看看
    老周双击鼠标，点击在电脑桌面上的那个电脑管家图标上。
    一个占据七八寸大小的窗口界面直接出现在电脑显示屏最中间。
    整体为蓝色，上面的内容和布局
    老周看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又扶了扶眼镜，往前伸着脖子。
    足足花了五六分钟，老周才看完友商这次推出的新软件。
    这他妈
    不就是照抄他们390的东西吗？
    狗日的，连界面布局都抄，是不是以为把绿色改成蓝色，其他就万事大吉了？
    虽然老周知道，企鹅那边敢这么干，肯定都把相关的风险规避掉了。
    但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多年的劳动成果，如今被人一朝直接全盘拿走‘借鉴’，这种滋味
    就跟娶了个双胞胎媳妇似的。
    某一天突然看到自己媳妇跟另一个男的手牵手，你侬我侬的在大街上压马路。
    刚升起满腔怒火走进这对狗男女，才发现这个媳妇不是自己媳妇，而是自己小姨子。
    虽然不是自己媳妇心中的气没有那么多。
    但小姨子跟自己媳妇是双胞胎，长得基本一样。
    看见小姨子跟在那个狗男人身边，就是会很不爽！
    但他不爽，还拿小姨子和那个男的没什么办法。
    这就是老周在体验完这款电脑管家之后的心情。
    想日狗，又觉得恶心
    “啪！”
    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老周连家乡话都蹦出来了。
    “我靠嫩姨！”
    上次还只是一个简单的扫描盗号木马之类的单一功能杀毒软件，没想到这才多久，一个多月？
    对方不仅复制了390的套路，甚至还像模像样的把自身功能完善了。
    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建立的东西，如今可能唯一还有优势的地方，除了病毒库数量，只剩下用户量了。
    但企鹅那边，人家用户也不少啊？！
    眼下他们自己出了杀毒软件，用户如果二选一在390和企鹅之间，绝对有一大部分人选企鹅
    看了电脑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四月一号，愚人节。
    老周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眼还在他身旁站着的中年人道：“这是不是对方的愚人节玩笑？”
    “”
    中年人眼皮一抽，眼神直接看向地面，他不太想回答老板问的这个问题
    “呼~”
    老周按了按太阳穴，脑仁疼。
    对方这还是刚刚发布上线的软件，如果不第一时间拿出对策，只要给他们一点点发展的时间，下一步会发展到什么样？！
    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应对这一次的危机？
    想到这儿，老周突然想到了前些天跟张秦川见面时，张秦川说的那些话。
    隐私！
    盯着电脑上这个蓝色的软件，老周眯着眼。
    他现在还有先发优势，毕竟那么多电脑上装的有390杀毒软件呢。
    能不能先让390扫一遍毒，把对方的逻辑摆明？摆到用户脸上？
    比如390杀毒软件这边，想要杀毒，肯定是一个文件一个文件的扫过去，不放过一个角落。
    但只要扫描了用户的文件，那就相当于用户在电脑上的东西，对他们不设防。
    他们看不看不重要，重要的是，用户电脑里的东西已经被程序看过了。
    区别只是大家隔得远，他们也没那个功夫去一个个翻看用户电脑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存了多少小电影。
    这是最基本的逻辑问题。
    但如果企鹅那边也是按这样的逻辑来，那双标一点，就可以把他们的行为定性为窥视用户隐私，甚至还会泄露用户隐私。
    我自己不泄露，我也不对外宣传，但碰到友商
    管你泄露不泄露，我先来点危言耸听的。

 第436章 ：开干

    随着经济环境的好转，各行各业都在发展。
    特别是08年之后，更是呈跳跃式发展。
    很多人可能忙了一段时间，没过多关注外界的新闻，等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再转头一看，突然发现周围陌生，甚至整个世界都陌生了。
    比如城市里，有的城市天天修路，今天这里被铁皮围起来开始新工程了，明天那里又被铁皮围起来了开始新工程了。
    到处都在建设，到处都在发展。
    而互联网作为这些年的新兴行业，发展比实体行业更为迅速。
    09年阿狸的马老师就正式开始了双十一购物节。
    在这种大环境下，09年年中，一个不算新，但后续发展势头很猛的事务也正式上线了
    之所以说这个事务不算新，是因为很多互联网公司都搞过跟这个事务类似的产品，但根据各个公司的竞争关系或者其他原因，一直都没有形成现象级的产品。
    比如企鹅的qq空间。
    这玩意儿本质上就是一个展示个人的空间，可以发短文、图片记录生活等等。
    但碍于空间的传播方式，一直都比较封闭。
    正常情况下，需要用户之间互相有好友，才能看到对方的qq空间。
    而qq空间本身还能设置权限，有些人更是设置了什么需要密码访问，或者干脆就不对陌生人开发等等。
    以至于空间这玩意虽然早就有了，但随着微薄（不是错别字啊，规避）的上线，虽然他们这款产品大致模式跟空间很相似，只不过换了种传播方式，产品就大获成功。
    而自从迈入了2010年，今年的微薄势头就更猛了。
    截止到四月份，微博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累计收获了两千万的用户，眼下随着用户的增加，整体用户增长指数，更是翻倍的涨，趋势很好，根据他们公司的预测，今年年底之前，用户数量最少能突破五千万！
    两千万用户代表着什么？
    根据平台的不同，意义也不一样。
    企鹅用户数亿，但这些用户用企鹅的时候，大部分都是跟朋友聊天，或者办公发信息的。
    不是每个企鹅用户都玩qq空间的，但每个微薄用户，都在微薄上看各类的文章、图片、新闻！
    随着微薄的壮大，转过来又给各行各业，特别是娱乐圈带来了相当大的助力。
    比如以前的娱乐圈，电影或者电视剧在即将上映之前，除了线下的宣传外，其他的诸如纸媒、采访等等。
    但这些宣传中，重心还是在采访，不管是当时的娱乐报纸，还是各个网站的门户网，娱乐圈的新闻点击率，往往都比一些时政新闻，点击率要高的多。
    东方厂以前就喜欢在网络上宣传。
    当时更是让人跟备受舆论压力的陈导玩了个双簧，大家最后都有收获。
    但说到底，门户网站这一类的网上宣传，版面有限，资源有限，不是哪个公司都能玩的来的。
    比如其他影视公司，他们就做不到当初东方厂电影上映的时候，企鹅为他们单独给每个qq用户发送弹窗广告的程度
    以前这些手段都是大公司才能玩的，小公司玩不来，但现在在微薄上就行了！
    随着微薄用户的增加，一小批脑子活络的人率先进场。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各类的测评博主，就是在这个时候形成的。
    而这里面，最为受关注的，就是一些跟娱乐圈相关的博主发布的信息。
    比如某某明星的绯闻啊、日常爆料之类的。
    还有一些影评人也因此受益
    以前的影评人，做的大了能跟报社合作，写一篇影评，收一些钱。
    但这个钱因为被报社过了一手，经过层层克扣，到影评人手里的钱，已经不算多了。
    这也就导致了很多中下层，赚不了那么多钱的影评人转战微薄，直接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有一些在微薄上展露名气的影评人，现在会收到影视公司或者明星工作室的直接报价
    曾经跟着兄弟一起，采访过张秦川的知名影评人老周就是这样的。
    他是第一批就入驻微薄的，伴随着他专业的点评和犀利的用词，着实吸引了一大批影视爱好者的关注，目前在微薄上，目前算是圈子里二线靠上的‘知名影评人’，十来万粉丝呢！
    四月五号清明节，星期一。
    老周是影评人，也不用上班，大早上刚烧完纸祭奠完先人，回到家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老周走到书房，打开电脑
    经过几年的努力，老周现在的房子也换了套新的，不复以前他那间破旧的小书房了。
    将近二十平的书房内，正对着他办公桌的墙上，挂着一片投影幕布，旁边靠门的这一侧墙前，放着一排置物架。
    置物架上密密麻麻放着的全是各类影视剧的光碟，非常符合他的职业。
    另一侧的墙边放着一套矮柜子没挡着窗户，柜子里放一些杂物和茶叶什么的。
    办公桌这一侧，两个电脑显示器，两台电脑。
    一台是他储存资料用的，另一台是日常办公的时候使用。
    这年头电脑的性能还不是特别强，他平时想评价一些国外的电影，如果市面上还没有该片的光碟，就需要在网上下载，而电脑在下载东西的时候，cpu有时候会占用率很高，以至于电脑很卡，所以不得不分成两台电脑。
    当然了，分成两台电脑也有助于安全，万一一台电脑中毒了，还有另一台可以用
    随着电脑开机，往日不到一分钟就能开机的电脑，今天开机的时间异常的慢。
    老周一根烟都快抽完了，电脑终于进入桌面，伴随着经典的盗版windows声音，还有右下角那怎么也关不掉的弹窗，老周按灭烟头，晃了晃鼠标。
    有些奇怪的看着卡卡的电脑，老周下意识准备点开杀毒软件清理一下电脑。
    这时他才注意到桌面右下角新出现了一个新的蓝色的图标。
    企鹅电脑管家？
    扶了扶眼镜，老周下意识点开这个软件。
    看着那熟悉的界面，他还以为这是390更新了呢。
    但右下角还有另个绿色的图标是怎么回事？
    老周又点开另一个绿色的图标。
    熟悉的390界面也蹦了出来，看着两个有些相似的图标，老周眨眨眼有点懵。
    下意识用390安全卫士先全盘扫描。
    以前电脑卡的时候，他都是这样操作，清清垃圾，一般没啥大问题。
    但今天
    看着安全卫士界面上那个进度标转啊转的，老周有点烦闷的又点上一根烟。
    他还等着写东西呢，这眼看开机到现在都快十分钟了，啥都还没干呢，太耽误事了
    随着安全卫士终于扫描完全盘，老周看着眼前那几个大大的红色叹号，下意识点开了提醒。
    然后新蹦出来的界面，让老周更懵了。
    390居然提示他电脑管家侵犯了他的隐私，需要他打开390隐私保护器进一步保护隐私不被窥视。
    作为一个影评人，他的办公电脑里不仅有各种素材，甚至还有他跟其他影视公司商务部门联络的聊天记录。
    这种隐私要是被窥视了，那还得了？
    老周想都没想，赶紧点击自动安装390的隐私保护器。
    又是几分钟过去了，隐私保护器安装完，又是长时间的扫描。
    终于
    一张扫描报告崩了出来。
    看着这次的扫描报告，老周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工具将监督并记录其他软件对您电脑隐私文件的‘窥视’。
    下面根据到底是哪个软件窥视了他的隐私，还有详细的列表，不仅有列表，还有该软件的具体操作标红。
    最底下更是还有三个很骚的选项。
    1.赶快告诉我的朋友。
    2.把检测结果保存成图片。
    3.阻止隐私文件被窥视。
    看着这三个选项，特别是这个涉嫌窥视他隐私的罪魁祸首，老周整个人都懵了！
    谁能想到天天都得用到的聊天软件居然背刺他！
    还想窥视他的隐私！
    关键是他还不能不用！
    “这他妈的！幸亏有390安全卫生。”
    老周暗骂一声，先选了第三个选项，想想又觉得气不过，又选了第二个保存图片的选项，登上qq，把图片发在他的粉丝群里
    短短几天，根据企鹅的出招，390这边迅速拿出了应对方案。
    而且这次更是连遮掩都不遮掩了，属于直接刺刀见红了。
    而张秦川也收到了下面的人报告的消息
    长安机场。
    正在候机的张秦川看着手里的报告，嘴角微微一勾。
    他现在正愁着不知道该往剧本里加什么私货呢，没想到老周这人有事是真上啊！
    他只知道他们和企鹅这段时间有点摩擦，没想到这才几天，冲突就升级了。
    现在有了老周，那张秦川就不急着上了。
    在国内，有些事他不喜欢硬刚，毕竟企鹅比东方厂体量大，为了这点事，先给小马哥对上，多少有些不值得。
    如今有老周这个肉盾顶在最前面，张秦川这边的压力就小多了。
    看着手上的文件，张秦川突然有了主意。
    就像他这部电影的剧情一样，一个退役杀手隐居在偏远的地方，被黑帮老大的儿子看上了他的老爷车。
    其他的先不说，如果一个杀手要隐居，要做好什么防护？
    首先要切断他以前的工作关系吧？
    不管是客户还是公司，这都不能再联系了。
    那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最有效的切断呢？
    在张秦川看来，换个国家生活，肯定是最彻底的，同时，还得换个手机号。
    国家换了、手机号换了，那主角是美利坚人，他想换国家，哪里是最近的选择？
    当然是加拿大了！
    而张秦川这次选择的拍摄地，就在伯力，从地理环境上来说，模拟一下人烟稀少的加拿大郊区，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杀手都住在加拿大了，换成加拿大的手机号，再用用国外的手机软件这就很合理了。
    至于他用什么当然用qq了！
    不用qq他怎么泄露隐私，怎么被黑帮老大派来的杀手找到？
    这样一来，逻辑就很合理了，一点毛病都没有。
    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嘛，作为国内的顶尖导演，身为导演协会的会长，紧跟时事热点，这也能起到一定的代表作用。
    反正一切都跟他张秦川无关，都是390和企鹅的事儿。
    只不过，唯一需要主意的事，这种东西不能搞得太明显。
    张秦川摸着下巴，掏出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企鹅图标。
    黑色的企鹅，围着个红色的围脖。
    这个形象在国内基本上人尽皆知，如果他把企鹅的这个底色缓一缓，换成黑色的企鹅肚皮，白色的企鹅身体，不带围脖行不行？
    到时候再改个名字，就叫oo。
    反正跟企鹅只相似，但有区别。
    “厂长，该咱们登机了。”
    张秦川想着想着，嘴角都勾起来了，突然一声招呼打断了他的思考。
    抬头看了眼来人，张秦川点点头，收起文件站起身
    “呼呼呼”
    黄小明此时躺在地上，嘴里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胳膊上、腿上，到处都是泥。
    此时他正穿着一身短裤短袖，脑袋上还带着个大大的防护装备，双手裹着拳套，瘫在地上，一脸痛苦
    前几天，终于结束了一项课程的黄小明，终于被小文带着换了地方，不用住在海边的那个小房子里了。
    而且，这次他居然见到了一个熟人——宁昊！
    刚见到宁昊的时候，黄小明都快哭了。
    这异国他乡的，他这些天只能找小文聊天，其他时间报纸他看不懂，电视他也看不懂，整天还得提心吊胆的上课，这日子
    直到遇到了宁昊。
    哪怕俩人不是老乡，但出了国，只要都是华国的，那大家都是自己人。
    本以为宁昊这边还能轻松点，但
    “干啥呢？躺半天了，去不去医院？”
    宁昊背着手，走到躺在地上的黄小明身边，伸脚在他胸口的护具上轻轻踢了一下
    黄小明斜着眼，只能看到宁昊的膝盖。
    “我起不来了，再让我歇会儿。”
    他现在感觉浑身疼，虽然身上有护具，但这些护具只能护住他的头，还有前胸和后背，其他地方就护不住了。
    站在宁昊身后的，还有几个染着黄毛的韩国人。
    其中一个手上也带着拳套，此时正一边擦汗，一边拿着矿泉水瓶往嘴里灌水。
    就是这个韩国人，刚刚跟黄小明来了场友谊赛，双方打的
    反正以两人现在的站位来看，一个站着一个躺在地上，算是不相上下吧。

 第437章 ：刚进片场，人就...

    “你可是要演杀手的啊，这才哪到哪啊，这就起不来了？杀手！”
    宁昊才不管这些呢，反正只要没受伤，小文都说了，让他放开搞。
    这段时间宁昊也在韩国这边，他本来是负责拍摄这个帮派格斗节目的，这是元旦那会儿，公司里就定好的计划。
    虽然眼下公司跟企鹅那边有些间隙，这个节目就算拍完，都不知道能不能在企鹅视频播出，但
    根据张秦川的话来说，先拍出来再说，大不了到时候放在别的平台播出嘛。
    张秦川亲自策划，东方厂精品制作的节目，还愁没有下家？
    开玩笑！
    宁昊在韩国这段时间，都快玩嗨了。
    本来他是不懂格斗的，但到了韩国，他接触的都是什么人？
    除了东方厂这次跟他一起过来的工作人员之外，韩国这边基本上全是各个帮派的人。
    这都是张秦川提前找好的关系。
    但宁昊不太了解这个，他看着这些韩国的帮派份子，对剧组和和气气的，还以为韩国的帮派就这样呢。
    跟他想象中的差距甚大。
    整天都是，白天拍摄，晚上卡拉ok唱歌喝酒，顺便最后再找个小明星。
    他甚至都不想回去了，太爽了，关键是大部分花费还报销。
    这日子~
    直到小文联系他，给他派了个活儿，送到剧组一个热身沙包。
    这个热身沙包的意思是，给黄小明练练胆，锻炼一下气质。
    而宁昊这边，每天都得拍摄几场格斗，其中这些各个帮派的派来参战的格斗选手不能浪费，比赛开始前，就让他们跟黄小明先练练。
    也不用拿出全部实力，热个身就行。
    这活儿对宁昊来说，很简单！
    对其他帮派过来参加格斗的选手来说，也是顺手的事儿，关键是黄小明还挺菜的，在他身上，很多选手都能在赛前找找自信，算是共赢吧，除了挨打的那个
    “哥，我给你叫哥行不行？”
    黄小明单手支着地，胸口发闷，腿上酸疼。
    对方不能用脚踹他、踢他，只能带着拳套跟他打。
    看似规则很多，但量变引起质变啊！
    他现在别说看见迎面而来的拳头眨眼了，黄小明甚至都觉得他自己神经已经麻木脱敏了。
    有时候看到对方的拳头朝他打来，他甚至都能判断出对方出拳的力量大概有多大了，然后
    选择性的躲避。
    要是对方出拳力量不大，他都懒得躲。
    太累了！
    躲也累！
    单说危机意识和气质这一块，那他现在算是很符合一个常年行走在黑暗中的杀手作风了，挨打不惊！
    就是这个过程太痛苦了，他感觉戏还没开拍，杀手还没演呢，他就快先不行了
    “行吧，等会儿让人给你做个马杀鸡，好好给你按按，晚上给你安排个洋妞，明天继续？”
    宁昊咂咂嘴，看不了黄小明挨打，他有点失落，但眼下黄小明确实累了，他也不会硬逼着他起来。
    毕竟，人家是演员，做事的讲分寸，差不多得了。
    “”
    “马杀鸡可以，后面的就算了。”
    黄小明一伸手，让宁昊拉着他的胳膊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脱掉身上的护具，又狠狠喘了口气。
    刚准备跟宁昊告别，远处开过来一辆车。
    看到这辆车，黄小明眼睛一亮，这是小文的车，他记得！
    从没有哪一刻，他这么想小文过！
    现在，他又觉得小文是亲人了！
    “文哥？你是来接我的？”
    车刚停稳，黄小明敲敲车窗，急切的问道。
    小文打开车门下车，先拍了拍黄小明的肩膀，又朝宁昊打了个招呼，散了几根烟，这才靠在车头上说道：“剧组那边出发了，刚刚厂长打电话过来，问了问你的情况，我说你最近，进步很大，你这边课也差不多了，剩下的要到进组再继续学，厂长让咱们回去，然后直飞俄国伯力，跟他们汇合。”
    “俄国？伯力？”
    黄小明没顾得上高兴，反而是对这次要去的地方有点好奇。
    “就是哈巴罗夫斯克，跟黑省那边隔江相望那个。”
    小文解释了一下。
    “哦去那里拍摄？！”
    说来惭愧，一直到现在，黄小明连剧本都没看过，只知道他演杀手，然后就被小文拐到韩国‘培训上课’来了。
    如今猛地听说要走了，黄小明甚至还有点不太舍得。
    看了眼旁边的宁昊，黄小明问道：“啥时候走？”
    “晚上啊，今天晚上三点半的船。”
    “行，耗子，刚刚你不是说邀请我马杀鸡还有洋妞嘛？我突然觉得我得学学外语，要不咱现在就去？”
    “去你大爷的，你刚刚不是不要洋妞嘛？”
    宁昊看着瞬间反悔的黄小明，撇了撇嘴，刚刚还在他面前装清高，现在倒是想学外语了？
    “哥你是我哥！我错了！”
    黄小明乐呵呵的拍了拍宁昊的胳膊。
    既然明天没训练了，那就不用保存体力了，那还怕啥？
    总不能临走了，还不让发泄发泄吧？
    人嘛不能脱离集体，不能脱离群众，不能搞特殊化，这还是小文教他的呢
    伯力郊外。
    伯力这个城市，算是俄国远东地区的第一大城，不管是基础建设，还是居民收入，在俄国都算是比较靠前的那一批，特别是居民收入，因为某些原因吧，这里从前些年开始，甚至比大多数俄国城市的居民收入都高。
    唯一不爽的地方，这边的物价不仅比俄国其他地方贵，比国内也贵。
    相比起哈城的物价，伯力这边的物价要比那边贵三倍以上，极个别东西还得更贵
    “厂长，这个您带上。”
    “嗯。”
    此时的张秦川处在伯力北边的郊区，一处大型的木材厂改装后的靶场里。
    接过旁边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坦克帽，张秦川一脸兴奋的看着眼前的大家伙。
    这是东方厂购买的第一辆坦克！
    老式的t54。
    别看这东西年龄大，已经早都退役了，但它能开动啊，连武器系统都没拆完，还能开炮呢。
    张秦川看见这东西的第一眼，就想上去开两炮过过瘾。
    哪个男人能顶的住这种诱惑？！
    三四个人扶着张秦川，把他推上坦克。
    看着炮塔上的入口，张秦川又看了看自己的体型
    这他妈的，远看坦克挺大的，但真想进去，特别是他这个体型，还真有点不太容易。
    坦克看起来大，但两侧还有两条履带占地方。
    再排除掉后面的发动机站位，真留给人乘坐的地方，其实不大，所以一般情况下，坦克兵都会选那种身材比较瘦小的人，大块头的不是没有，而是很少，毕竟
    坦克里那么小的空间，还得容纳下四个人，四个瘦子进去，都有点施展不开，如果其中一个或者几个都是壮汉，那就没法玩了
    深吸了一口气，先等驾驶员进去，装填手也进去，这个装填手是个退伍老兵，懂一点点中文。
    另外一个是翻译，剩下的那个，才到张秦川。
    看着坦克里逼仄的空间，张秦川浑身难受，但一想到等会儿就能开炮了，忍忍得了
    伴随着坦克一阵摇晃，空间里一股油味儿弥漫，坦克开动了。
    张秦川踩着着力点，趴在炮塔上的舱口边。
    “咱们带了几发炮弹？”
    “一共带了五发！”
    翻译窝在张秦川脚下的车厢里，扯着嗓子说了一声。
    “怎么这么少？老子买不起嘛？拐回去再拿三十发过过瘾。”
    “”
    翻译有些无语的拍了拍张秦川的腿。
    “厂长，都是训练弹，没伤害的，听个响得了，一开炮，震的耳朵都听不见了，这玩意就算是战场，都不一定能开几十发。”
    “”
    黄小明坐在车里，几天前他在韩国的时候，虽然天气还不是特别热，但运动的时候，已经可以穿短裤短袖了，外界温度也有十几度了。
    但自从下了飞机，来到伯力，这边温度才几度，目前算是刚开春，还得穿羽绒服呢。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以前黄小明没来过这边，但不管是在机场，还是在路上，外面随处可见的亚洲面孔，大部分
    看穿着和说话态度，应该还都是华国人。
    “咱们的人在这边这么多嘛？”
    虽然是边境地区，但人这么多，还是有点超出黄小明想象了。
    “据说这边常年都有好几万咱们的人吧，大部分都是做生意的。”
    小文朝身后指了指。
    “有些东西，你在哈城那边买好，买张机票把东西带过来，落地卖给这边的人，机票钱都赚回来了。”
    “这么夸张嘛？”
    黄小明眨眨眼，一脸惊愕。
    “这边的人有钱啊，他们本地人买完东西，再往他们其他的城市倒，一层接一层。”
    小文冲着黄小明眨眨眼
    从市区出来没多远，大概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吧，就离他们的目的地不远了。
    “文哥，东方厂什么时候在这边还有摄影基地的？”
    黄小明现在跟小文混熟了，对有些东西好奇的时候，就直接问。
    东方厂在国内市里已经很强了，张秦川本身就在东北有自己的影视城，这一点黄小明知道。
    但这次他去韩国，听说在韩国，东方厂也有影视基地，好像是个什么医院，他没去过。
    如今来了俄国，东方厂在这边，居然还有个影视基地。
    这走到哪，影视基地开到哪，这就有点牛逼了
    “才建好不久，今年才搞好的，以前这里是个木材厂，后来附近的木材都砍完了，郊区也发展到这边了，木材厂就搬地方了，这边的厂房就空出来了，我们把这边的厂房收过来改一改，拍一些特定的题材还是可以的，主要是这边武器合法，厂长在这边搞了个靶场。”
    “武器合法？！”
    小文说了一大堆，黄小明就对最后一句话最感兴趣。
    意思是张导在这边搞了个军火库？！
    这比影视基地还牛逼啊！
    “对，找找关系，办个证就行。”
    具体怎么操作的，小文也不懂，反正据说是拿钱开路，一路绿灯。
    “对了等会儿你要是运气好，可能还会看见大家伙。”
    “大家伙？”
    黄小明眨眨眼。
    刚想问问什么大家伙，突然
    黄小明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闷响，轰隆一声，跟谁放了个大号的炮仗似的。
    透过车前窗玻璃，远处的道路尽头，一个厂门口隐约可见了
    “卧槽！过瘾！”
    张秦川哪怕是带着坦克帽和隔音耳罩，但随着开炮，整个人也是瞬间懵了一下。
    他是趴在跑踏上探出身子看开炮的，本身声音就比缩在车厢里听着要更响。
    伴随着炮声，躲都没办法躲，一阵呛人的烟雾扑面而来，顺着炮塔上的开口又弥漫进车厢里
    远远的，张秦川看见远处又开来一辆车，这个点好像是小文来了吧？
    想到这儿，张秦川赶紧伸腿提了提下面的翻译。
    “看见那辆车没？朝他们前面来一炮，吓吓他们！”
    “”
    翻译缩在车厢里，啥也看不见，但光听听张秦川的话，他就头皮发麻。
    啥叫对着过来的车开一炮？
    厂长这一出来，整个人都放飞自我了。
    但没法厂长的话，他得翻译！
    叽里呱啦一通翻译，翻译又拍了拍张秦川的腿，扯着嗓子说道。
    “厂长，这毛子说太危险了，不给瞄准！”
    “不是训练弹嘛？怎么不行了？你告诉他，老子加钱！不开就他妈滚蛋，让他选！”
    “哦！”
    终于进入厂区，隔着老远，黄小明就看见一辆坦克冒着浓烟朝这边开过来，看样子应该是速度开到最大了。
    此时他终于反应过来，小文说的大家伙是什么玩意儿了！
    一辆能开动的坦克！
    估计大概率也是东方厂的，这一下黄小明就来兴趣了，他也想坐一坐。
    “哎，文哥，你看是不是这玩意儿。”
    黄小明指着越来越近的坦克，拍了拍小文的肩膀，俩人都投过车窗看着前面的坦克，然后
    只见坦克微微调转炮塔，黑黝黝的炮口朝他们这边移动，最终好像是对准了他们这辆车。
    再然后，在黄小明目瞪口呆的表情中。
    “轰！”
    那辆坦克的炮口冒出了一阵浓烟。
    好像是对着他们开炮了。
    “卧槽！”
    看着这一幕，黄小明下意识拉车门，整个人都懵了。
    刚到俄国第一天，刚进片场，连导演都没见到呢，要先挨一炮？
    这一炮挨完，还能拍戏嘛？！

 第438章 ：你是哪的人？

    一声炮响，伴随着烟雾，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黄小明眨巴眨巴眼，看着那辆坦克缓缓朝他们这边开来，最终停在他们车前大概十来米的距离上，炮口指着这边。
    小文也回过神来，拍了拍黄小明道：“你看那坦克上是谁？下车吧！”
    黄小明眯着眼细看一下坦克炮塔上露出的那道身影，戴着个坦克帽，咦~这不是张导吗？！
    “明仔！”
    张秦川朝走过来的黄小明招招手，看着他面色如常，还满意的点点头。
    这次让小文带着这货去韩国练胆，看来效果还行。
    他这部电影，之所以选黄小明当主角，一是因为黄小明形象还行，比较符合他的要求。
    二是他是华艺的人，张秦川也想做做表面功夫，维护一下他这边现在跟华艺的关系，也不枉老王前一段时间对他的大力支持。
    三嘛还是因为那两千万，黄小明给的这两千万，直接顶张秦川这部电影将近一半的预算了。
    还没开拍，就回本一半，哪怕就是看在钱的份上，也得带上他
    张秦川以前对黄小明没太多的了解，他演的戏，张秦川看过，但都是快进着看。
    黄小明给他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形象还行，但演技不是没有，而是不太稳定。
    就像前两年他在《风声》里演的那个岛国军官，就有点意思。
    但再对比他其他戏里的演技，他的演技就有点时断时续的意思了。
    这在张秦川看来，就是演员跟角色匹配度的问题。
    打个比方说，要是硬要范八冰这样的去演什么农村妇女之类的角色，她不是不能演，但真让她演这种角色，就会显得不太匹配，不伦不类的，哪怕是可以借助化妆技术塑造角色，但她身上的气质也不符合。
    而黄小明差不多就算是这种类型的演员，他大概适合演一些比较有张力，但台词又不能太多的角色。
    就跟景田有点类似，但他比景田要强一点
    而张秦川这部电影，背景是在国外，黄小明演的这个杀手角色，也不是华国人，顶多算是个华裔。
    张秦川在这一点上会特意淡化一下，往美利坚那边靠。
    尽量不做出太鲜明的地域性
    双手一撑炮塔边缘，张秦川从里面爬出来，挥手示意不用小文扶，直接从坦克上跳下来。
    “张导！”
    黄小明赶紧上前两步，一个鞠躬，恭恭敬敬的跟张秦川打了个招呼。
    张秦川点点头，看了眼旁边的小文道：“辛苦了，刚刚他害怕了没？”
    “哈哈，大哥，你别说他了，我刚刚看见这玩意朝我们开炮，我都懵了。”
    小文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故意岔开话题。
    “行了，你们让他们把坦克开回去吧，小明，来陪我走走！”
    张秦川这才叫上黄小明，指了指旁边的场地，示意他陪自己走走。
    黄小明朝旁边的小文投过一个感激的目光，低声道：“文哥，谢了！”
    “哈哈，去吧！”
    小文朝他挥挥手，大家都相处半个多月了，起码还是有点感情的
    “知道我为什么让人带去韩国培训吗？”
    张秦川掏出烟点上，边走边问。
    黄小明故意落后一步，走在张秦川侧面。
    “文哥说张导您想让我练练胆儿，增加一下气质。”
    “嗯”
    张秦川又点点头，其他的不说，黄小明这货有个优点他倒是发现了，人家起码让干啥就干啥，不做作，这一点就很好，听话的人，到哪都能混。
    眼下，张秦川扫了眼黄小明的眼神，他眼神里没有怨恨，显得很坦然，不管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起码这个态度很好，让他很满意
    “我记得还没让你看剧本，你能在啥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么配合，不错！”
    张秦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夸了一句。
    这话就让黄小明有点受宠若惊了，在他看来，张秦川这么强势的人，应该是平时不苟言笑的，他能夸自己，那太不容易了，这让他一瞬间感觉，这段时间在韩国吃的苦，都值了！
    “咱们这部戏呢，大体你也知道，要往好莱坞发展，我当时写剧本的时候，就是按照标准的好莱坞模式来创作的。”
    张秦川像模像样的给黄小明分享他的创作历程。
    “一般情况下，咱们华国的电影，能走出国门的，给欧美一些观众留下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类型？”
    张秦川自问自答道：“不管是最早的李小龙、还是后来的陈龙、李老师这些人，都是功夫明星，经过我们市场部员工的调查，国外的观众，看咱们的电影，最喜欢的，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些动作电影，也就是功夫，至于其他那些出去凑数当花瓶的女演员，那没有什么参考意义。”
    黄小明点点头，这话话糙理不糙
    “针对这个现象，我要是拍一部纯粹的功夫片，我又不太乐意拍，不是拍不了，而是找不到方向，所以我想探索点新的东西，比如把枪战和功夫融合一下。”
    看着旁边的黄小明，张秦川点评道：“你演的那部《风声》我看了，狠、癫狂，这两种情绪你演的很好，而且当时你演的还是个岛国军官，再加上你以前的演绎经历，在军事这一块，你有点底子，这一点我不太担心，我当时定下用你后，主要考虑的就是气质这一块。”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总结过，一般情况下，小成本一点的好莱坞电影，都喜欢用三段式，他们那边都有固定模式了，就是那种开篇、复仇、复仇成功。”
    张秦川现在有没有钱？
    有！
    随着奉天那边把他手里的荷兰村项目收走，他这次勉强算是一波肥，手里的钱不仅能把这些年的贷款都还清，还能剩余不少。
    但有钱归有钱，拍戏也不能瞎糟蹋。
    他这部电影的预算是五千万左右，这里面还包含了一部分宣发费用。
    张秦川至今为止还没拍过投资上亿的‘商业大片’。
    不是没这个能力，而是没必要，他拍电影的理念是为了赚钱，而投资太大风险也大。
    本身就是优中选优，挑出来已经被验证过的电影复刻，这些年他都有经验了，优化这些成功电影里的亮点，淡化这些电影里的瑕疵，然后再尽量压低成本，这就有搞头了
    《疾速追杀》这部剧里不符合逻辑的地方太多太多了，瑕疵也有很多，要不然不可能全球总票房才一个多亿美元。
    但瑕不掩瑜的是，这部电影里亮点也有很多，最出彩的就是电影里的莫桑比克射击法，也就是近身射杀敌人那种暴力感和扑面而来的刺激感
    “你知不知道一种叫莫桑比克的射击法？”
    听到张秦川问这个问题，黄小明茫然的摇摇头。
    “这是一种这几年逐渐流行起来的叫法，被美利坚人先命名了，只不过我前两年也接触过这种东西，当时”
    张秦川挠了挠头道：“当时奥运会的时候，咱们这边请了一些法兰西教官，给咱们的安保单位培训，在非野外战场的情况下，巷战，特别是用手枪居多的情况下，我当时参观他们训练的时候，法兰西教官就教过这个，不过当时这种射击方法还不叫莫桑比克射击法。”
    “大概意思就是，在近距离的情况下，为了快速击倒、或者让敌人失去战斗力，射击的方式为先朝着敌人胸口开两枪，然后地上枪对着头再来一枪。”
    张秦川指了指黄小明的胸口道：“近距离的情况下，很多突然的时候，条件是不允许精确瞄准头部射击的，这种方式容错率太低，没有普适性。”
    “而人身上，只有胸口或者说上半身着弹面积最大，所以近距离接敌，凭感觉先快速对着敌人胸口来两枪，先保证能打击到敌人，等敌人停顿的空档，再打头，一枪毙敌。”
    黄小明点点头，有点明白张秦川说的这个莫桑比克射击法是什么概念了
    “不过这种方法，说起来简单，但对于个人的身体素质，枪法等等，也有很高的要求，没个三五个月，根本练不出来。”
    张秦川摇摇头，这就是他让黄小明去练胆儿而不是练枪的原因。
    三五个月时间太长了，他等不了，既然等不了，索性直接不练了，到时候靠剪辑吧，又不是不能拍。
    这东西就跟拍毛片似的。
    有的国产的，人家一镜到底，正片没多长时间。
    而岛国那边，一个多小时下来，看似时间很长，但中间停了多少次，剪辑不告诉你，谁知道？！
    反正看上去，人家岛国那边的片子，时间就是长，男的就是猛
    “那导演，我”
    黄小明刚想问为啥不让他去练枪，张秦川摆摆手道：“我请了个教官给你，让他这几天给你讲讲动作要领，等咱们拍的时候，你这边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拍，咱们全靠后期剪辑，取个巧。”
    张秦川抓着黄小明的衣领猛地一提。
    “近距离，你玩过匕首，这样”
    右手虚握，张秦川做出了一个握着匕首的动作，快速在黄小明脖子上比划了两下。
    “看见没？近距离直接动刀，我要的是那种呲呲捅几下的那种刺激感，这就是功夫的元素，你这边捅死一个，后面来人了，转身拿枪，啪啪，胸口来两枪，再照头来一枪。”
    黄小明被张秦川突然来的这么一下，吓了一跳。
    听着张秦川的描述点点头，明白张导想要什么感觉的戏了。
    “现实中，不管是瞄胸口还是瞄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有时候几米远都能打不准，但咱们电影里不讲究这个，该注意的细节要注意，其他的细节就不用那么在意了，你说我要是让你辛辛苦苦训练几个月，就为了训练个瞄准，这有意义吗？比划一下，意思到了就行。”
    “我那部《新世界》看过吧？”
    “看过！”
    黄小明点点头。
    “就是黑帮拿刀干架的感觉，你这次算是加强版，人设是不仅会玩刀，还会玩枪，退役杀手，你不是超人，但很能打，不过强的也有限，要让观众不明觉厉的同时又觉得不超过他们太多的认知。”
    “所以，有了这个限制，再结合你的形象，就对你的气质有一定要求了。”
    “比如说咱们。”
    张秦川指了指自己的脸。
    “在很多外国人看来，咱们都比较谦逊，属于那种不喜欢惹事的性格，直白点说就是攻击性不强。”
    “但我个人呢，我喜欢那种攻击性强的角色。”
    “这样一来，就跟很多外国人对咱们的刻板印象不太符合了，怎么办？”
    张秦川看了黄小明一眼，没等他回答，继续道：“只能加设定了，我先设定主角是个杀手，而且还是个退役杀手。”
    “这两点，杀手，本身就经常杀人，常年游走在风险中，而退役什么样的杀手退役？赚到钱了，想过安稳生活了，这从侧面证明了，你演的这个杀手，很强！”
    “只有这样的人设，才符合你这个角色的性格。”
    张秦川想了想《极速追杀》的开头，不管是车被抢了，还是狗被杀了，这玩意但凡换到国内，换到一个正常人身上，第一时间绝对是报警，而不是什么追杀。
    只有性格极端，攻击性极强的退役杀手，才能搞出来为了爱狗被杀，去追杀黑帮大佬儿子的事儿。
    这是基本逻辑，因为这部电影是华国和美利坚都上映，所以张秦川很注重这个。
    基本逻辑没问题，如果电影里偶尔有桥段稍微夸张点，也就情有可原了
    松开攥着黄小明衣领的手，张秦川总结道：“反正你就记住，你现在这个角色，就是那种二话不说就是干的狠人，但跟你以前演的那个岛国军官有区别，你记好你在韩国学习时候的感受，看谁的眼光，都得冷漠点，对啥都不在乎，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
    黄小明狠狠点头，明白了，都明白了，怪不得张秦川让人带他去培训呢，原来是这样。
    这种杀手的感觉，倒是让他感觉很稀奇，在他看来，这是个有感情、但没人性的杀手。
    他跟自己的狗有感情，但对于黑帮的那些人，却没人性。
    他能为了一条狗杀人，一直杀！

 第439章 ：小花

    剧组给黄小明安排的住处，就在木材厂里。
    这是东方厂的一贯传统，公司自带厨子，大家都住在一起，如今身在国外，城里的物价贵，宾馆房间什么的也不便宜，现在统一住在木材厂里，虽然生活条件上，可能没有城里宾馆里那么完善。
    但该有的东西都不缺，临时房间里空调开的很足，还有统一的洗澡房，全天候热水供应，食堂提供一天四顿饭，包括晚上的宵夜
    夹着剧本，黄小明刚跟着工作人员回到他的宿舍，稍微收拾了一番，抱着个洗脸盆，里面塞着毛巾洗漱用品之类的。
    如今跟导演沟通过了，他准备先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看看剧本
    哗哗哗
    这是木材厂以前的老浴室，一间间隔间，做隔间的木头已经有些包浆了，但还能凑合着用。
    每个隔间里都有一个淋浴，一进来淋浴房，热气扑面而来，厚厚的水蒸气铺满了淋浴室上空。
    听声音，此时的淋浴室内，应该还有其他人洗澡。
    黄小明抱着盆子，找了个没人用的隔间，拿出毛巾往身上一搭，拧开淋浴。
    哗哗的水声，伴随着热水流下
    刚挤了点洗发露，旁边不知道隔了几个的隔间内，传来一道歌声。
    “大姑娘大姑娘抓几把抓几把几把瓜子啊~”
    “？？？”
    黄小明听到这个小黄调猛地一愣。
    没等他反应过来，那边还在继续唱。
    “小伙子露出那个黑毛那个黑毛那个黑毛裤啊~”
    听着这道有点像二人转的小调，黄小明顶着一头泡沫，猛地推开隔间门，一眼就看到一个身上搭着毛巾刚洗完澡的人从隔间里走出来。
    对方也看见了黄小明，正唱着小调的嗓子猛地一卡，看着黄小明看他的表情，这位愣了愣，满脸堆笑道：“你也是剧组的？兄弟你好”
    “！！！”
    没看到人的时候，光听这个小调，黄小明还以为是什么油腻中年大叔呢，但没想到见到人之后，他更吃惊了。
    他知道剧组里有外国人，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刚洗完澡从隔间里走出来的，居然是个外国人。
    外国人就算了，但对方这一口流利的东北话是什么意思？
    割裂感太强了，以至于对方跟他打招呼的时候，黄小明都没反应过来该说什么
    “外国人啊，你你你哪的？中文挺流利啊。”
    黄小明有些尴尬的揉了揉头上的泡沫。
    “兄弟我东北的啊，华国人！”
    “？？？”
    看着眼前这人的长相，一脸标准的俄国长相，对方居然说自己是东北的？
    关键是这个口音，黄小明实在是无力吐槽。
    “兄弟，我叫董德升，外国名彼得罗夫，在这部戏里演那个黑老大，你是我咋瞅着你有点眼熟啊。”
    董德升越看黄小明越感觉眼熟。
    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道：“你是黄小明？！”
    “呃”
    看着对方伸过来的手，黄小明又看了眼自己沾满泡沫的手，尴尬的伸过去跟这货握了握手。
    “兄弟你先洗着，咱们等会儿等你洗完澡后再聊，你可得叫我啊，给我签个名！”
    董德升看出来黄小明脸上的尴尬，毫不在意的甩了甩手上的泡沫，端着盆出去了。
    看到这位终于出去了，黄小明又愣了愣，东方厂这个选角的水平
    怎么说呢连演外国人的演员，都得会说中文嘛？
    太专业了！
    这下，对戏更简单了，无障碍沟通
    七天后，河边搭建的平层别墅内。
    这种美式木质别墅，只考虑外观的话，买预制件直接搭建，只要平整好土地，搭建起来毫不费力气。
    黄小明穿着长款羽绒服，怀里搂着一个穿着小号棉服，冻得哆哆嗦嗦的半大黑白花色的细犬，此时就站在别墅门口。
    看着地上偶尔可见的坦克履带痕迹，他终于知道张导为啥要买个坦克了，这玩意不仅能用来玩，还能当压路机，一坦多用！
    “小明哥，准备好了，进来准备吧！”
    别墅门口有人朝黄小明招招手，示意他进来。
    听到这个人的声音，黄小明怀里那条狗激动的在他怀里一直跳，比黄小明还上心。
    它其实是不想出来透气的，外面太冷了，但张秦川告诉黄小明，让他一直抱着这条狗，跟它多接触，好好培养一下感情，所以黄小明这几天不管去哪都带着这条狗，就差睡觉的时候在一个被窝了。
    “走，小花，开拍了！”
    黄小明安抚了一下怀里挣扎的细犬
    “那边的窗帘拉上，我看看灯光。”
    张秦川拿着小喇叭，指挥着远处的工作人员把远处唯一一个没拉上窗帘的窗口，把窗帘拉上。
    等会儿就要拍杀手被抢车的戏了。
    他话音刚落，黄小明抱着狗已经进来了，四处打量了一眼，径直朝张秦川这边走来
    “导儿，用不用我先走一遍戏？”
    “走个毛啊，能一遍过就一遍过，咱这场戏还得用血浆，收拾起来太麻烦了，赶紧准备吧。”
    张秦川挥挥手，示意黄小明开始准备
    “道格森！准备好了没？人呢？”
    张秦川看了眼周围的演员，那个演黑老大儿子的演员没在房间里。
    “厂长，道格森刚刚去卫生间了。”
    工作人员一脸蛋疼的跟张秦川汇报了一声。
    剧组里本来也没几个黑人，就这一个一到开拍就拉胯，不是屎就是尿的。
    张秦川深吸了一口气，摆摆手示意他去催催
    “艾克伸！”
    伴随着场记打扮，这个镜头正式开拍。
    别墅门口还罩了个棚子，模拟现在外面是晚上。
    摄影机镜头对着门口拍摄。
    这种郊外的别墅也没谁会装防盗门，美式的都是一道很简单的木门圆锁。
    伴随着开拍的声音，木门上的圆锁动了动，发出咔咔的轻响。
    紧接着，门外好像是怕弄出声响似的，又停止了转动圆锁。
    又几声咔咔声，这就代表锁被撬开了，没有拍撬锁的画面，意思意思得了
    门被推开一条小缝，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非常明显的眼睛，因为周围的皮肤都是黑色的，所以眼白在这种光线下异常眨眼，看上去甚至有点吓人。
    随着门轻轻被推开，叫道格森的小黑子带着几个一看就像是小混混的人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
    “好，咔！”
    张秦川举着小喇叭喊停，这段算是过了
    黄小明换了套睡衣，下一场就该他了，地上的这条黑白花色的细犬，据说是东方厂里的员工之一，祖上最初是一黑一白两条细犬，后来这两条狗生的崽子，不是送人了，就是留在厂里，如今厂里足足有十来条这种狗。
    这种细犬，黄小明知道，据说是猎犬，这几天他也算是见识到这小家伙的厉害，抓个鸡撵个兔子啥的都行。
    他唯一奇怪的是，这条狗，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不管啥时候，都不喜欢叫，跟哑巴似的，真逼急了，有时候会哼哼两声，其他时间只要在室内，都很安静。
    今天主要的戏份，是这条狗。
    理论上来说，不管是他黄小明还是其他人，今天都得给这条狗搭戏。
    毕竟狗不死，他不能愉快的展开复仇啊
    “小花，走，该你了！”
    黄小明把小花放在地上的垫子上，小花打了个哈气，黄小明怎么放的，它就怎么趴着，一动不动
    “来小花，看着我！”
    一个工作人员拎了个鸡翅朝黄小明这边走来，掰开鸡翅那一半塞进狗嘴里。
    小花闻到香味，这才来了点精神。
    其实这场戏，完全可以请一个特型演员。
    比如狗。
    圈子里是有人专门做这一行的，有很多很听话的狗能配合演出，这样的狗就算特型演员，片酬还不便宜呢。
    但张秦川一句咱们自己有狗，不用外面的狗，就把整个计划限定住了。
    没办法筹备人员只能从东方厂现在还现存的所有细犬里，挑了个‘最聪明’的半大小狗崽，过来配合拍戏。
    因为这条狗的爷爷是个傻狗所以，这些小狗崽子，普遍都遗传了它们爷爷那不太聪明的脑子，唯一的优点就是，不喜欢叫，很安静
    按宠物医生的说法，这叫家族遗传性智障
    “小明哥，你今天没喂小花吧？”
    工作人员瞅了眼黄小明问道。
    “没有没有，从早上开始都没喂过它！”
    黄小明摆摆手。
    “小花，还想不想吃？”
    工作人员蹲下身，拿着手里剩下的半块鸡翅引诱着这条傻狗。
    叫小花的黑白花色的细犬此时变得异常机灵，朝着工作人员哼哼唧唧的摇尾巴，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工作人员手里的鸡翅上。
    “好，等会儿我藏，你找，找到了就给你吃，好不好？”
    摸了摸狗头，工作人安心哄着狗，这玩意智障有智障的好处，喜静不喜动，有吃的东西，送到嘴边，这狗崽子才知道吃。
    只有勾引着它，它才能做出一副屋里进贼了，嗅鼻子警戒的样子。
    要不然这玩意只会睡
    跟小花讲好了条件，工作人员朝张秦川这边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又摸了摸小花的狗头，让它先躺着，模拟一下正在睡觉的样子，又把那半块鸡翅在它眼前晃了晃，这才慢慢退后，做出一副他要去藏鸡翅的样子。
    小花听话的闭着眼，开心的摇着小尾巴，跟工作人员做游戏。
    这些东方厂的人，它都熟，以前这种游戏，它玩过，贼熟
    “艾克伸！”
    张秦川眼见都准备好了，赶紧让摄影师抓拍，至于这条傻狗摇着的那条尾巴
    谁说狗睡着了不能摇尾巴了？
    狗就不能做梦？
    “啪啪~”
    伴随着工作人员的巴掌声，这就代表他藏好了鸡翅，小花一个激灵猛地站起身，一脸兴奋的嗅着地面，慢慢往前找。
    这傻狗不看人，真就慢慢闻着味找。
    出现在镜头里的形象，就相当于这狗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了开锁声，一个激灵就瞬间转醒警戒起来了。
    眼看着小花离鸡翅越来越近，直到快接近门口，张秦川果断喊咔，在不喊就露馅了
    “行了！那谁，你抱着小花，咱们再拍个道格森拿棒球棍把狗敲晕的镜头。”
    张秦川指挥着人赶紧收拾，继续下一个镜头。
    这小花是他们从东方厂带来的，可不会为了拍个戏就真弄死，意思意思得了。
    取个好角度，让人在后面抱住小花的腰，然后让小黑子藏在拐角处，猛地伸出棒球棍砸下来，后期这个镜头这里再补一个狗叫声就行了
    伴随着狗叫声响起，杀手这才惊醒，然后黄小明穿着睡衣，在黑暗中慢慢往客厅方向摸。
    他的这场戏跟小花一样，也是在转角处被打晕，然后小黑子当着他的面拿走了他的老爷车钥匙，顺手还示威性的杀了他的狗。
    这里的剧情，有个小逻辑问题，身为杀手好像不能警惕性这么差，还被人偷袭打倒了。
    但这点逻辑性是故事需要，要是黄小明真的把这些混混都反杀了，就没杀狗和复仇这件事了，那后面的剧情就没办法展开了
    “小花，躺好~躺一会儿别动，等会儿再给你吃个鸡腿。”
    客厅里，两个工作人员安抚着小花，把它平放在地上，另一个人正在往狗头上倒血浆。
    小花忍不住直舔舌头，有点不太配合。
    “嗯？！”
    工作人员指了指小花，傻狗舌头一僵，猛地闭上眼装死。
    “小明哥，等会儿你看小花的时候，你按着它点，别让他起来了。”
    安排好了小花，工作人员又叫来黄小明给他讲解站位。
    首先他要背对着镜头，用身体挡着狗，主要是挡着后半部分。
    因为他等会儿一按这傻狗，保不准这狗尾巴得一直摇，这都是死狗了，尾巴就不能摇了。
    至于前面的狗头，只能靠黄小明按着点了，只要保持几秒钟，镜头扫过去意思一下就得了
    看着工作人员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小花又贼兮兮的睁开眼开始舔地上的血浆，黄小明有点头疼
    演员不太专业，一会儿全靠他按着？
    要是按不住咋整？
    “准备好了没？天快黑了，等会儿还得下一场呢，赶紧的！”
    张秦川看了眼他们这边，催促一声。

 第440章 ：方法派！

    “艾克伸。”
    镜头给到一个黄小明的背影，都没敢直接拍小花‘死了’的特写。
    黄小明听到声音，猛地跪倒在地，双手按在小花身上，左手按着狗头，右手按着狗子胯部，就怕它乱动。
    只不过，哪怕是这样，小花在被按住的一瞬间，还是兴奋的开始摇尾巴。
    细狗的尾巴没有拉布拉多狗那么粗，但这玩意在它躺着的时候，尾巴一摇一摇的，抽到地上还是啪啪响。
    被按着狗头的不适感，让小花剧烈的挣扎，一直狗眼看着黄小明，不知道他想干啥。
    黄小明趴在狗身上，都快把狗子搂到怀里了，坚持了十来秒，充分表现出了一个主人对爱犬死去之后的悲伤
    “咔！”
    张秦川双手做了个动作，这场戏就算完了，小花算是杀青了。
    听到这一声，黄小明如释重负的松开手，他怀里的狗子一个激灵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伸着舌头舔了舔他的脸，又对着地上的血浆猛嗅，一副看啥都新奇的摸样。
    这条傻狗以前没经历过这种阵仗，一时倒是有些兴奋
    黄小明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纸，稍微擦了一下脸上的血浆，低头看了眼小花，旁边又有一个工作人拿着一块鸡翅，过来递给一脸懵逼的狗子。
    “小花，演得不错，来张嘴。”
    前半句狗子没听懂，后半句张嘴它倒是听懂了，顺脚张开大嘴，工作人员又给它塞了块鸡翅
    “导儿，这个小花”
    黄小明走到正在看监视器的张秦川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
    “咋了？”
    “我我想问问，咱们拍完戏之后能不能把小花给我养。”
    黄小明看了眼远处的小花，低声问道。
    “你想养啊？”
    “想啊！”
    细犬这种狗，因为外形的原因，喜欢的人非常喜欢，不喜欢的人又对它无感。
    但这种华国传统猎犬，身上的优势非常多，首先如果作为宠物犬，这玩意掉毛少，而且智商在线，平时又很安静，性格还算稳定，隐性疾病相比起国外一些宠物狗要少不少，缺点嘛活泼好动，遛狗的时间比较长。
    但这个缺点，因为小花这个先天智障，有所缓和，到了东方厂这些狗，因为脑子不机灵，所以这些小狗崽子普遍不爱动，虽然运动少会相比起其他细犬，体型上有些肥胖，但看着更好玩了。
    黄小明这几天跟小花接触的多，等这狗子杀青之后，他就想要过来，带回国以后当宠物狗养着。
    他非常喜欢小花，安静、不爱动、听话、更关键的是，这还是东方厂的狗！
    养这条狗，以后出门跟其他人吹牛逼都有谈资！
    唯一的难点是，这些狗都是张秦川的，想要领养，还得经过张秦川同意
    上下打量了一眼黄小明，张秦川笑了笑道：“行，那小花就送你了，这段时间你就直接养着吧。”
    “哎！谢谢张导！”
    黄小明嘴一咧，兴奋的冲着张秦川鞠了个躬，冲着远处的小花招呼了一声。
    “小花，过来！”
    小花听到这边的声音，又摇着尾巴朝这边小跑过来，狗脸上沾着的血浆都还没擦掉，显着略有些滑稽
    “咔！”
    “眼神还是不行。”
    十分钟后，张秦川叫停了拍摄，朝黄小明勾勾手，示意他过来。
    等黄小明站在张秦川身边时，张秦川指了指面前的监视器回放镜头给他看。
    “我说的啥，这是你亡妻留给你的狗，你唯一的精神支柱，现在狗死了，你得流眼泪，眼里要有绝望、仇恨、冷酷，感情要有层次感。”
    黄小明此时脸上还有着泪痕，他刚刚真哭出来了，现在猛地一停，一是还没缓过劲儿来。
    但明明都哭出来了，可是他刚刚那个镜头，还是达不到张秦川的要求
    “这是个中近景镜头，随着你的情绪，镜头缓缓往你脸上推，你的眼神，要跟着镜头离你的距离改变，镜头越近，眼神越发变化，层次，层次懂嘛？”
    张秦川以前刚入行跟着陈导混的时候，他还不懂什么叫感情有层次，当时他虽然不懂，但他懂怎么要一个演员做到这种有感情层次的效果，他当时那个方法派效果立竿见影，黄雷用了都说好。
    如今，眼看着黄小明只哭不悲伤，他眼中的感情，经过镜头的特写，在镜头里一览无余，感情有没有层次，一眼就能看出来。
    有些镜头，张秦川可能没那么在意，但这种精神支柱被杀之后的独角戏，特别是主角从此踏上复仇路的转折点，他就非常在乎了。
    这就是关键镜头，可能一百个观众里，也没十来个人去追究这个眼神，但有了这个眼神，就能给观众很大的冲击。
    有些东西，一个眼神，不用任何台词，全靠眼神就能跨次元给荧幕之外观影的观众，带来一定的冲击感，让观众懂这个转折点。
    眼里要有戏！
    而不是只表达一种情绪，太单调了
    “导演对不起，对不起，我可能还没适应过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来一遍。”
    黄小明双手合十，听了张秦川的要求后，深吸几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承认错误承认的非常主动。
    “行吧你再试一遍，要是还不行”
    张秦川看着黄小明，后面的话他没说，但他有自己的办法，他可没那个耐心，一场戏就陪黄小明磨好几次。
    这可是第一天开机，一切都要顺！
    “唔~”
    “咔！”
    黄小明刚哭出声，开镜还没一秒呢，远处张秦川的声音就传来了。
    “谁他妈让你哭出声的？啊？！我刚刚不是给你说了，流眼泪，不能哭出声！”
    地上放着块枕头，代替了死去小花的位置，黄小明就跪在枕头面前，此时的摄影机放在黄小明身前，只能拍到他的上半身，主要是为了拍他这场独角戏。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黄小明搓了搓脸，有点无奈，又有点尴尬。
    他也属于方法派，但他这种方法，跟张秦川那种方法，有点不一样。
    演这场戏之前，黄小明把从小到大所有的伤心事都温习了一遍，只要场务那边喊开始，他眼里的泪水都不用等，说来就来。
    但唯一的毛病是，他上次拍，只顾着流眼泪，眼里没感情。
    这次再来一遍，刚刚又把从小到大所有的伤心事想了一遍，这边一开始，他下意识哭出了声。
    有些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张秦川刚刚骂了一句，居然没继续看他这边，而是
    正低着头跟一个工作人员说话。
    黄小明就这么跪在这儿，站起来也不是，不站起来也不是。
    一时之间片场内很安静，大家都各忙各的，唯独留下不知所措的黄小明还在镜头前
    “黄老师。”
    “哎！”
    听到有人叫自己，黄小明猛地回过神，为了怕等会儿没状态，刚刚眼见没人搭理自己，他一直都在愣神想着伤心事，以便随时保持状态，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黄小明答应的同时，眼泪瞬间又流出来了。
    眼看着自己就喊了他一声，黄小明扭过头泪流满面的看着自己，这个东方厂的员工见怪不怪。
    片场就是这样，有时候，有些场景是很抽象的，都是工作需要。
    这位工作人员是个胖姑娘
    也不能说胖吧，算是微胖，丰满型，平时东方厂的伙食好，基本上厂里就没有太瘦的人。
    此时小姑娘拿起纸巾稍微帮黄小明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导演让我帮你进一下状态。”
    “！！！”
    来了来了！
    黄小明心里一凛，精神一震。
    他早就知道张秦川以方法派出名，这次开拍之前就被小文带去韩国培训了一段时间，他已经深有体会了。
    但这种方法派，因为他身在局中，再加上还没排到需要那种气质的镜头，所以他知道他这段时间训练的有效果，但效果具体怎么样，好像又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
    如今听到这个工作人员说的张秦川让她过来帮自己入戏，黄小明又想到了张秦川那大名鼎鼎的方法派手段。
    据说
    哪怕是演技再不好，到了张导手里，有了方法派的加成，起码也得有个金鸡影帝级别的演技。
    如今终于轮到自己了吗？
    黄小明冲着眼前的小姑娘点点头，态度诚恳道：“要我怎么做你说，我完全配合。”
    “嗯您不用配合什么，等会我说开拍，你顺着感觉走就行嗯”
    小姑娘想了想刚刚张秦川的话，又补了一句。
    “厂长说，要你感情有层次，别收着，等会儿你就顺着感觉演吧，只要不哭出声，其他的你随意发挥，咱们先走一遍看看效果，不够再加量。”
    “加量？”
    什么意思，黄小明有点懵懵的听完这句话，还没反应过来呢，只见他面前的小姑娘朝旁边的场务示意场务打板准备开拍，而她自己则是从包里拿出一个像是小香水瓶似的东西。
    然后，趁黄小明不注意，猛地把瓶子对着黄小明的眼睛喷了几下。
    呲呲~
    就这么轻轻的几下，小姑娘直接站起身，朝后面跳了一下，直接跳出了镜头范围
    “嗯？啊~~~~”
    黄小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下意识嗯了一声，然后
    双眼上火辣辣的感觉瞬间弥漫到整个脸上，然后顺着脸又蔓延到头皮，直至全身。
    眼里的剧痛让黄小明下意识双手捂眼，嘴里的惨叫也收不住了。
    直到他惨叫了一声，手还没摸到眼上，他这时又想起来，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方法派？
    直接喷辣椒水啊？
    还他妈连个招呼都不打，派个小姑娘来偷袭！
    镜头里的黄小明跪在客厅，猛地抬头惨嗷一声，双手捂眼。
    就在双手即将覆盖到脸上的时候，双手就这么猛地顿住，停在脸前，就好像故意挡着脸似的。
    在不知道内情的情况下，他现在这种状态，猛一看有点无能狂怒，又加了点懊悔在里面，比较符合一个词掩面而泣。
    但这次出现在镜头里的情绪，特别丰满，很有层次。
    坚持了几秒钟，黄小明好像放弃了坚持，双手终于覆盖到脸上。
    然后惨叫声还在持续，只见黄小明双手猛地在脸上搓了搓，做出一副懊恼不已，悔不当初的精神状态
    “啊！！！”
    辣椒水这东西，踏实体感，而不是精神感受。
    体感这东西，有时候很玄，随着双手搓眼，眼部周围也被搓红了，黄小明感觉他脸上像是被放了快烧红的烙铁似的，烧的他双眼都快瞎了，但他死活却拿不到那块烙铁。
    就这么越挫，越热，越热就越敏感，越敏感就越疼。
    越疼，叫的声音就越大
    此时的黄小明，跟龙珠动画片里，孙悟空变身超级赛亚人只见的超级前摇似的，啊啊惨叫，上半身还一摇一晃的，他到这个时间，还记得刚刚工作人员交代的话，让他顺着感觉演。
    那他现在的感觉眼睛疼啊！
    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双手只能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最后双手抱着头，他感觉他快炸了，眼睛里全是血丝，整个眼睛红丢丢的，眼眶周围也是红色的
    原剧里，那条小狗是个大耳朵的比格犬，主角在狗子死后，来了个躺在地上跟狗子同框的镜头。
    所有关于狗子死后的镜头，狗子都是背对镜头的，那条狗体型小，被主角抱在怀里，演绎了一出悲伤的戏。
    但这次东方厂参演的狗子是细犬，原剧里的比格犬属于中小型犬，细犬是中大型犬，再加上小花不老实，吃的也胖，还有个碍事的尾巴乱晃.
    如果按照原剧那种镜头布置，就没办法拍了。
    好在经过张秦川一番魔改，直接改成了黄小明这个主角内心转变的独角戏，算是加深了主角的性格塑造，突出了矛盾点，间接也算是增加黄小明的戏份了
    满意的看着黄小明这次的演绎，张秦川点点头。
    还他妈得靠方法派啊！
    简单直接，立竿见影，看看这回，感情多有层次，监控器里的黄小明，眼神里既有杀意，又有悔恨，还有无尽的悲伤。

 第441章 ：纹身

    “咔！”
    “黄老师，黄老师，别动了！”
    “我疼啊！”
    “别动别动”
    还是刚刚那个小姑娘，听到张秦川喊咔之后，拿着俩冰袋，边走边用毛巾包好冰袋，直接递给黄小明。
    “来，你先拿着冰袋，我给你擦擦，忍着点啊”
    “你刚刚都不给我说一声！”
    黄小明呲牙咧嘴的强忍住不用手去抓，等着工作人员给他擦掉脸上残留的辣椒水，水洗了几次之后，火辣辣的痛感明显减轻了很多，没等工作人员继续安排，黄小明非常自觉的用冰袋按在眼上。
    “哦”
    一声解脱的声音，冰袋敷在眼睛上，脸上的痛感再次缓和，那种冰火之间的感觉让黄小明狠狠松了口气。
    他现在啥也看不见，歪着屁股凭感觉坐到地上的枕头上，盘着腿问道：“这才行吧？”
    “啊？黄老师你指哪个？”
    “刚刚的戏啊！”
    “应该行吧，你看周围的人都开始转场了。”
    “我这得休息几天了吧？”
    黄小明知道他今天这场戏拍完，后面就没他的戏了，嘴上嚷嚷着。
    “那你得去问剧务的，我没看日程表。”
    小姑娘没理会黄小明的吐槽，看了看他的脸，又把他的手往上推了推，以方便暂时看不见的黄小明更好的用冰敷眼。
    “今天晚上再敷一下，差不多一两天就好了。”
    在张秦川去俄国拍戏的时候，国内最近也很精彩。
    随着企鹅电脑管家的率先上线，390迅速做出反应。
    但
    有些东西怎么说呢，现在的互联网时代，或者说电脑用户，很多人下了某个软件在电脑里之后，很长时间会一直使用。
    不是每个人都会关注软件的更新，有时候有些电脑用户更是忽略更新，不到万不得已就不更新。
    所以这就导致了，哪怕电脑关键有泄露隐私的风险，但很多用户不关心，也不知道。
    等他们后知后觉的在网上看到两家公司之间的新闻时，事情已经闹大了
    “砰！”
    伴随着一声砸桌子的声音，小马哥脸色阴沉的看着秘书递上来的文件。
    390欺我太甚！
    对方居然主动给用户发送弹窗消息，说他们遭受了迫害！
    甚至还单独推出了一款针对性插件以保护用户隐私。
    这就让小马哥有点受不了了，他想做的事，只有没做，没有失败。
    如今，换到杀毒软件领域，不仅进度缓慢，对手非但不投降，居然还敢主动对他宣战，甚至在用户面前装可怜！
    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着眼前的文件，小马哥咬了咬牙，既然想反抗那大家就试试吧。
    让用户二选一！
    但凡用户再敢用安全卫士，电脑上就不能用他们企鹅的软件！
    他就不信了，小小的一个杀毒软件，他还搞不定。
    他现在不仅要强行让用户二选一，甚至连下一步他都想好了，如果对方再敢反抗，他就以垄断法告对方！
    杀毒软件就你们能做，我们企鹅不能做？
    敢给企鹅添麻烦，那就是对方想垄断，胆敢垄断，那还不告他们？
    真当企鹅的法务是吃干饭的？！
    三天后，刚下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黄小明此时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但已经快好了。
    看到远处的张秦川朝他招手，黄小明招呼了一声趴在角落里地上睡觉的小花，带着狗去找张秦川。
    “导儿？您找我？”
    “跟我走，带你吃点好东西。”
    张秦川看着黄小明红红的眼睛笑了笑
    “喔~！”
    看见餐桌上带着盖子的餐盘被打开，里面热气四散，黄小明挥手驱散了热气，这才看见这个大盘子里装的东西。
    “这是熊掌？”
    猛一看见这玩意，黄小明吓了一跳，这东西虽然看上去上了点糖色，但还是有点像人手，可能是炖的脱骨的原因，没他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熊掌那么胖
    “现在不是吃这个的季节，有点瘦，凑合尝尝！”
    张秦川伸筷子先夹了一块。
    他也没吃过熊掌，俄国这边这玩意合法，听说他想吃，食堂负责采购的人特意找猎人收了俩熊掌，这玩意经过一整个冬天的冬眠，肯定没入冬之前口感好，不过还是能暂时满足一下张秦川的好奇心
    没有想象中的玄乎，怎么说呢
    这玩意儿有点像猪蹄，但没有猪蹄那么有嚼劲，可能是炖的时间久的原因，也可能是结构原因。
    因为是红烧的，张秦川也没尝出来什么因为熊常年偷吃蜂蜜，被蜂蜜浸润熊掌的味道。
    就是烂糊点的猪蹄的口感，还有点糊嘴
    看着张秦川脸上失望的表情，黄小明开口道：“张导以前没吃过熊掌？”
    “没，你吃过？”
    听到这句反问，黄小明也笑了。
    “哈哈，我也没吃过，国内吃这玩意违法，没地方吃啊。”
    总算是跟着尝了尝熊掌的味道，黄小明闲聊道：“我以前看过香江的那个《满汉全席》的电影，对熊掌啊、象拔啊、还有猴脑印象特别深，听说那边好像能吃到，一直没机会吃。”
    “哦？我也看过那部电影，不过现在他们回归后，好像保护法改了，也不能吃了吧？”
    张秦川真不知道熊掌这东西，现在在香江还能不能吃，两个‘土老帽’在这瞎聊、臆想。
    两个熊掌，一人一个，黄小明吃的是左掌，张秦川当然吃最好的右掌。
    别问为什么右掌最好，因为熊大部分都是右撇子，偷蜂蜜也是用右掌，所以右掌最好。
    勉强吃了顿不算太丰盛，但很猎奇的晚餐，张秦川擦了擦嘴站起身道：“眼睛好的差不多了吧？明天继续拍戏，能不能行？”
    要不是他那两千万，张秦川都懒得搭理他，但有了两千万敲门砖，前几天喷完辣椒水的黄小明，这几天一直状态不太好，张秦川才借助这次机会稍微关心一下他。
    “没问题，没问题，导儿我这几天训练一直没落下，你明天看我表现吧。”
    “行，那今晚早点休息。”
    张秦川点点头，准备回房了
    歘欻欻
    第二天早上九点，片场、那栋别墅客厅里。
    昨晚撒上的血浆已经干了，大片大片的血浆沾在地板上。
    此时的黄小明拿着刷子，撅着屁股趴在地板上刷地。
    刷子沾沾水，擦拭着地板上的血浆。
    此时他眼睛还略有些红肿，更好的衬托出他经过‘昨晚’狗子被杀后那种悲愤的心情。
    镜头压低，给了趴在地上的黄小明一个面部特写。
    “咔！行了，休息一会儿，小明化妆去吧。”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黄小明放下手里的刷子站起身，看了眼旁边的化妆师。
    中间这段化妆，不是他脸上需要化妆，而是要给他弄个纹身
    纹身这东西，想要真，除非是真纹但张秦川还没丧心病狂到真给黄小明整个纹身。
    剧组的办法是用特殊颜料给他背上贴一个。
    但这东西不能保持长久，还怕磨损，只能在特定镜头开拍之前现场弄，弄好了再拍
    化妆室里，周围开着几个小太阳，天花板上的灯开的亮亮的。
    屋子里正中间放了一张像是按摩床似的东西，化妆师还戴着口罩站在旁边。
    黄小明一进房间，就被几个化妆师的架势吓到了。
    经过辣椒水的突然袭击，他生怕这些东方厂的人再给他搞个什么突然袭击
    “黄老师别怕，这是一次性的，你等会儿就当趴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喏这儿还有镜子，你可以看着我们给你操作。”
    “能洗掉吧？”
    黄晓明最关心的是能不能洗掉，按摩床正前方，放着有个成品效果图，这次的纹身，要弄个满背，他怕这些东方厂的人真给他纹一个。
    “能洗掉，不过刚做好的还有点附着力，能防水，但不妨摩擦，你要是想弄掉，找个人给你搓搓背就掉了。”
    黄小明暗暗松了口气，脱掉上衣往按摩床上一趴，歪着脑袋看着前面的成品效果图。
    眼看两个化妆师围着他忙活，黄小明没话找话道：“咱们这个纹身，有啥讲究嘛？”
    他看见成品效果图上又是十字架，又是火焰还有中文的，乱七八糟的看着有点懵
    “这个纹身，是厂长亲自设计的。”
    其中有位化妆师，拿着湿巾给黄小明擦背，等背上清理干净后，边帖纹身边解释。
    “哦？厂长亲自设计的？厂长还懂这个？”
    黄小明因为有了这次的韩国经历，算是了解了一点点内情，但关于张秦川那边他只敢猜，不敢问，更不敢确定，如今听到化妆师说张秦川居然对纹身也有研究，这让黄小明有点探听秘密的快感
    “肯定懂啊，厂长当编剧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懂！”
    说到张秦川，化妆师语气一变，一副厂长不容置疑的样子。
    指了指前面的效果图道：“你看，你是个杀手，咱们这部戏的背景是美利坚退役杀手生活在加拿大，但你的人种又是黄种人，这都是信息要素。”
    “肩膀上这两个造型，左边这个是地狱犬，右边这个是月啸狼，这两个图案呢是俄国这边监狱里的纹身文化，你想想你一个美利坚杀手，在俄国住过监狱，这就是经历的一种。”
    “哦”
    黄小明点点头，看了眼成品图肩膀上一左一右那两个纹身图案。
    “那中间这个十字架呢？”
    “十字架？美利坚啊再怎么说他们那边也信教啊，这是代表你虔诚、忠诚的意思。”
    “哦！”
    黄小明点点头，张导牛逼啊，就一个纹身，连美利坚的信仰属性都考虑在内了
    背上大的纹身有四处，左右肩膀后面各一处，背上正中间一处，还有一处在脖子后面。
    “那十字架上面这个战无不胜四个汉字呢？”
    “啪！”
    化妆师猛地拍了一下黄小明的肩膀，解释道：“你是华裔嘛，身上有个汉字纹身很奇怪嘛？厂长说这是彩蛋！”
    因为正片里的背景原因，外加黄小明的长相问题，戏里是没有正式介绍黄小明这个杀手籍贯的桥段的。
    上来就进入正题，这也符合张秦川淡化主角国别的意图。
    但淡化归淡化，文化输出也得来。
    张秦川暗戳戳的往里面塞私货。
    原剧里，基努里维斯因为有有华裔血统，被好莱坞那边直接模糊成亚裔血统，后来更进一步，又模糊成夏威夷血统。
    而夏威夷现在是美利坚的，所以虽然基努里维斯不是美利坚人，但他因为这个宣传因素，自己也不否认
    但其实上，他爹就是个华侨，真真正正的华裔血统，什么鸟毛夏威夷血统。
    而原剧里基努里维斯饰演的杀手，他身上的纹身，那一排拉丁字母，就暗指他是夏威夷血统，而且这个暗指还是非常暗的那种，是一个驻扎在夏威夷的海军陆战队的口号。
    当时的编剧用这个暗指基努里维斯的身份。
    但到了张秦川这里，他瞬间一改，直接换成汉字！
    而且位置张秦川也很满意。
    别管下面的十字架是干啥的，反正得把汉字排在十字架之上，再来个战无不胜，既指明了杀手这个行业向往的性质，又直接用汉字表达了主角的身份问题。
    至于观众能不能发现这种小彩蛋，那不重要
    哐！
    哐！
    黄小明贴完纹身，带着一脑门子汗，开始拍抡大锤的镜头。
    在他这间别墅的地下室内，埋着他的工具箱，里面装满了他的枪，还有金币。
    在这一点，张秦川就没搞原剧里那种让人想不通的经济模式了。
    原剧里，这些金币算是杀手界的硬通货，一枚金币能让别人帮办一件事，或者杀手杀完人之后，让收尸人帮忙收尸等等。
    但碍于原剧里混乱的物价，帮人办事杀人，一般的就用一枚金币，而收尸人帮着收尸体，一具尸体也是一枚硬币，甚至后期关于硬币的使用数量也很混乱。
    张秦川看了几遍都没找到好的解决办法，但留着这玩意又会显得很乱。
    后来他干脆把这东西当成正常金币使用，就当是黄金硬通货了，类似于华国动乱时期的小黄鱼类型的货币。
    这样一来，不管是办事还是找人收尸，按价给钱当钱用就行了，不用再掺和其他意义。

 第442章 ：意外

    “哐！”
    地下室薄薄的水泥地板，随着最后一锤子落下，整个地板碎裂成小块，露出了下面埋着的木箱子。
    黄小明穿着睡衣，丢掉手中的锤子，伸脚抚了抚地上的水泥碎片，一把拉起木箱子上的把手猛地一掀打开了木箱子。
    原剧里这里面放了四把两种型号的手枪，弹夹若干，一把战术匕首、一把弹簧刀，燃烧弹和金币。
    但一向严谨的张秦川不放过丝毫细节，有些老外影迷很习惯较真，就喜欢盯着细节看，为了防止外国杠精，张秦川在这里的道具设定，没有沿用原剧。
    原剧里四把手枪分别是hkp30l两把，格洛克26两把。
    后者就不说了，问世几十年来，算是性能比较稳定的袖珍手枪之一，特殊场合非常好用，这个被张秦川沿用了。
    但前者，这个hkp30l，是前几年才推出的新枪，目前虽然已经出现在市面上，但装备量和名气都不算大，而眼下才刚刚2010年，黄小明这个杀手又是隐居退役的杀手，如果在他藏着的武器箱里出现了这么新的武器，多少会有些不妥。
    因为这点，张秦川把这两把手枪的型号，换成了传统的格洛克g22，属于威力加强后的版本。
    格洛克这把枪，玩过cs的基本都有印象，匪一出来就这一把小手枪，优点是子弹多，后坐力小，有时候往往几发下去都打不死人。
    但那都是在游戏里，没有伤痛的设定下。
    现实中，这种枪只要打正部位，该凉还得凉。
    这个格洛克刚出来的时候，子弹口径是9毫米的传统口径，后来因为威力不够劲儿，该公司又推出了0.40英寸口径的新型号，0.40英寸，大概就是10毫米左右的口径。
    这种新型号的，比老型号的格洛克威力稍大一点，但相应的，子弹威力上去了，弹夹容量也下降了一点点，特殊弹夹只能装15发子弹
    看着箱子里的武器，黄小明随手拿起一把格洛克g22，看了眼弹夹，上膛瞄准，然后放下枪，又拿起旁边的金币看了眼，最后才拿起弹簧刀。
    看着手上的刀，黄小明眼中充满仇恨，辣椒水的效果还没彻底消下去，眼眶周围的红肿代表了他现在的心情。
    “咔！”
    张秦川双手交叉打着手势道：“行了过了，准备拍洗澡的，下一场的人，让他们准备吧。”
    “哗啦啦”
    浴室里，摄影机正对着浴室内拍摄，黄小明有些害羞的看着周围围满了人，不得不扭扭捏捏的脱掉衣服当众洗澡。
    背后的纹身终于露了出来。
    还别说不管纹的是什么，只要面积上去了，这一满背黑乎乎的纹身，猛一看还挺唬人的。
    这场戏没啥，起到一个转折的作用，前面表达了杀手痛失爱犬的悲伤，后面再砸烂地板、拿出武器，就算不说他以前是干什么的，看到这儿，观众应该都能猜到主角是什么出身了。
    如今随着杀手洗澡的镜头，特别是镜头给到他背上的纹身，这就能更进一步的表明他的身份了，在美利坚纹身也不是啥好人都会纹的。
    部队纹身是怕头被打烂，看不出来尸体的身份，至于其他的什么纹身文化
    都他妈狗屁
    遍数欧美所有政商知名人物，有几个人纹身的？
    随着这场洗澡的戏结束，安排黄小明休息，下一场就该拍黑老大跟他儿子那边的戏份了。
    张秦川兴致勃勃的看了眼待在角落里围观的那个一脸憨厚的俄国面孔的男人，这是东方厂的选角人员在辽省那边捡来的。
    据说，这货祖上是俄国人，建国前就在国内黑省边界地区定居了，后来五几年的时候，国家也给了他们俄罗斯族的身份，如今是正经的华国少数民族。
    因为这个长相，在他们村不好娶媳妇，后来好不容易找了个媳妇，解决了个人问题后，媳妇给他生了俩闺女，这货的性子就不太安分了，一心想做演员。
    因为前些年，有电视台采访过他，以前结婚之前，也出去闯荡过，演过一部电视剧，在里面有过几秒钟的出境过程，算是特型演员吧。
    拍过戏的都知道，除了群演，哪怕是稍微出境几秒钟的角色，这在那些群演里，都算是掏上了。
    而他因为这个长相，还能演特型演员，但凡混上一场戏，那片酬都是好几百好几百的赚。
    想想这年头在老家种地，一年才有几个钱啊？
    本身就因为长相问题成家难，如今家里老婆孩子都要靠他养，他不想待在家里种地，孩子出生后没几年，就又跑到辽省剧组当群演，最后就被东方厂的选角人员找到了。
    “老董！”
    张秦川招招手，示意这货过来
    董德升听到张秦川叫他，整个人顿时一激灵。
    张秦川对他来说，那已经是顶天的大人物了！
    以前都是在电视里才能见到的人物，如今他待在这个剧组，逢人都给个笑脸，见谁都是乐呵呵的，这边伙食好，管吃管住，还给片酬，而且除了片酬，每天拍戏还有补助。
    这些天，黄小明拍戏的时候，老董都在旁边围观，虽然不指望能学点啥，但态度要到位，别人都在这儿了，他也得在这儿。
    “导演，您喊我？”
    “哈哈，台词记得怎么样？”
    “都记住了！”
    董德升站在张秦川面前非常老实，腰杆子下意识的微微弯曲，不敢站直。
    “别紧张，我让你记台词，不是让你死记硬背的，活学活用，只要意思对了，偏口语点也没事，脸上的表情一定要到位，演戏的时候，不要想太多，也别去为了说台词而说台词，懂不懂？”
    “”
    董德升哪能听的懂这个？
    张秦川让他干啥他就干啥，至于什么不能为了说台词而说台词，这对他来说，有点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
    “行吧。”
    看着董德升一脸迷茫的样子，张秦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是大大方方的，别演戏的时候像个篮子似的，嗯？放开点就比如说，如果台词是吃饭没，如果这句话不符合你平时说话的习惯，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来，你没必要非得说吃饭没，你可以改成吃了没？饿不饿等等，你自己怎么习惯怎么来，明白没？！”
    “懂了懂了！”
    这次董德升迷迷糊糊的明白一点了，不要像个篮子似的，要大开大合！
    “行了，换场地吧。”
    张秦川把手里的小喇叭递给董德升，双臂一伸，在他身后跟着他的工作人员，瞬间给他披上羽绒服，帮着张秦川穿好衣服
    为了节省经费，黑老大的办公室就设置在木材厂里，挑了个仓库稍微装修布置了一下，远处是一排排空箱子伪装的货架，也就近处放了张比较有气势的办公桌，沙发之类的充当会客厅。
    这里，算是黑老大的仓库兼办公室之一。
    坐车来到这里的张秦川，看着已经有工作人员开始布置机器，打量了一圈，张秦川微微皱眉。
    演黑老大的董德升跟在他身后呢，其他几个特型演员，特别是那个演黑老大儿子的小黑子，还有几个演打手的小黑子，居然不在这儿。
    刚刚在别墅也没看见他们，当时张秦川还以为他们提前过来这边片场了，如今到了地方还没见到人，这马上都该开拍了，演员居然还没出现，他这个导演都出现了！
    “那几个人呢？道格森他们呢？”
    张秦川招招手，叫来剧务组的人。
    闻言来到张秦川面前的这位剧务组的负责人，脸色像是吃了屎一般的难看。
    “厂长，我昨晚都通知过他们了，今早我没看见他们，我还以为他们起得早出去了，刚刚我又联系他们，电话一直打不通。”
    “电话打不通？是打不通还是没人接？”
    张秦川听到这话，眼神瞬间一冷，看着眼前的东方厂剧务组组长。
    “呃”
    剧务组组长看着张秦川的眼神，头皮有点发麻，他不经常见张秦川生气，哪怕是在片场，张秦川也很少生气，有时候一遍不行就再来一遍呗，大不了用方法派，这么多年来，东方厂在拍戏的时候，基本上就没遇到过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但现在厂长都在片场了，演员居然还没来，更关键的是，他这个剧务组的组长，连演员在哪都不知道，这是严重的失职！
    “厂长，应该是没人接”
    “没人接？”
    张秦川眯着眼看着剧务组组长。
    “他们过来的这几天，平时都去哪？没给你请过假？”
    “呃前几天请过假，他们去城里酒吧了。”
    剧务组组长咽咽口水说道
    张秦川闻言眼色更冷了，东方厂拍戏的时候，都是集体行动，当然了，这也不是东方厂的特色，基本上剧组拍戏都是大家在一起，一是方便，二是为了安全。
    如今身在俄国，考虑到安全、拍摄场地、经费、饮食等等习惯，所有人都在木材厂住，再说了这边的各项条件都不差。
    理论上来说，哪怕是剧组里明星咖位最高的黄小明，这些天也没见他请假。
    而这几个从国内带来的特型演员，居然一来到这边，就跟放飞自我似的，还他妈去城里的酒吧？
    这就让张秦川有点不爽了，不是他小心眼，而是剧组这么多人，日程表都排的清清楚楚的，如今居然因为几个演员，要让这么多人都在这等着他们。
    这浪费一分钟，那得浪费多少经费？
    从来都是别人等他，可从没见过他张秦川等别人，更何况是几个小黑子！
    看着张秦川脸上阴沉的不说话，剧务组组长不敢隐瞒，主动提醒道：“厂长那时候跟这几个特型演员签合约的时候，因为他们都是学生，家庭条件还不太好，为了照顾他们，所以财务那边前期先给了30%的片酬给他们，您说是不是因为他们有钱了，在这边就闲不住了”
    “？”
    张秦川闻言眨眨眼，看了眼剧务组组长。
    “你们他妈的怪会体贴人的，还照顾他们，他们需要咱们照顾嘛？谁批准的提前给他们一部分片酬的？！”
    眼看张秦川发火，剧务组组长低着头诺诺不敢言
    张秦川叹了口气，如今不是发火的时候，人不见了，戏怎么办？
    操！
    左右打量了一眼，朝远处蹲在门口抽烟的小文招呼道：“小文！”
    “哎！”
    小文闻言瞬间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小跑着来到张秦川面前
    张秦川踢了一脚身前的剧务组组长。
    “去找他们的照片，找公关组的人，让他们带小文去市里警察局找警察帮忙，把那几个人给我找出来！”
    说完话，张秦川扭过头看向小文道：“有几个演员私自外出耽误拍摄，你去带人给我找到他们，带他们回来，路上别动手。”
    “是！”
    小文答应一声，看向旁边的剧务组组长。
    “走吧老刘，给我找照片去。”
    “哎！”
    听到小文的声音，剧务组组长如蒙大赦，伸手擦了下脑门上的虚汗，跟着小文去找照片去了。
    张秦川眯着眼掐着腰，看了眼那边正在检查道具的小金。
    “小金？！过来！”
    小金比较瘦，瘦子一般都怕冷，哪怕是如今这边白天的温度已经到零上了，但木材厂周围比较空旷，不是城里。
    这边远处的积雪有的地方还没化呢，再加上西边就是阿穆尔河，周围环境高湿，就更加剧了体感温度的体验。
    所以小金此时穿着个绿色的长款羽绒服，头上还带着雷锋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张秦川叫他的时候，他第一下还没听见，等转头看见张秦川朝他招手的时候，才发现张秦川是在叫他
    “大哥？啥事啊？”
    张秦川看着眼前的小金，双手比划道：“整个大笼子去，大点的，一米多高，宽一点，能装五六个人进去的，材料就用那种方格铁丝网那种，弄得结实点。”
    小金听着张秦川的描述，有些愣神道：“大哥你这是准备下套呢？这么大的套，抓东北虎啊？”
    “抓你大爷，我都说装人了，装人！整得结实点，赶紧去，晚上我要用！对了再找几块铁板，能把笼子架起来那种。”
    张秦川一巴掌狠狠拍在小金后脑勺上交代了一句。
    “哦！”

 第443章 ：笼子

    俄国。
    可能有很多地方值得吐槽。
    但他们有一个优点这边的小黑子特别少。
    刨除什么气候原因、经济原因，最大的因素，还是以前对于这些小黑子的管制比较严，让一向自由散漫惯了的小黑子很不习惯。
    这玩意儿有点像宗族制度，某个地方好混，只要有一个人回老家的时候带回去消息，那下次就会一窝一窝的朝这边涌来，同理要是某个地方不好，他们挨一顿害怕了，下次就不会来了。
    所以说看看哪里小黑子多，也可以证明哪里对小黑子比较友善，适于这种族群繁衍
    而碍于俄国对于正常外来人口的管制很严格，像伯力的这样的城市，这边不是没黑人，但是想在这边找一个黑人，远比找一个华裔还要简单。
    因为城里的小黑子不多，在有照片、有本地警察帮忙的情况下，找几个小黑子，也就费点时间
    某家公寓宾馆内，商务间里。
    两张床并在一起，黑白交错影影绰绰，粗看一眼，少说得有五六个人。
    白的那肯定就是有好奇心的毛妹了，黑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此时，在这间公寓宾馆的楼下。
    两个本地警察正拿着几张白底背景的照片，找老板问话
    “他们说的啥？”
    小文看了眼旁边的翻译。
    “文哥，老板说他们昨晚好像接待过这几个人，就在楼上。”
    翻译把老板说给警察的话翻译给小文听。
    听到找到目标了，小文眼睛一亮。
    “几楼？哪一间？”
    “四楼，404。”
    “行了，等会儿你陪着这俩警察出去，谢谢他们。”
    小文拿出一把卢布塞给翻译，说完话朝身旁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
    “你们几个去车里叫人，拿上家伙。”
    踏踏踏
    密集的脚步声踩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小文看了眼404的门牌号，朝旁边的人一扭头。
    “砰！”
    “砰！”
    第二脚，这间房间的门就被踹开了。
    十来个人鱼贯而入都涌进房间。
    小文是最后一个走进去的，翻译跟警察都没上来，抬脚关上门，小文往门上一靠，也不进去。
    微微耸耸鼻子，一股子腥味儿充斥鼻腔，小文咧咧嘴，已经能想象到这群人昨天晚上玩的有多开心了。
    他不反对玩，但他妈的只顾着玩，居然让大哥和那么多人在那等着他们，玩的连工作都不顾上了，这就有问题了
    房间里随着那群人进入，里面传来了闷响声和惨叫声。
    人在睡梦中突然被惊醒，身边还围着一群拿着钢管的人，围着你一言不发的就是打，那种精神上的刺激感，是语言不能表达的。
    小文掏出烟，点上一根。
    在他的理解里，张秦川只说路上别动手，但他现在是刚找到这些人，还在房间里呢，没踏上回去的路程呢，所以这就不算路上动手了。
    他这个操作，小文自认为没毛病！
    闷响声和惨叫声，足足持续了五分钟。
    小文一根烟抽完，把烟头往厕所的马桶里一扔，看着马桶周围地上那遍地的尿渍，眼中的厌恶之色更重了，真是群垃圾。
    走出卫生间，看着乱糟糟的房间，小文伸手打了个响指，几个正在动手的人瞬间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用被子、床单、包着他们，塞到车上去。”
    又看了眼躲在角落里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的那两个毛妹，小文眯着眼，从兜里又掏出几张卢布，双手把几张卢布搓成团，朝她俩那边一丢。
    “走！”
    木材厂，换了间仓库，这里已经被布置成一家歌舞厅了。
    昏暗的室内，天花板上装着激光射灯，把整个舞厅里照的五颜六色。
    张秦川抱着双臂看着工作人员忙碌的布置场地。
    这场戏本该是后天才拍的，但今天和明天的戏，演员都不在。
    只有把后天的戏前移了。
    至于为什么明天的演员也不在张秦川说他不在，就不在
    黄小明换了身韩版修身款西装，这种款式的西装，比较适合亚洲人的体型，穿上显着整个人更精神了。
    “导儿我准备好了！”
    虽然不知道为啥本该休息的下午，突然又开始拍戏了，但黄小明没抱怨，也不敢抱怨。
    在这个剧组，导演说啥就是啥，没人敢不听话的。
    “嗯，行各组准备好了没？”
    张秦川脸上闪过一丝笑容，拿起小喇叭喊了一声
    几个白人留学生，也是从国内带过来的，这些人都是从京城的学校里找来的，东方厂以前在奥运会的时候，也找过外国留学生干活儿，对这方面，比较有经验。
    之所以用这些留学生，首选必须要他们会中文，这就能方便英文不好的张秦川跟他们沟通。
    其次这些留学生比正规演员要便宜。
    能被挑到的，都是比较喜欢影视的留学生，碍于兴趣，还有张秦川的名气，一般情况下，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都会只收一点点片酬，然后老老实实的拍戏。
    因为这几个留学生不是一个国家的，本身又是从华国来到这边，他们就比那几个小黑子要老实一点，也更守规矩。
    如今这场戏因为光线比较暗，也只能把原计划里的几个由小黑子饰演的打手角色踢出，换成由东方厂员工客串。
    反正光线暗，露脸的地方，都用这些留学生白人演员，那些充当背景板的打手，都用东方厂的员工先凑合着，先来一遍试试看，不行再说，反正不能整个剧组就这么干等着，得动起来
    此时的张秦川，特意换了身运动装，他身后还跟着个俄国壮汉，这是教黄小明持枪战术动作的俄国教官。
    这场戏，是黄小明这个杀手，来当地黑帮的据点，也就是这家歌舞厅找偷车贼的。
    这家歌舞厅背后的帮派，所从事的工作算是销赃，只要是附近盗窃的车，差不多都会被卖到他们这里。
    因为是过来问话的，所以这场的打斗，还不是那么激烈，给黄小明一点适应时间，慢慢来。
    “各组准备！”
    伴随着剧务各个工作人员的喊声，几个白人演员已经就位。
    其他几个换装完毕，客串打手的东方厂员工也就位了。
    看了眼剧务组组长，组长这边点点头道：“各组按照设定的路线开始活动，拍摄开始倒计时五秒！”
    这场戏，因为人员问题，要先拍进入歌舞厅内场，找这个销赃黑帮问话的戏份，然后等这场戏拍完，大家再统一客串歌舞厅里客人的戏份，到时候再来个全员跳舞啥的，给个镜头就行了。
    因为是动态的戏，在黄小明没进来之前，每个人都要动起来，不能说等开拍了再动，那样会显得太死板。
    伴随着剧务组的口令，几个白人演员穿着各异，有穿西装的，有穿牛仔裤卫衣的，有穿健身服的，不一而足
    黄小明深吸一口气，狠狠眨了几下眼，眼睛周围还有点疼呢。
    一瞬间，他的眼神就变成一种充满仇恨，引而不发的感觉，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地面，带着点冷漠。
    看着前方的指示灯亮起，黄小明慢走几步，直接推开面前的防火门来到后场
    “你干什么的！”
    这些天听这些老外说中文已经听习惯的黄小明，此时一脸坦然，这配戏台词直接能听懂！
    “你们老大在不在？”
    黄小明脚步不停，朝着迎面而来的白人混混边走边问。
    “？”
    面对这个不认识的人，上来就问老大在不在，白人演员瞬间抽出腰间的匕首。
    “停下！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们老大在不在？”
    眼看着对方掏出匕首，黄小明旁边的一台吊着的摄影机缓缓给他来了个半身镜，然后从他身后绕到侧面，对着他的脸，来了个面部特写。
    黄小明此时脸色充满了不耐烦，右手伸开，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弹簧刀瞬间滑到手心里，轻轻按动，刀刃弹出
    “停下！别动！”
    看清了黄小明的动作，白人演员退后一步，缓缓抬起右手上握着得到匕首。
    黄小明在离他还有不到两米的时候，突然一个大跨步上前，左手竖肘往外一推，格挡住对方右手的匕首，他自己则是顺势撞到白人混混的怀里，右手猛地一抬，啪啪！
    伴随两声轻响，握着弹簧刀的右手快速朝白人混混的脖子上示意两下。
    白人混混呃了一声，突然浑身无力，歪倒在黄小明怀里。
    黄小明一个侧身，左手轻轻一推，白人混混直接倒地。
    他看都不看地上的白人混混，大步朝前。
    “咔！”
    张秦川叫停拍摄，先坐回监视器前再看一遍刚刚拍摄的镜头回放。
    因为是室内战斗的戏，而且格斗节奏很快，不能用地轨，摄影机除了肩扛，只能用吊臂。
    但吊臂摄影机毕竟还得人来操作，第一次拍，有点没跟上刚刚黄小明的节奏。
    本来应该从后面，拍一个黄小明撞上白人混混，然后右手一抬迅速给对方脖子上来两刀的。
    但黄小明刚刚速度太快，摄影机没跟上，只拍到了侧面。
    从侧面看角度也不行，差点意思。
    张秦川摇摇头，朝旁边的人示意让他们重新准备再来一遍，又叫来一个戴眼镜的小年轻道：“你看这个这部戏里，有大量这种近身格斗的画面，不管是用刀扎，还是开枪，我需要到时候你们特效部，在对手的这些被击打的部位，做一个特效。”
    双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张秦川说着他自己的想法。
    “不需要那种特别血腥的特效，浅浅的一点血液喷射的感觉就行，比如这个弹簧刀，咱们用的是硅胶的，到时候这里”
    张秦川指着画面里硅胶刀尖扎到白人混混脖子上时，刀尖瞬间弯曲的镜头。
    “这里一定要修仔细，把这西东西用血液替换掉，一定要利索一点。”
    虽然是模仿其他成功的片子拍摄，但张秦川还是下意识把他以前的从业经历所拥有的见识代入电影里，他不需要那种特别血腥的。
    像被刀扎一刀，只要不是捅到大动脉，其他时间，基本上遇不到血液喷射的场景，一点点浅浅的血液呲一下就行。
    这样猛一看上去，可能会感觉有点不爽，但这样真实。
    后劲儿比较大。
    再加上还有后期配音，配上那种刀捅进肉里的声音，这才符合他对杀手的刻板认知。
    而且这一招，他在《新世界》里用过，当时反响相当好，如今也算是熟门熟路
    冬季一般天黑的都比较早，下午六点多已经开始擦黑了，到七点多的时候，差不多就全黑了。
    木材厂前院的空地上，地上放了几片铁板垫平地面。
    铁板上架了一圈篝火，中间留出一片大概五六平方的空地。
    空地最中间，放着一个硕大，又略显低矮的铁笼子，笼子底下直接跟地上的铁板绑在一起。
    小文指挥着人，把几个双手被绑着的小黑子赶进提笼子里。
    “都蹲好！”
    无视了他们的哭喊声，哭？
    早他妈干嘛去了？
    随着铁笼子一侧的门被铁丝扭上，这个铁笼子彻底被锁死。
    里面几个小黑子半蹲着，一脸惊恐的看着周围。
    主要是他们被从宾馆里抓回来，小文连衣服都没给他们，如今就这么蹲在这儿，四周空旷，这会儿外面的温度，差不多只有三四度，寒风一吹一身鸡皮疙瘩。
    脚下还是铁皮，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双脚接触铁皮，整个人冻得都有些打摆子
    远处有厨子开始把煮的半熟的全羊抬到架子上，然后架到周围的篝火上。
    随着一切准备就绪，围着铁笼子外围一圈的篝火全被点燃。
    笼子里的人惊恐的看着周围的这一切，身边有了篝火，就有了温度，温度第一时间传递到身上，起码周围有了这些篝火，他们身上不冷了。
    其中有个比较聪明的小黑子，看着周围的这一幕，特别是看向一直抱着胳膊看着他们的小文，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短短二十分钟，随着篝火火势越来越大，地上的铁板被篝火烧红，热量渐渐传递到整个铁板。
    而铁笼子的下面，就是铁板！
    脚上已经感觉随着温度渐渐升高产生的炙热感了，甚至有人已经闻到毛发被火燎的那种难闻的味道了。

 第444章 ：求饶？不存在的

    有人抬过来一台大型风扇，放在火堆一侧，有了风扇的加入，火势顺着一侧往另一层吹，这样一来，就不会把某些味道吹到旁边的烤全羊身上了。
    空地中的铁笼子里惨叫一片
    半个小时后，张秦川带着几个人终于忙完拍摄，朝这边走来。
    老远就看见这边的火势，隐隐还能听见断断续续的惨叫声，只不过此时的惨叫声极小。
    走的近了，才能看见，中心的铁笼子最上层下坠严重，几个黑影应该是用手扣着铁笼的上面，把身体吊在铁笼子里，从而不用脚步沾地。
    但周围的热量也支撑不了他们吊多久，没过几分钟就有点扛不住从而脚步沾地，而这么一沾，地上烧隐隐泛红的铁板传来的灼烧感，又伴随着惨叫，让他们重新吊在铁笼子上面。
    几个黑影扒在铁笼子上面，出也出不来
    “大哥！”
    小文看见张秦川过来，这才放下抱在胸前的双臂，跟张秦川打了个招呼。
    张秦川点点头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上前在一只烤全羊身上割了一刀，割下来内里的一小块羊肉尝了尝。
    都是提前煮过的羊肉，如今再经过这么一烤，外焦里嫩的已经差不多了。
    离得近了，铁笼子的人看见张秦川，像看见救星似的，惊恐的求饶，张秦川眯着眼看着里面的人。
    烟熏火烧没给他外形带来丝毫的影响，果然是天赋异禀。
    收回弹簧刀，张秦川笑了笑道：“当年法兰西送给老美一个手拿火炬的自由女神像，都说那个火炬象征着自由，如今”
    看着铁笼子里的那几个贱货，张秦川冷笑一声。
    求饶？不存在的，他对这些人没有一丁点耐心，这些狗东西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既然自由惯了，不服管教，那就回归自由女神的怀抱，当个火炬吧。”
    “大哥，他们”
    小文指了指铁笼子里的人，此时有个黑影好像终于顶不住了，双手一松，又从笼子顶上掉了下来，整个人直接躺在地上的铁板上。
    “啊~~~~”
    瘆人的惨叫声响起，四处滚动的小黑子让整个铁笼子都剧烈晃动，但小金搞得这个铁笼子，看着不太结实，但就是安安稳稳的立在那，任凭他们在里面怎么晃，铁笼子都安然无恙
    张秦川眯着眼，抱着双臂，就这么面带笑容的看着铁笼子里的惨状。
    在国内，有人保护他们，但现在这里可不是国内了，保护他们的人没了！
    出门在外的，又是剧组里，还是拍动作、枪战类电影的剧组，有个伤亡也合情合理。
    对于张秦川这些人来说，动辄伤人、甚至是弄死几个才是常态，而随着回国这几年，张秦川收敛很多，在国内这几年，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是压着了。
    如今一来到俄国，再碰上这几个敢在他面前不听话，甚至是耽误他正事的小黑子，那后果，可就不像在国内那么好说了
    “明天对组里宣布一下，这些人不遵守剧组规矩，晚上酗酒、聚众赌博、乱丢烟头引燃房间”
    张秦川摆摆手不想在这边看了。
    “等会儿剁碎了丢河里，让人再回国找几个特型演员过来。”
    “知道了！”
    小文答应一声，木材厂旁边不远就是阿穆尔河，丢个东西实在是太方便了，眼看着张秦川走远了，小文摆摆手，示意其他人准备拆笼子、干活儿
    一大早，董德升端着洗漱盆来到洗浴室洗漱，今天他起的比较晚，昨晚跟几个新认识的朋友一起喝酒了。
    刚一进洗浴室，就看见黄小明已经快洗漱完了，董德升神色有些落寞的没跟黄小明打招呼。
    黄小明一抬头，看着他这幅样子，倒是有些好奇了，董德升这人性格非常东北，平时见谁都乐呵呵的主动打招呼，怎么这一大早这么闷闷不乐的？
    “咋了这是？”黄小明拿着杯子接了点水问道。
    “哎，黄老师听说没。”
    董德升看看周围没几个人，低声跟黄小明分享刚刚听到的信息。
    “啥？”
    “道格森他们几个，昨晚上在库房偷偷喝酒，聚众赌博，好像是烟头把仓库点了，都”
    董德升说到这儿，打了个寒颤道：“好几个人都没了”
    黄小明正洗毛巾的手微微一顿，整个人都愣住了。
    库房着火了？
    昨天晚上？
    没听到动静啊！
    而且死了好几个人？
    想想从早上起床后剧组其他人的表现，好像没啥太大的反应。
    黄小明背后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联想到昨天那些演员私自外出不归影像剧组正常拍摄的事儿，再想想张导昨天就把后几天的戏份给调整了，这
    短短一晚上过去，那几个特型演员就没了？
    黄小明对他们几个印象还是很深的，主要是这次组里的这些特型演员都会汉语，大家沟通起来没啥障碍，这让他很有好感。
    那个道格森据说家里好像还是个什么小酋长啥的，在国内留学还有奖学金，这次来剧组就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增加资历的。
    对于一个从穷地方走出来，一步迈入大城市求学生活的人来说，什么都是稀奇的，什么都想尝试。
    如今这才演了几场戏啊，怎么人说没就没了。
    越想黄小明越害怕。
    主要是太突然了，就昨天一天没见，前天他还在餐厅见过那几个人呢。
    再想想剧组里这诡异的气氛，怎么突然感觉这剧组这么邪门啊！
    五一刚过，一大早，刚吃过早餐，张秦川收到一份国内发来的传真。
    看着上面的信息，张秦川咧嘴一笑。
    小马哥居然告老周了，这可稀奇了。
    看着传真里对于国内这段时间两家公司之间竞争的描述，明明都不是啥好鸟，但双方现在都装可怜。
    但等到最后，还是小马哥先忍不住了，老周就那一块地，对方要是严防死守，这就打成拉锯战了，一个杀毒软件搞成拉锯战，这可不是啥好结果。
    虽然最后受伤的都是用户，但现在双方都不管不顾了，公司的利益都保不住了，谁还关心用户啊？
    眼看正常竞争走不通，最后只能通过法律途径了。
    而通过这种方式解决，下马哥那边不怕，老周这边可耗不起，他跟张秦川的情况一样，主要收入都指望安全卫士呢，这要是被小马哥耗着，那就没的玩了，小马哥缺的只是时间，拖得越久，老周越顶不住。
    这是双方体量带来的差距，非战之罪。
    看完传真，张秦川沉吟片刻，准备给老周打个电话谈谈口风，队友都扛了这么久了，他也想看看老周这边情况如何，别等到老周顶不住了，他这边还没点准备，那可不行
    “周总，李副总今天没来上班。”
    快到中午饭时间，老周的秘书走进办公室，轻声对着老周说道。
    “老李？”
    听到这个情况，周红衣皱皱眉。
    公司领导层，碍于一些事务，有时候经常有缺勤的情况，也没有哪家公司的领导每天都在的。
    但最近因为公司商业竞争的问题，几个副总日常都在，而且
    老周很清楚，老李没给他请假，最近也没什么需要出差的事儿。
    现在都中午了，也不可能是什么路上堵车之类的事儿。
    想到这儿，朝秘书摆摆手，周红衣拿起手机给老李拨了个电话。
    听着电话里对方手机已关机的提示音，周红衣眉头一挑。
    想了想，翻着电话本，又找到老李媳妇的电话打过去。
    一连打了三遍，电话才接通。
    周红衣刚想说话，电话里突然传出一股哭腔。
    “周总，老李被带走了~~~”
    “！！！”
    周红衣头皮一紧，瞬间感觉脑子都快炸了，老李被带走了？
    被谁带走了？
    犯了什么事儿？
    直觉告诉他，老李这次被带走，好像不简单。
    “弟妹，你别慌，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没有计较对方出事后没有直接联系他，老周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老李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电话里老李老婆的诉说，周红衣紧皱的眉毛不仅没松下来，反而是越皱越紧。
    对方是外地来的警察，居然直接上门带人了，还出示了相关证件，带完人直接上车准备回深城，老李老婆现在就跟着过去了，一路上这家里的顶梁柱突然遇上这种事，女人已经慌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
    直到老周把电话打到她手机上，才算是了解了情况，现在他们还在路上呢。
    这要不是秘书提醒的早，老周都不知道人真被带走后，会发生什么。
    “行，情况我知道了，我先打几个电话问问，你注意接我电话，随时保持联系。”
    老周阴沉着脸挂断了电话。
    回深城
    想到这个地方，周红衣握紧拳，想骂又不知道该骂什么。
    他知道小马哥告他了，但告人得有证据啊。
    他们390这几年安安心心搞杀毒软件，小事倒是不少，但真正的大问题，老周绝对没有，他还指望着明年上市呢，怎么敢在这方面开玩笑？
    如今，自己的副总居然被对方用这种方式弄走了，这要是真进去了，再说点什么不该说的话，那他这边就相当被动了。
    本来就有点玩不过对方，现在对方还用这种招数对付他，这让老周一时之间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马哥那边深耕深城多年，他有能力在那边朝外伸手，但他老周身在燕京，他如今面对这种招数，连点应对的办法都没有。
    关系他也有点，但这种跨区域的事儿，他的关系有点使不上劲儿。
    身处燕京，有时候极其方便，但遇上这种地方豪强，老周身上的劣势瞬间凸显出来。
    “叮铃铃~”
    陷入沉思的老周突然被一阵铃声打断，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居然是张秦川
    看到这个名字，老周眉头皱的更深了，说实话他现在没啥心情跟张秦川谈事情，对方现在打来电话，老周能想到的事儿，对方无非是想问问他们大米手机那边定制的手机版杀毒软件进度怎么样了。
    眼看着手机一直响，老周顺手接起了电话，语气不耐道：“喂，张总？”
    “呦？周总忙什么呢？”
    电话里张秦川的声音中气十足，从声音里，老周甚至能听出张秦川此时的心情好像很不错，但他现在心情极差，这么一对比，他本来就很差的心情，瞬间就更差了。
    “公司里有些事，你没在报纸上看到吗？”
    最近两家公司闹得这么大，外界媒体多有报道，老周觉得张秦川这话问的，更像是在看他笑话
    好像是听出老周语气不善，张秦川那边的声音沉默片刻道：“我在国外拍戏呢，今天才收到国内的传真，知道了你那边的事儿，这不是想打个电话问问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嘛。”
    虽然张秦川这话说的比较客气，但老周心里还是对张秦川有点不爽，再加上
    张秦川本身还是企鹅的合作伙伴之一，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矛盾，但现在外界看上去，一切安好，如今张秦川这么一说，老周心里就更不爽了。
    你一个拍电影的，关心我们互联网界的事儿干什么？
    煽风点火？
    “我的事儿就不劳张总费心了，一切安好，你们那款软件进度也正常，两周内就能交给你们，张总还有其他事儿吗？”
    张秦川听到电话里老周那颇有点敌意的话语，稍稍拿开手机。
    这他妈是吃枪药了？
    撇撇嘴，既然对方不想说，他他就换个人问，有啥大不了的。
    “行吧，没别的事儿了，那等我忙完回去，改天一起吃饭。”
    张秦川说完话，没等对方出声，先挂断了电话。
    真他妈给自己当回事了，还摆脸色？
    “厂长，崔助理过来了。”
    刚放下手机，张秦川本来准备给雷俊打个电话继续问问呢，没想到工作人员过来小声给他说了这句话。
    崔贞媛？
    张秦川这回也愣了一下，这次出来，他都没带崔贞媛，留在公司帮他处理杂事呢，如今崔贞媛过来，难道是公司也出什么事儿了？
    一想到小马哥把老周告了，张秦川下意识想到，小马哥不会是杀疯了，连自己也告了吧？

 第445章 ：李主任

    “老板，这是燕京的一家公司发来的公函，刘总说这份文件挺重要的，让我亲自给您送过来。”
    崔贞媛是在张秦川房间内见到他的。
    打量了一眼周围的布置，看着房间里简陋的陈设，崔贞媛下意识有点心疼，自己老板可是不喜欢吃苦的性格，以前在国内的时候，吃住都有保证，这次来俄国拍戏，没想到条件居然这么差
    张秦川接过崔贞媛递来的东西，是一个文件袋，拆开上面的绳扣，里面是几张薄薄的文件。
    看着文件的抬头——金盾影视文化中心。
    “？？？”
    看到这个抬头，张秦川猛地一愣，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可不是什么小公司啊！
    这是真正的大佬啊，公安部直属的影视文化中心。
    刚刚还略显随意的坐姿，瞬间坐直了，张秦川抖了抖文件，开始看上面的内容
    逐字逐句的，几张薄薄的文件，张秦川足足看了五分钟才看完。
    大概意思就是，随着国内经济发展，人民群众对于周围纷乱的影视文化作品和外来事物的好奇心日渐增强。
    而伴随着过多外来文化的涌入，各种乱象频频发生，文化中心决定近期开展一期扶持特色影视作品的计划。
    这个计划里，涵盖了诸如社会治安、违法行为等等题材的现实项电视剧。
    大概就是一些警匪剧、扫毒之类的类型。
    而之所以给东方厂，或者说给张秦川发来这份公文，是张秦川以前名声在外，他起家所拍的剧，就是警匪剧，再加上一直以来张秦川跟警察系统的关系颇近。
    金盾中心就给张秦川发来了这份算是邀请函的公文。
    大概意思就是邀请张秦川去一趟燕京，出任金盾中心筹建的专家指导小组组长的职位，然后
    组织一批影视公司的领导和导演，来燕京的金盾中心学习开会，顺便接受一下专家指导小组的指导，定向拍摄一些电视剧。
    算是派发任务吧
    放下文件，张秦川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烟刚刚叼在嘴里，旁边伸出一只小手，手里的打火机啪踏一声，已经把火点着递到张秦川嘴边了。
    有段时间没有崔贞媛伺候，张秦川本来都习惯了，如今看着这么体贴的小助理，刚刚因为老周那个电话带来的不快，也瞬间消失了。
    点上烟，张秦川朝崔贞媛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腿上
    崔贞媛像个小猫似的往张秦川腿上一坐，头靠在他胸口上。
    深吸了口烟，嗅了嗅崔贞媛头发上的香味，张秦川考虑着刚刚信函上所说的内容。
    专家指导小组，这活儿怎么跟自己前段时间想在导演协会举办的学习班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定向培训，都是制作指定类型的影视剧。
    只不过他当时的出发点是赚钱，而金盾这边是为了文化宣传
    专家小组组长这个职位，接肯定是要接的，但怎么接也有说法。
    张秦川不知道金盾中心那边知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国外拍戏，人家没直接给他打电话，而是发了这个公函。
    这里面的意思，有点耐人寻味。
    理论上来说，中心能发来这份公函邀请他当这个专家小组的组长，肯定是对他的资料和履历很熟悉的，但
    张秦川有点摸不准这里面是公事公办呢，还是其他意思。
    要是公事公办，他这边就得先把剧组停下，回去就带着人老老实实的过去开个会，问问领导详情什么的。
    要是有人情在，那还是得先把剧组这边暂停一下，不过不用带人，先去找领导问问，不用搞得那么正式。
    如果情况乐观，那说不定能直接给导演协会这边的项目合并。
    这样一来项目档次瞬间就变高了。
    本来，导演协会内部的课程只能算是协会内部自发属性的。
    现在要是扯上中心的大旗，那
    那就变成任务了！
    众所周知，完成任务是有奖励的。
    张秦川不稀罕什么奖励，他稀罕的是这个履历！
    只要给他一次机会，以后他就能拿这种事儿做文章了。
    而眼下这次，就是个机会
    摸了摸崔贞媛的头发，张秦川笑了笑。
    “你每次都能给我带来好消息，我就说你是我的福星。”
    以前也是这样，好像这个崔贞媛很旺自己，不管是玄学还是如何，反正自从张秦川让她当自己的助理后，他的运势就不差，这次也是如此，不管这个公函如何，反正这是崔贞媛给他从国内带来的。
    “老板，既然是好事，您怎么不高兴。”
    崔贞媛仰着脸，看了眼张秦川的脸色。
    虽然张秦川平时也没有太过喜形于色，但她跟在张秦川身边这么多年了，她能感觉到张秦川现在心里有心事，不太高兴
    难得有人关心自己，张秦川往后一靠，摸着崔贞媛的头发道：“可能是最近事务繁多累的吧”
    国内的事儿，剧组的事儿，老周那边还不知道咋样呢，头上还有小马哥一桩桩一件件都压在心里，张秦川怎么开心的起来？
    这些事都逃不掉，早晚都得解决。
    如今
    咦？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又坐起身，拍了拍崔贞媛，示意她把桌上的那份公函文件拿给他
    翻着文件上的内容，张秦川眯着眼。
    加强人民群众的精神文明建设，普法、宣传警察系统。
    这都是中心这次扶持项目和会议的内容。
    而加强人民群众的精神文明建设，怎么个加强法？
    肯定是后面那些特定要求的电视剧正面宣传啊。
    但张秦川想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据他所知，最近企鹅那边不太老实，有人跟他通风报信，好像是企鹅那边有人打着他的名义去接触一些影视公司，然后收购版权。
    但现在作为企鹅视频的实际运营方，东方厂可没收到企鹅这边提供的新的影视版权。
    那这些影视版权去哪了？
    张秦川用脚后跟都能想到，无非是企鹅那边为双方分开后提前做准备，趁着张秦川还没闹大之前，先打着他的名义攒点影视版权，捞点好吃。
    他们笃定了张秦川不想把这件事闹大，或者是吃定了张秦川好面子，不会对外说这种事，所以故意这样恶心他。
    而现在
    不管跟那边分不分手，张秦川手里一直都有一个网络视频平台，区别只是自己干还是跟人合作而已。
    而网络视频平台，本身就是文化宣传阵地。
    他现在这个阵地，因为一些外部不和谐因素有点不稳定了，不能继续给人民群众的精神文明建设添砖加瓦了，那是不是
    可以上纲上线了？
    一想到老周都在前面扛了这么久了，张秦川一时之间有点手痒了。
    他这段时间没怎么露脸，小马哥是不是把他忘了？
    得做点什么，给小马哥一个惊喜了，比如联合全行业，驱逐一些非影视行业的资本过渡干涉影视行业。
    以前没啥办法，现在有了金盾中心的这份公函，那就不一样了。
    攘外必先安内嘛想更好的为文化宣传做贡献，不得先搞好平台？
    如今专家组组长的平台都被资本裹挟了，领导不得管管？
    想到这儿，张秦川嘴角终于露出了笑意，一想到前段时间企鹅跟390都开始装可怜了，他这回也先装装可怜。
    不就是装嘛谁不会啊！
    想通了此事，张秦川一时心情大好，看了眼怀里的崔贞媛，猛地有了点感觉。
    这来俄国都快一个月了，本来一心投身工作也没啥其他想法，如今猛地放松下来，了解了心中烦闷，突然就想来点别的。
    “来~”
    想到这儿，张秦川直接抱着崔贞媛站起身，朝卧室走去。
    “哎？老板？”
    看着张秦川刚刚还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怎么突然又看了遍文件又开心了？
    崔贞媛惊呼一声，双手搂住张秦川的腰。
    “我还我还没洗澡呢”
    “没事，我喜欢原汁原味。”
    刚过完五一黄金周，燕京、西城区，莲花池东路5号。
    看着眼前的办公楼，谁能这不起眼地方居然隐藏着金盾中心？
    一般影视行业的人，基本上跟这个公司都没接触过。
    张秦川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哈哈，张导？！听说你去国外拍戏了，没想打扰你，我让人把公函给你们厂发过去，你这是拍完了？”
    张秦川直接见到了中心的李主任。
    跟李主任握了握手，张秦川脸上露出笑容道：“没呢我助理亲自把信函给我送到俄国了，我一看完根本无心继续拍摄。”
    张秦川摆摆手，一副收到公函就赶回来的样子
    李主任听见这话笑了笑，仔细打量了一眼张秦川，他是知道张秦川，也听过他的名声的，以前就跟警察系统很亲近，要不然李主任这次也不会主动提议让张秦川当这个专家组组长的职位。
    但他跟张秦川之间的关系不熟，这份公函只是邀请，还没正式对外确定，他想先让张秦川过来找他聊聊，但当时张秦川在国外。
    他身为中心的领导，理论上来说，因为这事儿直接给张秦川叫回来问话也没毛病。
    但人家张秦川现在身为东方厂的厂长，身上又有那么多的荣誉，李主任也不好直接对他吆五喝六的搞得太生分，所以最后就变成想发个公文过去，至于张秦川怎么办，李主任等着看张秦川会怎么办。
    如今结果让李主任很满意，不管怎么说，人家把剧组放在国外，收到公函就回来了，就这个态度，就能说明问题了
    “张导，这次要麻烦你了相关事项，文件上写的很清楚，我就不多说了，这次之所以邀请你担任专家组的组长，我们需要你跟那些影视公司或者导演传授一下相关经验。”
    张秦川点点头，这点他很清楚。
    李主任笑了笑继续道：“张导就不好奇，我们需要你给他们传授哪方面的经验吗？”
    “不瞒主任，在这之前呢大概是去年年末吧，电视剧产业协会成立之前，我就有个想法，想在协会内部召开一个培训班，主要是培训一些拍战争题材剧情的导演，让他们多拍一些战争类的电视剧，然后出口到海外，这次看见咱们中心的计划，我感觉这个计划跟我的计划，虽然有所出入，但也有共同点，来之前在路上我就想，既然咱们中心这次牵头，那能不能带上我们导演协会，我再叫点导演过来，咱们把规模稍微扩大一点，把两件事都包含在里面，您也知道，我以前最初拍警匪剧的时候，就是走商业路线的，这根咱们宣传文化不影响而且，有利可图相比起咱们中心直接下任务，更能调动那些影视公司和导演的积极性。”
    “！！！”
    李主任刚刚还笑眯眯的脸上，听完张秦川说的话微微一愣。
    他真没想到张秦川思想觉悟居然这么高。
    他知道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事儿，但没有过多的去了解过，大家从事的方向有区别。
    他本以为那边是为了发展商业属性的电视剧建立的，目标也是朝着这个方向，没想到张秦川居然想搞这个。
    而要是照着张秦川这个意思，那别的不说，起码在资金上，就能给中心节省一大笔资金。
    下达任务怎么下达？
    哪怕是金盾中心，也得把任务分下去，然后给钱！
    因为这类影视剧，一般商业前景都不太好，以前他们扶持拍摄的剧，十部里，能有一部小火，那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中心自己制作这些电视剧的时候，倒是不用考虑盈利，但这种任务下发给下面的影视公司，起码不能让人家赔钱吧？
    但按照张秦川的意思，把这些类型的剧往商业上靠，这样一来，既能达到中心的要求，又能让影视公司赚到钱，最后还能加强人民群众的精神文明建设，这算是一举三得！
    以前李主任不是没想过这方面。
    主要是想了也没办法，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但如今既然张秦川提出来了，李主任倒是真来了兴趣，说不定张秦川能做成呢？
    “张导你这个所谓的商业属性，能不能详细说说。”

 第446章 ：上眼药

    “可以，可以！”
    张秦川一看李主任感兴趣，那就有门了。
    “主任，我从拍第一部电视剧开始，就研究主旋律和商业化结合的诸多事宜，以前还写过相关资料给张厂长”
    说到这儿，张秦川又跟李主任解释了一下这个所谓的张厂长现在在哪
    张秦川就这么慢慢的说，从他刚开始拍剧，到后来跟各地警方合作，一直到电影频道扶持，再到拍电影，一条条一件件，详细叙事。
    最后又讲到他的老师，也就是北电现在的校长，还拿着张秦川提供的这些资料做课题研究
    越是专业的人士，说出来的数据和过往就越专业。
    像张秦川这种，有实践经验，背后还有系统性关系的人，是李主任最信服的类型。
    这玩意但凡少一个条件都不行，他们金盾影视中心可是公安部直属的公司。
    不仅身负文化宣传的重任，旗下还有其他的新闻、出版单位，属于表面上看其貌不扬，深入研究后才能知道，这是要权有权，要渠道有渠道的单位。
    相当于一个有自己的资金渠道，又有自己制片系统和宣传系统的结合体。
    只不过主攻方向都偏向于警务系统相关的类型
    “张导的意思是说，想要扩大宣传效果，不仅要把电视剧质量提上去，还得加大宣传渠道？”
    李主任听完张秦川的意见，点点头总结了一下。
    “对，李主任，虽然我不知道咱们中心跟下面哪些电视台有合作关系，但我想不管是什么作品，只要播放的电视台增加到一定的数量，那宣传的覆盖面和效果，应该比以往会好的多吧？”
    据张秦川以前的了解，还有这次计划的详细情况，金盾这边属于召集人手，把任务发下去，给点钱
    然后各个影视公司学习完就开拍了，等作品拍完之后，他们再看成品，从这些成品里，挑一到两部作品质量高的重点扶持一下，其他的就跟养蛊似的。
    属于机械性的派发任务
    反正这种东西，每隔一段时间，可能是一年或者几年，都有相应的任务下发下来，有的是公安部这边，有的是文化部那边，题材不一样，资金不一样，扶持力度也不一样。
    以前中心这边，不管是碍于精力有限，还是别的问题，反正任务的重点只在前半段，想让他们在后半段扶持，只能是作品质量好的作品，其他的作品，他们相当于赶羊。
    但现在
    张秦川的建议是，既然都要扶持了，既然都是下任务，那不如搞个大的，把下面的电视台也挑出来一部分，让他们给个面子，把这些剧都收购了。
    别管质量如何，大面积铺下去，只要覆盖面上去了，看的人就多了，看的人多了
    那宣传效果自然也就上去了，走的就是量大管饱的路子，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什么叫商业属性啊？
    一部剧买的电视台多了，哪怕单集价格低一点，数量上去了，就是赚钱！
    赚钱，就是商业属性。
    一部剧不说多，如果能赚个上千万，你看看哪个影视公司不积极？！
    这玩意相当于保底，只要中心这边敢打包票，那学习积极性，绝对呈倍数增加。
    为了赚钱干啥都行啊！
    李主任的食指一下下敲击在桌子上，张秦川说的这个方向
    有点开历史倒车的感觉，这样一来，相当于强买强卖了，从任务下发，到点名电视台购买，一套流程下来，看似宣传面扩大了，但最后电视台那边
    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一部两部电视剧，直接强买强卖，那没啥大问题，但这次十几部，甚至几十部电视剧强买强卖，如果拍出来的剧集质量都不错，那还好说，但如果这里面混着一大部分歪瓜裂枣，这要是一个不好
    主任自己都兜不住了。
    这玩的有点太大了！
    想到这里，李主任抬头看了眼张秦川道：“张导，你不想听听，我们需要你这个专家组组长教些什么内容吗？”
    看着李主任突然岔开话题，张秦川眉头一挑，愣了一下。
    还能教些什么？
    不就是讲讲鸡汤，说说他的成功经验吗？
    这活儿他熟。
    但看着李主任这个意思，好像这次让他来讲的东西还有点不一样？
    “李主任，我有点没太领会你的意思，您给详细讲讲。”
    张秦川谦虚了一下，反问了一句
    李主任吸了一口气，看着张秦川笑了。
    “张导，你们搞文化工作的这些创作者呢，脑子活络，思维灵活，这本来是好事，但对于我们这种定向创作的题材，有时候思维太灵活，也不是什么好事。”
    李主任说到这儿，话语停顿了一下，他在想该怎么给张秦川描述这个情况。
    像很多导演，在接到这些指派的定向题材任务的时候，能接任务的，起码都是有这个思想觉悟的导演。
    但这些导演，很多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那就是对尺度的把握不太准确。
    这种现象，在大部分导演，或者文艺工作者当中，都存在。
    很多文艺工作者常常抱怨某个题材里，尺度不明显，或者不方便创作，尺度太严等等。
    很多导演拍不好戏的一贯借口就是某某审核的太严，这个不能拍，那个也不能拍。
    别的题材还好说，他们金盾中心下发的这些题材剧集，那就是严中之严了，往年每次下发任务后，收到这样的反馈特别多。
    有的人好点的是直接反馈，不好的人家什么都不问，直接该怎么拍就怎么拍，等最后上交成品的时候，金盾中心这边的内部审核一看。
    这他妈拍的是什么玩意？
    明明给的是命题作文，但这些搞文艺工作的人，一个镜头，甚至是一个隐喻，就能把整个剧情搞得意思大为不同。
    有时候，明明是个正面的剧情，但拍出来被观众看到的就变成负面的了！
    诸如此类的还有其他这个那个的问题，零零散散的一大堆。
    也是因为这个，每次下发任务，中心这边就要先组织专家给这些即将接受任务的单位或导演，好好上上课课，讲讲里面的门道，哪些能拍，哪些不能拍。
    但每次讲课都收效甚微。
    这东西就跟学习似的，同样的学校，同样的老师，同样的课程和上课时间，但学习的同学，就是有人学习好，有人学习差。
    专家讲的再好，文艺创作最后还得看编剧、导演、演员的演绎等等问题。
    在这些问题上，金盾中心这边实在是没那个精力，也没那个能力去一个个过问，精细化管理。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张秦川刚刚提那个意见，李主任有点不赞同的原因。
    他太清楚每次任务下发后，交上来的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的电视剧了。
    十部里，能有一两部看得过去的，已经算不错了！
    剩下的，就是浪费钱的玩意儿。
    还给他们打包票让他们赚钱？
    有些人拍的那些狗屎玩意儿，配这个待遇嘛？！
    听完李主任的话，张秦川皱着眉，还是有点没理解李主任的意思。
    这是让自己干啥啊？
    不是讲成功经验还能讲啥？
    “张导，你呢我看过你以往的作品，我发现你的作品，每次都能卡在审核范围内，更好的呈现作品的正面意义，正如你所说，你的作品普遍都有一个风格，既保证了商业性，又保证了一定的主旋律和宣传属性，属于成功结合了这几个方面的典范，我们就想请你来讲一讲，如何在合理的审核范围内，更好的创作这些影视作品。”
    “！！！”
    这话，听的张秦川眉头一跳，感情是让他讲怎么在合理范围内拍戏？
    这还咋讲？
    你有电影局的关系，你也可以做到啊！
    张秦川这种东西，没有啥可复制性啊，除非中心这边给每一部剧都开绿灯。
    咦？
    不对。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想到，能接受中心指派任务的单位，本身这些剧集就享有某些特权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是还出幺蛾子。
    那这就不是尺度的问题了，这是人的问题！
    表面上接了任务，暗地里自己再瞎叽霸搞，最后搞得啥也不是，这种现象，在影视圈也常见，用大白话来说，就是每个导演都喜欢在自己的作品里掺杂点自己的私货。
    要是这些作品是他们自己拉资金，自己写的剧本，那在这种作品里掺杂点私货，那还情有可原。
    但如果这个作品性质变成了上面提供资金，提供题材，在这种作品里如果加入了一点不合时宜的私货，那
    那就是狗屎了！
    别以为每个导演都很聪明，这年头很多在国内有钱有名的人，还能相信空调开26度最环保，岛国厕所马桶里的水能直接喝呢。
    在文艺圈，发生啥事都不奇怪，有的是脑子不清醒的人
    张秦川紧皱着眉头，也学着刘主任的样子，食指敲在桌子上。
    这下子，问题回到人身上了，每个导演都属于专业人士。
    这东西中心用的到他们的时候，该用也得用，至于最后拍出来的成品，这里面不可控因素太多了，所以经过这些年来的发展和经验，中心最后就搞成了这种大撒网，挑精品的做派。
    如今他们指望张秦川来上几节课，能把这些影视公司教好，把这些导演教好，那
    多少有点不现实。
    除非他们自己培养导演，自己亲自下场。
    中心有自己的导演，但数量不多，让他们自己搞，一年一两部作品就顶天了，至于质量嘛
    影视创作这种东西，如果管的太严、太教条化还能要求什么质量？
    这事儿就无解，想质量好，就得去外面找这些非体制内的导演，而非体制内的导演，身上的思想乱，幺蛾子就多，不是每个导演都跟张秦川这样思想觉悟高又有‘创作’能力的。
    最后，中心这边也没办法，只能让他们加强学习了，没别的办法
    张秦川想到这儿，眼神闪烁，他这个人有个优点，他不轴！
    遇到问题怎么办？
    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那就绕呗，反正这个问题又不是他的问题，天塌下来还有高个的顶着呢，怕啥？
    现在，他可以借助这个问题，赛点私货给某些上上眼药。
    想到这儿，张秦川深吸了一口气，摆出一副忧虑的样子道
    “主任，您说的这些，哪怕是我也想不到什么解决的办法。”
    李主任笑了笑，张秦川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他一点都不意外，中心这么多人都想不出来，他张秦川一来，要是真想出解决办法了，那才是大问题！
    但，李主任没想到，张秦川话风一转，给了他另一个思路
    “主任，咱们的任务是文化宣传，既然这条路有问题，问题还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那咱们能不能曲线绕一下，比如说把思路放宽？”
    “思路放宽？什么意思？”
    在这个专家还没烂大街的年代，作为影视领域里的行家，张秦川的话，还是能让李主任引起重视的，从进门开始，他就一直很重视张秦川的话。
    抬了抬下巴，示意张秦川详细说说
    “是这样的主任，影视圈呢，据我所知，前些年升起了一股子警匪剧的热潮，但这个热潮没持续多久，后来因为尺度问题，不能出现血腥镜头，不能出现太暴力的剧情等等，这些年拍警匪剧的影视公司就少了，前几年呢随着《亮剑》的火爆，又引起了一部分战争剧的拍摄热潮，但现在呢眼看着”
    张秦川摆着手指头，今年据他所知，已经有瞎搞的剧组，拍出来女八路圣母、谈恋爱不顾大局的剧情了，至于什么包子雷、什么轻功、功夫抗战的剧情，那都比比皆是，不足为奇了，说一句乱象丛生毫不为过。
    “主任，咱们中心既然主打的是拍摄、引导宣传，那外界的那些剧组和影视公司，也是一股相当大的力量，如今只靠中心这边扶持，每年才能有几部剧啊？”
    “我觉得，与其咱们中心这么费时费力的派任务，不如分出一部分力量，合理引导外界市场的力量，有时候咱们用心拍十部剧带来的影响，可能被一部没有下限的剧直接毁掉数年的宣传工作。”

 第447章 ：释放善意

    “引导外界市场？”
    李主任看了眼张秦川，这话总体上是不错的，但现在的大环境，已经不允许这么做了！
    这不是以前国内影视剧都要靠各大制片厂统一拍摄的时代了，时代变了！
    金盾中心也没那么大的能量来管的这么宽。
    张秦川这个意见，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没有操作性
    李主任摇摇头道：“张导你说的这个，牵扯太广了，一时半会儿”
    后面的话，李主任没说，但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李主任，你误会了，我知道这个牵扯的大，但大了，咱们就不做了？”
    两人四目相对，张秦川眨眨眼道：“既然牵扯大，那咱们可以先从单一类型入手啊”
    “单一类型？”
    李主任皱眉，静静地看着张秦川
    “对，比如说先从警匪剧，或者战争剧这些和咱们中心宣传方向相关的类型下手。”
    “！”
    李主任眉头一挑，又有了点兴趣，专家不愧是专家，人家张秦川能做到国内知名导演，还身居导演协会和电视剧产业协会，身上还是有能力，有想法的！
    伸手示意张秦川继续说
    “主任，咱们都知道，随着经济环境的变化，现在的影视公司都是逐利的，什么题材火，大家一窝蜂的上，不管是赚多赚少，火的题材就是比冷门题材有的赚。”
    “像现代都市剧，爱情剧、古装剧等等，这些都是长盛不衰的题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有受众，但警匪剧这些如果想赚钱，有的公司就会铤而走险，靠着猎奇吸引观众的目光。”
    说到这儿，张秦川把他看到过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奇葩剧情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李主任皱着眉点点头。
    他还没搞明白张秦川这个从单个类型下手到底是什么意思，外界的这些乱象不就是外界拍的这么乱，才轮到他们中心出手吗？！
    “主任，资本都是逐利的，有些资本只看利益，不看项目，而有些资本，既看利益也看项目。”
    说到这儿，张秦川脸上的表情略带点‘沉痛’。
    “前段时间，我给宣传部的领导上交了一份材料，就是韩国那边出台的关于对下面影视公司的指导发展文件，这些文件里就指出”
    张秦川把那份关于韩国的文化部门出台的文件详情，跟李主任说了说
    “碍于我本身职位的原因，在导演协会，我经常找一些导演了解情况，随着咱们经济的发展，涌入影视圈的外来资金越来越多，其中一些有外资背景的资本，底线非常低，甚至他们带着资金入场的时候，带有别的目的”
    说到这儿，张秦川看着李主任的眼睛道：“主任，拿人手软这个道理，你也清楚，如果一个剧本的剧本本身还不错，但碍于背后资方的压力，有时候编剧或者导演，有被迫改剧情或者换演员的情况出现。”
    “我这段时间也是想到这种情况，有了点想法，刚刚跟主任您聊了这么久，我这个想法就更加强烈了，我觉得主任你看咱们如果想引导市场，是不是要保证市场有一个良好的创作环境？咱们国内在不缺资金的情况下，是不是要对一些涉外的资方进入影视圈，或者进入和咱们相关分类的影视题材项目的时候，做个限制？”
    “虽然这样可能短时间内改变不了大环境，但我相信有些事，做了总比干看着什么都不做要好。”
    “！！！”
    如果说最初张秦川说的话，李主任觉得范围太大、牵扯太大的话，那现在张秦川刚刚说的那些话，就让李主任悚然一惊了。
    搞宣传的，他可以不懂技术，但他懂张秦川刚刚说的那些情况的背后含义！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这点政治敏感度，李主任还是有的。
    限制有涉外背景的资方进入相关分类影视项目，这个建议有搞头！
    哪怕是李主任现在手上没有确切的调查数据，但张秦川是专业人士！
    既然这位提出来了，不可能是空穴来风，他准备等张秦川走后，就让人先调查一下。
    如果情况属实，那他就得引起重视了。
    他们是搞文化宣传的，理论上管不到外界影视圈的其他影视公司，但如果有些公司碍于资方的压力，故意搞点什么歪曲历史，甚至破坏大环境的影视题材，影响了他们的文化宣传之路，甚至跟他们对着干，那他就管得着了！
    哪怕他管不着，他们金盾中心背后的公安部也管得着
    “张导，你这个意见很好，至于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会让人调查一下，这段时间开个会研究讨论一下，至于我刚刚跟你说的教学课程，你最近如果有空，也可以回去先准备准备，对了你手头上的拍摄项目，大概什么时间结束？”
    “大概七月份吧。”
    “行，虽然我们找张导你来当这个专家组组长，但也不会耽误你手头上的工作，等张导你忙完，到时候咱们再确定具体时间，大体时间先定到七月末或者八月初？”
    “好的！那我回去就准备材料。”
    “好！”
    李主任站起身跟张秦川再次握手
    三天后，深城，企鹅大厦。
    一大早，刚到办公室的刘志平，接到秘书的提醒，马总要见他。
    “？”
    这么一大早的就被召见，刘志平有些奇怪。
    “最近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
    刘志平推了下眼镜，看了眼桌上的文件，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到马总会因为什么事儿要见他。
    算了不管怎么样，先上楼吧。
    想到这儿，刚坐下没几分钟的刘志平从抽屉里拿了个记事本，起身上楼
    马总办公室内。
    小马哥脸色有些阴沉。
    昨天晚上，他接到一个燕京朋友的电话，电话里的内容，最初他还没觉得有什么，甚至他在电话里稍微听完后，就不在意了，还跟那个朋友聊了点家常。
    但挂断电话后，小马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他这个朋友告诉他的内容是，张秦川前几天出现在燕京金盾影视中心，他是今年中心专家组的组长，是被中心请来给接受今年拍摄任务的影视公司领导和导演上课的专家。
    而这位专家，前几天跟中心的主任聊天，提出了一个建议。
    要限制警匪剧、战争剧这些影视题材项目里，有涉外背景资方提供的资金。
    小马哥不太懂影视，本来也不太在乎这个提议。
    但挂断电话后，想了又想，他这段时间跟张秦川可不太对付。
    但碍于前些时间张秦川出去拍戏，他又对上了老周，所以短时间内，他都快忘了张秦川这边的事儿了，本来事儿也不大。
    但现在张秦川突然提起这个，还被朋友特意打电话来提醒。
    这里面就有问题了。
    企鹅的背景可是很符合张秦川这个提议里的限制对象啊。
    而且，据朋友说，张秦川不是只给金盾中心这边提议，而是人家本来就有这个想法，原来是想给宣传口那边直接‘上奏’的，现在这是赶巧了，先说出来而已。
    结合这几个条件，小马哥后知后觉的悚然一惊。
    以张秦川的为人，他突然找领导提这种意见，想干什么？
    他今天能提针对警匪剧、战争剧背后投资方的限制建议，那以后会不会把这个限制扩大化？
    那扩大化之后的目标是针对谁？
    小马哥突然想到了他自己！
    他能通过行政手段搞老周，那张秦川现在玩的手段，其实跟他是一样的！
    只不过张秦川这次玩的比较隐晦，但覆盖面大呀！
    这要是被他搞成了，多的不说，起码以后互联网行业的这几家大公司，都得被张秦川这个意见，排挤出影视圈。
    文娱、文娱，文化和娱乐是不分家的。
    小马哥一直对文娱圈都很重视，要不然也不可能几年前就由着下面的人跟张秦川合作搞出企鹅视频。
    如今张秦川这叼毛，冷不丁的居然给他玩阴招，而且这招看上去还挺狠的，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什么应对的办法。
    一想到张秦川，小马哥就头疼。
    这货搞他吧，明面上小马哥不能搞，因为大家现在是合作伙伴，他搞了张秦川，就是不讲道义，以大欺小。
    暗地里自从上次刘志平去东北见过张秦川回来后，小马哥就熄了暗地里搞张秦川的想法。
    没必要！
    面对这种愣头青，他不敢赌。
    至于其他的手段比如搞老周公司副总的那种手段，小马哥更不敢对张秦川用了。
    老周那是身在燕京不起眼，关系不顶用，但张秦川可不是老周，人家张秦川在长安，那是背靠市府的人！
    这种手段对他这种人无效！
    对付他，可不是随便派俩警察上门就能把他带走的。
    他要是真被异地执法带走了，那比捅了马蜂窝都厉害。
    想了一圈，小马哥一想到张秦川的名字就恨得牙痒痒，但又拿他没办法，所以前段时间一对上老周，小马哥甚至把老周当成了出气筒。
    这段时间老周被他打的节节败退，本来最近心情大好，突然
    接到昨晚朋友的电话后，小马哥整个人心情又不好了。
    怎么他妈的又是张秦川！
    跟个老阴逼似的，时不时突然给他来一下，来往就跑！
    就像一只苍蝇围在他旁边，赶又赶不走，打又不敢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东一下西一下对着自己比划。
    但现在，张秦川这货都想着该怎么把他排挤出去了，他不能再由着张秦川这么瞎搞了，必须得想个办法解决问题
    “马总，您找我？”
    听到刘志平的声音，小马哥突然抬起头，看了眼刘志平。
    脸上挂起一个僵硬的笑容站起身，指了指旁边会客区的沙发道：“来陪我聊聊。”
    刘志平有些奇怪的看了眼状态有些奇怪的马总，他感觉今天马总的态度，有些过于和善了。
    “最近，企鹅视频那边的情况如何？”
    “还保持原样，张秦川去国外拍戏了，他们那边他不说话，下面的人还继续运营着呢。”
    刘志平眨眨眼，突然又想到了别的，低声道：“马总，版权那边，咱们也收购了一批，不过我们都压在手里，目前跟他们那边没什么沟通。”
    “嗯”
    小马哥点点头，突然看着刘志平道：“说起来，我跟张秦川还没见过面好好聊聊呢，以前只远远地见过一两次，怎么样你说我邀请他来咱们这边，请他吃个饭聊聊如何？”
    “！！！”
    刘志平一脸诧异的看着小马哥。
    这是什么情况？
    马总怎么突然转变态度了？
    张秦川又搞什么了？
    看着刘志平的神色，马总脸上的笑容越发自然了，他想通了，他的计划大，但张秦川这边现在带给他的阻力越来越大了，毕竟人家虽然钱没他的多，但说到影响力，特别是在领导面前的影响力，那还真不好说。
    现在这货既然已经露出点针对他这边想法的苗头了，小马哥希望尽量化解一下。
    他不希望因为一点小事，再让张秦川这么搞下去了，大不了q币那一块，就先略过张秦川那边，先从其他方向下手。
    在他看来，他如果请张秦川吃饭，这不是他对张秦川服软，而是顾全大局！
    “既然你跟张秦川私交比较好，我这边你就替我邀请他过来一趟。”
    “！！！”
    听到这话，刘志平突然不知道，这是马总点他呢，还是真心邀请张秦川呢。
    “马总，我跟张导那边，就是正常的商业联系，如今我们也联系的不多，最近我听说他在国外拍戏，可能他那边”
    没等刘志平说完，马总摆摆手直接打断了刘志平的话。
    “他这几天在国内，前几天还在燕京呢，你给他打个电话吧，嗯”
    想到这儿小马哥沉思片刻道：“你就说我想约他一起打打高尔夫，聊聊天，谈谈以后企鹅视频的运作和发展方向。”
    小马哥感觉，这句话他善意释放的已经够明显了。
    “”
    看着马总连张秦川最近的动向都这么清楚，刘志平已经不好再推脱了，但张秦川那边，他实在是不想夹在这两人中间当这个中间人了。
    “行，马总，那我现在就去跟他联系？”
    “嗯，去吧，这几天我都有空。”
    小马哥笑眯眯的摆摆手，示意刘志平去安排这次会面。

 第448章 ：马哥给我报销就行了

    嗡嗡嗡
    巨大的螺旋桨声，一架商务直升机从机场直飞中正高尔夫球场。
    这家高尔夫球场是几年前被房地产商收购的，今年刚刚被评为国内十家球场，场地内有一座天然湖泊，景色相当秀美，各项配套设施非常完善，b区是会员制的，非常适合商务用途
    直升机刚一落地，张秦川取下耳罩，稍微整理一下衣服，手搭在接待人员的手上，轻轻跳下直升机。
    螺旋桨吹得头发飞扬，伴随着周围的草屑，一股子西瓜的香气弥漫周围，张秦川非常喜欢这个味道
    刘志平就站在距离直升机二十多米外的车辆旁边，静静等着张秦川。
    不是他不想上前，而是越往前风力越大，说什么也听不清，还影响形象，还不如站在原地等张秦川过来呢
    “哈哈，来啦？马总在里面等你呢。”
    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刘志平言简意赅的给张秦川介绍了一下情况，眼神微微一抬，看了眼跟在张秦川身后的几个人。
    这架直升机里面提供的座位大概有八九个，这次张秦川过来，带的人不多，连他在内，一共才六个人，五男一女，那个女的刘志平有印象，是张秦川的助理，好像是韩国人。
    “来，上车吧。”
    亲自给张秦川拉开车门，刘志平邀请道
    “我一接到你电话就过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随着车辆启动，张秦川对着车窗，借助玻璃的反光稍微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发型，顺嘴问了一句刘志平。
    “哈哈，前几天马总让我邀请你的时候，马总说你前几天在燕京呢，我这不是直接给你打电话了嘛。”
    刘志平倒是没有隐瞒，有啥说啥。
    这几天他也后知后觉的察觉到，马总这边好像准备跟张秦川来一次破冰之旅，双方关系好像要有所缓和了。
    不管马总跟张秦川如何，现在这俩人如果能谈好，最高兴的就属刘志平了。
    他不想再夹在中间当这个受气包了，有了张秦川起码他这边也自在点
    张秦川瞄了眼刘志平的神色，心中暗暗冷笑一声。
    这边才给领导提过意见，没几天马总这边就约他一起打球，这里面要是没点关系张秦川才不信呢！
    现在看来下马哥还是很在乎这个的，在乎就行，在乎有时候也代表着忌惮。
    张秦川现在玩的这一招，叫四两拨千斤。
    东方厂虽然从体量上来说，比不上企鹅。
    但圈子就是圈子，在国内这种非纯正资本主义的环境下，有时候有钱也有办不到的事儿。
    其他行业张秦川不清楚，但影视圈，他现在还是能说上话的，别的不说你企鹅有钱？
    有钱了不起啊？！
    有钱我让你进不来！
    你们的钱还有什么用？！
    其他行业你们随便，但影视圈，他张秦川就可以找领导不断地上眼药，一步步把这些有外资背景的资本方排挤出去。
    现在这个大情况，影视圈整体呈跨越式发展。
    每年的年度票房冠军，都在属性票房上限，今年上半年还没过完呢，目前战况还不明确，但等到年底，别的不说，就姜闻的《让子弹飞》，按照张秦川的估计，肯定要超过去年的《悬崖之上》的总票房。
    在这种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的大环境下，投资影视行业，不说百分百赚钱吧，但投资影视行业的利润率，只要成了，绝对让人心动。
    这么好的项目，外界资本雄厚的资金方多了，没了企鹅还有国企呢。
    太多有钱的企业想进入影视圈投资了，整个影视圈，整体来说，不愁资金。
    甚至
    如果张秦川这次的建议如果曝光出去，保不准有其他行业还会给他提供声援呢。
    搞互联网的手上闲钱多，树敌也多啊！
    就这么说吧，像张秦川这样的，能对他有恶感的，顶多有一些看过他电影之后，不喜欢他电影的观众骂几句。
    其他的，基本上就没了。
    而夸张秦川的人，那可就太多了，不管是他的影迷，还是以前他做过的那么多慈善项目，这些年加起来，总共牵扯到多少人？
    大几万人是有的。
    但反观小马哥呢？
    互联网上市集团，横跨多个行业，游戏业务每年多少个亿利润。
    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但如果小马哥现在敢往那些初中、高中门口一站，大喊一声他是小马哥。
    看看那些思想极端的家长，会不会追着打他！
    企鹅游戏业务，这两年发展势头非常好，赚了很多钱，但招惹的仇恨一点也不少。
    前些年就被提出的电子鸦片可不是闹着玩的，多少家长把孩子学习不好、偷偷去网吧玩游戏的罪责怪罪到小马哥头上？
    如果说张秦川现在的社会形象属于名导加有责任感的公众人物的话，小马哥说句人人喊打有些夸张，但说句名声稀烂，一点都不为过。
    如今张秦川和他要是正面对上，不管谁对谁错，只要被曝出去，从民众舆论这一块来说，张秦川先天就比小马哥占据绝对的优势。
    眼下他刚刚一把提议说出去，小马哥这边就迅速约他，这里面的意思
    想到这儿，张秦川看着刘志平笑了笑。
    他张秦川这次来深城，不为别的，就是来讹钱的！
    想和谈？
    拿点好处费吧，小马哥！
    “张导，这边请，马总在里面等您。”
    远远地听到刘志平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正看报纸的小马哥耳朵动了动，呼吸稍微一乱，紧接着又恢复原样，快速翻阅着报纸，直接翻到后面的娱乐板块。
    一张姜闻的照片出现在最上面。
    照片里的姜闻，带着个老花镜坐在一间办公室里，周围的布置很
    小马哥看了眼桌上的那几桌奖杯，他不太懂姜闻都获得过什么荣誉，但办公桌上其中一座奖杯上面赫然有2008燕京奥组委表彰字样。
    这东西应该不是姜闻能有的吧？
    又看了看下面的报道，这才发现，原来是姜闻在东方厂张秦川的办公室里的接受了媒体的采访，问他新电影后期的相关进度。
    姜闻喜欢装逼就让记者来张秦川的办公室里采访，最后拍照的时候，他还坐在张秦川的办公桌后面，笑眯眯摆了个姿势。
    小马哥脸色有些不好看的看着报纸上的报道。
    东方厂今年的任务很繁重，由宁昊导演带队，去韩国拍一档‘综艺节目’目前还在韩国。
    而老谋子也带了一队人在东北拍摄大型长篇古装电视剧。
    另一个知名导演贾科长，年前就带队去国外拍电影了。
    这年后张秦川也带了一队人去国外拍电影。
    整个东方厂，四个导演带了四队人马，同时上马四个项目，家里还留着一个姜闻，用着东方厂后期人员在这边做他电影的后期特效工作。
    报道里称，东方厂这个团队阵容，如今在制作领域，妥妥的算是国内巨无霸级别。
    同时上马四个拍摄任务啊！
    家里还有一个外接的任务正在进行。
    哪个制片厂敢这么玩？
    一想到东方厂和张秦川在娱乐圈的影响力，小马哥深吸一口气，耳朵又动了动，门开了！
    “马总，张导来了！”
    刘志平小跑两步，跑到小马哥身边低声交代一声。
    小马哥这才缓缓放下报纸，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看向门口的方向。
    这是他跟张秦川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碰面，第一印象
    真他妈壮啊！
    心中刚刚还憋着的怒火，在这种块头下，瞬间消散大半，此时此刻的小马哥，突然有种
    网络上我重拳出击，现实中我唯唯诺诺的感觉。
    别看他在公司的时候，谈起张秦川如何如何恨得牙痒痒，但现在见面了
    小马哥站起身，朝着走过来的张秦川主动伸出双手，右手拉着张秦川的右手，左手伏在张秦川右手背上，做出一副长辈跟小辈握手的样子
    “马哥！”
    张秦川嘴甜，面对这位，痛痛快快的喊声哥。
    本身人家就比他大，再说了他这次来是为了要钱的，为了钱喊声哥，不寒颤！
    “！！！”
    听到这声充满江湖气的称呼，小马哥脸上的笑容猛地一滞，嘴里的话突然有点卡壳。
    不是该叫个马总什么的吗？
    你叫我马哥，我该叫你啥？
    “咳咳张总”
    “马哥你见外了不是，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你是我哥，你叫我老弟！”
    张秦川笑眯眯的低着头看着眼前这位，右手猛地用劲儿狠狠猛地一握
    小马哥脑子里还想着张秦川这句话呢，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整个右手都被张秦川的大手握成了一撮。
    差点喊出声，脑门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嘴上下意识放高了音调道：“哎呦张老弟太热情了，欢迎、欢迎！”
    说着话，小马哥嘴角抽搐使劲抽回被张秦川死死握着的右手，抽了好几次才抽回来。
    右手背在身后，狠狠抖了几下，整个手被刚刚张秦川突然来了一下，手都没了血色，惨白惨白的
    “马哥，你们这搞互联网的，天天坐办公室，不常运动吧，你这你的多锻炼啊。”
    张秦川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还舔着脸给小马哥提了个小意见。
    “呵”
    背在身后的右手还微微颤抖，小马哥面色如无其事的指了指远处的绿地道：“我每个月都有来这家球场打球。”
    “怎么样？你球技好不好？咱们先去玩几杆？”
    虽然张秦川上来就给他来了个狠的，但小马哥咬咬牙忍下来了，他知道张秦川的为人，双方冷战这么久，对方对他有点怨气，有情可原
    相比起这样正面来，他更怕张秦川私底下跟他玩阴的
    看了眼窗外的景色，张秦川撇撇嘴
    这一进门，还没坐下呢，就问他要不要出去玩几杆，小马哥这
    “行，走呗！”
    张秦川笑着点点头。
    刘志平就在张秦川侧面，全程目睹张秦川跟小马哥见面，他没看出有啥不对劲儿的地方，听到张秦川同意，他主动先小跑着出门，招呼外面早就准备好的工作人员收拾球杆，备车
    小马哥主动开车，挥退了其他人，邀请张秦川跟他同乘一辆车小高尔夫转场车，两人开着小车走在最前面。
    “听说你在国外拍戏，怎么这几天突然回来了？那边忙完了？”
    车速很忙，小马哥看着前面，突然问了一句。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小马哥，坐在副驾驶上把腿搭在车框上，掏了掏兜里的烟盒，先拿出一根烟让了让旁边的小马哥。
    小马哥看着张秦川这个做派，右手挡了一下，示意他不抽。
    张秦川也不管他，直接叼着烟点上火，吐了口烟道：“领导给我们单位发了个公函，邀请我过去讲课，我这是请假回来的。”
    “哦？讲课？”
    小马哥像是刚知道似的，一脸好奇的扭头看了眼吊儿郎当的张秦川。
    就这个屌样还讲课？
    他朋友给打电话电弧的时候，电话里可说了，张秦川这货不单是讲课，他本身还是专家组的组长！
    专家！
    张秦川！
    想起这几个词，再看看身旁的张秦川，小马哥无论如何都感觉这几个词跟张秦川有点不搭。
    太抽象了
    “嗯”
    张秦川点点头，对于小马哥这种明知故问的老狐狸行为嗤之以鼻，嘴角一勾，反问道：“马哥我听下面的人说，你们这边的人打着我的名号，收购了好几十部影视版权，我那边怎么没见到东西啊，是不是汇报的人听岔了？”
    “”
    小马哥脸上的笑容又是微微一僵，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什么叫打着你的名义？
    企鹅视频是谁的？
    明明是你打着老子的名字，现在居然倒打一耙？！简直是倒反天罡
    眼看小马哥脸色不好，张秦川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了。
    拍了拍小马哥的肩膀，张秦川一脸贴心道：“马哥你不用担心，不管这事是不是办岔了，我这边当时听完这个情况，也安排人去收购了一批影视版权，但是呢前段时间咱们双方缺乏沟通，我也怕事儿再办岔了，就安排人去国外收购的版权，你到时候安排人给我报销就行了。”

 第449章 ：讹钱

    “？？？”
    正在开车的小马哥表情又是一僵。
    安排人去国外收购影视版权了？
    给你报销？
    这他妈脸都不要了？
    这是硬抢啊？！
    脸部表情抽了抽，小马哥忍无可忍道：“张老弟我觉得企鹅视频虽然是咱们双方合资的，但你们这边私自收购影视版权都不跟我们商量一下的行为，是不是”
    “哦？马哥，这不是你示意我做的吗？你都安排人帮我买版权了，我总不能安心坐着等你们那边给我办好送来吧？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个干粗活的命，你给钱，我干活儿，可不能你给了钱，活儿还得你这边干，这要是被同行知道了，人家会怎么看我张秦川？”
    小马哥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直冒，猛地一打方向盘，小车拐到草坪上，开出路面的时候，咯噔了一声。
    张秦川猛地抓着扶手，看了眼小马哥
    拐到发球点，十来个人忙前忙后的摆球，放椅子，支遮阳棚，后面还有拿着球杆包的球童摆放球杆。
    张秦川和小马哥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车上看着，张秦川扶了扶头上的鸭舌帽，往座椅上一瘫，两人谁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当！”
    金属接触到高尔夫球的敲击声响起。
    小马哥一杆非常标准的开球姿势，把球打的老远，张秦川都差点没看清。
    打完这一杆，小马哥本来想把手里的球杆交给球童，没想到张秦川上前一步直接接过他手里的球杆。
    “你”
    “没事，我不太会，你用啥我用啥。”
    张秦川一副土老帽的样子，拿过球杆，等球童摆好球，也学着刚刚小马哥的样子，猛地抬手挥出一杆。
    击球声没有响起
    这杆打空了
    张秦川有点尴尬，虚挥了几下球杆找找感觉，深吸一口气，这次瞄准高尔夫球，又来了一杆。
    “当！”
    因为以前没玩过这东西，张秦川也没什么技巧之类的，就靠一个字——莽！
    反正球是飞的挺远的，至于路线对不对那不知道
    小马哥还没坐稳呢，眼看着张秦川这么快就把球打出去了，脸上闪过一丝蛋疼之色，又站起身。
    这得换场地了，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
    嗡嗡的小高尔夫球车，开在草坪上，还是小马哥开车，两人往落球点而去
    “张老弟以前，没打过高尔夫？”
    刚一下车，小马哥背着手走了两步，看了看他刚刚地上他打过来的球，问了一声跟在后面的张秦川。
    “没我不太喜欢高尔夫，再说了以前在韩国，这种场地也不好找，相比起高尔夫，我会点棒球，马哥会不会棒球？哪天约一约？”
    棒球？！
    听到张秦川居然会这个在国内有些小众的运动，小马哥还有点诧异
    “嗯啊，我就喜欢这种有器械的运动。”
    张秦川拿着球杆作势挥了挥。
    呜呜的挥杆声，小马哥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妈的，高看张秦川了，他还以为张秦川说的是啥呢，原来是这个！
    他现在有点后悔约张秦川来打高尔夫了。
    这他妈的高尔夫也有球杆啊，这玩意儿还长，这要是一下轮到身上，那滋味
    余光瞄了眼跟在他俩身后的工作人员，小马哥又暗暗松了口气，好在这次带的人多，想必张秦川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玩阴的吧？
    应该不敢吧？
    小马哥突然有点心虚
    这才小马哥学精了，他打完这一杆，根本没让人放椅子遮阳棚这些东西，打完就回车上，带着张秦川去找他刚刚打出去的球
    张秦川故意往刚刚小马哥打球落点的那个方向挥杆，至于他这次球的落点，在他看来，应该能和小马哥的落点大差不差吧
    再次找到落点，张秦川慢悠悠的渡步，边走边说道。
    “马哥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嗯？”
    小马哥扭头看了眼张秦川，不是拍电影的吗？
    看着张秦川的眼神，小马哥恍然大悟道：“你说的这个以前，是指你以前在韩国的时候？”
    “嗯。”
    “不是说你在剧组打杂吗？”
    小马哥嘴上说的毫不客气，虽然按照媒体和圈内其他人的说法，张秦川以前在韩国，那叫从事影视相关行业，但在小马哥看来，那就是打杂的！
    “哈哈，打杂的？也算是吧。”
    张秦川也不恼，笑眯眯的继续说道：“其实剧组吧，也不能天天混不是？我混剧组也是副业，平时还有主业呢。”
    “哦？”
    听到这话，小马哥脚步一顿，又扭头仔细打量了张秦川一眼，这个他真没听说过，如今被张秦川提起，难道有什么深意？
    “你的主业是什么？”
    “嘿”
    张秦川笑了笑，一脸真诚的看着小马哥道：“你看看我这个体型，再看看我的长相，像不像能帮人收债的人？”
    “？？？”
    这话
    小马哥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什么叫看你像不像？
    拐弯抹角的！
    不过一想到收债的，还是在国外，小马哥看着张秦川眼神闪烁。
    收债这可是个技术活儿，一般人真干不来。
    不管是大公司还是小公司，哪怕是路边开小卖部的，都会有要款，也就是收债的烦恼。
    比如说小卖部吧，有人记账，平常的客户，老板肯定是不给记账的，但如果是特殊客户呢？
    哪个人做生意没遇到过欠货款或者记账到年底需要要账的？
    这个要账，说的好听点叫回款，说的不好听点，就是要债！
    叫法不一样，本质都是一样的。
    很多天真的人，以为做生意，只要商品好，服务好，就能慢慢做大、赚钱。
    但凡碰到要账的事儿，要是弄不回来，多少家经营状况良好的公司，被那些外面的欠款生生拖死的？
    哪怕是企鹅，平时也要面对这种情况，只不过大公司手段多，不管是明面上通过法律、人情解决，还是暗地里通过专业人士解决，都有解决办法。
    只不过现在看张秦川说的这个要债，张秦川又不是学法律的，那他能通过什么手段要债？
    “马哥，其实上我很烦有人欠我钱，但我内心深处，又很喜欢有人欠我钱。”
    “这个烦是因为要账的时候有些麻烦，喜欢呢我这个人吧从来没有要不过来的账。”
    张秦川上前两步，走到小马哥身边，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捏了捏。
    “前些年我刚从韩国回来的时候，那时候缺钱，也不太习惯，就找我姑父要了点欠条，帮他收账，我记得有一次，我去一个老板的厂子里，我撬开了他的车门，就坐在他车后座里等着他下班，等他下班上车后，我当时拿了个绳子，从后座上，直接勒着他的脖子哈哈哈！”
    此时，小马哥在前，张秦川在旁，离他们俩最近的球童，还在二三十米开外呢，周围没什么人。
    听到张秦川这么肆无忌惮，想想又让人细思极恐的话，小马哥脸色有点僵硬
    “不过，现在想起来都是以前年轻不懂事，手段有些烈，现在嘛我也有点手生了。”
    张秦川松开捏着小马哥肩膀的手，感慨了一句，走到前面
    盯着张秦川的背影，小马哥嘴角抽了抽，张秦川这是拿这话点他呢！
    至于点什么？
    当然是让他报销他那边采购电影版权的费用啊！
    一想到这叼毛居然威胁自己，小马哥一脸不爽，但
    现在张秦川拿话将他的军，他这边都派人去收购版权了，人家张秦川那边，为什么不能派人去收购版权？
    如今大家都收购了，但最初的合作协议可是说的很清楚，这种花钱的事儿资金由企鹅这边提供！
    虽然是想双方和好的，但张秦川上来就讹钱的这种举动，让一向自我感觉很斯文的小马哥，还是很不适应。
    我可以给你，但你不能硬要！
    如今张秦川就这么嚣张的对他伸出手要钱，玩的还是先斩后奏。
    这让小马哥颇为头疼。
    他要是不报销
    那这件事就僵在这里了，但要是报销了，那他岂不是成了冤大头了？
    张秦川收购的那些影视版权，什么价格他都不清楚，这要是狮子大开口，有了这一次，以后呢？
    但如果不给吧
    张秦川刚刚那些关于收债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结合前几天这货给领导提意见的事儿，小马哥觉得张秦川这边要是在他手上拿不到钱，那这货是不是要转头再来点更狠的？
    果然是狼子野心，喂不熟的白眼狼！
    哗哗~
    随着两人的脚步声，一阵翅膀煽动的声音响起，两只白鹭挥着翅膀像是受到惊吓一样，朝着湖中心的岛上飞去。
    张秦川看着远处的湖面，又看了眼湖里错落的几个小岛，感慨一声：“这景色挺漂亮啊，不像我们西陕，地方有限，我在城里就有一个小公园，想像马哥这样请人打个球，都没地方。”
    小马哥冷哼一声道：“你还会缺地方？你在你们那，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他不觉得张秦川手上会缺地，别说西陕环境不行，只要张秦川想，他相信张秦川能直接要一块地，凭空建个高尔夫球场，这种事对张秦川来说，不难！
    “我穷啊！不穷怎么会找马哥你要钱买版权？如今马哥不仅不给钱，还威胁我老弟我一个小小的导演难啊”
    看着张秦川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小马哥突然有点恶心。
    操！
    “马哥！马哥！”
    张秦川一直朝着湖边的方向走，突然喊了两声小马哥，指着远处的岸边延伸出来的一片地方道：“马哥你看，你看看那边像不像版图伸出去朝鲜半岛那边的样子。”
    手指移动，又指了指湖中的一个大岛。
    “那边像不像岛国，再后面，那边那个小的，像不像弯省站在咱们这个位子看，你看看这几个地方像不像第一岛链那样，把咱们围住了？”
    小马哥眯着眼顺着张秦川刚刚指的方向看去，还别说，张秦川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那个意思。
    至于第一岛链是干什么的
    懂得都懂。
    小马哥还在思考，张秦川突然一扭头，远处的阳光被他这么一档，在小马哥这个方向看张秦川，只觉得张秦川头上冒光，但扭过来的脸处在黑暗里，只能看见他咧着的嘴，还有那只极其明亮带着莫名神采的眼睛。
    “马哥我呢没啥大本事，但我一直想做娱乐圈的第一岛链，我在我想让谁出去，他们就能出去，我不想让谁出去，他们就出不去！”
    “反过来，谁想进来我想让他们进来，他们才能进来，我不想让他们进来，他们就进不来！”
    “我张秦川能力有限，就这么点地盘，可得看好了，看稳了，你说是不是，马哥？”
    “！！！”
    听到这句话，小马哥悚然一惊，突然明白张秦川的想法和他以前为什么这幅做派了！
    这货野心不小啊，他都把自己当老大了！
    还说出这种话？！
    还想让谁出，谁就能出，想让谁进，谁就能进。
    这话？
    这他妈的是踩着他的拿话点他呢！
    他以前让企鹅跟东方厂合作，企鹅算是能顺势摸着娱乐圈了，现在他可以不想让企鹅进，甚至把企鹅排挤出去。
    这他妈的！
    一个在某个行业深耕多年的老油子，要是真给小马哥这个外行玩这种手段，这还不是企鹅的强项，小马哥这边面对张秦川这种做派，他要是不服软，再想进入娱乐圈，那可真是遥遥无期了！
    小马哥咬咬牙，脸上突然露出笑容道：“张老弟，你那个版权收购费，要报销多少？”
    “哈哈，还是马哥敞亮！不多我手下的人，花钱都恨不得一分钱掰成八瓣花，一共收购了三百多部岛国电影的网络影视版权，平均下来一部也就一百多万吧，总共三个多亿。”
    “？？？”
    多少？三个多亿？！
    小马哥脸上笑容猛地一僵，他有钱，但不代表他傻！
    年前张秦川找他要的是多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记得是三千万！
    现在直接翻了十倍，变成三个亿了！
    这你妈的！
    没等小马哥继续想，张秦川的声音接着道：“对了马哥，你回去问问你们的负责人，你们买的版权呢？该给我送过来了，你们留着干啥呀？”

 第450章 ：彩旗飘飘

    “？？？”
    我们留着版权干啥？
    当然是准备以防万一另起炉灶啊。
    小马哥看着张秦川这种伸手就要的神态，恨的牙痒痒
    “报销的事儿先不急，前些天我听人说，你提了一个意见，说是要把有涉外背景的资方资金排除在某些分类的影视作品投资方之外，有这回事儿吧？”
    小马哥把球杆顶在地上，双手手掌搭在球杆顶端，就这么站在张秦川旁边，看着远处的湖面
    “呵呵，马哥消息挺灵通啊，这事儿你都知道了，你还说你们不懂影视圈，这不是挺懂吗？”
    张秦川眼看小马哥终于问出来最重要的问题，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好像一点都不为这种事儿担心一样。
    “马哥文化宣传阵线这几年难啊各种各样的外来文化，本来就搞风搞雨的，如果我们不从源头上想想解决办法，这就没办法玩了，你说是不是？”
    小马哥眯着眼看着张秦川，这话范围太大了，但有一个意思他听懂了，张秦川话里，包含了他！
    他就是被限制的目标之一。
    而且这种事哪怕是他知道了，他也不能明面上说什么，更不能去找人托关系影响领导的判断。
    因为这种事儿，但凡他做了，就变相承认他会做出一些影响文化方面的事儿了。
    人家明面上限制谁，又没有明说，他最先跳出来，是怎么个事儿？
    无非是因为这是张秦川先提出来的意见，而且小马哥还知道，这大概率是张秦川故意给他上眼药的。
    现在，他问别人也不行，不是说这种东西没办法规避，而是提意见的人就在眼前，他能规避，人家也能补充提议，这么搞没意思！
    他想打造一个多元化、跨越多领域的庞大商业帝国，文娱产业是他产业链中绕不开的一个坎。
    现在是他怕张秦川给他使绊子，而且还是源源不断的绊子。
    只要不把张秦川这边解决了，其他什么办法都没用。
    这就是拦路虎！
    他往这里一站，谁都不能忽视。
    让他办什么事，他张秦川可能办不好，但只要不让他如愿，他就能让别人办不成事。
    所谓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这种人，既恶心人，还让人没办法
    “那怎么也不能像这样一刀切吧？再说了你还找我要报销购买影视版权的钱，你这个影视行业的龙头企业都拿我们的钱，你还要求别的影视公司以后拍某些分类影视作品的时候，不能拿有外资背景企业的资金，张老弟，你这是不是有点双标了？”
    小马哥就这么看着张秦川，脸上的表情有点冷。
    “哈哈哈！马哥，你这话说的，我能混到今天，能在我们那个圈子里混到现在这种地位，你当我是为了什么？混的好了，还不是为了话语权？”
    “至于什么双标？你告老周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的，咱们是一样的人，你们以前兼并那些小公司，甚至排挤他们的时候，你觉得你自己双标嘛？规矩是我们定下来让别人遵守的，而不是限制我们的，你说是不是？”
    张秦川知道小马哥的意思，对方想通过拿出这三个亿的‘报销费’堵他的嘴。
    但他张秦川的提议就只值这三个亿？
    像什么呢？
    这个提议就是他朝小马哥比划的小刀子，这次要是能和好，对方给了钱，那这事就能先缓缓，要是不给那他下次就换更大的刀来割肉了。
    反正，影视圈，只要他们还想进来，那就得给钱！
    不给钱，你们就进不来！
    是他们想进影视圈，又不是张秦川想进互联网圈的。
    这个供需关系，要分清楚
    “那就是没得谈了？”
    小马哥懒得跟张秦川墨迹了，说了半天，这货唯一表达清楚的就是要钱，其他的都在给他绕，绕来绕去，一个正面回答都没有。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具体回应，那就是拒绝。
    “马哥”
    张秦川突然转过身，看着小马哥，上下打量了一眼。
    这货怎么说呢，带着金丝边眼镜，可能是常年坐办公室或者保养好的原因，皮肤白白净净的，不像张秦川这样经常在外面跑的人一样，皮肤很粗糙，整个人都显得很粗犷。
    一米七多的身高，绝对不算矮，人到中年将近四十岁的人了，也不像有的老板那样有啤酒肚，身材管理还是很到位的。
    这样的人张秦川突然想到一个其他的问题
    眼看张秦川上下打量自己，目光看的小马哥心里有点毛毛的，不着痕迹的微微后退一步，只听张秦川慢悠悠道：“马哥在外面养的有情人没？”
    “？？？”
    小马哥眉头一皱，也不能说生气吧，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张秦川好像有点不着调，甚至有些低俗，他自认为他跟张秦川之间的关系，还没到能聊这种隐私话题的程度。
    但想想张秦川所处的行业，好像他说这种东西，也情有可原。
    “啧”
    小马哥有点牙疼的微微摇头，算是回应了张秦川的问题
    “嘿？”
    看着小马哥摇头，张秦川脸上笑的更欢了，从小马哥刚刚听完问题后的反应还有考虑问题的时间来看，他这个摇头，显得很苍白。
    “马哥，在外面养过女人的人都清楚，想要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那都是有技巧的，首先你得一碗水端平吧，你不能太过于偏向一边而冷落另一边。”
    “其次维护外面的彩旗呢，这个钱财得管够，毕竟一般情况下，人家一二十岁的年轻小姑娘，你说她面对一个中年人，除了图钱还能图啥？”
    右手突然搭在小马哥肩膀上，张秦川意味深长道：“就像我一样，当初咱们双方合作，我们出技术，你们出资金，现在你们连资金都不想出了，还想要我干这干那的，你说这是不是，是多少有点不讲规矩了？”
    “马哥，合伙做生意，就跟这维护外面的彩旗一样，当她图钱都图不到的时候，你说这关系还稳不稳得住？”
    “我张秦川呢，不缺合作伙伴，外面想找我合作的人多了去了，反正别的不说，想投资我们的人，我相信你肯定多少了解点。”
    “没了你们，我们换个人一样能继续合作，你们没了我们你还准备找谁合作？还能找谁合作？”
    小马哥很讨厌张秦川这种有恃无恐的嘴脸。
    按着球杆的双手紧了紧，脸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张秦川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讲这个？”
    “当然不是，我今天来是为了要钱的，你给钱，咱们继续合作，至于以前的事儿，咱们要向前看，以前的小事无所谓，着眼未来这不是马总你让刘志平转达我的话吗？商量一下企鹅视频未来的发展。”
    听着张秦川的话，小马哥突然一笑。
    “听说你手里握着7%华艺那边的股份？怎么样能不能把你手里的股份卖给我？”
    “！”
    张秦川愣了一下，小马哥怎么突然提到华艺那边了？
    看着小马哥笑眯眯的表情，张秦川眯着眼。
    这是当面给自己上眼药，准备找替补？还是从自己手里收华艺的股份？
    想把自己从华艺排挤出去，他们替代自己的位置？
    想的挺好的，这样一来，既找到了替补，又给他张秦川上眼药。
    只不过张秦川从一开始就想把华艺的股份卖出去，这两边好像不耽误啊！
    只不过，可能他这种想法小马哥不知道，还以为张秦川是手伸的长，想在华艺那边做点文章，所以他才会现在提出这个要求
    想到这儿，张秦川脸色故意闪过一丝怒气，低声道：“马哥怎么突然想要华艺的股份？咱们这边的合作不继续了？”
    “不不不合作可以继续，你不是说那个彩旗既然图不了我的钱，那关系就没办法维系了嘛，我想试试，既然一个彩旗不保险，那不如再多养一个彩旗，这样一来，也不至于让那个彩旗太恃宠而骄了，对不对张老弟？”
    小马哥像是终于搬回来一局似的，就这么笑眯眯的等着张秦川的回应
    “哈哈哈！刚刚还说马哥需要多锻炼身体呢，没想到马哥龙精虎猛，是我眼拙了。”
    张秦川拍了拍小马哥的肩膀暗暗嘲讽了一句，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
    “股份，可以卖给你，不过我们这边，咱们要签一个补充协议。”
    “什么补充协议？”
    “当然是关于外界各大视频网站开启影视版权收购大战的相关补充协议了，这只是刚开始，以后大家的拉锯战时间长着呢，我总不能每次都亲自过来找马哥你要钱吧？”
    听到张秦川这个要求，小马哥心里一愣，他没想到张秦川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虽然看面色，张秦川脸上还有些不快，但答应的太痛快了，这是有什么依仗，还是
    死要钱？
    想了想刚刚张秦川的做派，小马哥把张秦川归结于后者，这就是一个非常自负，又死要钱的人！
    不管张秦川有什么依仗，难道企鹅就没什么依仗了？
    反正在小马哥的规划中，经过张秦川这件事，他就想广撒网了，只跟一个东方厂合作，太不稳定了。
    现在他已经表达这个意向了，还是当着张秦川的面告诉张秦川的，为的就是反驳刚刚张秦川那种嚣张的态度。
    不管对方卖不卖手里的股份，只要是他想要的，如果张秦川不卖，那他就通过其他渠道购买。
    如今张秦川能答应，这符合小马哥的利益，其他的那就不要多想了，日子还长着呢，大家慢慢玩呗，等他这边先解决了390再说
    “好，你起草协议，我派人跟你们谈。”
    “行！”
    张秦川点点头，又看了眼小马哥，咂咂嘴转身就走。
    “咦？”
    看着张秦川的背影，小马哥有些诧异道：“去哪啊？不打球了？”
    “不打了，既然马哥都有别的彩旗了，我还是躲躲吧，反正钱到手了，我只图钱。”
    张秦川连头都没回，伸出手摇了摇，边说边走。
    小马哥盯着张秦川的背影看了数秒，冷哼一声
    “咦？张老弟，不打了？”
    眼看着张秦川自己先回来了，坐上车一副不等小马哥要自己先走的架势，远处坐在遮阳伞下的刘志平，这才慌里慌张的看了眼远处还站在湖边的小马哥，小跑到张秦川身边问了一句。
    “不打了，今天的事儿谈完了，刘哥，估计过几天你又要忙了，我就不在这儿多待了，手头上事儿多我得先回去。”
    “啊？现在就走啊？不在这儿住几天？房间都给你们安排好了！”
    刘志平看张秦川这架势，怎么跟谈崩了似的，有这样谈好的嘛？
    “不住了，对了刘哥，那啥来的飞机票，改天也给我报销一下，我们东方厂小门小户的，跟你们比不了，走了啊！”
    “！！！”
    眼睁睁的看着张秦川独自开着小高尔夫转场车走了，刘志平听到他临走前这句话，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
    在他的印象里，张秦川这人相当大气啊，不至于连飞机票都让他们这边报销吧。
    马总跟张秦川，他俩刚刚聊得啥啊？
    这情况怎么越看越不对劲儿？
    “怎么了？”
    又过了数十秒，刘志平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扭头一看是马总过来了。
    “马总，张导刚刚说他今天就要回去，还让咱们把他过来的飞机票都给报销了。”
    “哈哈！”
    听到刘志平的话，小马哥哈哈大笑。
    他刚刚还以为张秦川真不在乎呢，如今听到这话，其实张秦川还是在乎的吧？
    只是这小子没表现出来而已。
    一想到刚刚对他提的要求，还有幻想中张秦川一路气呼呼的回去，马总心情突然变好了。
    “给我备车，我也不打了。”
    想到这儿，马总心中一动，心情好了当然得有点其他放松的项目了！
    毕竟谁外面没个彩旗啊？

 第451章 ：杀青

    回国一趟处理了几件事，张秦川这次是真从北到南，又从南到北飞了个来回，等他一周后回到俄国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再强的身体，也顶不住天天当空中飞人啊
    “厂长，您回来了？！”
    宁昊一脸惊喜的看着张秦川。
    “咦？”
    看到宁昊，张秦川也有点意外。
    “你那边忙完了？”
    “忙完了，我拍了一季的素材，本来想回去的，想了想知道厂长您在这边，我就先过来一趟，看看有什么能用得上我的地方。”
    宁昊是知道他这个格斗节目是要在企鹅视频上播出的，但现在公司跟企鹅那边，有点间隙，所以他也不急着做后期，反正就算做好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拿到企鹅视频播，既然这样
    他在韩国离着这边又不远，那还不如多在张秦川面前露露脸。
    现在这个档口，张秦川身边既没贾科长，也没老谋子，能使唤的人不多，那这不就是他宁昊的机会吗？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
    他宁昊也想进步！
    “嗯”
    张秦川搓了搓脸，他这刚下飞机就来到木材厂，整个人有点恍恍惚惚的，没啥精神，今天是开不了工了。
    “说说吧，那边怎么样？没啥问题吧？”
    往沙发上一歪，崔贞媛去泡了壶茶，然后倒好了两杯茶水，把一杯推给宁昊，她自己则是跪在沙发上把张秦川的头抱到怀里，给他做头部按摩
    看着张秦川这个样，宁昊本来想走的。
    今天看样子，他来的不是时候，但张秦川既然问了，宁昊也只能当个电灯泡在这儿汇报。
    “厂长，都没啥问题，我们拍摄的时候呢，他们都开盘了，据说收入不错，天天有人请我吃饭，等我拍完的时候，有个帮派还问我啥时候拍第二季呢。”
    “哈哈，你小子算是捞上了。”
    张秦川闻言，也没睁眼，笑了一声
    眼看着张秦川也不赶自己走，宁昊又看了眼专心致志给张秦川按摩没搭理他的崔贞媛，想了想机会难得，咬咬牙道：“厂长，我有个想法。”
    “嗯，说！”
    “是这样的，当时拍的时候呢，现场经常出现意外，随着我们拍的次数多了之后，有经验了，外面也有围观的观众了，我就有了个新想法。”
    看了眼崔贞媛，宁昊组织语言道：“厂长，要是都是男的打，刺激归刺激，但我觉得这样的节目放在国内，可能受众比较少，我觉得要是换成两个女的打，会不会节目效果更好一点？”
    其实宁昊还有一点没直说，他这次过去拍这个格斗节目，拍着拍着，人家那些负责配合他拍摄的帮派，也发现了财路。
    韩国可是有地下拳场的。
    宁昊好奇，也跟着人过去看过，后来他看过一次表演赛，选手就是俩女选手。
    选手性别一换，虽然激烈程度比不上男选手之间的激烈程度，但女选手格斗，养眼啊！
    他打听过，就算是散打、拳击这些正规格斗，都是有女选手参与的，那这种无限制格斗，是不是也能搞点女选手来点节目效果？
    或者说，更进一步，找点演员，要那种整形好的，脸蛋好看，身材也好看的，最好穿着再暴露点的，上两个这样的女选手，那节目效果
    啧啧啧
    “哦？”
    听到宁昊这个提议，张秦川歪着头终于睁开眼瞥了眼宁昊。
    “咱们这个格斗节目还没开播呢，效果好不好都不知道，你就有新想法了？信心这么足？”
    “这不是厂长您的创意嘛？您的创意我信心肯定足啊！”
    宁昊愣了一下，赶紧拍胸脯保证。
    “行你要是对这一块有想法，你回去写个策划，反正你也拍了一季了，韩国那边你也熟，等咱这档节目开播后看看效果，要是效果好，你就把女子格斗这一块先并到这个节目里，刚开始先加进去一场看看效果，根据后续效果再说。”
    “行！”
    宁昊点点头，看了看张秦川，又看看崔贞媛。
    “厂长那我先”
    “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咱们开工，你在这边跟着我，明天你先去贾科长那边替我看看他那边的进度如何，剩下的我让人分点镜头给你。”
    “好嘞！”
    宁昊站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出去后，顺手关上了门
    七月初，美利坚，蒙大拿州、大瀑布城。
    一部合资电影要想像正常美利坚电影那样混迹于美利坚这边，除了电影项目背后的投资方有美利坚资金参与之外，还得在美利坚境内拍摄取景，这才算一部完整的，合法的美利坚电影。
    美利坚这边的物价和环境，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要求，张秦川当然不可能把所有镜头都放在这边。
    但为了卡着规定，他把一些简易一点的镜头放在这边拍摄。
    因为伯力那边的拍摄地点，紧靠着阿穆尔河，这个所谓的阿穆尔河其实就是黑龙江，只不过叫法不一样。
    因为这个地形原因，张秦川把电影里最后一幕，黄小明跟黑老大在雨天码头决战的场景放在了这里，选定的地点，就是美利坚这边紧邻密苏里河，跟伯力那边有些相似之处的大瀑布城。
    当然了
    在这边的拍摄任务不重，直接拍完杀青，剧组就能原地解散，让员工在这边玩几天，大瀑布城这边的景色还不错，就当放松了
    今天是外景拍摄，还是夜晚的外景。
    一处货运码头外，老旧的码头年久失修，这里要拍一场黄小明躲车，然后撞他的车掉下码头的场景。
    理论上来说，这辆车应该从码头上直接冲下去，然后掉在水里。
    但在美利坚这边，要是真为了一个镜头把一辆车开进水里，不管是环保相关的部门，还是本地的居民都不同意。
    张秦川也怕麻烦，最后中和一下，只能半实景半特效了。
    实景是真的有个开车坠落的场景，只不过车要掉在下面的路面上，而不是水里，不会造成环境污染。
    剩下的入水镜头，到时候就得靠特效后期弥补了
    几辆警车远远的停在剧组远处。
    深蓝色短袖的警服，穿在两个大胖子警官身上。
    大瀑布城不是什么大城市，说是城在张秦川看来，可能还没国内有的县城大呢，人口也就几万人。
    这么小的地方，又是靠近北方，好不容易来了个剧组拍戏的，还是外国剧组，这边的警察也很好奇。
    借助维护现场治安的理由，来了比预想中多一倍的警力，围观剧组拍摄
    码头边，停了辆吊车。
    这场戏得很数个镜头慢慢拍摄。
    首先要拍个黄小明躲车的镜头，然后正面、侧面拍一个汽车即将要冲出码头的镜头。
    最后再来个吊车吊着汽车丢下去的镜头就算完了。
    时间紧任务重，大晚上的，为了夜景，拍这种戏风险很大，张秦川根本顾不上外面的那几个老美的胖警察围观，拿着对讲机指挥着现场。
    除了演员，其他工作人员为了安全起见，每人身上穿的都是反光马甲，距离码头近的那些工作人员，身上还绑的有防坠安全绳，就是为了尽量保证安全。
    今天这就是最后一场戏了，好好拍完就算杀青
    “轰！”
    伴随着吊车松开勾爪，下面的一辆黑色的汽车在夜色中迅速朝码头下面的路面坠落。
    汽车接触地面，发出一声巨响。
    油都被提前放干净了，汽车摔在地上猛地翻滚一下，质量还不错，没有起火，安全气囊全部弹出来，估计直接报废了
    张秦川站在监视器前，让宁昊给他回放刚刚的场景。
    他旁边还站着几个特效组的监督人员。
    他们的责任是，现场看看这个镜头符不符合要求。
    这要是一个不注意，等回家才发现镜头不行，需要补拍，那就要费大功夫了
    “厂长，这个镜头可以，我们只要前半段就行了。”
    “可以？”
    “可以！”
    张秦川点点头，缓缓吐出一口气。
    忙忙碌碌三四个月，如今总算是杀青了！
    拿起旁边的对讲机，张秦川咳嗽两声道：“各组注意，镜头合格，杀青了，大晚上的注意安全，咱们回宾馆再庆祝，注意不要发出噪音，省的让这些老外说咱们没素质，把现场收拾干净，下面的车也收拾一下。”
    哪怕是张秦川特意交代，现场还是传来了低沉的欢呼声。
    终于杀青了！
    每拍一次戏，就跟来了一次长期出差似的，没成家的剧组人员还好说，那些成了家的，刚出来的时候也还好，但凡时间超过一个月，那滋味
    东方厂的员工跟别的剧组还不一样。
    外面其他的剧组，大家可能有的认识，可能有的不认识，反正每次都是临时凑组。
    这样的情况下，各自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和经历，有时候心里痒痒了，来个剧组夫妻体验一下，等拍完了大家各找各妈，这都是常态。
    不是只有演员才玩剧组夫妻的，但凡是剧组的人，出来时间久了，都有需要，这东西很常见。
    但东方厂都是长期合同工，大家天天在一起，哪怕是宿舍都是公司统一购买的。
    都是熟人，在传统道德观的羁绊下，东方厂的剧组，还真没人敢玩那么刺激的东西。
    顶多偶尔请个假出去玩一玩，但身在国外，普通员工也不敢那么大的胆子随便玩，谁知道干不干净呢？
    所以都是憋了几个月的人了，一听杀青了，这次任务又结束了，大部分人都止不住的高兴。
    能回家了！
    三天后，大瀑布城里，一家法餐厅里。
    美利坚北部，和上面的加拿大部分地区，其实法语文化圈覆盖范围很广。
    法餐厅相对也多。
    只不过张秦川挑的这家法餐厅好像不太正宗，饭菜做的只能说也就那样吧，不难吃，也不太好吃，就当尝个新鲜了
    小小的卡座里，旁边布置的有一圈木质矮墙，桥墙上放着一圈花箱，箱子里种的一排小花，把店里的气氛布置的很温馨。
    下午两点多，店里除了张秦川这个卡座，没有其他顾客。
    老板待在后厨都没出来，整个店里非常安静
    伴随着一阵开门的风铃声，两个男人推门走入餐厅，两人都是一身薄款西装，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头上还带着礼帽，搞得像模像样的。
    看了眼张秦川那边，领头的男人取下帽子盖在胸前，漫步朝张秦川这边走去
    “哦，亲爱的张，你可是大富豪，怎么邀请我吃饭的地点，就选在这种地方？”
    来人鹰钩鼻，嘴唇上留着一条小胡须，再配上他身上现在的穿着，以至于他站在这里，跟这间餐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此时的张秦川左手拿着叉子，正用叉子叉着一块面包沾着菜汤往嘴里塞。
    他旁边的翻译听到这个鹰钩鼻说话，低声在张秦川耳边翻译了一句。
    “哈哈，克拉克先生，请坐！”
    张秦川用仅会的几个单词说了句话，伸手示意他对面的卡座
    鹰钩鼻有些嫌弃的看了眼卡座，随手把手里的帽子递给他身后的人，这才坐在张秦川面前，胳膊支撑起来，双手朝下搭在一起，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张秦川。
    “张先生，这可不是谈生意的样子。”
    “哦？”
    听到翻译的话，张秦川抬起头看了眼面前的这个鹰钩鼻。
    妈的这破县城就这么点大的地方，他不可能为了谈事情，再在这边投资建个五星级酒店吧？
    有个地方谈事情、安安静静的不就行了，挑个鸡毛？
    想到这儿，张秦川眯着眼，脸上有些冷，左手有叉了块肉塞进嘴里。
    嚼了嚼，等嘴里的肉咽下去之后，扭头朝着旁边的翻译道：“问问他吃啥。”
    听到翻译的话，鹰钩鼻又看看张秦川，嘴角一勾，轻哼一声。
    他是个中间商，也可以说是搭关系的人，今天来赴约，是应张秦川这边的要求，过来谈谈发行商的事儿。
    但张秦川现在这个在他看来‘随意’的态度，让鹰钩鼻有些不爽了。
    从他身上的这身打扮就能看出来，这人的思想，有些老派。
    而这些老派的人，很多人都普遍的不太喜欢华国人，这个鹰钩鼻，恰巧就是这类人。

 第452章 ：沫沫

    “张先生，我觉得我们的合作需要重新谈谈。”
    克拉克不想在这儿吃东西，还是保持刚刚的坐姿跟张秦川说话
    “厂长，这黄毛看样子想加钱了，他说想要跟你重新谈谈合作。”
    东方厂的翻译有自己的翻译方式，他没翻译对面这位的原话给张秦川听，反而是带入了自己的理解，用更通俗易懂的方式说给张秦川听
    “加钱？”
    张秦川嘀咕一声，看了眼对面的克拉克。
    如今这什么事儿都还没办呢，就先提加钱，这些黄毛不都说很讲契约精神吗？
    这事儿说实话也不难，想在美利坚上映电影，只要保证电影的成分，理论上来说，随便找家发行商，按照排版的时间按部就班的上映就行。
    但以前在华国，东方厂是影视圈大厂，人脉广、资源广，从来没在发行上操过心。
    如今来了美利坚，这边的很多事就要多考虑考虑了。
    普普通通的上映，虽然是上映，但小发行商渠道有限，人家给他们整几百块荧幕上映也算是上映了。
    这样一来，上映荧幕数量少了，总体票房肯定也少了。
    张秦川不敢想什么爆红，但起码要有上千块荧幕吧？
    如果想在上千块荧幕上上映，这就需要有实力的发行商了。
    这些发行商，手里不缺发行影片，除了那些比较惨淡的档期，但凡稍微火热点的档期，后面都有排着队等待上映的电影。
    有这么多选择，人家凭什么跟张秦川合作？
    就因为他在华国娱乐圈牛逼？
    他在华国再牛逼，人家这是美利坚，两边都不挨着。
    所以这种情况下，就得找个中间人，花点钱拉拉关系插个队了。
    能找到什么样的关系，也就取决于中间人的人脉关系如何了。
    这个克拉克据说是关系很广，张秦川这才找他来的。
    来之前张秦川派人找过他，跟他签了个合同，介绍费是一百万美元。
    这个钱在张秦川看来，已经不少了！
    这换成华元，六七百万呢
    今天，张秦川刚忙完剧组的事儿，就想约他详细聊聊他准备给介绍哪个大发行商，两人商量一下后续的计划，但如今眼看着这货啥都还没办呢，上来就要加钱。
    这种行为，让张秦川下意识眯起眼。
    这是不讲规矩啊！
    傻逼美利坚人
    “问问他想加多少。”
    张秦川吸了吸鼻子，本来不想多说的，出门在外，要是加的不多，只要把事情办好，以后打开突破口了，下次就不会再用他了，只要让他跟那个发行商接触上，以后就不用中间人了
    “克拉克先生，张先生想问，您这边需要我们加多少钱？”
    翻译笑眯眯的看着克拉克。
    克拉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以前不熟悉张秦川，上次面对找上门的谈判人员，克拉克还以为他们就是一个妄图踏足好莱坞刷刷名望的亚洲剧组。
    当时他就狮子大开口，要了一百万美元的介绍费。
    没想到对方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东方厂这边这么痛快的同意，是为了省事，不想费口舌。
    但这种表现反而让克拉克觉得，这张秦川有点冤大头，他甚至有些后悔，是不是要的少了。
    这几天暗中又让人打听了一下，这才发现
    这次找他合作的这个亚洲导演张秦川，在华国绝对算是个富豪级人物，不仅有钱，还有一定的人脉关系和社会地位。
    只不过这样的人想来美利坚开拓市场，这就让克拉克自觉把握住了张秦川的命脉。
    所以今天一见面，他就故意找事，借口提价。
    就想看看张秦川还会不会答应。
    克拉克面对张秦川有恃无恐，但凡对方敢拒绝，他就有把握卡着张秦川的路。
    别以为不合作了，换个其他的中间人就行。
    干他们这行的，圈子很小，大家私底下都有交情，只要张秦川敢不和他合作，他就有办法让这个华国导演在美利坚寸步难行！
    克拉克脸上刚刚还严肃的表情，缓缓露出笑容，右手食指伸出来朝翻译晃了晃道：“价钱翻倍，再加一百万美元，要知道你们”
    翻译懒得听这老黄毛后面的话了，低声朝着张秦川翻译道：“厂长，他想要价翻倍，再加一百万！”
    总价两百万美元的介绍费，别的不说，就这些钱
    翻译都不知道这部戏在美利坚的票房能不能到五百万，现在一个中间人就敢要两百万美元？！
    咋想的？！
    他翻译时，语气里已经带上了点同仇敌忾了
    “再加一百万？”
    张秦川笑了一声，不是高兴的，是被气笑的。
    这黄毛真当他是凯子了。
    “你认不认识我？”
    张秦川看着对面的克拉克，把手上的餐具放好，右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当然认识了，能参加奥运会开幕式的导演，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几个，何况你还这么年轻，手上还有那么多产业，我听说你在华国有很多房地产项目，价值数亿美元。”
    克拉克眯着眼，笑眯眯的看着张秦川
    张秦川笑着点了点头，又看了眼翻译道：“你告诉他，可以加钱，但我现在对他的能力保持怀疑，让他先把事情办了，我会先给他付一半，剩下的见完人、办成了事再给剩下的。”
    “厂长？！”
    “翻译给他听！”
    张秦川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就这么看着克拉克
    果然听到翻译的话，克拉克只稍微皱了下眉头，紧接着脸上露出更灿烂的笑容，站起身朝张秦川伸出右手道：“不愧是年少成名的导演，张先生，合作愉快。”
    张秦川看着他伸过来的右手，没起身，就这么伸出右手轻轻跟他握了下手。
    “那我就不打扰张先生用餐了，我们保持电话联系。”
    克拉克点点头，接过助理递来的帽子，往头上一戴，又冲张秦川示意一下，转身就走
    张秦川扭着头看着他的背影，伸手又拿过一张纸巾，在茶水里沾了沾，用湿纸巾擦了擦刚刚跟克拉克握手的手。
    站起身也跟着朝外走
    回剧组的车内，张秦川这辆车还是小文在开，车里就他们两人。
    看着窗外的城中景色，张秦川眯着眼道：“那个克拉克，哪的人？”
    “好像是德国移民吧，他爷爷那一辈就过来了，家里人不少，十来口呢。”
    “嗯查查他们家具体有多少人，特别是他的孩子啥的，妈了个巴子，敢黑我的钱。”
    张秦川还是扭着头看着窗外，他不怕花钱，但今天以这样的方式被人要钱，他心里还是很不爽的。
    只不过，换做以前，他肯定当场就翻脸了，但现在
    大局为重，先办事吧，等办完了事儿
    他会让克拉克知道，谁的钱能要，谁的钱不能要。
    面对正经的剧组，他这样加价，可能人家拿他没办法。
    但面对张秦川你这样加价，那就看看有命要钱，有没有命花钱了。
    小文看了眼后视镜里张秦川的表情。
    “大哥，那我这次就留几个人下来，慢慢查他？”
    “嗯，多留点钱，查仔细了。”
    “明白！”
    “张小姐，这边请，我们厂长出去办事了，估计快回来了，您要喝点什么吗？”
    大瀑布城郊外，剧组驻地。
    东方厂留手的工作人员，引领着一位看上去面相有个二十来岁，留着一头黑色长发的女子往食堂旁的茶室走去，态度非常和善。
    对工作人员来说，这位女士虽然不是东方厂的人，但攀关系的话，算是东方厂的家属之一，如今身在异国他乡，大家能遇到，她对待对方，还是很热情的
    “秦川哥出去办事了？”
    张沫一皱眉，把手里的小包往茶台上一放，开口道：“给我来杯咖啡吧，谢谢。”
    “没关系，您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准备。”
    工作人员点点头，刚转身，远远地看着张秦川的车回来了。
    “张小姐，厂长应该是回来了。”
    “哦？”
    张沫站起身，朝工作人员指的地方看了眼，一辆黑色的福特金牛座缓缓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修身款西装的高大青年，整个人看上去很有气势，隔得远远的就能感觉到。
    就是看那位脸上现在的表情，好像不是特别开心，脸色有些阴沉。
    张沫在电话里听说过无数次关于张秦川的事儿了，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张秦川本人。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工作人员，拎起包准备主动到门口迎接一下
    “秦川哥！”
    听到这一声招呼，张秦川愣了一下，这才看见门口站着的女生。
    长头发，脸型有点宽，一点都不像老谋子，应该是长得像她妈，嘴有点大，整个人看上去不算惊艳，但还算耐看吧。
    这就是老谋子的大闺女，在美利坚留学多年的张沫。
    “沫沫？”
    “哎！”
    听到张秦川说出自己的名字，张沫脸上也出现了笑容，主动伸出手道：“我爸在电话里老是给我念叨你，秦川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现在才联系我？”
    “哈哈，前些天忙着拍戏呢，没顾上，这不是才忙完嘛。”
    张秦川伸手跟她握了个手，示意进去说
    茶室里，张秦川翘起二郎腿，扭了扭脖子，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眼对面的张沫。
    身材还行吧，有点敦实，证明这几年留学期间，没在这边吃苦。
    这小姑娘16岁考上了这边的学校，在这边上学已经十年了，以前据说本来已经不准备回去了，老谋子也不怎么管她。
    自从离婚后，她是跟着她妈生活的，父女之间的关系，老谋子也没怎么说，反正在张秦川看来，不算融洽，也不算差。
    随着这些年老谋子名气渐长，特别是跟着张秦川这几年，老谋子手里的钱渐渐多多了，父女之间的关系倒是越发缓和了。
    虽说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句话用在这里不是太合适，但以老谋子现在在华国娱乐圈的地位和能力，张沫在美利坚这边又是学这个的，她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吧，反正情况就变成眼下这个情况了。
    这次张秦川主动让人联系她，两人趁着这次机会见一见，张秦川想看看她的想法
    “怎么样，出来这么多年了，你这也是学导演、编剧的，以后有啥想法啊？准备长期待在这边，还是准备回去？”
    听到张秦川开门见山的话，张沫有些紧张。
    她不怕她爹老谋子，但张秦川不管是气质，还是历史成就，反正都让她在张秦川面前，感觉很有压力。
    能来赴约，心里肯定是有点想法的，东方厂在国内的地位，如果她能加入，更有利于她以后的发展，但现在她有点犹豫不定的是，回去之后，她能干什么？
    毕竟她听老谋子说过，东方厂不仅是私企，还是张秦川的一言堂，厂里什么安排，都得听张秦川一个人的。
    这一点，让张沫非常不适应，他觉着这不太自由
    “秦川哥，我当然是想拍电影的，可以在美利坚这边，亚裔导演，特别是华裔导演，不管是拉投资，还是其他的，发展都会受到一定的限制，除非”
    张沫说到这儿，朝一个方向指了指，耸耸肩。
    她认识李氨，以前李氨看在张秦川的面子上，提点过她，如果想要在美利坚这边立住脚，可以拍点揭露、批判那边的电影，那成名速度就快了。
    后来去年张秦川在韩国举办导演协会座谈会，给李氨搞了个小录像，李氨瞬间老实了，从那过后，他第一个先给张沫打了个电话，又害怕张沫真按照他说的做，最后张秦川再找他麻烦了。
    所以，张沫现在在这边有点尴尬，她感觉自己空有一身能力，但无处施展。
    恰好张秦川又联系她
    ps：
    这几天眼睛出了点问题，左眼麦粒肿了，各位老爷可能也看出来了，这几天更新时间都有点晚，主要是一只眼肿的都看不见了，成独眼鸭了，另一只眼睛受影响也很难受，所以整个人状态不是特别好。
    今天白天也是，睡了一天了，今天眼睛倒是好受了点，吃了点药，今天想早点休息了，就先更一章吧。

 第453章 ：琐事

    老谋子虽然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际上名气都很大，但老谋子现在栖身在东方厂，而东方厂当家做主的还是张秦川，这次来见张秦川之前，张沫还是做了很多准备的。
    打开自己的小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本子，小本子里夹了几张折起来的a4大小的纸。
    翻开纸，这上面打印了一些张沫觉得很好的想法，又看了一眼这才朝张秦川说道。
    “秦川哥，我虽然在美利坚，查国内的资料不太方便，但咱们东方厂在国内名气那么大，我托了一些朋友，还是查到了很多关于咱们厂的资料。”
    张沫说话的时候，故意用上咱们这样略显亲近的称呼，故意拉近她跟张秦川的距离。
    “我看过东方厂这些年的各项对外公开的数据，也看过秦川哥你这几年所有亲自拍摄和筹备的作品，我发现咱们厂虽然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影视公司，但在我看来，还是有点偏科，我想在这方面，做做努力。”
    “有点偏科？”
    张秦川有些疑惑
    此时工作人员端了两杯咖啡过来，张秦川的这杯属于卡布奇诺，加了很多奶。
    张秦川伸手接过，示意张沫说说，他怎么没发现东方厂有些偏科？
    “秦川哥，你没有发现嘛，从你出道开始，东方厂左右的作品，基本上都是男性向的影视作品，也就是传统大男主的戏，哪怕是去年您的那部《悬崖之上》，虽然是群像戏，但总体来说，还是男性向的影视作品。”
    “据我了解到的资料，东方厂电视剧和电影都有制作，但根据我爸的说法，咱们厂在影视行业，电视剧的进项远远超过电影。”
    “美利坚这边，电视剧也是一个大项，很多好莱坞都不排斥拍电视剧，但国内好像跟这边的情况正好相反，很多国内的明星，有机会都想去拍电影，而不是去拍电视剧。”
    “我想说的是，不管是电视剧，还是电影，其实分类虽然多，但有时候往往可以把这些分类虚化为性别选项。”
    “其中电视剧领域尤为严重，因为男性平时工作时间比较多，看电视的时间相比起女性更少，所以单说电视剧领域，其实女性向的电视剧，理论上应该是更受欢迎，而且，更受欢迎后，收入也会相对比男性向电视剧要高。”
    “而咱们东方厂，秦川哥你的作品，我没看到什么女性向的影视作品，虽然秦川哥你的作品在国内也受欢迎，但某种程度上，这是因为您拍摄的剧情好，抹除了这个劣势，但这个劣势不能因为秦川哥您能力的优势而被忽视，所以说您这个在我看来，就是偏科，还是很严重的偏科。”
    张沫说着话，把手里带着折痕的几份文件推给张秦川，双手交叉放在桌子在继续道：“当然了，这也可能是东方厂内几个导演都是男性的原因，特别是秦川哥您的性格，我爸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也跟我说过，他说您平时虽然对他很好，但您的性格很强势，我觉得这也可能是东方厂没有拍过女性向影视剧的原因之一。”
    张秦川点点头，张沫说的这个问题，他早就认识到了，也有点这方面的想法，前几个月交给老谋子拍的那部《美人心计》不就是在朝这方面试探吗？
    “公司前段时间上马了一个新项目，你爸没告诉你？叫《美人心计》，这就是一部女性向的电视剧，至于其他的你是说那种肥皂剧？”
    “告诉了，我爸没开拍之前，过年那时候，就想叫我回去，说是让我给他先当个助理，涨涨经验，只不过当时我在这边有点事，耽误了，前些天我爸给我打电话又说起这件事，他说他等这部剧弄完后期之后，想拍一部女性向战争题材的电影，又想让我回去，正好秦川哥你也来这边，我就想着先来见见您。”
    张沫双手微微绞了一下。
    “嗯”
    张秦川点点头，看了眼张沫，这小姑娘要是好好培养一下，确实能给东方厂带来点不一样的东西，毕竟有些问题张秦川不是看不出来，东方厂现在有点阳盛阴衰的感觉，但这种东西，不是他知道问题就能解决的，国内有知名的女导演，但能被他看得上，又能挖到东方厂的女导演，其实没几个。
    而这个张沫，身为留学生，再有老谋子在背后给她出谋划策，本身又是自己人，确实有点培养价值。
    只不过思想方面，张秦川有些拿捏不准。
    不是歧视，而是很多出来留学的人，特别是学文艺方面专业的，学的时间越长，思想就越不对劲儿，东方厂或者说张秦川，对这一点还是很在乎的。
    别人招回去了，以后搞这个那个的，再打个圈，那到时候张秦川就不好做了。
    看了眼张沫，张秦川吸了吸鼻子道：“我听说美利坚这边各种各样的组织多如牛毛，你也知道我以前在韩国的时候，那边最大的特色是民间各种宗教组织，而美利坚这边，呵你如今又想走导演这条路，咱们厂跟其他影视公司不一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沫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张秦川是什么意思。
    “秦川哥我虽然在这边待得时间不短，但是美利坚这边，圈子虽然多，但咱们华人内部，也不是一团和气的，各种鄙视链都有”
    说到这儿，张沫还以为张秦川是怕她跟某些不好的组织有牵连，特意把这边的一些东西拿出来讲了讲。
    像留学生，留学生之间还是有鄙视链的，比如欧美的留学生歧视在亚洲其他地方留学的。
    而欧美这边留学生内部，也分了很多派别，现在虽然有网络，但还没达到十来年后那么方便，就拿美利坚这边来说。
    美利坚的留学生，还歧视加拿大的留学生呢。
    比如加拿大留学的，一般情况下，这些人不会对外说他们是在加拿大留学，而是说他们在北美留学！
    这个北美，指的是北美洲，可不是美利坚北面。
    而美利坚内部，又分很多派系，一句两句根本说不清楚。
    比如，鄙视家世的。
    大城市出来的，看不起小城市出来的，出来之前哪个学校的，这都能形成鄙视链。
    就连本地的早期移民的华人abc跟他们这些外来的留学生，也聊不到一起。
    至于什么万里之外异国他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事情，更是没有，更多的是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刀，出门在外，远离老乡，就能避免最少50%以上的麻烦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有时候有某些组织来学生群体里发展新成员，但限制太大了，张沫碍于身份，以前多少参与过一些群体，后来都待的时间不长。
    想到这儿，她果断把李氨卖了。
    “秦川哥，我以前认识李导，就那个弯省的李氨李导，他以前还跟我提过一些发展意见后来，也就是去年吧，他突然打电话，又给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让我不要牵扯一些事情之类的，还交代让我不要把他以前给我的意见告诉您。”
    “”
    张秦川眉头一挑，有点明白张沫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无非就是一些鸡鸣狗碎的东西罢了
    “我说的不是这些，我是指，这边思想比较乱，你在这边待得时间久了，有些思想跟国内已经不匹配了，你可以回来，也可以从事影视工作，但咱们东方厂在国内是行业领先地位，一举一动都能代表着很多东西，人多嘴杂的，有些事，在美利坚这边可能很常见，但在国内不行，比如说那什么女拳之类的就不行。”
    “可是”
    听到张秦川的话，张沫下意识就想反驳，抬起头，看着张秦川面无表情的脸，和他的眼睛，到嘴的话瞬间憋住了。
    再有抱负，在绝对的强势面前，这些抱负都不值一提。
    “我知道了可是秦川哥，有些女性向的东西，本来就带着点女拳啊，我研究过国内的影视剧。”
    “呵你是觉得我分不清单纯的女性向电视剧和女拳电视剧的区别？嗯？”
    张秦川眯着眼，直勾勾的看着张沫的眼睛。
    张沫被这个眼神看的心里毛毛的，慢慢低下头，不敢狡辩了。
    “我知道了秦川哥，那我”
    “你回来吧，你爸不是说要筹备新电影吗？你先跟在他旁边多练练，等他新电影明年做好后，我到时候看看该怎么安排你。”
    “好的。”
    眼看张秦川终于定下了她回去的消息，张沫暗暗松了口气。
    她自我感觉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家里以前也说不上有钱吧，起码跟她有些朋友比起来，她这样的不算有钱。
    本来，留在这边也是一个方向，回家就像是回到小县城。
    但如今，时代变了，家里的条件也不一样了，面对现实，张沫倒是不排斥回家了，起码平台好，起步当然就占优势了，她还是想做点什么的
    “行了，你自己在这边咋样？这次回去之前，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正好趁着我们现在人多，有啥需要帮助的你尽管提。”
    “没事的秦川哥，我在这边朋友不多，也就在加拿大那边还有几个朋友，另外还有男朋友那边，他工作上，我这么一回去，他可能”
    张秦川点点头，这会儿他也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先聊道：“你男朋友也是搞影视的？不行就让他也来咱们厂吧，你加拿大那边还有朋友？”
    “我我男朋友不是干咱们这行的，他算了，我回去再跟他商量一下吧，至于我加拿大那边的朋友”
    张沫想到了她认识的那个姐妹。
    “她家里据说她妈是个当官的，家里很有钱，跟我一样大，我们俩都是83年的，她也是16岁就出来留学了，她是做音乐的，我上学那会儿，学校之间交流的时候认识她的，都认识好多年了，一直保持联系，如今我要回去了，我想顺路过去看看她。”
    张秦川点点头，想想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大瀑布城，离着加拿大也没多远了，临走之前看看朋友倒是没啥。
    就是对方，也是16岁出来留学，家里还很有钱？
    想到这儿，张秦川懒得再想了，这东西就看张沫刚刚介绍对方的家世，能听不能说啊，现在在这边，这样的人太常见了。
    “行了，那我不多留你了，你到时候是自己回去，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去？”
    “不用麻烦秦川哥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我这还不知道要忙几天呢，您该忙忙。”
    张沫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拿起包站起身，想给张秦川来个拥抱，但看张秦川没有起身的意思，只好伸出手又跟张秦川握了握。
    “秦川哥，那我先走了啊？”
    “嗯。”
    张秦川这才站起身，朝远处的小文招招手。
    “你要去哪，我安排人送你。”
    “谢谢秦川哥。”
    “别这么客气，你叫的我别扭，你上面又没大哥，以后直接喊哥就行了，别搞得既生分又客气的，像什么样子。”
    张秦川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老谋子这个大闺女，他看似不在意，暗地里在意着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嘛，不管怎么说，稍微照顾照顾张沫，也是应该的。
    “行，谢谢哥！”
    张沫撩了一下头发，又朝张秦川点点头，脸上的笑容舒缓多了
    7月17日，张秦川刚刚回国，连宾馆都没顾得上去，第一时间来到金盾中心面见李主任
    “回来啦？！忙完了？！”
    再度见到张秦川，李主任显得很高兴，主动先跟张秦川握了握手。
    “忙完了，那边留了点人收拾东西，我先回来的。”
    张秦川一脸疲惫的坐在李主任对面。
    听到张秦川的话，李主任笑着指了指张秦川。
    “哈哈，什么收拾东西，我可是听说过你们厂的传闻，据说你每次拍完戏，就给员工安排放假旅游，还喜欢让他们出国旅游，还能带家属，这回正好在国外，这不就是省了个机票？哎有时候真羡慕你们公司的这些人啊，有你这个厂长在，福利好，待遇好，啥都不用愁，不像我这几天，天天开会。”

 第454章 ：新任务

    “咦？主任这是又遇上什么事儿了？”
    “嗨，开会呗，还能是啥事？”
    李主任也就是吐个槽，他这种行政人员，有时候是真羡慕张秦川这样能满世界跑的人。
    想到这儿，李主任看着张秦川又笑了出来。
    “你别说，你现在回来了，过几天也该有你头疼的事儿了。”
    “哦？我？”
    张秦川愣了一下，怎么又到他了？
    “这个月是七月，现在是10年，想起来啥没？”
    李主任眨眨眼，看着张秦川，给他说了几个提示词。
    张秦川茫然的摇摇头。
    “六十年前的七月，想想我听说你以前在韩国待过一段时间，想想。”
    李主任左手比划了一个六看着张秦川。
    “哦？朝战开始？”
    “对啊！”
    眼看张秦川终于想起来了，李主任叹了口气，看向窗外，眼神有些忧郁，像是在缅怀先辈。
    看了半天才回过头道：“朝战打了三年，六十年前的七月份，委员会正式成立，十月份咱们跨过鸭绿江，这段时间，宣传口那边，说是准备在五十周年胜利纪念日的时候，做点文章，这不是要提前准备嘛，你说这种事儿，离得开你嘛？”
    张秦川皱皱眉，虽然李主任一会儿说开始的时间，一会儿又说生日纪念日，说的比较绕，但他听懂了。
    1950年是咱们这边的开战年份，而战争打了三年，胜利年份就是1953年。
    如果宣传口希望做宣传的话，眼下离胜利日可就剩三年了。
    别看三年时间有些长，但对于影视作品来说，这样的项目，如果真参与，先出剧本、再审核，然后挑人、筹备团队、确定资金等等。
    光前期的筹备，谨慎点都得小半年，再加上拍摄、做后期，前后一年到一年半都是保守的，就这样的速度，还得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真要碰到性格慢一点，或者是那种精工出细活的导演，两三年的筹备时间，说不定还有点紧张。
    如今他一回来就来这边，还没参加宣传口那边的会议，但李主任已经把事情告诉他了。
    这
    张秦川想想有点头疼，眼下他马上就要在这边上课，然后还得回厂里做新电影的后期。
    其他的诸如国外的发行方，国内的其他安排，企鹅视频那边的事儿，零零散散的手头上一大堆需要他忙的。
    五十周年胜利纪念的项目
    妈的！
    不参加也不行啊，这样的项目十年才一次呢，张秦川怎么能不参加？！
    想进步，就得表现在明面上，如今领导能想到他，这就是机会，这样的项目，李主任这种人都能猜到领导肯定会找他张秦川，这是张秦川这么多年一步步混上来的名气和待遇，面对这样的机会，怎么能推脱？！
    “李主任，课程时间和地点都定好了嘛？”
    “你这几天要是不忙，我就通知下去，咱们下周就能开始。”
    “行，我今天刚回来，第一时间就来您这儿，就是想问跟您确定一下时间，那我这几天就先不回长安了，等上完课再回去。”
    “哈哈哈，那就辛苦张导了，我这就安排人去定课程表和时间，到时候我让他们把定好的时间发给你。”
    “行。”
    张秦川站起身，带着脸上的疲惫道：“李主任，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儿您随时打我电话。”
    “行，走我送送你。”
    “哎呦，留步留步。”
    张秦川眼看李主任起身，伸着胳膊虚拦了一下，和李主任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这才转身出门
    “回来啦？”
    哗啦一声，伴随着门口的风铃声，张秦川一把推开防盗门。
    太长时间没开过门了，他都快不会用钥匙了。
    看了眼门口挂着的风铃，晚霞伴随着微风，吹着风铃轻轻地晃动，还别说挺有意境的。
    至于听到他声音从厨房里小跑出来的秦兰，张秦川看了一眼她的穿着。
    一身居家连体裙，外面罩了个围裙，跟等待丈夫归来的小媳妇似的
    秦兰从阳台上拿起一双看样子是才洗过的拖鞋，又小跑着过来给张秦川换鞋。
    张秦川低着头看着她的脖颈，这感觉怎么说呢
    有点温馨。
    这种感觉，他在别的地方，机会没感受到，也就是在秦兰这里，才能感受到，可能是俩人认识的时间长了，也可能是因为别的，反正虽然怪怪的，但张秦川很喜欢这种感觉。
    “做的什么菜啊？”
    把手上的包往沙发上一丢，张秦川顺势瘫在沙发上，深深叹了口气
    “你爱吃什么，我就做了什么。”
    秦兰往张秦川旁边一坐，摸了摸张秦川有些温热的脸庞，伸手端起桌上的水杯道：“先喝点水，累了吧？要不你休息一会儿去泡个澡？我去给你放水。”
    “嗯”
    张秦川点点头，看着起身又去忙碌的秦兰，平时有些冷漠的心，此时稍微生出了一点点愧疚。
    不是他不想给秦兰资源。
    而是
    张秦川毕竟在韩国待惯了，本身性格上有些大男子主义。
    有时候吧，越是在这个圈子里，就越是不想让自己亲近的人进入这个圈子，就像是他表妹东东，以前老嚷嚷着要当明星、拍戏什么的。
    每次东东提出这样的要求，都被张秦川拒绝，这一度让东东很不解。
    在她看来，自己表哥都这么厉害了，为什么反对她混娱乐圈。
    但这种东西，张秦川都懒得跟她解释。
    后来，面对秦兰，张秦川也是这样的态度，只要不是自己的戏，他就不想给秦兰过多的找资源。
    剧组的事儿很多的！
    明面上的，暗地里的，一大堆，张秦川太清楚了。
    但他的大男子主义，不是限制秦兰干嘛干嘛的。
    秦兰有自己的想法，张秦川不会管她，她要是缺钱，不管她张不张口，张秦川从来都是一张银行卡甩过去。
    从最开始的给她买房子，后来东方厂财务那边，每个月都会按时给秦兰的那张银行卡上打钱。
    具体数额也不算多，每个月三十万。
    这个数额，足以保证她就算是不出去拍戏，也吃喝不愁，但这个钱对那些一线明星来说，又不算很多，正好卡在这条线上。
    秦兰刚开始不太懂这种意思，后来听着张秦川的意见，就把有些积蓄投到房地产里了，她身在燕京，早几年就开始买房子了，这几年手里买了好几套房子，张秦川给她的钱，哪怕是每个月还贷加上生活费都用不完。
    偶尔再接个戏，小日子还是过的美滋滋的，又不用看人脸色，生活还没压力，除了张秦川经常不来找她，其他就没毛病了
    泡了个澡出来，看了眼秦兰的脸，好像是刚刚又去补了补妆，张秦川笑笑也不说话，径直走向餐桌。
    倒了两杯红酒，干杯。
    夹了块溜肉段，在秦兰期待的目光下，张秦川尝了一口，点点头。
    “好吃？”
    “嗯。”
    秦兰看着张秦川嗯了一声，脸上的笑容越发动人了人。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装作毫不在意道：“你说你这几天都不走了？”
    “嗯，在这边有个课，需要我当几天讲师，大概半个月吧。”
    “哦！”
    秦兰眼神闪烁，有些兴奋。
    “那你这几天都住在我这儿？”
    “你要是忙，我就去住酒店。”
    “不忙不忙，我这几天都没事，我陪着你。”
    眼看着张秦川谈兴不浓，秦兰索性乖乖吃饭，偶尔看张秦川一眼，又赶紧把目光挪回来
    晚上七八点，太阳已经落山了，但天还没彻底黑，这会儿的天是最热的，闷热闷热的。
    卧室里开着空调，正对着床的墙面上，挂着个三十来寸的小电视，此时的电视里，正放着舒缓低沉的音乐。
    窗帘只拉上了内里的一层白纱，遮挡住外面的视线，整个屋里的气氛很怪异。
    张秦川躺在床上，正翻看着手机，这点休息，还太早，正好趁着饭后的时间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雷俊早前发来一条信息，说是要邀请张秦川参加下个月的大米1发布会。
    剩下的倒是没什么信息了。
    突然，卧室门口的光线一暗。
    张秦川微微抬头，秦兰就站在卧室门口，此时的她，换了一身有点像岛国女生校服的水手服。
    短短的小裙子
    下面还套中筒蕾丝边白丝。
    秦兰本身就有点偏瘦，她这个腿型穿上这样的丝袜，不会出现丝袜边缘会把腿上的肉箍变形的感觉，整个腿显得直溜溜的，特别适合穿丝袜。
    看到这一幕，秦兰就这么歪着头靠在门框上看着张秦川。
    “听说你喜欢这样的？”
    “你听谁说的？”
    “那你就别问了”
    一条腿缓缓抬起，借助门框稍微晃了晃。
    这种似勾搭不勾搭的感觉，让张秦川心里有点挠挠的感觉。
    秦兰看着张秦川的脸，微微一笑，动作放的更开了
    深深吸了口气，虽然有点累，但此情此景，不有点动作，岂不是显着他张秦川有失威严？！
    这成何体统？！
    朝着秦兰勾勾手指，示意她过来。
    张秦川下巴一抬，朝身上指了指。
    认识的时间久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秦兰懂他张秦川！
    哪怕是技术上还有点不成熟，但懂！
    张秦川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她就知道张秦川想要什么了。
    一点不用费心。
    脚踩在床边，手指划过白丝，又逗了逗张秦川，眼看着张秦川眉头刚准备皱起，秦兰赶紧低下身，在张秦川脸色轻轻亲了一口。
    “呦，一段时间不见，又学了点新花样？”
    “那是！”
    都说大同的婆姨重峦叠嶂的，张秦川身在长安，离着那么近，但一直都没机会体会过。
    只不过今天，他感觉有点那个意思了，身上就跟鬼压床似的。
    本身就有点累，精神有点匮乏，刚泡完澡整个人轻松不少，再加上吃完饭没多久，整个人有点懒洋洋的。
    这种情况下，就这么躺着，感觉整个人的魂都快被吸走了。
    “你这是什么路数？”
    这儿的水有多深，张秦川太清楚不过了，但今天这水不对劲儿，水里有漩涡！
    以往下水都能游一个来回的，但现在这个情况，搞不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听到张秦川的诧异声，秦兰红红的带点汗珠的脸蛋上终于露出一丝得意。
    “我最近在练瑜伽，怎么样？”
    “瑜伽有这效果？！”
    “那可不！”
    两天后，华影大厦，导演协会办公地。
    黄新建夹着一份文件夹，敲开了张秦川办公室的门。
    “会长，这是这次报名上课的学员名单。”
    张秦川在家休息了两天才来导演协会这边看看情况。
    不是他懒，而是有些新奇的东西，就得勇于尝试，一定要摸透了，摸熟了，才能找到规律，不至于以后再遇到从而慌了手脚。
    这两天在家里，他就在加强学习，积累经验。
    一直忙到今天，学习成果很斐然，除了脸色稍微有点憔悴之外，精神很饱满
    翻了眼文件，这次导演协会的课，按照张秦川的设想，是跟金盾中心这边的可成合到一起的，导演协会这边的学院，算是旁听生。
    整个课程为一周，每天四个小时，学费是三万，有结业证。
    看起来好像很黑，但对于导演届来说，这钱真不算大钱，要是连这么点钱都拿不出来，那你还干个鸡毛导演啊？
    找个厂早点上班吧！
    “嗯”
    眼看着老黄送完文件还没走，就这么坐在他面前，张秦川有些好奇的看向老黄道：“咋了？我不在这段时间，又有什么事儿？”
    “会长，上面下了个通知，前段时间你没过来，领导要你过去开会呢，这次是点名要你去的。”
    “哦？”
    听到老黄这个消息，张秦川瞬间想起前两天李主任给他说的那件事，看样子这是宣传口准备下达任务了。
    真是，幸福的烦恼啊，金盾中心这边有任务，宣传口那边也要有任务了。
    “行了，我知道了，啥时候？”
    “后天，到时候我带您一起去？”
    “行，到时候咱俩一起过去看看。”
    张秦川点点头，又看了眼手上的学员名单。
    “都通知到了吧？场地定在哪了？”
    “这几天大会堂那边不忙，你不是说要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吗？我就在那定了个会议室。”
    “！！！”
    听到老黄所定的上课地点，张秦川手晃了一下，这就是老家伙所理解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

 第455章 ：协会扶持

    其实大会堂也没有张秦川理解中的那么高不可攀，这东西纯粹就是信息差，别说租个会议室开会上课了，但凡只要能排上队的，在这边搞个礼堂办婚礼都行。
    老黄跟张秦川解释了一下这里面的道道，张秦川这才算是明白这里面的道道。
    “行了，我上去一趟，你在这边待着吧。”
    今天过来就这么点事儿，既然都办完了，张秦川准备上楼，楼上是电视剧产业协会的办公地，张秦川在这边招了几个文员坐班，还有几个东方厂调过来的人协助工作，特别是东方厂驻京办的那几个人，平时就在这边办公，正好能省下一个办公室，反正一共也没几个人。
    “哎？！你别急着走啊，这儿还有几份文件你得看看，这一份，是咱们会员改制后，今年的会费收入，这一份是新会员入会申请名单，你得看一眼签个字啊。”
    眼看张秦川还没来多久就要溜，老黄不乐意了，指了指桌上的几份文件示意张秦川先看看
    “哦？”
    张秦川顺手拎起一份文件，这是关于会员改制后，今年的会费收缴情况。
    根据张秦川去年的新建议，导演协会按照会员的名气、工作年限、每年的大致收入情况，罗列了一个有些特别的新会员等级，从最低的九级，一直到最高的一级，每一级会员，每年所交的会费是不一样的。
    秉持着能者多交的原则，完全抛弃了以往的大家每年都交一样的年费规则。
    算是给导演协会开辟了一条新财路。
    看着表格上导演协会如今三百多名队员，光每年的会员费都要交五百多万，就这个钱，已经比老黄以往经营协会八年的总收入之和都要多了。
    就这，眼下新会员申请不但没受到影响，反而比以往更热烈了。
    五百多万，三百多会员，相比起以往，有些导演每年无非多了一两万的会员费，这笔钱对他们来说，基本上无所谓，但带来的好处却相当大。
    别的不说，就上次马总约张秦川打高尔夫球的那个球场，会员卡一年一二百万，导演协会这种一年极个别名气大的导演才收几万块会员费，已经算是很便宜了。
    而对于新会员来说，那好处就更大了，这么多大佬都在，新人不进来，怎么更好的学习、进步？
    圈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草草的看了一眼，老黄能把文件拿给他看，证明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办妥的，只差他这个会长签个字了，张秦川没犹豫，大笔一挥，在两份文件上签字，今天这边就算是忙完了
    没做电梯，走楼梯就能上来。
    这边的总体布局跟楼下导演协会还是很像的，张秦川的会长办公室他只有开张那一天进来参观过，后来就没来过这边，如今再次过来，看着办公室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就是缺了点使用气息，哪哪都是新的，沙发边角位置的塑料膜还有点没撕干净的地方
    “老板，这是家里发来的文件，你看看。”
    轻轻敲了两下办公室大门，一个中年女人推门而入。
    “呦，嫂子怎么是你给我送来了，你打个电话我亲自过去拿啊。”
    听到声音，张秦川赶紧站起身，这位给他送文件的中年女人，是电影局张厂长那个秘书的老婆，面对这位，张秦川一直都很客气。
    但他客气归客气，中年女人可不敢真照张秦川说的这样做。
    人家是看在她老公的面子上，才给她这个驻京办组长的位置的，每个月工资开的那么高，福利待遇一样不少，手头上的活儿一年到头没几件，除非是东方厂有人进京办事的时候，他们这边派个人开个车陪着办个业务什么的。
    “厂长你说的哪里话，咱们自己人，你就别跟我客套了。”
    中年女人说着话，把文件放到张秦川桌子上。
    “中午在这儿吃饭吧？想吃什么，我通知食堂给你做。”
    “我就不在这边吃了，下午还有事，我先看看东西。”
    张秦川重新坐回去，拿起文件看了一眼。
    这份文件是关于企鹅视频的
    自从上次跟小马哥打完高尔夫，双方关系算是明照不宣的进一步缓和，虽然当时双方谁也没说以后的事儿，但大家都默认以后企鹅视频还是按照以前的模式继续运营，张秦川这边唯一的要求，除了报销那笔三个亿的影视版权采购费之外，只需要签订一个补充协议。
    而这份文件，就是关于补充协议的进程。
    如今距离那次跟小马哥打高尔夫都过去这么久了，张秦川本以为这份协议早就签好了呢。
    没想到他这边电影都拍完了，协议还在谈判中呢
    按照张秦川的设想，一次报销哪怕是三个亿，其实也没啥。
    一顿饱和顿顿饱，张秦川是分的清的。
    这次这三个亿的版权采购，说是三百多部岛国影片的版权，但这里面
    真正能看的，基本上没有，都是当时张秦川以极低的价格从野村悟那边收过来的。
    这东西对于企鹅视频来说，只能算是增加片库数量，就连对企鹅视频的用户，也不会带来什么困扰。
    有哪个企鹅视频的用户会无聊的从小分类里，一页页往后翻，翻几十页，去找这种岛国老片去观看嘛？
    真要有这种闲的无聊的用户，那你就看呗
    但企鹅视频毕竟要发展，张秦川这边不可能每年都买些垃圾版权回来，以后也得看情况多买点优质影视剧壮壮门面的。
    这样一来，他不可能每年都要为这个费用去跟小马哥勾心斗角。
    最后，这个协议的核心内容就出炉了，以后每年企鹅都要为企鹅视频这边，提供一笔不低于去年购买版权费用总额的一笔费用。
    而这次，从一开始的基数，就被张秦川搞到了三个亿，如果协议正式签订，就意味着以后企鹅每年最少都得给东方厂这边三个亿用来买版权。
    这就成长期定例了
    现在，企鹅视频的盈利能力远远没达到这个数，一次两次的买版权，企鹅那边还能接受，但要是形成定例，每年都要三个亿
    企鹅那边不干了。
    他们觉得这运营费用太贵了。
    现在双方又这么僵在这里了，谁也不退让，企鹅想压低价钱，还按照去年刘志平答应张秦川的数额来，每年三千万。
    但张秦川下了死命令，每年最少三个亿，东方厂这边的人死不松口，双方各自心理价位差距十倍，这就没的谈了，一直拖到了现在
    看着文件上的内容，张秦川冷笑一声，他虽然表面上跟小马哥谈好了，但看样子，小马哥还是拉不下脸，以为出了这笔报销费之后，双方就能破镜重圆，一切照旧了。
    世界上哪有破镜重圆一说？
    一个镜子，破了就是破了，就算是修好了，该有的裂痕也会有，无非是裂痕明显不明显的区别。
    现在大家都在想后路，小马哥那边，张秦川知道他想拉拢华艺那边，但这个张秦川一点都不在意。
    只要掌握了上游资源，你拉拢谁都没有用，搞艺术创作的，作品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得往后靠靠
    放下文件，张秦川拿起桌上的另一份文件。
    这是电视剧产业协会今年的新会员单位申请名单。
    随着协会的成立，张秦川靠着关系已经帮好几家公司把影视版权运作出去了。
    别管卖了多少钱，起码名声上一说出去，某某剧都是出口海外的，这就很提气。
    像《亮剑》这样的剧，都在岛国开播了，有些媒体甚至还转载了一些岛国本地的新闻。
    有了这样的前景，一些想进步的影视公司，也想加入协会
    看着申请会员单位上的名单，一个公司于映入眼帘。
    艾奇艺！
    看着这家公司，张秦川手指微微一顿，放下文件，右手食指缓缓敲击在桌子上。
    艾奇艺这家公司，是今年才成立的新公司，主营网络视频平台。
    相比起其他已经起步好几年的视频平台，艾奇艺算是起步晚了。
    但虽然只成立半年多，眼下这家公司的发展势头还是很猛的，一切都因为他们同样背靠互联网三巨头之一的柏度。
    网络视频平台这东西，最重要的是用户，这一点柏度作为国内最大的搜索网站，用户他们不缺。
    而剩下的就是钱了，这点柏度同样不缺。
    什么东西都齐全，就造就了艾奇艺眼下的情景，他们是今年版权大战搞得最猛的，就连张秦川都听说了，好像至今为止，已经砸下去五六千万了，这才七月份呢，就砸下去这么多钱，可想而知他们的魄力
    一想到艾奇艺的老总，张秦川脑子里有了点印象，前年的奥运会上，搜弧砸钱拿下了那年奥运会网络报道的冠名权，当时搜弧这边报道奥运会的总负责人，就是现在的艾奇艺老总——宫宇。
    张秦川见过他，但没怎么聊过。
    有了这层关系，再加上电视剧产业协会的新申请会员单位
    张秦川又冷笑一声，小马哥不死心，那就慢慢玩，他会让小马哥知道，跨行业伸手，可不是你想伸手就能伸手的，想玩跨界，就得交学费！
    只要他张秦川想要，他们就得一直交学费，不老实交学费，就打的你老老实实交学费！
    老子手握电视剧产业协会，还玩不过你们这群外行？！
    “喂？小昊，你那个节目做好了没？嗯嗯那个什么，你这几天来趟燕京，带一集样片过来，对，确定好时间你晚上给我发个信息，嗯，挂了！”
    张秦川挂断电话，拿起桌上的座机，按照申请会员单位上的联系方式，给艾奇艺公司的老总办公室直接打了过去
    “嘟嘟嘟”
    固定电话还没彩铃，听着舒服多了。
    响了几声后，对面一个还算甜美的女声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您找哪位？”
    “喂，我是张秦川！”
    “？？？”
    听到这简短的介绍，对面愣了一下。
    “我看见今年新申请的会员单位里有你们艾奇艺，你告诉你们宫总一声，就说我这两天有空，让他抽个时间定个地方跟我聊聊，他应该有我联系方式。”
    “张张总？”
    电话对面的人听着张秦川的话，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她第一次接到电视剧产业协会的座机电话，没啥经验，号码也不认识，但听着张秦川威严的声音，这好像不是骗子。
    磕磕巴巴的疑惑问了一声。
    “嗯，是我，你跟你们宫总回话吧，就这样。”
    张秦川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以他现在的地位，他都不用直接把电话打到宫宇那，只用这样打过去一个电话交代一声，相信宫宇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管是身为东方厂厂长，还是身为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会长，张秦川一个电话过去，都值得他重视了
    三天后，燕京某私人会所内。
    宫宇提早定下来一间包间，静等张秦川赴宴。
    他是真没想到，张秦川居然会主动打电话约他。
    张秦川在这个节骨眼上约他，根据秘书的说法，张秦川只在电话里提了一下他们的入会申请，宫宇不认为这是张秦川利用职务之便，拿着入会的事儿想要从他这儿得到点什么。
    根据他所了解到的张秦川的资料，张秦川不是那样的人。
    但除了这个理由，张秦川要见自己，还能是什么事儿呢？
    前几天宫宇跟张秦川回电话的时候，也没敢多问，张秦川只说见面再详谈
    “啪~”
    随着服务员推门而入，跟在服务员身后的两个人现出了身影。
    宫宇看到这一幕猛地回过神，赶紧站起身，脸上堆起笑容道：“张会长，欢迎欢迎，您您怎么到了没给我打个电话，让我出去接您一下。”
    张秦川看着这个带着眼镜，显得斯斯文文的中年人，脸上的笑容很公式化，一身书生气。
    就这人身上的气质，张秦川隔得老远，都能感觉出他那种不太善于社交的情况，如今能客套一句，估计是难为他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率先伸出右手，直接拉起宫宇的右手道：“客气啥，想起来一点小事，想跟你聊聊，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宁昊。”

 第456章 ：特务你演不演

    “这是我们厂的年轻导演之一，以前拍过电影，奥运会那时候，跟着我拍过纪录片，有印象吧？”
    宫宇看了眼跟在张秦川身后的宁昊，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对于宁昊，他太有印象了！
    “宁导，你好你好。”
    三人各自握手熟悉后，张秦川径直走向主位，宫宇直接坐到他旁边，宁昊则是挨着宫宇坐，这样一来，成了张秦川跟宁昊两人把他夹在中间了。
    “张会长，您有什么请讲。”
    宫宇起身拎起茶壶，给两人倒水。
    张秦川下巴朝宁昊那边微微一抬，宁昊拿出一个便携式播放器，就是那种插光盘的那种，开机之后，直接把机器递给宫宇
    刚倒完茶水的宫宇，下意识接过播放器有些懵，在宁昊示意他自己看的眼神中，看向了播放器。
    这应该是一个综艺节目。
    叫《街头格斗第一季》。
    看名字跟游戏似的。
    没有什么太多的开场白之类的，所有关于这款节目的介绍，都是文字形式的，开头画面一黑，直接一个艺术体书法字——街头格斗，跃居屏幕中间，哗啦
    如墨般的字体，突然变红、变暗，然后画面一转，就变成车内了
    一辆破旧的老式伊兰特内，后座上坐着个穿着外罩，脸上还有条伤疤的年轻人，看体型很壮。
    摄影师应该是坐在他旁边，双方都没有说话，镜头对着年轻人拍摄，随着车辆的行驶，镜头偶尔还会有所起伏，代入感极强。
    突然，摄影师应该是说话了。
    “今天这场有没有信心？”
    这句话是用朝鲜语问出来的，宫宇没听懂，但下面有醒目的字幕，他能看懂。
    抱着双臂的年轻人听到声音没回话，而是闭着眼点点头，显得毫不在意。
    “你有没有了解过你今天这场对手？”
    摄影师又问了一句。
    年轻人闻言摇摇头，还是一言不发，连眼睛都没睁开，全程就这么坐在后座上闭目假寐
    画面一转，另一辆车内，一个同样精瘦的年轻人穿着个白色的背心，双臂上全是纹身，左手上还夹着烟，烟被一块小马赛克遮挡住了，但上面的烟雾没挡住。
    “今天这场比赛，有没有信心？！”
    同样是一个摄影师坐在他旁边拍摄，问出的问题都大差不差。
    “有！”
    年轻人点点头，没等摄影师继续说话，他扭过头盯着摄影师，眼神凶狠道：“不要再跟我说话了，你别拿这东西拍我！”
    指着镜头，年轻人一脸嚣张道。
    镜头突然一低，然后画面一转
    一个小运动场地内，看样子是个篮球场地，篮筐下，摆着一张小长桌。
    几个中年人坐在桌后，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大铜铃，还有个纸制的记分牌。
    突然两辆汽车同时到达。
    刚从车里下来的两个年轻人，像是心有灵犀般同时看向对方，然后
    双方直接靠近，远处长桌旁的一个中年人看到这一幕，站起身快步朝这边走来，边走边说话，好像是在讲解规则。
    但两个年轻人根本没听他的。
    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小，缩到两米左右，两人同时大步上前，刚刚那个全程一言不发的年轻人，脱掉外套，光着膀子，直接把手上的外套朝对面的头上一丢，左脚一个前蹬已经跟上了
    刚刚面对摄影师问问题时候态度嚣张的那个年轻人，被对面年轻人的外套这么一挡，视线受限，胳膊下意识拦了一下，就这么一下，他硬挨一个前蹬，人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对面的年轻人跟上又是一个弹踢，直接踢中关键部位。
    “嗷~~~”
    宫宇被这声惨叫吓了一跳，哪怕是隔着屏幕，都让他下意识坐正身子，夹了夹腿
    “砰砰砰”
    光膀子的年轻人把对面那位穿背心的花臂年轻人按在地上暴揍，拳拳怼脸。
    短短十来秒，那个路上极其嚣张的背心男，直接失去了战斗力，整个人躺在地上满脸是血，像条死狗一样。
    这时
    那位像是裁判模样的中年人终于走到两人身边，他蹲下身喊了两声，直接扯了一把还在打人的光膀子年轻人，两人站起身，中年人握着光膀子年轻人的左手朝天一举，宣布了这场比赛的胜者。
    画面到这儿突然一暗。
    宫宇咂咂嘴，看了看张秦川，又看了看宁昊
    “张会长，这是？”
    “这是我们厂做的一个新的格斗节目，也算是综艺节目吧，创意已经有好久了。”
    张秦川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放下茶杯，看着宫宇开门见山道：“你们平台今年才成立，连我都听说了，势头很猛，前几天看到新会员单位申请名单里也有你们，就想起这件事了。”
    “有钱，能买版权，这很不错，但是据我所知，你们平台还没有什么拳头产品吧？你们的口号是什么来着？”
    “悦享品质！”
    宫宇接了一句。
    他们艾奇艺主打年轻化，注重用户体验。
    在这一点上，他从建立之初，就‘借鉴’了张秦川当初创建秦皇视频时候的无广告理念，当时张秦川也是主打用户体验。
    只不过，碍于生存因素，宫宇的艾奇艺，还达不到任何广告都没有的地步，毕竟
    还是要恰饭的！
    “嗯，这个街头格斗系列从名字上，相信你也能看出来，这只是第一季，如果效果好，以后还会有，你们这边有没有意向，让这部片子在你们那播出？”
    “？？？”
    宫宇愣了一下，下意识道：“独家？”
    “独家！”
    张秦川点点头。
    宫宇嘴巴动了动，看看张秦川，又看看宁昊。
    他想不通，张秦川为什么手握企鹅视频还会跟他们爱奇艺合作。
    “张会长你们那边不是还有企鹅视频吗？我我的意思是，我们这还是个小平台”
    虽然这只是一部普通的格斗节目，就连效果还不知道。
    但能收到张秦川的邀请，在这一刻，宫宇颇有种灰姑娘被王子看上的感觉。
    别的不说，企鹅视频现在的市场占有率，在国内排个前三还是轻轻松松的，别看艾奇艺现在势头这么猛，这都是烧钱烧的，人家企鹅视频都成立多少年了，底蕴在这儿放着呢
    “宫总啊，眼光不要看的那么小，企鹅视频这边，我们东方厂和企鹅，只是合作伙伴，理论上来说，我们东方厂只是内容生产商，我们自己的产品，可以跟企鹅视频合作，也可以跟其他平台合作，而我”
    张秦川指了指自己道：“我不仅是东方厂厂长，我现在还是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会长，你们如今虽然没进协会，但国内这些视频平台和影视公司，理论上早晚都会加入协会，我们协会从创立之初，出发点就是促进产业发展，你们的理念和运营方式，我觉得你值得我们东方厂扶持，怎么宫总没信心？”
    张秦川都这样说了，宫宇能说什么？
    别人或许碰上企鹅会有些惧怕，但他不一样，他背靠柏度的，他才不怕企鹅。
    如今张秦川既然想扶持他，不管张秦川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眼下这个节目，宫宇觉得有搞头。
    不管节目质量如何，这是一个交好东方厂、交好张秦川的机会。
    不管一集多少钱，只要张秦川敢要，他就敢给！
    “张会长，谢谢您的看重，这个这个节目多少集？您准备卖什么价？我们艾奇艺要了！”
    “价钱先不急，等会儿你跟宁昊你们再详聊，我有个小要求。”
    “！！！”
    来了来了！
    宫宇心里一拎，他就觉得张秦川不会平白无故的这么扶持他，如今总算是露戏肉了，他准备听听张秦川有什么要求。
    “张会长您讲。”
    “你也知道，这些系列类的节目，讲解的是持续性，长期性，我们既然有第一季，就有第二季，第十季，以后还会增添很多元素进去，而刚刚给你看的这个样片，相信这个尺度你也能看出来，说大吧也不算大，但在电视台上播出，有点困难，而网络视频平台的尺度限制，要比电视台大一点，播这个就没问题，我需要你们到时候给新节目宣传的时候，搞得热闹一点，比如在网页搜索栏下面，加个广告之类的。”
    “！！！”
    宫宇听到这话，又愣住了。
    这算是什么要求？
    要求他好好宣传，这东西他买回来，哪怕张秦川不说，他也会好好宣传的，别的不说，就东方厂制作这几个字，这片子就会吸引一大批观众，哪怕不是格斗类的爱好者，看个稀奇也算。
    如今张秦川这样说
    宫宇有点心里没底了。
    “行了，剩下的你跟宁昊你聊聊吧，后续的都由宁昊负责，他不光是我们厂的导演，还是我的助理之一，我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
    张秦川风风火火，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宁昊看他站起身，也跟着站起身，宫宇反应最慢，他还没闹明白这里面有什么弯弯绕绕呢，张秦川就要走了？！
    真就这么简单？
    没啥其他要求？
    什么入股啊，运营权啊，什么要求都没有？
    就这么简简单单卖个版权？
    “回来了？！”
    秦兰脸上的气色相当好，听到开门声，小跑着过来给张秦川换鞋。
    “嗯。”
    张秦川看了眼餐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菜。
    “又忙了一天吧，赶紧吃饭吧。”
    张秦川点点头，今天上午他去宣传口开会，领导果然给他交代了新的任务，让他筹备一个纪念朝战胜利六十周年的电影。
    准备时间——三年！
    只要赶在2013年10月份之前制作完就行。
    这个时间对于一项雷厉风行的张秦川来说，时间太充裕，充裕到今年都不用先管那边，他准备先拍部电视剧打打底再说。
    如今这部《疾速追杀》，在没有上映之前，张秦川心里还是有点不托底，如今电影拍完了，等这几天他讲完课就回去做后期。
    他准备趁着这几天不忙的时间，先搞一部电视剧的剧本出来。
    一是跟金盾中心这边有个交代。
    虽然李主任没要求他也拍一部宣传警察系统的片子，但身为业界龙头企业，张秦川还是想插一手
    吃完饭，书房内，张秦川在书桌上摆了一本画画用的草图本。
    手上的笔迟迟没落下。
    他这次电视剧不准备拍警匪剧了，只要这次讲完课，相信有很大一批导演会拍摄警匪剧，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想直接去趟这趟浑水。
    观众都产生观影疲劳了，这种情况下，拍的再好也没用，事倍功半啊。
    而其他类型的电视剧，张秦川目前想到的是，想再来一部谍战类的电视剧。
    这东西好拍，他也有经验。
    但关于选题，张秦川有点拿捏不定
    秦兰端着一个小塑料盒子，盒子里是她切好的西瓜跟哈密瓜。
    轻轻地把装着水果的盒子放在书桌上，手上拿了个叉子，叉起一块哈密瓜站在张秦川身后，左手搂着张秦川的脖子，右手把水果递到张秦川嘴边。
    “吃个水果，张嘴！”
    张秦川咬了口哈密瓜，看向秦兰道：“你最近没接戏？”
    “没啊没啥合适的。”
    “怎么了？”
    张秦川听到这话有点纳闷，要说秦兰的形象不差吧？
    正当年的时候，要名气有名气，要长相有长相，怎么会没合适的戏？
    秦兰白了眼张秦川，她要是真想演戏，选择还是很多的，但现在很多适合她演的戏，里面都有感情戏。
    而感情戏往往绕不开的就有更进一步的身体接触和吻戏。
    以她对张秦川的了解，她不想拍这种戏。
    而不拍这种戏，选择面瞬间就少了一大半，剩下的那些零零散散的戏，她又看不上，反正吃喝不愁，闲着闲着她都佛系了，有合适的就拍，没合适的拉到
    看着秦兰的脸色，张秦川眯着眼，突然问道：“我再写个本子，这次带上你？”
    “啊？真哒？！”
    秦兰愣了一下，转而眼中猛地爆发出光彩。
    她最喜欢看张秦川‘画’剧本了，几年前那栋破房子里，她就经常看张秦川‘画’那他的那种剧本，如今又听到张秦川要为她写个本子，这让秦兰怎么受得了。
    “你你这次想让我演什么啊？”
    “演什么？特务你演不演？”
    “啊？跟上次电影里那样吗？”

 第457章 ：奖励自己

    “有点区别吧”
    张秦川想了想道：“上回你演的那是咱们这边的地下党，这回换换，你演国军特务。”
    “啊？我？”
    秦兰指了指自己，她记得张秦川以前说过，她这个长相，演不了反派，现在怎么又让她演这种角色了？
    张秦川伸手扒拉掉秦兰抱着他脖子的手，正在专心搞创作呢，背后站着个娘们算怎么个事儿？
    这不是影响他搞艺术创作嘛？
    “出去出去，我要静静想东西，等会儿给我泡个菊花茶端过来。”
    交代了一声，张秦川拿起笔，开始考虑这部剧该从哪里着手
    首先，选题上，张秦川已经确认，别人拍警匪，他拍谍战，这个题材他现在已经比较擅长了。
    而拍电视剧的目的
    那就是赚钱！
    排除其他因素，一部电视剧怎么样才能赚更多的钱？
    当然是集数多了拍了这么年电视剧的张秦川，已经算是老油子了，对这里面的门道太清楚了。
    以前他习惯于拍摄18集左右的电视剧。
    这样的剧，就算单集七十万，但总共只有十八集，一共加起来也没多少钱。
    后来为了赚钱，他这边再拍摄的电视剧就慢慢把集数拉长了。
    就像去年老谋子那部《悬崖》电视剧，集数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四十集！
    这次张秦川准备来个狠的，不是一步加到80集，而是准备先看看观众的忍耐程度，搞个48集的电视剧试试水。
    就算按张秦川以前的价码，70万一集，48集电视剧是多少钱？
    首轮就是三千多万！
    咬咬牙把价格涨到一百万左右，首轮播放权就能捞个将近五千万了！
    后续要是收视率不错，再卖几轮，一个亿就回来了！
    就算自己这部新电影票房受挫，也算是有个保底了
    唰唰唰
    笔尖滑动，一行角色名跃然纸上。
    【明楼】
    【明诚】
    【明台】
    【明镜】
    【汪曼春】
    【于曼丽】
    【程锦云】
    【王天风】
    【梁仲春】
    张秦川看着这几个名字，嘴角一咧，《伪装者》这部剧非常符合他的要求，集数高，足足有四十八集，就这个集数就很商业化。
    其次，角色众多，该剧里虽然有张秦川不太擅长的感情戏，但感情戏安排的不算太肉麻，属于大部分观众都能接受的程度，没有那种身在敌后，还搞小仙女行为的脑残剧情。
    当然了这部剧里瑕疵也有不少，还得优化一下。
    看着几个主角明，张秦川掏出手机，找到三叔的电话。
    有段时间没三叔的消息了，以前是在家带孩子，如今这孩子都一岁多了，还不出山？
    “嘟嘟嘟”
    “喂？大虎？在哪呢？”
    电话一接通，三叔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细听之下，好像是炒菜声，锅铲接触产生的敲击声，还有抽油烟机的声音。
    “喂？三叔？！你干啥呢？”
    “我不是刚喂完孩子，给你婶子做点饭吃，咋了作甚？说！”
    三叔的声音有点飘忽，应该是开着免提。
    张秦川这下，后面的话就有点不好说了
    三叔这个人怎么不管跟谁，只要一结婚就变成这样了？
    张秦川不是反对男人对女人好，但有些东西吧，得有一个度，只要这个度掌握不好，短时间内问题不大，但只要时间一长，肯定会出问题。
    就像三叔这样的，啥东西都无条件满足，跟媳妇之间，永远把自己的地位放低，可能这样的行为在有些人眼中，属于好男人的表现。
    但张秦川对三叔这样的行为不看好，以前又不是没吃过亏，既然吃过亏了，现在还不长记性
    微微叹了口气，算了各家有各家的事儿，这种东西，张秦川也没办法强行改变三叔，但这次找三叔拍戏，看来是找对了，男人啊
    不管再爱老婆，也不能当全职家庭妇男，时间长了就是不行，还是得多出来工作、赚钱，要有自己的事业！
    “三叔，我现在准备筹备个新的电视剧项目，等这段时间我做好剧本后，你来帮帮我吧？！”
    张秦川没说什么提携三叔之类的话，他拍剧，带上三叔，这是他这个晚辈该做的
    “啥？拍剧？我哪有时间啊？妞妞还得我照看呢，你婶子”
    “三叔，我这回准备搞个谍战剧，还准备在里面加点感情戏，就跟你上部剧那样，你有这方面的经验，你得来帮帮我啊，至于我妹妹那儿你让我婶子看着呗，婶子这段时间不是没演戏吗？”
    张秦川知道这个新婶子手里有钱，现在一回归家庭，她当然不急着拍戏了，但三叔呢？！
    这都休息一年多了，再休息人都废了
    电话里的噪音突然一静，看样子三叔那边应该是做好菜了，哐哐的装盘声，伴随着三婶的声音，还有脚步声。
    “喂？大虎？我刚炒完菜，这会儿在阳台呢，你刚刚说你那部剧是啥来着？”
    张嘉一站在阳台上，关上隔断门，从阳台书架上拿出一包烟，又拉起吊在窗外的一根绳子，绳子一端挂着个小桶，这是装烟灰的，已婚男人，家里还有小孩子，想抽根烟极其困难，这也就是他把啥都安排好了，闲下来才能来一根。
    点上烟，静静的听着张秦川电话里的话，张嘉一吐了口烟，看了眼客厅里，正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饭的媳妇，又看了眼客厅地上趴着玩的女儿。
    这场景他不舍的出去工作
    “三叔，出来活动活动吧，天天都是老婆孩子的，你不烦，说不定三婶都烦了。”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张嘉一又下意识看了眼自己媳妇，脸上不施粉黛的，自从两人有了孩子，好像确实有哪里不太一样了，没有结婚前那么热乎了，也没有结婚前那么频繁了，好像两个人眼中都只有孩子，张嘉一这边还好点，他眼里还有媳妇，但媳妇眼里还有没有他
    他感觉好像有点淡了，毕竟双方都不是啥年轻人了
    “啥时候？”
    张嘉一想了想，左边是家庭，右边是家里最有本事的侄子，如今张秦川有事，还开口找他帮忙，他不忍心拒绝。
    “大概十月底？十一月份？差不多吧，三四个月，一直排到过年。”
    “行，那你做好剧本给我看看，还需要我干啥不、挑人？”
    “那不用，只要三叔你来给我镇镇场子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忙。”
    张秦川电话里的声音在张嘉一答应之后，明显变得开心起来。
    “那行，你现在哪呢？你看看你办的事儿，东东现在成月成月的不回家，都快住到燕京了，你也是，动不动几个月都不回来，你二姑都见不到你们，天天给我唠叨。”
    “哈哈，过几天就回去了，咱们回去说，那行三叔，我还得打几个电话，我先挂了啊。”
    “行吧。”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张嘉一呆呆地看着电话，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肚子，看着窗户上隐隐约约映出自己现在的样子。
    他今年才刚四十岁啊，男人正值巅峰的岁数
    【明楼：三叔】
    张秦川挂断电话，在角色名后写下了三叔的字样。
    明楼这个角色给三叔，算是直接把整个基调定下了，三叔成熟稳重，能演好这个角色。
    剩下的明台。
    张秦川又想起黄小明。
    这货跟着自己拍这部电影，没少受罪，如今张秦川拍电视剧赚钱，也想把小明带上，角色和黄小明之间，名字里都有个明字，这不就是缘分吗？
    反正都是熟人，用着也顺手，按照黄小明眼下的咖位，这个角色交给他也不算辱没了。
    剩下的
    明诚这个角色，倒是一时半会儿张秦川还没考虑好，这个角色戏份偏少，看看到时候是换出去，还是赏给谁吧。
    王天风这个角色，那就不用说了，到时候让三叔把刘义军勾搭过来，他们哥俩应该也有段时间没合作了，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们俩集合到一起，也算是给三叔的福利，拉一个人是拉，拉两个人也是拉。
    而梁仲春这个反派
    张秦川一瞬间就想到了他那久未谋面的好兄弟——冯佳怡。
    这段时间他忙的都没跟冯佳怡联系，如今拿个角色给自己这个好兄弟，这部剧的投资不就有了？！
    考虑完几个男角色，剩下的就是女角色了。
    大姐明镜，明楼既然都交给三叔了，明镜的年纪就不能太小了。
    这个角色张秦川还得考虑考虑。
    在明镜后面写了个待定。
    剩下的几个女角色，张秦川心里已经有谱了。
    汪曼春在《伪装者》这部剧里，虽然是反派，但演这个角色的女演员，形象和妆容都很不错，属于那种演员和角色很贴合的类型。
    但现在到了张秦川这里，他不可能去找原剧里那个姓王的小演员来演他的戏。
    他手上有现成的——范八冰！
    用范八冰演不出汪曼春那种心狠手辣又带点柔情的感觉？！
    范八冰的脸型就很适合浓妆艳抹的大红唇角色
    汪曼春是《伪装者》里的女反派，那于曼丽就是《伪装者》里，最让人意难平的女角色了。
    这个角色就是张秦川想让秦兰演的那一个。
    有感情戏，但没啥其他的吻戏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再加上有黄小明搭配，也能更存托出秦兰的咖位。
    张秦川就喜欢乖巧的女人，秦兰最近这么懂事，也算是给她的补偿吧
    想到了这些，张秦川把目光看向另一个设定里的‘女主角’，明台后期明面上的媳妇——程锦云。
    这个角色，镜头不多，属于混子类型，张秦川想了想，不如就把这个角色交给那个杨密吧，也算是给她留了口汤喝
    看着纸上记录的演员表，洋洋洒洒这一小会儿基本把所有主演都定下了。
    张秦川满意的点点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到拍电影的时候，他就有些头疼，可能是反馈不好、等待时间太长的原因，他一直以来，都比较更喜欢拍电视剧而不是电影。
    一到拍电视剧就很有精神。
    想到这儿，张秦川看着演员表上黄小明的名字，听说小明每次演完一部很用力的电影后，都会奖励自己去拍一部油腻霸道总裁的脑残剧，既挣了钱，又愉悦了身心，拍完之后，下一部戏又能愉快的拿出演技了。
    张秦川想想自己，怎么跟黄小明有些类似了，他也喜欢每次拍完电影后，再奖励自己拍一部赚钱的电视剧，这也算是舒缓心情了
    八月末，京港澳高速上，三辆挂着陕a牌照的黑色雷克萨斯570组成的车队。
    中间的那辆车里，张秦川坐在后座上。
    燕京这边的课程一结束，他就迫不及待的想回长安了，毕竟这边不是他的主场，在燕京待得时间久了，张秦川浑身不自在。
    车内音响里播放着一首好像叫《没那么简单》的歌曲，比较低沉。
    周二围默默的开着车。
    小文被张秦川留在美利坚那边办事了，他刚回国的时候，是东方厂驻京办的司机接的他，然后待在长安的周二围带上几个司机，从长安把张秦川的车开到燕京，方便他办事。
    如今回去的时候，当然也开车回去。
    看着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的周二围，张秦川放下腿上的画本，揉了揉眉心。
    “小周，咋了？我看你这几天，心情不好？遇上什么麻烦了？”
    正开车的周二围听到张秦川的声音，微微侧脸看了眼后视镜。
    “厂长没啥事。”
    “呦？这屌歌从咱们上车就单曲循环，你还跟我说没啥事？咋了失恋了？赶紧换首歌。”
    张秦川一想到周二围好像还有个小女朋友也是演员，如今看他这个屌样，大概率是感情问题
    周二围抿抿嘴，哪怕是隔着后视镜，他都不太敢看后视镜里映出的张秦川。
    厂长猜的太准了！
    他这两天确实是分手了。
    只不过，就算分手，也不能耽误工作，但一路上车里播放的歌曲和他脸上的表情，都深深的出卖了他
    “厂长，我我对象前几天跟我分手了。”
    “哦？就那个《亮剑》里演李云龙第二个媳妇那个护士呗？”
    “嗯啊”
    周二围点点头。
    “说说！”
    张秦川眼睛一亮，不是他好奇，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吗？

 第458章 ：周二围

    “我”
    周二围一想起自己的前对象，浑身不得劲儿。
    下意识的就想去拿烟，但一想到他还在开车，后面坐的又是张秦川，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
    “没事，你该抽抽，看着路就行。”
    张秦川摆摆手，示意周二围
    啪踏，点上一根烟，周二围呐呐道：“厂长他嫌我穷，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把我蹬了。”
    “嫌你穷？！”
    他妈的，要是其他的理由，张秦川还能接受，但这个理由让刚刚还一脸吃瓜相的张秦川，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还有人嫌东方厂的员工，他张秦川的司机穷的？！
    众所周知，一个公司里，哪些职位最重要？
    第一，老板的秘书。
    第二，老板的司机。
    这都是身边的心腹，张秦川从来没亏待过他们。
    剩下的
    财务、食堂的厨子，这都是公司里重要程度最靠前的几个人。
    别的不说，就说周二围吧，他的月薪现在每个月不算福利都有一万多！
    这是纯收入，其他的住宿、吃穿用度都不需要他花钱的。
    再加上周二围还是个演员，公司里有时候还会给他点资源，赚点外快。
    据张秦川所知，周二围前些年为了他那个对象，在房价还没彻底起飞前，听着张秦川的建议，还在燕京买了套房子呢，这些年他在长安也买了两套房子。
    就这个资产，还嫌弃呢？！
    周二围这个情况，说句不好听的，比国内现在大部分普通家庭都要好点吧？
    再加上他还年轻，又身在东方厂，还是张秦川的司机，在圈子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人脉的，这个条件，还能被嫌弃？！
    他哪一天要是靠着这些身份出去潜规则几个小演员，张秦川都不奇怪，如今却被人嫌弃了？！
    “厂长，前些天白天你去上课，我没事的时候就去找她，我生气的是什么？！”
    按下车窗，外面的风吹得周二围头发飞扬，手里的烟灰也被吹走。
    “我生气的是，明明前一天在我面前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跟我规划未来，说让我帮她找剧组，第二天我就我就”
    周二围声音忽然变大，有些义愤填膺的想吐槽，但当着张秦川的面，有些话他又不好说，毕竟这是他跟她的私事。
    张秦川带着人，这些天虽然住在燕京，张秦川是去平常都住在秦兰那，但也不是每天都去，偶尔太忙，或者需要应酬的时候，还是会去酒店住的。
    像张秦川这种档次的人，他住的酒店肯定不会差，而周二围他们的住宿，都是跟着张秦川一起的。
    关于张秦川平时住在哪，周二围没给他那个对象说过的，所以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他那天回酒店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跟他女朋友身影很像的女人，胳膊正拐着一个有些谢顶的矮个中年人的手臂进电梯。
    周二围当时就记下了电梯所达到的楼层，那天他给张秦川请了个假，就在那蹲守着。
    心中期待着是他看错了。
    但现实往往很残酷。
    那个在前一天还跟他你侬我侬的女人，只隔了短短一天，就跟另一个男人开房了。
    直到看到那对狗男女从房间里出来，周二围都不记得他当时的感受了。
    他没有发怒第一时间冲上去。
    躲开了那两人的视线，他躲在了楼梯间门后，静静的看着他们俩有说有笑的进电梯，甚至在进电梯后，电梯门临关上前，还听到了他们俩的聊天声，他对象喊那个男的亲爱的！
    当天晚上，周二围在他房子里，等到了回来的对象。
    但他问出那句“他是谁”之后，他对象一度还跟他狡辩，说他肯定是看错了。
    两人都是演员，但周二围那天没有演。
    他一直很平静，没有想过挽回，这样的女人前一天在他面前还能跟他如胶似漆，第二天就能拐着另一个人的胳膊喊亲爱的，这样的人让他有点害怕。
    他只想着好聚好散，还有他还想知道他败在哪里。
    真相，很残酷
    得知对方是个身价几十、甚至上百亿的富豪。
    跟这样的人对比，他周二围确实算的上穷，确实值得被嫌弃
    听着周二围断断续续的讲述，有些地方周二围说的不太清楚，张秦川也能体谅。
    毕竟哪个男人摊上这样的事儿，但凡要点脸的，都不想多声张，能跟张秦川说到这儿，已经不错了。
    “那个男的姓周？”
    “嗯哼。”
    周二围自嘲的笑了笑道：“说起来，跟我还是一个姓呢。”
    张秦川伸手拍了拍周二围的肩膀，没说什么安慰的话。
    “下回再找对象，别找娱乐圈里的人了，你都是娱乐圈的，虽然咱们厂跟其他娱乐圈的人，始终隔着一层，没他们那么乱，但娱乐圈啥样你没见过，还能没听说过？你那对象离你那么远，平时还混其他剧组呵。”
    张秦川笑了笑，这好歹是被发现了，以前说句不好听的，俩人隔着这么远，没发现的呢？
    谁知道拍戏的时候有过啥？
    都是大染缸里混的，还指望这里面真能冒出来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啊？！
    “你这样，咱们厂以前不是跟咱们那边的医院啊、警局之类的有联姻吗？你找就找个普通人，能好好照顾你的，普通人里就没长得好看的？我告诉你消除伤痛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新欢，其他有的没的别多想，这世界上又不是她一个女的，你离了她还不过了？”
    周二围舔了舔嘴角，顺手按上车窗。
    以前他身为张秦川的司机，见过的东西可不少。
    比如早年间，有一次，周二围有一次还去买药给张秦川送到宾馆呢，那次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宾馆里那位可是后来跟别人结婚了。
    当时按照周二围的看法，他颇有点不耻张秦川这样的行为，厂长哪都好，就是这个私生活方面有点不太检点，他不缺女的，但他好像没对哪个女的特别有感情。
    但现在经过张秦川这么一说，周二围突然有点大彻大悟的感觉。
    老实人总是受伤的那个！
    渣男不仅不会受伤，还他妈能享受生活？！
    我也要向厂长学习！
    “我知道了厂长，我我不急，我还想多缓一段时间，等咱们回长安了，您要是不忙，我想请几天假，出去走走。”
    “行，批了，出去好好玩玩，给你批半个月，够不够？”
    “够了够了，我就是想回去看看我爸妈。”
    “嗯！”
    三天后，企鹅大厦，企鹅视频老总办公室。
    王杰经过这段时间的人事变动，已经升任企鹅视频的老总了。
    但这个升任，没让王杰感到丝毫开心的。
    现在企鹅所有部门，王杰感觉就他们这个部门的老总是最苦逼的，办事吧没啥能力，也没啥权利，倒是挨骂，每次都不缺。
    本以为马总跟张总已经谈好了，但这都几个月过去了，说是企鹅跟东方厂和好了，但双方共同经营的企鹅视频，还是以前那个鸟样。
    他带队跟东方厂那边交接了版权，企鹅这边也给了三个亿的报销费，但在谈判后续补充协议的时候，卡住了！
    王杰这个老总，一边要挨着上面的骂，这边想找个出气筒都找不到，东方厂那边他也惹不起啊！
    人家是搞技术、搞创作的，他除了能在钱这方面卡一下对方，其他方面毫无作为。
    当然了因为企鹅视频前两任老总面对这个件事也毫无作为，最后才轮到王杰升任老总这个位置的。
    面对东方厂这种‘你不给钱，我就不干活的’摆烂做派，王杰实在是无奈了。
    打又不敢打、骂又不敢骂，哄又不能一次性给他们那么多钱，他能怎么办？
    王杰感觉他这个老总也当不了几天了，不行就跟着刘总去投资部吧，这边谁有能力谁来吧！
    “咚咚”办公室门被敲响。
    王杰抬头应了一声，秘书推门而入。
    他这个秘书，已经送走两任老总了，他即将是第三任。
    看着秘书脸上的表情，王杰垂下眼道：“又有啥不好的消息了？”
    “王总东方厂那边他们跟艾奇艺合作了！”
    秘书绷着脸，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王杰。
    “？？？”
    王杰豁然抬头看着秘书。
    “东方厂跟艾奇艺合作了？！什么样的合作？他们入股艾奇艺了？！”
    王杰现在不是悲愤，他现在突然感觉有点开心，有点拨云见日的感觉！
    东方厂这段时间咬死不松口，就是死要钱，剩下的时间都是一潭死水，如今对方终于有动作了，不管对方干什么，这都是变数啊！
    只要动起来就行，哪怕是毁灭了也比啥都干不了要好！
    “我刚刚用搜索网页的时候，看柏度在给艾奇艺打广告，据说是艾奇艺花高价买下来东方厂一档新节目的网络独播版权，过几天就要在艾奇艺开播了。”
    “版权合作？！”
    王杰一听这个套路，皱了皱眉。
    当时企鹅跟东方厂签的合作条款，可没限制人家东方厂只能跟他们企鹅合作。
    但东方厂这些年自从跟企鹅合作搞了企鹅视频后，他们的视频网络播放，一般都默认放在企鹅视频平台的，现在
    东方厂突然拿出版权卖给别的视频网站了
    王杰食指敲着桌子，看了眼秘书道：“还有别的消息嘛？”
    “没了，艾奇艺现在在大力宣传新节目。”
    “行了，你先下去吧，这件事你继续跟进，有消息再告诉我。”
    王杰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到他们这边该怎么应对，对方没违规，但这种操作，很恶心人！
    好像是他们这边满足不了东方厂的要求，他们东方厂就找别人似的。
    以前东方厂那边还是以说说为主，现在居然真迈出这一步了！
    王杰翻出手机，这事儿他现在有点不敢直接去找马总说，他想先找刘总聊聊，先拿出个应对方案出来
    在家休息了两天，回到阔别几个月的东方厂，张秦川今天特意换了个牛仔短裤，上身一条黑色的短袖，脚踩运动鞋，穿的非常随意。
    即使带着墨镜，但一路上到处都是跟他打招呼的员工。
    就连办公楼门前狗窝里，那条不太爱动的小黑，都主动摇着尾巴在张秦川腿边蹭了蹭
    “哈哈，秦川啊，听说你回来了，我都等你两天了，休息好了？！”
    老谋子跟张秦川几乎是前后脚走进办公室。
    看着张秦川刚取下墨镜，老谋子径直朝沙发走去，一副很自来熟的样子
    “呦？你这不忙了？电视剧那边后期做好了？”
    “早做好了，就等你回来检查了！”
    老谋子微微一抬下巴。
    他跟张秦川可不一样，老家伙勤奋着呢，但凡涉及到赚钱，老谋子那工作劲头，张秦川那边电影拍到一半的时候，他这边电视剧都拍完了。
    张秦川杀青之前，他这边后期都做好了。
    就等着张秦川回来，卖剧、分红了
    “秦川，我跟你说，我这两年也赚了点小钱，最近有些手痒，我想拍部电影，你觉得咋样？”
    张秦川晃悠悠的走到沙发边，往沙发上一坐。
    “我在美利坚的时候，见到沫沫，她说你想拍一部女性向的战争题材的电影？”
    “对对对！”
    说起自己的女儿，老谋子显得很高兴，他闺女昨天回国了，如今
    他儿女双全，身边还有娇妻，手上握着大几千万，这日子
    就剩拍个电影好好庆祝一下了！
    对老谋子来说，拍电视剧，那是工作，为了赚钱。
    而拍电影，那是爱好，是理想。
    如今不缺钱了，他就想追求一下理想，拍点他想拍的东西，等拍完这部电影，到时候再让张秦川给他一部电视剧拍拍。
    非常完美的计划！
    “行啊，你把剧本做好，到时候给我看看，沫沫那边，我跟她谈好了，你先让她跟着你当个助理，剩下的”
    张秦川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这几天还得忙着搞电影的后期呢，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抬起头，看着乐呵呵的老谋子。
    “那啥你不是不忙了吗？那你这几天跟着我一起做后期吧。”
    “啊？我？！”
    老谋子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怎么拉壮丁拉到他这儿了？
    “不是我我闺女昨天才回来啊，你不能”
    “那你带上你闺女一起陪我做后期，正好！”
    张秦川一拍手，上阵父子兵嘛，正好沫沫也是学这个的，她算是添头了。

 第459章 ：出头

    老谋子抹了把脸，刚刚还好的心情，瞬间不美丽了，本来闺女回国是件好事，但现在怎么看着他和他闺女，以后都要给张秦川干苦力了？！
    “这次的剧，还卖给省台？”
    缓了一会儿，老谋子决定换个话题，相比起干活，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张秦川准备什么时候卖剧，电视剧这玩意儿见效快，这边卖了，那边就能收钱，老谋子在乎这个。
    “看看吧也不能一直把剧卖给他们，咱们现在有产业协会了，该扶持扶持其他单位了。”
    张秦川笑眯眯的看着老谋子
    “哎，你跟企鹅那边现在不是那啥吗？那咱们这部剧到时候还放不放到网上播了？”
    老谋子一般情况下，是不管电视剧在哪个网络平台播这件事的。
    但上部剧被张秦川放到企鹅视频播出之后，张秦川还给他一点分红，说是网络版权那边卖出去的钱。
    关于钱，老谋子就上心了，虽然不多，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
    如今又有了一部电视剧，他顺口就问问
    “播，这跟我刚刚说的是一回事儿，如今咱们有了新的协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张秦川翘起二郎腿，有了职位好办事啊。
    前段时间他约艾奇艺的宫宇聊宁昊那个格斗节目的事儿，就是变相给企鹅那边上眼药。
    没了你们，我们东方厂一样玩。
    张秦川现在不怕小马哥给他脸色看，不想给钱？
    不给那就拖着，只要他们企鹅敢拖着，那他这边就摆烂运营，企鹅视频别想有什么新内容。
    从去年年底到现在，这都半年多了，一个网络视频平台，一点更新内容都没有，想想这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本来现在的网络视频平台就不怎么盈利，会员费才能赚几个钱啊？
    大家都开始烧钱买版权了，具有先发优势的企鹅视频，要是固步不前，那用户流失是早晚的事情。
    短时间内可能用户感知不明显，但只要时间一长，比如说随着其他几家视频平台的影片库更新，那差距就越来越近了。
    张秦川不怕这个，反正他又不靠这边赚钱，他搞视频平台主要是为了打广告，但凡有他的新片即将上映，在一些视频开头结尾挂个宣传片就行了，企鹅视频这边更不更新都不影响他打广告。
    他不是从用户那赚钱，他赚的是企鹅这边给他的钱！
    只要企鹅视频那边拖得起，那他张秦川也拖得起。
    他不但拖得起，还能反手扶持其他的平台，反正作为一个影视公司，他们本来就是上游企业，他手里的网络版权，想卖给谁就卖给谁，有了促进电视剧产业协会发展这个借口，谁能挑出来他的毛病？！
    现在已经勾搭上艾奇艺了，但张秦川觉得这还远远不够，下一步，他准备勾搭一下搜弧，这个协会成立之初就想加入协会的网络视频平台，当下发展的可是相当好，今年的版权大战，都是搜弧视频引起的。
    如果有了张秦川的扶持
    他就不相信企鹅视频那边不急。
    有了协会会长的身份，张秦川现在能反复在所有网络视频平台里跳跃旋转，浪起来
    “行吧，那你看吧，你后期那边啥时候开始？”
    “你要是不忙，你现在就可以先去看看，我今天还得处理点事儿。”
    “嗯，那行我现在就去看看。”
    老谋子撇了撇嘴，有些言不由衷的站起身
    送走老谋子后，张秦川又在沙发上赖了一会儿，这才坐到办公桌前。
    崔贞媛推开办公室大门，一扭一扭的走进来，手上拿着一份文件。
    “老板，你要的资料查到了，不过好像不太详细。”
    “哦？拿来我看看。”
    张秦川面色一喜，接过崔贞媛递来的资料。
    这是一份关于某个老板的资料，其人姓周，资料第一页还贴着对方的证件照，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要是周二围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姓周的，就是撬走他对象的那个富商
    这个富商的企业，是做电视播放相关的软硬件设备的公司。
    去年10月份刚刚上市，其人经过这么多年的奋斗，正处在人生最巅峰的时刻，身为一家‘高科技上市企业’的老总，意气风发。
    男人嘛有了钱，就得享受享受，再加上他们企业正好是生产电视播放相关设备的，他这个老总，多多少少跟娱乐圈，也可以说电视剧圈还有那些电视台之类的有过接触。
    这圈子虽然比电影界要稍微低端一点，但明星也不少，最后周二围就成了那个受害者。
    什么时候都不缺拜金的人，就这个姓周的富商，以他现在的身家，别说在电视剧圈了，就算换到电影圈，他随便勾勾手指头，也能勾搭点女星。
    但有钱归有钱，勾搭归勾搭，你不能随便勾搭啊。
    张秦川脸上刚闪过一丝冷意，办公室门又被敲响了
    周二围换了套休闲服，肩膀上还挂着个背包。
    他是早上收拾完行李后，先来公司混了顿早餐，吃完饭又跟副总刘正那打了个招呼，最后才来找张秦川给他签字的。
    东方厂作为一家私企，张秦川对于手下的员工，向来很好。
    比如这种探亲假，一般都是带薪休假，没有什么请假扣工资这一说。
    左右也不差那边工资，唯一稍显麻烦的是，请这种探亲假，需要找张秦川批个假条。
    “咚咚”
    周二围手里拿着假条，敲响了张秦川办公室的大门
    “啪踏”
    办公室大门打开，露出了崔贞媛的身影。
    “崔助理，厂长来了吧？”
    周二围朝崔贞媛点点头，瞄了眼办公室里面。
    “在呢，进来吧。”
    崔贞媛微微侧身，示意周二围进来
    “厂长，我来找您签个字。”
    周二围晃了晃手里的假条，走到张秦川办公桌前。
    “嗯，拿来吧。”
    只见正在看资料的张秦川放下手里的资料，接过假条，随便扫了一眼直接签字。
    周二围连坐都没坐，就这么站着等张秦川签字，等张秦川签完字后，他下意识准备接过假条。
    “急什么？坐！”
    张秦川把笔往假条上一压，没急着给周二围，反而是把他刚刚看的资料推给周二围，示意他先坐下，看看资料
    周二围把背着的背包放在脚边，这才有些不明就里的坐下，拿起张秦川递来的资料查看。
    “！！！”
    翻开资料，周二围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让他恶心的男人照片！
    “厂长，这”
    翻了翻资料，周二围抬起头看向张秦川，他前几天回来的路上才给张秦川说了这件事，这才过去几天，张秦川就搜集到这些资料，虽然资料不算详细，但大概大概还是能让人有个了解的。
    他不觉得张秦川这是闲的无聊让人去搜集的这份资料
    “那他你说你们好聚好散了，你甚至连当面给她发火都没有，是吧，这是你说的吧？”
    “嗯”
    听到张秦川的话，周二围嘴角抽了一下，瞄了眼张秦川，然后缓缓低下头，他不敢看张秦川的眼睛。
    “把头抬起来！”
    听到这句话，周二围有些不情愿的抬起头，但目光直接看向张秦川身后的架子，而不是看着张秦川
    “你跟着我几年了？我是啥样的人，你也清楚，我是怎么教你们的？嗯？咱们东方厂的人，不主动欺负别人，可别人也不能主动来欺负咱们啊？！”
    张秦川右手搭在桌子上，食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发出扣扣的声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是那次给了德华一巴掌，也好像是那次给华影捣乱，正面硬钢了一次老韩。
    反正这几年来，张秦川在圈子里的名声，算是彻底稳固了。
    后来，他又主导了整个西北圈，还拿着西北圈的老人祭旗，再然后又当上了导演协会的会长，如今更是自己亲自筹备组建了电视剧产业协会，出任会长。
    这一桩桩一件件，把他的地位在圈子里推得越来越高。
    好处呢是一般圈子里的人，没人敢惹他。
    坏处呢还是一般圈子里的人，没人敢惹他。
    不是张秦川神经病，而是他寂寞啊，没有什么对手。
    其他影视公司但凡遇到他，能让就让了，影视圈又不像其他行业竞争那么激烈。
    大家都是拍剧的，能有竞争的地方，无非是拉资金的时候，挑演员的时候，还有上映的时候。
    竞争最激烈的时候，也就是上映前后。
    以前，张秦川电影或者电视剧上映的时候，还能碰到几个小黑子啥的，后来被他用手段弄了一次后，他连小黑子都少了。
    这样一来，他这个西北圈小霸王，不说称王称霸吧，反正在国内，基本上是没啥阻碍的。
    这也是当初张秦川要涉足好莱坞的原因。
    国内对他来说，太平淡了，没意思！
    如今
    好不容易闲下来了，恰逢听说了周二围的事儿，张秦川就来了点劲头。
    这都多长时间了，都多长时间没人主动招惹过他了，他的手都痒了！
    现在，总算是跳出来一个给他脸色看的了，这种机会，张秦川当然不想放过。
    哪怕对方是欺负他的司机，但自己司机都被人挖墙脚了，他这个老板还得装作没看见？
    别人可能会为了顾全大局如何如何的，但他张秦川不是那样的人！
    自己小弟受气了，当大哥的如果不能给自己的小弟出头，那他还当个鸡毛大哥啊？！
    别说对方很有身家。
    对方是制造业的，公司刚上市。
    看起来很牛逼，但他们的行业，正好被东方厂这种上游企业天克！
    那天听说了周二围的事儿，张秦川没在当场给出什么承诺，要的就是回来之后，先打听一下对方的实力，要是真的很牛逼的那种类型，那这事就先缓缓。
    如今资料被查到了，对方实力一般，能拿捏。
    那他就忍不住了。
    都被马总给了几次脸色了，这段时间有点吧憋屈，先找个软柿子出出气
    “厂长我”
    虽然张秦川没说的太明显，但周二围知道，张秦川一直很重视团队精神，整个东方厂都是这个体制下的产物，如今他出了这种事，再结合着手上这份资料，周二围此时心里五味杂陈的。
    既感动、又有些惶恐。
    感动是因为，厂长居然关系他这个小小司机的私事，甚至可能会更进一步。
    惶恐是因为，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儿，给张秦川或者给东方厂带来什么麻烦。
    对方身家几十亿啊！
    这可不是阿猫阿狗
    “是不是想说，对方有钱，是个大企业的老总，你惹不起，不想给我添麻烦？”
    话还没说出口，张秦川已经点出了周二围心里的担忧，这让周二围心里的愧疚之色更严重了。
    “厂长”
    “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磨磨唧唧的，这他妈是撬了你女朋友，在你俩还没分手的时候撬的，你心里就不难受？不愤怒？”
    张秦川猛地一排桌，指着周二围瞬间开骂。
    “跟了我好几年了，你就跟我学的这个？啊？你看看你这个屌样，还不如咱们楼下的小黑小白！”
    “人家撬了你女朋友，你连个大气都不敢出，你想啥呢？对方有钱，惹不起？”
    “或者说，自己回家在那阿q精神，想想白用人家媳妇好几年，心里暗爽？！”
    “我告诉你周二围，今天你因为他有钱，惹不起，你屁都不放，那等以后你再找到个女朋友了，再跳出来个有钱人跟你抢女朋友呢？你再一声不吭的让出去？！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啊？”
    “你别跟别人说你是我司机，我丢不起那人！”
    “但我不管你敢不敢惹对方，我问你，你对象知不知道你跟我开车的？”
    周二围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他对象怎么能不知道他跟着张秦川当司机呢？
    两人交往好几年了，他也在东方厂好几年了，他对象都旁敲侧击好多次让周二围帮她找资源了，有时候周二围甚至怀疑，是不是他那个对象就是图他是张秦川的司机，才一根跟他处对象的？！
    “她知道”
    “操，那不就得了？她知道，那她找的那个男的能不知道？人家既然知道，还能干出来这种事，你说，这是为什么？！你告诉我。”

 第460章：结账

    周二围低着头，缓缓握紧拳头又松开。
    能为了什么？
    还不是人家看不起他？
    但如今，随着张秦川这么一说，周二围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人家既然知道他是张秦川的司机，那
    到了张秦川这样身份的人，一般做事，明面上还是得讲究讲究的。
    就像张秦川跟企鹅那边，不管双方怎么闹，明面上愣是没传出什么风声，就连他跟小马哥之间，还能打个高尔夫聊聊，一副你好我好的样子。
    但这个撬他墙角的男人，却没有这样做。
    对方本身还从事影视行业相关的设备生产，理论上大家也算是同行。
    这他妈真要是说起来，敢干出这种事，以后要是见面了，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你一个堂堂企业老总，居然撬另一家影视公司老总司机的女朋友。
    这种行为太掉档次了，说句不好听的，哪怕这个女人再漂亮，都不值得一个身价几十亿的人这么做。
    能做出来这种事的，本身身上就带着点暴发户、目空一切、蛮横无理的气质
    “一个人，如果你被欺负了，还不知道反抗，害怕这个害怕那个的，那你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这辈子都是被欺负的命，懂不懂？！”
    “你惹不起他，老子惹不惹的起他？！”
    “都他妈这样了，惹了老子，就得干他！”
    “这事要是我当时在酒店碰见他俩，我会像你这样躲着？我他们最少把他俩都打一顿，当然了我也遇不到这样的事儿。”
    “你这次回家，交给你俩任务，第一这份资料因为时间仓促，调查的不够详细，我需要你自己调查一下对方的底细，等调查清楚了，老子给你出头。”
    “第二，那娘们不是嫌你没本事嘛？老子再给你一个角色，我下部电视剧里一个角色给你了，你顺便帮我约下另一个演员，黄小明我等会儿把他电话给你，你到时候跟他联系一下，这事就交给你了，能不能办好？！”
    周二围低着头，此时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知道了！”
    “你站起来，抬起头，来来来！”
    张秦川看着这货一脸憔悴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招手示意周二围站起身，离他近点。
    在周二围懵逼的目光中，张秦川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
    “妈的，遇到事别怂，这娘们是个演员，别的不说，我只要在一天，以后这娱乐圈他就别想混了，那男的也一样，干他，听见没？回家看看爸妈，然后干活去！错的又不是你，你他妈消沉啥，抬起头，拿着假条滚！”
    还回家散心？
    受害者有什么好散心的，想想那对狗男女你侬我侬的很有意思？
    这事想好过，把那对狗男女捶一顿，什么坏心情都好了。
    这才是药到病除最好的办法
    崔贞媛看着周二围左手拎包，右手拿着假条，左边脸色红扑扑的，低着头慢悠悠的走出办公室，又看了眼张秦川。
    她最喜欢看张秦川这种坏坏的样子，这样的张秦川在她看来，最是有魅力，有安全感！
    “嗯！”
    双手一折，指关节发出噼啪的乱响，张秦川摇了摇脖子，朝崔贞媛勾勾手指道：“王精在哪呢？”
    “老板，王顾问在美利坚呢，您不是让他带人负责和美利坚的发行方对接吗？”
    “哦我想起来了，还没办完呢？”
    张秦川这才想起来。
    “前天小文哥打电话说，好像展开谈判了。”
    “嗯老贾呢？贾科长忙完没？在不在公司？”
    “贾助理在片室呢，好像在做后期。”
    “你去把老贾叫来。”
    “好的。”
    美利坚、加州、库尔富市。
    这里是哥伦比亚影业公司总部所在地。
    王精这个东方厂艺术顾问，最近这段时间带着几个东方厂的员工在这边，经过中间人克拉克的介绍，终于跟哥伦比亚影业的一位高管搭上了线。
    说起哥伦比亚，这家已经被索尼收购的企业，其实张秦川如果想搭上他们的关系，在国内也有办法。
    哥伦比亚跟国内的信浪属于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双方早在05年就签约了。
    哥伦比亚那几年业务有些疲态，正想着开拓业务，索性就在华国找了家合作伙伴，算是打入了华国市场。
    但成绩嘛，一直也就那样，不算好，也算不上差。
    国内很多家影视公司也跟哥伦比亚公司打过交道。
    张秦川这边，是不想欠国内其他公司的人情，渠道这东西还是自己谈下来的比较靠谱，走别人的关系虽然也能走通，但关系是别人的，发行渠道人家能帮你打开，也能帮你断掉，隔着一层，始终不如亲自握在手里实在
    酒店地下停车库内。
    小文带着几个人亲自送克拉克到他的车旁边。
    “好了，现在人帮你们介绍了，合同也谈好了，我的报酬呢？别忘了你们老板答应过我的，那剩下的一百万呢？我只收现金！”
    克拉克戴着礼帽，食指竖在嘴前，跟小文做了个手势
    小文听完翻译说的话，朝旁边打了个手势。
    “克拉克先生，我们准备好现金了，这就帮您拿过来。”
    翻译说了一句，远处已经响起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克拉克的车旁边，车上下来两个小伙，掀开后备箱。
    里面装着四个黑色的行李包。
    小文做了个请的手势
    克拉克笑眯眯的看了眼后备箱里的这几个包，亲手拉开拉链，里面是成捆成捆的旧钞，每张都是20美元面额的纸币。
    这是美利坚这边比较常用的面额，再大那就不好花了，一般要现金的，就是要这种不连号的旧钞，以方便他们做一些规避，毕竟介绍人脉这种事，看菜下碟，要价有多有少。
    克拉克看了眼小文，又朝他的助手打了个手势，示意助手验钞。
    他可不信任小文这些亚洲人，这可是一百万美元，必须清点清楚，少一分都不行！
    这家宾馆也不是什么人流量太大的地方，地下停车内空荡荡的，远处的一盏吊灯晃晃悠悠一闪一闪的，克拉克的助理拿着验钞机一捆捆的验钞。
    足足过去半个多小时，总算是验完了所有钱。
    “老板，没问题！”
    “装车吧！”
    克拉克脸上的笑容，这下真诚多了。
    这帮亚洲人真好说话，要多少给多少，就介绍一个关系，他足足从他们身上咬下来两百万美元！
    心情大好之下，克拉克主动朝小文伸出右手道：“钱货两清，合作愉快，告诉你们老板，如果下次还需要介绍关系，随时联系我。”
    “嗯！”
    小文都没让翻译来翻译这句话，脸上挂着笑容跟克拉克握了握手，又朝后指了指，做出一副他要走了的姿势。
    克拉克耸耸肩，也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文朝后走了几步，眼看着克拉克的助理把装钱的包拎上他们那辆车的后备箱里，伴随着克拉克上车，汽车启动，倒车
    看着车内克拉克的嘴脸，小文极其不爽。
    他不爽这个鬼佬拿走这么多钱，也不爽本以为大哥会把这事儿交给他，让他把钱追回来，但最后
    他得到的命令居然是老老实实给钱，给完钱后，再给一个电话号码打个电话，其他的
    就不用他管了！
    这种眼睁睁的看着人家把钱拿走，他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
    让小文极其不爽！
    眼看着克拉克的车尾灯转了个弯已经不见了，小文这才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
    手机响了几声，被对方挂断了。
    小文看了眼手机，这就代表信号对方收到了，至于后续克拉克会如何，那他就不知道了，大哥交代了剩下的他不用管，虽然小文好奇，但他不会多事
    宾馆地下停车门口马路对面。
    一辆黑色的福特静静的停在路边。
    二虎放下手机，双眼紧盯着地下停车。
    前段时间，大哥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要给他点钱，正好这段时间，二虎需要点资金，所以他带着人来到美利坚，干这一票。
    地下停车场上来一辆车，二虎看了眼对方的车牌号，对上了，就是这俩！
    车上有他大哥送给他的支援资金，暂时由一个鬼佬保管，现在他要做的很简单，跟上他们，然后拿回来钱。
    “开车！跟上那辆车！”
    “嘭！”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从来没有！他张秦川怎么想的？那三个亿不是给他了吗？简直是贪得无厌、贪得无厌！”
    企鹅大厦，马总办公室内。
    听完企鹅视频负责人王总的汇报，小马哥气的直拍桌子
    王杰小心翼翼的瞄了眼小马哥，没敢接话。
    在他眼中，大哥别说二哥。
    今天他刚刚得到消息，东方厂的贾科长导演，正式约见了搜弧视频的老总，双方签订了一份合同。
    国内顶尖导演老谋子的新剧，被搜弧拿下了网络独播权！
    至于搜弧到底花了多少钱买下了这部剧，双方还没对外公布消息，只是搜弧那边在拿下这部剧后，第一时间先展开了宣传。
    就像前些天的艾奇艺一样。
    他们两家视频网站都跟东方厂建立了合作。
    就好像人家自己一个圈子的人吃着火锅唱着歌，玩的飞起，而他们企鹅视频，只能站在窗外干看着人家玩，他们自己则无能为力。
    问为什么人家不把这两个项目放在企鹅视频
    答案还是老一套，补充协议没谈好，东方厂不能耽误今年的工作进度。
    王杰实在是没办法了，这眼看这东方厂动作连连，这事儿已经超出他能力范围了，马总这边不松口，协议签不了，那边指不定以后再跟谁合作呢。
    反正人家就是不跟企鹅视频合作。
    气不气？！
    反正看样子，马总现在是被气得不轻
    “华艺那边接触的怎么样了？”
    重新坐回座位，小马哥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最近企鹅状告390的事儿，快要开庭了，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张秦川又跳出来刺挠他！
    又是张秦川！
    小马哥现在最气的是，张秦川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明明三个亿他都给了，协议上，张秦川一步都不让，就跟
    就跟有公主病似的，说啥是啥，人家张口就是以后每年都得三个亿，不给？
    不给就摆烂，就找其他人合作。
    他也不闹，他也不吵，就这种冷暴力，这就让小马哥极其头疼
    “王总那边王总现在准备进军房地产，对于网络视频这一块，没什么兴趣，当然也可能我们还不熟，他估计张秦川那边，故意这样回复咱们的。”
    王杰双手一摊
    “他张秦川把两个项目分别拿给两个不同的视频平台合作，想干什么？就这就这还想找我要钱？还想谈协议？他都把项目放出去了，他手里还有什么东西跟咱们合作？！”
    一个破视频平台让自己这么费心，小马哥现在就靠着这些消息，都把视频平台了解的透透的了
    “马总，协议如果签订，生效时间是明年，我听说张秦川那边已经在准备新项目了，他好像准备下个项目拍电视剧，好像说是什么大力推广明年的电视剧领域发展。”
    王杰虽然说的很委婉，但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别再这么搞了，再这么搞下去，以张秦川那为人，说不定他连明年的项目都能卖出去。
    他的剧，不愁卖的。
    时间拖得越久，受伤害的都是企鹅视频这边。
    真让那两家视频平台尝到甜头，人家张秦川顺手把他们都拉进协会，以后人家就成自己关着门玩了，那就更没企鹅视频什么事儿了！
    企鹅视频要是没了，那他王杰去哪？！
    “再去派人跟他们谈，压价，不能让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可以按照每年的涨幅多少这个方向谈，不能固定价格，外面的视频平台一年才投入多少啊，哪有他这么要价的？！”
    小马哥说到这儿，又拍了一下桌子。
    王杰听到这话，暗暗松了口气，只要马总这边松口就行，别死咬着三千万，早谈好了，早发展嘛。

 第461章 ：目标

    “好的马总，那我回去就跟张总预约，这两天我亲自过去一趟，找他谈谈。”
    王杰站起身，得到了想要的命令，剩下的他就不想多掺和了。
    小马哥瞥了眼王杰，想说什么，最终又忍下了，他知道有些事不是王杰不努力，而是王杰办不了，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挥了挥手，示意王杰可以出去了。
    王杰点点头，缓缓退出办公室
    今年夏天的暑期档，除了几部好莱坞引进片，国产电影，没什么能打的，整个暑期档显得相当平静。
    再加上上半年其他影片，今年前八个月的国内电影市场，都显得很平静，好像去年把整个行业的精华都翻出来完了，今年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
    不是说没有能看的新电影上映。
    大制作电影还是有几部的，但现在国内电影，以前几个相当活跃的导演，都有些消沉。
    号称商业片票房第一人的冯导——折戟沉沙。
    老谋子这个以前的劳模，现在居然转行拍电视剧了，已经两年没拍过电影了，以前很多抨击过老谋子电影拍的不好看的人，现在也有点想老谋子了。
    至于那位带点‘仙气’的陈导，这几年都有些消沉，这段时间也没什么消息。
    张秦川这个新生代导演呢
    据说是有新电影，但根据前段时间的新闻，这位跟着姜闻去拍戏了，都亲自演戏了，观众也没指望他今年还能有作品上映。
    目前观众们最期待的，就是还未上映的、姜导的新片《让子弹飞》。
    这部电影现在算是万众期待，就等上映了。
    而姜闻本人时隔几个月，终于忙完了发行的事儿。
    《让子弹飞》这部戏，虽然是用东方厂团队制作的，但发型这一块，姜闻就交给了他自己的团队和合作伙。
    他自己则是亲自跑审核去了，据说每天都往返于电影局，恨不得在电影局门口租一间房子，等着审核的审批意见，然后火速修改
    “张总，张总，有话好好说嘛，咱们再聊聊，这就跟做生意一样，你出价，你总得给我们一个讨价还价的机会吧？张总、张总！”
    王杰站起身，伸着手，无力地看着走出会议室的张秦川。
    又看了眼这间会议室内的其他人，对面主位上，刚刚坐着的是张秦川，现在位置当然空出来了。
    张秦川旁边是张松文，此时的张松文也开始收拾笔和本，看样子也准备撤了。
    空位另一侧，坐的是贾科长，贾科长倒是没啥事，此时脸上乐呵呵的，他连本都没带，能出席会议，纯粹是看热闹的。
    前段时间他出面跟搜弧这边签下合同，才把老谋子那部电视剧卖出去。
    如今看到企鹅这边吃瘪，贾科长心情好极了。
    剩下的几个东方厂员工，就是普通助理，只办事，没有决策权。
    会议室里，这次跟王杰一起来东方厂的其他几个企鹅视频的员工，也是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视，最后都把视线放在自家老总王杰身上。
    这谈判
    他们为了这场谈判前前后后准备了半个多月，如今刚到地方，王总还没说几句话，只说了句三个亿不行，要慢慢谈，然后东方厂的张总就走了。
    就这么走了！
    堂堂老总，脸色一沉，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直接起身走了！
    “张助理，这这”
    王杰跟张秦川接触的还是少，连谈话节奏都把握不住，他只想一上来先拿出点气势，掌握点主动权，然后慢慢谈价钱，没想到张秦川一听他们要搞价，转身就走，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留
    “王总，不是我不帮你，我们厂长的脾气你也知道，他定下了价格，这个没的商量的。”
    张松文一耸肩，双手一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王杰。
    “哎”
    王杰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出门追张秦川。
    人不能就这么走啊，这要是真走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哪有一句说不好就走的？！
    我们大老远带着诚意来的！
    “咦？忙完了？”
    张秦川刚走到电梯门口，一眼就看到刚从电梯里出来的张嘉一。
    三叔今天来公司找他聊天，但时间不太好，张秦川下午正好要开会，他自己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儿，就准备先回家带闺女，等明天再来找张秦川。
    没想到刚下来，张秦川就出来。
    看着张秦川，三叔一脸诧异。
    “忙完了，别走了，晚上就在这儿吃吧，咱爷俩好好聊聊。”
    “吃啥呀，不吃了，我就跟你聊聊角色的事儿，走走走，去你办公室。”
    三叔连电梯都没出，扭头重新按了个楼层按钮。
    张秦川走进电梯，就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双手突兀的插进电梯门的缝隙里。
    “张总、张总，别走啊，有话好好说。”
    王杰一脑门子汗，冒着被电梯门夹手的风险，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最后一刻，终于赶上了电梯。
    眼看着电梯里还有人，王杰看了眼三叔，上前一步，站在电梯里点头哈腰道：“张总，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您”
    “哐”
    伴随着电梯门的关闭声，此时电梯里的气氛颇为感慨。
    三叔站在最里面，一脸好奇的看着王杰。
    张秦川大马金刀的站在最中间，双眼看着楼层显示。
    王杰缩在旁边，脸上略带忐忑的看着张秦川，样子有点滑稽
    “你们这叫带着诚意？是我们说的不清楚吗？每年的版权采购费，三个亿，没得谈，咱们现在唯一能谈的是什么？”
    张秦川面无表情的扭头看向旁边的王杰，伸手点了点王杰的胸口居高临下。
    “咱们唯一能谈的是，这三个亿，以后每年的涨幅有多少，其他的我不想跟你多聊，我没那个时间跟你浪费，如果你们的时间多，那就在这边先住下吧，需不需要我派人带你们到我们长安周边好好玩几天？”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张秦川办公室的楼层到了
    王杰有些牙疼的看着张秦川，这他妈的连一点余地都没有。
    他要是真按照张秦川这个条件谈，那回去不得被马总活剐了？
    “张总？！张总！”
    张秦川踏出电梯门外，左手放在王杰身前一拦，冷冷的看着他道：“你要是做不了主，回去让你们马总跟我打电话聊，顺便告诉他，不要再派你们过来打扰我，明白？”
    王杰连电梯门都没出，又被张秦川轰走了。
    三叔全程站在旁边吃瓜，等进了张秦川的办公室，崔贞媛还在那收拾三叔刚在这儿喝完茶的茶杯呢。
    “小崔，别收拾了，我又回来了。”
    三叔跟崔贞媛打了个招呼，迫不及待的冲着张秦川问道：“我这段时间都没来过你这儿，光在家带娃了，咋了这是，又出啥事了？那个是企鹅视频的老总吧，你们咋了？闹矛盾了？”
    眼看着三叔一副家里断网的样子，张秦川往沙发一坐，缓缓叹了口气道：“没啥大事，给他们要点版权采购费，你说说当初说好的他们出钱，我们出力，现在我们出力了，轮到他们给钱的时候，人家嫌多了，他们企鹅缺我这三瓜俩枣的吗？！”
    三叔思想还是有点老派，一听张秦川这么说，嘴上下意识就劝道：“大虎呀，得饶人处且饶人啊，我刚刚听，那个人说什么三个亿不行你这是一年就要三个亿版权采购费？这是不是太多了？这都抵得上你拍一两部电影赚到的钱了吧？啥版权费要那么多钱啊？！”
    张秦川翘起二郎腿，点上一根烟，又想起三叔还在呢，把烟盒丢给三叔，抽了口烟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本来是一年要三千万的，你猜他们准备怎么办？当时不是这个人来找我谈的，是另一位副总，他们说他们可以给我这个钱，但要我们接入他们的那套经济系统”
    把关于q币的事儿详细给三叔说了说。
    三叔眉头微微一皱，明白张秦川的意思了。
    这玩意就相当于，俩人合伙做生意，一个人找好了场地，弄来了设备，招聘了员工，就等着资金到位就可以开干了，另一个合作伙伴到了现场，拿了团卫生纸，在纸上写了个一百万的数字递给你，说这是他给你的钱，这他妈不是扯淡吗？
    虽然当时企鹅只是要求张秦川这边接入q币系统，也没说版权费用q币来付，但这些东西只要有了开头，一步退，步步退，早晚的事儿。
    所以张秦川一开始，听到这个条件就怒了，这事想都别想。
    他只认正经的，经过国家认可的钱，而不是啥玩意q币
    “大虎，你生气归生气，可你现在这样一下子把价钱提高十倍，是不是你要是这样，那人家那边不同意，你们下一步”
    三叔摊开手，顺手又弹了下烟灰。
    “哼那就僵着呗，我们双方从年初到现在，一直僵着呢，怕啥。”
    张秦川吐了口烟，看着眼前的虚空喃喃道：“三叔，你可能对这方面不了解，他们不差这三个亿，相反有了我们，还能给他们股市带来一定的利好消息。”
    “而我呢我现在不是以前的张秦川了，我不能只考虑东方厂一家，我这边还有协会呢，有了这三个亿，我能办的事儿就多了，比如哄抬咳咳比如以后收购优质的电视剧网络版权的时候，提高点价钱。”
    扭过头，刚刚差点说漏嘴的张秦川看着三叔，一脸真诚道：“三叔，你想想如果我有魄力，用一笔比电视台买电视剧的首播权都贵的价钱，先拿到一部电视剧的首播权，彻底改变以往电视台首播电视剧，网络视频平台只能跟着喝汤的局面，你知道这对整个行业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张秦川站起身，看着一脸懵逼的三叔继续道：“只要我做成了，我就能倒逼电视台拿出比以往更高的价钱去买剧，直接抬高整个市场，这是什么？这就是促进行业发展，如果以前国内电视剧市场每年的购剧资金才十来个亿，几十个亿，如果被我这么一撬动，以后会增加多少？”
    “以前，这种事我要是敢干，压力相当大，还会树敌，现在我是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会长，这是在上面报备过的，正经的协会！我现在要是做成了，拉高整个行业的数据，有多少人会站我这边？”
    “三叔，整个产业翻一倍，这是什么概念？哪怕是理想点来说，制片方赚到的钱更多了，市场更好了，入局的人更多了，演员片酬是不是就更高了，产业链里其他岗位的人员，工资是不是也会更高了？这些东西，只要带动一个点，其他的都会产生连锁反应，这是整个行业都能受益的事儿。”
    “而这件事，起因就是我，我需要钱，需要合理的理由，只要我做成了，那我的这个电视剧产业协会，以后的影响力也就越来越大，领导也知道我，三叔这要是换成你，你做不做？！”
    三叔呆呆的看着张秦川，他没想到，他就回家生个孩子的功夫，怎么自己的侄子，现在野心都这么大了，以前这小子还图谋西北圈，现在野心居然大到了图谋整个行业了？！
    这样的事儿，跟以前那些制片方联合起来倒逼影院减少电影票房分成颇为类似。
    但张秦川现在这个计划，比那些制片方高高明。
    以前的那些制片方，是为了自己能多分钱，牵扯的只有他们自己手里的电影，覆盖面太小，属于力量有限。
    而张秦川现在偷偷摸摸准备搞的这个计划呢？
    他是引进了网络视频平台这种新兴事物，然后又强行逼着企鹅拿钱。
    大家都知道企鹅财大气粗，如果他们真给力张秦川这笔钱，那
    理论上，外界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是企鹅大局进军娱乐圈影视行业了。
    资本跨界，不就是砸钱嘛？
    这就跟李云龙攻打平安县城是一个道理。
    其他人不用知道张秦川要做什么，这样做有什么用，只要他真做了，真抬价了，那效果
    所有人都会看到，特别是以往那些电视剧传统播放平台——各大电视台！
    别以为电视台没有钱。
    一部剧，一集多花个一二十万购剧，在以前这需要导演的名气加成才行，而以后
    那就是常态了！

 第462章 ：勾搭

    男人嘛？
    小时候看个武侠片，就想着行侠仗义，路上要是能捡到一根笔直的棍子，那就是绝世神剑。
    这是什么
    不管是行侠仗义还是什么，大部分男人，都有一个做大事的梦！
    在三叔看来，张秦川这就是憋了个大招，准备干大事。
    强行绑着企鹅，让企鹅给他背书、出钱，然后干自己的事儿。
    提高整个行业的产值啊。
    还是娱乐圈电视剧行业这种虽然产值不大，但名气大的行业。
    这要是做成了，会受惠多少人？
    现在自己侄子身为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会长，这要是被他做成了，他就真成了带领整个行业发展，还是发展的很好的会长。
    这是什么？！
    这就是能力！
    而且还是很显眼，领导能看的见的能力！
    有些人可能做的事比张秦川大，但影响绝对不会达到张秦川做成这件事这么高！
    娱乐圈，天生就在聚光灯下，行业发展了，张秦川的名气自然就上去了。
    就跟他以前谋划奥运会时的套路一样。
    三叔从最早开始，就知道自己这个侄子，跟其他娱乐圈里的导演、明星什么的，思想从根子上就很不一样。
    人家都是想的赚钱、玩明星啥的。
    就他妈自己侄子想的是往上爬，争权夺利那一套。
    人家玩的都是眼前的钱，他玩的是以权谋钱那一套。
    只要他影响力大了，还愁东方厂赚不到钱？
    这事真要是干成了，东方厂最先受惠，当然了其他电视剧相关的从业人员也会受惠。
    一部电视剧如果能比以前多赚20%、30%，或者说多赚一倍的钱，这是多大的诱惑？！
    就连三叔都被张秦川说的热血沸腾的
    “大虎，三叔也帮不上你啥，你”
    三叔看了眼张秦川，叹了口气道：“你别有太大压力，有些事不急于一时，要是压力太大，可以缓缓，毕竟企鹅那也是上市大公司，你们别闹得太僵，你不能光想好处，要是办不成呢坏处呢？是不是？”
    张秦川按灭烟头，听了三叔的话笑了笑。
    坏处？
    干什么事儿，只想着成功就得了，有啥坏处？
    想那么哪有时间干实事啊？！
    “三叔你别操心了，对了你今天来找我干啥呀？”
    “我”
    三叔表情猛地一愣。
    刚刚还热血沸腾的，现在张秦川突然话题一转，搞得三叔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个咳你不是说要找我拍戏嘛，我前几天跟你三婶说了说这事儿，你三婶让我问问，能不能给她留个角色？”
    三叔磕磕绊绊，有些吞吞吐吐的终于说出了他今天过来找张秦川的目的
    “？？？”
    张秦川猛地看向三叔。
    这他妈的咋感觉三叔这又回到以前了？
    一想到三婶那形象，虽说让三婶眼明镜这个角色，也还行，但
    张秦川心里不想玩这一套。
    他不想凑合，也不想让剧组搞成这种夫妻档。
    最主要的是，夫妻俩都跟他去拍戏了，那闺女谁带？
    到时候丢给二姑？还是带到剧组？
    反正在张秦川看来，就三叔这个状态，要是真带上三婶，那孩子最后搞不好还是三叔带，反正轮不到三婶。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情况，之所以叫三叔出来，就是想让三叔出来散散心，不能老当个家庭妇男。
    没结婚之前，他可能多少会给那个三婶点面子，但现在孩子都有了，他还给个屁的面子，三叔说情也不行！
    “带不了角色我都安排好了，再说了，你俩要是都拍戏，妞妞谁带啊？”
    “这”
    眼看张秦川拒绝的这么干脆，三叔嘴里剩下的话瞬间卡住了，来之前，他设想了很多种状况，也预设了很多劝慰的话术。
    但如今看张秦川这个样子，这事儿基本上没的谈了。
    这一刻，三叔倒是有点能跟刚刚电梯里的王杰，有点感同身受了。
    张秦川这个性格，他要是有些犹豫，那就代表这事儿还能聊聊，他要是像现在这样这么果断的拒绝，那就代表没的聊，再说好话也不行，三叔也不想摆出长辈的身份，强行给张秦川闹什么，没意思，他也不是那样的人
    “行吧，那快开拍之前你再叫我吧。”
    三叔双手放在膝盖上搓了搓，站起身叹了口气准备回去了。
    刚走两步，三叔停下脚步道：“你这几天忙不忙，要是不忙到时候叫上你二姑，去我那聚聚，咱们一家人吃个饭。”
    张秦川看了眼弓着腰的三叔，这话他觉得像是三叔最后的挣扎。
    “三叔，咱爷俩不说外道话，我咋想的，你猜也能猜出来，别让我难做。”
    “那行吧，晚上我跟你二姑打个电话，到时候咱们去你二姑那。”
    三叔点点头，这地方一改，去了二姑那，有些话就不方便在那边说了，这个家庭聚会的主题也就变了，变得更纯粹了。
    “行，定好时间你给我打电话。”
    张秦川也没起身，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客气，刚刚说了那么多，他有些累了
    三叔走后，崔贞媛关好门，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没急着递给张秦川，而是先把资料放在沙发上，她自己则是绕到沙发后面，站着给张秦川按着太阳穴
    “你拿的什么东西啊？”
    张秦川靠在沙发上，眯着眼享受着按摩。
    “是周二围回来销假的时候，给我的资料，老板你不是让他休假的时候，调查资料吗？”
    “哦我都快把这事儿忘了。”
    短短几分钟，两人谁都没说话，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张秦川眯着眼都快睡着了，崔贞媛这个按摩手法又进步了，劳累的时候，按按太阳穴，再给他按按后面的脖颈，还是很放松的。
    “对了，这段时间，我忙着剪片子，企鹅跟390那边，我让你盯着点，他们怎么样了？”
    “企鹅告他们不正当竞争的事儿，已经一审了，390那边败了，不过企鹅那边对结果不太满意，又在他们东广那边继续告390了，390最近的压力很大。”
    崔贞媛对于秘书的业务也很熟练，张秦川一问，很多事情她都不用想，张嘴就来。
    “390这边，最近他们很活跃，输人不输阵，前段时间有很多证据对他们很不利，他们推出了一个什么qq保镖跟那边针锋相对，眼下双方火气越来越大了。”
    “哦？”
    张秦川微微睁开眼，下巴一抬道：“给我点根烟。”
    崔贞媛绕了一圈，拿起茶几上的烟盒，给张秦川点上烟，看着叼着烟的张秦川陷入沉思，她又转身准备去泡茶
    390压力大。
    张秦川寻思着这句话。
    刚刚三叔还说让他想彻底得罪企鹅的后果，张秦川现在想的是，小马哥为啥要一直跟他斤斤计较。
    说白了，在对方不差钱的情况下，人家还这么计较，本身就代表了对方的态度很傲慢。
    当然了，张秦川这种张口要价不还价的态度，也很傲慢。
    双方都很傲慢，那就不好谈。
    但按照张秦川的想法，不好谈，就证明没压力。
    面对跟390那边的竞争，小马哥还有余力操心他这边，跟他斗气呢
    这代表什么？
    代表小马哥的压力还不够大！
    得给他上上强度！
    前段时间他接连跟艾奇艺和搜弧视频签约合作，就是一种变相的上强度。
    但眼下看看效果，好像对小马哥没啥影响。
    张秦川弹了下烟灰，既然这种手段没啥效果，那只能换种方式，朝他七寸打了！
    只不过，这一步要是真走出去了，那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张秦川一直以来，秉承着小刺挠、不搞大的政策。
    就是不想彻底激怒小马哥。
    毕竟人家的体量放在那呢，他想用390牵制小马哥，但小马哥现在明显对390还手有余力。
    那眼下，想要给他上压力，就只能从390这边下手，来点阴的。
    一想到390，张秦川就想到老周。
    老周那人，也是个极其自傲的人，张秦川自认跟他有点玩不来。
    但就算是玩不来，一时半会儿，他也不想让老周没有还手的余地。
    想到这儿，张秦川捏了捏鼻子，掏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
    “嘟嘟嘟”
    “喂？老周？！最近咋样啊？听说你压力挺大的。”
    “”
    390公司，老总办公室。
    坐在电脑前的老周有些憔悴。
    听到电话里张秦川的声音，老周瞬间皱皱眉。
    他怎么这么讨厌张秦川这种看热闹的语气呢？！
    “张总有啥事直说。”
    “老周，你是不是忘了点啥？”
    “啥？”
    听到张秦川这话，老周眉头一皱，他忘了点啥？
    “你不是说要那啥吗？咳咱俩那次吃饭，你说你回去想想，挑哪个那个事儿！”
    “！！！”
    听到张秦川的提醒，老周瞬间想起来了，不就是女明星的事儿吗？！
    但现在他都这样了，哪有心思搞其他的？！
    “张总我现在”
    “老周！你别急着说，听我说一句，我呢今天看报纸，你也知道，我不懂你们那种软件啊、竞争之类的，我就是觉得吧，有时候越是压力大的时候，别收着，别一直憋屈着，偶尔休息一下，换个心情，让自己缓缓，磨刀不误砍柴工嘛，你说是不是？”
    “”
    哪怕是老周再自负，听到张秦川这句话的时候，心中都下意识闪过一丝暖流。
    他是公司的老总，下面的人尽心办事，他身上压力大，但没什么人会这么劝他。
    大家关注的焦点是竞争、是矛盾，没人关心他这个老总。
    如今张秦川这么一说，老周刚刚对张秦川升起的恶感，瞬间又消散了，甚至他还觉得，张秦川是不是本身就是这种性格，自己以前误会他了。
    想到这儿，老周语气一换，对张秦川的称呼也变了
    “老弟你是这几个月以来，第一个关心我，让我缓缓的人，谢谢但是，我这边”
    “还啥这个那个的，谢啥啊？这样，姜闻你知道吧？他新电影的后期弄好了，你过来找我，我带你提前看看电影，到时候我给你安排好了，你来我这边住几天，好好养养，放松放松心情，嗯？！”
    “”
    话语再次被张秦川打断，但此时的老周却一点都不厌恶。
    眨了眨眼，顺手翻了下手边的日程表。
    面对张秦川这个提议，他有点心动了，好像出去玩几天，也不是不行，大不了公司有事再给他打电话嘛。
    “那行吧既然老弟你都这么说了，那啥”
    老周咳嗽一声，脸色突然泛起一丝不自然之色。
    “老弟，我等会儿短信给你发过去个名字，你咳咳，那后天吧，后天我去找你？”
    “哈哈哈，行！我等着你！那就这么定了啊，见面再说！”
    “哎，好！见面再说！”
    挂断电话，老周深吸了口气，有些紧张的拿起手机，点开信息页面，轻轻敲了个名字给张秦川发过去，然后又把这条已发送的信息删掉，抹除了证据。
    第一次搞这种事儿，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心情都被影响的有些松快了。
    一想到后天晚上
    老周嘴角一勾，张老弟这人以前是错怪他了，人不错，能处！
    放下电话，张秦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妈的
    他有时候不太习惯这种贴心的替人考虑的举动，但
    既然要把人家老周当枪使，不得拿出点诚意，拿出点态度怎么行？！
    先把人拐过来，再给他塞点私货，稍微往那个方向带一带，相信以老周的脑子，只要给个方向，那对方肯定能抓住机会
    脱掉鞋子，张秦川盘着腿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旁边刚刚崔贞媛放下的资料翻看。
    这是周二围回家那段时间，做的调查资料补充。
    张秦川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大致都是对方公司的信息，关于对方本人的信息，就少了很多。
    不过，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关于这个公司的上市之路，资料里倒是提过一嘴，说是当时好像遇到点小问题，后来被这个姓周的老板解决了，这件事当时都没引起什么关注，这也就是周二围不知道有没有用，手写的补充到了资料上。
    张秦川看着这一行字迹，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小问题？
    他倒是好奇是什么小问题了。
    那天他初次看这家公司的资料，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儿，这家公司发展的太快了，太顺了，一切都是刚刚好，表面上一点毛病没有。
    但越是完美，就越是有问题。

 第463章 ：‘狼狈为奸’

    下午六点，食堂，晚饭时间。
    普通员工早就吃完饭下班了，食堂现在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
    张秦川坐在一张小桌子旁，身前放着两个餐盘，小文坐在他对面
    扒了口米饭，张秦川边吃边说道：“明天来我办公室，我给你一份资料，你到时候看看安排谁去一趟呈都，去调查一个公司，悄悄地手段可以灵活点。”
    “大哥？查啥？”
    小文嘴角还沾着米粒，闻言抬头看了眼张秦川。
    “我觉得他们有点问题，那谁小周前些天调查的时候，打听到一点风声，但不详细，我想深挖一下”
    张秦川用木勺又挖了一勺米饭塞进嘴里。
    “问题嘛一家上市公司，临上市之前传出问题，又迅速解决了，那无非就是那几种问题，公司数据啊、税务啥的，都悄悄看看，不行就绑个人问，做的干净点。”
    小文眉头一挑。
    呈都这地方说发达吧，在西南地区也还行的，说不发达吧，跟沿海地区，当然是比不了的。
    但一家上市公司，在这种城市，那可不是一家上市公司在沿海城市的地位，越是内陆地区，经济发展就越重要，小文在国内混的这几年，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如果去到呈都那种地方，去调查一家上市公司，那
    但凡稍微漏出点马脚，估计会受到相当大的当地阻力，怪不得大哥让他悄悄的。
    “大哥，要是真绑人后期如果我们真摸出来问题，这人咋办？”
    张秦川瞥了眼小文，用勺子敲了敲碗边：“所以让你先去探探路，好好查查，挑个不起眼，又能问出东西的小角色，我又没让你打打杀杀，咱们以前干那一套你忘了？我让你绑人，不是让你直接上门绑了他，你不会给他下套啊，套话都不会了？养废了？”
    眼看张秦川这态度，小文神色一凛，嘴角动了动，没敢反驳。
    “我知道了大哥，那我明天拿完资料就去做。”
    “嗯多挑挑目标，别逮着一个问，记住了，我不是让你查清楚他们的问题，咱们也不是官方办案的，我只需要你查清楚，他们有没有问题就行，多找几个人相互印证一下，只要发现确实有问题，马上回来告诉我，其他的自然有别人帮咱们办。”
    “我知道了！”
    小文狠狠点了点头
    周红衣这人相当爱面子。
    从长安机场一出来，当看见张秦川安排接待他的人和车队后，周红衣脸上的笑容越发发自内心了。
    看着那连号的车牌，这玩意在燕京可不好找！
    “周总您好，我是厂长助理，我叫张松文。”
    “嗯，张老师你也好，我知道你，我看过你演的电视剧和电影。”
    周红衣笑眯眯的跟张松文握手，这跟张秦川这种娱乐圈的人交往就是不一样，派个接待的人还是明星，这让周红衣觉得更有面子了。
    “周总，那咱们先上车吧，厂长现在应该快忙完了，他就在厂里。”
    “好！”
    周红衣朝张松文点点头，又跟身后这次带来的一个男秘书打了个手势，两人这才上车。
    相比起周红衣这次一共才来两个人的阵容，东方厂这次过来接他的车都足有六辆，他俩同乘一辆车，剩下的都是充排面的了
    “王总，您看那不是张总嘛？！”
    东方厂内，客房大楼内，一位企鹅视频的员工，此时他们正聚在王总房间商量对策，站起身看向窗外的功夫，这名员工突然发现，张秦川带着几个人站在大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企鹅视频这次由老总王杰带队过来谈判，虽然前几天张秦川在会议室当场离席，甚至还让王杰带人回去。
    但王杰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走了，他也不想按照张秦川说的直接给小马哥打电话，时间太快了，不能他这边来，谈判的第一天，啥都没办成就给老大打电话求助。
    这电话他要是真打了，那他这个老总就真当到头了。
    王杰这几天也有点头疼。
    不过他们这些谈判人员，都住在东方厂客房里，吃穿都由东方厂提供，生活条件上倒是不错
    听到员工的话，王杰站起身，也走到窗边朝下看。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栋楼，一整栋楼都是为了接待用的，上面是客房，下面一二层是大厅跟餐厅，规格相当高。
    一排车队从道路路口拐出来，看着这个车队缓缓行驶到东方厂门口，然后从第二辆车内，下来一个有些低矮的带着眼镜的中年人。
    距离隔得不远，王杰能看清那个中年人的长相，对方嘴巴有些撅，长得不算好看，此时对方看上去心情好像很不错，一下车就举着双臂跟站在东方厂门口等他的张秦川来了个拥抱
    王杰看着这个中年人，瞳孔突然微微一缩。
    这位可能不认识他王杰，但王杰认识他啊！
    这不是敌对公司的周总吗？！
    一想到前两天张秦川刚刚跟他们谈判失败，这才过去两天，企鹅敌对公司的老总就来东方厂了，这
    王杰看着楼下的老周，心里不得不多想啊，这换成谁，谁能不多想？！
    姓周的来东方厂干啥？
    他们一个搞杀毒软件的网络公司跟东方厂难道还有什么业务往来？
    再想想前段时间东方厂跟艾奇艺还有搜弧视频的合作，王杰咬咬牙
    他妈的，这张秦川该不会又勾搭着390准备搞个什么网络视频平台吧？！
    坏事了！
    操了！
    想到这儿，王杰再也忍不住了，扭头看向房间里的员工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
    “好的王总！”
    几个企鹅视频的员工陆续起身，最后一个走的人，还帮王杰把房间门关上。
    王杰谨慎的把门反锁，拿出手机想了想。
    老周来东方厂的目的，他不清楚，但他现在人就在东方厂，这消息得告诉公司的领导，至于告诉哪位领导
    一想到要是直接打给小马哥，王杰瞬间有点怂，想了半天，王杰咬咬牙，与其承受马总的怒火，那还不如打给刘总
    “嘟嘟嘟。”
    “喂、刘总！嗯嗯”
    “我们这两天的谈判进程不太顺利，对，张秦川呃张总很坚决，没什么突破口，对对”
    “刘总，我这边有个紧急情况想给您汇报一下，对，对对对是390的周总，对，我现在就在房间里，我亲眼看到张秦川在楼下迎接他，嗯”
    王杰说着话，又渡步到窗边，眼看着张秦川跟老周两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张秦川好像朝旁边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自己忙，他亲自带着老周参观东方厂。
    “刘总，他们现在就在东方厂，张秦川带着周总参观东方厂，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对好，好，我知道了，那我有情况再跟您打电话，好、好，那刘总我挂了！哎。”
    挂断电话，王杰把手机往窗边一放，单手摸着下巴，就这么看着远去的张秦川跟老周，猜测着这俩货现在混到一起，他们俩准备干啥？！
    不管他们准备干啥，起码现在以企鹅跟390的关系，张秦川这么明目张胆的接待周总，这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嚯？！这公园也是你们的？”
    张秦川带着周红衣，两人从公司北门一路走到公司老的南门。
    南门这边如今正对着公园，已经不是大门了，这边风景不错，老周下意识就想来这边看看。
    当得知这整个公园都是东方厂自己建的后，老周脸色一脸羡慕之色，只有燕京的公司才知道，一个公司背靠这么大一个公园，那感觉
    漫步在公园的小路上，远处的鹿园已经不远了，周红衣听到鹿鸣声，乐呵呵道：“我听说你有个鹿园，说你喜欢请朋友吃鹿肉。”
    “哈哈，图个好兆头嘛。”
    张秦川笑了笑：“周老哥喜不喜欢吃鹿肉？”
    “我？我不太喜欢，这东西不能多吃，跟荔枝一样，吃多了上火，喉咙痛。”
    老周摇摇头，一脸对鹿肉不感冒的样子。
    “哈哈！”
    老周看着张秦川的背影，轻声道：“张老弟，这次邀请我来，就是为了让我过来玩玩？看个电影？”
    一路上，老周回忆了一下张秦川对他发出的邀请，还有这个接待规模，他天性多疑，但凡有点不对劲儿的地方，他都会多想，如今见到张秦川本人，眼下这里又安静，只有他们俩，老周直接问了出来。
    “那周老哥以为我找你还能有什么事儿？”
    张秦川停下脚步，扭头反问了一句。
    远处有一只小鹿，听到这边的声音，有点好奇，一蹦一跳的朝这边走来。
    这些鹿都不知道是第几批养的了，早就不怕人了，隔着一层拦网，它跟张秦川他们隔了差不多有三四米的距离，就这么站在网边瞪着大眼睛打量张秦川跟周红衣
    “呵呵你张秦川无利不起早，这么突然给我发出邀请，我不得不多心啊！”
    老周推了推镜片，笑了一声，看了眼旁边的那头小鹿，迈步朝前走。
    他不想多谈这个问题，既然张秦川不急着说，那就走着瞧吧，有什么目的，反正他现在人过来了，他就不信张秦川能忍得住。
    “你们这些在地方上建公司的人，真爽啊~”
    深吸了一口气，这公园里有人工湖，再加上有大量的绿植，哪怕是这九月份的暑季，此时在公园里也不会感觉到太热，空气湿度相当高，体感温度很爽。
    一想到张秦川天天就在这种办公环境下工作，再想想自己，老周都有点心里不平衡了
    “周老哥，咱们是先去吃饭，还是先看个电影？”
    “真让我看电影啊？”
    “那你以为啊？姜闻的新片，导演剪辑版，全是未删减镜头，我告诉你这东西外面都见不到！”
    身为《让子弹飞》的制作方，东方厂当然有姜闻电影的原片，只要不拿出去，张秦川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行！走吧，我这儿会儿不饿。”
    老周看了眼张秦川，看就看呗，他倒是要看看张秦川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
    “给我翻译翻译、什么、他妈的、叫惊喜！”
    昏暗的放映室内，张秦川跟老周一人一张沙发，身前放了点小吃。
    从开始放映后，两人都看着电影不说话。
    这段镜头是姜闻这个县长质问跟张秦川饰演的黄四郎混在一起的师爷，让他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
    师爷以为县长被黄四郎的人打死了，如今突然看到县长出现，整个人都有点懵。
    “惊喜就是”
    “三天之后，给你一百八十万两银子出城剿匪，接上他的腿！”
    师爷被连问几句，都快被逼疯了
    张秦川突然伸手拍了拍旁边周红衣的胳膊道：“周老哥，你想不想要个惊喜？”
    “？”
    周红衣脸上的镜片反射着影迷上的暗光，显得表情有些阴森，此时扭过来有些懵逼的看着张秦川。
    正看着电影呢，突然被张秦川打断，他此时心情有些不爽。
    刚想说话，突然想到张秦川答应给他找的人，周红衣嘴角一勾，学着电影里姜闻的样子道：“什么惊喜？张老弟，你能不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
    “哈哈哈哈！”
    张秦川笑着又拍了拍周红衣的肩膀，老周有意思！
    “什么叫惊喜？”
    “这就要看你自己对惊喜的定位了，你想要的女人，我给你找过来，这叫不叫惊喜？”
    “叫！叫惊喜！”
    周红衣脸上的笑容越发放肆了，反正现在放映室光线昏暗，他一想到晚上的活动，整个人都精神了。
    “周老哥，惊喜呢有时候，不只是女人，咱们男人呢，事业为重，除了女人，你想不想要更大的惊喜？”
    “！”
    周红衣脸上的表情微微一顿，拿起旁边的杯子，咗着吸管喝了口里面的加冰可乐。
    他知道，张秦川这是忍不住了。
    “给我翻译翻译，什么、他妈的、是更大的惊喜？！”
    张秦川看着老周的样子，脸上的笑的更开心了，甚至还有点恶劣。
    “哈哈，翻译？不不不什么叫惊喜？在我看来，先说出来的不叫惊喜，等你收到的时候，那才叫惊喜！”

 第464章 ：什么他...的叫惊喜？

    听到这话，周红衣没由来的，感觉心里一突，总感觉张秦川此时的样子，一看就像没憋着什么好屁。
    “张老弟，话说一半这个习惯，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周老哥，太咄咄逼人这个习惯，也不是什么好习惯。”
    此时，张秦川可不惯着周红衣。
    他的利用价值，已经达到了，从周红衣来到长安，进入东方厂开始，他已经起作用了，剩下的
    就不是他自己能操作的了！
    有了刚刚这个没头没尾的交流，周红衣阴着脸没再说话，默默的看着剩下的电影。
    “砰砰砰！”
    一阵密集的枪声，姜闻带人在黄四郎家里大门上打出了一个问号和一个感叹号
    虽然《让子弹飞》这部戏里有些镜头和片段很有喜感，但此时出现在大铁门上的这两个标点符号，还是显得很突兀。
    虽然周红衣不懂电影，但他知道，这种大荧幕作品，每一个镜头都很宝贵，现在这种给一个特写的镜头，肯定有什么深意。
    只是他一时不知道而已，不过手边不是坐了个专家吗？
    “这个问号，和感叹号什么意思？”
    “哈哈，姜导这个人呢，你认不认识？”
    张秦川听到周红衣的问题，没急着回答，反而是先反问了一句。
    “不熟。”
    周红衣言简意赅。
    “他很喜欢隐喻，这部电影拍的很大胆，换成我，我是不敢拍的，这里呢算是个最浅显的隐喻。”
    “隐喻？！”
    周红衣皱皱眉，看了眼暂停的画面，大门上一个问号、一个感叹号，这有什么隐喻？
    张秦川伸手从旁边的小茶几上拿起一个小笔记本，在本子上画了个问号，又在问号中间，交叉画了个感叹号，稍微转了个角度，示意周红衣看。
    “！！！”
    看到这个由问号和感叹号组成的交叉图案，周红衣秒懂。
    这不就是个镰刀锤子交叉的简略图案吗？
    懂了！
    看了眼张秦川，周红衣撇了撇嘴道：“你们这些搞文艺的，这些弯弯绕绕的倒是搞得很熟练。”
    “哈哈。”
    张秦川指了指荧幕。
    “黄四郎代表着地主豪强，攻破他们的，不应该是这个图案代表的势力？”
    周红衣闻言点点头，这话说的没毛病。
    “姜闻饰演的这个角色，想把钱发给穷人，想带领他们推翻黄四郎，但这些穷人呢不敢反抗，或者说，只敢拿钱，不敢拿枪。”
    荧幕上的电影继续播放，伴随着枪声，张秦川继续解释。
    “黄四郎在鹅城统治了这么久，积威犹重，这个时候，需要一个带头人，或者一股风潮，来带动他们，让他们敢于拿起枪，打破这个堡垒，所以”
    张秦川一摊手道：“周老哥，有时候我感觉，敌人强不强，这不仅取决于敌人，也取决于咱们自己，如果面对敌人，连拿枪反抗的勇气都没有，那就算这个敌人是个没牙的老虎，他依然很强，无限强。”
    “当然了，如果有勇气拿枪反抗，那这个敌人，好像也没看起来那么强，就像刚刚那个铁门，一枪一个窟窿眼，纸老虎。”
    周红衣听到这句话，微微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张秦川看着他的动作。
    没等张秦川说话，周红衣先说道：“你是拿话点我？那我在你眼里，是有勇气，还是没勇气？”
    “你？你是后者”
    张秦川拿起烟盒，抽出烟朝周红衣示意，两人各自点上烟，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张秦川，我一直以为你跟企鹅是一伙儿的。”
    抽了口烟，周红衣看着荧幕说了句话。
    “哈哈，只是合作而已，这个世界上，哪有永远的朋友？”
    “那你这次邀请我来，还有其他的目的？”
    想想刚刚张秦川说的那什么惊喜，周红衣第二次问出了这样的话。
    “有啊，已经达成了。”
    张秦川朝周红衣的方向吐了口烟。
    现在，张秦川连装都不装了，开门见山道：“我跟马总那边，现在有点分歧，需要你站出来给我吸引点火力，顺便给马总加加压。”
    这种话当面说出来，会显得很嚣张，很目中无人，但即使张秦川现在不说，过后周红衣也能想到。
    与其让他过后想起来，再瞎猜什么，张秦川索性直接给他挑明，大家都是聪明人，有时候
    坑人不一定要偷偷的坑嘛
    “！！！”
    周红衣脸色一沉，瞪着张秦川道：“你想拿我当枪使？”
    “不不不周老哥这话严重了，也太不好听了，我这充其量叫给你递刀，怎么能叫拿你当枪使？！”
    稍微装个逼就行了，张秦川现在还需要周红衣上去抗伤害呢，可不能把他得罪死了
    闻言，周红衣脸色有所缓和，但心里还是很不爽。
    看着张秦川的样子，周红衣阴沉着脸问道：“那这个递刀，刀从何来？”
    他现在有一点没想通的是，张秦川这个所谓的递刀，是不是跟刚刚他说的那个惊喜是一个意思？
    刀从何来啊？
    这些搞文艺的人，怎么说话这么绕啊！
    妈的！
    “刀从何来？”
    “哈哈哈！”
    张秦川念叨一句，看着周红衣，笑了一声。
    “刀这个东西呢，拿在不同人的手里，效果不一样，威力也不一样。”
    “至于刀从何来，我不是说了吗？这是给周老哥你的惊喜，先说出来，那就不叫惊喜了。”
    “”
    周红衣深吸了口气，他的脾气还是非常爆的，以前就喜欢说不过就动手，而很多搞互联网的，都是那种常年坐办公室带个眼镜的菜鸡，所以
    一直以来，周红衣都没怎么吃过亏，这就进一步助长了他的自信。
    但现在，身在东方厂，看着张秦川那体格子，他放在沙发上的胳膊，一身腱子肉
    这他应该打不过。
    “行，那我就等着你的惊喜了，不过张老弟你就这么自信，我甘愿被你当枪使？还当着我的面说出这种话？”
    既然预感打不过张秦川，周红衣就想在言语上找回场子，不都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吗？！
    他就不信，张秦川口才也能秒了他
    “我没败过诉，也不知道败诉是什么滋味，相信周老哥不想再体会败诉的滋味了。”
    “你！”
    周红衣听到张秦川这话，突然一巴掌猛地拍向沙发扶手，气呼呼的站起来。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啊！
    他前段时间才刚刚败诉！
    “两个人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哪怕有人给你递个小石子，你都不会拒绝，更何况我给你递的是把刀呢？”
    张秦川指了指荧幕上，此时剧情已经推进到穷鬼们攻下了黄四郎的碉堡，一群光着膀子的汉子正从黄四郎家里往外搬东西，大部分都是家具。
    姜闻站在大门口，他答应让黄四郎自尽，而站在楼顶的黄四郎，也就是张秦川，就像当初让人抬着轿子，轿子里只放了一顶礼帽去迎接新县长上任时那样，朝着姜闻的方向丢来一顶白色的礼帽。
    这个镜头是特效做的，那顶礼帽像小鸟一样，飞到天上，一直飞。
    姜闻静静的看着这顶礼帽
    “咱们有共同的目标，你跟他们干架，我给你帮个忙，递个刀，你会拒绝吗？”
    张秦川扭头看向周红衣。
    周红衣眯着眼看着张秦川。
    他想拒绝，但这个所谓的惊喜，他连什么都不知道，张秦川只说了是把刀。
    刀可是能杀人的！
    这个他拒绝不了！
    这个时候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扭头看着荧幕上的电影，想了想电影里的故事，这一刻周红衣突然有点明悟，这电影好像有点符合他现在的处境。
    强敌在前，举目无朋，现在张秦川站出来了，他不能拒绝。
    但他心里很不爽！
    狗日的张秦川！
    “你这把刀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伴随着电影里欢快的背景音，周红衣轻声问道。
    他不觉得张秦川会这么好心什么也不要，就这么给他递刀，哪怕是张秦川刚刚解释过理由，但周红衣不信！
    他有他自己的行事风格
    “代价？”
    张秦川咂咂嘴，这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迎着老周的眼神，张秦川缓缓道：“我记得你们390好像也能给用户发弹窗广告吧？”
    “能。”
    “那好。”
    张秦川双手食指交叉，比划了一个十的数字。
    “十年，十年内，我们东方厂有影视作品该上映的时候，我需要你们帮我打个广告，就给用户发弹窗那种。”
    别看十年时间很长，但东方厂每年也就那两三部作品，真加起来，还真不算多
    周红衣暗暗盘算了一下，突然有点意兴阑珊。
    张秦川要的太少了，这让他产生了误判。
    他觉得物品都要等价交换，如今张秦川要的这么少，这让他对张秦川所说的那把刀，又没那么期待了。
    索性就当个助力吧，聊胜于无
    时间缓缓流逝，伴随着最后麻烦分道扬镳，县长又成了一个人。
    师爷死了，其他人都走了。
    电影结束，放映室缓缓亮起柔和的灯光。
    周红衣取下眼镜，捏了捏眉心。
    张秦川看着电影结束，在看看旁边的周红衣，他不知道周红衣在想什么，但他目的达到了，这不就行了？！
    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周红衣道：“吃饭？还是？”
    “不想吃了，等我晚上饿了再说吧。”
    “也行，我给你准备了房间，你也看了，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客房，不过呢”
    张秦川一想到周红衣这多疑的性格，话风一转道：“你想住在哪，你自己挑，我们这里、外面的酒店都行，你这边决定好了，晚上我会让人把人给你送过去。”
    “？”
    周红衣抬起头，愣了一下道：“什么人？”
    “第一个惊喜啊，你不是知道吗？你以为我骗你的？”
    “真弄来了？”
    听到这话，周红衣脸上笑容浮现，都忘了刚刚的不快。
    “呵晚上你不就知道了？”
    “那我”
    刚想说去外面住，但一想到张秦川刚刚笑眯眯的样子，老周那多疑的性格又上线了。
    “那我就住你们这儿吧，一会儿你让人带我去挑挑房间。”
    “好！”
    张秦川拉了一把起身的周红衣，等他起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周，要是不行，我那还有点我们东北的补品，嘎嘎好使，要不要等会儿我让人给你也送点？”
    看着张秦川那懂的都懂的眼神，老周脸色一红，紧接着一黑道：“滚蛋！我才不用拿东西，哥行，非常行！”
    “哈哈，那就好，那我走了，明天见哦不明天你好好玩，后天再见吧。”
    张秦川转身就走，右手抬起，边走边跟周红衣做了个手势。
    “妈的！”
    周红衣听到这话，嘴里下意识骂了一句
    “嘭”
    关门声，从车上下来两人，张秦川先下车，范八冰跟在后面，崔贞媛还得去停车。
    把手上的钥匙递给范八冰，张秦川示意她去开门。
    范八冰今天刚到，蹭着张秦川的车，今晚跟张秦川回家，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张秦川是闭目养神不想说，范八冰是看着张秦川的样子不敢说
    瘫到沙发上，张秦川闭着眼问道：“人都安排好了吧？”
    “你交给我的任务，哪次我办不好？”
    一想到张秦川交给她让她当中间人的任务，范八冰敢怒不敢言。
    委委屈屈的帮张秦川按着腿，嘴上嘟囔道：“张秦川，你说我不仅的给你干活，还得陪你睡，还得拍戏，最后赚到的钱，还得交给你一份，你你”
    “咋了？你不愿意？你不愿意可以把机会交给别人啊。”
    张秦川睁眼看了眼范八冰。
    这个眼神瞬间让刚刚还一嘴牢骚的范八冰缩了缩脖子，脸色露出讨好的笑容道：“我我没说不愿意啊，我就是想就是想你给我介绍个电影剧组呗，我不想演电视剧了。”
    这娘们一直想往上爬，如今嘴上吐槽，其实是把她的功劳说给张秦川听，然后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嘛，她如今这样，还不是为了资源？
    “哦？想演电影了？我想想啊”
    张秦川吸了吸鼻子，刚准备想想谁手上有能要过来的资源，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小马哥？！

 第465章 ：煽风点火

    看着来电显示，张秦川没接，就这么看着手机在手里响。
    等了几秒后，张秦川果断按下挂断键。
    妈的老子要钱你不给，你打电话我为啥要急着接？
    冷哼一声放下手机，抬腿蹬了一下旁边的范八冰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咋了？老谋子的电视剧你还嫌弃？”
    虽然范八冰是拍电视剧，但这个电视剧得看谁是导演啊，这可是老谋子，这样的资源，这娘们现在居然开始嫌弃了，是不是有点飘了？
    “我不是这意思，我想演电影嘛”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跟张秦川解释，但范八冰就像现在很多演员一样，对电视剧抱有非常传统的刻板印象。
    要是没成名之前，拍部电视剧还情有可原，但她现在还需要电视剧增加名气嘛？
    电影就是比电视剧高端。
    以前华艺那边不怎么给她资源，她认了。
    现在投靠张秦川了，张秦川还让她拍电视剧，这就让范八冰有点不爽了，哪怕是老谋子当导演的电视剧，那也是电视剧！
    人家介绍她一年拍了几部作品的时候，只会介绍几部电视剧或者几部电影，哪部作品名气比较大，受众比较广，获得了什么奖，可没人会特意强调某某电视剧的导演是谁。
    说白了现在张秦川纯粹把她当工具人用，有着一线的咖位，却‘屈尊’去拍电视剧，这是给张秦川赚钱的，对她范八冰的加成，极其有限，她又不是那种安于现状的人，当然要是不是在张秦川面前‘哭诉’一下了
    “嗯不想演电视剧？”
    张秦川又看了眼范八冰。
    “不想演”
    范八冰可怜巴巴的看着张秦川。
    “行吧本来过段时间我准备拍个电视剧，主角都留给你了，既然你不想拍电视剧，那就算了，过段时间我给你找个电影资源。”
    张秦川话音刚落，范八冰那双大眼睛，瞬间就瞪大的更大了。
    这不是钓鱼执法吗？
    其他导演的电视剧她不想拍，不代表张秦川的电视剧她不想拍啊。
    这
    这
    “不是不是你也要拍电视剧？”
    “我拍电视剧还得跟你汇报？”
    张秦川冷笑一声，刚准备再说两句，手机又响了，拿起一看，还是小马哥。
    看着来电显示，张秦川又等了几秒钟，朝范八冰做了个一边去的手势，这才站起身接通电话，语气异常热情道：“呦？马哥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有啥指示啊？”
    深城，小马哥家，书房内。
    小马哥手机开着免提，就这么放在桌子上，他一边看着桌上的显示器，一边对着电话说道：“张总，这段时间有些忙，今天才听说，你跟王杰的协议，签的有些不顺利？怎么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他自觉跟张秦川关系还没那么熟，对于张秦川语气中的轻佻，还有什么指示，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张秦川跟他说话语气亲密，小马哥跟张秦川说话反而有点公事公办的意思
    “困难？没有没有，哪有什么困难，谈的好好的，我们东方厂也不差这几个人的饭，添几双筷子的事儿，住的地方也不缺，马总你放心，只要你不急，就让他们在这儿安心住着，改天我让王杰当我们东方厂的副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我干点活儿，以工代赈嘛。”
    最大的困难不就是现在打电话过来的这个人吗？
    都他妈聊几次了，还这样，张秦川都懒得跟他说，不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嘛？
    小马哥会，他张秦川就不会？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小马哥沉默了半天。
    这话听起来很客气，但他妈最后那个词是啥意思？
    以工代赈？
    是我们企鹅的人跑你们东方厂要饭去了？
    这夹枪带棒的语气，哪怕是隔着电话，小马哥都能听的出来。
    “张总，我们是带着诚意过去的，可是你这边有没有诚意，你自己知道，王杰知道，我也知道，三个亿不是小数目，何况是每年都要三个亿，企鹅视频每年盈利能有三个亿吗？你这么要价，我怎么跟公司其他部门的员工交代？怎么跟董事会的其他董事交代？怎么跟市场交代？”
    张秦川撇撇嘴，看了眼远处的范八冰，朝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把自己刚刚放在茶几上的烟跟烟灰缸拿过来。
    范八冰跟收到指令的小狗似的，端着东西小步跑到张秦川身边，抽出一根烟递到张秦川嘴边，手里拿着打火机，给他点上，一只手托着烟灰缸，一副充当人形茶几的样子，其实是想偷听张秦川打电话。
    对于张秦川的事儿，范八冰一直很好奇，她就喜欢偷听。
    谁知道张秦川点上烟，看着她歪着头竖起耳朵的样子，抬手轻轻在她头上来了一下，单手拿过她手里的烟灰缸，又挥挥手，做了个滚蛋的手势。
    范八冰瘪着嘴，朝张秦川翻了个白眼，又极其不情愿的朝沙发那边走去
    “马哥，有些事不能只看短期利益，你说对不对？再说了怎么跟你们公司交代、董事交代，这这不是你的事儿吗？你问我？！”
    弹着烟灰，张秦川嘴角挂着冷笑道：“要我说，我这脾气能忍到现在，我已经算得上仁义了，咱们企鹅视频虽然不是上市公司，但马哥，要是外界突然传出来咱们两家分手的消息，你说这给你带来的损失，会不会比我要的三个亿来的更多？股市这东西稍微一个波动，这可比我要的多的多吧？”
    “”
    电话里小马哥沉默了许久没说话。
    张秦川也不急，就这么拿着电话抽着烟，又吐了口烟这才缓缓道：“前段时间马哥答应的好好的继续合作，我信了，怎么一到要钱的时候，马哥又拖拖拉拉的？我这段时间跟其他公司合作，人家虽然没有马哥体量大，但人家给钱那可是给的相当利索啊，马哥你这个有点不讲究了吧？”
    小马哥此时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要不是今天听到了下面的汇报，说张秦川居然邀请了周红衣去东方厂，他才懒得搭理张秦川呢。
    这叼毛三天两头给他上眼药，疼倒是不疼，就是不停地恶心他，他就是心里过意不去这口气，不想让张秦川顺顺利利的拿到这笔钱。
    企鹅是有钱。
    但企鹅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每年三个亿，这是啥概念？
    协议没签订前，怎么扯皮都行，如果协议真签订了，到时候可就没有后悔的时候了！
    堂堂企鹅，如今居然被一个小影视公司生讹下一笔巨款，还是长期以后每年都要有一笔巨款被他们讹诈！
    这在小马哥看来，张秦川这样的做法，无异于趴在他们企鹅身上吸血！
    左手是进军文娱界、进军影视圈，右手是每年要给东方厂三个亿的版权采购费，就这如果这钱真给了，他还怕张秦川不满足，以后要是再生出点其他名头，再找他们企鹅要钱呢？
    张秦川这狼子野心的货色，小马哥觉得，他不可能会被这三个亿喂饱。
    大概率只是暂时喂饱，以后还得被他狮子大开口。
    但眼下，他又跟周红衣混在一起，这就引起了小马哥相当大的警惕。
    他不知道张秦川想干什么，但如今他跟周红衣搞到一起，会不会再出点什么幺蛾子？
    这要是不管他，那下一步是不是他张秦川还会干出来更过分的事儿？
    比如朝企鹅背后捅刀子？
    很有这个可能啊！
    想到这儿，小马哥眯着眼拿起手机。
    “我听人说，你今天邀请了周红衣去你那？张总不会不知道我们现在跟周红衣的关系吧？”
    “哈哈，马哥消息挺灵通啊，这才多久啊，这都知道了，看来王杰在我们东方厂也不是啥都没干啊？”
    张秦川按灭烟头，嘴角笑的更开心了。
    这鱼不就上钩了吗？！
    “马哥咱们只是合作伙伴而已，我跟其他公司有什么商业上的来往，这个我觉得我不需要跟马哥你汇报吧？”
    张秦川先呛了小马哥一句，紧接着话风一转。
    “当然了，咱们虽然只是合作伙伴，但关系也分先后，咱们都合作这么多年了，感情在这摆着呢我也不瞒马哥你，不是我邀请的老周，是老周主动来找我谈事情的，他来找我的！”
    “哦？”
    小马哥眨眨眼，他只知道王杰说今天张秦川站在东方厂大门口亲自迎接了周红衣，两人一起在东方厂参观，据说相谈甚欢，张秦川还邀请周红衣一起看电影，密谈。
    至于谈了什么，这他就不知道了，但现在张秦川直接跟他说，是周红衣主动找他的，这就让小马哥有点其他想法了。
    要是张秦川主动找周红衣，那还可能是张秦川有点其他想法，如今按照张秦川所说，是周红衣主动找他，那
    也不是不可能！
    周红衣那边的390，如今面对企鹅相当被动，如果周红衣想搞点其他事情，张秦川这边，好像确实是步好棋，只不过周红衣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手机，小马哥知道这种问题，张秦川不可能直接告诉他，哪怕是张秦川说了，小马哥都得对张秦川的话抱有一大半怀疑。
    怎么看起来，张秦川现在倒是有些像香饽饽了？
    再想想张秦川一直要钱，小马哥眯着眼，有点拿捏不准，这是张秦川再一次给他上眼药恶心他的，还是周红衣真的有其他想法了。
    眼下这事儿，知道的信息有限，但由不得他拖。
    如果张秦川卡在中间，以这货的节操，他这边越是拖，张秦川越容易干出来出格的事儿。
    不管愿不愿意，他现在都得先稳住张秦川，哪怕是这是张秦川演给他看的戏。
    “钱我可以给你，协议也可以签，不过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承诺，企鹅视频这边的业绩”
    “打住，打住！”
    张秦川听到前半句，脸色还很高兴，只不过后面这话他可就不爱听了。
    这他妈拿他当业务员呢？还分配上业绩了？
    要是签了这玩意，那这里面可操作空间可就太多了，到最后那边随便搞点手段，这钱他就拿不到了，他不喜欢这么累，费劲！
    “马哥，这样老周说他最近压力大，想出来走走，来我这放松放松，顺便给我商量点事儿，我张秦川呢也分得清是非，不如马哥你过几天也来我这儿坐坐？到时候我打听出什么来，也好给你当面说，顺便咱们把协议也签了？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嘛。”
    “！！！”
    小马哥脸色一沉，感觉猜出来张秦川的用意了。
    “你想让我跟周红衣在你那见面？你想说和我们？”
    他知道张秦川身上江湖气很重，有了这个想法，脑子里很多东西瞬间就通了，带江湖气的人，只要地位到了一定的地步，往往很喜欢当这种和事佬的角色。
    只要把他们双方撮合了，这不仅对当事双方有好处，对这个说和人，也有好处！
    能给企鹅和390当和事佬，想想这是什么概念？
    听到小马哥的话，张秦川微微一呆。
    小马哥这脑回路让他惊了，说和？
    他可没那个兴趣，他更希望企鹅跟390打的狗脑子都出来才好呢，这才哪到哪啊。
    “马哥，我可没那个意思，不过如果马哥你有这个想法，这个和事佬我倒是能勉强当一当。”
    小马哥目光一凝，这话哼。
    张秦川这是打蛇随棍上，是想让自己开口，欠他个人情？
    他才没这个兴趣呢。
    “那倒是不必了，你没这个想法，那你邀请我”
    “哈哈，马哥，老周在我这边待不了几天，等他走了之后，你就不好奇他找我想干什么？我刚不是说了嘛，咱们之间的关系，可比我跟他之间，要近的多啊，我张秦川的人品你还不知道？”
    小马哥听到这话，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人品？
    你张秦川有个鸡毛的人品？！
    两面三刀被他说成这样，也是够不要脸了。
    如果说节操和下限这个东西有实质评分的话，那张秦川和周红衣，再加上小马哥，这三个人加起来的评分，估计还是负分。
    大家都差不多，就别谈什么人品不人品的了。

 第466章 ：背黑锅

    只不过张秦川的这个提议，小马哥还真有点心动了。
    如今两家的合作都拖了这么久了，眼下也不适合再拖下去了，如果这次过去见张秦川，他要是真能给出自己一个满意的消息，这协议也不是不能签。
    想到这儿，小马哥仰着头扭了扭脖子对着电话道：“那好，下周我有空，下周二我去找你。”
    “哈哈，行，那我到时候亲自去机场接你，到时候见面咱们再聊。”
    没等小马哥回话，张秦川果断挂断电话。
    搞定！
    把手机放回口袋，看了眼停好车刚进门的崔贞媛，张秦川又看了眼沙发那边，范八冰不知道跑哪去了。
    “你明天到公司的时候，记得通知一下，企鹅那边的马总下周二要过来，提前安排一下。”
    “好的！”
    卧室里外间主灯没有开，只开了一圈氛围灯，整个卧室外间显得有些昏暗，里屋更是连灯都没开，有了外间的昏暗灯光，里屋黑黑，视线有些不好。
    地毯上零零散散点缀着一些花瓣。
    张秦川一进门，看着脚下的花瓣眉头一挑，这是有新节目？
    随手把身上的短袖脱掉，往旁边的沙发上一丢，连拖鞋都没穿，就这么踩着地毯往里屋去
    半截白嫩嫩的小腿顺着里屋的门框轻轻的抬起，出现在张秦川的眼前，这让他脚步一顿，眯着眼看着这条腿。
    随着脚尖踩到地毯上，范八冰的身影出现在里屋，就这么靠在门框上。
    此时的她，已经换了一身旗袍，头发也稍微疏了一下，偏向一侧，弄了个黑色大波浪的样式，一身黑底金丝的旗袍，显得特别有气质。
    斜着眼靠在门框上，就这么看着张秦川，手上还夹着一个长长的老式烟嘴，烟嘴上别了根看样子像是刚点燃的香烟。
    抽了口，朝张秦川这边吐了一口。
    “老爷~您回来了？”
    “呦？！”
    张秦川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这声音有点夹，不常见啊。
    “你继续。”
    张秦川顺势往旁边移了两步，准备坐到沙发上。
    “进来嘛~愣着干什么。”
    范八冰右手夹着烟嘴，左手扶着门框，上身贴在门框上，微微下腰，摆了个s形的姿势。
    眼看张秦川不为所动，范八冰暗暗咬牙，叼着烟嘴，右手又轻轻一抚，排扣松动
    张秦川有点触景生情了，他今天才看过一遍《让子弹飞》，这让他想起来，当时在剧组的时候，那个岛国女记者。
    当时那几天两人玩的相当嗨，后来这一长段时间，张秦川都异常忙碌，到处都是事儿，这不禁让他十分怀念剧组生活，特别是不用他操心的剧组生活。
    如今看着一身旗袍的范八冰，她的气质跟那个岛国女记者可不一样，但使用方法差别却不大。
    一想到这段时间身上的压力，张秦川突然冒起一股邪火。
    猛地站起身。
    在范八冰有些愕然的目光中，大步朝她走去。
    “好好好这可是你让老爷我过来的。”
    “哎哎不对”
    看着张秦川的眼神突然变了，刚刚还有点小得意的范八冰，突然有点慌了。
    她在张秦川情绪稳定的时候，还是敢撒撒娇，要点东西的，但如今张秦川眼神一变，这个眼神眼里像是带着火，她不止一次见过，也十分清楚这个眼神背后的含义，如今
    下意识有点慌。
    她话还没说完呢。
    “过来吧你！”
    张秦川单手一捏，她嘴里叼着的烟嘴已经到了张秦川手里，拔掉烟嘴，把烟往嘴上一掉，有些闷声闷气的单手掐着范八冰的脖子往后一推。
    这小娘们儿每次想搞事情就是这样，既勇又怂
    第二天早上九点，迟迟不见张秦川下来吃饭的崔贞媛，轻手轻脚的推开卧室门。
    鼻头微微一耸，张秦川这间卧室是套间，面积不小，但此时整个卧室里的味道却有点
    一言难尽，让她仿佛回到了仁川，一股大海的味道。
    看着地上的花瓣，崔贞媛皱皱眉，她现在不太喜欢范八冰这样喜欢折腾的人。
    刚走到里屋门口，看着床位，崔贞媛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
    此时的床位，垂着一个趴着的人头，也不能这么说
    应该是睡反了，头朝着床尾，脸朝下头发搭在床尾，还垂在地上，猛一看有点吓人。
    这么长的头发，肯定不是张秦川的。
    悄悄往里打量了一眼，这里屋简直一片狼藉。
    看着好像还没睡醒的张秦川，崔贞媛又轻手轻脚的退出去。
    看样子今天上午，这公司是不用去了
    两天不见，老周憔悴了很多，张秦川也稍微憔悴了一点，毕竟身为前职业选手，跟周红衣这种业余选手一比，张秦川还是更强一筹。
    东方厂、张秦川办公室内。
    老周歪坐在沙发上，脸色虽然憔悴，但最近一段时间压在他身上的压力，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整个人的精神头很好。
    天晴了、雨停了，老周觉得他又行了。
    他今天是来跟张秦川告别的，反正聊也聊了，事儿也干了，整个人也确实做到了张秦川当初邀请他来的目的，现在就该走了。
    但临别之前，老周心思又有些变了
    “老周，一想到你就要回去了，我突然想到一段诗词，我有故人抱剑去，斩尽春风未肯归。”
    老周听完这段诗词，一脸蛋疼的上下打量一眼张秦川。
    “张秦川，我突然觉得你跟陈导有些像，前几天你不是问我跟姜闻熟不熟嘛？我跟他不熟，但我以前看新闻，知道陈导喜欢吟诗，你当时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刚回国的时候，就是跟在陈导身边当助理的吧？你这个吟诗跟他学的？”
    “？？？”
    张秦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妈的老子忽有诗意，胸中书法感情呢，这他妈的简直是吟诗给狗听了。
    看着老周一脸恶劣的样子，张秦川意兴阑珊的接过崔贞媛递来的木盒看都没看，直接递给周红衣道：“给临走前送你的小礼物，不让你白来。”
    “啥东西啊？”
    老周接过木盒子，下意识打开，看着里面装着的不带字迹的胶囊药板，这是药？
    “十枪粉，你这个屌样，我觉得你正好需要，别跟我客气，回去用用，要是效果好，下回我再给你点。”
    “？？？”
    老周的脸色刷的一下，先是变红，再是转白，最后又转红中带白，略有些青。
    抬头看了眼张秦川，他不用介绍，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玩意大概是啥药效了。
    有心硬气点直接还给张秦川，但想了想这东西简单粗暴的名字，还有这可是张秦川拿出来的东西，这应该多少有点用吧？
    算了即使不用，这也是张秦川一片好心不是？
    带回去送给朋友也行。
    老周脸色难看，但少见的没反驳张秦川，诺诺的合上盒子，算是收下了礼物。
    本想找回场子的，没想到临走还被张秦川搞这么一下，老周站起身，看着对面的张秦川道：“张秦川既然你不想告诉我惊喜是啥，我多少也能猜到，虽然跟你联手，对我也有好处，但你就不怕老子偏偏不按你想的那样做？”
    “哈哈！”
    张秦川也站起身，朝周红衣勾勾手，示意他过来点。
    等周红衣绕过两人面前的茶几，张秦川一把将胳膊搭在周红衣肩膀上。
    “老周啊，你是搞杀毒软件的，你们那都是互联网，这方面你是专家，但现实中的东西，你排查的可不算仔细啊。”
    “什么意思？”
    周红衣看着张秦川脸上的笑容，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只见张秦川从兜里掏出一个小u盘递给周红衣。
    “你爱咋办咋办，反正你现在人都来了，我教你个乖，你是不是觉得那天我让你选住的地方，你偏偏没按照我设想的去外面住，正好给我来了个出其不意？”
    “”
    “互联网你在行，线下呢我比较在行，你看这东西不就到手了，啧啧啧要不然，你猜我咋会知道该送你什么临别礼物呢？”
    听到这话，再看看张秦川递来的u盘，周红衣突然懂了。
    这他妈狗东西在自己房间里按偷拍摄像头了？！
    一想到这两天他在房间里的说的那些话，还有那些所做作为，周红衣脑门上青筋直冒。
    这是他恼羞成怒的前兆，他万万没想到，张秦川居然敢这么干，而且还敢在他临走之前当面告诉他。
    这他妈简直不是人啊！
    “别急着发火，我敢告诉你，我就兜得住，这儿是长安，是东方厂，这是老子的地盘，在这儿，我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你不是问如果你不跟我联手，我能怎么样嘛？现在呢你有答案了吗？！”
    胳膊搭在老周的肩膀上，张秦川边走边说道：“有些事，我有能力做，但我又有些不屑于去这么做，对大家都好的事儿，该干就得干，你把你这份精力，用到该用的地方，别朝我身上用，明白？！”
    “这东西，没有备份，我的话你爱信不信，内容嘛”
    张秦川眼神往下一瞟，不屑道：“我也不喜欢看这个，喏这就当咱们之间友谊的见证了。”
    说完，看着老周沉着脸，没接u盘，张秦川直接把u盘塞进他兜里，又拍了拍老周的肩膀。
    “我请你来，好吃好喝好玩的招待你，老周我自认做的很到位了，咱们就此别过，以后江湖路远啊。”
    崔贞媛双手搭在身前，安安静静的站在办公室大门口，就这么看着这两位边走边交锋。
    快要走出张秦川办公室大门的时候，老周这才抬起头看了眼张秦川。
    “好，张秦川你算是让我长见识了，咱们江湖路远。”
    “哈哈。”
    张秦川闻言又笑了笑
    亲自送老周到机场，回来的路上，崔贞媛开着车，张秦川靠在后座上沉思。
    老周这边不管他干不干，张秦川都会推着他干。
    这可是自己钦定的抗怪主力，你说不干就不干了？！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啊！
    张秦川早就准备好一份材料了。
    而内容大概就是一份燕京热心市民周先生，匿名举报企鹅破坏市场秩序，妄图通过q币影响市场的举报信。
    至于举报信的投掷地，张秦川准备派人亲自送到网信办。
    这是个才成立不久的部门，该部门的主任，张秦川贼熟。
    这位大佬，以前是宣传口的，算是张秦川这个导演协会会长以前的直属领导之一。
    虽然网信办管理的内容，跟举报信上的内容，有一点点不搭，但这都不重要，他所要做的，就是把有些事告诉领导。
    当然了是要以老周的名义告诉领导。
    只要这封举报信递上去，至于什么匿名不匿名的
    该知道这封信是谁举报的人，大家都会知道，只不过如今被张秦川这么一招瓜田李下一搞，老周就成了黄泥巴烂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他这边刚来过长安找过张秦川，这边就有张秦川的人帮他递交举报信，这逻辑有毛病嘛？
    没有毛病！
    为了防止小马哥那边到时候不知道，张秦川这不是特意约了小马哥吗？
    等过几天小马哥到了，张秦川到时候准备再把老周拎出来卖一遍。
    他会主动把这事儿告诉小马哥。
    煽风点火嘛一头热怎么行？
    大家都是兄弟，要互通有无，兄弟不知道的事情，他张秦川有义务告诉兄弟。
    不管到时候马总怎么恶心，反正这举报信已经交了，老周这口黑锅，肯定也是要背的。
    至于他张秦川
    他都提前给小马哥通风报信了，这协议不得签了吗？
    再不签可就别怪他换个部门继续举报了。
    毕竟这件事明面上，是老周先做的，他学学老周，这没啥毛病吧？
    一想到这儿，张秦川就忍不住笑，老周现在都快顶不住了，有了这封举报信，起码领导那边对于他们双方的事情，就该有不同的看法了，有了新的看法，就不能由着他们胡来了，关键时刻，会有人站出来撮合他们的。
    这有了大佬的背书，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实现了张秦川给周红衣递刀的惊喜了。
    反正不看过程、影响还有名声，老子给你拉了个保底靠山，就说这玩意算不算惊喜吧？！

 第467章 ：一脸懵逼

    两天后，长安机场门口。
    小马哥带着一个助理团队，十分低调的过来。
    当看见张秦川主动朝他伸出右手准备握手时，小马哥下意识也伸出右手，但
    手臂刚刚抬起，又让他想起上次张秦川给他玩阴招，握手的时候狠狠捏了他一下，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盯着张秦川的手，小马哥伸出去的手没跟张秦川的手握实，而是轻轻一碰就快速分开，防备着张秦川再给他玩阴招。
    上次两人握手，是在房间里，当时除了刘志平外，就没什么外人了，但今天小马哥身后可还站着那么多人呢，他有点怕张秦川给他来一下子
    张秦川看着小马哥的动作，微微一笑，咧嘴道：“马哥，这么谨慎啊？”
    “平时不这么谨慎，也得分人，在不同的人面前，谨慎程度不一样。”
    小马哥镜片后的目光古井不波，瞟了眼张秦川，话里意有所指。
    没等张秦川说话，又看了眼张秦川旁边的这几辆老奥迪。
    对于张秦川的排场，他多少听说过一些，如今实地一看，看着这些老式的奥迪，小马哥不着痕迹的撇撇嘴，以张秦川的身家，买几辆奔驰什么的应该不难吧？
    这货如今却还用着这样的车队，猛一看跟公务用车似的，装模作样！
    “我坐哪一辆？”
    “这辆就行，咱们同乘。”
    小马哥点点头，也不搭话，伸手主动打开车门，往车里一坐。
    张秦川看着小马哥这个做派，只好绕了半圈，从另一侧车门上车
    从机场出来，前十分钟，小马哥就这么默默看着窗外，一声不吭。
    张秦川见他不说话，他自己直接掏出手机玩游戏，俩人谁也不搭理谁，整个车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这让开车的周二围都感觉有些紧张了，身后两位大佬隔得远远的，都一声不吭
    长安机场，具体位置在长安的西北侧，也就是左上角，距离东方厂的距离不算远，走机场高速，也就是大概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交通相当便利。
    但今天张秦川特意交代，不走机场高速回公司，而是绕了一大圈，从长安城西侧，走高速下来，绕道二环一直到南二环，也就是走朱雀广场的方向
    “那边是大雁塔，这两天有空带你来看看，这边是朱雀广场，朱雀大街知道吧？”
    眼看着张秦川突然拍了自己一下，自顾自的介绍着，跟个导游似的，小马哥扭头看了眼张秦川指的方向点点头。
    “唐朝时候的那个朱雀大街、朱雀门？”
    “对，朱雀大街是唐朝时候长安的中轴线，只不过到了明朝的时候，中轴线往南边挪了挪，就是这条路。”
    张秦川朝前指了指。
    “我们东方厂其实在北边，我让人特意绕了一下，要不然这一路上你看不了什么建筑，没意思。”
    虽然比不上小马哥有钱，但如今既然到了长安，谁跟他比有钱啊？！
    老子没你有钱，但你有文化呀！
    深城是经济特区，有钱归有钱，但比起历史底蕴，比得上长安吗？
    秒杀你们几千年！
    上次小马哥约张秦川去深城打高尔夫，一下飞机就安排了直升机接他，搞得就是毫无人性，从机场直飞高尔夫球场，高端大气上档次。
    这次张秦川也准备让他开开眼，带他走一遍长安的中轴线。
    让这个浑身散发着铜臭气的人，感受一下啥叫历史的底蕴
    “我们的战略合作伙伴，省电视台，在这条路南边，后面过几个路口就到，我们公司则是在最北边，虽然距离不算太近，但这是条大直路，从公司过来都不用导航，不拐弯一直开就能到了。”
    张秦川又朝后指了指，周二围开着车不知不觉过了永宁门。
    “这边是长安宾馆，也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如果马总这几天不想住在我们的酒店，也可以住在这边，他们有涉外资质。”
    小马哥这次带来的助理里面，有一个外国人，所以张秦川在车队路过长安宾馆的时候，特意提了一嘴
    后面的路就很顺了，一路向北一直开，期间过了钟楼，一路上都有点堵，车速也开不快，逢路口就有红绿灯。
    “这边是省厅平时过来办事，比去市局都要近，当然了最近的还是去市里，连车都不用开，走后门就过去了。”
    张秦川敲了敲他这边的窗户，朝路边的建筑指了指。
    小马哥微微瞥了眼张秦川，有点无语。
    这一路上，张秦川很少给他介绍什么历史古建筑的信息，反而对于路边各个单位分布大肆介绍。
    本来小马哥还不是特别在意的，但说着说着，小马哥有点明悟了，这他妈的是给他亮肌肉的。
    虽然企鹅在深城也是坐地户，但跟东方厂在长安的地位，两边真比起来好像还真比不过。
    有些东西是资料上不好查到，或者是容易被人忽略的。
    比如直到车队拐弯，从市府办公大楼前绕过，然后最终到达东方厂，小马哥这下算是知道，张秦川为啥有嚣张的底气了。
    这他妈的他刚刚说的走后门去市府，小马哥还以为是那个走后门呢，没想到实地一看
    这个后门，是真后门啊！
    两家背靠背挨着，可不就是走后门就过去了嘛，太近了！
    这近的都有些不正常了！
    要说他们没啥关系，谁会信？！
    小马哥以前觉得，他早晚会拿捏住张秦川，不管他怎么跳，面对绝对的实力也就是金钱的时候，骨头再硬，手段再花里胡哨，也扛不住。
    但现在
    看着双方的办公地布局，小马哥瞬间明悟了。
    他有信心靠着手里的资本强压张秦川，但张秦川背后这个单位，再借他十个胆儿，他都不敢压。
    别小看这一个市府，这代表的东西不一样！
    普通的有关系，被重视，和张秦川这样的背靠背的关系，这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在国内，再有钱也大不过行政手段，在这种力量面前，钱、资本，某种情况下，就是废纸。
    字面上看不出来的东西，现在实地一看，小马哥心里瞬间通透了。
    如果说企鹅现在只是一家深城知名、国内知名的上市互联网公司。
    那东方厂这样的，就是扎根长安的真正坐地户，这种关系盘根错节的势力，真干起来
    麻烦太多了！
    想到这儿，小马哥临下车前，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张老弟，好手段、好经营。”
    “马哥过奖了，跟马哥比起来，我还差点意思。”
    “呵呵”
    小马哥眼神闪烁，心中暗暗回忆了一遍，张秦川在深城，可是有盟友的，而他这个企鹅老总在长安，可没啥盟友。
    所以，当初他邀请张秦川去深城，张秦川带着几个人就敢去，一点不带怕的
    东方厂老电影博物馆内，小马哥站在一台倍投电视前，看着电视里黑白的动画片。
    这是老款的西游记动画片，看着旁边牌子上的介绍，是民国时期1941上映的黑白有声动画。
    讲的是铁扇公主和孙悟空的故事。
    小马哥之所以在这儿驻足，是
    他本来不是太在意这边播放的内容的，但刚刚黑白的屏幕上，瘦小的孙悟空从门里走出来，偷袭铁扇公主，孙悟空偷袭的这个方法有点让小马哥惊了。
    都知道金箍棒能大能小，以前是定海神针。
    但这部动画片里，金箍棒居然还能拐弯，能变形！
    刚刚就是孙悟空拿着金箍棒从背后偷袭铁扇公主，金箍棒立下大功。
    具体的偷袭方法嘛
    金箍棒像条蛇似的，软啪啪的顺着地面伸进裙子里。
    然后铁扇公主浑身抖如筛糠，甩着长袖大喊“好雷公菩萨，你饶了我，放了我吧”
    （想看原版，很多地方都能搜到，片名《铁扇公主》，短视频平台也能搜到片段，但这个是删减版，原版的不好找，先说下出处，省的有小黑子说我瞎编。）
    小马哥有些怀疑人生的又看了眼旁边的介绍牌子，确认是近70年前的动画片，这内容也太大胆了吧？
    “张老弟这个你说这个是电影频道送你的？”
    主要是这家厂内私人博物馆，张秦川在带他参观之前就说过，这里面的东西，都是电影频道送他的，都是以前老电影的复制品，很多都经过修复可以播放，小马哥实在是没想到，七十年前的人，做出来的动画片，居然
    居然这么有雅致
    “少见多怪，艺术创作嘛，讲究的就是一个天马行空。”
    “哦？那这些电影，在企鹅视频上有收录嘛？”
    小马哥这回兴趣更浓了，指着眼前的电视问道。
    张秦川翻了个白眼。
    “我手里没钱，这版权我买不起啊，我自己看看没事，放到视频平台商用，不得买版权嘛？”
    “”
    小马哥脸上刚刚升起的笑容，听到张秦川这句话，笑容突然一僵，这是拿话点他？
    “我不是才给过你们三个亿购买版权的报销费吗？”
    “一码归一码，那是买的岛国的电影版权，花完了。”
    张秦川双手一摊，一副爱咋咋地的样子。
    小马哥右手握了握拳，足足盯着张秦川看了数十秒，这才缓缓松开右手，顿时意兴阑珊。
    “走吧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谈谈。”
    “那去我办公室？”
    张秦川朝楼上指了指，小马哥点点头没说话
    二郎腿、双手交叉放于腿上，微微歪着头朝前看。
    这就是此时小马哥坐在沙发上的姿势。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张秦川会怎么说周红衣来找他干啥
    “他让我帮他递一份举报信，举报你们不正当竞争。”
    小马哥点点头，这在他意料之中，他们状告390也是用的这个理由。
    “递给哪？”
    “网信办。”
    “网信办？！”
    小马哥还以为是工信部呢，谁知道张秦川居然说的是网信办
    眼见小马哥疑惑，张秦川笑眯眯的解释道：“前段时间，我们有合作，他是大米手机初装软件的合作方之一，后来老周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就过来找我了。”
    张秦川就像说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拿起烟盒，朝小马哥示意，见小马哥不抽烟，他自己点上，抽了口烟也翘起二郎腿。
    “网信办的领导是以前宣传口的，所以他这次来找我玩，顺便让我帮他递这封举报信。”
    “？？？”
    小马哥呆了呆，这话
    是字面意思吗？
    周红衣让张秦川帮忙递举报信，居然是因为张秦川认识领导？
    那？
    “信呢？”
    在小马哥看来，张秦川既然这么说了，大概就是把这封信压下来了
    “我让人送过去了。”
    张秦川直视着小马哥，脸上还带着笑容。
    “？？？”
    “送送过去了？”
    小马哥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干什么了，他有点懵。
    主要是张秦川这个理所当然的态度，让他有点懵。
    “你帮他了？”
    “嗯啊为啥不帮？”
    张秦川弹了弹烟灰，笑眯眯的看着一脸懵逼之色的小马哥道：“我还知道他信里写了你们用q币抵扣工资，还想把q币当资金，强加给合作方。”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张秦川大大咧咧道：“老周要是不说这个提议，我还不知道还能这么搞呢，马哥我也怕你给我q币啊，你说说，这都是对我有利的，我为啥不帮他？”
    “你他妈！”
    小马哥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了。
    这就像有个人正面插了你一刀，还面色如常的说道：“对不起，我原谅你了。”
    小马哥这辈子是第一次见，居然有人当着他的面告诉他这种东西，关键是他真干了！
    举报信这种东西有时候，有没有关系，递上去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有些东西，没人说，上面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
    但有人提起了了，指出来了，这个人还有关系，那上面这个闭着的眼睛，就得挣开了！
    如果这件事真被捅大了，那
    小马哥瞬间有些头皮发麻。

 第468章 ：庆典计划

    小马哥深吸一口气，缓缓平复刚刚暴躁的心情。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恼怒了。
    遍数最近企鹅的近况，自从上市后这几年，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一路走来，公司越走越顺，商业上的事儿，无一合之敌，能靠钱解决的就砸钱，靠钱解决不了的，就抄他们！
    在这样的手段下，小马哥不管平时如何表现，内心深处都有种天下之大，尽在我手的感觉。
    想想有些企业奋斗一辈子都奋斗不到的规模和市值，他短短十来年，就走完了这些企业十几年，甚至上百年都走不完的路！
    如今伴随着公司更上一层楼，企鹅的触角遍布各界，走多元化的路子，已经很久没有对手的他，终于碰到了老周。
    而这个时候，一直在他眼中‘老实恭顺’的东方厂张秦川，居然这么光明正大的跳出来背刺他，还当着他的面告诉他，说的还这么大义凛然。
    这他妈的简直是杀人诛心。
    只不过眼下，张秦川挑了个好时候，也用了个好借口。
    好时候指的是，眼下恰逢企鹅跟390正在火拼，双方都对薄公堂了。
    打官司也不是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就比如说企鹅告390不正当竞争，他们告的是390或者说企鹅跟他们之间的这种硬逼用户二选一的方式。
    企鹅是不怕这种方式的，390除了杀毒软件，其他的产品在小马哥眼里，不值一提！
    只要时间拖下去，390早晚得死。
    大部分电脑用户，可以换个杀毒软件，但他们怎么换聊天软件？
    别人都用qq，就你用飞信？
    所以这件事，从一开始，390就没多大的胜算。
    而这也是老周在面对企鹅时，为什么这么咬牙切齿的原因。
    但凡跟企鹅有关系的人，老周都不喜欢，包括张秦川。
    企鹅没了这个所谓的电脑管家，对他们有什么伤害嘛？
    反正也是个刚上线，功能都还没完善的产品，哪怕是真没了，稍微沉淀一年半载，等功能做好了，大不了再卷土重来，这对企鹅其他的核心业务，是没什么冲击的，就算有冲击，以企鹅的体量，关系也不大。
    但换成390就不一样了，没了杀毒软件，老周的上市梦就碎了，公司也就完了。
    这就跟两军对垒一样，他老周就一座大城，如今企鹅兵临城下，城破就是老周的死期
    现在，按照张秦川的说法，是老周拉上张秦川一起，那这就代表，老周手里还有余力，他准备拓宽产品生态，比如也拉着东方厂搞个视频网站，只要扛着企鹅的压力，只要上市，390就能获得足够的资金支持和东方厂合作的这个视频网站。
    而有了其他项目，就会变相增强390的实力，这又间接给企鹅带来了麻烦
    如今，这一封举报信搞上去，多的不说，最轻最轻，也是个领导约谈，把他小马哥叫到办公室去，问问详细情况。
    要是再严重点，成立个调查小组下来调查一下，那就啥都完了。
    小马哥是想一次把390按死的，如今只要被行政手段插手，那这架就没办法打了。
    不管他们怎么打，领导只要一句话“你们双方留个底线。”
    这还怎么玩？
    双方竞争，如果一方不能彻底按死另一方，那双方剑拔弩张消耗这么长时间，意义何在？
    眼下举报信已经递上去了，至于领导会怎么做，小马哥还得打听一下，但张秦川这么，不能再拖了！
    他跟艾奇艺、搜弧视频合作，那对企鹅影响都不大，但他如果真跟390搞到一起，对企鹅的影响就大了。
    “钱我能给你，不过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虽然张秦川不是拿别的事儿，比如说家人之类的威胁他，但这种商业上的威胁手段，还是让小马哥非常不爽，冷着脸看着张秦川
    “什么威胁不威胁的，马哥我这可都是为了自保啊，从年初到现在，这都半年多了，企鹅视频原地踏步，业绩相对下滑，这点小钱马哥你可能不在乎，但我在乎啊，我要是不闹腾闹腾，还不知道你得拿捏我到啥时候呢。”
    张秦川笑了笑，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右手拎着茶壶，看了眼小马哥面前一口没动的茶杯，顺势先给他添了一点点茶水，然后又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水。
    “不过现在，我倒是不急了，老周倒是给了我一个好启发，举报这招要是管用，你说我要是早知道，我还忙活其他的干啥？我要知道还能这么玩，我早举报你了，早举报，早给钱嘛。”
    小马哥有了刚刚的心理建设，如今听到张秦川这些话，已经见怪不怪了，这种要钱的招式，也就张秦川能干的出来了，偏偏他现在不得不给！
    就当破财消灾了！
    张秦川这种人，哪怕是他再不喜欢，也不能推给敌人，花点钱稳住他，起码能不让他再给自己捣乱了，现在这货都敢当着自己的面说举报他，这要是再不给钱，谁知道他以后会干出来其他什么更没有下限的事儿？
    深吸了一口气，小马哥脸上阴沉的表情都消失了，重新变得面无表情，默默打量了张秦川一眼道：“补充协议可以签，以后每年的钱，也按照你说的给，不过我也有要求，每年三个亿，根据我们调查的市场报告，这笔版权采购费，在整个行业里都是最高的了，既然拿到了钱，我就要看到效果，不要拿那些岛国过时电影版权来糊弄我，你们公司自己影视剧，以后企鹅视频要有优先购买权，我不想看到我花了钱，东西却给了别人。”
    “行啊！只要给钱，其他的都好说！”
    张秦川咧嘴一笑，眼看小马哥终于松口，他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还有，你跟艾奇艺、搜弧视频那边的合作，以前做过的我就不说了，以后既然我们给钱没有犹豫，张总是不是也要拿出诚意？像你这样的方式，可不是正确对待合作伙伴的方式吧？”
    “那当然，那当然，我要不是实在揭不开锅，我也不会把东西卖给外人啊，马哥你放心，只要钱到位，以后一切以咱们企鹅视频为先。”
    “嗯。”
    小马哥双手搓了搓腿，这才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微微皱眉，看了眼茶水，又看看张秦川。
    “周红衣那边，我不想看到你们跟他有更进一步的合作。”
    “可以！”
    张秦川自从小马哥松口后，整个人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管小马哥提什么要求，他都答应。
    人家以后可就是每年给他三个亿的男人，答应几个无关紧要的条件怎么了？
    这是金主！
    虽然此时小马哥还是一肚子气，但他还是准备先安抚一下张秦川。
    钱没花之前，他可以跟张秦川冷战、置气，但现在既然决定给钱了，就要把这笔钱给出效果！
    “下个qq版本更新，会给企鹅视频一个qq界面的一级优先权，就是界面底部的小图标，这个你知道吧？”
    张秦川眉头一挑。
    虽然他现在还不怎么用qq，但他对小马哥说的这个东西有点印象，就是电脑端的qq界面，小小的竖长条，左上角是头像、网名、qq等级啥的，中间大部分区域是好友分组，下面那一小排，除了添加好友的搜索键，就是qq音乐和qq空间的小按钮，这个东西很醒目，只要点一下，就能一键打开或者跳转，属于跟qq绑定的一级引流手段。
    以前，企鹅视频虽然挂着企鹅的名字，可一直都没有这个待遇，这玩意一般都是给企鹅嫡系软件预留的位置，如今小马哥居然把这个东西拿出来了，虽然用户也可以手动选择，但直接预装和需要用户手动选择，这是不一样的效果。
    很多qq用户使用几年了，连界面上的功能都没玩明白呢，只会聊个天，只要界面上多了个企鹅视频的引流图标，相信能给企鹅视频引流一批新用户。
    “那就谢谢马总了！”
    “你也说了，上半年企鹅视频没什么作为，这两天签完补充协议之后，我希望你这边弄出点大动作，可以做到吧？”
    小马哥眼神闪烁，他不知道领导那边收到举报信之后，会什么时候想起他，又会怎么对待他，但他现在已经在为这件事考虑了，他想让张秦川把企鹅视频这边的热度炒起来，不管领导那边用什么办法对付他，他这边都需要用企鹅视频这边的热度来遮盖一下这段时间可能发生的关于他的新闻。
    虽然这种东西可能作用不大，但他不能不做。
    “好，马哥放心！”
    第二天上午，东方厂最大的会议室内，张秦川带着所有还在厂里的导演，还有各部门的负责人出席了这次补充协议的签约会。
    经过双方法务认同，王杰跟张秦川各自签名，又交换了手里的协议，这才算是最终落实。
    小马哥今天没出席，而是被张秦川安排人带他出去玩了。
    不管是威逼、还是胁迫、更或者是讹诈，反正
    未来的十年内，企鹅会每年给东方厂提供一笔三个亿的版权采购费供东方厂这边运营企鹅视频。
    这笔钱经过前后九个月的拉扯，总算是拿下了。
    张秦川从签约后，整个人身上那股子盛气凌人的气质瞬时一变，王杰算是第二个感受到了。
    前一秒没签名前，张秦川对他爱答不理的，后一秒签约后，张秦川跟他握完手，右手直接搭在他肩膀上，搂着他让人给两人拍了个合照，一副亲密无间的好兄弟摸样。
    张秦川这个样子，倒是让前段时间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王杰，颇有点受宠若惊。
    这么现实的吗？！
    “老王，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明天我派人带你们去周边好好玩玩。”
    张秦川把手里的合同递给旁边的崔贞媛，大包大揽的对着王杰直接说道。
    “哦谢谢张总。”
    “哎，叫什么张总，多生分，以后叫秦川就行。”
    “”
    王杰暗暗瞄了一眼一脸‘真诚’的张秦川，这个他还真不敢叫
    “厂长，恭喜啊！”
    张秦川这边一回到办公室，连水还没顾得上喝，王精后脚跟跟着他就回来了。
    王精这个胖胖的脸蛋，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吉祥的。
    对着张秦川拱拱手，又拿起腋下夹着的文件夹道：“厂长，如今这协议的事儿也做完了，我跟您汇报一下咱们新电影的事儿？”
    “哦？行！那边定到几号上映了？”
    张秦川点上一根烟，往办公桌后一坐，调整了一下坐姿，接过资料边看边听
    “他们那边今年手头没几部重量级的电影，圣诞档倒是有一部哈利波特，这个跟咱们的电影题材不冲突，可以给咱们均出来一点排片。”
    “哦？圣诞档？”
    听到这个档期，张秦川皱皱眉，他没在这个档期上映过电影，发行公司这边内部没竞争对手，不代表其他公司手里没好片子啊。
    再说了，两国同时上映，如果美利坚这边是圣诞档，那国内这个档期就是年末档了。
    不是说这个档期不好，而是在国内多多少少还差点意思。
    这几年随着经济发展，外来文化的入侵，圣诞节很多小资、学校的学生都过。
    这一点倒是很符合以前张秦川影迷的年龄层次，偏年轻。
    但圣诞节只有过节的前一天也就是平安夜，和圣诞节当天，在国内有点热度，过完热度就没了。
    年轻人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都没假期，如果要保持两边同步上映，国内这边相应的票房肯定要受点影响，比之以往张秦川独霸的暑期档要差了不少
    张秦川拍电影是为了赚钱的，现在他只要点头，这个档期就算定下了，只不过收益风险也摆在这儿了。
    合上资料，张秦川捏了捏眉心，有点拿不定主意
    王精看张秦川这幅样子，档期定到什么时候，他也不操心，想着张秦川既然烦躁，不如聊点别的。
    “厂长，明年就是2011年了，我记得咱们厂是2001年建立的吧？明年可是咱们厂成立的第十年啊，要不要咱们搞个庆祝活动？”
    “哦？”
    “十年大庆？”

 第469章 ：老周：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张秦川听到王精的建议，有些心动。
    不知不觉回国十年了，从当初去二姑那借钱，拿着姑父给的欠条，带着自己的表妹，还有那个卡通相机去要账。
    还有那时候拍电视剧的艰难场景，爷爷留给他的那个老式家属院小破屋。
    北河省拍《征服》时的一幕幕，这些画面像跑马灯似的在他脑子里回想。
    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他还得给省台的韩主任送礼，为了送礼，还绞尽脑汁的给韩主任的茶具弄坏了，后来又是找关系，又是捐警车的，一步步走到现在。
    他一个从韩国回来的小混混，当时就背了个包，身上带着十来万，还有一块劳力士。
    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国内文艺界知名度影视制片大厂的老总，两个大型专业协会的会长。
    动动手就能牵扯到数亿资金的项目。
    算算他张秦川现在勉强也算是个大人物了吧？！
    这样的成就，就不能搞个庆祝仪式享受享受嘛？！
    太能了！
    王精这个提议，深得我心！
    张秦川赞赏的看了眼王精。
    “你有组织这种活动的经验？”
    “有哇，以前我还参加过香江那边的好几个庆祝仪式啊、演唱会之类的筹备工作，厂长您的意思是这件事交给我？”
    作为张秦川的艺术顾问，虽然在自由程度上，他这边有优势，他拍什么电影，张秦川都不管他，但有了自由，相应的，在人员和资金上的支持，他有时候就不如贾科长、宁昊这些导演了。
    算是有得有失吧。
    以前有这种待遇，王精还算满意，如今眼看着贾科长、宁昊这些人又开始独立带队拍电影了，这样一来，他这种自由的优势就没了。
    如今他在东方厂，反而像个编外的人员，平时替张秦川跑个腿，有戏拍的时候，再去拍戏。
    就像前段时间去美利坚谈发行的事儿，就是他带人过去的。
    这种情况下，王精有了点紧迫感，特别是今天张秦川又跟企鹅视频那边签订了补充协议，算是把公司眼下最难办的事儿解决了。
    今年的新电影，各个导演都拍完了，张秦川手上的事儿也没了大半。
    这种情况下他王精的作用，在东方厂越发的无关紧要了。
    这能行嘛？
    像这种团体，当初被招安不容易，想要出去，那就更不容易了，如今再变得没用，那等待的他的将会是什么？
    王精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不想当个废物。
    所以他要显出自己的能力，如果没有需求，那就创造需求。
    比如搞个东方厂十年大庆，只要这个提议引起了张秦川的兴趣，那他就还算有用，如果能交给他来操办，那
    那就更好了！
    张秦川食指敲击在办公桌上。
    搞庆典虽然是庆祝公司成立十年的，但以他长久以来的思维，搞这种东西，要不搞那就不搞，既然要搞，那就一步到位，搞个大的！
    如果搞个大的，这钱花了，那得花出个样子。
    比如拉个合作伙伴。
    然后选个好时候。
    张秦川到现在都记不清公司成立的具体日期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到明年是十年了。
    那既然这样，能不能凑在春节前，直接把这个庆典搞成春晚的模式，或者直接顶了省里的春晚
    他现在是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会长，要搞就搞大的，厂里的庆典，起码得搞得让全省，甚至是全国都知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起码的明星演唱啥的，都得弄来，什么港台的，日韩的，都得来点。
    要是总台搞春晚，可能对于有些明星的风格还有些犹豫，或者干脆就不适合，但换成东方厂十年庆典，那就没这种掣肘了，谁火、他喜欢谁、或者厂里的员工投票一下，员工喜欢谁，都可以请来！
    至于这些明星会不会来东方厂的十年庆典，这倒是最不用担心的。
    客客气气的接受邀请过来，张秦川还会按正常市场价给他们结账，顺便给个红包。
    要是不识好歹的，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那就不用给钱了！
    先定下规模，拟定好受邀的明星，拿着这个计划，直接找省台商议一下，到时候
    顺便把广告卖出去，两家一起分，相信省台肯定感兴趣。
    一想到省台，张秦川眯着眼，那位新过来的台长，当初还让副台长找他给出主意做节目，当时张秦川让他们搞那个格斗节目，他们最后忍痛放弃了。
    如今张秦川再送他们一场晚会，这次该不会拒绝了吧？
    白的一个晚会，还能赚广告费，还能扩大省台影响力，这是合则两利的事儿。
    只要有了省台的参与，东方厂这次的十年大庆，规模也就是上去了，名气也上去了
    “行，那你交给你负责吧，你这样”
    张秦川把他刚刚想到的东西一一说出来，王精闻言眼睛一亮，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把张秦川的要求都记下来。
    “厂长，您这个思路，不做综艺可惜了。”
    随着张秦川把交代的事项一一说完，王精一脸赞叹的拍了个马屁，话风一转道：“那厂长，咱们这次庆典的预算是”
    张秦川抬手做了一个耶的手势。
    “初步定在两千万吧，主要是负责场地设备和人员工资，至于那些明星的出场费我觉得以我的脸面，他们在知道这是咱们十年庆典的情况下，会少要点吧？”
    王精乐呵呵的脸上表情微微一呆。
    这这点他倒是忘了，好久没挨过打了，他差点没想起眼前这位以前是干啥的。
    以这位的脾性，说出来这种话倒是合情合理。
    想通了这些，王精眼珠子一转，迅速改变心态，心中的计划也要有些变动
    “厂长，既然是这样，就像那些公司搞庆典一样，来的客人都得送点花篮、派个红包，咱们到时候也安排一个唱礼的小组负责收礼收红包吧？”
    听到王精的这个建议，张秦川眨眨眼。
    什么叫唱礼的负责收礼收红包？
    既然都收礼收红包了，那受邀的明星，还好意思要出场费嘛？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仅不用给出场费，还得他们倒给东方厂红包，从而祝贺张会长的东方厂成立十周年！
    这个提议太黑不对，是太好了！
    不是张秦川小气，而是就该这么玩！
    妈的，到时候谁不给红包，哼哼过完年给老子等着。
    远的不说了，国内能不能混下去，那就瞧瞧呗。
    以张秦川现在的名气和圈里流传的他的小事迹，相信这些人知道该怎么做。
    说不定，到时候只要把这个安排公布出去，受邀的和没受邀的都会来了。
    到了那个时候，红包给多少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来露个脸，拜拜他张秦川这个码头。
    来的人，他张秦川可能记不住，但谁没来，他肯定会记住！
    谁不来，谁就是态度有问题！
    “好好，王总监这个提议深得我心，等你做好计划后，把咱们的计划先公布出去，到时候咱们广邀圈内好友，让大家都过来捧捧场，搞得热闹点。”
    “好的厂长！”
    王精脸上堆起笑容，他感觉他有时候还是不够黑，看看
    他就稍微跟张秦川提个建议，张秦川瞬间就能举一反三，还广邀圈内好友
    这是广收红包吧？！
    这么一搞，明年拍几部电影的资金是不是就有了？
    果然啊还是这样来钱快！
    团伙就是有团伙的好处。
    “那厂长，我这就去做计划。”
    张秦川同样乐呵呵的点点头，眼看着王精准备走了，张秦川像是刚想起来似的，伸手虚拦道：“姜闻那边，他的电影准备什么时候上映？”
    “姜导儿？哦姜导儿那边还没过审，他预期的是十一月份或者十二月份，具体要看什么时候过审。”
    “”
    听到姜闻那边居然是这样的安排，哪怕是张秦川也是微微一愣，他没被电影局为难过，实在是理解不了姜闻的这种感受。
    “那行吧咱们就定到圣诞节前吧，嗯等我翻翻。”
    张秦川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老黄历，准备算算日子
    “操了”
    张秦川看了眼12月的日子，圣诞节前后的日子都不怎么样。
    虽然他不怎么信这个，但关于新电影上映，不得不慎重啊。
    算了半天，距离圣诞节最近的好日子，也就18号了，也就这一天宜打扫、签订合同、开业、安机械等等，其他日子都不算好。
    “咱们就把时间定在12月18号吧，美利坚那边也通知一声，毕竟咱们是第一次在那边上映，先留出几天预热，积攒一下口碑，等圣诞节前后两天，要是效果好，还能顺带有个增长期。”
    王精眨眨眼，他没看张秦川手里的黄历，但既然厂长都说这天好了，那就这天吧。
    “行，我记住了，等会儿我跟那边联系一下。”
    “好，你去忙吧。！”
    张秦川朝他挥挥手
    艾奇艺跟搜狐视频，都把他们从东方厂手里拿来的新片上映日期，定在了国庆节。
    网络视频平台嘛现在用智能机的人还不算太多，更多的用户还是通过电脑观看这种方式。
    恰逢十一黄金周，很多没出去旅游的用户，就可以窝在家里追剧了，这个时间点，上最好的节目，才能取得最大的效果。
    宁昊的这个格斗节目就不说了，老谋子的新电视剧，一经发布，谈论度还是很热闹的。
    张秦川以前都没发现，女性向的电视剧，居然会热度这么高，这可比以往拍警匪剧的热度高多了！
    而且这可是老谋子执导的电视剧，高清无码，十一黄金周躺家里从头追到尾，这种滋味
    比挤着人山人海的人头出去旅游要爽太多了
    本来，十一期间前几天，是东方厂讨论度最高的时候，大部分舆论都集中在老谋子的新剧《美人心计》。
    这部剧产生了一个新词，叫‘三朵金花’，指的是出现在这部剧里的三个新生代女星。
    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有老牌一线女星范八冰。
    次之的是当红的杨幂，从以前的古灵精怪，一改往日侠女形象换成宫斗这种偏严肃、爱情题材的剧，杨密的这次转型，她的粉丝讨论的最热闹。
    而一直不温不火的张娇，这次总算是被这俩人带着露了个脸。
    以前她参演东方厂的都市剧，可能因为剧中形象的问题，只给人一种年轻小花瓶的感觉，漂亮是漂亮，但不够惊艳，没给观众留下什么太深刻的印象。
    这次《美人心计》的编剧是东方厂扶持的余正，他是根据这几个女演员进行了针对性的剧情安排的，有了剧情，再加上古装的造型，这才算是彻底衬托出张娇的形象。
    她算是一炮而红，沾着前面俩人的光，一下出名了。
    而这部剧，表面上又是老谋子当导演，要是换做以前，这几个女星大小也能混上个谋女郎的称呼。
    但现在老谋子都被东方厂招安了，也就没人提什么谋女郎了，索性传着传着，就变成了三朵金花。
    至于是哪的三朵金花，反正她们三个表面上分属不同的公司，就没具体说了，圈内懂得人大家明面上不说，心里倒是门清
    在这种情况下，一条消息突然传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掩盖了时下所有的热点，占据了这年头的‘热搜’。
    企鹅老总——小马哥，被约谈了！
    具体谈的什么，没人知道，但就这一个简单的词汇‘约谈’，就能代表很多东西了。
    企鹅这边才打赢了针对390的官司，那边390还没啥事儿呢，反而是企鹅这边的老总被约谈了。
    然后没给舆论反应时间，一条小道消息突然传出。
    是事关这次小马哥被约谈的起因。
    老周玩阴的，写了封匿名举报信交给上面的领导了，所以前段时间还气吞山河、不可一世的小马哥就被约谈了。
    这玩意稍微直白点说，大概就约等于上学的时候，某个调皮捣蛋的学生，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去谈话了。
    内容大家可以不知道，但只要知道小马哥被约谈，这就够了。
    小马哥要栽了
    燕京、390老总办公室内，老周早上才听说小马哥被约谈的事儿，还没等他高兴太长时间呢，刚吃完午饭，他就听秘书汇报，现在网上全是在说他举报小马哥的事儿。
    老周听到这个消息一脸懵逼，老子啥时候举报他了？！
    我咋不知道呢？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第470章 ：你别高兴的太早

    看着网上关于自己举报小马哥的消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报道，周红衣整个人都懵了。
    有没有举报过，他自己还不清楚？
    但现在怎么外界都说是他举报的？
    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连续翻动好几个网页，老周感觉事情越发诡异了，小马哥这边刚被约谈，另一边关于他举报的事儿，就像安排好的一样，紧跟着就被报道出来了，而这些报道里，关于他举报的内容还很详实，就跟有人亲眼看到举报信一样。
    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举报信，还是匿名的，这东西能随随便便让外人看到？
    也不看看是举报给哪个部门的？
    而如今，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最早一篇曝出是他举报的新闻，原贴已经不在了，只能找到一些零散的截图。
    这件事像是有人引导，又不太像，这年头想溯源太难了，如果真有人想这么搞，随便找个网吧，用网吧的电脑发个帖子，这玩意几乎没成本，而且有些网吧连个监控都没有，或者干脆是有监控死角，就算找到原贴ip都找不到是谁发的这个新闻。
    老周瞪着眼，镜片后的眼神有些恼怒。
    小马哥被约谈，他当然开心，但开心归开心，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这口黑锅如今就这么扣在他头上了，这让他相当不爽。
    他可以接受跟企鹅正面对决，但现在通过这种阴险手段搞人家，老周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玩了半辈子的杀毒软件，如今现实居然被人阴了，关键是，他连是谁阴他的都不知道。
    关闭一个网页，突然一个新的网页弹出来。
    这是一个单独的新网页，上面是宣传某个传奇私服的内容，什么新装备、新版本等等。
    看着网页上的内容，特别是广告语上面那一行大字。
    《给你一种不一样的全新体验，惊喜体验！》
    惊喜！
    看着这两个字，周红衣突然想到了张秦川。
    他就这么突兀的想起张秦川以前说的话，那货好像说的是要给自己一个惊喜吧？
    当初，周红衣以为看透了张秦川，对他这个所谓的惊喜，还有递刀没有半点期待。
    如今再结合着今天的这个新闻，这他妈的。
    这该不是张秦川当初说的惊喜吧？
    一想到这儿，老周嘴皮子都哆嗦了，拿起手机翻了翻张秦川的电话号码，准备直接给张秦川打个电话
    长安，省台会议室内。
    由王精负责牵头的东方厂建厂十周年庆典晚会，经过一个多月的沟通，今天是双方领导第一次会议。
    主要是商量一下这场晚会的规模，初步定下合作模式、举办地点等等
    张秦川翻着王精做好的计划草案。
    经过这段时间的完善，这场晚会初步定在了东方厂旁边，公园的体育场内。
    这个公园是当初东方厂独自投资建设的，当初属于一项便民工程。
    私营企业筹办的便民工程！
    这个体育场算是综合型体育馆，去年才建成，主体是个标准篮球馆，带有相关的配套设施。
    内部最大能承载七千多名观众，如今拿来承担这次的晚会举办地点，就算是只要一侧的观众席，那差不多也能承担大概三千名左右的观众观看。
    这个数量，足够到时候邀请嘉宾过来观看晚会了，多出来的位置，做点礼品票还能给市里的各个部门送一点，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台长拿着资料，边看资料边抬头瞄了眼坐在他旁边不远处位置的王精和张秦川。
    东方厂为什么在长安这么‘受宠’，这个体育馆也是原因之一。
    一直以来，张秦川这个东方厂厂长，花钱都比较大手大脚，还喜欢盖房子，这是全长安都人尽皆知的。
    这位厂长喜欢给警方捐警车，还喜欢给市里排忧解难，这么多年来，还给市里搞出过几个评价颇为不错的方案。
    比如说由东方厂一力承担资金的市内共享单车方案。
    光这一个项目，就给市里增加多少新的岗位？
    背后又有多少人承情？
    还有这个公园本身，东方厂这边是没人手参与管理的，都是交给市里代为管理的，这么一来，又给市里提供多少工作岗位？
    这都算不过来！
    如今，人家举办晚会，就在自己的体育馆里，就这财大气粗的劲儿，比省台都牛逼，人家这次能带上省台一起，算是拉兄弟单位一把了。
    省台在这件事上，唯一能帮上忙的地方，也就是派点工作人员帮人家打打下手、转播一下，收点广告费，到时候双方一分，就这齐活儿了，其他的都不用省台这边操心
    碰头会没什么好说的，双方没啥可争取的利益能吵得，省台这次是以东方厂为主，配合一起办晚会的，只要大体上没毛病，剩下的就是细节上的完善了，东方厂以前没办晚会的经验，这点就由省台这边帮忙出谋划策了。
    会议结束后，王副台长拉着张秦川非要一起吃午饭，顺便聊点其他的。
    张秦川看了眼一脸恳求的王副台长，这是要说事儿啊。
    一想到刚刚在会议室这位一言不发，现在又拉着他不让走
    朝王精点点头，张秦川道：“那行，你先回去，我陪王台长聊聊。”
    王副台长办公室内，一段时间没来过这里，如今这里和以前也没啥变化。
    只不过双方之间的关系，现在又有了点新变化。
    如果说以前，双方地位还算对等的话，现在攻守易势，东方厂显得倒是比省台更强势了
    “张总，来”
    王副台长亲自泡茶，把茶杯放在张秦川面前，两人对坐，王副台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咬咬牙道：“这话本来不该我说的，但是吧朋友所托。”
    张秦川点点头，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示意王副台长该说说。
    “张总，前段时间这部《美人心计》，你也知道有几个购买方，还是我们这边牵头卖给他们的，只不过这次”
    王副台长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
    一直以来，东方厂跟省台的关系都很亲密，张秦川这些年拍的电视剧，首选购买方，都是省台，再不济也是省台跟其他省份的电视台合资购买。
    而省台为了维持双方的关系，除了首轮播放权之外，其他几轮播放权，有时候也会给东方厂牵线搭桥，帮他们介绍业务，反正出门在外的，谁没个朋友嘛。
    按照以往的经验，省台这边播完第一轮，后面时间卡的很紧，就该第二轮、第三轮的购买方继续播放了，省台吃肉，他们剩下几轮的跟在后面喝汤。
    但今年老谋子拍的这部《美人心计》被张秦川拿来当好处卖给搜弧视频了！
    以往的网络平台播放这些电视剧，都等到电视台播出好几轮之后，才能买到播放权，所以这种电视剧网络版权，都比较便宜，相对的热度也不会太高，毕竟该看过的都看过了，能在网络平台看的，也就剩下一些喜欢一口气看完的，或者被人安利，平时没时间看剧的人了。
    但这次，搜弧视频花了大价钱买剧，张秦川就把这个模式变了。
    搜弧视频卡在十一黄金周开播，算是正好卡在其他电视台第三轮播放的时间点，有点跟电视台抢观众了。
    经过前面两个电视台的播出，《美人心计》属于口碑刚抬头，传播度正广的时候，在这样的情况下，搜弧视频再出场。
    如今的网络视频平台，搜弧这边可没有按照电视台的模式，搞什么一天放出几集的操作，电视剧一上线就是全部内容。
    只要充会员，只要有时间，两三天就能熬着看完整部剧。
    观众过瘾了，这才有了十一期间网上讨论的热度。
    而这样一来，购买第三轮播放权的电视台算是被坑了。
    虽然当初东方厂这边也给他们打过这招，甚至还把卖剧的单集价钱压了点，但
    搜弧这次时间卡的好，这让那几家没啥心理准备，还以为像以前一样，网络视频平台对他们没啥影响的电视台挨了个狠的。
    现在人家不会直接找东方厂的麻烦，倒是把话递到跟东方厂关系比较好的省台王副台长这里了
    “也没其他意思，张总你别多想，就是说我这不是听说你也要拍新剧了嘛，咱们这部剧到明年卖剧的时候，能不能多考虑一下咱们的其他合作伙伴，把网络平台那边的开播时间往后稍微推一下，给我们后几轮买剧方多留点播出时间。”
    王副台长略显尴尬的把意思带到了。
    毕竟这事儿，按理说双方各说各有理，东方厂卖出的第三轮播放权要比卖给搜弧视频播放权要早。
    但搜狐视频搞一口气放出全部剧集的模式，让购买第三轮播放权的电视台吃了个亏，这就没办法说了，真要说起来
    人家视频平台能一口气把剧集放出来，你们电视台就不行？
    你非得一天播两集，怨谁？
    这话太无赖了，没办法聊
    张秦川点点头，原来是这事儿啊，王副台长不说，他都差点忘了。
    看了眼脸色有些尴尬的王副台长，张秦川此时也有点不太好意思了。
    这事是他办的不太讲究了，当时为了给小马哥上眼药嘛，做事稍微有些急了。
    不过现在，看着王副台长帮人带话，张秦川想了想，有些话早晚都得说，不如趁着现在说
    “王台，是这样的，这种事儿呢，算是我们今年第一次跟外面的视频平台合作，有点疏漏了，明年就不会了”
    “嗯嗯！”
    王副台长松了口气，毕竟这是帮朋友带话，又不是他有什么损失，他要做的既把话说出来，又不能影响省台跟东方厂的感情。
    “不过呢等到明年，我们准备换换形式。”
    张秦川说了个不过，眼睛看着王副台长。
    “？？？”
    在这一刻，王副台长突然感觉有些不妥，哪里不妥他不知道，但张秦川这个眼神。
    “张总”
    “是这样的王台，明年呢我准备搞一个新模式，首轮播放权卖给网络视频平台，就不按照以往的方式先卖给电视台了，这样一来先让网络视频平台播放，电视台这边后面购买播放权的电视台，受到的影响就是一样的了。”
    “？？？”
    “啊？”
    听到张秦川的话，王副台长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这话是张秦川斗气说出来的气话，还是其他意思？
    但不管怎么说，怎么刚刚还是帮朋友递话，如今他这个看戏的从观众，也变成受害者了？
    首轮播放权直接卖给网络视频平台？
    那他们省台怎么办？
    买第二轮播放权？
    “张总这这这不好吧？是不是价钱上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咱们双方都合作这么多年了，这有事好商量啊”
    以王副台长的定性，如今他也有些慌了，说话都显得有些凌乱
    张秦川点点头，这事本来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说，如今正好聊起这个，索性就一次说清楚。
    今年老谋子拍的这部《美人心计》，省台给的价钱也不算低了，150万一集，已经突破国内电视剧单集价格了，非常配得上老谋子的身价。
    40集电视剧，单集150万，总价六千万！
    六千万，跟张秦川心中预估的价格还是有出入。
    只不过，再高省台这边也出不起了，双方合作这么多年，他们省台每年购剧预算有多少，张秦川门清，毕竟不是娱乐为主的电视台，再想提价，省台也拿不出钱了。
    如今企鹅那边，根据双方签署的补充协议，从明年1月1日起，新的一年企鹅每年要给东方厂的那三个亿版权购买费，就要到账了！
    手里有钱，最先受惠的人是谁？
    当然是他张秦川自己了！
    张秦川准备用这笔版权费的一大半，来购买自己的新剧。
    至于单集价格，直接拉高一倍，三百万一集！
    《伪装者》他准备拍48集，按照这个单集三百万的购买费用算，总价是一亿四千四百万，单他这一部剧，就能用掉全年版权采购费的一半。
    虽然有点不要脸，但这都是他早就想好的计划。
    不能因为跟省台的关系，放着钱不赚吧？
    除非省台这边能出比这个价更多的钱。

 第471章 ：啥意思？

    听着张秦川的描述，王副台长嘴巴微张。
    企鹅视频他知道，这是东方厂跟企鹅那边合作运营的平台。
    如今人家那边出这么高的价钱，独占张秦川新剧的独播权。
    这
    王副台长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要说将近一亿五千万，省台能不能出得起？
    当然能！
    但出完这笔钱，省台全年的预算也就花的差不多了。
    就算张秦川的新剧是48集，每天播放两集，这不到一个月就播完了，一年十二个月，剩下的那十一个月，省台干什么？
    重播？还是喝西北风？
    就这还是没考虑风险问题的情况下，毕竟不管双方关系再好，省台也不可能什么都不顾，一口气把全年购剧预算都放在张秦川身上。
    那眼下眼看着明年双方这就要分道扬镳了，省台即将痛失东方厂年度电视剧首轮播放权，而且还是因为钱不够！
    这理由太丢人了！
    “张总这这”
    王副台长嘴里还想劝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王台，我现在是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会长，有些事我做出来了，对于推动整个产业发展，都是有好处的，对我们自己也有好处，有时候，我也有些为难，本来这个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今天你正好提起来，索性就说说，也请咱们省台多多理解。”
    “唉”
    王副台长能理解张秦川的话，但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似张秦川这边没吃亏，整个行业也没吃亏，但省台吃亏了啊
    张秦川看王副台长的样子，刚想告别，兜里的手机猛地震动起来，当着王副台长的面，张秦川也不好接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周红衣。
    “行了，王台饭我就不在这儿吃了，手上还有事，我先走了！”
    张秦川摇摇手里的手机，先朝王副台长示意了一下，手上顺势挂断电话。
    “那行我送送你。”
    “客气啥，留步留步”
    张秦川拦了一下，王副台长现在的心情，这要是给他送到门口，就他这脸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的庆典晚会出了啥问题呢
    眼看着手机被挂断，周红衣脸色涨红。
    张秦川这个挂断，在他看来，就是心里有鬼，这让周红衣越发恼怒了。
    再一次按下拨号，电话又被挂断。
    周红衣不死心，继续拨打。
    “嘟嘟嘟”
    在第五次拨打过去之后，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喂？老周？啥事这么急啊，刚刚在开会呢。”
    一听到张秦川的声音，本来还能忍住的周红衣，眼睛瞬间红了。
    “你他妈的张秦川！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诬陷我说我举报的？！”
    “什么诬告？什么举报？我不知道啊。”
    听着张秦川带点东北口音的话，还跟他在电话里装作明知故问，周红衣气不打一处来，拿着手机站起身，点开免提道：“他妈的我大早上刚知道小马被约谈，这边网上就传出是我举报的报道，我一想到你前段时间给我说的惊喜，这不是你干的？”
    “哦你说这事儿啊，是我干的呀，咋了？惊不惊喜？！”
    “？？？”
    办公室里，周红衣脚步一顿，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惊不惊喜？
    你他妈是这个惊喜？
    如果说以前他跟小马哥算是竞争关系的话，现在经过张秦川这么一搞，那双方就算结下死仇了。
    谁会对举报自己的人笑脸以对，甚至化干戈为玉帛？
    举报的招数都用上了，那不得弄死为止？
    虽然周红衣从没想过跟企鹅和谈，但他也没想跟小马哥结下死仇啊。
    一段时间的竞争，跟竞争一辈子，这不是一样的效果！
    企鹅的体量在这儿放着呢，要是被企鹅记恨一辈子，他还怎么玩？
    如今被张秦川这狗东西这么一搞，一切都完了，事件升级了！
    “老周，你这人忘恩负义啊？枉我为了你忙前忙后的，你说你干不过他们，我主动给你找个靠山，你现在非但不感谢我，还怨我了？”
    “我感谢你大爷！”
    老周听到张秦川的声音就来气。
    他突然想到张秦川邀请他看的那部电影——《让子弹飞》。
    老周觉得，此时此刻，他有点电影里那个小六子。
    明明只吃了一碗粉，但周围所有人都说他吃了两碗粉，吃了两碗粉，只给一碗粉的钱！
    他冤枉啊！
    但没人听他解释！
    现在外面网上全是说他举报的。
    但不是他啊！
    而且他现在还不能主动站出来澄清。
    以他现在跟企鹅的关系，他要是敢澄清，那他瞬间就成怂包傻逼了。
    周红衣不会这么做，但他越想越憋屈。
    我他妈要是想举报，还用得着你替我举报？！
    神经病啊！
    这叫递刀？
    刀把也有杀伤力啊！
    这事儿现在不能澄清，那就变相等于是他做的了。
    老周自认为他这些年在圈子里名声还算好的。
    如今被张秦川这么一搞，瞬间臭了！
    谁会喜欢一个动不动写举报信，告家长的人啊？
    这让他以后还怎么混？！
    不管是竞争对手，还是自己人，都会防着他。
    太他妈丢人了。
    不仅丢人，还憋屈
    车内，张秦川单手夹着烟，手里拿着手机。
    听着电话里粗重的喘息声，嘴角一勾。
    让你他妈的给我装！
    “反正惊喜给你了，刀也给你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不敢对你下死手，也算是有个保底，这你要是还搞不过，那就不关我的事儿了，就这样吧忙着呢。”
    顺手挂断电话，张秦川心情非常畅快。
    前段时间，老周还在他面前装腔拿调的，张秦川当时就有点不爽，但眼下正是用他的时候。
    如今事儿都办完了，那就爱咋咋地吧，只要不死就行，至于390能不能上市，这跟他有毛关系？
    反正老周现在有口说不清，以他现在跟小马哥的关系，他还能跑小马哥面前澄清？
    哼。
    张秦川要的，只是390持续吸引小马哥的火力，如今双方结下死仇，那就齐活儿了，打吧打吧，你们打你们的，老子跟在后面捡好处，看热闹
    “喂？喂？！”
    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老周脸色涨红，嘴角一阵抽动，最终还是没忍住，右手猛地一挥，手里的手机被狠狠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办公室外，听到声音的秘书推门而入。
    看着脸色涨红，一副无能狂怒的老周，秘书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劝。
    “老板”
    “滚出去！”
    老周阴沉着脸，朝小秘书吼了一句
    “小崔，这是我助理帮我从韩国带回来的面霜，送你一套。”
    张秦川办公室内，范八冰把手里的礼袋递给崔贞媛，想讨好一下这位。
    如果说以前，范八冰经常来东方厂还得避嫌，那现在她即使这段时间天天出现在东方厂，也没人当回事。
    懂的都懂。
    自从那天让张秦川帮她介绍电影资源后，范八冰一直很后悔。
    因为她事先不知道张秦川这段时间要拍电视剧，更不知道张秦川还给她留了个角色。
    如今她这么一闹，张秦川电视剧又不想带上她了，这让范八冰有点慌。
    别人的电视剧她不想演，但不代表张秦川的电视剧她不想演啊！
    现在求饶了好多天，张秦川都不松口，她只能走走崔贞媛的路子了
    “韩国的这些化妆品不好，我一般情况下都不用，不过还是谢谢范小姐了。”
    崔贞媛接过范八冰送她的化妆品，脸上带笑，说出来的话却让范八冰越发尴尬了。
    明明是个韩国人，但不知道是不是跟着张秦川时间久的原因，崔贞媛现在对于韩国的大部分东西都有点看不上，很傲气。
    范八冰这个礼物，算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勉强笑了笑，范八冰刚想说话，办公室门又被敲响了，崔贞媛放下礼物，过去开门
    “呦？有客人啊？小范？”
    “！！！”
    听到声音，范八冰一抬头，正好看到张嘉一。
    这位虽然名气和咖位都比不上她，但在他面前，范八冰一点都不敢拿架子，谁叫人家有个好侄子呢。
    “三叔！临来找秦川啊。”
    范八冰跟个小媳妇似的，说出来的话相当亲近，直接随着张秦川叫三叔。
    “嗯啊，大虎呢？没来？”
    三叔打量了一眼办公室，眼看办公室里就这俩女的，张秦川却不在。
    “老板去省台开会了，快回来了。”
    崔贞媛接了一句，顺手拿起刚刚范八冰送她的东西，放进她的小柜子里。
    三叔吸了吸鼻子，有心想走，但今天是张秦川约他过来的，现在办公室里俩女的，他要是留下，好像又有点不太好，正为难间，身后又传来脚步声，三叔一扭头，正好看见刚出电梯口朝这边走来的张秦川。
    “回来啦？”
    看着张秦川跟三叔一副要谈事情的样子，范八冰只好站起身，低眉怂眼的告辞
    “听说你要搞个十年庆典，咋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一想到东方厂已经建立十年了，坐在沙发上的三叔一脸唏嘘。
    他还以为张秦川是需要他这个三叔帮忙呢，今天约他来。
    “不是”
    张秦川刚从省台回来，听门卫说三叔来了，他都顾不上休息。
    结果崔贞媛递来的水，灌了一口，这才点上烟，往沙发上一靠。
    崔贞媛本来还想过来给张秦川按按头放松一下的，张秦川朝她挥挥手道：“你先去忙吧，我跟三叔聊点私人话题。”
    “哦，好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她不能继续听了，崔贞媛又小跑着给他俩面前的水杯添茶，忙完了才走出办公室
    看着张秦川这个做派，三叔腰身正了正，眨巴着眼睛，还以为张秦川要跟他商量啥大事呢。
    “三叔演员方面出了点小意外，这个明镜的演员有个空缺，我现在还没考虑好让谁来演，你这边有啥人选没？”
    “？”
    当初三叔是想把明镜这个角色给媳妇的，但被张秦川一口拒绝了，说是早有安排，如今又出意外空缺出来了。
    想到这儿，三叔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张秦川。
    他知道，这角色不能给媳妇，那如今张秦川又找他商量，这又是什么意思？
    “咳咳”
    张秦川咳嗽两声，剧组嘛这剧组只要一成立，出去拍戏动辄几个月的，如今三叔都在家当了这么长时间家庭妇男了，张秦川也想给自己三叔找点福利。
    这个明镜的女演员，需要一个跟三叔年纪差不多大，甚至比三叔还大点的女演员。
    两人戏里互为姐弟，不拍戏的时候，肯定需要多聊聊，探讨一下剧情之类的，这
    “三叔，你以前不是跟那个谁严妮关系挺好吗？不行给她发个邀请，到时候你俩在剧组的时候，也好有个伴。”
    听到张秦川这个建议，三叔下意识点点头，严妮是他好友，这几年戏路也不咋的，如今张秦川又拍戏了，拉一拉自己人，这也说的过去。
    但看着张秦川的表情，三叔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你这个有个伴儿，是啥意思？”
    “啧三叔，你这就不对了，给我装糊涂是不是？啥意思？”
    张秦川指了指办公室门口，意思就是刚刚出去的崔贞媛跟范八冰。
    “那俩就是我的伴儿，在剧组，白天能演戏，晚上还能舒心，咱爷俩你还跟我客气呢？”
    “？？？”
    三叔愣了一下，想明白后脸色一红，紧接着有些羞怒。
    “你这个伴儿，是这个意思？你让严妮给我当个伴儿？！”
    “那就看你了，你喜欢哪个都行啊，你选，我让人发邀请，都在家待多长时间了，这次一边演戏，一边休息嘛。”
    张秦川一副都为三叔考虑的样子
    “扯淡！”
    三叔站起身，有些慌乱。
    他虽然也搞过这种东西，但现在都是有闺女的人了，他不想搞这个。
    当然了可能也有万一媳妇到时候带着闺女过去探班，有些东西万一被发现不好说的考虑。
    “你自己的戏，你自己做主，我这边不需要。”
    “你真不需要啊？”
    “你自己看着办，我不用！”
    三叔忍痛拒绝。
    “那行。”
    张秦川点点头，话都说了，三叔不要，那他就没办法了。
    “既然你不要，那你这几天要是有空，你给娟姐打个电话吧，问问她最近有没有时间？”
    “娟姐？哪个娟姐？”
    三叔愣了一下，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第472章 ：盒饭与采访

    “就那个，以前你带我去陈导剧组的时候，跟勇叔吃饭的时候认识的那个娟姐。”
    张秦川下意识摸了下鼻子，说起这个娟姐，还勾起了他一丢丢回忆。
    当时在剧组的时候，他跟娟姐的关系还算不错，双方算是坦诚相交，他觉得娟姐这人很温暖，很有深度，对她印象很好。
    只不过，后来听说娟姐怀孕休息回家生孩子去了，从那之后，张秦川跟那位娟姐联系就很少了。
    毕竟他虽然喜欢玩，但也不太想打扰人家正常生活，剧组的事儿，随着各自杀青，就算告一段落了，回归正常生活，大家互不打扰嘛。
    这种心态对于张秦川这种前职业选手来说，再正常不过了，反正就跟去找技师按摩似的，当时躺在那儿，周围有昏暗的灯光和舒缓的音乐加持，双方想怎么聊就怎么聊。
    但仅限于在那个房间、在那个时间段内，等时间到了，从那里走出来，大家各奔东西，哪怕以后在大街上互相看见了，也没有哪个脑子进水的会主动上前跟人家打招呼吧？
    “哎？你不是那个某某号技师嘛？那天聊得很不错，改天一起吃饭？”
    这种话不是神经病吗？
    所以这么多年不联系，本来张秦川都没想起来，如今三叔既然不想让严妮过来，那这个明镜的演员人选既要有年纪要求，还得有气质要求，一时半会儿张秦川也没啥目标。
    与其交给一个不熟悉的演员，那还不如交给一个熟悉的、知根知底的熟人呢。
    反正以娟姐的年纪和气质，演三叔的姐姐，想想也不错
    “她啊”
    三叔咂咂嘴，他跟张秦川也没差多少，别看当时在剧组的时候，几个人还一起吃饭，聊得很开心，但演员这个行业，大家顶多也就在剧组的时候关系亲近点，如果双方是老乡，那关系还能再近点。
    像娟姐这种，碍于性别原因，当时把张秦川介绍给剧组后，三叔就走了，后面他跟娟姐联系的更少，他那时候还没离婚呢，有老婆的人，他怎么可能经常跟娟姐联系，再说两人也没那么多话可聊的。
    再加上这几年三叔没怎么接过外面的戏，也没在剧组遇到过娟姐，现在两人的关系，也只局限于双方都有对方的手机号，顶多过年过节发个短信，然后就没了
    “你准备让她演明镜？”
    三叔已经看过张秦川给他的初期剧本大纲了，知道每个演员和角色的关系，想了想感觉张秦川这个人选也还行。
    “我跟她也不怎么熟，你要是想让她演，你直接让你们人事部的人跟她联系吧，我这边你把老刘给我找来就行。”
    说起刘义军，张嘉一也是一脸唏嘘，这几年老刘过的不算太好，当初演《征服》之后，老刘算是小火了一把，但他不是主演，火的也有限度，对于演员这一行来说，像他这种三十来岁，说帅也不帅，说丑爷也不丑，就是连戏路都没固定的人来说，想找到稳定的资源，简直是太难了。
    再加上老刘以前的黑历史，搞得很多剧组都不敢用他。
    后来也算是跟张嘉一这个好哥们一样，事业爱情双失败，也离婚了，不过老刘比三叔好的点在于，他有个儿子，而且离婚后，他还争取到儿子的抚养权了。
    这几年来，这货儿都是单身状态。
    想想一个三十来岁的单身汉，说是演员，天天却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身边还要带着几岁大的小男孩，这日子过的稀碎。
    三叔一有好事，就想到了刘义军，就想着拉好兄弟一把
    “行吧，你给他打个电话，提前说一声，过几天咱们把人招到公司来，搞个围读会，先熟悉一下剧本，下个月咱们正式开拍。”
    “成！”
    三叔站起身，既然都说完了，他就不想在这儿多待了，刚刚被张秦川赶走的那俩女的那边，估计还有事儿呢，他才不想在这儿当灯泡。
    “我吃饭去，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三叔你要是忙你就先去吧，我手头还有点事儿。”
    张秦川挥挥手，开了一上午的会，刚回来又被三叔找到办公室，哎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
    这两年正流行各种穿越小说，有时候张秦川也会在网上翻到这些东西，一想到以前看到的有些穿越小说，那些主角动不动搞多大的生意，各行各业都有涉足，白天活跃在各种圈子里，晚上还能谈情说爱，甚至跟好多人，那时间跟用不完似的，张秦川有时候都纳闷，那书里的时间，都是咋安排的？
    这些人公司都是建立后就不用管理了？
    下面的人都不用管了？各种人际关系都不需要处理的？
    难道都是由系统监管着全自动发展？
    越想越头疼，眼看随着三叔出去，办公室陷入了安静，张秦川往沙发上一歪，准备先小憩一会儿
    与此同时，东方厂食堂，一行不管是穿着还是气质，都跟东方厂员工有明显区别的人，正坐在一张大桌子上，每人面前都放着几个餐盘，吃着午饭。
    “哎你说这东方厂的饭菜可以啊。”
    “我早就听说过有些大博主过来测评过了，我当时还以为他们是收了钱帮东方厂吹嘘呢。”
    两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边吃边聊，他们是挂靠在某个门户网站的采访小组。
    恰逢十一这几天老谋子的新剧热映，好不容易托关系预约到了老谋子的采访，这才大老远的跑过来，一大早就来了，跟着每日限量的游客一起排队进来。
    先是在东方厂参观了一圈，又‘正好’赶到饭点，来东方厂餐厅混饭，老谋子那边只有午饭后才有时间接受采访
    说起饭食，旁边一个带着眼镜的女生抬头看了眼说话的两个男的，轻声道：“这可是咱们国内数得着的制片大厂，吃饭才能花多少钱啊，人家至于作假？”
    “王老师，你这话可就狭隘了，你可别小看这吃饭，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很多问题。”
    “哦？”
    戴眼镜的小女生王老师听到这话，有些诧异，她知道说话的这个年轻人以前混过剧组，还是在剧务组混的，有过几年剧组从业经验，后来结婚后，为了稳定，才来他们这家媒体上班的，如今听到他这么说，王老师也有些好奇，难道就一个饭食里面，还有什么门道？
    “王老师，你们没混过剧组，你们不知道，以前我在剧组的时候，那时候东方厂在普通剧组里的口碑，可不怎么好。”
    “哦？”
    听到这句话，王老师小嘴微微一张，东方厂在其他小剧组的口碑不怎么好？
    这怎么可能？
    如今他们可是在东方厂食堂呢，周围还有零零散散的东方厂员工在吃饭呢
    好像是年轻人刚刚这句话声音有些大，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他们周边刚刚还有些轻微的聊天声，伴随着他这话说出来，也是猛地一静。
    有些东方厂的员工朝他们这边瞥了一眼。
    东方厂每天都有限量的游客参观票对外售卖，游客经常来，这些人里，有对东方厂好奇的普通人，当然偶尔也会混入几个脑残，他们这些员工这么多年了，多少也见过这样的人。
    每当听到这样的话，当场暴起那种情况已经很少了，只不过每到有人说起的时候，还是会多少有人朝这边看一眼，要是说的过分了，等会儿就有保安来赶人了。
    私人公司才不跟你这个那个呢，让你走就得走！
    说话的年轻人说起以前，也没在乎周围环境突然安静了一点，又夹了一块鱼肉咽下，这才跟王老师科普道：“以前除了一些国营制片厂，外面的剧组都是临时组建的，这个你知道吧？”
    王老师眨眨眼，点点头，一句话都没说，示意年轻人继续讲。
    “这些剧组呢，咱们就不说前期的招人啊、确定项目这些东西，那个我也不太懂，也没接触过，我那时候是剧务嘛，管的事儿比较杂，就比如剧组到地方想要拍戏了”
    青年放下筷子，下意识想掏出烟，这才猛地惊醒现在这是在餐厅，有些悻悻的放下烟盒继续道：“剧组招的人都是干活的，但到了拍摄地，去哪拍摄，哪个景点符合导演要求，这不可能都用剧组的人干，每个地方特别是有影视城或者经常被剧组取景的地方，都有那种专门帮人筹备拍摄的公司或者个人，这种组织呢，我们叫协拍公司，就是协助拍摄的意思。”
    讲起这个，青年一脸回忆之色。
    “说出来怕你们不信，干这一行的，讲什么？你们是不是以为讲钱？其实我当时刚跟这些协拍公司接触的时候，以为人家也是拿钱办事，后来，等我真跟他们接触的时候，才发现人家不在乎这个。”
    “能干这个的，本来就是在各地，或者圈子里有点人脉关系的，你来了我的地方，我帮你，我如果以后需要去别人的地方，关系好了，自然有别人帮我。”
    “时间长了，哪一个地方有哪些协拍公司，内行都门儿清，到地方招人就行，人家还不收费，剧组方便了，省钱了，人家协拍公司也结识到各种关系了。”
    王老师皱皱眉，她听青年说起这个，有些疑惑，那这些东西跟饭食有什么关系呢？
    “王老师，你别急，讲完前提大概了，人家这种协拍公司，说白了就是地头蛇，剧组来了，他们这些本地人负责提供免费的帮助，而剧组这边呢，但凡讲究点的，不给人家好处，光白沾人家便宜也不行啊，大部分剧组跟协拍公司合作完，就会把剧组的盒饭业务交给这些协拍公司负责，他们是本地人嘛干这个更合适。”
    说到这儿，年轻人挤挤眼道：“比如普通剧组一人每天的伙食费十五块钱吧，一百个人呢？这一个月是不是就小五万块钱了？一部戏要拍多久？动辄几个月，这不就一二十万伙食费了？”
    “我这说的还是小剧组，但凡大点的剧组，二三百人，四五百人的都有，这钱可就翻了好几倍了，你想想，一个月近百万的伙食费，交给人家，人家在保质保量的情况下，最少还能赚一半，就这还没说那些不保质保量的呢。”
    年轻人伸出手，摆着手指头算道：“按一个月均价三十万算，他们平均帮一个剧组，三个月就能进账近百万，你说这利润大不大？”
    “而到了东方厂这里，他们出门拍戏全是自己人，他们不对外招剧组成员，就连盒饭这些东西，都不需要外面提供，他们出门都是自带厨师，自带采购的。”
    “你看他们，看似财大气粗，其实要我说，人家张导精明着呢，人家这种长久来看，其实是省钱的，所以他们把预算都用在采购上了，员工自然吃的好了。”
    “只不过他们这种玩法太独了，那些地方上的协拍公司在他们身上吃不到肉，拿不到好处，时间长了，外面其他剧组都感觉他们是个异类，口碑当然不好了。”
    王老师眨眨眼，听完年轻人的话，这才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这果然是内行认识，换成她这种外行，她就感觉东方厂餐厅吃的好，但看不到这种深处的东西，经过人家内行人一解释，这才知道，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饭食里，居然还有这么多道道。
    “那那他们没有当地协拍公司帮助，不耽误他们拍戏嘛？”
    王老师发现这里面好像有点小问题，下意识就问了一句
    年轻人指了指周围道：“人家东方厂据说网络部、公关部什么部门都有，功能齐全，他们不是不需要当地的协拍公司帮忙，他们之所以在有些人嘴里口碑差，是因为他们自己有这些干活的人，关上门人家什么都能干，不需要外人，再说了他们每到一个地方，还跟当地警察打好关系，以前张总那么喜欢捐警车，你猜猜为啥？他们这么一搞，连想找他们麻烦的人，啥想法都不敢有了”
    年轻人说到这儿，双手一摊，一副无奈的样子。
    俗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但要是这强龙不是单打独斗，而是一大群强龙过去呢？
    地头蛇都快被吓死了，还说什么压不压的？

 第473章 ：宁昊的新项目

    再说了，某个异类，当你还弱小的时候，只要不被人干掉，等你强大了，自然有人来为你吹嘘。
    就是这种方式，其他人不好模仿而已。
    还是那句话，东方厂这样玩，成本、关系，都要考虑在内，但凡想多赚点钱的老板，都不会这么玩，太累了！
    而且地方也不好选，作品也不好选，牵扯太多了
    几人正说话间，只见坐在食堂门口位置的几个游客突然惊呼起来，伴随着他们的惊呼，食堂门口走进来两个女的。
    这俩人站在一起，真的是太养眼了。
    左边那个就不用说了，国内目前绝对的一线女星大花旦范八冰！
    而范八冰旁边的那个，虽然在外界名气好像不太明显，但这位在圈子里名气一点也不小。
    堂堂东方厂厂长助理，都跟在张秦川身边好几年了，只要跟东方厂有过合作，或者关注过他们的，都认识这位。
    毕竟，外界想要跟张秦川联系，电话都得打到她这里，算是一位颇为强势的女人，以前还拍过戏，本身还是个韩国人，长得还不差，可以说是一身光环了
    见到这两位来食堂吃饭，机灵点的知道来东方厂混饭的游客都直呼今天算是赚到了，毕竟在制片厂里，见到几个明星真不算稀奇。
    如今恰逢老谋子电视剧热播，范八冰现在热度比平时还高，这一见到本人，大部分都激动一下
    王老师看着跟几个游客挥手示意，一脸和气的范八冰，扭头看了眼桌上其他年轻人。
    这些没出息的男人，都扭过头，直勾勾的看着那两个女人。
    王老师下意识撇撇嘴，轻轻点了点桌子道：“行了，别盯着人家一直看了，不礼貌，赶紧吃，咱们等会儿还得采访张导呢。”
    “哦哦”
    “我想去要个签名行不行？”
    “也不知道范八冰能不能跟我合个影啊。”
    几个男的被王老师这么一说，虽然扭过头了，但吃饭的时候，嘴里的话题瞬间转到了范八冰身上，至于她身边的崔贞媛，倒是没人聊她
    “张老师您好！感谢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接受我们的采访。”
    东方厂、接待室。
    王老师见到老谋子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被老谋子的一身穿着牢牢吸引住了目光。
    老谋子以往出现在电视上或者新闻里的形象，有时候是一身西装，一般这样的穿着，都是参加什么仪式，或者出席什么颁奖典礼。
    平时在片场拍戏的时候，也有老谋子的剧组照片流出，在剧组的时候，老谋子一般都穿的比较休闲，还喜欢戴鸭舌帽。
    但今天出现在她面前的老谋子，穿着一身短袖短裤，脚上还踩着一双老式的平底布鞋，说土不土的，极其休闲、也很生活化
    眼见这位记者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衣服和鞋子看，老谋子坐在沙发上，看了眼周围那几个摄影师还在架设摄像机呢，没有正式拍摄，这才解释一句。
    “我这段时间还在帮张秦川剪片子做后期，穿这身比较舒服，随意一点你们这个等会儿要不我去换套衣服？”
    “不用！不用！张老师不用麻烦！”
    王老师一脸喜色，搞新闻采访的，要的就是亮点！
    如今老谋子的形象跟往日不同，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换什么衣服？
    不需要！
    “张老师，冒昧问一下，您刚刚说在帮张总剪片子，您是指张总的新电影吗？”
    “嗯啊！”
    老谋子点点头，很随意的样子。
    他本来是不想接受采访的，但这是公司里给他接的活儿，张秦川那边不喜欢接受采访，但新电影现在已经准备开启宣传预热了。
    他现在的电视剧正在热播，正好借助这波流量让他先出来采访一下，老谋子这才不太情愿的接受任务
    王老师有些诧异。
    她知道老谋子以前给张秦川当过副导演，摄影师啥的，但
    如今都到了老谋子帮张秦川剪片子的地步了？
    “张老师，您帮张总剪片子，那”
    王老师说着话，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摄影师，眼见摄影师给她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这才调整了一下位置，继续问道：“那你们两位，会不会在剪片子的过程中，产生什么理念分歧？”
    她这话说的好听，其实意思就是想问，这俩会不会在剪片子的时候吵起来
    “能有什么分歧？你以前上学的时候考过试没有？老师给你发卷子，你做题，做完题交上去，老师给你改卷子，最后评分，你会跟给你改卷子的老师发生分歧吗？标准答案都在那放着呢。”
    “啊？”
    王老师闻言眨眨眼，脑子有点卡壳。
    在她的理解中，老谋子是帮张秦川剪片子，但那也是两人一起合作吧？
    怎么如今听到老谋子的话，这活儿好像是全让老谋子自己干了，而张秦川就相当于那个老师。
    剪的不好那就拿回去重新剪呗？
    一想到张秦川拍完电影就当甩手掌柜，让老谋子在后面忙碌，那是何等潇洒？
    不愧是张厂长！
    不拘一格
    三天后。
    紧邻东方厂东侧，是东方厂的自建公园。
    公园内篮球场馆内。
    下面的场地里，王精穿着小马甲，戴着眼镜，指挥着十几个人忙前忙后，有的人是省台的员工，有的人是东方厂的员工，有些人在测量场地，有的人在确定摄像机位置，为到时候的庆典晚会转播提前做准备
    篮球馆的观众席二层最远端。
    此时整个篮球馆已经不对外接待了，能坐在这里的人，不是跟这次庆典晚会有关系的工作人员，就是东方厂本身的工作人员。
    宁昊坐在紧挨着走道的椅子上，他旁边坐着一位面相有些丑丑的男人，看样子有三四十岁，因为人长得丑，也看不出太具体的年纪
    “昊哥儿，你准备搞点啥节目，到晚会的时候。”
    丑丑的人一开口，这个倒装句就暴露了他的籍贯。
    宁昊搓了搓脸，脸色有些惆怅。
    看着球场里指挥着众人的王精，宁昊再想想自己，颇有种紧迫感。
    这段时间随着他拍的那档格斗节目上映。
    爱奇艺那边正好又跟搜弧视频打擂台，把搜弧视频那边的《美人心计》当敌对目标了。
    这在以往，是绝对出现不了的，也就是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情况下，才出现了东方厂内部作品打擂的情况。
    而结果哪怕双方分类不同，受众不同，宁昊面对老谋子，也是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这让跟着张秦川好几年，颇有种张导私人摄影师自居的宁昊，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今天，他就是约上朋友，来这儿散散心
    “没节目，这晚会是王顾问提出来的，到时候请谁，演啥，都是王顾问负责，我们这边，每人负责的不一样，我这边现在还是以拍摄为主。”
    “昊哥儿，那你准备拍啥这段时间？”
    “拍啥？”
    宁昊喃喃了一句，如今连王精这样的人，都想进步了，这让一直都想进步的宁昊真不知道该拍啥了。
    按理说，他现在这期热播的格斗节目，播放数据也不错，主要是海外还有一部分利益。
    但这种节目比较小众，对他的收入有好处，但名气这方面实在是没啥加成。
    看了眼身边这位好友，宁昊又想到了当初大家在一起拍电影时候的心酸，这位算是当初最支持的那几个人之一了
    黄博眼看宁昊又陷入了沉思，不禁有些暗暗着急。
    想了想撩了一下头发，用胳膊扛了扛宁昊道：“拍戏吧要不，你不是说你做了个新剧本嘛前段时间？”
    宁昊皱皱眉，一想到新剧本，又有些惆怅，这剧本他都捣鼓出来好久了，但故事他越看心里越没底儿。
    如今被黄博这么一提，宁昊张嘴道：“我这故事，还跟以前那部电影风格差不多，就是立意，我感觉有点浅，就是个普通喜剧，我怕我们老大不让我拍啊，我们公司都没拍过喜剧。”
    “啥利益？不赚钱？”
    黄博以为宁昊说的立意是那个利益呢，听完他比宁昊都懵。
    以前大家在一起拍电影的时候，纯粹是爱好，加上冲动和理想，这短短几年过去，昊哥居然变成这样了，还没开拍呢就知道算赚不赚钱了？
    而且赚的少还不给拍？
    这就是影视大厂嘛？
    果然豪横
    “不是赚钱少，是立意，升华、剧情内核懂不懂？”
    宁昊白了眼黄博，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
    他知道张秦川烦那种玩什么喜剧就要有悲剧内核的剧本，明明是喜剧，非得让观众最后再掉几滴眼泪的剧情。
    但如果不搞这种升华，那还有其他地方可以下手的吗？
    “拍电影讲什么立意？”
    宁昊吸了口气解释道：“就像比如拍警匪片，我们老大喜欢歌颂警察啊，比如拍其他的片子，需要搞点项目啥的，反正不能只是拍电影，要顺带着带点项目什么的，哪怕是一点点其他的小事也行，不能单纯的是拍电影。”
    “哦~~~”
    黄博哦了一声，拖了个长音。
    两人说到这儿，话题有些卡住了，都默默无言的盯着场馆里下面忙碌的那些人
    一行操着粤语的人拎着东西进场，王精朝那边看了一眼，脸色露出笑容，朝他们招招手，这是他从香江请过来的团队，主攻会场布置。
    既然要搞，王精肯定是朝着最好的方向搞，这样一来，就不能像以往普通的晚会那样了。
    这样的庆典，肯定免不了请几个歌星过来唱歌。
    而歌星请谁这个是重点之一，剩下的想要歌曲好，其实现场的设备也是重中之重。
    比如音箱啊、现场的收音设备布置啊，这根拍戏不是一回事儿，得需要专业的人过来帮忙，而内地现在这一块还是赶不上香江这边的团队专业
    宁昊看着这群香江人进场，猛地眨眨眼。
    他想到了去年张秦川开导演协会内部会议的时候，张秦川让他干的事情了。
    老大可是连香江的李导都不放心，还让他拍下了李导诵读那个宣言的视频。
    那由此可知，老大对双方的关系还是很在乎的。
    那他这个想进步的小弟，是不是可以从这边入手？
    比如到时候演员找几个弯省的演员过来，搞一个两地演员合作？
    这算不算有立意？
    宁昊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有点搞头，激动的猛地一拍大腿
    “卧槽！”
    黄博感觉大腿突然被拍了一下，卧槽一声看向旁边的宁昊。
    “哈哈，拍错了拍错了，我知道该怎么加深立意了，走，我带你去我们厂里参观参观？”
    “现在？”
    黄博眨眨眼，他都来长安一天了，还没进过东方厂呢，不是不想，而是有点害怕。
    毕竟他对东方厂的印象可不怎么好，当初宁昊被东方厂压得都快崩溃了，那时候宁昊还跟他打过电话诉苦。
    当时大家都是小虾米，面对庞然大物的东方厂，实在是无力反抗，只能任人蹂躏。
    后来宁昊摇身一变，加入东方厂了，而他黄博，还是个小演员，他心里对东方厂的印象，还停留几年前那种无力感，甚至随着时间发展，随着张秦川身兼两个协会会长的身份，那种无力感还越来越大了。
    现在宁昊邀请他去东方厂参观，黄博下意识有些害怕。
    “我我就我就不去了吧今天。”
    “走吧走吧，等会儿我回办公室拿剧本，我去找我们老大问问剧本的事儿，到时候也带上你？”
    “不了不了”
    一听还要去见张秦川，黄博脸色瞬间一白，慌张的摇摇手，但他的手被宁昊猛地一拉，两人直接起身准备回东方厂
    “哗啦”
    伴随着纸张翻动的声音，张秦川坐在办公桌后，安安静静的翻看着文件。
    这是自从小马哥被约谈的这几天，所有后续的新闻发酵报告。
    里面详细记录了各个网站关于小马哥新闻的浏览数据，还有相关评论。
    有些人平时大家不讨论，但真等他出事的时候，各种各样的言论那可是一点都不少。
    有维护他的，当然也有骂他的。
    甚至还有懂哥跳出来说出各种野史、小道消息。
    张秦川看着资料上的各种信息，其他的先不管，就这些数据，可以想象小马哥这几天绝对过的不舒服。
    小马哥不舒服那他下刀的时候就到了！

 第474章 ：赵老叔

    小马哥这一路上，自从他成功后，特别是公司上市后，这几年结下的梁子可一点都不少。
    那么多被他们‘竞争’覆灭的公司。
    这些人平时可能不会跳出来，反正互联网界成王败寇嘛，企鹅掌握着那么多用户，他们也说不了什么。
    但现在小马哥一被约谈，跳出来的人瞬间多了。
    在这种关头下，小马哥诺诺不敢言，独自承受着所有压力，外界自然是众说纷纭。
    小马哥被叫过去说了什么，大家不知道，就连周红衣所谓的举报信里具体的细节，也分了很多版本，只不过周红衣一直都没站出来解释。
    事件几个当事人都没站出来解释，其他跟企鹅有竞争关系的几个互联网公司，更是放任自流这种互联网讨论的风气
    “咚咚咚”
    张秦川拿着笔在本子上写着计划，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了。
    抬头看了眼周围，崔贞媛好像出门办事去了，张秦川只好应了一声道：“进来。”
    宁昊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看了眼四周，整个办公室内静悄悄的，张秦川独自坐在那儿办公，这气氛不禁让宁昊有些紧张。
    “厂长我我有个新项目，拿来给您看看。”
    “哦？过来坐！”
    张秦川放下笔，把写在最上面的那一页纸撕掉，稍微叠了几下塞进兜里。
    指了指办公桌前的位置，示意宁昊坐下说
    “哎！”
    宁昊拿着文件坐好，这才打开文件转了个面，放在桌子上推给张秦川。
    “厂长，咳咳前几天我看有记者采访张老师，他们还问张老师现在怎么不拍电影了，说是他的影迷都想他了，张老师也有好几年没碰电影了，都沦落到拍电视剧去了”
    看着刚拿起文件准备看的张秦川，宁昊小心翼翼的先解释了一句。
    紧接着继续道：“我当时听完记者的采访，也有点意动这段时间公司也不忙，您下个月又要拍剧了，王顾问那边要主持庆典晚会，张老师那边据说也有新项目，贾科长那边也有电影要忙，就我比较闲我我也想拍个电影。”
    张秦川拿着文件，抬头看了眼一脸忐忑的宁昊。
    不管怎么说，这个主观能动性还是不错的！
    思想比较积极。
    “行，我先看看。”
    只见文件上项目名叫《疯狂的赛车》。
    看到这个名字，张秦川顿时眉头一挑，这个他有印象，好像收益还挺不错的。
    宁昊经过这几年的沉淀，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连拍摄资金都凑不齐的小导演了，如今没想到他还是想到了这部片子，也不知道是以前早就想好的创意，还是必然的命运
    “厂长，我是这么想的，我这个剧本可能在故事深度上还有些单薄，我想在演员上下下功夫，到时候邀请几个弯省的演员过来”
    “哦？”
    张秦川看了眼宁昊。
    本来就觉得宁昊这货主观能动性比较强，如今这弯省演员再添进去，就有那么点意思了。
    又看了一遍故事大概，具体的剧本细节，张秦川当然没时间去细看了，合上文件把文件丢给宁昊道：“行，你去调研组那看看，让他们调查一下你前一部电影的粉丝基础，再看看最近的市场动向，做个系统的表格给我，到时候一起研究一下。”
    “好的！”
    宁昊脸色一喜，张秦川这话就算是初步同意了，后续只要剧本和市场没问题，快的话，年后他就能开拍了
    宁昊刚走没多久，崔贞媛抱着一堆文件回来了。
    最上面那份文件还没整理，就先放在张秦川桌子上。
    “老板，这是导演协会黄副会长发过来的，他问您今年是不是不开协会内部会议了。”
    “？”
    张秦川伸了个懒腰，接过文件稍微看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去年还在韩国搞了个导演协会的庆典会议，那时候还想着，以后每年都搞个这种会议，既能公费旅游，又能加强沟通。
    如今转眼一年多过去了，这眼看着今年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过去了，今年的导演协会内部会议还没定下来呢，黄新建那边有些急了，就问问张秦川这边啥安排
    有些牙疼的啧啧嘴，张秦川也有点头疼，真忙起来，时间过得太快，他精力也有限，他感觉今年从年初开始忙新片，这转眼间就到年底了，至于导演协会那边，实在是没精力再开会了。
    拿出笔点在文件上，要不以后就两年开一次会吧，如今他身为两个协会的会长，明年电视剧产业协会还得招募新会员，规模扩大了，到时候也得开会，这导演协会这边也要开会。
    这东西动辄一两个星期，再加上前后的筹备、安排，太耗费精力了
    “你等会儿给老黄回复一下，今年没啥会议安排了，让他年前记得采购一批礼物，拉个赞助商，给咱们的会员都送去一份新年礼物，至于会议以后就改成每两年一次吧，遇到特殊情况临时也可以加。”
    崔贞媛正在旁边整理文件，她要把加急的挑出来先拿给张秦川看，那些事情不大的放在最后面，等张秦川不忙的时候再看。
    闻言也顾不上整理手上的文件了，拿起桌上她自己的笔记本记下了刚刚张秦川的话。
    “好的！”
    十一黄金周刚过，张秦川回到燕京。
    这几天他稍微有点忙，只不过赵山海这几天刚好在燕京，找张秦川有点事需要咨询，一个电话打过去，哪怕是手头上再忙，张秦川也得放下工作先过来见赵山海
    “老叔！咋了这是，这么急？”
    定好的酒店包房内，张秦川都没顾得上休息，让周二围去给他放行李，他自己则是过来见赵山海。
    “哈哈，秦川呐来来来，你说说你，都多长时间没给我打电话了，想让你出来一趟不容易啊，我要是不给你打这个电话，你还窝在你那个公司里忙着呢？”
    赵山海看见张秦川就笑了，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张秦川坐过来
    今天这场饭局，赵山海没带几个人，只带了两个名气不算大的徒弟，这俩人就充当临时服务员了，负责跟他俩端茶到手。
    张秦川接过茶杯点头致谢，这才打量了一眼赵山海。
    一头白发，看样子还没来得及染发
    赵山海抬头看了眼那两个见到张秦川有些手足无措的徒弟道：“你俩去看看，让服务员等会儿上菜，我跟你们师兄说几句话。”
    那俩徒弟也不傻，听到赵山海这话，起身就走，这是师傅要跟师兄单独说话，他俩不方便听
    关上门，包间内总算是安静下来，赵山海脸上的笑容有点如释负重。
    “春晚已经开始了，我这几天不是拿本子过来出审嘛，顺便跟台里的领导聊了聊，说起了咱俩以前商量的那件事。”
    张秦川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是上次他蹿腾赵山海提前‘退休’的事儿。
    “领导好说歹说，我也说了我的难处。”
    赵山海嘴一翘，指了指自己的白头发道：“你看看我，我说我这满头白发，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家伙，就不跟年轻人抢舞台了”
    “领导让我再稳一年，等明年明年我就算彻底结束了，今年先不对外公布，这就算我最后一届春晚了。”
    说到这儿，赵山海眼神有些迷茫的看着面前的餐桌，餐桌上放着一杯热茶，茶杯里冒着热气
    虽然早就期盼着这一天，但真等到赵山海说出来，张秦川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这就是最后一届了啊？
    以后观众就不能在这个名为春晚的舞台上看见他了。
    “叔你”
    “哈哈，忘了忘了。”
    听到张秦川的话，赵山海猛地打了个机灵，拍了拍脑门道：“我这不是最后一届了嘛，趁着这几天不忙，我就想让你过来给我参谋参谋，我明年闲下来了，我想着到时候拍点电视剧、电影啥的。”
    指了指刚被他指使出去的徒弟，赵山海道：“你这么多师弟，我也不能只让他们在奉天演二人转吧？你看看小奉天这两年，孩子赚到大钱了，也知道孝敬我，那东西给我买的，家里都放不下了，他们不是你，要是你给我买东西，他们也就不想啥了，如今这眼见着小奉天都火了，也赚到大钱了，其他人有心思了，心静不下来了，老有人跟我提意见。”
    张秦川恍然的点点头，懂了！
    这是赵老叔其他徒弟看小奉天赚到大钱，心动了，也找着他这位师傅要推捧呢。
    但赵老叔这马上都要离开春晚了，想带徒弟再上春晚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徒弟想赚钱，师傅没能力
    这种事儿，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张秦川突然想到一个人，那位跟他有过交集的说相声的郭刚。
    这位
    表面上好像满腹经纶的，但一说到钱，那好家伙一肚子经纶都搅烂了。
    这要是郭刚的徒弟，敢在他面前提赚大钱
    也别说赚大钱了，哪怕是提个涨工资，郭刚都得翻脸。
    这货看见钱，别看见父母都亲，虽然大家都喜欢钱，但对待自己人都那么抠门，也算是圈子里绝无仅有的了。
    偏偏这位还是位喜欢讲传统文化的人。
    真是取其糟粕，去其精华的传统文化
    但如今到了赵老叔这里，轮到他徒弟在他面前说这种话，赵老叔不是跟徒弟翻脸，也不是推脱，而是想办法找关系，准备给自己的徒弟找机会。
    不说一碗水端平吧，起码这个样子和态度，绝对尽到当师父的义务了
    “孩子，你也知道我那导演水平，也就是以前跟着总台的导演学了几手，外人说说也就得了，在你面前，咱爷俩啥都不说了，你要是手上有机会，你多想着你这些师弟，都能吃苦，都是好孩子，以前小奉天跟你拍戏的时候你也知道，让往东，绝不往西。”
    张秦川听到这话点点头，小奉天确实能吃苦，至于赵老叔其他的徒弟
    反正不管是不是每一个都能吃苦，但这些人在他面前，绝对不敢跳，那就等于每一个都能吃苦了
    “我这边，下个月我要拍个电视剧，呃其他几个主演就不说了，有几个小配角还没定下，到时候叫几个师弟过来给我捧捧场倒是可以。”
    “下个月就拍啊？”
    赵山海脸上一副可惜之色，转而一拍巴掌道：“行，人选你随便挑，等我今年忙完春晚，明年我到你那好好学习学习，到时候我也好好当个导演，不行我亲自搞几个剧本，带着他们拍几部剧。”
    “哈哈，那感情好。”
    一听赵山海这话，张秦川脸上笑容浮现，看了看赵山海头上的白头发。
    虽然当导演也累，但比起每年这样高强度的参加春晚，还是当导演稍微轻松点，毕竟压力没那么大，时间也会灵活一点。
    “行了，我去叫他俩进来，咱们开饭！”
    计划说定，赵山海满面红光的站起身，准备去叫门外那俩徒弟
    晚上七点多，酒店房间内。
    床上放着笔记本，张秦川几年没去找秦兰，过几天所有演员都要到东方厂集合了，他今天来的突然，也不想再去秦兰那里了。
    本来看看新闻早点睡的，张秦川鬼使神差的点开屏幕上那个企鹅标志。
    qq啊，他有申请过号码，但好久没用过了。
    点击启动，敲下账号密码，一登录qq，密集的咳嗽声，笔记本电脑跟肺炎似的，张秦川都怕电脑咳死。
    没管那些信息，张秦川看了眼好友页面。
    他这个号就没加过几个人，登录的次数都很少，好有也很好。
    一个叫上善若水网名的好友赫然在线。
    看到这个名字，点击看了眼对方的资料，张秦川愣了一下，这不是小马哥吗？
    这货怎么还在线呢？
    想到这儿，张秦川笑了笑，点开对话框，在信息栏里输入了一行字。
    “在吗？”
    点击发送！
    滴滴。
    伴随着信息声，书房里，小马哥抬头看了眼电脑，有好友给他发信息。
    他这个号，知道的人不多，好有也不多，所以能给他发信息的，都是认识的朋友。
    小马哥手按在键盘上，用快捷键调出聊天框。
    只见一个叫我是你二叔他哥的好友给他发来信息。
    “在吗？”
    看到这个信息，小马哥愣了一下。

 第475章 ：马哥，处对象吗？

    这不是张秦川吗？
    看到这个名字，小马哥猛地想起来了。
    当初他看见张秦川随手起的这个网名，愣了半天才明白这个网名的意思是骂人的。
    如今看到这么恶俗的聊天起手语，小马哥一脸腻歪，本来不想回复的，但一想到张秦川那个吊毛，万一是找自己有什么事呢？
    “有屁放！”
    发送！
    “呦？”
    看到回复，张秦川一脸不爽。
    小马哥果然挺别致的，最近外界舆论压力这么大，这位居然还有心聊qq啊。
    一想到据江湖谣传，这位当年为了推广，还主动扮女的用聊天的方式勾搭用户。
    想到这儿，张秦川手贱，直接又敲下几个字发送过去
    “滴滴滴~”
    小马哥看着张秦川又来回复了，扭头撇了一眼屏幕，看到屏幕上的信息，脸色从平缓到扭曲，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此时屏幕上，张秦川那边赫然发来了一句。
    “处对象吗妹子？”
    小马哥拿起桌上的手机，招了招张秦川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嘟嘟
    没让他多等，几乎是电话刚响就被接通了
    “喂？马总什么指示啊？”
    “张秦川！你他妈是不是闲的？！啊？！”
    小马哥听到张秦川的声音，直接破口大骂！
    他这几天压力贼大，窝在家里都不敢出门。
    如今他都这么老实了，张秦川这叼毛还在qq上撩拨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哈哈哈！”
    听到电话里小马哥气急败坏的声音，张秦川笑的贼开心，一点都不在乎小马哥刚刚骂他的话。
    “在哪呢？我刚闲着无聊登了下qq，没想到你在线，这不是发个信息看看是不是你本人嘛。”
    小马哥喘着粗气，听着电话里张秦川没心没肺的声音，颇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面对这种滚刀肉，他极其不耐烦。
    “我在燕京呢你有事没？没事我挂了。”
    他不想跟张秦川多聊。
    自从前些天他被领导约谈后，他一时半会儿不敢走，只能住在燕京这边的房子里，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过几天领导还找他问话
    “出来吃个夜宵，我知道一家炒河粉不错，顺便聊聊。”
    “？？？”
    听到张秦川居然约他出去吃夜宵，小马哥眉头一竖。
    “你也在燕京？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忙着呢没空！”
    刚准备挂断电话，只听电话里张秦川的声音又补了一句。
    “马哥，帮你解决问题，你也不想聊？”
    “？？？”
    小马哥按在挂断键上的手指顿了顿。
    “解决什么问题？”
    “非得让我说的这么明白嘛？你现在遇到什么问题了？见面再说呗，等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见面再聊。”
    “”
    看着张秦川挂断电话之后的手机，小马哥呆了呆，妈的
    从张秦川七点多发出邀请，到两人到目的地成功接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实在是这个点正好是下班高峰期，车多路堵
    小马哥一身西装，外面还套了件薄款的长风衣，脸上戴着口罩。
    张秦川则是一身牛仔裤配黑色短袖，脸上也戴了个口罩。
    两人身后，是一辆奔驰和一辆a6，两人的司机正蹲在路边相互让烟
    跟着张秦川又走了百十米，小马哥看着面前的苍蝇馆一脸嫌弃道：“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炒河粉？”
    “那可不你以为是哪？”
    “你就请我来这种地方吃饭？”
    小马哥看着路边地上的黑污渍，几张矮小的折叠桌，桌子上放着那种叠三层都能透光的卫生纸，旁边是个连门头都没有的小馆子，从管子里飘出来的味道倒是挺好闻的
    “老板，两份炒粉，多加点辣椒，两瓶雪碧，再要一份牛肚。”
    张秦川自来熟的点菜，然后单手一拎，拉起一张折叠桌往最角落暗处一放，临走前还不忘对着小马哥喊了一句。
    “你拎两个小凳子过来。”
    “”
    小马哥抽掉手上的薄手套，有些嫌弃的看着地上的小凳子，指尖轻轻捏着凳子一角，快步跟上张秦川
    排风扇的声音、炒菜的锅声，啤酒瓶相撞的声音，吵吵闹闹的。
    小马哥用风衣垫着，坐在了张秦川对面，一言不发的盯着张秦川。
    “看我干啥？老板速度快，等不了几分钟。”
    说话的功夫，老板娘已经拿着一个小茶缸，端上来一份涮毛肚，旁边还放了一碟辣椒蘸料。
    张秦川拿起钎子，沾了点辣椒开吃。
    小马哥看着张秦川的样子，没动手
    “吃啊，你还担心我害你？咱们现在可是合作伙伴。”
    小马哥点点头，拿起钎子，没沾辣椒，直接咬了一小口，然后，直接放下钎子。
    “合作伙伴，哼举报信虽然不是你写的，但是你帮忙递上去的。”
    小马哥盯着张秦川的脸，缓缓吐出一句话。
    虽然这件事老周吸引了他九成仇恨，但剩下的一成，是张秦川这个‘从犯’！
    “这话说的，我不帮他递，他就递不上去了？只有我帮他递了，你才能提前知道消息，要不然领导要是突然把你叫过来，你是不是还不明白咋回事呢？你该谢谢我！”
    小马哥深吸了一口气，见过不要脸的，但像是张秦川这么不要脸的，他还真没见过。
    “说吧，你说吃夜宵，我来了，该说了吧？”
    “你不吃？”
    张秦川看着被小马哥咬了一点点就丢在桌子上的那一串涮牛肚，有点可惜。
    “不吃。”
    “呵马哥看不上普通人吃的东西啊？”
    小马哥皱皱眉，双手插进风衣兜里，稍微动了动位置。
    “不是看不上，我只是嫌弃它不卫生。”
    张秦川看着小马哥的样子，笑了笑。
    等老板娘把两份炒河粉，还有两瓶雪碧放到两人面前之后，张秦川这才拿起一次性筷子掰开，刮了刮筷子上的毛刺，边吃边聊道：“我们娱乐圈呢，要是谁出事了，如果这个人想盖热度，常见的操作是挑一个有份量的明星，爆点他的黑料出来，把另一个人的热度遮过去。”
    小马哥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炒河粉，又看了眼正在吃炒河粉的张秦川。
    话语还在耳边回荡，但他还没说话。
    “以前冯导，就那个喜欢拍戏剧的，那个龅牙，他出事的时候，华艺那边就搞过这种操作，只不过热度没盖住，白费劲。”
    “你知道冯导吧？”
    小马哥点点头，示意张秦川继续
    “我跟他们不一样，我的手段包稳，陈导那次，就以前他拍《无极》的时候，当时他跟一个视频作者在网上吵架，那件事就是我做的，成功帮他转移了热度和话题，也降低了舆论压力，转移了矛盾。”
    “这个我知道。”
    小马哥面无表情，不过总算是说话了
    张秦川刚想问你咋知道的，但想想小马哥他们就是搞网络的，知道这个也不稀奇。
    既然知道了，那剩下的就好聊了。
    “怎么样？你现在压力大，无非是外界因为这次的事情，讨论你的人多，你还不敢站出来主动说什么，如今你这种情况，就需要我这种专业人士帮你排忧解难，有没有兴趣？”
    “”
    小马哥又打量一遍张秦川，他俩现在处在小馆子门口那盏吊灯的光晕外面，身处在暗处，周围没什么人注意他们俩。
    张秦川提起这事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事还跟张秦川有关，还是他间接引起的，如今
    小马哥暗暗思量，这是张秦川主动朝他示好？
    还是别有所图？
    “你要帮我？你想要什么？再说了我这种消息，你觉得要什么样的明星，出什么样的黑料，才能压住讨论我的这股舆论。”
    小马哥自认他现在在国内，高低也算是个人物，他这样的人出事，可不是什么小明星出个黑料、绯闻就能压住热度的，就像前面张秦川所说，冯导出事，华艺安排半天，不也没压住嘛？
    “哈哈，我都说了，我是专业人士，专业的人，办专业的事儿，我呢看在大家都是兄弟的份上了，不要别的，你给点辛苦费就行了。”
    “！！！”
    小马哥猛地深吸了一口气，阴恻恻道：“张秦川，你是不是拿我当傻子，还是觉得你今年从我这儿拿了几笔钱，我好骗？”
    “你他妈的，就算是我好骗，你也不能只骗我一个人吧？”
    “”
    张秦川吃河粉的动作猛地一顿。
    小马哥这话里的怨气有点大啊。
    “得好心当成驴肝肺，既然马哥不需要帮忙那就算了只不过有些话呢，我要说清楚，我张秦川出来混了这么多年，我会抢、我会讹，但我不会骗，也不至于为了这点钱来骗你，我说出去的话，从来都能做到，倒是马哥你，当初说好的事情，是你拖拖拉拉的，咱们一比呵呵。”
    说完张秦川放下筷子，扭开雪碧瓶子，猛地灌了一口雪碧，透心凉！
    “今天就当我没约你，你爱咋咋吧。”
    张秦川这么一说，小马哥倒是有些狐疑的看着张秦川。
    他现在需不需要有人帮他把舆论热度盖住，或者转移？
    当然需要啊！
    他都这个身家了，还是要面子的。
    现在他这边是不方便做，其他人短时间内也没人帮他，如今张秦川是第一个跳出来说帮他的人。
    “你要多少钱？”
    “呵”
    张秦川拧上瓶盖，也不想跟小马哥多拉扯。
    右手食指竖起朝小马哥晃了晃。
    “一个亿？！”
    小马哥声音都变了！
    张秦川这动不动就是上亿的操作，今年这是第几回了？
    上上次，从他手里捞走了三个亿影视版权的报销费。
    前段时间又签下了补充协议，以后每年还得三个亿。
    这才过去多久，又要一个亿？！
    这他妈喂不饱了是吧？！
    张秦川听到小马哥的声音，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好家伙这比陈导当初都大方，开口就是一个亿！
    他本来想说一千万的。
    这
    “你就说你这事儿值不值这个价吧？你给钱，我干活儿，包干的漂亮！”
    “”
    小马哥看着张秦川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张秦川，你这张口就给我要一个亿，计划呢？你的计划值不值这一个亿？”
    张秦川没急着说话，又拿起几个涮牛肚沾了沾辣椒塞进嘴里。
    “马哥，你今年身家多少来着？二百多个亿吧？啧啧啧你们这些土豪，身家动辄都是几百亿，看着都假。”
    “”
    小马哥没说话，张秦川也没等他非得回答，自顾自道：“你这个身家，加上你以前办的事，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只是一个约谈，又没说具体内容，大部分都是外界猜测，这样的新闻热度，想要盖住，确实不容易，但我我都说我是专业的了，想盖住你这样的新闻热度，得挑个身份不次于你太多的有钱人拎出来顶雷！”
    “？”
    小马哥兜里的手猛地握了一下。
    他极其讨厌张秦川这种轻蔑的，不把人当人的语气。
    他现在这个身家，平时不管去到哪，谁不是对他恭恭敬敬的，偏偏到了张秦川这里，这货嘴上喊声哥，其实根本不太尊重他。
    如今，说是要帮他平了热度，但这个语气，还用不次于自己身家的富豪帮他顶雷？
    你说顶雷就顶雷了？
    哪个富豪会像猪一样，等着被你张秦川拿出来顶雷？
    “我手上现在有个人，身家大概几十、一百来个亿左右，不太稳定，具体的信息我不能告诉你，但他的事儿也不小，足够帮你顶雷，只不过想要拿他出来顶雷，我得费点手段”
    张秦川说到这儿，看了眼小马哥笑眯眯的搓了搓手指
    “？？？”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小马哥心里猛地一拎。
    他猛地想起以前刘志平给他说过的那个见闻，张秦川手里有那种类似于死士的人。
    如今听到这话，小马哥下意识的觉得，张秦川是用这笔钱要去干违法的事儿，然后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帮他顶雷。
    这让最近本就有些杯弓蛇影的小马哥，心里突然有些慌了。
    答应对方？
    那他这个出钱的，就成了从犯了！
    如果不答应对方。
    那张秦川都给他说了这么多了，虽然没说的太具体，但自己要是拒绝他了，他会不会有其他的动作？
    一想到这些，小马哥顿时有些头疼了。
    妈的！

 第476章 ：大鱼吃小鱼

    “你这东西合不合法啊？”
    小马哥虽然现在难受，但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可不想花完钱，再被张秦川拖下水犯事儿
    “啧，这是说的什么话？违法的事儿，我能做吗？”
    张秦川又夹了几口炒河粉，把上面的都吃完，剩下的盘底一层，看上去油乎乎的，他就不准备吃了。
    顺手拿起旁边筷子桶里的一次性筷子又拆了几双，一边打量着沉思的小马哥，手上用筷子摆着五角星
    左边是一个亿，右边是帮忙按下新闻热度，这买卖虽然有些肉疼，但小马哥真的有点心动了。
    只不过，一想到这个价钱，又看了眼张秦川，小马哥沉吟片刻道：“你再帮我训练个团队。”
    “嗯？训练啥团队？你想偷师啊？”
    “你不是快要拍新电视剧了吗？我安排一个团队，这次跟着你一起拍摄，让他们跟你学习学习，还有上次咱们说好的，你手上华艺股份转让的事儿。”
    张秦川手里用筷子拼成的五角星已经做好了，他以前很喜欢玩这东西，虽然有些浪费筷子，但拼的时候，一根根筷子这根挡在另一根上面，几根筷子叠加，很解压。
    “帮你带团队？”
    看着小马哥笑眯眯的眼神，张秦川低头看着手上的星星。
    小马哥这个养团队防着他的想法，现在都不避讳他了，甚至还想让他帮他训练出来。
    这要是换成一般人，只要团队训的好，那以后就算不威胁到张秦川的地位，起码也能给企鹅带来一个有一定实力的拍摄团队，以至于让他们以后再面对东方厂的胁迫的时候，不至于那么紧迫。
    但
    小马哥以为，随便安排点人，跟着剧组学习学习，一支团队就能成了？
    这也太天真了！
    “行，培训费另收！”
    “可以！”
    小马哥眯着眼，眼见张秦川答应了，他也不再犹豫，看了眼张秦川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用筷子做的五角星道：“你这次要的价格不便宜，我要等到”
    “你放心，先给20%的启动资金，剩下的你看到效果再给我结账就行。”
    张秦川才不怕小马哥赖账呢，只要他点头，只要今天两人口头上约定好，剩下的他有的是办法从小马哥那里搞来钱。
    慢慢来嘛，守着这么个金山，今天捞一点，明天捞一点，只要时间长，就像现在这样细水长流，这能捞多少年啊？！
    他不怕小马哥没需求。
    张秦川以前放贷、收债那么长时间，干他们这一行的，最不怕的就是客户不需要。
    你不需要？
    那就给你创造需要的条件！
    就比如下套、找麻烦等等，反正有的是手段让他有需要。
    但凡有需要，他就能捞钱。
    就像现在这样，虽然是收钱帮忙平事，但也算是间接交好了小马哥，让他对前段时间举报他的事儿，无话可说。
    等过段时间等他心绪平复了，再换个方式给他来一下。
    只要找到了窍门，这钱就源源不断了
    “哼，好！”
    站起身，小马哥看了眼面前一筷子都没动的炒河粉道：“走了，有什么事儿，电话联系。”
    “嗯！”
    张秦川也站起身，摸了摸兜掏出一张五十的票子朝老板娘招招手结账。
    五十换一个亿，这生意不亏！
    “碰”。
    车门关闭，随着奔驰缓缓启动，这小巷子里车也开不快。
    小马哥探头看着副驾驶位外面的后视镜。
    张秦川没走，还站在他车旁边，跟他那位司机低声说话。
    看着这俩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身后，小马哥缓缓闭上眼靠在座位上。
    虽然张秦川要拿谁帮他顶雷他都不清楚，但既然这货要钱，还说了收钱办事，小马哥现在对张秦川还是有点信心的。
    这货虽然吃相不好看，只知道要钱，但真给钱了，他也是真办事，这一点倒勉强算是优点。
    而现在去除了身上最大的问题，小马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老周。
    领导下场，亲自主持他们的矛盾。
    领导只是不想让他们双方闹得太大，闹得不可收场，但领导可没说不能竞争。
    这几天小马哥被领导一吓，显得有些畏手畏脚的，现在
    张秦川这边都主动给他‘示好’了，那剩下的老周那边，该收点利息了！
    以前他还想通过长时间的消耗来拖死老周，但现在既然基调都定下来了，老周那边不能直接拖死他们，那小马哥就想给老周玩的狠的了。
    我奈何不了张秦川，我还奈何不了你周红衣？
    我不打死你，但我要打的你生不如死！
    总要有个人当他这段时间的出气筒的，要不然他胸口的这口恶气怎么平复？！
    “哎？前面是不是工商银行？”
    “是！”
    “停车停车，我去办点事。”
    “好嘞！”
    周二围打了一下方向，开启双闪，缓缓把车靠边停下。
    “厂长，您要办什么事儿？我去给您办？”
    “没事，你待着吧，你银行卡呢，给我一下。”
    “哦哦”
    周二围摸了摸兜，掏出自己的钱包，找了个工商银行的银行卡递给张秦川。
    他想问，但又不敢问。
    张秦川接过卡，二话没说推开车门，朝下面的工商银行旁边的atm，机走去
    “你跟我去我房间一趟。”
    刚回酒店，一出电梯，张秦川交代了一句，朝他那间房间走去
    一进门，先换了双拖鞋，朝周二围示意让他倒点茶。
    用酒店提供的茶包，味道也不咋样，就当解腻了。
    张秦川抿了口茶水，拿出钱包，把刚刚拿周二围的卡递给他道：“我刚刚卡里给你转了十万块钱。”
    “啊？”
    周二围拿着卡的手微微一顿。
    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厂长怎么突然给自己转十万块钱是干什么的
    “明天你就回去，我等会儿会给小文打个电话，你带着他们一起，我给你放几天假，这几天你们拿着资料，去证监会举报一个人。”
    张秦川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说到这儿，伸出食指指了指周二围道：“你带头！”
    “我？举报谁？厂长我我不擅长干这个啊。”
    周二围吸了吸鼻子，有些紧张，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呢，怎么要举报人了，举报谁啊？
    而且厂长又是让自己回去叫人，又是给自己钱的，这
    听上去这活儿好像有点危险啊
    “举报谁？嘿嘿前段时间撬你墙角的那个人，你忘了？姓周的那个——周絮辉。”
    “他？”
    听到张秦川说起这个人，周二围本就浓密的眉毛瞬间皱起，哪怕是当着张秦川的面，他脸上下意识也闪过一丝恨意。
    这事儿才过去多久啊，哪个男人会对绿过自己的男人没恨意？
    想到这儿，周二围突然想起前段时间他那次回家探亲之前，厂长说这事他帮自己出气。
    那时候他还亲自去调查了一下对方的资料，回来交给厂长，只不过后来，这事儿好像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今天厂长突然提起这事儿
    “他们公司上市之前，做了很多假数据，问题很严重，这还是你上次调查资料里的一句话给我的启发，后来我让小文他们又去深入调查了一下，怎么样亲自举报他的机会我交给你，能不能办好？”
    “”
    周二围眨眨眼，他还是有点迷茫。
    这事儿只要举报就行了吗？
    “厂长这人在当地很有势力的，他手下那么多员工，厂子又那么大我”
    周二围可不知道张秦川跟小马哥之间的交易，他还以为这是张秦川意气用事，帮他出气呢。
    他在东方厂待得很好，他不想因为他这点事，再连累张秦川，哪怕张秦川有能力搞那个姓周的，但如果这俩人对上，都是大人物，自己厂长这边，会不会有什么损失？
    张秦川右手食指轻轻放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周二围的话。
    “小周啊，你记住了，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呢，有时候不是只比比双方谁有钱，谁实力强，就能解决的。”
    “他们公司也是咱们电视剧产业里的公司之一，恰巧他们今年还申请了加入协会。”
    “我这个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会长，眼睁睁的看着协会里的公司，不仅上市数据作假，就连公司生产的数字电视相关产品也有严重问题，我不能袖手旁观吧？”
    “作为一个有担当的合法公民，和协会会长，不管是为了国法，还是为了协会健康发展，我都有义务，在知道他们出了问题的情况下，举报他们，帮他们找出问题，解决问题，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就回长安，带上人去干活儿。”
    周二围紧紧攥着手里的银行卡。
    厂长不仅给他出气，还给他钱奖励。
    这
    朝着张秦川深深的鞠了一躬，周二围突然想起来，张秦川只让他自己回去，而他本人却没说走。
    “厂长，您让我自己回去，您”
    “不用担心我，我在这边还有点事儿处理，你一会儿给咱们办事处的人打个电话，明天让他们派个司机过来就行。”
    “好，我知道了！”
    随着周二围带上门出去，房间里重新陷入了安静。
    张秦川右手搭在膝盖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膝盖。
    之所以选中这个周絮辉开刀，第一
    是赶巧他跟周二围之间发生这种事，让他出现在了张秦川视野里，算他倒霉。
    第二电视剧产业协会成立快一年了，今年协会没发生啥大事。
    张秦川需要搞点动作，显示一下存在感。
    第三
    小马哥正好需要一个顶雷的，他周絮辉就很合适，身价几十亿，又恰好出了这种原则性的问题。
    在这种原则性问题下，钱就不够看了。
    而且别看他在当地势力很大，但周絮辉这种富豪，不属于不可或缺的类型。
    他身价比张秦川高，但一个科技公司，他既不是研发科技的人，也不是方向主导人，他对于他的公司来说，以前可能是公司的老总，但随着他们公司上市，他不仅是老总，也是块肥肉。
    他这个老总的职务，换成任何懂点的人上去，都能当好。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犯了原则性问题，再被人拿出证据去举报。
    那后果
    谁会保他？
    保他有什么好处？
    相反只要他进去了，他公司有事吗？
    公司是不动产，就放在那里，又跑不了。
    对当地官方来说，这公司只要还在，只不过换了个老总，对他们有什么影响吗？
    没有！
    不仅没有，像周絮辉这样的人，只要被曝出问题，有的是想要落井下石、取而代之的人。
    张秦川只用给出第一刀，后面有的是人帮他弄死这个周絮辉。
    这样一来。
    既给他的司机——周二围出了口恶气。
    张秦川这边在协会里，还能像当初用冯导立威一样，再次立威。
    那边还能用周絮辉再卖一次钱，给小马哥送点好处。
    这也算是短时间内，张秦川能想到的对于周絮辉利用的最大化了。
    没了一个周絮辉，造福千万家啊。
    多好！
    而起因
    可能就是这孩子一时没管住自己的皮带，撬了一个影视公司老总司机的对象。
    虽然有些戏剧性，但这样的人，即使他没惹到张秦川，早晚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儿，惹到其他人，能有这个下场，是早晚的事儿。
    他这样身价的富豪，对张秦川这样的人来说，就是空有浮财的虚胖，看着厉害，只要找到七寸，一波就能把他带走，让他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只要他不图谋周絮辉的家产，他这边屁事都没有，至于周絮辉的家产
    自然有人帮忙收拾
    “哈哈，大虎！”
    第二天中午，酒店餐厅包间内。
    雷俊一推开门，看见独自坐在包间里的张秦川，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
    他知道张秦川的小名，但以前他喜欢称呼张秦川名字的后俩字。
    现在随着双方关系越来越近，他不知不觉间，把称呼又换成了更少人叫的‘大虎’
    “来了，坐别急，还有个人没到。”
    “哦？你要邀请了谁？”
    雷俊刚坐下，听到张秦川的话，猛地一愣。
    张秦川今天约他是来谈生意的，也就是谈大米1销量的问题。
    这种情况下，老王又不在燕京，那张秦川还能邀请谁？

 第477章 ：张秦川VS老周

    “嘿嘿老周等会儿就到。”
    “老周？”
    雷俊皱着眉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这个老周，是周红衣？
    “周红衣？！”
    “嗯。”
    听到张秦川确定的声音，雷俊脸色有些不自然。
    虽然现在大米手机跟周红衣的公司有合作，但这都是张秦川出面谈下来的，跟他可没什么关系，他都跟周红衣好多年没说过话了，如今
    猛地听说张秦川今天还邀请了对方，雷俊心里多少有些不自然。
    没等他多想，包间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还有服务员的声音。
    “先生先生”
    “就是这间？”
    “先生我来敲门。”
    “敲个屁！”
    一道有些暴躁的声音直接打断了服务员的声音，紧接着包间门被猛地推开，露出了老周那张充满怨气的大脸
    “张秦川！你还有脸约我吃饭？！”
    服务员站在周红衣身后，听到周红衣的话，服务员明显愣了一下，但她没敢多看，眼见张秦川摆摆手，服务员微微弯腰，伸手把包间门又关上了
    老周站在包间门口，就这么一脸怒容的看着坐在那里的张秦川。
    这货给自己扣屎盆子，现在居然还敢跑到燕京，约自己吃饭？
    哪来的脸？
    “张秦川你他妈”
    张秦川微微皱眉，看了眼旁边也是眉头皱起的雷俊，直接站起身，两步走到周红衣身边，右手伸出猛地一提对方的衣领。
    “妈的、妈的，一次两次骂一次得了，老子不管你，你还上瘾了是吧？操！”
    拎起周红衣的衣领，张秦川把他猛地往墙上一撞，头直接顶着周红衣的脸。
    “真当老子没脾气是吧？我给你脸，你接不住，那别接了，听说你喜欢打架，来一把？”
    老周面色涨红，衣领紧紧勒着脖子，让他呼吸有些不畅。
    咬着牙管，从嘴里蹦出几个字。
    “来一把就来一把，放我下来。”
    虽然张秦川比他高大健壮，但老周现在脾气也上来了，他只觉得张秦川刚刚那是占了先手偷袭的便宜，只要双方正面来，就算打不过他，最少也能给他来几下狠的。
    他这段时间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就想找人打一架
    “好好好！俊哥，来！你当裁判，手机打开，录个像。”
    张秦川还卡着周红衣的脖子，一脸凶狠道：“带点彩头吧？敢不敢？”
    “松手！”
    周红衣都快憋死了，伸出双手硬掰张秦川提着他衣领的右手。
    “好，什么彩头？”
    松开双手，张秦川往后退了两步，双臂抱在胸前道：“我赢了，你帮老子办件事，我输了，老子帮你办件事，敢不敢？说话！”
    老周松了松衣领，喘着粗气道：“不能违法，不能超出个人的能力范围。”
    “好！”
    眼见双方这么草率的定下彩头，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雷俊从头到尾都没插上话。
    拿出手机点开录像，嘴里劝着道：“大虎、老周，都是有身份的人，你俩”
    “你少他妈在这儿当好人，你也不是啥好东西！”
    雷俊话还没说完，周红衣直接怼了他一句。
    雷俊脸上的表情瞬间像吃了屎一样，冷哼一声不再劝了。
    有些人喜欢找死，那他就这么看着了，等会儿别后悔！
    周红衣甩了甩手，紧紧盯着两步之外的张秦川，摆了个格斗式。
    这种格斗式，右手前伸微微挡在脸前面，左手抬起握拳挡在下颚位置，防止对方直接打到要害，身子微微一侧，双脚前后站开，下盘稳当，进可攻退可守
    张秦川看着老周摆出这种姿势，眼睛微微一眯，怪不得都说老周喜欢动手呢，原来是练过！
    只不过有时候打架这东西，在双方技战术还不确定前，身体优势才是最大的。
    没有轻敌，张秦川又后退半步，瞥了眼老周的站位，突然上前一步，右手一抬，作势要给老周来一个右勾拳。
    老周下意识往左侧身，抬手去挡。
    张秦川脚步突然停下，猛地一弓腰，右腿一个正蹬，结结实实的照着老周肚子上来了一脚。
    “碰！”
    雷俊拿着手机在旁边录像，只见老周刚支棱几秒钟，整个人被张秦川这一脚猛地踹起，人撞翻两把椅子，倒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雷俊撇撇嘴，他刚刚看老周的架势，还以为很能打呢。
    现在
    就这？
    张秦川才不管这个，上前一步不顾老周在地上蹬腿防御，照着他的腿猛地一提，整个人趴在地上，右手抬起，沙包大的拳头照着老周脸上猛地来了一拳。
    “唔”
    老周下意识发出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咋的。
    张秦川拳上已经见血了，一拳接着一拳，都照着脸上招呼，连续几拳下去，老周基本上已经不动弹了
    雷俊看到这一幕，有点头皮发麻，这老周菜归菜，一个照面就被放倒了，但这眼看着再来几下就得出事了，刚想张口再劝一句，没想到张秦川右手又卡住躺在地上快失去意识的老周的脖子
    “服不服？”
    “我”
    “碰！”
    一拳下去，张秦川继续问。
    “服不服？”
    “我”
    “碰！”
    又是一拳
    老周鼻子眼睛、脸上都是血，整个人眯着眼，从眼睛缝隙里看着近在咫尺的张秦川，话都说不完整。
    雷俊的声音在背后幽幽响起。
    “大虎，你别急着打了，你让他说完一句话。”
    “哦？”
    张秦川还以为老周很硬气呢，他说一个我字，他就给他一拳，没想到这是想说其他的？
    “服不服？！”
    只见张秦川又问了一句，老周勉强抬起右手挥了一下道：“服服！”
    他现在脸上、肚子上、背后都没知觉了，整个人感觉浑身都是疼的，脸上感觉应该是肿了，这种情况下，肚子里的火气瞬间没了，人也没有刚来时那么冲了
    “起来！”
    张秦川一把揪住周红衣的衣领，把他拽起来，拉了把椅子过来。
    老周看了眼旁边还在拍摄的雷俊，眼中闪过一丝屈辱。
    什么事儿会让一个男人丢脸？
    跟你约架、没打过。
    什么事儿会让一个男人丢脸的同时更感觉羞愧？
    跟人约架的时候，还有仇敌在旁边全程围观，不仅输了，还被拍下来了。
    老周现在就感觉有点羞愧欲绝。
    “别拍了！别拍了！”
    雷俊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说的是吃饭，这菜还没上来呢，人就打起来了。
    只不过眼前这俩人，好像都是那种爱动手的，能打起来，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就是看着不过瘾，打的时间太短了。
    收起手机看了眼张秦川，雷俊道：“这咋弄啊？”
    “叫服务员拿几个创可贴呗，还咋弄？”
    张秦川说完，左手推了一下老周的脑袋。
    “用不用帮你叫救护车？”
    “不用！不用！”
    老周非常硬气，当着张秦川的面，他能服软，但今天这事儿要是再叫个救护车，那他
    他丢不起这个人！
    服务员跟着雷俊，一进包间也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餐桌没事。
    旁边的椅子倒了好几把，室内一侧显得异常凌乱，地上还沾着点血。
    一个中年男的脸上鼻青脸肿的，还带着血迹，眼镜都碎了，就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按在餐桌上，一只手见她进来，赶紧用手挡住脸。
    坐在他旁边那个倒是显得很年轻，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很壮。
    看上去长相有点面熟，但她一时没想起来。
    只见这位笑着对她招招手。
    “别怕，我们刚刚闹着玩，他摔倒了，能不能拜托你帮我们出去买点纱布、创可贴、碘伏什么的？”
    “呃好的先生。”
    服务员还有点闹不清眼前的情况，啥样的摔倒才能摔成这样啊？
    张秦川摸了摸老周的裤兜，从里面掏出他的钱包，看了眼里面的现金。
    伸手数了五张一百的拿出来递给服务员道：“一点就够了，剩下的是给你的辛苦费，麻烦你了。”
    “啊”
    服务员下意识接过五百块钱，又看了眼那个鼻青脸肿的中年人。
    中年人朝她挥挥手。
    “去吧。”
    服务员这才点头，拿着钱出门买东西了
    包间里最靠墙的里侧，没坐人。
    老周坐在最左侧，张秦川坐在靠门的这一侧中间，雷俊坐在最右侧里面
    张秦川拿出烟，点上一根烟，瞥了眼老周道：“现在能跟老子好好说话了不？愿赌服输？”
    “你想让我干啥？！”
    老周这会儿脑子冷静了，对于刚刚的彩头倒是有些后悔了，他怕张秦川提什么为难他的条件
    “想让你干什么？给你送钱，带带你。”
    “？？？”
    “？？？”
    周红衣眯着眼看了眼张秦川，他以为他头晕出现幻听了。
    雷俊也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张秦川。
    他还以为这俩人从今以后就闹蹦了呢，没想到张秦川居然说这个
    “你瞅瞅你那窝囊费的样子，咋了？你不能跟我好好说话，是你要打一架的，现在架打完了，我这个人，打架不影响谈生意，哼都他妈跟你一样小心眼，疑神疑鬼的？”
    “”
    周红衣想反驳，但脸色的胀痛，又让他无从反驳。
    “谈什么？”
    “嘿嘿”
    张秦川看了看周红衣，又看看旁边的雷俊。
    还是那句话，客户没需求，那就给客户创造需求，他昨天才从小马哥那接到新活儿，如今再过几天，小马哥身上的压力就小了，只要让小马哥腾出手，那他下一步会干什么？
    肯定是干老周了！
    但老周就现在这个屌样，张秦川实在对他没啥信心。
    他不懂互联网，但他懂人。
    老周跟企鹅那边，自从交手后，他们之间看似你来我往的，但张秦川明白，老周这边，顶不了多久，要不然前段时间张秦川也不会让老周背黑锅搞举报。
    如今虽然有了领导出来拉架，但老周这边实力太单薄了。
    人家小马哥是来到了老周的主场跟他打的，老周都这个屌样了，这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他早晚就凉了，也就是没有利用价值了。
    这对于张秦川来说，可不是啥好事。
    小马哥那边不管他有没有其他敌人，张秦川现在都不想让他太好过。
    帮他解决舆论压力是为了赚钱，而扶持老周继续干他，也是为了进一步给小马哥添麻烦
    而眼下，老周想要破局，只防不攻那是不行的，久防之下，早晚都会被人家攻破，这是时间问题，不是技术问题。
    但想要攻出去，该怎么攻？
    张秦川这脑子他很多事都记不住了，事情太多，也没那个精力，但他知道有个东西，现在这个时间点，能恰好打在企鹅的七寸。
    小马哥下场玩杀毒软件，那老周能不能下去也去玩即时通讯软件，比如还没出来的那个绿泡泡v信
    “俊哥，现在手机这几个月卖出去多少台了？”
    张秦川看了眼雷俊。
    雷俊愣了一下，这生意还有他的事儿？
    “呃卖出去一百八十多万台了，我这边备货有点少，还在加紧生产。”
    “嗯，不少了你看咱们的大米手机，一出场就有预装你们390杀毒软件手机版，这叫什么？这叫硬件优势。”
    “而你这边你们电脑版的杀毒软件也有那么多的用户群体。”
    “而我”
    张秦川扭头看向老周，意有所指道：“我认识工信部的领导。”
    说到这儿，他相信老周明白啥意思。
    拍了拍手，张秦川用诱惑的语气道：“咱们三方，有硬件、有软件、还有关系，这么好的条件，你们不觉得，咱们不干点什么，就太可惜了嘛？”
    老周捂着脸道：“你倒是说你想干啥啊。”
    “咱们做个即时通讯软件吧，主攻手机端，就跟qq那样的，功能比他们简洁，现在智能机发展这么迅速，俊哥才做的手机品牌就能在短短几个月里有一二百万台的销量，那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他们qq还得先注册个号码，还得加好友，还有一大堆增值服务，咱们可以反其道而行，直接用手机号码当账号注册，尽量简洁、方便用户”
    说到这儿，张秦川看了眼老周，又看了眼旁边一脸惊恐的雷俊。
    “两位你们觉得，这有没有搞头？”
    雷俊只感觉自己心跳加速，他听到了什么？
    张秦川居然想牵头搞即时通讯软件？
    这

 第478章 ：搞事情

    即时聊天软件，这东西算是互联网界长盛不衰的东西，谁都想做，但做出来之后能不能推广开，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大米公司现在刚起步，以雷俊跟企鹅那边的关系，他有心想搞，这玩意也没啥技术难度，随时都能做出来。
    但如今张秦川想要拉上他，还有老周一起搞，这个问题就大了。
    主要问题集中在老周身上。
    不是没有其他网络公司也搞即时通讯软件，就连那几个电信运营商也搞过这种东西，但老周现在跟小马哥正打的热火朝天呢，这个时间拉上老周一起下场搞即时聊天软件，无异于给他们这场争斗火上浇油，也是给小马哥上眼药、拉仇恨。
    雷俊想想都有点头皮发麻。
    这东西不是不能搞，而是要悄咪咪的搞，初期不能太高调。
    哪怕是张秦川说依托他们大米手机一起搞，雷俊都会支持，但带上老周，这就让他有点不太敢搞了
    “这个这个，我说一句。”
    雷俊举手示意，看了眼张秦川道：“大虎呀，你这个想法没问题，但是”
    瞥了一眼旁边的周红衣，雷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带上他一起咱们初期的压力会很大啊，你这”
    想做项目就好好做嘛，非得搞得火药味这么重，这不是找事吗？
    周红衣捂着脸，沉默不语，雷俊不想带他，他心里门儿清，毕竟他刚刚还怼了这货一句。
    只不过刚刚张秦川的想法，倒是给他带来了一定的启发。
    做即时通讯软件，就相当于转守为攻了，这一招算是偷袭企鹅。
    不过想法虽好，但以前他为什么不干？
    不是他没想起来，而是没那个能力，技术上他不缺，但用户和市场他缺！
    虽然他们390杀毒软件的用户不少，但还是那句话，分类不同、领域不同。
    有时候，当某个产品占据市场绝对地位的情况下，其他相同的竞品，是没办法拉来客户的。
    就像现在时下很流行的语音软件，以前还有各种各样的，但随着市场发展，用户会自发的整合，毕竟如果大家用的软件不一样，也聊不到一起。
    就跟玩游戏砍传奇打帮会战时候那样，有的人用yy，有的人用is，还有其他比较出名的语音软件。
    这样一来，大家各用各的，怎么整合人手？
    而现在，很多这样的游戏公会，都统一用yy了，这样一来，人家大点的公会，几十上百，甚至上千人的语音群，打起帮会战的时候，天生就占有优势。
    只要有了一个公会起头，其他公会也会争相效仿。
    这还是客户群体不是太多的语音聊天，要是换成qq这种，想拉用户，那就更难了，不是做个软件出来就有人用的，除非是企鹅自己再出一个即时聊天软件，他们内部推广，内部用户转换，他们自己打败自己。
    但在老周看来，既然有了qq，企鹅为什么会再出一个即时聊天软件来自己打自己？
    闲的了？
    而张秦川现在这个提议，与其说是给他送钱，不如说是给他送战术，不管软件推出后，推广效果如何，反正都能先恶心恶心企鹅。
    起码我们有威胁你的能力，至于威胁程度有多少，那在软件没上市之前，谁也不好说
    “我知道你的顾虑。”
    张秦川摆摆手，拿起烟盒丢给雷俊，开始散烟，轮到老周的时候，老周犹豫了一下，看了眼他们俩人，只能也拿出一根烟点上。
    只不过他现在鼻青脸肿的样子，配上他抽烟的样子，显得颇有些滑稽
    “俊哥，我是个外行，跟你们这种内行不一样，我不懂技术，想法也不一样，你们听到我这个提议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张秦川看着雷俊，笑了笑道：“对于你们来说，你们害怕失败，注重销量，听到提议后，你最先想到的是，要是推广不起来怎么办，要是被打压了又该怎么办，最后产品失败了，又该怎么办？你是从产品要成功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
    雷俊愣了一下，突然有点明悟张秦川想干啥了
    张秦川弹了弹烟灰继续道：“我不一样，我刚刚都说了，咱们这个计划是为了赚钱的，至于怎么赚钱，赚谁的钱”
    “在没有考虑到用户的情况下，你说这玩意能赚谁的钱？”
    周红衣看了眼张秦川，哪怕他对张秦川很不爽，但他现在也想明白了，还能赚谁的钱？
    对谁威胁大就赚谁的钱呗？！
    而他现在跟企鹅正打的火热，只要他敢搞即时通讯软件，这东西从诞生之初，就会吸引小马哥的目光。
    这是这个项目的难点，也是这个项目的机遇！
    毕竟，不是谁不谁随便搞个即时聊天软件，都能吸引小马哥的目光的。
    小公司搞出来，也不好推广呀。
    而他们390就不一样了，只要搞得声势大一点，天然就自带流量，如果再加上张秦川跟雷俊的帮忙，这好像有点搞头。
    只要顶住一波企鹅的打压，那
    企鹅就按不死他们，如果从这个角度去考虑，未来企鹅面对这个软件，如果不能放任不管，又按不死，那剩下的手段，只能收购了。
    企鹅收购这个即时聊天软件，那不就是赚企鹅的钱？
    从这个结果再倒推，那他张秦川做这个项目的出发点就不安好心！
    直白点解释，当某人知道别人开车出去郊游的时候，提前得到消息，故意去人家郊游的路线上开家补胎店，然后再在路上丢点钉子扎车胎，等人家的车胎破了，他这家补胎店就开业了。
    这个项目从出发点开始，就不是为了做好，或者为了用户体验去的，他是为了赚企鹅的钱，给企鹅添麻烦去的。
    虽然心有点脏，但确实能在短时间内拉到仇恨，最后实现盈利，也就是被收购。
    那如果企鹅想收购这个软件，还有其他几个难点。
    比如他老周要是参与进去这个项目，企鹅想收购，就得过他这一关。
    那到时候大家就有的聊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招属于用他老周拉仇恨，然后三个人一起赚个快钱，他张秦川属于藏在幕后吃肉，雷俊到时候在这里面的角色就相当于亲近企鹅的中间人说客。
    由他来负责说服老周。
    三个人不管是计划还是未来的安排，瞬间就都有了各自的分工。
    只要不要脸，这项目就可以搞！
    周红衣想通了，雷俊也不是啥笨人，他也想通了。
    看了眼张秦川，雷俊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道：“那你就这么确定，企鹅到时候会收购咱们这个软件？”
    这个项目其他的都好说，现在仅剩的难点是，雷俊不知道张秦川为什么会这么笃定到时候企鹅会收购他们这个软件。
    万一企鹅放任不管呢？
    或者说万一企鹅不顾一切就是要弄死这个新诞生的即时通讯软件呢？
    这里面不确定性太多了。
    面对这么多不确定性，要是不提前商量好，一旦事情超出预期，那不是白做了这么多安排？
    “怎么确定？”
    张秦川咧嘴一笑，目光看向了周红衣。
    周红衣被张秦川这个眼神看的浑身毛毛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看着我干什么？不是你提的计划吗？”
    “老周我可是听说了，你有员工在家时候，被人家异地执法带走了，你心里就没点怨气，没点其他的反击手段？”
    “？？？”
    周红衣听到张秦川这句话，脸色异常难看。
    这事儿他不想提，但不代表过去了，只不过他真没啥反击办法，总不能也找人去深城找企鹅的管理异地执法吧？
    企鹅敢这么干，他不敢啊！
    他这段时间之所以这么被动，很大一部分都是这件事带来的后续影响。
    比如他那个被带走的副总，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和公司内部的一些其他安排。
    公司之间的竞争就是这样，人家对你内部的事儿门清，他能不被动吗？
    就算是调整计划，也不能完全推动以前的计划。
    而且那个副总那边，也不是什么刑讯逼供，有些东西，到那种情况下，人都被人家弄到了，有些话该说就说了，毕竟谁也不会为了公司那么忠贞，又不是战争时期。
    这事老周是有苦说不出
    “我可以知道一些小道消息，这个东西，有时候就是一个简单的想法和创意，如果这东西撞车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收购咱们？”
    张秦川伸出手掌，抠了抠食指上的倒刺，幽幽的说道。
    “？？？”
    雷俊愣了一下，看了眼旁边的周红衣，又看看张秦川。
    可以知道一些小道消息？
    他不知道张秦川为什么会这么说，什么叫可以知道？
    这意思是现在还不知道，但随时能知道？
    雷俊皱着眉，没多问，而是暗想张秦川这句话里的意思
    周红衣愣愣的看着张秦川，紧接着他就明白过来了！
    这狗东西，又想让自己背黑锅！
    一想到上次张秦川借助他的名义送的举报信，老周脸色就涨的通红，但现在眼看雷俊在旁边，他又不能说的太清楚。
    但眼下，张秦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既然企鹅那边敢对他用那招线下真实他们390副总的手段，那
    他张秦川当然可以打着周红衣的名义，也用这招跟企鹅玩。
    不管他是找人也玩异地执法，还是用别的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反正到时候，张秦川肯定把这种事儿都推到他老周的名下，让他背锅。
    这样一来，打探点内部消息，那还不是简简单单？
    反正都有他背锅！
    一想到这里，周红衣突然心中一片心酸，在商业上，他被企鹅的小马哥按着打。
    线下他又被张秦川这么按上一口黑锅。
    怎么到处都是欺负他的人？！
    什么样的盟友会一遍欺负自己的盟友，还一边大义凛然的说帮助自己的盟友？
    这个世界上，有这么狗的盟友吗？！
    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
    张秦川现在只知道v信还没出来，至于具体企鹅那边有没有这个计划，或者说v信做到什么地步了，这个他就不知道了。
    反正现在还没有，那就可以操作。
    如果他亲自下场，那他就没这个兴趣了，这东西不是他玩不转，而是意义不大，他一个拍影视剧的，手里要是再握着这种即时通讯软件，对他来说，弊大于利。
    但有了老周在前面背黑锅，吸引火力，那就有搞头了。
    比如说找几个人不管是下套、还是偷或者是强迫，反正私下里打探一下项目进度，只要有了项目信息，那就够了！
    企鹅这种企业，不可能在项目没做完之前，不让员工下班吧？
    只要员工能出来，就能操作！
    他张秦川不懂技术，还能不懂怎么给普通员工下套？
    线上的我不会，线下的我还能不会？
    这东西虽然手段有点脏，但有老周背黑锅，怕啥？！
    把东西搞出来，一上线，搞得声势大一点，现在他们双方斗的这么激烈，领导都看着呢，企鹅又按不死老周，那剩下的就看最后斗到什么程度，然后和谈了，没别的路。
    知道了结果，提前搞点操作，捞一笔，相信到时候就算小马哥知道了，也不会太生气吧。
    不就是花点钱的事儿吗，小马哥财大气粗！
    “给我一周的时间，到时候我这边，咳咳老周这边肯定会知道一些内幕消息，咱们赶在年底把东西做出来，然后坐等收钱就行了。”
    “”
    “”
    雷俊跟周红衣相视一眼，雷俊倒是没啥问题，倒是周红衣听到张秦川刚刚这么意有所指的话，脸色更差了。
    “行，那咱们之间，怎么分？”
    雷俊看着张秦川道。
    “四三三呗，老周负责技术，咱们助攻，老周多拿点，咱俩少拿点。”
    “”
    老周深看了张秦川一眼，不管张秦川狗不狗，这个份额分配，倒是显得算个人了，起码知道给他四成，没让他流血又流泪。
    别问他为什么不拒绝，这种事本身对他有利，他为什么要拒绝？
    真要是硬气的拒绝了，那今天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
    个人恩怨和商业上的事儿，老周还是分的清楚的。

 第479章 ：进组

    “咚咚咚”
    服务员敲门后，经过应允推门而入。
    手里拎着刚刚张秦川让她买的东西，还有剩下的零钱，她身后还跟着上菜的服务员。
    “谢谢！剩下的钱不是说了让你拿着吗？”
    “先生不用不用”
    服务员拿着零钱，颇为不好意思的看着张秦川。
    张秦川笑了笑退了一下她抵钱的手。
    “耽误你正常工作了，拿着吧。”
    “好吧，谢谢！”
    服务员看了眼在坐的几人，又看了眼手里剩下的四百多块钱，转身退出房间，帮忙上菜去了
    老周看着张秦川递过来的东西，不想接。
    “合同什么时候签？”
    “咳反正你俩都在燕京，过几天等消息确认后，我派人过来联系你们。”
    “行！饭我就不吃了。”
    老周点点头，眼下项目商量完了，他不想在这儿多待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张秦川跟雷俊对视一秒，两人连劝都没劝，站起身准备送送老周。
    “不用送了，签合同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得，那慢走啊！”
    张秦川还跟老周挥挥手，旁边的雷俊从头到尾都没跟老周说过几句话，甚至还被老周骂了一句，如今这货一走，雷俊也松了口气
    菜都上来了，看着只剩两人的包间，雷俊夹了口菜，这才问道：“你为啥不直接找我，咱们私下里单独搞这个项目也行啊，没必要搞成这样，马总那边”
    张秦川拿起一块荷叶饼，用筷子往里面夹了点孜然羊肉道：“咱们搞？不带老周，就你和我？没意义，你做不起来！”
    “？？？”
    雷俊夹菜的手微微一顿，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张秦川，为啥张秦川这么笃定他就做不起来聊天软件？
    “你现在是做硬件的，不是以前搞软件的时候了，硬件这东西，天生就有阵营，别的不说，聊天软件这东西，你觉得到时候其他手机厂商会用你这个还是用企鹅的？”
    雷俊微微一愣，瞬间明白了张秦川的意思。
    不是说这东西因为是他做的别的手机厂商就不能用，而是因为他现在也是做手机的，到时候推广这个聊天软件的时候，会很被动，碍于阵营的限制，阻力会很大。
    毕竟，换他来做聊天软件，雷俊下意识就想把这东西融入到大米的生态里，不管是软件名字还是适配性。
    而他们的手机用户是有限的，他们本身的手机用户对这种东西没看法，其他品牌的手机用户呢？
    这就跟张秦川的东方厂没有签约演员一样，只要签特定的演员，或者搞出个什么艺人组，那东方厂就是个纯粹的制片方，跟整个圈子里所有的制片方都能合作，不管是合作拍戏，还是提供团队租赁，都行。
    但如果东方厂啥都有自己的人手，连演员也有自己的，那就跟其他影视公司形成全面的竞争关系了，到那种时候，就合作不了了。
    哪怕是名义上的没有，那也是没有！
    雷俊沉默的点点头，有些无奈。
    他是互联网出身，有时候想法会有些偏理想化，比如互联网早期时代，大家没什么竞争，而是讲究共享。
    那时候的网民都很理想化，不管是在网上说什么，都是畅所欲言，比如哪个大佬做出来一个下载软件，不会像后来那样搞出来一个收费的，甚至是限速的。
    而现在随着行业发展，各行各业都形成割据了，自然就有了各种各样的竞争
    “你这次过来，要待几天？等会儿跟我回公司逛逛？”
    想明白这些东西，雷俊直接转移话题。
    “下午，或者明天就走，家里一堆事儿，没时间逛啊。”
    张秦川吃着东西。
    他又不是主攻互联网的，这方面对他来说，一是给小马哥添乱、拱火，二是为了捞钱。
    反正他不怎么用聊天软件，真搞乱了，他也不受影响。
    搞完事情就跑，剩下老周在前面扛事儿就行了，下次再搞，就是老周扛不住的时候。
    贼刺激！
    两天后，燕京通往长安的火车上。
    刘义军特意托人买了连号的四张软卧票，就为了让他们父子俩独占一间房。
    此时的刘义军，看着外面的景色，突然升起一股思乡之情。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回长安了，自从离婚后，独自带着孩子，平时有事，都是他爸妈去燕京找他，要不然
    就他这种单身汉，还得经常出去拍戏，一拍就是个把月，也没时间带孩子。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孩子慢慢大了，也好带了，他儿子今年上初一，这次回长安，他带上儿子，准备先去爸妈那看看，顺带就当带着孩子回老家旅游了，等过几天再让父母带上孩子一起回燕京。
    “爸，咱们还有多久到啊？”
    听到儿子的声音，刘义军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要是不晚点，差不多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快了，不到一个小时吧。”
    “哦那到时候张伯伯会来接我们？”
    “叫啥张伯伯，叫张叔！”
    虽然张嘉一比刘义军大，但哥们之间不认这个，私下里他都是让孩子叫叔。
    “哦那张叔到时候来接咱们？”
    “不用他接！”
    一想到张嘉一、张秦川这叔侄俩，刘义军恨得牙痒痒，这不禁让他想起几年前，那时候他接到张嘉一的邀请，还以为是好兄弟提携他，帮他找到了资源。
    当时他高高兴兴的坐火车到石城，那时候他还天真的相信张嘉一，听对方说的好听，什么一下车就有人接。
    然后一下火车，确实有人接他。
    只不过这个接，跟他想象中的接，有点不一样！
    刘义军到现在还记得，当他跟接头的那个警察表明身份后，当时警察看他的目光，和给他戴上手铐后塞进警车的全过程。
    哪有好兄弟安排警察接人的？
    还给他送监狱送了一个星期！
    他那时候可是演警察的！
    这段记忆，让刘义军记忆犹新，以至于这次他回来，他都没跟张嘉一说，至于接不接的，他害怕张嘉一或者说是张秦川，听说他回来后，再给他来点什么新花样。
    这次他可是带着儿子回来的，张秦川这货，要是再给他儿子安排个少管所一周体验游，那他这个当爹的还有什么脸面？！
    “叮铃铃”
    刚想起张嘉一，刘义军的手机就响了。
    拿起手机一看，刘义军脸色一变，居然是张嘉一！
    “喂？老刘？你订的啥时候的车票啊？你得提前告诉我，让我去接你啊。”
    张嘉一靠在东方厂餐厅里一张两人的小桌子旁，看着窗外几名游客，面前放着一壶茶。
    电话里刘义军的声音显得相当慵懒，像是刚睡醒似的。
    “我？我后天吧我这两天忙，还没来得及订票。”
    刘义军说着话，还传来一阵打哈欠的声音，只不过张嘉一微微皱眉，怎么手机里有点咯噔咯噔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啊。
    一时半会儿，张嘉一也没听清，但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你那边啥声音？我记得你家离路边有点距离啊。”
    “哈哈开着电视呢，儿子在外面看电视呢！”
    刘义军略显尴尬的声音传来，好像有一声让他儿子把电视机声音关小点的声音传来。
    张嘉一刚放下心，突然
    手机里传来一阵广播声：“前方到站长安本次列车的终点站到了”
    听到这声广播声，不管是张嘉一，还是电话里的刘义军都有些沉默。
    这他妈尴尬了
    “老刘你跟我这么玩是吧？还买票？咋了？没买回去的票啊？”
    “咳咳那啥，我快到了，就不用你接我了，等明天吧，明天咱们再联系。”
    刘义军咳嗽两声缓解了一下尴尬，随便解释了一句，没等张嘉一反应过来，直接挂断了电话。
    “？？？”
    看着被挂断电话的手机，张嘉一皱皱眉，老刘这是咋了？
    回来就回来呗，咋还偷偷摸摸的不想让自己知道？
    这货啥时候跟自己这么客气了？！
    长安机场，杨密带着几个助理刚出机场，最后面跟着的那位男助理先发现了路边的商务车，朝那边招了招手。
    她这几个助理，除了原来最早跟着她的那个小助理，其他的人，都是东方厂出来的，以前有干公关的，也有剧务组的，男女都有。
    女的以前是东方厂化妆组的，至于男的
    平时负责干点体力活，顺便兼职保镖，虽然活不多，但收入要比以前在东方厂的时候，还高了一点，就是需要经常出差，跟着杨密到处拍戏。
    只不过作为东方厂的员工，哪怕是他在厂里，也需要每隔一段时间跟着剧组跑，反正工作内容都差不多。
    一群人都是老熟人，大家都是一个厂的，一上车就聊起来。
    杨密坐好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显得情绪不是特别高。
    她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戏还没开拍之前的剧本围读会，但这次的会议时间长达半个多月，规格也比以前高，更重要的是，这次可是张秦川亲自主持。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虽然投靠东方厂已经快一年了，但在这段时间里，杨密基本上很少接触到张秦川，也就年初的时候，拍那部《美人心计》，当初张秦川去剧组探班的时候远远看见过，当时张秦川也没跟她多聊，其他的
    再往前追溯，也就是那次面试见面了。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杨密靠在座位上眯着眼，半睡半醒间，车已经回到东方厂了
    “走吧，我带你们去房间，咱们先收拾收拾，后天晚上厂长要请咱们剧组所有人先吃个接风宴，这几天先休息休息，如果想去周边玩一玩，你跟我说一声，我提前安排人带你去。”
    那个男助理一下车，主动帮杨密拎着行李，边走边说
    杨密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她这是第二次来东方厂了，上次过来，是给那部电视剧后期录音的时候来的，不过当时时间太紧张了，她都没在这边待几天，录完音就走了。
    如今这次要在这边待半个多月，倒是有时间好好逛逛了。
    “没事，先不玩了，张导这几天不在公司吗？”
    “在公司，但是演员还没到齐，等都到齐了再聚。”
    男助理又说了一声，众人已经走到住宿楼了，先跟楼下的门卫登记
    “叮！”
    随着电梯门打开，一位少妇拉着个小女孩站在电梯里。
    杨密看见这位，总感觉有点面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反而对方看见她们一行人，先笑了笑，拉着小姑娘出了电梯朝他们点点头，也没多说话，转身就走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杨密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男助理，有什么事儿，在她和她那个小助理不知道的时候，她喜欢问东方厂来的这位助理，他们有自己的内部信息渠道。
    果然，男助理看了眼杨密这个带着探寻的眼神，又看了眼已经出大门的那两位。
    “这位是娟姐，以前演《还珠格格》那位，跟着她那个小孩子是她女儿，她们是昨天到的，估计现在是吃饭去了吧。”
    “哦！”
    杨密点点头，想了想剧本这个娟姐难道是演明镜的？
    她到现在只知道自己演什么角色，至于其他角色谁来演，那她就不知道了
    “呦？这是谁啊？”
    张秦川的办公室内，娟姐带着女儿一起来找张秦川。
    张秦川是昨天才回来的，今天刚到公司，上午他比较慢，刚才闲下来
    张秦川蹲下身，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小娃娃门牙上还有几个豁口，看着有点滑稽，又有些可爱。
    娟姐站在旁边，眼看着张秦川大大方方的蹲下身跟自己女儿打招呼，下意识撩了一下头发，闷声道：“快跟叔叔说你叫什么名字。”
    张秦川这几年，基本上跟她没啥联系，来之前娟姐就当正常的片约过来的。
    但现在真见到了张秦川，刚刚张秦川站起来朝她们这边走过来的时候，娟姐下意识感觉有些恍惚。
    有些久远的记忆，又缓缓浮现在脑海里。
    按理说这些东西她本不该多想的，但有时候特别是对于女人来说，比如初恋啊或者什么第一次合作快乐的人啊，这都是会让人记忆深刻的。
    但张秦川这边有些特殊起码对娟姐来说，当时在剧组的时候，两人之间玩的很刺激，这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第480章 ：送小狗的叔叔（上）

    现在，低头看着蹲在那跟女儿打招呼的张秦川，娟姐呼吸节奏都变了，嗅着办公室里若有若无的味道，心里突然又有点异样了。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张秦川已经牵着她女儿的手朝那边的沙发走去
    “你几岁了？”
    沙发上，张秦川抱着小女孩坐在他腿上，问着她多大了。
    小姑娘右手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摇了摇了她的小胖手，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
    “六岁了？快上学了？”
    张秦川暗暗算了下年纪，这往前推，也就是04年左右，那怀上就是03年左右的事儿了，还好还好。
    不是他怕发生什么狗血的事儿，这小姑娘看面相就不像他，但出于谨慎，该问还是得问问的
    娟姐今天穿了个小皮裙，上身穿了件薄长袖，就坐在张秦川对面的沙发上，刚刚张秦川问起闺女年纪的时候，她下意识有些紧张。
    虽然心里没鬼，但此时此刻，办公室里就他们三个在场，孩子还可以忽略，张秦川问起这个，让她感觉气氛忽然有些诡异。
    好在张秦川就是稍微一问，转而开始逗小姑娘。
    娟姐看着自己闺女也不害怕张秦川，相反跟他还挺玩的来的，看他俩这相处的感觉总感觉有点家庭的温馨感。
    她老公平时比较忙，要不然她这次拍戏也不会带上闺女了，她要是不管，只能放家里让保姆照顾女儿了，但交给保姆，她又不放心。
    索性只能带上女儿过来了
    “大虎你这，我记得你是82年的吧，这两年也没啥想法？”
    虽然张秦川跟她女儿玩的挺好，但娟姐还是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主动开口找了个话题。
    “我？”
    张秦川愣了一下，转而反应过来，娟姐这是问他私生活问题呢。
    “我不急娟姐你现在怎么也关心这个了，咋？你还想给我介绍一个？”
    “哈哈”
    看着张秦川投来的眼神，娟姐也跟着笑了。
    “我可不敢给你介绍，你这现在可是大导演了，可不是当初陈导剧组里那个小助理了，我介绍的你也看不上人家。”
    “呦你这话说的，我有时候就想我可不会找个圈里的，事儿多，相比起来，我到时候想找个普通家庭的。”
    “哦？”
    娟姐眼睛一眨，眼睫毛忽闪忽闪的，能看得出来她今天的妆容是特意收拾过的，哪怕是到了她这个年纪，女人嘛
    属于比较成熟的类型，再加上她今天这套衣服，显得理性中带着点优雅，优雅中又泛着成熟，再加上孩子，又衬托着她带点贤惠，可以说人妻感十足
    “你这个想法，我还以为你要找个女演员呢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以后我要是看到合适的，帮你介绍介绍。”
    “啥类型？”
    张秦川拿起旁边的糖果递给怀里的小姑娘，抬头看了眼娟姐。
    这个角度
    “就传统点相夫教子的呗我这你也知道，缺啥就想要啥。”
    娟姐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张秦川属于从小没爹没娘的类型，他这种人，某种情况下，要不就性格很独立，要不就极其渴望亲情，以张秦川刚刚话里的意思，大概就是喜欢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感觉了，这一点倒是很符合东北那边大部分男人的想法。
    “行有机会我看看！”
    娟姐点点头。
    聊了几句，缓解了一下刚见面时的尴尬，剩下的时间，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半天，直到张秦川拿起手机看了眼，朝娟姐道：“我三叔也在家呢，我给他打个电话，晚上咱们聚聚？”
    “不用麻烦，不用麻烦，不是后天才接风宴嘛，到时候大家一起吃就行。”
    眼见张秦川要叫张嘉一一起出来吃饭，娟姐突然又想到了一点什么，赶紧拒绝
    张秦川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娟姐，感觉她脸蛋红扑扑的，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
    他都没往那方面想。
    主要还是以前三叔带他去剧组的时候，这位当时就是勇叔叫上一起，他们四个当时吃了个饭，剧组的时候，娟姐也算是照顾他，如今来了长安，勇叔那边不在，倒是三叔在，张秦川就想着老朋友再聚聚，没想到娟姐倒是害羞起来了。
    到了她这种程度，没理由会害羞啊。
    感觉怀里的小姑娘突然动了动。
    小孩子嘛，大人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在张秦川腿上，听了半天了，感觉听又听不懂，也坐不住了，就想走了
    娟姐赶紧站起身，从张秦川这边抱过孩子，颇为歉意的看了眼张秦川道：“行吧我带她下去玩会儿，你先忙吧。”
    张秦川也跟着站起身。
    “你这大老远过来了，咱们这么多年没见，还想请你吃个饭呢。”
    娟姐下意识就想拒绝，但到嘴的话，鬼使神差的就变成了别的。
    “以前没孩子，喝个酒吃个饭，啥都不用担心，现在还得看孩子，没以前那么自由了，改天吧孩子睡得早。”
    “行，那你们玩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张秦川亲自把她们娘俩送到办公室门口。
    刚关上办公室门，走了两步，张秦川脚步一顿。
    “孩子睡得早？”
    这句话咋感觉有点意有所指啊？
    “咦？咋不叫上娟子，咱们晚上出去聚聚啊？”
    晚上三叔也来到东方厂混饭了，跟张秦川坐在一桌，看了眼远处带着孩子吃饭的娟姐，三叔指了指那边问道。
    “娟姐说现在她还得带孩子，不自由，出去吃怕麻烦。”
    张秦川闷头吃了口饭，脑子里还想着前几天跟老周他们谈的那个聊天软件项目。
    打探消息的人已经派出去了，就看能打探到什么进程了。
    周二围那边也去证监会举报了，目前还没接到反馈。
    他这边想在舆论上搞出点动静，必须等证监会那边给出反馈才行。
    正式开始调查的时候，那才能在舆论上发力，要是发动早了，那就坏事了
    “啧我那还有点好红酒呢，我正说咱们到时候喝了，老刘这狗东西，今天回来都不告诉我，要不是我给他打电话”
    三叔絮絮叨叨的给张秦川说着刘义军今天偷偷回来的事儿。
    张秦川听完也是一阵失笑。
    说实话他是有点羡慕三叔跟刘义军这样的关系的，本身是老乡、同学，工作的时候又是一个厂的同事，这关系虽然还比不上发小，但关系一点不差，关键是来人现在还都是演员，双方之间很有话题好聊的，这种诚挚的友情，让张秦川很羡慕。
    但他现在在国内他就没有能跟三叔和刘义军这样的兄弟关系的朋友了。
    有的朋友，虽然嘴上哥长哥短的，但大家都是利益维系的关系，核心就是钱，刨除这个东西，就别扯什么感情了，没个屁的感情。
    像勾心斗角这种东西，偶尔做一做，感觉很刺激，但做的多了，有时候张秦川也感觉有点身心疲惫，虽然他这个勾心斗角往往都是他在主动斗别人，但就是这样，他也疲惫。
    有时候张秦川都感觉他自己很孤单，连个能交心的朋友都没，不像三叔这样还有好几个好兄弟
    他现在压力大的时候，只能找点事儿干，比如给谁玩点心眼，泼点脏水，干点坏事啥的，剩下的也就是拍电视剧的时候，能让他稍微开心点了
    吃过饭，三叔跟着张秦川一起回办公室。
    他虽然是演员，但三叔起码是个长辈，他还做不到啥都甩手不干，他今天过来找张秦川，就是想问问有没有他能帮上忙的事儿，这次的新剧要去上沪影视城拍摄，剧组又要拖家带口的远征了，他也想出出力
    “没啥需要你忙活的，都跟那边打过招呼了。”
    张秦川站在窗户边，俯瞰着东方厂西边的那个幼儿园。
    今时今日的幼儿园，已经有二三十个小朋友入园了，其中有十来个都是东方厂员工家里的小孩子，剩下的
    都是市里各单位慕名而来的小孩子
    虽然幼儿园每天都有校车接送小孩子，早上就不说了，公职单位的父母都很忙，有校车接送，很多都不送孩子了，但晚上有的父母下班早，就比如东方厂的员工，再加上离得近，有的就过去亲自接孩子，不坐校车回家。
    看着下面幼儿园里接孩子热闹的场景，哪怕是隔着一段距离，张秦川都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小孩子欢快的吵闹声
    三叔也站在窗户边顺着张秦川的目光看着幼儿园，再过段时间，他的闺女也会送到这个幼儿园来。
    瞄了眼旁边的张秦川，三叔扛了一下张秦川的胳膊道：“咋？喜欢就找个媳妇生一个呗。”
    “哈哈”
    张秦川干笑一声，也不回答。
    以前他或许还有借口，说看见这些孩子会想到他那个从小就被带走的弟弟，但现在二虎都被找到了，他还是很喜欢看着这些小孩子
    三叔看了眼张秦川，想了想道：“大虎，你是不是看多了女的离家而去的景象，对这东西既喜欢，还抗拒啊？”
    张嘉一虽然这段时间不怎么拍戏，老老实实当个家庭妇男，但这不代表他不忙。
    他手上一直有件张秦川交代他，让他帮忙办的事儿。
    维护东方厂，或者说维护他们张家跟市里几个医院的关系。
    靠着张秦川能弄来大体老师的手段，这些年他张嘉一跟市里几家大型医院的关系，那是相当的好，可以说手里的医疗资源丰富到无以复加。
    他思想还是比较老派的，有时候跟一些院长啊、主任之类的吃饭聊天，会私下里旁敲侧击的问一下问题。
    他感觉自己这个侄子，大概率是小时候爹娘走的早，再加上刚回国看见他这个当叔的又跟媳妇离婚，所以心理有点阴影。
    但这种东西，虽然有所猜测，但三叔也一直不好意思跟张秦川聊，男人嘛有时候很豪放，有时候又很委婉
    “三叔，你想哪去了！”
    张秦川不想承认，拍了拍三叔的肩膀道：“行了老刘不是来了嘛，你明天去找找他，让他办完事赶紧回来，他要是不想在这边住，住在家里也行，后天咱们正式开始剧本围读会，其他的都不用你操心，我那边还有点事，你回去吧。”
    说完，张秦川扭头朝办公桌走去，他是真要处理点事，很多东西都得在临走前布置好。
    “行！你忙着吧。”
    三叔看着张秦川，暗暗叹了口气
    外面天色已经很黑了，东方厂周边不是旅游点，白天人流量还行，到了晚上就没那么多人了。
    办公室里亮堂堂的，张秦川放下最后一份文件，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
    崔贞媛趴在旁边的小桌子上都快睡着了，听到张秦川拿杯子的声音才醒过来，站起身刚想帮张秦川倒茶，张秦川摆了摆手道：“别忙了，回家吧。”
    “好！”
    办公楼门口。
    东方厂内哪怕是晚上，也有着一圈夜景灯，不光不影响视线，相比起白天，晚上的夜景灯一开，反而衬托着东方厂内更漂亮了。
    除了值夜的保安之外，还有几个没休息的人在院子里晃荡。
    娟姐带着孩子，小孩子嘛在房间里待不住，非得吵着闹着要来看狗狗。
    也就是办公楼门前的那几只吃的胖胖的细犬。
    张秦川刚出办公楼，正好看见娟姐蹲在那，看着她闺女跟一条傻乎乎的黑狗闹着玩
    “咦？你还没走啊？”
    娟姐先看见张秦川，抬头问了一声。
    “刚忙完准备回去呢。”
    张秦川回了一句，看见蹲在地上的小姑娘，也蹲在她旁边，笑着道：“喜不喜欢？叔叔把它送给你好不好？”
    “真哒？！”
    小姑娘听到张秦川这句话，眼睛都亮了。
    “真的，拉勾。”
    张秦川煞有介事的伸出右手小拇指跟她拉勾。
    “拉勾！”
    “哈哈！”
    拉完勾，张秦川一把抱起小姑娘。
    娟姐看着张秦川跟她女儿这么处的来，脸上下意识又露出笑容。
    “别给她了，她自己我都顾不过来了，哪还有时间再养条狗？！”
    “我不、我不、我就要！”
    小姑娘在张秦川怀里挣扎一下，扭头趴在张秦川怀里，不想搭理她妈妈
    “这孩子”
    娟姐有些尴尬的看了眼张秦川。

 第481章 ：送小狗的叔叔（下）

    “赶紧下来，叔叔还得回家呢，咱们也回房间。”
    “我不！”
    小姑娘埋着头，闷声闷气的拒绝。
    张秦川笑了笑道：“没事，我送你们上去。”
    “不用麻烦了。”
    娟姐伸手想去接过孩子，奈何她的手刚碰到小姑娘，小姑娘跟个跳蚤似的，左扭右扭，就是不让她抱
    “房间怎么样？还习惯吧？”
    刚一出电梯，张秦川走在后面，怀里抱着娟姐的闺女，边走边问。
    东方厂的客房户型基本上都一致，再加上都是新房子，装修的也好，整体要说赶上五星级酒店，那多少有些夸张，但三星半到四星，还是能达到的。
    这个待客标准，已经不低了
    这次分给这些演员的房子，都是套房，也就是一进门，有衣柜、鞋柜，旁边是洗手间。
    外面有会客区域、电视沙发什么的都齐全。
    里屋是个带落地窗的卧室，整体面积有六十来平
    就从楼下上来这么短短几分钟。
    怀里的小姑娘可能是玩了一天玩累了，已经在张秦川怀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娟姐的屋子里，倒是没放的太乱，门口放着两个拉杆箱，衣服什么的，已经挂在衣柜里了。
    里面的东西都是房间本身自带的，也就床单换了一套，还有点小孩子的用品放在外面的茶几上，旁边还放着几本带着拼音的睡前读物。
    把孩子放在里屋，张秦川直起腰，随意打量了一眼屋内
    此时，小孩子已经睡着了，刚刚路上，俩人还能聊一聊孩子的事情，现在四目相对，张秦川突然感觉气氛有些怪怪的。
    他这种性格，也不是什么会害羞的人。
    看了眼旁边的娟姐，再看看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孩子。
    娟姐抖开一个带着卡通图案的小毛毯给孩子盖好，刚直起腰，眼神正好跟张秦川对上。
    四目相对谁都没先说话
    张秦川现在是刚忙完工作，也不饿，正处在没事找事的阶段。
    娟姐呢带着孩子忙了一天了，如今孩子终于睡着闲下来了，同样正处在没事找事的阶段。
    看着张秦川的眼睛，娟姐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送客，但眼下房间里气氛颇为尴尬。
    微微低头不太敢看张秦川的眼睛，娟姐客气了一句低声道：“你吃饭了没？”
    “下午在食堂吃过了！”
    张秦川说着话，抬起脚步，已经准备撤了。
    路过娟姐身边的时候，娟姐微微侧身，让出了通道。
    “要不要吃点夜宵？”
    “嗯？”
    不提还好，娟姐这么一提，张秦川倒是真有点小饿，想了想拿起手机直接给崔贞媛拨过去电话。
    “喂？你让食堂给我准备点烧烤，另外”
    扭过头看了眼娟姐，张秦川似是征询道：“来点红酒？”
    娟姐抬头看了眼张秦川，又扭头看了眼孩子，轻轻点头道：“好。”
    “行，再来瓶红酒，你等会儿给我送过来，我在娟姐房间里。”
    挂断电话，张秦川就这走出里屋，往外间的沙发上一坐，里面小孩子还在睡觉呢，他也不准备看电视，掏出手机翻了翻未读信息。
    娟姐也跟出来了，看了眼张秦川，主动接了壶水准备泡茶
    关上卫生间的门，随着水龙头打开，伴随着哗哗的流水声。
    娟姐把电水壶放在洗手台上，伸手捧了点水轻轻拍了一下手，又往脸上甩了几滴水，摇摇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表面上看，好像一切如常，但她感觉她现在异常紧张，心跳加速。
    抽出两张抽纸，擦去脸上刚刚甩上去的水痕，又看了眼镜中的自己，有些不放心的拿起旁边的化妆包稍微补了补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好像是补完妆又给了她信心，草草接了一壶水，手搭在卫生间门把手上，准备打开的时候，又有些犹豫。
    放下水壶，又看了眼镜子。
    长袖衬衣颗颗纽扣系的很严实，身材也没有走样，她下意识解开最上面的一颗纽扣。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形象，娟姐赶紧重新把纽扣又系上，这才再次拿起水壶，扭开门把手走出卫生间
    刚一出门，张秦川翘着二郎腿还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把水壶通上电按下开关，娟姐就这么靠着桌子半坐着，单手按着桌子，静静的看着玩手机的张秦川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惊醒了发呆的娟姐，张秦川同样抬起头，两人对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是送东西的来了。
    “咔啪。”
    娟姐离门口最近，打开门，看见外面拎着东西的崔贞媛。
    本想接过东西的，没想到崔贞媛看见她开门，直接拎着东西走进来了。
    在茶几上掏出塑料袋里的食盒。
    里面是刚刚食堂师傅给张秦川弄的烧烤，普通的肉串、腰子、板筋都有，一大部分都是硬货，另外还有一瓶红酒。
    刚把东西摆好打开，崔贞媛拿起启瓶器还想帮忙开红酒，张秦川摆摆手道：“不用忙，我来吧，你先休息，我跟娟姐吃个宵夜。”
    “好！”
    崔贞媛直起腰看了眼娟姐，朝她点点头，这才带上门出去。
    崔贞媛临走前看她的眼光，让娟姐脸色微红，眼看着张秦川准备开红酒，她赶紧接过启瓶器道：“我来吧饿了吧？你先吃。”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俩腰子下肚，张秦川就感觉有点热了。
    这十月中旬的天气，说热也不算热，反正晚上已经不用开空调了，但今天感觉就是有点不一样。
    他卷起上衣的下摆，露出肚子，就跟很多大老爷们喝酒的时候一样。
    娟姐默默朝这边撇了一眼，没说话，但拿酒杯的手微微抖了抖
    “叮~”
    又碰了一杯，张秦川突然想到。
    “说起来以前咱们一起喝红酒”
    张秦川看着红酒，想到了点别的。
    娟姐听到这话，脸色更红了，但她没接腔
    张秦川放下酒杯，看了眼沙发上的娟姐。
    脸蛋红红的浅色的短裙，里面好像是穿了条肉色的丝袜，上面是一件长袖衬衫掖在短裙里。
    坐着的时候，短裙被撑得紧绷绷的
    “娟姐”
    一声普通的呼喊，娟姐听到张秦川这道声音，下意识抖了一下。
    有些僵硬的抬起头，看向张秦川。
    张秦川现在的眼神，跟白天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看着这种火热的眼神，瞬间让她回到多年前。
    这一刻，娟姐突然感觉有点口干舌燥的。
    “大虎”
    张秦川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娟姐的胳膊，往他这边猛地一拽。
    娟姐惊呼一声，又想起里屋女儿还在睡觉，赶紧单手捂嘴，不敢再叫
    有时候，体感温度这个词，很片面，片面到胳膊感觉到的温度，跟脸上感觉到的温度，同样的情况下，感受是不一样的。
    就像一瓶冰镇的雪碧，拿在手上就感觉凉凉的，也没啥太大的感觉，但喝到肚子里，那就是从上而下的透心凉，很爽。
    而热感也差不多。
    刚刚张秦川还感觉有点热。
    但伴随着突然一阵温暖，他突然感觉身上不那么热了，此时所有的热感，都集中到一个点了，其他地方倒是相对的就感觉不到热了，甚至脑子里一瞬间都放空了。
    就跟灌满水的气球，突然被戳破了一样，气球里的水哗啦一下流了一地，破气球也箍在手指头上
    张秦川以前就感觉娟姐这人，比较热情各种意义上的，但现在几年过去了，他又对娟姐有了新的认知。
    怎么说呢
    还是一样的热情，只不过可能是生了孩子的原因，又有了点其他的改变。
    比如说有个词语叫为母则刚。
    但此时，张秦川觉得这个词多少有些片面了，其实也不是为母则刚的，这东西得分时候，有时候也不那么刚，甚至还很软
    娟姐的闺女小名叫妞妞，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大多数家庭，小孩子的这种小名只是个称呼而已。
    不知道睡了多久，小妞妞突然迷迷糊糊的挣开眼睛，看了眼旁边妈妈居然不在。
    卧室里，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显着屋里有些清冷，而外面好像还有些奇怪的声音，渐渐迷糊过来的妞妞，见不到妈妈，眼下又处在陌生的环境，突然有点害怕，想哭
    听到女儿喊自己的声音，娟姐吓了一跳，但此时她的状态不对，有点不受控制，想挣脱开，又不忍挣脱开，一种混合着羞愤、愧疚还有其他感觉的情绪充斥在心间，让她不自觉的也尖叫了一声。
    “妞妞醒了，叫我呢。”
    轻轻拍了拍张秦川，娟姐小声说道
    “吱呀。”
    伴随着里屋门被推开，张秦川没开灯，看着哭闹的妞妞，小声叫了她一声。
    这说睡就睡，说醒就醒，有点耽误事啊。
    妞妞此时眼眶里已经含泪了，这种情况下，一个不好，就得哭出来，但张秦川有不一样的带孩子技巧
    “你是不是想要一个小狗狗？”
    “！”
    妞妞愣了一下，看着张秦川，又下意识的点点头。
    “那会儿送你回来的时候，你妈妈不让你养。”
    “我不！我就养！”
    妞妞听到张秦川的话，也顾不上害怕了，下意识反驳一句。
    “叔叔也想送你条小狗，刚刚跟你妈妈商量了半天，她一直不同意。”
    妞妞又愣了一下。
    张秦川紧接着又伸处右手小拇指道：“不过没事，叔叔刚刚好好跟你妈妈商量了一下，我说服她了，她同意你养小狗了。”
    “真哒？！”
    小孩子就是这样，很容易被带偏，张秦川这么一说，她注意力就全在小狗上了。
    “真的，我跟你拉过勾，还能骗你不成？”
    张秦川摇了摇小手指，脸上一肃道：“不过前提是你要好好听你妈妈的话呀，你这样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你妈妈一生气，就不让你养小狗了。”
    “那我好好睡觉！”
    她一点都没因为大晚上还能在这儿见到张秦川而奇怪，此时小姑娘所有的心思，都在小狗狗身上。
    屋里也不吓人了，也不想闹了，此时她只想好好听话，然后叔叔就送自己小狗狗了。
    临睡前，她犹自不放心的伸出小胖手，对张秦川说道：“拉勾！”
    张秦川又摇了摇手指头，把手伸过去跟她拉勾。
    妞妞快速拉起毛毯给自己盖好，做出一副好好好睡觉的摸样。
    张秦川看着这一幕，这才站起身，顺手关上了房间门
    娟姐听到关门声，才敢把埋在沙发上的脸抬起来。
    此时她感觉已经社死了，刚刚突然被这么一吓心都差点跳出来了，再加上有点岔气，此时话都说不出来。
    抬头看了眼张秦川，刚想说话，只见张秦川朝她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
    顺势倒沙发上，歪着脑袋看着张秦川
    “是不是明天就要开始岗前培训了。”
    休息了一会儿，娟姐给张秦川端了杯水，两人靠在沙发上聊天。
    “嗯。”
    听到张秦川嗯了一声，娟姐好奇道：“我还是第一次参加你们厂这个岗前培训，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看着旁边的张秦川，人还是那个人，但跟几年前相比，那时候的张秦川一身锐气，充满攻击性，当时两人见面没多久，张秦川还主动买东西来谢她的提携，后来
    而现在，这次见到张秦川，他给了娟姐一种别样的感觉，身上的锐气消失了很多，但贵气却多了很多。
    这是一种给人很有距离感的感觉。
    有些生疏，但又让她有些兴奋。
    喘了口气，抬手下意识的把手搭在张秦川的肩膀上
    “注意啥？有啥好注意的，我拍戏喜欢用熟人，但有时候多多少少会多几个生面孔，主要是演员之间不太熟悉，这种剧本围读会，主要是让演员之间先相互熟悉一下，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张秦川的理念是，与其在片场年费时间、浪费胶片一遍遍的拍摄，还不如提前拿出时间，先在没开拍之前，熟悉熟悉剧本，演员之间先熟悉了，对好词。
    这样一来，拍摄的时候，进程就能顺畅许多，他这个导演拍着不累，演员之间合作的也能更加顺畅。

 第482章 ：培训

    “小明哥！”
    机场，刚回长安的周二围，亲自来接的黄小明
    看到是周二围亲自来接自己，黄小明有点受宠若惊。
    他前段时间，接到过周二围打来的邀约电话，如今周二围又来接他，这可是张秦川的司机！
    他是知道这一点的。
    看了眼周围，就周二围自己开着张秦川的车，黄小明这边，他这次过来，就带了一个助理，两个人轻装出门，哦对了他还带着他的宠物狗，就是上次拍戏张秦川送他的那条
    “你怎么来了？前几天不是说出去出差了吗？”
    这段时间黄小明一直跟周二围保持联系，见到他好奇的问了一句。
    伸手拦了一下想帮他拿行李的周二围，黄小明亲自拎着行李，把行李塞进后备箱里
    “我昨天才回来，这不是知道你今天到，我就来接接你，人差不多都来齐了，你算是最后一个到的。”
    “啊？不是约好的今天进组吗？”
    黄小明拉开副驾驶车门，边走边说话。
    “是约好的今天啊，但人家都提前到了。”
    周二围系好安全带，发动车
    “小明哥，等会儿回去，我先带你安排住处，然后跟你约一下财务和法务的人，签完合同，你收拾一下行李，晚上有个接风宴。”
    “签合同？”
    “嗯啊签完我们这边才好给你打片酬啊。”
    周二围扭头看了眼黄小明，有些奇怪黄小明听到签合同之后的反应。
    “啊这还有片酬？”
    因为上部电影是出击好莱坞，当时张秦川又用了新模式选角，到了黄小明这里，他身为主演，不仅没片酬，反而是花了两千万竞争上岗，最终才拿下了主演。
    前段时间，拍完电影回来，他四处打听，准备等电影这边一开始宣传，他这边就好好接几个新代言，回回血，捞一笔。
    没想到还没休息多久呢，就又接到东方厂这边的电话，还是周二围给他打的。
    居然又给他发来片约。
    一部戏竞争上岗就得了，如今这仅仅隔了一个多月就又有一部戏，说实话，当时接到周二围电话的时候，黄小明其实有点不情愿。
    但面对张秦川这边的邀约，他又不好拒绝，所以表面上答应后，这段时间黄小明都有点发愁。
    不能总拍戏不赚钱啊，时间一长，他也有点受不了。
    因为一部电影，他上半年基本上没啥收入，这下半年要是再不捞点，那可就得吃老本了。
    现在
    刚来到长安，听到周二围嘴里的话，黄小明脑子里有点卡壳。
    他当初是下意识以为，张秦川这次给他邀约，还不准备给他片酬，而是让他竞争上岗呢，钱这次他都准备好了。
    没想到这次拍戏居然还有片酬？！
    这这
    “咋了小明哥？”
    “咳咳没事，小周啊，我这个片酬你们连问都没问，就跟我签合同啊。”
    黄小明想打听一下张秦川具体要给他多少片酬。
    “那还问啥，我们不是有个内部系统嘛，那么多跟你合作过的片商、剧组，都有历史数据，厂长说按照市场价给就行了，我们有数据，都不用问。”
    “”
    黄小明眉头一挑，此时此刻，他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像个土鳖。
    人家居然有内部系统，还有他历史片酬的真实数据，这
    “咳咳市场价啊，这怎么好意思，我还说都是自己人，给个友情价呢。”
    黄小明面上不动声色，嘴里还客气了一声。
    “哈哈，明哥，这可是电视剧，我们厂长拍电视剧的时候，都是公事公办，该是你的，一分不会少给你！”
    周二围有点反应过来了，有些事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可是张秦川的司机，很多内情他也是知道的。
    黄小明下意识摸摸鼻子，缓解了一下尴尬。
    干笑道：“那是，还是张导高义。”
    东方厂，法务部。
    因为上部电影没片酬，所以当时签的合约，跟这次签的合约很不一样。
    黄小明一到东方厂，没急着先回房间收拾，而是把行李交给助理后，他第一时间跟着周二围先来法务部签合同。
    看着合同上的条款。
    初期进组先给20%的片酬。
    对他这种身家的演员来说，他也不在先给多少，但这种合约对一些身家不是那么丰厚的小演员来说，算是相当友善了，起码进组就给钱。
    杀青后，再给40%。
    至于剩下的40%，要到后期制作完，电视剧正式开播后，才会结清。
    以上所有的片酬，都是税后的，至于税东方厂这边会直接代扣、代缴，防止某些人耍小心思
    看了一遍合同，虽然对合同里分期付款的进度还有点一知半解，但黄小明还是痛快的签名按手印。
    毕竟上次拍戏他是倒找钱的，这次居然见到回头钱了，这就已经不容易了，还有啥好苛求的？
    签完合同，周二围一直陪着他，一路上，黄小明这才有心思问出心中的疑问。
    前期先给20%的片酬，这个他能理解，但为什么杀青后才给40%，剩下的40%要等到电视剧上映后才给？
    “小周”
    拉了拉周二围，黄小明小声问道
    “哦，你说这个啊，这是为了防止一些演员拍完剧之后，万一暴雷出事，给剧组带来额外的影响，扣着片酬等电视剧正式开播了才结清，算是给他们的一种约束吧。”
    周二围想了想，给黄小明解释这里面的道道。
    “哦”
    黄小明点点头，看了眼四周，又问出了他行踪最后的顾虑。
    “这次拍戏之前，还有啥单独的课程没？”
    上次拍电影，小文当时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要培新，当时还‘年少无知’的黄小明就那么相信了，然后就跟着小文稀里糊涂的到了韩国。
    这才过去多久啊，黄小明现在一听到培训，就有点怯怯的，生怕这次又有什么新花样
    “哦，这次也有啊，你们这几个主演，还有我，咱们到时候也会有一个简短的军事培训，不过时间不长，也就一周左右吧。”
    “啊？还培训啊？”
    “咋了？”
    周二围感觉黄小明怎么老是喜欢大惊小叫的。
    关于上次黄小明去韩国培训，这一点周二围倒是不知道，所以他不明白黄小明在乎的点。
    “没事没事”
    一想到自己刚刚签完合同，这边才知道还要培训，黄小明颇有点又上了贼船的感觉
    厂长办公室。
    刘义军带着儿子刚走进办公室，三叔一下站起身，大步朝刘义军这边走来，身后是远远看着这边的张秦川
    “哈哈，你这个狗日的，回来一趟还偷偷摸摸的，还不让我接你。”
    “张叔好！”
    张嘉一刚抱怨了一句，刘义军还没说话呢，跟在他身后的他儿子，倒是很懂礼貌，先开口叫了一声张嘉一。
    “啥张叔？我比你爸大几个月，你得喊我张伯伯，老刘你咋教的孩子？！”
    刘义军都懒得听张嘉一的话，微微歪头看了眼终于走过来的张秦川，这才伸出手朝着张秦川道：“秦川又给你添麻烦了。”
    他也不好意思说谢谢张秦川提携什么的，大家关系在这摆着呢，只好道一声麻烦。
    “哈哈，都是自己人，这位是”
    张秦川一眼就看见刘义军的儿子，这小家伙个子倒是不低了，眼看着有个一米四出头，将近一米五的样子。
    “大哥好！我是童童，小童！”
    “！！！”
    小屁孩十来岁了，来之前都被老爹交代过看见谁该叫谁了，张嘉一这个叔叔，他认识，张秦川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他老爹一共就交代了俩人，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张秦川微微想了想，要是没记错的话，三叔没改名之前，好像就叫小童吧？
    好家伙
    果然是好兄弟，一边当兄弟，一边当爸爸。
    老刘居然给自己儿子起名，用好兄弟以前的名字，这个
    这感情没的说了！
    真是情义无双
    三叔听到小童的自我介绍，脸色一黑。
    旁边的刘义军笑的相当开心，而毫不知情的小屁孩，看着三个大人脸上不同的表情，还有点懵懵的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
    白鹿原影视城。
    东方厂的车队缓缓停下。
    黄小明第一个下车，看了眼周围的景色，特别是远处那硕大的招牌——白鹿原影视城几个巨型大字，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工作人员，低声道：“这也是你们厂的影视城？”
    “是吧？！”
    工作人员有时候也不是太清楚这里面的道道，知道这是厂里在这边有股份，至于具体占比多少，那他就不清楚了。
    黄小明点点头，带着助理，跟着大部队一起往前走。
    远处张秦川今天也过来了，但没有跟他们一起，他那辆车后面还带了几辆警车，刚一下车，张秦川那边围着几个警察，一群人有说有笑的朝里走。
    黄小明眼尖，看见几个警察衣服上的警衔有点区别，最后面有两个警察还拎着几个皮箱子，里面好像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白鹿原影视城是张秦川前两年参与的项目，没投钱，只出了点关系，算是在里面占了点股份，现在王安全的剧组已经拍完撤了，这边还没彻底建设好，倒是这边建筑的布局和风格，很适合拍《伪装者》前几集，明台这个名家二少爷在军校受训的镜头。
    有住宿的地方，有取景建筑，还有场地。
    这次过来，张秦川准备把所有事一起办了，先给几位主演培训一下，然后直接开拍，等这边的镜头拍完了，再去上沪拍其他的戏份，算是一条龙都办完了
    校场周围，一侧的人员全部清空。
    有些已经收拾完的演员，比如三叔这种知道内幕消息的，早早地就赶到校场这边看热闹了。
    张秦川抱着双臂，站在校场另一侧的一排桌子前面。
    桌子上放着一排特意做旧的驳壳枪，也就是快慢机毛瑟手枪
    “张总，你们这手艺可以啊！”
    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利索的拆了把毛瑟手枪，看了眼里面的各个部件，夸赞了一句。
    张秦川抿嘴一笑，没多说什么。
    这是他们自己手工造的枪，不是道具，是真枪！
    别的不说，就单说这个私自造枪的行为，哪怕是造的这种二战时期的老东西，但这也是违法的！
    只不过，放在东方厂这里，放在长安。
    只要报备过，说是拍戏的，那问题就不大了。
    今天之所以带一些警察过来，可不是带他们来参观东方厂怎么拍戏的。
    为的就是叫上几个警察，给东方厂指导拍戏时的安全工作标准。
    说白了就是带着自造的真枪，再拉上几个警察常驻这边看着，防止误伤之类的，等拍完戏之后，再把枪支做一下无害化处理就行了。
    这东西毕竟是真的，要是放在上沪那种地方，想用真枪拍摄，难度就大了那么一点，放在长安这边，什么手续都方便
    “咔咔咔”
    按进去几发子弹，张秦川抬手瞄了下五十米外的靶子。
    “啪啪啪啪”
    几声特有的枪响，吓了远处几个跟着三叔一起看热闹演员一跳
    “真枪啊？！”
    看着靶子上木屑纷飞，黄小明低声惊呼一声。
    他不是没见过枪，上部戏拍摄的时候，也是用的真枪，但那时不是在俄国吗，现在可是在国内！
    在国内剧组里用真枪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旁边还有警察围观
    随着张秦川放下枪，几个警察捧场似的鼓掌。
    “好！张总枪法不错啊，听说你在俄国那边还有靶场，这没少练习吧？”
    “哈哈，上回拍戏的时候，手痒就喜欢打几发，练多了就熟练了。”
    张秦川放下枪，让出位置，示意旁边说话的警察也来几发。
    毕竟就算他们是警察，但能上手玩这种老式驳壳枪真枪的机会也不多，大家都图个新鲜，谁都想上来玩几把
    “啪啪啪啪啪”
    靶场上几个警察轮流试枪，看的旁边的三叔心里痒痒的，等几个警察终于开完枪，三叔扛了扛旁边刘义军的胳膊道：“想不想开几发？走走走！”
    “哎！”
    刘义军看着警察还在呢，颇有点不好意思，但张嘉一已经拉着他的手朝前走了
    “导儿！”
    黄小明终于凑到张秦川身边，低声喊了一句。
    “呦？我听小周说，你好像有点怕我们的戏前培训？”
    “哪有、哪有？！我太喜欢这种戏前培训的模式了，能学到不少东西。”

 第483章 ：清场

    “你们几个这次都是演特工的，特殊年代，你们又都是经过正规培训的正规特工，所以气质上必须要跟普通人有一些差别。”
    随着张秦川跟黄小明说话，他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哪怕是三叔，都默默放下了手里的枪，听着张秦川说话。
    “这次不是像军训那样，训练你们走队列什么的，我要的是什么？”
    “站得直，走路的时候有气势，拿枪的时候，别吊儿郎当的，这不是玩闹，开枪的姿势要标准。”
    张秦川拿起驳壳枪，单手一抬，左手指了指胳膊，又拍了拍胸口示意道：“站得稳，开枪的时候眼神要到位，别跟有些电视剧里那些演员那样，开枪的时候，连闭一只眼睛的动作都没有，我要的是，既要有镜头感，也要真实，初期你们都先练练真枪，子弹随便打，这次给你们培训的教官，这几位都是咱们市里特警队的老师，一定要好好学！”
    一想起有些电视剧里，明明说的是关东军老兵，手里还拿着步枪，但拍出来的镜头，居然五十米之内，几个关东军老兵噼里啪啦一通乱射，都打不到人。
    这种剧情但凡换成手枪，都会稍显合理一点，但有了几个前提条件，关东军老兵、步枪。
    这样一来，拍成这样，就是弱智。
    这种剧情太无脑了。
    张秦川可不敢拍这种垃圾剧情。
    不是他非要吹捧国军，而是这玩意可以说它整体烂，但不能说它完全烂，里面还是有精锐的。
    过于丑化某些群体，这样不仅无知，还会丑化那些牺牲的先辈
    一天的练习结束，黄小明看着几个警察教官拆枪，然后把每把枪的零件单独放到特意的箱子里，子弹也收好锁进保险柜。
    这就是片场安全了，枪支都交给警察保管，东方厂自己虽然能造，但拍摄的时候不参与保管，拍完这些枪也得上缴
    白鹿原影视城离长安还有点距离，在这边训练拍摄，要是每天都回去住，那就太麻烦了。
    所以几位在此培训的演员，都住在这边。
    而这边的住宿条件，跟东方厂里面，就不能比了。
    黄小明刚吃完，也没啥消遣的活动，拿着手机蹲在门口吹着风，玩手机。
    随便点开网页，一条新闻吸引了黄小明的目光。
    《金亚科技董事长周某某涉嫌目前已立案调查》
    “？？？”
    本来，这条新闻黄小明是不在意的，但看着新闻下面的配图，这个男人他有点面熟。
    点击进去一看，果然这个人他见过！
    大概是去年吧，有次跟人吃饭，他还见过这位周某某，据说是某个数字电视相关设备生产厂的老总，是个富豪，有意进军影视圈，正在找人拉关系。
    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这位居然上新闻了。
    而且是以这种方式。
    扫了扫新闻里的介绍，据说是公司上市前，数据造假，警方已经掌握了关系性证据
    咂咂嘴，作为华艺的小股东之一，黄小明是非常清楚一个公司想上市是有多困难的，当初华艺上市之前，张导这个拦路虎的事儿，华艺内部的人，大多都是很清楚的。
    正是因为知道上市之路不容易，每一个能做到上市公司老总的人，那都算是人中俊杰了，说句一地豪强也不为过。
    但现在有了这个新闻，这位周某某还是犯下了上市造假的事情。
    这种事就算关系再大，估计也保不下来了。
    这可是上市啊，还是造假！
    这一回，姓周的估计完了，虽然新闻上只说了掌握了关键证据，但黄小明觉得，这也就是时间问题了，为了维护现在的市场稳定，这货大概率会被杀鸡儆猴。
    估计到时候，少说也得判个三五年的，到时候等他出来，别说进军影视圈了，能吃口饱饭都得祖坟冒青烟了。
    划了划手机，下面还有一条关于小马哥的新闻，只不过因为周某某的事发，直接压了小马哥一头，看了眼下面的评论，关于小马哥前段时间被约谈的事儿，现在已经不够吸引人了。
    毕竟小马哥顶多算是挨骂，而这个姓周的算是一下身败名裂，还得面临牢狱之灾。
    但凡是有钱人，只要出事，都不缺吃瓜的人，而大部分人，普遍都有种仇富的情绪，哪怕是黄小明也不例外，看着这种身价近百亿的富豪倒霉，他心里也是下意识的暗爽。
    那可是百亿啊！
    他得拍多少年戏，接多少代言才能赚到这么多钱啊？
    要是每年都被张厂长邀约拍一次戏，那这个时间还得无限拉长。
    哎不对
    如果这次的电影效果好，名气大了，说不定明年情况就能好了呢，这谁说的准啊
    “干爹，猜猜我是谁？”
    一声甜甜叫声，伴随着一双胖乎乎的小手直接从后面蒙住了正在吃饭的张秦川的双眼。
    就这个话张秦川都不想吐槽了。
    装着思考的模样，张秦川顺手往后一捞，把身后的妞妞捞到身前。
    这是娟姐的孩子，俩人相处的挺好，小孩子嘛稍微哄哄就不记事了。
    昨天，张秦川问了问她愿不愿意当自己的闺女，娟姐同意了，这小闺女当然也同意了
    小家伙可能都不知道，她这一个干爹认完，对她以后代表着什么。
    如果她不走这一行，那就不说了。
    她但凡涉及到娱乐圈，那以后只要年纪到了，别的不说，保送北电是肯定的。
    学校有了，剧组随她挑，不说能到一线明星吧，起码地位绝对不输于一线明星，一辈子都不会缺资源。
    娱乐圈嘛，能从小有个张秦川这样的干爹，又不用她自己付出什么，这已经算是不错了！
    至于圈里其他的什么干爹干女儿之间，有他们这种这么纯粹的吗？
    “干爹，你今天怎么没来找我玩呀？”
    小妞妞好奇的问着。
    旁边的娟姐刚想说话，张秦川倒是先开口了。
    “干爹还得忙工作呢。”
    没等张秦川说完话，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娟姐赶紧一把抱起女儿，朝食堂柜台示意一下。
    张秦川点点头道：“妞妞先跟着妈妈去吃饭，干爹接个电话。”
    “喂？”
    “新闻我看到了！”
    小马哥办公室。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但他现在还没走，而是待在办公室里看新闻。
    动了动鼠标，小马哥也没想到张秦川居然拿这货给他顶雷。
    看看这种新闻标题。
    已经立案，已经掌握关键性证据，正在深入调查！
    虽然还没确定结果，但正式单位曝出来的新闻，这已经算是确定问题了！
    至于结果
    那就看最终能掌握什么证据了，反正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新闻，看似不长，但对当事人来说，这就是煎熬。
    只能眼睁睁的配合调查，然后看着自己的罪行一点点被挖出来，等待最终的审判。
    他什么都做不了，能发出来新闻，证明人已经被控制了！
    而效果嘛简直是立竿见影！
    上午网上还有很多套路他小马哥的帖子，而现在，随着这个周某某事发，直接把他的新闻热度盖住了一半。
    剩下的，只用等了，随着一天天调查的进度被报道，相信自己的新闻热度也会慢慢消散。
    互联网就是这样，有些事莫名其妙的被这么一档，热度就没了，然后变得无人提起
    “马哥满意不满意？”
    张秦川笑了笑，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口水，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不想在食堂多说。
    看了眼远处刚打完饭的娟姐，朝她们挥挥手，走出食堂。
    “还行！”
    小马哥很傲娇，他不会说他满不满意，而是说了句还行。
    “哈哈，还行就行，对了马哥，既然还行，那剩余的尾款，记得到时候给我结清啊。”
    张秦川朝着公园渡步，边走边说。
    “哼！我不会欠你钱的，就这样吧。”
    听到张秦川又谈钱，刚刚有了点好脸色的小马哥，声音一变，又恢复如常，甚至语气里还带了点不耐烦。
    “哈哈！”
    张秦川听到小马哥的声音，忍不住笑了笑，再看手机，已经被小马哥挂断了。
    “哼！”
    一想到又从小马哥那捞到一个亿，张秦川忍不住摸了摸兜，这才想起来，下来吃饭的时候忘记带烟了
    十一月初，上沪，车墩影视基地。
    几个所谓的小鲜肉男演员，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戏服正在拍戏。
    旁边的小棚子下面的监视器后，一位胖胖的，留着半长头发，从背后看上去显得有些不男不女的导演坐在监视器后
    “高老师，影视基地这边的负责人找您有点事儿。”
    “哦？是老李？什么事儿？”
    听到声音，高老师抬起头，此人脸上带着黑框眼镜，还留着胡子，看似自我感觉挺文艺的，但实则这个形象在外人看来
    颇有点跟他剧组的演员形象类似，都有些不伦不类的。
    “说是有其他剧组的负责人过来跟您下通知。”
    说话的助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有点不好。
    “下通知？”
    听到这话，高老师表情也有点不对劲儿了，影视基地的负责人，带着其他剧组的负责人，过来给自己下通知？
    这话
    听起来怎么那么高高在上呢？
    谁啊？！
    没等高老师多想，身后已经响起影视基地负责人老李的声音。
    “高老师，你在这儿啊，对不起打扰一下”
    说着话，老弟带着一个大光头，身材极为壮硕的男人朝这边走过来。
    这个光头很多人看到他的第一眼，都被他的形象吸引住了所有目光。
    因为这人的一只眼睛，猛一看就有点不对劲，不管是颜色还是眼神，就跟带了个假眼似的，一脸凶相，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高老师听到声音站起身，也扭头看向过来的两人。
    “高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东方厂的马老师！也是东方厂剧组的先期负责人，马老师这位是高万吹、高老师，他就是《大武生》这个剧组的导演兼负责人。”
    影视基地的负责人老李，先给两人各自介绍了一下
    瞎子嘴一歪，勉强对着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人笑了笑，伸出右手极其敷衍的跟他握了握手。
    “我们剧组，提前一个月就定好了场地，明天剧组后面的大部队就到了，你们今天能不能拍完，晚上该清场清场，不要耽误我们拍摄，我过来就是通知你们一声。”
    瞎子话说的极为不客气，面对眼前这人，他也有不客气的底气。
    他知道这位好像是个什么搞音乐的明星，但那又如何？
    明星他见多了，不管是多大的明星，你也不能挡了东方厂剧组的道！
    高万吹听到瞎子的话，脸色刚刚露出的笑容，明显一僵。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瞎子，又看看瞎子旁边的老李。
    “老李，我记得他们需要用场地拍摄的时间，是9号吧？”
    今天才3号，还有将近一个星期呢，这就提前让他们清场了，哪有这么霸道的？
    老李听到高万吹的话，脸上也有些尴尬。
    但这种事儿，现在当着这么多人面，他也不好说啊。
    他们这边是第一次跟东方厂合作，相比起眼前这个什么《大武生》剧组，东方厂剧组实力更强，也更被影视城管理方所重视。
    他们虽然是地头蛇，但能来一个重量级剧组到他们影视城拍戏，这对他们来说，还是相当重要的。
    而东方厂身为国内前几名的大厂，规矩多，这点他们以前也只是有耳闻，而没有真实经历过。
    虽然对方提前给他们预约过，但在管理方看来，只要安排好了住的地方和片场，至于其他的拍摄时间只要双方不互相影响，那不就行了？
    但今天，随着先期剧组到来，这位姓马的负责人极为强势。
    哪怕是他们的拍摄时间是9号，但东方厂给的钱是从今天算起的，而且是包场的钱！
    既然给了钱，又预约好了，就算场地我们暂时不用，也不能留着外来剧组在这边影响我们。
    所以就有了这个所谓的找到对方导演下通知。
    眼下眼看着气氛有点不对劲儿，老李咬咬牙，走到高万吹身边低声道：“高老师，借一步说话。”
    “老李？怎么回事？”
    俩人往旁边走了几步，高万吹皱着眉看向老李。
    “高老师，要不你们就先让让，人家东方厂规矩多，我们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哦？他们规矩多，我的规矩就不多？东方厂？是张秦川？”

 第484章 ：矛盾

    影视基地负责人老李闻言点点头。
    国内叫东方厂的还有其他制片厂嘛？
    那可不就是张总？
    看了眼一脸不忿之色的高万吹，老李不动声色的后退半步。
    东方厂张秦川亲自带队来他们影视基地拍戏，这对于他们影视基地来说，是他们的荣幸！
    别的不说，像张秦川这种国内的大导演，本身还是导演协会会长的身份。
    他能过来，只要作品上线，以后这就成他们影视基地的宣传点之一了。
    说起来那就是张导也在我们影视基地取过景、拍过戏，就是某某电视剧！
    这是活字招牌，能给他们招来更多剧组。
    如今国内影视圈竞争这么激烈，这么多家影视基地竞争，有名气的跟没名气的，怎么比？
    名导的认可就是很重要的一项。
    而相比起东方厂的张秦川，眼前这位高老师，显然不太够看，就他们剧组这种成份
    也别说给影视基地当活字招牌宣传了，等他们的电影上映后，能有个五六分的评价，已经谢天谢地了，不给影视基地招骂就完事了。
    要是东方厂不说，他们俩家一起拍摄，影视基地当然愿意，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
    但现在东方厂人家那边不愿意，人家要清场。
    哪怕是影视基地这边不太好做，老李也主动站出来当这个恶人了
    老李想的很好，但高万吹却不这么想，他不在乎东方厂什么提前预约、什么给过钱了。
    对于他这种极为自负的人来说，他感觉刚刚东方厂那位姓马的光头，跟他说的话，让他很没面子。
    他混这么多年了，啥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被人家像撵狗似的，下个通知让他清场？
    你们让我走，我就得走？
    你们给钱了，我没给钱？
    再说了，这人还没来呢，就开始赶人，有这样办事的吗？
    他听说过张秦川的名声，但那又如何？
    别人怕张秦川，他可不怕
    “老李，钱我们当初交给你们了，合同也签了，场地使用时间，合同上写的日期，能用到8号，我们7号差不多就能拍完这个景，让我是不会让的，至于你那边怎么办，这是你的事儿，不是我的事儿。”
    说完话，高万吹拍了拍老李的肩膀笑了笑。
    “你们自己安排出了问题，你们自己解决，别来耽误我们的拍摄。”
    “哎！”
    听到这话，老李不乐意了。
    虽说话是这么说的，但当初因为东方厂包场了，他这边找到他是找了熟人托关系的。
    赶在人家没来之前的时间空档，见缝插针的给他们安排场地，这里面不仅姓高的托了关系，他这边在价钱上也给了优惠啊。
    托关系插队的时候，啥都好说，现在自己遇到问题了，这就公事公办了？
    有这样搞得吗？
    “高老师当时”
    “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嘛，我们这边差几天就快拍完了，现在说走就走，我们的损失怎么算？”
    镜片后的眼睛闪了闪，高万吹直接打断了老李的话
    “好好好！”
    老李听到这话，脾气也上来了，耍无赖是吧。
    一连几个好字，老李说完这几个字，又看了眼高万吹，扭头就走
    《大武生》剧组。
    眼看导演停下拍摄，那边好像闹出点动静，前面片场里，走出一位膀大腰圆的胖子，留着长头发。
    十一月的上沪，虽然天气还不算太冷，但这位一身运动装，还穿着一件马甲，整个人本来就胖，加上这一身打扮，顿时显得跟个米其林轮胎吉祥物似的。
    嘴里还叼着雪茄，慢悠悠的走到旁边高万吹身边。
    看了眼高万吹的脸色，又看了眼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已经快走到瞎子身边的老李。
    大胖子拍了拍高万吹道：“小高，发生什么事了？”
    高万吹此时脸色有些不好看，听到声音，看了眼这个胖子，脸上勉强堆起一丝笑容道：“让洪老师看笑话了，影视基地这边的负责人让我们清场呢”
    说着，高万吹小声跟洪胖子解释了一下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两人说着话，那边老李已经走到瞎子身边了，也低声跟瞎子解释了一句。
    双方隔着十来步，四个人互相对视。
    瞎子看向对面两个胖子，发型还差不多，气质却有点迥异。
    “哼。”
    冷哼一声，瞎子朝旁边的老李笑了笑道：“既然我好声好气的跟他们说，他们不听，剩下的你们这边就不用管了，等我们厂长到了再说吧。”
    “哎！马老师，给你们添麻烦了。”
    面对瞎子的时候，老李比对待高万吹时的态度就要好的多了，听到瞎子这么善解人意的话，毕竟是他们影视基地安排的不周到，眼见对方也不急，反而要等张秦川来，老李笑了笑搓着手道：“那马老师，咱们回去？”
    “走吧！”
    “张秦川？！”
    洪胖子咂咂嘴，念道了一句。
    虽然这几年，他没往内地这边太过发展，但这个名字他还是很熟悉的。
    不仅他熟悉，大部分上点台面的港星都熟悉这位。
    毕竟几年前就敢因为一点小事把德华千里迢迢的叫到长安给一巴掌的猛人。
    这件事后来在港圈都传开了。
    当时有人不忿，有人暗爽，还有其他想法的。
    但洪胖子却敏锐的感觉这里面好像不简单。
    当初一大批人北上，他就没那么主动的北上，反而是留在香江观望。
    像他这个年纪、这种出身的老江湖，经历过这么多事，见得多了，有些事情也看淡了。
    面对机会，有时候有些机会看起来很诱人，但他却不那么急。
    果然
    他的稳重让他看到了前几年的乱象。
    有重金押宝，毕其功于一役想要搏一搏，最后折戟沉沙的。
    有集资递交投名状，拿到一点好处成功拜了码头的。
    当然，还有德华这种不知道咋回事就惹上人的。
    更是还有王精那样，上赶着就撞上去被人阴的
    他一直等到去年，才答应了高万吹请他当动作指导的要求，到内地捞金。
    现在水已经不浑了，谁不能惹，哪边好相处，哪边不好相处，他都大概知道了，才敢过来发展的

 第485章 ：混口饭吃

    “你的人找的这个地方也不咋滴啊？！”
    看着车窗外的宾馆，冯佳怡撇撇嘴，一脸不屑。
    “那不得怪你？”
    “怪我？”
    冯佳怡一扭头，看向旁边的张秦川。
    他俩今天是刚到上沪，也就是车墩镇这边，直接来到提前定好的宾馆。
    冯嘉怡光看宾馆的外观，就感觉这地方档次不高，毕竟他现在也是个富商了，就不说住五星级酒店吧，三星也能凑合住啊。
    但眼前的这个宾馆，在冯佳怡看来，给个一星已经够意思了，不能再高了。
    没想到他刚吐槽一句，张秦川反而怪他了
    “你要是搞得大一点，在这儿弄个五星级的酒店，我们不就有地方住了？”
    张秦川指了指外面，冯佳怡自从几年前开始跟着人家入股搞这种影视基地周边的配套酒店，这几年发展的也还行。
    但他不是大股东，而且他们那种酒店，也就是二三星吧，比较适合那种，既不跟着剧组随大流居住，也够不上一线明星住大酒店的中低档演员住宿。
    这种演员，有点小钱，又想住的好点，就会选择他们这种地方，当然了，一些剧组的制片人啊、副导演之类的，也会出来住。
    但上沪这边，冯佳怡他们那个酒店，接待不了东方厂这么多人。
    而城里是有比眼前这个宾馆更上档次的酒店。
    但上沪这边的交通懂的都懂。
    东方厂这么多人，如果住在城里，每天光往返酒店和片场，要用多少时间？
    再说了这三四百号人，以他们这个人数，住好酒店，得分三四家酒店。
    人员一分散，不仅不好管理，也不安全。
    算下来，弊大于利。
    按照张秦川的想法，大家出远门拍戏，不管是为了看管设备，还是统一管理、吃饭，都尽量住在一起最好。
    最后剧务组的人，就包下来了这两个联排的宾馆。
    两栋六层的宾馆，房间加起来有个二百多间，挤一挤也够住，而且这两家宾馆后面的停车场是个共用的大院子，只要把他们两家包下来，院子他们就能独占，在院子里临时搭建个仓库，也能存放设备，停车也方便。
    最后最主要的是，离片场近，方便工作
    “厂长，房间都消杀过了，卫生啥的都安排人打扫过了，周边的菜市场，前期物价都调查清楚了，仓库也搭建好了，就是片场那边出了点小问题。”
    张秦川一下车，瞎子第一时间凑到张秦川旁边低声汇报。
    平时他这个厂办卫生所负责人，也没什么大活儿，每年最忙的时候，也就换季需要打疫苗，或者组织厂里员工体检的时候，那几天会稍微忙点，其他时间他都比较清闲。
    所以这种先期探路的杂活，一般就交给他干。
    瞎子这人，干这种事儿，比较负责，毕竟是会医术，能当医生的人，干这种事都是手到擒来，比其他跟着张秦川从韩国回来的人，会更细心一点
    前面的话，张秦川都比较满意，怎么涉及到最关键的片场，出了点小问题？
    “啥问题？”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瞎子，脚步不停，已经走上宾馆门口的台阶了
    瞎子看了眼跟在张秦川旁边的冯佳怡，又看看张秦川。
    冯佳怡一看瞎子那瘆人的眼神，就知道这话是他不方便听的，朝瞎子笑了笑，对张秦川说道：“老弟你先上去，我打个电话。”
    “行！”
    “有个剧组在咱们的场地上拍戏，这边影视基地的负责人说他们要拍到8号才结束，咱们去那边开拍的时间是9号，我昨天去通知他们清场，那个导演不愿意，直接把话顶回来了。”
    “哦？”
    张秦川眯着眼走进电梯。
    不是说八号结束，他这边九号才用到那边，两边时间岔开就不耽误了。
    拍戏这东西，稍微耽误一场戏，时间延长几天是很正常的，国内这么多剧组，有几个剧组敢说拍摄计划真能按照日程安排上面的，一天不差的？
    最好的结果是双方只隔一天，不耽误。
    但现在说句不好听的，因为瞎子去通知对方，稍微一耽误，对方剧组最少也得多磨叽一两天。
    这还是最好的结果，对方进度如果再稍微慢点，拖个一星期那也很常见。
    但他们能拖，张秦川为什么要等他们拖？
    老子提前一个多月预定的场地，就是不想让人耽误拍摄，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儿，大部分原因都得怪到影视基地这边的管理方，而那个剧组也有次责
    “叮。”
    随着电梯门打开，走廊两侧房间的大门都开着通风。
    张秦川随便挑了间房间进去，看了眼室内环境。
    也就那样吧，双人床，标准的房间布置，卫生间、洗浴、衣柜什么的都齐全，还有小电视可以看，每间房间还有网线
    掏出烟盒给瞎子递了根烟，两人坐在窗边的小靠背椅上。
    张秦川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
    “那个剧组哪个公司的？导演是谁？”
    毕竟瞎子都曝出东方厂和他张秦川的名号了，对方还这么搞，这倒是勾起张秦川的好奇心了
    “以前是搞音乐的好像，留个不男不女的发型，胖胖的，哦好像还在北电上过学，叫高万吹，我看他们剧组还有香江人”
    瞎子说到这儿，嘴里叼着烟，眯着眼欠了欠屁股，从后兜里掏出一张叠着的a4大小的复印纸，这上面是调查的对方剧组资料。
    “他们剧组的制片人之一，还是个好莱坞有点名气的人物，说是什么宣传华韩友好，弘扬咱们的戏剧文化，到时候要冲击好莱坞市场。”
    “？？？”
    听到这么一大堆介绍，张秦川愣了一下。
    后面的那些高大上的理由，他都没在乎，他最在乎的是，他刚刚听到了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字——高万吹？！
    没想到，居然是他！
    哪怕这么多年来，很多记忆都模糊了，但对于这货，张秦川还是记忆深刻
    众所周知，一般男人之间喝酒聊天，不管聊什么，反正喝着喝着，大部分人最后都避不开聊一聊国际形势什么的话题。
    指点江山嘛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反正在这种大环境下，有些人比较崇洋媚外，这个哪怕是再气愤，但这种情况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制止不了毕竟脑残太多了，没骨气的人也太多了。
    而且有时候有些东西吧，还多多少少有那么点道理在里面，虽然话不好听，但也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反正不管是碰到吹美利坚的，还是吹欧美的，张秦川都已经习惯了，甚至都见怪不怪。
    但吹这俩区域的占大多数，其他区域也有舔狗吹。
    比如日韩，甚至东南亚。
    吹这些地方的人，就让人很无语了
    面对这种人就跟眼下这种情况似的，民众很多喜欢韩剧的，甚至还有专有的词汇时下非常流行，叫哈韩
    本来吹日韩，这在张秦川看来，已经算是够逆天了。
    哥们之间要是喝酒的时候，有谁吹这些地方，都抬不起头做人。
    但更逆天的居然还有人吹印度！
    这个地方张秦川哪怕拿着放大镜看，都不知道这里有啥好吹的。
    吹他们吃东西不讲卫生？
    还是吹他们不讲信用？拉完屎擦屁股不用纸？
    甚至是啥洞都能用的无畏精神？
    但就是这种地方，居然有人吹！
    吹的人，就是这个高万吹。
    也就是因为这个，让张秦川对他印象极为深刻。
    这已经不是脑残不脑残了，说他是傻逼都是侮辱傻逼这个词了
    而如今张秦川万万没想到，居然在上沪，在他们预定的片场，能遇到这位
    还是在瞎子通知对方的前提下，对方跟他玩这种套路。
    不让场地？
    滚刀肉？
    好好好
    你他妈怎么不去印度拍电影啊？
    那么喜欢那里，怎么不找个印度人当老公啊？
    换成其他人，张秦川可能还会不那么在乎，但现在这个人是高万吹，那他可就不惯着了
    张秦川刚准备说话，没想到瞎子兜里的手机响了。
    掏出手机，瞎子看了眼来电提示，有些尴尬的说道：“大哥，我接个电话，估计是有啥急事。”
    瞎子站起身，接通电话，没说两句，拉开旁边的窗户朝楼下挥了挥手。
    “我在四楼，上来，406房！你带人上来再说！厂长在我旁边的呢。”
    挂断电话，迎着张秦川疑惑的目光，瞎子解释道：“大哥，下面有人过来给你送请帖，我让人带他上来。”
    “谁？”
    “好像是那个剧组的。”
    张秦川皱着眉点点头，看了眼旁边的烟灰缸按灭烟头。
    有意思一边又不让场地，眼下他刚到地方，又有人来送请帖。
    能来的这么快，肯定是门口蹲的有人盯梢。
    这么一来，对方的前后所作所为，就有点矛盾了。
    “他们给我送请帖，我这才刚到，他们就来了你这光顾着看房间了，门口不看啊？这是在国内，要是在外面，咱们这不是被人包了？”
    瞎子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
    粗狂的脸庞瞬间有点红，不是害羞，而是气的。
    他怎么说也是老江湖了，如今犯下这种低级失误，还被张秦川当面点出来，多少有点让他下不来台。
    “大哥我”
    张秦川一抬手，指了指门口道：“你出去接一下东西，人我就不见了，哼为了给我送个请帖，小心思不少。”
    “唉”
    瞎子低眉怂眼的站起身，有些尴尬的又摸了摸自己的那颗假眼
    晚上七点，和平饭店。
    这个选址比较有意思，饭店名就带着寓意。
    包间门外，洪胖子带着这次出席的人，就在这儿等张秦川，毕竟以他们的名气，要是在饭店楼下等，传出去不好听，也有点姿态太低了，没那个必要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
    一群人哗哗的朝这边走，最前面的那个人，穿了件皮质风衣，嘴里还叼着根烟，等到临近洪胖子时，右手拿烟随手往旁边示意。
    洪胖子眼睁睁的看着昨天过来跟小高下通知的那个光头，空手直接接住张秦川递给他的烟头，拇指和食指捻灭烟头，火星顺着他的右手点点洒落在酒店的地板上，捏烟头的同时，这个光头看朝他这边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
    对方这个动作，看的洪胖子一愣。
    狂的人他见过，但现在这种场景
    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感觉突然头皮一麻。
    这已经不是装逼了，他能感觉出来，刚刚张秦川真的是随手示意，旁边那个光头也是下意识就接过烟头，空手就捏灭了烟头
    这都是狠人啊！
    字里行间的那种。
    看着走到近前的张秦川，洪胖子又主动上前一步，先伸出右手握住张秦川的手道：“张会长，久仰大名，你今天刚到上沪，冒昧邀请，谢谢赏脸。”
    张秦川歪着头，看了眼身前这位，呵
    没急着说话，又看了他身后的几个人，呦都是熟人啊。
    站在洪胖子左边靠后的，是个留着小圆头的黑胖子，正是以前还采访过张秦川的郭刚。
    而他旁边站着脸色不忿，但看到张秦川视线扫过来，勉强露出笑容的高万吹。
    他俩旁边，还有一位脸型硬朗，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张秦川的中年人。
    这位张秦川也有印象高光台词“一个月几百块，你玩什么命啊！”
    “都是熟人，不要说什么赏脸不赏脸的，倒是你我很少见你来内地啊，听王顾问说起过你，你这是休息够了？出山了？”
    这洪胖子刚刚称呼张秦川为张会长，这是先点出他身份，暗示他别以大欺小。
    但张秦川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他才多大啊？
    有什么以大欺小的？
    他反手就问出了刚刚那句话。
    暗指这位都休息多长时间了，外面的世界早都变了
    洪胖子闻言脸上闪过一阵尴尬之色，他突然感觉眼前的张秦川果然像传言中的那样，不太好相处，不仅不好相处，还很油滑。
    “我也是混口饭吃嘛，张会长里面请！”
    一看张秦川不吃这一套，洪胖子瞬间先把关系点出来，他是来混口饭吃。
    什么叫混口饭？
    低头的才叫混饭吃，不低头的，那叫抢饭吃！
    当着张秦川的面，他当然不会抢饭吃。

 第486章 ：眼睁睁的看着

    众人落座，包间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张秦川双手放在桌上，四处环视了一眼，洪胖子这边他们带了四个人，不知道这是他们今天过来的所有人，还是旁边房间还有人。
    反正今天这顿饭，虽然不是鸿门宴，但也不是什么好宴
    能把洪胖子请过来当动作导演，外加那位于光荣，还有郭刚。
    这种奇葩的阵容，张秦川都有点想不通这位高万吹要拍什么戏
    看着张秦川看向自己时投来疑惑的眼神，郭刚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跟张秦川勉强算是熟识吧，但这些年两人基本上没怎么联系过。
    没想到这次过来探班这么赶巧，正好碰上这种事。
    当时洪胖子听说他跟张秦川认识之后，极力邀请他一起赴宴，郭刚本以为就是正常吃顿饭。
    面对洪胖子这位老港星的邀请，对于他这种极为渴望人脉关系、拓展渠道的人来说，那当然是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但一直等到了和平饭店，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顿饭
    好像有点不简单。
    特别是刚刚在门口的时候，洪胖子跟张秦川的对话，对于郭刚来说，他也听出不对劲儿了。
    而现在看着张秦川看向自己，郭刚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张导哈哈，我这次也是赶巧了，我干儿子在高老师的剧组演戏，我昨天晚上才过来，孩子还小，我不太放心他。”
    张秦川点点头，也没说话。
    在场的几人，哪怕是那位于光荣，就现在这个场合，也没让他多说什么的兴趣。
    扭过头看向今天这场饭局的起因——高万吹。
    “说说吧，哼我听说我的人让你们清场，你一推二五六，现在又给我送请帖，啥意思啊？”
    洪胖子坐的离张秦川最近，听到这话，顿时朝张秦川左手边隔了两个位置坐着的高万吹使眼色，示意他说话。
    高万吹听到张秦川用这种语气开场，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他，表情下意识就有些不自然。
    “张导我们剧组这边就差几天就能拍完了，你们的人过来就让我们清场，我们也是付过钱、签了合同的，这样的要求张导不觉得太过于霸道了吗？”
    张秦川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又扭头看向右侧坐着的洪胖子，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的人这样做，霸不霸道？”
    洪胖子脸上带着笑，这话他有点不好接。
    “张会长，呃通融通融嘛就差几天就能拍完这边的戏了，出来混的，都都不容易。”
    “哼”
    伴随着张秦川又一声冷哼，包间里顿时陷入安静。
    几个人脸色各异。
    高万吹是还没明白张秦川的意思，洪胖子是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接的有问题。
    至于对面坐着的郭刚和于光荣，这俩人纯粹就是看戏吃瓜了
    随着服务员开始上菜，一直到菜都上齐了，屋里还是没人动筷子。
    洪胖子瞄了一眼不说话的张秦川，又给高万吹使眼色，指了指面前的酒杯，示意他敬酒。
    这种事儿在他看来，把话说开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大家推杯换盏，什么事儿解决不了？
    “张总，来我给你满上，我先自罚一杯，我说话可能有些直，这是我筹备好几年的项目，咱们有事好商量，你给我多宽限几天，我这边拍完就走。”
    高万吹站起身，拿着酒瓶，过来给张秦川面前的酒盅里添满酒，等倒完酒，这才给自己倒了一小杯，举着酒盅朝张秦川示意之后，一饮而尽
    张秦川看了眼酒盅，这才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高万吹。
    这要是换成别人，他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
    但现在这个人是高万吹，张秦川看着他肥头大耳的样子，脸上还有痘痘，这样的脸说句不好听的，他要是去伊斯兰国家，人家海关估计都不让他进，签证都不好办。
    这样的脸，他实在是下不去手。
    “有事好商量？你算老几让我跟你商量？嗯？”
    随着张秦川这句话说出口，端着酒杯站在一旁的高万吹脸上笑容猛地一僵。
    坐在张秦川旁边的瞎子脸色露出了恶劣的笑容，仰着脑袋看着高万吹脸上的表情。
    洪胖子也差点有点绷不住。
    他没想到高万吹都敬酒了，张秦川说话还这么冲。
    跟旁边的于光荣对视一眼，他一时间居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秦川拿起桌上的手机，边翻通信录，边扭头看了眼高万吹道：“今晚能不能清场？”
    “”
    高万吹深吸了一口气。
    这种马上就能办完事儿，但对方就是卡着他不给他宽限几天的感觉，谁碰上都难受，更何况是他了。
    话都说到这儿了，酒也敬了，他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种结果。
    清场？
    老子就不清，你敢怎么样我？
    “张秦川你别”
    张秦川抬了抬手，示意他闭肛。
    手上直接按下拨通键，电话打了出去
    “喂？李哥？哈哈哈，嗯嗯对，你帮我办件事吧，对对对，嗯。”
    扭头拍了拍看热闹的瞎子。
    “他们这部电影叫啥来着？”
    “大武生！”
    “嗯李哥，叫大武生，对，好的好的，对我看过他们的剧情，这个时间点不太合适，对对对，好我知道了，那行，等下次我去燕京再聊，哎。”
    张秦川挂断电话，扭头朝旁边的高万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道：“我不管你清不清场，明天早上，你就会收到你这个剧本被抽查审核的消息，剧本不合格，剩下的还用我告诉你吗？”
    他刚刚给老厂长的那位李秘书打了个电话，也没啥要求，就是指名道姓的让对方给电影局打个招呼，再抽查审核一下高万吹的剧本。
    早些年，就老谋子这种不太操心某些事的导演，他随便派个人去电影局一反应，就能把贾科长封禁五年，让他不能在国内拍电影，像个老鼠似的，东躲西藏。
    而现在张秦川可不是当初的老谋子，就算不说老厂长那边的关系，就他现在的职位，他可是导演协会的会长。
    前段时间又接了宣传口那边的任务，要开始筹备朝战周年胜利的影视作品。
    他这边做朝战胜利的影视作品，这边高万吹搞一个华韩友好的影视作品？
    主角之一还是主打从韩国回来的小鲜肉？
    就双方这个立场，就已经够张秦川找他麻烦了
    如今一个电话打过去，现在的老厂长，去年就高升了，这位已经从电影局往上跳了一层，到了总局。
    他虽然高升了，但老厂长在电影局毕竟这么长时间了，现在还是在上面主管电影局这一块的工作，张秦川一个电话打给他的秘书。
    多的不说，就这一个剧本抽查，就够高万吹受的了
    按照拍电影的流程，开拍之前，最先要做的，就是送审，把剧本大纲和具体的剧本都送上去审核，审核通过后，才能开拍。
    这还是在证件齐全的情况下。
    而剧本审核这种东西，说严也严，但对于大部分从业者来说，这第一关一般都没啥难度，只要不是剧情过于离谱，都能过审。
    但电影局的审核机制里，是有二轮抽查和拍完后的作品审核的。
    作品审核一般比较严，而这个二轮抽查
    就很有操作空间了。
    怎么抽查，抽查哪部剧本，这都是有讲究的，以前有前科的，喜欢玩阴阳剧本的，递上去审查和拍出来的影视作品故事不一样的这批人，才是二轮抽查的主要对象。
    像高万吹这种玩票性质的导演，一般情况下，他的剧本都没人在意。
    但现在被张秦川这样的人提出来问题，点名要二次抽查，那问题就不一样了。
    想找麻烦鸡蛋里挑骨头还不容易？
    一个电话过去，只要他的剧本里但凡有一个问题，那高万吹现在这种已经开拍的情况，就属于未过审先开拍。
    这种事儿没人知道还好说，张秦川以前也干过，但如果被人知道了，还是在剧本有问题的情况下继续拍摄，那问题就大了，这会上升一个高度，变成违法拍摄。
    这么一搞到时候就不是他们清不清场的问题了，但凡逼得紧一点，明天他们要是还敢开工，只要张秦川这边报警，那过来给他们下通知的，就是警察了！
    高万吹当然听懂了张秦川的意思。
    此时的他，油腻的脸上油光都快渗出来了，整个人脸上的胡子根根支棱起来，抬起手指着张秦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万万没想到张秦川上来就给他玩这一招，从上而下的打击。
    他自认为家世不错，很有关系。
    但这种关系，在面对张秦川这种手段的情况下，就显得很苍白了。
    毕竟他家的关系在影视圈，特别是电影局这边，是使不上力的。
    张秦川一个电话下去，他那个剧本，就算没问题，也得有问题，高万吹一点都不会抱有侥幸，他可能不懂这里面都会由谁经手办这件事，但他懂这些人都是什么人，能办出来什么事儿！
    剧本但凡被抽查出问题，首先剧组第一个得停工，整个项目都得停下来。
    拍摄进行不下去了，得先改剧本，再去送审。
    而眼下张秦川这种一看就是故意为难他的，这个剧本的再审进程
    起步最少是半年，甚至长点的，一年半载也有可能
    拍电影，在没开拍之前，可以花多点时间去筹备，但如果等电影拍到一半的时候，停工停个一年半载的，那对于整个剧组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资金都投进来了，演员的档期、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的工作档期都是定好的。
    这么多人都要因为这件事停下来，关键是什么时候能恢复拍摄，还是未知数。
    这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给背后的投资人交代？
    该怎么给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交代？
    片酬和工资怎么给？
    一想到这里，高万吹感觉脑仁都快炸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张秦川，一股恨意涌上心头，欺负人也没有这样欺负的吧？
    而且最让他屈辱的是，这些东西都是在他给张秦川敬完酒之后，张秦川当着他的面做下的。
    这是让他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他张秦川是怎么搞鬼，用什么样的手段玩死他的。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毫无反抗之力。
    “你你”
    张秦川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高万吹。
    “我让人通知你，不是跟你去商量的，识相的，老实听话，我可能还会给你点面子，不识相的，就像现在这样，你不仅没面子，我连里子都不给你，好好想想怎么跟你背后的投资人交代吧，对了你这个剧本，三年之内都过不了审，老子说的！”
    临走之前，张秦川走到一脸诧异的洪胖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饭我就不吃了，这几天你要是不忙，可以来我们剧组找我聊聊，这边的菜太甜，我不太喜欢，到时候我请你吃东北菜。”
    “碰”
    包间的门，随着最后一个人出去，也被带上了。
    看着桌上的还冒着热气的菜，再看看桌子边的几人，还有站立在那，一脸呆滞的高万吹，洪胖子扭了扭领带。
    这事儿
    他也没想到最后会发展到这种程度，对方根本不给他们面子，也毫无商量的余地。
    在他们看来请吃饭，好好商量的饭局。
    对于对方来说，却是一次很好的羞辱高万吹的场合。
    仅此而已。
    “小高”
    “瞎子。”
    “哎！”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瞎子咧着嘴，笑嘻嘻的快走两步凑到张秦川身边。
    “他们这两天还派人在咱们宾馆面前蹲点，教教他们什么是蹲点。”
    “？”
    瞎子愣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那颗假眼。
    大哥的意思是？再玩点别的？
    “大哥这个咋教啊？”
    张秦川嘴角一勾。
    “安排几个人，等他们吃完饭出来，盯着那个姓高的，要是他坐别人的车，那就不说了，他要是自己开车来”
    “哼，他刚刚喝酒了，估计等会儿还得喝，到时候叫代驾的时候，把他叫来的代驾拦住，逼他自己开车，路上给他下个套。”
    “叮。”
    刚说完话，电梯来了，张秦川一步跨入电梯。
    光安排人审核一下剧本，这才哪到哪？

 第487章 ：下套

    他刚刚之所以当着高万吹的面打电话找人安排事儿。
    是想到了当初在韩国的时候，勇哥最喜欢吃的芥末章鱼，还有一种岛国的那个叫啥牛蛙刺身。
    把牛蛙快速剔肉做成刺身，最后再用牛蛙头和切好的肉在盘子里摆盘。
    由于宰杀技术过硬，此时的牛蛙还没完全死透，眼睛还能动。
    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一块块慢慢吃掉。
    张秦川虽然不吃这种东西，但对待某些人，他很喜欢借用这种手段，就是让你看着，眼睁睁的看着，又无力反抗！
    临进电梯前，瞎子朝跟在后面的两个小年轻摆摆手，示意他们留在这儿盯着，他跟着张秦川一起进电梯。
    有些事，只要张秦川稍微一提，他就懂了。
    这种招数，他以前玩过，贼熟。
    “大哥，要不要把影响稍微做的大一点，我怕他到时候找关系。”
    要不就说瞎子心细呢，既然懂了张秦川的意思，他还会举一反三，考虑到很多细节。
    “你看着安排吧，最好让我在明天的报纸新闻里看到他。”
    “您瞧好吧！”
    瞎子兴奋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晚上十一点，饭局终于结束。
    张秦川不吃饭走了，但他们大武生剧组的人可不能走。
    高万吹经过洪胖子的劝慰，又喝了点酒，准备先把剧组停了，再回燕京找找人，看看这事儿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张秦川虽然能在剧本上给他找麻烦，但张秦川也提醒了他，他还有投资人呢，这些人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投资亏本吧？
    如今既然剧组出事儿了，那大家都得出来看看啥情况，这事儿也不能光让他自己扛！
    “小高？跟我们一起走？”
    停车场内，洪胖子看了眼一脸阴郁之色的高万吹，客气了一句。
    “我叫代驾了！”
    高万吹摆了摆手，他喜欢自己开车，非必要不找司机，现在都这个点了，再加上他今天碰上这种事，也不想跟着洪胖子他们再去什么地方，直接拒绝道。
    “那好，我们就先走了。”
    高万吹点点头，摸了摸车钥匙，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朝自己停车的位置走去
    “嘟嘟嘟”
    半个小时后，站在车边的高万吹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拿着手机。
    代驾按理来说，早就该到了，但他都在这儿等半个多小时了，对方的电话也打不通，人也不见踪影。
    “操！”
    又响了几声电话还是没人接，高万吹照着车轮胎上踢了一脚。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人倒霉的时候，连个代驾都叫不来？！
    高万吹扭了扭脖子，打开车门坐上车。
    又给代驾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11点45了，马上都快12点了，想了想高万吹发动汽车，这个点再等也不知道等到啥时候了，还不如自己开回去。
    “嗡”
    随着汽车启动，缓缓朝停车场出口驶去。
    一个小年轻从旁边一辆车后闪出身形，看了眼开远的车牌号和车型，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唉，对，一辆车标看着像大奇瑞的suv”
    电话对面的声音有些疑惑，啥叫看着像是大奇瑞的车标？
    奇瑞车标还有好几种？
    “啥是大奇瑞？”
    “好像叫英菲尼迪吧，反正车不好看，车牌是”
    “滴滴滴”
    高万吹车速不快，也不敢走大路，他怕被查到。
    但明明是小路，但跟在他后面那辆车，不仅开着远光灯一直晃他，还跟在他后面一直按喇叭。
    本来今天就心情不好，再加上还喝了酒，左边后倒车镜和中间后视镜，被后面的远光灯照的明晃晃的，高万吹摇摇头，烦躁的摇摇头。
    “嗡”
    一声发动机的加速声，后面那辆车找准机会，直接开到跟他并行，副驾驶车窗降下。
    高万吹还没开口说话呢，对面坐在副驾驶那个小年轻甩手一个塑料瓶子朝他车窗砸了过来。
    “啪”一声脆响，高万吹忍不住了，也按下车窗。
    “你”
    “你妈了个逼，看啥呢？看你吗呢？怎么开车的？你咋不下来推着车呢？你妈了个逼的，傻逼！”
    高万吹还没说话呢，对面的直接掏出来一个小喇叭，声音极大的脱口而出一连串脏话，骂的极其难听。
    听到对方的话，高万吹脸都绿了，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这一刻，这几天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
    拍个戏被人下通知让清场。
    吃个饭被人当面用手段暂停项目。
    如今在路上开个车，大晚上的居然拿着喇叭开骂。
    妈的怎么到哪都遇到麻烦，哪都是狗东西？
    “你他妈！”
    “傻逼，等你妈死了你也开这么慢！”
    旁边跟高万吹并行的那辆车里，副驾驶上的小年轻拿着喇叭又骂了一句，汽车一个加速，直接留给高万吹一个尾灯。
    没等高万吹反应过来呢，又是一阵发动机加速的声音。
    又一辆车从后面开过来跟他并行，甚至这辆车还猛地朝他这边打了个方向，吓了高万吹一跳。
    “曹尼玛的！怎么开车的，开这么慢，怕回家早打扰你媳妇偷情？傻逼！”
    听着这句脏话，高万吹愣了愣，一个两个的，这连着两次都是从后面朝过来跟他并行，再开车窗骂他的。
    高万吹脸色阴沉，深踩一脚油门，准备跟上前面的车骂回去。
    “嗡”
    一脚地板油，坐下的汽车一个加速。
    前面的车刹车灯猛地一亮。
    高万吹都没反应过来，直接撞到了前车。
    “碰！！！”
    小路上，两辆车一前一后。
    前车已经熄火了，地上拖着两条长长的由轮胎留下来的黑印。
    而后车，高万吹有些懵逼的看着被他撞出去老远的前车。
    出车祸了！
    刚刚升起的怒气，瞬间没了，他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踩刹车。
    这种东西要是放在平时，哪怕是他全责，不管是走保险还是私了，顶多也就是赔点钱。
    但现在他喝酒了！
    这就是酒驾！
    而且还出车祸了，起因还是他急加速撞上了前车，他甚至都不知道前车里的人怎么样。
    但不管怎么说，眼下他摊上事儿了！
    高万吹脸皮一抽，看了眼四周，他想跑，但没等他打开车门，前车的车门先开了，司机是个小年轻，下车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就朝他这边走，先拍了拍他车被撞的部位，又端着手机走到高万吹这辆车旁边。
    “咚咚咚”
    小年轻敲了敲车窗道：“你他妈怎么开车的？！咦”
    高万吹落下车窗的瞬间，他听到了对方这声轻咦，再看看对方看他的表情，瞬间心里一凉，这是对方认出他了！
    十分钟后，随着警灯闪烁，交警也到了。
    车祸嘛
    哪怕是酒驾，只要没出人命，接到报警的交警也没太当回事
    “谁报的警？”
    先看了眼现场情况，问题不算太严重，前车的后车灯碎了一个，后保险杠也被撞的凹进去了。
    俩小年轻站在后车旁边，后车里的人关着车窗，还没出来。
    交警先看了眼这俩小年轻，这应该是前车里的人了
    “我！我！”
    右边那个小年轻听到交警的话，先举了举手，这才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回话。
    交警听到这个口音顿时一愣。
    外国人？！
    没等他多想，另一个小年轻也开口了
    “同志，这是我朋友，韩国人我们刚刚正常行驶，这辆车他突然加速撞了我们，他好像喝酒了，还是个明星！”
    “？？？”
    交警扭着头，听到这个陈述，微微一愣。
    信息量太大了，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前车里，报警的是个外国人
    而后车是个酒驾的明星？
    这
    妈的摊上大事了！
    这双方，不管是哪一方，但凡出事，都是大事儿，而现在这还加到一起了！
    交警此时倒是有点好奇后车里是哪个明星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
    刚睡醒的洪胖子，起身裹上一件浴袍。
    拿起旁边桌子上放的手机，看见几个未接电话。
    皱着眉拿起手机回拨。
    “嘟嘟嘟”
    “嗯？”
    拿着手机，洪胖子站在窗边，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居然是导演又出事了。
    明明昨天晚上说好的叫了代驾的，如今不仅没代驾，还是自己开回去的，而且路上还撞车了，对方车里还有个韩国人，还是主动报警的！
    更恶心的是，关于这件事的当事人现场事故照片，已经传到网上了。
    现在事实清晰、证据确凿，还涉外了，关注度瞬间就不一样了，他真没想到，怎么一夜之间，高万吹就这样了。
    如果说昨天还是项目被停，找找关系还有缓解的希望，那现在
    经过短短一晚的时间，高万吹本人都犯事了，这一下
    剧组不停也得停了，本身剧本就遇到问题了，导演也遇到问题，这
    放下电话，洪胖子看着窗外。
    这件事看似都是偶然，但里面处处都透露出诡异。
    他都不用去看新闻，首先怎么就这么巧，就昨天喝酒了，就昨天高万吹没找到代驾，就他亲自开车了，然后就撞车了？
    哪怕是撞车了，前车里面还有个外国人
    而且大半夜的，第二天就能流出现场高清照片。
    这一件件摆到一起，要说不是做局，他洪胖子一万个不相信。
    但就算是做局妈的，这也太狠了！
    都不是什么太难的手段，但就是好用。
    他只是个高万吹请来的动作导演，这剧组哪怕是项目没了，他顶多不赚这次的钱，而且不是他自己的原因引起的剧组停滞，他还能收到一笔违约金。
    但这样的赚钱方式，洪胖子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一张脸缓缓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张秦川！
    高万吹这段时间就得罪过他一个人，而自从的罪过他之后，各种各样的手段接踵而来。
    太快了！
    他记得张秦川也是昨天才到的上沪，接到他们这边的邀请，赴约没说几句话就走了，然后晚上就出事了
    微微叹了口气，洪胖子总算是知道圈里为啥有些人对张秦川畏惧如虎了。
    人家本身地位就高，但他没有那种大人物的气度，惹上他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说搞你就搞你了。
    哪怕是洪胖子现在没证据，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就是张秦川干的！
    算了算了一想到他对付高万吹的手段，面对这种人，洪胖子也不想招惹。
    他不太了解内地酒驾出事之后会面临什么后果，但以前港星里有过同样经历的人可不少，参照物有很多。
    不管是谁，但凡是明星，只要涉及到酒驾，只要出事
    那面临的第一后果，起码几年都闹不出动静，而对于高万吹来说
    他这个项目，短期内大概率直接黄了，谁都救不了这个项目了，而他身为导演，必须要负主要责任。
    等着赔违约金吧！
    “呦？”
    张秦川是十点多才起床的，剧组到这边之所以要先调整几天，这里面一大部分原因，是要等着张秦川调整生物钟。
    太早他起不来，但如果每天起的太晚，白天的时间又会浪费大半
    刚洗漱完，瞎子就拿着早上的报纸过来给他汇报情况。
    看着报纸上的报道，张秦川没想到瞎子还会用魔法打败魔法呢。
    这点他倒是没想到。
    跟着他回来的这批人虽然前几年都换车国内户籍了，但后面招的人里面，还有人没换国籍呢。
    其他外国人，东方厂不好找，但韩国人东方厂一抓一大把。
    派一个有韩国籍的员工跟车，出事之后再报警。
    这本身就能在这种地方引起重视。
    而高万吹
    对于他这种喜欢吹外面的人来说，如今被一个韩国人报警，最后导致酒驾暴露，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爽不爽？
    反正张秦川现在很爽，很满意瞎子的安排。
    “行了公事公办，把人处理好，给家里打个电话，把热度炒起来。”

 第488章 ：发酵

    “你戴反了，这个是朝着里面的。”
    工作人员低声说了一句，捋了一下袖子，蹲下身帮着冯佳怡戴辅助设备。
    冯佳怡这货，在这部剧里演梁仲春，还是个反派，比较符合冯佳怡的戏路。
    除了角色性格，梁仲春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一条腿瘸了，走路姿势很有特点。
    而让一个人正常人如果想演好瘸子，最简单的当然是用方法派。
    这点张秦川比较擅长，东方厂的员工都比较懂他们的厂长，所以道具组、化妆组的员工也喜欢用方法派。
    想要演的真，演的像，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直接给演员的腿打断。
    这样是最还原效果的。
    但这种方法有点太爆裂了，还有点费演员，所以一般情况下用不到。
    那剩下的只能上辅助了，比如在一只鞋子里放一个小石子之类的，让演员一条腿走路不舒服，从而达到瘸子的效果。
    但放小石子这东西吧，有时候演出来的有点太刻意了，根据鞋子里的石子位置不同，感受不同，表现出来的动作也不同，极其容易前后不统一。
    所以，现在找了个比较刻板的办法，道具组的人做了个小配件，两个带着弹性的皮环，中间用一根小铁片链接，戴在膝盖的位置。
    这样一来，对演员伤害没多大，只能限制他一条腿的弯折程度，从而达到外在看上去是一条腿走路的时候不打弯，是瘸子的错觉
    “冯老师，听说了没，那个姓高的昨晚出事了。”
    “哦？”
    两个人上装备期间，有一嘴没一嘴的聊着，听到工作人员说起这个，冯佳怡有些好奇，他这大早上刚吃完饭就来化妆，外界发生了啥，他还不知道呢。
    因为不是专业演员，冯佳怡出来拍戏的时候，就带了一个秘书，帮他处理公务，每次来张秦川这边拍戏，他都当成放松，属于花钱找开心。
    一进组他就放飞自我了，公司里的事儿，是能推就推，只要不是太重要的，他都留几天再处理，就更别说每天的新闻了，他现在睡到自然醒，哪有时间看新闻
    眼见冯佳怡好奇，工作人员低声把早上看到的新闻跟他复述了一遍。
    冯佳怡听完眉头一挑。
    他都没想到，只是短短一晚上，居然发生了这种事儿。
    真他妈稀奇
    与此同时，警局，一间房间内。
    这里没有摄像头和录音设备。
    高万吹正在会见他的律师
    “我他妈是被人下套了！”
    说到这儿，高万吹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一晚上没睡，他现在脸上油光可鉴，一脸憔悴，黑眼圈都出来了。
    “谁给你下的套？”
    律师安安静静的坐在他对面，手里拿了个本子，抬头隔着镜片看着高万吹，平静的问道。
    “还能是谁，是他妈”
    高万吹说到这儿，突然又语气一顿，有些颓然。
    他知道自己被下套了，但他没证据啊。
    这种事儿，明明很清楚是谁找他的麻烦，但他没有证据，现在脑子里想着这个人，但他不能说出来。
    因为这个名字一旦说出口，他身上的麻烦会更多。
    但不说出来，以他现在的情况，他就要被拘留了，这是会留下案底的！
    左右都是为难，胸中一口抑郁之气压住，憋的他心口疼
    “我昨晚是喝酒了，但是我叫了代驾，代驾一直没来，我给他们打电话都打不通，这他妈的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想了一晚上，这里面的所有关节，高万吹都想通了。
    如果当时代驾来了，他就不会开车，如果他不开车，那他就不会酒驾，不酒驾，他就不会撞车、出车祸，也就不会处在现在这种境地，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代驾没有来！
    而代驾为什么没来？
    甚至连电话都打不通？
    这里面要是没有人搞鬼，他是不信的，肯定都是张秦川在背后安排的！
    律师平静的点点头，看了高万吹数十秒，看的高万吹心里都发毛了，这才开口道：“你喝完酒后叫代驾，这个做法很好，但是代驾没来，你不能步行回家？不能步行，能不能打车？为什么要自己开车？是有人强迫你开车的？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开车？”
    “”
    高万吹听完这句话，脸上的憋屈之色猛地一顿。
    嘴角一阵抽动，后面的话他就说不出来了。
    人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往往会先把自己摘出去，然后找一个看得过去的理由，然后让自己看上去很无辜。
    但眼下这件事，律师却看的很清楚。
    不管原因是什么，不管那个代驾为什么没来，为什么没接电话。
    但本质上，他是酒驾，还出车祸了。
    这种东西没被查到还好，现在是事发了，人家对面还是个韩国人报的警。
    情况就这么简单，他这位雇主没人逼着他亲自开车。
    喝酒了，代驾没来，明明还有那么多种选择，但他偏偏选了违法的那一种，这怪谁？
    谁逼着你开车了？
    还不是以前习惯了，失去了敬畏之心？
    这种事不是偶然，他昨天能酒驾，大概率不是第一次酒驾了。
    现在各种埋怨，也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个借口罢了。
    但现在是事发了，这种借口在法规面前，太苍白了。
    警察不会管你是不是代驾没来，人家只看现实。
    现在的情况就在这儿摆着呢，酒驾了，出车祸了，本身还是明星。
    这几个关键词一出来，高万吹一下就处在风口浪尖了。
    至于其他的什么昨晚的事故照片已经出现在网上了。
    这些东西，大家都觉得不正常，但这些东西都不违法啊。
    哪怕是全世界都知道这不正常，但事实就是你酒驾了，还出车祸了，这是事实。
    犯错了违法了这是事实，没人逼他也是事实，至于其他的
    都不重要了！
    十个罪犯，九个被抓的时候都会喊冤枉，这是人之常情。
    抢劫犯之所以会去铤而走险，大部分都是被逼的，可能有家庭条件差的，可能是急需钱的，可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但这些都不是他们可以去抢劫的理由！
    什么下套不下套的，什么叫下套？
    陷阱是固定死的，就在那里放着不动，你不去踩，怎么会入套？
    律师面前的本子上干干净净，刚刚高万吹跟他说的东西，基本上没啥有用的，这事儿一眼就能看清了，没啥回转的余地。
    现在，因为当事人双方的身份，一方是韩国人，一方是明星，这件事现在又曝光出去了，最后的处理结果大家都在看着呢，私了是不用想了，该怎么办，走流程就得了。
    拘留是跑不了的。
    “你现在不要抱怨什么东西了，对于结果，没有任何影响，你现在最该做的，是要拿出一个态度，好好反省，你现在这个，大概率会顶格处罚，但最多也就半年，你要为你出来之后考虑，你是个公众人物，不能因为这次的事儿，断送了以后的道路。”
    “”
    高万吹双手搓了搓脸，手上顿时沾上了一层油。
    律师的话让他很不爽，但现在哪怕是他再不爽，他也知道，律师是为了他好。
    “帮我写一个悔过书吧。”
    “好的，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了”
    一想到外界关于自己的新闻，高万吹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只感觉，现在在这里也不是没好处，最起码短时间内，不用关心外界的舆论了。
    等到几个月后他出来的时候，相信到时候风头早就过去了。
    只不过一想到他的项目
    高万吹脸色顿时又有点扭曲。
    妈的项目黄了，现在自己人也进来了，等出去后，他还要赔付巨额违约金。
    一想到短短几天，这些天降横祸接连而至，高万吹心疼的直抽抽。
    人家才刚过来，随便动动手，就差点把他整死。
    不仅搞黄了他的项目，还给他本身留下了案底，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妈的！
    一想到张秦川，高万吹既害怕，又对他充满恨意
    老式的福特老爷车，车漆锃光瓦亮的。
    冯佳怡一身呢子大衣，右手拎着一条文明棍站在车边，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头发上还打着发蜡。
    旁的轨道上架着摄影机。
    范八冰扎着马尾辫，脸上稍稍画了点淡妆，一身运动服朝镜头的方向慢跑
    “汪处长！”
    冯佳怡看着范八冰越靠越近，出声叫住了她。
    “梁处长？找我有事儿？”
    冯佳怡靠坐在车头前，右手拄着文明棍，显着特别有范儿。
    “一个星期，电讯处死了六个人，以谍匪之名，滥杀无辜，你这种做法，史无前例啊”
    范八冰微微低头，拿着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擦了擦汗，看着面前的冯佳怡。
    “梁处长你好像很不满意？”
    “你执法太过草率了，你让76号处处数敌，你就不怕遭人暗算？”
    “这里是上沪，树敌是常态，遭人暗算也是常态，我绝对不会给投机分子变节的机会。”
    “杀了一了百了，我就是要让那些抗日分子日夜难安，充满恐惧，再也不敢与新官方为敌。”
    冯佳怡低头看着范八冰。
    “话虽如此，但我更希望看到有关76号，六人小组是间谍的有力证据，而不是你汪处长有嗜杀的爱好。”
    三叔站在监视器旁边，范八冰跟冯佳怡的对话他也能听见。
    看到这儿，三叔抬头看了眼旁边坐着的张秦川道：“你写剧本的时候，这个汪曼春之所以姓汪，这个汪是汪汪叫的那个汪啊？从名字上就暗指她其实是岛国人的狗？”
    “？？？”
    张秦川听到三叔的话，也是一愣，这一点他倒是没想到，但现在三叔居然从这种刁钻的角度得出这样的结论，张秦川突然觉得好他妈合理。
    脸上不动声色道：“嗯简单易懂嘛，毕竟跟老姜学了一段时间，我也是会隐喻的。”
    站在三叔旁边的，是这次跟过来实习的，老谋子的那位大闺女——张沫。
    她听到三叔的解释，也有点恍然大悟。
    这是她回国后跟着的第一个剧组，还是张秦川这种大导演的剧组，如今听到三叔的话，又看了眼张秦川。
    果然是大导，就连角色的姓氏都有深意。
    那以此推论，主角明氏那几个姐弟，他们这个明，就是黎明的明，光明的明了。
    嗯越想越觉得合理，张沫瞬间感觉学到了
    十一月初，外界舆论异常热闹。
    先是上个月小马哥被约谈的消息刚刚淡去，紧接着就是周某某公司上市前期数据造假事发。
    这位之所以出名的如此迅速，不仅是因为他身家近百亿，还有背后有人推波助澜，更是因为他那个小女朋友。
    娱乐圈从来不乏女星一夜之间嫁入所谓的豪门，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戏码。
    以前这种戏码，香江发生的最多。
    但这些年，国内也发生好多，近点的嫁入西山首富之家的女星算一个。
    其他的各种身家的富豪找明星媳妇的，也时有发生。
    而现在这几年《亮剑》这么火，每到假期，每次重播，亮剑的热度就会回暖一波。
    而里面李云龙的媳妇，出了最开始死的那位秀芹，剩下的就是最后的那位小田护士。
    不管是她的容貌，还是戏里的形象，都给人一种白莲花的感觉。
    但回归现实，现实中的演员，跟戏中的演员出现这么大的反差
    戏里的小田护士，可是不顾诗书家庭父母的反对，执意要嫁给李云龙的。
    而现实居然是这样居然找了个比自己大那么多岁的老男人。
    关键是后面隐隐爆出，周某某之所以事发，就是因为周二围的举报，更是把这波新闻的热度推上了新的高度
    外界群众忙着吃瓜，深挖这里面的各种细节，这边的瓜还没吃完呢，紧接着又发生了某明星酒驾案。
    接二连三的瓜，不仅让普通人大呼过瘾，也是让各个媒体忙的停不下来，这新闻素材都不用找，简直是从天而降，只要观众想看什么，他们按着方向深挖就得了。
    大家爱看什么，他们就报道什么。
    所以高万吹一下子就处在风口浪尖了。
    至于小马哥那边
    谁在乎？

 第489章 ：分析会

    深城、企鹅大厦、一间小会议室内。
    小马哥坐在主位，桌子上放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还放着一杯咖啡。
    翘起二郎腿，单手划着触摸板。
    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某新闻网站的新闻，就是高万吹酒驾的事儿。
    小马哥看着新闻下的一些评论，暗暗沉思。
    套用一句话，叫穷人靠变异、富人靠科技。
    不管是娱乐圈的明星，还是他们这种互联网公司，流量对于双方，在这个时代，都很重要。
    自从前些天张秦川帮他压新闻热度以来，这些天小马哥媒体都关注着外界的新闻。
    有些事他不是不会，而是理念不同，如今张秦川当着他的面，相当于手把手教了他一遍，该怎么操作舆论。
    就像这次一样，直接拉一个有问题的富豪出来，用他暴雷的新闻给自己的新闻压热度，然后就这么用水军带带节奏，新闻热度就炒起来了
    这种东西，有什么技术难度嘛？
    反正对于小马哥来说，炒作这些东西，没啥技术难度，对他来说，最难的反而是如何挑选目标了。
    他有些疑惑的是，张秦川怎么就知道那个姓周的有问题，而正好又恰逢他这边有需要，张秦川就能把这种人拉出来顶缸。
    一切都太损了，这让小马哥总感觉不对劲儿，但他一时半会儿又闹不明白。
    最后只能给出一个勉强的解释。
    像张秦川这种老油子，本身就常年憋着坏，他可能时时都在调查谁有问题，手里一直捏着一些人的把柄，不管遇到什么事儿，他都能在恰当的时间，用恰当够分量的人暴雷的新闻，来炒作。
    这是长期有准备。
    所以遇到事儿了，才能这么从容不迫。
    这是小马哥想了一周，才得出的结论。
    有了这样的结论，他对张秦川算是又喜欢、又忌惮。
    喜欢的是，有这样的人当合作伙伴，只要肯出钱，他是真帮忙办事。
    忌惮是张秦川这货有点白眼狼，不好喂饱，需要不时给钱，一直养着，跟他处在同一个阵营的时候，当然不用担心，但只要这货一缺钱，或者有点其他想法，那他周围的人就麻烦了，这货太不稳定了！
    就像这个才出事的高万吹。
    小马哥的信息渠道已经了解到一些内幕消息了。
    这个高万吹在出事之前，曾经跟张秦川的人闹出了一点间隙，双方在这货出事当晚，好像还在一起吃过饭，好像没谈拢，最后
    事情就这样了。
    哪怕这个消息不算太具体，但根据自己跟张秦川这段时间的接触留下的印象，小马哥第一时间就对这件事的内情猜了个大概。
    这种手段，是张秦川能干的出来的
    “咳咳，马总，我准备好了！”
    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小马哥的沉思。
    小马哥抬起头，看了眼墙上的荧幕，示意旁边的一位主管可以开始了，他顺手也盖上了笔记本电脑，双手往桌子上一放，准备听听今天的会议内容
    “好的，各位领导，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小组最近的研究成果。”
    “自从我们的团队上个月进入东方厂后，根据他们发回来的资料，我们经过各部门的帮助，快速组建了这个分析小组。”
    “马总，这是我们小组分析出来的资料。”
    说到这儿，会议室大荧幕旁站着的那位带着眼镜的中年人，拿着一根教鞭指了指大荧幕。
    “东方厂这次张导拍摄的新剧，一共是48集，预期制作预算是六千万左右，按照我们的理解，如果留下一千万左右当后期的制作费用和宣发费用，那实际电视剧每集的制作费用，大概在一百万左右。”
    中年人话音刚落，就有人发出质疑。
    “不可能，一集一百万？他们什么阵容？怎么可能这么低？！”
    这个价格，在电视剧领域，就现在的市场价来说，一集一百万的制作费用，已经相当高了。
    但根据刚刚这位的资料介绍，这部剧明星阵容很雄厚。
    女演员这边，已知的几个比较知名的，诸如范八冰、秦兰、杨密，这可都是国内一二线的当红女星，还有娟姐这种老牌二线靠上的女星。
    而男演员这边，黄小明、张嘉一、刘义军、周二围、冯佳怡，这一个个不是一线就是二线的。
    光这几个主演，哪怕他们不都是电影咖，但这个阵容放在电视剧领域，绝对算得上国内最顶级的了！
    现在这个电视剧市场，根据企鹅这边的调查，一集二三十万到五六十万的制作成本，已经很高了。
    张秦川这样的阵容，就光算这几个主演的片酬，按照他们的调查，一集没一百五十六十万，都打不住底。
    如今这位负责人居然说他们电视剧单集的制作费用才一百万。
    就这还是不太精确的，甚至有可能比这个更低。
    这怎么可能。
    这对于还没过于深入影视圈的企鹅来说，有点超出他们的认知了，这不科学！
    站着的那位中年人听到质疑，没急着反驳，而是静静的看着在场的几位参会人士讨论，足足过去三分钟，马总敲了敲桌子，示意中年人继续说
    “我知道我们算出来的这个价格，各位可能有点质疑，但我想跟各位说一点，影视剧，或者说娱乐圈，跟咱们互联网是不一样的，我们的一些数据、模式甚至是公式，是一成不变的，动了就不能继续运行，但娱乐圈不一样，这是个传统行业，这个行业，表面一套规则，但暗地里，还有一道他们自己的潜规则。”
    做到这儿，中年人笑了笑道：“他们的明星阵容，看似片酬加起来要远超这个制作费用，但这个剧组是东方厂的，导演是张秦川，一般的小剧组请明星来拍戏，他们需要明星本身的名气来给某部剧带来加成，在这种情况下，小剧组给出的片酬会普遍偏高，这是他们的市场潜规则，这个给明星多出来的片酬，就是这个明星引流的费用。”
    “但这一条潜规则，换到名导、大剧组身上，就反过来了，就像现在这样，东方厂在娱乐圈什么地位，相信不用我多说，在面对张秦川邀请的时候，大部分明星给出的片酬价，是远远低于市场行情的，他们不需要用自己的名气给市场引流，反而因为这部剧可能给他们的事业和名气带来加成，所以片酬可能只需要市场价的70%，甚至更低，具体能低到什么程度，短时间内，我们还没调查清楚。”
    “我们取一个基数，就按每个人都是70%的片酬来算，其实这么多明星的片酬，加起来会省很多钱，这就能进一步压缩制作费用。”
    中年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会议室里的众人，这些数据和消息，都是企鹅前一段时间派去东方厂学习的员工打探到的，他们权限有限，能打探到的消息也有限。
    按动手上的遥控器，荧幕上的画面一变，成了一组统计数据。
    “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东方厂这部新剧的类型为谍战类，集数是48集，制作费用大概为六千万。”
    “这是我们发出去的调查统计结果，东方厂以前有拍摄谍战类电影的经历，在这方面，张秦川属于有了成功的经验，再把这种经验复刻一遍，路子极稳。”
    “根据我们得到的调查数据分析，这部剧的潜在观众很多，受众群体有一大批固定的，他们这部剧的成功率非常高。”
    “以现在这个制作费用来看，如果他们第一轮播放权的价格为一百五十万左右，那这部剧第一轮就能回本、赚钱。”
    “就按他们最少能卖出三轮，利润率也能达到”
    小马哥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荧幕上的数据。
    右手食指轻轻的敲在桌子上，看着侃侃而谈的中年人，小马哥突然出声道：“说说你们得出的结论。”
    他不想多听张秦川能靠这部剧赚多少钱了，他在乎的不是这个，像企鹅这么大的公司，小马哥每天很多事要忙，今天他能抽出时间参加这个会议，可不是闲的无聊特意来听手下分析张秦川的
    “好的马总！”
    中年人又按动遥控器，荧幕上的画面一变，随着荧幕上出现新的数据，中年人一直不变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点兴奋。
    “根据东方厂的这些数据分析，和市场调查，我们得出结论，如果我们自己组建剧组，按照他们的剧本内核直接‘借鉴’，只需要稍微缓缓剧情走向，比如张秦川拍的是76号的特务，我们可以从军统为切入点，也可以从中统为切入点。”
    “我们不需要创作太过于爆火的剧本，也不需要他这种全明星阵容，只需一两个明星带动一下，我们可以在短时间内，跟风做出四到八部同类型的跟风电视剧。”
    “而成功率”
    中年人用教鞭指了指荧幕上的数字，笑眯眯的看向在坐的众人。
    企鹅虽然是互联网公司，他们可能不懂艺术创作，但他们会抄呀！
    眼下，学习人员已经派到东方厂，跟着剧组到了上沪，这就是一个机会。
    能跟在张秦川身边学习。
    等这批人学成归来，以他们为骨干，再从外界招一些相关从业人员，企鹅就能迅速拉出来几支能力中庸的剧组。
    而剧本，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原创不行，我们跟风还不行？
    只要基数上去，这项目保底不赔，就算不能像东方厂这样爆火大赚，但底线在那放着呢。
    质量不够，数量来凑嘛，企鹅缺钱吗？
    他们不缺！
    小马哥眯着眼，看着荧幕上的数据暗暗点头。
    他之所以一再忍受张秦川的讹诈，不是他虚张秦川，而是张秦川对他有用，他身上有利用价值！
    就像现在这样，他们企鹅可以摸着张秦川过河，先学到东西，不求质量，只求数量。
    别说到时候拍出来的剧大火了，只要不赔钱，对企鹅来说就是胜利！
    企鹅集团旗下，不是所有部门都能赚钱的，而影视行业，是扩大集团影响力、增加集团产业多元化的手段。
    影视剧，不能只看这部剧本身赚不赚钱。
    对于企鹅来说，影视剧还带着宣传作用！
    他们自己拍出来的影视剧，还能给其他需要的项目联动，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这是东方厂所不具备的优势。
    现在他们已经走出了第一步，有东方厂帮他们培训初期的骨干，只要这批人可用，那就可以照着这个模式快速复制，从而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公司的影响力大了，这些影响会间接反映到股市上，对公司整体是有好处的。
    相比起这个好处，电视剧本身能赚多少钱，那就是次要的了。
    这都是小钱，小马哥不在乎！
    中年人还站在荧幕前滔滔不绝，小马哥思绪已经飞扬了。
    等张秦川的利用价值被榨干，等他这边的队伍培养出来，到了那个时候，就是他跟张秦川翻脸的时候。
    什么一年三个亿的版权购买费？
    老子到时候三块钱都不给你！
    小马哥一直坚信，没有什么劣币驱逐良币，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只要实力达到了，平推过去就行。
    企鹅这么多年来，就是这个模式发展起来的，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张秦川这种玩影视的也一样！
    他现在缺的只是时间和经验。
    一想到等他彻底在影视圈站稳脚跟，然后顺手灭了东方厂，小马哥就很期待到时候张秦川会是什么表情？
    到时候他还有什么底牌在自己面前跳来跳去？！
    哼，等到那个时候，留给他张秦川的唯一退路，就是跪在企鹅面前接受招安。
    其他的，无路可走！
    会议结束，小马哥背着双手走在前面，秘书拎着电脑跟在他身后。
    “啪踏、啪踏。”
    一阵脚步声追上小马哥，企鹅视频的负责人王杰出声道：“马总，我有件事需要跟您汇报。”
    “嗯”
    “张秦川的新电影档期确认了，目前已经开始先期宣传了。”
    “哦？”
    小马哥脚步一顿，眼珠子一转，想到了那部据说要打入好莱坞的电影。
    现在企鹅正需要张秦川帮他训练员工呢，这要是让张秦川真成功了，他以后要是不拍电视剧了，只顾着拍电影怎么办？
    企鹅一时半会儿还玩不转电影。
    想到这儿，小马哥眯着眼，镜片后的眼神有些冷。

 第490章 ：老周你有点东西！

    “我知道了。”
    挥挥手，示意王杰可以忙去了。
    有些事，他不希望王杰知道那么多，谁知道他会不会跟刘志平那样跟张秦川处好关系，这个他现在也得防着点。
    只不过一想到张秦川的新电影，小马哥心里冷笑一声。
    这货前段时间给自己添麻烦，这回
    你电影要上映了，该轮到老子找你的麻烦了吧？！
    一出电梯，刚回到办公室，小马哥叫住秘书吩咐道：“你安排一下，调查好张秦川新电影的资料，等他新电影上映后，给他准备点负面舆论，声势搞的大一点，嗯”
    小马哥想了想，眉头一挑，补充了一句。
    “先从美利坚那边开始，哼给他们上上强度，做的隐蔽点。”
    秘书听到这话，猛地一愣，紧跟着赶紧点头道：“马总，那这个负面舆论，规模要做到多大？”
    “多大？尽力所为吧。”
    “好的，我现在就去安排。”
    上沪，车墩影视基地，室外片场。
    剧组在前面拍摄，距离片场不远，搭着一个孤零零的小棚子，那里是几台监视器的位置，导演张秦川平时就坐在那。
    而今天没有镜头的演员，也跟着坐在旁边观看。
    杨密坐在马扎上，身上穿了件男士宽大风衣，兜帽也戴在头上遮住脸。
    “咔啪、咔啪”
    她的小助理坐在她旁边，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候，两人就这么坐在片场旁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其他演员拍戏。
    没被招安前，杨密还是很拼的，像今天这样，没戏拍还在现场嗑瓜子的现象，她已经好多年没体会过了。
    对于她来说，她不缺资源，也不挑戏，只要有人找她，看看剧本，时间合适她就接。
    经常是这边演完，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这边跟着助理上车，就得往另一个剧组赶路，路上在车里稍微休息一会儿，到地方化完妆换换衣服就开始继续演。
    在这种强度的拍摄工作中。
    不要说什么她被诟病的演技了，她基本上只能做到说出台词，摆出符合剧情的姿势和走位，其他的很抱歉，没那个精力。
    就是在这种广撒网的模式下，才靠着几部剧慢慢火了，然后继续周而复始
    但东方厂的剧组就不一样了，根据张秦川的要求，哪怕是今天没戏的演员，也不能待在宾馆休息，至于趁着没戏去其他剧组拍其他的戏？
    这些想法就更不可能了。
    没戏就在旁边待着看别人拍，聊聊天、嗑嗑瓜子，等着就行了
    “杨小姐，能帮我签个名嘛？”
    嗑着瓜子的杨密，突然听到声音，有些疑惑的扭头看向说话的人。
    这是个生面孔，但他身上现在穿着的马甲却代表他好像也是东方厂的员工
    迎着杨密略带疑惑的眼神，来人解释了一句。
    “我是企鹅那边过来东方厂培训的，也跟着剧组一起，我很喜欢您的作品”
    说到这儿，来人搓了搓手，摆出一个局促又略带点崇拜的表情看着杨密
    原来是粉丝！
    对于来的表现，杨密很受用，右手在身上擦了擦，伸到来人面前道：“签到哪？”
    “给签这个吧。”
    来人从兜里拿出一张杨密以前的剧照，示意她签到照片上。
    看着这位准备的这么细致，杨密嘴角一勾，心情更好了
    唰唰唰签完字，来人就这么蹲在她旁边，好像也不急着走，而是有点自来熟的说道：“你以前经常拍古装戏，这次直接转型到谍战题材，是想挑战一下吗？”
    杨密有些奇怪的看了这人一眼，也没啥警惕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没什么挑战不挑战的，拓宽戏路嘛，我也不能总演古装剧吧？”
    “嗯我支持你！杨密这次你的角色是女三吧？”
    来人右手握拳，先是表明了立场，话风一转，顺势就开始上眼药了。
    “”
    女三，这个词多少有些不好听了，但一想到她这个角色，确实戏份不算太多，还有一点点圣母。
    “咳”
    戏份虽然不多，但这个剧组，可由不得她耍大牌，这种话，心里知道就行了，可不能说出来。
    杨密有些不想说话了。
    “在张导的剧组里，能有戏份，就算是学习了，我不挑。”
    来人还蹲在她身边，听到这话也笑了笑，顺势给她捧哏道：“杨小姐，我太佩服你这种不骄不躁，勇于学习，一直进步的态度了。”
    说到这儿，其他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他要在这个剧组待几个月呢，有的是时间慢慢上眼药。
    这个杨密比较有潜力，他接到的任务是，先试着拉拢一下对方，看看对方是怎么想的
    十二月初，张秦川再一次来到燕京。
    饭店包间里。
    张秦川、周红衣、雷俊三人
    “咋了这是？还电话里不能说？”
    刚一坐下，张秦川扯掉脖子上的围巾，脱下外罩，把衣服搭在椅子靠背上，看了眼旁边的老周。
    “东西做好了！”
    周红衣说着话，掏出三个手机，把其中两个分别递给张秦川跟雷俊
    “这么快？！”
    张秦川接过手机，下意识按了下电源键，手机没设置密码，屏幕一亮，手机里安安静静躺着一个绿色的信息图标——390版的v信！
    看着这个熟悉的绿白相间的图标，张秦川感觉有点不真实。
    这玩意居然这么快就被搞出来了，看来老周还是有点本事的
    “哼，又不是啥大事儿，这东西没啥技术难度，你先试试，看看体验如何。”
    周红衣拿着手机，示意张秦川先试试。
    这个创意，是张秦川先发起的，而且打探敌情，也是张秦川负责的，根据已知的资料，企鹅那边最晚会到一月中旬，或者二月初上线新的即时聊天软件。
    而他这边加班加点的把样品做出来，就是为了打这个时间差。
    如今成品做出来了，虽然功能可能还没那么完善，但张秦川所提的那几个功能，诸如注册方便、功能简单、界面简洁、有朋友圈功能等等，这些都有了。
    理论上来说，这东西只用走个审核流程，年底之前就能上线使用。
    先把东西端上桌，剩下的就需要慢慢完善了
    张秦川伸手点开软件，看着这个以绿色和白色为基调的界面，突然想到刚刚那股子不真实感来自哪里了。
    众所周知，企鹅的标志是他们那个小企鹅的图标，这玩意是黑白红三色。
    而另一种蓝色，是他们公司名字所使用的颜色。
    至于绿色，这个时期的企鹅图标，很少使用到这个颜色，可能音乐软件用到了
    至于以后突然蹦出来的v信图标基调为绿白相间，猛一看多少有点不太像企鹅系的软件。
    而反观390这边。
    大名鼎鼎的安全卫士就是绿色为主色调，390公司也是绿色为主色调，再加上现在这个v信也是绿色为主色调。
    这么一看，390搭配v信，就显得莫名的很搭配。
    就好像这玩意儿本来就该是他们的一样
    以前，张秦川对这种东西，说实话，没啥信心。
    在他看来，这个v信做出来，就是恶心企鹅那边，顺便等着被收购的。
    能不能发展，就看老周这边的390怎么运作了，如果这个软件能活的时间长点，对他也没啥坏处，如果直接被按死了，反正还有保底收购，左右一算，怎么都不会亏。
    但现在张秦川倒是突然对这个v信有了点信心了。
    要是硬顶着把这东西做大，好像也不是不行吧？
    只要这东西存在一天，企鹅就会怀恨在心，它存在的时间越长，用户越多，企鹅那边就越是寝食难安
    下面有三个功能键，左边是聊天，中间是像通讯录似的联系人界面，右边是设置，而朋友圈，这一个版本被集中到设置里了。
    虽然还不算太方便，起码功能有了。
    稍微看了看操作界面，其他的张秦川也不懂
    周红衣看着张秦川放下手机，好奇道：“行不行？”
    “行啊！还可以，老周你有点东西！”
    “哼！”
    老周嘴角动了动，强忍住笑意，下巴微微一抬。
    旁边的雷俊一直没说话。
    这事他比张秦川还怂，他是打定主意藏在后面，帮忙可以，出头不行
    “东西我是做出来的，我的活儿干完了，下一步什么时候上线，怎么推广？”
    周红衣看着张秦川。
    这个计划一切都太仓促了，可以说稍微长远一点的规划，三人都没底，现在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剩下的，就看张秦川跟雷俊了
    张秦川右手搭在桌子上，拿起烟盒跟两人散烟。
    随着三人都点上烟，大家谁都没说话，而周红衣和雷俊都把目光投向张秦川。
    “这个推广我有点想法了，我那部电影马上就要上映了，我准备搞一个观影送手机活动。”
    “观影送手机？”
    老周眨眨眼，这他妈的送手机跟这个v信推广有个毛的关系？
    张秦川弹了弹烟灰道：“这个v信呢，我之所以要简洁好用，就是为了降低新用户的上手难度，现在注册难度咱们降低了，有手机号、是智能机就能注册。”
    “而注册完了，这个通讯录功能，又方便了添加好友，这就给这款软件的扩散降低了难度。”
    “再加上这个朋友圈功能，这是对标微薄和企鹅qq空间的功能。”
    “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三个筹集两千万，俊哥的手机，一台才两千块，买他个一万台，到时候所有观影的观众，发票根的朋友圈宣传信息，集赞晒朋友圈，我们挑出赞最多的朋友圈截图，奖励一台新手机。”
    别嫌弃两千块的手机垃圾。
    这年头，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啊？
    大部分人一个月工资都不够买个大米手机的。
    如今看个电影，发个朋友圈，找点朋友给自己点赞，就能中一台价值两千块的新手机，这种活动，只要张秦川真敢给，对普通人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而为了集赞，这就得用户自发去推广v信了。
    就跟拼夕夕的砍一刀似的，这是靠用户去推广，把宣传费伪装成奖品发下去，没有广告那么生硬，既宣传了电影、又推广了v信，最后，还给大米手机打了广告。
    属于三方共赢的方案。
    可能这可方案有些粗糙，但短时间内，也没啥可供他们操作的空间了。
    两千万的购机投入，平均分到三人身上，一家才七百万左右，花这点钱谁都不至于心疼
    “行不行啊？”
    周红衣听完张秦川的话，有点孤疑。
    这计划，怎么看怎么草率，他感觉不靠谱。
    “又不是只有这一种宣传方式，你这边软件审核的这段时间，你还得做好不同手机的软件适配工作，保证用户体验，到时候你那个杀毒软件也可以给用户发个广告嘛。”
    张秦川说完，又扭头看向旁边的雷俊。
    “俊哥，我要是给你海报，你能不能给我定一批彩色的以我们电影海报为主题的手机壳，搞个联名啥的。”
    “？？？”
    雷俊刚刚一直没说话，直到听到张秦川这句话，眼睛猛地一亮。
    虽然受限于产能，大米手机一上市，他这边就开始搞饥饿营销了，但如今这个活动算是间接给大米手机打广告了，才区区一万台手机，咬咬牙，他还是能挤出来份额的。
    而这个联名手机壳，倒是给了雷俊新的思路
    “既然你都搞抽奖了，那我这边不如多生产点跟你电影相关的其他配件？比如这个手机壳能不能单独拿出来当奖励？光抽一万台手机，有点少吧？再送十万个手机壳行不行？手机壳便宜？耳机什么的都行。”
    “咦？”
    张秦川眨眨眼，这就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吧？
    他觉得雷俊这个提议不错
    周红衣在旁边看着这俩贱人一唱一和的，都没有自己插嘴的功夫，嘴角一撇，也提了个建议。
    “那我们那个杀毒软件还能提供皮肤呢，我不如让人出个关于你新电影主题的皮肤应应景，也算是帮你打个广告了，既然要搞，就搞得声势大点。”
    “老周你可以啊！我就说你有点东西！”
    张秦川眼睛又是一亮，扭头看向老周。

 第491章 ：为什么？

    周红衣听到张秦川这句话，心里兴奋了一下，脸上倒是没表现出来。
    暂时的合作，不代表他就忘了前段时间他跟张秦川之间的那次打架。
    虽然过程很短，但当时他全程挨打，他至今记忆犹深。
    等他有朝一日抗住了企鹅，再上市成功，到时候
    “行了，既然说的差不多了，各忙各的吧。”
    老周是不想在这儿多待了，在坐的一共三个人，两个他都不对付，除了谈生意，至于吃饭，他才懒得跟雷俊和张秦川一起吃
    眼睁睁的看着老周带上门，雷俊这次连客气都没给他客气。
    老周一走，雷俊反而觉得浑身自在了许多。
    看了眼旁边的张秦川，雷俊道：“咱俩凑合在这儿吃点？”
    “行啊，上菜，我去叫服务员。”
    张秦川起身到门口招呼服务员上菜
    生意聊完了，张秦川跟雷俊还开了一瓶酒，两人边吃边聊。
    一瓶酒喝完，雷俊脸蛋喝的红扑扑的，话题一转，盯着张秦川看了半天，突然道：“秦川，有件事我一直很奇怪，以前是不方便问，今天咳咳我就随便一问，你自己可说可不说。”
    “这里就咱俩，你还跟我客气啥？”
    张秦川看了眼雷俊，语气极其随意
    “你也知道，我以前在金山那边，说起来我跟马总那边的关系也挺好的，你以前也是跟马总那边合作，一起弄了企鹅视频。”
    雷俊说到这，犹豫了一下，继续道：“但是这段时间我觉得你这个想法还有一些行为多少有些针对马总那边，你们”
    雷俊右手比划了一下。
    他不是想当什么老好人给张秦川说和之类的，他知道张秦川跟企鹅那边有点间隙。
    但出来混的，人与人之间是不可能一直保持良好的关系的，哪怕是朋友之间，偶尔也会有拌个嘴之类的情况。
    对于雷俊这类人来说，虽然他们从事的是新兴行业，互联网企业。
    但碍于生长的环境，还有国内的这个气氛，其实这一大批商人，不管是马总、还是雷俊，甚至张秦川，这些人内心深处，多多少少都带着点江湖气，只不过是谁带的多，谁带的少而已。
    在雷俊看来，张秦川这几个月以来，好像总喜欢给企鹅找麻烦。
    这种东西在雷俊看来，无异于有点玩火了。
    不是不能做，而是不能经常做。
    正常的商业竞争可以有，比如说眼下他们搞的这个v信，这在雷俊看来，既是正常的商业行为，也是一种对企鹅那边的试探。
    以前，就他自己做，雷俊心里还有点没底，如今和张秦川还有老周一起，出了事大家一起扛，他就敢做了。
    只不过张秦川毕竟是大米的股东之一，如今这包间里也没外人。
    雷俊一直都搞不懂，张秦川为什么好像要特意针对企鹅，他不想张秦川越来越极端、甚至是玩岔劈了，最后连累到大米公司
    “你是想劝我？还是想干什么？”
    张秦川眼珠子一转，单手托着下巴，右手扒拉着烟盒，显得有些蔫蔫的。
    “我不是想劝你，我又不是你，咱们是哥们，如果你有什么苦衷，我又不知道，我这样劝你，那就不是哥们了，但我现在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毕竟咱们的大米公司如今也做出产品了，已经走上正轨了，我是做硬件的，他们是做软件的，我们还得合作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雷俊低声道
    张秦川终于摸到了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又把打火机塞进烟盒里，然后把烟盒直接丢给雷俊。
    没急着回答雷俊的问题，张秦川缓缓吐出一口烟，看着桌上的剩菜道：“俊哥你有没有见过有什么导演、或者是制片人、摄影师之类的，放下手头工作不做，跑去从事互联网行业的。”
    “？？？”
    雷俊点烟的手微微一顿。
    “啪”
    火苗燃起，点燃了嘴上叼着的香烟，没说话，只对着张秦川摇摇头
    “好，那这些互联网公司，比如阿狸，柏度、企鹅之类的，他们是不是都开始进入影视圈了？”
    雷俊听完这话，眼神闪烁，好像明白了一点张秦川的意思。
    但有些事还是说不通，最关键的是，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初是张秦川主动找到企鹅合作的
    “我记得刘志平说过，他当年是跟你相谈甚欢，你俩谈的企鹅视频的事儿，如果按你说的我理解成你不太喜欢这些外界资本进入影视圈，是吧？是这个意思吧？但你自己又引入企鹅跟他们合作，你这”
    后面的话，雷俊没好意思说，这样一看，张秦川多少沾点又当又立了
    “我们这一行，比较传统，比较偏专业性，讲究合作和偶然性，比如一部片子火了，他可能不是火在剧情和片子质量上，可能因为外部环境、时下热点新闻等等”
    张秦川坐直了身体，看向雷俊。
    “我说这个你可能不理解，我说个你能理解的，往前倒一百多年，咱就说清朝的时候，咱们自己关起门，不管干啥那是内部的事儿，但是列强靠着枪炮敲开门，大炮指着你，让你开放贸易，那跟你自愿的，能一样吗？”
    “以前，我们整个行业里，不管是资金，还是运行模式，都是形成惯例的，你不管怎么创新，总有老架子在里面撑着，就跟我们东方厂一样，有人说我们特别，那是现在其他电影制片厂都没落了，我们这种模式，放在几十年前，稀奇吗？”
    “但换了其他行业的主动拿钱砸进来，那就不一样了。”
    张秦川左手端起水杯抿了一口，他之所以要把这些告诉雷俊，一是有些话没人问，他都没人说，如今雷俊聊起这个，张秦川也算是终于找到一个能聊一聊的人。
    “俊哥现在的经济发展环境，比以前所有的时代都好，钱好赚，大家都在朝钱看。”
    “以前朋友、亲戚之间的关系，没有这么功利，现在呢？”
    “以前我们这个圈子，影视商业性最好的是谁？是冯导，而现在是我！”
    指着自己的鼻子，张秦川扭头看向雷俊。
    “我拍影视剧是为了赚钱，但我也拿出了相应的东西啊，我没赚亏心钱，我虽然做不到让所有人都喜欢我，但我也没故意拍烂片，甚至我都不玩思想，别看我以前拍的都是打打杀杀的，我教人敢于反抗有错吗？！我塞点这种私货，总比那些吹嘘国外好的内容要好吧？！”
    雷俊抽了口烟，静静的看着张秦川，此时的张秦川给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话突然多了。
    他不想打断张秦川的节奏，点点头示意张秦川继续说
    “好，自从经济环境好了之后，外部的闲钱，早晚都要找个去处的”
    张秦川按灭烟头，掰着手指道：“多的不说了，我随便举几个例子，互联网公司、房地产公司，这些有实力、有钱的行业，他们需要什么？他们需要曝光、需要流量。”
    “这东西跟娱乐圈天然契合，这些钱早晚都会往娱乐圈流入。”
    “我挡不住这些东西，我也不排斥这些东西，就像以前的煤老板暴发户一样，人家投钱进娱乐圈是干什么的？”
    “你可以说他们洗钱、赌博，甚至是投资，或者为了讨某个女明星欢心。”
    “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当时大部分煤老板是不会对我们剧组内部指手画脚的，人家是图一乐，这就相当于我们有自主权，我们是合作模式，人家出钱，我们出力。”
    “而现在，时代变了，钱是最好的了，大公司有了钱，讲究影响力，讲究布局和多元化，还讲究科学管理，这样一来，他们就喜欢指手画脚。”
    “这种情况下，他们再进来我们这个圈子，那就不是合作了，是外行指导内行，是捣乱！”
    “可能等他们有了经验，被市场多上几课之后会好点，但只要他们大规模进入影视圈，乱象绝对少不了！”
    “而我们呢到明年，我都从业十年了。”
    张秦川点点胸口看着雷俊道：“俊哥，这行业是我们的，你觉得我张秦川要是不干这个，还能去干啥？当个纯粹的商人，还是拿着剩下的钱回家娶老婆带孩子？我不想我们的行业，被他们这些外来的搞乱，哪怕是以后能慢慢回正，但我们凭什么要因为他们的乱搞而遭受损失？”
    “如果有人让你现在别造手机了，把你公司收购了，让你回家待着，或者以后你不管干什么，都要听别人的指挥，你愿意吗？”
    雷俊摇摇头，他想到了几年前他从金山离职。
    当年的他多么意气风发。
    后来虽然他实现了财务自由，又去做了一段时间的天使投资人。
    是他不想在家休息吗？
    人每天要是太清闲了，是会废了的。
    累了可以休息休息，但不能一直休息，更何况，手里掌握着那么一大笔财富，如果只知道吃喝享乐，没点社会关系，这样的生活，又能保持多久呢？
    早晚被人盯上了，还不是被当成猪宰了？
    所以，他现在非常能理解张秦川的意思，自己在某个行业做的好好的，不管希不希望这个行业越来越好，起码不能越来越差，要不然没饭吃了。
    如今，有一伙儿外行，拿着钱咋咋呼呼的跨界而来，他们会打破很多行业潜规则，甚至破坏整个行业。
    任何一个行业内的人，都不会喜欢这样的跨界者。
    哪怕是带路党舒服一时，以后呢？
    张秦川看着雷俊不说话，他也不介意。
    “我当初跟企鹅合作，我只是想合作，但后来那次我找他们要资金投入影视版权收购，马总居然威胁我”
    咧嘴笑了笑，张秦川摇摇头。
    “从那之后，我就知道，如果我想掌握主动权，短时间内不现实，单靠我自己也不行，企鹅的规模会越来越大，我们公司跟他们比，天生就不占优势，随着时间发展，这个劣势会越来越明显，我尝试过了，主动合作没用，我能怎么办？”
    国内这个环境，很多人会觉得做好自己、独善其身，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哪有那么容易，但凡生意上规模了，总有各种各样的外界力量来影响你。
    小剧组会面对大剧组的档期拦路，排片压制，甚至是绯闻攻击等等。
    大剧组会面临更大公司的窥探。
    短时间内如果没有，早晚会有的，哪怕是路边卖烤红薯的，都有城管找他们麻烦。
    谁都想赚钱，你站在挣钱的位置上，早晚会引起别人的关注，就这么简单
    “那你这样这样就行吗？”
    雷俊嘴里的这样，指的是眼下他们搞的这个v信。
    “当然不行！”
    张秦川摇摇头。
    “我这人文化水平不高，但我喜欢学习，眼下不是有前人的经验摆在这里吗？就跟咱们一样，当初咱们面对列强的时候，有反抗能力吗？”
    这就跟当初张秦川跟企鹅合作一样，小马哥直接让刘志平拿着投资说事，不同意人家的计划，人家就不给钱。
    这件事从本质上来说，小马哥体量大，他那时候就没把张秦川放在眼里。
    而东方厂又不是网络公司，不可能一口气吃成胖子，只能一步步慢慢来，张秦川这些年，看似搞了很多跟影视无关的事和项目。
    但他最终的目的是，保证好自己的地盘，也就是影视行业。
    他做这些，是先打出来，开拓更多的缓冲地，挖深护城河，结交更多的关系，从而让每一个对他窥探的资本，不会那么容易拿捏他。
    而不是像周红衣这样，从事单一品类，如今被企鹅直接入侵打击，一下子就自乱阵脚，要是没人保他们，早晚要被人家拖死，毫无还手的能力。
    “我如果经常给他们添麻烦，或者给他们带来的损失，要远远大于他们侵吞我所能带来的利润，权衡利弊他们也会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雷俊点点头，按照张秦川的说法，那他现在属于自保，哪怕是企鹅没跟他爆发过太大的矛盾，但这也是展示实力的一种方式，让企鹅马总那边一直对他投鼠忌器，不能像以前那样不把他放在眼里。

 第492章 ：出口转内销

    一想到这两年，张秦川都混上导演协会的会长了，还成立了一个新的协会，雷俊算是渐渐明悟张秦川为什么总是喜欢给企鹅找麻烦了。
    就跟眼下老周跟马总对上一样，上面发话了，不能生死战，只能点到为止。
    而老周可以这样，张秦川当然也可以这样，他不用担心会被企鹅或者其他大公司直接搞死。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他表现的足够强硬，身上跟个刺猬似的，谁招惹他，都有点得不偿失。
    时间长了，自然就没人招惹他了，毕竟影视公司又不是只有一家东方厂，人家不能打他的主意，还不能打其他影视公司的主意？
    代价太大，换个目标就行了！
    这样一来，张秦川的目的就达到了
    心里有了底，雷俊顿时安心多了，只要不是疯了似的在毫无利益的情况下主动找麻烦，而是有所求的找麻烦，这个他就可以接受。
    毕竟如果企鹅忌惮张秦川这边，那他跟张秦川混在一起，他也能狐假虎威嘛，大米公司现在正处在发展初期，可经不起太大的风浪。
    不管是企鹅还是其他网络公司，要是真找他麻烦，雷俊一时半会儿也应付不来
    站起身，雷俊主动走到张秦川身边，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道：“只要你有计划，那我就放心了，咱们是合作伙伴，还是哥们，如果压力大，我也有点关系，嗯！”
    “哈哈哈！”
    张秦川把手递给雷俊，借着力被雷俊拉着站起身道：“记住了，行了饭也吃完了，该忙忙去吧。”
    “嗯，走！”
    12月17日，上沪。
    剧组入驻的宾馆内。
    月光透过玻璃洒落在地。
    张秦川光着膀子，肚子上裹着毯子，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窗外。
    明天就是《疾速追杀》上映的日子，刚刚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有点心绪不宁的感觉
    秦兰裹着毯子，看着张秦川的背脊。
    光线都被张秦川遮挡住了，她盯着张秦川背后看了半天，眼见张秦川也不说话，就这么呆呆的坐着，伸手顺着张秦川的背从上往下轻轻滑动。
    “怎么了？”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完事反而变得低落了？
    以前不是这样的
    “呼”
    猛地吐出一口气，张秦川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那是他刚刚一瞬间突然的感觉，有点像第六感。
    就跟以前打架的时候，哪怕是他不扭头，只要身后有人，这个人对他有极强的敌意，或者直接对他动手了，他都能隐隐感觉到，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刚刚就突然出现了。
    再结合明天就是电影上映的日子，这难免不会让张秦川多想。
    他把最近的所有大事小事都想了一遍，甚至连电影的剧情都又想了一遍，都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明天电影上映，转过年就是2011年，年前还会有东方厂成立十周年庆祝晚会。
    这段时间对于张秦川来说，都是好事。
    按照预期，新电影只要不是票房符合预期，他剧组这边进度达标，伴随着剧组杀青，他那边电影差不多也该下映了，到时候紧接着没多久就是晚会，这好事是一件连着一件的。
    如果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是会形成连锁反应的。
    比如电影扑街了！
    但张秦川挑的就是符合眼下大环境，又是经过市场考验的电影，扑街概率应该极小的。
    哪都没发现问题，那刚刚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到底是哪来的？
    “我刚刚突然感觉有点不舒服，但我又没发现哪里出了问题。”
    等了半天，才听到张秦川的声音。
    秦兰胳膊支着身体靠在床头上，也跟着张秦川想起来。
    “不舒服？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是心里感觉不舒服，总感觉我忽略了什么。”
    秦兰皱皱眉，又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道：“行了，别坐着了，一会儿感冒了，你以前还让我有事没事别想那么多，你怎么现在也想这么多？”
    张秦川飒然一笑，也缩回毯子里靠坐在床头边，伸手扭开床头灯。
    这几天剧组不算太忙，黄小明这个《疾速追杀》的男主角跟着宣传组的人跑去给电影做宣传去了，张秦川这个导演反而这次没去关心什么首映礼之类的，而是躲在剧组忙里偷闲。
    “哎，对了！昨天我去看《让子弹飞》了。”
    秦兰突然扭过身子，看着张秦川的侧脸道。
    “我看电影的时候，感觉感觉你演的角色，跟你很像但又不太一样。”
    一想到姜闻那部电影的剧情，秦兰顿时回忆起昨天去看电影时候的感觉。
    电影里的张秦川，跟现实中的性格差别不算大。
    因为她跟张秦川极为熟悉，刚开始看的时候，她甚至有点出戏，看不进去，还总想笑场。
    但随着故事推进，她慢慢看进剧情，感觉又随之一变，有几个剧情让她印象极为深刻，但有些剧情，又让她看的有些迷迷糊糊的，看不太懂。
    反正印象最深刻的是，张秦川当时坐在自己的庄园吧，就算庄园里，姜闻跟他坐在一起，姜闻身为胜利者，而张秦川所饰演的黄四郎已经从当初姜闻刚上任时，高高在上只派一顶帽子去迎接他的地主老爷，最终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一无所有。
    秦兰看着张秦川在荧幕里那种落寞的形象，当时心里就很难受。
    她知道那是假的，但电影里那个人是真的，此时还就在她身边。
    眼见张秦川没说话，秦兰又往前凑了凑，搂着张秦川的胸口道：“我昨天看到电影结尾看着那里面的你，我很想对你说”
    张秦川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旁边的秦兰。
    这是咋了？
    看个电影还看的多愁善感的，又不是普通观众。
    “说啥？”
    “我想说哪怕你有一天失败了，你还有我，你记不记得你那时候你住在你爷爷的破房子里画剧本”
    说到这儿，秦兰突然有些兴奋，直接坐起身，毯子从身上滑落她也不在意，双手比划着跟张秦川讲着以前的回忆。
    她对那个时候的张秦川印象深刻，那时候一切都简简单单的，每天早上，张秦川会骑着那个小摩托带她一起去剧组“上班”，只有他们两个人。
    而现在张秦川这些年越来越好，但跟她的关系，好像越来越远了。
    “说什么屁话，还如果有一天我失败了，我有啥失败的？老子强的可怕！”
    “是是是你强的可怕。”
    秦兰被张秦川这么一打岔，眼神往张秦川腰上瞄了瞄，又给他递去一个略带挑衅的眼神。
    “咦？”
    看着她这种眼神，张秦川有点受不了了，顾不上想其他的，眼前的问题，先解决解决
    阿美利坚，加州某小县城电影院门前。
    一对小情侣看着面前零零散散的电影海报，都快挑花眼了。
    眼下离圣诞节还有一周，虽然节日没到，但预热的气氛已经差不多了，旁边圣诞老人的人偶已经立起来了，两个工作人员还在旁边搭建着圣诞树
    一张位置不算醒目的海报，吸引了汤姆的目光。
    海报整体是暗色调的，站在最中间的演员是个亚裔，他不认识。
    但这个亚裔脸上的线条，让他看得很舒服。
    众所周知，很多亚裔因为脸上线条不像欧美人线条那么硬朗，以至于很多欧美人在看亚裔的时候，会脸盲！
    日常情况下，跟亚裔朋友之间，见得多了当然没这种情况。
    但看电影，看这些亚裔明星的时候，他们印象就没那么深了。
    而眼前这张海报上的这个亚裔，汤姆感觉很像前些年在好莱坞闹出过一点动静的那位亚裔功夫明星，虽然后来那位又消失。
    没想到今天又出现了！
    功夫片！
    汤姆连片名都没看清楚，下意识就先入为主的觉得这幅宣传海报的电影是功夫片。
    他喜欢看这个类型的电影！
    “那个，抱歉，给我来两张那个电影的票！”汤姆朝旁边的海报指了指，示意工作人员给他两张票
    昏暗的放映厅里，这部片子的上座率不算高，汤姆扫了一眼，一半都没坐满。
    有的人可能喜欢功夫片之类的，会买票来看，但很多人一看海报上主角不是白人，下意识会很排斥。
    开篇
    伴随着黄小明爱犬被杀。
    汤姆看着倒是没啥感觉，反而是他旁边的女朋友被黄小明那歇斯底里的愤怒，搞得有点感同身受，眼泪汪汪的。
    复仇因此展开，汤姆甚至觉得这剧情太简单粗暴了，有些狗血，不过确实够直接
    “啪~”
    酒吧后场，黄小明一身帅气的修身西装，迎着朝他迎面走来的壮汉，左腿迅速朝着壮汉的右膝一踹，壮汉下意识一弯腰。
    黄小明抬起右手，手里的枪近距离抵住壮汉的脑门来了一枪。
    “砰！”
    画面突然一黑
    荧幕上，局部画面变成黑白色，壮汉后脑壳上飘出一缕淡淡的血花，那是子弹近距离穿透头颅所带出来的血液
    汤姆猛地朝后一仰，仅仅贴在靠背上，右手也紧了紧，那是他女朋友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传来的触感。
    这画面太突然了。
    他还以为双方要打几下，就像传统功夫片那样来点套路呢。
    没想到这部电影里，这位男主角上来就这么直接，二话不说，脚上轻轻一个动作，抬手就是一枪。
    太突然了！
    没给汤姆多适应的时间。
    黄小明一步步朝前，刚走到路口，迎面又是一个黑人壮汉。
    黄小明下意识矮身躲避，对方掏枪，黄小明动作比他快，快速扣动手枪。
    画面局部又是一黑。
    汤姆的目光下意识就看向黑白画面的中心。
    黑人壮汉胸口飞溅出两团血花，紧接着一弯腰，黄小明枪口上抬，照头又是一枪
    这就像是玩横版游戏，敌人一个个来，没遇到一个敌人，黄小明都干净利索的解决敌人，有时候他会动退、或是踹、或是踢，然后配合着手里的枪。
    或是一枪直接爆头，或是先朝胸口打两枪，然后再爆头。
    反正伴随着每一次画面局部变成黑白，都代表一条人命的消失。
    “酷！”
    汤姆看着看着，都看兴奋了！
    男孩子，喜欢这种血腥一点的场景，很常见。
    哪怕是他旁边的女朋友不太喜欢这种过于刺激的画面，但碍于画面是局部黑白的，喷出的血花都是黑色的，这看起来好像也勉强能接受
    汤姆胸口起伏，已经很多年没有电影能给他带来这样的感受了，以前他带女朋友来看电影，是寄托于影院里的环境，在黑暗中，可以摸索着干点其他刺激的事儿。
    看电影倒是其次了。
    但今天这部到现在为止，他都没在意过名字的电影，还是个亚裔男主角的电影，倒是给他带来了一种不一样的体验。
    这是一种他说不上来，看完让人觉得既有点无脑，又简单粗暴，让人有点欲罢不能的感觉。
    目光会不自觉的被影迷所吸引，或许这就是报纸上所说的全程无尿点吧。
    汤姆看着看着，心里甚至突然生出一种邪恶的想法，他越发的想看主角杀更多的人了。
    他杀人的时候，太干净利索了！
    这是一种跟以前的功夫片、动作片、枪战片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这是一种新的类型！
    让人越看越想看！
    非常上头！
    可以为了这谜一样的上头感，抛弃剧情的简单粗暴。
    总之就是一个字，爽！
    《一部无聊，毫无故事内核的电影》
    《为了一条狗，而滥杀无辜》
    《主角就像是个疯子，杀人狂》
    《简直不敢相信，这居然是华国知名导演的作品》
    办公室内，马总的秘书翻看着电脑屏幕上一条条还未经翻译的评论。
    这都是他派出去的人员，给他发回来的截图。
    张秦川的新电影，昨天已经在美利坚上映了。
    刚上映之初，碍于经费有限或者是委托方不上心，这部电影的宣传力度不算大。
    所以观众的基数也不算多，关于这部电影的评论不太多，这些当然是他们花钱找人写出来的针对性评价了。
    故事简单，就写成故事老套。
    反正这些评论又不是让外国人看的，这是出口转内销，拿着这些截图翻译一下，给国内的网民看的！

 第493章 ：妖风

    三天后，上沪车墩影视基地，片场。
    休息期间，张秦川手里拿着厚厚一叠打印纸。
    看着最上面那张纸上记录的内容，张秦川有点懵
    《知名导演涉嫌抄袭》
    这一后叠纸上的东西，都是彩印出来的新闻截图，东方厂网络部舆情组的工作人员，把电影上映这几天的外界新闻反馈，特别是影响特别大的，都实时截图打印出来，给他送过来。
    现在这条新闻的论点是，某电影评论博主曝出的国外对比记录。
    内容是《极速追杀》这部片子，开局一条狗，狗死了然后主角黄小明一路杀杀杀。
    而这个剧情，涉嫌抄袭。
    对方对比出来好几部剧情，堪称逐帧分析了。
    说是以前有的电影，也用过类似的开头，不一定非得是狗死了，但开头死个人这种模式，就是抄袭，然后主角一路为死去的狗或人报仇。
    他的论点是剧情雷同，所以最后给出的结论，知名导演张秦川这部新电影涉嫌抄袭。
    当然了，新闻里没有提张秦川的名字，只用了某知名导演来代指，但具体说的是谁，但凡看过这个新闻的人，懂的都懂
    看着截图里的对比，张秦川有点头大。
    剧情类似？
    涉嫌抄袭？
    这他妈的就是模版啊。
    这在他看来，就像某种武侠小说似的，主角被仇家追杀，坠崖或者通过其他方式遇到奇遇，然后一路逆袭。
    这东西是套路！
    也就是固定模板。
    不管是什么类型的文艺作品，都逃不开套路。
    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嘛，往深了说，自打有人在这个星球上生活开始，这么多年下来，老话说的好，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真正的抄袭是剧情细致到逐帧复制，包括但不限于演员造型、妆容、背景故事等等，还有剧情走向都相同，或者区别不大，这样的才叫抄袭。
    而这个新闻里，只是拿大致的模式来个对比，就笃定的说他是抄袭。
    要是这样说，那好莱坞工业电影那么多按照模版拍出来的电影，都是抄袭？
    自从《极速追杀》上映这几天以来。
    刚开始的反响还是可以的，因为张秦川一直以来拍摄的都是正统商业片。
    对大部分观众来说，买张票进电影院观影，九十分钟后，心情愉悦的从电影院走出来，电影剧情没啥硬伤，演员表现的还过得去，这就算合格了！
    再加上这电影本来就是张秦川优化而来的，东方厂制作团队都是老人了，不管是画面还是镜头，都在线。
    这样的情况下，哪怕是比不过那些偏文艺的电影，但站在专业影评人的角度来说，这都算是一部合格的视觉盛宴，合格的商业大片
    但短短几天，张秦川还没等来首日票房呢，居然先等到了舆论异常。
    也就是这两天，先是有些网站转载了一些外国影迷观后的评价。
    然后国内的风向好像突然扭转了
    商业片嘛，爽就完事了，本来关于《疾速追杀》的讨论度也不算多，毕竟姜闻的《让子弹飞》是12号上映的，张秦川这边的新片是18号上映，两人算是前后脚。
    以国内目前的市场环境，年底的票房，还是足够支撑两部大片的，再说了双方类型不一样，就算有竞争，也是良性竞争，甚至还能互相带动，没啥大影响。
    而姜闻这部《让子弹飞》讨论度就很高，这玩意儿里面有太多隐喻和让人看不明白的地方了，从上映第一天开始，就收获了一大批好评。
    而随着张秦川的电影上映，他跟姜闻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让子弹飞》属于酒香不怕巷子深，像是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少妇，羞羞答答的不敢以面目示人，既勾引人，又让人看不真切。
    那张秦川的《疾速追杀》就属于大开大合的猛汉了，简单直接，什么东西都随着剧情一股脑的甩到观众脸上。
    普通观影的观众甚至都不用带脑子，黄小明是主角，他是好人，而那些坏人，都是外国人面相的，一路杀过去就完事了。
    什么都不用想，没什么隐喻，就是杀杀杀，每场播放，放映厅里都是砰砰砰的枪声，和观众倒吸凉气的声音。
    观影结束，意犹未尽，又没啥其他可回味的
    虽然跟张秦川以前的电影相比起来，这部《疾速追杀》有点太过于直白了。
    但根据东方厂前期所放出的宣传口径，这次的新电影是美利坚和华国同时上映，这是要冲击好莱坞的。
    不管这部电影的重心在哪一边，反正为了照顾傻老外，剧情深度做了很多改善。
    可以说这是妥协、降低观影难度，也可以说这是初期的试探，毕竟国内电影行业发展这么多年了，有那么多导演前赴后继的带着自己的作品出国开拓。
    有拿奖的、有演员成名的，但真说到哪个导演的商业片在国外大火，或者拿到媲美正常外国商业片票房的，还真没有。
    哪怕是当年陈导的那部《霸王别姬》，看看他们在美利坚的票房，也就那样。
    至今还保持着国内文艺片在那边的票房记录，也就是可怜巴巴的五百多万美元。
    名气虽大，但商业性不大。
    至于老谋子那些获奖的影片
    那就更不用说了，当时他那些片子，都是打包卖给海外的公司运作的，名声有点，但钱真没赚多少。
    而张秦川走的是商业性路线，他看的是票房，是要按照正常流程在那边上映赚钱的。
    不管剧情简不简单、有没有深度，只要看的爽，没啥硬伤，只要能赚钱就行！
    出发点就是这个，所以对于这次的新电影首映之类的，张秦川也不太上心，不是他不重视，而是这种事儿没必要他亲自上，有专业团队带着几个主演宣传就行了，他只是导演，不用他露脸。
    对于这部电影的评价，其实张秦川是有心理预期的，可能评分上比不上那些很有剧情深度的电影，但还是那句话，有些事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既能赚钱，又要评分高的电影，他一时半会儿估计拍不出来，总得妥协一下，只要目的达成就行
    在这种情况下，观众短时间内看完姜闻和张秦川的两部大片，先看了姜闻的，再看张秦川的，两种风格迥异，有点讨论度，甚至是心理落差，这些东西张秦川都能接受。
    但眼下舆论突然变了，从套路剧情直接变成了故意抹黑，这就明显不正常了！
    放下打印纸，张秦川又抽出来几张大概扫了一眼。
    清一色的批评加抹黑，都不是什么太过于知名的影评人，至于媒体的报道，也是清一色的小媒体，传统的媒体或者知名人士，没有一个正面站出来说这些东西。
    属于是看似规模很大，但本质上都是一些阿猫阿狗的站出来带节奏
    “厂长，舆情小组已经启动了三号预案控制舆论了，只不过这次咱们受到的阻力很大。”
    张秦川旁边，蹲着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年纪看上去不大，也就二十来岁，眼见张秦川放下资料，赶紧出声汇报。
    “阻力很大？”
    张秦川拿烟的手微微一顿，眼珠子微微一转。
    他就是玩这个东西的，俗话说久病成良医嘛。
    他给人办过太多这种带节奏的事儿了，做的久了，这话一听，他就猜出来是哪方面的阻力了。
    正常来说，网上的这些舆论，理论上起因是某个人发起，如果对己方不利，以东方厂舆情小组的能力，不说直接把新闻压下去吧，也能在短时间快速把影响力降到最低。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最简单的是联系转载这些新闻的网站删帖、禁言，然后派出水军大量发帖压热度，混淆视听等等。
    而三号预案，是针对这些大量抹黑的言论，先把舆论节奏扶正
    张秦川点上烟，又拿起资料翻到最后，直接看起了数据。
    根据几个电影评分网站的数据，《疾速追杀》上映三天，评分已经从最初的开分8.5降到了如今的7.2.
    这已经是个极其危险的分数了。
    可能有很多影迷都不关心这种乱七八糟网站的评分，但电影现在毕竟才刚刚上映三天，只要评分进一步下降，总会给电影票房带来一定的影响的，国内还好点，国外情况可能会更严重，毕竟张秦川在国外的名气可没在国内这么大，影迷也不多。
    刚刚张秦川还以为这是竞争对手的手段，但现在看着这个结果，倒是让张秦川有些纳闷了。
    这是下狠手啊！
    这要是不管管他们，由着他们这么搞下去，虽然不至于蚁多咬死象，但给自己来一刀狠的，也难受啊
    “这些发文的博主啊、媒体之类的，查过嘛？”
    “查了！有些网站的消息，我们联系对方，对方没有回应，而且”
    说到这儿，戴眼镜的年轻人低声道：“企鹅新闻那边，好像对我们的要求，反馈的也不是太及时，有些消极。”
    “哦？！”
    张秦川眯着眼，这话里的意思就深了。
    联系企鹅那边的新闻网，让他们删转载，他们反馈不及时，还有些消极？
    东方厂跟企鹅那边，现在可是合作伙伴，以往找他们办事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特别是张秦川前段时间还帮小马哥压舆论，那时候双方合作的可是亲密无间，他听说那边当时反馈的特别及时。
    有了这种前后对比，他们这个态度就值得琢磨琢磨了。
    本身这种大面积带节奏的行为，一般情况下就不可能是观众自发带起来的，除非是非常烂的烂片。
    但现在形成眼下的舆论势头，要说背后没人做手脚，张秦川是不信的。
    以张秦川这么多年的威势，圈里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惹他，能在人家电影上映之初就这么搞得，正常情况下，竞争对手的可能性更大，可是现在他的竞争对手是谁？
    同期上映的大片就两部，他跟姜闻的，张秦川自认为老姜不会是这样的人。
    那竞争对手都没了，谁还会做这么出力不讨好的人？
    想要找出这个幕后的人，最简单的办法是从源头推，谁受益，谁的可能性就大。
    现在竞争对手这个选项先排除，那剩下的
    结合企鹅这边的态度，好像指向性太明显了点，明显到张秦川觉得有点不真实，他反而感觉有点不像是企鹅主导的。
    企鹅那边他明面上现在刚跟小马哥化干戈为玉帛，关系好着呢，小马哥那边有啥理由这么做嘛？
    张秦川皱着眉，吐出一口烟。
    如果不是小马哥那边做的，那他这么多年来，结过仇的人也不少，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某些人掐准时机出来挑事，既抹黑了张秦川的新电影，恶心了张秦川，又把指向往小马哥那边引，而小马哥那边
    张秦川觉得，他明面上不会搞自己，但暗地里如果有人这样搞自己，顺水推舟的事儿，他大概率干的出来。
    要是按照这个思路想，企鹅新闻那边的消极态度，好像就能说的通了。
    只不过这样一来，想要短时间内找出这件事是谁暗中搞鬼，好像有点困难了，毕竟这种带节奏的事儿还都是阿猫阿狗的，张秦川总不能线下派人去一个个抓人审问吧？
    这个时间段外界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他要是真敢在这种情况下这么干，万一明面上被人抓住什么把柄，这比电影抹黑给他带来的后果更严重。
    妈的
    一想到这儿，张秦川颇为头疼。
    以前抹黑别人的时候是很爽，但现在被别人用同样的手段抹黑的滋味，就不是那么爽了
    “厂长？”
    戴眼镜的年轻人又轻松叫了一声，想看看张秦川这边有什么指示。
    “按照正常预案先做吧，再观察观察局势。”
    张秦川摆摆手，示意他先忙去。
    这种事，现在一时半会儿他也没办法，他甚至都不能主动站出来回应。
    面对阿猫阿狗的质疑和抹黑，他要是亲自站出来回应，那就是火上浇油，越是这样，节奏会被带的越歪。
    但不回应，又很憋屈，只能先按照应急预案一步步来，然后边应对，边观望，看看对方下一步想干什么。

 第494章 ：老厂长

    12月26日，圣诞节过后。
    上映14天的《让子弹飞》票房已经逼近四个亿，按照这个趋势，下映之前票房有望破六个亿。
    而18日上映的《疾速追杀》，票房虽然稳步达到了两个亿，但这个成绩再跟只比它提早一周上映的《让子弹飞》的四个亿一对比，好像高下立判了。
    明明张秦川都没把姜闻当成竞争对手，但是外界因为近段时间舆论的影响，好像强行把他们两个弄成了竞争对手。
    一边是对姜闻的无限赞美，一边是对张秦川的探讨
    小区门口，张秦川提前下车，接过周二围递来的东西，示意他自己玩去，在门岗登记过，又看了眼手机上的地址，这才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呀，秦川来了？这孩子，还带什么东西？”
    给张秦川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素面朝天的，头上还带着一个发箍，像是刚锻炼完似的。
    这是张厂长的老婆。
    “哈哈，不能空着手上门嘛。”
    张秦川把东西放在鞋柜上，换了拖鞋。
    “去吧，老张在书房等你呢。”
    “好嘞。”
    张厂长带着眼镜，看着侧边的电脑屏幕，右手边鼠标旁边，放着一个餐巾纸大小的手写板，此时正拿着一根触笔在手写板上写字。
    “叩叩”
    听到书房门被敲响，张厂长抬起头道：“进来。”
    这个点来他书房还敲门的人，也就是张秦川了
    “哈哈，厂长，您找我！”
    张秦川一进门，就看见老厂长盯着电脑，没把视线放在他身上，张秦川也不客气，先把外罩脱了挂在旁边的衣架上，找到旁边放茶具的小柜子开始泡茶
    足足过去数分钟，张厂长好像忙完了，顺手关闭电脑，这才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看向正在忙活的张秦川道：“你小子多久没来看我了？是不是我不在电影局了，你用不到了？”
    这话说的很重，但配合着他脸上的表情，张秦川倒是没当真。
    “老厂长我这段时间忙啊，都年底了，你看看我这段时间，外面一屁股事儿，我连自己的事儿都没解决完呢，我还想着过年的时候，等我忙完了再来看您呢。”
    “行了行了！”
    张厂长摆摆手，看着张秦川倒茶，把茶杯推到他这边，满意的点点头，右手扶着茶杯，又仔细打量了一眼张秦川，眼睛明亮有神，神色看上去也不见憔悴，很好！
    “是因为这段时间舆论的问题？”
    “咦？”
    一想到老厂长现在的工作岗位，张秦川没想到他还知道自己的事儿，这倒是难得。
    “您也知道了？”
    “呵我又不是老古董，这段时间姜闻那个刺头的电影上映了，你的也紧跟其后，我能不关注关注嘛？”
    “哈哈”
    听到老厂长对姜闻的称呼，张秦川笑了笑
    对于张秦川这个自己一手扶起来的年轻人，老厂长还是很在意的，哪怕是他现在工作调整了，但关注度一点没少，虽然不至于对他的平常生活也关注，但大方向上，张秦川有啥作品上映了，他都会关注关注。
    而且这次张秦川是冲击好莱坞的，他对这件事还是很重视的，没想到突然出现了最近的这些言论，从外到内，好像到处都是批评声。
    他这次叫张秦川过来，就是想看看这小子有没有被打击到，没想到一见到人，就这个精神头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不是被打击到的样子
    “你那边最近这种舆论，你是怎么处理的？都安排好了？”
    听到老厂长这句话，张秦川脸上的笑容收了收，他这段时间在剧组该忙忙，表面上一点都没被外界的舆论影响。
    但这种东西，都是他对外表现出来的，心里怎么想的，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如今听到老厂长问起了，张秦川就跟突然被家长关心似的，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还能咋解决，我知道这是有人针对我来的，但这个人是谁，我短时间内查不到，有几个怀疑目标，也都盯着呢，只不过这种风气是先从国外传来的，还得再等等我就让下面的人按照正常的应急预案处理，我这边冷处理呗，不回应，反正我现在手上还在拍戏，忙点也正常。”
    “嗯”
    张厂长欣慰的点点头，又打量了一眼张秦川。
    这脾气算是有所收敛了，人也更稳准了，不像以前那么暴躁了，居然能忍住不回应，这就是进步！
    毕竟随着时间增加，人都得成熟，办事的手段要符合年龄段，以前手段爆一点，那是年轻，都当了这么多年厂长了，手段要越来越柔和，这是张厂长对张秦川的看法
    “处理的还行，只不过这种东西这段时间一直都存在，他们不仅是打击你，也是打击咱们整个影视行业，毕竟你还是导演协会的会长，还是咱们国内的知名导演，如今被舆论这么针对，虽然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人，但对我们整个行业的影响还是在的，你都不行其他人怎么行？！”
    说起这个，张厂长面容一肃。
    他看问题的角度跟张秦川不同。
    这些舆论看似只是针对张秦川的，但这种挟洋威内的行为，他颇为看不起，这是种很恶劣的行为。
    每一部电影多少都有槽点，不会被所有人喜欢，这一点，别说是内行人，就算是影迷也应该懂。
    一点点批评，那无所谓。
    但眼下这种，外国一些影评说张秦川不好，国内就有一帮人跟随着一起批评，好像捧着金科玉律似的，就让他颇为不爽了
    “厂长我是想等我电影下映后，热度慢慢降低再好好查查，毕竟现在大众都盯着呢，很多手段，我也用不出来。”
    “嗯”
    张厂长点点头，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咳嗽几声微微坐直了腰板
    眼看老厂长突然有些郑重，张秦川下意识也跟着坐直腰板，准备听老厂长的指示
    “从奥运会过后，这几年我倒是没太多管你，上一次你拿着东西来给我看，我当时也给了你一些意见，前些天我问小李你的近况”
    张厂长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书桌上，嘴里喃喃的像是自说自话。
    “秦川呐你这几年小动作不少，有的我也听说了，别的就不说了，就像前段时间你递的举报信、还有国庆节后，你让人举报的那个老板，我还听说你跟企鹅的那个小马，还有390的那个小周他们，也多有些间隙。”
    说到这儿，张厂长抬起头，看着老老实实的张秦川，眼神微微一冷道：“你不觉得你现在有点跳？自己的本职工作干好了吗？你是干啥的？你天天这么多事儿，还有心看顾本职工作吗？”
    “你这次的电影，我还没看，但不管是正面新闻还是负面新闻，我都看了一些，那些针对性的负面新闻就不说了，其他的好评呢？正常的影评呢？不管是不是为了打入好莱坞，电影整体质量，是不是跟以往比下降了一些，再有姜闻跟你对比，在这一点上，你这段时间退步了！”
    “”
    张秦川抿了抿嘴，其他人要是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他多少要解释一番，但如今老厂长说出这些话，他一点都解释不出来。
    不管什么理由，退步了就是退步了，这一点他认。
    “您说的是！”
    “什么我说的是不是的！你是不是以为你现在已经做到这些成就了？就要马放南山了？本职工作都做不好，你还嫩干什么？我听说你还要大张旗鼓的搞什么你们东方厂的十年庆典，你就是这样搞的？啊？你那个公司叫东方厂！你以前是西影厂的子弟！你以前刚回来的时候，是怎么跟我说的？”
    “你看看你现在？！前些年功劳不少，现在呢？我知道你是想把影视商业化做好，但不能一切都朝着商业化，只看钱啊？！嗯？”
    张厂长越说越顺，手指在书桌上敲击的频率也越来越快，语气也越来越严厉
    “你不是以前那个只会耍点小聪明的小导演了！你是东方厂的厂长，你是两个专业影视协会的会长！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的所作所为跟别人无关呢？你做一些事的时候，考虑过其他影响吗？！”
    似是说累了，张厂长喘了口气，又端起茶杯灌了口茶，张秦川赶紧给他添茶。
    看自己说了半天，张秦川一句都没有辩解，老厂长往后一靠，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你要明白你自己的定位，你不是行业底层、中层或者是上层，你跟他们不一样！”
    左手隔空比划了几下，老厂长语重心长道：“我不是说不让你搞其他的副业，经济发展当然重要，行业发展当然重要，但你不要学华裔的小王那些人，他们是做影视行业的吗？！”
    “他们是商人！你也是商人？！你首先是厂长，还是行业协会的会长，再下来就到导演了，轮到最后，才是个商人，你跟他们一样吗？！”
    “工作，就要有工作重心，连你都跑去搞商业了，其他人呢？你把大量时间投入到跟其他行业的公司勾心斗角，还有时间完善自己的作品吗？！”
    “咱们是文化阵线的，不是纯粹搞经济发展的，文化、思想、意识形态！”
    “咚咚咚”
    说到这儿，老厂长手指狠狠敲了几下桌子
    张秦川低着头，也不说话。
    有些问题，他的出发点跟老厂长看到的不一样，所以
    反正没啥解释的，他有他的看法，他有他自己目光的局限性。
    对于一个混子来说，地盘这种东西，算是他骨子里下意识的行为。
    有外行要跟他抢地盘，他下意识就想反抗，就跟那次跟雷俊说的那样。
    他张秦川不是那种被动的人，不想等到有一天人家都打上门了再去反抗，他喜欢主动出击，我明知道你们图谋进入影视圈，那我就先给你们添麻烦，拖慢你们的步伐，如果改变不了结果，那就往偏了带，迟滞他们的步伐，拖慢他们的节奏。
    但老厂长心里，他对这些公司之类的，没什么看法，反正都是国内的影视圈，他看的是更高的一层，以至于，张秦川现在有些所作所为，在老厂长看来，就有点不务正业。
    这不是理念之争，如果硬要描述，换成假大空的词汇，这就是格局和目光的不一样。
    张秦川只是个普通人，一时半会儿目光还看不了那么远，也做不到说啥事都只看大方向而不低头看自己，毕竟他不看自己，说不定以后赚不到钱，那眼下的生活还怎么过？
    “是不是不服气？”
    看着张秦川的样子，老厂长冷哼一声。
    “不敢！”
    “哼哼”
    老厂长嘴角一勾，右手虚指张秦川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有时候有些事情，换个方向，可能会更省力。”
    “我记得宣传口那边把朝战胜利的宣传影视剧项目这一块的工作交给你了吧？你看看你，这种东西要是换到从前，就你搞奥运会的时候，你当时是怎么做的？携全厂员工一起努力，搞的声势浩大的，现在呢？项目交代下去几个月了吧？你呢？你像个没事儿一样，还去拍自己的电视剧去了，哪怕是你心里有安排，但以往你知道做做表面工作，现在呢？你是不是觉得你地位到了，这些东西就不用做了？嗯？”
    “”
    张秦川这次真哑口无言了。
    这也不是他飘了，但确实是老厂长说的这样，他觉得这样的项目，他很有把握，所以留出两年时间，现在先努努力拍自己的剧，对外的表现，看似风轻云淡的。
    宣传、宣传。
    其实影视剧是最后一环，在这个过程中，每一个环节都是宣传！
    但现在经过老厂长这么一点，张秦川这种做法，显然就有点不妥了。
    有些托大，有些不透明，或者是严重点就是有些懈怠！
    这在他们这些人眼里，是很严重的问题！

 第495章 ：思路不同

    既然不打算辩解，张秦川就老老实实认错，腰杆做的笔直。
    “我这几天就开始往外散出消息，还是筹备前期工作。”
    “对了嘛！”
    小树不修不直溜，老厂长眼看张秦川态度还行，其他的就不想多说了。
    张秦川是他放在影视圈的钉子，老是往商业圈那边跑是怎么个事儿？
    简直是分不清重点
    为了怕张秦川心有疑惑，老厂长脸色缓和道：“秦川呐有些东西，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但你看问题，不能只看眼前，就算往远处看，也看不了多远，做人做事，你要认清你自己的定位，不要什么事儿都自己干，嗯？你想想你最开始是怎么做的，这一路上又是怎么做的，现在又是怎么做的？”
    “多的我就不说了，就比如这次，有人在网上带节奏攻击你，如果你这次还像以前做奥运会工作那时候那样，大张旗鼓的宣传一下，你觉得你这个负责朝战胜利周年宣传的导演，在这种准备阶段，那些抹黑你、攻击你的人，他们还有胆子做这种事儿吗？哪怕是他们不懂，真干出来了，你又不是你自己，你的任务是领导交给你的，在这中间不是因为你个人原因出了问题，你说谁会急？”
    “网络上那些东西，他们可以操控，你也知道不回应，但你想找到他们还需要时间，但这种事儿放在更高一个层面，还用这么麻烦吗？嗯？”
    听到老厂长这句话，张秦川又愣了一下，紧接着突然想通了，这就是思路的不同。
    像是这次，他知道有人搞自己，但具体是谁，他也只有个小范围的怀疑，具体是谁，不等他真的拿到证据查出来，他也不能确定。
    贸然下手瞎搞，那是不行的。
    就像当初他搞老周那样，他就硬给老周扣黑锅，让老周说不清，老周也没办法说。
    而他这次也是这样，他知道小马哥那边有嫌疑，但没证据啊，不是说非要找出明确的证据，他只能猜测，这玩意不准的，他连老周都怀疑过，毕竟做这种事儿，咬咬牙拿出千把万，再集结点人手，很多人都能做的出来。
    但如果按照老厂长的思路，他身为朝战宣传影视项目的导演，一心忙着筹备工作呢，突然新电影上映了，有人在网上用这些小手段抹黑他、带节奏，这就是耽误他正经工作了，到时候自然有不可抗力给网站下命令让他们控制舆论或者删帖。
    这样的不可控力量可不是张秦川这种让人打招呼了。
    企鹅那边可以面对张秦川的打招呼，用消极的态度对待。
    但他们面对不可抗力命令的时候，他们敢消极对待？
    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而张秦川一直以来的思维误区是，他把这种东西当成正常的竞争，虽然对方手段很脏，但他都习惯了，他能用脏手段整别人，也做好了别人用同样的手段对待他，如今遇上了，无非就是处理的麻烦点，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呗。
    但随着老厂长的话说完，张秦川就明悟了，有时候该扯大旗还得扯大旗，别嫌丢人，他可是有组织的人，不能因为当了两个协会的会长就觉得什么问题都能靠自己解决。
    身份是身份，解决问题归解决问题。
    在这块土地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抗力解决不了的，没有！
    既然身在这个阵营，只要为阵营出力，阵营当然也会保护你。
    他遇到的这种问题，在他看来有些棘手，但对再上一层来说，真的就是随口一句话的事儿就能解决了
    眼看张秦川沉默许久眼里终于有了光彩，老厂长低声道：“记住了，士农工商，这都是几千年的道理了，不要忘了，你要记到心里，大环境需要发展经济，经济不等于商，商的提高是暂时的，也只能是暂时的，不能没钱，也不能太注重于钱，让钱蒙蔽了双眼，嗯？！”
    “我记住了，回去我就做。”
    这次张秦川站起身，态度比刚才更端正了。
    老厂长点点头道：“行了，知道你忙，今天就这点事，忙去吧。”
    “哎！”
    在老厂长面前，张秦川也没啥客气的，来这儿被训一顿，训完就走
    “厂长！”
    从老厂长家里出来，一坐上车，张秦川狠狠吐了口气，被训的滋味当然不好受，但思路的开阔，思想的转变，能稍稍压下被训的滋味，算是两两相抵吧。
    叼上烟，看了眼扭过头看他的周二围道：“咋了？”
    “刚刚你不在的时候，您电话响了，我看了眼是姜导打来的，我没接。”
    周二围指了指后座上放的手机。
    “嗯。”
    张秦川没急着回电话，按下车窗，先慢悠悠的把烟抽完，这都几天了，他现在关心小文他们去美利坚到底找没找到人，这段时间他不回应外界新闻，不代表他啥都没做，他一直在找幕后主使。
    但美利坚那边
    怎么说呢，这年头想从网上找个人，实在是太难了，那边不比国内，如果在国内，关系到位了，联系新闻发布的网站，查查ip，顺藤摸瓜，如果对方用的是私人电脑发的帖子，那早起人来相当快。
    如果对方是在网吧之类的地方发布的信息，那就难查一点，只不过用钱铺路，找找监控之类的，费点手段还是能把人找出来的，就是难点，不管对方怎么藏，只要不是像张秦川他们这种特别专业的，能做的非常隐蔽的，只要肯花时间，砸钱进去，找人不难。
    但国外，特别是美利坚，张秦川在那边基本上没啥势力，哪怕是认识一些帮派人士，但这些人在这种事情上，不顶用啊。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找到人，找到关键的人，只要能打探出来消息，剩下的就好办了，张秦川只想要一个结果，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只要有一个名字或者是方向，其他证据他都不需要。
    但做这些，需要时间，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等小文那边的消息
    看了眼快燃尽的烟头，一把丢出窗外，张秦川拿起手机看了眼未接来电，给姜闻回拨过去。
    “嘟嘟嘟”
    对面响了几声才被接通。
    “喂？忙完了？”
    姜闻的声音出现在手机里，张秦川笑着道：“刚忙完，啥事？”
    “你不是说你来燕京了吗，来我这儿吃涮锅。”
    姜闻大大咧咧的，也没说啥事，就像是哥们之间约饭一样，直奔主题。
    “现在？”
    “那你说呢，还得给你先送个请帖约时间？”
    “得，我正好离你们那不远，等着我。”
    张秦川说完，直接挂断手机，拍了拍副驾驶位道：“去姜闻那。”
    “好嘞！”
    美利坚，卡斯泰克小镇。
    这个小镇在洛杉矶西北方，离市区才六七十公里，不算太远。
    相比起市区，小镇不管是环境，还是居住条件都要好很多，很适合那种，在洛杉矶买不起大房子，但又想追求一下生活品质的人，当然了对于在城里工作的人，如果住的这么偏僻，那就不太友好了。
    马奎尔职业影评人。
    在美利坚的影评人行业，勉强算是二线，在网络账号上，有几万粉丝，经常推荐一些比较新奇、小众的电影。
    粉丝数量虽然不多，但他创作的一些影评，以往来看，还是很中肯的，粉丝粘性很大，毕竟推广广告做的很火的一些电影，根本不用他这样的影评人宣传，自然不愁观众，而他专推一些不太引人注目的电影，算是准确的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独户的大平层，门前有一大片草坪。
    两辆小货车缓缓停在大平层前，小文坐在后排，这辆小货车里，有两排座位，后排稍微有些挤，对于一些健壮、或者胖一点的美利坚人来说，这样的前排，也就主副驾能坐人，后面的这些位置一般都不坐人，但小文的身材，在这边算是比较瘦小了，后面挤一挤勉强还能坐两个人。
    “文哥，到地方了。”
    前面开车的人回头看了眼小文。
    小文拿起旁边的鸭舌帽带上，此时车里的四人，身上都穿着蓝色的某超市工作人员马甲，拿起旁边的文件夹，小文看了眼文件上的资料。
    对方叫马奎尔，今年42岁，黑人
    又对比了一下门牌号，这才点头道：“蛋蛋留下，二柱你俩去搬冰箱。”
    说完，小文往旁边凑了凑，推开车门跳下车
    “叮咚！”
    “叮咚！”
    门铃响了几声，伴随着骂骂咧咧的声音，脚踩拖鞋的踢踏声由远及近。
    没急着开门，马奎尔先是凑到猫眼上往外看了一眼。
    三个亚裔，一看就是送货工人的打扮，最前面的那个小年轻，看面相很憨厚。
    此时他正拿着手机，一副正想打电话的样子。
    他身后的两个工人，还拉着一个小推车，小推车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纸箱子。
    一想到自己最近也没买东西，马奎尔有些疑惑的打开门道：“你们是什么人？”
    “马奎尔先生？”
    小文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又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先是疑惑的问了一句。
    眼见这位开门的黑胖子点头后，这才自顾自的说道：“我们是沃尔玛的，送货。”
    指了指身后小推车上的纸箱子，小文把手上的签收单递给马奎尔
    “？？？”
    看着送货单上标注的冰箱，还有收货人确实写的是马奎尔，马奎尔有些懵，他没买冰箱啊。
    “这”
    他想说送错了，但东西都在眼前了，血脉里某种神秘的力量不允许把送上门的东西推出去，只能挠了挠头道：“这是这是”
    他一时半会儿有点卡壳了
    “这个据说是什么影评网站的奖品，你是影评人吧，赶紧签收吧。”
    费了半天劲儿，总算是听明白小文说的是什么意思了，马奎尔点点头道：“我确实是一位影评人，这是奖品？”
    小文没回他的话，微微歪头，示意身后的人开始卸货。
    马奎尔一看他们这种架势，顿时有点不乐意了。
    虽然在美利坚，一般情况下，不要贸然邀请陌生人进家。
    但现在这个情况，明显是某个影评网站给他送的冰箱奖品，这要是卸在门口，剩下的要他怎么办？
    难道要他自己把这么大一个冰箱挪进去嘛？
    他也不会安装啊。
    “嘿兄弟，兄弟，别急着卸货，能帮我送进去嘛？你们这个送货，带不带安装？”
    小文眨眨眼，也做出一副马奎尔语速太快，他听不懂的表情。
    马奎尔只好强忍住怒气，让出了旁边的门，指了指屋里，又指了指小推车上的大纸箱，又做了一个把东西立起来的手势，最后为了防止小文不给他送进去，他还掏出三张十美元的纸币递给小文，示意这是给他们的小费
    看到美元，小文瞬间懂了。
    毕竟这都是实现预判好的，知道这位马奎尔是喜欢贪小便宜的类型，要是主动帮他送，可能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但他们现在搞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对方果然上钩了。
    顺手抽出十美元，把剩下的两张十美元分别递给两人，小文这才笑着点点头，示意他们把小推车拉进去。
    马奎尔赶紧又往旁边让了让，方便他们运货
    “咔啪”
    眼看着小文他们把冰箱弄进去，马奎尔顺手关上门，跟着去旁边准备指挥他们把冰箱摆到他指定的地方。
    “那边，那边哎？”
    眼看着小文都没看他，自顾自的掏出美工刀划破胶带，打开了纸箱，里面确实躺着一台深色的对开门冰箱，但冰箱看上去不像是新的，而且
    马奎尔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脖子上猛地一疼，腿窝里也传来一阵剧痛。
    他瞬间感觉有点呼吸不上来，这是有人从后面用绳子之类的东西勒着他脖子了，顺便在他腿窝上踹了一脚。
    马奎尔一个踉跄，瞬间往前趴倒在地，旁边另一个本来负责拉货的小年轻，也跟着趴在他身上，控制着他的胳膊。
    两个人一个负责勒脖子，一个扶着控制四肢，看上去极其熟练
    “妈了个巴子，这胖子跟家里过年杀猪似的，劲儿这么大？”
    “再给他几下，妈的，老实点！”
    “咚！”

 第496章 ：调查

    小文在他俩动手的时候，连头都没抬，他只负责拆冰箱，把冰箱打开，又在里面铺了层无纺布，这才看向旁边。
    两个人，一个趴在旁边，双手紧紧勒着一根绳子，把马奎尔勒的都翻白眼了。
    另一个人此时正用捆扎带，给马奎尔做四肢固定。
    小文从腰包里掏出一块小毛巾，又拿出喷雾，往毛巾上喷了点东西，走过去用毛巾捂着马奎尔的嘴。
    三个人合力，总算把这个看上去有三百多斤的大胖子弄晕了。
    “卧槽，这么沉！”
    三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马奎尔抬进冰箱。
    关上冰箱门，重新封上外面的纸箱，然后开始清理现场痕迹。
    因为是马奎尔自己开的门，门锁都没坏，再加上他们现在就在一进门没多远的客厅里，整个现场都不大，小文拿着手持吸尘器，小心翼翼的把他们走过的地方都吸了一遍，以防留下什么毛发之类的。
    手上戴着手套，不可能留下指纹，至于脚印。
    旁边的小年轻已经拿着小刷子在那轻轻刷地了。
    等一切都做好后，三人这才把推车拉到门口，又检查了一遍现场，这才打开门，把纸箱重新用小推车运回车上
    “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奎尔突然被一阵剧痛惊醒。
    睁开眼周围的环境让他有些迷茫，这里好像是一个仓库，顶上一根电线垂下来的老式电灯，昏黄的灯泡照的他有些恍惚。
    低头看了眼此时的自己，居然被绑在一张理发店里那种躺椅上，四肢都被厚皮带固定着。
    而身前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身前还站着一位戴着眼镜，看起来极其瘦弱的亚裔。
    “你是谁？这是哪？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灵魂三问发出去，身前的眼镜青年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看了眼马奎尔道：“我问，你答。”
    他的英语可比小文流利多了，起码马奎尔听懂了。
    “你们是谁！”
    “你作为一个影评人，一直以来都是推广小众电影的，突然抹黑一部电影，这种反常行为，是自发的，还是有人找到你，让你这么做的？”
    “！！！”
    马奎尔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他当了十几年影评人了，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被人抓起来，问这样的问题！！！
    嘴皮子动了动，马奎尔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很慌，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抹黑，什么这个那个的，什么受人指使
    眼镜青年后退一步，朝身后的小文看了一眼。
    小文挥了挥手道：“嘴捂住，给他来点狠的，等会儿再问。”
    随着小文的命令，马奎尔还没反应过来呢，有一个小年轻拿着一个布团，直接塞进他嘴里，又拿着胶带，围着他的嘴一圈一圈的缠了半天。
    “呜呜呜”
    马奎尔被他们这一套动作弄懵了，呆呆的看着身前的这几个人。
    又有一个小年轻拿着一个小锤子朝他走来，在马奎尔惊恐的眼神中，锤子举起然后朝他的脚上落下。
    “砰！”
    “咔！”
    锤子砸到肉上的闷响，骨头被砸裂的声音，充斥在整个仓库里。
    瞬间传来的剧痛，让马奎尔一翻白眼，差点疼晕过去。
    但此时他嘴被堵住，对方都没给他一丝求饶的机会，二话不说就上刑。
    “呜呜呜呜”
    “碰！”
    “咔！”
    伴随着十次碎骨声，马奎尔在声音响到第五下的时候，整个人就晕过去了，但在场的其他人都不在乎，只是看着那个小年轻静静的挥动小锤子，继续砸
    再一次睁开眼，马奎尔感觉下半身都快没知觉了，剧痛顺着双腿一路往上，头皮都是酥酥麻麻的，整个人因为疼痛，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变形了，浑身的肥肉每一块都在颤抖。
    嘴上的胶布被取下，布团已经被咬成一团，上面还被嘴里的血弄湿了
    “需要我重复一遍刚刚的问题吗？这次再不说，就是双手了！”
    眼镜青年再一次拿着小本子站在马奎尔身前。
    “呜呜呜别打我！别打我！我说！我说！”
    马奎尔本身就不是什么硬气的人，在收钱的时候，他根本没预料到会有什么后果，他只知道，几千美元，随便挑一部亚裔导演拍的电影，抹黑一下就能完成雇主的任务，这么简单的事儿随手就做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因为这件事，自己居然招惹到这群人。
    “我不知道他名字叫什么，我只知道他叫超人v，我们在网上联系，等我做完了，他给我汇款”
    “那他的社交账号呢？”
    “我记不清了，我记不清了，我我能登录我自己的社交账号找找！”
    马奎尔求生欲很强，眼镜青年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你有没有见过他，或者跟他视频，照片之类的也行。”
    “没有、没有，只不过”
    马奎尔突然想到一件事，没多考虑脱口而出道：“我听他的口音，跟你很像你知道的，在我们这边，黑人的讲话习惯，跟白人不一样，其他移民的习惯，都不一样，就算口音没问题，用词、语气也不一样，他很客气，很像你说话的方式，可能是个亚裔。”
    “哦？”
    眼镜青年眼睛一亮，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小文道：“文哥，他说跟他联系的那个人，说话习惯跟他们不一样，应该是个亚裔。”
    “问清楚，找到他！”
    小文猛地吸了下鼻子，妈的找了一个星期，总算找到一个突破口了
    “哈哈哈，我跟你说，咱们拍电影的，我不知道你是咋想的，反正我是想起来就拍，拍完就算完，它多少票房、有什么影响，我不在意！”
    姜闻端着钢化玻璃杯，朝张秦川比划了一下，抿了一口酒。
    “哼那是现在外面的舆论都是夸你的，你当然他妈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张秦川听到这话，下意识撇撇嘴。
    “哎？你这话就不对了，有人夸我，也有人夸你啊，我都看过好多说你演技好了，你干脆以后别拍戏了，出来演戏吧，说不定比你拍戏赚的还多。”
    姜闻打趣道。
    “扯蛋！”
    姜闻摇头晃脑的用筷子夹起一大团羊肉，把筷子探进锅里。
    “我给你说有时候吧，评论多了也烦，你看我最近接了几个采访，问创作经历的还好说，那些没眼色的，老是问我这个是啥内涵、那个是啥隐喻，妈的这种问题问的，老子能给你直接解答嘛？啥叫隐喻？我说出来了还叫隐喻？还是你这种轻松，啥隐喻都没有！”
    姜闻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张秦川脸色瞬间一黑
    “我跟你说，这个世界上，啥最多？闲人、庸人最多，有讨论多好啊，让他们去讨论吧，他们说啥是啥，别看的那么重！”
    今天约张秦川来家里吃涮锅，刚一见面，姜闻就发现张秦川状态不对，也不能说是心事重重吧，只能说有点心不在焉。
    他还以为张秦川是被最近外界关于他新电影的舆论所影响了，没明着说，但他也想开导开导张秦川
    张秦川摇摇头，刚想说话，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崔贞媛。
    拍戏的时候，崔贞媛都不跟张秦川来剧组，她要留在厂里帮张秦川处理一些事务，遇到实在是她解决不了的问题，才会给张秦川打电话。
    如今她把电话打来，张秦川眯着眼，还以为公司出事了呢
    “喂？”
    “老板，您现在说话方便吗？”
    张秦川听到这话，看了眼旁边的姜闻，嗯了一声。
    “我刚刚接到了文哥那边传来的消息，查到了。”
    “哦？谁！”
    张秦川脸色瞬间一沉，他倒是要看看这段时间是谁在搞鬼。
    “企鹅那边是马总的秘书。”
    “？？？”
    张秦川愣了一下，小马哥的秘书，那这就很明显了。
    他猜过是小马哥，但当时感觉太明显了，还以为这是有人故意误导他，如今搞了一圈，总算是查到了，但这个结果
    就跟当初他猜测的一样，这多少让张秦川有点接受不了。
    他怎么敢的？！
    自己这边还帮着他们培训影视人才呢，那十来个人还在剧组待着呢，而且前段时间才帮过他。
    这他妈的
    张秦川一直以来，以为他经过这一年多的拉扯，已经给小马哥留下深刻的印象了，一般情况下，他感觉已经能多少拿捏一下小马哥了。
    但此刻，听到最终查到的答案，他才发现，还是有些小看小马哥了，这货儿别看文文气气的，办起事来，也是毫不拖沓。
    这边才帮过他，缓过气就瞅准机会对自己下手，还是由外而内的从国外先开始。
    只不过小马哥估计没想到张秦川会这么快查到是他这边的人做的，也有可能是他那个秘书没想到张秦川会这么快查到他。
    以前不知道是谁，张秦川不好贸然出手，如今既然查到了，呵呵
    “老板？”
    见张秦川半天没回话，电话里崔贞媛又小声略带疑惑的问了一句。
    “好了我知道，剩下的你不用管了，让小文把那边处理干净就回来吧。”
    “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张秦川一扭头，正好和姜闻视线对上。
    “咋了？有事？”
    姜闻看张秦川面色不好看，但好像又不是遇上难题的样子，反而是有些兴奋的感觉？
    “我吃饱了，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啊？吃一半就走啊？！”
    姜闻顿时不乐意了。
    “下回，等我回去合计合计，下回我请你。”
    眼看张秦川已经站起身了，姜闻顿时不在好劝，这是明显遇上事了，刚刚电话里的话，他也没听见，只听张秦川这边的只言片语，又没啥关键信息。
    “行吧”
    张秦川伸手从旁边的沙发上拿起外罩。
    目标找到了，既然有人欺负到他头上，看来不用点狠手，他们是不知道自己的厉害了。
    还是太长时间没用手段了，以至于让有些人以为他是个乖宝宝了。
    小马哥总之是要真刀真枪的碰一碰的，小动作终究上不了台面。
    既然这样，那就来个狠的让小马哥开开眼吧
    2011年，1月1日。
    深城，企鹅大厦
    “叮”
    从电梯里刚走出来，小马哥一眼就看见一脸焦急的秘书。
    理论上来说，今天是元旦，要放假的，但因为一个消息，他不得来一趟公司
    “什么事这么急？”
    “马总，这是今天早上八点正式上线的一款软件。”
    秘书把一台手机递给小马哥
    “？？？”
    看着手机上那略有些属性的图标，小马哥眨了眨眼，这东西怎么这么像他们准备上线的威信？
    没记错的话，这东西还在做最后的测试，离上线时间差不多还有一个月呢。
    下意识点开这个绿色的软件，一点卡顿都没有，界面一变，就是登录界面。
    下面有账号密码登录，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找回密码、一键注册
    抬头看了眼秘书，秘书顺手接过手机，操作了一下道：“这款即时通讯软件，只需要手机号就能一键注册。”
    “然后呢？”
    “这是390那边的软件。”
    “？？？”
    小马哥又眨了眨眼，消息太突然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390做即时通讯软件了？
    “马总，微薄上面已经有新闻了，他们跟张秦川那边做了个联动活动，只要观影拍电影票发朋友圈集赞，就能赢大米手机。”
    “？？？”
    小马哥又愣了一下，软件刚上线，各种推广活动就已经安排好了？
    这不是突然上线的软件，这是有备而来啊！
    等等
    跟张秦川那边合作？
    张秦川也参与这件事了？
    一想到这边才让秘书给张秦川找麻烦，他那边就也给自己搞出了这种动作，小马哥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秘书。
    “你那边张秦川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嗯？”
    秘书被小马哥这么问的也是一愣。
    半天才反应过来老板的意思，这是不是他做的事情败露了，从而招惹的张秦川的报复。
    “应该不会，他们在美利坚那边根本没什么渠道，想要在茫茫人海里查一些帖子的信息，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
    秘书说着，越说越觉得这估计不是他暴露了，而是巧合张秦川那边应该是早有预谋

 第497章 ：你算老几？

    天下乌鸦一般黑，大家只是凑巧了在同一个时间，互相针对而已。
    只不过，人都是这样，谁都会双标。
    前几天，小马哥听秘书汇报的新闻，看着张秦川的新电影风评受挫，还心里暗爽。
    但今天，元旦当天，他就收到了这样的消息，这一下，他心里就爽不起来了。
    企鹅这边以前不是没分析过390那边会用什么方法反抗。
    他们能进入390的市场做杀毒软件，390当然能反其道而行也进入企鹅的传统市场即时聊天软件。
    只不过以390的实力，即使他们进入这一行，没有用户基础、没有宣传渠道、没有运营经验，企鹅的预估是，即使390做即时聊天软件，也只不过像企鹅这样，模仿一下，对他们企鹅本身，不会带来什么太大的威胁，反而会因为项目分散，空耗资金，搞不好还会作茧自搏，耽误了390的上市。
    但
    当小马哥看到390做出的即时聊天软件居然是这样的，居然跟他们即将推出的新一代即时聊天软件如此相像。
    图标类似、名字类似、就连功能都类似，甚至还比他们的更完善。
    小马哥有点茫然，有点恼羞成怒，转而又是有些心惊。
    一件巧合他合一不在意，但这么多巧合组合在一起，这还是巧合嘛？！
    这是出了内鬼了！
    他们内部的项目资料泄露了！
    而现在，他连从哪里泄露的都不知道！
    这一刻，小马哥脑海中直接闪出了张秦川的那张脸，这个该死的白眼狼！
    肯定是他，就是这小子一步步拖慢自己的节奏，又是举报自己，又是给自己示好，以至于让他对张秦川抱有短暂的幻想，以为他是可以用钱拉拢的人，只要钱到位，其他的都好说。
    但现在这种种，无不是在打他小马哥的脸！
    什么白眼狼，这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狼，从来就没喂熟过，他从头到尾都在自己身上一块块割肉，一点点迷惑自己，还藏在自己身边打探消息，吃里扒外！
    想到这儿，小马哥又愣了愣，他一时有点没想明白，张秦川是怎么打探到企鹅内部准备上马威信这个新项目的消息的
    “这个项目的参与人，就周红衣和张秦川？”
    眼见小马哥回过神，秘书赶紧回答道：“还有雷俊。”
    “雷俊？”
    小马哥喃喃一句，念叨着这个名字，脸色更加阴沉了。
    都是他妈的熟人啊，如今这三个鬼东西并肩子上，给自己添堵。
    好好好！
    都他妈跳出来了！
    “啪！”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小马哥阴沉着脸，又不说话了。
    他搞张秦川，只是为了找回场子，至于张秦川那边的损失，不就是损失点票房嘛？
    他那点损失，跟小马哥今年被张秦川敲走的钱相比，又算个什么？
    但没想到，张秦川这货暗地里居然给他憋了个大的，直接冲着企鹅的核心业务来了！
    内部商业秘密被人打探到，还把对应产品提前做出来并上市了，关键是，对方这个做法，从正常的手段中，他还找不到什么指责的地方，这东西谁都可以做，但张秦川他们搞的这个，就相当于贴脸开大了，正好卡着他们的路。
    企鹅这边的软件基本上已经测试的差不多了，按照原计划，这个月的月底上线，正好赶上过年，好好宣传一波，誓要借助这次机会好好推广一波，没想到现在
    现在张秦川的新电影因为他们这边的暗地里抹黑的行为，舆论关注度相当高，张秦川又拿出什么集赞抽手机的业务来绑定推广。
    这给了小马哥一种他自己推手亲自给自己推出来一个麻烦的感觉。
    这种憋屈、无奈、无能为力的感觉
    “其他人都到了吗？”
    小马哥阴沉着脸，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还得想想该怎么应对。
    他这是问秘书其他管理层都到了没，要马上开会商量。
    “都到了马总。”
    “嗯去会议室吧，对了。”
    小马哥站起身，看了眼秘书。
    “你那边先收一收。”
    如今张秦川要给他们这个v信做推广，他不想再给张秦川添加助力了，私人恩怨在这种商业之争上，还得先放放，先集中精力做正事。
    “好！”
    秘书赶紧点点头，跟在了小马哥身后，准备一起去会议室
    晚上11点，企鹅大厦楼下。
    刚忙完今天的工作，小马哥的秘书姓李，此时的他，脸色有些憔悴，小马哥他们只开了半天的会，但他身为秘书，不仅要在小马哥开会的时候，记录会议提要，还得在开完会的时候，做一份报告出来，其他的网络舆论那边，他也得操心，各个部门送来的文件，他更是得小心翼翼的分类拿给小马哥看。
    说句不好听的，小马哥平时可能很累，但他这个做秘书的，大部分时间都要比小马哥更累。
    李秘书有车，但平时他不喜欢自己开车，像他这样的秘书，很多时候还会跟着小马哥同乘一辆车，轮到他自己的时候，如果请个司机，多少有点不好听。
    但让他自己开，他每天都这么累了，哪还有心思自己开车，如果出点问题，磕着碰着那还好，如果问题严重了，耽误工作了，那他的前途可就毁了。
    所以平时他上下班，一般都是打车，多花点钱，把更多的时间用到工作上，其中大部分费用，公司还能报销
    拎着皮包，看了眼路边的车辆，李秘书点上一根烟，没急着打车，而是先过马路，先在路边抽完一根烟。
    今天工作太多了，这么大的事儿，各个部门都没反应过来，算是打企鹅一个措手不及，如今总算闲下来了，看着天上的星光，李秘书叹了口气。
    兜里的手机传来一股震动，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提示，李秘书嘴里叼着烟，接起了电话。
    “喂老婆，我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家，嗯嗯刚从公司出来，好，我会注意的。”
    挂断电话，李秘书把烟头按进路边的垃圾桶里，朝着过来的出租车招招手
    “砰”
    座下的出租车猛地往前一点头，伴随着一声轻响，司机骂骂咧咧的扭头看了一眼。
    这是被追尾了。
    李秘书单手扶着驾驶位座椅，有些后怕的也扭头看了一眼后面。
    虽然是追尾，但幸好对方车速不快，问题应该不大
    “先生，你急不急着走？”
    司机下去跟后车司机交涉，回来一张嘴，李秘书就知道司机想干什么了。
    跟后车司机商量私了还得花点时间，但司机又不想错失他这个客户。
    李秘书却不想在这里陪着司机跟对方私了。
    打开车门道：“你们聊吧，我换辆车。”
    司机闻言脸色闪过一丝可惜之色，无奈的点头道：“行，那麻烦您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
    因为两辆车的追尾，这段路已经被堵死了，李秘书看了眼四周，准备往前走走再打车。
    此时距离他大概五十多米外，一辆黑色的私家车连车灯都没开，缓缓朝这边驶过。
    一直到能看清李秘书下车了，这辆车才慢慢加速，尽量避免发动机声音过大。
    李秘书想打车，就得站在路边朝出租车招手，这样一来
    “嗡！！！”
    双方只剩二三十米的距离，黑车一个加速，对着李秘书就撞了过去。
    “碰！！！”
    一道黑影闪过，李秘书就像个破布麻袋似的，整个人都被这突然冲过来的黑车撞飞了，往后飞了五六米才重重的落在地上。
    黑车撞完人后，除了撞上的一瞬间轻点了一下刹车，然后就稍微减速，一直等到李秘书落地，才从他旁边缓缓驶过。
    人影趴在地上，皮包、皮包里的东西、鞋子洒落一地。
    根据司机的经验，这就差不多了，人一旦在出车祸的时候，连鞋子都被从身上撞下来，那大概率这个人就差不多了，不死也不会多好受。
    而现在看着地上的那一滩暗红，呵效果达到预期。
    黑车轻点油门，转眼消失在前面的路口不见了，而路口那边，因为刚刚那辆出租车还在跟后车司机私了，他们听这边的声音也听不真切，被他们堵着路，来这边的车流也断了
    “”
    一大早，小马哥刚洗漱完，就看见自己手机上有十来个未接来电，都是刘志平打来的。
    看到这么多电话，小马哥下意识就想到，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难道390那边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拿着手机走到露台边早上的空气很清新，楼下花园里，阿姨正在遛狗。
    “嘟嘟嘟”
    电话回拨给刘志平，才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了。
    “喂？马总？”
    “什么事？！”
    刘志平的声音很奇怪，好像带着一点点无措。
    “李秘书昨晚出车祸了。”
    “？？？”
    小马哥闻言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哪个李秘书。
    把手机从耳朵上拿开，看了眼电话上显示的名字，对面是刘志平
    如今出事了，是刘志平给自己打的电话，那
    到这个时候，小马哥才反应过来刘志平说的李秘书就是自己身边的小李！
    “小李出车祸了？人怎么样？”
    电话里刘志平没回答，而是陷入了沉默。
    小马哥一口气憋在胸口，昨天竞争对手刚刚搞事情，此时公司正是用人之际，自己的秘书居然出车祸了，这要是耽误工作。
    “我我正在安抚家属，他老婆说，他昨天下班后，还给他打过电话”
    “？？？”
    足足过去十来秒，刘志平的声音才从电话里传出来，小马哥听到这儿，整个人都愣了。
    出车祸了正在安抚家属？
    什么样的车祸需要安抚家属？
    人没了？！
    很多时候，人对死亡是没什么概念的，哪怕是有家里的老人去世，但这种死亡，往往都伴随着提前很久的心里准备。
    悲伤归悲伤，但不会害怕。
    什么样的死亡才会让人害怕？
    就是这种前一天这个人还在你面前，还活生生的。
    一晚上过去，人就没了！
    刘志平可能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其他事儿，但这些事儿，小马哥是清清楚楚的。
    现在前一天390那边才出事，当天晚上，自己的秘书就车祸了，有没有这么巧？！
    虽然只是一个秘书，但小李都跟着自己多少年了？
    要钱？
    小李不缺钱，但一想到他老婆在等着他回家，还有他那个才几岁的孩子
    一个家，就这么完了。
    想到这儿小马哥嘴皮子抽了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边你负责吧，有什么问题再给我打电话。”
    没等刘志平回话，小马哥直接挂断电话，看了眼旁边的单人沙发，就这么直接坐在沙发上，看着楼下花园里的景色，整个人都愣愣的。
    “嗡嗡”
    手里的电话又嗡嗡的震动起来，小马哥脸上闪过一丝戾色，怎么一大早这么多事啊？！！！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提示——张秦川。
    看到这个名字小马哥愣了一下。
    下意识接通电话，顺手按下免提
    “喂？马哥？！”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小马哥脸色有点复杂。
    “什么事儿？”
    “哈哈这不是入冬了嘛，又赶上元旦，我派人给你送礼物去了，没找到你人，反而听说你们那边好像出了点小问题？马哥用不用我给你再找个秘书？”
    听到张秦川的话，小马哥表情猛地一变。
    这他妈的大早上张秦川就知道他秘书出事了，要说这件事跟张秦川没关系，他一百个不信！
    “张秦川？！！！是你做的？！！！你他妈”
    张秦川的房间里，此时小文就站在张秦川旁边，两人手上都夹着烟，张秦川手机也开着免提，听到小马哥的脏话，张秦川脸色瞬间变了。
    “你他妈的，你他妈的！跟老子说话的时候客气点，曹尼玛的！”
    拿着手机，张秦川直接站起身，对着手机吼了一句，语气低沉道：“老子给你个好脸色，你是不是当我怕了你？嗯？你算老几？！你告诉我你算老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找老子的麻烦，最近的舆论不是你搞得？不是喜欢搞嘛？来继续啊我看看这回你用谁！”
    缓缓吐了一口气，张秦川扭了扭脖子道：“让老子看看是你的手段硬，还是命硬！”

 第498章 ：兄弟们该分肉了

    虚假的商战：你来我往，互相竞争，各凭手段。
    真实的商战：先干死你的秘书吓吓你
    呆呆地看着手机，听着电话里张秦川的声音，小马哥整个人都麻了。
    他以前听刘志平带话，知道张秦川手里有亡命徒。
    当时他确实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一凛。
    然后也仅此而已了，有些东西，没发生之前，没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体会不到，也做不到感同身受，更不会有什么畏惧。
    长久的印象让他觉得，张秦川只是一个性格恶劣，有些贪财的无赖。
    但现在
    随着这些话说出来，随着小李
    小马哥突然打了个哆嗦。
    他从小到大基本上都没吃过什么苦，哪怕是创业，也算是顺风顺水了。
    别说什么最开始他融资困难
    他遇到的融资困难和大部分人理解中的融资困难，不是一个困难。
    他在挑选合作伙伴的时候，不是先看钱，而是看这些钱后面的人脉关系，能给他来什么样除了钱之外的好处。
    可不是像有些人想的那样，什么如果穿越到九十年代，兜里揣着百十万，先拿下小马哥，然后拿下企鹅那样。
    融资搞得是关系、是背景、是资源、钱排在最后面！
    贸贸然来个只有钱的暴发户，这样的人根本入不得小马哥的眼！
    一路的顺风顺水，年纪轻轻就有了这样的成就，小马哥的心态早就变了，他想做的更大，影响更大。
    一直到去年被约谈，才算是终于给他浇了一盆冷水，但也仅此而已了。
    心态转变一下，徐徐图之嘛。
    但现在随着张秦川这次毫不掩饰的恶意外露，小马哥终于感觉到一丝丝敬畏。
    脏手段他不是没见过，也不是没想过。
    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是那个穿鞋的！
    谁喜欢被一个亡命徒天天盯着？！
    放着这么多钱，这么好的生活不过，整天担惊受怕？
    谁喜欢？！
    如果不喜欢，他能怎么对付张秦川？
    报警？！
    证据呢？！
    他都不用想，张秦川敢这么给他打电话，他会没点安排。
    他都有死士了，他怕什么证据？！
    异地执法？
    抓这样的人啊？
    谁会去，谁敢去啊？！
    有关系也不是这么用的，那不是用关系，那是害人。
    他只是个商人，商人！
    这一刻，小马哥终于明白了，他跟张秦川就不是一样的人。
    张秦川不是商人！
    这是披着商人外衣伪装的土匪，是亡命徒！
    跟他不是一个类型的，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也不能深交！
    更不能闹矛盾。
    别说什么请杀手之类的，以他这样的社会地位，就不说能不能成功了，当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就相当于也变成了张秦川
    用自己不擅长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在这方面很擅长的人，这是多蠢的行为啊！
    小马哥不想这么做，也不敢这么做。
    他有太多需要顾忌的东西了，张秦川在知道他在舆论上针对他之后，就敢这么做，直接灭了自己的秘书。
    现在还给自己打电话过来，他有什么诉求？
    肯定有诉求！
    这种情况下，更应该做的是先稳住他，而不是用同样的手段去和他硬拼。
    拼不拼得过先不说，这样的机会他只有一次！
    如果被张秦川知道了，他鱼死网破呢？
    想到这种后果，小马哥越想越怕
    他不想冒这种风险，还是那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打蛇不死随棍上。
    他不想让张秦川一直惦记，更不想结下死仇。
    不是人人都喜欢用这种手段办事的，张秦川不怕，他怕！
    “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先招惹我的！你他妈让人抹黑我的时候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想怎么样？现在爽了没？嗯？我问你呢！”
    面对电话里张秦川的出言不逊，小马哥深吸了一口气，没辩解。
    说这些没啥意思。
    谁先招惹谁的，这些没必要掰扯了，当初张秦川伸手要钱的时候，也没抱着啥好心。
    无非是大家各凭手段，现在他稍逊一筹罢了。
    不服气就继续，但小马哥不想用这样的方式继续，太吓人了！
    正常的商业竞争不搞，动不动搞出人命，谁跟你玩？
    算了算了认栽了
    “周红衣那边的新软件，也是你们搞的吧？说吧你想要什么，一口气说完！”
    小马哥懒得废话了，以他现在所了解的情况，这是张秦川预谋以久的事，先废了自己的秘书震慑自己，然后打着自己先抹黑他的名头，再拉上其他人威胁企鹅的核心业务，无非是为了钱
    “哼！”
    张秦川看着窗外，他们居住的这个宾馆，位置有点偏，平时宾馆前的这条路，路过的车辆就很少，眼下这几天人就更少了。
    “听你语气，有点不服啊？不服就继续吧。”
    “等等！”
    电话里小马哥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个腔调
    有些颓然的靠在沙发上，小马哥单手扶额。
    “谈谈吧，约个地方，你叫上那几个人，一起谈谈。”
    他一听张秦川的语气，瞬间就软了，等
    眼下这情况，还能等什么？
    万一张秦川脑门一热，再干出其他什么事儿，小马哥可不想陪着他。
    哪怕是两个人同归于尽，但他不愿意啊！
    这种感觉就像两辆车对开加速，如果不减速或者不避让，那就会撞到一起，在这种情况下，谁先怂，谁打方向盘，小马哥现在就先怂了。
    幸福者退让原则，啥时候都好使，如果不好使，那就是没到时候
    “谈谈？约个地方？”
    “对，不能是长安那边。”
    小马哥紧跟着补充一句。
    从这一刻起，他决定短时间内，他不会再去长安，就连稍微西北点的那几个省份，他短时间内都不准备去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但是如果让张秦川他们来深城，估计他们也不会来。
    那双方想要找个都安全的地方，只有燕京了！
    想到这儿，小马哥主动开口道：“燕京吧，地方我选。”
    “行！”
    张秦川的声音只回了一个字，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小马哥看着手里的手机，突然站起身猛地把手机砸在地上。
    “操！”
    眼看张秦川挂断手机，小文关心的问道：“大哥”
    “好了，事儿解决了，人送出去了吧？”
    “已经快到地方了。”
    小文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这个点人都已经踏上去越南的船了。
    “好，先回去歇歇吧。”
    张秦川朝小文摆摆手。
    等小文出去后，整个房间重新陷入安静，张秦川脸上此时终于露出了笑容。
    虽然最终还没尘埃落定，但基本上已经大局已定了，就看最后能从小马哥身上刮到多少肉了。
    搞了这么久，还不如来一下狠的有效果。
    这种东西太让人迷醉了。
    张秦川知道这种手段不长久，不能经常用，但他这个出身，很多事已经形成习惯了，哪怕是脑海里一次次告诫自己，但遇到僵局，他还是最喜欢这种暴力手段。
    简单、高效、立竿见影！
    只要搞定了企鹅那边，理论上来说，企鹅算是被他杀鸡儆猴了，其他几家网络公司，或者是那些以后想往影视圈进军的企业，以后做事之前都得先掂量掂量。
    别啥手段都往外用。
    有钱怎么了？
    有钱了不起？！
    影视圈不是你们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想进来，就得先交钱，先拜码头！
    搞定了企鹅，短时间内或许是两三年，也可能是三五年，张秦川基本上都不用操心来自跨界的压力了。
    有了这段时间的缓冲期，他就能再搞点大事，进一步夯实自己在影视圈的根基。
    就像老厂长说的，只要自己足够硬，就不怕外来者的挑战。
    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分别发送给雷俊和周红衣。
    boss第一次爆率一般都会很好，兄弟们该分肉吃了！
    两天后，节后第一天上班，390公司总部招待室。
    张秦川手里拿着一个烟盒大小的仪器，在招待室里晃了一圈，看的旁边的周红衣一脸表情像是吃屎一样难看
    雷俊坐在沙发上，乐呵呵的看着张秦川。
    这几天，他有点懵，本来吧v信刚上线，他这边还在配合着做宣传呢，没想到张秦川前两天直接给他发了条短信，说是要分肉吃了。
    分谁的？
    这还用说吗？
    但这个过程怎么感觉有点虎头蛇尾的？
    他这边憋着劲，胆战心惊又饱含期待的等着企鹅的动作呢，没想到这就结束了？
    太不真实了
    “行了没啥问题。”
    张秦川把探测设备放进兜里，这才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迎着周红衣的目光，又掏出另一个仪器打开，放在桌上。
    老周鼻子里的粗气就没断过，眼下看见张秦川又掏出防录音干扰器，整个人都无语了。
    以前张秦川越他们在饭店谈事的时候，他可没这么小心翼翼过，这个老阴逼！
    “秦川，你怎么搞得我都准备好了，怎么就突然”
    雷俊后面的话没说下去，意思大家都懂了。
    “别管那么多了，我要真说出来，你估计会后悔听。”
    “哦？”
    雷俊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周红衣，而周红衣此时也看向他。
    俩人虽然好多年不说话了，但以前他俩关系极好，默契这东西，还没随着时间流逝。
    张秦川这么说，他俩好像明白点什么了，但具体是什么大家懂的都懂，反正不管怎么样，只要事情解决了就行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他们那边又是什么意思。”
    毕竟是张秦川组的局，雷俊把主导权交给他。
    “马总要谈谈既然要谈谈，我想着我们得拿出点诚意，毕竟大家都忙，要是光谈谈没啥实际进展，那就是浪费时间。”
    老周轻声道：“我们拿出诚意，他会拿出诚意嘛？”
    “会，他很有诚意！”
    张秦川看了眼老周。
    “那行！”
    老周缓缓靠在沙发上，闭上眼开始合计
    距离390上市已经不远了，虽然老周发自内心的不怕小马哥，但他不想继续跟小马哥纠缠了。
    如今借助这次机会，他不是想讲和，而是结束眼下这种状况。
    企鹅进入杀毒软件这个领域，已经势不可挡了，他拦不住，拖下去他会被耗死，哪怕领导给出指示了，无非是死的彻底和生不如死的差别而已，他不想这样，能好好的为什么要生不如死？
    “我的底线是他们可以收购我们的v信，反正我手里的股份我可以让出去，但其他的事儿他要给我一个交代，要结束双方的对立。”
    老周看着张秦川，先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分肉嘛，这个肉就是他们手里的v信，而买肉的人，就是小马哥。
    这一点大家都清楚。
    现在，老周愿意把手里的股份拿出来，既赚了一笔钱，又结束双方的对立，这对他来说，已经达到目标了
    “我想做一个应用市场，把他们企鹅手机端的应用都囊括进去，这边的股份，我也可以放。”
    雷俊不想把事情搞的太绝，要求提的不高，赚点钱，顺便捞个权限就够了
    “嗯”
    张秦川笑眯眯的看着他俩。
    但是合作的时候，这俩人执行力都很强。
    如今到了分肉的时候，两人也很舍得。
    不是说他们不能继续运营v信，而是这样搞就没意思了。
    明知道企鹅在乎这个，还攥在手里不放，还想吃肉，这就不现实。
    不如干脆放手，用这东西换点好处。
    但他们俩放手放的这么干脆，说是吃好处，但也隐隐算是示好了。
    而张秦川这边三人只剩下他自己，这股份他也留不住了。
    吓人归吓人，但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是就凭这么一吓，小马哥啥都能干的。
    太超出他的底线，他也不会愿意
    张秦川点点头道：“那行，就这些了吧？那我就定地方通知他过来了。”
    “秦川，你要什么？”
    雷俊见他和周红衣都说自己的诉求了，张秦川最后却没说，不禁有点好奇。
    “我？”
    张秦川笑了笑。
    看了眼雷俊和旁边的周红衣。
    他俩还不知道内情呢，这回下马哥算是被吓住了，那跟着他一起分肉的这俩人
    肉都吃了，担点因果没啥问题吧？
    以后再有啥事，你俩就是肉盾了，他的诉求在这儿呢

 第499章 ：我是不是上了贼船？

    眼见事情谈的这么顺利，张秦川也这么好说话，一想到自己的公司终于要扫平上市前的所有障碍了，心情大好的老周插了一句。
    “你这是演完黄四郎又演了一遍县长啊，你这个县长现在带着我们又打了一次马四郎。”
    “哈哈哈！”
    雷俊听到周红衣这句话，不禁哈哈大笑。
    张秦川脸色变了一下，看他两个都笑了，也跟着笑了。
    这会儿能笑，等你俩以后知道小马哥为什么这么好说话的时候，这俩人有一个算一个，不知道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哗哗哗”
    三天后，一家私人会所，三辆奥迪停在门口。
    车刚停稳，前后车上下来四个高大健壮的保镖，像模像样的扫了眼周围，见没什么意外，其中一个保镖这才走到中间那辆奥迪旁边，轻轻敲了敲后车窗。
    小马哥听到动静，这才安心下车。
    以前他出行，是不会搞得这么夸张的，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觉得这样有点装，跟那些搞煤矿、房地产暴富的开发商似的，他是搞互联网的，可不是暴发户！
    但现在自从前些天发生了那件事，他心态转变了，有些事还是有必要的！
    他现在只恨保镖不够多，不够专业。
    以前出来就坐一辆迈巴赫，现在车也换了，他不是学的别人，就学张秦川。
    奥迪这车，小马哥第一次觉得这么顺眼，有配置，又低调，三辆开出来还不显眼
    以前他不懂张秦川出来的时候，为啥喜欢带好几辆车，但现在他后知后觉的懂了。
    跟专业的人学专业的事儿，不寒颤！
    学人家这方面，他非常擅长，不对，这不是学，这叫借鉴！
    给服务员报了房间号，走到房间前，小马哥先打开门，看了眼房间里的三个人，这才放心的给保镖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在门口等。
    他现在一点都不敢托大，哪怕是表面不虚，战略上藐视对手，但战术上，怎么重视都不为过，命只有一条，他还没活够
    “马总！”
    “来了！”
    “马哥！”
    小马哥一进门，这是三个人给他打招呼的声音。
    雷俊一脸笑容，看上去跟他很亲近，周红衣则是显得很随意，既不尊重，也不无视，而张秦川还是跟以前一样，大大方方的喊了一声马哥。
    听到他喊哥，小马哥嘴角抽抽，扭头看了眼张秦川。
    这个老阴逼，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玩的很顺溜，谁能知道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对他很尊敬的人，前几天还在电话里冲着他爆粗口，还威胁他。
    谁能想到？！他居然真敢！
    “商量好了吧？”
    眼前这三个人，不管曾经关系远近，现在的小马哥，对他们都没啥好印象，都是一丘之貉、落井下石之辈，他不想多聊，今天过来，就是拿回本该属于企鹅的东西，花点钱出点血，以后大家互不干扰，各玩各的
    在雷俊的印象里，小马哥是个书生气比较重，温文尔雅的人，但今天自从一进门，小马哥给他的感觉就有点奇怪，说他有点不讲情面吧，好像不太对，说他盛气凌人吧，好像也不对，反正他就是感觉怪怪的，往常他跟小马哥打招呼，小马哥都是笑着跟他多聊几句的，但今天居然直入主题了，什么废话都没说。
    想到这儿，雷俊看了眼张秦川。
    这俩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
    张秦川这小子，不会是坑了自己吧？！
    周红衣也不想跟小马哥多聊，他还要脸，要是求和，他说不出口，反正那天跟张秦川已经通过气了，现在见小马哥问起正事，他直接看向张秦川。
    眼见其他俩人都把目光看向张秦川，小马哥瞬间懂了这次在场的三个人里，谁才是主导，果然跟他想的差不多，还是张秦川在这里面牵头搞的鬼！
    伸手拉开椅子坐下，也把目光看着张秦川
    “马哥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跟你扯皮了，v信你想要，开个价，我们哥几个只求财，当然了好好的项目才上线就要卖给你，其他的好处你多少要搭点我倒是无所谓，就是兄弟们不能白跟着我干活儿，你说是不是？”
    张秦川一脸真诚的看着小马哥
    雷俊听着这话，瞬间沉默了。
    这话他妈的好像有点引战啊，他只是跟在摇旗呐喊的啦啦队啊，怎么如今听着这话，他好像在这三人组里出力颇多的样子？！
    刚扭头看了眼小马哥，只见小马哥看向他这边的眼神，已经极具冰凉了。
    雷俊有些无语的跟小马哥对视一眼，瞬间移开目光。
    这种情况下，解释什么的，那是最蠢的行为，越解释，越尴尬，解释到最后，两边都要得罪。
    本以为只捞点钱，顺便要个权限，没想到张秦川最后还是拖他下水了，操！
    周红衣面无表情，他倒是不在意，反正都跟企鹅干了这么久了，要不是为了上市他才不会轻易求和的，在他看来，如今在坐的，就他受到的伤害最多，如今要点好处，本身主业又没受到啥损失，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什么好处？”
    390这边他们三个搞出来的这个v信值多少钱，这不是他们三个在这儿随便聊聊就能定下来的，需要专业的人士过来估算，但大体什么价，大家心里也有个大概，张秦川不会狮子大开口，小马哥也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但这个其他好处，就让他升起警惕心了，张秦川这是又要吃肉，还要喝血啊？！
    指了指老周，张秦川道：“老周计划着上市呢，想暂时安稳一段时间，不想跟你们打了。”
    “”
    虽然张秦川说的好听，但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
    小马哥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眼下这个情况，他也累了，缓缓也行。
    “好，你们两个的呢？”
    转过头，小马哥盯着雷俊。
    这可是以前他这边的人，虽然后来雷俊从金山走了，但
    这么多年，雷俊跟企鹅这边可是极其亲近的，小马哥都没想到雷俊居然也参与了这次的事儿。
    真是家贼难防！
    雷俊不等张秦川开口，自己倒是主动说了。
    他怕张秦川再给说出点什么话，加深小马哥对他的仇恨。
    “马总我准备做一个手机端的应用商店，到时候要整合一些软件，需要一些权限当然了这些权限不会伤害到你的核心利益。”
    “嗯”
    小马哥盯着雷俊，深深看了一眼，嗯了一声，然后再也不看雷俊，最后把目光看向张秦川
    张秦川嘴角一咧，盯着小马哥的眼睛。
    两人对视谁都没说话，但周围的其他两人，老周跟雷俊，都感觉出这俩人之间好像不太简单。
    最终，还是小马哥最先败下阵来。
    怂了就是怂了以前就是他不服气在先，然后被张秦川现在摆了一道。
    现在当着这两个人的面，外面还有自己带的保镖，张秦川当然不敢对他怎么样，但如果闹得太僵，保不准他会再有什么其他想法。
    面对这种莽夫，没必要跟他置气
    “说说吧，就剩你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现在还在为电影推广呢，东西可以给你，活动要继续，毕竟我就拍个电影赚个钱，没想到啊还他妈有人抹黑我，带节奏，这点钱都不想让我赚，马哥你要是不忙的时候，替我查查是怎么回事呗，前几天我手下的人告诉我，有些帖子，联系你们的人，让你们帮忙删掉，你手下有些人，好像不太愿意啊”
    “”
    听到这话，小马哥嘴角又开始抽搐了，强忍住拍桌子的冲动，小马哥脸上堆起难看的笑容道：“哦？我最近忙，倒是不知道还出现了这种事儿，看来你们影视圈水也很深啊，我手下那些人部门多了，可能是我疏忽了，前几天我秘书出事了，等我忙完这几天再新选一个秘书，到时候我让他好好查查。”
    看来小马哥还是坚持着仅剩的一点点硬气的。
    他这句话，说他最近忙，有些事他疏忽了，那意思就是对于抹黑张秦川的事儿，他不承认。
    说影视圈水很深
    后面看似没话了，但对正常人说，水深那就先缓缓，不进了！
    最后，既然都要收购v信了，这已经出血给好处了，面对张秦川的阴阳怪气，甚至是让他亲手处理掉其他参与这次舆论带节奏的人员，这就免提了！
    你都把我秘书弄死了，老子又给了你们钱，我都这么服软了，这还不够嘛？
    不够就拉倒！
    “行，马哥既然这么说了，那就算了，谈好了吧？剩下的事儿交给下面的人来，咱们开席？”
    张秦川站起身，准备给小马哥握个手。
    眼看他站起身，雷俊跟着也站起身，老周那边眼见他俩都起身了，他有点不情愿的也站起身
    小马哥缓缓起身，看着张秦川伸过来的手，无动于衷。
    “谈好了，握手就不必了，我嫌脏至于吃饭”
    说到这儿，小马哥扫视了一眼左右两侧的周红衣和雷俊。
    摇摇头，转身就走
    随着包间门关上，老周看看门，又看看张秦川。
    他又不蠢，从小马哥进门到现在小马哥出去，这中间的气氛，他已经看出来。
    这是小马哥跟张秦川之间出了什么事儿，他才会来谈判的，也不知道张秦川干了啥，能让小马哥这么好说话。
    以前的硬气呢？
    前几个月干他的时候，小马哥下手老狠了！
    “你到底干啥了？”
    雷俊颇有点不吐不快，刚刚小马哥刚刚说的那句话，不握手，嫌脏？
    哪脏了？
    还有小马哥临走前看自己的目光，那眼神里带着惋惜、不敢置信、敌意、心寒、拒之于千里之外等等。
    他是第一次从小马哥眼睛里看到这么复杂有层次的感情。
    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你管我干啥了，事儿办成不就得了？！你玩互联网的还不懂这个？只要软件能运行，就不算有bug。”
    张秦川撇了一眼雷俊，一屁股坐下。
    “”
    雷俊有些无语，张秦川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心慌，总感觉上了贼船。
    生意谈好了，好处也到手了，但他现在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徽省，省台下属的一间小演播厅。
    这是专属于一档去年才成立的综艺节目《非常晶距离》的演播间。
    主持人李晶资历很深，以前是总台的主持人，也主持过几个在当时反响很好的节目。
    后来能力达到了，心大了，有想法了，就从总台出来了，开始走合作制。
    这种合作制，就是跟地方上的电视台合作，他们这边负责制作节目，然后卖给电视台，或者跟电视台一起合作，赚到的钱大家一起分。
    这么搞，肯定比在总台的时候收入要高。
    不是说在总台的时候，他们这些主持人收入就低，而是用这种模式，会赚的更多
    《非常晶距离》就是李晶以自己的名字为基础，打造的一档特邀大牌明星访谈的节目。
    她这档节目，虽然在深度比不上另一个大头娃娃的访谈，但也算可有特色吧，娱乐性更高，气氛也更轻松。
    当然了说是每期节目都请的大牌明星，但这个大牌，也仅仅局限于一线明星这个档次，再高的
    比如像张秦川这种的，她就请不来了，除非张秦川闲的没事干，或者心情好
    演播厅里，趁着元旦期间，节目组托关系有幸邀请到正在给电影做宣传的黄小明过来访谈。
    李晶极其重视此次的访谈，毕竟那可是张秦川的新戏。
    说是外界舆论有争议，但对于普通导演来说，这样的舆论越多越好，有争议，那就是流量啊！
    再说了，也不是所有争议都是差评。
    越是有争议，才越值得聊聊，能请到这部电影的主演，这可不容易。
    别看黄小明在张秦川剧组的时候，老老实实的颇为低调，但他在外界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他大小也是个一线明星，面对各种邀请，也不是谁邀请他，他都来的。
    一是价钱问题，二是节目档次问题。
    这段时间，张秦川不站出来回应，黄小明这个男主角，也不敢站出来回应，他都快憋死了，也就是昨天给张导打了个电话请示了一下，对方同意后，他才敢接这个采访。

 第500章 ：《非常晶距离》

    来参加这次的访谈节目，不仅给电影做了宣传，也算是间接给自己做一下澄清
    “黄老师，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晶拿着台本，笑眯眯走进化妆室，看着正坐在位置上被化妆师整理造型的黄小明。
    没等黄小明说话，李晶下意识扫了眼这位化妆师。
    对李晶来说，明星见得多了，对于明星身边的团队，她也熟悉。
    比如助理之类的人。
    而像是化妆师这些人，一般情况下，男明星很少有出来参加活动还带着化妆师的，反正在这个年代，很少有那种娘味儿很重的男明星。
    至于女明星
    也就那几个知名的年轻花旦可能会出门带着化妆师，其他的也不会带。
    但今天，黄小明却是带着化妆师来的。
    而且，刚刚这一眼扫过去，李晶发现，这个化妆师好像有说法。
    从这位身上的着装来看，此人气质极好，不像有的化妆师那样，能给明星画出来很好的妆容，但自己却不咋地。
    这位就不一样了，她往这里一站，就能看出她不简单，身上的气质很出众。
    穿的女士小西装极为合身，浑身上下都没品牌商标，这种就是一眼高定的衣服，不便宜！
    但就是这种高定的衣服，她左胸口上，却挂着一个小徽章。
    细看之下，好像是校徽之类的，李晶上前一步，这才看清上面的字。
    “东方厂”
    喃喃念了一句徽章上的字，李晶又抬头看了眼这位化妆师。
    从她进门到现在，这位一直在给黄小明打理发型，都没抬头看她一眼
    “哈哈，藤原老师是东方厂化妆组的资深老师，我也是这才出了宣传，剧组这几天正好放假，才能邀请藤原老师临时给我当几天化妆师的。”
    眼见李晶对化妆师有兴趣，等发型打理好后，黄小明终于能出声说话了，赶紧解释了一句。
    外人可能不懂。
    但他这个老油子可是很清楚的，东方厂的这批化妆师，里面有好几个岛国人，技术那是没的说。
    化妆这东西，只有画过的，体验过的，才能发现里面的区别。
    就像张秦川，或者说东方厂历来的影视剧里，他们演员的妆容可能不太引起观众的注意。
    但恰恰是这种自然妆，在懂行的人眼里，这才是技术！
    人家的化妆师，能在保持演员面部特色的情况下，尽量优化演员的形象，但又能让演员的妆容看起来更自然，还没有什么太重的痕迹。
    这还是对男的化妆，要是对女的，那就更有说法了，平常人化个妆，可能远看都那样，但近看
    卡不卡粉、毛孔遮盖的自不自然等等，都很有讲究。
    东方厂的这批外国化妆师，就能画的相当自然，反正根据剧组里其他几个女演员反应，这些化妆师很厉害。
    黄小明这人，在外有些臭美，比较在意形象。
    自己感受完，又听了其他人的吹嘘，顿时就上心了，他一直在勾搭剧组里给他化妆的化妆师，但都没有成功。
    面对这种不愁吃喝，不愁钱的化妆师，黄小明这次也是费了很大劲，打着带化妆师来徽省份体验美食的幌子，才把这位邀请出来的。
    如今李晶问起来，黄小明相当得意的把这件事说了说
    “藤原老师？”
    听到黄小明的介绍，李晶这才恍然。
    怪不得不用他们这边的人安排住宿呢，原来是外国人？！
    还是岛国的！
    能做娱乐明星访谈的，能不知道东方厂嘛？
    李晶对东方厂还是有些了解的，听说他们厂里很多外国人，不仅工作人员有外国人，就连这次的新电影，里面也有很多外国人。
    而最神奇的，还不是只有外国人，而是这些外国人不管是哪里的，不管长什么样，他们都会中文！
    这点就很神奇。
    这次的电影，在国内上映的版本，肯定是中文，里面的外国演员，明明长着一张外国人的脸，不管是黑的还是白的，反正一张口，都说着中文。
    这给看了很多年翻译腔的国内观众来说，还是带来了很多新奇感的。
    有能接受的，有接受不了的，外界那么多议论和争议，也有关于这一条的。
    有人说张秦川这是乱搞，说他不自信，说这个说那个的。
    但也有翻出早期张秦川拍的电视剧，就那部很火的《征服》，那里面演姐妹花的就是俩韩国人，当时那部剧开播的时候，要不是看最后的演员表，很多人都不知道！
    至于后面的影片，不管是曾经那部电视电影，还是其他的，里面都有外国演员。
    从这点就能看出来，人家张导不是瞎搞，而是早有前科，只不过以前的外国演员，都是东亚人面孔，观众没在意，如今这部电影添加了大量明显的外国面孔，才被人重视起来。
    除了那些抗战电视剧里用岛国人演鬼子，像张秦川用这么黑的白的面孔演外国人还说中文，这一点在国内来说，还是独一份
    想到东方厂的化妆师很厉害，李晶下意识道：“藤原老师，能给我也看看，我这个妆容有什么需要完善的地方吗？”
    化妆师听见李晶这句话，总算是抬头看了眼这位女主持，就稍微往她脸上撇了一眼，然后嘴角微微一撇，一丝不屑之色露出，然后直接摇摇头。
    她是出来玩的，顺手给黄小明当个化妆师，黄小明都跟着张秦川混了两部戏了，大家是熟人。
    至于李晶
    使唤谁呢？
    面对李晶的要求，她才懒得动呢。
    眼见这位拒绝的这么干脆，李晶脸上刚刚浮现出的笑容，顿时一僵。
    果然跟圈内传闻一样，东方厂的人都有点劲儿劲儿的，白话就是有些傲气，不爱搭理人，再加上他们都是关起门自己搞，平时对外显得很神秘。
    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个化妆师就这样。
    换成别的化妆师敢这样对她，她早就让人滚蛋了，但面对这位东方厂的化妆师，人家黄小明都得捧着呢，她管不了
    “好吧，那黄老师，准备好了咱们就开始？”
    李晶快速转移话题，缓解尴尬。
    “行！”
    黄小明答应一声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来到我们这一期《非常晶距离》，我是主持人李晶。”
    镜头里，李晶一头黄色的短发，显得很时髦，又带点叛逆，肉乎乎的脸蛋显得气质很切亲，但她声音很洪亮，配合着语气，又给人一种很强势的感觉。
    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继续道：“今天我们请到的嘉宾”
    根本没留太多的环节，李晶直接起身伸手一引，黄小明小跑两步从后台上来。
    “晶姐你好，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黄小明。”
    “小明，欢迎你出席我们的节目。”
    在台下，她称呼黄小明为黄老师，上了台为了显得她权威，称呼又变成了小明。
    黄小明也不在意，人家给钱了，再加上年龄确实比他大，用这种称呼无所谓
    “小明，最近随着张导的新电影上映，外界也产生了很多争议，今天你正好过来，能不能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
    “好！”
    李晶一上来，就把这次的访谈基调定下来。
    围绕着《疾速追杀》聊，光明正大的蹭流量
    “你当初，是怎么决定接这部电影的，我的意思是，面对现在外界的舆论，有没有后悔过？”
    其实现在圈里有风声传出来，当初黄小明接这部戏的时候，是倒给剧组钱的，毕竟当初东方厂选演员的时候，找过好几个人，这消息张秦川也没让保密。
    有些演员，当得知黄小明是靠钱砸下来这个角色的，当然会嫉妒。
    那可是东方厂的张秦川啊！
    能跟张导合作，这就是一步登天！
    但现在随着电影上映，面对这么多外界的舆论，有些当初羡慕黄小明的人，他们不敢光明正大的说张秦川，但说说黄小明，他们还是敢的。
    李晶现在这个问题，就是问这方面的
    黄小明没翘二郎腿，面对观众的时候，黄小明态度还是很端正的。
    “我从来没后悔过！”
    毕竟是两千万买来的角色，如今戏都拍完了，第二部还正在拍呢，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没理由公开说这些话，没必要！
    不管这次的结果好不好，反正钱都花了，他要紧紧抱住张秦川的大腿，不能让钱白花。
    “我在剧组里，学习到了很多以前剧组里学习不到的东西。”
    黄小明一想到被骗去韩国培训，现在想想还有点小回味。
    这东西，确实是一般剧组搞不来的。
    但李晶这个外人不知道，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暗暗撇嘴，她第一次发现，原来黄小明这么舔
    “那面对一些影评所说的，这部片子宣传的主题思想过于激进，甚至是过于血腥，你怎么看？”
    李晶继续发问。
    这是这段时间外界抹黑《疾速追杀》的一个点。
    开头就是黄小明的狗死了，后续的剧情就是他一路杀杀杀嘛。
    有些圣母被一带节奏，就说出了很多脑残的评论。
    比如“因为一条狗，就杀了这么多人，黄小明是刽子手。”
    还有什么，就不能给小混混讲道理嘛？
    人家不就是抢了你一辆车，杀了你一条狗嘛？
    哪怕是在国外也不能随便杀人吧，就不能报警嘛？
    更有甚者，更是像被踩了狗尾巴似的，出来辩解美利坚环境没那么恶劣，电影里发生的故事，都是抹黑美利坚，如何如何的
    “激进？血腥？”
    黄小明一脸诧异，像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评论似的。
    扭过头看着李晶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这部电影，在美利坚的分类是什么？”
    李晶愣了愣，这一点，她还真没关注过，只顾着看负面新闻了，其它细节难道两国对这部片子的分类不一样吗？
    “在国内，这是一部动作、犯罪电影，而在美利坚，这部电影多了个分类，叫西部电影。”
    “西部电影？”
    李晶又是一愣，要是没记错的话，美利坚的西部电影，应该是特制那些故事为牛仔之类的电影吧？
    《疾速追杀》跟西部电影之间，有什么沾边的吗？
    怎么看都不像啊
    眼看李晶是真愣了，黄小明微微一笑，又到了装逼时刻！
    这种冷门知识，还是当时在美利坚拍戏的时候，他听其他东方厂员工说的，以前他都不知道。
    “西部片，在美利坚是个特殊的分类，我知道你肯定在想，这样的分类，是不是特制牛仔、决斗之类的电影，但这样的想法太片面了。”
    “我解释一下，西部片，指的是一种精神，而不是某种单独的影片形式和故事内容，它很广泛，如果换成咱们国内的分类，可以类比为武侠，或者说侠义精神，就是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感觉。”
    “这部电影，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认为血腥，但张导写的剧本，那条狗，是主角过世的妻子留给他的礼物，可以看成是他的孩子，他孩子被人当着他的面杀死了，这难道不该报仇吗？”
    “而西部片，指的就是这种敢于反抗，敢于还击的精神，《疾速追杀》正好就是表达这种精神的，所以它在美利坚也被归为西部片的类型。”
    说到这儿，黄小明咂咂嘴，又补了一句。
    “姜导儿的《让子弹飞》如果在美利坚上映，也属于西部片。”
    “？？？”
    听到这话，李晶又是一愣，这也是西部片？
    美利坚人都这样的吗？
    “而且，如果在已知分类的情况下，还是去影院观看了电影，又嫌弃故事血腥的，我觉得有这样想法的人，反而很极端。”
    “这就是一部电影而已，只是一种艺术形式，有的电影拍生活，有的电影拍阳春白雪，但有的电影也能反应黑暗、反抗等等，这只是不同的类型电影，不同的艺术形式而已，这有什么好指责的？”
    “难道咱们国内的电影种类多，也是错？拿大家以后看到同样类型，同样内容的电影，只不过换换演员来演绎就行？这就是某些人所希望看到的？”

 第501章 ：慈师

    稍微带着节奏，给黄小明一个解释的机会，简短几句话，把关于电影争论的事儿讲了讲之后，李晶开始进入正题。
    “小明据说张导的剧组很严格，平时在片场的时候，张导本身也很严格，每一个跟东方厂合作过的演员都很有感触，但外界相关的消息却很少，你能不能跟我们好好讲讲。”
    “”
    黄小明眨眨眼，这问题好像跟开拍前对的台本不太一样啊。
    讲剧组可以，讲导演
    “张导严不严格，你可以到时候进组亲自体验体验啊。”
    黄小明没正面说，反而冲着李晶眨眨眼。
    “哈哈，我可进不了张导的剧组，那小明你这么说，我就当你默认了。”
    李晶也是一乐，其他明星可能利用人脉，还会去大剧组探探班，宣传一下，但东方厂的剧组
    人家拍戏的时候除了极个别演员之外，其他工作人员都是自己人，基本上不带外人玩，平时也没什么人会去他们剧组探班，她跟张秦川根本不熟，贸贸然过去探班，就跟刚刚找那位化妆师套近乎一样，人家都不搭理她
    “小明，有很多影迷在这次观影中，发现一个很新奇的点，因为张导的这部新电影里背景就是在国外，也有很多外国面孔的演员，而电影里的对话，都是用中文说的，还不是传统的翻译腔，这一点我想求证一下，这些是后期故意这么配音的，还是演员本身的生意或者是别的？”
    这年头的外国电影，也分原声和配音版本。
    原声的不太好找，大部分都是盗版资源，在网上翻翻可能会找到，院线上映的外国电影，一般都是配音后的。
    而翻译腔，指的就是这些外国电影配音后的国内版本。
    很多影迷看习惯了，就觉得既然是外国电影，外国面孔，说话的感觉就应该是翻译腔的感觉。
    但这次的新电影，之所以因为语言引起争议，就是它跟以前的配音外国电影很不一样。
    很多观众在荧幕上看见一个小黑挨打之后，下意识爆出一句“哎卧槽”
    当时那种感觉是无法形容的。
    就是很正常，又很不正常。
    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这句话非常口语化，嘴型也对，但从一个小黑长相的人嘴里说出来，就感觉怪怪的。
    现在是拉个老外来国内，只要会点中文就很稀奇的年代，很多人说实话，是发自内心的不自信，就感觉人家老外能说中文，既自豪又不自信，或者说不敢相信。
    那个说相声的大山，他说的好吗？
    基本上没啥笑点，也就中文说的很流利而已，但就是这样的老外，在国内已经算是妥妥的明星了。
    这种环境下，电影国内版本的一上映，黄小明这个主角说中文，大家看着不奇怪，但其他老外出来，也说中文，还是非常口语化，而不是翻译腔的中文，就给人很大的震撼。
    观影相当流畅，就是越品越觉得，味道不太对。
    有些自尊心差的人，恼羞成怒，就开始攻击这一点。
    当然有反感的人，就有喜欢的，只要抛弃传统观念，光从电影本身来说，谁不喜欢看一部自然而然的电影，老外说中文咋了？
    有些人更是拿出了古代的资料，说什么唐朝时国内就有昆仑奴，当时那些人就不说中文了？
    还指望他们的主人学他们的语言呢？
    电影在哪上映，当然用哪里的语言了，作为这部电影的导演，张导本身又是国内知名大导，用点标新立异的东西，有毛病吗？
    没毛病！
    就是电影里，有些演员的口音都带着点东北腔，多少有那么一丢丢喜感
    “哈哈这个我能证明，其实张导的英文”
    黄小明下意识就想说这是因为张秦川英文不好，所以他只找会说中文的外国演员来演戏。
    但话到嘴边，黄小明心里突然一拎，在节目上直接曝出张导的缺点，是不是有点不好？
    想到这儿，黄小明抬手捂着嘴咳嗽两声缓解一下尴尬，迎着李晶好奇的目光道：“我记得我当时刚进剧组，收拾完行李去洗澡”
    “我们那个片场在伯力郊外，那时候那边都下雪了，俄国那边的设施还是郊外，跟咱们这边的影视城基本上没办法比，我们是住在一个木材厂里，住宿的房子、食堂、澡堂，都是改建出来的。”
    “我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听到旁边有个唱二人转的声音，我还以为是老乡呢，刚探出来头一看，那边一个端着洗澡盆走出来的老外，黄头发的跟我用东北话打了个招呼，当时我吓了一跳。”
    “你能想象吗？我听到他唱二人转的时候，以为是老乡，等看见他的时候，又以为他是老外，但他一开口，又是中文，我当时都愣了！”
    “哈哈”
    听着黄小明的描述，李晶也跟着笑了，想了想那种场景问道：“那他到底是咱们国人，还是老外。”
    “当然是咱们国人啊，他是俄罗斯族，祖上有俄国血统，但都在咱们这边生活好多代了，只会说中文，我们拍戏的时候，所有人，所有台词都是用中文，剧组氛围非常好。”
    黄小明张嘴就是夸赞，什么剧组专业性强、工作进度推进很迅速，每个工作人员执行力都很强。
    他记得，当时好像有几个黑人演员出去玩，张导执行力非常强，听说这些人不敬业之后，直接又从国内调了批演员过去，那天他们还吃烤肉呢，就是那几个不敬业、偷偷出去玩的演员，后来去哪了，他倒是不知道，反正杀青的时候也没见到他们，黄小明记得当时有个小黑跟他关系还挺不错的，两人很聊得来，那时候还约着等拍完戏回国后，大家一起吃饭，后来也联系不上了
    黑人果然都不靠谱！
    又聊了几个关于剧组的相关问题，这场访问才算是结束。
    “好的，时间有限，我们这一期的访谈到此结束，也祝愿小明这部电影能票房大爆，期待小明以后能给我们带来更好的影视作品。”
    “哈哈，会的，会的，谢谢晶姐。”
    黄小明站起身跟李晶握手
    “师母、师父！”
    刚一进门，看着开门迎接的两人，张秦川脸上带笑，先开口打招呼。
    “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张秦川的老师，北电的院长张慧军笑着埋怨一句，顺手拍了拍站在他旁边的妇人，让她接过张秦川拎来的东西。
    处理完这边的事儿，张秦川打电话约了这个老师来家里聊聊。
    主要还是想商量一下关于朝战周年胜利的那个专题影视作品
    不是饭点，张秦川第一次上门，主要是谈事为主，这种事儿，放在学校谈，会显得太过于正式，没有必要，所以才约到家中，一是进一步拉近双方的关系，毕竟都拜师这么久了，张秦川还没来过这个师父家里，属实有点不符合他的性格。
    二是这种事私下里谈，有些话可以说的更清楚，方便一点
    书房里，张慧军接到张秦川要来的电话时，已经把水温上了，如今张秦川一到，直接就能泡茶。
    他这间书房，相比起老厂长那种领导的书房，显得书卷气会更浓一点，三面墙前放着的都是书柜，其中一进门就能看见的最左侧的那面书柜里，密密麻麻放的全是各类奖杯。
    张秦川抱着胳膊站在书架前，看着里面的奖杯，都是什么教育类奖项、研究类奖项，有的奖项他都没听说过，反正看上去很高端，很唬人
    看着张秦川一个个奖杯仔细扫过，旁边的张慧军泡好茶，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张秦川。
    他这个人首先是个学者，其次又是个行政人才，属于文艺工作者导演行业里，管理能力最拔尖的那一批人，又属于管理人才里，导演能力最强的那一批人。
    看上去好像很像那么回事儿。
    但要是放在导演界里，他这个导演水平就有点不够看了，同理放在正经的行政界里，他这个管理水平，多少也会差点意思。
    属于全靠同行衬托。
    在没收张秦川当徒弟前，他这位校长的名声，仅仅只局限于内部，就连很多北电的学生，可能都不一定知道他们的校长具体叫什么，顶多知道姓张。
    但自从有了张秦川这个知名学生的加持，短时间内，他张慧军的名气就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以前他在电影理论界，也算是有点名气，但这种理论归理论，没啥实操的大行情下，有时候，光懂理论没啥用。
    也没有说服力。
    但有了张秦川，这一切都变了，只要他的研究跟张秦川扯上关系，那就变得相当有说服力了，谁让张秦川是国内目前商业电影领域的‘泰斗’呢，可能有人会酸溜溜的说他是捡现成的，但你有本事你也去找张秦川让他认你当老师啊！
    “别看了，坐吧，喝点茶。”
    眼看着张秦川都看了五分钟了，张慧军这才出声提醒了一句。
    “哈哈，以前都不知道老师还有这么多荣誉，看来我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张秦川扭头对着张慧军捧了一句。
    “哈哈！”
    听到这句话，张慧军眼角的鱼尾纹都笑出来了，推了推面前的茶杯，示意张秦川赶紧坐下喝茶
    书桌上还放着一张报纸，旁边还有一个练习本，上面记录着一些潦草的字迹。
    张秦川刚坐下，一眼就看到这两样东西。
    报纸还是前几天的，是韩国那边呃也不算是韩国那边，准确的说是黄海海上出了点事儿，一艘渔船被韩国警方暴力拦截，想要上船检查，船长跟韩国警方发生了一点点争执，然后韩国警方的上船人员其中一人，被他们丢出来的一种武器里的玻璃破片划到了要害部位，最后死了
    事情脉络很清晰，渔船是华国的渔船，他们当时所在地还是在华国的渤海，但韩国警方查船，又死了个警察，这件事就闹大了。
    这件事，当时张秦川听说了，但那几天他有点忙，也没过多在意，这种事儿如今是因为韩国那边死了个警察被爆出来了，要是没死哪一年不发生点这种事？
    这对张秦川来说，简直是太常见了，国内渔民出海打渔，特别是渤海那一片靠近搬到区域，经常发生这种。
    韩国人是嚣张惯了，动不动就喜欢上船检查。
    要是碰见北边那些人渔民就更惨了，韩国人嚣张归嚣张，平时顶多也就顺手罚钱、收走点东西，打一顿。
    而北边的那些人，是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别说船上的东西了，就连油箱里的油都会给你抽干，就让渔船在海上飘着，至于渔民的死活，他们才不管呢
    眼见张秦川盯着报纸看，张慧军笑了笑道：“你不是一直说让我有好本子想着点你吗？”
    “这不是年底了，正好发生这种事儿，我觉得这个题材就不错，这些天一直在研究这件事，顺手就写了个剧情大纲，准备抽空再细化细化，给你写个剧本。”
    虽然张秦川平时都不来北电上学，但张慧军是真把他当徒弟了，他堂堂北电校长，居然还能亲自下场给张秦川写剧本，想想就能知道他内心对张秦川的态度了。
    有个好徒弟，还能给自己长脸，这样的徒弟，怎么倾注心血都不为过啊
    “老师，你给我写的剧本？这个？”
    张秦川惊了。
    老厂长那边，有时候他思想出现问题了，就把他叫过去训一顿，虽然张秦川知道这是老厂长为他好，但
    毕竟谁都不喜欢被骂不是？
    他都这么大的人了。
    而自己这个便宜老师这边，他没到老师能这么想着他，不管这剧本质量如何，起码这个态度，就让张秦川很感动。
    如果说老厂长那边给他一种严父的感觉，那老师这边，就给了他一种慈母的感觉。
    两两相比张秦川瞬间觉得，这个老师还挺好的
    “怎么样？这个新闻你看了没？目前还没出判决，韩国那边据说闹得很大，你以前不是在仁川待过很长时间吗？前一段我还想让你托人帮我打听一下消息，又想想你那边还在忙，就没给你打电话。”
    张慧军拿起报纸说道。

 第502章 ：《关于方法派在剧本创作中的理论与实践》

    “新闻我看了，确实那几天没了解过，这种东西”
    张慧军直接开口道：“我看那边又是游行，还要咱们给他们一个交代，这种时下热点新闻，要是做成影视题材，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
    “你以前不是拍过一部华裔在韩国被欺负的电影嘛，这个我感觉跟你那部题材很像，都是你喜欢的反抗精神。”
    别看跟张秦川接触的不多，但张慧军对自己这个徒弟，还是很了解的，不仅对张秦川以前的作品如数家珍，更是连张秦川拍戏的喜好都摸得透透的，知道张秦川喜欢拍什么类型的
    心里暖暖的，张秦川伸手拿起旁边的小本子，开始看老师写下的故事大纲。
    嗯
    比较偏传统，说是讲反抗精神的，但像是张慧军这种老一辈的，思想还是偏保守，让他搞理论研究还行，让他当编剧
    说实话，他的创作思路是为这个渔船上的人，不管是船员还是船长而辩解。
    至于怎么辩解？
    他是从韩国警方怎么暴力执法为切入点而刻画的。
    故事算中规中矩吧，思想核心是关于人性的探讨，当然了还有一点点老一辈那种喜欢批判的精神。
    就跟报纸上报道的一样，咱们的渔民被人家抓了，还带回仁川审判，虽然现在结果还没出来，但咱们这边还是一贯的抗议、谴责等等。
    实际行动没啥，嘴上也就喊两句。
    这东西张秦川以前不理解，但现在他倒是很理解，不过，理解归理解，这些东西，站在普通民众的视角看，确实很憋屈啊。
    一个小小的韩国，他们的警察在我们的渤海上，登上我我们的渔船，暴力执法，最后有一个警察死于他们自己的武器，又把我们的船长抓了
    这他妈怎么想怎么憋屈。
    如今要是在按照老师写的这个剧本去拍一部影视剧，张秦川就不说这部剧票房会怎么样了。
    起码他感觉，他要是真这样拍，挨骂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次的《疾速追杀》已经给张秦川带来警醒了。
    有些东西，太简单了，不行！
    有些东西，辩解、讲道理，还是不行！
    有些人不是想看你讲道理，不是想看你教育他，他们想看的是他们认为的，他们想看到的东西。
    至于事实是什么？
    那不重要。
    这才是很大一部分观众的真实想法。
    张秦川不会拍文艺片，他在意票房，在意赚钱，所以想要赚钱，就不能跟观众过不去
    盯着故事大纲看了半天，张秦川眼神一动，他好像想起来了，韩国那边，是不是也拍过关于渤海或者黄海这边题材的电影，当然了，不是关于渔船的，而是关于犯罪，准确的说是关于朝鲜族偷渡去韩国犯罪，反向抹黑华国的电影。
    想到那部电影的大概剧情，张秦川再看看眼前的这部剧本，脑子里瞬间就有了点新的想法
    看着张秦川盯着故事大纲陷入了沉默，张慧军也没急着说话，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数分钟后，等张秦川抬起头，两人对视一眼，张慧军道：“怎么样？这个故事符合你的想法吗？有建议你可以提。”
    虽然对张秦川有所了解，但两个人毕竟还是有区别的，张慧军这个剧本是写给张秦川的，只要张秦川喜欢，他就能改，又不是他亲自去拍戏
    “老师，我觉得这个本子太含蓄了，太过于内敛，我不太喜欢。”
    “哦？”
    张慧军眉头一皱，张秦川说的这么直接，好像一句话把他的努力全扫到一边似的。
    “这个太含蓄指的是什么？”
    什么叫学者型从业人员，说的就是张慧军这种。
    他可没有那种徒弟就要事事都听师傅的臭毛病，也更不会玩大家长权威不容置疑那一套。
    论拍戏，张秦川不管是历史战绩、还是实操经验，都比他强，论起对市场的了解，张秦川也是专家级别的，如今既然自己徒弟这么说，他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虚心求教
    “老师，你看咱们的传统思想，有时候遇到事儿的时候，就比如家里的孩子跟外面的孩子发生争执了，很多家长都喜欢给孩子说的话是什么？你不招惹别人，别人为什么会招惹你，为什么会欺负你？”
    “咱们喜欢搞自我反省那一套，搞受害者有罪那一套，就好像自己如果没问题，就不会碰上问题一样。”
    张秦川想了想，拿出烟盒，张慧军抬手把旁边的烟灰缸推给他，两人点上烟，像是学术探讨似的，开始聊这个话题
    “老师，现在时代变了，年轻人的想法已经不一样，以前老一套放到现在已经不好使了，我也不喜欢这种思想，这样的思想教育出来的孩子太不自信了，容易受欺负。”
    “就像你这个大纲，我明白你想通过反应韩国警方怎么暴力执法，从而达到让观众同情这些船员和船长的目的。”
    “但有些事，其实没有这么复杂，不需要咱们辩解，法律就规定了，谁举报谁举证，为什么我们明明是受害者，却还要这么小心翼翼的先讲讲对方有什么错，然后靠博取同情来争取公平呢？”
    “受害者就是受害者，不管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是什么，受害者就是受害者，而杀人的人，咱们的法律除了自卫反击，其他的都是有罪的，法律不会管杀人犯是不是穷的活不下去了，还是老板没发工资，不管什么理由，只要不符合自卫反击，杀人都犯罪，对不对？”
    张慧军鼻子里冒出烟，缓缓点头。
    “那你的想法怎么改？”
    “怎么改？既然是艺术创作，那就要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张秦川刚想高谈阔论，瞬间又想起今天来找老师要聊的事儿，瞬间又感觉有些头疼。
    老师写的这个剧本，有一点点可取之处，现在老师都说了这是写给他的剧本，张秦川不可能不要，既然要了，等老师写好了，他肯定就得拍，拿在手里放着不拍，那不是寒了老师的心？
    但最近等他拍完电视剧后，歇几天等年后，他就要投入朝战胜利周年的影视作品里，没时间拍这个本子啊。
    除非两个项目同时上马。
    那这样一来，到时候拍戏是在东北，这部戏也得有一大部分剧情在东北拍。
    咦？
    想到这儿 张秦川思路打开，瞬间有了新想法
    “老师，我这个人不喜欢辩解，但这部戏的主题，又是为了证明这些咱们的渔民没有错，那既然如此我们可以抛开过程不看，只看结果。”
    “？？？”
    张秦川说的这句话，单拎出来，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此时连在一起，张慧军突然有点迷茫了，什么叫拍开过程不看，只看结果？
    这不是方法派吗？
    只要演出来的效果对就行，不管怎么实现的？
    “你这是把演戏的方法派理论知识运用到剧本创作中了？”
    “？？？”
    张秦川听到老师这句总结，整个人也是一愣。
    什么玩意？
    张慧军越想越觉得新奇，他是个研究型学者，对于新东西，带有天然的好奇和探索欲望。
    “你详细说说！”
    这玩意虽然是张秦川随口说的，但以张秦川的行动力，只要他按照这种方法做出来了，那他又能写一篇探索性的理论知识论文了。
    一想到这儿，张慧军又有些兴奋了，果然是自己的好徒弟，自己的福将！
    上门做客都能给自己带来新的课题
    “我我”
    张慧军这个表情，顿时给张秦川整不会了，想了想组织一下语言道：“老师我是这么想的，既然是发生在渤海上，那就增加一些故事深度，比如这艘渔船在海上发现了一艘抛锚的偷渡船，船上发生了一些不可控事件，然后他们靠近，上船救助了一些船上的生还者。”
    张慧军眼睛一亮，顺手拿起旁边的小本子，开始记录张秦川所说的要点
    “然后，发现这是一些韩国人从咱们国内骗出来的女人和孩子，准备偷偷卖到韩国，最后在海上出事了，然后被他们遇到，最终救下来几个女人和孩子准备带回去。”
    “嗯”
    张慧军点点头，这一点，不用张秦川说，他就懂了。
    理论上来说，打渔的渔船出海的时候，船上很少会有女人。
    但影视作品，要是全都是男演员，这样不好拍，故事也没深度。
    如今张秦川用这种巧妙的设计，瞬间就能安排几个女人的戏份，这会让整部戏更有张力
    “然后渔船迷航了本来是回程的，却开往韩国方向。”
    “嗯”
    张慧军又点点头，这一点会把韩国那边的所有说辞都堵住，别说我们渔船离你们那边近，我们是迷航，不是故意的，船上还有伤者！
    “当然了我觉得这样一来，还是缺乏点深度，还得再安排点戏剧化的内容，比如拐卖妇女儿童的那艘偷渡船的船老大，其实没死等他醒来发现那些人被救走后，为了防止事情暴露，就联系了跟他勾结的仁川警方，然后派出海警在海上拦截渔船因为迷航双方在未知的情况下即将相遇”
    张秦川双手缓缓交叉，猛地碰了一下，嘴角一勾。
    虽然这样的剧情有些狗血，但这样的剧情绝对比什么特意刻画韩国警方暴力执法更受人喜欢
    “咦？！”
    听到这儿，张慧军眼睛一亮。
    虽然这明显已经算是瞎编歪曲事实了，但老话说的好，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嘛，在某件事里，稍微加入一点点艺术再创作，这在影视行业，是可以的！
    反正结果都是那个结果，船被扣了，船长也被抓了。
    两种过程，按照新闻里的过程，肯定有点干巴，观众看起来也没啥兴趣。
    而张秦川这个思路，会把整个故事瞬间变得更立体
    “嗯好，我这几天再好好改改，你要是不忙，你让人帮我在韩国那边打探一下这边的消息发给我。”
    “行！”
    张秦川笑了笑，既然老师需要，这些事对他来说都是小事，给勇哥打个电话就行，别说资料了，就连警察那边的案宗原件他都搞来。
    咦
    想到这儿，张秦川又是一愣。
    这要是那个船长在那边受到委屈，自己能不能直接把他搞出来？
    不行不行现在正是舆论最高端，最后结果还没出来呢，他要是先跳出来，风险有些大，会被人盯上
    放下笔，张慧军又给两人面前的茶杯里添上茶。
    “你今天来找我”
    自己的事儿说完了，他这才想起问张秦川今天上门的来意
    “老师，是好事！”
    张秦川笑了笑，站起身从旁边自己的小皮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张慧军。
    “老师，前段时间我接了个任务，让我主持朝战胜利周年的宣传影视作品工作。”
    “这是好事啊！”
    张慧军点点头，张秦川能接到这种任务，他一点都不奇怪
    “我呢这次是这么想的，这个项目，我自己做可能有些吃力。”
    张秦川一脸谦虚道。
    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一部电影，他连抄袭对象都挑好了，靠东方厂自己，搞定一部电影当然不难。
    但是他要是这么简单就把这件事办成了
    怎么让领导知道这件事的难度和重要性啊？！
    还怎么体现出他张秦川在这中间的各种努力？
    以前东方厂可是不怎么接待外界采访的，要是这次启动这个项目，突然接待外界采访了，或者还像奥运会那样自吹自擂？
    这多少会显得有点不端正。
    所以张秦川准备把项目铺开，多招几个北电系的知名导演，大家一起合拍，而他就勉为其难的当个总导演领个功劳就得了。
    出力气时候，大家一起上，功劳都是他张秦川统筹有功！
    这样一来，既能偷懒，还能美其名曰的不忘母校，不忘派系，把北电系的老人充分调动出来，让大家都露露脸。
    既完成了上面领导交代的任务，他自己又能减少大量工作量，还能团结派系，增加名望。
    这就是三赢！
    至于能赚多少钱，那不重要！

 第503章 ：绑定项目

    “剧本想好了没？准备以什么为切入点？是准备让咱们学校的编剧帮你一起完善剧本？还是你自己写？”
    既然张秦川开口求助了，剩下的意思不用多说，张慧军都懂了
    “剧本我来，老师我是这样想的，我准备以整个时间线为切入点，先从前期的战役开始，把时间段拉长这样一来，可以做成一个长期项目，比如以后，逢五年一庆典，或者每十周年一庆典，到时候形成惯例，每次都是以这种方式，把咱们学校的力量集中起来，把这个宣传项目以后就跟咱们北电绑定。”
    “！”
    张慧军听到张秦川的想法，眼睛一亮。
    这个好啊，刚刚他还奇怪张秦川为什么这么大张旗鼓的呼叫支援呢，原来是准备做成长期项目。
    北电是干什么的？
    就是为国内电影界培养各个方向的人才。
    这些人才可以是毕业后单干，但更多的都是团结在拍戏周围，靠着师承关系、裙带关系等等，大家抱团取暖，一起进步。
    但核心，要能为国内电影行业做贡献。
    眼下这个项目，是上面直发的，如果北电把这个项目‘私有化’直接给学校绑定，按照张秦川的想法，以时间线为基础，拍摄一些关键战役，那只要把时间线拉长，这个项目少说能做五十年！
    等五十年后，哪怕没什么可拍的，还能以到时候比较火热的明星阵容和更好的设备再从头拍一遍嘛
    国内这么多影视类的院校，他作为校长，也要为学校未来的发展多考虑，要是把这个项目做事了，以后北电就又有一个拿的出手的镇校项目了。
    而他这个校长，多的不说，起码在校史上，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搞理论研究的，不就是图名吗？！
    一想到这个，张慧军难掩心中的兴奋，这就是有个好徒弟的好处。
    一个上面下发的任务，操作一下，就能运作成这样。
    不过这些想法虽好，但一切都是预期、理论。
    想把那些想法都落实，把这个项目跟北电深度绑定，还得看实践效果。
    那这部电影最终的制作质量，或者说这部电影最终拍完后，效果领导满不满意，就是最关键的了。
    要是拍的好，北电当然能长久把持这个项目，拍不好
    拍不好就啥也别说了。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对张秦川能提供什么样的支援。
    要人给人，要物给物，全北电所有人才，随便挑！
    “说吧，你需要谁帮你，其他的设备，资料支持，你列个单子给我，明天我就找各个系的领导开会，学校会先成立一个领导小组，负责你这件事，对了”
    说着说着，张慧军端起茶杯又喝了口茶道：“资金呢，这边的资金怎么说？”
    听到张慧军的安排，张秦川嘴角一勾，这事稳了！
    按理说，以他的面子，请帮手，他也能请来，但这个项目是上面下发的，他这边要是请人，人家过来不是完成上面的任务，而是帮他的，这就要耗费他自己的人情。
    而现在有了老师这边的支持，就等于拥有了整个北电的支持，老师这边成立领导小组负责这件事。
    这件事瞬间就从他这个亲传弟子发布宗门求助任务，变成了现任掌门发布的宗门任务。
    都是任务，但等级和意义都不一样了！
    前者是为了个人，后者事关整个宗门。
    掌门可以不是整个宗门最强的，但绝对是宗门眼下说话最管用的。
    命令一出，别说现在学校里的那些大猫小猫了，就连那些老家伙都得出来动弹动弹。
    宗门需要你们的时候到了！
    “等我写完剧本，到时候派人考察一下，做个项目预算，报上去就行。”
    听到是这个模式，张慧军接了一句。
    “收入怎么算？”
    “收入？五五分啊怎么了？”
    张秦川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老师问的还挺细，这种东西他不会对外界说，但老师问起，也没啥好隐瞒的
    “五五分啊？！”
    张慧军咂咂嘴，有些感慨。
    这种宣传类的任务，以前有的是人干过，远的就不多说了，就说去年的《建国大业》吧。
    这是韩老三主持的，说是献礼片。
    他这部片子的资金，大部分是华影那边出的，而总费用，其实没花多少。
    这部电影，看过的都知道，哪怕是里面一个没几句话的小角色，都是明星饰演，可以说整部电影都是全明星阵容。
    但这些明星，演这部戏，基本上都是零片酬，就这大家还为了一个角色争的不可开交。
    最后电影上映后，效果也还不错，虽然没打过当年张秦川那部《悬崖之上》但整体票房已经破了以前主旋律电影了。
    只不过这种方式，在张慧军看来，有点开历史倒车了。
    都市场经济了，还搞这一套无片酬的玩法，打着献礼片的名义，给公司增加收入。
    韩老三出发点可能是好的，但这种方式，张慧军不太认同。
    越是学院派的人，越不喜欢这种方式。
    大家都想让电影行业发展的更好，但现在有人还是用原来的老方法，用行政那一套玩新的所谓的商业电影。
    这样一来，让人家其他老老实实拍商业电影的人，怎么玩？
    这个其他人，不是指别人，就是指张秦川。
    因为张秦川擅长商业电影，所以张慧军下意识就比心疼自己的徒弟，感觉自己徒弟这条路才是正道，而不是韩老三那种靠着不给明星片酬，压缩电影成本的方式搞一个全明星阵容的电影，再扯着大旗做成所谓的商业片捞票房。
    现在，一听张秦川新电影的资金，居然是上面直发的，而且收益张秦川还能拿到五成，张慧军就明白领导是怎么想的了。
    领导可能也不喜欢韩老三那种形式，所以这次点了张秦川的名。
    市场经济就要用市场经济的手段，搞特殊化那就没意思了。
    既然资金没问题，还是按照市场模式来，那他这边以学校的名义给张秦川这边提供帮助，就算扫清了最后的障碍。
    搞文艺工作的，有的人思想觉悟高，这种人值得表扬。
    而很大一部分人，特别是学院派的这些人，因为接触的东西多，特别是电影这一行，看外国的电影，乱七八糟分类的电影，这些电影里各种各样的私货，看的多了
    很多人不是没有思想觉悟，而是喜欢就事论事，人家到剧组帮忙，不能一点好处没有，哪怕是正常薪酬都行。
    不是所有人都财务自由的，如果硬要求一些人过来无偿帮助张秦川搞这个项目，哪怕是他这个校长主张。
    人家可能表面同意，暗地里咋说那就不好控制了。
    现在，按照张秦川这种纯商业模式来说，就不存在这种问题了。
    这样一来，这个项目的成功率和以后的可持续性就有保证了
    “行，我知道了，你准备要谁？”
    张慧军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你看这样行不行，各院系的学生，到时候我也让他们挑几个出来，跟着去你们剧组打打杂，就当实习了，给他长长见识，增加点阅历，其他人你想要谁，我这几天就开始安排，让他们腾出档期。”
    “行！”
    张秦川面对张慧军的要求，直接点头同意了。
    至于他想要谁
    第一个肯定是老陈了！
    别说老陈拍的电影观众看不懂，那玩意张秦川有时候也看不懂，但看不懂归看不懂，这不能说老陈不会拍电影。
    拍大场面，拍风景，老陈还是很擅长的。
    如果其他导演想拉着老陈来自己的剧组当副导演，可能还会觉得老陈可能不听话。
    到了张秦川这里，就不存在这种问题了。
    不管是项目的严肃性，还是张秦川跟老陈之间的关系，有些东西提前说好，老陈那边还是很能干的，不要他的脑子，只要他的技能。
    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嘛
    其他人再挑几个老家伙，比如田装装，这货在人物感情塑造上很有一手，既然高大的，把他也拉上，这老家好几年没露面了，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了。
    剩下的他就不需要精确到个人了。
    既然找派系求助了，自己的老师张慧军这里，怎么也要给他几个名额，不管是找几个关系户，还是技能、水平一般的人，都能塞进剧组干活，这样一来也算是加强内部团结了，老师既帮了忙，也落了人情，张秦川这边也省事。
    等到时候人手齐了，过完年他这边一忙完，组织一堆人，先去韩国溜达一圈，考察一下，给大家先上点好处，人心稳了，队伍就好带了
    听完张秦川的安排，张慧军非常满意！
    自己这个徒弟哪都好，平时不用自己操心，还能给自己找课题，找项目，如今有好处了也没忘了他这个当师父的，既然张秦川都这样了，那还有啥好说的！！
    明天就摇人开会，共商大事
    “哎对了，韩国那边那件事，你得空帮我问问，找点资料给我参考参考。”
    张慧军小区门口，他亲自把张秦川送到门口，临走前还不忘交代让张秦川帮他搜集剧本资料。
    “行，我等会儿就打电话交代交代，老师你回去吧，怪冷的。”
    “哎，你别管我了，路上慢点啊。”
    “知道了！”
    张秦川坐回车内，赶紧按下车窗，又朝张慧军摆摆手。
    这搞得一点都不像徒弟来老师家里登门拜访
    看着窗外的夜色，张秦川找了找通讯录，找到勇哥的电话，直接拨过去。
    “嘟嘟嘟”
    电话响了半天，对面才接通。
    “阿噗赛优？！”
    “大哥！”
    “啥事儿？”
    勇哥可能是没看来电显示，刚接通电话的时候，语气颇为正常，等听到张秦川的声音，嘴里的话顺势一变，连口音都变了。
    “跟你打听个事儿啊，前些天渤海那个渔船的事儿”
    “？？？”
    电话里勇哥沉默了数秒，然后有些疑惑道：“是谁让你打听的？”
    “嗯？”
    张秦川听到这话也是一愣，什么是谁让他打听的？
    怎么这话听起来，里面还有其他事儿？
    “我老师啊，我老师不是电影学院的吗？他准备给我写个剧本，这不是正好看上这个时下热点新闻了吗，准备以这件事当题材，他想详细了解一下这里面的资料，咋了？这里面有啥忌讳？”
    勇哥又沉默了数十秒，想了想语气有些严肃道：“改剧本倒是没啥事儿，不过这件事现在进展的不顺利，眼下这边媒体都盯着这件事儿呢，这里面水深其他的你就别参与了。”
    “嗯？”
    勇哥越是这样说，张秦川越是好奇。
    咋了？
    这种事儿里，还什么水深不水深的？
    “大哥？咋回事儿啊？你给我说的心里毛毛的。”
    “你别打听了，电话里不方便说，这样下个月你不是要搞什么庆典晚会吗？到时候我也回去，咱们见面再说，记住啊，这事儿你别参与，也别站出来说话，现在局势不明朗，你别掺和，我忙着呢，挂了啊。”
    “啪踏”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张秦川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刚刚还在老师面前夸下海口，说的是连那边的案宗都能搞过来，如今怎么到了勇哥这里，掉链子了？
    勇哥一听到这件事，就表现出一副棘手的样子，匆匆交代几句就把电话挂了，连给他多问的机会都没给。
    这让张秦川颇为好奇。
    拍了拍驾驶位的座椅，朝着开车的周二围道：“看看路上有没有报停，等会儿你去给我买几份有关于前段时间渤海渔船报道的报纸。”
    张秦川这人听劝，勇哥既然说不让他多说，他就不多说，但买点报纸分析一下总行吧？
    他倒是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哪些东西是自己忽略的
    “哗哗哗”
    《伪装者》剧组。
    三楼尽头紧挨着楼梯的一间会客室里。
    空调暖风吹着，屋里放了个麻将桌，此时整个房间里烟雾缭绕，桌上的麻将被四个人搓动，发出哗哗的响声
    三叔嘴里叼着烟，他身后侧方，坐着一个风韵犹存，嘴唇很厚的女人。
    三叔手边左侧，坐着的是黄小明。
    对面坐着的是刘义军，刘义军旁边，也就是三叔右手边另一个下场的，是娟姐。
    此时房间内，就他们五个人，四个人打牌，厚嘴唇那个女人坐在三叔身后给三叔出谋划策。
    三叔这人，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搓麻将但凡有时间，就得搓一会儿。

 第504章 ：节目单

    前段时间即使在家带孩子，也得抽空出来搓一会儿。
    现在到了剧组，这几天张秦川不在，他暂时担当代理导演，平时下戏之后，三叔喜欢召集几个人陪他一起搓麻将。
    反正晚上也走不了，大家都没事儿干，玩玩嘛也不玩太大，娱乐、聊天为主。
    娟姐、刘义军这都是他的老熟人，黄小明呢也是才出差采访完刚回来，而他旁边这个厚嘴唇的女人，是三叔的‘好哥们’严妮。
    昨天才到的，来剧组探班
    “师哥，张导啥时候回来？”
    码好牌，黄小明边打边问。
    “也就这几天了吧？这孩子拍个戏都拍不利索，以前好好的，现在越做越大，拍个戏请几次假，要是没我这剧组不就停滞了。”
    三叔拿掉嘴上的烟，顺手按灭到旁边的烟灰缸里
    “那是，师哥你这导演水平，要我说，跟张导比也不差了，张导以前说过，他刚回国的时候，很多东西不适应，都是您教给你他的。”
    黄小明跟三叔没差几岁，但在这位面前，他说话显得很小心翼翼，话里话外都捧着三叔。
    论咖位，三叔比不上黄小明，但论身份那就甩黄小明好几条街了，谁叫人家有个好侄子呢，哪怕他不是东方厂的员工，但眼下这宾馆里几百号人，谁敢给他脸色看？
    只要张导不在，三叔就是这里的代理话事人！
    “得了吧！你可别捧他了，张导是张导，嘉一是嘉一，你那么厉害，也没见拿个啥奖回来。”
    刘义军身为张嘉一的好哥们，私下里他可不会像黄小明这么捧着他，该怼就怼。
    “哎？怎么说话呢？！”
    三叔抬眼瞄了下刘义军。
    “赶紧出牌，磨磨唧唧的。”
    旁边的娟姐眼见这俩货又要斗嘴，单手捂着鼻子，一只手象征性的挥了挥，催促道。
    三叔旁边的严妮笑了笑，身子前探，微微靠在三叔身上，右手拿起一张牌替三叔出牌
    出完牌，严妮左手就这么搭在三叔肩膀上，装作无意的问道：“哎你说你们家秦川老是这么跑来跑去忙啥呢？”
    三叔斜眼看了眼严妮。
    昨天严妮来剧组探班，俩人聊了聊，三叔心直口快，把张秦川前段时间让他邀请演员的事儿说了说。
    严妮当场就给了他一拳，说是他忘了自己这个‘好兄弟’，富贵了也不知道拉一把。
    三叔这边理亏，当时也没反驳，他知道严妮也不会真的生气，无非是看到刘义军进组了，而她没进组，心里有点吃味。
    但关系再好，男女有别嘛，三叔性格比较传统，也不想在张秦川的剧组里搞得太难看，他虽然是长辈，但他从来不去强迫张秦川干什么
    现在看严妮问起，三叔顺口哼哼道：“那忙的可多了，咱们是演员，待在剧组，演好戏就行，别的吃穿用度都不用咱们操心，大虎是厂长，他要操心的事儿就多了”
    “前段时间不是跟人家一起搞了个什么即时聊天软件嘛，顺便还给电影宣传啥的，反正我就听了个大概，年轻人的事儿，我是老喽听不懂。”
    黄小明瞥了眼旁边的三叔，感觉他跟严妮两人的状态有些奇怪，但娱乐圈嘛男女之间不管有啥关系，都常见！
    算了一下三叔手里可能有的牌，黄小明打了一张牌，顺手又摸了一张，开口道：“我倒是听说了一点，好像北电今天几个领导开会了，说是张导又接了个大项目，要招人呢，据说要好几个名导一起合作拍一部主旋律电影吧刚开完会，消息就传开了。”
    “哦？”
    三叔眉头一挑，这事儿他好像听张秦川说过，但他没太过关注。
    而在场的其他几人听到黄小明的话，瞬间就沉默了。
    不管他们跟张秦川平时的关系怎么样，但如今这种层面的事儿，确实已经超出他们的理解上限了，他们管不到，也轮不到他们管，层次还不够
    刚刚还有说有笑的牌桌上，顿时有些冷场了。
    娟姐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闺女打来的电话。
    剧组正式开拍，她当然不能带着她那个闺女也来片场，但放在家里她也不放心，之所以带来东方厂，就是因为东方厂名下有个厂办幼儿园，她就把闺女先放在那了，张秦川安排了专人照顾她，每天晚上都会给她打来电话汇报情况。
    看了眼牌桌上的其他几人，娟姐举起手机示意道：“闺女的电话，你来坐一会儿？”
    扭头看向旁边的严妮。
    “行啊你去打电话吧，我替你换换手气。”
    严妮笑眯眯的起身
    “呼~”
    一口冷气呼出，王精搓搓手，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宾馆大楼。
    外面看上去平平无奇，档次也不算高，剧组这次出来拍戏，居住上倒是受委屈了。
    “王顾问！”
    宁昊一路小跑到刚走出大厅，一眼就看见在门口打量宾馆的王精。
    “厂长回来了吧？”
    王精笑着朝宁昊点点头。
    “刚回来，我一接到你电话就下来了，有个电梯坏了，我走的楼梯。”
    “哈哈，没关系。”
    王精指了指旁边正在往停车场开的车道：“我刚到，走吧，我跟厂长汇报一下晚会安排的进度。”
    “等会儿吧，厂长在吃饭呢，咱们走楼梯上去，不急。”
    宁昊指了指楼梯口，示意王精跟上
    一个老式的保温食盒，旁边的茶几上放着几样小菜。
    天冷了，就喜欢吃点油大的。
    一个炒腰花、一个汆鱼片，剩下两个是青菜，荤素搭配，再配上一点主食，这就是张秦川一顿晚饭，很朴素，也没那么多讲究。
    刚放下筷子擦完嘴，房门适时被敲响。
    “进来。”
    “厂长！”
    王精笑着跟张秦川打了个招呼，宁昊眼见张秦川吃完东西了，顺手就开始收拾
    “这是咱们的初版节目单，您看看。”
    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王精把晚会的节目单拿出来给张秦川过目
    开场舞，邀请的朝鲜某个知名歌舞团过来献唱。
    这不是王精的主意，而是张秦川的主意。
    这东西很多普通人可能都没看过，现在的朝鲜，就算对于国内的大部分人来说，也算很神秘了。
    只不过真邀请他们的歌舞团过来表演节目，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特别是张秦川身份特殊，他直接跟东北那边的领事馆打个电话，商量一下价钱和档期，人家就同意了。
    唱中文红色歌曲当开场！
    晚会合规，节目有寓意。
    而开场舞跳完，主持人上场讲话，下一个节目是语言类节目暖场。
    由于是厂办周年庆典，肯定比总台的晚会尺度要大，要求要少，没那么多讲究。
    这个语言类节目，王精这边就暂定这两年很火的郭刚，让他来说个相声。
    相声过后，暖场成功，晚会就算步入正轨了，后面有几个港台明星献唱。
    张秦川一个个节目名单扫过去，没啥问题，哪怕是演唱曲目，都是挑的有代表性的曲目。
    每个节目下面，最少会有一个为了防止意外而准备的替换节目，从而保证就算是大部分人都出了问题，晚会也能正常举行。
    这些替代节目的参与人员，到时候会在现场观看晚会，用不到他们就当看晚会了，出意外就用他们救场。
    安排的很妥帖，张秦川满意的点点头，合上文件把文件递给王精道：“行了也不要太强势，毕竟是咱们大喜的日子，邀请嘉宾那边，都安排好了吧？”
    “您放心吧，公关组那边早就开始发邀请函了，有什么情况我第一时间跟您汇报。”
    “行，你去早点休息，我也是刚回来，累了。”
    第二天早上，片场外景。
    娟姐穿着一身呢子大衣，领子上毛茸茸的，手上带着皮手套。
    化妆师正在给她补妆，这里要给她眼睛上加一些特效妆，从而让她达到眼圈有些红肿的效果
    周二围紧了紧手上的手套，又对着旁边工作人员举着的镜子照了照头发。
    “我说小周，你完事儿没啊，手酸。”
    “啧？！怎么说话呢？我现在是男三号，注意语气啊。”
    “哼”
    举着镜子的化妆师撇撇嘴，都是自己人，说话也不用那么客气
    张秦川身上披了一件长款的羽绒服，蹲坐在远处的小棚子里看着监视器，在他后面一点，又坐了一群早上没戏拍，但为了保持团队精神还跟过来围观的其他演员，这里面就包括了前天过来剧组探班的严妮
    杨密跟秦兰两人靠的很近，都是一身长款羽绒服，帽子一戴，整个人围的严严实实的，虽说上沪这边没有东北那边冷，但这大冷天的还是在户外，坐时间久了还是透心凉，他们又不能生个火堆在旁边取暖，只能穿的厚点了
    “兰姐。”
    杨密抬了抬下巴，朝远处的周二围那边示意了一下，问道：“这个是不是前段时间举报那个富商的？”
    “你还关心这个啊？”
    秦兰扭头看了眼杨密。
    在她眼里，杨密有点像小孩，虽然工作上很拼，但在东方厂的剧组里，她不能往外跑的情况下，一般每天下戏后，她喜欢待在房间里玩游戏，跟其他演员交流的不多，不像张嘉一他们那样，天天打牌聊天。
    如今这小姑娘冷不丁冒出了这句话，倒是有点不符合秦兰对她的印象
    “怎么不关心啊，那个谁童蕾现在可是出名了”
    杨密说起这个，不是落井下石，而是有点兔死狐悲。
    她跟周二围的前女友不太熟，但两人差不多是前后脚火的，在机遇上来说，她俩算是同一批人。
    如今她投靠东方厂，而那个姓童的，没想到最终会这样。
    不仅出名了，整个人的演绎生涯也毁了。
    虽然张秦川从来没有对外传出要封杀她之类的话语，但
    因为是周二围举报的，很多人都传言，这是张秦川为了给周二围出气。
    想想娱乐圈这种小明星没出名之前搭伙过日子，谈个对象的情况是很常见的。
    后来大家机遇不同，分手也常见。
    只不过周二围前女友有点太过于拜金。
    这要是换到其他人身上，像周二围这样的小演员，根本没什么报复的机会。
    这样的举报
    稍微换个没背景的，这边他敢举报，那边人家得到消息，不管最后这个被举报的人有什么下场，起码最开始举报的人，肯定不会有啥好下场。
    但现在看看周二围，不仅活蹦乱跳的，还有戏演，比她的戏份都多。
    这代表什么？
    这就是有靠山的好处！
    杨密现在对这种东西是深有体会，这个圈子，表面看上去是争夺资源，抢流量。
    但本质上，还是混圈子，站队。
    圈子没混队，队伍没站好，一步错、步步错。
    她看到周二围，就想到她自己，如今虽然资源没有以前那么多，但她现在都是走精品路线，走高质量路线。
    只要靠山在，不用急。
    周二围因为这次举报的事儿，哪怕是没啥作品，本身咖位就提升了，杨密相信，只要她好好干，她想要的，早晚都会到手
    “放开我！”
    娟姐手上带着一副铜手铐，被一个方脸带帽子的男人拎着从车上拽了下来。
    这个方脸男，就是赵老叔的徒弟之一，专业技能倒是没的说，就是演技一般，也没啥名气。
    这次混到张秦川的剧组，算是混个资历。
    如今让他演个速死的反派，虽然戏份不多，但就这几个镜头，就能给观众留下印象了，这对于他以后的发展来说，总体上是有好处的。
    戏有时候不在多，而在于会不会被观众记住，能不能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段戏是娟姐这个明家大姐去跟我党地下人员接头，但除了意外，正好被特务抓住带回了76号。
    而周二围这个饰演明家四号人物——明诚的小弟，看见自家大姐居然被抓了，当场就翻脸了
    “好，换镜头，准备打戏。”
    张秦川面无表情的拿起对讲机通知剧组调整。
    还是拍电视剧舒服啊，他这边出差回来，休息一晚就能无缝对接工作，要求不太严，只要演的像那么回事就能过，哪像其他项目那样，太操心了！

 第505章 ：张沫的小姐妹

    宋国峰听到对讲机里传出来的声音，朝旁边的师兄走去。
    这次来剧组混资料的赵老叔徒弟一共有两个。
    他在赵山海徒弟里，都排到三十多号将近四十号了。
    理论上来说，这么靠后的排名，换成其他师傅，基本上也就图个名，不怎么管徒弟了。
    但赵山海不太一样，他对下面所有徒弟，起码能做到一视同仁，也没因为小奉天爆火太宠溺他，更没有因为其他徒弟名气不大而放弃，反而时时刻刻想着他们，有了张秦川这边，赵山海有时候顺手就塞过来几个徒弟。
    好在他这些徒弟也争气，在张秦川面前，都恭恭敬敬的，也没什么关系户的心态，让演啥演啥，都是二人转出身，大大方方的，哪怕演技不太行，但心态好，挨批评了也能听进去，所以张秦川一直对他们很放心，就当大号的特型或者群演来对待
    接过师哥递来的保温杯，宋国峰喝了口菊花茶，瞄了眼远处的张秦川，正好张秦川那边也朝他这边看过来，还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宋国峰赶紧拧紧保温杯盖子，小跑着朝张秦川那边赶去
    “怎么样？等会儿真打，受不受得了？”
    “师兄，您这说的，我啥都受得了，现在天冷，我穿的也厚，没事儿！”
    宋国峰胖得得的脸，方方正正的，留着一个小平头，他比张秦川还得大几岁，如今都是三十出头的人了，但光看外形，有点显老。
    他这样的人皮肤很差，可能是早年生活条件不太好的原因，脸上细看之下，坑坑洼洼的，极为老熟
    “那就行。”
    张秦川看了眼旁边的周二围，下巴一抬，连话都没说。
    周二围赶紧点点头道：“厂长，我明白！等会儿我再跟国峰哥走一遍戏。”
    “行，那你俩去商量吧，十分钟。”
    张秦川抬手看了眼时间，这种打戏很简单，都是老手不用教，也不用搞什么慢动作，直接上真打，只要收着点劲儿，就像宋国峰说的，天冷穿的也厚实，没啥大问题
    周二围饰演的是明诚，算是明家哥几个里面排行第二，又兼任明家的管家，跟明家姐弟几个算是亲如一家，如今大姐被当成特务抓到76号，还被带上手铐，他当然不爽。
    跟宋国峰饰演的特务要来手铐钥匙，给大姐打开手铐，先放了自家大姐。
    转头，归还手铐的时候，他故意没把手铐递给宋国峰，两人就打起来了
    “各组准备。”
    小镜头，周围全是人，场中倒是没几个演员，冯佳怡站在远处充当背景板，娟姐站在另一侧的老爷车边也是背景板，其他几个东方厂的员工临时客串的特务都站在娟姐旁边
    “你！”
    眼看手铐被周二围丢地上，宋国峰眼珠子一瞪，跟个二愣子似的，直接上火了。
    “你什么你？我家大姐是你能铐的？”
    “哎？！”
    没想到周二围比他还横，宋国峰下意识抬手一指，啪！
    周二围直接拍掉他伸出来的手，两人直接开打。
    啪啪
    战斗场面相当快，根本没安排什么套路、什么你来我往，身为男三，就得有男三的气势。
    周二围收着劲儿，大开大合的朝着宋国峰身上来了几下，最后抬腿一个鞭腿抽到宋国峰左腿腿窝上，宋国峰直接跪倒在周二围面前。
    单手拎着宋国峰刚刚指他的右手狠狠一撇。
    “哎！！！”
    “咔！”
    张秦川满意的点点头，这就行了。
    不是他不追求剧集质量，这样的镜头已经吊打国内电视剧领域80%以上的打戏了，再抠细节经费就要增加了，没那个必要。
    电视剧嘛，不能跟电影的制作质量比，除非预算多。
    他要的效果就是观众知道怎么回事，高光镜头稍微精细点，其他像这种‘普通镜头’，只要不穿帮，看得过去就行了。
    别看剧组开拍后，张秦川已经请假好几次了，但剧组的拍摄进度一点都没被耽误，而随着他的回归，进度推得更快
    上沪机场。
    张沫安排了剧组一辆车，在停车场等人，她在美利坚的朋友今天要回国了，两人关系还算可以，对方是玩音乐的，听说她回国后，跟着张导拍戏，这次正好落地还在上沪，就给她打电话。
    “沫沫！”
    小姐妹见面，对方穿着的很厚，脖子上挂着一条毛茸茸的长围巾，脸都看不清了。
    张沫突然被人迎面抱住，吓了一跳，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强忍住推开对方的冲动。
    后退半步细看了一眼，对方已经拉下围巾，笑眯眯的看着她。
    她这个朋友脸很长，就是传说中的马脸，皮肤有些黑，嘴也大。
    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还是在一个女的脸上，这长相可想而知了，只不过对方有职业加持，再加上化的妆比较浓，猛一看上去，算是及格略带一些风尘气
    “沫沫，哈哈，听说你进张导剧组了，张导的新电影，前几天我才在美利坚看过，怎么样？你以后是不是就成大导演了？你看看你你爸是大导演，如今你这个便宜大哥也是大导演，你这前途无量啊，以后姐们儿要是混不下去了，就来投靠你。”
    “哈哈”
    听到对方的话语，张沫笑了笑没有反驳，按她背后的关系来算，她进入导演行业，确实占据先天之利，老爹是老谋子，明面上还有张秦川这个大哥，有了这个靠山，她如果真拍电影，起步就超越了国内最少99%的导演，再加上她的性别优势，条件优势直接拉满了。
    不过自己这个朋友的话，听听就得了，虽然她家里不是做音乐的，但人家家里有权，有钱！
    这也是硬指标，要是没家里给她提供的资金，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在加拿大留学那么长时间？
    还住着豪宅，开着名车，用着最好的音乐设备，请着最好的音乐老师
    “赶紧上车，咱们边走边说。”
    张沫拉着她上车，等车开动，张沫这才好奇道：“你这次回来回家过年？”
    在她的印象里，她这个朋友这几年很少回家，如今临近过年突然回来，有点奇怪。
    “顺便过年吧我不是在加拿大出了单曲嘛，我妈给我找了找关系，据说有剧组需要主题曲，想请我给她们提供一首歌，我要回来亲自跟他们聊聊，顺便再让我妈给我问问明年我回来开演唱会的事儿。”
    说到这儿，马脸女左手一伸，把胳膊搭在张沫的肩膀上，眼睛还好奇的看着车窗外，她都好几年没回国了
    “演唱会？”
    张沫愣了一下，眼前这人，说是玩音乐的，但作品着实有点乏善可陈，这一回来就要张罗演唱会的事儿
    让她有点无语。
    她身为老谋子的大闺女，还有这么强的背景，也没说刚回国就上手拍戏的，如今还跟在剧组张秦川旁边，老老实实当个小助理，这个小姐妹倒是心大，回来就整大的，又是电影主题曲，又是演唱会的。
    “婷婷，你这个会不会有些太快了，开演唱会不是要有粉丝基础吗？”
    面对这位小姐妹，张沫下意识的劝了一句。
    “哎，沫沫，这你就不懂了吧？”
    刚想给张沫解释一下，叫婷婷的马脸女看了眼开车的司机，到嘴的话瞬间又咽了下去。
    “算了，我这边都安排的差不多了，等过几天我回家我再跟我妈商量商量，你呢你啥时候拍电影啊？到时候我给你也做个主题曲。”
    “我？”
    话题被转移，张沫愣了愣，说起这个，她瞬间有些不自信了。
    她没回来之前，对于国内的电影市场还是很有想法的，说一句踌躇满志都不为过。
    但如今回来了，进了东方厂，随着了解的越多，她心里就越忐忑。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站在门外看，感觉好像哪哪都简单，她这个留学美利坚的导演系高材生，没回来之前没觉得这东西有啥难得，当时她觉得，只要资金到位，她自己就能写个剧本开拍。
    但前段时间，随着张秦川的新电影上映，伴随着那些舆论争端。
    她不知道这里面有一部分是故意带节奏，在她看来，强如张秦川这种一方大佬，新电影上映都这么多波折，那她这种新人呢？
    万一投资赔了呢？
    赔钱不可怕，要是等她拍电影了，也这么多负面评论怎么办？
    张沫这段时间越想越不自信
    “我我我还得学习学习，国内的电影市场水有点深”
    “还学习什么啊，给个你说，出名要趁早，就你们这一行，我也了解过，你要是没方向，到时候我问问我妈，让她帮你找个投资商，我那个叔叔就很喜欢电影，不行让我叔叔给你投点钱，你先弄个小成本的。”
    马脸婷婷性格相当洒脱，大手一挥好像她就能把这事儿办了。
    张沫有些无语的看了眼这位。
    她听说过，婷婷她妈好像在哈城那边很有点手段，但没想到这居然也能跟电影联系到一起。
    “你妈也懂电影？”
    “那当然了，前几年张导不是去我们那边拍过电影嘛？当时有人配合他们工作，我妈的同事就参与过张导的电影，流程他们都懂，简单的很！信我！”
    马脸婷婷还是一副啥事都能办的态度。
    “”
    “再说吧，我剧本还没头绪呢。”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面对婷婷的怂恿，张沫又有点动心了，学导演的，谁不想自己上手拍电影啊？
    再说了，背靠东方厂，她早就想着有这么一天了，只不过最近心态有点崩，如今小姐妹一怂恿，她心思又有点活络了
    “叩叩”
    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张秦川抬头看了眼门口道：“进来！”
    “大哥，您现在忙吗？”
    听到这道声音，张秦川有些好奇的再次抬头看了眼来人，居然是张沫。
    这小姑娘这段时间在剧组相当低调，再加上两人性别差距，跟他之间的关系，怎么说呢也不算太熟，平时在剧组的时候，按照老谋子的说法就是，多听多看少说话。
    如今大晚上的，这位来找自己有啥事？
    “你怎么来了？咋了？”
    指了指沙发，张秦川放下手里的文件，微微坐直身体，看着张沫。
    “呃大哥，我我今天我朋友刚从国外回来，她跟我说，她那边有渠道，想投资我拍部电影，我想来问问你。”
    老谋子不在身边，刚吃完想了一路的张沫，终于忍不住过来找张秦川请教一下。
    她那位叫婷婷的小姐妹虽然大包大揽的给她许诺，但
    自己身边就有大神，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准备过来问问张秦川的看法
    “你朋友？给你投资电影？拍啥啊？”
    张秦川根本没当回事儿，现在这个时间段，能出国留学的，家里都是有钱人，要是关系好的，拿出几百万投资个小成本电影，这有啥好说的，只要找准市场，大赚不好说，保本绝对没问题。
    要是张沫有这个渠道，倒是可以试一试
    “拍啥还不知道就是刚有这个想法，我就来问问你，她说她妈在他们那边还有点能量，她叔叔手里也有闲钱”
    张沫把她小姐妹的话，跟张秦川又复述了一遍。
    “她家干啥的？”
    张秦川眉头一皱，瞄了眼张沫
    “哦哦我这个朋友她是唱歌玩音乐的，她家她妈妈当家，是官方的”
    张沫的声音有点小，但意思表达清楚了。
    张秦川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几个条件对于电影行业来说，往大了算还不错，但往小了算，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要是地方上的那些人，还有商人，伙同一起玩电影。
    他们的目的大概率不是准备好好投资电影，而是借助电影搞点什么。
    其他人摊上这种事儿，张秦川当然懒得管，但眼前的张沫可是老谋子的闺女，如今又找到自己这里咨询，张秦川可不想她被坑了之后，最后老谋子再找到自己这里，自己再给他们擦屁股。
    哎不对唱歌的，家里有钱，妈妈当家，还是哈城那边的。
    张秦川突然感觉这几个条件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儿他又没想起来，总感觉好像在哪听说过。

 第506章 ：隐情

    “你这个朋友叫啥，她妈妈叫啥？”
    张秦川点上一根烟，装作很随意的样子。
    “啊？她姓曲，叫曲婷，她妈妈跟咱们是本家，也姓张。”
    卧槽，原来是她们娘俩啊，张秦川瞬间有印象了，对上了！
    好像是去年吧，他在哈城过元旦的时候，当时就遇到了有人活不下去的事儿，这件事儿
    呵呵
    如今居然见到正主了，而且还跑到他身边了，这巧的
    张秦川示意张沫再详细说说她朋友的计划。
    张沫说，张秦川点头，静静的听，慢慢就搞懂了
    东北的有些人吧，说话相当大气，别管能不能办，先把话说出去，这东西不分男女。
    如今这位是，旁敲侧击的了解了一点电影行业的运作，还是通过其他人在他张秦川剧组了解到的，整个一知半解，就敢上手操作电影。
    这他妈的就不能说心大了，只能说想的太天真了，这些人要是真拉上张沫一起拍电影，他们的出发点可能就不是电影本身。
    一群外行，指望他们拍个电影能赚钱？
    他们知道华影大厦门朝哪边开吗？
    就这逼样了，还想玩电影呢，这代表什么？
    对方手里有钱，想折腾！
    而且还不是瞅着赔钱去折腾的，是想往外面折腾。
    那这么一来
    张秦川又深看了一眼旁边的张沫，这个叫曲婷的，这次回来直飞上沪来找张沫，这不是赶巧了，人家大概率是有备而来！
    都被人家盯上了，还在这儿幻想呢。
    好的东西，张秦川可能有些不太熟练，但这些歪门邪道，他随便动动鼻子，张沫大概一说，他就能闻出味道了，对方打的啥目的，他心里门儿清
    “你写好剧本了？准备拍啥？”
    “我我我还是想以女性题材为切入点，到时候让我爸给我把把关”
    张沫坐的很板正，张秦川问啥她说啥，老老实实的
    “哼，都让你爸给你把关剧本了，你爸啥名气？咱们有这样的剧本，不自己拍，还留给外人？咋想的？！”
    “我”
    张秦川这一句话，音调猛地一高，张沫缩了缩脖子，想想好像也是。
    这样的机会，要是不在厂里拍，反而拉上朋友单干，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偷偷瞄了眼旁边的张秦川，那她现在的行为，多少有点吃里扒外了，一想到老爹给她说的张秦川的忌讳，张沫心跳突然加速，有点慌
    “行了，你都在咱们厂了，你朋友那边就给推了吧，年后我要是不忙，等我闲了，我给你整个剧本，咱们自己厂里做，不用外来的资金，一群外行，玩什么电影！”
    “哦”
    张沫站起身，准备走了。
    “行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
    点点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张沫转身就走
    听到关门声，张秦川这才站起身，下意识走到窗边，楼下没什么人，但他就是这么看着楼下。
    什么叫虎？
    老虎喜欢占身为王，圈一大片地盘，吃饱了就上山待着，偶尔巡山，饿了就下山。
    为什么都说下山虎要比上山虎要凶残的多？
    老虎这种东西，在它不饿的时候，它领地里的其他小动物，它是不会像某些动物那样滥杀的，就像养殖，圈了山头，这附近的所有动物不管吃不吃，都是它的。
    而上山虎，指的是吃饱的老虎，吃饱了回家休息，这样的老虎攻击性不强，一般不当面碰见，问题不大。
    而下山虎，是饥肠辘辘的老虎，下山找吃的，这样的情况下，但凡敢出现在它面前的一切活物，没它不吃的，除了母老虎。
    而张秦川眼下的情况，就非常符合下山虎的状态。
    他今年这部新电影《疾速追杀》眼下还没算美利坚那边的票房，但跟去年的《悬崖之上》相比，票房是少了点。
    虽然以他现在的票房，已经比同期大部分电影都要高了，但少赚就是赔！
    四舍五入一下，他今年在电影行业就是‘赔钱’了。
    再加上这段时间外界的舆论和这么多破事，张秦川现在心情正差着呢，如今居然有块大肥肉送到嘴边了。
    这对一头饥肠辘辘的下山虎来说，就相当于饿了么送货上门，这要是不吃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啊！
    掏出手机跟小文打了个电话，让他来自己房间一趟。
    挂断电话，张秦川抱着胳膊，就这么静静的站在窗户边，等着小文过来
    “大哥！”
    轻轻几声敲门声，没等里面张秦川说话，小文直接推门而入，大晚上的，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
    眼看着张秦川就站在窗边，屋里一切正常，小文关上门好奇道：“大哥，出啥事了？”
    “过来！”
    “你记不记得去年元旦的时候，咱们在哈城，遇到了点意外，我记得那时候好像有个片区死了好些职工，是吧？”
    听到张秦川的询问，小文愣了一下，这事儿他都快记不得了，张秦川一问，他想了半天，好像有这事儿吧，他记得当时好像找了个小混混问了问，后来就不了了之了，这世道，到处都有这种事儿，他们又不是警察，哪管得了这种事儿。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吧，大哥这”
    小文眨巴眨巴眼，有点没想明白张秦川问这个干啥
    “我以前不知道，咱也没了解过，我是刚刚才知道，张沫有个朋友，在加拿大留学多年，她妈就是当时那边出事那个区的人呵呵家里不少捞钱啊。”
    张秦川说着话，眼神还盯着窗外
    提到钱，小文的脑瓜子瞬间启动了，感受着张秦川说话的语气，他有点明悟了。
    “大哥？你意思是探探他们？吃了他们？”
    张秦川摇摇头，有些东西，他用结果反推，能看出点问题，但这种问题毕竟是暗地里的问题，明面上啥事没有，那有些人他就不能动。
    特别是他现在这个身份，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他还是很清楚的。
    有些人看似职位不高，但身在这个阵营，没出事儿之前，就是不能动，要动也不是他来动。
    但问题就摆在这里，以前不知道的时候就不说了，现在明摆着他们有问题，不仅有问题，说不好听的，这就是祸害乡里的玩意儿，吃了他们，自己不仅能吃个肚圆，理论上只要没了他们，还算是为民除害呢。
    但还是那句话，有些人他不能动，起码不能在明面上动。
    明摆着的肉，想吃又不能吃，这滋味
    一想到张沫那个小姐妹
    张秦川眯着眼，张嘴道：“不急张沫今天接了个朋友，叫曲婷，就在咱们这儿住，我估计她还要在这儿住几天，你这几天安排几个人，好好探探她的底儿，她妈、她那个叔叔都查查，另外加拿大那边，也派人过去看看，盯着点，先弄清楚情况，有啥发现回来告诉我，交代清楚了，先盯着、打探消息，别动手，别闹大，悄悄地来。”
    “好，我知道了！”
    小文点点头，又看了眼张秦川，眼见张秦川摆摆手，这才转身出去安排
    张秦川拿着手机，还站在窗户旁发呆。
    刚刚张沫说，曲婷这次回来，还是跟一个电影片方合作，搞个什么主题曲？还有什么演唱会？
    演唱会那边倒是有小文可以去查，但这个剧组，好像还是个弯省的剧组？
    一想到弯省，张秦川就更好奇了，这些人玩的还挺花里胡哨的，哪都能被他们找到关系。
    国外的事儿，张秦川可能手段有限，想了解，还得让人慢慢查，但国内这些电影圈的事儿，他有的是手段去了解。
    这些人不管干啥，只要他想知道，他就能打探出来，弯省也不例外。
    想到这儿，张秦川准备把弯省那边那部电影的事儿，交给二虎去打听一下。
    他倒是要看看，这些人准备玩点什么花样。
    小东西手段不少，有点意思！
    “弟弟呀阿西吧”
    刚下飞机，勇哥看着迎面而来亲自来机场接他的张秦川，开心的张开双臂，给张秦川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今天已经1月25号了，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星期，剧组这边已经放假了，张秦川是最后一批走的，就是为了等勇哥回来。
    他也邀请了勇哥跟他回长安一起看东方厂十周年庆典晚会
    “是不是胖了？我感觉你胖了？”
    两人分开，勇哥拽着张秦川的胳膊，又朝他胸口来了一拳，感慨道。
    “哈哈天天有人伺候着，忙起来的时候也不咋运动，可不就胖了，走走走，赶紧上车。”
    “哎呀他妈的，回来一次太不容易了，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忙。”
    勇哥朝身后的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去坐后面几辆车，他自己则是拎着一个小皮包跟着张秦川上车，刚一上车，勇哥就开始感慨
    开车的周二围通过后视镜瞄了眼勇哥。
    这位应该就是传说中厂长以前的大哥了，他有点好奇，以前没见过，如今总算是见到了。
    头发倒是很浓密，身上的气息据说在韩国那边还是个小议员，没啥官气，倒是江湖气很浓，说话也大大咧咧的，而且他跟张秦川说的是朝鲜语，他听不懂，收回目光，老老实实的开车
    “大哥，你是准备在这儿住一晚，还是”
    “都行，都行，你看着安排！”
    勇哥拢了一下头发，往座椅上一瘫。
    “行，那就回去。”
    这次张秦川准备坐车回长安，虽然一路坐车有些累，但说话方便啊，有勇哥陪着呢，要不然他们这么多韩国籍的人买票啥的，不坐车太麻烦了
    “哎，大哥，上回我问你海上的事儿，你说电话了不好说，到底咋回事？！跟我说说。”
    都等了这么多天了，张秦川都快急死了，如今勇哥终于回来了，他第一时间就想问这件事
    “哦？你说的是”
    勇哥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张秦川问的是什么。
    “那件事啊阿西他妈的，一群狗崽子瞎搞。”
    勇哥骂骂咧咧的开始跟张秦川讲其中的内情
    按理说海警在海上查渔民，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平常多了去了。
    但唯独这次，恰好就出事了，恰好就死了个韩国警察，恰好就闹大了，恰好就全民皆知了，这里面有太多恰好了。
    张秦川在国内，他看到的新闻，大部分都是真的，但这样的报道，多少会有些偏向，所以很多深处的东西，新闻里表现不出来，或者说
    大众能知道的，只是新闻想让大众知道的，至于深处的东西，反正这边不在乎。
    但到了韩国那边，情况就不一样了
    “现在已经进入11年了，你想想再过两年，我老板该干啥了？”
    勇哥伸出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张秦川眯着眼，想到勇哥的老板，那不就是老李嘛。
    再过两年咦？懂了！
    张秦川都没玩这边想过
    勇哥拍了拍张秦川的腿道：“我老板虽然偏右，但他一直希望发展经济，发展经济就离不开这边，如今这是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了，想挑事儿，当时出事的第一时间，老板很生气，我还去查了查经手的人死了好几个，查不下去了，不过呵呵能用这种手段的，就算查不到，猜也能猜到了。”
    勇哥喃喃道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张秦川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没想到当时老师写剧本的时候，他还建议把这里面按上阴谋论，搞点戏剧化，没想到现实真他妈比电影都精彩。
    想不到，居然有人在这种事儿上刷花招。
    大概就是李老板想稳定跟国内的这边的关系，但有人不想让他稳定，所以
    就搞出这么一件事儿，出点意外，然后闹到，瞬间把李老板架在火上烤。
    让他两头为难，不要个说法吧，韩国民众他不好交代，要个说法吧，勇哥都知道这件事的隐情了，张秦川觉得，其他人该知道的肯定也会知道。
    你他妈自导自演，还要说法真当人家好欺负啊？
    喝多了吧。
    如今两边都不好搞，两年后李老板就要下班了，这
    怪不得勇哥前段时间让他别多问这件事，这种烂事儿，跟烫手山药似的，沾上就不好搞了。
    只不过韩国这么一搞确实他妈的恶心人啊。
    不仅恶心外人，还恶心他们自己。

 第507章 ：你连我也骗

    “勇哥，你说我要是就按照这个内容，拍一部电影咋样？到时候也拿去韩国上映。”
    张秦川眼珠子一转，现实生活中，有时候有些真相往往都很抽象，很魔幻，勇哥提供的这个信息，在他看来，比较戏剧化，很合适直接搬到电影里，这可比他想的那个剧情更有深度了
    “你疯了？！拍这个干啥？”
    勇哥眼珠子一瞪，下意识反驳了一句，紧接着也反应过来了，这好像也没啥大不了的。
    现在这件事，不管那个船长杀没杀人，反正黑锅是要靠他背了。
    有人想把矛盾往船长身上引，也就是往华国这边引，有人想把矛盾往李老板这边引，现在有了张秦川横插一脚再把矛盾往韩国内部引。
    大家引来引去嘛，多有意思。
    韩国电影一向尺度都很宽松的，再说了他这只是一部电影而已，就算是真的，谁在乎？
    只要加上一句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一切都合理了，至于民众信不信，那不重要，反正能骗一个是一个，骗不到拉倒，到时候在国内上映，自然有人看完后会多想想。
    他这边也不耽误赚钱，不耽误搞事，说不定这样一来还能给李老板分担点压力，理论上来说，他这样一搞，也算间接帮到勇哥他们这边了。
    可能用处不大，但也肯定不坏。
    这就有操作空间了！
    勇哥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道：“你那些事，我也不懂，你看着办吧，这次回来，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到时候帮我办。”
    “啥事？”
    张秦川掏出烟，给勇哥递了一根
    “嘶”
    按下后车窗，窗户降到一半，勇哥抽着烟，看着窗外，眼神有点迷茫。
    他这一代人，从小吃过苦，生长在自治州那种地方，小时候村里穷，勇哥他爹还是村长，生活条件都不好。
    不是吃不饱，而是吃饱了没其他收入了，村里的其他人都这样。
    从地里讨食，想挣外快就去山上，挖点草药、打个猎什么的。
    但以上两种营生，都需要一定的专业知识，而且还伴随着很大的风险。
    东北的山，可不是内陆地区的一些小山，山上没啥大型野兽。
    像张秦川他爹，不就进山被野猪拱了嘛。
    一眼到头的日子，娶个不知道美丑的媳妇，住着破房子，一辈子生个娃就这么过去了。
    勇哥那时候听过收音机，也去县城录像厅看过电影，算是对外界有些了解了。
    他不甘于就这么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再加上其他村或者县城有人跑去韩国的风气，被这么一影响，他当年年纪轻轻的也就跟着同乡一起到韩国了。
    老家那么穷，一到韩国，见识了外面世界的丰富多彩，他就更不想回老家过那种以前的日子了。
    这么多年来，他的夙愿，也可以说执念，就是留在韩国，过上上等人的日子，有钱、有房、有车、有老婆之类的。
    但现实
    韩国人对于朝鲜族的态度，也就那样吧，更多的其实是看不起。
    那么多年他都融不进去。
    后来就是带着人，自己慢慢发展小势力，他很清楚自己是干什么的，也清楚他们干的这些不长久，但
    他没办法啊！
    不在韩国混，难道回老家？
    “你知道，我老板做的事儿，在我看来，最让我欣赏的是啥事不？”
    足足过了五分钟，勇哥把烟头探出窗外，关上车窗，搓了搓手道。
    “我哪知道，我都没空关心那边。”
    张秦川也顺手关上他这边的后车窗，俩人抽根烟，就这么几分钟，冻的脸都白了。
    他这几年都不怎么关心韩国那边，对于勇哥说的这些东西，也没啥兴趣
    “我老板当时大力促进外国人进入公务员体系，还做了很多其他政策上的友善措施，我就是受益者。”
    勇哥指了指自己，顺便给张秦川讲了讲李老板这个举措的意义。
    比如像勇哥这种，虽然是朝鲜族，虽然已经入籍了，但放在以前，哪怕是他入籍了，也顶多算是普通人，哪怕有钱，韩国当地人也不把他当成自己人。
    但自从跟了李老板之后，他能当议员，他们把他当自己人！
    这种认同感，对于那些长期融不进去那种大环境的人来说，尤为可贵。
    所以这么多年来，勇哥对李老板算是忠心耿耿了
    虽然李老板这个政策对韩国人可能有点不太友好。
    比如说抢占他们本地人的公务员名额，或者说的更直白一点，比如某个外企在韩国，只要他们关系或者手段到了，推一个入籍韩国的外国人，就能把这个人推成公务员。
    这样一来，这家外企从事什么行业，这个他们推举的公务员如果也进入这个行业的管理机构
    就算不在关键岗位上，起码日常的一些便利还是能给他们提供的。
    就像张秦川跟勇哥这样的，很多事办起来都相当方便。
    有了这种政策，才能更好的辅助当地的经济发展，这是环环相扣的。
    但现在这玩意牵扯的大了，就动了很多韩国本地财阀的蛋糕了。
    再加上李老板本身跟现代那边又不对付，这几年里里外外又结了那么多仇敌。
    堆积之下，就有矛盾爆发了
    听着勇哥讲述，张秦川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听勇哥发牢骚，说着这么多年来，他帮李老板办的事儿。
    “大哥，你要我干啥，你说。”
    “我啊”
    勇哥又感慨一句，看着窗外，有些纠结，想了半天，终于咬牙道：“你帮我在岛国找个落脚点妈的这段时间我感觉有点危险了，前些天老板说要是以后有变，让我跟他一起去岛国，我他妈的”
    顿了一下，勇哥继续道：“我都给他卖命这么多年了，也算是够了，哪怕以后去岛国我感觉他应该是走不了了，他走不了我也不能留下陪着他不是？”
    “”
    张秦川有些沉默，一直都知道那边这一行就是这屌样，没想到如今算是近距离接触了。
    他以前一直以为勇哥属于那种上赶着的愚忠，但现在看来这几年勇哥算是看开了，热脸贴冷屁股，再贴也没用。
    想到这儿，再想想勇哥的话，张秦川猛地一愣。
    帮勇哥在岛国找个落脚点，这事对他来说不难，对勇哥来说，也不难。
    但现在勇哥直言让他帮忙
    张秦川看了眼勇哥，突然语气低沉道：“大哥我给你找地方，你又用不到，这是何必呢你现在，连我都骗了？”
    勇哥眼看张秦川情绪突然变了，面无表情的盯着张秦川看了数十秒，突然嘴角一咧，照着张秦川的肩膀锤了一拳。
    “哈哈，你这个狗崽子，鬼精鬼精的，你就说帮不帮吧？大哥的话你现在都不听了？”
    “”
    张秦川没笑，点点头道：“帮，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刚刚突然想到，要是李老板那边被针对了，短时间内可能没事，但等李老板一下台，那就说不准了。
    李老板那边都这样了，像勇哥这种狗腿子，那就更不好说了，但凡被针对，肯定没有好下场，所以现在勇哥已经开始找退路了。
    他之所找张秦川帮他找地方，不是他真想靠张秦川给他安排的那个退路。
    其本质，更多的是想靠张秦川帮他吸引一部分注意力。
    像张秦川这种，算是已经混开了，就算外人知道他跟勇哥这样的关系，也没韩国那边的什么人敢找他的麻烦，太敏感了。
    所以，但凡有人盯上张秦川这边，想要通过他这边打探勇哥的消息，那这边的注意力就能被引走一部分了。
    至于勇哥到时候会去哪
    这谁也不知道，反正以眼下这个情况推算，勇哥大概率会跑到其他国家，然后以后再想见到，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张秦川突然情绪低落，就是想到这一点。
    好好的一个人，说不定哪一天，就得像个老鼠似的东躲西藏，再也见不到了。
    虽然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但一想到以后会这样，张秦川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能交心的朋友不多了
    勇哥对他来说，不单单是个大哥
    “你小子，老子可能没你脑袋瓜那么灵光，但老子的鼻子，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我到时候第一个跑！”
    混混出身，顺风的时候可以谈忠诚，但逆风的时候，对勇哥来说，就别谈啥忠诚了，该跑就跑，他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这么多年，我也没少捞，去哪都能活的好好的，再说了这么多年，我交给你的那些东西，只要他们找不到，还能拿我怎么样？”
    “你也别多想，不就以后不好见面了嘛，我老爹有你帮我照顾，我也放心了，这几年，你再好好想想，在韩国那边还有啥事想办的事儿，想好了赶紧告诉我，我要是能办，趁手都给你办了，以后就不好找人了，昂？！”
    勇哥搂着张秦川肩膀笑着交代道。
    张秦川舌头顶着口腔内侧，想说啥又不知道该说啥，算了都是大老爷们的，没啥好矫情的。
    “大哥，说说吧国内有你看上的明星没，这几天我给你好好安排安排。”
    一想到勇哥以后不好回来了，张秦川也不知道该咋办，眼下也就只有好好招待招待他了。
    “哈哈！等我想想，不急！”
    勇哥哈哈大笑，又拍了拍张秦川
    早上十点多，长安。
    看了眼窗外的车流，老谋子叹了口气，皱巴巴的脸上，充满褶子，只不过以前他瘦，稍微一皱眉，就跟沙皮狗似的，看上去一脸褶子很有喜感，这两年倒是胖了点，褶子不那么明显了。
    他是听说张秦川昨天回来了，今天想去厂里找张秦川说点事儿，没想到这大早上的就开始堵车了。
    看着路两侧的游客、粉丝，老谋子有些无语。
    厂里要办个建厂十周年晚会的事儿，他知道，但他没想到，王精最后居然搞得这么大。
    长安这边不是没来过明星，但以前可从来没来过这么多明星！
    虽然东方厂庆典晚会对外售票数量极少，好像一共才几百张，但这丝毫不妨碍很多明星粉丝的热情。
    哪怕是不能进去现场看晚会，那守在晚会现场外面，万一能近距离跟自己喜欢的明星来个接触呢？
    要个签名啥的，远远的拍张照片也行。
    长安本身就是个旅游城市，常年就不缺游客，有些人本来没来过这边游玩，现在有这么多明星要出席这次的晚会，很多人都是顺手就来了，看看嘛就算见不到明星，也能在长安好好玩玩，怎么算都不亏。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少，最后就导致了长安内城，所有的宾馆、酒店，基本上涨幅都快到达十倍了，就这还订不到房间。
    老谋子听说，还有人搭帐篷就住在街道上的，有点魔幻了。
    这搞得，他去厂里一趟，路程从往常的半个小时不到，到现在，从家出门一个小时了，路程还没走一半呢
    “你这地方舒服啊，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是不是？哈哈哈”
    陈导双手背在身后，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公园，感慨了一句，顺嘴就开始引经据典。
    张秦川站在他旁边。
    昨天他刚回来，都没回家，直接住在了厂里，而陈导，也是昨天到的，这些比较亲近的人，张秦川把他们的住宿都安排在了厂里。
    对于这次请来的宾客，关系亲近的，东方厂都是安排直接住在厂里，其他的关系没那么亲近的，只帮他们定了宾馆的房间
    瞥了眼身旁的张秦川，陈导有些感慨。
    转眼已经过去十年了，当年跟在他身边只是个小助理的张秦川，如今也这样了。
    想到这儿，陈导先打开话题道：“前段时间慧军跟我说了，你这次的朝战宣传片，是要拍战争类的？”
    “嗯到时候还得麻烦陈导多给我帮帮忙了。”
    张秦川客气了一句。
    “剧本写的怎么样了？我看你最近的新闻不断，要是没这个晚会压着，是不是还在考虑那些负面新闻？”
    陈导指了指远处，一想到张秦川擅长的东西，他有些乐了。

 第508章 ：大秤分金银

    前段时间张秦川的新电影，还有那么多负面新闻带节奏。
    这段时间，随着晚会临近，这股新闻热度，瞬间就冲散了关于电影负面新闻的事儿。
    以他对张秦川的了解，这大概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一说到负面新闻，张秦川跟陈导对视一眼，颇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这种东西，他俩现在算是很有共同话题了。
    陈导当年也是被负面新闻搞得身心俱疲，要不是张秦川救场，他都不知道怎么办。
    最后还是张秦川找人招安了一位视频作者，又让陈导亲自下场唱双簧，这才算是把影响降到了最低。
    虽然《无极》跟《疾速追杀》被骂的点不一样，观众对于这两部电影的态度也不一样。
    陈导从《无极》之后，也小心翼翼的出山试探过几回，虽然每次都被骂，但每次总能捞点钱。
    有人说他江郎才尽了，还有人说这个那个的，但陈导不在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是比以前更低调了，面对有些新闻，他都当没看到。
    堪称导演界的大血牛，任你怎么骂，我该拍就拍，该赚钱就赚钱。
    而张秦川，现在也有点这种意思了，虽然外界有舆论带节奏，但该观影的观众继续观影，毕竟带节奏的只是少数，而看网上评论的人，也没占据大多数。
    电影的总票房已经出来了，不到五个亿，相比起去年的电影，有点退步，但就这个票房，已经是很多导演一辈子都达成不了的成就了，包括身边的陈导。
    这样的成绩要是还算烂，那要其他导演怎么活？
    所以，这次哪怕张秦川都没站出来正面回应过，如今新闻热度被庆典晚会这么一带，也冲的差不多了。
    你骂归你骂，不耽误老子赚钱。
    就这还没算上美利坚那边的票房呢，他这几天忙的都没看这些东西，等晚会结束，过完年再总结一下
    “叩叩”
    正跟老陈聊着天呢，办公室门被敲响了，崔贞媛小跑着去开门
    “哎？老陈来了？！”
    老谋子看到陈导，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张秦川道：“啥时候回来的？我一听说你回来了，赶紧过来找你，这一路上给我堵得，我九点就从家出来了！”
    指了指自己的手表，老谋子边走边说
    陈导一看老谋子的样子，这是要说事儿，又看了眼张秦川道：“行，那你们忙吧，找个人带我去你那个鹿园看看，冬日赏鹿，定是别有一番风雅。”
    “”
    老谋子刚走到他俩身边，听到陈导这句话，颇有些无语的看了眼陈导，他最烦这种说话装装的人了，妈的看个鹿有啥风雅的。
    看了眼张秦川，张秦川朝旁边的崔贞媛示意，让她带老陈下去走走
    “咋了？”
    往沙发上一坐，张秦川叹了口气。
    他现在有种马上快过年了，啥事都不想干的懒散感。
    “咋了？我要不是不找你，你是不是不打算给我说了，我可是听说了，张慧军那小子都开会了，说是找了几个导演给你帮忙，还有老陈，你要拍新电影啊？咋没我呢？”
    老谋子说起这个，刚坐下瞬间腰板又直了，朝张秦川微微倾斜，脸上的表情很古怪，有气愤，还有点小小的忐忑。
    他在东方厂都好几年了，如今张秦川有大项目了，还去北电求援，他也是北电的啊！
    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人找他，这就很奇怪了。
    老谋子这人，以前不喜欢想这些东西，但随着跟张卫平分手后，他的心思也多了，起码遇事知道多想了。
    这一想，难免就想偏了。
    比如是不是这几年跟张秦川之间的关系生分了？
    是不是自己拿的分成太多了，以至于张秦川有新项目都不带他了。
    越想，老谋子越慌。
    才过上几年好日子啊，他可不想再换个公司，他感觉在东方厂待着挺好的
    “秦川呐你可不能这样，以前最早的时候，你一口一个张老师的叫我，后来又是老叔老叔的叫，这再后来，就改成老张、张老头了，咋了有了新人忘旧人啊？”
    老谋子絮絮叨叨的吐槽。
    “咚咚咚”
    张秦川叉拉着腿，也坐直了身体，探着胳膊，用食指敲了几下面前的茶几。
    “老同志思想觉悟倒是挺高的，就是有时候吧，公是公、私是私，你得分清啊。”
    “啥东西？”
    老谋子听着张秦川的话一愣
    “上面交代的任务，咱们要完成，但这又不是奥运会，这只是个宣传主旋律电影，我知道该怎么安排，咱们总不能只顾着完成任务，其他的就不管不顾了吧？厂里这么多人，人吃马嚼的，都不活了？！”
    “”
    “我统筹拍摄这个电影，你呢该拍你的电影，继续拍你的电影，你给咱们厂赚钱，这事儿，我带着人就能做了，不差你这一个。”
    “”
    老谋子脸上的表情更奇怪了，听完张秦川的话，一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咋了？还不服？那这事儿你管，我去拍电影，以后你就那个死工资，分成别要了，成不成？”
    “哎哎”
    老谋子打了个机灵，瞬间反应过来了，连忙摆摆手道：“那啥咳咳咳，我这老家伙了，脑子也不灵光了，你是厂长，你咋安排就咋安排吧，咳咳前些天沫沫回来，她说你要投资她拍电影？剧本也是你写？”
    一说到以后没分成了，老谋子瞬间就不计较了，开始转移话题
    “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再说吧，这几天累了，啥也不想干。”
    “行，那沫沫那边，你就费心了，算是我欠你个人情，咱俩”
    “没事儿回家吧，你还跟我这个那个呢？”
    张秦川不耐烦的朝絮絮叨叨的老谋子挥挥手。
    老谋子脸色一僵，但自知理亏的他也不敢继续跟张秦川墨迹了，起身就走。
    “得，是我给你添乱了，那我走。”
    “哗哗哗哗”
    东方厂旁边的体育馆内。
    随着灯光一暗，四位主持人上台，开始主持今天的晚会
    “欢迎各位来宾，今年是东方厂成立十周年，在这个”
    “下面有请，东方厂厂长——张秦川上台讲话。”
    “哗哗哗”
    台下掌声雷动，坐在观众席第一排最中间的张秦川，左手边是北电的校长也是他的老师张慧军，张慧军旁边是老谋子，再往那边是陈导、还有华艺的老王，都是圈里的人。
    右手边的是省里、市里来的几个领导。
    如今随着主持人念名，灯光也打到张秦川身上，只见张秦川边鼓掌边起身，朝身后扫视一眼，笑了笑，这才上台
    接过话筒，几位主持人这才下台，轮到张秦川讲话，这台上可就没他们位置了。
    有东方厂的工作人员小跑着搬了个演讲台送到台上，又接过张秦川手里的话筒帮他用支架摆好
    “叩叩喂”
    试了下话筒，张秦川单手按着演讲台，看向台下。
    此时的场内灯光，让他看台下看的不太真切。
    今天在场的观众大概有两千多人，除了东方厂本身的三百多号员工，还有一些员工家属，剩下的有一千多人都是市里各个单位送的票，都是这些年来跟东方厂关系好的单位。
    其他的还有些明星之类的，真正对外放出给零散观众购买的票，只有不到五百张。
    两千多人，密密麻麻的坐在台下，除了前面几排，后面的他都看不清每个人的样子了。
    台上闪光灯闪烁，四周布置的还有摄影机。
    “十年前，建立了咱们厂，这么多年来，咱们厂一直稳步发展，在这里我要感谢各位领导一直以来对咱们东方厂的支持和帮助还要感谢东方厂的每一个员工”
    照例一番感谢的话，等每个单位都感谢一遍，张秦川咳嗽一声道：“我呢不喜欢长篇大论，今年是咱们厂建厂十周年，这个晚会呢，就是庆祝咱们的十周年，当然了只有一场晚会庆祝，我觉得这是远远不够的。”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现场瞬间安静了一些。
    早些年，很多人就知道，张秦川手面很大，那时候他不怎么赚钱的时候，他就喜欢捐警车，几百万几百万的捐。
    现在，他直接说一场晚会都不够庆祝的，对于很多知情人来说，光这场晚会办下来，就花了几千万了，这还不够？
    那还要咋？
    “都说先富带动后富，要共同富裕，当年咱们厂刚起步的时候，我记得零零总总加起来，一共才五十多个人，那时候很多东西我还不熟悉，还都是牛主任帮我带着队伍，一边教我一边带队，牛主任今天来了没？！”
    听到这句话，第一排左侧有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头站起身，乐呵呵的朝台上的张秦川挥挥手，又扭头朝身后挥挥手。
    牛主任退休了，虽然对于东方厂这种私企来说，没啥退休不退休的，但年纪大了，精力有限，已经好几年不管事儿了，如今听到张秦川还在这种场合提起他，牛主任有点激动，今天在场的领导可不少，这让他感觉很有面子！
    “哈哈，好我张秦川这么多年来，上对的起国家，我自认为也带你们做了一些有意义的事儿，中对得起人民，咱们东方厂这么多年，也给市里带来了很多影响，下对的起每一位跟着我的东方厂员工，工资给的不低吧？”
    说到这儿，台下随着东方厂的员工先带动，掌声再一次响起。
    东方厂的高工资、高福利，这都出圈了，别说他们知道了，就连很多行业内的人都知道，这几年随着网络越发方便，网上偶尔也有爆料，只不过很多时候，在普通人看来，东方厂的福利待遇看上去有点假，信的人不多。
    毕竟在这种人均几百块、一千多的环境下，一个私企，哪怕他们是影视公司，但人均六七千块，还有其他福利，这多少有点不能让人相信
    “把东西弄上来！”
    张秦川朝后台招招手，示意人开始拿东西。
    一张长桌，几位穿着银行制服的工作人员，一大提兜看上去像是银行卡的东西，还有红包
    “庆典，就要有庆典的样子，规矩很简单，按年限算一年工龄”
    张秦川笑眯眯的看着安静的会场内，轻声道：“一年工龄，十万红包，怎么样？少不少？！”
    “不少！！！”
    “哗哗哗”
    台下不知道谁吼了一声，紧接着声音又被掌声所掩盖
    张秦川笑眯眯的看着前排那些人的眼神。
    领导倒是没多说，张秦川今天这么搞，虽然有些高调，但
    人家东方厂是私企，又是十周年庆典，发点大额红包怎么了？
    总比欠薪好吧？
    至于那些明星，哪怕是一年工龄给十万，那东方厂资历最深的，也就十年工龄，这才一百万呢，对他们来说，一百万算钱？
    最激动的，还要数那些买票进来的观众了。
    眼睁睁的看着张秦川在台上发红包，还是几十万，一百万的发，这种感觉
    真他妈刺激！
    “牛主任，你先来打个样呗！”
    张秦川哈哈一笑，先点名牛主任。
    牛主任也不矫情，张秦川一喊，他就上台
    接过旁边银行工作人员递来的银行卡，还有红包。
    密码直接写在卡上看，今天这种场合，发现金有点不太现实，但张秦川又想搞点震撼的，直接转账没啥意思，最后只能中和一下，改成直接发银行卡了。
    带队伍嘛
    既然赚了钱，就得拿出来，由老大亲自下发到每一个人手里，要让这些人知道，给他张秦川卖命，是有好处的！
    跟着他，能吃肉！
    还是大肥肉，不是他吃肉，下面的人喝汤
    随着牛主任第一个上台，张秦川拿着名单，亲自念名字，一个个员工上台领钱，整个东方厂，上到每个小组的组长，下到门卫、保洁，所有人不分岗位，奖金都是一样的按照工龄算，其中最少的，也有四五十万，最多的就是一百万，十年工龄
    现场这么多领导、明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张秦川在上面叫每一个人的名字，然后给他们发钱。
    一个人几十万，看上去不算多，但几百人呢？！
    国内有哪个公司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搞？

 第509章 ：不要命啦？

    随着东方厂员工一个个上台零钱，台下最后面那些买票进来的观众，看着一个个百万富翁的诞生，满眼都是羡慕嫉妒。
    人生最悲哀的是什么？
    他们这些人中，一大部分人都是花高价从黄牛手里搞来的现场票。
    花这么多钱进来，本以为能一睹那么多明星的风采，如今明星风采还没看到呢，先看到人家发钱了。
    临近过年，本来是花钱出来寻开心的。
    现在
    看着台上人家东方厂员工居然人手几十万、甚至一百万的红包，而他们想想自己的公司，想想自己的奖金，再想想他们的所作所为，大老远的来长安，花高价买票，进来就是为了看人家过的有多好？
    这是不是贱啊！
    除了普通观众，其他的明星，有人看着东方厂员工上台领钱，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这次东方厂搞周年庆典，请了这么多明星，但开场前却没有搞什么红毯秀之类的让他们搏一波流量，就是普普通通的规定了开场时间，到点就来。
    不仅如此每一个到达的宾客，多多少少还得带点礼物。
    有的人像其他公司开业那样，送点花篮之类的，但这可是东方厂
    很多人不知道送什么的，就直接包个红包。
    红包的金额有多有少，都是现场登记的。
    像这样的场合，几百块、几千块肯定是拿不出手的
    但几万块或者再多点，这钱给出去就有点肉疼了，关键是这里面很多来宾，在这之前，甚至都跟东方厂没什么接触，他们就算是给红包，可能张秦川都不知道。
    有些人就是这样，我觉得你是大佬，收到邀请，很高兴的就应邀而来了，但轮到掏钱的时候，就又开始扣扣索索了。
    一两万的有，六万八万的也有。
    这个金额在有些人看来，已经很多了！
    但现在
    看看人家张厂长发红包，起步就是一年十万，东方厂工龄最短的员工，也进厂三四年了，这可就是三四十万了！
    这个数额跟很多明星的随礼一比差距瞬间就体现出来了
    刚刚给的时候，很多人没想那么多，光顾着肉疼了，但现在看看前排坐着的那些大佬，再看看东方厂员工收到红包的这个金额。
    那些随礼给的少的明星，脸上已经有点挂不住了。
    这叫他们以后怎么做人？
    很多人已经开始后悔给的少了，这种东西一但想明白，就越想越怕。
    随礼就是这样。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对比，谁给的少谁尴尬，在场的这些明星里，大家就没穷人，区别只是赚的多少而已，谁也不差这几万块
    “贾兵！”
    “哎！”
    听到自己的名字，贾兵搓搓手赶紧起身，侧着身子走出横排的座位，一到走廊上一路小跑着上台，他才坐到第四排，离舞台还有点距离。
    一上台，看着笑眯眯接过信封递给他的张秦川，贾兵先来了一个标标准准的九十度鞠躬，想说点什么，但现在这个场合，显然没给他什么机会，最后只能憋出一句：“谢谢厂长”。
    摸了摸手里的信封，贾兵下意识咧嘴笑了笑。
    钱不多，七十万，但一想到自己进入东方厂已经七年了，贾兵还是有些感慨的。
    从他退伍算起，从部队里走出，他基本上没在社会上多待，当时跟老爹聊了聊，就毅然踏上了南下的火车，最后通过厨子的身份曲线进入了东方厂。
    这么多年来，演员梦也实现了，钱也赚到了，摸着手里的信封，贾兵突然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他也是个小明星了，几十万在他看来，已经不算什么了。
    但这笔钱不管怎么说也是厂长给的红包，放在现在的东北，也能在老家买一套大房子了，要是买成车，顶配a6都够了。
    这就是厂长！
    大手笔！
    随着最后一位员工的红包发完，张秦川对着台下又笑了笑道：“好了红包也发完了，日子还长着呢，以后好好干，等咱们厂二十周年的时候，咱们再搞个晚会，行了多的话不说了，晚会开始，主持人呢，交给你们了。”
    张秦川敲了敲演讲台，朝后面看了一眼，见两位主持人出来，利索的下台。
    今天的晚会流程，可没什么领导讲话。
    这是东方厂建厂十周年庆典晚会，没有哪个领导会在这种场合喧宾夺主。
    换成其他企业，可能还会有领导上去讲两句。
    但东方厂身为内地名列前茅的制片厂，人家本身就是搞文化宣传这一块的，根本不用这些地方上的领导在这种场合说什么，而且今天在场还有这么多明星和东方厂员工以及家属，人家大喜的日子，谁会上来讲话？
    所以张秦川发完钱一下台，晚会正式开始
    “下面的开场节目，是朝鲜三池渊管弦乐团给咱们带来的歌舞节目——《东方红》。”
    主持人有些谨慎的看了眼已经摆好器械在台上准备好的乐团介绍了一句
    这个所谓的三池渊管弦乐团现在名气还不算大，09年才成立，距今也就两年。
    别看它成立的时间短，但背后的背景极强，是从朝鲜第一文工团抽调精锐，再加上其他几个他们国内顶级文工团的精锐一起组成的一个新生文工团。
    以前的朝鲜文工团，比较正式，对外一直很神秘，而这个三池渊管弦乐团属于按照他们的说法是‘文化下放’，为了让更多普通民众感受到这种东西而特意成立的，另外还有一定的对外宣传作用，也就是访问啊，或者关系好的也可以邀请他们去演出。
    东方厂就属于这样，直接给州里发了一封书函，以张秦川的名义邀请他们过来表演。
    而今天他们演唱的这首传统红色歌曲，那味道
    别说主持人严谨了，就连台下的省市领导，听到主持人报幕，腰杆都下意识坐直了。
    这首歌光从名字上就能看出，这跟东方厂太配了。
    听到歌名都会让人下意识严肃起来
    看着台上几个穿着朝鲜族民族服饰的主唱，台下很多没见过这种形势的明星，都看懵了。
    不管是男的女的，看着台上的这些人，都懵了。
    普通观众就更别说了。
    能被朝鲜特挑出来的精锐新文工团，普通团员的素质可见一斑
    这里面，说不好听的，既要专业技能过硬，还得要求长相过硬。
    随便挑出来一个，都是纯天然美女。
    而且因为某些原因，这些人的着装和气质，和很多早就‘腐朽’的明星一对比，给人的感官就更明显了。
    哪怕有些中文她们唱的时候发音不太标准，但随着最后一个字唱完，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很多人觉得就这一首歌，已经值回票价了。
    放在外面，你有钱都看不到这种歌舞团的表演，没想到今天东方厂倒是请来了这样的团队
    “哗哗哗”
    听着场内爆发的掌声，郭刚头皮发麻，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正在下台的那些朝鲜人。
    “咋了、看上了？”
    “去你的！这话你也敢说。”
    郭刚旁边比他高了半头的余谦乐呵呵的拍了拍他，打趣道
    来之前，他们知道他们节目的作用，暖场嘛。
    但他妈的现在第一个节目就是这种王炸，现场观众反响这么强烈，这让郭刚下意识有些紧张。
    按理说，他已经很久没这种感觉了，但今天这个场合
    虽然比不上春晚，但给他真实的压力，他感觉比上春晚压力都大。
    春晚这种地方，能上当然好，上不了那也没啥的。
    但眼下这个地方
    瞄了眼第一排坐在最中间，翘着二郎腿正跟旁边一个中年人低声说话的张秦川，郭刚现在是结结实实感受到压力了。
    早些年，他采访过张秦川，但那次两人之间有些不太友善，张秦川狠狠怼了他几句。
    那时候郭刚才火，有点飘
    当时虽然气愤，但碍于双方实力差距，郭刚从那之后，跟张秦川的联系极少。
    然后转眼随着这几年他的发展，他已经从以前的电视台边缘捧哏主持人，进步到如今所谓的相声大师。
    钱赚到了，名声也赚到了，粉丝无数，到哪人家都得叫他一声郭老师。
    但随着前段时间，也就是去年年底去剧组探班的时候，再见张秦川。
    这次两人见面，郭刚本以为两人之间的差距已经进一步缩小了。
    但等真见到了真人，他才发现他这几年的努力，好像是个笑话。
    他是赚钱了，但他赚的那点钱，在张秦川面前好像不够看。
    而除了钱其他的郭刚甚至都想不起他还有什么能跟张秦川比的。
    名气？
    人家可是导演协会、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会长。
    看看人家厂举办的周年庆典晚会的来宾。
    就第一排坐着的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每一个站到他郭刚面前，他都得恭恭敬敬的上前先跟人家鞠躬握手！
    再想想那次在上沪的饭局上，张秦川面对高万吹
    他连装都不装，直接骂完转身就走，当晚高万吹就出事了。
    前段时间才出的结果——醉驾、事故，直接进去半年！
    钱比不上对方，要关系，他更比不上对方，至于手段想想都头皮发麻，他就更比不过了。
    这还比啥啊！
    所以，面对东方厂的邀请，郭刚想都没想就应邀了，不是他上赶着舔张秦川，而是他敢不给这个面子不来吗？
    万一张秦川记恨他呢？
    小人才是最懂小人之心的，他觉得，他要是敢不来，那他当天就得像高万吹那样
    “想啥呢？叫咱了，上啊！”
    余谦拍了一下站在那发呆的郭刚，指了指舞台，示意他上台。
    “哎！走神了走神了。”
    郭刚抹了一把脸，笑容直接挂到脸上，登台
    “听说今天这么多些观众都是来看我的，我站在台下的时候，看见这么多人，还怪不好意思的。”
    郭刚一上台，朝台下挥了挥手，双手放在身前，微微一扭捏，说出了这句话。
    “咦~~~”
    有些明星跟着一乐，虽然知道这是相声，但还是感觉这货胆子大，不过一想到刚刚主持人报的节目名，都在期待着这货接下来的内容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啊，这是我的搭档，驴谦。”
    “哎你等等你把舌头捋直了再说。”
    余谦本来听到这话的时候，双手朝台下拱了拱，但听到郭刚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伸手拦了一下。
    他本身现在有点白白胖胖的感觉，头发跟打了发蜡似的，看上去有点讨喜，一个表情变化，就把观众的笑点勾引出来了。
    “哈哈哈”
    “余谦、余谦！”
    “哎对了”
    余谦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毛巾。
    郭刚瞄了眼下台的地方道：“刚刚的节目都看了啊，其实我也会乐器，就那底子，我也会！”
    说着，郭刚做了个姿势，哼了个很搞的小曲。
    “哎哎哎就你那水平，你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人家那可是管弦乐团，听说全是精锐”
    “啧啧啧什么乐团，社团！只要人一多，就是社团，就跟东方厂一样”
    郭刚一脸不服道。
    “哎，你可别乱说啊。”
    余谦一脸诧异，扭头看着郭刚
    “我乱说什么了？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社团？我以前都没敢告诉你，也就是今天，趁着人少，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
    “嗯？”
    郭刚一脸小心翼翼道：“其实，我也是混社团的，知不知道？！”
    “你哪个社团的？”
    余谦下巴一抬，捧着他的话。
    “黑社会！”
    “！！！”
    余谦赶紧伸手去捂郭刚的嘴，一脸惊恐。
    “这话可别乱说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社团社团，只要人一多，性质就变了，我跟你说，我混黑社会的时候，刚入行人家找上门，上来就给我一巴掌。”
    “嚯！！”
    余谦跟郭刚在台下的时候，很少会完整的对稿，基本上就是找个题材，大框架一套，其他的全靠临场发挥，但今天他感觉郭刚有点砸挂砸的太那啥了
    “咦！！！”
    台下前排的明星已经激动了。
    虽然郭刚说的是自己，但在场的谁没听说过当时张秦川的事儿，这个扇人巴掌的事儿，好像张厂长没少干啊，这郭刚胆子太大了，这事儿也敢拿到这种场合说？
    不要命啦？！
    ps：
    很抱歉各位老爷，临近年底，有时候有点忙，今天回来晚了，先更一章吧，饭还没吃呢。

 第510章 ：撩拨

    德华今天也来到了现场。
    临近过年，怎么跑得了他那首代表曲目《恭喜发财》呢？
    只不过他那首歌排的比较靠后，他现在还有时间先坐在台下看会儿节目，等快轮到他上台的时候，会有工作人员来叫他。
    厂办晚会嘛，有些东西没那么正式，不需要大家都在后台等着
    此时看到台上郭刚公然拿这种圈内传闻出来调侃，德华这个当事人，听到这句调侃，看了眼旁边的朋友看自己的眼神，心里颇为不爽。
    这种东西过去了就过去了，他现在跟张秦川的关系也算可以，这种场合又被拎出来，这算是什么事儿？
    看着台上乐呵呵的郭刚，再看看第一排坐着的张秦川，德华看不到张秦川的正脸，他不知道张秦川这时候是怎么想的，只不过这个场景，让他想到点其他的东西。
    比如说前些年，香江明星周星星邀请内地知名导演冯导去他那个《功夫》剧组客串。
    当时的冯导很高兴就过去了，演了鳄鱼帮的帮主，还曝出几句至今流传的经典台词。
    “还有谁？！”
    这些东西一直流传到现在。
    那几年冯导在内地属于商业片领域的第一了，为人相当飘，再加上周星星的邀请，他自认为他已经是一方大佬了。
    等到他拍摄《天下无贼》的时候，他也想邀请周星星过去给他客串，甚至是演个戏。
    德华当时接了《天下无贼》的片约，他对这件事相当清楚。
    当时冯导兴冲冲的给周星星发出邀请，没想到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儿，但人家周星星收到邀请后，直接回绝了，一点机会都不给冯导。
    这让一向很要面子的冯导，当时直接破防了。
    打电话质问周星星，老子当年你一个电话，我就去你剧组客串了，现在我需要你来客串，你直接回绝老子？
    是不是看不起老子？
    然而周星星给他的答案很冰冷。
    你来我剧组客串，那是你给我面子，我很高兴。
    但你让我去你剧组客串，抱歉我不需要给你面子，因为我不喜欢。
    不要觉得我邀请你来客串，你就跟我一个档次了。
    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的
    这件事当时私下里吃饭的时候，德华印象很深刻，冯导这人本身就不大度，他因为这件事一直对周星星愤愤不平。
    在德华看来，这件事不好说，周星星这人他知道，一直都很狂妄，很自负。
    这件事他的做法很直接，让人很不舒服，但本质上他说的也没错。
    不是我邀请你来客串，你来了，等你需要我去客串的时候，我就要去的。
    人家邀请冯导客串，是给钱了！
    轮到冯导邀请他的时候，他就直接拒绝了。
    他从心底里，就没觉得他跟冯导是一个等级的，所以这个面子他懒得给。
    就这么简单。
    而现在，看着台上逗乐的郭刚，德华觉得此时此刻的郭刚，颇有点像几年前的冯导。
    一样的那么不知所谓。
    有些玩笑，可以开，但是得分人，以德华对张秦川的了解，很明显张秦川不是那种可以被郭刚随便开玩笑的对象。
    一想到这些，哪怕看不到张秦川的表情，但看着台上乐呵呵的郭刚，德华心中刚刚升起的不爽，瞬间又消散了很多，等晚会结束看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吧
    “哗哗哗”
    正统的晚会，肯定是要以难忘今宵结尾的。
    但东方厂的周年庆典晚会就不一样了，人家本质上是商业制片公司，图的是钱，所以最后收尾的歌曲是德华的《恭喜发财》。
    随着这首歌唱完，台上穿着红色唐装的德华还拱手朝台下作揖
    张秦川朝第二排的王精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等会儿让今天所有表演过节目的演员在后台等一下，我去看看他们！”
    “好的！”
    王精弯腰站在张秦川座位后面一排，听到这个安排也没奇怪，作为东道主，东方厂的厂长在晚会结束后，慰问一下晚会演员，也合情合理
    “晚会相当不错，张总！”
    “哈哈，谢谢领导认可。”
    张秦川扭着头，跟旁边的领导说话，此时主持人再次上台，开始邀请张秦川上台
    “是不是以为晚会结束了？”
    看着台下的观众，刚刚被搬下去的那张演讲台再一次被搬上来，张秦川笑眯眯的开始讲话。
    说的是东方厂十周年庆典晚会，晚会开始的时候，也给每个员工发了奖金红包。
    但大过年的，叫来这么多人，光给员工发红包是怎么个事儿？
    以张秦川的做派，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
    有时候不患寡患不均这句话，放在哪都合适。
    他可以不在乎，但少了一个步骤，以后但凡出点问题，再想补救就不是那么好办了。
    张秦川也不差这点钱。
    这是晚会开始前就安排好的，因为是东方厂的庆典晚会，所以一开始先给员工发奖金。
    而发完奖金，节目正式开始，不能把其他项目直接排到给员工发完奖金之后。
    那样感觉有点怪怪的，就跟人家其他单位是东方厂张秦川下属似的。
    作为一个导演，一般电影刚开始，很多片子喜欢标注出某某影视公司制作，某某导演拍摄，知名的演员也会点出来，而特别鸣谢单位，一般都会放在影片结束之后随着字幕再出来。
    现在晚会就是这样安排的，先给员工发奖金，等晚会结束，最后再给这些年一直给东方厂提供帮助，关系好的‘兄弟单位’发福利。
    这次，张秦川就不直接捐物品了，也不知道人家喜欢啥，今天又是大喜的日子，干脆直接发钱。
    有了刚开场时候给员工发奖金的铺垫，即使数额稍微大一点，也不会显得那么突兀，财大气粗嘛，合理合法做生意赚来的钱，税收也没问题，支援点兄弟单位，发个红包怎么了？
    当着台下领导的面，张秦川一个个点名邀请今天过来观看晚会的本市各个单位的领导上台领奖。
    就是一个大卡纸，上面写的东方厂捐赠某某单位多少多少钱。
    有省里市里的领导见证，这钱能拿！
    又散出去几千万，今天晚上这场晚会才算是宾主尽欢。
    谁都没白来，就连那些买票进场的普通观众，每人都分到一份小礼物，主打的就是一个雨露均沾，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郭刚！”
    刚到后台，张秦川就看到了远处的二人组，他俩身边还站了俩小年轻，看样子应该是郭刚的徒弟。
    张秦川左手前伸，手掌朝下勾了勾，示意郭刚过来
    “师父，我订了明天的车票，我明天中午回家。”
    圆圆脸，小眼睛，现在的小月月还没上过春晚，脸上还带着些许青涩和怯场，晚会结束了，他这次是跟着师傅过来见世面的。
    来了一趟，确实见到世面了，刚一结束，他这边想找师父请假，可是说话的时候，小月月总感觉自己师父从台上下来之后，状态有些奇怪，好像既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浑身上下都带着点拧巴劲儿。
    余谦站在旁边，上手揣在袖子里，身上披了一件长款羽绒服，里面的长衫都没脱，刚准备说话，突然看到郭刚身后不远处闪出来两个人影，一高一矮，一壮一胖。
    高壮的那个，他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认识还是认识的，这不就是刚刚坐在第一排正中间，今天晚会的东道主张秦川吗？
    跟在他旁边跟个狗腿子似的，也是香江大导演，东方厂艺术顾问王精，也是今天这场晚会的总导演。
    余谦刚想主动上前打个招呼，没想到张秦川直接抬手朝这边示意他们过去，嘴里还喊了一声。
    “哎，叫你呢。”
    郭刚听到余谦的声音愣了一下，没顾上徒弟的话，扭头看了眼身后，一眼就看到站在那笑眯眯朝他招手的张秦川。
    此时的张秦川脸上的表情极其随和，笑容很真诚，但郭刚看过去，突然感觉这个笑容很假甚至有点恐惧、吓人
    如果有特效他感觉现在的张秦川明明笑眯眯的站在那，但他身后就像有个硕大的虎头正在对着他咆哮一样，像是准备吃了他。
    郭刚藏在袖子里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但面对张秦川的召唤，脸上还是勉强堆起笑容，顺手拉着余谦一起过去。
    他现在已经有点后悔了，刚刚一上台说嗨了，连张秦川都调侃上了，如今正主来了！
    张秦川都这样了，应该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吧？
    不就是调侃一下吗？
    “张厂长！”
    郭刚十分正式的双手抱拳跟张秦川问好。
    “郭班主！”
    张秦川同样抱拳问好，搞得两人像是关系很好一样。
    站在郭刚身侧的余谦看到他俩这样，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下了，好像没啥大事？
    “演出很不错效果也很好，我刚刚看节目的时候，突然有个想法，你们相声这种传统文化啊，放在国内演不行我这个人非常喜欢传统文化，我觉得你们这么好的节目，需要多出去走走，去国外宣传宣传。”
    “！！！”
    “哈哈哈，谢谢张厂长关心了，我以前也想走出去，只不过我们人手不够，都是小打小闹的，还是先把国内市场稳定下来吧。”
    郭刚虽然感觉张秦川此时的话多少有些不对劲儿，但人家给他提意见，他还是先感谢为主，至于啥时候出去
    再说吧！
    国内的钱还赚不过来呢，他哪有时间去国外
    “没人手？那不对吧，你都是黑社会了，还差人手？”
    张秦川眯着眼，脸上还带着笑，突然伸手拍了拍郭刚的肩膀道：“差人手？我这里人多的是，我借给你啊。”
    看着愣神的郭刚，张秦川脸上还是笑眯眯的。
    干他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讽刺他是黑社会
    胆子不小！
    这个节目，张秦川事先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郭刚居然敢影射他。
    他还以为这是一个正常的相声呢，没想到说出来居然是这个结果，跟他以前说的有点不太一样。
    主要是这个意有所指。
    张秦川不怕别人意有所指，他也不怕人家说他这个那个的，凡事都得讲证据不是？
    要是光靠郭刚一张嘴，就能定义他是啥是啥的，那他这么多年就白混了。
    某个伟大老师曾经说过，看一个人，不能根据他的一件事，一个行为，就否定他的所有，或者去定义他的为人。
    要根据长时间的观察，看这个人的历史，看他的所有所作所为，看他的功过，才能定义某个人。
    张秦川虽然不是啥好人，但他的某些小动作，在领导看来，跟他的其他好人好事相比起来，那根本就不是事儿。
    他是什么样的人，也不需要郭刚去定义，他还没那个资格。
    只不过，今天这是赶上了，这段时间张秦川心情一直不太好，临近年底有点烦躁。
    这货正好又在台上嘲讽他，那
    你不说你是黑社会吗？
    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黑社会
    迎着旁边余谦有些懵逼的目光，张秦川开口道：“王顾问。”
    “厂长您说！”
    “这几天派人带郭老师好好在咱们长安周边玩一玩，你这边出一个合作方案，既然郭老师没人手，咱们就帮帮他们，等过完年，三月份开始，从北向南，越南、泰国、马来、新加坡、澳洲，再到美利坚几个城市，最后再绕到韩国、岛国，给郭老师安排二十场国外的商演，好好宣传一下相声文化。”
    张秦川右手比划了一个耶。
    二十场这个数字，九个月分摊下来，平均十来天一场，刨除赶路的时间和准备的时间，算是时间卡的非常紧了
    “厂长，那这个合作方案怎么分成？”
    王精看了眼郭刚，笑眯眯的捧哏。
    “分成？都用咱们的人手和安排了，哪还要什么分成？郭老师不是一直对外说他很喜欢传统文化吗？光喜欢怎么行？不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我们出钱，他们出力嘛。”
    “明白了！”
    王精笑眯眯的点点头，算是明白了张秦川的意思。
    这哪是合作。
    这是包黑奴啊！
    让你嘴贱，这回还贱不贱了？

 第511章 ：就是欺负你，怎么了？

    听到是这么个合作方式，郭刚懵了，旁边的余谦也懵了。
    一方出钱，一方出力？
    这叫什么狗屎的一方出钱，一方出力？
    合着我们辛苦表演二十场，所有收益都归你们？
    那我们不是白干了吗？
    这么长时间，他要是在国内商演，他能赚多少钱？
    现在张秦川一个计划提出来，他未来一年基本上就没啥收入了，全都得给张秦川打白工，甚至还得自费机票、吃住啥的
    “张厂长！”
    郭刚下意识刚想拒绝。
    张秦川右手伸出食指直接点在了他的胸口上。
    “我的话，不是跟你商量，你也没有拒绝的权利，这二十场商演，表现的好了，我满意了，今天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表现的不好，我不满意了呵呵。”
    说到这儿张秦川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
    有些低俗的东西呢，对普通大众来说，算是喜闻乐见的，郭刚有些相声，张秦川也喜欢。
    但这不代表这些东西就要被所有人认可。
    低俗本质上就是低俗。
    这东西放在没有网络没有大规模传播的情况下，在小圆子里，你爱怎么说怎么说。
    私下里，大家可以形成默契，默默的喜欢。
    但在如今的这个大环境下，你非得搞得把这件事放在明面上，搞得所有人都在害你，还一副低俗有理，那就是有病了！
    就跟看毛片一样，自己在家看，一点毛病没有，但你非得传播，甚至是贩卖，自己做了还到处嚷嚷，那就是违法，不要扯什么人民需要不需要的，这就是尺度问题。
    像郭刚这样的，张秦川天克他。
    他这种走群众路线的演出，但凡张秦川想针对他，下到他园子里售卖的茶水点心瓜子，然后是场馆的消防、安全等等，任何一点都能单独拎出来找他的麻烦，他还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再进一步，从他演出的作品上找麻烦，以张秦川现在的地位，一举报一个准。
    随便搞搞，他别说商演了，就连小园子他都演不了。
    属于，碰他一下就碎，一招就能让他回到解放前的状态。
    别看他这几年赚了很多钱，但这货在赚这些钱的时候，可以说差不多把同行得罪一遍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他现在光棍的很，这种空有钱的暴发户对张秦川来说，捏死他也就比捏死个蚂蚁稍微费劲儿一点点
    看着张秦川的眼神，感受到顶在胸口上的食指，再想想这屈辱的合作方案，郭刚袖口里隐藏的手被气的一直颤抖。
    但他只能无能狂怒，感受到身后余谦碰他的动作，郭刚现在冷静下来了。
    这是又一次招惹到张秦川了，而且还是把他惹毛了，现在他要是不服软，那等待他的，下一步估计就是比这个合作计划更狠的招数了。
    但一想到二十场商演分文不赚，郭刚心疼的直滴血。
    一场就算只赚五百万，二十场是多少钱？
    眼下，就这么被张秦川随口一说就没了！自己就要给他当牛做马的去赚钱了！
    这种被人操纵生死的感觉，郭刚很不喜欢，但他又反抗不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跟我过不去？
    看着眼前眉头紧皱的小黑蛋，张秦川越发开心了，刚刚在台下，他就是这个心情，如今也让这位体会到了这种心情。
    “你可以去报警，可以去找关系，联系一下你能联系到的所有人，不过我只给你一周时间，一周之内，我要见到合同，见不到后果你应该知道。”
    张秦川又笑眯眯的拍了拍郭刚的肩膀
    余谦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看着一直沉默不说话的郭刚，他上前半步，一伸手，主动拉住了张秦川的手，乐呵呵道：“我先代郭刚谢谢张厂长，谢谢你为我们传统文化操心，也谢谢张厂长百忙之中给我带来的帮助，帮我们推广传统文化，您先忙条件我们都记住了，我们会跟王顾问好好聊聊。”
    说着话，余谦轻轻用脚踩了一下旁边的郭刚。
    就刚刚张秦川有恃无恐的话，这还有啥反抗的余地吗？
    人家都让你可以报警，随便找关系了，人家根本不在乎这个。
    这种东西，明眼一看，大家都知道他这是在明抢，但他们怎么反抗？
    人家只是说说，还没做呢，报警有什么用？
    人家只是说了要一起合作，要去国外开商演。
    他赚的就是这个钱！
    不去？
    不去以后混不下去了，连国内的饭碗都没了。
    去了
    走出国门，他们能怎么样？
    还不是张秦川说怎么样，他们就得怎么样？
    钱肯定是要损失了，而且还是合理合法的损失，开商演肯定有赚有赔！
    这拿到哪都没人管他们，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人家就是明摆着欺负你了，怎么了？
    眼下要是不赶紧服软，这钱就算白赔了，早点服软，说不定待遇还能好点，死犟着没用！
    身为一个捧哏，余谦在娱乐圈还是很有人脉的，他很清楚张秦川能干出来什么事儿，刚刚在台上，他就感觉今天郭刚有点人来疯的感觉，说的时候没啥顾虑，如今说完了
    麻烦不就来了？
    郭刚这几年很希望对外标榜自己的性格叫什么嫉恶如仇，什么多洒脱。
    但这东西说实话就是飘了，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如今谁对谁错，这也不用纠结，人家厉害，你服软就得了，他想通过这次教训，让自己的搭档认识到，不是你火了，想惹谁就能惹谁的！
    有的人，人家不跟你一般见识，不代表不会搭理你。
    火了不要飘，更不要小人得志，今天张秦川能压他们一下，只要二十场商演，在余谦看来，已经很和气了！
    要是张秦川真的一声不吭，过后偷偷联系人搞他们，那才吓人呢。
    眼下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
    就当破财免灾了
    张秦川朝余谦笑了笑，这位才是聪明人，又看了眼郭刚，这才朝王精示意一眼，转身就走。
    他根本不怕这些人跑，他不发话，合同没签之前，想走？
    想屁吃！
    “噼里啪啦”
    三联别墅前，除夕十二点，张秦川亲自点燃鞭炮，看着院子前火光四射，红色的鞭炮纸乱飞，突然感觉身后被人戳了一下。
    “哥！”
    东东捂着耳朵喊了一声。
    “咋了？”
    有段时间没见自己这位表妹了，张秦川扭头看了一眼。
    姑娘家一长大，话就少了，起码跟他之间的话变少了，再加上两人现在隔得远，东东在燕京大米公司上班，平时十天半月才回来一趟，张秦川又要出门拍戏，也经常不回来
    “我妈这几天老催我。”
    “催你啥？”
    把火机塞进兜里，张秦川也没急着回去，刚吃完年夜饭，此时屋子里二姑正跟三叔他们聊天说话呢。
    “催我结婚啊”
    东东脸上表情都皱到一起了，说话的时候还拱了拱鼻子。
    “找到对象了？”
    “没看不上。”
    东东仰着小脸，贱兮兮的走到张秦川旁边，伸手拐着他的胳膊，两人顺着院子溜达。
    “哥你准备啥时候结婚啊？”
    “我？你管我干啥？”
    张秦川根本不想谈这个问题。
    “哪有当哥的没结婚，当妹的先结婚的？哥你要是不结婚，我就不结婚。”
    东东把张秦川当年的理由拿出来，又用到张秦川身上了。
    “哎？！”
    张秦川脚步一顿，扭头看着自己表妹。
    “大过年的，你可别给我添堵啊，你自己的事儿，你啥想法，你好好跟你妈说，别带上我，我跟你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
    张秦川冷哼一声，懒得讲这些东西，在他看来，东东今年才25，也不算大，她自己不急，缓缓也行，至于自己
    以前他就没往这方面考虑过，现在转眼到明年就三十了，家里人每次聚会的时候，二姑总喜欢唠叨这件事，搞得张秦川也不好解释
    刚过完元宵节，东方厂上班第一天，会议室内。
    王精、张松文、贾科长、宁昊、老谋子，再加几个部门负责人，还有张秦川，众人开始总结去年的所有项目，外加商量今年的所有计划
    张秦川手里夹着烟，单手拿着一份文件。
    这是关于《疾速追杀》的国内票房和美利坚票房总和，还有去年电影上映后所面临的所有问题。
    包括网络舆论被带节奏，正常观众的好评和差评等等，还有关于电影所有问题的总结
    面对这些问题，张秦川一条条看下去。
    搞商业电影，面对大部分观众（用户）的反馈，该重视还得重视，不能跟钱过不去。
    《疾速追杀》的票房总和，相比起前年的《悬崖之上》是要高的。
    但国内票房这一块就比《悬崖之上》低了一个多亿。
    这一点，就是退步了，至于问题所在，一是有了《让子弹飞》的影响，二是
    题材不太对，或者说整体演员布局还是有很大一分部观众接受不了
    看着文件上一行文字的介绍，很多观众觉得，《极速追杀》要是全员都换成华裔演员，效果肯定很不错，或者，全员都是外国人包括主角都是外国人，效果肯定比现在好，坏就坏在张秦川搞了个黄小明当主演，其他演员都是外国面孔。
    这就给人一种不太习惯的感觉
    摇了摇手里的文件，张秦川暗叹一口气。
    还是缺乏自信啊，就像这些意见里说的那样，很多观众能接受全都是华裔演员，也能接受全都是外国演员，但他们就是接受不了这两种缠着来，或者说他们接受不了一个黄皮的主角吊打所有外国人。
    因为自卑，他们打心里觉得，这不符合逻辑，所以有了这样的印象，剧本上的简单直接，就被他们无限放大，归类为剧本单薄，故事没深度
    眼看着张秦川脸色不好看，王精举手几次，眼见都没人说话，这才咬咬牙主动发声道：“厂长我觉得您上部电影总体还是很不错的，有些意见要求的过于苛刻了，全国有几个导演随便一部商业片，能达到您这个票房啊，我”
    “行了！”
    张秦川放下文件，顺手按灭了烟头，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扫了一眼会议室的这几个人，这都是东方厂的核心或者说是决策层，都是自己人，没必要搞这种自我安慰的事儿，他也不用别人来安慰他
    “有些问题呢，我们可以不用理会，但有些问题呢，特别是这些比较中肯的意见，既然大环境不允许我一直都告诉你们，咱们要顺势而为，不能逆势而为，既然知道了问题，不管我乐不乐意，为了市场，该整改的就要整改。”
    张秦川看似是对着场内的几个人说，其实这话他也是在对着自己说。
    不是他怪观众不懂，事实如此，他哪怕再加私货，大环境就是这样，他也没办法，这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变的。
    幸好，眼下有个关键时间点，他要拍朝战胜利的宣传电影了，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都他妈建国多少年了，以前咱们那么穷，要啥没啥，这样的情况下，都能按着对手往死里打，这过去这么多年了，日子好过了，反倒是多出这么多软骨头出来。
    这合理吗？
    不合理！
    就得多搞点这种宣传先辈艰苦奋斗的电影，好好提振一下士气，转变思想
    老谋子看着张秦川，想了想把自己新做的剧本推给张秦川，按照张秦川的要求，今年的主旋律电影用不到他，那他就拍个商业片呗
    看了眼老谋子的剧本，也是抗战题材的，倒是比较符合时下的热点。
    “你这个档期要提前，下个月，等我这边电视剧杀青了，我要带队去韩国考察一下，你这边尽快挑演员，先开拍，争取今年能上映，别拖到明年，到时候咱们两边撞档期了。”
    “行，我知道了！”
    老谋子点点头，他这边事儿少，属于可放养的类型，只要钱到位，啥都不用操心，商业片的套路，他现在贼熟。
    “对了，沫沫的的电影”
    相当自己闺女，老谋子又多嘴问了一句。
    “这段时间没顾上，她那边不急，不行等我去韩国考察的时候，让她跟我一起去，路上我们好好聊聊。”
    “那也行。”

 第512章 ：护身符？

    张秦川捏着眉心想了想，看向王精道：“今年，演出这一块你负责跟进，看着点他们，能不能做到？”
    能不能做到？
    王精一脸喜色，这事儿要是换成别人去做，可能多少会有点心理负担，但他不一样
    众所周知，上岸第一剑，先斩不对，他这种属于你也有今天。
    一想到当年他生活在张秦川的阴影里，只要来内地，时时刻刻都要担心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被人突然闯进房间里套麻袋。
    张秦川给王精带来的心理压力太大了！
    要知道在香江，当年可是有那么多悍匪的，绑架之类的，哪个明星不怕？
    当年大半夜的，他在宾馆一觉醒来，眼睁睁的看着床边几个人就那么肆无忌惮的坐在地上喝酒打牌，等着他醒，然后给他套上麻袋塞进车里，一路背上带到东北。
    那感觉
    他能记一辈子。
    后来随着投靠张秦川，这种不安又瞬间转化成安全感，那种圆润的转化，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但再有安全感，也比不上如今这样。
    看到其他人被欺负，一如当年的自己那样无法反抗。
    王精对郭刚一点同情都没有，甚至他看见张秦川张秦川欺负郭刚，甚至还很兴奋。
    如今张秦川把这件事交给他，他就更兴奋了！
    这里面的套路他贼熟，肯定能办好！
    想到这儿，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王精一抬手，规规矩矩道：“厂长要是那老小子不踏实，消极怠工不好好表演怎么办？”
    “嗯？”
    王精的问题让张秦川猛地一愣，不是问到点子上了，而是他不知道王精为什么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还是思想不同，看事情的角度也不同啊，张秦川就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消极怠工？不好好演？我当时怎么说的？我要的不是场次，是钱！”
    看着王精，张秦川敲了敲桌子道：“他会不会消极怠工，你不用管，他乐意怎么演就怎么演，等演完这二十场，我不满意明年还可以续约继续演，场次翻倍，变成四十场，四十场再演不好，后年再翻倍，变成八十场，我相信他会慢慢演好的。”
    干他这一行的，最不怕的就是这种耍小聪明，垂死挣扎的人。
    相反真要是发生这种情况，张秦川不仅不会生气，反而会很兴奋。
    就像吃羊肉串之前，谁能拒绝再看一个由小羊羔亲自演的节目呢？
    偷不偷懒跟他没关系，只要他不满意，翻倍就行，这就跟高利贷一样，利滚利一直往上加就行，早晚有一天，加到他负担不起，那就家破人亡呗这种事儿他见多了
    听到张秦川的解释，脑子里以前那些不好的回忆再一次充斥脑海里，王精狠狠打了个冷颤
    他本以为张秦川这次是好心，脾气变了，变得宽容了。
    没想到最后事情的本质居然是这样，这不跟他以前面对的情况一样了吗？
    “厂长您放心，那边交给我了，我肯定能办的漂漂亮亮的。”
    “嗯？我的话白说了？猪脑子，看着点就行，不用催他们，多锻炼锻炼他们的主观能动性，当羊，就要有当羊的觉悟。”
    “是是是！”
    王精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这件事里，其实根本不用耗费太大的精力，只要时不时看下进度，安排人盯着点就行
    在场其他几人中，诸如老谋子这样的，他甚至都听不懂刚刚张秦川跟王精在聊什么事儿，反正听他们的语气，估计不是啥好事，他也不关心。
    眼见张秦川说完，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了沉默，都在等着张秦川安排工作。
    独裁的公司就是这样，执行力相当好，但有时候创造性和灵活性上，相比起其他公司，就差了那么一点
    刚刚聊起出国演出的事儿，张秦川瞄了眼旁边的文件，又想起去年企鹅那边安排人给他的电影在国外带节奏的事儿。
    一直以来，在国内的网络和舆论方面，东方厂的力量还是很强的，早几年前，东方厂就以网络部精英骨干，搭配着社会上游散网民的方式，搭建了一个庞大又颇具战斗力的水军队伍。
    但这种队伍只限于国内，出了国就不太行了。
    当时企鹅那边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选择的从国外先开始的。
    这一招，确实给张秦川带来了很多麻烦。
    如今既然找到了缺点，该补救还是要补救的。
    有了这次的《疾速追杀》尝试向外拓展，张秦川对美利坚的电影市场，算是有了个初步的认知。
    《疾速追杀》在美利坚的总票房4200万美元。
    说多吧跟美利坚本土那些动辄票房破亿的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说少吧单比国内导演在美利坚的票房，他这个算是创造了新的历史。
    但面对这个不上不下的票房，张秦川可没有那么多的阿q精神。
    不行就是不行。
    加上国内的票房，都换成华元，总共才七个多亿，美利坚那边的钱想转过来，扣得更多。
    里外里一算，这种顾及两边市场的电影，到最后搞得好像两边都没顾及上，钱没多赚，事儿倒是不少
    “咱们去年在美利坚那边被网络上的舆论带节奏，这件事今年得引起咱们的重视，今年我要拍主旋律电影，老张这边也是主打国内市场的电影，这两年咱们向外开拓的脚步先停一停，积攒好力量，网络部”
    张秦川看了眼网络部的负责人，手指敲着桌子道：“你们组织一批人手，咱们也要在美利坚那边建个水军队伍，慢慢来趁着这段时间的空窗期，为咱们以后重回美利坚市场保驾护航。”
    “明白！”
    张秦川手指下意识的还敲着桌子。
    光有水军他觉得还是差点意思。
    毕竟是国外，他们初期建立的水军，可以说只有防御能力，进攻能力比较欠缺，张秦川不喜欢这种人家只能打他，而他只能被动防御的感觉。
    得想个办法给自己身上再套点保护外衣，比如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张秦川又想到年前晚会上自己给市里其他单位捐钱的动作。
    这种手段除了国内能用，国外也好用吧？
    他能给国内的警察捐警车，能不能给国外的警察捐警车？
    想到这儿，张秦川眼前一亮，思路瞬间放开，顺手点上一根烟，按照这个思路继续走。
    警察这种东西，美利坚的警察理论上来说，要比国内的警察管理的方面要涉及的更多，权利也更大。
    但是美利坚警察管的更多的是线下，网上他们的手段就有限了，那边有所谓的‘言论自由’嘛。
    那要是按照这个看，结交美利坚的警察，短期内根本不会给张秦川或者是东方厂带来什么太过于立竿见影的助力，可以结交，但不急。
    那除了警察，其他方面
    张秦川弹了弹烟灰，回顾了一下他这几年一路走来的手段，最早以前，他还需要通过三叔，找到片区派出所的所长，又找到韩主任，还得给通过巧妙的办法给韩主任送茶具。
    然后搭上了警察系统和省台的关系。
    这两种关系，理论上是花钱开路了，但论起来，根子上他张秦川是沾了三叔的关系，人家把他当成本地人，他要在长安发展，他是自己人，有了这层关系，还借助西影厂的力量，他最终才把东方厂落户到长安，才有了以后的发展。
    但现在他要是想打入美利坚，光靠一两部电影的那点税收，这就有点不够了，而他想结交美利坚本地的关系，以他现在的关系，多少就有点麻烦了。
    他张秦川又不是外国人，也没太多美利坚那边的关系。
    这样一来，很多事儿他就不能直接用国内的办法生搬硬套放在美利坚那边。
    得用一些比较邪门、还得立竿见影的方式。
    想到这儿，张秦川的思路瞬间又卡住了，难受哇
    想发展，没路子，这该咋办？
    抬头又扫视了一眼在坐的众人，直到看到低眉怂眼的贾科长，张秦川愣了一下，他感觉脑子里有了点灵感，但一时半会儿又抓不住
    看到张秦川看自己的眼神，贾科长下意识的抬手挠了挠脸，干咳一声道：“厂长我今年还得去戛纳参加电影节，我那部电影做好了，得到处参奖，可能会有点忙”
    贾科长怕张秦川突然又给他安排点活儿，他现在手上的行程都满了，赶紧先出声说明。
    磨了两年，他那部电影终于做完了，马上就该开启收奖模式了，这种情况下，他哪还有时间干其他的事儿？
    “去国外参加？戛纳？”
    不知道怎么的，张秦川一想到法国，就想到了那边的各种抽象行为，比如黑乌鸡。
    一想到黑乌鸡，刚刚脑子里那灵光一闪，突然就具现化了。
    张秦川眨眨眼，有了新的灵感。
    法国那边为啥黑人那么多？
    还不是政策问题？
    什么政策？！
    优待呗
    少数群体，某些特殊群体，都得优待啊！
    而这些东西，美利坚也有，而且高度好像搞得还更高。
    想到这儿，张秦川盯着贾科长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这个笑容看的贾科长浑身发毛，不知道张秦川想干什么
    “老贾、王顾问，你们经常出国，我有个想法你们给我参谋参谋。”
    张秦川一边说，按灭烟头，拿起旁边的小本子，准备边写边说。
    “你们说美利坚那边的政治正确，这一块，咱们能不能下点功夫研究研究？”
    王精本来还乐呵呵的正在畅想今年的演出活动他该怎么放任郭刚呢，听到张秦川的话，他猛地一愣，有点没太明白张秦川话里的意思。
    “厂长这个研究研究是指的？”
    “嗯我的意思是，在他们那边，那么多少数群体，这些群体不是都很不好惹吗？咱们能不能融入他们，或者伪装成他们？”
    “啊？”
    “啊？”
    王精和旁边的贾科长，听到张秦川这话，同时啊了一声，有些呆呆的看着张秦川。
    融入他们？
    伪装成他们？
    厂长是不是最近拍谍战戏入迷了，还没反应过来呢？
    这能咋伪装？
    难道在脸上涂点墨水，装成黑人？
    这也不像啊再说了，以厂长的名气，真要是这么玩，那就不是少数群体了，那叫行为艺术，说不定再被别有用心的媒体一报道，这就成歧视了，到时候后果很严重的！
    “厂长您这个伪装是不是有些不妥？”
    贾科长举着手，有些犹豫的说了一句。
    “不妥吗？”
    张秦川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贾科长，他连想法都没说呢，老贾就觉得不妥？
    你知道我啥想法吗？就说不妥？
    “我是这样想的，比如说我”
    张秦川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着会议室里的众人道：“我从小有性别认知障碍，我觉得我是个女孩子，到现在也是这样”
    “？？？”
    贾科长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原来是这个伪装？
    看了眼厂长的外形就张秦川这个长相和体格，从小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子？
    你自己信吗？
    “咳然后呢，虽然我内心觉得我是个女孩子，但我的爱情观也有问题，我是同性恋！我心理性别是女孩子，我喜欢的也是女孩子，这样有毛病吗？”
    “？？？”
    这会别说王精跟贾科长懵了，就连旁边一直低着头写东西的老谋子都豁然抬起头，一脸惊愕的看着张秦川
    “咋了？看我干啥？”
    张秦川看着老谋子一脸震惊的样子，有点不知道他震惊啥。
    “你这是玩负负得正呢？还心理是个女孩，嗯又心理有问题，喜欢的也是女的，你这跟男的有啥区别？”
    “操！这区别大了，你别管结果，你就说我这样是不是有问题吧？”
    “是有点不正常！”
    老谋子点点头，他现在真觉得张秦川有点不正常了，心里毛毛的。
    “你都觉得不正常了，他们肯定也觉得不正常，我这样的，在美利坚算不算少数群体？老贾，你说，我算不算？”
    张秦川扬了扬下巴，看着贾科长
    贾科长人都麻了他感觉脑子有点烫，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算应该算吧？”

 第513章 ：要干大家一起干

    “那就行！”
    张秦川吸了吸鼻子，突然感觉这还挺好的，傻老外都喜欢玩这个，他以前还有点看不上，现在这么一搞，这跟脑筋急转弯似的。
    而且这东西对他有利啊。
    只要披上了少数群体这层外衣，那很多美利坚人就能忽略掉他身上国籍的问题。
    大家都是同病相怜的好哥们，如果以后有人再敢带张秦川的节奏，那就不是只说电影的事儿了。
    不管他们从什么角度带节奏，张秦川都能把节奏往歧视的方向上拉！
    我都一身心理问题了，活着都这么艰难了，你们还找我麻烦？还歧视我？
    老美其他人还管不管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又觉得这样还有点不够还得再加点东西。
    比如
    “我自己对自己的性别认知是女孩，而且我智商不健全，我的心理年龄”
    刚想说自己心理年龄才三岁，但想想他在华国都混成这样的地位了，要是说的太少，那就太假了，他怕傻老外不信。
    那就得稍微往上再提提，比如十岁？
    反正十岁也算是儿童吧？
    “咳咳我心理年龄才十岁，还属于儿童，我本身心理就有问题，再加上年纪小，如果以后有人带节奏攻击我，那他们不仅是攻击、歧视少数群体，更是虐待儿童！”
    “？？？”
    “？？？”
    “？？？”
    随着张秦川说完这句话，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极其诡异。
    谁都没说话，大家互相朝其他人看去，都很震惊，又有点懵逼。
    厂长这也太豁得出去了吧？
    一个心理年龄只有十岁的小女孩，取向还是喜欢女孩的生理男性，本身还是华国的大导演？
    这算是少数群体吧？
    这几种身份叠加到一起再看看坐在主位双目炯炯有神看着他们的张秦川。
    怎么突然感觉很羞耻
    “你不是要出国参奖嘛？每到一个地方，给我找当地最好的私人医生，给我出病例！一定要权威的，拿钱开路，就要我刚刚说的那几种，平时咱们可以不对外宣传，但需要用到的时候，咱们就能拿出来了！”
    张秦川笼着手，嘴角一咧，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有了这层护身符，看看以后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跑到他这儿带节奏。
    你带一个给老子看看！
    畅想了一下以后的事情，再看着会议室里其他人看向自己的表情，张秦川眉头一挑。
    虽然他这个想法是随性而为，甚至还有点变态，但需要用到的时候是真有用啊。
    你们这么看着我什么意思？
    老子为了咱们的团伙都做出这么大牺牲了，你们居然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老子？
    想到这儿，张秦川嘴角的笑意瞬间平复，吸了吸鼻子。
    这种事儿，不能只有他自己干，他得拉着更多人一起干，比如在场的这些人。
    以后东方厂的所有管理层，都得有问题！
    这样一来，但凡出国之后，只要被人指责，那大家就都多了一层护身符了
    “不止我自己的病例，其他人你们在场的所有人，还有老贾你，每个人都按照我刚刚的思路给自己整点病例，别嫌俗，都给我整上！这事就交给你老贾负责了，等会儿再给你添几个人手一起负责这件事。”
    “？？？”
    老谋子本来还乐呵呵的看笑话呢，没想到张秦川突然连他都拉上了。
    一想到刚刚张秦川说的那些条件，再想想把这些条件添加到自己身上，老谋子一瞬间脸都白了！
    他在国外还是有点名气的，张秦川不要脸，他要啊！
    这要是突然传出来他也有心理问题了，还内心是个小女孩，老谋子不敢想观众知道这种东西后，会用什么眼神看自己了，反正辣眼睛。
    “不！你自己想搞你自己搞，我不搞我是正常人！别带我，我丢不起那个人！”
    老谋子连连摆手。
    “嗯？”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老谋子，脸色一沉。
    这是你说不搞就不搞的吗？
    老子是为你好！
    “我突然觉得剧组那边缺个摄影师，你那项目要不先放放吧，过几年再拍，我瞅你这两年赚到钱了，也不愁吃喝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威胁，老谋子脸色一僵。
    这他妈的
    这要是拖一拖，这项目理论上就黄了。
    他这个新电影项目，现在还没前期准备呢，不拍反正东方厂也没投入资金，他们没有啥损失，损失最大的是写剧本的老谋子自己。
    而且他不仅损失一部电影，赚不到这个钱，如果被张秦川调去剧组当摄影师
    以张秦川的为人，一个摄影师能赚多少钱？
    这跟这两年拍剧赚的钱一比，这种落差还不如杀了老谋子！
    还有，他闺女马上也要拍电影了，剧本还是张秦川负责，他现在要是不同意，说不定还得连累自己闺女
    一瞬间他家就得回到解放前。
    一想到这种后果，老谋子嘴角一抽，搓了搓手，看着其他人，最后又把目光看向张秦川，一脸局促道：“咳其实我妈在我小时候就说我这人秀气”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随着老谋子瞬间屈服，伴随着一些像是憋不住的怪声。
    张松文咳嗽一声，也跟着表决心道：“厂长，为了东方厂，一点点小牺牲，我是无所谓的，反正有些东西，国外的消息又传不进国内，有啥好怕的！”
    “！！！”
    听到张松文这句话，好几个人眼睛猛地一亮。
    对啊！
    这玩意只是预防的手段之一，又不是病例办好后，就得满世界嚷嚷、宣传的。
    除了那几个平时露脸比较多的人，其他人拿到病例，拿回家锁在保险柜里，啥时候能用到还说不清呢，这有啥好怕的？
    再说了，就连某些商家卖的东西，华国跟美利坚还不是一个价呢，他们在国内和国外，身份有点区别，有啥大惊小怪的？
    眼下厂长都带头上了，他们也不能不上吧？
    听着会议室里一个个点头同意的声音，张秦川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这才对嘛，团队精神！
    团结就是力量，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再想好未来可能会遇到的问题，最后做好预案，这不就结了？！
    心情大好之下，后面的会议开的更顺了，甚至因为有了病例的事儿，大家跟打开了心理枷锁似的，给出的意见都更天马行空了
    “啪！”
    企鹅大厦，小马哥办公室内。
    看着眼前的报表，小马哥脸色很不好看。
    这是关于v信在过年期间的推广数据。
    这次春节，算是历年来最热闹的一次，不是因为春晚办的好，而是多了个东方厂！
    东方厂的建厂十周年庆典晚会被西陕省台播出后，那反响
    全明星阵容，连朝鲜歌舞团都请来了，新奇的节目模式，没有传统春晚的审核那么严格，就算是郭刚的相声，尺度都大了，观众可不知道他是在讽刺张秦川，就事论事之下，他这个《我是黑社会》算是郭刚的精品段子之一了。
    其他的就不用说了，整场往晚会很少有语言类的节目，基本上都是歌舞，还都是重量级明星，节奏很快，短短两个小时，比大部分明星的个人演唱会都好看。
    大部分观众的喜好都能照顾到了。
    最关键的是东方厂的庆典晚会之所以那么火，还有张秦川在晚会开始前，大撒钱的行为。
    每个员工少则四五十万，多则一百万！
    而且是直接给银行卡，虽然没有现场摆现金来的那么震撼，但人家敢在电视台上播出，这真实性就不容置疑了。
    这年头虽然暴发户多，但打工人更多啊！
    哪家公司这么搞的？
    就算是能这么搞，被拍下来，还放到电视上播出的又有哪家公司？
    只有东方厂一家！
    从年前晚会播出过后，关于东方厂的各类词条，足足在各类热搜上霸榜了数天，直到总台的春晚播出。
    然后不出意外的今年春晚的话题更是爆炸。
    赵山海正式告别春晚，这是他最后一届春晚的新闻，也在晚会前被曝光。
    本来春晚这几年收视率就持续走低，如今赵山海明年也不上了，肉眼可见明年的春晚会更烂了。
    前有东方厂晚会的对比，后有赵山海退出春晚。
    今年过年期间的话题度瞬间拉满了。
    而企鹅呢
    小马哥这次拿出来一个亿现金发红包，就是想趁着过年期间推广v信。
    没想到本来他还以为v信会趁着这次活动彻底起飞，成为企鹅的第二支柱。
    但
    有人拿东方厂在晚会上发出的红包一对比
    人家张厂长光给员工就发了三千多万的奖金，最后还有给长安本地的其他单位发出去的上千万奖金，根据现场购票的观众爆料，就连他们这些观众都拿到了价值近千块的小礼物
    前前后后，光着一场晚会的花费，加上发出去的红包、礼物，少说也得过亿了。
    人家晚会上才多少人，几千人！
    企鹅这边呢？
    看似大气的拿出一个亿发红包，但企鹅的用户有多少？
    每个人能分多少？
    多的可能有个块八毛的，少的更是只有几分钱。
    这东西要是放在往年，可能大家不嫌少，乐呵乐呵得了，但今年有了东方厂的对比，企鹅瞬间被打上了小气的标签！
    你们赚了那么多钱，如今该发红包了，企鹅那么大的体量，还是上市公司，手笔居然比不上一个影视制片厂？
    就这？
    恶心谁呢？！
    看着文件上的资料，小马哥气的胸口起伏。
    又他妈的是张秦川！
    小马哥突然觉得，张秦川是不是克他啊？
    怎么一有张秦川，他就跟着倒霉啊？
    一想到张秦川敢那么大手笔的发红包，那钱不他妈的都是自己给他的吗？
    你那着从老子这里讹走的钱，装你妈呢？
    还来恶心我，还在网上被人拿来对比！
    小马哥深吸了一口气
    不能急、不能气，他现在不想招惹张秦川，再招惹说不定还得被这货讹钱。
    但不招惹他他这口气该怎么出？
    举目四顾，不知道手里的剑该往哪斩。
    不是惹不起的，就是小卡拉米。
    就不能来一个老子正好能惹得起的，又有一定分量的对手让我出出气吗？！
    “怎么了这是？这么高兴？”
    晚上回到家，刚一进门，秦兰提着拖鞋过来给张秦川换鞋，看了眼张秦川的脸色，秦兰明显感觉到张秦川今天有点不太一样，脸上的笑容比昨天多了。
    “哈哈，好事儿！”
    伸腿把鞋踢掉，穿上了拖鞋，张秦川吸了吸鼻子，这是连饭都做好了。
    秦兰扭头看了眼张秦川身后的大门，那边传来一声刚停好车锁车的声音
    “今天我做了”
    秦兰刚准备给张秦川介绍一下她做的菜，没想到张秦川直接伸手一拦，把她整个人横抱起来，抬腿就朝楼上走去。
    “哎？你干嘛？”
    秦兰有些懵逼的看着张秦川。
    “干！”
    他今天心情好，有点像那种瞬间想通了某件事，找到了前进道路的感觉。
    等他今年忙完了朝战胜利宣传电影项目之后，有了新的身份，再辅助美利坚那边新建立的水军队伍，他倒要看看，这好莱坞，到底怎么个事儿？
    美利坚人，先饶你们一段时间，等着老子回来！
    “哎呦卧槽。”
    张秦川喘着气，突然伸手拉了一下。
    啪的一声脆响，什么东西被拉的很长，然后到了极限，最终被扯掉了
    有时候，有些习惯做顺了就没想那么多。
    但今天张秦川突然觉得，有时候、有些事，得顺着来，不能那么刻意，反正这两年他不怎么忙，不如趁着这段时间
    要个孩子？
    反正也不着急，有就有，没有就拉到。
    就当解开封印，增强体验了
    秦兰看着张秦川的动作，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了，脸色涨的更红了，她看见张秦川的动作，比张秦川跟兴奋。
    伸着手拉了一下张秦川的胳膊，示意他快点

 第514章 ：考察团

    “哗哗哗”
    长安、白鹿原影视基地。
    一片鼓掌声。
    张秦川也收到了一束小花。
    刚过完元宵节没几天，《伪装者》剧组还得继续拍摄一些镜头。
    当初没去上沪之前，就在这边拍了一部分镜头，但这边的有些场景那时候还没建设完毕，索性张秦川就带着剧组先去上沪拍了几个月，把那边的镜头拍完后，这边的镜头就留到了年后拍摄。
    如今随着三叔最后一个镜头拍摄完毕，《伪装者》剧组也算是正式杀青了。
    后续的一些东西，诸如看看素材，查找一下需不需要补拍镜头，还有电视剧后期的制作和演员配音的，就交给这段时间不太忙的老谋子代劳了。
    这老头现在属于张秦川御用的后期大管家。
    把所有杂活都交给他，张秦川就只负责素材的拍摄，最后把整体的分镜头剧本也给他，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当天晚上，张秦川就住在东方厂里，没回家
    “咦？不用带？”
    刚洗完澡，身披浴袍的范八冰，从抽屉里拿出方块封印符准备布阵，没想到张秦川直接拿起她手里的东西往床头柜上一丢。
    “不想带，上来吧。”
    张秦川往床头一靠，解释了一句
    范八冰眼珠子一转，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跟只猫似的，轻轻趴到张秦川旁边，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道：“你不怕我那啥啊？”
    她跟张秦川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对于张秦川，她算是了解的比较透彻。
    一直以来，范八冰都想抱紧张秦川的大腿。
    但这货怎么说呢，在范八冰看来，张秦川很谨慎，还有点无情。
    对一些细节，他平时都很在意，哪怕是有时候喝酒了，有点不太清醒，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很注意，一点空子都不留。
    后来随着她成立工作室，彻底投靠张秦川，她甚至每年还得给张秦川交一笔钱。
    可谓是既得陪床、还得赔钱
    但今天，张秦川这个反常的举动，难免就让范八冰有点多想了。
    不要封印还不怕她出意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自己这么多年在他面前辛辛苦苦的付出，终于被他看到眼里了？
    自己上位的机会终于来了？
    相比起一个国内一线女星的地位，要是从此变成了张导夫人，这地位那可就是跨越式的增长了，从此以后，别说愁资源了，她甚至可以想拍啥拍啥，不她甚至都不用演戏了，她都成东方厂老板娘了，哪还用抛头露面的去演戏？
    自己老老实实当个阔太太，以后在长安跟着其他贵妇人每天逛逛街、打打牌，再出席一些活动。
    那日子范八冰越想越心动
    凑到张秦川耳边，范八冰小心翼翼的问道：“你”
    “想啥呢？磨磨唧唧的”
    张秦川有些不满的看了她一眼，从范八冰的眼神里，他感觉出一点东西了。
    但这些东西他见多了，也不在意。
    既然准备要孩子，他当然不是只要一个，这东西就像广撒网一样，多挑几个人，碰运气，有几个算几个。
    至于她们愿不愿意
    这不是他该关心的，有的是人愿意。
    至于他想要孩子，也是为了给家里的长辈，比如二姑那里一个交代。
    而有了孩子，也不一定非得结婚啊。
    这几个人，愿意的那他也能养她们一辈子，不愿意的
    生完孩子该干啥干啥去。
    顶多在资源上给点补偿。
    这种事儿前期几个月又不明显，也就四五个月之后，只要休息一段时间不露面，生完孩子再养几个月，前后顶多一年左右，外人也不会知道
    3月15日。
    燕京飞往仁川的飞机上。
    张秦川看着窗外的云层，愣愣的有点出神。
    陈导端着他的保温杯，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渡步到张秦川旁边坐下
    “几年没回来了？激动？感慨？”
    一想到当初张秦川就是因为刚从韩国回来，他才看上了张秦川，让他给自己当助理的，没想到十年过去，这次他又跟着张秦川来到韩国。
    颇有点时过境迁的感觉
    听到老陈的声音，张秦川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叫了一声先生。
    听到张秦川这个称呼，老陈脸上的表情更满意了。
    他跟张秦川的关系一直不错，不是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反正在他看来，两人不是师生，算是君子之交的那种感觉，张秦川一直叫他先生，这个称呼，从两人认识之初，张秦川就一直这么叫。
    而面对张秦川，有时候，老陈的话就显得特别多。
    在张秦川这里，老陈不像外界平时表现出的那样，云里雾里的，这时候他话里的可信程度还是相当大的
    “有几年没回来了，没啥感慨的，就是觉得两边的差异，有时候有些大，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秦川笑着解释一句。
    陈导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翘起二郎腿道：“你不是说这才要拍长津湖嘛？我本来还以为你要带我们去朝鲜考察，没想到最后居然来韩国这边考察，准备让我们看什么？”
    身为这次朝战胜利周年宣传项目的副导演之一，陈导这次在电影里只负责大场面的取景拍摄和镜头调度之类的活，至于故事的具体内容，张秦川早就跟他交代好了，没让他负责。
    这要是换成外人，陈导当然就不乐意了。
    只要是他当导演拍出来的电影，他必须过过剧情，但如果这个人是张秦川
    那他不看也行，因为张秦川擅长拍商业片，在张秦川面前，他也没啥好指导的，再加上这次还是北电的学校项目，这种大事，容不得他瞎指挥，是非轻重，陈导还是分得清的
    “去朝鲜考察？”
    张秦川喃喃了一句，转而轻笑一声。
    理论上来说，长津湖处在朝鲜境内，既然确定了拍摄的题材，去到实地考察才是正理，但张秦川这次带队却来到了韩国，他喜欢先看看敌人的视角，他想看看在敌人的视角中，志愿军是什么样的，至于朝鲜那边
    有国内的资料就够了，至于实地考察，还是算了他可不想看到那边的那种过于花团锦簇，甚至有可能是偏向于朝鲜他们自己功劳的那些吹嘘。
    这在张秦川看来，就是浪费时间。
    而且去那边也有诸多不便，不管是吃穿住行都不便，跟来韩国这边比起来，他更倾向于来韩国
    金浦国际机场，位于汉江南侧，这里属于仁川跟汉城的临近点了，离两边都不算远，过了汉江就是汉城，不过江南下就是仁川。
    机场停车场。
    一排商务车组成的车队早早就等在这里了，而距离车队的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小现代索纳塔也静静的停在那
    “老孙他们是不是快到了？”
    车内，一个额头极宽，长相有点一言难尽的女人坐在后排，轻轻拍了拍她身边的糟老头子。
    叫老孙的糟老头子，留着络腮胡子，长相猛一看上去，给人一股子威严感。
    听到媳妇儿的话，抬起左手看了眼时间，按理说航班也快到了，只是还没见人从机场里出来
    他们夫妻俩，这次是特意从国内过来的，就是为了蹲守张秦川他们这个考察组的。
    都是圈里的老狐狸了，自从北电传出张秦川要拍朝战胜利周年宣传电影之后，他俩就收到了小道消息。
    战争类题材的主旋律电影、知名导演、朝战类型。
    这几个关键词，一般明星看一眼就知难而退了。
    像这样的电影，基本上就没啥女明星的份儿了，越是那种漂亮的、立人设的女星，这种电影想都不用想，根本混不上。
    而对于那些长相硬朗一点的男明星，特别是上了点年纪的，这几个条件就足够他们心动了。
    而对于他们夫妻俩来说，这几年他俩专攻军旅类剧集，特别是这种战争年代的剧，他们夫妻俩特别擅长。
    前些年那部《激情燃烧的岁月》火遍大江南北。
    从那之后虽然后面也拍过几部还算可以的剧，但效果总是有点差强人意。
    而这次知道了电影的剧情后，他们夫妻俩本来是想毛遂自荐的去东方厂找张秦川聊聊的。
    但
    他俩连人家东方厂周年庆典晚会的邀请函都没收到，跟东方厂从来也接触过，贸贸然过去多少会有些唐突。
    最后，还是老孙有主意，他俩找熟人打听了一下消息，准备先来韩国这边，然后等张秦川带着考察组到达韩国后，在韩国这边再跟考察组接触一下。
    异国他乡嘛老乡见老乡，多少会有点不一样的感觉，更容易拉近距离凑近乎。
    而现在他们夫妻俩租了一辆车，一大早就守在机场这边了，女方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多次催促自己的老公
    前方的商务车上，突然下来十来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默默围着商务车站成一排，这个动静不小，顿时吸引了后车里那对夫妻的注意。
    只见机场出口，走出来一大群人，一眼看去，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身材很壮，一身修身款西装，身上还披着一件呢子大衣，戴了个墨镜，很有气势。
    跟在他旁边的是一位个子同样不低的中年男人，也带着大衣，头发有点花白，哪怕是他同样带着墨镜，但根据其眉眼还有嘴巴的样子，还是能一眼看出就是陈导。
    而且这一行人基本都是男的，只有陈导身边，跟着一位搂着他胳膊的女人，看上去风韵犹存，虽然有围巾稍微挡着脸，但车里的两口子也把她认出来了，这是陈导媳妇，陈宏。
    “出来了出来了！咱们下车？”
    “走走走”
    旁边的老孙刚准备下车，没想到他们这边刚准备开车门，前面有个眼尖的小年轻，看了这边一眼，毫不犹豫的朝这边走来，指着他们的车，一脚就把老孙刚推开的车门给踹了回去。
    “”
    夫妻俩一脸懵逼的看着车外穿着西装的年轻人，对方一脸凶相的指着他们，说了两句他们也没听懂的韩语，好像是骂人的。
    年轻人右手轻轻一撩衣摆，露出了他腰里的刀把。
    “这”
    看着这位不知道是保镖还是什么的年轻人，本来想在考察团面前露个脸的夫妻俩，顿时就被憋在了车里。
    对方明显是不想让他们下车，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们
    “*&^&*^&&*”
    刚刚下车的那一排年轻人，领头的是个戴眼镜的，朝着走到他们身边的考察团鞠了躬，争争气的喊了句什么，老孙看的比较清楚，准确的说，好像是朝着走在最前面的张秦川鞠躬，然后打招呼。
    “碰”
    “碰”
    双方没在机场前面多说什么，随着考察团的人逐个上车，商务车车队渐渐离去，年轻人一直盯着他们，等所有车都启动后，这才坐上最后一辆车离开
    女人顿时急了，赶紧拍了拍驾驶位的司机道：“跟上他们，跟上他们！”
    司机是个华裔留学生。
    早就被刚刚那一幕吓蒙了。
    这对国内来的夫妻可能不知道刚刚那一幕在韩国这边代表着什么，带他在这边好多年了，太清楚这一幕的含义了。
    能在机场大门口搞这种欢迎模式的，对方很不简单，大概率是社团的！
    这样的车队，这女的居然让他跟上去。
    跟上去干啥呀？
    找死嘛？
    多的不说，就人家刚刚那一个年轻人，下来朝他车门上就是一脚，他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还跟上去？
    等会儿万一被人家发现了怎么办？
    对方刚刚腰里可是别着刀的！
    在这边人家敢给他亮刀可不是只吓唬吓唬他就完事的，这边的人是真的敢动刀的！
    “跟不能跟啊，对方不像什么好人”
    “师傅，我们加钱，不用跟太紧，只要知道对方住的地方就行。”
    女的想了想，开始加价。
    司机有些犹豫。
    眼看着对方最后一辆车都快开出视线了，面对女人的再一次提价，这才咬咬牙道：“钱再加一倍。”
    “行！”
    陈宏搂着老陈的胳膊，按理来说，出来考察，基本上没她什么事儿，但这次来的可是韩国。
    她太了解老陈了，也多少了解点张秦川，她要是不跟着来，她怕她被挖墙脚，所以哪怕没她什么事儿，她还是跟着过来了。

 第515章 ：乌龙，自己人！

    刚一出机场，搀着老陈的陈宏，看见远处的车队，还有站在车队前面的那一排人，对眼下的这个场景，她有点懵，但没表现出来。
    这东西主要是这一排人，猛一看就他们身上的气质，看着就不像是保镖，反而有点像
    “咚！”
    没等陈宏多想，远处车队末尾，离车队不远的地方，猛地发出一声踹门声，等她把视线看向那边的时候，只能看见一个小年轻背对着他们，好像把那辆车刚打开的车门给踹了回去。
    具体发生了什么，陈宏大概也懂了，无非是那辆车上的人想下车，但他们这边刚出来，然后
    他们这次过来考察，可没有大张旗鼓的，更没有通报媒体，这里又不是国内，再加上一群人虽然都是明星，但都是导演、编剧之类平时不太露脸的人，这边也没什么粉丝、影迷接机。
    这种情况下，为了接他们，车队周围的人正好想下车，都不能下，那这群人其霸道程度可见一斑，其身份也就可想而知了。
    陈宏现在不是怕，而是庆幸自己这次跟着老陈一起过来了，要不然就这情况，以张秦川的脾气，这些大老爷们一到韩国，还不知道能搞出什么事儿呢，拉上几个小明星，这不就给人乘虚而入的机会了？
    韩国这边什么最有名？
    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的陈宏可太清楚了！
    然后没等她多想，跟着张秦川走到车队前，只见这一排十来个小年轻，整整齐齐的来了个鞠躬，还是冲着张秦川的，领头的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都没朝他们这边看，直接凑到张秦川那边小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都上车吧，咱们回酒店再说。”
    张秦川扭头摆摆手，示意考察团的人上车，至于眼下的场面
    他根本懒得解释，有点牌面咋了？这里是韩国，又不是国内。
    为啥来韩国？还不直接去汉城，反而是来仁川。
    因为在这边，他罩的住，能做主，有安全感！
    “大哥！”
    刚坐进车内，张秦川自己坐一辆，刚刚迎接他们的眼镜青年跟着他同坐一辆车，一上车，眼镜青年朝着张秦川喊了一声。
    张秦川眯着眼睛看着他，没回话。
    眼镜青年愣了一下，看着张秦川面无表情的脸，后知后觉的脸瞬间白了白，这才磕磕巴巴的又喊了一句：“老板！”
    “嗯”
    张秦川翘着二郎腿，右手一伸，等着眼镜青年把烟递到他手指尖，又拿出火机给他点上，等张秦川开始抽烟，眼镜青年还从前面的扶手箱里，让开车的司机帮忙递过来一个烟灰缸，就这么双手端着，等着张秦川弹烟灰
    看着这货恭恭敬敬的样子，张秦川这才再次满意的点点头。
    这是崔贞媛的弟弟，叫崔真方。
    小伙子前几年在宰视娱乐驻长安办事处那边干过，后来负责翻译组那边的活儿，干了一段时间表现不错，最后张秦川又给他调回韩国，让他负责韩国这边宰视娱乐跟国内影视版权交易这一块的工作。
    平时手下还带了几十个人手，办事方便。
    年轻人嘛刚接触这一行没几年，平时张秦川不在这边的时候，仗着他姐姐跟张秦川的关系，难免有些嚣张，现在猛一见张秦川，瞬间就被打回原形了
    崔真方低着头，用余光小心翼翼的看着张秦川。
    他平时跟张秦川接触的不多，但张秦川给他留下的印象非常深。
    主要是张秦川的身份。
    当年他老爹爱赌博，后来被债主追上门，当着他母子的面被砍成了人棍。
    虽然从此以后，老爹老实了，老娘也再也没被家暴过，但这些要债的，或者说混帮派的人，可是在崔真方内心深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当年他可是亲眼所见他爹的遭遇。
    如今他也加入了这种组织，心态难免有些波动。
    但跟张秦川一比，他就啥也不是了，韩国这边最讲究的就是上下尊卑，平时张秦川不在这边的时候，他还敢仗着姐姐身为张秦川助理的关系稍微横一点，如今在张秦川的面前，张秦川刚刚那一个眼神，给他身上的白毛汗都吓出来了。
    刚想组织一下语言给老板汇报一下这次的安排，没想到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崔真方抬头看了眼张秦川，没敢接电话，眼见张秦川轻轻点了点头，这才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后车里一个小弟打来的。
    “阿西什么事儿？”
    在张秦川面前怂的跟狗似的，但拿起电话，崔真方瞬间就像变了个似的，接通电话后，先压低声音骂了一句。
    “嗯嗯”
    “嗯？”
    “等等。”
    崔真方此时一手端着烟灰缸，右手拿着手机，把手机按在胸口上，低着头看着张秦川道：“老板，后面的人说，有辆车跟在咱们后面，您看”
    “？？？”
    张秦川愣了一下，他这边才下飞机从机场里出来回酒店，后面就有人跟踪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下意识想起了年前勇哥说的那些事，该不会是有人盯上自己了吧？
    不应该啊要是真有人盯上自己了，这技术也太菜了吧，再说了他们怎么敢的？
    勇哥他老板现在还在那呢，真当公司不行了？
    但如果不是那边的人，张秦川实在是想不出来韩国这边有什么人会在自己刚下飞机就盯上自己的。
    要不就是崔真方这边？
    看了眼崔真方，张秦川也懒得猜了，摆了摆手道：“交代一声，看着点他们，快到酒店的时候截停他们，把人带到酒店，问问他们是谁，下手注意点。”
    “明白！”
    崔真方点点头，又拿起手机把张秦川刚刚的话对着电话里交代了一遍
    酒店门口，随着一排商务车依次停车，跟在车队后面的小现代车离得远远的就开始拐弯，他们没往酒店门口停，而是司机准备就在这儿，把后面俩人放下，赚个钱也挺不容易的，这一路上跟着这个车队，司机提心吊胆的。
    踩了脚刹车，等车缓缓停下后，司机刚准备说话，突然感觉车窗被敲了几下，抬头看向外面，他都没发现什么时候有人靠近的。
    只见一个小年轻笑眯眯的朝他挥挥手，示意他降下车窗。
    司机下意识按动车窗，“呲”可能是上年份了，车玻璃下降伴随着呲呲的摩擦声。
    “什么事儿？”
    “啪！”
    刚刚还笑意盈盈的年轻人，等车窗落下后，直接给了司机一巴掌，顺手拉起车门上的车锁，单手打开车门。
    “下车！就是你们跟了一路？”
    短时间之内，车里的几人根本没反应过来，特别是坐在后座的那对中年夫妻，他俩听不懂韩语，只见司机降下车窗，然后挨了一巴掌，再然后车门就被打开了，司机也被直接拖出去了。
    此时的司机听到年轻人的话面如土色，看着年轻人的做派，他太清楚招惹这些人会有什么下场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帮派这就是狗皮膏药般的存在，平时能躲就躲，但凡沾染上了，这可不是被打一顿就能完事的，自己开车跟了他们一路，如今被对方抓了个现行，轻则估计要断手断脚，重则他甚至都不敢想了。
    “大哥不是我要跟你们的，我是他们要我跟上你们的，不关我的事儿。”
    司机很没骨气的瞬间就把后面的俩人给卖了。
    钱不钱的无所谓，他是在这边生活的，在韩国就这么屁点大的地方，要是被这些人盯上了，他能跑到哪去？
    但凡沾染上这些人，工作、家庭，说崩就崩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同胞归同胞，如今影响到自己的生活了，还谈个屁的同胞。
    听到他的话，后车门也被拽开了，车门两侧还站着几个年轻人，瞬间又把车后座的那一对中年夫妻给拉下了车
    老孙整个人都被弄懵了，眼前这群凶神恶煞的人，就这么围着他们两口子
    看着这些人的眼神，老孙咽了咽口水，也不管对方听不听的懂了，掏出手机示意道：“我们跟刚刚车里的人是一起的，我们是演员，是来面试的，我们认识他们，别冲动，别冲动，小伙子你跟他们解释解释。”
    说完，他还示意会韩语的司机跟这些小年轻解释解释。
    “”
    你他妈认识人早说啊！
    司机听到这话都无语了，转头就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赶紧又给拎着他衣领的年轻人翻译了一遍。
    “认识我们老板？”
    小年轻本来就被交代过，没想到如今这些人稍微一吓就交代了，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那跟我走吧，你问问他，认识里面的哪位，说个名字，电话也报一下。”
    说着话，酒店门口人来人往的，已经有人朝这边看过来了，小年轻扭头看了一眼，拎着司机的衣领往酒店的方向拽。
    “老实点，跟我进去！”
    “老板，您看您还满意吗？”
    刚一进房间，崔真方指了指眼前两个穿着肚兜，穿着显的极其清凉正在朝他俩鞠躬的女人说道。
    张秦川上下打量了一眼，气质还行，身材也不错，比较符合自己的审美观，这一点崔真方办事还是很得力的。
    “嗯”
    随手丢下外套，往床上一趴，刚下飞机，有点乏了，先给按按摩再说。
    都来韩国了，一切都得以这边的风俗为主，考察考察考察什么不是考察呀？
    崔真方眼见张秦川趴着按摩，刚想打个招呼就下去，兜里的手机又不合时宜的响了。
    掏出手机一看号码，又瞄了眼张秦川，这才轻手轻脚的后退几步，接通电话后，单手捂着嘴，用最小的声音听着电话里的汇报。
    “好，我知道了，等着！”
    捂着电话，崔真方上前一步，蹲在床边低声道：“老板，人抓到了，他们说他们是国内来的，是两个演员，认识这次过来的一个叫田装装的导演，说是来面试的，男的叫孙海鹰女的叫吕丽平。”
    “？？？”
    张秦川眯着眼稍微抬起头，听到这话还有点懵。
    想了一圈结果，没想到居然是国内过来的，还是演员，还是来面试的，这都哪跟哪啊？
    这俩人的名字他倒是有点印象，俩老骚货，不过演技还行，确实跟这次拍摄的题材挺搭的。
    这次的演员，张秦川还没选定呢，因为带的人多，所以他准备留到这几天开会的时候，集思广益。
    主要是这几个导演，又让人家干活，总得给点好处，经济上的就不说了，防的就是谁万一有个熟人能塞进来当演员，这就算是留着做人情了。
    一想起他们曝出了田装装的名字，张秦川想了想，这事差不多，就是这种办事方式，一惊一乍的。
    “行了，给他们开个房间，有啥事明天再说吧，都通知下去了吧？他们想吃饭就给他们安排好，今晚就不聚餐了，我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上午十点会议室开会。”
    “明白！那老板我就先去通知？”
    崔真方弯着腰，扭着头看着张秦川。
    “嗯。”
    张秦川重新趴在那，摆了摆手
    “昨天晚上休息的怎么样？”
    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酒店会议室内，神清气爽的张秦川端坐在最前端的主座上。
    会议室中间是一个椭圆形的长桌，考察团其他人落座在长桌两侧，桌上放的水果和茶水，整体气氛很融洽，长桌最后面还坐着昨天被抓到的那两位夫妻，有些昨天没见到他俩的考察团成员，还好奇的瞅了眼他俩。
    会议室角落里，一台录像机正在拍摄，这是留给以后的纪录片所用的素材。
    这次的考察团，也可以说是即将成立的《长津湖》剧组的导演组、编剧组成员。
    组长兼总导演，肯定是坐在主位上的张秦川，而副导演，是陈导跟田装装。
    他俩一个负责大场面调度，一个负责文戏拍摄。
    田装装这货前些年拍摄风格相当大胆，后来被封了十年，虽然这货有时候很喜欢走点批判路线，但这货对于人物的细节把控，还是很有一手的，所以张秦川也带上了他。
    至于其他人，都是北电年轻一辈的导演编剧，这次进组属于边学习边帮忙，算是增加履历吧。

 第516章 ：我说话是不是不好使？

    眼见张秦川问起来，众人乐呵呵的反馈，出门在外没搞得那么正式，再加上昨晚张导安排的‘节目’很不错，大家笑的都心照不宣。
    这就是自己人的好处，干啥都方便
    “行了，既然都休息好了，咱们也干点正事。”
    张秦川咳嗽一声，掏出烟先点上，只要是商量事，难免要抽一根。
    “这次之所以带你们来韩国考察，我先讲讲我的思路，统一一下思想，也好开展接下来的工作。”
    虽然都是北电的自己人，但大家还是第一次组成这样的队伍一起合作，再加上队伍里还有成名已久的老同志，所以张秦川没有搞一言堂，上来先把思路说一说
    “哗哗哗”
    该做的面子工作还是要做的，随着张秦川准备讲话，有人带头先鼓掌，会议总算是显得像那么回事了
    “剧本大概你们都看过了，这次咱们是以长津湖战役为切入点，我准备这部戏分为两部，先拍一部试试水，争取明年上映，如果反馈的好，明年咱们继续拍摄第二部，虽然领导交代的就拍一部，但咱们要充分发挥咱们的主观能动性，不能领导交代什么，就按最低标准来，是不是？我们要把这个项目做好，做成示范项目，让领导满意，让观众满意，也给咱们北电争取到后续项目。”
    “哗哗哗”
    没有人回话，只有掌声
    “自从接手这个项目，我了解过很多资料，当年的战争极其惨烈，先辈们”
    说到这儿，张秦川又抽了一口烟，扫了眼会议室的众人道：“我觉得以电影的方式，没办法表现出先辈们英勇的万分之一。”
    “但咱们这部电影，又要宣传当年的局势、历史事实、和先辈们的英勇事迹。”
    “这几个点，都不好办，所以我们要找到这个项目的侧重点！”
    陈导看着一本正经开会的张秦川，砸吧砸吧嘴。
    说实话，来之前让张秦川当这个总导演，他是有点不舒服的。
    毕竟张秦川现在骑到他头上了，这让一向骄傲的陈导很不舒服，很不服。
    只不过，如今看着张秦川说话的样子，再看看场内其他人的样子，再加上这个项目本身就是领导指派的，陈导才勉为其难的认下了。
    如今他就想听听张秦川的思路到底是什么，看看这小子这十年来，到底有哪些长进
    田装装头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静静的看着张秦川。
    这货要是对他不熟悉的人看到他，猛一看就跟老农似的，一脸沟壑，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其实这货胆子很大，性格很倔。
    前些年因为拍摄的题材太大胆，被封了时间
    但才华，也不容质疑。
    像他这种，还有贾科长这种，这都属于老油子，老刺头。
    国内不缺被封的导演，但因为被封出名的也就那么几个，有些更可怜的，即使被封了，也没封多长时间，因为拍的作品违规，但没啥影响，这样的导演才是最可悲的。
    就跟监狱里犯人之间一样，有的人因为杀人了，判了几十年，有些人因为抢劫啥的，也是判了十来年，但有些小卡拉米，可能是因为在学校门口抢小孩钱，被判几年。
    这样的货色，虽然也是进过大牢了，但说起来都丢人。
    这样的人，哪怕是剑走偏锋，被封了也出不了名
    看了眼旁边的那两口子，田装装倒是跟姓孙的不熟，他跟那位吕丽平比较熟，早年间就是他戏里的女主角。
    懂的都懂，因为这层关系，这次正好有适合他们的角色，田装装才通知他们的，没想到这俩货居然取巧提前来韩国这边面试了。
    田装装看了眼主位上的张秦川，心里暗哼一声。
    他跟张秦川更不熟，贸贸然被学校安排了副导演的位置，他也有点不服，但他跟陈导的想法还不一样，他这人对不熟的人，有事他都懒得说，要到具体的事儿上
    才会表现出来，说直白点，张秦川现在交代什么，他都不在意，到时候拍摄的时候再说呗，他想怎么拍，还不用张秦川这种后起之秀来指挥他，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历史，咱们都学过，我要的不是只还原历史，咱们时间有限，也拍不出来那段历史，我觉得咱们这部电影的重点，要放在情绪、精神上！”
    张秦川左手夹着烟，伸出右手胳膊支在桌子上，手掌张开。
    “什么样的情绪和精神？我要表达出当年咱们的无奈、那种唇亡齿寒、大无畏的精神，在逆境中、在全世界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先辈们所表现出的那种精神！”
    “这是咱们这边的视角，而为了衬托这些东西，还要表现敌人的，我们不能只有敌人被咱们打败的视角，我们要把敌人的精神也表现出来，从最开始敌人蔑视我们，他们的嚣张、蔑视，再到交手时，他们最初的轻视，然后是交锋、重视、溃败所导致的慌张、慌乱，一直到反过来敬佩我们的先辈，我要在这部片子里都体现出来！”
    “想通过电影给观众传递这样的情绪，该怎么办？我们这些创作者，首先就要带入这样的情绪！”
    “前面的要求，我们可以回国翻资料，找支援，而后面的这些东西，就需要我们在韩国考察，本着客观的态度，看看他们当年所记载的资料，影像信息等等，排除掉他们的美化，找出最真实的、当时敌人的状态！”
    看了眼众人的反应，张秦川点点头道：“下面咱们先说说演员的事儿，咳剧本你们都看过，有什么合适的演员，推荐推荐，咱们北电的优先。”
    看了眼一直都没搭理过的，坐在会议桌最末尾的那对夫妻，张秦川意有所指道
    “咳”
    田装装咳嗽一声，朝旁边的吕丽平瞄了一眼，示意他俩该说话了。
    如今都混进会议室了，张秦川又张口了，此时不说，难道还等其他人都推荐完了再说？
    吕丽平朝田装装瞄了一眼，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个她自认为好看的笑容，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旁边的孙海鹰
    “张导！我想说两句！”
    演过很多军旅题材，还是主演领导的孙海鹰，此时身上自带一股气势，跟昨天被人从车里拉下来时的状态天差地别。
    举着手朝张秦川示意了一下，全场的人都看向他这边。
    眼见张秦川面无表情的朝他们这边点点头，孙海鹰这才起身，双手拄在桌子上道：“呵呵给张导添麻烦了，我这几天跟我爱人正好也来韩国这边旅游，正好接到田导的电话，知道你们要来，本来想去机场迎接一下各位的，没想到搞劈叉了。”
    他先解释了一下昨天的情况，这才清了清嗓，又瞄了一眼旁边的田装装。
    孙海鹰跟张秦川没接触过，但眼下这间会议室里，除了张秦川外，另外两个大导，陈导跟田导，他都很熟悉。
    这两位的风格，还有思维，他心里都有个大概，再加上刚刚张秦川说的话，这让孙海鹰以为，张秦川比较亲近韩国这边。
    而且加上群里众所周知张秦川是韩国回去的，这就让他下意识的以为，张秦川也比较擅长批判。
    既然是来‘面试’的，当然要投其所好了，正好他对这某些东西同样很熟悉，本身他也是东北人，种种条件加起来，这让孙海鹰莫名有了股信心
    “说起朝战呀，这几天我在韩国也玩了几天，这些天的参观游览下来，让我觉得这里真不简单，当年这边都被打烂了吧？如今呢？人家都成发达国家了，这才过去短短几十年吧？看看人家的发展？！”
    “我特别赞同张导刚刚的话，咱们要端正态度，刨除某些不好的思想，看看人家这些年是怎么发展的，这部电影虽然是战争题材的，但如今隔了这么多年，我们要适应时代，顺应时代，多加一些思考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当年的战争。”
    “我呢”
    越说，孙海鹰气势越足，他感觉越说越顺了，迎着全场的目光，他放的更开了。
    “这些年也信教了，我觉得杀戮不可取，战争不可取，有时候我就跟主时时忏悔，我刚刚还在想，当年我们要是不轻易开启战端，现在是不是会更好点，像韩国这样发展的这么好以美利坚为榜样”
    张秦川本来还想看看这位要说点啥呢，但越听，越感觉不对劲儿，越听，脸色越难看，大家的目光都看着孙海鹰，也没人注意他这边，直到孙海鹰越说越起劲，张秦川终于忍不住了。
    “啪！”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本来正说得起劲儿的孙海鹰，还有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声轻响又惊动了，把目光重新看向张秦川
    “你过来！”
    张秦川朝着一脸诧异的孙海鹰勾勾手，示意他过来。
    孙海鹰看见张秦川这个动作，脸色一喜，他还以为刚刚的话说到张秦川的心坎上了，颠颠的挪动椅子，绕了一圈走到张秦川的身边。
    “张导！”
    走到张秦川身边，他微微躬身，以示尊敬
    “啪！！！”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张秦川二话不说，一巴掌狠狠抽在孙海鹰的脸上，会议室内顿时发出了一声比刚刚他拍桌子那一声还要响数倍的巴掌声。
    孙海鹰整个人都被抽的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愣了几秒这才摇摇头直起腰杆，单手捂着已经渗血的嘴巴，一脸惊愕的看着张秦川。
    他还没反应过来张秦川怎么就突然动手了
    “曹尼玛的！我让推荐演员呢，你说什么呢？啊？”
    “过来！”
    张秦川骂了一声，又朝他勾勾手。
    孙海鹰下意识上前一步。
    “啪！！！”
    又是狠狠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这回张秦川直接站起身，没坐在那，手上的力气用的更大了。
    “哗啦”一声，孙海鹰整个人都被这一巴掌扇趴在地，伴随着一阵声响
    “哎哎哎，张导”
    这一巴掌抽下去，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整个会议室顿时热闹起来，有人过来拉张秦川，有人过去扶倒在地上的孙海鹰
    “别拦我，滚回去坐好！”
    张秦川一巴掌拍开不知道谁拦着他的胳膊，眼见会议室里乱糟糟的，心里的戾气顿时上来了。
    刚刚他就发现了，会议室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儿，有些人注意力不集中，队伍不好带。
    本来他还想通过分润选角这件事，来团结队伍的，但他妈的好像这点分润没啥用。
    关键是这好巧不巧的，居然还跳出来这么个奇葩，居然给自己说什么反思？
    我反思你妈呢？
    这事还用反思？
    还他妈忏悔？
    谁跟谁忏悔啊？
    一听到这话，张秦川顿时就忍不住了，如今看着这乱糟糟的会议室内，既然老子好好说话不管用，那就不用说了。
    这里现在可不是国内了，这是韩国！
    在国内的时候，张秦川多少还会收敛点，人模人样的，但如今到了韩国
    你们他妈的想要造反啊？也不看看地方？！
    “来人！”
    张秦川大喊一声，会议室大门猛地被从外面推开，十来个一身黑西装，早就守在外面的小年轻跟着崔真方鱼贯而入，看着会议室里的景象，崔真方也是一愣
    “愣什么呢？除了他，其他人都给我按回座位上！妈的老子说话不好使是吧？！干活！”
    这句话张秦川是用朝鲜语说的，会议室里考察队的人当然没几个能听懂的，但刚进会议室的崔真方跟其他人倒是听懂了，闻言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拉人，他们可不管这些人是谁，反正都不认识，此时也不用管谁坐在哪个位置，只要有空位就按人，敢挣扎的上去就是一巴掌
    短短三分钟都不到，刚刚还乱糟糟的会议室里重新安静了下来，有些人衣服乱糟糟的，脸上一侧也红肿起来，有些茫然的看向站在最前面的张秦川。
    “他妈的，谁是组长？我说话不管用？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干什么？老子让你们起来了？操他妈的，我说话是不是不好使？！”
    张秦川单手掐着腰，扫了眼会议室内。

 第517章 ：狗东西

    看着屋里的这群臭鱼烂虾，他们现在在张秦川心里的定位就是臭鱼烂虾。
    他是需要用到他们，但用人不是求人，他为了把项目铺开，声势搞大，顺便给北电带来点福利，团结派系才拎出来这么多人。
    这个项目本身张秦川自己就能拿下，东方厂这么多人，专心干一个项目，要不了一年，连拍带后期就能搞定。
    如今，省去最简单的方式不用，反而带这么一大堆累赘，张秦川现在是属于带着他们这群臭鱼烂虾一起飞，而不是求着他们带自己一起飞。
    关键是刚刚这老货说的这些话，张秦川很生气，而现场这些人，居然没啥人站出来指责这货，反而关心张秦川打他。
    这他妈是打不打的事儿吗？
    看着眼前这些人，张秦川有点失望，更多的还是生气
    “把录像机架过来，拍着他，拎起来拉过来！”
    张秦川摆摆手，这句话他是用中文说的，旁边的崔真方听的一愣，他倒是能听懂中文，就是说的不流利，闻言摆手让人把会议室后面一直拍摄的录像机拉过来，放在最前面。
    又亲自拎起地上还有些懵逼的孙海鹰往前走了两步，走到张秦川面前，没等张秦川进一步交代，崔真方一脚踹在孙海鹰腿窝里。
    “啊”
    孙海鹰刚站起来没走两步，被崔真方这猛地一下，直接又跪在张秦川面前
    除了拍戏这都多少年了，他都没这么跪在一个人面前过了。
    看着场内这么多人，孙海鹰一手捂着脸，抬头看着面前坐着的张秦川。
    这货现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孙海鹰心里憋着火儿，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屈辱感遍布全身。
    他本以为找到了知音，还故意投其所好的卖弄了一下他这几年的见识，没想到这次好像马屁没拍好，反而拍到马蹄上了。
    “张导”
    “我记得你是五几年的人吧？五十多了？文工团出身？”
    张秦川用脚尖点了点孙海鹰。
    “”
    孙海鹰没敢说话。
    “六十年前，你知不知道这里跪的都是什么人？嗯？”
    “”
    孙海鹰还是没说话
    “没有以前的朝战，哪有你的今天？你他妈才吃饱几天啊？轮得到你站出来反思了？替谁反思呢？谁用你来替他们反思？”
    “”
    眼见孙海鹰一声不吭，张秦川越说越气，抬手又是一巴掌下去。
    “啪！”
    他看着眼前的人感觉很恶心。
    就是这帮逼，要文化没文化，吃饱饭没几天，但手里有了点钱，就开始装起来了。
    以前穷的跟什么似的，也没见站出来逼逼，如今拍了几部戏火了，有了点钱，关键是拍的还是军旅题材的戏，就这？
    还他妈反战了，反战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吗？
    这已经不是屁股歪不歪的问题了，这他妈就是汉奸。
    啥也不是
    “张导我”
    孙海鹰捂左脸不是，捂右脸也不是，颤颤巍巍的看着张秦川。
    “老子最恶心你这种人！”
    他要是但凡耍个大牌，哪怕是倚老卖老，张秦川都不会这么生气。
    但就是这样的人，拍戏赚钱，有了钱，居然敢反咬一口。
    这不就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吗？
    这种自己吃饱饭就掀桌子的人，才是最恶心的。
    他张秦川虽然文化不高，但他真的恶心这种人，享受了政策的红利，享受了时代的红利，最后吃饱喝足站起身，扭头就开始批判、反思了。
    关键是，大家同属影视圈或者说娱乐圈。
    他这样的人
    张秦川不知道这孙海鹰以前有没有在其他场合说过这样的话，但就是这样的人，居然还有脸跑到朝战胜利周年的宣传电影剧组面前要角色，还准备在戏里演领导。
    这他妈咋想的？
    就这样的人，能演好领导？
    他配吗？
    这次他说的这些话，正好是被张秦川听到了，要是换成其他人甚至是跟他想法差不多的人正好跟他臭味相投，那以这样的人马，拍出来的所谓的宣传电影，上映后再被观众看到了，那带来的后果会是什么样的？
    张秦川都不敢想了
    扭头看了眼田装装那边，张秦川记得这货当时被发现跟着他们车队的时候，他好像说的是田装装跟他们认识吧，至于什么他们正好来韩国这边玩，然后碰巧遇到剧组的屁话，张秦川根本不信。
    看了眼一直没出声的田装装，又看了眼他旁边的吕丽平。
    这娘们在张秦川看向她的时候，赶紧低下头，好像不敢跟张秦川对视的样子。
    自己老公都在张秦川面前跪着了，她没有站起来哭闹，居然是眼下这个反应。
    又看了眼场中其他人的反应，最后又看向陈导。
    张秦川冷笑一声。
    既然队伍不好带，他这人本身也耐心有限，能跟他们好好讲，听就听，不听
    那就上方法派吧，反正这些人对张秦川来说，都是工具人，思想什么的不重要，只要能拍完电影就行
    “去他们房间把他俩的行李、护照其他证件都找出来，其他人所有人的手机都收上来，安排车，去医院！”
    张秦川站起身，看了眼会议室里的所有人冷笑一声。
    对于这些人，眼下可是在韩国，他有的是整治他们的办法
    “秦川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刚一下车，因为路上车窗都被糊上了，外面的路他也看不清，所以眼下他知道大概还在仁川附近，但具体在哪，他就真不知道了。
    而且看着周围的车辆，眼下他们在地下车库，连个路标什么的都看不到，这黑灯瞎火的，一大群人就这么被围着等电梯，心里总感觉毛毛的。
    本来今天的会议还是很正常的，但怎么开着开着就变味了。
    陈导知道孙海鹰的发言有问题，但这在他看来，不是什么大问题，会议嘛大家商量着来，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说出来没什么的，思想的对撞，就是需要各种不同角度的思想碰撞在一起嘛，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张秦川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上去就知道了。”
    张秦川懒得解释，瞄了眼旁边双手被捆住的孙海鹰，嘴巴里还被塞了团抹布，电梯口静悄悄的，只剩下呜呜声，还有沉重的呼吸声
    “叮！”
    电梯到达整形医院，一楼前台的位置一个人都没有，幽长的走廊里，灯光有些昏暗，随着走廊延伸，越远的地方越黑
    刚出电梯的一群人，就这么站在走廊里，静静的看着张秦川，他们这次来的人多，考察团的所有人都被带过来了，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这才上来一半人，还有一半人没上来呢
    “上楼，送他去洗胃灌肠，让他们快点！”
    张秦川一抬手，跟旁边出来迎接的一位带着口罩的工作人员交代一声。
    随着张秦川起步，一群人看着周围的环境，又默默的跟在张秦川身后，朝另一侧的一道被铁门隔开的楼梯走去
    一上楼，这一层的气氛更加压抑了，布局还跟楼下的布局差不多，都是一直到头的走廊，昏暗的灯光，但如果说刚刚楼下的整体气氛还算温馨的话，那这一层的整体气氛，就有点阴森了，走廊两侧的墙面上，偶尔还有一点点抓痕，有的抓痕都把墙上的墙皮挠破了，而有的抓痕只是带着淡淡的痕迹，暗黑色的看上去极其瘆人
    四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人，推着担架床把孙海鹰直接架在上面，在他呜呜的反抗声中被推走了。
    “秦川这是这是”
    陈导就算再傻，也感觉出明显的不对劲儿了，看着走远的几人，他又凑到张秦川身边。
    这跟他想象中的资料室，不太一样啊，这里怎么看都像医院而不是资料室！
    刚刚在楼下的时候，因为是地下车库，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而且进电梯的时候，他看这栋楼的楼层很高，就没反应过来这种像是写字楼的地方，里面会有这种地方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这时剩下的那部分人也上来了，伴随着楼梯口的大铁门重重的关门声，这一层重新安静了下来。
    楼梯口的走廊里考察团的二十多人，张秦川这边的二十多人，都堵在这边，有人互相对视，但现场气氛极其压抑，很多人都没明白发生什么事呢
    张秦川一伸手，接过了崔真方递来的证件看了眼。
    “烧了吧，这些东西没啥用了。”
    冷哼一声，朝前面走去
    一间极大的房间，看上去像是两三个房间打通了似的，房间里只有几个承重柱。
    房间的一角是用像是浴帘的东西搭出来的操作间，里面还有一张手术台，旁边放的都是工具，浴帘还沾着点点血迹。
    一进房间，整个房间里所有灯光都开着。
    崔真方小跑着搬来椅子，放在张秦川身后。
    “老板，您坐！”
    “嗯”
    张秦川就这么坐在离那个小操作间五六米的地方，指了指刚刚会议室站出来拉架的那几个人道。
    “让他们等会儿站在最前面，按着他们，让他们看着！”
    “明白！”
    几句韩语交流，考察团的人都没听懂，看着四周，只能聚堆站着，有人发现孙海鹰不见了，眼看张秦川坐在那，稍微放开胆子小声交流着
    “碰”
    二十多分钟后，几个穿着手术服的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床走进房间。
    看着这一幕，有的人已经开始害怕了，实在是太诡异了。
    他们一个小时前还在开会呢，如今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不知道来到哪里，上楼之后，这里居然有这样的地方，这是要当着他们的面做手术？？？
    这是干啥的呀？
    有些人把目光投向张秦川，张秦川闭着眼好像在休息，又有人把目光投向陈导跟田导。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孙海鹰躺在担架床上，然后被搬到手术台上，四肢都被固定住，然后
    “啊！！！”
    随着一名医护人员拿起小锯子，伴随着一声惨叫，有人看到他们的动作，站在最前面的有一个考察团的成员，当场就被吓晕了。
    “停！”
    崔真方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声，那边的医护人员有些疑惑的停下动作，他这边安排人开始把那位吓晕的观众叫醒。
    “老板说了，让他们每个人都得看着，必须看着，有人晕倒了，等他醒了再继续。”
    医护人员点点头，就这么拿着带血的锯子看着这边救人，至于他耳边的惨叫声，他就像没听见一样
    “张导！！！”
    “张导饶命，我错了！！！”
    一声带着嘶吼的求饶声打破了沉默，孙海鹰歇斯底里的叫着，但在场的人都只能默默的看了眼唯一一个坐在那里的人——张秦川
    张秦川抬起头，往前瞅了一眼，看着那位刚刚晕过去的小导演被弄醒了，这才挥挥手道：“继续。”
    他没啥要求，上来先嘎两个小铃铛玩玩。
    这么没种，这么喜欢反思呵呵，这玩意留着还有啥用。
    而在摘铃铛之前，断个手筋脚筋啥的，这都是开胃菜，这才刚开始就被吓晕一个，这才哪到哪啊？
    “我错了！！！我错了！！！啊！！！！”
    歇斯底里的惨叫声越叫越大，但场内除了这个惨叫声，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干呕声、牙齿打颤的声音
    “嗷呜！！！”
    伴随着一声像是狼叫一样的高亢叫声，孙海鹰挨不住，直接晕了。
    在场的众人，只有零星几个能站稳的了，他们离着操作间远近不同，有的人能看清，有的人看不太清，但根据场中那位医护人员的站位，还有下刀的部位，他在干什么，他们都懂很多人胯下一凉，开始打摆子，然后直接站不稳。
    他们万万没想到好好的考察，这他妈都是啥啊？
    怎么会变成这样？
    有几个心理承受不了的，整个人都恍惚了，身后被人拎着领子，强行按着头，让他们不看都不行，想晕？
    救过来继续看！
    “老板，操作完了。”
    崔真方面无表情的端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托盘，里面装了两个带点红皮的小铃铛，让张秦川过目。
    “哼”
    ps：
    今天就更一章吧，写完这章，我感觉我状态不是很好。
    主要是有些烦躁。
    我有时候可能有点情绪化。
    一想到这一行总有些狗东西上蹿下跳的，就恶心，越恶心越烦躁。
    真想把这些狗东西的小铃铛都摘了。

 第518章 ：计划改变

    张秦川瞥了眼盘子里的东西，冷哼一声。
    手法倒是挺不错的，割的很干净，这东西看着不大，但震慑效果拔群，没看刚刚不带麻药的直接生割，都把那货疼晕了嘛。
    在场的又基本上全是男的，看了眼他们的表现，张秦川很满意。
    指了指角落里浑身颤抖靠在承重柱上的吕丽平，张秦川嘴角一勾低声对着崔真方交代道：“带上她一起，把他们俩卡里钱的，国内的资产榨干净，如果不听话，他俩的腰子一人割一个，过几天我会安排人帮他们两个入籍，以后派几个人看着他们，就让他们在仁川要饭。”
    既然那么喜欢外边，既然心生向往，那他张秦川就得成人之美，做做好事，替他们夫妻俩好好安排一下下半生。
    就这一点小错误，弄死真不至于。
    但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俩人，既然不弄死，那就让他们生不如死好了，那么喜欢跪着，下半辈子就在韩国跪着要饭吧，好好体验一下这边的生活
    崔真方点点头，眼看张秦川要起身，他下意识想伸手扶一把，但看着手里的托盘，又怕这东西碰到张秦川，脏了他的衣服，只好后退一步。
    张秦川站起身后，崔真方端着托盘回去，边走边对着旁边的人交代：“把这个女的抓起来，这个男的也拖出去，去门口守着，等我命令！”
    走到被浴帘隔起来的操作室前面，张秦川扫了一眼这群臭鱼烂虾。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立场开玩笑，你们以前怎么想的，我管不到，也不想管，但这次的项目我要什么效果，你们就给我拍什么效果，我剧本上写了什么，就给我体现出什么，至于你们自己其他的见解，给我憋回去，我不想听。”
    说着，张秦川指了指操作间道：“不要像这个废物一样，跟我提什么反思，这才哪到哪？战场上断胳膊断腿的多了去了，看看你们的样子像什么？嗯？”
    当年在这片土地上，那些先辈有断腿断脚的，还有那么多阵亡的，他们有堵抢眼的，被火烧到，为了不暴露，最终一声不吭被活活烧死的，还有向我开炮的，就是没有这种软骨头。
    刚刚那么会说，现在摘个小铃铛就晕了，就这还在这儿大放厥词呢？
    老陈抱着双臂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哪怕是张秦川说话，他也没扭头。
    不是他看到这场面不害怕，而是强撑着，就算害怕还能咋的？
    张秦川现在表现的跟神经病似的，表面看上去就是一言不合，最后就这样了，这手段一般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看看在场的这么多人，耳边还有那个女演员挣扎的惨叫声，她被拖了出去，还有人把手术台上的人重新搬到担架床上一起推出去，随着关门声响起，这间大房间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扭头跟田装装对视一眼，这货平时表现出一副苦大仇深，谁也不服的样子，如今眼神倒是相当清澈，就像个站在路边卖菜的老农，人畜无害的，陈导看向他时，田装装喉结动了动，还朝他这边投来求助的目光。
    没办法这夫妻俩如今都被拖出去了，接下来他们会怎么样，他还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俩人被带过来的时候，可是以他的名义，刚刚孙海鹰话里也说了。
    现在张秦川会不会找他的麻烦？
    这异国他乡的，如今又处在这里，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田装装现在很后悔，后悔接手这个项目了
    都怪他妈的张慧军，说什么学校的大项目，搞好了能搞五十年。
    如今眼下这情况，他已经不想着什么他能不能在剧组掌握主导权了，他连今天能不能站着走出去都不知道。
    胯下凉飕飕的，腿肚子都是哆嗦的，要不是胳膊顶着承重柱，他都快站不稳了
    二十多人的考察团，如今室内剩下的这些人，都是男的。
    但这么多人，能站着的，真没几个。
    就算是站着的那几个，哪个心里不怕的？
    他们都是正经学院派出身。
    干这一行的，思想最是活络，就拿导演系的来说，平时看看外国电影素材，拉拉片，那都是家常便饭，接触外界的信息多了，脑子里下意识就会想法多。
    再加上思维活络，如果手里再有点钱经常出去溜达，很多人都跟刚刚的孙海鹰有着差不多的思想。
    这东西现在很常见，进口的商品就是比国产的好，外面的啥都好，这是很多人都有过的想法。
    他们这些学院派的人，思想更甚。
    再加上他们这些人，年纪最小的也有三十多了，而大一点的，像是田装装或者陈导那样的，年纪还要更大，可以说这个项目组里，张秦川这个组长年龄是最小的。
    当初成立这个项目组，是北电的张慧军校长牵头成立的，张秦川在这中间基本上没提啥意见，这就让他们这些很多以前没跟张秦川接触过的人，产生了一种错觉
    张秦川能力强归强，但遇到大事，还得找学校求援，还得靠他们。
    虽然他是组长，但他们这些考察团的人，谁心里没点傲气？
    你能力强归强，但你强在行政管理上，又不是艺术水平上，都是同行，张秦川拍过啥，他们还不清楚？
    但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张秦川一出国，跟变了个人似的，脾气这么暴躁，一点就着，就因为孙海鹰言语上的一些差池，就这么对他。
    而且还是让他们这么多人现场见证下。
    这他妈太吓人了，简直是杀鸡儆狗，他们是猴，刚被推出去的那个是鸡
    到现在才有很多人想清楚，为什么张秦川能年纪轻轻的坐上导演协会会长的位置，为什么校长会那么器重张秦川。
    原来这货不是管理能力强，而是手段强！
    就这个玩法不管其他行业，反正放在娱乐圈，放在导演界，这就无解！
    这样的事儿，以前谁见过？！
    要说打个架啥的，他们见过，但像这种一言不合，直接拉到这种地方，就这么直接动刀的，谁见过？！
    他就不害怕有人告密、报警嘛？
    就没有心理负担嘛？
    太他妈凶残了！
    这跟他们想象中的张秦川，完全不一样。
    有些人抬起头，悄咪咪的看了眼站在那的张秦川，好像是他们的目光引起了张秦川的注意，等张秦川顺着感觉朝他们看去的时候，有几个人看着张秦川的目光，还下意识抖了一下。
    他们现在突然很想回国，一点都没有昨晚那种兴奋感了，还是国内安全，至于其他的什么批判，反思
    那些都得先放放等闲下来再说
    “秦川”
    陈导眼看着室内气氛静悄悄的，大家明显已经被吓坏了，咬咬牙只能主动张口活跃一下气氛。
    没想到，刚叫了一声张秦川，张秦川直接扭头看向他这边
    一个人站着身体不动，只有头部猛地朝右一转看着他，这种方式要是平时，陈导可能不在意，但此情此景，他突然看到张秦川这个动作，居然被猛地吓的一激灵，就跟看恐怖片似的。
    那种感觉随着张秦川扭头，他突然有种被什么脏东西盯上似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背后汗毛都竖起来了。
    现在这年轻人
    陈导一直都知道张秦川手段很阴狠，很脏。
    当年这货是怎么抹黑小黄的，陈导可是清清楚楚的，虽然张秦川一直没承认那是他做的，但陈导一直都默认那是张秦川做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陈导本以为张秦川做事应该越来越圆滑的，没想到
    今天居然这样，这他妈的不是越来越圆滑了，这是变本加厉，越来越狠了！
    想到小黄陈导思维有些发散，当年小黄的下场跟眼下一对比，好像还挺好的？
    “记住你们现在的感觉？害不害怕？给我记好了，回去写个心得体会，到时候拍电影的时候，我要敌人的视角，敌人的表现就像你们现在这样，就是这个感觉，你们现在都感受到了，要是到时候电影里体现不出来，我不介意让你们再体验一次。”
    张秦川吸了吸鼻子，从长安那种内陆地区，短时间来到仁川这种沿海地区，总有些不太适应，再加上这间房间里的味道有些不好闻，他鼻子有点不舒服，还是老了，以前可没这么矫情
    田装装微微侧脸，看了眼张秦川，听到这货刚刚说的话，什么叫记住现在这种感觉，到时候电影里敌人要像现在一样？
    这他妈的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搞了半天这么凶残，到最后，你还能记住你是为了拍戏来考察的？
    还要大家记住这种感觉？
    还得写心得体会？
    他这一把年纪了第一次遇到这种剧组。
    简直是头皮发麻
    “行了未来几天的会议暂时取消吧，这两天你们在宾馆好好休息休息，陈导，你刚刚叫我想说什么？”
    眼看张秦川说了几句话，终于问起自己了，但陈导现在已经不想说啥了。
    这场面难道要他再吟诗一首？
    “嗯让大家休息休息也好，只不过会议取消了，这个演员的挑选工作”
    陈导单手拄着下巴，做出一副丝毫没被周围环境影响的感觉，一心为了工作的既视感。
    “演员我自己挑，自由度太高了，耽误效率，你说是吧？”
    “”
    陈导深吸了一口气，张秦川这语气，啥也别说了，陈导感觉张秦川这货现在是不是上头了，这么一说，他连反驳的余地都没了，只能点点头。
    眯着眼看了眼陈导，又看了眼旁边的田装装。
    张秦川知道他们想说啥，无非就是有人做出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然后等回国干啥干啥呗。
    呵呵
    就算是报警，也得讲证据吧？
    证据呢？
    这可是韩国，又不是国内，跨国办案，又是在他有人有背景的情况下，他们去哪找证据？
    瞎咧咧就能报警了？
    那不叫报警，那叫诬陷！
    而那两个当事人，法律可是规定了，内地公民从加入外国国籍的那一刻起，就被视为自动放弃国内的国籍，现在虽然有时候信息更新的不及时，但张秦川自己会安排好。
    两个已经加入韩国国籍的明星，在韩国出点事儿，就连具体出了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国内的警察随便听人报个警，就得管？
    谁搭理你！
    再说了他今天当着他们的面就敢这样做，谁报个警试试。
    这些臭鱼烂虾，但凡敢反抗，他们早反抗了，当场都不敢反抗，过后还敢？
    这样的人张秦川见过太多了，说句不好听的，从今往后，在这些人面前，他跺跺脚，这些人都得下意识的抖一下，等过几天回到国内开拍，还能再巩固巩固。
    临出门前，张秦川扭头又看了眼室内的这些人，眼下这多好，也没那么多意见了，都老实了，还是这样的手段简单直接啊，白他妈费那么多功夫
    “叩叩”
    东方厂，三楼办公室内。
    这是一间四人办公室，装修的很清新，统一的落地大窗，站在窗边就能看见公园那边。
    室内最靠墙那边摆了四张对放的办公桌，门口摆着一张三人沙发，还有一个茶几。
    此时办公室内只有一个人，听到敲门声，回了一句进来
    小文推开门，看了眼坐在办公桌前的张沫。
    张沫听到开门声也抬头看向小文。
    “咦？文助理？你来”
    张沫知道小文，就是不熟悉，只知道他是张秦川的助理之一，现在看小文来他的办公室，她下意识的以为是不是张秦川答应她的剧本写完了。
    “咳咳张老师，我问你点事儿。”
    小文摸了摸鼻子，做出一副略带羞涩的样子。
    他这副表情，让张沫下意识咧嘴一笑，根本没啥心理防备。
    “你说，坐！”
    张沫站起身，去饮水机旁给小文倒茶。
    “不用麻烦了，厂长马上不是要拍电影嘛，取景地在东北，前段时间你不是有个朋友刚从国外回来找你来嘛？我听说她也是东北的？这次我跟着剧务组的先去东北安排前期工作，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过去。”
    “我？”
    张沫看着小文，有些奇怪，这事儿也要带上自己吗？

 第519章 ：新闻

    眼见小文没解释，张沫想了想
    从她加入东方厂开始，拢共还没半年，在厂里，她多少也了解了一些情况，比如厂里员工之间的气氛很好，很团结，虽然有小团体，但基本上都是按照地域分的，也没啥恶意。
    像是这种集体出行的事情，人家要去东北，问她一声，顺便带上她，好像也没啥问题。
    而且年后这段时间，她爹老谋子在帮着张秦川做电视剧的后期，她暂时没啥事，趁着这段时间去东北玩玩好像也没啥问题。
    “行那什么时候走啊，你们不是要去自治州吗？我朋友是哈城的，这顺路吗？”
    “嗨”
    小文，摆摆手道：“老家那边是主要取景地，哈城那边前几年我们也去拍摄过，厂长觉得有些场景也还行，到时候我也要去那边看看，所以就来问问你。”
    “哦~”
    张沫拖了个长音，总算是懂了。
    “那行吧，啥时候走？”
    “后天吧，你看看你赶不赶趟？”
    “好，那我今天回去就收拾东西。”
    “那张老师我就先过去了。”
    小文点点头，笑着跟张沫又客气了一句。
    想查那母女俩的资料，大层面的模糊信息好查，但细节方面的就不太好办了，小文又不是特务，国内又不是韩国，很多东西网上查不到，只能线下查，而且对方还是地头蛇，查的时候肯定不能大大咧咧的，所以张沫这边的关系，就是个突破口，他要带上张沫，引导她一起去哈城，到时候借助张沫的身份跟那对母女见个面，搭上关系，只要开了这道口子，后面的事儿就好说了
    电视上播放着黑白影像资料，这是朝战时期，韩国这方面当时拍下的录像资料，可能是设备问题，影像是黑白无声的。
    陈导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遥控器，默默的看着电视上的画面。
    “叩叩”
    两声敲门声响起，陈导应了一声。
    田装装推门而入，看了眼陈导，门都没关，径直朝陈导这边走来。
    “怎么了？”
    看着刚进门，脸上还是一副苦大仇深表情的田装装，陈导问了一句。
    这是那天会议之后的第三天，这几天考察团所有人哪都没去，都待在宾馆里，手机都被收了，房间里座机也被拿走了，出不去所有娱乐项目只有电视。
    每个人的心情多多少少都有些低落，伴随着还有点压抑。
    说是让他们在宾馆休息，但如今这样的日子让他们度日如年，跟软禁没啥两样。
    陈导过的还行他是唯一一个带着媳妇来的，起码比其他人多了种娱乐活动。
    至于考察团成员之间的交流，倒是没被禁止，他们所在的这一层在四楼，这一层都被包下来了，只要堵住电梯和楼梯，他们也跑不到哪里去。
    如今田装装突然上门，倒是让陈导很好奇，不会是张秦川那边又有啥其他想法了吧？
    自从那天从那个地方回来后，整个考察团都陷入了这种境地，没人理他们，他们也出不去，这样两天下来，每个人都有很多想法
    “我刚去吃饭，报纸上有个新闻，你看见了没？”
    田装装也不墨迹，从牛仔裤后兜里掏出来一张叠起来的报纸展开递给陈导。
    陈导嘴皮抽了一下，这边的报纸他又不懂韩文，哪看的懂？
    下意识接过田装装递来的报纸，在田装装的指使下，陈导扶了扶眼镜，瞅见报纸上角落里有个彩图，能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拉着一辆小推车，小推车上坐着一个胡子拉碴，被一床破被子裹得只露个头的老头子，看上去半死不活的。
    陈导看见这张图片，仔细认了认，这图里的人，好像是孙海鹰和吕丽平吧？
    又看了眼图片背景，旁边是一个垃圾箱，吕丽平好像正在垃圾箱里捡垃圾，而她旁边的小推车就是用来拉残废的孙海鹰和装垃圾的。
    拍照的角度很清晰，虽然图片上的两人从面色上看都很憔悴，但只要对他俩稍微熟悉点的，不管是朋友还是观众，稍微辨认一下，都能认出来是他俩
    看了眼报纸最上端的日期，今天的日期！
    老陈跟田装装对视一眼。
    这才过去多久啊？
    “这新闻上说了啥？”
    指了指下面的报道，这应该不是什么大新闻，所占的板块很少，陈导还以为田装装认识这边的文字呢。
    “不知道。”
    田装装一摊手。
    他刚刚去食堂吃饭，随便翻了翻报纸，虽然看不懂字，但看看图片解解闷也行啊，没想到翻着翻着居然翻到了这样的新闻，田装装突然有点心慌，又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一时间，饭都吃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该找谁说话，他带上报纸，下意识来找老陈，也不期望从他这儿打听到什么消息，只是想找点心理安慰。
    这日子也不让他们出去，电话也没，啥都干不了，这啥时候是个头啊？
    休息这两天，晚上他都睡不着觉，甚至还会做噩梦。
    时间越久，他越煎熬
    “咦？田老师也在这儿啊？”
    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田装装一跳，陈导下意识把手放在报纸上，看见门外站的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挪开。
    这个小伙子他知道，就是那天在机场门口接他们的那个人，人家也没对他们恶语相向，如今就是看个报纸而已
    “陈导师，这几天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是你们的手机，既然田老师也在这儿，喏田老师您的手机。”
    崔真方单手拎了个小塑料筐，里面放了十来个手机，朝着陈导示意他自己拿。
    陈导看了眼崔真方，点点头，翻了一下小筐，把他的手机跟陈宏的手机找出来
    崔真方看了眼床上的报纸，笑了笑开口道：“明天早上咱们去外面考察，陈老师今晚早点休息。”
    “哦？明天要出去了？”
    陈导点点头，顺手按下开机键，抬头看了眼崔真方。
    这没头没尾的手机又还回来了，明天还要出去
    余光瞄了眼旁边的报纸，陈导好像明悟了什么。
    崔真方等田装装挑出他的手机之后，又跟他们俩打个招呼，扭头就走。
    陈导拿着手机，连上宾馆的无线网，准备先看看国内的新闻。
    说不关心那是假的！
    《明星夫妻海外凄惨画面曝光》
    网速很慢，随便登上一个以前看新闻用的网页，陈导一眼就看见了这个新闻标题。
    下意识点开这条新闻，果然这条新闻就是报道这对夫妇韩国的遭遇。
    这回，陈导能看懂新闻报道了，按照新闻上所说的，这两口子早就偷偷加入韩国国籍了，好像是在韩国跟某个影视公司合同违约，赔付了巨额的违约金，如今破产已经沦落到街头要饭的地步了。
    下面的配图跟报纸上的那张配图很像，就是角度有点不太一样，而且手机上的图片更清晰了，很多细节也比报纸上更明显。
    陈导凑近手机看了看，确实是他俩。
    合同违约？
    赔付了巨额违约金？
    早就偷偷加入了韩国国籍？
    最后沦落街头？
    要不是他全程都在现场看着，他差点就信了！
    但正是因为他全程就在现场看着，非常清楚这对夫妻惹了谁，如今看着新闻上的报道，陈导才有点荒谬的感觉。
    这新闻除了最后的沦落街头捡垃圾说的是事实，其他的没有一个是真的！
    但看着下面的网友评论，大部分都是骂他们俩罪有应得，甚至还有什么相关业内人士爆料出了他们当年的一些黑料。
    至于为他们叫屈的人？
    没有！
    居然一个都没有！
    陈导又翻了几条新闻，换了好几个网页，都没找到圈内人士的采访记录，好像这件事只有普通人参与讨论，圈里的明星没人发声。
    叹了口气，想想也是，大家都是人精，混的都是名气，如今这对夫妻都沦落到捡垃圾了，关键是还早就偷偷入籍韩国的，就这俩条件一曝光，不管跟他们两口子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如今谁想跟他们扯上关系？
    至于站出来发声？
    说什么？
    借给他们点钱救助他们？
    他们又不是国人，人家都成外国人了，救助什么？
    娱乐圈里不缺外籍明星，很多人当年赚到钱入籍国外，有人恬不知耻的打着为了艺术、为了工作的名义，什么入籍国外买机票、去外国拍戏入境方便之类的借口。
    其实
    都他妈狗屎。
    但仔细想想，这些人起码算是真小人，不管是他们自愿的还是别的，起码那些直接暴露国籍的人，他们在国内该拍戏还是能拍戏的，该赚钱照样能赚钱。
    但今天这些报道上所说的，这两口子可是早就偷偷加入韩国国籍了。
    这就没啥好说的了。
    这在很多人看来，那就是当小人都不会。
    如今他们沦落成这样，值得同情嘛？
    看看网上评论的立场就知道了
    放下手机跟田装装对视一眼，田装装有点蔫，朝陈导点点头，拿着手机也走了，刚刚陈导看手机的时候，他也跟着瞄了一眼，大致情况已经清楚了
    随着房间门被关上，里屋的陈宏终于走出来，看了眼坐在床边的陈导，默默拿起她的手机，她这几天总感觉有点古怪，但那天会议她都没去，后面的事儿也没参与，她算是所有人里最懵逼的那一个。
    “怎么了？”
    “”
    陈导摇摇头，没说话，他脑子里还想着刚刚手机上的新闻。
    先抹黑，再定性，等到最后尘埃落地了，一切都成定局了，这种操纵舆论的手段，他太熟悉了，这风格，肯定是张秦川，那边做完了，手机就还回来了，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眼下这个情况，就算是有人真把真相捅出去了，有用嘛？
    关键是别人也得信啊！
    其他的细节就不说了，新闻里报道的很清楚，这夫妻俩早就加入国外国籍了，又因为违约赔付了巨额违约金。
    这代表着什么？
    他们没钱了！
    他不知道张秦川是怎么操作的，反正他俩的钱肯定被榨出来了。
    这样的人，哪怕是他们以前的朋友也不敢跟他们联系，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个圈子里，讲义气的人毕竟是少数，更何况他俩还在国外
    一想到最后居然成这样了，陈导叹了口气，这叫什么？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
    “哼，这就叫从群众中来，再到群众中去，嘶妈的，就是那儿，再用点力。”
    张秦川趴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一边看新闻，一边指挥着给他揉肩的人按摩的位置。
    这两天，他一边指挥着人善后，一边考虑着电影演员的问题。
    几个主演不说了，他不想废那么大劲儿了，本来是想拿出来大家一起商量的，但这些人给脸不要脸，那天还废那个劲儿干啥？
    最后只能回归到简单省事的模式，按照原剧的演员找人呗。
    只不过这里面他想换几个人，比如演首长这个人，戏份不多，就留给三叔吧。
    既然都叫了三叔了，那老刘那边也跑不了。
    其他人想想东方厂的演员，周二围上次拍电视剧都给他演男三了，这回就不带他了，其他人张松文算一个吧，这货好久没拍过剧了，这次就给他拉过来让他当个现场表演老师，碰到演员演技问题就交给他指导，顺便给他一个角色，剩下的贾兵也得算一个，毕竟这次拍戏时间不短，得带上自己的御用厨子，给他个戏份不多的角色就当奖励了。
    想想安排的差不多了，张秦川准备给三叔打个电话，早早通知他一声，到时候大家在东北集合，这次考察完回去，他就不回长安了。
    刚准备打电话，房间门被敲响了。
    张秦川应了一声道：“进来！”
    崔真方有些拘谨的走进房间，看见床上的张秦川，对于旁边穿着清凉，正在给张秦川按摩那位视而不见，垂着眼道：“老板，手机都还给他们了，明天的行程也定好了，您看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那叫什么水库来着？”
    “华川水库。”
    崔真方有些奇怪，不知道张秦川为啥要带人大老远的去那个水库考察，不过既然是老板交代的，他只用办事就行了，不用问那么多问题。

 第520章 ：华川水库

    “喂？你不是带人去韩国考察了吗？咋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三叔站在阳台上，下意识想抽根烟，刚拿起火机，就听到后面敲玻璃的声音，扭头看了趴在隔断玻璃上眼瞪着他看的小妞妞，有些怂的放下火机，顺手把嘴里叼的烟也丢到烟灰缸里，隔着玻璃朝自己闺女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又有些心虚的扭过头看向外面
    “嗯主旋律那个呗，我知道，我演首长？行啊”
    在家闲了一段时间的三叔，如今一接到张秦川的电话，又有点静极思动了。
    孩子都快三岁了，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已经开始进入人嫌狗弃的年龄段了，在家很调皮，还喜欢哭闹，两口子这个年纪才有的孩子，谁都不舍的动她一根手指头，只要一闹起来，三叔就头疼。
    “嗯嗯还叫上老刘？行，我联系他，交给我吧，还有惊喜？”
    听到惊喜，三叔眉头一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咧，不禁对张秦川所说的这个惊喜有点期待了。
    “好好好明天我去公司拿剧本，好那你早点休息吧，别太忙，有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三叔隔着电话又交代了一声，这才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张秦川想了想，又发了几条短信，把名单发给待在厂里的张松文，让他去联系其他的演员。
    演员的问题交代清楚了，眼下就没其他事儿了。
    感觉到背后正在给他按摩的小手，不禁有了点感觉。
    怎么说呢这几年下来，张秦川对有些事有了点不同的体会。
    比如说在国内的时候，国人不经常跪坐，所以腿型很少有内八或者罗圈腿的，但韩国这边和岛国就不一样了，这边的人习惯跪坐，所以日积月累下来，腿型跟国内的还是有点区别的。
    这种感觉不好描述，属于谁用谁知道的类型，只能亲自上手了才能感觉出来差别。
    就跟汽车地盘似的，只有试驾了，开起来了，才能知道，有的牌子的车，地盘比较紧凑，路感比较清晰，而有的牌子的车，地盘比较松散，调教的偏软。
    张秦川这几天就很喜欢韩国女的这种感觉，腿型上的差别，体验很不一样，易于打开，易于做造型。
    这种偏商务、调教好的感觉，就是跟熟人不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七点多，在宾馆吃过早饭，考察组终于结束了为期两天的‘软禁’生活，再一次踏出宾馆。
    陈导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旁边停车场里的车，还有远处的行人，哪怕现在呼吸的还是同样的空气，但感觉就是不一样了，轻松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下了。
    胳膊上突然传来一阵触感，陈导一低头，看向旁边自己媳妇陈宏。
    “张秦川跟你招手呢。”
    陈宏低声提醒了一句，嘴巴朝另一侧努了努。
    “行，估计是邀请我一块坐车的，你自己找辆车吧，我过去看看。”
    陈导交代了一声，这才朝着张秦川招手示意，脸上带着笑容朝那边走去
    “碰”
    随着车门被关上，陈导坐在张秦川旁边，两人很默契，都没提前两天那件事，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两天忙什么呢，没见你出来。”
    陈导乐呵呵的问了一句。
    “选演员，刚订好”
    张秦川掏出烟，两人各自点上。
    抽了口烟，看着车辆起步，随口问了一句老陈。
    “影视资料看了吗？”
    “看了，很有感触。”
    老陈点点头，不管怎么被外界批评，实话实说，老陈的水平是在线的，就是又是些喜欢乱发挥，喜欢浪漫主义，说直白点，就是喜欢瞎叽霸搞。
    但理论上的知识，老陈还是很在线的，这几天他没事就看韩国这边的影视资料，还是有了点心得体会。
    韩国这边对当时的战争记录，是他们这边的视角，还有一些近些年韩国这边的影视作品，零零散散的，都有对当时朝战的一些评价和不同的角度认知
    “他们这边喜欢宣传咱们当年战胜他们，是靠人海战术取胜，还有一些其他的，比如牺牲太大之类的。”
    张秦川弹了弹烟灰，还有一点没说，其实韩国很多关于朝战的影视作品，都有点莫名其妙，韩国人喜欢把他们放在主角的位置，但只要看过历史的都知道，朝战其实从志愿军进场之后，跟韩国的关系已经不大了，他们根本不是主力，说他们是仆从军都有点高看他们了。
    主力是志愿军和以美利坚为首的联军，这才是主力双方
    “人海战术？”
    老陈念叨了一句，眼看张秦川给他递来两张纸，伸手接过来一看。
    耳边传来张秦川的声音。
    “这是我们网络组在网络上做的一项调查，截止到现在，战争过去六十年了，居然还有很多人分不清楚战争最后是胜利了还是打平了，很多人以最后的谈判为依据，说双方是打平了，而不是咱们打赢了。”
    说到这个，张秦川冷哼一声，有些东西，他平时不关心的时候，也没在意过，但如今要拍这个题材的时候，经过这么简单的网络调查，才发现形势有多严峻。
    网络调查当然只有一部分参考性，但这年头，能上网的人，都是有一定经济实力，或者说是年纪不大的一群人，而就是这群人里，居然还有一部分人跟没睡醒似的，居然对朝战有这样的认知。
    从最后的谈判结果，倒推出来结论，这场战争没打赢？
    这是什么脑子才会有的想法？
    按照阿美的尿性，但凡占据上风，但凡形势有利，他们能坐下来跟你谈判？
    就跟去年张秦川跟小马哥一样，以小马哥的做派，他但凡有点办法，他能把张秦川往死里搞，但最后为啥坐下来跟张秦川谈，甚至还花钱把他们搞出来的v信买下来了？
    还不是打不过，还不是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以他的体量，他最后跟张秦川发展到这种程度，就是输了！
    哪怕他嘴上不承认，但结果显而易见。
    朝战当时的情况也是这样，阿美但凡有点办法，都不会坐下来谈判，要不是他们还有海军帮忙撤退，海上还有一定的战略缓冲空间
    他们在陆地上都站不住。
    而后来呢
    就是从这里开始，阿美那边的宣传口径先是把这场战争的最后结果定义为打平了，然后又抹黑咱们为人海战术。
    啥叫人海战术？
    这个词本身就是侮辱性的词汇，不是啥好词！
    正经跟你玩战术，你一句人海战术就否定了？
    关键是再否定，结果在这摆着呢。
    这就跟两个男的争女人一样，最后失败的那个男的，酸溜溜的来了一句，不就有俩逼钱吗？
    这种话其实没啥意义，争不过就是争不过。
    钱有一定的因素，但客观条件就是争不过，这没啥好纠结的。
    真的感情到位了，钱就成次要的了，人家能用钱赢，那就是本事，那就是感情不到位，只会埋怨是无能的体现。
    而朝战也是一样，阿美当时可是自诩为世界第一，而且还带着那么多小弟，不管是后勤还是装备上，各方面都占据优势，最后打成这样，输了就是输了，说再多的理由，无非就是输不起罢了。
    什么人家是人海战术，人家人海战术，你就不会用人海战术？
    有人拦着你们不让用？
    扯蛋！
    当你的实力是对手的数倍，甚至是数十倍的时候，你都打不过对手，那还聊啥？
    就跟小马哥和张秦川一样
    “我觉得，既然是咱们自己的主旋律，我们制作组，就要抛弃外界强加给我们的一些不利的影响，纠正一些民众的错误看法，抓住重点宣扬。”
    张秦川跟陈导对视一眼，先把自己的想法跟对方交代清楚，他可不想到时候拍摄的时候，老陈再有其他想法。
    虽然从数据上来说，我方当时确实战损比较大，但这不就是因为双方的装备水平不一样吗？
    战争最后是咋打赢的？
    悍不畏死、不怕牺牲，直白点说，就是骨头硬，生生把对方打怕了。
    这样的感觉，对张秦川这种出身的人来说，他太能体会了，这就跟砍人一样，双方手里都有刀，俩人可能都没练过，身体素质也不一样，但只要有一方不怕死，追着对方打，总有一方会先怂的。
    干架的本质就是不要怂。
    除非双方有一方的武器，会形成碾压，比如一方拿刀，一方拿枪。
    那那就不是靠狠就能赢了
    陈导点点头，没说话，他现在说实话，他不太敢跟张秦川有争执，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张秦川说啥是啥，他能好声好气的跟自己商量，本质上只是说出他的想法，而不是想看自己这边有啥想法，只要跟他想法不和，那最终还是以张秦川的想法为主。
    因为这货只要说不通，一言不合可能就动刀了，这样的情况下，陈导犯不着跟张秦川闹得太难看，反正这又不是他的项目，只要心态放平，就当扶持年轻人了，心理负担放下来，其他的就没啥了
    两个小时后，车队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华川地区的华川水库，这个水库，以前也叫大鹏湖
    负责开车的韩国人都没下车，只有考察队的人员跟着张秦川一起下车。
    老陈看着周围就跟普通水库类似的环境，有些皱眉。
    这地方说风景吧，也算不上秀丽，而且韩国这边多山，但名胜风景区啥的，没几个值得一提的。
    眼下这种破烂环境，他有点不知道张秦川今天为什么要带他们来这里，一个破水库有什么好考察的。
    看了眼身后的车队，那些韩国人都坐在车里没下来，总感觉怪怪的
    张秦川背着手走在最前面，一路上沿着水库边的小路，一句话都没说，时不时的瞄一眼水库，跟在他后面的考察团其他成员，有人往水库里瞅一眼，感觉就跟燕京周围的水库类似，没啥特点
    十来分钟的路程，总算走到了一个类似小公园的地方，此地的道路倒是好了一点，地上都是水泥路，周围还有小栏杆围着，远处好像有个不算太大的石碑立在那里。
    张秦川看着那个石碑，深吸了一口气，这边离仁川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他以前没来过，也没听说过，只是这次搜集资料的时候，下面的人说有这么个地方，刚看到资料的时候，张秦川甚至有点不相信，如今到了地方，看着远处那个碑，他微眯着眼睛，看了眼周围几个零零散散的游客。
    有几个韩国人穿着登山装，笑嘻嘻的站在那块石碑前面合影留念，周围还有人吵吵闹闹的指着旁边的水库说笑。
    气氛倒是显得很欢乐。
    后面跟着的考察团成员，虽然听不懂这些韩国游客在说什么，但整体气氛倒是比一路上沉默不语好了很多，有些人拿出相机，准备一会儿也去合个影，他们还以为张秦川带他们来韩国的什么名胜古迹游览呢。
    风景差点就差点吧，只要有寓意就行。
    终于走到那块石碑前，白色的底座，底座周围放着一圈绿色的炮弹装饰，石碑下面还有个蓝色的六芒星，石碑上三个中文大字——破虏湖
    看到这三个字，张秦川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跟在他旁边的老陈看到这三个字，面色也有点不太自然。
    这里可是韩国，如今在这片水库旁边，居然出现了写着汉字的石碑，还有石碑旁边的炮弹装饰，怎么看，都感觉有点诡异
    “我也是才知道这里，当年韩美联军，在这周围作战，取得了一场小战役的胜利，双方资料不对等，根据咱们的记载，这边最少阵亡了四千名左右的战士。”
    “后来狗日的韩国人，那个傻逼姓李的，亲手写了这三个字，立碑在此，而咱们那些志愿军先辈的尸体，当年他们不仅没有好好对待，反而都被他们推进了水库里，如今还在湖底呢，而这块碑，按他们的说法，就是用来镇压那些先辈的。”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围着石碑观看的考察团成员。
    有的人还拿着相机正在拍照呢，听到张秦川的话，那些人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了。
    镇压？
    妈的！

 第521章 ：谋划

    刚刚还笑嘻嘻拍照的人，此时笑不出来了，有人甚至下意识后退两步，拉开了跟水库的距离。
    张秦川可是说的清清楚楚的，这水库湖底最少还躺着数千志愿军尸骸的，这
    转过身扫了一眼所有人的神色，张秦川冷笑一声。
    他自认为不是啥好人，也不想说什么大道理，就好像很多人以为他手段只是一味地脏，一味的狠，像个莽夫一样，没啥脑子。
    大家都是普通人，对普通人来说，向往更好的生活，有钱了享受钱财带来的成果，这有错吗？
    没问题呀，谁有钱了还得老老实实的？
    不是说有钱就必须变坏，而是追求更好的生活，是大家都想做的，但这个追求对张秦川来说，起码要有一点点底线。
    他的底线，就是对的起自己的本心，像是平时巧取豪夺，或者坑人卖队友啥的，这在张秦川看来，他毫无心理负担，都是出来混的，大家全凭手段。
    但关于一些历史上的事儿，那就不能儿戏了，必须要正视。
    瞧瞧水库湖底躺着的那些尸骸，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他们也有父母，甚至是老婆孩子，但当年他们出国作战，为了什么？
    还不是那句话，保家卫国？
    而现在时代变了，国家发展的好了，大家过上了好日子，但这些人，这些先辈甚至都不能入土为安，还得躺在水底暗无天日。
    他们很多人，可能家人都死绝了，甚至连后代都没有。
    他们流过血，是他们的牺牲，才换来了如今的大好形势。
    而有些人不仅认识不到这种历史，还他妈的扯什么战争是不是胜利了，更有像是孙海鹰这种废物，居然还反思战争的对错。
    再想想那些像是脑子进水了一样的哈韩选手，那些无知的人，面对很多韩国明星，高举双手，各种喜欢，恨不得跪在人家面前，这些人家里，可能都有长辈的尸骸还躺在这个水库的水底呢，越想越是可笑。
    没有当年这些先辈，能有他们的今天？
    就说孙海鹰，他还是靠着饰演这些军人才走红的，还赚到了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大钱。
    就是想到了这些，张秦川那天才对孙海鹰反应那么大。
    面对这样的畜生，他毫不留情，让他死都是便宜他了，必须让他生不如死，这才能一解他的心头之气。
    而眼下的考察团这些人，这里面也有一些人思想不端正。
    今天，张秦川就是来带他们看看，看看这个水库，看看这个侮辱性的石碑。
    你们可以不知道这段历史，也可以无视这段历史，但如今要拍这段历史，心态就必须要端正！
    在他张秦川手下干活的这段时间，就必须要立场坚定，不为别的，制作组都思想不端正，还拍个鸡毛？！
    有些东西，光靠文字，甚至是影视资料，是体现不出那种惨烈的，只有站在实地，看着这些东西，感受着湖面吹来的略带寒意的冷风，才能感受的到。
    张秦川扭头看着水库湖面，在他的视角里，湖面上像是站着一个个虚幻的年轻人，他们穿的破破烂烂的，身上脏兮兮的，面黄肌瘦的，可能站姿都不那么端正，可能有人就这么吊儿郎当的站在湖面，但他们所有人，数千人，就这么站在湖面看着他，他们的眼神没有怨恨，只有欣慰，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考察团这一行人，他们西装革履，穿得好，吃的好，他们看着考察团的这些人，好像替他们实现了几十年前的梦想，他们好像期待着张秦川做点什么
    “来吧，一起合个影吧。”
    张秦川拍了拍巴掌，示意所有人在石碑前合个影。
    不是他疯了，而是他觉得，这种屈辱值得被记录一下
    把相机递给考察团唯一的女性陈宏。
    “陈老师，麻烦帮我们在这个石碑前拍个合照，角度拉的高一点，把后面的湖都拍上。”
    张秦川低声交代了一声，趁着陈宏后退的功夫，他站在石碑前，扭头一口浓痰吐到了石碑上。
    旁边考察团的其他人看到他的动作愣了一下，也有样学样的朝石碑吐痰。
    “呸”
    “呸呸”
    吐痰声不绝于耳，远处的几个韩国人听到这边的动静，还朝这边指指点点，张秦川都没搭理他们。
    所有考察团的人，就这么默默站在石碑前，脸上肃穆，没有笑容，随着相机发出咔嚓声，留下了一张合影
    “秦川，当年这边的战役，是51年六月份吧？”
    陈导眼看张秦川有些沉默，也明白了他今天的意思，想了想找了个话题聊，老陈还是很有水平的，张秦川一说地方，他就想到了资料上的记录。
    “嗯还有三个月就六十年了。”
    张秦川点点头，不是特别想说话，扭头看了眼还围在石碑前有些沉默的考察团成员道：“记住现在的感觉。”
    右手点着胸口，张秦川面无表情道：“记住这种无奈，屈辱的感觉，要在电影里表现出来！”
    “”
    听到张秦川的话，没人说话，现场气氛极其低沉。
    “回去吧，你们先上车。”
    张秦川懒得跟他们多说话，大道理不用他讲，各凭本心吧。
    陈导看着张秦川扭头朝水库边的堤岸走去，下意识抬起手，嘴巴张了张，最终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扭头看了眼走过来的陈宏叹了口气
    蹲在水库边，张秦川随手拿出烟盒，也没看里面还剩多少烟，右手拿出火机，一把抽出两三根塞进嘴里，点上烟，又把嘴里的烟都丢到湖里，然后再次从烟盒里掏烟，再一次点燃后丢进湖里，一直到烟盒里所有烟都被他点燃丢尽湖里，这才站起身看着湖面。
    这次的电影项目里，上面早就说清楚了，利润跟他是五五分的，搞得极其正式。
    张秦川虽然爱财，但有些钱特别是今天来到这里，看到这些东西，这钱他不想赚了。
    他突然决定，等这次回去，要拿出一笔钱，组织一个专业的潜水打捞队伍，就来这里打捞湖底志愿军的遗骸。
    他们该回家了，指望韩国人？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他张秦川不喜欢等，就喜欢干实事，缺钱给钱，缺人找人，啥也不说，就是干！
    只不过要是直接成立项目过来捞人，他们现在毕竟是外国人，贸贸然过来，韩国人这边肯定有说法。
    哪怕张秦川手头有勇哥那边的关系，但这种事儿，他觉得勇哥不好在里面插手。
    但如果把这种事儿直接曝光，宣扬出去，不说有没有用吧，张秦川有点不想看见有些人为了那些该死的双方友好，而按下或者低调处理这些事儿，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毕竟这种东西只要被曝出来，哪怕有些大侄子能装作看不见，但还是能挑起很多愤青的仇恨的，到时候发生什么事儿，会不太可控。
    关键是操作这种事儿，那他到时候该怎么办？
    能不能想个更直接的手段，让这件事既能曝光出来，还没人能压下去？
    “咳咳咳”
    刚刚点烟太频繁，喉咙里突然不舒服，张秦川狠狠咳嗽几声，右手伸到湖水里，感受着还带着凉意的湖水。
    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背后不远处就是那个石碑，张秦川眼睛一眯。
    他现在已经有能力办一下稍微大点的事儿了，比如说安排人炸掉这个石碑！
    不是砸了，而是炸了！
    这是他心里的第一个想法，这玩意，他看着就心烦，必须要毁了它！
    想到这儿，张秦川心里猛地一动，刚刚陈导说，当年这里的地区战役发生事件是51年六月份？
    那以韩国人的个性，好大喜功、喜欢虚假宣传，眼下这里又有石碑，那他们在三个月后，会不会有些韩国人聚集在这里，搞一个周年庆祝仪式什么的？
    想想还真有可能，就算没庆祝仪式，那他也可以暗戳戳的安排人组织一个嘛！
    到时候搞个上百人聚集在这里，聚集在石碑前搞个庆祝仪式，然后妈的一口气连石碑带现场的这么多人，都他妈炸死。
    一想到这个计划，张秦川突然浑身起鸡皮疙瘩。
    虽然这样玩有点危险，但他妈的，他就是想搞！
    而且现在他真有能力这样搞，他手里有死士，也有渠道把炸药运过来，距离日期还有三个月，完全有安排的时间！
    到时候真要是操作好这件事，这新闻就成了韩国这边的突发事件了，这样一来，新闻再传回国内，这样还有敢以大义的名义压新闻嘛？
    只要操作的隐秘，把自己摘出去，这事儿就跟他张秦川无关了。
    猛地站起身，张秦川看着湖面笑了，干了，怕个叽霸，老子本来就不是啥好人，又有钱，想到就要干，就算暴露了，大不了以后不来韩国了。
    这种事，就算国内的某些人知道了，谁能定他的罪在？
    以他现在的身份，只要他不承认，屁事没有。
    再加上勇哥现在还没跑路呢，万一出个什么事儿，他还有勇哥这个内应跟他通风报信，再说了死点普通的极端韩国人，只要时间一长，谁还会记得？
    没有证据的事儿，过两年就没人想起来了
    “有人接咱们？”
    奉天机场，等着接行李箱的刘义军，看了眼旁边的老哥们张嘉一，问了一句。
    “有，大虎都安排好了，他说还给咱俩安排了惊喜。”
    三叔一点都不操心，他们这俩大老爷们，现在按说都属于‘老戏骨’‘纯爷们’男演员。
    说他俩火吧，勉强算是一线，说他俩不火吧
    反正三叔这两年因为生孩子的因素，基本上没咋露脸，娱乐圈嘛，不管你再怎么火，别说一两年了，就算是几个月不露面，那基本上就没啥热度了，更何况还是男演员，又不是走偶像派路线的，哪怕以前有大火的剧，现在也基本上凉了。
    而刘义军这两年他甚至都比不上三叔，所以这次来奉天集合，他俩也没助理，就是老哥俩拎着行李就过来了。
    鉴于上次拍摄《伪装者》的时候，张秦川没坑他，刘义军这次毫无警惕之心，看着传送带送过来的行李，先帮张嘉一把行李拎下来，又拎起他自己的行李箱，俩人拉着行李箱乐呵呵的朝出口走去
    机场门口，一辆老式的帕杰罗停在门口，上面还挂着军区的车牌。
    穿着军装的接待人员，手里还拿着一张照片，有些演员，私下里的样子跟电视里的样子，还是有差距的，《伪装者》还没上映呢，三叔几年都没上镜了，接人还得有个照片做参考。
    突然两个大老爷们连口罩都没带，就这么拎着行李箱出现在出口处，接待人员一眼就看到了他俩，又跟照片上的人对比了一下，这才朝他挥手道：“张老师，刘老师，这边！”
    “呦，还是军车接送啊？！”
    刘义军看到远处朝他们挥手的人，下意识嘴角一咧，拍了一下旁边的张嘉一，就朝军车走去。
    随着离军车越来越近，刘义军心跳突然加速，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有点不安，好像忘了什么事儿了
    “两位老师辛苦了，剧组特意安排我来接你们去培训一段时间，这是你们的行李吧？来来来交给我了。”
    接待人员笑容满面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培训？”
    听到这个词，刘义军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
    突然刘义军脑子里灵光一闪，看着这辆墨绿色的军车，又看了一眼这位穿着军装的接待人员，好熟悉的画面
    当年张秦川叫他拍《征服》的时候，就是叫了个警察开着警车接他的，然后他刚出火车站就被带上了手铐，然后入狱了，这件事至今都让他记忆犹新。
    现在又听到了培训的话，不对，刚刚张嘉一说，张秦川还给他俩安排了惊喜？！
    这该不会就是那所谓的惊喜吧？
    “等等什么培训？”
    刘义军拉着行李箱，一脸警惕的看着正准备帮他放行李箱的接待人员。
    “哦刘老师，到了你就知道了，你别害怕，就是简单的训练一下军事技能，匍匐前进的，战术动作之类的。”
    “”
    对方不说还好，但对方这个别害怕说出来，刘义军本来就忐忑的心情，这下更是如坠冰窟。
    不害怕？
    这回我更害怕了，张嘉一那个侄子，这次又要搞什么？
    我可是跟你亲叔叔在一起的，这货不会大义灭亲吧？

 第522章 ：这就是惊喜？

    “这他妈就是你给老子说的惊喜？”
    当天晚上，军区一所对外的训练场所内。
    这里是以前军区下辖的一处老旧军营，后来城市发展，军营太过于靠近城市，多有不便，所以部队就搬出去了，而老军营虽然闲置下来了，但还是可以利用一下，用来创收的。
    这东西懂得都懂。
    这里后来就变成了一处民用的训练场，比如学生军训啊，某些公司单位员工搞一些军事训练的团建项目之类的。
    而这次的演员培训，就被交给了军区帮忙，所以演员的训练场所，就放在了这处场所
    食堂内，刘义军看着餐盘里的饭食，目瞪口呆的看着旁边的张嘉一。
    他俩今天是第一天到，演员目前还没来齐，带上他俩，一共才到了六个人，还有十来个这几天会陆续到达，让刘义军胆战心惊的惊喜，他没等来，可是
    最终却等来了这个。
    面前的餐盘里，一个鸡蛋大小的米团，还有一点点佐餐的咸菜，两片毫无油水的清炒白菜叶，一小碗里面放了两三个小虾米的所谓的海鲜汤，这就是他们的晚餐了。
    这这也太少了！
    作为一个西北老爷们，刘义军一顿饭，一碗泡馍都只能吃个半饱，如今看着面前的餐盘，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要干啥啊？
    虐待演员？
    换成其他剧组，他觉得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但到了张秦川这个剧组，他就觉得也不是不可能发生这种事儿。
    张嘉一那个侄子，可不是啥好鸟，对外人狠，对自己人也狠！
    张嘉一看着面前的东西，也有点懵，他也没反应过来这是要干啥。
    是他一个大老爷们，也没啥老爷病，不像其他大牌演员一样，每顿饭都要几个菜，多少钱的标准，对他来说，一碗油泼面就够了，就是这么不挑剔的张嘉一，看着眼前今晚的晚餐，也感觉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这一口就吃完了，他可是出来拍戏的，如今连饭都吃不饱，这还拍啥戏？做啥培训啊？
    跟刘义军对视一眼，张嘉一起身道：“我去问问，是不是搞错了。”
    忆苦思甜也不是这么个方式啊
    “小同志，我们的晚餐”
    食堂大门口，张嘉一轻轻拍了拍一个穿着军装的班长，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他不知道这个班长认不认识他，但对方绝对知道他们都是来拍戏的，这边据张秦川说，都打点好了，这什么情况？
    “张老师你好。”
    班长听张嘉一问话，先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扭头看了眼食堂里，几个盯着餐盘发呆的演员笑了笑道：“这也是培训的内容之一，具体什么情况，我也是按照领导的要求来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这次的培训，一共分为两个班，他是带队班长之一，现在人还没到齐，班长只负责带这些明星训练，至于其他的，他就不管了。
    “”
    张嘉一闻言有些无语，张了张嘴，肚子里的话总归是没说出口，这他妈的张秦川搞什么鬼，连他这个亲叔叔都坑？
    这次又是啥花样啊？死孩子，就不能提前给他这个当叔的打个招呼嘛？
    四月初，春城。
    三辆黑色的雷克萨斯越野车，挂着吉h的车牌，正行驶在高速上，往城里赶。
    张秦川是刚下飞机，这次临回来之前，他特意点名让小金来跟着车队一起来接他
    周二围开着车，看了眼后视镜。
    后座上，张秦川跟小金用着日语正在交谈，周二围在东方厂待了好几年了，一直跟着张秦川当司机，要说朝鲜语，他虽然说的不流利，但厂里的大环境是这样的，听只要不是说的太快，他能听懂朝鲜语，但说，他只能磕磕绊绊的说，如今张秦川一切换成日语交流，他就抓瞎了，这个他实在听不懂
    “大哥，你叫我来干啥？”
    小金是东方厂的大发明家，兼任道具组道具研发首席‘专家’，他平时跟张秦川见面不多，就喜欢窝在自己的小道具室里研究点奇奇怪怪的东西当个宅男，对于张秦川大老远让他过来，他心里有点不爽，但大哥既然叫他，他又不能不来，刚一见面，也没憋住，直接开问
    张秦川看了眼小金，伸手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乐呵呵道：“咋了？我的大发明家，最近有没有啥重大发明成果？”
    小金搞出来的那种全自动会冒烟、有火光的道具枪械，这几年研发成本早就收回来了，而且因为手里有特许的许可证，租赁给国内其他拍战争戏的剧组，这几年居然还没少赚钱。
    “没啥发明啊”
    听到张秦川这么问，小金缩了缩脑袋，瞬间老实了，他平时花钱可不少，但搞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大部分都没啥用，所以张秦川一问，他就有些心虚
    “行了，这些年，你也没少花钱，这回用到你了，我交给你一个任务，过几天，你走水路去趟韩国，给一个人提供一下后勤支援。”
    张秦川看了眼小金的表情，满意的点点头，都是他从韩国带回来的人，信任度还是没啥问题的，至于小金每年浪费的钱，几十万对现在的张秦川来说，那真是小钱！
    把他想在韩国砸个石碑，顺便搞点事的情况，低声跟小金叙述了一遍。
    小金听完张秦川的话，眼睛瞬间就瞪大了，他是张秦川这么多人里，胆子最小的，身手也是最菜的那一个。
    如今大哥把这么大的事儿交给他，居然让他帮忙在韩国那边负责做炸药！！！
    要是打造个刀具，磨个刀，修个手机啥的，他还能干，但做炸药而且还是干这样事儿准备的炸药
    小金暗暗吞了吞口水，声音都有些发颤道：“大哥这这”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大哥交代的，当然不能拒绝，但眼下这活儿，他有点干不来了，主要是胆小，这事儿对他来说，光想想都一身冷汗，这要是一个不注意被人发现了，那他还能从韩国回来吗？
    该不会是自己这几年不好好干活儿，又浪费了大哥太多钱，大哥对自己起了杀心，送自己去送死吧？
    小金小心翼翼的瞄了眼张秦川的表情，大哥这么年来对他很好，如今身家这么厚，好像也不至于啊？
    “咋了？害怕？又不是让你亲自上场，你放心，干活的人我另有安排，你主要负责提供点辅助工作，都交给那个人，我不太放心，交给其他人，我也不放心。”
    张秦川又拍了拍小金，搂着他，两人四目相对。
    “不是大哥这”
    小金脑门都冒汗了，咬咬牙低声道：“大哥，这这要是被发现了，我我就算无所谓，您您现在身家这么厚，咱们现在过的这么好，何必要主动找这种麻烦呀？大哥，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不要冲动啊，咱们要从长计议。”
    就算说的有些婉转，但小金相信大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大家都是混混出身，虽然现在有钱了，但有钱了更要珍惜现在的美好生活呀，而不是主动去找麻烦，而且还是这样的麻烦，在韩国待了那么多年，小金知道韩国的警察平常有点废物，但
    他们的警察不行，不代表其他部门不行啊，这种事儿他估计真要干了，人家肯定能查出点什么，他想不通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太得不偿失了
    张秦川脸上的笑容稍微缓了缓，搂着小金的胳膊也松开了。
    他本来不想解释这些东西的，但小金的想法也是为他好，不解释清楚，或者不给他说点安心的话，他又怕小金这边干不好交给他的任务，这孩子本来就胆小。
    想了想，张秦川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瞄了眼旁边的小金道：“小金咱们回国这么多年了，大哥亏待过你吗？”
    小金赶紧摇了摇头，脸上也是一片肃然，他感觉到气氛有点严肃了，胆子越小，越是敏感。
    眨巴着眼睛，看着张秦川，等着他后面的话
    “哈哈，那你觉得，咱们这么些年来，又是拍戏捞钱，又是搞各种项目的，那咱们以前在韩国时候的老底儿，上面的领导知不知道？”
    小金听到这话，下意识的摇摇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张秦川，又带着疑惑的轻轻点点头道：“大哥？难道他们都知道？”
    “咱们都是普通人，人过留名、雁过留影，你为啥觉得人家不知道？”
    “啊？”
    小金只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的乱跳。
    他可是很熟悉国内的法律的，就算他们没在国内犯事，但这要是被知道了，再被曝光出去
    那不是完球了？
    “傻孩子”
    张秦川叹了口气道：“咱们以前干过啥，回来后又干了啥，如果没人好奇，还能隐瞒隐瞒，但凡有人好奇，但凡领导想知道，咱们隐瞒不了，你觉得前两年奥运会的时候，大哥为啥大张旗鼓的连生意都不做了，就为了专心致志搞奥运开幕式？嗯？我那么大公无私啊。”
    “”
    小金张了张嘴，有点明白过来味儿了
    张秦川伸手从车窗缝里把烟头弹出去，顺手关上了车窗，又拍了拍小金的肩膀道：“只要你的贡献比你身上的问题大，那你就没有问题，懂吗？你大哥我，现在就没有问题，以后也不会有问题。”
    “你这次过去干的事儿，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活儿就行，其他的，就不用你操心了，明白？”
    “”
    小金虽然还有些懵懂，但后面东西他知道他已经不用再问了，赶紧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大哥，我会干好的。”
    “很好，等过几天，计划安排好了，我会通知你，这几天你先在春城好好玩几天。”
    说完话，张秦川看着窗外。
    有时候，有些事，他不怕被查，他要的只是表面做好就行了。
    只要表面做好了，内里内里无所谓！
    他干这件事，问心无愧，上面的领导就算知道了，还能吵他？
    这对有些领导来说，就相当于孩子调皮，手段稍微烈了点，而对于有些领导来说，他们可能还会对张秦川更有好感。
    有时候，有些立场，一定要坚定，鼠首两端可不是啥好事。
    像张秦川这样的，他要是这几年拍一些清宫戏啊，或者拍一些表面看上去正常，但内里掺杂一些批判之类的电影，说不定他可能名气要比现在大的多，赚的也更多。
    但这样的事儿，他不会干。
    短时间之内，这样的人设看似对他有好处，但长时间来看，绝对不是啥好事儿。
    他还年轻，思想比较激进，不能跟一些老家伙一样，那么软。
    而以后更硬的人或者说领导，也会越来越多，这是百分百的事儿，想都不用多想。
    至于韩国那边哈哈，县官不如现管，勇哥老板还在呢，他们这些杂碎，为了互相拆台，都能搞出去年十二月海上渔船那些屁事，如今张秦川给他们添把火，正好算是给勇哥的老板一个机会。
    立这个石碑的人，全家早都死绝了，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只要被曝光，双方都不光彩，而且还不好解释。
    而且这次张秦川安排过去明面上干活儿的还是个朝鲜人。
    到时候让他们狗咬狗就行了，他这个暗地里的人，谁还会在乎他？
    又没有确凿证据，他身为一个公众人物，就算被领导知道了，眼下他正好接手朝战的影视宣传项目，都知道他前段时间去韩国考察了，正好又看到这个石碑了，泄愤之下干出点什么，不是很正常吗？
    他马上准备搞的那个打捞队，就是为了给这件事兜底的。
    韩国这些年干活磨磨唧唧的，一年才给国内交接几百具志愿军遗骸，多少人对他们多有不满，如今有了张秦川插手，他在这件事上，有理有据，谁敢找他麻烦？
    大义在手，真以为没大佬帮他说话吗？
    开玩笑
    这种事儿，对于小金这种普通人，可能还有顾虑，大家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但对于张秦川这样的人来说，只要这件事表面做的好，其他的屁事没有，两边都有关系，怕个鸡毛。
    他做这件事，一是为了泄愤，二是为了立场。

 第523章 ：大哥？你是星探？

    气势磅礴的大门，上面四个老式的铜制大字——南湖宾馆。
    这名字听起来好像不太大气，但这里基本上算是春城最好的酒店之一了，这几年有外资入驻的酒店，设施上会比历史气息浓厚的南湖宾馆好一些，但不管是开会还是入驻，但凡有点关系的，谁会放着南湖宾馆不住，而住到其他酒店？
    反正张秦川把酒店定在这里了，这里也是未来一个月左右，项目组的驻扎地，到时候那些培训完的明星会在这里稍微休息一段时间，看看剧本，开开剧本围读会，然后项目才正式开机
    看着路两边的桦树林，树干上已经有点点绿意了，园内景色看上去多少有些萧条。
    张秦川的房间是单独订的独栋别墅，身为本地人，这点优待还是有的。
    刚一进别墅，小文已经在这边等着他了。
    看着跟在张秦川张秦川身后的小金，小文眉头一挑，不知道这货咋会在这里，朝小金咧嘴一笑，这才凑到张秦川身边道：“大哥，你总算回来了，我都调查的差不多了。”
    “哦？”
    张秦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文指的是什么，看着小文的脸色，他已经猜出结果了。
    “小金，你先去找个房间休息休息，我跟小文商量点事。”
    “好！”
    小金点点头，转身就走，他也对这个南湖宾馆很好奇，这儿太大了，别墅旁边就是南湖，风景很好
    “嗯嗯。”
    两人坐在沙发上，客厅里静悄悄的，小文低声说，张秦川从头到尾只听不说，一个劲儿的点头。
    小文拉着张沫一起去哈城，借助剧组前期考察的由头，前些天一直跟在张沫的旁边，还带上了那个曲婷，这小娘们身为哈城本地人，早就想跟张秦川这个内娱大佬扯上关系了，身为地头蛇，她主动担当导游，带着小文到处取景。
    关系好、距离近，聊着聊着，就能打听到不少东西，甚至小文还跟着曲婷去她家跟她妈一起吃了顿饭，算是深入了解了一番这娘俩
    狼想吃肉，又派小狼崽子亲自打探，肉又没有身为肉的觉悟，还拉着小狼崽子一顿吹嘘，这他妈的就是眼下的情况
    “你是说，他们的钱一直都想往海外转，就是没啥渠道？”
    张秦川拿出烟点上一根，翘起二郎腿问了一句。
    “是，大哥曲婷的那个叔叔，就是搞房地产的那个，他知道我是你的助理，还一个劲儿的拉着我，想探探咱们的底，他们想搞个公司，投资电影，然后”
    剩下的话，小文就没说了，投资电影能干啥，大家心里都清楚。
    眼下，既然认识了东方厂的人，身为地头蛇，他们的想法甚至都不用小文主动去打听，只要小文人在那，自然有人主动找上他，他这次打探消息算是极为顺利，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没想知道的，也顺便知道了不少，太隐秘的消息，他当然不知道，但只要他说一些大体的情况，相信自己的大哥猜也能猜出来
    张秦川眯着眼，这活儿不太好办了，他不太喜欢什么虚与蛇委之类的，磨磨唧唧的那不是他的办事风格，他这人喜欢简单直接。
    再加上这段时间，因为孙海鹰还有那个石碑的事儿，心情有些不太好，他不太想磨磨唧唧的再搞个电影项目跟他们一起搞电影，要搞就直接绑了关键人物。
    至于谁是关键人物，当然是那个曲婷啊！
    根据小文的消息，她老娘可是很宠她这个老闺女的，有钱都交给她这位身在加拿大的闺女了。
    只要控制住了曲婷，这钱就跑不了了！
    “她什么时候回加拿大？”
    曲婷这次回国，一是长时间没回来，这次回来看看老娘，二是，办个演唱会，拉拉人气，然后方便她拍点资料转头再回加拿大，甚至是美利坚发展。
    这小娘们很聪明，没主攻国内，而是走了先在国外红起来，出口转内销的路子。
    她老娘为了给她站台，根据小文说的，哪怕她现在在国内没啥名气，但为了闺女的演唱会，甚至给出了看演唱会送鸡蛋的路数，只要场面，不要效果，反正东北这边的事儿，在国内真算不上啥大事，一个没名气的小歌手，搞几场演唱会，大家就当个乐呵得了
    “好像得到六七月份了吧，没具体说，主要是她那个演唱会具体开多少场都没谈好呢，我这边到时候再找张沫打听打听就行。”
    小文低声道。
    “张沫呢？”
    “还在哈城玩呢，那个曲婷拉着她给她一起参谋到时候演唱会需要的服装啥的。”
    “哼”
    张秦川冷哼一声，他妈的，名气不大，架子跟野心倒是不小。
    “行了，我知道了，你这两天先好好休息两天，过几天我给你找个活儿，你回老家一趟。”
    “干啥啊大哥？”
    “别问了，先去休息吧，我想想事儿。”
    张秦川摆摆手，朝小文挥手示意他先回去休息去。
    “好吧，那我先过去了大哥。”
    小文站起身，看了眼有些发呆的张秦川，这才转身上楼
    想等她出国绑票，这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好搞了，具体时间都没
    张秦川挠了挠下巴，看来还是得先钓钓鱼啊，抛出个诱饵，嗯
    想到这儿，张秦川又想到了张沫准备拍电影，那不如就以这次张沫的电影为借口，先拉上曲婷她娘俩？
    给他们吃个定心丸，然后慢慢都打探清楚，然后吃肉！
    这次趁着这几天的空闲时间，先好好休息几天，顺便写写剧本，搞得像模像样一点，只有搞得大，人家才会舍得掏钱嘛
    三天后，南湖宾馆。
    房间内，张秦川穿着一身睡衣，站在窗户边看着远处的湖面发呆。
    他这两天休息是休息好了，就是精神上有些疲乏，就跟远处的树林似的，树枝上有一片片小绿叶冒出来，但又没彻底冒出来，说人话就是他不知道该抄啥了。
    实在是他没拍过女性向视角的电影，猛一上来，也不知道该让张沫拍哪一部，但豪言都放出去了，总不能现在告诉张沫，他写不出剧本吧？
    那多丢人啊。
    但具体选择拍哪部电影具体又是什么题材，他又有些纠结。
    挠了挠头，张秦川拿起手机跟小文拍了个电话。
    “喂？你换个衣服，跟宾馆借辆低调点的车，陪我出去转转。”
    待在别墅里心烦，张秦川准备出门溜达溜达，那几辆越野车太扎眼了，身在春城，他要是坐那几辆车出去，人家说不定能认出他，只能找宾馆借一辆低调点的车，带着小文出去逛逛
    挂着吉a牌子的黑色老皇冠，说低调吧也不算太低调，但总算没有张秦川那几辆车那么扎眼。
    小文亲自开着车，带着张秦川就这么在市里漫无目的的乱转。
    “大哥，咱们去哪啊？”
    “开你的车吧，随便转悠。”
    张秦川看着窗外，伸腿踢了一脚驾驶位的座椅
    车越开越偏，过了春城公园，小文又绕了一圈朝南走。
    张秦川远远的看见一家像是网吧的地方，突然拍拍驾驶位道：“停，前面有个网吧，进去玩会儿游戏。”
    “”
    小文听到这个要求，有些无语，看了眼周围，找了个空地停车
    闻着室内淡淡的烟味，室内环境还可以，现在的网吧，主要分为大众一点的普通网吧，还有稍微高端一点的网咖。
    这家网吧就是个网咖，可能是费用稍微高点的原因，里面的人不算多。
    张秦川都多久没玩过游戏了，让小文帮他开了张卡，也没急着坐下，反而是抱着肩膀，随便溜达了一圈，看着有人看电影，有人玩游戏，还别说这气氛让他有点怀念
    天蓝色的运动裤，裤缝上是几条白色装饰线，白色的长袖内搭，胸前还有个卡通图案，蓝白相间的外套，袖子被绑在腰间，手里拎着个小包，一个像是高中生打扮的女生在网咖挑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心仪的位置，她一眼就看中了一个人少的区域，那边就一个男的在默默的看电影，光看背影，就能发现这男的极其壮实，会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走得近了，看到这男的居然在看韩剧，而且还是连字幕都没有的韩剧，头上还带着耳机。
    网吧里的这些影视资源，大部分都是下载好的盗版，可没有什么翻译配音之类的，都是原声。
    女生下意识撇撇嘴，拉开单人沙发，把小包往沙发上一丢，等坐好后，按下开机键。
    又瞄了旁边的男的，眼神下意识的看着他的屏幕，主要是这个男的看剧的时候，总是快进，这让小女生又好奇的多瞅了男的两眼。
    这是个一眼看上去，就给人一种这不是啥好人的男的。
    但这个长相，对于小女生，特别是她这种正处在叛逆期的小女生来说，极具杀伤力。
    小女生就喜欢这种坏坏的感觉，就是他这个看剧的方式，这是图啥啊，怎么老是快进！
    咦？
    看着男的又随手点开一部网吧存的盗版电影，女生看着男的脸上那漫不经心的表情，配合着他戴耳机的样子，下意识拍了拍他的胳膊道：“大哥你能听懂韩语啊？”
    “？”
    张秦川感觉有人拍自己一下，扭头看了眼，小文就在远处吊着这边呢，再加上这女的一身校服，看上去也没啥危险，由于带着耳机，张秦川也没听清她说的啥，都没扭头，下意识点点头，继续看电影。
    他看的是网吧内部的点播平台，这里面有点击率排序，虽说没啥太大的参考价值，但能上网的年轻人，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他总要搂一眼
    眼看这男的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只是轻轻点点头，脸上还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表情，小女生不仅没生气，反而对这男的更好奇了。
    她总感觉这男的长相，让她有点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细细打量一圈，脸上棱角分明的还带着淡淡的胡茬，下巴微微抬起，带着股很不一样的气势，越看越舒服。
    瞄了眼男人桌上的烟盒，小女生愣了一下，这烟她知道，不便宜。
    再看一眼男人的穿着，他身上的衣服上，没有一个明显的标签。
    这很符合她看过的韩剧里那种低调贵公子的感觉，猛一看上去没什么，细打量一眼，才能发现都是细节。
    想到这儿，女生也顾不得玩电脑了，又拍了拍男的胳膊道：“大哥，让我用用你火机呗。”
    说着话，她还从包里翻出烟盒
    再一次被人拍胳膊，张秦川有点烦了，摘掉耳机，扭头看了眼旁边这个小太妹。
    这小妞刚刚坐下之前，他余光稍一打量就给他一种小太妹的感觉，如今居然找他借火，虽说在东北，女人抽烟很常见，但这个年纪抽烟的，不是小太妹是啥？
    微微扬了一下下巴，示意她自己拿，张秦川又瞄了眼这小太妹的长相，还别说，看惯了细糠，如今看着这个小太妹，给了张秦川一种不太一样的感觉。
    说是清纯吧，顶多只有一半，反正年纪在这儿放着呢，这个年纪的女生，只要不是画个浓妆，看上去都清纯。
    而且这个校服配上她伸出白嫩嫩去拿火机的小手，怎么看怎么有意思，想到这儿，张秦川把耳机往键盘上一丢，看着一直盯着他看的小女生问道：“你认识我？”
    小女生总算听到张秦川说话了，嘴角一勾，也顾不上点烟了，直接把手里的烟朝张秦川示意一下，见他接过烟，小女生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我看你总感觉面熟，刚刚还问你话呢，你能听的懂韩语啊？我看你带着耳机，一个劲儿的快进。”
    “呵”
    张秦川看了眼小女生递来的烟，叼在嘴里，示意她给自己点上火，这小妞还挺好奇的。
    “我只看看大致剧情，看看市场趋势。”
    “哦？”
    小女生听到张秦川这话，眼睛一亮。
    什么样的人，来网吧看电影是看市场趋势的？
    这人难道是拍影视剧剧组的？或者说是星探之类的？
    小女生又仔细打量了一眼张秦川，就他这身衣服她都看不出来都是啥牌子的，但看着他的烟和火机，都不是便宜货，这是大鱼啊！
    “大哥？你是星探？”
    小女生两眼放光的看着张秦川，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

 第524章 ：小叉

    卧槽
    张秦川刚升起那一丢丢小感觉，听到她这句星探，瞬间消失了。
    啥眼神啊，是他是很少接受采访，也很少露脸，而且他拍的电影和电视剧，一般都是男性向的，女的，特别是这种十来岁正上学的女生受众很少，但
    你这一点都不认识，还给我来句星探？
    老子的气质，就配个星探？
    眼见这男的在听到自己猜测他是星探之后，抬手拿起耳机又给自己带上，然后继续看电影之后，小女生有点懵。
    这咋了？
    好像这位大哥有点不开心。
    有点小委屈的小女生想了想，先在电脑上登上qq，看了眼信息，眼见消息里没有自己想看的那条信息，瘪着嘴有点生气，嘴上叼着烟，看上去不太会抽，伸手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像是mp4一样的东西，连上数据线插到电脑上，手上操作的很熟练，找到网吧的资源盘，挑了几个自己喜欢，但还没看过的影视剧，直接拖到mp4里。
    一通操作，等待复制文件的功夫，小女生又扭头看向旁边的男的。
    总感觉眼熟。
    想玩游戏吧，电脑上正在复制文件，有点卡也玩不了，正想着是不是要再跟旁边这男的聊两句的时候，电脑右下角突然出现一个小弹窗。
    ‘张导新作《伪装者》即将登录企鹅视频，点击预约，第一时间观看。’
    小女生晃了晃鼠标，准备关闭弹窗，鼠标点击在弹窗右上角小叉号上时，小女生愣了一下。
    张导？
    哪个张导？
    国内现在姓张的知名导演好几个呢，她比较喜欢的有老谋子，这是专业拍电影的，不过这两年也拍了电视剧，她还看过呢，《美人心计》嘛，里面的杨密和范八冰挺好看的。
    另外一个专攻电视剧的张导，拍过笑傲江湖、天龙八部，那个张导她也知道。
    想到这儿，小女生又扭头看了眼旁边的男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她终于想起来为啥看这位感觉面熟了，这这位该不会是那个娱乐八卦里谣传的杨密和范八冰的幕后老板，东方厂的那位张导吧？
    她基本上没看过张秦川的作品，但她因为有喜欢的女演员，而间接知道了有张秦川这号人，以前好像在网上看过张秦川的照片，只是没啥印象罢了，现在经过这个小小的弹窗提醒，瞬间想起来了
    扭头又悄咪咪的仔细打量了一眼正在认真看着屏幕的男的，小女生越看越像，又感觉有点不真实，人家张导那么大的腕儿，能来东北这小地方？
    还被她在网吧遇见了？
    再说了，周围一个人都没，不可能这么巧吧？
    在她看来，张秦川那是啥人？
    怎么可能来网吧这种地方？
    就是这人长得跟张导真像啊
    “大哥”
    想着这些，小女生舔着脸，又拍了拍张秦川的胳膊
    “”
    又感觉这小妞拍自己，给张秦川气乐了。
    这要是在厂里，谁敢在他忙着的时候打扰他？
    但今天就不一样了，这小妞一点都没这个觉悟，一会儿骚扰他一下。
    张秦川摘掉耳机，扭头看了眼这小姑娘，有点意思。
    “又干啥？”
    “大哥，我发现你跟一个很有名的导演长得老像了。”
    “谁啊？”
    “张秦川！”
    “”
    张秦川一脸正色道：“老妹儿，哥就不能是张秦川？”
    “嗯？你蒙谁呢？你咋可能是张导，张导能来这种地方吗？大哥，我就是觉得你特有气质，还以为你是星探呢。”
    “”
    “就算我是星探，你想干啥？”
    这回，张秦川懒得解释了，他现在被这么三番两次的打扰，已经无心看片了，稍微侧了侧身子，扭过来的幅度更大了，看着小女生问道。
    “当明星啊，我给你说大哥，我小时候我妈让人给我看过了，说我这辈子指定能红，你不觉得我长得像明星吗？”
    小女生煞有介事的说道。
    “”
    这回张秦川再一次仔细打量了一眼小女生，长得反正挺白净的仗着年轻，这种不施粉黛的感觉，感官上确实给他一种不太一样的感觉，但要说明星那还是差点意思，这姑娘鹅蛋脸，底子只能说还行，真跟明星比
    但凡火点的明星，就像他认识的那些人，人家都带着化妆团队的，不管是妆容还是身上的衣服、配饰，都有专业人士出谋划策帮她们搭配的，普通人上去就跟明星比，着实比不了
    “大哥，你真不是星探，剧组之类的人？”
    小女生眼见张秦川盯着她不说话，她一点都不害怕，在东北马路边等个红灯，随便说句话都有人跟你聊，这大白天的，又是在网吧，她怕啥？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碰到一个很想跟他聊天的人，他越是不搭理你，小女生就越想说话，要不然总感觉心里痒痒
    拉起小女生挂在沙发上的校服外罩，张秦川抖了抖衣服，在衣服胸口上找到一行字——春城十一高。
    看到这行字，撇撇嘴，这学校张秦川知道，还是重点高中呢，前些年很火的《亮剑》里面演李云龙那位，以前就在这儿读的书
    眼看这男的拿起自己的校服外套看了看，还撇撇嘴，小女生有点不乐意了。
    这啥表情啊？
    “大哥”
    “好好读书吧，想啥明星梦啊，你以为当明星简单啊？”
    “那当然了，我长得好看，不能当明星？”
    小女生对自己的长相看起来相当有信心，听到张秦川的质疑，小胸脯一挺，下巴一抬，反驳了张秦川一句
    “嗤你有金主吗？认识导演有合适的渠道吗？有符合你角色的剧本吗？有时间去拍戏嘛？会不会演戏？会不会背台词？知不知道找镜头？”
    “”
    小女生听着张秦川这一连串提问，脸上刚刚还有点得意的小表情微微一呆。
    东北这些年的行情，家里父母收入都不咋地，要是老老实实读书考大学，也能凑合。
    但现在看多了网上的各类信息，她不甘心啊，她不想就这么按照父母给她设定的路线，上完大学再回到这个地方，当一个普通人，再走着父母的老路，这种一眼到头的生活，她不想要，她想赚大钱，想光彩夺目！
    想看上什么好看的衣服首饰都能买下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庸
    短短几秒，小女生迅速反应过来了，能说这么多专业词汇，这老牛逼了，哪怕眼前这男的不是星探，肯定也是从事相关行业的。
    单手抓着张秦川的肩膀，小女生乐颠颠道：“大哥，你真是影视剧行业的啊？你放心我不会没关系呀，我能慢慢学呀，我还年轻呀，你看看我，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张秦川瞥了一眼对方的领口。
    “学？人家想拍戏的，还得跟导演睡呢，这个你能不能学？”
    小女生脸色一僵，这这就有点不太好学了，要是导演都跟眼前这男的一样，那还能考虑考虑，要是五六十的那种老家伙，一身赘肉，头发花白，她还真学不了
    张秦川看她呆住了，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这小妞刚刚还大大咧咧的，遇到正事就原形毕露了，这还是个雏啊。
    抬手看了眼手表，突然想吃点东西，他也懒得跟着女生多说了，站起身道：“行了，你慢慢玩，我吃点东西去，走了。”
    说着话，张秦川左手搭在女生头顶上撸了撸她的头发
    听到张秦川这话，小女生终于从愣神中被惊醒了，看了眼准备走的张秦川，她下意识又抓住张秦川的胳膊，这可是真的内行人，好不容易赶巧遇见的，张秦川越是不爱搭理她，她越是觉得不能错过，要不然自己的明星梦岂不是就这么没了？
    “大哥，别急啊你去哪吃东西，我请你吃啊，你等等我呀，我东西还没下载完呢。”
    “你要请我吃饭？”
    张秦川一咧嘴，看着小女生这一身穿搭，这穷学生请自己吃饭？
    咦
    眨巴眨巴眼，他今天本来是出来散心的，听到这个提议，张秦川突然觉得有点好玩。
    “咋了？想贿赂我，让你当明星啊？”
    “嗯啊大哥你等我一会儿啊，这个马上传完了。”
    小女生指了指电脑显示器
    街边一处麻辣烫摊位前。
    几张折叠小方桌放在旁边的小巷子里，张秦川大大咧咧的坐着，也不动。
    那个做着明星梦的小女生，一脸狗腿样的端着一个小碗，碗里还套着个塑料袋，这是一份麻辣烫。
    小心翼翼的放在张秦川面前的小方桌上，转身又去端过来一碗米线。
    然后又拿了两瓶野力汽水放到桌子上。
    跑了好几趟，终于把东西上齐了，小女生把衣服和包放在怀里，又掏出纸巾擦了擦筷子，把上面的倒刺抹掉，这才递给张秦川，一脸讨好道：“大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你不是知道了吗？”
    “啊？”
    小女生愣了一下，以为张秦川不想告诉她呢，想了想不在意道：“大哥，我叫小叉。”
    说着话，她还在手心里比划了一个叉号。
    “？？？”
    这啥破名啊，一个小女孩，叫小叉？
    刚拿起筷子夹了点粉条吃嘴里的张秦川，差点笑喷。
    “你自己起的名啊？”
    “啥呀，我姓孟，本来是叫小乂的，就是义气的义，没有那个点，很多人不认识，就念叉了，念着念着，我就成小叉了。”
    小女生大大咧咧的跟张秦川解释了一句
    “你平时看剧都看啥类型的？”
    “我？古装的、感情戏嘛，网吧有啥看啥。”
    小叉拿起汽水瓶喝了口汽水，面对张秦川的问题，回答的很随意。
    “网吧有啥看啥？”
    张秦川愣了愣。
    “嗯啊我在家不咋看电视，我要是晚上看电视，我妈老说我，除非放假。”
    小叉点点头，抱怨了一句。
    “电影呢？一年能看几次？”
    “电影啊反正我自己不会去看，电影票多贵呀，要是有人约我还得想想。”
    小叉嘴里吃着东西，看了眼张秦川。
    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看电影约等于约会，但她这个年纪，没啥时间，跟她同龄的男生，有点钱都去网吧上网打游戏了，有几个会约女生看电影的？
    她一年到头也去不了一两次电影院，真有啥口碑特别好的电影，大不了等几个月有盗版了，去网吧下载到mp4山看呗，上一个小时的网，能下好几部
    张秦川张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吐槽，问这货算是问瞎了，这就不是他的目标客户。
    但反过来按照电视剧领域的调查资料来说，一般三四十来岁的家庭主妇，她们看剧就喜欢看点家长里短的剧情，这样的剧，张秦川不太擅长。
    换成电影票房主力军也就是大学生那一批，还有上班的二三十岁的这一批人，年纪再大点的，一年就进不了几次电影院了。
    这就让人有点挠头了。
    啥是二三十岁女性能喜欢的电影啊？
    总不能搞点爱情剧啥的吧？
    一想到自己写出这样的剧本，张秦川总感觉有点割裂感
    “行了，撤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张秦川接过纸巾擦了擦嘴，顺嘴问了一句。
    小叉有些狐疑的看着张秦川，这直接带回家不好吧？
    要是被她妈看见，她就死定了，她胆子是大，但也没大到那种程度。
    “不用送，大哥你给我留给联系方式啊，能不能加你qq？”
    小叉可怜巴巴的看着张秦川，饭都请了，事情还没进展，咋当明星啊？
    “”
    他妈的，联系方式居然要留个qq，这
    一想到这个年纪的小女生，连个手机都没，张秦川瞬间想到了自己的表妹，东东以前也是这样的。
    “行了，跟我走。”
    让人家小姑娘请吃了一顿饭，虽然没给他带来啥灵感，但张秦川可不想占她便宜。
    朝着路边的那辆黑色皇冠招招手，又扭头朝小叉示意
    看到那辆刚刚一直停在路边的车，看到张秦川的手势就往这边开，小叉看张秦川的眼神瞬间又不一样了。
    在网吧遇到一男的，要说穿的好，用得好，气质好，现在这冷不丁的身后还跟了一辆车，关键是这车里有司机呀！
    小叉眨巴着眼，又打量了眼张秦川。

 第525章 ：大哥，你真是张秦川啊？

    “大哥，这你的车啊？”
    关上车门，小叉问了一句，张秦川没搭理他，而是拿出手机，在手机里找到一个熊猫头像的app点开。
    这就是东方厂搞的手机导航软件——熊猫导航。
    以前搞秦皇视频的时候，那个名起的太土，这几年，张秦川也算是长心了，这次搞这个导航app，起名的时候，他就把西陕省的知名动物拿出来命名，干脆就叫熊猫，简单好记，还很有特点。
    点进去就是地图界面，灰绿相间的颜色，很醒目，其中路线上一个卡通小车的图案代表手机所在的位置。
    这种东西现在才上线不久，碍于当下昂贵的流量费，用户还不算太多，基本上都是拿来应急使用。
    地图可以用wifi网络预下载，这样能节省很多不必要浪费的流量。
    输入关键词，搜了一下附近卖手机的线下实体店，离这边不远就有一家大米手机店，张秦川调好导航把手机递给小文道：“去这儿，等会儿你下去买个手机，顺便办个卡。”
    “知道了大哥！”
    小文看了眼后视镜，没多话，拿起手机往空调出风口的架子上一放，启动汽车
    小叉坐在车里眼珠里乱转，看看张秦川，又看看开车的小文。
    现在的张秦川又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觉，刚刚那司机叫啥？
    叫大哥哎！
    这称呼在东北虽然常见，但眼下这个场景，这配置，斜眼用余光瞄了眼翘着二郎腿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张秦川。
    这位她到现在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该不会真是哪的大哥吧？
    一想到这些，小叉的小心脏就不争气的怦怦乱跳。
    有些东西，电视上看过，报纸上看过，但生活里真没遇见过，猛一碰到，她还有点小兴奋，好奇，又不敢多问，只能老老实实的抱着她的包，坐在这儿感觉浑身难受
    “碰”
    小文停车，开车门出去买手机了。
    车里重新陷入安静，两人谁都没说话，张秦川叼上一根烟，默默地看手机。
    有几条信息他需要处理一下
    “大哥，您要的东西，我挑了个炸弹号，你看看行不行？”
    短短十来分钟，小文拎着个纸袋就回来了，从里面掏出一部大米手机，旁边还放着一张电话卡，电话号码就写在卡上。
    张秦川接过东西连看都没看，直接丢给旁边的小叉。
    “呐别说哥占你便宜，你请我吃一顿饭，送你个手机，拿着吧。”
    “啊？”
    看着丢到自己腿上的纸袋，还有纸袋里的东西，小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男的让司机下车买手机是给自己买的。
    她就是个普通小姑娘，家里条件也一般，这手机看牌子，是这两年很火的大米手机，虽然不是最高端的，但也两千多块钱呢，这都顶的上她爸妈小一个月的工资了，这说送就送了？
    大哥真大气！
    大气到她不太敢要了。
    她虽然想发财当明星，但眼下这东西，送的让她有点心虚。
    这年头，对于很多人来说，哪怕是上大学了，都不一定人手一部手机，一是这东西贵，二是人们还没对手机产生依赖性，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也没那么频繁，家庭条件好的，可能有手机，条件差点的，还有用小灵通的呢，但大部分家庭，都不给孩子买手机
    “大哥这”
    “拿着吧，你都喊大哥了，让你白喊的？”
    张秦川瞥了她一眼。
    “谢谢大哥！”
    听到张秦川这话，小叉也不矫情了，乐滋滋的开始拆包装盒。
    “你家在哪，报个地址，送你回去。”
    “哦哦”
    小叉赶紧给小文说了个地址，汽车重新启动
    路过学校门口，张秦川朝那边瞅了一眼，路边三三两两穿校服的学生。
    张秦川看着这一幕有点感慨，当初要是条件好，爹妈都在，他要是生在大城市，能一路上学，说不定也能考个大学，有个不一样的人生吧？
    如今看着这些学生，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墙里的羡慕墙外的，墙外的羡慕墙里的
    “大哥，我还不知道你电话号呢。”
    车停了，小叉拿着已经开机的手机，朝张秦川示意。
    “还准备当明星啊？”
    “我就是不当明星，你都送我手机了，我总不能连个你的电话号和名字都不知道吧？”
    小叉小嘴一撅，看着张秦川。
    “呵”
    张秦川朝她招手示意把手机拿过来，随手拨出个电话，等自己手机震动了，这才重新把手机递给她。
    “大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小叉有点不满了，这大老爷们的，怎么扭扭捏捏的，她都问几次了，都不告诉她名字。
    “你他妈”
    张秦川嘴角一抽。
    “张秦川。”
    “啊？”
    小叉伸手拉开车门，一只脚都踏出去了，她本来还以为张秦川不想告诉她名字呢，没想到他也叫张秦川？
    咦不对
    “赶紧回去吧，好好学习啊，关好车门。”
    张秦川看着呆愣愣的小叉，笑着示意她赶紧滚蛋，这太妹。
    “碰”
    看着远去的皇冠车，小叉站在原地有些发懵。
    准确的说，是有点不敢置信，要说长得像还情有可原，但连名字都一样，这就不是巧合了吧？
    我真遇到张导了？
    还是在网吧？
    还请他吃了顿麻辣烫外加一瓶汽水，然后他送了自己一部手机？
    一想到这些，小叉小脸蛋瞬间红了。
    感觉这一下午在张秦川面前的表现，有些丢脸。
    这都啥啊？！
    一想到又是找人家借火，又是问人家是不是星探，她的脸蛋瞬间就更红了。
    只不过，一想到这些，小叉瞬间眉头一挑。
    那可是张导呀，如今又有他的手机号，他这几天会不会还在春城？
    要不等明天再找他磨磨？
    万一就抱上大腿了呢？
    她以前是真找人看过，说她以后会火，会当明星，就是星路不畅，想到这儿，小叉觉得，这个星路不畅该不会就是指眼下吧？
    不畅又如何？
    自己都叫一下午大哥了，也算是熟人了，死乞白赖明天再找大哥问问情况！
    实在是这种年轻，又有气质，关键是还十分符合她审美观的大导，如今还能被她遇上，这样的机会，一辈子能碰上几次啊？
    一定要抓住
    “哗”
    浴缸边缘的水随着扑腾，滑落到缸外。
    张秦川头枕着浴缸边缘，扭头就能看见远处的湖面，南湖宾馆这景色，绝对可以。
    一觉睡到快中午，起来泡个澡，就这么静静的发呆，他都好久没这么清闲过了。
    脑子里啥都不想，就这么静静的泡着。
    嗡嗡嗡
    伴随着一阵震动声，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随手拿起来一看，是个没存电话本的陌生号码，张秦川想都没想，下意识挂断电话。
    没想到电话刚挂断不久，那边又打过来了，还是刚刚那个号码。
    再一次挂断，再一次打过来，张秦川有点不耐烦了。
    “喂？”
    “大哥？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张秦川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昨天那个小太妹吗？
    “没存你电话，啥事？”
    “嘿嘿大哥你还在不在春城？我今天没课，要不要我带你转转？给你当个导游？”
    “呵”
    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星期四，张秦川直接笑了。
    这小妞，撒谎都不带眨眼的。
    “你准备带我去哪啊？”
    “你说去哪就去哪呗。”
    “行，你现在在哪？给我发个地址，我让我司机去接你。”
    “好，我现在就给你发过去，那咱们待会儿见呀。”
    “嗯嗯”
    张秦川笑了笑挂断电话，有个小妞带着还挺有意思，他把刚收到的短信地址直接转发给小文，又给小文打电话交代了一声，这才起身准备去冲冲
    还是昨天那辆车，还是昨天那个帮她买手机的司机。
    小叉刚一上车，车里没看到张秦川，她也不知道司机叫啥。
    “呃大哥，那个”
    “大哥还在酒店洗澡呢，我先带你过去。”
    小文看了眼后视镜里有些局促的小姑娘回了一句
    一路开到南湖宾馆，小叉看着这个地方，作为本地人，她太熟悉这里了，这可是五星级酒店。
    张秦川可能觉得住在这儿没啥，但对小叉来说，这里，她身为春城本地人，她长这么大，都没在这里住过。
    随着车辆驶入宾馆大门，小叉瞬间有些紧张了，她甚至有点后悔给张秦川打电话了，像她这样的
    可能在学校里，因为长相问题，有点爱慕者，平时也很骄傲，时不时玩点新鲜的，但到了张秦川这样的人面前一比，双方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了让她拘谨，让她自卑，就连想了一晚上的计划，也瞬间感觉不靠谱了。
    人家那么大一个导演，真的有时间搭理自己吗？
    一身修身款的西装，头发还略带着点潮气。
    小叉一进别墅，没等多久，张秦川就从楼上下来了。
    看到张秦川的第一眼，她都没顾得上细打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心理暗示，她只感觉这一刻的张秦川，整个人都在发光。
    这是一种小卡拉米对大佬最朴实的既视感。
    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牛仔裤，白色的运动板鞋，还有身上的这件上衣脖子后面还露出一个蝴蝶结，那是里面肚兜的绳子，如今她这么稚嫩的一身打扮，站在张秦川面前，她总有点自行惭愧的感觉。
    “走啊，不是要跟我当导游嘛？去哪？”
    “去”
    小叉微微低着头，双手扭在一起，鼻子里闻到了张秦川身上的味道，脑子有点宕机。
    “要不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
    “？”
    低头看了眼这小妞的表现，张秦川终于笑了，这是终于认出来自己了？没有昨天的大大咧咧了？
    “行，你说去哪就去哪。”
    张秦川也不调，朝小文打了个眼色，准备出门上车
    昏暗的电影院里。
    张秦川他俩买的是《战国》的票，看到主演，张秦川就笑了。
    这是那位演技一般但态度挺好的景田主演的。
    没想到这小妞又开始朝电影圈发力了，居然还找来了孙红雷给她搭戏。
    这部剧，道具还凑合，就是剧情不咋滴，看了十来分钟，张秦川就有点困了
    小叉坐在张秦川旁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张秦川，眼看张秦川拿出手机时不时的玩一会儿，知道这是张秦川不想看了。
    “大哥，我昨天真没看出来你是张秦川”
    “嗯，影视画面上，人会比现实胖一圈，跟现实里还是有区别的。”
    张秦川嗯了一声，头都没抬的解释了一句。
    “那大哥，你都说我喊你大哥不白喊了，那你觉得我能演戏嘛？”
    小叉咬咬牙，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还想当明星啊？”
    张秦川收起手机，扭头看着小叉，反正现在的环境昏暗，他也看不清小叉脸上的表情。
    突然，张秦川伸手一拉，直接把小叉拉到他怀里，手臂仅仅卡着她，阴恻恻道：“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
    “啊”
    小叉被张秦川这突然一下，吓了一跳，闻着张秦川身上的味道，小脸红扑扑的，低声道：“我没我没忘啊，我也是大人了，我也能啊我我懂规矩！”
    “？”
    她这话，倒是把张秦川给整不会了，这小妞
    张秦川猛地一个回首掏，感觉到张秦川突然的动作，小叉整个人都懵了。
    她是大胆，但想跟做是不一样的，如今她一动都不敢动，小鼻子呼气都有点粗重了
    “呵”
    看着缩在怀里的小叉，张秦川收回手，冷笑一声，就这，还在大爷面前冲大个呢？
    感觉到张秦川松开自己，小叉又愣了一下，有点急了，这是咋了？
    难道是自己表现不好，没机会了？
    她昨晚可是做过心理准备的。
    不行！
    想到这儿，她又主动往张秦川身边凑了凑，拉起张秦川的手往这边拽了拽，虽然不敢抬头看张秦川此时的样子，但心意已经很明了了。
    一副表决心的样子。

 第526章 ：人齐

    小姑娘思想觉悟挺高啊。
    感觉出这小妞手上的小动作，虽然有些生疏，而且贴的这么近，张秦川都能感觉到她那紧张兮兮的心跳声。
    但
    那咋了？
    他都劝过这小妞好好学习了，但人家不听啊，如今就这情况，明显是铁了心的往他身上靠，这
    上赶着来的，张秦川又不是她爹，劝一句就得了，再多劝那就没意思了，谁有谁的道儿
    “太残暴了！”
    看着荧幕上，长头发古装造型的孙红雷，张秦川越看越想笑，这片子拍的，就跟闹着玩似的，当了这么多年导演，虽然专业技能上，张秦川这个半路出家的货色可能水平比不上那些传统的知名导演，但鉴别水平这一块，他还是在线的。
    评估一部电影的前景，比如票房收入，首先要看题材、演员阵容、制作团队等等因素。
    在电影没上映之前，如无意外，基本上他能估算个大概。
    眼下这部电影，说是大制作，但在张秦川看来，这玩意就是赔本赚吆喝的，指望它票房大爆是不可能了，评分估计都不会太高。
    但这种东西呢，除了演员有那么点问题之外，就这个阵容，它的下限也挺明显的，勉强保本问题不大，这对有些资方来说，就有搞头了
    感受到趴在自己胸口上，跟个小猫似的小叉，看这么会儿电影，这小妞自从张秦川把她拉过来之后，就这么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也不动弹，也不说话，而且随着时间过去，剧烈的心跳好像也平静了，甚至小手还时不时扒拉一下张秦川，搞得张秦川心里毛毛的。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张秦川低头动了动胳膊，低声道：“就这么想当明星啊？”
    “那可不大哥，你带带我呗”
    这水汪汪的大眼睛，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中，一眨一眨的看向自己，张秦川深吸一口气道：“你啥都不会，我咋带你？”
    “你说干啥我就干啥呀。”
    小叉在张秦川怀里拱了拱，一副爱咋咋的样子。
    大腿都抱上了，其他的她就不管了，张秦川对她来说，不仅是个大导，本身张秦川可是个富豪！
    抱上这种人，不管他安排自己演戏出名，还是养着自己，她觉得都比她老老实实的一路考大学，毕业后回来打工要强的多
    “呵你晚上得几点回家啊？”
    张秦川突然换了个问题。
    “7点”
    小叉下意识说了个时间，转而突然反应过来了，又抬头看了眼张秦川，抿着小嘴道：“不过我要是跟我妈打个电话，说今天给我同学过生日，我能住我同学家几天。”
    机灵！
    听到这理由，张秦川不知道该如何吐槽，抖了抖手腕看了眼时间，这会儿三点多了，这电影看着没啥意思，准备回去干点别的。
    “行，走吧。”
    “啊？不看了？”
    小叉看着张秦川的眼神，突然感觉有点心慌，下意识瞄了眼大荧幕，小声问道。
    “看啥看，没啥意思，走哥带你去玩点刺激的。”
    张秦川悄悄站起身，这个点的影院内本来人就不多，再加上他坐的靠后，整个放映厅带上他俩总共就不到十个人，他这边悄悄往外走，根本就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小叉低着头，左手被张秦川拉着，老老实实跟在张秦川身后
    不是成套的内搭，看着眼前这纯棉的小东西，上面还有草莓的图案，稍微嗅了嗅，还带着点小味道，有点上头。
    此时的小叉双手捂着眼，极其紧张，根本不敢看张秦川
    张秦川以前不太喜欢带这种小妞，啥也不会，事儿还多。
    但现在已经有点此一时彼一时了。
    小叉算是赶上好时候了，这几天他没啥事，不太忙，身边恰好也没啥人，跟着这小妞，颇有点不一样的体验，她但凡是那种妖艳点的女人，张秦川就看不上了，但这种嫩的出水，懂得不多，还听话的小妞，就很有感觉了
    “嘶”
    倒吸了一口凉气，张秦川打了个哆嗦。
    这四月的天，虽然已经立春，但他又在老家省城，体会到了难得的，属于东北的温暖。
    跟大灰狼哄小红帽似的，只不过此时的小红帽没那么单纯，属于半纯不纯的感觉。
    而他又像大灰狼，又像小黄毛
    远处几辆依维柯开进训练基地。
    张嘉一一眼就看到那几辆依维柯上的拉花，东方厂三个花体字。
    看到这几辆车，已经好久没有情绪波动的三叔，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可算来了，再不来他甚至都怀疑张秦川是不是想谋杀亲叔了。
    他们在这边已经培训了二十来天了。
    每天三顿饭，顿顿都吃不饱，饭量只有平时的五分之一。
    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就无心训练，至于打电话求援？
    电话都被收了，外界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们根本不知道。
    十来个老爷们，分为两个班，每天既要训练基础的军事技能，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运动量这么大，整个人快速掉肉，本来还有些小肚腩的他，如今感觉自己腹肌都快出来了
    司机看着操场上，穿着老式军装的那群人，一个个胡子拉碴的，说是培训的演员，不如说是一群逃难的叫花子。
    实在是太惨了，他刚停车，这群人远远地看着他这边，哪怕隔着这么远，司机也能一眼看清他们每个人看向他这边的眼神，那眼里都泛着绿光，像是准备把他要吞了似的。
    司机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的下车，朝远处跑过来的一个带队班长打招呼问好
    “这车上就没啥吃的？啊？张秦川派你来的？张秦川呢？”
    刚上车，张嘉一身为张秦川的老叔，他毫无顾忌的在车里翻箱倒柜找了一圈，居然一点吃的东西都没有。
    司机看着胡子拉碴一脸憔悴的张嘉一，略带恭敬的弯腰道：“呃张老师，厂长交代了，你们还得保持状态，咱们今天就回春城，后面还有几天的剧本围读会，开机之前，你们都要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为啥？这是作甚呢？啊！！”
    刘义军双眼无神的在宿舍整理着东西，内衣、袜子、作训鞋，看着这些脏兮兮的东西，他根本就没想往包里装。
    这次培训，对于内务上，要求的不严格，整个宿舍里一共住了八个人，宿舍里臭烘烘的，每天训练完，晚上饿的都睡不着觉，唯一值得他带的，好像只有这个发来的行李包了，其他的还有被没收的手机和来时带来的行李箱。
    接过班长还回来的手机，刘义军懒得开机，顺手带上了张嘉一的手机，晃悠悠的准备去找张嘉一
    刚上车，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张嘉一，刘义军心又凉了半截。
    车厢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提早上来的几个人都耸拉着脑袋，每个人都很憔悴。
    “咋了？”
    “啥吃的都没有，回去还得坚持半个月。”
    “”
    刘义军嘴皮子哆嗦了两下，指了指张嘉一，最终叹了口气。
    上回拍戏被抓到监狱里当犯人，起码还有顿饱饭，这回呢？
    连吃都吃不饱，他本身就比张嘉一要瘦点，如今都瘦脱相了，说话都没力气。
    妈的再接张秦川的戏，我是狗！
    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看了眼周围的环境，突然感觉胸口有点异动。
    张秦川这才迷迷瞪瞪的醒过来，低头看了一眼，还是在房间里，小叉趴在他胸口上，被子都被卷走了一半。
    往后移了移靠在床头打了个哈欠，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了一眼，好几个未接来电，没急着回电话，先拉了拉小叉。
    这小妞
    这几天都在他这儿住着，理由还是给同学过生日，但再过生日，也不能一直过吧，谁家同学排着队过生日啊？
    如今张秦川总算是体会到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句话的意境了。
    不是多贪图这东西，而是那感觉，有点上头，让人欲罢不能。
    特别是这种一点点教她，从无到有，从生疏到习惯。
    这滋味，他都好多年没体验过了，特别纯粹，虽然这小妞也是有求于他，但这个跟以前他跟秦兰啊、范八冰这些，都有点不一样。
    后者属于大家心知肚明的感觉，秦兰那边可能还掺杂着一些其他东西，而眼下小叉这里就纯粹多了，这就是典型的抱大哥大腿。
    但这小姑娘在他面前，一副娇滴滴的模样，懵懵懂懂的，虽然生疏，但她听话呀，跟个小猫似的，就连叫的都是喵喵叫。
    哪怕是张秦川这种，从开始的猛冲猛打，经过了一天多的适应，也变成了后来的稍微带着点温柔
    低头看了眼也被他吵醒的小叉，这小妞也不说话，就这么趴在他胸口上看着她。
    “行了等会儿我安排个人去你家找你家人聊聊，这段时间你就跟着剧组在我身边学习学习，等明年我给你安排去北电上个学。”
    “那那演戏呢？我能不能演戏？”
    听到张秦川的安排，小叉拱了拱，又往上窜了一截，趴到张秦川脸旁。
    “你啥都不会，演啥呀？”
    张秦川对她嗤之以鼻，虽然已经有了投名状了，但拍戏又不是儿戏，哪有这么简单，睡完就给你安排演戏？
    当这是过家家嘛？！
    小叉听到这话，脸上刚升起的笑容慢慢隐去，也不说话，大眼睛突然有点湿润了，就这么可怜巴巴的看着张秦川。
    “”
    哎呦卧槽了。
    张秦川看着她这个眼神有点受不了。
    要是像范八冰那种喜欢给她吹枕边风，提要求的，那他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但对付这种一言不合啥也不说，就这么眼含泪光的看着自己，他就有点下不去手了
    “行了行了别给我哭啊，憋回去。”
    张秦川伸手扒拉一下，单手把她拉起来，示意她坐上来端到端。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一手抹眼泪，一手往后一掏，帮着引路，然后往张秦川胸口一趴
    闻着她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张秦川也不动，突然想到了张沫的那个项目。
    有时候吧，他感觉他有点走进思维误区了，是他是没拍过女性向的电影和电视剧，对这方面也不太了解。
    但理论上来说，人不能做自己不擅长的事儿，强行去做没啥意义。
    与其特意去搞点什么专门针对女性向的影视剧，不如直接引导，就跟现在这样的，教一教不就会了吗？
    他要是不教小叉，就跟前两天那样，只会捂着眼呜呜叫，哪有现在这样的他伸手一引就知道上来了？
    人是这样，观众的喜好不也是这样？
    女观众喜欢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拍出她们能看，爱看的东西不就得了？
    何必去在乎她们真正想看啥？
    引导着她们去看她们能接受的题材不就行了？
    想通这些张秦川突然感觉有动力了，他这边没说话，小叉瞬间好像也感受到张秦川不一样了，反正她真实体会到张秦川力度跟刚刚不一样了
    张秦川擅长什么？
    带着黑社会题材的暴力、犯罪剧啊。
    这是他老本行，谁说女性向的电影就不能是这种题材的剧了？
    就跟以前香江那边的著名题材古惑仔似的，不是还有个对应的题材叫古惑女吗？
    他不需要做到让所有人都喜欢，只要这样的类型能吸引到一批女性观众就行。
    比如说东北，东北的女的很多性格都大大咧咧的，抽烟喝酒，打打杀杀的对她们来说，就很容易被接受，就跟这些小太妹一样。
    但是国内可能不允许直接搞这种女性涉黑的题材电影，那不如就反着来。
    直接搞一个女主是个文文弱弱的小女生，然后不管是家里出事了，还是对象出事了，反正就是跟黑帮扯上关系了。
    为了给家人或者别的什么由头报仇，化身小太妹，跟黑帮干起来了。
    这个角度就很不错，既有了黑帮，也符合国内的方向政策。
    为了突出女主角的身份转变，可以让她少说话，这样就能减少台词
    就像小叉这样的，她都没学过表演，如果没那么多台词，肯定大大降低表演难度。
    至于其他的打打杀杀她还不会吗？
    就算不会，那不是还有他张秦川可以教她吗？
    大不了先进张沫的剧组给她当个现场指导。

 第527章 ：剧组成立

    想通了这些，张秦川双手托起小叉的小脸蛋，伸手刮了刮她脸上的残存的泪水。
    “行了，呜呜渣渣的，等过几天我忙完这边的事儿，到时候我给你安排一部戏。”
    “真哒？”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小叉也顾不上难受了，往前猛地一拱，额头贴着张秦川的脑门，眨巴着眼睛问道。
    “哼我会安排人给你成立个单独的工作室，到时候给你先请几个老师，好好教教你，然后再”
    一把又托起她的小脸蛋，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小妞现在还不用朝精细化包装，就保持着这种小年轻的清纯人设就行。
    等拍完这部戏，再给她安排进北电学习就得了，等以后再有资源就带上她。
    张秦川可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女的挥金如土的去特意捧她的类型。
    眼下，看似她给小叉做好了一系列的安排，但
    只要这小妞真适合干这一行，那她可是能给自己赚钱的，成立了工作室，那可是要抽成的！
    现在的先期投入，她以后都得加倍还回来！
    当演员，当明星，娱乐圈呵
    小叉可不知道张秦川是怎么想的，听到张秦川给她都安排好了，脸上的笑容彻底止不住了，总算是抱紧大腿了。
    照着张秦川的下巴啃了两口，又往后使劲撅了撅，虽然生疏，但好用就行，她知道张秦川喜欢这样，不枉这两天她这么卖力
    “张秦川！”
    南湖宾馆会议室门口走廊里，小文跟在张秦川身后，两人边走边说话，张秦川正跟他交代让他安排个人今天去小叉她家一趟，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身后有人直呼他的名字，听语气还有点不好。
    小文眉头一皱，眼神冰冷的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看清身后喊自己大哥名字的人，眼神瞬间就清澈了，惹不起
    “咦？三叔，你回来了？”
    看着怒气冲冲的三叔，张秦川憋着笑，装作不知道他回来的样子。
    “妈的老子差点被你坑死，你看看！！你看看！！”
    三叔一掀上衣，让那个张秦川看了看他肚子都没了。
    “老子半个多月没吃顿饱饭了，走路都没力气，这就是你说的给我安排的惊喜？这他妈是什么狗屎惊喜？”
    “咳咳”
    张秦川也不解释，搂着三叔的肩膀道：“慌啥，我还能坑你不成，你可是我亲叔啊！”
    “妈的，你的人再晚来几天，你都见不到我了，还他妈亲叔？有这么对亲叔的吗？”
    “哎走走，开会去，等会儿会议上我说说这事儿。”
    张秦川拉着三叔进会议室，扭头还跟小文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去办他刚刚交代的事儿
    会议室内，该来的早就来齐了。
    长长的椭圆形长桌，最前端的主位空着，主位后面的墙上，还拉着一条横幅。
    《热烈庆祝长津湖剧组成立》
    随着张秦川拉着三叔进门，会议室里不知道谁带头，先是稀稀拉拉，没过几秒，掌声渐渐变得整齐了。
    听着耳边哗哗的掌声，张秦川笑着打量了一眼会议室里的布置。
    所有人员显得泾渭分明，靠近门口这边坐的都是剧组创作人员，像是陈导、田导之类的，这些人今天都特意穿了正装。
    而靠后些的人，都是那些刚培训回来的演员，他们这些人的形象，就显得不太咋滴了，各个面容憔悴，跟逃难似的，两方人坐在一个会议室里，颇有些割裂感
    会议室最里端，还架着一台录像机，这是张秦川的习惯，做事要留影，特别是这种任务性质的大型剧组，从拍摄之初的剧组创作人员考察，还有那几个主要演员的培训，各类会议，都有录像资料记录，这到以后拍完电影后，可以做成一个纪录片，不仅能让观众了解到剧组创作的过程，还能
    让领导更清晰的看见整个项目的完成过程，再好、再详细的报告记录，也不及一部全程记录的纪录片来的直观。
    干活，就要有干活的样子和收获！
    这不是功利，是踏实！
    “咳咳很好，咱们剧组总算是人齐了，我先代表剧组欢迎各位到来。”
    “哗哗哗”
    张秦川刚坐好，先欢迎了一句，把手机跟烟盒放在桌上，顺手开始发烟，先给周围散一圈，然后再往后传。
    随着他这个动作，会议室里瞬间一大股烟味升腾
    手里夹着烟，张秦川指了指坐在后排的三叔道：“这是我叔，亲叔，刚刚没进来之前，还在走廊里骂我来着。”
    “哈哈”
    有人下意识笑出声，都是坐在更靠张秦川这边的剧组创作人员。
    这些天，自从了解了张秦川的做派之后，他们都不敢想一向强硬的张导，居然有人敢骂他。
    众人扭头看向张嘉一
    “你们可能不清楚我三叔为啥骂我，咱们在坐的，很大一部分都是第一次合作。”
    “我这个人呢，比较喜欢方法派。”
    张秦川扭头看向演员那边。
    “方法派，讲究不看过程，只看结果，为了达到既定的结果，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而这次，送你们这些演员去培训，就是我的意思，我提前也没给我三叔说。”
    张秦川冷着脸，看着那些演员。
    本来在他刚刚说三叔在没进会议室之前骂他的时候，有些演员还跟着笑，如今随着他面色变冷，会议室气氛瞬间就变了
    脸方、下颚线极其明显的脸型，坐在离张秦川十来个身位的一位年轻演员看着最前面的张秦川。
    他是少数几个，对于这次培训一点怨言都没有的演员之一，虽然这些天他也吃不饱，但饿着饿着，已经习惯了。
    看着台上张秦川脸色一变，整个会议室里气氛都不对了，这个年轻演员眼神里全是羡慕。
    这就是大导啊！
    人家比自己年轻的多，但能力强，气场强。
    他成名较早，以前的偶像是跟他一样练武出身的李老师，但后来，随着李老师去好莱坞发展，而国内又有新人冒头，他的偶像也慢慢变了。
    几年前，他还攒过一个剧组，自导自演拍了一部戏叫《狼牙》。
    当时他就觉得，既然张秦川拍个黑帮的片子都能火，票房直接拿下了当年国内的票房冠军，既然张秦川这个新人导演都能行，那他就没有不行的理由。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哪怕做了周密的计划，但拍摄的艰辛，还有最终成品上映后的结果，都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票房不算太好，主要是当时的舆论对他不太好，很多人说他画虎不成反类犬。
    因为很多人都知道张秦川的外号或者说亲近人喜欢称他为大虎，所以这个词用到他身上特别合适。
    学人家拍黑帮片，最后成了那个鸟样。
    这次张秦川的剧组找到他，年轻演员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他不仅要来演戏，还想趁着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进组凑到张秦川身边好好跟着这位学习学习，哪怕人家比他年轻，但达者为师嘛，人家牛逼，他不服不行。
    如今眼看着这位从进门之后的做派，到随便一个表情，就能镇住会议室里的所有人，年轻演员不禁有点心驰神往，他啥时候才能混到这种程度？！
    “创作组的各位老师，前段时间跟我去了趟韩国，也在那边看了很多敌人视角的书面资料和影像资料。”
    “当年咱们刚建国，不富裕，部队的战士虽然不至于吃不饱饭，但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特别是出国作战时期，我相信你们上学的时候，肯定学习过相关课文，心里多少也能有个印象。”
    张秦川手指敲了敲桌子，又抽了口烟，顺手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你们以往在影视剧里的形象我不管，但我们这次是主旋律电影，我的要求是真实还原当年志愿军的状态，不会搞什么特意美化。”
    “当年那种生活条件下，战士真实的状态，如果没有这次的培训，哪怕是借助一些特殊的妆容，你们觉得就前段时间你们的精神面貌和身体状态，能还原出当年那种感觉吗？”
    “为什么一直强调钢铁般的意志？咱们资源可以匮乏，装备可以落后，但精神，特别是当年的那股精神，我希望你们在这段时间的剧本围读会上，更好，更深刻的去领会，让你们短期内吃不饱饭，让你们身体上的暂时疲乏，是为了更好的衬托出你们的精神、信仰的坚定，能不能明白？！”
    “哗哗哗”
    三叔看见别人鼓掌，看着这些人被张秦川忽悠的精神亢奋，下意识撇了撇嘴，跟着不太情愿的鼓掌。
    这搞得他这个当叔叔的成反面教材了，还把他单独拎出来说。
    老子以前拍戏的时候，受过的苦还少吗？
    用的着你小子单独给我拎出来当典型？
    “啪！”
    一份文件被猛地摔到桌子上。
    小马哥嘴角抽了抽，面色有些不好。
    有些小事，他平时不是时时关注的，有时候可能会晚几天，资料经过秘书整理之后，才会递到他这里。
    因为企鹅视频那边的运作问题，企鹅这边给出的版权采购费该怎么花，是不需要经过企鹅同意的，都是东方厂，确切的说是张秦川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如今，看到文件上记录的，张秦川直接用他给出的那一年三个亿的版权采购费，花了将近一半，居然买了他去年拍的那部电视剧，小马哥气的肝儿疼。
    那他妈可是一点五个亿啊，这上亿的资金，居然只买了一部剧，而且还是张秦川他自己的剧。
    这种明显是自己给自己哄抬物价的行为，让小马哥极其不爽。
    你哪怕装装样子也行啊，但张秦川这种连演都不演的做派，小马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春节期间，因为张秦川给员工发红包的行为，已经影响到他们这边v信的推广了，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又伸手捞钱！
    关键是，张秦川这么做虽然恶心人，但他做的一切都合理合法，双方当初也没说不能这样操作，影视作品嘛，价格浮动这么大，都在允许范围呢，张秦川本身又是知名导演，他的电视剧
    心里一直自我安慰，但小马哥胸口起伏，越想越不爽，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赚钱，张秦川居然躲在后面吸他的血，拿着他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损公肥私
    妈的
    小马哥喘着粗气，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在桌子上。
    他有心想搞点事情，又怕惹毛了张秦川，这货再给他整点威胁的手段。
    就是这种想干又怂的心态，一直折磨着小马哥。
    看着文件上的东西，小马哥眯着眼，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他想到了张秦川的好哥们王船夫。
    这位可也在深城呢，他的工厂里同样有很多员工，而王船夫的为人小马哥碍于大家都是邻居的原因，也算是多有了解。
    既然自己不能主动露面，那能不能挑拨一下张秦川跟他合作伙伴的关系？
    比如从他们之间对员工的不同待遇上入手？
    张秦川出手大气，但王船夫出手可不大气啊。
    一想到他们工厂里那些员工的待遇，小马哥嘴角微微一勾，这要是挑拨一下，有没有搞头？
    想着想着，小马哥眼睛里的光越发明亮了
    “你画什么呢？”
    别墅房间内，阳台旁，张秦川坐在桌子前，面前放着一个画本。
    小叉站在张秦川身后，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前两天，张秦川派人去她家跟他爸妈说了一下，进展极其顺利。
    这东西要是换成别的剧组，突然上门说你家闺女有当明星的天赋，请个长假，跟我们走吧。
    那普通父母听到这种话，估计会把说话的人直接打出去！
    但这个上门的人，要是换成在东北名气极大的东方厂，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张秦川的名声在东北还是很好用的，他说自家闺女能当明星，那肯定就能当，就算以后不红，那不还是东方厂的人吗？
    前一段电视上才播过东方厂给员工发红包的晚会，这才过去多久啊。
    小叉的父母把她叫回去问了问她的想法，既然人家东方厂召唤，自家闺女又一心往这边发展，那还阻拦干啥？

 第528章 ：张沫的新戏

    见张秦川只顾画画也不搭理自己，小叉眼珠子转了转，回头看了一眼，拉起床上的床单抽了出来，往身上一披，跟个鬼似的，整个人都罩在床单里，然后往阳台前一站。
    阳光被小叉这道身影完全遮挡住，大逆光下，阳光只能透过一些沟沟壑壑照过来，张秦川被这么一挡，这才抬起头。
    小叉应该是想跳舞，又好像是要搞怪，反正就这么披着床单，站在阳台上扭呀扭，姿势不够妖艳，但她身材提好，恰好配着这个阳光，顿时显得很有感觉。
    张秦川吸了吸鼻子，有点上头了，这小妞就是这样的，啥都不会的时候，可能也没那么多事儿，但如今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就不一样了，有点粘人。
    放下画笔，张秦川站起身，猛地朝前两步，一把扯下小叉身上的床单，把她按在阳台护栏上。
    脚下是一片草坪，远处就是南湖，这景色，这意境，不干点啥，真是太可惜了！
    春欲尽，流水意难平，凭栏望远心无限，只把虎腰化马达
    4月10日，《长津湖》剧组换了个地方，在自治州首府延吉举行了正式的开机仪式，经过一周的剧本围读大会，项目正式开拍。
    “踏踏踏”
    张沫踩着高跟鞋，前面的发布会刚刚结束，她也是才到这边，就接到消息，说是张秦川要找她，只能脚步匆匆的去见张秦川
    推开接待室的门，张沫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张秦川，轻声喊了声“哥。”
    走进门之后，才发现张秦川左手边还坐着个女的，看起来很年轻，张沫也不认识她，下意识朝她点点头，露了个笑容给她。
    没想到那女的朝她这边看了一眼，跟没看见她似的，啥反应都没有
    “坐吧，你爸是不是去金陵了？”
    “啊，好像是昨天走的吧。”
    张沫坐在沙发上顺手把包放在旁边的茶几上，脚尖点着地，后脚跟抬起，走了一路，穿高跟鞋有些累了。
    “这是我搞的剧本大纲，你看看就拍这个吧。”
    张秦川指了指茶几上的一本薄薄的本子道。
    “写好了？”
    张沫一脸惊奇，拿起本子翻看起来
    故事的背景在韩国。
    切入点是个帮派的混混，从小跟姐姐相依为命，姐姐比他大，一直都是姐姐赚钱养他，后来姐姐结婚了，有了个女儿，姐姐的丈夫混不吝，总是家暴她，两人就离婚了。
    从姐弟俩相依为命，变成了姐弟俩外加小外甥女。
    直到有一天，姐姐带着外甥女出门被车撞死，男主悲痛欲绝。
    然后他帮派的老大告诉他，他姐姐不是意外死于车祸，而是被蓄意谋杀的，而这场‘意外’的幕后主使就是另一个帮派的老大。
    男主听到消息
    直接单枪匹马杀了那个帮派的老大，事发后，他的老大让他去济州岛上他朋友那里躲一躲。
    帮派老大的这个朋友，是个军火贩子。
    男主在军火贩子那，结识了军火贩子的侄女。
    然后
    就是一段不太明显，但又略带狗血的剧情，女主是个性格直爽的女孩，从小跟着叔叔混，精通各类枪械，但患有先天疾病，命不久矣。
    两人就这么懵懵懂懂度过了一段平静的时光，有了点感情苗头，然后女主的叔叔在一次军火交易的时候被对方黑吃黑，死了。
    男主和女主外出，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这一幕。
    男主为了救女主的叔叔，然后被对方抓了。
    最后再次很狗血的真相大白，这件事里居然有男主以前的帮派大佬参与，然后男主就知道了当年派人撞死她姐姐娘俩的不是敌对帮派的老大，反而是自己的这个大哥。
    两人来了一段最后的决斗，算是同归于尽。
    而女主，却被对方放了。
    最后
    女主觉醒，一人一枪，趁着那个杀了她叔叔和‘准男友’的帮派在饭店聚餐的时候，杀了对方全部人员
    看完这个故事大纲，张沫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就是大哥说的女性向电影？
    这东西跟张秦川以前的电影相比，好像是多了很多女演员的戏份，但
    这不还是黑帮片，还是打打杀杀嘛？
    而且还有很多血腥镜头。
    这就是大哥理解的女性向电影嘛？？？？
    碍于身份，张沫很想吐槽，又不太敢吐槽，只能憋得一脸难受的表情看向张秦川
    张秦川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就这么笑眯眯的等着张沫看剧本大纲。
    他自认为这片子简直完美，毫无缺点。
    虽然剧情有很多逻辑硬伤，但那又咋了？
    女的看电影，讲逻辑吗？
    只要凑合着能看不就行了？
    真要讲逻辑，这么多打打杀杀的，根本就没有逻辑，还有最后女主在饭店里怒杀对方帮派十来口人，这
    就算是手里有枪也不太合理，因为对方那么多人呢。
    但不这么写，怎么突出女主牛逼啊？
    女主要是窝囊费，那他这剧本又有什么意义？
    拍出来故意给观众喂屎吗？！
    女观众也是观众啊，不能剥夺她们喜欢爽的权利啊。
    化不可能为可能，这不就是这种电影的意义吗？
    反正在张秦川看来，就这剧本，已经算是很女性向了
    “怎么样？”
    “”
    看着张秦川脸上的表情，张沫果断把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
    “哥这个剧情吧，我觉得”
    “是不是很有传承感？我一直喜欢拍这种黑帮犯罪电影，你如今正式进圈，还是咱们厂第一个女导演，也拍这种黑帮片，我觉得特别有传承感，老带新啊你就拍这部吧，到时候我还能帮你把把关。”
    张秦川一脸感慨的说着。
    “”
    一想到自己堂堂美利坚留学生，回国第一部入圈电影居然是黑帮片，张沫顿时感觉人生一片灰暗，关键是张秦川说的，她还不敢反驳。
    这
    “哥我”
    想了想，张沫实在是没想到什么拒绝的理由，她现在颇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哥这剧本不好过审吧，要不我自己再修改修改？”
    “不用，你回来的时间短，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厂的剧本，不用担心会不会过审。”
    张秦川深看了张沫一眼，还是太年轻了，堂堂东方厂还担心剧本不过审？
    “啊？这个那哥你这不是剧组才开机吗？要不你先忙，我”
    “没事，知道诸葛亮咋死的不？”
    “啊？”
    “累死的！”
    张秦川单手敲了敲桌子道：“我这边你不用管，都安排好了，偶尔过来看看就行了，你这边这两天我给你拉个剧组，到时候我帮你看着点。”
    “”
    这啥理由都想过来一遍了，没想到张秦川会这么说，张沫眨眨眼，又看了眼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女人
    见到张沫的目光，张秦川嘴角一勾道：“对了，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孟小乂，你俩熟悉熟悉，你这部电影里的女主角就让她演吧。”
    “”
    张沫堆起笑容，伸手跟叫孟小乂的女人握了握手，心里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
    说了半天，不仅搞了个这样的剧本，还得塞人啊。
    看着女人的长相，又看看张秦川，张沫突然懂了。
    这片子她就算不拍，也有其他人拍，既然事已至此，那就拍呗。
    “好谢谢哥给我写的剧本，那我拿回去再研究研究，其他的事”
    “行，其他的交给我，我让人给你列个预算，顺便从家里叫点人过来，过几天你就可以开拍了。”
    “啊？这么快啊？”
    张沫心里一惊，这剧本应该还没送审吧？
    这就要组队开拍了？
    这程序不对啊。
    “行了，你先拿回去好好看看，这两天你跟小乂多交流交流。”
    “好的。”
    张沫懒得多说了，又瞄了一眼旁边这位叫小乂的女人，这才拿起桌上的剧本大纲准备回房间给老爹打个电话
    随着张沫出门，刚刚还装着不苟言笑的小叉，猛地站起身，直接坐到张秦川的怀里，哼哼唧唧道：“你不是说要给我弄个工作室，还有啥其他团队嘛？人呢？我啥都不会啊。”
    “怕啥？不得一步步来？这部电影你先演着，让我看看成色，演得好了再说，演不好哼哼”
    张秦川闷哼一声，一脸不怀好意道
    “大哥~~”
    “我啥成色你还没看清嘛？还看呀”
    小叉搂着张秦川的脖子撒娇。
    “别给我玩这一套啊，刚刚这个，你知道她爹是谁不？”
    “谁？”
    对于小叉来说，现在的娱乐圈，她只认识张秦川，张秦川就是她最大的靠山。
    而张沫抱歉，在她看来，她都认识张秦川了，在张秦川面前她可以跟猫一样，但对外人，她就没那么多好脸色了，我都抱上大腿了，要是这样还得对一个不认识的人唯唯诺诺的，那这个大腿不是白抱了？！
    所以刚刚即使张沫主动给她点头问好，小叉连理都没理，反而一脸不屑，她的认知还跟小孩子差不多，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有大哥，不需要那样，累！
    “哼，她爹是老谋子。”
    “啊？”
    听到刚刚那个其貌不扬，还颇有点不要脸的张嘴就管自己大哥叫哥的女人，她老爹居然是老谋子，小叉心里一抖。
    老谋子啊！
    那好像也是个大导，只不过那么大的大导，不也是自己这位大哥的手下吗？
    没事！
    “她是老谋子又怎么了，我还有你呢”
    这小妞听到张沫的老爹是老谋子，只愣了短短数秒，又搂着张秦川的脖子，用头拱到张秦川的脸上扭啊扭的撒娇。
    “行了行了，下来，让人看见想什么话。”
    虽然不太喜欢这么幼稚的行为，但偶尔体验一次，还是有点上头的，张秦川有点被勾起兴趣了，但眼下大白天的，等会儿他还得忙呢。
    “我不我不”
    “铃铃铃”
    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张秦川刚想那电话，没想到小叉眼疾手快，伸手插进张秦川兜里，帮他那电话，拿的时候小手指还勾了勾张秦川。
    “嘶”
    张秦川吸了口凉气瞪了她一眼，刚想接起电话，没想到下叉拿着手机朝张秦川晃了晃，然后伸腿一夸换了个姿势坐在张秦川腿上，帮他接通电话，一手搂着张秦川的脖子，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右手拿着电话，让他听电话
    “喂？俊哥？啥事啊？”
    刚刚看了眼来电显示，张秦川不知道这个点雷俊找他有啥事。
    “哈哈哈刚刚看新闻，看到了你那边的开机仪式，又要搞大项目啊？”
    雷俊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呦？消息传得这么快啊。”
    张秦川眉毛一挑，这发布会才结束有半个小时吧？雷俊居然就看到新闻了，还是网络方便啊，要是纸媒，这消息得等到明天了。
    “哈哈，这不是没事儿吗，对了你这几天忙不忙？”
    “啥事，你说呗，咱俩你还跟我客气呢？”
    电话里雷俊的声音顿了顿道：“咳咳你妹妹有事找你，我正好也有点事，要不过两天我们过去找你一趟，这不是想问问你忙不忙嘛。”
    “我妹妹？哦”
    张秦川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雷俊说的是东东。
    东东能有啥事找自己，还让雷俊带话？
    这小丫头片子，该不会是闯祸了吧？
    “行啊今天来也行啊，我这几天都不忙。”
    张秦川没直接在电话里说事，既然雷俊已经说了想过来找他，那就是不方便在电话里说。
    “得了，那我们明天到，你还在延吉是吧？”
    “嗯嗯，你提前给我发个航班号，我到时候安排人过去接你们。”
    “好，那你先忙，挂了啊。”
    小叉歪着头听着张秦川打电话，左手不老实的摸着张秦川下巴上的胡茬，她特别喜欢张秦川这种谈事情时候的样子，太帅了，成熟的男人，有男人味。
    挂断电话，小叉率先开口道：“你还有个妹妹？”
    “嗯，表妹，比你大几岁。”
    “他们要来找你？”
    “嗯”
    张秦川心不在焉的夺回手机，深吸了一口气，不行这小丫头片子坐在自己身上，给自己做出感觉来了，太他妈勾人了。
    “走，跟我回房间去！”
    “干啥呀”
    “你说干啥？！”

 第529章 ：雷俊带来的消息

    延吉机场。
    雷俊带着口罩，单手插兜，走在最前面，东东穿着短裙，冻得der呵的双手抱着肩膀走在后面，她身后还跟着个留着寸头的帅小伙，一脸苦逼的拎着三个拉杆箱，像个小跟班一样。
    三人轻装上阵，一走出出口，就看见远处停着一辆带着东方厂广告拉花的别克商务车，雷俊眼尖，看了眼车牌号，是吉h的，这是延吉本地的车牌号。
    “你哥他们厂里，哪都有车啊？”
    虽然这辆车才几十万，对雷俊也不算什么，但以他对张秦川的了解，这都挂着本地车牌了，大概率在这边不是只有这一台车，按照张秦川的性格，这动辄就是十几辆的规模。
    一想到他卖一台手机才赚多少钱，再想想张秦川拍一部戏就赚多少钱，雷俊颇有些心酸。
    “不买不行啊，每年都要交那么多税，买车可以抵税，不买就老实交钱，你还没去长安看过呢，那边车更多。”
    东东像是对东方厂极其了解一样，张口解释了一句。
    “呦怪不得是东方厂大小姐，了解的这么清楚。”
    雷俊打趣一句，朝举着纸牌接他们的人招招手。
    东东笑了笑没回应，反而是朝接他们的司机挥了挥手叫道：“李哥，这儿呢！”
    她跟东方厂的所有人都很熟悉，如今看见厂里的人，跟遇见了亲人似的
    “呦，一段时间不见，你这”
    酒店里，雷俊跟张秦川刚见面，两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分开手，雷俊后撤一步，打量了张秦川一眼，总感觉面前的张秦川这段时间好像气色不错，不像前段时间那么怎么说呢，那么拧巴。
    “哈哈，进来说，上菜！”
    张秦川拉着他们准备直接去包间，至于雷俊身后的东东还有那个小年轻，都被张秦川忽视了。
    “哥！”
    东东略带不满的叫了一声，随着脚步，她这才注意到，旁边还跟着个穿着牛仔裤的女生。
    女生看起来年纪不大，很有青春气息，小脸蛋显得一脸狐媚之色。
    就这么说吧
    见到她，东东脑海里下意识闪出了三个大字——狐狸精。
    这三个字，在这一刻好像具现化了，非常生动。
    眼看张秦川不搭理自己，也不给自己介绍，东东转折眼珠子盯着这个女生的背影。
    瞅她走在自己大哥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俩人之间不简单，扭头瞪了一眼跟在她身后拎着行李的小年轻低声道：“跟上！”
    包间里，就五个人，雷俊看了眼张秦川，又看了眼非常自觉坐到张秦川旁边的那个女的，静等张秦川给他介绍。
    张秦川瞅见雷俊的眼神，笑了笑。
    有些人在自己朋友面前，没必要非常郑重的介绍。
    “我的新助理，这几天跟在我身边，叫她小叉就行。”
    雷俊听到张秦川的介绍，瞬间就懂了。
    不愧是搞娱乐圈的，玩的就是花，一段时间不见，又换了一个。
    雷俊跟张秦川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扭头看了眼跟着他们一起进包间的那个小年轻，又把眼神看向东东。
    这位，雷俊不想介绍，示意东东主动开口
    包间里静悄悄的，张秦川不说话，雷俊也不说话。
    东东有点小紧张，她旁边的小年轻比她更紧张，手心里都冒汗了。
    “哥我这个”
    东东几次张口，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着自己大哥的眼神，只能咬咬牙道：“这是我对象姓张，那啥”
    “大哥好！”
    没等东东介绍完，听到她的声音，她旁边的小年轻小张，直接站起身，对着张秦川恭恭敬敬的鞠了躬。
    “”
    张秦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这是干啥啊，见家长啊？
    雷俊眼看着气氛有点不对劲儿，赶紧解释道：“咳秦川呐，小张是你们软件部门的主管，高材生，小伙子很踏实，呃”
    他说着说着，也不知道该咋解释了。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主要是张秦川身上的气势太强了，雷俊平时身上基本上不会带太多的架子，但张秦川就不一样了，这货往这儿一坐，只要脸上表情稍微一变，谁都能感受到压力
    张秦川突然一抬手，朝东东勾了勾手指。
    东东顿时跟犯了错的小孩似的，低着头走到张秦川旁边，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一伸胳膊拐着张秦川的胳膊，刚想出声，张秦川右手摆了一下，示意他闭嘴。
    “小张啊，咱们还是本家，你们老家哪的呀？”
    张秦川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小年轻
    小张看了眼张秦川旁边正朝着自己小心使眼色的东东，一脸忐忑的回答张秦川的问题，问啥说啥，跟领导谈心似的。
    他是知道东东这个哥哥的，但他对张秦川的所有认知，都局限在网上有限的信息，和东东那带着极其个人主观的见解，如今见到真人站在这位身前，就感觉到身上的压力了，比见老丈人都紧张
    “你俩谈了多长时间了，过年的时候不是还没有吗？”
    张秦川扭着头，看着身边的表妹问道。
    “哥你别问了，有半年多了吧。”
    东东脸蛋红扑扑的，低着头小声哼唧了一句。
    “哼。”
    服务员推开门开始上菜，有些奇怪的看着包间里的这几人，张秦川他们认识，这是本地的大名人。
    但这个站着的小伙子是干啥的？
    这一脸犯错的表情？
    服务员虽然好奇，但也不敢问，上完菜就带上门出去了
    张秦川先是朝雷俊笑了笑道：“俊哥，又给你添麻烦了，还让你费心带他俩过来。”
    “哈哈，老弟你说这话干什么？宁破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就不说小张跟东东都是我的员工，做媒这事儿可是加功德的，再说了我也是顺路，我找你也有事。”
    “哈哈！”
    张秦川笑了笑，这才摆手朝着一直站着的小张道：“坐吧，别站着了。”
    小张悄咪咪的瞄了眼还搂着张秦川胳膊的东东，得到眼神示意后，他才坐下，腰板挺得直直的看着张秦川
    “哈哈哈，别紧张，我就这一个表妹，我呢你别觉得我有多强势，我可能跟你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张秦川笑着拿起烟盒，准备散烟
    小张看见张秦川的动作，刚坐下又站起身，主动拿着火机先过来给张秦川点烟。
    “哈哈。”
    看着这货的做派，张秦川笑着指了指他。
    “你们之间的事儿呢，只要东东愿意，我不会阻拦。”
    既然是自己妹妹挑的人，他就没必要对人家如何如何了，他最想不通的就是这种，娘家人为难姑爷。
    娘家人加在姑爷身上的任何委屈，都有可能成倍数的还到自己妹妹身上，真把妹妹当亲人的，又何必为难人家？
    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的，看上去就像个老实人。
    至于这个小张人品如何，就这么说吧，他是大米公司的，雷俊对他的了解，肯定比张秦川更深。
    能让雷俊陪着一起过来的，张秦川要是再派人去调查一番，那就是小人做派了，真要是人品差的，雷俊不可能带着俩人一起过来，做成人之美的事儿，那太招人恨了。
    既然雷俊做的大气，他张秦川就要比他更大气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小张本来紧张的心情，瞬间舒缓了很多，突然感觉自己这个对象的哥哥，好像也不是那么强势，不是那么难相处啊。
    “可能有的父母会要求男方买这个那个的，我呢我们家什么条件，我不说，相信你也了解，我呢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你们两个过得好，过得开心，互相理解，互相扶持，哪怕是吵架了，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最终也能好好谈谈，能不能做到？”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小张顿时惊了！
    这年头，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经济越来越好，但伴随着人心也越来越烦躁。
    在知道自己对象的哥哥是张秦川之后，当时他心都凉了半截。
    这样的家世，想娶对象过门，人家家里会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比如门当户对之类的？
    想想张秦川，虽然各类财富排行榜上没有他，但这货的名气大，而且谁会当他是穷人？
    人家一部剧就是上亿的收购费，这能没钱？
    就是这样的人，来之前小张都做好各种被刁难的准备了，没想到面见大舅哥，最后的结果居然是这样。
    他感觉像是在做梦。
    这也太通情达理了吧？
    雷俊看着站在那发呆的小张，笑着咳嗽了一声，小张这才如梦惊醒朝着张秦川鞠躬道：“我知道了，我肯定会对东东好的，呃大哥！”
    他还算懂事，也顺着东东的称呼叫了声大哥。
    “哈哈哈，行了吃饭，赶紧吃饭，吃完之后你们回去休息，我还跟俊哥要聊点私事。”
    “还有你，滚一边吃饭去。”
    张秦川胳膊一抬，甩开了东东搂着她的胳膊。
    “哦~”
    东东撇撇嘴，低着头又坐回她对象身边老实吃饭。
    “等会儿你带着他们回房间休息。”
    张秦川又扭头交代了小叉一声
    “碰”
    随着包间的门发出一声轻响，此时的包间里，只剩下两人，张秦川跟雷俊。
    服务员上了一户茶水，张秦川给雷俊倒了一杯递给他。
    “啥事？”
    “哈哈一点小道消息。”
    雷俊端着茶杯抿了口茶。
    前些天他去深城开会。
    大米的股东目前有三个。
    雷俊自己，王船夫，还有张秦川。
    如今已经到了第一季度财报出来的时间，三人都忙，但雷俊不能不会办事。
    那两人既然忙，他这个董事长就得懂事点，主动找其他两个股东聊聊。
    前些天张秦川忙，他就先去深城找了王船夫。
    财报没什么好聊的，大米现在碍于产能，和雷俊的营销计划，虽然势头很好，但出货量有限。
    而王船夫在两人喝酒的时候，给雷俊透漏了一件事。
    对于有人暗戳戳的挑拨比亚迪跟东方厂员工待遇问题这种事儿，王船夫一时半会儿没找到这个背后搞事的小人是谁。
    但这点小事，根本没被王船夫放在心上。
    他的员工待遇差怎么了？
    东方厂人家是拍电影的，能跟造车的工人相比吗？
    就想靠着这点事挑拨离间，当他王船夫是傻子？
    虽然他不好直接给张秦川打电话说这件事，但以几人之间的关系，不是还有雷俊嘛，索性他就把这件事给雷俊说了说，相信雷俊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哦？王老哥是这么说的？”
    张秦川听完雷俊的话，眼神闪烁。
    居然有人说这种事？
    这让张秦川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比如有的企业家发展起来之后，居然会举报外企工资过高，然后
    他妈的，居然把高薪是破坏行业发展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更还有宁愿把钱捐给国外，不给员工提薪这种事发生，颇有点宁给洋人不予家奴的感觉。
    道理张秦川当然懂，但制造业的员工和他们这些拍影视剧的员工，他妈的这能混为一谈嘛？
    “王哥的意思是，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得罪人了，既然这种话都传到他那里了，难保不会传到其他人那里，如今咱们这大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天都有新建的厂成立，发展经济的大情况下，要是有人真的拿你这个情况说事，王哥才让我给你提个醒。”
    雷俊对自己的员工，虽然没有张秦川东方厂给的福利那么好，但也比王船夫那边要好，如今他夹在中间，倒是没啥心理负担。
    他属于中庸派，张秦川和王船夫这样的，倒是属于激进派了，一个是极致的抠门，一个是极致的大方
    张秦川叼着烟，眯着眼睛脑子里想了一圈。
    最近自己没得罪啥人啊，再说了居然有人会以他给员工的工资、福利高为切入点来找他的事儿，还是通过这种悄摸摸的手段。
    这他妈谁啊？
    贱不贱啊！

 第530章 ：选角

    叹了口气，张秦川很讨厌这种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
    就拿王船夫手下的工人和东方厂的员工对比，双方技术工种、行业都不一样，这根本就没办法对比。
    一味的对比，没啥意思。
    要是真对比，只能一个行业的行业内对比。
    但东方厂的模式，又跟普通的剧组还不一样。
    普通剧组的成员，很少有长期工，都是建组之后临时招募的，大家都是短期工，戏拍完了就散场。
    东方厂看似普通员工比行业内其他‘临时工’待遇好，这是有历史背景的。
    一是张秦川当时要养着一帮手下，需要一个外壳。
    二是他本身半路出家，需要团队的帮助，每次临时招募，不仅麻烦，而且人员会面临水平高低的问题，身为导演，本身就水平差，要是手下员工水平再差，那还怎么玩啊？
    别看过年的时候，他给手下员工发大红包，动辄都是几十万甚至一百万的。
    但这点钱放在娱乐圈影视行业，算多吗？
    一个明星，拍一部戏的片酬多少钱？
    大家都是混娱乐圈的，明星是前台人物，就该赚的多，那人家剧组成员，就该赚的少？
    什么道理？
    再说了，哪怕东方厂员工待遇好，这只是东方厂内部的事儿，身为一家私企，老板给员工发多少工资，你可以羡慕，但谁有权利指责？
    张秦川也没逼的其他影视公司非得给员工加工资啊，他是为了防止别的公司从他这边挖人才用的这一招，又不是为了倒逼其他公司跟他一样的。
    像王船夫那边，张秦川身为比亚迪的股东之一，他去那边参观过，也了解那边的员工待遇，这个他从来没在公开场合评价过这些东西。
    毕竟老板不一样，公司的发展规划也不一样，这事儿他真没啥可指点的，对他也没啥好处。
    真以为他主动站出来说给员工加工资，增加福利，就有人记他的好？
    现在经济发展的这么好，到处都需要招人，国内人口这么多，啥叫时代红利和人口红利啊？
    说白了就是你嫌工资低，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没底线的人多的是，根本没办法搞这种东西。
    而现在，有人主动把东方厂员工待遇拿出来，还跟比亚迪那边比，这就让张秦川嗅出一点不一样的感觉了
    雷俊一直没说话，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张秦川低头沉思，等张秦川抬起头，他才出声道：“怎么样？想到什么了没有？”
    “我想啥呀，爱咋咋吧。”
    张秦川摇摇头，这种事儿，既然是小道消息，那证明现在影响也不大，这个时候，他不用摆出一副被踩了尾巴似的样子，站出来主动澄清什么。
    最好的办法就是当没听见，不管它
    “哈哈哈”雷俊听到这话，给张秦川竖了个大拇指。
    “还有啥事，一块说吧，大老远跑一趟，就为了给我说这点小事？”
    张秦川白了眼雷俊。
    “嘿嘿老弟，还是你看的透彻，是这样的，我这边准备加大产能，资金有点缺口，你看看你要不要再投点？”
    雷俊也不跟张秦川客气，他可是很了解张秦川底细的，别看这货是拍电影的，手里现金流比自己都夸张，张秦川手里现在可是握着十来个亿现金呢，现金啊！啥概念
    瞅着雷俊那像极了苍蝇搓手的表情，张秦川撇撇嘴。
    他现在手里有钱，本来就准备给这些钱找点去处，如今雷俊既然开口，他倒是真有些意动了。
    “行啊，你给我一个计划书，我让人评估一下。”
    两人虽然关系好，称兄道弟的，但谈到钱，真金白银的，就得一码归一码了，怎么正规怎么来。
    “成了！我回头让人给你发个计划书，对了”
    说到这儿，雷俊为了博得张秦川更多的好感，说了个小提议
    “你妹妹要是结婚了，我这个当老板的也得表示表示，你看这样行不行，以后我就聘用你妹妹当大米公司产品的形象大使，代言费按照明星的待遇来，行不行？”
    “哦？”
    张秦川眨眨眼，这提议让东东当大米公司的形象大使？
    要说东东的形象，那确实够格。
    论关系，还是他张秦川的表妹，哪怕东东没拍过戏，甚至都不会演戏，但这不重要，圈子里人脉远比技能要重要，没看景田不也没有演技嘛？
    人家不是照样拍电影？
    张秦川自认为，自己表妹东东可比景田要好多了。
    就是这个提议，东东乐意吗？
    一想到这小妮子以前就老想跟着自己拍戏，当年差点连学都不上了。
    “行我回头问问她，走吧，你今天刚来，先回去休息休息，等明天我安排人带你去周围玩玩，好好在这边玩几天。”
    “哈哈哈，好！”
    雷俊站起身，也不矫情，用东东当大米公司的代言人，可不是他一拍脑门就想出来的。
    首先，以前大米公司的产品发布会，都是他亲自上场的，雷俊对自己的形象心里有数，标准的理工男程序员形象，亲和力有余，但不够靓丽，对品牌没什么加持。
    虽然他身家丰厚，但说到底他是个大老爷们，大米公司不能总是对外一副他们是性价比公司的品牌形象。
    而东东，就是个很好的人选，要学历有学历，要家世有家世，不是明星，胜似明星，长得有气质，够青春，还有张秦川这个大哥，主要是还不用担心她会像一般明星那样暴雷塌房，从而连累品牌形象。
    这么多优点，现在又摊上这种事儿，不如直接拿出来待遇，既给公司找到了形象大使，又给张秦川送个人情，一举两得。
    如今见张秦川同意，既然事情都说完了，那就可以好好玩几天了
    “咚咚”
    听到敲门声，屋里传来拖鞋踩在地毯上的闷响，咔嚓。
    开门的是小叉，看到张秦川，小叉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儿呢？”
    “东东姐拉着我来聊天了，你来干啥呀？”
    “你收拾收拾先回去，我跟我妹聊聊。”
    张秦川一脚跨进门里，伸手摆了摆示意小叉赶紧滚蛋，别打扰他们兄妹聊天。
    小叉大眼睛泪汪汪的，装模作样的看着张秦川。
    张秦川连头都没回，先在室内溜达一圈
    “哥你看啥呢？”
    东东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家大哥背着手在她房间里上下打量，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那啥，小张没住这儿？”
    “我们俩肯定分开啊，哥你想啥呢？！”
    东东也朝张秦川翻了个白眼
    小叉眼见这俩人真有话说，这才朝东东打了个眼色，伸手拿起衣架上自己的外罩，不情不愿的出门了
    随着房门关上，东东一下蹦了起来，伸手拉着张秦川的胳膊往沙发一坐，一脸兴奋道：“哥那是你又给我找的新嫂子？”
    “啥玩意？！”
    张秦川有点心累，掏出烟盒，抽了根烟叼嘴里，把烟盒丢在茶几上。
    东东很狗腿的拿着火机给张秦川点烟。
    对她来说，让她有印象的‘嫂子’，第一个就是张秦川现在的助理崔贞媛，她还在上学的时候，那嫂子就老是去接她，给她买东西。
    然后还有秦兰，只不过这位她俩交流的少。
    另一位，就是范八冰了，当时东东找她要了很多签名照，范八冰也经常给她买东西。
    以前的‘嫂子’不是外国人就是明星，这次倒好，没想到大哥居然换口味了，新嫂子比她年纪还小
    张秦川没搭理东东的好奇心，先是把雷俊那个让东东当大米公司形象大使的想法给她说了说。
    “我？”
    东东直接懵了，伸手指了指自己，有点不敢置信。
    “咋了？没信心啊？你以后美女代言人了，代言费大大的有，这是你们老板变相给你红包呢。”
    张秦川笑着解释了一句，东东顿时乐了。
    “那好，那我要是当不好可不能说我啊。”
    “放心吧。”
    张秦川翘起二郎腿，一转眼东东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会拿着她那个吃肯德基送的相机帮他一起要债的小姑娘了
    眼看自家大哥开始发呆了，东东拉了拉张秦川的胳膊道：“哥，我要是当形象大使，我是不是就成明星了？”
    “”
    张秦川有点无语，啥一当形象大使就成明星了，大米公司现在才多久啊，产品就一款，才刚起步呢，这才哪到哪？
    “哥，你说我要是成明星了，我是不是需要起个艺名，我这都是咱们家人叫我东东还行，要是外人叫我，我这名一听像个男的似的。”
    东东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大哥，意思不言而喻。
    “艺名？”
    “嗯啊，大哥我当年就想过了，我要是成明星了，以我冰雪聪慧的，我要是起个艺名，我就叫白冰，好不好听？”
    “”
    行吧孩子长大了，爱咋咋吧。
    张秦川伸手按灭烟头，脸色一肃道：“你和小张的事儿，我说还不算，我这一关过了，你回去还得跟你爸妈商量一下，咱们家的条件你也知道，咱们不要人家什么，到时候”
    想了想，张秦川本来想直接给东东一张银行卡的，但直接给钱，显得有点俗，但要是给东西要是让人家男方心里有其他想法，这就成好心办坏事了。
    小男孩嘛，有点傲气很常见，张秦川能理解这种东西。
    “这样，我到时候在燕京弄套别墅，你看看你喜欢什么车，我到时候让办事处的人买下来，到时候租给你。”
    “啊？”
    东东有点没理解张秦川的意思，愣了一下。
    这么多年来，张秦川每个月都按时给她的银行卡里发零花钱，哪怕是她后来到大米公司上班了，零花钱都没断过。
    这么说吧，她的工资每个月还没张秦川给她的零花钱多呢。
    她有点想不通，一向很大方的大哥，怎么突然对她抠门起来了
    “哈哈。”
    看着东东的小表情，张秦川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你对象要是有本事，以后赚大钱了，你们可以再买房子，要是没本事，就好好过日子，但你大哥我，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刚刚在饭桌上，我那是给你面子，给他面子，但事儿，咱们要分清，一码归一码，房子是我的，我租给你，是让你住的，但东西不是你的，现在分清楚了，以后才会没那么多纠纷，懂吗？”
    “他要是聪明，不管他有没有本事，只要维护好你，你们啥都不会缺，你俩要是分开了，他什么都落不到手里，明白？”
    东东明白了，顿时眼泪汪汪的看着张秦川。
    张秦川这几天最受不了这样的表情，直接站起身道：“行了，这几天我让人带你们去好好玩玩，过几天你回家跟你爸妈好好说说，我还忙，先走了。”
    “哥！”
    “滚蛋！”
    白色的圆形图标，上面有两个金色的df大写字母。
    这是东方厂搞得那个演员大系统，其中涵盖了国内60%左右的在职演员，包括各大影视院校的学生，还有一些老演员。
    张秦川点开图标，在搜索栏点击了几个关键词。
    年龄、性别、形象分类。
    短短几秒钟，就出来了几个符合表现的选项。
    张沫坐在张秦川的旁边，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电脑屏幕。
    这东西好用啊！
    在美利坚，找演员还得去演员工会，而工会能给剧组提供的，一般是不超过二线以下的明星，至于二线以上的，那得直接联系明星的经纪人了。
    没想到在国内，东方厂还有这样的软件，这东西别看不起眼，但能给小剧组省下多少事儿啊？
    想到这儿，张沫瞄了眼旁边的张秦川，从这个软件中，就能大概看出东方厂在圈里啥地位了，这系统可不是哪个公司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来了，这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啊？
    她这个剧组是小投资，她是第一次当导演，张秦川给她批了四百万的条子，这里面做后期和宣传要留出一百万左右的费用，而真用到电影上的费用，也就是三百万左右。
    人员这一块，能给她省下来，毕竟都是东方厂的人，也就是说，这三百万是纯预算。
    为了更有性价比，演员方面，这个价钱就别说明星了，只能挑点高性价比的演员了，比如在校生！

 第531章 ：蒋明奇

    今天，张沫就是来找张秦川商量演员的。
    女主，这是早就说好的，就用小叉，这个费用，也不用剧组出，属于零片酬，而男主，根据张秦川的剧本，男主是韩国人，那就得符合张秦川特别的标注。
    不能太高，不能太好看，要猥琐点，还得凶狠一点，形象上不能那么好看。
    其他的演员，男主的老大，敌对帮会的老大，还有那个最后的黑老大等等，这里面，很多都能用东方厂的员工来代替。
    比如男主的老大，这个张秦川一眼而定，给了东方厂的厨子——贾兵。
    而那个敌对帮被男主干掉的黑老大，就给了张秦川的司机周二围。
    这都属于客串，片酬不算贵。
    眼下，只需要挑一个男主和最后的黑老大就行了
    “这个吧，我觉得这个行。”
    张秦川滑动鼠标，点开一张照片，指了指一位大一新生道。
    “哦？”
    张沫带上眼镜，往前坐了坐，瞄着屏幕上的照片。
    “蒋明奇？”
    这个名字读起来怎么这么拗口？
    虽然名字有些拗口，但这个大一新生的样貌
    张沫眯着眼，光看照片，就感觉照片里的人不是啥好东西，跟监狱里刚放出来的似的，一股少年犯的既视感
    “你看他，年轻，形象符合咱们的要求，家里父母都是从事相关行业的，从小就有底子，加上履历没什么经历，这样的人，在你这种新人导演面前，不会强势，你能管得住他们，你记住了，想当好导演，不是只需要弄好剧本，协调好行程的，挑演员也是门学问，特别是你这种新人导演，你要是一上来就用个老炮，就跟姜闻那样的，那等你开机的时候，你得遭老罪了。”
    “哈哈”
    哪怕是身在国外，但碍于她是老谋子的闺女，张沫也听过老谋子跟姜闻之间的事儿，如今张秦川这么一说，她顿时憋不住了
    “大哥，那就他吧，我回去就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另外，最后女主对决的那个黑老大呢？这个要找谁？这个用年轻人演不出来吧？”
    张沫一想到剧本里最后那个黑老大，那家伙死的老惨了，被女主清空了弹夹
    张秦川看了眼张沫，顿时眉头一挑。
    要说这低成本的电影，他也拍过，当年电影频道还给他两百万预算呢，当时张秦川预算超了点，还是他自己出钱补齐的。
    小成本电影，演员都没名气，这要是想赚钱，那不太容易。
    可以这么说，张沫这个新电影，里面名气最大的，是编剧张秦川！
    但一部电影的宣传卖点，总不能宣传编剧吧？
    那像话吗？
    但要是不宣传张秦川，还能宣传谁？
    换成别人，可能没办法了，但换成张沫
    她不是有个好爹吗？！
    就你了，老谋子！
    你来演这个被女主清空弹夹，死的老惨的黑老大。
    自己闺女的第一部戏，当老爹就不该牺牲一下吗？
    至于片酬？
    跟你闺女谈什么片酬？！
    “就让你爹演最后那个黑老大吧。”
    “啊？”
    张沫头都大了，一想到自己老爹来演黑老大就她爹那气质，能行吗？
    “你看着我干什么？难道让我演？”
    张秦川看着张沫盯着自己一直看，顿时站起身不爽了。
    他不是嫌晦气，就他这体格，这气势，往那一站，对面就算站的是拿枪的小叉，两人之间的气场都不是一个层次的。
    让他来演黑老大，那样一来，观众看上去不仅不会爽，反而会觉得假！
    反倒是老谋子，那种蔫蔫的老不死的感觉，才适合演黑老大。
    拳打南山敬老院嘛
    很合理！
    机场门口，蒋明奇背着个单肩包，站在马路面打量了一圈，看见一个举着纸牌，上面写着他名字的男人。
    “李好，你系来接我滴吗？”
    “”
    司机听到这一口老表普通话，嘴角一咧，这口音一听就想吃砂糖橘了。
    “赶紧上车吧，路上累不累？”
    “不累不累”
    眼看司机伸手就要接他的背包，蒋明奇赶紧躲过，太客气了。
    “没事给我吧，我姓刘，你喊刘哥就行，要是累了，坐车上先睡会儿，咱们到酒店还得一个小时，到了我叫你，来你先看看，这是我员工证。”
    蒋明奇听着刘哥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下意识瞅了眼刘哥的员工证。
    皮套里，最中间最显眼的是一个徽章，下面是东方影视制片厂几个大字，下面是分组，然后是名字和照片，规规矩矩的，搞得跟港片里警察那样似的。
    这场面蒋明奇下意识从兜里掏出身份证，也让刘哥看了一眼，人家来接人的还出示证件，他这个被接的，总不能不出示证件吧？
    来之前他老师跟他说过，这次召唤他的这个导演，虽然年纪不大，但资历和背景极深。
    国内知名导演老谋子的大女儿。
    国内知名导演张秦川的干妹妹。
    就这俩身份，混其他行业，可能不太起眼，但混导演界，绝对是天胡开局，王炸。
    如果再加上剧组制作团队全员东方厂班底。
    那就别说了，按照他老师的说法，哪怕没片酬，这戏都得接，过来就当学习了，进组啥事别干，见谁都先鞠躬喊老师就行了，组里不管哪个员工，放他们学校，那都是各专业老师级别的。
    这让还没进组的蒋明奇满脑门都是汗，还没来，就充满了压力。
    这对一个年轻演员来说，阵容太吓人了
    车开进市区，看着路两边那花里胡哨，充满异域风情的广告招牌，蒋明奇哪还有心睡觉？
    西广再怎么说，满街也是中文招牌，以前他哪见过这种场面，还挺新奇的。
    “哈哈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像出国了似的。”
    司机老刘看蒋明奇趴在车窗上往外瞅，乐呵呵的打趣一句。
    “是，跟以前看韩剧似的。”
    “习惯习惯就行，到时候咱们拍戏的时候也是在这边，吃得惯、住得惯，平替韩国了。”
    “哦？刘哥你也是剧组的？”
    “那可不咋的？剧组转场也得要司机吧？”
    “哦哦”
    接待室内。
    并排的两张单人沙发，中间放了个小茶几。
    张秦川坐在左边的沙发上，右边坐着张沫。
    蒋明奇一进接待室就看见了这两位，他牢牢谨记老师的交代，快走几步，连包都没放下，先朝着张秦川鞠了躬。
    “张老师好，我是蒋明奇，以后请您多多指教，我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您该打打，该骂骂。”
    室内这俩人，谁是大小王，蒋明奇还是分的清的，哪怕明面上的导演是张沫，但打招呼该先叫谁，他还是先叫张秦川，而且得叫老师。
    等张秦川点点头嗯了一声，蒋明奇又扭头朝旁边的张沫微微鞠躬道：“张导您好，我是蒋明奇，您多多指教。”
    他跟两人说的话，大意都差不多，但相比起来，对待张秦川时候，他态度还是恭敬许多。
    张沫乐呵呵的点点头，有新奇，有激动，毕竟是第一次拍电影嘛，至于旁边的张秦川，她根本不在意
    “嗯比照片上看上去要青涩许多，这几天多刮刮胡子，理个发。”
    张秦川右手支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眼蒋明奇，大一的学生，真人比照片上看上去更年轻，脸也嫩，比剧本里的角色要年轻很多，但男演员形象上好解决，留个胡茬，化妆的时候化的成熟一点就能稍微弥补一下了
    张沫手里拿着小本子，张秦川刚刚说的话，她都记下来了，又打量了一眼蒋明奇，说了几句勉励的话，顺便给人物小剧本给他，又给他放了一天的假，让他先休整一天，明天开始搞剧本围读会，小剧组，剧情也不难，剧本围读会只有三天，三天后正式开机！
    蒋明奇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新形象。
    中分短发，他这个形象，这个脸型，特别不适合这种发型，这让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怎么看怎么像汉奸翻译官，特别是配合着脸上那轻微的胡茬，这感觉就更像了，怎么说呢一眼就能看到他脸上的那种猥琐感。
    但谁要人家剧组要的就是这个形象呢。
    他身为年轻演员，以前也没正式演过电影，剧组要什么，他就干什么，一切行动听指挥，只不过，他总感觉怪怪的。
    啥电影的男主形象搞成这样啊？
    对了他这个男主不是国内的，而是韩国人，蒋明奇也没出过国，对韩国的了解也仅限于影视剧了，可能人家韩国那边，混黑道的男人，就是这个形象？
    要是这么想，好像就不显得那么违和了，蒋明奇心里安慰着自己，又伸手扒拉了一下自己这个中分头型，对着镜子喊了一声：“阿西吧。”
    看着镜中的自己，蒋明奇咧嘴一笑，有点感觉了
    “他什么档次？敢抢咱们的地盘？跟我用一样的东西？嗯？阿西”
    贾兵上身穿着一件夏威夷风的衬衣，脖子上还挂着一条金链子，嘴上留着胡子，手上还戴了块金表。
    下面穿的是一条深色的西裤，皮带扣贼大，还是个牌子货，盘着腿往那里一坐，面前茶几对面，是一个跪坐在那的小弟，俩人的形象很好的还原出了一个地盘没多大，但一股子暴发户气质的黑老大见小弟的场景，就是这双方这个对话，不中不韩的，让旁边观影的蒋明奇和小叉，感觉有点怪怪的。
    其他东方厂的员工倒是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
    这是东方厂特色，他们厂长拍的片子，背景放在韩国没错，但对话要求极其严格，到时候配音也是以现在的情况来配音的，这样的片子拍出来之后，稍微看个十来分钟，观众就会忘记这部电影的背景是在韩国了，跟看国内电影没啥两样。
    没有口音限制。
    哪怕是到时候放到韩国上映，再来个纯正的延边口音配个音，韩国人看着也没啥违和感，甚至还会感觉很新奇。
    这才叫两边都通吃，他们都见过好多次了，贼熟
    “你出去吧，给我叫小奇进来。”
    贾兵一挥手，示意小弟出去，再喊另一个小弟进来，顺手摸着烟，准备来一根。
    “咔！”
    张沫喊了一声，暂停拍摄，没看演员，反而先看了旁边的张秦川一眼
    “看我干啥？”
    张秦川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大哥这个我”
    说实话，张沫拍这种片子，她没有实际经历过，她又没在韩国见过黑帮，她甚至都没去过韩国，眼下这俩人演的镜头，她看不出来好坏，她只能感受到演员演的很顺，起码看不出来啥大问题。
    这种感觉就有点不对劲儿了，在她看来，拍戏嘛，有的镜头好，有的镜头要拍好几遍。
    如今这么顺利，给她整得有点不自信了
    “这就是想的容易做的难，我在这边呢，你别有太大的压力，遇到难得镜头我再指导你，眼下这些简单的镜头，你感觉行就行，你想想你这部戏的预算是多少，别光想着艺术啊，镜头语言啥的，这种片子，咱们是赚钱的商业电影，只要没大问题，能过就过，没啥纠结的，抓准重点，抓大放小，懂不懂？”
    张沫很谦虚的点点头，朝远处的剧务老师摇摇手，示意下一场
    蒋明奇赶紧换位置，深吸了一口气，下一场该他上场了
    “艾克伸！”
    “叩叩”
    蒋明奇敲了几下们，听到贾兵的声音，推开门，脱掉鞋进屋子。
    看着盘腿坐在那的贾兵，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大哥，您找我？！”
    嘴上叼着烟，贾兵下巴微微抬起，仔细打量了一眼恭恭敬敬的蒋明奇。
    “坐！”
    “是大哥。”
    听到大哥的声音，蒋明奇这才跪坐在地上。
    他现在感觉很新奇，这是剧本里特意标注的，在韩国，这些帮派分子之间，上下尊卑分的极其清楚，小弟在老大面前，就得恭恭敬敬的，一点都不能马虎
    “你姐姐的死，我调查清楚了，是黑虎帮的杂碎办的。”
    “什么？！”
    蒋明奇一脸惊愕的抬起头，哪怕是梳着中分，此时他脸上那汉奸般的猥琐感也消失不见了，只余下一脸的痛苦，那可是跟他相依为命的亲姐姐，本以为是意外，没想到居然是仇杀？
    “为什么？！”

 第532章 ：动作指导

    贾兵给蒋明奇说了个还算过得去的理由，转而就交给他一个史诗级任务，干掉黑虎帮老大。
    “波奔儿霸，你去干掉唐僧师徒！”
    蒋明奇脑海里瞬间闪过了这句话，表情呆了呆，转而继续被仇恨占满。
    正常情况下，一个普通小混混，就算再能打，也不可能靠他一个人就能杀掉一个帮派的老大。
    但他要是不杀，那就没有艺术效果了，所以，在影视剧里，一个很常见的套路就出现了，仇恨能强化战斗力，别管强化了多少，反正就是强化了，只要强化了战斗力，逻辑就没啥大问题了。
    “是大哥，交给我吧。”
    蒋明奇一个激灵从地上站起身，又朝贾兵鞠了个躬
    “咔~休息，放饭。”
    张沫志得意满的点点头，拿着小喇叭开始指挥，如今大权在握，虽然张秦川在剧组给她提供指导工作，但想象中的篡权之类的事儿，根本没有发生。
    从开机到现在，她发现张秦川在剧组的时候，根本就懒得管事，别说抢权了，就连她每个镜头拍完之后问他，他都不一定搭理她。
    下意识又瞅了眼张秦川，眼见张秦川已经起身走了，张沫这才拍了拍手，准备再看一遍刚刚的镜头
    “厂长！您的午餐。”
    贾兵火急火燎的，脸上的妆都没卸，拎着个食盒找到了刚回到休息室里的张秦川，瞅了眼张秦川旁边的孟小乂朝她点头示意，这才从食盒里往外摆菜
    小叉胳膊放在茶几上，单手拄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菜，她不太饿，没啥胃口，但她喜欢看张秦川吃饭，感觉张秦川吃饭很香。
    等张秦川停下来喝水的时候，小叉好奇道：“想不到你居然不挑食，我妈以前老吵我，说我挑食，我以前老羡慕那些不挑食的人了。”
    “怎么说？”
    张秦川看了她一眼。
    “就是不挑食呀，给什么吃什么。”
    跟在张秦川身边都这么多天了，小叉自认为对张秦川已经多有了解了，不仅知其长短，平时也生活在一起，她觉得张秦川好像跟她想象中的有钱人不太一样。
    按她想来，以张秦川的身家，不说吃饭的时候有丫鬟什么的伺候着吧，起码一顿饭也得十来个菜，山珍海味啥的吧？
    但这些天，她所见所闻跟她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样，张秦川每天三顿饭都有人给他送来，但送饭的都是东方厂的员工，饭食也不太铺张，就像现在这顿午餐，就他们两人吃，六个菜，一个汤，还有主食，这个规格可能比普通家庭稍微高点，但绝对达不到那种特别有钱人的规格
    “”
    张秦川放下筷子，端起水杯又喝了口水，这才点上一根烟，笑眯眯的看着小叉道：“你觉得是他们送什么我吃什么，所以才觉得我不挑食？”
    “不是吗？我每天也没见你每顿饭点菜啊。”
    小叉眨眨眼。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做饭的师傅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他们每天给我做的饭，都只挑我喜欢的做，所以给我送的饭，就没有我不爱吃的，然后就被你认为是我不挑食了？”
    “啊？”
    小叉听到张秦川这个解释，顿时愣住了
    弹了弹烟灰，张秦川笑着道：“我们厂食堂的大师傅，时间最长的，都在厂里待了十年了，短的也有六七年的，这些人，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们都知道，长年累月下来，我每天吃什么东西，他们心里有数，我不需要告诉他们我今天想吃什么，他们自己就知道该怎么给我安排，我不用浪费时间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这不是我该操心的，而是他们该操心的。”
    “啊？”
    这个思路，让小叉小脑瓜又卡壳了一下，她是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不禁有点迷茫。
    她本以为张秦川是不挑食，没想到，最终的答案，居然是他根本不用操心，而是有人费尽心思的投其所好，给他每天的餐点都安排好了。
    这这
    小孩子，还是有点逆反心理的，小叉有点不服气道：“那他们就能每顿饭都猜出来你想吃什么呀？万一你今天不喜欢某道菜呢？你会不会吵他们？”
    “不会就像我们厂食堂，每周都会做一个菜品评价，厂里的员工可以投票，最不受喜欢的那个菜就会被换掉，换上新的菜，我也一样，我要是今天某个菜剩的多，那就是我不喜欢吃，下次少安排，或者不做这个就行了，日常工作嘛，哪有十全十美的，一点小事我吵他们干什么，还是那句话，这种东西，不用我操心，需要操心的是他们。”
    张秦川看着小叉。
    这就是上位者和普通人的差别，普通人需要想这个想那个，总是想的很多，而到了他这种程度，有些东西已经不需要他操心了，有时候，他一个眼神，就有下面的人明白他的意思，然后就去办事了。
    花这么多钱养手下是干什么的？
    不就是为他分忧的吗？
    小叉看着给她解释的张秦川，看着他那极其平淡的目光，毫不在意，甚至是习以为常的语气，从他嘴里说出了跟她以前认知所不一样的话。
    这种感觉只感觉心跳加速。
    猛地站起身，小叉直接扑到张秦川身上，鼻子里的呼吸都粗重了。
    “干啥？”
    “我想了”
    小叉哼哼唧唧的说了一声，直接啃了一下张秦川的下巴。
    自从认识了张秦川，她发现自己接受了很多以前没接触过的事物和思想，特别是这种不同视角的思想，让她很沉醉，只要一上头，她不知道怎么表达，反正就是很想往上贴。
    这或许就是刚认识之后的热乎劲儿吧，无法自拔，食髓知味。
    “草”
    张秦川吸了吸鼻子，小叉这热乎劲儿，连带着勾引着他也有点上头了。
    至于什么下午有没有工作，管不着了
    “厂长还没来吗？”
    张沫看了看表，这都下午四点多了，午休时间到2点就开工了，这一下午，她根本就没看见张秦川，如今下一场戏就该拍打戏了，厂长这个动作指导要是还不来，那可就没办法拍摄了，只看镜头，张沫没啥问题，但动作指导，她真不会啊！
    这放权放的她有点心慌，一点都没有前几天的志得意满了，如今她感觉自己就是个没人要的小孩子，没靠山，没关系，没人管。
    “张导，厂长中午在休息室吃完饭就没出来，可能是午休睡过头了。”
    旁边张沫的临时助理，也是东方厂的老人，闻言走到张沫旁边低声跟她说了一句。
    “厂长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吗？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张沫实在是没遇到过这种事儿，赶紧请教道。
    “我建议还是别打了，厂长平时那么累，反正咱们拍摄计划又不急。”
    旁边的员工摊摊手。
    “行吧那就先休息一会儿，你们先去准备场地，等厂长醒了再说。”
    张沫无奈了，既然人家都不建议打电话了，那她还真不敢给张秦川打电话，只能默默等着这位爷睡醒了
    晚上七点多，天气预报都播放完了，张沫总算见到了张秦川。
    “厂长”
    “我知道，走开拍！”
    这场戏本来就是夜戏，张秦川也不算耽误拍摄，至于下午那不是做完运动稍微眯了一会儿就睡过头了吗。
    他虽然答应了来剧组给张沫坐镇，但总不能真让他跟上班似的每天都到场吧？
    遇到问题才会轮到他出手，平时就当多锻炼锻炼张沫了
    片场旁边的小巷子里，这里是延吉市郊区，晚上这个点，周围人已经不多了，他们所处的这个片场原先是个仓库，里面是道具组搭建的室内拍摄场地，而旁边还有几处民房，都不高。
    如今这个小巷子里，就很适合拍今晚的打戏
    化妆间里，蒋明奇好奇的四处打量，他身边其他几个群演也在化妆，不是化脸上，而是在身上绑血包。
    小小的透明袋子，里面据说是东方厂道具组特调道具血浆，足以以假乱真的程度。
    用特殊胶带粘在身上特定的位置，到时候拍摄的时候，轻轻一碰血浆包就破了。
    而对应的衣服上，也会做好相关的预设，表面看上去没啥大问题，其实都是事先弄破然后再从内里缝起来的，之所以要拍晚上的打戏，就是为了用更暗的光线遮挡住衣服上那不太起眼的痕迹，从而做到更自然，也就是用所谓的低成本拍出更真实的镜头。
    那个大名鼎鼎的周二围，就坐在蒋明奇身旁，此时他光着膀子，化妆师正在给他身上贴血浆。
    看到蒋明奇看他，周二围朝着镜子笑了笑道：“第一次拍打戏？”
    “是，周哥等会儿您多指导指导我。”
    “可别，有厂长指导呢，你好好听就行。”
    “厂长？张老师亲自指导我们啊？”
    “那你以为啊？那时候拍《新世界》的时候，动作戏也是厂长指导的。”
    “哦哦”
    蒋明奇暗暗咽了咽口水，这几天刚开机，他也慢慢适应了剧组生活，说实话比他想象中的简单，剧组里逢人就喊哥、姐的，大部分人对他都很亲和，感觉整个剧组的氛围非常好，拍戏的时候拍的也顺，他现在才大一，要说学校里学到的东西，还真不算多，只不过他从小家里就从事相关行业，小时候打的基础好，再加上前些天张秦川的交代，让他演的自然点，目前为止，也没出什么岔子。
    但不管如何，蒋奇明打心眼里有些憷张秦川，如今一听到等会儿居然是张秦川亲自指导他们拍摄动作戏，不紧张那是假的
    “小孟！”
    张沫总算是看到小叉了，但小叉这个称呼，那是张秦川跟小叉之间叫的，让张沫来，她觉得女孩子家家的，叫个小叉，有点太那啥了，索性直接喊她的姓。
    “沫沫姐。”
    张沫仔细打量了一眼小叉，总感觉这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好像在发光，脸上虽然略带一丝丝疲态，但又显得光彩照人，又打量了一眼她身上跟上午不太一样的衣服，心中明了了
    张秦川穿着一身运动衣，拍了拍手，示意演员站位，然后招呼了一声蒋明奇。
    “张老师。”
    蒋明奇小跑几步到张秦川身边，略带忐忑的先叫了一声。
    “你们几个先站好位，咱们走一遍，你看着我走”
    “好的！”
    蒋明奇老老实实站在张秦川旁边，扭头看着他动作示范。
    张秦川右手一伸，接过旁边道具组递来的一把硅胶匕首，匕首其实是软的，但上面特殊的漆面，猛一看去就是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
    “看好了，尖朝内，等会儿你就这么拿匕首。”
    张秦川把匕首收到右手袖口里。
    伸手把衣服上的兜帽带上，双手插在卫衣上的兜里，吊儿郎当的往前走，一直走到前面一个群演旁边。
    右手抬起，猛地朝他脖子上一比划。
    “看见没，不要有小动作，注意看咱们的镜头，这个机位没你表情特写，猛地上来，照着脖子一拉就行，这个镜头的重点，第一是从袖子里抽刀这一下，第二个重点是拉的这一下，你这个下刀，擦着他的脖子，破开血包，他就倒。”
    “明白！”
    “然后，看我脚，右脚夸一步，直接夸到他背后，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一个背身，再拉一刀。”
    张秦川说着话，朝右侧方一个跨步，又到了另一个群演身后，他这边下意识扭头，张秦川右手的道具匕首顺势往他脖子上一比划。
    别说会不会弄死，反正这个镜头设定的就是划着脖子就得死，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更不会有什么一上来先过几招的套路，这是个背身长镜头，突出的就是一个偷袭，干净利索。
    对方总共四个人，周二围客串黑虎帮老大，这是他们晚上吃完夜宵来巷子里撒尿，然后蒋明奇跟上来偷袭，顺势先杀掉两个，后面那两个就好说了
    张秦川没有继续，而是先把道具刀递给蒋明奇，让他走一遍刚刚那几下，其他俩群演先配合他走走位。
    这一套街头动作不算难，要求也不严格，只要划刀的动作到位了，身体上的走位稍微有点变相都能接受，毕竟张秦川比蒋明奇要高，双方身材不一样，经验不一样，对方也不是练过的，动作肯定有差别。

 第533章 ：感情爆发

    “对，对，别急不急不缓的，脸上表情无所谓，动作一定不能急。”
    张秦川抱着双臂，站在旁边看着蒋明奇练走位，等又走了一遍之后，他顺势拍了拍蒋明奇的肩膀道：“好了，咱们来一遍。”
    “沫沫准备开始！”
    “这就可以了吗？”
    蒋明奇惊了，这才练了几次啊？这就行了？！
    这么快？
    “让你干啥干啥，哪那么多问题，准备吧！”
    张秦川转身朝后走，在这儿挡镜头
    小叉看见张秦川回来，显得很兴奋，颠颠的几步走到张秦川身边，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搂张秦川的胳膊。
    张秦川瞪了她一眼，在剧组这么多人看着呢，像什么样子，他又不是昏君，办事也得分场合吧。
    小叉被他一个眼神瞪得瘪着嘴哼了一声
    “这就行了？”
    张沫也有点懵，她没拍过动作戏，所以看张秦川就这么指导几分钟就开拍，总感觉有点儿戏。
    “你还想咋样？他是混混，不是功夫巨星，你还准备让我教他个套路，先表演几分钟招式啊？”
    张秦川往监视器前一坐，指挥着张沫去干活，他就喜欢这样的感觉，在剧组混着，能偷懒就偷懒，不用干啥活儿
    “艾克伸。”
    镜头就支在巷子口，周二围带着三个小弟单手插兜走进巷子里，准备放水。
    蒋明奇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也进了巷子，然后按照张秦川的指示，先把兜帽翻下来，耍了个帅，虽然他现在的形象本身不咋地。
    短短几步，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剧组围观人员的呼吸声。
    突然，蒋明奇右手一翻，袖子里的匕首漏了出来，先是跟上左边那个刚准备解腰带的人，左手搭在对方肩膀上，右手往前一伸，匕首顺势在他脖子上一划。
    血包被特殊胶带贴在对方脖子上，再加上光线不好，根本就不怕穿帮。
    随着匕首轻轻一划，压力之下，哪怕是硅胶匕首，也直接把血包压破，蒋明奇只感觉手上一凉，还有点腻腻的感觉。
    被他抹脖子的这个群演，是东方厂道具组的一个员工，算是资深群演了，已经出演过多部东方厂的影视剧，阅历极深。
    脖子上被这么一抹，顿时双手卡着脖子软倒在地，双腿止不住的抽搐，眼珠子外突，他双手看似是捂着脖子，但血包被他这么一压，血浆顿时呲出来更猛了。
    蒋明奇只是下意识看了一眼这位老哥，本来还信心满满的，顿时被东方厂的这位老哥给惊住了。
    这片子是写实派，从动作指导上就能看出。
    而直到这一刻，蒋明奇这个小菜鸟才算是清楚，什么叫写实派。
    这他妈的
    他下意识看了眼手里的匕首，还伸手按了按，是软的。
    但看着地上的人，他手都是哆嗦的，这别说外人了，就算是他，都以为地上这人快不行了。
    看着这位老哥捂着脖子死不瞑目的在地上抽搐，脖子上直窜血，蒋明奇直接呆立当场
    “干什么呢？！”
    张沫还没反应过来呢，张秦川直接夺过她手里的小喇叭喊了一声。
    听到他声音，旁边灯光组看戏的工作人员赶紧上前拍了拍愣在那的蒋明奇。
    “啊？”
    蒋明奇被拍了一个激灵，才反应过来，这是拍戏呢。
    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位老哥此时已经松开捂着脖子的双手了，正一脸不满的瞪着他，跟诈尸了似的。
    “小子，老子演的这么好，你愣啥呢？得了这没我的份儿了。”
    剧组是准备的有替换演员的，如今已经正式开拍了，地上这位老哥脖子上全是血，衣服也脏了，等他重新化妆没那个必要，这场本该属于他客串的戏，只能让给替补了，除非几个替补都用完了，才能再轮到他。
    客串一次可不容易啊，现在是狼多肉少，他倒不是在乎客串一次能有多少补助，而是身为东方厂的员工，谁不喜欢客串？
    出门跟亲戚朋友吹牛逼的时候，也能说说他客串过哪些影视作品。
    如今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就这么没了，白瞎了他琢磨一天的表演。
    “”
    蒋明奇顿时脸都红了，不知道该道歉还是该怎么办。
    只见地上的老哥对他伸出手道：“赶紧拉我起来啊，愣啥呢，逗你玩呢，别往心里去，拍摄要紧。”
    “哦哦谢谢老哥。”
    蒋明奇一脸羞愧的赶紧拉起地上的老哥，他也得重新收拾一下，手上刚刚沾的都是血浆
    三分钟后，洗了手，重新调整好情绪的蒋明奇朝张沫举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好，再来一条。”
    第一个。
    换了位老哥上来，这次这位老哥倒没有像那位老哥演的那么真实，就是捂着脖子呜呜两下，就干净利索的倒了，蒋明奇一个右跨步上前，摸到第二位老哥旁边，出手又是一刀。
    这位老哥双手捏着水包，正作势放水，脖子上被抹了一刀，连用手捂脖子的动作都没，抖了一下，直接朝前栽倒，吓得蒋明奇下意识想伸手去拉他，强忍住冲动，总算是没伸手。
    “好，咔！”
    短短几十秒镜头，张秦川主动喊咔。
    蒋明奇扭头看了一眼，这就完了？
    这么简单？
    张秦川站起身，再次走到蒋明奇身边，地上那俩人还在那躺着，他俩还得等会儿，先充当一下背景板。
    “等会儿杀他俩的时候，镜头移到这边，你表情上就得有情绪起伏了。”
    “张老师”
    “没事我懂！”
    蒋明奇刚想问问需要怎样的情绪起伏，张秦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来，你看这个他俩站的近，先杀他。”
    张秦川指了指周二围旁边那位东方厂的员工。
    “你杀他俩的时候，已经不算偷袭了，前面死了俩，他们已经反应过来了对不对。”
    蒋明奇点点头。
    张秦川接过他手里的刀，指了指自己，让他看动作示范。
    “这里，你俩听到有人倒地的声响，下意识扭头往这边看，你”
    张秦川扭头又看了眼蒋明奇。
    “你这个时候，低吼一声，把情绪吼出来，啊情绪一定要到位，他杀了你相依为命的姐姐和小外甥女，嗯？他俩这会儿正在撒尿，是最脆弱的时候，看到没？”
    张秦川一个走位，先走到小弟边，伸手一刀，右手反手握着匕首，左手拉着右手狠狠虚划一下。
    对面的东方厂员工很上道，顺势顺着张秦川划刀的动作，朝这边猛地一甩、倒地。
    “看到没，顺着劲儿，往左双手一拉，这就是情绪的外在表现，夸张点，记住没？”
    蒋奇明点点头。
    只要不是打戏，眼下这些动作，不难
    “最后剩他自己，你俩面对面，不要给他机会，再大吼一声，这里你情绪已经有点失控了，动作已经无所谓了，正面上，匕首往他身上扎。”
    张秦川右手比划几下。
    “扎几下，顺势倒地，你骑在他身上。”
    扭头看了眼周二围，周二围赶紧点点头，他没敢倒地，现在又不是实拍，倒下去衣服就脏了。
    “厂长，我懂，我会配合他。”
    “嗯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吧？惊怒、迷茫、不敢置信、最后死不瞑目。”
    “明白！”
    说完话，张秦川扭头看着蒋奇明道：“到了这个时候，他就在你眼前，杀姐之仇，乱刀捅死，这里你脸上表情会有特写，疯狂点。”
    “张老师我我该怎么疯狂？”
    蒋明奇跟学生似的，下意识举了举手，提了个问题。
    “嘿嘿”
    张秦川伸手把刀递给蒋明奇。
    又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塑料袋。
    光线比较昏暗，蒋明奇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小小的，没看清是什么东西。
    “能吃辣吧？”
    “？？？”
    听到这没头没尾的问题，蒋明奇愣了一下，转而猛地反应过来，来了来了，这莫非就是大名鼎鼎的张氏方法派？
    下意识摇摇头，又赶紧点点头，一脸期盼的看着张秦川。
    “来，张嘴，狠狠嚼，准备开拍。”
    张秦川直接掏出一个干的魔鬼椒塞进蒋明奇嘴里，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朝张沫那边示意。
    几个摄影师已经就位了
    蒋奇明有点莫名其妙，什么张嘴，什么狠狠嚼，什么准备开拍？
    下意识嚼了嚼嘴里的东西。
    嗯？
    不对
    这是啥？
    喉咙好难受！
    卧槽！！！
    “艾克伸！”
    蒋明奇都不知道怎么走到第二个死的老哥‘尸体’旁的，反正听到打板声，他下意识扭头看着最后那两人，眼里泪汪汪的，感情真挚。
    旁边给他特写的摄影师暗赞一声，这感情层次，够了！
    “啊！！！！”
    那边正在撒尿的两人听到到底是扭头正好跟蒋明奇对视，蒋明奇大吼一声，他已经辣的受不了了，感觉头皮像是要炸了似的，脸上都没感觉了，喉咙里干疼干疼的，眼泪要不是强忍着，早就流出来了。
    猛地上前一步，双手握着匕首，猛地在最后一个小弟扭头时，划在他脖子上。
    只剩最后一个周二围了！
    周二围看着蒋明奇的表情，下意识愣了一下，这哥们狠人啊，整张脸涨的通红，演的很真。
    “你是？”
    按照台词，他问了一句。
    “杀！！！”
    随着这一声，蒋明奇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实在是太辣了，他张大着嘴，像是要吃了周二围似的，直接跳起来扑倒周二围身上，至于什么先扎几刀再扑倒的教导，爱咋咋吧！
    两人倒地，蒋明奇像疯了似的，右手拿着硅胶道具匕首，一下下扎在周二围身上。
    周二围咬碎嘴里的血包，双眼充斥着不敢置信、迷茫、悔恨、等等情绪，最后只剩下恐慌和绝望。
    嘴角的血一下下从嘴里涌出来。
    “啊啊啊啊！！！！”
    蒋明奇红着眼睛，还是一下下扎着道具匕首。
    旁边两个摄影师分为不同的角度记录着这一幕
    “咔！给他送点酸奶，带他休息去！”
    张秦川站起身，拍了拍手，又看了眼旁边的张沫。
    “收工吧。”
    “完了？”
    张沫看着显示器，有些呆愣愣的。
    画面里的蒋明奇，说实话，表演的很震撼，主要是情感丰富。
    不管是张秦川刚刚给他吃了什么，反正效果出奇的好。
    作为一个菜鸟导演，张沫第一次被这种简单粗暴的拍摄方式给惊到了。
    这也太效率了。
    咔咔就这么几下，然后完了？收工？
    果然回国长见识了。
    这要是在美利坚，普通导演要是敢这么玩，演员工会能把那位导演告到破产！
    “咔嚓。”
    房间门刚关上，小叉直接从后面搂着张秦川的脖子，稍微一跳，这个人抱在张秦川身后，双腿夹着他的腰。
    鼻子在张秦川脖子上乱嗅。
    “干啥？下来！”
    “我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嘛”
    “下来，我冲个澡去。”
    张秦川像是背了个大书包似的，走到床边，把小叉往床上一甩。
    “铃铃铃”
    小叉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拿出手机一看，是她妈打来的。
    以前家里不给买手机，那是没必要。
    如今她都混到剧组了，她妈也知道她买了手机，每天晚上都给她打电话问问情况。
    张秦川扭头瞅了眼一脸乖巧样子接电话的小叉，给她打了个手势去洗澡
    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正看到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的小叉，低着头正在玩手机，听到张秦川出来的声音，小叉把手机直接往旁边一丢，又准备求抱
    “老实点，跟谁学的？”
    张秦川有点不耐烦的推了她一把，这就是这种小姑娘让他不爽的地方了，有时候太黏人了，该黏的地方黏就行了，其他的没必要
    “哎你以前也在韩国生活好长时间是吧？”
    “嗯啊。”
    张秦川拿着手机，伸手把枕头丢到床头边斜放着，半躺在床头边拿出手机看信息。
    小叉忍不住，又骑到张秦川身上，低着头好奇道：“那你以前在韩国的时候，有没有服过兵役？”
    她是今天见张秦川给蒋明奇他们动作指导，感觉特别帅气，才想着问出这个问题的。
    “服兵役？在韩国？”
    张秦川抬起头看着小叉也愣了愣，他那时候一直都是黑户，连身份都是假的，服个鸡毛的兵役！
    但这东西好像也不太好解释。
    “咳我又不是韩国人，我不用在他们那服兵役。”

 第534章 ：还没出手就...

    “那你怎么懂的那么多？”
    “咳见得多了呗。”
    张秦川不想多说，扒拉着手机点开网页，准备刷刷新闻。
    这年头，也没那种太过专业的新闻网站，都是各类门户网，然后看热搜。
    这东西虽然是人为可控的，但对于张秦川这种平时不能准时准点守着七点看总台新闻的人来说，想要了解时下热点，只能看报，或者手机上看热搜。
    可能看不详细，但时下热点，一般都能找到。
    伸手扒拉几下，一条新闻不经意间划过，张秦川下意识往回划了几下，这才点开。
    新闻标题很抽象，里面的内容大概意思是暗指东方厂工资这么高，合理不合理，而且里面的一些新闻都是陈年旧闻，比如东方厂的员工基本上都买房了，生活条件如何如何的，最下面又阴阳了一句其他企业的员工工资水平，有拉踩之嫌。
    经常玩舆论的张秦川，看到这条新闻的第一眼，就能闻到这里面的味儿不是一般冲，就这手段
    咦不对。
    张秦川眉头一皱，前几天雷俊才给他说过这事儿，怎么现在网上又吹起这股风了？
    小叉见张秦川不爱搭理她，拿起手机又开始扒拉张秦川。
    “你加我个qq嘛，要不想找你还得发短信，你又不怎么看短信。”
    虽然平时在剧组都能见到，但她就想多加点张秦川的联系方式，总有种怕找不到他的感觉。
    “不加。”
    想都没想，张秦川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呀？你不用嘛？”
    “不用，怕被监视。”
    张秦川听到这话乐了，随口找了个理由，紧接着脑子里灵光一闪。
    他好长时间都不用企鹅的相关东西了，说是怕被监视，还真多少有一点。
    不知道是谁以前对他说的，互联网没有绝对的安全，想要绝对的安全，那就不用，更何况他的那个qq号，好友里还有小马哥呢，张秦川可不知道小马哥会不会好奇翻一下他的聊天记录啥的，至于申请个小号，张秦川可没那么闲。
    哪怕是东方厂平时办公会用到群聊，现在也不会把太过重要的事儿放在群聊里说了，就是怕被监视或泄露一些消息。
    想到这儿，张秦川又想到刚刚那个新闻。
    这事儿要是放在以前，他不会往企鹅这边多想，但有了上次的经历，现在张秦川下意识就想到了那边。
    不管企鹅或者小马哥这边有没有动机这么做，他都把怀疑人第一个想到这边，不为啥，就因为他们有前科！
    而小马哥为啥要带这些节奏呢？
    不甘？
    泄愤？
    或者单纯给他找麻烦？
    这好像都是动机啊。
    一想到这些，张秦川眯着眼，又加了几个关键词搜索了一遍关键新闻，还不少。
    看来这是真有人带节奏啊。
    眯着眼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张秦川暗想着这他妈真是没完没了，要不要再给他来个狠的？
    有的人就是记吃不记打，隔段时间就得给他来一下，要不然他不老实
    眼见张秦川没说两句话又不搭理自己了，小叉难受的趴在张秦川身上拱啊拱，手机也不玩了，就是闹腾。
    “老实点，这两天让你看他们拍戏，学到点啥没？”
    伸手推开小叉，张秦川也放下手机。
    小叉也不生气，歪过身子又爬起来，骑在张秦川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光看看我也学不会呀”
    “”
    这种废物，张秦川都懒得吐槽了
    有些心虚的小叉看了眼脸色不善的张秦川，赶紧转移话题。
    “今天我跟他们聊的时候，聊到了合同，他们都签了合同有片酬，我都没合同”
    说着话，她小小的手指还在张秦川胸口上划着圈圈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张秦川根本不吃这一套。
    “就你这样，还要啥合同啊，啥都不会，你知不知其他演员，想演一部戏多困难？嗯？说句不好听的，导演拿到剧本选演员的时候，那些演员就跟挑牲口一样，你呢？我知道你没啥演技，特意给你整了个不用说啥台词的剧本，这叫什么？这叫定制！懂不懂？生在福中不知福，还片酬，你告诉告诉我，你那点片酬够不够我写个剧本的？”
    张沫的这部片子为啥剧本写的这么快？
    一是故事简单，二是台词很少，特别是男主女之间的对话，从头到尾只有几十句。
    其他时间，女主都是沉默寡言。
    为了找适合小叉的戏，这部戏张秦川特意挑出来。
    为了让她少说话，女主人设上，先天就是个体弱多病，命不久矣的人设，这样一来，平时拍摄的时候，她没台词，就能弥补她台词功底不行，没演绎基础的问题。
    剩下的说是女主，但小叉出场的镜头还真不算多，更多的是靠着男主去衬托她这个女主，讲究的是无声胜有声。
    其他的那不是还有他张秦川现场教学嘛？
    都这样了，还要片酬呢？
    当个混子一点混子的觉悟都没有
    眼看张秦川又生气了，小叉委屈巴巴的，大眼睛里又有点泪光了。
    她就这样，张秦川平时说她的时候，她嘻嘻哈哈的，说的严重了，她也不懂这些东西，只能装可怜了，这一招在张秦川这儿，算是百试百灵，用习惯了，她现在唯一进步的就是哭戏了，说掉眼泪就能掉眼泪，比科班毕业的某些演员强多了
    “行了行了咋又哭上了。”
    一看她又整这套，张秦川伸手一拉，摸着她的头发语气也缓和下来了。
    年纪还小，吵多了也没啥意思。
    想了想，看了眼小叉委屈巴巴的表情，张秦川开口道：“你家里我听说你家是做小生意的？”
    “嗯”
    回想了一下小文他们给他的资料，小叉家里条件还行，开了个饭店，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类型。
    就是她爹，以前好像做过生意，后来赔了点钱，然后两口子老老实实的开始开饭店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又看了小叉。
    不给她片酬，是因为她现在还不配那个价钱，他要是强行给她定一个很高的片酬，反而会有人说闲话，而且也不符合他一直以来的办事风格。
    但不给她片酬，可以换个方式给她点好处嘛，比如从她家里下手。
    在其他地方做生意，可能张秦川还帮不上什么忙，但如今在老家做生意
    在东北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
    货品？价格？
    不不不在这边想要做好生意，最重要的是关系！
    没关系，其他的条件再好，一切都是白搭！
    张秦川别的没有，就有关系。
    稍微给人打个招呼，起码能让她爹的收入上一个层次，脑子再活络点，几年就能捞不少
    “行了，你爸以前不是做生意的吗？过几天我让人给他介绍个关系，搞个新项目，行吧？”
    “哇？！”
    小叉眼里还带着泪花，闻言也顾不上哭了，一脸惊喜的看着张秦川。
    “做什么生意啊？”
    “说了你能懂啊？废话那么多。”
    张秦川伸手拍了她一下，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就这一下，小叉瞬间明白张秦川的意思了，也顾上再问了，哼哼唧唧的准备干活了
    “嗯嗯嗯嗯~~”
    一大早，刚开会完例会，办公室里，小马哥叼着烟，哼哼着无名小调，显示着他此时的心情着实不错。
    “嗡嗡”
    桌上的手机适时响起，小马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了。
    居然是通信部领导的电话，不管是什么事儿，有了上次被叫去喝茶的体验，这么一大早的接到领导的来电，小马哥有点不好的感觉。
    接通电话，小马哥下意识站起身。
    “领导？！”
    “是是是”
    “不是我啊，我跟张秦川可是合作伙伴啊，对对对我们关系还挺好的。”
    “真的！”
    小马哥脸上的表情都快扭曲了，对着电话小心翼翼的汇报着。
    “是是是我这就让人去调查一下，彻底按下这件事。”
    “是，领导您放心，是是我这边工作疏忽了，是您放心，是！”
    挂断电话，小马哥还保持着弯腰小心翼翼接电话的姿势，看着手机屏幕，缓缓直起腰，深吸一口气。
    手里的手机被他猛地摔到地上。
    “啪~”
    手机壳都被摔下来，办公室里发出的巨响，吸引了外面秘书的注意，刚推开办公室大门，迎接他的是小马哥那暴躁的声音。
    “滚出去！”
    “是！”
    秘书缩了缩脑袋，又重新把办公室大门关上
    小马哥摔完手机，才感觉心里的气顺了一点，一大早的，领导居然打电话过来教训他，说他放任抹黑张秦川的新闻传播，是不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他妈的他能承认嘛？
    他当然不敢承认了！
    但不承认又能怎么样？
    对于领导来说，这件事不大，也没必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推动的，只说他工作做得不到位，人家张导在拍朝战胜利的宣传影视作品。
    那么辛苦的情况下，国内最大的几个门户网站之一，居然还有人在背后编排张导，这是不是他们工作不利？
    小马哥都无语了。
    他以为躲在背后不露面，偷偷带带节奏能给张秦川添点麻烦呢，没想到这件事才刚刚冒头，领导就直接把电话打到他这里了，领导根本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开喷。
    他连个辩解的余地都没有，只能隔着电话唾面自干。
    这个憋屈啊
    真尼玛！
    一想到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张秦川以前还在他这边小心翼翼的，后来双方有点势均力敌的感觉，但张秦川还得靠着一些小手段才能在自己身上占点便宜，而现在呢？
    就因为这家伙露脸？就被领导这么偏爱？
    凭啥啊？
    老子公司比他大，员工比他多，产业比他多，税交的比他多，凭啥啊？
    我就稍微带点节奏，领导一个电话打过来就得骂一顿？
    凭啥啊？！
    连节奏都不能带了是吗？
    就因为这小子露脸？！
    一想在领导的印象中，张秦川是好孩子，他却是那个反派，小马哥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明各方面都比张秦川要强，但现在，他就是对张秦川没办法，各个层面的没办法，他都这么收着了，就带个小节奏，连马脚都没漏出来，就被领导打电话过来说他工作不利，居然放任不管对张秦川不利的消息传播。
    这也算他的问题？
    凭啥啊！！！
    妈的。
    越想越气，小马急的在地上来回转圈。
    想了想，突然停下脚步，是不是该学学张秦川那样，多露露脸，让领导多听到他的名字，多看到他做的事儿？
    嗯有搞头。
    拿起桌上的电话，小马哥把秘书重新叫了进来
    “马总！”
    秘书小心翼翼的推开办公室大门，眼神看着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你去看看，这段时间多给我安排几个慈善项目”
    小马哥吸了口气，准备多干点好事露露脸，突然，他又想到张秦川，语气一转道：“看看有没有关于朝战老兵的慈善项目，如果没有，咱们就成立一个这方面的项目，你做个计划书，这两天交给我。”
    “明白！”
    秘书擦了下脑门上的汗，赶紧拿出兜里的小本子，把小马哥刚刚说的话都记了下来。
    “行了，去办事吧！”
    小马哥挥挥手，有点烦躁的又走到窗户边
    “哈哈，老弟，那我就先回去了！”
    机场门口，雷俊站在车边，跟亲自来送他的张秦川来了个拥抱，又看了眼旁边的东东跟小张。
    他们在这边待了半个多月，除了刚过来那天张秦川陪他们吃了顿饭，其他时间都是导游安排他们四处游玩，直到昨天，张秦川才跟雷俊正式签了个注资合同，拿出五个亿，投资大米的新工厂。
    如今，钱有了，事儿也办完了，雷俊满面春风的跟张秦川告别。
    “哈哈，闲了再过来玩，这段时间我比较忙，也没招待好你们。”
    “老弟这是哪里的话，大老远的过来打扰你，我本来就过意不去了，祝你新电影到时候大卖。”
    “哈哈哈！”
    张秦川狠狠拍了拍雷俊的肩膀。
    跟雷俊合作，张秦川感觉还算舒心，起码雷俊不会搞那么多心眼子，可能是本来就真诚，也可能碍于其他原因，反正这种有啥说啥的方式，他很喜欢。
    “行了，那你先忙，我们就进去了，别送了。”
    雷俊退后一步，拉上行李箱告别。

 第535章 ：老谋子来了

    目送雷俊他们拎着行李箱进机场，张秦川重新回到车内。
    他今天除了特意来送雷俊之外，还得接人。
    老谋子要到了！
    换做平时，张秦川不需要亲自来接老谋子，但如今这是在他老家，老谋子要过来客串，于情于理，张秦川都得亲自过来一趟。
    偶尔礼遇一下这个老家伙，就算是笼络他了
    二十分钟后，一行五六个人戴着口罩拉着行李箱从出口走出。
    张秦川一眼就看见走在最前面那位了，戴着鸭舌帽，就算有口罩，也不影响他认出来那是老谋子。
    “这儿呢！赶紧的，都等你们二十分钟了。”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跟在老谋子身后的几个随行人员下意识小跑几步，就连老谋子也下意识加快了脚步，等走到张秦川身边的时候，老谋子才反应过来，操！
    老子大老远的放下工作过来客串，如今才出机场，就得小心翼翼的，到底是谁接谁啊？
    一脸傲娇的老谋子，仰着下巴跟张秦川握了个手，嘴里还哼哼着：“辛苦你来亲自接我了，小张。”
    他把这个小张念的极重。
    张秦川咧嘴一笑，也不惯着他。
    “你这老家伙对我有怨言啊，这段时间我跟在你闺女身边又是教她这个又是教她那个的，看来是我多心了，明天我就回那边剧组了。”
    “哎哎哎”
    听到这话，老谋子彻底绷不住了。
    一想到自己闺女，直接取下口罩，脸上带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笑容道：“秦川呐我闺女也是你妹妹啊，她才回来，你得多带带她啊。”
    “我带他你也不领情啊，你这次来，可是帮你闺女，又不是帮我，我亲自来接你，你还给我摆脸色？”
    “哪能啊？哪能啊？我这不是刚刚在想工作上的事儿吗？走走走，好久没回来了，有点怀念啊，还是你们这边空气好啊。”
    老谋子一脸感慨的看了眼四周，嘴里下意识的夸了一句。
    “行了，赶紧上车吧。”
    张秦川拍了拍老谋子，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亲自帮他放行李
    “铃铃铃”
    回程的路上，张秦川正跟老谋子聊着他剧组那边的事儿呢，电话突然响起，看了眼来电显示，居然是小马哥。
    “呦，马哥？有啥指示？”
    接起电话，张秦川语气阴阳怪气的，正准备给小马哥再来点狠的呢，没想到他居然给自己打来电话了，这是准备干啥？点他呢？
    “哈哈秦川那，最近忙不忙？”
    “忙啊，拍戏呢，几个剧组同时进行，忙的不行。”
    “”
    小马哥也没想到，随口一问，张秦川居然这么说。
    “咳咳去年不是说好了吗，你手里华艺股份的事儿，最近怎么样啊？”
    “？”
    张秦川眉头一挑，这
    这段时间这种带节奏的新闻真要是小马哥搞的鬼，那他现在又来说股份的事儿，他就不怕自己坑他？
    但要不是他搞的鬼，难道是自己错怪他了？
    不应该吧
    小马哥一句话给张秦川问的有点不会了。
    “咳咳年后有点忙，那边的股东大会我都没去，股份转让应该没啥问题，就是价格”
    张秦川拉了个长音，试探道。
    “价格没问题，按照市场价就行！”
    小马哥声音一点犹豫都没，就突出一个财大气粗。
    “？？？”
    这种明摆着挨宰的态度，让张秦川更疑惑了。
    小马哥咋突然这么好说话了，这让他有点不适应，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
    看了眼旁边的老谋子，老谋子回了张秦川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啊那你要是急着要，我这两天让人跟你们谈谈？”
    张秦川说话都有点不自信了，这上赶着送钱，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行，那秦川你先忙，我这两天安排人跟你们对接一下。”
    “嗯嗯”
    看了眼挂断的电话，张秦川还感觉有点不真实，小马哥这是跟他示弱？
    不应该啊。
    他还没准备出手呢，就这？
    难道小马哥会心灵感应了？
    还是自己冤枉他了？
    张秦川拿着手机，也不顾上跟老谋子聊天了，点开网页搜了搜关于自己的新闻，特别是前几天那些带节奏的新闻。
    看着手机网页上失联的网页，张秦川眨了眨眼。
    前两天那些新闻，居然都不见了。
    真他妈神奇，难道是有谁帮他把事平了？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
    这
    张秦川现在颇有一种他刚准备出手，然后对手直接躺了的感觉，一拳打在了空气上，心里空落落的。
    他妈的搞什么鬼？
    下午五点，虎头村村口。
    远远看见虎头村，老谋子心中就升起一股亲切感，上部电视剧，他就是在这边拍摄的，当时由于是冬天，山上影视城里有些生活设施还没彻底弄好，剧组都是住在村里，他也在这边住了几个月。
    如今一段时间没来，重游故地，心里又有点不一样的感受。
    那个‘民办服务区’前的停车场，已经停满了绿色的解放卡车，几十辆卡车把整个停车场停的满满当当。
    而旁边，顺着主路，一路往村里延伸的道路上，路左侧是一排排绿色的军用帐篷
    “这都是军区过来的群演，住不下就住帐篷了，索性现在天气还行。”
    张秦川看着老谋子的目光，给他介绍了一下周边的情况。
    拍朝战的戏，需要的群演基数很大，而且这东西找普通群演，还得训练，索性就把这活儿交给军区了，东方厂直接给军区捐一批物资，军区派人过来客串群演，算是互惠互利了
    虎头村村门口，一个大戏台已经搭建好了，此时空地前已经摆好了数百张塑料板凳。
    “这是？”
    老谋子看着这场面，有点稀奇。
    “这不是开拍一段时间了吗？我平时不怎么在这边，演员、剧组其他工作人，还有过来客串的战士们，工作压力都很大，我寻思着搞点娱乐项目，搭个戏台丰富一下课余生活。”
    “哈哈。”
    老谋子直接笑了，没想到张秦川还会搞这种东西，白天拍戏，晚上让戏班子给拍戏的人唱戏，整得挺好。
    大部分都是军区的战士，除了吃喝，其他的项目好像也就唱戏的比较合适了，要是真搞什么请几个女团过来跳艳舞，那就有点不太合适了。
    “晚上一起听戏啊。”
    “行啊。”
    老谋子顺口答应了一声，转而问起了自己闺女那边。
    “小沫那边”
    “放心，她们那边剧组人不多，今晚也会过来一起看戏，咱们今晚住在这儿，明天你陪我在剧组看看，后天你休息一天，大后天再去你闺女剧组客串，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那行。”
    老谋子见一切都不用自己操心，乐呵呵的答应了
    豫剧，基本上可以称之为国内混的最好的剧种之一了，跟一些需要拨款补贴才能活着的剧种不一样，豫剧可是真能卖钱的，不管是南北方，起码南河省周边省份，哪里办个红白事或者大型活动需要请唱戏的，第一时间都请豫剧团，哪怕是南方一些观众没看过豫剧，只要音乐响起，那几个代表性曲目多多少少还是会跟着唱几句的。
    张秦川这次请来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南河豫剧一团。
    名字很朴素，但他们的前身可是鼎鼎有名的香玉剧社。
    这个香玉剧社是当年常香玉大师所创立的，后来常大师带着剧团全国巡演，还筹钱给志愿军捐了战斗机，后来更是来志愿军慰问演出，唱了其代表性曲目《花木兰》。
    今天最后一场曲目，就是唱的这个。
    时隔六十年，这首《花木兰》又出现在了这里。
    时过境迁，如今这里没有了战争，但台下的观众，却是一群拍摄朝战影视节目的人
    小文弯着腰，拎着一个大行李包，悄摸摸的走到第一排，把手里的包递给张秦川。
    “大哥，东西带来了。”
    “好，你回去吧。”
    张秦川拉开拉链，看了眼包里红彤彤的全是钱，旁边的老谋子也好奇的往这边瞅了一眼，不知道张秦川想干啥。
    “哈哈，你在这儿看吧，我先上去溜达一圈！”
    张秦川哈哈一笑，拎着包站起身，抬腿就准备上台
    一身运动装，手里拎着一个大包，伴随着张秦川突然上台，台下的观众也发现了这一幕，那些不太懂的观众，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儿，有点懵懵的，而那些懂点套路的，已经开始鼓掌起哄了。
    “噢噢噢噢！！！”
    “哗哗哗哗”
    单手拿出一叠红票子，都是一百的，张秦川也没数多少钱，走到离他最近的演员身前，直接把手里的一叠红票塞到她头上的发簪旁。
    看到张秦川拿钱的时候，演员嘴里唱着戏，已经开始弯腰了，脸上表情已经快保持不住了。
    等张秦川给她塞完钱，甩了一下袖子躬身感谢。
    就这么着，张秦川一路拎着钱，在台下起哄的声音中，有一个算是一个，一路撒钱，把每一个演员头上都塞满了钱。
    碰到不需要唱戏的，还会低声说一句谢谢。
    这一招，看似是打断人家正常唱戏，好像有点不太礼貌，但对于这种传统行当来说，不管台下观众再鼓掌，这种正在唱戏的时候，台下观众上来直接打赏，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夸奖。
    平时他们去各地唱戏的时候，有的团那都不说了，观众送什么的都有，各种吃的用的那都是小儿科，还有直接牵着活猪活羊上台的，有时候观众热情的，还会往台上丢东西，跟下雨似的。
    这里面最大的讲究就是，塞到演员头上的钱，或者塞到他们手里的钱，就算直接给演员的，而落在台上的钱或物品，那就算整个剧团的，到时候需要所有人平均分，意义不一样。
    今天张秦川作为整个剧组的总导演，让人换了这么多现金亲自上台打赏，本身就给这些演员带来了巨大的惊喜，再加上额度还这么大，每个收到打赏的演员，唱起来都更卖力了。
    打赏完一遍，包里剩的钱还多，张秦川直接走到后台门口，伸手把整个钱袋都递给了一直站在后台门口看着这边的带队团长。
    “辛苦了。”
    “谢谢张导对我们的认可，不辛苦！”
    团长根本没客气，接过张秦川递来的‘钱包’还朝张秦川鞠了个躬。
    “哈哈，那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
    张秦川乐呵呵的拍拍手，这才转身朝台下挥挥手，伴随着起哄的声音下台
    “让我演的这是啥啊？”
    三天后，剧组。
    老谋子拿着属于他的剧本，一脸惊愕的看着张秦川。
    旁边的张沫直接躲在张秦川身后，不敢看自己老爹。
    剧本写的太快，再加上他一直在忙着他的剧组，所以老谋子在来之前，根本不知道张沫这边拍的是啥题材的戏，就连客串，他也以为就是露个脸的事儿，就当帮助自己闺女了，没想到休息两天之后，如今看到自己的剧本，张秦川居然让他演个黑老大。
    指了指自己鼻子，老谋子一脸怀疑道：“我能演这个？”
    “你是影帝嘛？这你不能演？又没几场戏，坚持坚持就过去了。”
    “不是”
    老谋子还想狡辩，这又是动作戏，又是枪战的，真适合他这个老头子嘛？
    老子堂堂国内大导，你让我演黑老大？
    “行了，赶紧化妆去，等会儿我亲自给你指导指导动作戏。”
    张秦川抬手朝远处招了招，示意化妆组赶紧带着老谋子去化妆。
    他给老谋子设计了一个好玩的造型，这货脑门宽，一脑门抬头纹，张秦川索性给他在戏里的形象加了个小辫子，就那种一扎长的小辫，头顶算是大背头那种感觉。
    有了这种形象，妆容上再把他眼窝加深一点，就能更突出那种老而不死是为贼的感觉，蔫坏蔫坏的
    “张老师，等会儿您下手别有顾虑，该怎么来怎么来，别考虑我。”
    贾兵搓搓手，趁着老谋子化妆的时候，凑到老谋子身边跟他对戏。
    其实也没啥可对的，反正一会儿要听厂长指挥，其他的都不用管，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等会儿要挨打了。
    他跟老谋子接触的不多，怕这老家伙等会儿放不开，反正都是挨打，要是一遍拍不好那他还得多挨几下，不如先跟这老家伙通通气，让他放开点。

 第536章 ：老谋子的小心思

    “好好好，小贾你放心，我有经验。”
    在张秦川面前露怯的老谋子，在贾兵面前可不会露怯，听到贾兵的话，老谋子脸上一副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的表情，右手淡淡的挥了挥，示意贾兵不要打扰他化妆。
    “哎，那就行，张老师您先忙着。”
    贾兵看着老谋子的神情，也些微放下心，等着一会儿开拍
    “爸？”
    张沫看到化完妆，换完衣服出来的老谋子，整个人都惊呆了。
    此时的老谋子后脑勺上接了一撮小辫子，留了个小辫发型，眼睛上的眼线画的很淡，但这种妆容显得老谋子眼睛瞬间小了很多，整个人的气质都更加阴沉了。
    锃光瓦亮的大背头，再配上他身上穿的短款皮夹克，一眼看上去颇有种不是啥好东西的感觉
    “哈哈。”
    换了个造型，看着自己闺女一脸惊异看着自己的表情，老谋子哈哈大笑，感觉还挺新奇的，他都多长时间没亲自上阵演戏了，如今又找回了一点当年的感觉。
    扫了眼片场，有点物是人非啊，当年他也是小生一个啊，身边的红颜，如今
    哎，想到这儿，老谋子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又看了眼旁边的闺女，这么多年过去了，心里还是忘不掉
    “想啥呢？”
    肩膀上突然挨了一下，老谋子顿时吓了一激灵，扭头看了眼张秦川，言不由衷道：“有点感慨而已。”
    “呦？”
    张秦川上下打量了一眼老谋子的表情，其他的他不知道，但一个男人思春的表情，张秦川还是很熟悉的，这方面他是行家啊！
    以前他见过太多男人了，有失意的、有急吼吼的，虽然他见过的那些男人，脸上的表情都处于最浅显的欲望，但现在老谋子脸上的表情，跟那些人有点不遑多让了，顶多只能算是，稍微淡点，把欲望藏起来了，但这种思春的感觉，可一点都没少。
    没听说他家里出问题啊，难道是这老家伙这两年没少转，心思活络了？
    张秦川皱着眉一直盯着老谋子。
    老谋子被张秦川的眼神看的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谈专业的事儿，张秦川可能不那么专业，但谈到其他歪门邪道的，他总感觉张秦川很邪门，不会是自己的想法被这小子看穿了吧？
    一想到这些，老谋子瞬间有点心虚，眼神不由自主的朝其他方向看去。
    张秦川看着他这个心虚的眼神，心里的想法更确定了，这老家伙，有想法！
    但都这个年纪了，他能有啥想法？
    或者说，老谋子想到了谁？
    打量了一眼四周，看看旁边的张沫，再看看远处的片场，最后又看了眼不敢跟自己对视的老谋子，张秦川脑子里灵光一闪，这能被老谋子现在想起来的，该不会是老情人吧？
    懂了！
    “思春了？”
    “？？？”
    老谋子眼睛一瞪，下意识拉着张秦川胳膊扯了一下，拽着他就往旁边走，这话是能当着闺女的面说的吗？！
    没大没小的！
    “瞎说啥？！！！”
    “哼想起来你的莉莉了？”
    “！！！”
    老谋子拉着张秦川胳膊的手，猛地一僵。
    操！
    这小子居然看出来了，自己表现的很明显吗？
    眼见自己说出这个名字，老谋子明显愣了一下，张秦川这下更确定他的猜测了，果然是想起老情人了。
    咦
    说起来，老谋子自从加入东方厂后，也算是给他张秦川立下过汗马功劳，这几年更是化身张秦川的私人剪辑师，每次他拍完剧，后期都是老谋子帮他操持的。
    平时虽然张秦川不少给老谋子金钱方面的分成，但其他方面，好像没太重视过他。
    如今一想到老谋子这个样子，张秦川甚至有点自我怀疑，是不是以前对老谋子平时有点太苛刻了，得到了就不懂的珍惜了？
    一想到这老家伙一直被自己压迫，张秦川甚至有了点负罪感
    老谋子看着张秦川愣神，心里也有点慌，他不想在张秦川面前露出过多的马脚。
    主要是还要脸不想被小辈猜透。
    “秦川呐”
    “老张啊”
    两人同时开口，又都愣了一下，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老谋子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心虚道：“你先说”
    “咳咳”
    张秦川一把搂住老谋子的肩膀，朝旁边又走了几步，低声道：“你这几年在咱们厂的功劳呢，我都看在眼里，是我平时考虑你感受考虑的太少了，是我”
    “！！！”
    老谋子一脸惊恐的看着张秦川。
    这是咋了？
    怎么还突然深沉起来了？
    这样的张秦川，平时可不常见，他总感觉张秦川现在没憋着啥好屁。
    果然随着张秦川先说了几句拉拢、自我批评的话之后，话风一转
    “老张啊，我明白你心里的想法，其他方面呢，我可能没办法，但说到女人，你放心我知道你心里有道坎，我帮你圆个梦，不就是她吗，改天我安排人把她给你绑来，让你好好得劲儿得劲儿。”
    “！！！”
    什么玩意啊！！！
    老谋子整个人都惊了，胳膊上的汗毛不可抑制的根根竖起，背后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他太了解张秦川了，这小子可不是啥善茬，他说把人绑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他是真敢啊！
    老谋子脑子里下意识闪过那种场面，他心中的那个她，一脸惊恐的被装在麻袋里，然后带到他面前。
    而他就穿着现在这身打扮，就跟个黑老大似的，两人几十年后四目相对，一方是惊愕，一方
    关键是，老谋子自认为，他自己不是反派啊。
    何至于此啊！
    他还想要脸呢！
    再说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他这张老脸以后还怎么混啊？！
    都多大年纪了，还干这种事儿？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我跟你说，你可别瞎搞，我自己的事儿，你别瞎管，啊？！”
    老谋子双手抓着张秦川的胳膊，一脸祈求。
    “咋了？你不喜欢？”
    “不是你他妈，喜欢就该给人家绑过来？你就是这个喜欢的方式？”
    老谋子急的都骂人了，喜欢就给人家绑过来？土匪吗？！
    “那咋了？”
    张秦川撇撇嘴，有些不屑的看了眼老谋子，男人就该这样，看上了就说，说完了就做，犹犹豫豫的，最后人家都出磨合期了，还在这儿瞎想呢，关键是瞎想有用吗？
    也没见人家过来找你！
    “行了行了，你别管我的事儿了，我的事儿不用你操心，走吧走吧，拍戏！”
    老谋子心惊胆战的推了推张秦川，他是有点怕张秦川突然冷不丁的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儿，他还想保持心中那最后的美好，可不能被张秦川搞砸了。
    “哼没出息。”
    张秦川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声，这才带着老谋子准备先过一遍戏。
    哪怕是这么多年没拍戏，但老谋子实力在这儿放着呢，在场的都是熟人，教一遍就行，本来也没多难
    “等会儿你出场的时候，气场全开，单手插兜，屌一点，哎有点气势。”
    张秦川带着老谋子进片场，也就是一间大仓库。
    “还记不记得咱拍《新世界》那会儿，那个男主在仓库里打人的场面，就按这个来。”
    张秦川为了省事，算是自己抄自己，又把《新世界》里的镜头重新搬到这部电影里，拿来再用一遍，反正人都换了一遍了，观众猛地一看，顶多算是眼熟，他这边拍的也省事儿
    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张秦川带着老谋子走位。
    这场戏前期，不用老谋子亲自上手打人，哪有老大直接上手的，要等小弟把贾兵这个强出头的黑老大打一顿之后，老谋子饰演的这个最终boss才出场，屌屌的进场，耍个帅气的坐姿，逼格摆到位，最后再上去说几句话，这就完事了。
    “行了吧？你用再走一遍戏不？”
    “不用，先试一条吧。”
    老谋子大手一挥，在自己闺女面前，他不准备露怯，讲一遍就记下了，他今天要让自己闺女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爸爸，什么叫影帝级的实力！
    张沫坐在监视器前，眼看着张秦川朝这边打了个手势，赶紧站起身拿着小喇叭通知各组准备开始。
    群演就位，几个东方厂的员工拖着脸上贴好血包的贾兵准备进场。
    这场戏，是男主杀完敌对帮派黑虎帮的老大之后，被他们老大安排跑路，到了岛上找一个军火商，在他那避风头，然后在这里结识了军火商的侄女，也就是女主。
    而军火商在一次军火交易的时候，被客户黑吃黑，而这家客户的幕后之人，就是老谋子饰演的黑老大，这个黑老大，跟男主的大哥，还认识。
    所以贾兵就要露脸出来求情了，也算是主持公道吧。
    没想到自认为靠着自己这张脸可以求到点公道的贾兵，人家对方根本不理他，而且在知道男主身份后，这个黑老大更是直接曝光了贾兵忽悠男主去杀敌对帮派老大的行为，也进一步给男主讲清了杀他姐姐的凶手，其实是男主自己的老大。
    然后男主就崩溃了，自己最信任的大哥，居然才是杀害自己姐姐的真正凶手，而大哥的目的，居然只是为了借刀杀人，挑起自己的怒火，让自己去杀黑虎帮的老大
    剧情很浅显，但受众对象都是女性了，再深奥一点，怕她们看不懂。
    这些东西，都是为了衬托这几个人的凄惨，也可以说为了符合国内的市场，毕竟在国内，拍关于黑帮的影视剧可以，但不能美化黑帮。
    不美化黑帮，那就只能让混黑的都没有好下场了，不管是男主，还是男主的老大，甚至是最后老谋子这个黑老大，都不能有好下场。
    而女主女主也算是间接黑，所以最后的结局也不能太好，这样一来，虽然有点刀，但更能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也算是逻辑合理，符合华国这方面影视剧大方向上的政策了
    “放开我，放开我，我跟你们老大认识！”
    贾兵被两个人架着胳膊拖进仓库，双脚在地上徒劳的挣扎。
    “碰”
    刚一进仓库，右边架着贾兵胳膊的人，一抬手就给了贾兵一拳，这一拳正好砸中贾兵脸上的血包，贾兵顿时一脸血浆，看上去极其凄惨。
    “放开我别动手啊”
    左边架着贾兵胳膊的小弟也松开他，顺手给了他一拳，两个人一左一右混合双打，一拳一拳的，把贾兵按在地上一顿爆锤
    奄奄一息满脸是血的贾兵被两个打手重新搀扶起来，然后老谋子闪亮登场。
    身后跟着四个小弟的老谋子，单手插兜走进仓库，等走到贾兵身前，后面的小弟搬来一把椅子，老谋子看都没看，抖了抖皮衣，直接坐到椅子上。
    “就你还想说和？你是什么东西？”
    “咔！”
    张沫兴奋着叫停拍摄，双手打了个手势，这一场已经可以了，老爹果然是影帝之姿，哪怕那么久没拍戏，关键时刻拉出来，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赶紧趁着老爹状态在线，继续下一场。
    该男女主角出场了
    “明天就该我拍那场戏了。”
    晚上下戏之后，刚洗完澡，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的小叉，看见张秦川又在那看着文件，走到张秦川身边可怜兮兮的问道。
    今天她总算是拍了第一场戏，但戏份着实不多，她这个角色因为特意定制的原因，台词很少，而且因为角色设定的身体虚弱，没有按时吃药，就要直接晕过去，属于超级弥补她的短板，动不动就晕过去，晕过去就不用说台词了，就连表情都不需要，就往那里一躺充当背景板就行，属于菜的抠脚
    眼见张秦川没搭理自己，小叉不乐意了，气哼哼的甩掉脚上的拖鞋，拉开张秦川的胳膊，往他怀里一凑，用湿漉漉的头发使劲顶了顶张秦川的下巴，凑到近前看张秦川手里的文件。
    “剧本？你又要拍戏了？”
    对于剧本小叉现在还是认识的，眼前这个剧本虽然装订的有些粗糙，这大概率还是一个才做好的剧本。
    想到这儿，小叉单手勾住张秦川的脖子道：“你又给我写了一个新戏？”
    在她看来，她这部戏还没拍完呢，下一部戏张秦川就写出来了，这感觉这是爱情吧？

 第537章 ：报丧

    “给你写个屁！”
    张秦川伸手扒拉开小叉这碍事的小脑袋，他手里这份剧本是他老师张慧军才给他寄过来的，就是那个海上渔船相关的改编剧本。
    张秦川还是第一次看完本的剧本，对于自己老师的水平有点啧啧称奇。
    毕竟以前厂里的大部分作品，都是他这个二把刀，用他这二把刀都不算的水平画的连图带词的‘新模式’剧本，而老师写的这个剧本，算是彻彻底底的传统剧本，格式非常传统，没有示意图，张秦川看的非常吃力。
    不是他看不懂，而是这种剧本除了最前面的是故事大纲，后面的都是各个角色的台词，猛一看，很散。
    理论上来说，详细的剧本会精确到秒，比如一个镜头是十秒，这十秒内，哪个角色出场，做什么动作，说什么台词，有的更详细的，还会单独描述演员的眼神看向哪里，眼里要有什么样的感情等等，非常复杂精细
    眼看张秦川态度不耐烦，而且剧本看样子跟自己无关，小叉更委屈了。
    伸手扒拉一下剧本，见张秦川没说话，不死心的又扒拉一下。
    “干啥？！”
    张秦川不耐烦了，歪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叉。
    “你累不累，我给你按按摩吧？”
    小叉眼珠子一转，想表现表现。
    “”
    张秦川想了想，看了一会儿也累了，索性抱起小叉站起身，把她放在地上，他自己则是准备趴到床上。
    “哎你别趴在床上，你过来”
    小叉拉着张秦川的手走到长沙发旁，先坐在沙发上，让张秦川枕在她腿上，准备给张秦川按头
    呼吸声悠远绵长，张秦川枕着小叉的腿，手里举着剧本继续看，越看越烦躁。
    主要是小叉的手不太老实，老是不好好给他按摩。
    “干啥呢？好好按！”
    “你这样躺着我老想喂你。”
    小叉低声道，她现在母性泛滥，有点忍不住冲动。
    “？？？”
    什么喂我？
    张秦川还愣了一下，有点没听明白，放下手里的文件，看了眼正低着头看向他的小叉，两人四目相对，小叉晃了一下，眼神给张秦川示意。
    “”
    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张秦川总算是懂了，他妈的就不能跟这小妞在一块，老是耽误他干正事，不是这样就是那样，太黏人了！
    眼见张秦川还不动，小叉挺胸往前顶了顶张秦川的头。
    “妈的”
    张秦川咬牙切齿的站起身，不给她点颜色看看，真分不清大小王了是吧，一而再再而三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来！”
    深深缓了口气，张秦川点上一根烟，小叉伸着小手，直接把他刚叼到嘴上的烟抢过去，眼看张秦川瞪着她，她也不在意，就这么枕在张秦川肩膀上。
    无奈又点上一根烟，张秦川深深吸了一口。
    “你又要拍新戏啊？”
    “嗯”
    “那我咋办啊？你不要我了？”
    小叉还是不放心，她就怕张秦川跑了，一想到张秦川又去拍新戏，她就心慌。
    “你在这边待着呗，等拍完了我给你找老师，你先学习一段时间，明年就该艺考了，别到时候啥都不会。”
    “我害怕嘛”
    小叉搂着张秦川的脖子又开始撒娇。
    “那我他妈天天跟着你啊？”
    “”
    一句话出口，小叉眼里又含着泪水，都给张秦川搞无语了，这小妞这一招现在玩的很溜，动不动就装可怜，不能再惯着她了。
    “别给我来这一套啊。”
    “那你啥时候走啊。”
    眼见张秦川脸色不对劲儿，小叉也不装了，又拍了拍张秦川不死心的问道。
    “等你这两天拍完这场戏呗。”
    张秦川吐了口烟圈扭了扭脖子，这会儿缓过来了，感觉背上有点疼，这小妞刚刚给他背上应该又挠破了。
    小叉知道，这是张秦川不放心她这边，等她最难的这场戏拍完，张秦川就要走了，剩下的都是不太重要，也不怎么需要演技的镜头，留下她在这边慢慢拍。
    “那我要是杀青了，想你的时候能去找你不，你到时候去哪拍新戏呀”
    小叉眼珠子直转，准备等自己这边杀青后，直接转战到张秦川新剧组里赖着不走，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不能就这么放手
    延吉、郊区。
    一间大排档内，周围都是玻璃窗户，顶上是石棉瓦棚顶，玻璃上油乎乎的，代表着这家店在本地，也算是‘老字号’有年头了。
    此时的大排档内，老板高高兴兴的给剧组端茶倒水，哪怕知道是等会儿他们这家大排档要被砸了，老板也不伤心，反而非常高兴！
    今天来他们剧组的是东方厂的剧组，而且是他们自治州之光——大名鼎鼎的张导亲自带队。
    他们家的大排档被剧组征用了，人家张导已经派人给他们签了合同，等到拍完戏后，所有损坏的物品，都按照现在的物价双倍赔偿！
    这可是现价双倍赔偿！
    也就是说，哪怕剧组把他们大排档全拆了，只要赔完钱，他们拿着赔偿款，就能新建一所大排档，以本地的物价，建完新店，手里的赔偿款还会有剩余，而且到时候要是打着东方厂电影取景地的招牌，说不定店里生意会比以前更好！
    这种好事，跟中彩票似的，老板哪能不高兴？
    今天在这儿的可都是财神爷啊，一定要招待好！
    而且等会务必要让各位财神爷尽兴，一定要在他们店里大砸特砸，最好把整个店都拆了才好，拆的越多，赔的越多！
    要不是怕做的难看，老板都想给他一直送货的那辆老式面包车开来让剧组的人顺手砸了。
    这可都是钱啊！
    要不等会儿把媳妇也拉过来，挨打赔不赔钱？
    不行不行真要是那样做，也太给张厂长丢脸了，大家都是老乡，不能搞得太难看。
    老板悄悄瞄了眼旁边正在架设摄影机的工作人员，按下了心中的想法
    “我有点紧张，我怕我演不好”
    临近拍摄，讲戏之前，小叉站在张秦川身旁低声说着。
    “害怕啥？”
    张秦川瞥了她一眼，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骚动，然后只见店里的老板引着几个非剧组人员朝他这边走来。
    眯着眼打量一眼，是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胳膊上还绑了黑纱，看到这群人，张秦川有点莫名其妙，这他妈咋看着像是来报丧的呀？
    谁出事了？
    一想到这儿，张秦川脸色瞬间严肃起来，没等他们走到身边，已经提前站起身等着了
    剧组在大排档里做准备工作的其他工作人员，也看到了这一幕，五六个身穿黑色西装，胳膊上绑着黑纱，一脸肃穆的年轻人朝着他们厂长走去，哪怕没说话，气氛就已经显得很压抑了，所有人都好奇的没出声，朝这边打量着。
    “张会长！”
    来人见到张秦川，几个人齐齐来了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然后叫了张秦川一声，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年轻人，伸手接过身后人递来的小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来一份卷轴样式的东西，双手托着递给张秦川，嘴里介绍道：“野村会长上个月大岛会长派我来给您报丧”
    “”
    听到这人张嘴说话的第一时间，张秦川狠狠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谁没了，原来是野村悟这老小子啊！
    妈的吓老子一跳。
    脸上不动声色的听着来人介绍，张秦川顺手拆开卷轴。
    原来上个月野村悟伤口感染，没抢救过来。
    群龙无首的工藤会因为野村悟的突然凉凉，一时间内部有些混乱，好在野村悟的干儿子大岛金站了出来，主持大局，经过半个多月的整顿，工藤会总算是平稳过渡，前几天大岛金，也就是二虎，总算是登上了工藤会第五代会长的宝座。
    他当上会长的第一件事，先借助野村悟的遗孀，也就是他认的干妈，名正言顺的打压异己，等肃清帮内情况之后，才开始发丧。
    工藤会虽然规模不大，但不管是在岛国，还是周边几个国家，名气都很大，是个传统老牌的合法社团，会长死了，总得搞个正式的丧葬会。
    这样一来，也有助于二虎位置坐的更稳。
    这次就是给张秦川发请帖让他参加野村悟的告别会的。
    强忍住笑意，张秦川把帖子收好，伸手招来了东方厂的工作人员。
    “去好好安排他们，让他们休息两天再回去。”
    为首刚刚给张秦川递卷轴的人，听到张秦川的话，虽然听不懂，但光看张秦川的神情，他就明白张秦川的意思了，再次对着张秦川深深鞠躬，这才跟着东方厂工作人员下去，他能看出来张秦川现在正忙着呢，不便打扰，至于张秦川去不去，那就不是他这个报丧的人该操心的了
    “他们是干嘛的呀？岛国人？”
    小叉有些好奇的看着张秦川，就刚刚那架势，看着跟电影里的场景似的，刚刚她还有点害怕。
    “一个岛国朋友死了，过几天我得过去吊唁他。”
    张秦川咂咂嘴，又想到了野村悟，具体是怎么死的，帖子里没写，按照张秦川的估计，大概率是不咋光彩，不能对外说，他能猜到，估计是春天来了，野村悟按奈不住，准备悄悄的强化装备，给他那个小情人一个惊喜。
    然后装备强化失败功败垂成，还连累了本身。
    啧啧啧
    也不知道这货到底搞的是强化塞珠子，还是整体替换，过段时间得亲自问问二虎
    一听到要去岛国，小叉眼珠子直转，看了眼已经走出大排档的那群岛国人，又看看张秦川，搞得这么正式，她也想跟着张秦川过去玩几天。
    “带上我呗。”
    “你去干啥？”
    张秦川瞥了她一眼，不想多谈这件事。
    “过来，陪你走一遍戏，好好给我记住。”
    “我紧张啊”
    小叉有点慌，前几天拍的戏，跟今天这个场景根本没法比，今天可是她第一次独角戏，她要单人单枪爆杀全场。
    “”
    张秦川看她嘻嘻哈哈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这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货色
    这就是半路出家的坏处，哪怕是特定戏份，她都演不好，毕竟没啥基础。
    想了想，张秦川看了眼周围还在布景的其他工作人员，给小叉打了个眼色，示意她跟着自己去厕所。
    小叉看了眼厕所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兴奋，她会错意了，以为张秦川是想去厕所玩点刺激的呢，这地方她还没尝试过，想想外面都是工作人员，离得这么近，在厕所里，想想她都浑身发抖，脚步不自觉的跟上张秦川
    吱呀
    关上门底还有条缝隙，就连门都有点关不紧的木门，厕所里一股子洁厕剂的味道，地上还有老板刚打扫完厕所留下的水迹。
    小叉咽了咽口水，主动攀上张秦川的胳膊，刚准备说话，没想到张秦川猛地回身，单手直接掐住她的脖子。
    “呃”
    突然而来的窒息感充斥全身，小叉眼里闪过一丝不解，随着张秦川缓缓用力，她整个人都被张秦川单手拎了起来，被按在身后的门板上。
    “呜呜呜”
    强烈的窒息感充斥全身，小叉下意识伸腿乱蹬，但她的动作毫无作用。
    张秦川冷眼看着她，就这么静静的掐着她。
    小叉眼里的慌乱越来越急迫，她眼前有点发黑，视线里的张秦川瞬间有点虚幻，忽近忽远的。
    脖子被卡住，也说不了话，双手下意识抓住张秦川卡着她脖子的双手想要掰开。
    “呜呜呜”
    又默数了二十秒，眼看着小叉真的快不行了，张秦川猛地松开手，另一只胳膊架着小叉的胳膊，没让她瘫倒在地。
    粗重的喘息声伴随着咳嗽声，小叉眼睛都憋红了，抬手锤了张秦川胸口一下。
    “你要弄死我呀？”
    “还紧张不？”
    小叉听到张秦川的声音，猛地一愣，感觉现在脑子里很放空，一点也不紧张了，就是心跳有点快。
    “不太紧张了”
    “那就跟我再去走一遍戏。”
    小叉眼珠子一转，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张秦川给她放松的方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大，小叉小舌头舔了舔嘴角，想起刚刚张秦川那种面无表情掐着她的样子，小手在张秦川胸口上又挠了挠。
    “我还有点紧张要不然”
    “滚蛋！”
    张秦川一把拍下她的手，想啥呢，拍戏要紧！

 第538章 ：这就是所谓的惊喜？

    六月中旬，福冈机场。
    张秦川带着十来个人手，低调到达岛国。
    老谋子一脸不情愿的跟在张秦川身边。
    “你说你办这事儿带着我干啥？”
    他非常不想来参加这次的葬礼，对方是个社团会长，虽然在岛国合法的，但老谋子很清楚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他不想掺和这种事儿，一出机场，隔着老远，他就看见远处停着一辆电视台的转播车，旁边架着摄像机正拍着这边。
    这段时间，工藤会会长的死，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因为新会长广邀各大社团的人员过来吊唁，福冈机场这几天每天都有记者在这边盯梢，周围还有警察盯着，就怕来了不可控人员。
    老谋子暗自庆幸他带着口罩，往那边瞅了一眼，下意识又往张秦川身后站了站，防止被拍到，这要是传回国内，真不是啥好事。
    “你怕啥呢？人家合法的，我们双方是合作伙伴，如今人家会长死了，又专门派人过来给我报丧，于情于理我该过来一趟，慌啥慌，这玩意就算被拍到传回去，谁还敢说啥？真就不讲一点人情？”
    “你”
    眼看张秦川满不在乎的样子，老谋子噎了一下，反驳道：“那你戴啥口罩呢？有种你别戴啊！”
    “啧我这几天呼吸道不好，你懂啥？！”
    张秦川也不辩解，来归来就像老谋子所说，被拍到传回去，多少也算是麻烦。
    看了眼远处停着的车队，张秦川一摆手，身后的小文小跑几步上前交涉，递请帖。
    “哗啦啦”
    一排人整整齐齐的朝张秦川鞠躬，来者是客，更何况今天来的这位，还是他们新会长特意交代的贵客，工藤会来接张秦川的人对他态度极其恭敬。
    张秦川点点头，一句话都没说，示意老谋子上车
    “咱们要在这边待几天啊？”
    “快的话，也得两三天吧，放心吧，耽误不了你拍摄！”
    前一段，老谋子客串完直接回南方拍戏了，这次张秦川特意打电话叫上他一起来岛国，除了身边缺个伴儿之外，他还给老谋子准备了一个小惊喜！
    看着张秦川看向自己莫名的眼光，老谋子总感觉不对劲儿，但怎么不对劲儿，他一时又想不起来，只好扭头看周围的风景
    岛国这边的葬礼，跟国内流程差不多，有一点点区别，但区别不算太大。
    也是人死之后，先通知亲属，三到七天内吧，然后举行遗体告别仪式，接着开各种死亡证明办手续之类的，再火化。
    碍于野村悟身份的特殊，二虎办的有些晚了，再加上这次他请的人多，总不能干等着，把野村悟放臭吧？
    所以张秦川他们这次过来，参加的算是二次告别仪式，野村悟那边都火化了，亲友什么的都安顿好了，这次就是针对其他‘道上的朋友’过来告别。
    流程什么的很简单，在搭建好的礼堂里看看野村老小子的遗照，然后随礼。
    这边也是要随礼的，要不然二虎不会搞得这么大，人来的多了，钱给的也多了，他不是贪图这笔钱，但白来的钱，不要白不要嘛，反正身为野村悟的干儿子，人家给野村悟随礼，这钱最后都是他的。
    张秦川给的不算多，换算成华元，差不多二十万左右，属于不冒头，也不是垫底
    老谋子强忍不爽，也勉强随了点钱，比张秦川给的还少。
    等到一切仪式都做完之后，晚上这边不管饭，聚会等明天野村悟下葬后，才会有，反正具体怎么样，他也不想了解，这都是张秦川的事儿，跟他没关系
    “老张头！”
    “？？？”
    “你叫我啥？”
    老谋子听到张秦川喊他的称呼，整个人都懵了，咋又成老张头了？
    这他妈的，用完就变脸啊？
    “啧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回住处的车内，张秦川搂着老谋子的肩膀，一脸笑容道：“等会儿回去，你好好倒腾倒腾，打扮的香喷喷的，还记得我给你准备的那个惊喜吗？”
    “啥惊喜啊？”
    老谋子背上的白毛汗都出来了，他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儿了，张秦川的惊喜他听着就有点慌，一点都不期待！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这个给你。”
    张秦川好像刚想起来似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药包，里面有一片蓝色小药丸。
    老谋子看到这东西，眼睛瞬间瞪大了，一脸惊恐。
    这是要干啥？
    他可不喜欢张秦川那一套，每次过来都找好几个伺候他的人，搞什么？他是那样的人吗？！
    “我不要！”
    老谋子伸手挡住了张秦川递东西的手，一脸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你别我搞这些东西啊，我都一把年纪了，这次陪你来，我就当休息几天了，其他的都不需要，你自己留着用吧。”
    “哎？矫情是吧？”
    张秦川眼睛一瞪，还是硬塞到老谋子兜里。
    止住老谋子想说话的打算。
    “我给你说老张头，好好收着，过了今天，你会感谢我的。”
    “啥呀？这都是啥呀？”
    老谋子捂着兜，有点不好意思了，非得给他这东西干啥呀，他真不想啊！
    他都想好了，不管今天张秦川给他安排啥，他都坐怀不乱，什么这个那个的，他好歹也混了几十年了，自认为是老江湖，啥场面他没见过？
    哼！
    有些不屑的瞥了眼张秦川，老谋子直接扭头看向窗外，懒得搭理张秦川了。
    “啧啧”
    看到老谋子的做派，张秦川也不生气，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等过了今晚，他倒要看看明天老谋子是什么嘴脸
    这次二虎给张秦川他们安排的住处，还是张秦川上次过来住的地方。
    半山腰上的一处工藤会的产业
    刚回来没多久，二虎紧跟着也过来了。
    大厅里，大门敞开，张秦川盘坐在垫子上，欣赏着院子里的园艺花草，微微凉风吹着，二虎坐在他旁边，兄弟俩没急着说话。
    张秦川是不急着问，二虎是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眼看僵持了半天，张秦川主动开口问道：“野村悟到底咋死的，我还以为这老小子会多活几年呢。”
    “嘿嘿”
    见张秦川说起这个，二虎直接笑了。
    “大哥，他去年就忍不住了，你还记得那时候他听了你的话后，派我悄悄去韩国打探消息嘛？”
    “嗯”
    “后来我打探完消息，这老小子还不信任我，又亲自去东京的诊所找人问了问，我不知道他去的哪家，反正他偷偷做了一次手术，好像不太成功。”
    “嗯？他自己偷偷去做的？没带人？”
    “没有，他自己去的，还化妆了，用的是假身份。”
    二虎解释了一句。
    张秦川有点懵，野村悟这老小子，自尊心也太强了，这种事，找个小诊所，还不带人，还用的假身份，这咋想的啊？
    就算为了面子不想让手下的人知道，但这种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儿，他以为是过家家嘛？
    就没想过万一出意外了咋整？
    想到这儿张秦川又愣了一下，好吧现在看来，野村悟是真出意外了，都成盒了，也就这样吧，横竖都是一死，还能咋地，不愧是工藤会的传奇四代目，就是屌
    死的这么与众不同，岛国社团界，野村悟这个死法，也算是开天辟地了
    “后来呢？手术没成功，没补救？”
    张秦川还是有点好奇。
    “补救了，他让我带他去韩国秘密做手术，但是”
    二虎摊摊手，第一次手术都出问题了，又急着做第二次，这东西要是第一次就找靠谱的医院做，野村悟还真不一定会出事，但现在手术都出意外了才去补救，底子不行，人家韩国的医生再牛逼也救不了他啊
    “对了，你这边需要我帮忙不？缺钱不？”
    张秦川听完了野村悟的光辉历史，这才关心弟弟的事儿。
    “都解决了。”
    二虎在张秦川面前，难得的有些放松，岔开双腿，坐没坐样，单手撑着地，歪着半躺在地上道：“前两年才乱过一次，那时候几个老家伙就被野村悟弄过一次了，社团本来也没剩几个反对声音了，我这次又名正言顺，还有钱”
    工藤会这几年因为频繁换会长减员严重，再加上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二虎手上正好有张秦川前段时间给他的钱，有钱、就有了人手，那几个仅剩的不成器的老家伙，当年野村悟还会念着交情留一手，二虎跟他们可没啥交情，下手可比野村悟当年狠多了
    张秦川点点头，拿起旁边的烟盒，给二虎丢了根烟，说是这么说，现在二虎都上位了，前期肯定手里紧巴，他这个当大哥的，该给钱还得给钱。
    摸了摸兜里提前准备好的银行卡，直接丢给二虎道：“这是前段时间我在韩国搞的外快，你先拿着用，不够了再告诉我。”
    “大哥我”
    二虎下意识接过银行卡，不知道该说啥了。
    兄弟俩虽然这么多年没怎么见过面，但感情还在的，毕竟是亲兄弟，大哥这几年给他不少钱了，如今又给他有点不好意思，总感觉自己还是个废物。
    “拿着，都是意外之财。”
    这里面是从孙海鹰那对夫妻身上榨出来的钱，除了他们在国内还没处理完的房产之外，卡里还有一千多万，张秦川给的相当大方，反正这些钱转回国内也麻烦，不如直接给二虎当做启动资金了。
    “大哥，你老是给我钱，我都没帮上你什么忙”
    二虎站起身走到张秦川身前，老老实实的跪坐到张秦川身前，看着张秦川的双眼。
    “你好好的就行，我没啥让你帮忙的，等以后这边都安定下来，有空跟我回国去看看”
    说到这儿，张秦川突然想起一件事。
    “哎对了，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他突然想起韩国那个医院，一直以来，这个医院张秦川用的很顺手，但眼下这医院马上就不保险了，不管是他即将办的那件事，还是勇哥他们时间不多了，都是麻烦。
    张秦川准备趁着勇哥还在的时候，从那家医院抽身出来，把所有关于他的资料都抹掉，以后跟这家医院就不沾边了。
    但没了韩国这家医院，以后再想干点什么事儿，就不那么方便了，如今弟弟在福冈这边能说上话，不如在福冈这边再搞个诊所？
    “大哥？需要我干啥？”
    二虎听到张秦川要他帮忙，他比张秦川都兴奋，大哥总算是有用的到他的地方了。
    “你过段时间，看看你们这儿的医院你能不能插手，能插手就花点钱占点股份，到时候我有用。”
    张秦川想了想，办这种事儿，还是熟人用着顺手，韩国那家医院里，就有几个他用着很顺手的医护人员，到时候不如一起把人挖过来，安置到福冈这边。
    以后这边就是他的小基地了，没了韩国，他还有岛国，反正得在外面搞个小聚点。
    低声跟二虎讲了讲自己的想法，二虎眯着眼睛点点头，这事儿他熟！
    工藤会有自己的合作医院，平时社团里有人受伤了，都去那家医院，人家医生对他们感官很不错，既舍得给钱，还都是刀伤等特定伤口，关键是有工藤会的名气，还能给医院省去很多麻烦，双方算是互惠互利，如今帮大哥塞几个人进去，单独搞个新科室，只要钱到位，问题不大！
    “就这？”
    一想到大哥就让自己办这点小事，二虎总感觉亏欠太多，心里很不舒服。
    “急啥？你还跟我客气？老谋子那边我还没感谢你呢。”
    张秦川想到老谋子，嘴角下意识带上笑容。
    “那算啥事，都是小事！”
    张秦川所住的院子旁边，老谋子此时口干舌燥的。
    此时他面前，站着一位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两人偶尔在一些典礼上也见到过，但当时双方都没说过话，甚至连眼神交汇都没有。
    今天在这个院子里，从他走进院子的那个瞬间，他就看到了那道让他熟悉的背影。
    等到对方转头看向他时，老谋子整个人都懵了。
    他在心里骂了张秦川一万遍！
    万万没想到，张秦川这小子说到做到，居然真把人弄来了，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搞来的，不会真是绑来的吧？
    看着对他露出笑容的那个人，老谋子咽了咽口水，这表情不像是被绑来的呀。
    什么情况？！
    这就是所谓的惊喜？

 第539章 ：新赛道？

    “哎！那个老头，你滴，什么滴干活？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老谋子见到张秦川的第一眼，就听到这句话。
    老谋子一脑门问号，咋一夜过去，还变成太君了？
    “叫你呢！赶紧过来，想死啦死啦滴？”
    张秦川站在院子门口，朝愣神的老谋子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你这阴阳怪气的干啥？”
    老谋子今天的气色看起来怪怪的。
    有点萎靡，又有点容光焕发，属于白里透红。
    白是惨白的白，红是可能是运动多了
    张秦川上下打量了一眼老谋子的脸色，脸上的笑容显得非常贼。
    拍了拍老谋子的衣兜，张秦川右手伸在老谋子身前，下巴朝他扬了扬。
    “干啥？啥意思？”
    老谋子懵了，这是干啥啊，大早上的就朝他要东西。
    “药呢？你不是不用吗？还给我。”
    张秦川明知故问道。
    “”
    老谋子脸色一僵，眼神中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一丝慌乱。
    药肯定是没了他昨晚品鉴过了，效果拔群，现在张秦川伸手让他还药，他怎么还？
    多等一会儿都能拉出来了
    “咳咳啥药不药的，走吧，不是还得出席仪式吗？走走走你吃饭没？”
    老谋子想岔开话题，伸手拽着张秦川的胳膊准备上车，同时还有些心虚的回头看了眼他身后的小院，小院门口没人探头
    张秦川扭过头，他比老谋子要高不少，低着头，脑门都快顶到老谋子脑门上了，两人四目相对，在张秦川充满侵略性的目光下，老谋子的眼神有些躲躲闪闪的不敢跟张秦川对视，他现在很心虚。
    “嗯我不要，我都一把年纪了，我”
    张秦川模仿着昨天老谋子的语气，把他昨天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老谋子的老脸突然红了，深深看着地，脚尖下意识搓了搓地，他从来没有那一刻感觉到岛国的土地这么迷人。
    “圆满了呗？”
    张秦川见老谋子不说话，又跟着补了一句。
    “嗯”
    老谋子跟蚊子哼似的嗯了一声，还是没看张秦川。
    “圆满了就行，以后可别说我待你不好啊，这都圆满了，以后你该怎么办啊？”
    既然事儿都办了，那好处就得拿来，张秦川可不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既然办事了，就得当场问清楚。
    “以后好好拍戏呗”
    老谋子声音不大，话说的有点言不由衷。
    “行那上车吧。”
    张秦川又看了老谋子一眼，这才率先上车
    “碰”
    随着车门关闭，张秦川翘着二郎腿坐在左边，老谋子坐在右边，两人都看着窗外，谁也没说话，车内的气氛极其安静。
    犹豫良久，老谋子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小声问道：“秦川呐那个那个你是你是咋把她请过来的。”
    说完话，老谋子还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张秦川应该懂他说的是谁
    张秦川扭头又看了眼老谋子，今天的老谋子，给他一种突然年轻了很多岁的感觉，整个人往那一站，给人的感觉跟昨天完全不一样了，好像突然就豁达了那种。
    这就像
    有些人心中有个白月光，这个白月光一直在，一直在他的心里，他不会因为白月光年纪增长而改变对白月光的印象，哪怕这位白月光已经人老珠黄了，但在他心里，那还是白月光。
    这个时候的白月光，与其说是白月光，不如说是执念。
    几十年来，这东西一直压在他内心深处
    如今，一朝得愿，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反正是实现了。
    就是这个后果可能后劲儿有些大。
    有些人可能从此以后，心里对于白玉光的那层光环再也不在了，有些人可能会越陷越深。
    张秦川不懂老谋子的想法
    “她这段时间在韩国，有个个人展，我托人跟她联系了一下，就请来了。”
    看着笑眯眯的张秦川，听着他这个所谓的请，老谋子点点头。
    能请到莉莉要是换到国内，可能一般富商砸钱她都不一定会心动，但这个地点要是换到韩国，邀请人换成张秦川，老谋子就明白了。
    莉莉面对张秦川的邀请，根本没有拒绝的能力。
    大部分人面对张秦川所谓的邀请，都没有拒绝的能力。
    当然了不管过程如何，如今结果倒是挺好的，算是了却他一桩心愿。
    就当昨晚是一场迟到几十年的告别吧，如今他也有家庭了，一切都该走上正轨了，就像他刚刚跟张秦川说的那样，以后就好好拍戏，好好赚钱。
    想到这些，老谋子抬头看了张秦川一眼道：“秦川，谢谢！”
    “呦？你跟我还客气上了？”
    张秦川脸上露出笑容，伸手把胳膊搭在老谋子肩膀上。
    以前他跟老谋子叫老叔，东方厂那段时间还借助老谋子的名气，后来奥运会的时候，说实话，张秦川也是沾了老谋子不少光，这些东西他都记在心里，虽然平时他喜欢跟老谋子开玩笑，但他从来没有不尊重过他。
    如今看老谋子这么郑重的跟他说谢谢，张秦川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都是老大爷们，咱爷俩你还跟我客气呢？有些事吧，你自己走不出来，我看见了，顺手推你一把，这不就结了？有些东西，说白了不就这点事儿？”
    老谋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咱们搞文艺创作的，心里不能老压着事儿，压时间长了，影响创作啊，这叫啥？”
    张秦川拍了拍腿，主动活跃了一下气氛。
    “啥？”
    老谋子不太善于捧哏，下意识问了一声啥。
    “这就叫，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深入群众！”
    听到张秦川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在深入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老谋子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个深入啊？！
    妈的这话放到他年轻的时候，可是要杀头的！
    “哈哈你这是啥思想，你小子就经常深入群众吧？”
    老谋子哈哈大笑，推了张秦川一把。
    “啧你这话说的，你是搞文艺创作的，我也是搞文艺创作的，艺术嘛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我不深入群众，我去哪找灵感去？我不仅得深入，我还得经常深入。”
    张秦川胳膊用力，使劲晃了晃老谋子。
    “哈哈哈。”
    “你从丹东来，还我一身雪白想吃”
    从岛国回来，一大早，张秦川哼着小调心情相当好，手里拎着一份报纸，报纸上头版头条报道了韩国昨天的突发事件。
    华川水库那个石碑前，昨天有一群庆祝当年韩军胜利的民众聚集在石碑前。
    然后
    轰的一声，现场老热闹了
    根据报纸上的新闻报道，现场有数十人死伤，疑似极端脱北者所为。
    而这个新闻传回国内后，很多人第一次知道，原来小棒子蔫唧唧的居然还搞了这种侮辱性的石碑。
    昨天互联网上就有那边的新闻传过来，如今第二天随着纸媒报道，又把新闻热度再次推高了一个新程度。
    张秦川看到今天的报纸很高兴，连早餐都顾不上吃了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离老家不算远，就是他刚刚哼的小调里的地方。
    剧组在这边租下了一个老旧的水上公园，改造成了摄影大棚。
    要拍船上的戏，还是在海上，可不能真去海上拍，那样不仅危险，还耽误拍摄。
    很多镜头都要在室内大棚里拍摄，剧组提前准备了拍摄所需的渔船和韩国海警船的复刻模型，不能开，只能放在水里当背景板
    看了眼周围简陋的大棚，都是那种简易房的板材所搭建的，属于一次性建筑，等戏拍完了就要拆除了。
    张秦川看着下面剧组人员还在布置拍摄船，突然感觉是不是自己还得再建个特型摄影所需的影视基地，专门做点冷门的布景，以后需要的时候，不管是自己拍摄还是租出去都行。
    总不能每次都这样，需要用的时候临时搭建摄影大棚吧？
    这玩意外表看上去有些简陋，但总体搭建费用不便宜啊，不是张秦川不想留着长久使用，而是这东西平时用的少，长久留存，维护费用也不少，不拆不划算，还有安全隐患。
    一想到这片子里没啥大明星，一小半预算居然都投到道具上了，哪怕是张秦川再有钱，心里也有点心疼，太浪费了！
    “厂长！”
    道具组的小组长，看到张秦川站在池子边，赶紧从水里爬上来，此时的道具组组长一身像是捞鱼的胶皮衣，湿漉漉的，上身还穿了一件救生背心，一切就突出一个安全。
    “嗯差不多了吧？还得几天才能准备好啊？”
    “厂长，还有两天就差不多了，都是些小活儿，不会耽误拍摄。”
    道具组组长腰杆子一挺，跟张秦川保证道。
    “嗯行，一定要注意安全。”
    张秦川又打量了一眼四周，眼下快进去七月份了，入夏了，拍这种水里的戏份，对于演员还算友好，他的先把这些戏份都拍完，要不然等再过几个月天气一冷，再拍这种戏，演员就遭罪了。
    不是不能有艺德，而是张秦川不喜欢没苦硬吃，能舒舒服服的拍摄，为啥不拍？
    虽然这样一来，拍摄计划会显得有些乱，但这样也能省不少空调，要不然等到东西，以这边的气温，整个大棚里的温度，得开多少台空调才能待住人啊？
    “踏踏”
    身后响起脚步声，张秦川扭头看了眼，是小文过来了，他朝身前的道具组组长挥手示意让他先去忙。
    “大哥，这是昨天网络组收到的舆论精选。”
    小文走到张秦川身后，把手里的一份薄薄的文件递给张秦川，顺手又接过了张秦川手里的那份报纸。
    “嗯”
    张秦川打开文件看了看，都是昨天网上曝出新闻后，一些网友对这件事的看法。
    有拍手叫好的，也有阴阳怪气的。
    前面几张，张秦川根本不在意，他最在意的是后面的那些关于微薄上的明星发言。
    他想看看，有没有哪个大聪明会在这件事上乱说话，真有乱说话的大聪明那就该他上场了。
    但看了一圈，居然没明星瞎发言。
    张秦川眉头一挑，这是还没反应过来，还是娱乐圈真的道德素质提高了？
    这年头的微薄，各路初期大v和明星，发言还是很大胆的，他这不信没人在这件事上乱说。
    但根据网络组发来的舆情监控，好像还真没有？
    这帮人啥时候变聪明了？
    又把文件重新翻回来，张秦川看着网上的网友评论，这些咋咋呼呼的人，张秦川看着就来气。
    有些人就跟智商低的弱智似的，哪怕新闻里介绍的清清楚楚的，这个石碑是对志愿军的侮辱，但总有些人像是跳梁小丑似的，抛开事实不谈，反而去阴阳怪气，强词夺理，摆出一副理中客的样子。
    看着这些普通人的嘴脸，张秦川一脸腻歪。
    对于网上的这些评论，他不知道是不是各大门户网站真不管，还是真信奉什么言论自由，这种东西一看就是脑残才会说出来的，为啥就这么放任。
    遇到这种事儿，按张秦川以前的脾气，他都想一个个把他们账户id记下来，然后线下真实他们。
    但这么多弱智，总不能他一个个都去针对吧？
    不干别的事儿了？
    翻出压在下面的另一份文件，这是目前厂里的工作人员跟企鹅那边人员关于张秦川手里华艺股份的转让谈判进度。
    企鹅那边很真诚，按照市场价收购，目前就差张秦川签字认可了。
    想到华艺的股份，张秦川又想到企鹅视频。
    以他现在跟小马哥面合神离的状态，张秦川觉得企鹅视频这边，顶多再维持几年，等以后小马哥拉拢好华艺那边，肯定还要出幺蛾子，这种事儿，他挡不住。
    既然是这样，那未来就可以预计了。
    企鹅视频长不了，如果没了企鹅视频，以后张秦川手里连个主要的发声渠道都没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眉头一皱，既然抱着以后没有企鹅视频的打算，那自己可不可以再搞个视频网站？
    或者
    张秦川掏出手机，现在智能机都出来了，是不是可以直接搞个短视频app，直接进军手机短视频行业，开辟新赛道？

 第540章 ：新项目谋划

    “走走走，回酒店。”
    一想到新东西，张秦川也顾不上看拍摄大棚了，只想赶紧回酒店把他的新想法写下来，万一等会儿忘了呢？
    拉上小文就准备出门
    酒店内，张秦川兴致勃勃的坐到茶几前，拿出笔记本。
    抬起头看了眼小文。
    “坐坐坐，你帮我参谋参谋。”
    “啊？”
    小文下意识坐下，挠了挠脖子，看着张秦川。
    “大哥我”
    他的文化水平还比不上张秦川呢。
    如果说张秦川的文化水平属于初中巅峰，那小文的文化水平还不到小学期呢仅限于识字，会说朝鲜语和中文，了解很多生活常识，动手能力较强，属于菜鸡一个。
    如今张秦川一看就是要干大事的样子，这让他这个菜鸡给大哥参谋计划，他感觉有点懵
    “你看我刚想起来一个新想法，我想搞个手机上的短视频软件。”
    张秦川絮絮叨叨的跟小文讲了讲以后的某音短视频模式，小文听的眼睛里全是圈圈，一脸懵逼
    “大哥你说的对！”
    眼见张秦川说完话，带着一脸期待的表情看着自己，小文想了半天，才憋出来这句话。
    “”
    “妈的，什么我说的对，我是说你觉得这个东西有没有搞头？”
    “有搞头，有搞头！”
    小文连连点头，他觉得大哥干啥都能成，他只用点头认同，然后站在大哥后面摇旗呐喊就行了。
    “”
    张秦川咂咂嘴，又低头在纸上继续写写画画。
    了解某种东西的运行模式不难，难的是怎么把这种东西搞出来，甚至是运营好，推广出去。
    就像qq，这玩意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聊天软件，但放到十来年前，这东西不需要技术嘛？
    小马哥光靠着这个专项的发明都在国内拿过多少奖了？
    张秦川脑子里有某音的那种模式，但这个对他来说没屌用，内部的软件程序开发，还有视频的推广分发模式等等，这都得要技术。
    好在张秦川不是那种纠结的人，他是不懂技术，但他会赚钱啊，只要手里有钱，就可以找到懂技术的人，他只要提出他自己的想法，剩下的都交给手下来完成就好了，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他就不信他搞不出来。
    就算不能一步到位，也可以先搭个框架，慢慢完善嘛
    技术上的问题暂时解决了，那其他方面。
    首先他张秦川能不能搞短视频软件？
    当然可以了！
    东方厂跟企鹅合作这么多年，对于企鹅视频的机制还是很了解的，从这方面来说，东方厂现在还是有点互联网公司的基因的，虽然只有一点点。
    但短视频也是视频嘛，都是影视相关的，这一点东方厂占有先天的优势。
    东方厂要人有人，哪怕是初期刚做，他也可以让内部的人先拍点高质量的短视频充充视频库，给用户打个样什么的。
    主要是做短视频这个东西，张秦川有点不一样的想法。
    第一，没了企鹅视频，他需要一个能让他发声，或者在舆论界占据一席之地的东西，搞个门户网什么的，这种方式在张秦川看来，太low了，还不长久。
    而短视频领域，起码以后十来年，都是风口项目，有搞头。
    这玩意以后可比什么问户网站好带节奏，投入大点，可能只需短短几年，等智能手机再普及普及，用户量就能迎来暴增，不说比得上企鹅吧，起码也能跻身互联网新贵。
    第二，短视频行业前景很不错，不管是卖货带货，还是广告投放，都很有搞头，搞这玩意能赚钱！
    第三，也就是张秦川最为看重的，这东西对他有大用！
    这种短视频虽然也能在电脑上用，但未来的大部分用户，可以预见的都是在手机上使用。
    而手机这个定位就极其精准了。
    想想那场面哪个弱智要是发点什么极端的评论之类的垃圾话，如果想找到这些人，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还得隔着一个互联网公司查他们的ip了，自家的短视频软件，他想查谁就查谁，还能精准定位，这样一来
    以后他想线下真实谁，就能线下真实谁！
    手机只要一泄密，嘿嘿用户权限到手后，用户的通讯录、相册都会对他敞开大门，这是什么？
    这就是一个个不设防的韭菜啊！
    主要随着以后互联网实名制的实施，很多关键信息都能了解到，普通人以后在他面前，可以说没有秘密可言。
    而普通人都这样了，那明星呢？
    张秦川最在乎的是这个！
    明星也是人，他们就不刷短视频嘛？
    哪怕不是每个人都不刷，只要有人刷，他就能了解这个明星的详细私人信息。
    到那个时候某个人用手机干了啥，说了什么话之类的，应该后台都能知道吧？
    就跟病毒软件似的。
    嗯如果实现不了这个功能，就去找老周求助，让他帮帮忙，老周不是搞杀毒软件的吗？
    会杀毒，就会做病毒，他就不相信老周敢不帮他！
    搞定了这些，想想那场面。
    哪个胆大妄为的小明星，敢说什么不符合规矩的事儿，或者干点什么擦边、违法的事儿。
    那机会不就来了？
    到时候一个个给他们打上标签，等他们出国之后
    这不就是一个个人形提款机？！
    这都是钱啊！
    这赚钱方式可比拍电影来钱快多了。
    一切都能无声无息的，只要筛选好目标，最后一波收割，也别做的太过分，十来八猛的搞一个，一年搞几个亿，问题不大吧？
    小文目瞪口呆的听着张秦川的描述。
    这这
    他瞬间想到了前段时间大哥让他调查的那个曲婷。
    为了这娘们，他特意去哈城，还带上张沫接近曲婷的老娘，就为了他听他们家的情况，前前后后花了多少时间，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探查到想要的信息？
    要是大哥这个新项目搞好了，以后绑人岂不是更方便了？
    都不用他出马去打探信息，只靠一个手机就能把信息搜集的七七八八？
    这就是大哥以前说的科技改变生活嘛？！
    大哥真是天才！！！
    小文听着张秦川的描述，兴奋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个曲婷先绑了祭旗
    “大哥你要是这么说，那”
    小文搓搓手，他想起来前几年爆火的那个谁，修电脑照片泄露的那位。
    要是以后大哥做的这个新项目能看到每个人手机里的东西，特别是照片之类的，那要是有什么大尺度的照片，这岂不是可以拿着照片威胁他们？
    嘎嘎
    想到这儿，小文更兴奋了
    “哈哈，小文你可以啊，会举一反三了！”
    张秦川觉得小文非常懂他，都想到他心坎里去了。
    咦不对，妈的！
    张秦川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瞪了一眼小文道：“瞧你那点出息，还威胁人，我搞这玩意儿，就是为了看人家的相册威胁人的？咱们要是真这么搞，到时候咱们就死定了！”
    他是想偶尔搞个大的，而不是针对普通人。
    普通人才有几个钱啊？
    小文抿着嘴，老老实实听着张秦川训他。
    大哥说的要搞人嘛，他就顺着这个思路延伸延伸，还得被骂
    不行不行。
    张秦川挠挠头，不能搞得这么功利，这个新项目得包装包装，搞个能拿的出去的理由，最好还得是非常正面的加成。
    嗯
    短视频既然是以后舆论宣传的风口，那他又是搞文化宣传的，这样一来，能不能扯上这个大旗？
    老子搞这个全是一心为公，就是为了文化阵营的宣传，一点私心都没有！
    嗯嗯
    拿起笔，张秦川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思路。
    如果如果把后台大数据推荐搞出来，根据每个用户的喜好来推荐短视频，理论上来说，一个老色批喜欢大长腿之类的，那他越刷，这样的视频推荐就越多。
    那如果一个思想不端正的人刷到特定分类的短视频，他能不能搞成反向给他们推荐一些其他种类的视频？
    比如那种大侄子，就喜欢国外的东西，感觉外面啥都是好的，只要被标上这样的标签，那可以给他推荐一些国外如何不安全之类的视频，强行扭转他。
    这也算是文化阵营的宣传策略吧？
    先以劝诫为主。
    但是对那种长期执迷不悟的，或者思想局端的，就能换一种方式，比如给他推荐一些偷渡出去的套路之类的，侧面帮助他‘润出去’，然后出了国再绑人，或者把他往死路上引。
    这玩意不一定非得要全靠视频推荐来完成，人往往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念头，一个方向就行了。
    面对这种执迷不悟的类型，他们最好的归宿就是死，或者被榨出剩余价值之后再死。
    而对于一些居心不良，经常发布一些不实信息，或者带节奏的媒体号，可以给他们打上标签，张秦川这么多年，关系最好的单位是什么？
    警察呀！
    他认识那么地市的警察单位，只要发现这些人的想法，攒一段时间，确定好证据，都不用明面上说太多，直接走内部举报了，他这边提供证据，警察系统去抓人。
    他达到了宣传效果，警察增加了业绩，维护了社会稳定，大家这是双赢，而且一切都是悄悄干，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影响，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写下这几个初步的思路，张秦川点点头。
    这样一来，既维护了文化阵营的宣传防御工作，也能进一步加强他跟警察系统的合作关系，最后顺手还能捞点钱。
    三赢，简直是赢麻了！
    嗯
    想到这儿，张秦川提起笔，又有了点新思路，比如带货，那他这个东北老家很多特产就能放到这上面卖了，只要把控好质量，这也算是为了家乡经济发展做贡献了吧？
    一想到直播带货，张秦川瞬间想到了十来年后网络直播带货的各种乱象。
    虚标、假货、各种挂羊头卖狗肉。
    这样的带货，已经失去了带货的初衷，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发展经济了，而是割韭菜。
    他不想这么搞，主要是人家普通人在平台买东西，如果吃亏了，他除了会记住坑他的那个主播之外，剩下的大部分怨气还会发泄到平台本身，也就是张秦川这个老板身上。
    他张秦川还是要脸的，钱没赚到，光替人背黑锅怎么行？
    如果这样不行，那是不是能
    张秦川又想到了胖东来的直营模式，到时候能不能自己成立个新的质检部门亲自把控质量，价钱稍微贵点无所谓，主要是让消费者买的放心。
    这样一来，到时候需要铺的摊子就大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先在本子上把想法写下来，直播带货这个东西，先不急，现在的网购还没普及呢，条件还不是特别成熟，想要搞这个东西，现在进去投入太大，按照他的思想，不如等着阿狸某东他们先培养市场，等他们把市场培养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张秦川再进场摘桃子。
    想到这儿，他又想到了直播。
    短视频发展之初，直接上直播也不行，这东西也得有个发展推广的时间。
    而说到直播，哪个地域的人起号最简单？
    东北这边的人，碍于性格的原因，算是起号最简单的一个大区域了吧？
    这些年，哪怕国内其他地方经济发展的很好，但东北这边也就是房地产发展的好点，其他产业的发展，也就那样。
    如果他这个短视频搞得好，到时候需要大量主播，那到时候也算是间接拉动东北的经济发展了。
    ‘轻工业’也是工业嘛
    张秦川放下笔，抬头看了眼小文，算了不让他参谋了，掰着手指头总结了一下，他现在如果做短视频。
    首先可以有雷俊那边的支持，比如让俊哥推出一款针对主播的手机，把摄像头的像素搞好点，电量增大点之类的，这方面他有硬件优势。
    第二，有老周那边的帮助，软件方面他也有信心搞定。
    第三，如果再吓唬吓唬小马哥，前期说不定还能沾点小马哥的光，偷点他的用户。
    第四，其他地方不说，就在东北和西北，他张秦川还是能说的上话的，越是这种穷地方，就越是需要这种新兴的网络就业的机会，大白话就是给普通人赚钱的机会。

 第541章 ：《黄海之上》开机

    第五，文化宣传阵营和警察系统的维护，都对他有好处。
    第六，还能偶尔赚个外快。
    第七，利于他以后影视作品的宣传工作。
    第八！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想到，如果在短视频领域特别有天赋，不管是拍摄的摄影师还是文案，或者是出演者，这些人以后想要往上发展，那他们的归宿是什么？
    除了带货赚钱，他们这些人天生就适合干影视行业。
    那东方厂是干啥的？
    就是制片厂啊！
    这样一来，这个短视频软件就成了他张秦川的野生人才库，比北电还要更大的人才库，民间也是有人才的嘛。
    只要管理或者引导得当，以后有的是机会吸收这些野生人才，继续壮大东方厂。
    老话说的好，21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
    人才嘛！
    只要他手里兵强马壮，他就能进一步稳固自己的地位，他地位稳住了，就能反哺手下的这些人，这是良性循环，长久之计！
    想到这儿，张秦川心情大好，这么多优点，至于缺点缺点不用想，面对这些优点，什么缺点都能克服，也必须克服，干就完了！
    三天后，酒店会议室。
    张秦川看着在座的几个演员。
    他左手边第一个，是他的司机周二围，这次的这部电影，周二围也得来客串演个海员。
    周二围旁边，坐的是贾兵，他也得客串一个。
    虽然都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但能拍戏就行，贾兵现在对拍戏感觉也就那样，有角色就上，没角色就做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是像现在这样就挺好的，能赚两份钱，旱涝保收，多好？！
    而贾兵旁边，坐着一个表情有些怯怯的光头，这个人，猛一看上去就给人一种极其精明，心眼很多的感觉。
    他以前主攻电视剧方向在电视剧领域，绝对算是一线演员，但碍于国内影视剧的鄙视链，你在电视剧领域混的再牛逼，跟电影这边也不沾关系。
    好在去年他演了一部小成本的电影，叫《人在囧途》，总票房三千多万，观众反响还算不错，算是初入电影界，有了点‘小名气’证明了自己。
    而小光头旁边，是一个嘴巴有些大，长得有些丑的人。
    他跟旁边这个光头，他俩都跟宁昊关系不错，张秦川这次挑演员，经过宁昊的介绍，才把他俩也招了进来。
    如今面对张秦川审视的目光打量过去，小光头跟大嘴丑男顿时眼神下垂，看向桌面。
    张秦川可能自己都不觉得，但如今他们这种不管是以前多红的演员，今天在这间办公室里，初次这么近距离见到张秦川，都感觉浑身压力巨大，跟往常在新闻里或者电视上见到的这位，完全不一样！
    这已经不是普通导演对演员的压制了，小光头觉得，张秦川已经不算是导演了，跟领导似的，而且不是小领导，就这气质往这儿一坐，他面对这位，连大气都不敢喘
    右手边坐着一位张秦川的老熟人，韩国演员河正宇，以前张秦川拍电视剧的时候，找过他，那时候河正宇名气还不大，后来拍过张秦川的电视剧回国后，这几年在韩国发展的还不错，已经跻身二线了，但面对张秦川的邀请
    他也不敢推脱，哪怕是片酬给的很低，他也得来。
    看到张秦川看向自己，河正宇下意识挺直腰板然后点点头，做了个鞠躬的状态，态度极其端正。
    张秦川点点头，又看向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女的。
    这是一位气质很宁静的女人，名气不算太大，也是东北的演员。
    张秦川当时选人的时候，就是看上了她这种气质，非常符合一个家庭主妇的感觉，就是那种家里生活条件不好，天天做饭看家带孩子，本身又气血不足，可能还长期受气、生闷气的感觉
    “咳”
    张秦川打量一圈，本就安静的会议室内，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他。
    “今天算是人都来齐了，以前你们中间有几个人没跟我合作过，不了解我的习惯，我呢我是个非常传统的导演，习惯于在开拍前，组织一个剧本围读大会，让你们先熟悉熟悉，把剧本熟悉一下，消除陌生感，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先做个总结，统一一下队伍思想，张秦川拿着面前的记事本，看了眼他提前写好的几个要点，扭头朝旁边的周二围说道：“小周，从你开始，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好！”
    周二围站起身，笑眯眯的看了眼会议室里的所有人。
    “我叫周二围，以前是北电的助教老师，后来进入东方厂，是厂长的司机，以后请大家多担待。”
    碍于去年举报那个富商的事儿，周二围在圈子里名气极大，很多人都知道这位，如今他自我介绍，大大方方点出了他的关系，虽然有显摆的嫌疑，但如今张秦川就坐在前面，他有什么不能显摆的？
    有关系就要摆出来，老子是厂长的司机！
    贾兵等周二围坐下后，乐呵呵的也打量了一眼会议室内的人，开口道：“哥几个，我名气没小周那么大，我是东方厂食堂的厨子，以前也演过几部戏，未来的几个月，请大家多多担待，如果有什么想吃的菜，也可以单独告诉我。”
    “哈哈哈”
    听到贾兵的介绍，好几个人跟着笑了
    等贾兵坐下后，小光头赶紧学着前面这两位的做派站起身，朝着张秦川先鞠了躬，恭恭敬敬道：“感谢张导给我这次机会，召我进组，我叫徐争，上戏的，以前主演电视剧，拍电影我经验也不多，如果哪里做的不好，也请各位当面批评我，多多担待。”
    “我叫黄博”
    徐争坐下后，他旁边那个丑丑的男人也站起身作自我介绍
    轮到河正宇的时候，只见他张口就是中文，虽然说的有些口音，但语速不快，还是能让人听懂的。
    “我叫河正宇，来自韩国，以前演过会长的电视剧，谢谢会长还能想起我，给我这次机会，也请各位以后多多担待。”
    听到河正宇说中文，徐争跟旁边的黄博对视一眼，他们都听过圈内传言，说是东方厂内部就有很多韩国员工，张导以前也在韩国待过很长时间，大学都是在韩国上的，这位也喜欢用外国演员，但他有个怪癖，据说是进他组的外国演员，必须得会说中文，如今一见到河正宇这个表现，也算是间接证实了张导这个癖好了。
    在国内现在的风气是，导演绝对是影视圈顶端之一了，仅排在资本之下，有时候跟制片人平起平坐。
    而外国演员来国内混，还是很有优待的。
    只有这几个名导，才能在外国演员面前不露怯。
    而如今河正宇对张秦川这么恭敬，也算是对张秦川地位的一种侧面说明了
    “我叫隋君波中戏的”
    如果说，在场的几位演员，东方厂那俩就不说了，虽然人家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是没啥名气，但他们的名气在隋君波看来，已经很大了！
    而徐争跟黄博这俩就更不用说了，绝对实力派，都是演过电影的人。
    身旁这个韩国演员就更不用说了。
    如今大家都介绍完了，轮到她隋君波瞬间有点自卑了。
    她是真没演过电影，以前她是跟几个电视剧领域的名导合作过，但她也没演过什么撑得住场面的主角，都是配角居多，就她这个经历，跟在场的其他人一比，真的是拿不出手！
    低声介绍了一下自己以前演过的电视剧，隋君波看了眼张秦川那边，见这位连头都没抬，只能低着头坐下，等着会议继续下一个流程
    “介绍完了？好”
    张秦川抬头扫了一眼，把剩下的事儿交代完，准备撤了，大家都还不太熟悉，如今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交给这些演员了，他留在这儿，会给他们太多压力，不利于他们熟悉
    7月2日，《黄海之上》正式开机，别看这部戏名字里带黄海俩字，但跟韩国那个叫《黄海》的电影，关系有那么一点，但不算太大。
    张秦川取其精华去其糟，把黄海里的一点剧情反向加进了自己这部电影里。
    比如河正宇就是《黄海》的主角，在那部戏里，他演的是一个国内的朝鲜族出租车司机，媳妇去韩国打工长久未归，还失联了，他又因为经济原因，手头紧，所以就想去韩国找媳妇。
    但手里没钱，怎么去？
    这种东西对于朝鲜族来说，太简单了，正规的不好去，那就偷渡呗。
    如今，河正宇在这张秦川这部戏里，他本身出演，演一个韩国来国内的招工头子。
    俗称人贩子。
    他负责通过欺骗、许诺等手段，来国内招一些十几到三十来岁的妇女去韩国打工。
    等她们到了韩国具体干什么，那就由不得她们了。
    长相不太好的挑出来，可以卖给韩国那些大龄未婚农村男人当老婆，至于那些长得好看的，当然是卖给那些帮派或者老板，让她们做有技术的小姐姐，赚长久的钱。
    这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菜市场门口，周围黑压压的都是围观看热闹的人。
    张秦川戴着甲舌帽，身上还穿了一件防晒衣。
    看着周围的人群有些头疼。
    要是在其他地方，他还能拜托警察清场，但今天这场戏，需要在菜市场这种市井之地拍摄，这种场合，还是在老家这边，警察就不太好插手了，东北人又喜欢看热闹，一听到是他张秦川的剧组在这边拍电影，谁不想看个稀罕？
    最后就成了这样。
    这要是拍摄肯定是拍摄不了的，太出戏了
    “厂长？”
    站在张秦川身边的东方厂工作人员，低声叫了张秦川一声。
    “嗯收拾东西吧，今天先到这儿，我回去改改剧本。”
    眼下面对这种场景，张秦川毫无办法，只能临时改其他场地拍摄了，操
    人一但开始要脸，就得妥协，净耽误事
    第二天下午，剧组转战小商品批发市场。
    这边的环境相对于菜市场来说，虽说也有人流，但这边的人流好限制，只要挑一条单独的路径出来，给两边的店铺一些补偿，其他工作人在两边一堵，外面的人就进不来了。
    一家老式的衣服店内。
    门口墙上，挂的全是铁网，上面挂的有款式很老气的衣服，样式覆盖的年龄，从十来岁到五六十岁都有。
    老式的秋裤、保暖内衣，大衣，男女款都有，门口的桌子上，还摆着一大片小格子，里面是袜子内衣之类的，格子旁边还放着几卷弹好的被套之类的，乱糟糟的非常有时代风格。
    这里面卖的东西，但凡家庭条件好点的女人，都不会来这种地方买衣服，这里只适合那些家里不太富裕的人前来挑选，款式老旧、不是什么品牌货
    隋君波穿了件牛仔裤，上身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黑色短袖，刚接过老板递来的塑料袋，她今天来给孩子买袜子。
    刚走出店铺，河正宇迎面走来，看到她的长相后，河正宇眼前一亮，直接拦住隋君波道：“女士，您好！”
    “你是？”
    隋君波怯怯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还带着点警惕
    河正宇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眼隋君波的穿着，心里有底了，这是个家庭不富裕的女人，被生活压弯了腰，看她手里拎的塑料袋里那印着卡通图案的袜子，明显不是给自己买的，这是家里还有重担！
    这样的人，最好骗！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华海人力公司驻国内的经历，这是我的名片。”
    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隋君波，河正宇介绍道：“不知道您听没听说过出国务工？”
    “出国务工？”
    隋君波愣了一下，当然听说过了，据说很多人去韩国干几年就能赚大钱，等攒够一笔钱后，回国盖个房子，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们这边多的是这样的人
    “我们是正规公司，做家政服务的，韩国那边有很多上班族，平时很忙，需要找一些住家保姆，平时就是打扫一下卫生，做做饭，你感兴趣嘛？”
    “我”
    隋君波张了张嘴，肯定感兴趣，但她饰演的就是个被家庭重担压着的普通主妇，她感觉这种出国务工的活儿，离她很远。
    再说了，她出国了，家里的孩子怎么办？

 第542章 ：拍摄

    对于专业的人来说，猛一听到出国务工这种事，犹豫是很正常的，一口答应才是不正常的。
    河正宇饰演的这个经理，是专业人士，他的背景介绍是，常年往返华国和韩国之间，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华国东北地区物色合适的人员，针对的目标主要就是这些二三十岁的女人。
    眼见隋君波收下名片，一脸犹豫的，河正宇也不多说，在隋君波低头沉思的时候，看着她的脸露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微笑，脚下后撤一步点头道：“你可以回家多考虑考虑，出外打工虽然辛苦，但外面工资高，福利好，出去辛苦几年，能比国内十几年收入还多，有什么想法，可以打我的电话，我这段时间都在。”
    说完，河正宇转身就走，摆出一副相当大度的样子。
    隋君波手里拿着名片，等河正宇走了之后，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犹豫了半天，还是把名片揣回了兜里。
    “咔！”
    张秦川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这部戏里，大部分演员现在名气都不大，但好在都是老演员，可不像小叉那样是纯素人没演过戏，张秦川也不歧视什么电视剧演员和电影演员，只要能按照他的要求，演出他想要的东西就行，其他的无所谓。
    就像这场戏，两人之间没几句对话，就是这种一两句话，几个镜头切换一下，拍下双方隐藏在表情下的那种情绪就行
    刚开机，进度也没有那么快，下午再拍两个街景，今天的拍摄计划就算完成了。
    刚吃完晚饭，小文就给张秦川送来了今天的文件。
    张秦川手里华艺的那点股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拖沓，企鹅那边总算是谈好了，小马哥一共给出了七个亿，算是比较符合市场价的。
    华艺的股份现在还在涨，从短期内的收益来看，张秦川现在把这些股份转给企鹅，多少有点吃亏，而且还有放任企鹅打开影视界突破口的嫌疑。
    但问题不能这么看，以企鹅那边的体量，他们要是真想要华艺的股份，哪怕不从张秦川手里买，从市场上买也能进来，无非是早晚的问题。
    而华艺股份上涨
    股份不一定非得等涨到最高位才卖啊，大家都不是傻子，正因为看到了行业的发展或者其他的原因，企鹅才想涉足华艺的，真要是华艺不行了，企鹅还不一定想进来呢。
    早晚都要进，再加上张秦川本身也不想留着这个股份，双方虽然各怀鬼胎，但最后的结果还凑合。
    他拿到了钱，小马哥拿到了入场卷，算是双赢吧。
    看着传真文件上的东西，张秦川很高兴，感谢小马哥送来的启动资金，这两年老是薅小马哥的羊毛，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
    闲着没事，张秦川又拿出前几天他写东西的小本子，短视频计划不急，有些东西这几天他已经安排下去让人做先期准备了，但还有其他很多东西，他现在还没决定好。
    比如，这个短视频计划，到时候是挂在东方厂名下，搞成一个新部门，还是另外再筹备一个公司？
    如果挂到东方厂名下，以张秦川在长安现有的关系和人脉，很多东西办的都会很顺。
    但东方厂本身的体量不算大，挂在东方厂先期对短视频这个项目很有优势，但如果等短视频以后发展起来呢？
    到时候东方厂就会成了短视频发展的上线。
    子公司，或者短视频小组，总量和待遇总不能一直跟东方厂一样吧？
    到时候会不会引起团队矛盾？
    随着短视频小组人员的增多，会不会影响东方厂本身的发展？
    这些问题，张秦川都得提前想好，可不是想好该怎么搞短视频，一拍脑门就能干的。
    而如果把短视频单拎出来成立个新公司，那
    张秦川眯着眼，这样一来，就相当于他重新创业了，以后就是两条腿走路，左手是影视项目，右手是互联网短视频。
    如果这样，到时候这个新公司，就不太适合放在长安了，以长安的体量，不是张秦川不信任长安，而是他在长安的发展，已经陷入瓶颈了，本身领导对他的印象，还有他在长安的地位，有没有短视频这个项目，都不会有太多的影响，以后随着短视频发展的越来越好，只能代表他手里的产业多了，赚的钱更多了，然后然后就没了！
    这样一来，多少有点资源浪费。
    按照张秦川的性格，在国内搞产业，不能只搞产业，产业背后隐藏着一个个关系，而且离不开地方上的各种保护。
    长安那边他现在已经做到位了，至于再多的要求，甚至还有可能引起反效果。
    这样一来，就不如把新公司的地点放在别的地方，比如东北老家！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一个有钱人，比如身家千万，这样的人如果买彩票中了几万块，对他来说只能算是锦上添花，能高兴，但想想好像也没啥。
    而如果把这几万块给到一个穷人，那效果就不一样了。
    东方厂再发展，对于长安来说，只能算是锦上添花，而如果把短视频这个项目放在东北老家，那可是能拉动相当多经济的。
    张秦川更偏向于把公司放在延吉老家，起码在地方保护这一块，几十年内都不用他担心，他本就是本地人，这几年虽然在老家也搞了影视城和木材厂，还有那个跟朝鲜合伙的光碟厂，但这些东西木材厂和光碟厂，只能算是小鱼小虾，而影视城随着影视城正式建成，前期那些投资的钱，效果已经出来了，后面只能看各个剧组过来取景，还有游客游览了，这是长期的活儿，短期内也不显眼了。
    现在再放个新项目在老家这边，更有利于张秦川加深自己在老家这边的地位。
    省的以后有人说他忘本
    唰唰唰
    随着笔尖在本子上滑动，张秦川又写下来几个项目。
    过段时间让人在这边拿块地，要搞前期就搞出声势，先把他的计划跟州里通通气，把未来的前景讲一讲，做个长期的规划，先拿地建个办公大楼，到时候在东北这边搞几个培训中心，先培养点专业主播，把摊子铺开，这一招还是老厂长教他的。
    然后再投钱搞物流，做一个自营的质检中心，为以后的带货卖货打基础。
    就这几项，就够未来最少两三年忙的了。
    看了眼本子上新增的计划，张秦川点点头，等这边拍摄完之后，就开始办短视频的事儿！
    人嘛总要折腾，一想到又要搞这些东西，张秦川突然有点迫不及待了
    临时摄影大棚。
    随着张秦川带队到来，也终于迎来了检验他们建设成果的时候了。
    看了眼搭建好的吊臂和摄影机支架，张秦川先围着渔船走了一圈。
    海上，特别是渔船里的镜头，他想要那种镜头不动而船动的感觉，而不是直接把摄影机架在船上，镜头随着船一起动。
    镜头不动船东，这样看上去更真实，观影效果也会更好，而镜头随着船一起动，这样的镜头虽然看上去会更刺激，但看的时间长了，容易头晕，观影效果很差。
    商业片嘛，剧情可以没那么完美，但其他奇奇怪怪的地方，张秦川还是很在意的。
    试了一个镜头，亲自看了眼效果，只能说还行，毕竟是东方厂道具组第一次搞这些东西，以前没啥经验，算是勉强符合张秦川的要求了。
    “行了，准备准备吧。”
    想要把人忽悠到国外务工，在不生出太多事端，又低调的情况下，必须要想去务工的这个人配合，而不是直接绑人。
    韩国在国内这些年，一直都有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宣传去他们那边务工有多好，河正宇这个角色可不是杜撰的，要不然张秦川小时候，为啥会知道要去韩国闯一闯。
    这里面既有那些已经去过韩国，赚到钱带回来的人宣传的作用，也有像是河正宇这种‘人贩子’背后推波助澜的作用。
    可以这么说，如果是男的去韩国打工，前些年，在那边干几年确实能赚到钱。
    至于女的去韩国打工这个就不好说了，是有人能回来，但很大一部分东北的女人去韩国打工，都不会回来。
    这里面有的人给出的理由，是见识过大场面，不想再回来受苦了，还有的女人是在那边组建新的家庭等等理由。
    反正就是不回来了，而这里面就很有说法了，有些女人到了韩国之后，才会发现，那边跟她们没去之前所想象的根本不一样！
    有些人说是在那边结婚组建家庭不回来了，但这个组建家庭，是她们自愿的吗？
    更有些女的，去了那边之后，就走上了技术路线，做这一行做久了，就算是真赚到钱了，她们还有脸回来吗？
    这年头，人还是要脸的。
    哪怕是自己不说，外人就不知道，但身上、或者说有些事，时间久了，外人还是能看出来的。
    就像张秦川以前在韩国的那个姘头金姐，她就是年轻的时候去韩国务工，然后当上了鸡头，然后呢
    这么多年来，金姐都不愿意回来，不是不想回，而是要脸不敢回，再加上赚了点小钱，与其回来可能被人指指点点，不如破罐子破摔，就留在韩国度过余生，很多女性去韩国务工，跟这个下场都类似
    而这部戏里，河正宇为了拉隋君波下水，给她老公设了个套，拉他赌钱，也不让他多输，万把块就足够把一个普通家庭逼上绝路，然后从侧面让隋君波这个普通少妇走上出国务工的道路，临走前不管愿不愿意，反正一路上跟着他到海边上船之前，都是自愿的，不怕她跑
    船舱里，隋君波双手环膝，蹲坐在床上，他们这间舱室里，只有上下四张床，却足足挤进来八个人，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旁边的吊臂上挂着摄影机，屋门都被拆掉了，这个场景不需要台词，就给一个俯视的镜头就行。
    “咔，准备下一场。”
    此时的张秦川，身下是一个凌驾在水里的伸缩平台，旁边是渔船拍摄模型，而他在船外，周围都是水。
    看了眼刚刚的镜头，准备下一场
    贾兵脸蛋上涂的红扑扑的，他要饰演这个渔船的船长，跟河正宇是一伙的。
    “这次挑到几个好货色？”
    船头甲板上，放着一个小木桌，贾兵坐在河正宇对面，两人喝着烧酒，此时河正宇脸蛋也喝的红扑扑的。
    “这次的质量不行，两三个还凑合的，有一个年纪大了点还值点钱，费了我不少功夫。”
    河正宇端起酒杯跟贾兵碰了一个。
    “哦？他们上船的时候我没注意，哪一个？”
    贾兵听到河正宇这么说，脸上一副急不可耐的神色，站起身就准备亲自过去看一眼。
    干他们这一行的，比较危险，跑船时唯一的念想，也就是每次来货的时候，路上他先上手体验体验，反正这些人在他眼里，都是待宰的羔羊。
    河正宇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看了眼贾兵，脸上露出一副莫名的笑容。
    “走，那就一起去看看。”
    “咔！”
    张秦川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声，打手势示意继续下一场。
    马上就该拍攒劲的镜头了，以前他可没拍过这种戏份，如今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咔！”
    再一次喊停之后，张秦川皱着眉看着镜头，刚刚来了一段，但他总感觉差点意思
    “对不住，对不住，刚刚弄疼你了吧？”
    听到张秦川喊咔，贾兵第一时间松开了抓着隋君波手腕的手，连连弯腰道歉。
    “贾老师没事的，导演那边”
    隋君波下意识瞅了眼伸缩架那边的监视器后面，这些天她已经适应了剧组的生活，但她还是有点憷张秦川。
    好在这几天拍戏的时候，张秦川好像很好说话，基本上都是一两条就过了，但今天她难得的看到张秦川皱眉，这是自己演的不行？
    贾兵也扭头看了眼监视器那边，他倒是没有隋君波那么紧张。

 第543章 ：片场

    张秦川朝隋君波那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刚刚那条镜头他实在是不太满意。
    这部戏，故事内容很大胆，不管是张秦川编造的这些剧情，还是演员表演，都很大胆，甚至说尺度很大。
    但尺度跟尺度，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作为一个老导演，张秦川别的可能不如那些老导演，但对于过审和把握尺度，他还是很有心得的。
    就像一些血腥镜头，这几年不管是老谋子拍的剧，还是张秦川，甚至是张沫那边那部新电影，每逢血腥的镜头，例如杀人之类的，都会用出东方厂的祖传技能，黑白屏。
    甚至就连观众都总结出来经验了，只要电影里杀人了，突然黑白屏了，哪怕不看导演名，也能知道这是东方厂的电影。
    血腥？
    什么是血腥？我们直接黑白屏了，一点红都不带，怎么会血腥？
    而这次的剧情也是这样，为了体现出这些被韩国人以高薪为理由骗去韩国务工人员的凄惨，张秦川特意安排了这种镜头。
    这叫剧情张力。
    但凡女性被欺负，是最能体现这种剧情张力的剧情。
    而他为了过审，不可能像某些外国电影那样，拍个特别大尺度的，比如直接给个全景。
    全景一上，两个演员的动作一出来，视觉效果当然爆炸，观众也能看的很爽，但审核那边就不好过了。
    所以张秦川属于擦边，他不需要在镜头里表现出动作的桥段，这样一来一能方便演员之间的表演，二能方便过审。
    但不用动作，只能靠一些上半身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了，而这其中，脸上的表情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张秦川想要的是，隋君波被顶在门上，一脸愤怒到绝望、迷茫、屈辱、然后过渡到最后心如死灰，但她心里还藏着信念，还想去韩国打工赚钱，接着再恢复平静，然后转到麻木。
    这是一系列的感情，都要在短短几十秒的镜头里体现出来。
    用陈导的话来说，就是感情要有层次，要丰富，而且还得递进。
    但很显然，隋君波这种等级的演员，目前还达不到这个要求。
    她能演出愤怒，带着一点点绝望，但屈辱张秦川没在她眼神里看到。
    一个女人都被这样了，眼里居然没有屈辱，这怎么行？
    眼神要是不合格，那这剧情的性质可就变了，他要的是一个肩负了家庭重担的坚强女性，而不是一个半推半就的婊子
    隋君波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一步步朝张秦川这边挪移，走的相当慢。
    张秦川就这么坐在那，碍于周围灯光的原因，张秦川整个人周身放光，但都是背光，所以他脸上的表情，隋君波看不到，只能看到张秦川坐在那的轮廓，随着离他越近，隋君波感受到的压力就越大。
    进组这么多天了，这是他第一次被张秦川叫到身前，哪怕是刚刚贾兵安慰她，让她别慌，哪怕是隋君波以前也听说过，张导对演员演技的指导很有一手，但隋君波还是对张秦川很憷。
    她就是个稍有点名气的普通演员，在电视剧领域，勉强排进二线，以她这样的身份，从刚刚开始选角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张秦川为什么会选到她。
    别说什么她长得符合角色，她感觉这个说法有点不靠谱
    “导演”
    走到张秦川面前，隋君波轻声喊了一声，然后眼神看着脚下的支架，不敢跟张秦川对视。
    “你刚刚那场戏，你自己感觉咋样？”
    “”
    隋君波下意识摇摇头，张秦川这话，配上这个语气，她下意识就知道刚刚那场戏她演的不行。
    “你来看看！”
    张秦川又招了招手，示意她站到自己旁边，顺手点开了监视器上的回放，让隋君波看一遍刚刚她演的那个镜头
    看着监视器上刚刚的镜头，隋君波有点脸红，不是羞愧，而是她现在离张秦川很近，甚至都能闻到这位身上的烟味，而监视器上播放的画面，是她刚刚被贾兵按在墙上的镜头，脸上的表情
    以现在的第三视角来看，确实有点不对劲儿，甚至还有点欲拒还迎的感觉
    一想到张秦川刚刚看到自己这个表演，隋君波脸蛋更红了，双手搅在身前，下意识捏着衣角没说话
    “看出来问题没？你这场是什么？他要用强，你是被侵犯，你看看你演的是什么？”
    张秦川语气不算严重，甚至都没带啥感情，指着屏幕说道。
    “”
    隋君波低着头不敢说话，此时的她显得异常老实
    张秦川吸了口气，歪头看了眼低着头的隋君波。
    这他妈的这该咋说？
    要是换个南方女演员，今天的表现还情有可原，但隋君波也是东北的，张秦川对于东北女人，还算是有些了解。
    这边的娘们，抽烟喝酒很常见，性格大部分也大大咧咧的。
    而这样的传统，发展到这种事情上，有时候也大大咧咧的，甚至还有两口子结婚后追着老爷们天天压榨的。
    这些东西在东北，都很常见。
    按照正常性格来说，如果真是一个东北娘们在船上被蛇头这么玩强的。
    要不就直接反抗跟蛇头打起来了，要不有刚刚隋君波这个表演，好像也情有可原，就当被狗咬一口了，逃避不了就当享受了。
    但这是拍电影，不能啥都按照现实情况来演。
    张秦川要的不是她放的开，他要的是突出这个女配角的形象，要她先受尽折磨，他想要前期柔弱一点的
    “导演，我我想再来一遍。”
    隋君波憋了半天，她不敢反驳，待在张秦川身边压力太大了，她只想再来一次，赶紧弥补这次的过错
    张秦川伸手拉了一个小马扎往旁边一放，指了指小马扎道：“坐。”
    “”
    隋君波咬咬牙，看了眼旁边的张秦川，这才轻轻坐下，身子下意识朝张秦川的另一侧歪了歪，以期离张秦川不那么近
    “你还是没弄明白我的意思，咱们开拍之前，我让你们全员一起围读剧本，为的什么？我不缺时间，也不赶进度，我要的是效果，懂吗？”
    “你现在还没认识到你自己的问题，你再演一遍有什么用？咱们剧组，我这边，不需要一遍遍的试错，没必要、懂吗？”
    “你要是想不通，就先休息休息再酝酿一下，甚至咱们今天不拍了都行，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一个镜头不长，但对这部戏很关键，观众的情绪都靠你这几段戏来调动了，明白？”
    “你这种一遍不行赶紧再来一遍的想法，其他跟你配合的演员怎么办？这不是多演几遍就能行的事儿，数量无所谓的，可能多演几遍，效果还会更差。”
    “”
    隋君波下意识张张嘴，没敢说话，只能又点点头
    张秦川看她这个样子，有点牙疼。
    他跟这位隋君波不熟，挑演员的时候完全就是照着角色来挑演员，对他来说，他拍戏现在已经不看演员的名气了，反正他们名气再大，还能大的过他这个导演？
    只要能用、符合要求就行。
    很明显，现在身边这位女演员，可能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也可能是以前拍电视剧习惯了，猛一接触电影，对于这种要求比电视剧要严格很多的形式，有点不太适应。
    但不管怎么说，归根结底，还是演技不行
    “有男朋友没？”
    “？？？”
    眼见张秦川沉默了半天，隋君波手心都冒汗了，突然听到这个问题，小脸上的表情猛地呆了呆。
    这这个问题跟演戏有关系吗？
    抬头看了眼盯着自己看的张秦川，隋君波赶紧低下头，小声道：“没有”
    “”
    这回轮到张秦川无语了，看隋君波这个表情，应该不是撒谎。
    张秦川抬头回想了一下，资料里隋君波比他还大个两三岁呢，也就是说这货都三十出头了，这个年纪的女明星没对象？
    有些狐疑的又上下打量一眼身旁的隋君波，张秦川有点无语了，他想搞个带入点的假设都没有，这咋搞？
    叹了口气，张秦川朝旁边的工作人员招手示意。
    “去通知一下，今天先到这儿吧，下午休息休息，明天再拍。”
    扭过头又对旁边的隋君波道：“你别有太大的压力，回去再好好体会一下，酝酿一下情绪，明天再拍，好好想想戏。”
    “好的导演。”
    隋君波一个激灵，赶紧站起身，看了眼不再说话的张秦川，突然有点如蒙大赦的感觉，低着头往前走了两步，看张秦川没叫自己，脚步顿时加快，朝远处的渔船模型走去
    晚上八点，酒店餐厅。
    张秦川自己坐一桌，左手拿着文件，右手还不耽误夹菜，边吃边看。
    隋君波下午睡了一觉，刚来餐厅吃饭，此时的餐厅已经没多少人了，她一眼就看到张秦川那一桌了，脚步一顿，下意识就想走。
    “哎小隋，还没吃饭吧？赶紧的，再晚会儿没饭了！”
    贾兵看到隋君波，冲她招了招手，热情的招呼道。
    “”
    隋君波脸色浮现出一丝僵硬的笑容，眼神朝张秦川那边瞄了一眼，眼看张秦川甚至都没往自己这边看一眼，这才松了口气朝贾兵点点头，右手竖起食指在嘴前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指了指张秦川。
    贾兵看了眼张秦川那边，后知后觉的点点头，朝隋君波做了个口型，示意她没事，该吃吃！
    放下手里的报表，这是张沫那边剧组的进度，马上那边就快拍完了。
    张秦川抬头扫了眼餐厅，本身这个时段人就少，他也一眼看到了那边刚端着餐盘准备坐下的隋君波。
    “哎，那个谁！”
    张秦川伸出右手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隋君波听到张秦川的声音，浑身一僵，有些机械性的扭过头，果然是张导在朝自己招手。
    硬着头皮端着餐盘走到张秦川这桌。
    “导演您也吃饭这么晚啊。”
    “嗯，每天还得处理公司里其他杂七杂八的事儿。”
    张秦川右手拿着筷子，朝她示意让她坐下。
    张秦川此时也没别的想法，就想问问她休息一下午，想的咋样了
    “下午有啥灵感没？明天能不能继续拍摄？”
    夹了口菜，张秦川头都没抬的问道。
    “我”
    一想到自己下午再睡觉，隋君波顿时有点脸红，这回她是真的有点愧疚了。
    “明天可以拍摄！”
    咬咬牙，只能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哦？这就是下午又有进展？”
    张秦川抬头看了眼隋君波。
    “”
    隋君波下意识点点头。
    张秦川笑了笑，这就行，只要有进展就行。
    “以前没谈过对象？”
    “”
    隋君波不知道张秦川为啥老喜欢问这方面的问题，只能低声道：“以前有个，后来分了。”
    “哦？是咱们圈内人还是圈外人？”
    张秦川边吃边问，只要表演上不用他操心，眼下吃着饭就随便聊聊呗，就当听八卦了。
    “呃圈内人，他也是个演员。”
    隋君波吸了口气，夹了一小口米饭，不知道平时她是怎么吃饭的，反正现在当着张秦川的面，她吃的极慢，还很斯文，小口小口的，三四口都抵不上张秦川吃一口的
    “哦？还是咱们圈里人？”
    张秦川下意识就想了三叔上段婚姻，要是男女双方都是演员，这样的感情说实话，张秦川基本上就没见过几对长久的，哪怕当前状态好，早晚也得黄。
    这东西不是双方感情怎么样，而是有点像异地恋。
    双方都是演员，随便接一部戏，动辄就是三四个月甚至更长的拍摄周期。
    这期间，大家天南海北的跑，聚少离多，再加上剧组的特性，比如
    如果是男演员找个女演员，对方不会在看电视的时候，看着自己对象在电视剧里跟别人情情爱爱之类的镜头而吃醋？
    以他们这种二三十来岁的演员来说，感情戏是必不可少的，别说什么拍戏不能当真。
    这东西不管男女，谁看见不上头？
    有时候安慰一下自己，都当成假的，但要是见得多呢？
    日积月累之下，谁受得了？
    再加上就算不在意这个，那分离几个月，在剧组的时候，都是年轻人，会不会乱搞？
    如果出事了呢？
    所以男女演员谈对象，除非一方主动放弃事业，其他的都不会长久。

 第544章 ：道歉有什么用啊？

    张秦川夹了口菜，下意识八卦道：“感情不合分了？没事以后找个圈外人就好了。”
    “”
    抬头看了眼张秦川，隋君波嘴巴动了动，犹豫了一下这才解释道：“也不是感情不和分的，是我们都到谈婚论嫁了，我爸不同意。”
    “哦？”
    张秦川又抬起头看了眼隋君波。
    居然不是感情不和分的，是家里人不同意？
    “你爸干啥的？你爸的思想真通透！”
    张秦川右手给隋君波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我们家普通家庭啊，我这些年攒了点钱，我爸现在做点小生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随着聊天让隋君波没那么紧张了，说到这个，她甚至能主动给张秦川多说几句话了。
    “我爸那时候说，两方都是演员，剧组诱惑那么多，平时都忙，双方聚少离多的，这日子过的不安稳，过不长，当时我就想退圈了，他也说他会养我，后来我爸还是不同意，想让他退圈，他没同意”
    说到这儿，隋君波眼神有些暗淡。
    再好的感情，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就显得有些不那么坚定了。
    “我爸说我对象看起来不太安稳，长得倒是挺靠谱的，就是事业心太强，他要是不退圈，以后越来越忙，这不是过日子的。”
    一想到当时自己爸爸给自己陈清利弊，隋君波有点黯然
    张秦川点点头，这点挺好的，起码隋君波她爹没掉进钱眼里，想着找个明星女婿，给他赚钱之类的想法，反而主动规劝自己的闺女。
    “你爸是个实在人。”
    张秦川再次夸了一句
    隋君波在父母面前是个乖乖女，老爹给她讲清楚，她就听进去了。
    然后她爹就说出了跟刚刚张秦川说的差不多的话，让她以后找个圈外人，以她现在的名气和姿色，大富豪什么的不好说，但略有资产能供她一辈子还对她好的男人，她自信还是能找到的。
    只不过这两年才分手，她还没彻底缓过来，一直没急着找
    “哎？！”
    听着隋君波的讲述，张秦川眼睛一亮，放下筷子道：“我跟你说，你这样你回去之后呢，你想想你前男友，再想象一个又老又丑的有钱男人，你想想你跟你前男友你俩以前干那啥的时候，再把你前男友的样子用那个又老又丑的男人样貌替换掉，想想那种感受，他在后面掐着你的脖子。”
    张秦川右手做了个掐脖子的手型，给隋君波讲着感情带入的方式来演戏。
    “”
    隋君波脸色有些僵，呆了半天，脑子里想象了一下张秦川刚刚所描述的画面，突然打了个冷颤，她觉得有点恶心，至于其他感觉只有恶心了。
    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张秦川一眼，隋君波点头道：“我知道了导演，我回去就想想。”
    “嗯行了，明天再拍一次看看。”
    张秦川拿起桌上的文件，有点期待明天隋君波的演技了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摄影大棚，还是那个渔船，还是那场戏。
    “咔！”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张秦川看着监控器，脸色有点不好。
    是他要求太高了吗？
    不！
    演员的职责就是演出符合剧本，导演需要的东西。
    这部戏里，有些镜头可以凑合，但有些镜头，张秦川可不会凑合，电影就是电影，有些细节不能马虎。
    本以为经过一晚上的休整，今天的隋君波能让他眼前一亮的，没想到一开拍，张秦川只能说一坨。
    跟昨天比，有那么点不一样，但没有质的差别，他所要求的情绪，连一半都没达到。
    朝远处的隋君波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听到张秦川喊咔，隋君波脸色就有点不好了，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贾兵。
    “去吧”
    贾兵也说不了什么了，拍戏这事儿，有时候在厂长面前是一点情面都讲不了的，别谁隋君波这个菜鸡了，就连以前跟张秦川算是铁哥们的冯佳怡，当时拍跳楼戏的时候，不也是被厂长逼着从楼上一层层往下跳练胆吗？
    人家冯总啥身份？
    冯总都是那种待遇，就更别说隋君波了。
    可怜兮兮的看了眼周围的人，隋君波迈着小碎步，有点怯怯的朝张秦川那边走去
    “导演”
    “怎么回事儿啊？昨晚回去没想嘛？”
    张秦川伸手拉了个小马扎，示意隋君波坐下，手上已经开始挑回放了
    “导演对不起，我”
    隋君波脸上本来就脏兮兮的，戏里的形象还是个家庭条件不太好的家庭主妇，这一声着装配上她脸上现在的表情，往这儿一站。
    突然给张秦川整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像他欺负人似的
    “我跟你说了，惊异、愤怒、抵抗屈辱，绝望，麻木。”
    “你瞅瞅你演的，你告诉告诉我，你眼里有这种情绪嘛？不是从头到尾都是愤怒，屈辱呢？绝望呢、你感受不到后面有人啊？”
    张秦川都不知道该夸她心大还是什么了，这跟昨天
    想了想，今天估计拍不了了，这东西急不来。
    但连着两天拍摄进度停滞，张秦川颇有点烦躁，不知道是这段时间身边没人给他泻火，还是因为工作的事儿。
    “行了，通知一下，休息吧。”
    “你”
    扭过头看了眼低着头坐在那里的隋君波，张秦川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按理说，要是实在没办法了，可以直接换个演员，但如果换人那前期的很多准备工作都白做了，前些天拍摄的镜头也得重新拍。
    如果不换人，总不能隔着拍吧？
    以隋君波现在这个状态，没有前期的压抑，还指望她后期的爆发能拍好？
    别逗了
    “算了，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多对着镜子练习练习，今天就到这儿吧。”
    张秦川交代完，起身就走。
    看着张秦川离去的背影，隋君波一脸委屈，她没有怨言，演戏这种东西，就跟做数学题似的，不会就是不会，天赋再重要，也得有个过程，很少有那种本身啥也不会，然后站到镜头前就能演的。
    对她来说，这段戏张秦川所要求的效果，有点超出她这个段位演员该有的表现了。
    她以前的所有演绎经历，都是电视剧，她要是真能短时间就达到张秦川的要求，也不至于混成如今这种不温不火的程度。
    看了眼周围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的工作人员，整个摄影棚内，为了这几场戏，二百多人忙忙碌碌的，如今就因为她掉链子，所有人都要卡进度。
    隋君波越想越难受，不仅难受，还很羞愧，她觉得对不起摄影棚里的所有人，也对不起给她这次机会的张秦川。
    不行导演要求的再严格，她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昨天蒙混过关了，今天可不行了，但眼下
    她该怎么办？
    要不等会儿回去写个检查，再去找张导做个检讨？
    隋君波眨眨眼，又扭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张秦川。
    不管张秦川生没生气，起码她这边要先把态度拿出来，主动找导演认个错，再好好跟导演谈谈，真不行那就只能自己退出了，不能耽误整个剧组
    “叩叩叩”
    晚上八点多，张秦川躺在床上正用手机发着短信。
    小叉那边快拍完了，这小妞问他能不能来这边剧组找他玩。
    一想起小叉，张秦川还有点心痒痒，在一起的时候，张秦川嫌她太腻歪，如今一段时间不见，又有点怀念，紧啊。
    听到房间门被敲响，张秦川放下手机应了一声。
    “进来！门没关。”
    “咔踏。”
    房间门被推开。
    隋君波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烟味，小手在面前扇了扇。
    此时的隋君波，连戏服都没换，她在张秦川离开剧组后没多久，也跟着回到酒店，因为自觉对不起剧组其他工作人员，再加上急着回来写检讨，就忘了换戏服，就连脸上的妆容都没卸。
    如今手里拿着两张打印纸，就这么可怜巴巴的走进房间，站在外面客厅的地毯上，看着里屋床上的张秦川。
    “导演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
    听到声音，张秦川抬起头这才发现来的居然是隋君波。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说道歉，张秦川肚子里的火瞬间上来了。
    他需要的是道歉吗？
    他需要的是拍好戏！
    道歉有什么用？
    道歉就能把戏拍好了？
    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张秦川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走了几步从里屋走出来，看着站在客厅里的隋君波。
    “你道歉有什么用？我让你回去是让你好好体会，好好酝酿情绪的，你一下午就光想着给我道歉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秦川，隋君波紧了紧手里的两张打印纸，有些犹豫了
    “导演，我”
    张秦川看着她这一脸真诚的样子颇有些头疼。
    “你手里拿的啥？”
    “检讨书。”
    “卧槽了”
    张秦川都无语了，检讨书？
    一把夺过隋君波手里的检讨书，随便翻了两眼，双手一团，把两张打印纸团成纸团随手一丢。
    看了眼身前的隋君波，张秦川猛地上前一步，左手拉着她的胳膊猛地一扭把她扭过身去，右手从后面卡着她的后勃颈。
    “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找不到感觉还是咋的？有这时间就不能多想想情绪？嗯？”
    越说，张秦川越烦躁，压着隋君波的脖子朝后猛地退了几步，看着房门，张秦川一路粗暴的卡住她的脖子一把将隋君波按在房间门上。
    房门刚刚都没关，随着这一下，发出一声巨响猛地关上了
    隋君波的脸被张秦川按着脖子，压到了门上，眼神里全是惊慌。
    怎么好好的写检讨，导演越来越气了？
    “想想人家突然从后面按着你脖子，你啥都干不了，拍戏的时候贾兵是不是没使劲按着你啊？”
    “导演”
    隋君波刚想解释，张秦川直接贴身而上，整个人从后面压了过来。
    “是不是他没使劲儿？演不出来？现在呢？”
    “”
    感受到张秦川嘴里的热气吹到自己耳朵上，隋君波猛地打了个寒颤，但她没第一时间挣扎。
    她还以为张秦川是给她讲戏呢，是现在他是比拍戏的时候贾兵用的劲儿大，但自己就是演不出来那种感觉啊！
    眼看着这娘们还是这个屌样，张秦川左手一掏。
    “啊！”
    隋君波这下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胸口一疼，猛地开始挣扎。
    “导演你别这样你别”
    “有感觉了？这很难吗？有感觉没有？！”
    张秦川穿着粗气，趴在隋君波脑袋旁边闷声问道。
    “有有”
    隋君波声音都带着颤音了，她有点分不清张秦川现在是在给她讲戏还是玩真的，有点迷茫还有点害怕
    “那现在呢？！”
    出完上路出下路，张秦川又换了个方向继续问道。
    “导演我”
    张秦川探索一下，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
    这巴氏腺液有点多啊。
    这不对劲儿！
    在这方面，张秦川自认是个专业人士，如今上手一探查，就感觉出不对劲儿了。
    怪不得这娘们演不出来这种感觉呢，这他妈该不会是本来就喜欢这一口吧？
    要是真如他所想的这样，那她确实不好演出他想要的效果。
    谁会在兴奋地时候表情里还带着羞辱、绝望、恐惧之类的情感呢？
    神经病啊！
    深吸了一口气，眼下气氛有点尴尬，张秦川没急着动，反而摸了摸隋君波的兜里，找到她的手机。
    “解开！”
    把手机递给隋君波，此时的隋君波脸还贴在门上，脖子还被张秦川掐着呢，闻言侧着脸眯着眼，下意识打开手机屏锁。
    “有你前男友电话没？”
    听到张秦川的问话，隋君波下意识点点头。
    她又不是闹矛盾分手的，当然有前男友电话了。
    “打给他！”
    张秦川右手用力往前又按了按她的脖子，隋君波可怜兮兮近乎于盲操的播出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
    张秦川顺手点开免提，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对方好像不忙，没响几声就接通了。
    “喂？波波？”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张秦川左手又猛地一掏
    “啊！喂”
    隋君波心跳明显加速，张秦川突然来这么一下，让她心惊胆战的叫出了声又赶紧憋了回去，眼神里带着点绝望的想扭过头，但脖子被卡着，她扭不过来，脸上带着略显祈求的表情看着手机。

 第545章 ：反差感

    “说话，跟他聊天！”
    张秦川趴在隋君波的耳边指挥她，手里还猛地动了一下。
    隋君波猛地一抖，心里一股莫名的情绪升腾。
    “没事”
    咬着牙对电话里刚出声，张秦川又动了一下，她声音又带着些异样。
    “”
    电话里隋君波前对象有些沉默，打电话过来，又说没事。
    要说这是想再续前缘吧，也不像。
    他们俩分手是碍于观念和外界原因，本身感情上是没啥问题的，这样的分手，分手后俩人也没啥仇怨，以前刚分的时候，偶尔还会打个电话聊聊，就是没一起在一起那时候聊得那么频繁了，感觉像是长期冷战的感觉。
    这段时间他俩都好久没联系了，所以现在听到这句话，他下意识又觉得隋君波是单纯的想找他聊聊。
    至于隋君波刚刚怪异的音调，她前男友反倒是忽略了。
    “你最近忙什么呢？”
    既然女方不好意思说，但人家都把电话打来了，男方就得主动点了，毕竟谈了那么长时间，就算当不成恋人，双方现在也是好朋友
    “我”
    隋君波祈求的看着张秦川，微微摇摇头。
    张秦川根本不管她，犹豫了一下，猛地拉着皮带往下一扒。
    “！！！”
    隋君波倒吸了一口凉气，脑子里一片空白
    “喂？”
    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声音，听着隋君波半天没说话，对面反而是静悄悄的，还以为自己这个前对象今天是心情不好呢，刚想劝慰一句。
    “我我最近接了一部电影。”
    “哦？电影？小成本的？”
    因为张秦川这部《黄海之上》开机都没怎么宣传，电话里的男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如今听到隋君波说接到了电影的资源，有点诧异。
    不过再小成本的电影，只要能上院线，那也比电视剧资源要好啊，没想到一直不温不火的前对象，如今都能接到电影资源了？
    “那你不忙着拍戏还有时间打电话？”
    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男人很快反应过来了，对于一个电视剧演员来说，第一次进电影剧组，隋君波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了才想给自己打电话倾诉的？
    嗯想到这儿，前后就联通了。
    一想通这些男人下意识开口劝慰道：“没事，什么都得勇于尝试嘛，你接的是哪个导演的戏啊？”
    电话里的男人把一些条件都联通上的时候，张秦川也跟隋君波联通了。
    一声闷哼，隋君波顿时抖如筛糠，反应特别激烈。
    张秦川深吸了一口气，这
    这叫每一个女人身后都得有一个男人挺她吗？
    右手猛地摇了摇隋君波的脖子，示意她继续说话
    “我我我接了张导的戏，我演不好”
    隋君波声音都带着哭腔了，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难受的，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但就是憋着一口气的感觉
    电话里的男人听到她这个声音，更加确定了他刚刚的猜测。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东西有什么难的，都是拍戏嘛，心态一定要放好，你越是在意，越是演不好，对了你说的张导？是哪个张导？”
    娱乐圈姓张的导演多了去了，知名的都好几个，至于不知名的，那就更多了，男人下意识就以为前女友接的是小资源，所以她说个张导，男人也不知道是哪位张导。
    “张”
    隋君波紧咬着下嘴唇，脸贴在门上，瞄了眼近在咫尺的张秦川。
    “就东方厂的张导，张秦川。”
    “啊？？？”
    电话里隋君波的前男友都懵了。
    这俩人挨着嘛？
    她怎么会接到张导的戏？
    俩人都不是一个等级的吧？那个张导拍戏，会用自己前女友这个等级的女演员？
    假的吧？！
    哪怕是朋友关系，如今猛地听到隋君波居然接到了张秦川的戏，男人心里的妒忌也是溢于言表，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这他妈的到底谁该安慰谁啊？
    你都混成这样了，还不满意？
    嗯怪不得带着哭腔，接到这样知名导演的戏，演不好肯定有心理压力。
    “你你戏里什么角色？哪种镜头演不好？”
    男人缓和了半天情绪，才继续说道
    “呜呜呜”
    隋君波呜呜哭，有点受不了，右手扒在门上，手指头都白了，要不是没留指甲，她现在都恨不得把门挠烂。
    此时的她，不仅懵，还有很多羞耻感，她万万没想到张秦川会突然这样，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而且她现在还打着电话，电话那头还是她前男友。
    最后最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感觉有点奇怪。
    经过了刚刚最初的惊慌后，她心里居然会感觉有期待感，鼓励感，顺从感，还有预约感等等，唯独就没有反感。
    越想到这些，隋君波越慌。
    她就像第一次认识自己一样。
    想着这些，她还撑起胳膊，想努力往后迎合。》
    “喂？喂？”
    电话里的男人见隋君波又是半天没说话，只顾着哭，只能关心的喂了几声，提醒隋君波她还打着电话呢。
    “嗯”
    隋君波调整情绪，刚想说话，突然张秦川松开了按着她脖子的手，反而拉起她的头发猛地往下一拉。
    高昂着头，伸直了脖子，刚想叫出声。
    “憋着！”
    张秦川的声音紧跟着而来。
    “”
    隋君波左手拿着手机，猛地摇了摇，她想喊，但张秦川不让她喊，她居然就这么憋住了，仅仅抿着嘴使劲摇了摇头，感觉身上像是一团火似的由下而上快要炸开了，最后只能咬着牙用手机往门上砸了两下
    歪头看了眼这娘们的眼神，嗯他妈的，果然跟自己刚刚想的一样。
    有屈辱，但不算太多，至于其他的，反而是带着点火，不是怒火那种，是玉火。
    草了
    张秦川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手机，挂断电话随手往地上一丢。
    早知道是这样，还用浪费两天时间？
    他有的是办法解决啊。
    这不是砸自己招牌嘛？
    患者隐瞒病情，啥医生能治好啊？！
    拉着隋君波头发往后走，俩人现在都走走不动步，走太快就该连接失败了。
    一路走走停停的挪到窗户边，张秦川伸手拉开窗户，看着楼下的夜景。
    晚风一吹，顿时清醒了，还别说这种体验，还真不多见。
    看着隋君波身上的戏服，这种打扮，这种表情，良家妇女。
    啧
    关键是，这东西还货不对板，图片仅供参考，以为外表是良家妇女，其实还会配合。
    情绪价值瞬间拉满
    卧室里，只开了一个床头灯，昏暗的灯光下，张秦川靠在床头上，点上一根烟。
    狠狠抽了口烟，呼吸还有很大的起伏。
    看了眼趴在他胳膊上的隋君波，此时的隋君波把脸埋在张秦川胳膊里，还一抖一抖的。
    拉着她的头发往上拉了拉。
    隋君波这人，这还是张秦川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她。
    有点偏瘦，再加上她嘴唇泛紫，看上去有点气色不好，这样的人，就跟贫血似的。
    但此时她脸蛋上带着一股病态的潮红，眼睛也有点红。
    张秦川拉着她的头发，她就这么扬着脸看着张秦川眼神复杂
    “怪不得你演不好你这样的能演的好才怪了。”
    松开手里的头发，在她头上揉了揉，张秦川感慨一句。
    隋君波听到这话，连耳朵都变成红的了，再一次把脸埋在张秦川的胳膊里不敢看她。
    有时候老话怎么说？
    嘴上很倔强，身体很诚实。
    她感觉她现在就是这样。
    长久以来的循规蹈矩，长久以来在家里扮演乖乖女，任何事都考虑利弊，或者说听父母的话，在她都没感觉到的情况下，不知不觉间，一股子叛逆的情绪慢慢滋生，然后
    她都不知道她今天怎么会变成这样。
    太没脸见人了，但此时稍微缓和下来的情绪，又带着点异样。
    嗅着张秦川身上的味道，还有旁边的烟味，她第一次感觉这种味道很迷人，让人沉沦
    微微侧脸偷瞄了眼张秦川，刚把眼神看向张秦川，没想到张秦川一直勾着头居然在盯着她。
    两人目光对视，隋君波像是受到惊吓似的，又赶紧埋下头不敢跟张秦川对视
    按灭烟头，张秦川吐了口气，看着天花板。
    经过了刚刚的疯狂，他现在突然有种一身轻的感觉，好像浑身的压力突然就没了。
    体验感很不错。
    没了烦躁，脑子瞬间就灵活了，比如该怎么让隋君波把明天的戏拍好。
    完全达到他的要求，那估计不可能了，既然知道她的问题在哪，只能对症下药了，不能根治，只能保守治疗，还得见效快。
    拿起手机，找到小问的号码，给小文发了个短信，张秦川准备让他去买点东西。
    发完短信，把手机丢一边，张秦川左手又拉了拉隋君波的头发，这娘们一声不吭的就趴在他胳膊上，这都半天了，压的他胳膊都麻了
    “干啥呢？”
    “”
    没声音，张秦川猛地一拉她的头发。
    “啊疼！”
    隋君波这次总算是有回应了，撑着胳膊往上爬了一下，躺到张秦川旁边，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张秦川最见不得她这个表情了，这娘们表面上看，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一上手又来个反差。
    她现在一有这种表情，张秦川下意识就想欺负她
    小心翼翼的凑到张秦川旁边，把头枕在张秦川肩膀上，隋君波单手在张秦川胸口画圈，轻声道：“那些出国打工的女人，她们在船上真会被那样吗？”
    “嗯？”
    张秦川眉头一挑，没想到这个时候，她居然会问这种问题，你妈的你跟还探讨剧情呢？
    隋君波都没抬头，听见张秦川的声音，还以为他没反应过来呢，她又补充了一句：“就像我现在演的这个剧情那样，那些女人在船上都会被那样吗？”
    “嗯。”
    张秦川嗯了一声，不太乐意聊这个话题
    “导演我我看剧本上的故事，不是要拍渔船这件事吗？我看过新闻，去年渔船你为什么要在故事里加个这样的剧情，现实的出国打工不是这样的吧？”
    隋君波一直有点想不通的是，在她看来，这部戏的剧情，她在里面的戏份不少，而有了她这个剧情，她感觉多少有点突兀。
    好像，导演在刻意强调韩国人很坏一样，这跟她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
    现实中的不这样？
    听到这句话，张秦川低头看了眼旁边的隋君波。
    “你家春城的？”
    “嗯。”
    “市里的？”
    “嗯”
    “”
    张秦川有点无语，虽说隋君波小时候家里条件很普通，但市里的孩子，跟那种农村出来的孩子或者家庭，还是没法比。
    他们认知中的普通，其实已经超过了很多人，像张秦川小时候，还有吃不饱的时候呢。
    很多东西她甚至都没见过。
    前些年，网络又不发达，如果电视上不演，其实很多人的信息来源很匮乏。
    就比如出国打工吧。
    很多时候，人家一说自己是外国人，说两句外语，然后说一下待遇，甚至带点照片啊彩页之类的宣传资料，说什么出国赚大钱，信的人真不少！
    就比如去韩国打工赚大钱。
    这种说法一直都有，春城又里自治州这边不远，很多人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
    但人有时候，认知差距是很可怕的。
    比如说韩国就没有能干家政的人？
    为什么需要女的去韩国打工，做一下家政、保姆之类的活儿？
    还开高工资？
    最重要的是，去的时候还偷渡过去。
    可能很多人临上船之前都不知道过去的途径不合法，但他们不会想这些。
    认知局限了他们。
    很多人会觉得，国内过去的，工资比韩国本地人要的少，所以他们很有市场，过去了一定能找到工作赚钱，再加上有招人的公司花言巧语的说什么岗前培训的，只要人过去，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但对于需要找家政之类的韩国家庭来说。
    一点点差价，重要嘛？
    华国过去的人是比韩国本地人工资低，但这种通过偷渡过去的人，也比韩国本地人更危险啊。
    但凡发生个意外什么的，人跑了，连找都找不到。
    当然了每年除了一小部分真做着出国打工赚钱的梦被骗过去的人之外
    还有相当多一部分人，她们其实很清楚过去是干什么的。
    都是为了赚钱，在那边靠技术赚几年钱，回国找个老实人接盘。

 第546章 ：这演技可以啊？！

    这种东西，张秦川很清楚。
    但他能把这东西拍到电影里吗？
    显然不能，他不喜欢抹黑，或者批判。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相比起那些自愿过去当有技术的女人的那些人，张秦川更想把她们归结于被骗过去的。
    相比起抹黑，他更喜欢把问题推出去，反正韩国那边不少人都在国内这边把人骗过去，他把这些故事艺术加工一下拍进电影里怎么了？
    但凡拍摄关于韩国题材的电影，他就忍不住想抹黑、掺杂私货，要是不做这些，那这电影他不是白拍了？
    他只不过稍微改编了一点点而已。
    只有拍出了韩国人的可恶嘴脸，他的目的才算达到。
    等这部电影明年上映之后，起码能让一部分不懂这些的人，知道这里面的内幕。
    这样一来，能劝一个算一个，多劝一个，就多一份功德，多好！
    至于那些劝不住的，死了活该，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隋君波听着张秦川的讲述，有点沉默，她以前从没了解过这些东西，这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那那”
    她回想了一下这部戏的整部剧情。
    还是感觉渔船出事，然后全员被抓，在这个故事里掺杂一个这种苦命女人的桥段，有点不太搭配。
    但回想一下刚刚张秦川的话，好像又找到了一点共通点，比如她演的这个苦命女人，和那些最终被韩国海警抓住的船员，他们都是苦命人，为了赚钱，然后遇到了韩国人。
    嗯想到这儿，隋君波突然想通了，如果单拍那艘渔船一件事，这样会显得故事有点单调，加入她这个女角色，也算是间接丰富了故事的层次感，虽然这个故事很压抑
    “嗡嗡”
    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人没再说过话，房间里的气氛很诡异。
    伴随着手机的震动声，张秦川拿起手机看了眼，是小文打过来的。
    “喂？嗯嗯买到了没？好，嗯我给你开门。”
    挂断手机，张秦川起身直接去给小文开门，他要的东西买到了
    “大哥，我”
    一开门，小文刚想说话，猛地看见里面的张秦川光溜溜的，到嘴的话瞬间咽下去了，他知道大哥让他买那个东西是干啥的了。
    “咋了？”
    “没咋大哥你要的东西。”
    小文把手里的黑色塑料袋递给张秦川。
    “大哥，那我先回去了啊，有啥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嗯。”
    张秦川点点头，接过东西关上门
    “哗哗哗”
    随手扯掉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紫色的盒子，上面还带着一层塑封，盒子包装上都是英文，张秦川也看不懂，但上面的图片他认识！
    也忘记问小文这玩意有效距离有多远了，算了自己先研究研究。
    把盒子先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又拿起里面剩下的一卷静电胶带还有一小捆绳子放一边。
    先拆开紫色的盒子，里面是一个小遥控器模样的东西，旁边还有一个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小玩意。
    扣开小东西上面的小盖子，里面是一层防水的橡胶垫，把一节七号电池装进去。
    张秦川拿起遥控器看了看，开机键上面有一个图标，这个他能看懂，旁边有一个小图标，看着像是调档位的，一共就三个按键，剩下的那个不知道是干啥的。
    先按下开关。
    “嗡嗡”
    手里顿时一麻。
    哦了，管用！
    嘴角微微一勾，暂时关机，顺手拎起桌上的东西，走回房间
    隋君波拉起床上的毛毯盖着头，看到张秦川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她紧张的要死，刚刚听到关门声，好像是张秦川让人给他买了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就以为张秦川是让人去给他买药了，毕竟刚刚那么匆忙，啥防护都没有。
    但等了半天，就听到外面一阵响动，而张秦川却没进来。
    拉开毛毯扭头朝外面瞅了一眼，啥都没看到。
    直到听到张秦川的脚步声，隋君波赶紧又拉上毛毯闷着头
    一把扯开毛毯，张秦川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你不是不知道该怎么演吗？我最出名的是什么？听说过没？”
    隋君波单手环胸，可怜巴巴的看着张秦川，光看他脸上的表情，她感觉就不是什么好事。
    “方法派？”
    “对喽！来试试这个。”
    张秦川把手里的紫色小东西朝她摇了摇，然后直接丢到床上，又露出了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静电胶带和绳子。
    这小娘们从小练舞，今天算是用上了。
    “你要干什么？”
    看到张秦川手里的东西，隋君波慌了。
    她到现在还有点不适应，这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才持续了多久啊？
    怎么又有新花样了？
    而且，看着张秦川手里的东西，这和拍戏有关吗？
    “哈哈，别问了，先试试，看看效果！”
    “耗子？你啥时候回来的？”
    一大早，餐厅内。
    徐争端着餐盘，刚准备找个位置坐下，猛地发现远处跟黄博坐在一起吃早餐的，居然是他的‘好兄弟’宁昊。
    走到他俩这一桌，放下餐盘徐争一脸喜色的问道。
    “昨天晚上才回来，我回来的晚，也没告诉你们。”
    宁昊掰了一块面包沾了点汤汁塞嘴里，边吃边回答。
    端起杯子又喝了口牛奶，宁昊拿起烟盒给两人散烟，等点上烟了，他才慢悠悠道：“你急着找我干啥？”
    “你那边忙完了？”
    徐争没急着说话，他知道宁昊去韩国拍节目去了，前几天他联系宁昊，说是有事找他说和说和，没想到这货这么够意思，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呢拍了点素材了，不过不急，我媳妇这几天不舒服，我这不是回来看看，顺路来看看你，啥事赶紧说，我明天就回去了。”
    徐争搓搓手，脸上露出贱兮兮的表情道：“我这几天不是不忙嘛，咳咳我就想让你给我牵个线，我那边有个本子，想让张导帮我斧正斧正，要是没啥问题，我到时候也去你们东方厂租个团队。”
    进组这么多天，东方厂团队的素质有多强，徐争算是见识到，以前就老听人说起过。
    不管是最早的陈导，还是奥运会那会儿，甚至是前段时间宣传的那个朝战宣传电影，还有姜闻，都是用东方厂的拍摄团队。
    徐争混了这么久了，自从去年他那部《人在囧途》取得成功后，他就想亲自执导一部电影。
    在他看来，这玩意儿赚钱比电视剧多，而且对名气的加成要比电视剧大的多。
    他演了那么多年电视剧，以前出门，人家认出来他之后，下意识会叫他猪八戒！
    这就是以前他在一部电视剧里的角色，这么多年了，算是观众印象最深的角色。
    他都这个年纪了，观众能认出来他，这点他很高兴，证明他有知名度，但老是被叫成猪八戒，这谁受得了？
    直到《人在囧途》火了之后，这种称呼才稍有些改变。
    如今他想趁着这股风，更进一步。
    这不是被张导看上召唤过来拍戏嘛？
    他这次进组的目的，除了要拍好戏跟张导打好关系之外，还准备悄悄偷师，学学人家知名导演的流程。
    既然学都学了，那要是想把项目搞好，就得一步到位，直接租东方厂的团队，到时候经过这部戏大家都互相熟悉了，用着也顺手！
    这几天不忙，他就急吼吼的给宁昊打电话，让他过来帮忙牵个线，要不然等过段时间他忙着拍戏，就没时间说这事儿了，早说也好光明正大的凑到张导身边偷学不是？
    “就这？”
    宁昊听完徐争的想法，下意识撇撇嘴，他还以为遇上啥事了呢。
    “行，等会儿我去剧组跟厂长报个到、顺便跟他提一嘴你的事儿，对了你说这两天卡进度了？因为啥啊？”
    徐争乐呵呵的按灭烟头，听到宁昊答应下来之后，抬头看了眼周围，想给宁昊指一下。
    突然发现隋君波居然没来吃早餐，咦前几天他每次吃早餐都能碰上对方，怎么今天没见到，难道是起晚了？
    “咳咳有个女演员，这两天有个镜头一直不过关，后面的进行不下去了，张导这两天都是拍半天，下午就休息了。”
    “哦那行，你们先吃，我回房间收拾收拾东西，等会儿我去片场。”
    宁昊站起身，跟这哥俩打了个招呼
    “厂长！”
    拍摄大棚，监控器所在的支架上，宁昊弯着腰走到张秦川旁边。
    远处正在准备开拍。
    “呦，回来了？拍完了？”
    张秦川抬头看看了眼宁昊。
    “没呢，媳妇生病了，我回来看看她，没啥大问题，这不是顺路来剧组跟您打个招呼。”
    宁昊顺手拉了个小马扎坐在张秦川身边。
    “嗯”张秦川笑着看向宁昊。
    “生病？我看是催你回来交公粮的吧？”
    他记得去年宁昊在韩国拍片的时候，当时回来之后，好像因为‘身体虚弱’跟他媳妇吵了一架，如今
    “嘿嘿”
    宁昊不意思的笑了笑，这事儿不好说也不好听呀
    “准备了啊！”
    听到旁边工作人员的声音，隋君波有点紧张。
    旁边的贾兵也感觉今天的隋君波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怎么不一样，他说不出来，就是有点没开拍之前就入戏的感觉。
    像这种小心翼翼的样子，可比昨天的状态好多了。
    没再多想，扭了扭脖子，贾兵也准备好了。
    “艾克伸！”
    听到声音，贾兵从后面一把卡住隋君波的脖子，往舱门上一按。
    “臭婊子，还敢反抗？”
    此时的贾兵，脸上的妆容很油腻，还留了胡子，一脸的猥琐相，非常符合张秦川对韩国人的刻薄印象。
    把一个没底线的蛇头欺负良家妇女的形象完全演了出来。
    刚侧过脸前伸看向隋君波，贾兵发现隋君波猛地抖了抖，好像是吓得发抖。
    “卧槽”
    贾兵心理暗暗惊了一下，这位今天的演技进步很大啊，就这个惊吓的表情，她前两天就没演出来，但今天这状态调整的这么快吗？
    人家演的这么好，贾兵也不能辜负了人家的演技，脸上的笑容顿时显得更猥琐了
    宁昊也看着监视器，他也很好奇，还有啥戏能卡剧组两天，以前没听说啊，他们厂长可是方法派的代表人物，有啥事是能难得住厂长的？
    看着监视器里，那个女演员被贾兵按在门上，然后
    镜头直接推了个两人的表情特写。
    为什么这个角度的特写，因为放在床上或者地上，俩人就不能同框了！
    只有站着的时候，两人离得近，才能同框。
    前面是个柔柔弱弱的妇女，身后是个一脸猥琐的韩国人，这对比，这反差感，这戏剧张力不就来了吗？
    眼见女演员突然发抖，眼中带着点屈辱，还有一点点怒火，然后很自然的转变成痛苦，要不是知道这是拍戏，宁昊还以为是贾兵掐疼人家了呢。
    短短十来秒的镜头，现场静悄悄的，宁昊完完整整的看完这一段的拍摄。
    女演员的眼角，还流出了一点泪水，眼睛里最后全是绝望和麻木，麻木少一点，绝望多一点。
    这演技
    他早上吃饭的时候，听徐争说的时候，还以为这女演员演技差呢，如今这么一看。
    这演技不错呀！
    这能卡进度卡两天？
    不对劲儿吧？
    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厂长，余光瞥见厂长手里好像拿了个小东西，时不时按一下不知道在干什么
    “咔！”
    “休息一下，下一场！”
    张秦川对这场戏，不说非常满意吧，但也差不多了，他连这东西都用上了，今天的隋君波也就演出了他需要的七八分水准。
    再逼她也没用了，够用了。
    顺手按下手里遥控器的开关，刚想起身，旁边的宁昊低声道：“厂长，有件事跟您说一下。”
    “咋了？”
    张秦川抬头看了眼宁昊
    “嘿嘿徐争是我哥们，他没敢跟您说，他手里有个本子，想让您帮忙看看，他准备拍个电影，没啥经验，这不是正好进组吗，就想跟您请教学习一下。”
    “哦？”
    张秦川眉头一挑。
    宁昊见他这个表情，赶紧补充了一句。
    “厂长，他到时候还想请咱们厂的队伍帮他拍戏，其他的到时候你们谈呗，我就帮他搭个线。”
    “行，你给他叫过来吧，我看看是咋回事。”
    张秦川点点头，面对这种给他送钱的行为，他不排斥。
    “得嘞，我这就去叫他。”

 第547章 ：《泰囧》

    “赶紧的，厂长叫你过去呢，带上你的东西。”
    水上的拍摄场地就那么大，放监视器的平台只有张秦川这个导演加上其他几个工作人员在，其他没戏的演员则是围着水边坐着看戏。
    宁昊一路小跑找到正跟黄博聊天的徐争交代一声。
    徐争一脸喜色，这事算是成一半了。
    拿起手边的一个文件袋，刚准备起身，宁昊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嘟囔一声。
    “你说前两天卡戏那女演员，我刚刚看了一遍啊，演的挺好的啊，没你说的那么难啊。”
    “啊？”
    徐争愣了一下，他这边离船上的片场十来米远呢，根本看不见那边的具体情况，只能知道个大概，如今宁昊这么一说，他也有点懵。
    “得了，你先忙去，我去补个觉，晚上咱们喝点。”
    宁昊拍了拍徐争，又朝旁边的黄博抬抬下巴，转身就走，极其潇洒。
    徐争看着宁昊远去的背影，心里有点吃味儿。
    他们认识的时间可不短了，以前在他们之间，他徐争才是大哥级的人物。
    而那时的宁昊那妥妥的小老弟，啥都不是。
    但如今随着前几年他加入东方厂，摇身一变就成了‘体制内’的人了，平时赚着‘高福利’的死工资，每年手上项目不断，虽然都不是什么大爆的项目，但这并不影响他分红啊。
    因为东方厂和他身上张秦川御用摄影师的身份，这几年在圈子里名气和地位渐长，如今就连他在宁昊面前，不说点头哈腰吧，起码见到这位的时候，也得客气点，如今介绍个关系，还得靠这位帮忙。
    一想到等以后自己的项目成功后，哼哼。
    徐争深吸了一口气，也朝旁边的黄博打了个招呼，这才带着东西小跑着朝张秦川那边走去
    “张导！”
    徐争离着老远，就开始弯腰行礼，显得极其客气。
    “来了，坐！”
    这会儿工作人员正忙着布置下一个镜头的场景呢，再加上刚刚那个卡了两天的镜头顺利拍完，张秦川的心情相当不错，手里的遥控器时不时按几下，远处的隋君波随着节奏时而弯腰，很好玩
    “张导我听说下个月您要在东北这边召开导演协会的年会？我都申请好长时间了，一直没通过申请”
    徐争坐到张秦川旁边的小马扎上，文件袋放在膝盖上，边从里面往外掏文件，嘴上似是抱怨道。
    张秦川瞥了徐争一眼，不搭话。
    导演协会这几年经过他的整合，会员会费大幅度提高，最贵的，以张秦川这样级别的以身作则，一年会费就要交几十万。
    但条件苛刻了，费用上涨了，每年提交申请的却是比往年成倍数增加。
    只不过现在的导演协会开始走精品路线了，一般阿猫阿狗根本不要。
    要说徐争这样的，名气也不算小了，但他仅仅只是个演员，又不是学导演专业和摄影专业的。
    对他这种‘外行’来说，想进导演协会？
    自己先拿出几部上的了台面的作品再说吧
    “嘿嘿张导，张校长的几篇论文我都拜读学习过了，只不过理论知识看着还是有点生涩，我还是最喜欢研究您的事迹，我准备了一个新项目，想请您给斧正斧正。”
    徐争见张秦川不说话，整理了几分拿出来的文件，先把其中一份双手递给张秦川
    “研究我？”
    张秦川念道一声，顺手接过文件大概扫了一眼。
    “咦？”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他发现这小光头还挺有想法的。
    《泰囧》
    这片子张秦川有印象，是一部喜剧。
    这一点，是东方厂的短板。
    以前，王精跟宁昊都能拍喜剧，但这两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张秦川的影响，还是其他原因，这俩人自从被张秦川招安后，发展路线都有点不一样了。
    所以，整个东方厂，所有拍摄的影视剧，要是暴力元素，那是一点不缺，但喜剧元素
    现在反而一点都没有了。
    如今看到徐争这个项目，要说指点啥的，张秦川对喜剧也不太懂，他不喜欢干不懂装懂的事儿。
    但配合这部喜剧拍摄的其他计划，张秦川觉得很有意思。
    《泰囧》从片名就能看出来，这部戏算是延伸《人在囧途》这个系列的片子，只不过故事转移到了泰国。
    而徐争的计划里，他参考了以前张秦川的模式，电影绑定项目，然后拿实惠。
    他想跟泰国的旅游方面的部门合作，打着帮泰国旅游宣传的口号，让人家配合他拍摄，顺便要是能有点资金支持那就更好了。
    比如如果有观众观影后，来泰国旅游消费，他能不能拿到相应的返点。
    零零总总的罗列了很多项目，野心很大。
    但这一切，计划归计划，想实施，还有一个前提，他要找靠谱的人或者关系。
    别看徐争在国内大小也算是个明星，但他到了泰国，他啥也不是。
    一个电视剧领域的一线男星，出了国有分量嘛？
    根本不够看！
    “泰国”
    张秦川把计划书卷成纸筒状抓在手里，一只手拿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另一只手的手心里。
    “你去那边考察过没？环境怎么样？”
    扭头看了眼徐争，张秦川笑眯眯的问道。
    “呃前一段时间过去看了看。”
    徐争小心翼翼的组织着语言。
    泰国这地方，上面还有泰王在位呢，这种体制的地方，真要说他们的治安，怎么说呢跟国内八九十年代差不多。
    属于乱中有序。
    一般人，不太出挑的过去玩一玩，没啥事。
    但要是带个大剧组过去拍戏，那问题就多了。
    正是遇到了这些问题，徐争才头疼的
    去泰国考察完之后，徐争想了很多办法，最后转了一圈，在国内挑了又挑，才把目光看向张秦川。
    这位是圈内的低调大佬，走的路子跟很多其他导演或者大佬都不一样。
    人家主打的就是人脉关系广，官面上混的开，是根正苗红那一边的。
    而徐争这次是第一次当导演，猛一上手，要是全靠他临时组的剧组来玩，他觉得他有点玩不转。
    如果租用东方厂成熟的团队，那就不一样了。
    恰好又遇到东方厂找他拍戏，徐争经过了这么多天的‘实地考察’感觉东方厂确实专业。
    索性就来找张秦川献上项目。
    这项目只要操作好了，风险不算大。
    有前部作品的成功，这部作品底限很高，再加上配套的计划，赚钱概率极大。
    而张秦川这边，肯定有海外的关系，而且东方厂还有资金。
    只要说通了张秦川，他这个《泰囧》的项目，人员、人脉、资金一步都能到位了。
    属于一站式服务
    徐争想了半天，现在张秦川张口没谈项目，只问泰国那边的情况，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咬咬牙，徐争谦虚道：“张导，您是前辈，我第一次当导演，想要您照拂照拂，这个项目既然我今天拿给您看，最后的分成您来定！”
    手里拿着再好的项目，做不了那也是白搭，不如大大方方的拿出来，让大佬先吃。
    他自己跟着后面吃点汤汤水水的就行了，就当交学费了。
    徐争低着头目光闪烁，只要搭上了东方厂这条线，包括电影的剧本审核，还有后期的制作、发行、上映的排片之类的问题都能解决，这些东西，只要让他看一次，有了经验，那下次他就能踢开东方厂，自己单干！
    “哼哼”
    张秦川哼了哼，手上的动作不变，他在考虑得失。
    这项目赚钱是肯定赚钱的，就是稍微有点麻烦。
    他在泰国那边没啥关系。
    如果剧组过去，按照剧本里的故事来说，很多场景都是市井镜头。
    那边的本地帮派可不会放着到嘴的肥羊不管。
    要是玩阴的，张秦川不怕那边的人，但他也不会闲着蛋疼主动找上门跟他们对上。
    如果不想搞那么麻烦，那剩下的
    只能走官面这一条路了，比如直接找外交部门那边打个招呼，然后再搭上泰国旅游局的关系，把问题抛给泰国那边。
    我们去你们泰国拍电影，帮你们宣传旅游、拉客，你们总得帮我们剧组扫平其他障碍吧？
    “计划还不错，二八分吧。”
    “？？？”
    足足等了五分钟，徐争终于听到张秦川开口说话了，但这句话，让他听的有点懵懵的。
    二八分？
    我是二？
    这个结果
    这个项目，不管是前期的出国考察，还是项目制定，包括剧本，可都是他做好的，如今这位大佬只出点人手，而且他这边还得付费，外加一点关系，就要总项目收益的八成？
    这
    太他妈心黑了吧？
    虽然脸上不敢表露出来，但徐争心里已经开骂了。
    他现在有点后悔把这个项目拿给张秦川看了。
    辛辛苦苦前后谋划，如今怎么这么像打工的？
    这桥段，他这么诚心的拿出计划，还摆出一副任由大佬定规矩的样子，预想中，这位大佬应该稍微退让一下，高风亮节，最后哪怕五五分，他徐争都能接受。
    但这个二八分
    狮子大开口啊！
    像是听到了徐争的心声，张秦川伸手把手里被他卷成纸筒的计划书递还给徐争，笑眯眯道：“既然你是学我的，那你觉得我做这种项目，熟不熟？”
    没等徐争说话，张秦川继续道：“我本身也是导演，剧本我也会写，你的剧本我都看完了，故事大概我心里有底。”
    “二八分你还不满意？那不如一九？或者我自己做？”
    “”
    心中充满怨气的徐争，被张秦川这短短几句话说的，瞬间像是一盆凉水浇到头上，透心凉。
    他听懂这话了！
    这位大佬心也太黑了。
    人家扫了一眼计划书，就定下了利益划分。
    同意，他就能跟着当狗，打工，不同意他连当狗的资格都没有了，啥肉都吃不到了！
    至于什么这样做道德不道德的
    讲道德还赚什么钱？！
    像是刚认识张秦川似的，徐争拿着计划书低着头，脸皮都扭曲了。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解决的办法。
    这事儿已经很明朗了，接受或者拒绝，没第三条路。
    而他现在还在剧组，他能拒绝嘛？
    要是拒绝，不仅项目会被这位抢走，就连眼下他这个角色还保不保的住，都是问题。
    这就是大佬嘛？
    在这一刻，在张秦川面前，徐争觉得自己就像个蝼蚁，面对这位的要求，他毫无反抗能力，不仅不能反抗，甚至还得挤出笑脸，感谢这位给他一个当狗的机会
    “好吧，谢谢张导能帮我，那咱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整理好心绪，徐争抬起头时，脸上带着最诚挚的笑容看向张秦川
    “别高兴的太早，我只说完了利益分配，还没说其他的呢，不过既然你这么利索，我也不能小气，资金、团队、后续的发行方之类的，我都帮你解决，这项目还交给你操作。”
    “我这边呢，还需要派人过去亲自做个项目考察。”
    “应该的，应该的！”
    徐争连连点头。
    “嗯最后，还有一件事，你以前没当过导演，如今是第一次当导演，不管你计划书写的再好，总是有风险的，你说是不是，咱们不能只考虑盈利而不考虑失败呀。”
    “”
    徐争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还来？
    张秦川伸胳膊把手搭在徐争肩膀上道：“你不会想让我帮你承担风险吧？”
    哼
    这老小子想占他便宜，张秦川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这种事儿，有风险也有好处，他张秦川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好处我留下，至于风险你自己挡着！
    一只羊想学着狼吃肉，甚至变成一头狼。
    这只羊在狼面前，最先要学会的不是什么服软，而是先学学怎么让狼吃一口肉，表表忠心，然后再考虑混进狼群。
    别看徐争现在好像看上去可怜巴巴的，他张秦川又不是做慈善的，这种项目，只要带着徐争做一次，等徐争以后有了经验，他就能继续复制了，到了那时候，他还会带上他张秦川吗？
    谁也别跟谁客气，装什么大尾巴狼呢，该吃就吃。
    以这货的人品，要是不对他狠一点，等徐争以后成功了，他甚至会反过来觉得张秦川是个滥好人，好说话，大傻逼。

 第548章 ：夜探

    “张导那我”
    “咱们签个保底协议，到时候项目我帮你，达不到保底数额，差多少，你给我补齐，如果项目真成功了，那就按原计划分红。”
    张秦川还是那个笑眯眯的表情，嘴里的话却一点也让徐争开心不起来。
    “”
    太尼玛狠了！
    徐争眼角抽了几下。
    如今他连最后的退路都没了，不答应项目就没了。
    答应他就得干好，一点小心思都不能有，只能老老实实当狗，要不然项目真赔钱了，他还得给张秦川补钱。
    左右这位大佬不能吃亏，所有的风险都得由他徐争承担。
    咬咬牙，徐争暗暗发狠，就当交学费了，不然还能怎么样？
    “好，那我就静等您这边考察完？”
    “嗯资料收好，我等会儿我让人去找你拿资料，你先去忙吧。”
    张秦川指了指片场，给徐争示意他还得继续拍戏。
    徐争脸色僵硬的站起身，收好资料，又鞠了个躬，这才顺着架子朝远处走。
    看着他的背影，张秦川笑了一声。
    有点意思，他现在势力已成，如今徐争这次倒是又给了他一点灵感。
    以后要是剧组想要出国拍戏，他就可以主动派人上门求合作。
    敢不跟东方厂合作，那就在海外给他们找麻烦！
    呵呵呵
    这一招好玩，这可比他单纯拍电影赚钱快多了，随着国内的经济发展，只要积少成多，还愁赚不到钱？
    正好还能锻炼锻炼手下，在国内养了这么多年了，有些人安于享乐，身上的肥肉都出来了，该动动了。
    做人呐不能忘本。
    不对，这叫不忘初心！
    “大哥，厂里寄过来一份请帖。”
    晚上八点，酒店餐厅内，刚忙完过来吃饭的张秦川，远远看到小文朝他这边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快件包。
    “给我的请帖？”
    “嗯啊！”
    小文把快件递给张秦川。
    张秦川放下筷子，他倒是有点好奇了，到了他现在这个地位，一般人很少给他发请帖了，如今收到请帖，他还有点稀奇。
    拆开快件，从里面掏出请帖，看了眼上面的字迹。
    居然是董玄！
    看到这个名字，张秦川皱着眉想了半天，总算是想起来了。
    就那个软软的，技术很好的董玄呗！
    有点印象了，那次记得是在东方厂吧，是老王带队过来跟他谈股份那件事儿的时候，她跟李冰都过来了，那几天张秦川相当回味。
    只不过这种逢场作戏来得快去得快，从那次之后，这么长时间，要不是收到请帖，张秦川都记不起来这个人。
    如今看到请帖都给他发来了，才发现董玄下个月居然要结婚了。
    而董玄本身是东北人，以前还是北电毕业的，再加上以前跟张秦川还有过露水情缘，再加上张秦川现在在圈里的地位，她结婚了，于情于理都得给张秦川发个请帖，至于张秦川去不去，那就无所谓了，这是礼节问题
    看着请贴上男方的名字，张秦川没啥印象。
    对方是圈内人，还是个演员，能让他没啥印象证明什么？
    咖位不会高。
    这样的人
    小伙子有点不清醒啊！
    张秦川放下请帖摇摇头
    小文眼看自己大哥一脸可惜的样子，好奇道：“大哥，咋了？你跟这女的认识？”
    “呵呵肯定认识啊。”
    张秦川今天心情好，笑眯眯的朝小文招招手，示意他离近点。
    小文好奇的又往张秦川旁边抽了抽，伸着脖子准备听张秦川说悄悄话。
    “重峦叠户懂不懂？”
    “！！！”
    小文愣了一下，紧接着脸上的表情一变，一副懂了的神色，嘿嘿笑了几声。
    “那大哥你”
    指了指请帖，小文还以为大哥有其他想法呢。
    “没事，我就是可惜这个小伙子了，有点不懂事。”
    “啊？咋不懂事了？”
    小文有点迷茫，没太懂张秦川的意思。
    “公车私用，用用就得了，谁也不会说啥，如今有人想给公车过户变家用，你说这算什么事儿？”
    “！！！”
    小文又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大哥为啥一脸可惜。
    这他妈的有点不识好歹了！
    “大哥，那要不我去”
    小文一副大哥赶紧交代我任务的表情。
    “啧你想哪去了？放下助人情结，咱们这个圈子呢，跟普通人不一样，偶尔看点乐子，挺不容易的，你这样把请帖寄回去，到时候派人替我封个大红包给小董，我这边忙，就不去了。”
    “那这个男的？”
    小文还是想不通，指了指请帖。
    “你管他干啥，他能得劲儿几年？有他后悔的时候，去吧！”
    张秦川摆摆手。
    想给公车过户，你也得有那个实力啊，没那个实力早晚的出事，这根本不用想
    眼看小文拉上请帖准备走，张秦川一拍脑门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赶紧叫住小文。
    “对了，我让你买的东西，买回来了吗？”
    “放你房间了！”
    小文停下脚步，扭头回了一句。
    “行了，走吧。”
    张秦川拿起筷子，又扒了几口饭，放下筷子搓搓手，等会儿先回去休息一会儿，晚上还有攒劲儿的节目呢
    “嗡嗡嗡”
    昏暗的房间内，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躺在床上的张秦川感受到手机的震动，缓缓睁开眼。
    吃完晚饭他洗了个澡，小睡了几个小时，顺手还定了个闹钟。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外面夜黑风高，正是干坏事的好时间！
    多长时间了，除非工作忙，他都多长时间没在这个时间段干过坏事了，如今想想都兴奋。
    点了根烟，先缓解了一下情绪，足足过去五分钟，张秦川才从床上坐起身，先去卫生间洗漱一番。
    顺手拿起门口桌子上的塑料袋，从里面翻出他交代小文买回来的黑色马虎帽。
    至于马虎帽是啥？
    黑色的线套帽子，只露个眼睛，很多匪徒都喜欢戴这种帽子，当然了也有匪徒喜欢把深色丝袜戴头上。
    但丝袜比较紧，戴头上感受不太好，勒脸，张秦川不喜欢带那玩意儿。
    试了一下马虎帽的大小，张秦川走进卫生间，看了眼镜子里的形象，嗯整张脸都被帽子遮挡住，只漏出一双带着凶狠气质的双眼。
    取下帽子，拿在手里，又找到了一张其他房间的房卡，张秦川看了眼四周，顺手把烟盒手机也带上，最后还摸到一把道具匕首，这才开门出去
    这个点的酒店内，因为整个酒店都被东方厂包下了，今天下戏下的早，工作人员和演员基本都休息了，走廊里静悄悄的。
    张秦川轻手轻脚的，走廊里的声控灯都没开，顺着楼梯走到下一层，看着一个个房间号，一路走到602房间门口。
    顺手拿出房卡在门锁上贴了一下。
    “喀拉”
    伴随着解锁声，轻推房间门，里面好像被挂链锁上了，第一下还没推开。
    张秦川冷哼一声，拿出道具匕首塞进门缝里，轻轻晃荡几下，里面的挂链轻轻被他弄了下来
    地面上的地毯更好的消除了声音，推开门，整个房间里静悄悄的，外面的窗帘没拉上，月光下，室内的能见度还凑合。
    张秦川轻轻关上门，轻手轻脚的走到里间卧室门口，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又返回外面的客厅里，看了眼衣架上搭着的衣服，还有门口的鞋子。
    没认错他是来干坏事的，但这个坏事是绑定id的，可不能找错人，要是一进来二话不说就开始，万一认错人，那就尴尬了
    确认了目标，张秦川拿出马虎帽戴在头上，稍微整理了一下，这才拿出道具匕首走进里屋。
    轻手轻脚的走到窗边，里屋的窗帘被拉上了，能见度太低，稍微拉着窗帘底部，扯到旁边的床头柜上，用抽纸盒压着，整个室内顿时光线好多了。
    走到床边看着睡着的隋君波，张秦川眼神一冷，他现在越发想欺负这位了，今天心情大好，特意攒足了劲儿过来的，就是为了这个新项目。
    扭了扭脖子，突然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睡着的隋君波的头发
    “啊！！！”
    隋君波猛地被扯了一下头发，突然惊醒，刚准备扭头，一眼就看到床边戴着马虎帽的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尖叫，但对方直接扯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到床边，另一只手已经把匕首放在了她脖子上。
    隋君波被这一幕都快吓傻了，这大晚上的，还是在剧组包下的酒店里，居然有歹徒？！
    看着被吓得浑身一抖一抖的隋君波，张秦川嘿嘿一笑，直接压在她身上
    快被吓尿的隋君波一声都不敢吭，眼看着这人突然朝她扑来，还没来得反应，一股熟悉的味道直冲脑门，这股烟味儿
    隋君波虽然身体还是下意识的抖，但她突然又不害怕了，反而还有些兴奋。
    她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是张秦川！
    哪怕是他带着帽子蒙着脸，但光闻味道她就知道这人是张秦川。
    想到这儿，隋君波又是一愣，既然张秦川费这么大劲儿半夜这样，她要是一副认出来他的样子，是不是很扫兴？
    不行不行，我要装作不认识他！
    “大哥我给你钱！”
    隋君波起码还是演员，这一刻，无数的台词充斥她的脑海
    “老子不要钱，只劫色。”
    “呜呜呜放开我。”
    隋君波哭的极其逼真，一边哭，身上还下意识挣扎。
    张秦川看她这样，心里更兴奋了，趴在她耳边恶狠狠道：“别叫，再叫囊死你。”
    “呜呜呜大哥你饶了我吧”
    张秦川嘴角猛地一僵，他突然感觉，这小妞现在好像有点假。
    她是挣扎了，但张秦川也没用力啊，这个挣扎的力度不对劲儿。
    操！
    这货儿还是这样，表面上看着是挣扎，但她一边挣扎一边迎合，有你这么面对劫匪的吗？
    “哎？”
    眼看抓着自己头发的大手突然松开，张秦川也转身躺在了旁边，甚至还顺手抓下了头上的马虎帽，隋君波有点懵了，怎么突然停了心里空落落的。
    “导演我真没认出来你。”
    “操！”
    张秦川有点不爽了，这句话跟此地无银三百两有啥区别？
    “扫兴！”
    张秦川嘟囔一声，顺手按下床头灯，摸出烟盒点上一根烟
    眼看张秦川有点生气了，隋君波双手一撑，跪在床上，拢了拢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对不起嘛我一闻到你身上的烟味就知道是你了。”
    摇了摇张秦川的胳膊，只见这位抽着烟，连瞅都懒得瞅她一眼，隋君波想了想也顾不上裹毛毯了，站起身，从旁边的行李箱最角落里，翻出来一条长长的，像是宽丝带一样的东西，然后转身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床上，准备往天花板的挂钩上绑东西。
    张秦川看她忙前忙后的，刚开始还没看出来她想干啥，等她绑好丝带，这才发现这小妞果然有点东西
    什么叫舞蹈生？
    可不是随便跳两下，或者摇个画手就算是舞蹈生的。
    以前张秦川也教过学院一点花活儿，但这种东西，比较考验个人的身体素质，不能普及。
    而且都是苦命人，赚个钱而已，他们最早只注重效率，走的是以量取胜，而不是以质取胜，所以跟那些太高端的，根本不能比。
    如今张秦川就这么仰躺在床上，总算是明白了舞蹈生的好处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此时的隋君波在张秦川心里，简直是春城小旋风！
    这个旋，是动词！
    就靠那么一根丝带，就旋起来了！
    这玩意一般人真受不了，哪怕是对张秦川这种前职业选手来说，也有点受不了。
    强度太大了！
    快秃噜皮了
    “卧槽了我以前还觉得，你要是找个富商有点够呛，现在我收回我以前对你的成见。”
    二十来分钟后，隋君波趴在张秦川旁边，猛一听到这话，隋君波愣了一下。
    其实，在她心里，张秦川这样的，已经算是富商了，而且比她心中的富商要高了好几个档次！
    但现在随着这句话，她瞬间心凉了，张秦川能跟她这么毫无顾忌的说话，那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算什么？
    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隋君波还是想听听张秦川这句话到底想表达啥

 第549章 ：最受观众期待奖

    推了一下张秦川，隋君波小声问道：“那咱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
    张秦川扭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
    算什么？
    当然是纯洁的同事关系，或者上下级关系了，还能算什么？
    剧组在，人在，剧组杀青，关系就完了，主打一个短平快，都是工作需要，大家短暂的聚在一起玩玩就得了，别想那么多
    眼看张秦川不说话，但隋君波懂他意思了，沉默片刻，脸上又带起笑容道：“你刚刚说那话啥意思，什么叫收回以前对我的成见，咋了？你还不相信我能”
    “有点那意思吧。”
    张秦川点点头，伸手搂着她的肩膀。
    按照以前她对隋君波的看法，这娘们要说长相有多惊艳，还真算不上，她属于那种耐看型的，连花瓶都算不上。
    但张秦川平时接触的都是什么人？
    说句不好听的，他属于细糠吃多了，没吃过啥粗粮。
    其实隋君波这种，论气质已经能秒杀很多普通人了，再加上这些年大大小小也演过很多部电视剧，大小也算是个明星了，如今又演过她的电影，可以说等电影上映之后，她咖位还能再升半个或者一个等级。
    这样的女演员，要是一心退圈找个富商回家相夫教子，还是很容易的。
    当然了，要是隋君波不乐意退圈，还想继续拍戏，以前张秦川觉得不容易。
    那个家里有钱的，还能放任媳妇出去拍戏赚钱啊？
    但今天，体验过小旋风之后，张秦川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肤浅了。
    以隋君波这个手段，只要她挑个三四十岁往上的富商，天天榨干，只要和谐了，其他什么的就好说了。
    以她这些年的段位，收拾一些主动往富商身上靠的小卡拉米一点问题没有，就靠她这一手小旋风就够用了，没几个男人能顶的住的。
    只要天天心无旁骛，家里也和谐了，事业也和谐了，还能长久，挺好
    听到张秦川的说法，隋君波下意识抬起手，照着张秦川肩膀上拍了一下。
    这叫什么话啊？
    什么凭她的手段就如何如何了。
    就算找富商，那一开始也得从长相到条件，两人聊不了的来开始，至于小旋风，这都得等到结婚之后才能拿出来用了，哪能像现在这样。
    “行了，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张秦川按灭烟头，坐到床边开始穿衣服，他不准备在这儿留宿，说实话他跟隋君波认识的方式有些特殊，两人到现在虽然知根知底但也算不上熟，顶多算是半熟。
    这样的情况下，玩可以，留宿就没必要了。
    隋君波看着张秦川准备走，心里有点空落落的，有心拉着他让他留下，又有点难以启齿。
    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哼了一声，把头闷在枕头里，装作看不见
    八月十六日，宜结婚、出行、开业、订盟。
    导演协会和电视剧产业协会的年会，在延吉召开。
    没有合并，但双方的会议地点在同一家酒店内，周围数家宾馆都被两个协会的工作人员提前包场了。
    两个协会之间，人员上有一小部分重叠，其中最大的重叠，就是协会会长——张秦川
    “哗哗哗”
    大会议室内，张沫坐在最后一排，她都快看不清最前面台上张秦川的样子了，但耳边还能清晰的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声音。
    “下面我宣布一下今年最受观众期待的影片获得者”
    张沫本来已经回长安做后期了，她这部电影，需要做后期的地方不多，而且很简单，调调色，把一些血腥的镜头黑白化，剪辑一下。
    而剧本早就给出了故事走向，这样拿着答案剪辑，要比她从头到尾什么都靠自己要来的简单的多，东方厂有最专业的剪辑师，有她在旁边监督，目前进度已经走完一半了。
    再加上东方厂的风格，很少会下大功夫弄什么片头片尾曲，到时候等剪辑完，搞个纯音乐放进去就算齐活了。
    而这次过来参加这个所谓的导演协会年会。
    张沫还有点懵懵的，她自从去年加入协会后，只去过一次总部领会员证，然后就是交会员费。
    她对于国内这个导演协会的所有认知——这是东方厂手里的协会，回到协会就跟回公司一样，别太重视，也别太轻视，平时协会没啥事，只要按时交会费就行了。
    如今听到张秦川在台上突然颁奖，张沫还有点迷茫。
    不是开会吗？咋还有个奖项？
    “《乐园之夜》——张沫，张沫在哪呢？”
    乐园之夜，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张沫昏昏沉沉的，都快睡着了，突然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愣了一下。
    咦？
    这不就是自己拍的这部电影的名字吗？
    我得奖了？！
    下意识站起身。
    哗哗哗
    周围响起掌声，很多人四处打量，最终都把目光看向了坐在最后一排，像个小卡拉米似的张沫。
    一听她这个名字，消息灵通的人就对上号了，这是实打实的关系户，老爹是老谋子，干哥哥是会长，据说第一部电影就是张秦川亲自给写的剧本，还跟着指导拍摄，就连老谋子都来她电影里客串了一个角色。
    如今这位大小姐能拿到导演协会最特殊的‘最受观众期待的影视作品奖’实在是名至实归！
    一点暗箱操作的情况都没有！
    “愣着干什么呢？赶紧上来领奖啊！”
    张秦川眼看张沫呆呆地站起身，半天都没动，只好敲了敲话筒，提醒了一句。
    这个所谓的最受观众期待奖，不是导演协会的固定奖项，至于什么拿出来，全看张秦川这个会长的心情。
    有需要就拿出来，没需要就不用。
    上一次，他把这个奖项颁给自己，这次则是给了张沫。
    本来电影成本就不高，张秦川可不会为了她的新电影砸下重金给她过多的宣传。
    多少预算就办多大的事儿，商业片就是商业片，如果能火，那是她的本事，不能火，损失也不会大，保本没啥问题。
    如今两个协会都开年会，在这种场合把这个没有半点专业性，甚至还有点不靠谱的奖项颁下去，起码外界的新闻媒体会报道一下，给张沫的新电影增加一点点宣传度，反正都是顺手的事儿。
    张沫晕晕乎乎的伴随着全场掌声走上台，接过张秦川递来的奖杯，像模像样的还来了个简短的获奖感言，讲述了一下她拍摄途中的各种坚信，最主要的是提一嘴张秦川给她带来的帮助，整个会场的气氛相当好，台下的老家伙都用一种看后辈俊杰的眼神看向张沫。
    有关系，就是好，刚一回国，什么路都铺好了！
    在导演协会正在开会颁奖的时候，距离会议酒店不算太远的另一家酒店门口。
    一行六辆丰田皇冠缓缓行驶到酒店门口。
    “嘭嘭嘭”
    车队刚停下，嘭嘭嘭的开门声不绝于耳，普遍一米六多，一米七出头的青年，一身黑色西装。
    呼呼啦啦从几辆车里下来，等这些人都下车后，才有人跑到第三台车旁，打开后车门。
    从里面走下来一位身材不算太壮，只能算正常身材的青年。
    青年留着中分，一边下车，手里还拿着一个金丝边镜框的眼镜给自己带上。
    酒店门口的服务员看着这一幕，这个车队的排场太大了。
    十来号人静静的等在车边，还有人给开车门，有些人还没弄清楚这个青年是什么来头，门童看着有人把自己开门的活儿都抢了，愣在旁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张会长几点到？”
    青年戴好眼镜，扭了扭脖子，看了眼四周，没急着进酒店，而是低声问身旁刚刚给他开车门的人。
    “下午四点张会长才回到，现在他应该正在开会。”
    小弟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回报道。
    “嗯先去接待室休息一会儿。”
    青年抬了一下下巴，走在最前面。
    门童听到这一行人张口说日语，下意识撇撇嘴，对上号了，这应该也是这次张导召开大会邀请过来的宾客，酒店早就得到提醒了，这次来的有外宾，只是没想到这群人，气质怪怪的，就这么十来号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人，还有他们这个做派，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好东西
    走廊里，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张秦川刚走出电梯，一扭头就看见走廊里两侧站了十来个年轻人，这黑西装，这他妈的根本就不用人带路，他就知道二虎在那等他了。
    边走边解外套扣子，八月份，还是很热的，但今天需要开会，怎么的也要穿正式点，如今总算是能稍微松口气了。
    今年因为是在国内开的会，有些攒劲儿的节目就不能安排了，索性这次张秦川把会议地点定在老家这边，一是方便，他在这边拍戏，不用再到处跑了。
    二是，为了给他那个影视城宣传宣传，今天的会议，也没啥大事，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派人带着各个会员到处走走游览一圈，特别是张秦川那个影视城，带着这些导演玩一圈，让他们以后万一有符合题材的项目，也可以来给会长大人的生意帮帮场子。
    至于二虎明面上他是张秦川在岛国的采购版权合作商，他需要到时候出席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会议
    “会长好！”
    “您辛苦了！”
    路过走廊两侧二虎带着的小弟身前，这群人看到张秦川带人过来了，恭恭敬敬的鞠躬问好。
    “嗯。”
    张秦川点点头，顺手把脱下的外罩递给旁边的小文，推开接待室的大门，看了眼里面明显听到外面的声音刚站起身的二虎，朝身旁的小文挥手道：“这儿没事儿了，你不用进来了。”
    “明白！”
    小文胳膊上搭着张秦川的衣服，微微弯腰示意，然后一转身，挤开本来站在门口的岛国人，他就站在这儿等了
    “大哥！”
    二虎看见张秦川很高兴，上来就给张秦川来了个拥抱，虽然才一个多月不见，但这次他算是光明正大回国了，可不像以前野村悟那样臭名昭著，野村悟如果想来华国，他连签证都拿不到！
    “不是让你回房间先休息休息吗？咋了还非得让我来这儿。”
    张秦川打量了一眼这间接待室，大概有二十来平，装修风格还凑合。
    这家酒店的房间都是他这边定的，本来他准备等明天再见二虎的，没想到这小子非要他过来，还说有什么事儿要给他商量
    “嘿嘿大哥，我都没回房间，一过来就在这儿等着了。”
    二虎指了指桌上的烟灰缸里的烟头。
    “行吧，啥事儿说吧。”
    张秦川随便找了个沙发坐下，往后一靠，深深叹了口气
    二虎打量了一眼自己大哥，眼见大哥脸上带着疲色，赶紧拎起茶壶给张秦川倒了杯茶，把茶杯推到张秦川面前，搓了搓手，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如今，他二虎当上了工藤会的老大，位置也稳固了。
    以往次从那次他跟张秦川接上头之后，从那以后他自考虑如何等野村悟死，如何顺利继位。
    现在老大当上了，就得进行一下步了，比如如何让工藤会继续运转下去。
    要是按以往的模式，老老实实的守着社团的产业。
    不是不能活，而是活不好。
    工藤会这几年，表面上看，被前任传奇社长野村悟搞得风生水起的，但二虎很清楚，野村悟属于打打杀杀他在行，搞经济发展，这货一窍不通。
    临死前那段时间过得风光，但他们的资金，都是卖影视版权，是张秦川这边给的钱。
    如今二虎当上了会长，他还能继续卖影视版权？
    福冈周边大大小小的影视公司，基本上都被野村悟扫荡一遍了，二虎接手后，茫然四顾，只感觉千疮百孔，他所面对的局面说句不好听的，就跟被十只二哈拆过的家一样，没有一个优良资产，没有一个上的了台面的项目。
    他作为张秦川的亲弟弟，见识过大哥手里的产业，和大哥现在过着的生活和地位，二虎虽然不太聪明，但他也向往更好的生活。
    堂堂工藤会的五代目，手里没钱，没项目，还怎么带好队伍啊？
    全靠大哥给自己钱，接济自己？
    那不是扯蛋嘛？

 第550章 ：心地善良的张秦川

    他二虎也想搞点事业！
    但碍于知识储备有限，见识有限，这些东西，以前都是靠大哥想的，他这种小弟，只负责按照大哥的吩咐干活就行了。
    如今明面上他的大哥死了，但暗地里，他还有个亲哥哥啊，遇事不决，找大哥！
    所以二虎这次来，就想让张秦川帮帮他，给他找个可持续发展的产业
    在外面他是强势无匹的工藤会五代目，如今在自己大哥面前，二虎跟个害羞的小孩子似的，组织了一下语言，磕磕巴巴的给张秦川讲了讲他自己的想法
    “那个卖影视剧版权不是搞得很好吗？这你也不想搞了？”
    张秦川皱着眉头，看了眼二虎。
    自己这个弟弟，他本以为还是挺省心的，但如今怎么了？随着他当上社团老大，心高气傲的飘了？
    野村悟都能干，你不能干？！
    “不是，大哥卖版权”
    二虎有些不好意思的又搓了搓手，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想了半天才说道。
    “大哥，我们周边的大小影视公司，版权能拿到的，都被野村悟搜集的差不多了，按照现在这个频率，顶多再顶两年，就没的卖了。”
    二虎的脸色有点不好，有一点他还不好意思说，张秦川买版权的费用，看似很高，但最终落到工藤会手里的钱，可没有那么多啊！
    他从工藤会手里拿版权，基本上就是白菜价了，这一点，野村悟知道，他也知道，反正都是白来的，卖一点是一点呗，崽卖爷田不心疼，可如今没田卖了！
    他总不能等到手里一分钱都没的时候再想办法吧？
    那也太蠢了
    “没版权了？”
    张秦川眉头一挑，刚想问东京那边，二虎像是猜到他想问什么似的，主动解释道：“大哥，其他地方的影视公司，想要他们的版权，可就不是原来的价钱了，按照正常市场价，我倒是能弄来，可按照正常市场价，你要嘛？”
    “”
    张秦川吸了吸鼻子，要是按照正常市场价，他要个屁！
    岛国那边的版权市场价死贵死贵的，他闲的蛋疼才会花大价钱去买那玩意儿
    “至于硬抢我们的手伸不到那边，还有山口组看着那边呢，上次野村悟的告别会，他们那边就找我们谈过。”
    二虎掰着手指头解释。
    他跟野村悟不是一样的人，虽然以前他下手也很黑，但野村悟属于疯子加关系户。
    以前的工藤会，那是连山口组碰见他们也得让三分，让他们忌惮的存在。
    但现在二虎当老大了，情况就不一样了，人家怕的是在野村悟带领下的工藤会，可不怕他二虎。
    野村悟那是什么人？
    那是敢往平民群里丢手榴弹的狠人，是打架敢带机枪的狠人。
    不管是在岛国，还是东亚这几个国家，这些社团不管再没底线，该讲的规矩还是要讲的。
    比如尽量少用枪，本身这几个国家控枪都很严。
    平时发生矛盾，能动手的，不动刀，动手受伤最轻，好处理。
    一但动刀，那事情就上升到一定程度了，死伤啥的都能发生。
    但这种情况，也还算可控，毕竟岛国死刑极难，一般情况下，就算犯事了，找个顶罪的进去关几年就行。
    而一但动了枪，那问题就大了，这是会受到全社会关注的，一旦调查，没有结果绝对不行。
    但野村悟就敢。
    他跟疯子似的，再加上有关系，哪怕是犯事了，他还能靠着装疯卖傻免除牢狱之灾。
    面对这种人，谁不忌惮？
    就跟国内其他明星或者影视公司面对张秦川这种人一样，大家不是一个等级的，手段不一样
    如今二虎不敢学野村悟。
    野村悟能干的事儿，二虎现在当上老大之后，反而不敢干了，就比如丢手榴弹。
    二虎要是真敢这么玩，牛逼肯定是牛逼的，但真要做完了，他背后的关系根本保不住他。
    所以，面对其他社团罩着的影视公司，他能用的手段就有限了。
    主要还是性价比不高，他不怕死，但平时做生意不能啥时候都卖命吧？！
    要是真提价，提到张秦川给企鹅那边的报价一样，张秦川又不乐意了，二虎也不想搞这种东西
    “嗯”
    张秦川摸着下巴，看了眼二虎，谁都有谁的难处啊。
    刚刚二虎说他现在名下还有个赌场，以前生意看上去挺好的，但野村悟那狗东西，自从上位后，把以前社团的钱拿出来走关系，只要是贵人到他们赌场玩，他都会让人家赢走一大笔钱。
    如今家业败光了，野村悟也凉了，二虎现在肯定不能这么干了，没钱赌场客流量下降，生意也不行了。
    至于其他的生意，不提也罢，都是小打小闹
    点上一根烟，张秦川也有点挠头。
    自己亲弟弟找自己帮忙想办法，这不能不帮，但该给他找个什么产业呢？
    也学着他拍电影？
    就二虎这水平，他拍个毛片都拍不好，再说了，岛国那边的环境，搞这个也不怎么赚钱。
    搞直播？
    算了就工藤会成员的这些文化水平和素养，他们玩不转这些‘高科技’玩意儿的。
    不能搞得太复杂，太复杂他们玩不了。
    但又不能搞得太没技术性，太没技术性的行业，利润肯定不大
    越想越头疼，张秦川准备等过段时间再好好想想，这事也急不来，他又不是叮当猫，想啥来啥。
    “那啥，你认的那个干妈呢？就野村悟他老婆，现在咋样了？”
    “啊？挺好的呀，她身体还行，我准备过段时间安排她出去旅旅游，大哥我觉得野村悟死了，我干妈反而更高兴了，起码不用担心野村悟喝醉之后打她了。”
    “呵”
    听着二虎说的话，张秦川轻笑一声。
    顺手弹了弹烟灰，张秦川猛地一愣，好像抓到点思路了
    “二虎，我记得岛国老年人挺多的，就是那占比啥的？”
    张秦川忘记什么时候好像在哪看过一份统计，说的是岛国现在进入老龄化社会，年轻人压力贼大，工资也不高，而老年人又很多，关键是这些老东西还很有钱。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想起东山省那个宇宙中心的棺材生意，据说这两年搞得很好，岛国人就喜欢这种高端货，要不是老年人多，死的人多，棺材生意怎么会那么好？
    “啊？老年人？好像是吧我没关注过。”
    二虎挠了挠头，有些想不通自家大哥怎么聊着聊着，突然扯到老年人身上了
    “我有点想法了，比较适合你们干。”
    “哦？”
    二虎眼睛一亮，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家大哥。
    “你看咱们可以换个思路，正经做生意呢，你和你手下，也没那个水平。”
    “嗯嗯嗯”
    二虎对于张秦川对他的评价，一点都不生气，他就是这样的人，有啥的？
    “但你现在又想做个正经的，可持续发展，还得有利润的好生意，对吧？”
    “大哥你说重点吧！”
    二虎懒得听张秦川跟他分析。
    “重点就是，你不一定要去卖什么东西，你可以卖服务！”
    “卖服务？”
    二虎愣了一下，卖给谁？
    帮人砍人嘛？
    这这好像也不太正经啊
    张秦川左手张开，比划道：“比如说，你可以成立一个养老旅游团，带着老年人出去旅游，顺便照顾这些老年人。”
    “？？？”
    二虎猛地往后一仰，这活儿，听着有些不上档次啊，再说了他们工藤会可是社团！
    不是什么义工，还照顾老年人，还旅行团？
    这能赚多少钱啊？
    “大哥，这这怎么赚钱？”
    “嘿嘿”
    张秦川笑了笑，低声道：“你看就比如咱们东北，这边山清水秀的，风景多好？那些乡下岛国老年人，就不想出国过来走走看看？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大好河山，到时候我在这边搞个疗养院，你拉客，我给你分成。”
    “！！！”
    二虎听到这儿，有些兴奋了，他知道大哥不会亏待自己，但紧接着，二虎兴奋劲来的快去的也快，光拉客这一年到头也没几个钱吧？
    “大哥这，一年到头我也拉不过来多少人啊，几千人？”
    “呵听我说完！”
    张秦川瞪了眼二虎，右手放在旁边的扶手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扶手。
    他当然不是好心为了伺候岛国老年人才搞疗养院的，就这些鬼子，哪个傻逼疯了捧他们的臭脚？
    疗养院才赚几个钱啊？
    主要是这个地方有说法。
    什么叫疗养院？
    这东西要挑个山清水秀，风景好、空气好的地方才能建。
    而自治州这边，就不缺这种地方，大片大片的山头都没开发呢，他有能申请一块地来建疗养院，本身张秦川有过在老家建影视城的经验，建设团队都认识，老家这边搞这些项目也不贵，还能拉动本地经济。
    而有了实体疗养院，剩下的就要靠二虎把人拉过来了。
    人到了，不得住个十天半个月的？
    疗养嘛，不多住几天怎么有效果？
    只要住的时间长
    “大哥，你是说，只要让他们住的时间长，消费就多？”
    二虎都学会抢答了，听到张秦川说到这儿，突然举手抢了一句。
    “蠢货！你以为我是贪图他们这点房费嘛？你告诉我，他们在这儿住十来天，这中间是不是需要人照顾他们？”
    张秦川抬手给了二虎一巴掌。
    “啊是。”
    “那这些人照顾他们的时候，要是态度好点，是不是就能跟他们聊很多东西，比如打探出他们的财产还有多少，家里啥情况，亲戚关系之类的。”
    “嗯？”
    二虎猛地感觉不对劲儿，大哥要服务员打听这些老家伙这些消息有啥用？
    “大哥，就算知道他们有多少钱，还能怎么办？抢吗？那也不行啊。”
    “谁说要抢了，咱们只是打听清楚他们的财产状况，就不能让他们主动交出来？比如捐助，赠送？”
    “？？？”
    “大哥这不好办吧？”
    “怎么不好办？”
    张秦川扭头笑眯眯的看着二虎。
    “你手里有个医院，我在国内也认识很多医院的关系，你说这些人本来就上年纪了，要是在他们饭菜里加点东西，他们会不会突然生病，然后一病不起？”
    有些病他们当然能回国看，但张秦川说的这个病，是要让他们走不了的病，只能就近治疗。
    人嘛难免会有生老病死，出国旅游，得病了治着治着就死了，这很合理吧？
    二虎听着张秦川的描述，猛地打了个寒颤，哪怕他手里染过不少血，此时听到自己大哥的计划，也有点不寒而栗，这叫疗养？
    直接疗没了？
    这是单程旅行啊！
    怪不得大哥能赚钱！
    “大哥，这风险有点大吧？万一”
    “万一个屁呀，在国内，他们是外国人，我在这边有关系，一个老年外国游客在这边出点问题，这种事儿会有人关注吗，至于岛国那边，你自己解决，别告诉我这点事你都解决不了？只要肯把钱分出去一点，自然有能帮你解决的人。”
    “这”
    二虎目瞪口呆，国内有大哥，岛国靠他，兄弟俩这是直接包圆了，好像真的可以搞。
    “大哥，你的意思是，先骗他们立遗嘱，然后灭口？”
    反正不管张秦川怎么说，到最后，二虎就是这么理解的。
    “什么叫骗？我让服务员跟他们聊天，那叫摸底，至于遗嘱？人都死了，遗嘱怎么立，还不是咱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外人谁知道，我只要调查清楚他们的资料就行，这一块，你做着顺手，也可以给你手下的小弟找个活儿，让他们多调查，就当报名前的信息登记了，咱们是高端旅游团，尽量找那种跟子女关系不好的，甚至是没子女、没老伴的绝户。”
    “！！！”
    二虎猛地吸了口气，眼神闪烁，他的思路被打开了。
    要是真按照大哥所说的岛国人老年人多，那这一行可就真成了可持续发展了。
    想到这儿，二虎又有点不好意思了，大哥冒着风险给自己找到这种行业，那大哥光出力了，好像得到的好处不多，这
    “大哥，那你会不会收益太少了，我有点过意不去”
    “我收益少？”

 第551章 ：功德无量

    张秦川都笑了，这傻孩子居然会担心他的收益少？
    他看得上这点收益嘛？
    他跟二虎的视角都不一样
    朝二虎勾了勾手，示意他离得近点。
    张秦川低声道：“你现在还在乎钱，这次是你来找我，让我给你出主意，你的生意，我当大哥的不在乎，你能赚到钱就行，我说的这个行业，我看中的不是赚钱。”
    “那是啥？”
    二虎一愣。
    “呵呵”
    张秦川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二虎，我明年就三十了，大哥也有老的时候，你看我，抽烟喝酒一样不落，再过二十年，三十年之后，我身体会怎么样？”
    扭头盯着二虎，张秦川给他解释道：“我也会生病，我身体也会老，眼下咱们兄弟有这个能力，你以后尽量多找点那些常见病，肝不好、肺不好，甚至是心脏不好的老年人，让他们过来疗养，你赚他们的钱，大哥看上的是他们的身体啊。”
    张秦川眼睛盯着二虎身后，他从前几年开始，一直跟长安的数家医院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这其中一直是他每年能固定捐赠几具大体老师的功劳。
    但这些东西，到现在张秦川觉得不太够了，他只是个普通人。
    作为一个普通人，所谓的追求只是吃得好，穿的好，用的好。
    而他也会怕死，会想到以后，以他现在这个活法，几十年后，要是身体不好了，该咋办？
    把希望寄托在科技发展上？
    那太缥缈了，张秦川这种性格，不是那种喜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他喜欢自己掌握主动权。
    如果没有特权，那就自己创造特权。
    就拿医学来说，大城市、大医院的医生或者医术，总是比那些小诊所、小医院的好一点，而这些年随着经济发展，各种专科医院也像雨后春笋一样发展。
    为了自己将来老的时候能更好过，他现在就想趁机搞个强化的专科医院，比如专精老年病的医院，培养一些专精这些的医生，私人医生！
    不需要太全面，只需要针对性的搞几样，不指望他们研究出来什么神乎其神，或者颠覆行业的新进展，起码比其他医院技术好点总行吧？
    就跟二战之后，岛国和德国的医疗方面为什么发达一样。
    这东西只要病号数量上去了，量变早晚会引起质变的。
    张秦川也不多搞，以后就十抽一，或者二十抽一，从现在开始，就按三十年算，一年起码能搞个几十号人，这个数量积攒起来，哪怕就是个庸医，也能用数量喂出来技术了。
    至于小鬼子的死活
    那重要吗？
    以后这边的专精病情要是有所突破，该说不说，这种东西会惠及多少张秦川身边的人，这能帮他结交多少关系？
    左手握着无数的针对性老年病号可以提供给医生研究，右手在岛国还有二虎的那个医院，这个就是一个大的资源库，哪怕就算需要换个零件，随手就有了。
    张秦川根本不用搞得太大太黑暗，就正常的搞，只要操作的好，稍微隐秘点，这些资料还会惠及到国内的整个医疗体系和普通人。
    这可是加功德的事！
    跟这个相比，一点点收益算什么？
    他缺这点钱？！
    在这件事里，他已经不考虑金钱了，而是考虑未来。
    只要他们兄弟两个联手，搞得隐秘一点，几十年下来，这不仅能惠及他们哥俩，甚至还能惠及下一代，长长久久的搞下去，搞成家族生意。
    反正以两边国家现在的关系，信息差很大，这东西根本对不上号，做的干净点，偶尔有个游客出个意外，真是再小不过的事情了，没什么风险，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目光放长远点，你以前在下面，很多事不用你操心，现在你上位了，你自己是老大了，也该考虑这些东西了，既然想做，那就做的全面点，钱可是个好东西，只有把下面的人喂饱了，他们才会拥护你。”
    “以后等你这边走上正轨了，国内这边你不用担心，还有我在，你只用负责挑好目标，处理好他们在岛国的财产，等以后有钱了，咱们手里有技术，你想想这些东西可以用在哪？”
    二虎听完张秦川刚刚说的那些，眼睛都放光了，一个生意，被自己大哥给说的热血沸腾的，果然是自己大哥，这思想高度，就是比自己高！
    闻言张秦川的问题，二虎举一反三道：“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用这种手段，拉拢岛国内部的人？”
    “嗯哼，比如其他社团里那些老家伙，俗话说，江湖越老越怕死，他们早晚会出点问题，你可以用这些东西拉拢他们，不仅是这些人，你背后的关系，那些人只要是上了年纪的，都有需要，慢慢经营嘛，只要钱稳定，路子稳定，不要急，以后工藤会就是你的，你时间长着呢，不懂得，就回来问我。”
    张秦川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二虎的肩膀。
    以后兄弟俩一内一外，很有搞头
    “我知道了大哥！”
    二虎猛地吸了一下鼻子，恨不得现在就赶紧让人订票飞回岛国，开始大干特干。
    “别慌！急什么急，今天好好休息，后天你出席会议，以后明面上版权这边，你还得参与，万一有人找你，想让你帮忙把影视剧运作到岛国的，你可以告诉我，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张秦川眯着眼，低声交代一声。
    这次他特意叫二虎回来，也有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事儿。
    二虎是岛国那边的版权出售商，这一点，很多国内的影视公司都知道，他们也知道张秦川能把国内的影视作品运作到岛国上映。
    如今张秦川明面上是会长，间接把持着很多影视公司影视作品的出海之路。
    他这次想让二虎站出来，试一试，看看有没有人会私下接触二虎，反正明面上没人知道他俩是亲兄弟。
    钱财动人心啊，经过张秦川的手把影视作品运作到海外，可是要公关费的，张秦川就不信没人会想到隔开他这个中间商。
    他就想看看，到底有没有有这个想法，如果有嘿嘿。
    “嗯嗯。”
    二虎眼珠子转了转，都听大哥的！
    “吱”
    推开酒店房门，张秦川一眼就看到放在客厅里的一个硕大的纸箱子。
    他也没买什么东西啊，这玩意儿就这么显眼的放在这，让人无法忽视。
    “这是”
    有些疑惑的指了指纸箱子。
    “大哥”
    后面的小文脸上露出笑容，指了指纸箱子，双手食指交叉，比划了一个符号。
    张秦川瞬间秒懂，朝小文挥了挥手，让他回去休息
    关上门，房间里顿时陷入安静，张秦川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就这么静静的盯着面前不远的纸箱子。
    根据小文刚刚的手势，这里面是小叉。
    这小妞估计是先给他一个惊喜，自己躲到箱子里，等张秦川好奇打开的时候，吓他一下。
    但张秦川觉得这玩意太幼稚了，他才懒得打开
    屋子里静悄悄的，足足过去五分钟，纸箱子好像终于忍不住了，箱子最上面从里面被顶开，露出一条缝隙。
    张秦川轻手轻脚的站起身，走到箱子旁边，挑了个视角盲区，就这么站在那
    箱子上的缝隙越来越大，小叉像个土拨鼠似的，一脸郁闷的从箱子里探出头，她刚刚看了一圈，屋子里居然没人？
    她精心准备的这个惊喜，张秦川居然不见了？
    “你干啥呢？”
    突然听到身后的声音，小叉吓了一跳。
    “啊？！”
    猛地回头，这才发现站在她身后的张秦川。
    “呜呜我在里面蹲了五分钟，一点声音都没听到，我还以为你出去了”
    小叉看清是张秦川，顿时从箱子里站起身
    张秦川看着她身上粘的彩带，此时的小叉穿了一身紧身兔子装，头上还带着假兔耳朵，胸前还绑了个大大的蝴蝶结，把自己打扮的真就像一个礼物似的。
    还别说，还挺有意思的。
    张秦川双手抱着臂，看到她这个打扮，嘴角微微一勾。
    这小妞，让她好好学习培训呢，净整点花里胡哨的给他
    “不是让你好好跟着老师学习吗？咋跑我这儿来了？”
    “呜呜”
    小叉从纸箱里走出来，小腿像赌气似的，一脚踢开纸箱，紧接着双手搂着张秦川的脖子，可怜兮兮道：“我想你了嘛，我都好久没见你了，你不回我短信，也不给我打电话”
    张秦川是老油子，她可不是，自从认识了张秦川，又进了剧组，还拍了电影，这段时间对于小叉来说，跟做梦似的，张秦川带她走进了新世界。
    然后快乐的时光只有几个月，张秦川就去忙了，关键是张秦川这人，平时只要忙起来，手机对他来说就跟没有一样，无论小叉给他发短信还是打电话，都了无音讯。
    这对小叉这个年纪刚尝到点甜头的小女孩来说，她受不了。
    如今，本想给张秦川一个惊喜来着，没想到最后反倒是张秦川吓了她一跳，有点心酸，又有点失落，关键是一时间，她还不敢发脾气。
    只能又摆出以前的套路，装可怜。
    她知道这一招在张秦川这里好使
    “行了，来就来吧，这几天就当休息了。”
    张秦川伸手一搂，小叉顺势盘在他身上，两人朝卧室走去。
    该玩就得玩，一段时间不见，还别说又有点新奇了
    卧室内，床头灯开着。
    张秦川趴在床上，舒服的直哼哼。
    “嗯对对对，再往下点，嗯就是那儿。”
    小叉跪在他旁边，正吭哧吭哧的给张秦川按摩。
    看着张秦川背上的刚刚被她留下的抓痕，小叉脸蛋上闪过一丝小得意。
    在她比较偏幼稚的思想里，张秦川现在是她对象，而她在张秦川背上留下了印记，哪怕这东西只是暂时的，但她还是很开心。
    眼看张秦川心情好像很不错，小叉边按边问。
    “大哥你以后会不会娶我？”
    “？？？”
    张秦川猛地睁开眼，但他现在是趴着的，也看不见背后的小叉。
    这种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年纪轻轻的，不发展事业，也什么婚？”
    张秦川反问了一句。
    小叉手上用劲，又狠狠按了几下。
    “那你不需要结婚组建家庭吗？生个孩子？你这么多产业，你就不想以后？”
    “要孩子就非得结婚？”
    “啊？”
    小叉愣了一下，这张秦川的话给她整懵了。
    她是小太妹不错，但她这种，连最初级的都不是，还没到那种不可收拾的地步，更多的是觉得有些东西很酷，很叛逆，只局限于模仿表面。
    如今张秦川这样的观念，有点打破她传统的认知了
    “那你就是不想要我呗？”
    小叉一瞬间又想到了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觉得张秦川是看不上自己，毕竟她的家世跟张秦川这样的一比，有点啥也不是了，她爹现在的生意，还是前段时间张秦川打招呼让人介绍的呢。
    她以前之所以想当明星，是觉得明星都能上电视，很光彩，还能赚钱，有了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但现在随着接触到张秦川，她又觉得拍电影也就那样，有点辛苦，还不怎么光彩，至于赚钱好像跟张秦川认识之后，她就没花过钱，也不用为这些东西烦恼。
    这一下子，有点让她一步登天的感觉，顿时没啥追求了。
    前段时间电影杀青后，她回家跟父母聊了聊，按照传统人家的思想，像张秦川这样的姑爷，在东北那就属于顶天了！
    过年回家，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属于比老丈人都先动筷子的那种。
    本来还幻想着跟张秦川谈一谈未来的小叉，如今被张秦川这一句话搞得顿时希望破灭了。
    她觉得她自己太天真了。
    但还是那句话，她在张秦川面前，一点优势都没有，就连闹都不敢闹，这种无奈感
    “停下干啥？继续啊！继续啊，想啥呢，一天天的，哪那么多这个那个的？”
    张秦川挺了挺背，说了一声。
    “咦？你不是嫌弃我呀？”
    小叉听到这话，顿时又有点兴奋了，往张秦川背上一趴，想刨根问底儿。

 第552章 ：《乐园之夜》

    “现在过好就得了，想啥以后呢，你才多大啊？以后老子要是不赚钱了，你还会这么想？”
    张秦川重新趴好，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小叉聊着。
    “那不一样，你以后要是不能赚钱了，那我就赚钱养你！”
    小叉很兴奋的说道。
    “就你？你能赚几个钱啊？”
    “”
    刚兴奋起来的小叉，听到这话，顿时又蔫了。
    “啥都不会呢，光会说，说谁不会啊？做出来给我看看，等你做到了再说。”
    张秦川又安慰了一句，也不管小叉，眯着眼陷入沉思。
    以前还有人催催他成家，那时候他年轻，有很多事，成家和不成家，效果是不一样的，很多领导觉得，没成家的年轻人，不稳重，有些项目不敢交给他。
    但随着张秦川参加过奥运会开幕式，还有这几年陆陆续续参与的项目，如今他年纪也上来了，成不成家对他也没有啥加成了，都知道他做事靠谱。
    而刨除外力，对于他本身来说，成不成家已经不重要了。
    要是真找个媳妇，家长里短的，张秦川也不喜欢，他讨厌事儿多，讨厌这种东西，特别是三叔曾经的遭遇，让他很反感。
    而东方厂的体制，又间接补足了张秦川。
    别人可能还需要成个家，有媳妇照顾，伴侣之间互相扶持之类的共同承担风险，但他张秦川现在需要吗？
    他是没地方吃饭还是没地方住？
    整个东方厂这数百号人，都得围着他生活，他干啥都有人伺候着，这样的日子他为啥还急着成家？
    没那个必要，而成了家，以后他有些言行还得受限制，不是法律的限制，而是受道德的限制。
    对于曾经在韩国混过那么多年的张秦川来说，道德道德对他来说，有时候真不太重要。
    他觉得眼下的日子就很开心，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既然眼下过的这么舒服，为什么要改变？
    小叉在张秦川背后张着双手张牙舞爪的冲着张秦川的背比划了几下，看张秦川呼吸平稳，以为他睡着了，低声道：“你等着吧，我以后肯定能红，能赚大钱，能养你。”
    “噼里啪啦”
    键盘声噼啪噼啪的响，突然放在键盘上的双手猛地一顿，删除键连按几下，继而又一直按下，文档上的文字全部被删除。
    老周看着面前的显示器叹了口气，往后一靠，抽出一根烟点上，有些惆怅。
    此时他面前的电脑显示器上，左边是文档，右边并排打开的软件是企鹅视频，视频画面是《伪装者》大结局暂停的画面
    按说，伪装者已经在企鹅视频首播两个月了，数据非常好，反响也还不错。
    但身为职业影评人的老周，作为一个在微薄上拥有数十万粉丝的专业大v，老周至今为止，一篇关于这部剧的影评都没有。
    要是其他导演的电视剧，他这个电影影评人没写影评，还能说的过去，但这部剧的导演可是张秦川啊！
    那可是国内目前最好的商业片导演，他的作品，不管是电视剧还是电影，对影评人都一样。
    评论他的作品，本身就自带流量，不仅能取得广告收益，还能吸粉。
    但如今老周都看了两遍《伪装者》里，今天从中午吃完饭开始，一直枯坐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五个小时，都快该吃晚上饭了，老周写写删删的，总是对自己的影评不太满意
    按灭烟头，老周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
    他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张导的这部电视剧打破常规，做到了国内首例在网络影视平台开播，也创造了国内电视剧价格的记录。
    这一项项，无不说明了这部电视剧的重要性和地位。
    要说剧情吧，老周看了两遍，确实不错，很多地方有新意，演员阵容也不错，制作水准精良，要让他夸，他能不带重样的写出一篇一千字的长评。
    但老周总感觉不对劲儿，他发现张导现在的电视剧，好像匠气太重。
    是，他懂商业片，这东西出发点就是赚钱的，而《伪装者》确实赚钱了，光企鹅新闻公布的信息，他们为了拿下这部剧的首播版权，足足花了将近1.5个亿！
    在老周看来，这部片子给他期待，等看看完之后，没让他失望。
    只不过，没让他失望的同时，好像也没让他有什么惊喜。
    就觉得这部剧确实哪哪都没问题，属于张导正常发挥，但张导给他的感觉，太稳定了，稳定到可怕，没啥问题，也没啥爆点。
    想到爆点这个词，老周猛地一激灵，顿时直起腰，右手晃动鼠标打开网页。
    他想到了姜闻姜导去年的电影《让子弹飞》。
    这部电影，当时小道消息说请来了张秦川演主角，而跟他搭戏的还有姜闻和优子。
    三个男人一台戏。
    就这一个消息，就把观众的期待感拉满了。
    然后随着《让子弹飞》上映，这种期待感进一步转化为满足，甚至是惊喜！
    就是这种物超所值，惊喜的感觉。
    而张秦川呢，身为导演，老周回想了一下这位这些年的过往，老周以前可是跟着哥们一起到过东方厂，见过张秦川本人的，对于张秦川他异常关注，老周能有这一天，也是托了东方厂、张秦川的福。
    而张导这几年，雷打不动的，每年院线都有东方厂的作品出现，属于固定节目，不管是张导的片子，还是老谋子的片子，反正身为国内制片大厂的东方厂，每年都不会缺席，就跟春晚上的赵山海小品似的，每年都有。
    从最初爆火的《新世界》开始，后来一步步
    观众默默接受了这种每年固定出现的感觉，以至于到了现在，好像已经产生了视觉疲劳，哪怕他拍的片子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总是给老周一种，明明张导还能更强，但张导就是一直维稳的感觉。
    做啥事儿都四平八稳的，稳稳的拍摄，稳稳的赚钱，好像把商业片贯彻的非常好，以至于让观众失去了期待感，失去了惊喜感。
    好像他们在看到张秦川的电影或者电视剧后，不管这部剧再好，只要是张秦川拍出来的，观众会下意识的觉得，水平很稳定，这是张秦川该有的表现。
    然后没了！
    老周兴奋的又点上一根烟，张秦川跟姜闻相比，姜闻可能是作品速度太慢的原因，让观众对他本人很有新鲜感和期待感，所以姜闻的作品能在满足观众期待感的同时还能更上一层楼。
    而张秦川，老周想到了去年的《疾速追杀》还有今年的《伪装者》一部电影，一部电视剧。
    这俩都是标准的商业片，稳稳的拍摄，稳稳的赚钱，对于一个以专精商业片为标榜的导演来说，两部作品取得的成绩确实不错，甚至到了重剑无锋的地步，人家全球票房将近七个亿，不差了！
    但老周还是觉得，张导这几年有点匠气由于而灵性不足。
    能赚钱，但也只会赚钱了，总感觉差点意思，没有以往他看《新世界》那个时候的惊艳感了。
    但这种事儿，作为一个影评人，一个小卡拉米，老周总不能亲自去指导张秦川吧？
    从一个制片厂的老总角度来说，带领制片厂一直赚钱，张导这个厂长当得确实没的说。
    老周有些心痛，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刚想借助这会儿的灵感写一个尺度比较大的影评，余光瞄了眼右下角的时间，突然反应过来，今天是《乐园之夜》的首映日，晚上八点这部电影就要上映了，票他都买好了。
    这又是一部东方厂的电影，其导演是张沫！
    那个圈内传闻的‘天之骄女’的首部作品，张导还跟着指导了一个多月，作为一个专业的影评人，这种片子他一定要第一时间看一遍。
    想到这儿，老周起身拿上车钥匙，评论先不写了，等看完电影回来再说吧
    “呼呼呼”
    黑漆漆的放映厅，上座率达到了七成。
    老周坐在最中间最好的观影位置，手里拿着一个小笔记本，先把他观察到的数据写下来。
    这个点的首映，在宣传力度有限，明星阵容有限，导演还是第一部作品的情况下，能有这个上座率，已经不错了！
    画面猛地一亮，镜头里是一间小餐馆。
    几个光着背，背后带着纹身的青年正在喝酒，看周围的布置，很多朝鲜族文字，再结合背景音，这个故事发生地不用猜就知道是韩国了。
    老周眼睛微微一亮，只要故事背景在国外，那尺度看来是有点了！
    “阿西吧干什么？”
    听到这句朝鲜语和中文的两掺对话，老周嘴角一勾，是那个熟悉的味道，东方厂就喜欢搞这种很口语化，又带点地域化的配音，通俗易懂，还不失代入感。
    “哗啦啦”
    一个光膀子的青年一把掀开桌子，桌上的菜、酒瓶顿时撒了一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没有犹豫，看情况，几个光膀子有纹身的青年应该是一伙儿的，他们跟旁边一群看样子也不是啥好东西的年轻人打了起来。
    几个慢镜头切换，这场群架来的快，去的也快。
    最后一个镜头怼到其中一个青年身后，青年一扭头，这是一张还略显稚嫩的面孔，长相有点邪。
    老周之前了解过这部电影的演员，这应该是个大一新生，叫什么蒋明奇。
    这货演混混给他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他妈的他什么档次？跟我”
    贾兵盘腿坐在小桌旁，随着几个画面切换，前面的剧情交代了男主的情况，一个混混，算是个小头目，平时喜欢好勇斗狠，经常打架。
    而这种小混混，其实还有点温情，他有一个跟他相依为命的姐姐和外甥女。
    然后姐姐和外甥女突然出意外死了，所以小混混打架更猛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失去了最后的亲人，只剩他自己了。
    而他的老大，居然告诉他，他姐姐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敌对帮派的老大安排人撞死的。
    小混混要报仇
    镜头给了贾兵面部一个特写，贾兵看着跪在旁边知道‘真相’后一脸绝望的蒋明奇，眼神很有深意，嘴角还微微一勾，一看就不对劲儿！
    老周在本子上写下一段话，剧情略有老套，没什么深度，随着故事发展，多处镜头出现明显暗示
    月黑风高夜，敌对帮会的黑老大从饭店出来，到小巷子里撒尿，蒋明奇现身，准备报仇杀人。
    两个跨步，刀刀割喉，瞬间杀了两人。
    等黑老大反应过来的时候，场面相当精彩，提着裤子的黑老大是周二围客串的，转过身，一脸懵逼的看着蒋明奇，然后
    两人又倒在地上厮打。
    “呲呲呲”
    蒋明奇的右手相当快，手里的匕首刀刀入腹，扎在周二围身上。
    左手还卡在周二围脖子上。
    最后只留下死不瞑目的周二围嘴角溢血，没了动静。
    画面顿时一黑
    “嘶”
    老周眉头一挑，欠了欠屁股，这熟悉的味道，东方厂祖传风格，一黑屏就是死人了，简单利索。
    这个导演不是女导演吗？
    疑惑刚刚升起，但一想到据说是张秦川跟着指导的，能拍出这样的画面，好像也不奇怪了
    故事进展的很流畅，节奏很快，男主杀完敌对帮会老大，贾兵给他一笔钱，让他先去他那个卖军火的朋友那里避避风头，而身为老大的贾兵，则要趁着敌对帮会群龙无首的时间段，把他们歼灭
    “你好，我是朴泰久。”
    “在妍。”
    男主到了军火商这里，女主总算出场了，两人略显生疏的介绍。
    老周看着荧幕中出现的这个女的，看样子年纪不大，提前查资料，只知道叫孟小乂，什么学校、什么履历都没查到，据说还是个素人。
    看着荧幕中这个女主角，老周眯着眼，气质还凑合，带着点吊儿郎当的样子，虽然是长头发，但能看出来，她应该是被当成假小子养大的，本身她跟着叔叔一起卖军火，从小玩枪的人设，好像也很符合这种气质。
    怪怪的，不像个新人，好像也没啥演技，但就是看着不违和。
    看了半天，老周总算明白为啥不违和了，这他妈这女主角根本就没啥台词，长得又不丑，怪不得不违和！

 第553章 ：剧情（上）

    老周捏着下巴看着荧幕上的电影。
    这个女主角第一次出现，给他的感觉，没有惊艳，也没有恶感，反而有一点小特点，素面朝天也掩饰不住的姿色，但又没给人那种常见的女角色的花瓶感觉。
    想到这儿，老周猛地一愣，他终于想起来了，这部电影宣传的时候，好像说的是，女性向的电影？
    他都看了半个多小时了，愣是没想起来这居然是一部女性向的电影，而且一部女性向的电影，女主角居然现在才出场，这就有点离谱了
    随着故事的发展，男主跟女主认识了，女主是个从小跟着叔叔倒卖军火，会玩枪，但身患怪病，甚至不暗示吃药都会随时运到的人，有点像是一个攻高脆皮的角色。
    而且女主身上带着点痞气，还用枪对着太阳穴自杀来吓唬男主。
    她居然拿这种东西开玩笑！
    第一次见这种邪门的开玩笑方式，老周这种传统的观众，看着总感觉怪怪的。
    这片子从一开始给他一种看老的犯罪片的感觉，然后小反转一下，随着女主的出现，又反转了一下，每一次的反转都不突兀，但就是感觉怪怪的
    故事一直进展到女主和男主一起出去玩，而女主的叔叔跟人交易军火的时候被黑吃黑，最终等男女主回到家后，看着惨死的叔叔，两人都想报仇
    韩国这种小地方，报仇，或者说打探消息都很容易，就像这种黑吃黑，谁买的武器，谁杀的人，真想打听还是很容易的，毕竟男主就是个混子，他们有自己的信息渠道。
    然后男主就找到了他的大哥，也就是贾兵
    经过男主一段时间的避风头，贾兵也算是整合完没了老大而群龙无首的敌对帮派，势力大涨，手里有钱之后，老大就飘了。
    接到小弟的电话，贾兵大包大揽的揽下这件事，如果对方实力强，他就劝劝自己小弟，毕竟女主的叔叔也是老大的朋友。
    如果对方实力弱，是个初来乍到不懂规矩的人，那就给自己的朋友报仇。
    故事到这里，还是一如既往保持着风格，然后
    随着贾兵找到了幕后黑手，事情急转直下，黑吃黑的居然是另一个大帮派的老大，人家背后还有议员的关系。
    在韩国，可不是什么帮派都能跟上面扯上关系的，能背靠议员的帮派，已经算是真正的地方豪强了。
    对于贾兵这样的小地头蛇，对方根本不理他，反而是把他约出来，想要斩草除根。
    在他们看来，捏死一个小地方、小帮派的老大，就像捏死一个蚂蚁那么简单
    看着仓库里，贾兵被毒打一顿，然后那个更厉害的帮派大佬终于现身，整个影院里瞬间响起一阵惊呼。
    “？？？”
    老周看着荧幕上出现的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他也跟着懵了。
    这不是老谋子吗？
    这位居然也客串了这部电影？
    还是演的黑老大？
    这反差
    太惊喜了！
    有时候，就是这么一点点惊喜。
    这部电影上映前，宣传费用砸的不多，唯一的卖点就是编剧是张秦川，张秦川还跟着指导拍摄了，而导演本身是东方厂的新人，又是个女导演。
    这些元素加起来，有东方厂背书，才能吸引到这么多观众的，如今随着老谋子出场，瞬间给了现场观众一股不一样的小惊喜。
    而且老谋子以前演过戏，在这次的客串里，留着小辫的老谋子带着墨镜，还别说看上去真像那么回事！
    “这就是你给他卖命的老大？你知不知道，他对你做过什么？”
    面对已经被手下控制住的男女主，老谋子四平八稳的坐在那，身后站着四个小弟，气势很强。
    蒋明奇抬头看着老谋子，从他话里顿时听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老大背着他，做了什么不愿意让他知道的东西？
    迎着蒋明奇疑惑的眼神，老谋子摘下墨镜，翘起二郎腿，右手一伸，旁边的小弟主动掏出烟，把一根烟塞到他伸出的指尖中间。
    “啪~”
    火机发出火苗，老谋子吐了口烟，像是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儿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蒋明奇。
    “你以前是不是杀了黑虎帮的老大？”
    “你”
    “呵呵，你老大告诉你，是黑虎帮的老大杀了你姐姐？”
    老谋子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笑眯眯的看着蒋明奇。
    旁边满脸血迹的贾兵听到老谋子的话，脸色大变，挣扎着一脸哀求的看着老谋子，他猜到老谋子想说什么了。
    “不！！！不！！！前辈！！！”
    “我让你说话了吗？”
    老谋子听到贾兵插嘴，脸上的笑容一顿，缓缓扭过头，看着贾兵。
    “啪！”
    拉着贾兵胳膊的小弟，伸手接过来一根棍子，一下子狠狠砸在贾兵身上，贾兵发出一声痛呼，不再吱声，绝望的低下头
    蒋明奇看了看贾兵，又看看老谋子，没说话，但双眼带着祈求的看着老谋子，他渴望真相
    “黑虎帮的老大，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杀你这种狗崽子的姐姐？跟他有矛盾的人是你老大啊。”
    老谋子指了指贾兵，轻笑一声，看着情绪有些波动，好像已经猜到答案的贾兵，脸上的笑容更剧烈了，他本来就瘦，这么一笑，显着他脸上的肌肉都抖动起来，一股老变态的感觉扑面而来。
    “你姐姐是你老大安排人杀得，她们死于出货，当时开卡车撞死你姐姐跟她孩子的那个司机，就是当初送你跑路的那个司机。”
    老谋子慢悠悠的讲出真相，一脸期待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蒋明奇。
    “大哥！！！”
    蒋明奇像狼一样，听到老谋子的话，脖子上青筋明显，脸色涨得通红，扭头看着贾兵，期待他否认
    贾兵抬起头，满脸血迹的脸色尽是绝望。
    到了这个地步，他承不承认已经不重要了，再说了人本来就是他指派人去杀的，就是没想到最后居然在这种场合被人点出来
    老谋子打了个手势，示意小弟放了贾兵。
    整个仓库里，顿时清出一大片空地，左边是瘫坐在地上，满脸血迹的贾兵，右边是跪在地上，眼神空洞看着贾兵的蒋明奇
    “面对杀你姐姐的真凶，不做个了结吗？”
    老谋子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眼见他俩都不动，出声开始拱火。
    把一个作恶多端，甚至心理还有点变态的黑老大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镜头推了个近景，给到蒋明奇的脸部特写。
    他眼神呆愣愣的看着前方，像是失去了焦距。
    杀自己姐姐的，居然是自己老大。
    这
    直到听见老谋子的提醒，蒋明奇才缓缓回过神，原本呆愣愣没有焦距的眼神，瞬间盯上贾兵，眼神里充满恨意
    “啧”
    老周摸了摸下巴，男主这个演员演技可以啊，虽然还达不到老戏骨的程度，但他是真从蒋明奇眼神里看到了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
    画面突变，蒋明奇像是丧尸似的，就这么跪在地上双手撑地，一步步爬向贾兵。
    “大哥！”
    “大哥！”
    “大哥！为什么大哥？！”
    每爬一步，蒋明奇都楠楠一句，手爬动的越快，语速也越快，直到最后他直接扑到贾兵身上，双手掐着贾兵的脖子，像是魔怔了一样怒吼道：“大哥？！！！为什么杀我姐姐？为什么？！”
    贾兵的体格在这儿摆着呢，窒息感传来，本就满是血迹的脸上，因为被蒋明奇掐着脖子而脸色涨红。
    伸出胳膊，贾兵一点点掰开了蒋明奇的手。
    “砰！”
    一脚踹在蒋明奇的胸口，终于挣脱了锁脖之后，贾兵大口喘着气，边喘边爬到蒋明奇身边，也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两人顿时攻守易型
    “为什么？为什么？啊一西狗崽子，你们吃我的，用我的，你们在外面打架的时候，想过我没有，你们砍人的时候，想到我没有，出事了知道有我这个大哥了，要钱的时候知道有我这个大哥了？”
    “帮派这么多人，你们想过我没有？我带你们打天下，你们敢不敢？平时打架好勇斗狠，真正动刀子的时候怕了？你们敢不敢？！”
    贾兵掐着蒋明奇的脖子，一脸恨意。
    不是所有帮派都像外人想象中的那样，老大穿金戴银，豪车美女的。
    他们只是个小帮派，他这个老大养着这么多小弟，关键是这些小弟还不给他省心。
    要是团结一致也好，关键是他这些小弟，平时欺负下平民、路人，都敢打敢拼。
    真到了关键时刻，跟其他帮派的人抢地盘的时候，他们就怂了。
    养着这么多人，又没有什么好的收益，他为什么要弄死黑虎帮的老大？
    不弄死对方，他就快撑不住了！
    手下的这群人，不真把他们逼急了，他们是没那个胆子真刀真枪杀人的。
    所以他才挑了‘骨骼惊奇’的蒋明奇动手，杀了他的姐姐和外甥女，吊起蒋明奇的恨意，驱狼逐虎的让蒋明奇弄死了黑虎帮老大。
    如今蒋明奇遇事了，他这个老大也站出来帮他了，不是他不讲义气，而是他没得选。
    只不过，千算万算，最后居然被另外的大佬给知道了内情，看样子就是那个动手的司机泄露的消息。
    这就是韩国小帮派的悲哀，平时没事的时候，他们能在地方上作威作福，看起来很吊。
    真碰到比他们厉害的帮派，他们就像玻璃一样，一碰就碎。
    毫无反抗能力！
    最后居然还得当着人家的面，自相残杀。
    想到这儿，贾兵抬起头，一脸恨意的看着还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像是看斗狗一样的老谋子。
    他知道，他今天死定了！
    他走不出这间仓库了
    趁着贾兵抬头看着老谋子愣神的功夫，蒋明奇的狠劲也上来了，猛地往上一推，挣脱开贾兵的双手，两人又扭打在一起
    老谋子伸手把烟头弹出去，有点失望的朝旁边的小弟招招手，又指了指场中，示意他们丢两把刀给那两个人，只动拳头，不刺激啊！
    “当啷”
    随着两把匕首被丢进场内，两个人明知对方不安好心，但眼下的情况，谁不拿刀，如果被对方先一步拿刀，谁就得死！！！
    “呲！”
    “呲！”
    镜头给到两个人面部特写，贾兵跟蒋明奇拿到匕首，缠斗在一起。
    你给我一刀，我抖一下。
    我给你一刀，你再抖一下。
    镜头里，只能看见两人的面部表情，跟他妈触电似的，两人动作很快，双方互相抖。
    好像充满喜感
    老周呆呆的看着荧幕。
    这他妈很邪门。
    这镜头，只要看过刚刚的情节就知道，这很血腥，这是两个人面对面近乎于抱在一起互捅刀子。
    但因为镜头的原因，就是不见血腥，只能看见脸上的表情，碍于两位演员演的都很不错，那种搏命，都想搞死对方的眼神
    说他血腥吧，镜头真不血腥。
    说他不血腥吧，这噗呲噗呲的捅刀子声，听着人头皮发麻。
    镜头突然给到旁边的老谋子脸上，只见此时的老谋子一脸兴奋的看着场中的两人，连他翘着的二郎腿都放下了，左手节奏很快的敲在椅子扶手上，侧面证明他此时看着这一幕显得很兴奋。
    而随着镜头一扫，旁边一直很没存在感的女主角孟小乂，从一开始她就被两个小弟架着胳膊按在旁边，此时的孟小乂一脸苍白，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然后
    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同归于尽。
    他们没有胜者，都死了！
    “哈哈哈，精彩，精彩！”
    老谋子看见小弟上前确认了两人都死了，这才站起身，鼓着掌一脸笑容的夸赞，像是看了一场相当刺激的比赛节目一样。
    扭头看着已经混过去的女主角，老谋子打手一挥。
    “男的丢去海里喂鱼，女的放了吧，哼。”
    他知道女主是个病秧子，就算带走也没啥用。
    此处的桥段颇有点没斩草除根的狗血。
    但毕竟是剧情需要，要是真趁着女主没有按時吃药而昏迷的时候弄死她，那后面的剧情就没办法演了
    老周有点牙疼，男主就这么死了？
    死的有点顺其自然，又有点突兀，这他妈男主死了还咋演啊？
    看过这么年电影了，这一刻老周有点迷茫。

 第554章 ：剧情（下）

    他以为男女主会有一个好结局。
    起码刚刚故事的走向，是两人叫上大哥一起给女主的叔叔讨个说法的。
    但男主角居然就这么死了？
    没有什么丢到海里大难不死的剧情，就这么死的透透的，而女主也因为是个病秧子、太废物，昏过去的她被丢到路边
    浑浑噩噩的孟小乂转醒之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因为背景交代过，他们生活的这个地方，是岛上，所以人流量不大，她在路边躺这么久都没遇到人很合理。
    因为台词不多，再加上是第一次拍电影，从演技上来说，孟小乂算是一点都没有，表情没有，动作也不会。
    但这个剧本张秦川特意照顾她，所以配合着剧情，哪怕是她此时没啥表情，也会给观众一种，心如死灰，面无表情的感觉，很神奇
    老周看着孟小乂回家收拾东西，找到枪支，然后洗澡，吃药，准备行李，知道戏肉要来了
    韩国，一家日料店门口。
    孟小乂穿着一身略显身材的运动衣，头上还戴着鸭舌帽，背着个单肩包站在日料店门口。
    透过玻璃看了眼里面的食客，此时的日料店里，只有几桌零零散散的坐着十来个人，都是那天她在仓库里见到的那位黑老大的小弟。
    确认了目标，拎着包走进店里，反手关上玻璃门，又从包里抽出来一把长长的u形锁把玻璃门从里面锁上。
    她这个动作，顿时引起那些本来在吃饭人的注意。
    看着她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没啥印象，但她这么一关门，还是让这些人有点不满。
    “阿西你这个婊子”
    关上门，没顾地上的包，孟小乂面无表情从包里拿出一把格洛克手枪。
    这玩意全世界到处都是，重量轻，价格也不贵，最大的优点——子弹多，一个弹匣十发，还有后期型号的更多。
    “咔咔”
    子弹上膛，带着鸭舌帽的孟小乂，这一刻双手举枪，还有这么那么点英姿飒爽的气概。
    “砰！”
    刚刚骂她臭婊子的那个站起身的男的，眉心一红，整个画面一黑。
    人死了！
    “哗！！！”
    伴随着一人被爆头，其他吃饭的小弟顿时全站起身，有些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而有些人已经认出了孟小乂。
    有人伸手到腰后准备摸刀，有人已经赤手空拳的朝她冲来。
    “砰！”
    “砰、砰！”
    一枪又一枪。
    枪枪爆头。
    整个画面自从转化成黑白画面之后，就没停过，枪声不断，枪枪爆头，每一次枪响，就有一个小弟眉心中弹，死法相当夸张。
    射穿脑壳的子弹带出的血液，喷的日料店里到处都是，一块黑一块黑的，整个画面看上去诡异又和谐。
    关键是这一幕把老周给看呆了。
    他知道女主角要报仇，但这么直接找上门，锁着门杀的做派，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这他妈的有点太直接了！
    有这个枪法和能力，那天男主被杀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啊？
    虽然下意识想到了这点，但这个无畏的bug只在老周脑海里停留了几秒，就被荧幕上刺激的画面所取代了。
    有没有bug，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要的是爽。
    对于一个病秧子女主角来说，她从小会用枪，此时能杀人，已经算是尽量弱化bug了。
    看个电影，没必要太过于吹毛求疵。
    毕竟这是一部女性向的电影。
    没让她进去赤手空拳的跟这些帮派的男人打架已经算是有逻辑了
    砰！
    砰、砰！
    枪响声不断，直到最后一个小弟死亡，镜头给到孟小乂脸上。
    此时她颤颤巍巍的用左手从兜里掏出新的弹匣，换了两次都没把弹匣塞进枪里。
    看着她的面部表情，观众此时才感觉合理，毕竟是个小姑娘，能有勇气杀人已经不错了，现在杀完人了，才感觉害怕。
    很合理！
    “阿西吧搞什么？谁在开枪？”
    旁边包间的推拉门总算是推开了。
    老谋子上身穿着衬衣，也没带墨镜，就这么一脸不耐的推开推拉门，身后还跟着三个跟他年纪差不多人，他们正在里面谈生意
    打开门，镜头给了一眼日料店内的全景。
    到处都是躺在地上，眉心中弹的小弟，全死了！
    老谋子脸上还带着不爽的表情，看到这一幕，猛地一呆。
    看了眼不远处正在换弹匣的女主，嘴角抽了抽。
    此时跟在老谋子身后那三个人，下意识缩回踏出门的脚，最后一个人趁老谋子还没回身，还顺手关上包间的推拉门，独独把老谋子留在了外面，面对刚刚装好新弹匣的女主。
    “阿西门又挡不住子弹，你们这群狗崽子”
    老谋子听到身后的关门声，刚想转身，差点撞到门上，怒骂了一声把他关在外面的三人。
    一脸尴尬的看了眼身后关上门的包间，扭头又看了眼对面离他只有三米远的孟小乂。
    “有话好好说别拿枪对着我，危险”
    此时的老谋子终于恢复了观众对他往日的印象，带着点苦大仇深，又老实憨厚的感觉
    “砰砰砰！”
    孟小乂半点都不带犹豫的，对着老谋子连开三枪
    噗通
    胸口连中三枪的老谋子顿时倒地，嘴里往外溢血。
    孟小乂漫步走到他身前，镜头给了两个视角，一个是从老谋子这个角度仰视孟小乂的。
    紧接着又切换到孟小乂视角俯视地上的老谋子。
    此时的他已经没了当初在仓库里把贾兵跟蒋明奇当成狗一样，看他们斗狗的感觉。
    他脸上没有那种兴奋的神色，只剩下哀求、示弱、悔恨等等情绪。
    刚抬起一只手。
    孟小乂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对着地上的老谋子清空了弹匣。
    “砰、砰、砰。”
    几声枪响，前面几声枪响，每一下还会伴随着地上的老谋子抖动一下，而后面几枪打出来，地上的老谋子已经死透了，连动都不会动
    换弹匣，孟小乂扭头看着包间的推拉门。
    此时的推拉门上，分布着三团血迹，那是刚刚从老谋子背后溅上的。
    缓缓推开推拉门，包间里站着三个拘谨的男人。
    看到拎着手枪的孟小乂打开门，最左边的那个男的刚弯下腰鞠躬。
    “砰！”
    又是一枪爆头，对方猛地撞到墙上，双眼无神的缓缓瘫倒。
    旁边两个男的看着这一幕都快被吓尿了。
    哆哆嗦嗦的想要解释。
    “砰砰砰”
    像是发泄一样。
    孟小乂对着这最后的两人，又是清空弹匣。
    伴随着两个中年男人的抖动，整个日料店最后仅剩下孟小乂一个活人
    把枪收回口袋，孟小乂边朝门口走，左手还揉着右手手腕，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没啥表情。
    老周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这小女孩演的还行，有点酷酷的感觉，像那么回事儿
    “哗啦啦”
    开锁，拎起背包，重新把锁装进背包，孟小乂推开玻璃门走出日料店
    画面猛地一黑，低沉的背景音乐响起，开始播放幕后工作人员名单。
    “？？？”
    卧槽？这就完了？
    老周有点懵。
    刚刚看完张导被打死，兴奋劲儿还没下去呢，这边伴随着孟小乂走出日料店，画面就黑屏了，这就完了？
    太突兀了！
    老周都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摸兜想掏烟，这部电影给他一种，不算太爽，局部情节又很爽的感觉，有点回味儿，想再看一遍
    黑漆漆的放映厅，按往常的经验，要是电影完了，开始播放幕后工作人员名单的时候，放映厅里应该亮灯的。
    但此时，灯光没亮，这代表什么？
    片子还没完，或者还有彩蛋！
    老周拿起本子，看了眼刚刚观影时，他随手记下的几个要点，刚准备再写下一行感悟，突然听到音箱里又传来海浪声。
    伴随着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抬起头，此时的荧幕又亮了
    一辆灰色的现代伊兰特小轿车行驶在沿海公路上。
    开车的正是孟小乂。
    一路把车开到海边，孟小乂上身穿着一件背心，下面一件宽大的迷彩裤，高通皮靴，显得英姿飒爽。
    站在海边的岩石上，镜头围着孟小乂走了一圈。
    这是本片第一次给她这种全景镜头。
    不施粉黛的脸上，有坚毅、有解脱。
    老周眨眨眼，这是啥彩蛋？
    难道还有第二部？
    比如说男主从海里被冲了上来，最终没死？圆满结局？
    在老周期待的目光中，孟小乂扭头看了眼身后，又看了眼面前的大海，从兜里掏出手枪，把枪口顶在自己太阳穴上。
    镜头从侧面拍着孟小乂，显着她此时的身影很高大。
    然后镜头前推，给到孟小乂脸部特写。
    她此时用枪指着自己，脸上带着那次她跟男主还玩笑时一样的笑容。
    镜头继续往上推，画面里，孟小乂已经消失了，只剩下天空，还有海浪声。
    “砰！”
    一声枪响。
    画面变黑
    职员表继续放映。
    放映厅里灯光亮起
    老周都惊了，这是啥结尾？
    女主死了？
    自杀了？
    他妈的这是干啥啊？
    全死了？
    全员恶人呗？
    坐在座椅上久久没动的老周，足足愣了两分钟，又猛地打了个激灵。
    他明白了！
    这就是东方厂的高明之处。
    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是什么？
    混混！
    这不是好人！
    不管他是不是因为姐姐和外甥女被杀，不管他如何可怜，在他欺负其他人的时候，他可不可怜。
    他杀黑虎帮老大的时候，也不可怜。
    相反，理论上来说，他还是个手染鲜血的侩子手
    而男主的老大，他是好人嘛？
    一个韩国帮派的老大，能是什么好人？男主姐姐的死，就是他指使人干的。
    而孟小乂呢？
    她虽然是女主，但她从小跟着叔叔玩枪，倒腾军火。
    韩国可是禁枪的！
    这也是违法的，而且回想一下她杀人时候的枪枪爆头，这是怎么练的枪法？
    就算这也没事，但最后她在日料店可是杀了十多个人。
    杀人就是杀人，不管是报仇还是如何，杀人就是违法了！
    东方厂可是国内影视行业的龙头企业，故事归故事，但审核那边的红线，他们绝对不会越过。
    国内对犯罪电影的审核底线是什么？
    犯罪分子，或者说反派是不能有好结果的，而且不能让反派战胜正义的一方。
    这部戏里，没有谁是正义的，所以到最后，即使女主也不能活。
    而女主的死法，就有讲究了，要是安排个意外，或者再被其他人寻仇，那就要有点太绝望了。
    所以故事的一开始，编剧就留下了引子，女主是个身患怪病，命不久矣的人。
    她帮男主报仇后，到了海边自杀，也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在老周看来，这一刻，哪怕镜头里没有拍下女主开枪的画面，但东方厂的传统是什么？
    黑屏就是死人了，而伴随着枪声，直接黑屏，那不正是印证了这个老传统嘛？
    而这样一来，哪怕是观众心中不爽，起码画面上没有女主最终自杀的画面，这就给了观众很多遐想的空间。
    你说女主没死，好像也行，但按照东方厂的传统，黑屏就是死了。
    不过黑屏直接就开始继续播放职员表，这好像又跟东方厂传统的黑屏死人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反正怎么看，都有解释的余地，属于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的处理方式，很巧妙，不得罪人
    老周越想越兴奋，已经有多长时间了，他都多长时间没看过这么有意思的电影了？
    不管这部电影的导演张沫是不是新人，在老周看来，张沫这位新人导演在这部电影里的作用，与其说是导演，不如说是个摄影师。
    剧本可是张秦川写的！
    她这部戏里，到处都贯穿着张秦川的个人风格。
    那种上去就是干的街头打架手段，那种刀刀入肉的残酷搏杀。
    还有那种祖传的黑屏死人，到处都是张秦川的痕迹。
    本来今天在家看剧的时候，老周还觉得张导是懈怠了，安于享受了。
    如今看完这部电影，他才发现，张导还是那个张导，张导还是有想法的，只是
    他的想法，或者说他擅长的题材是犯罪片，在他拍其他片子的时候，体现不出来而已！
    兴奋的搓了搓手，老周想了想，放弃了再刷一遍的想法，他准备赶紧回家写篇影评出来。

 第555章 ：孩子

    什么是影视大厂？
    不是说哪家公司偶然间拍出了一部爆火的影视剧，就算得上影视大厂了。
    大厂讲究的是专业性，是底蕴，是稳定性。
    此时的老周，完全没了下午时的迷茫。
    当时他觉得张秦川这几年只顾着拍商业片赚钱，匠气有余而灵性不足。
    现在，看着东方厂推出来的新人导演也能拍出这样的作品。
    哪怕是剧本方面有张秦川帮助，但人家是大厂，这就是人家的优势，不服不行。
    哪怕是张秦川被其他事牵扯了精力，但东方厂还有其他导演顶上来，每年稳定推出这种让人惊喜的作品，这就够了。
    这才是大厂风范，推出来一个新人导演，再来一部作品，就够在整个市场里站稳脚跟，就够给观众送上一点小小的震撼
    九月十九日，延吉。
    州官方办公大楼。
    张秦川这几天几乎每天都要过来找领导聊天、喝茶。
    他手里的短视频项目，还有跟二虎合作的疗养院医疗计划都做出了草案，既然决定要在家乡这边做，那所有的先期准备，还有相关的政策，计划上马后能给州里带来什么好处，都要先跟领导谈一谈。
    具体的细节不需要他负责，他只用负责大方向，把他的想法先跟领导通通气就够了。
    到了他这种地步，做这些事儿，都是重投资，又是在老家，说实话比在长安做事那边都省心。
    都是自己人，什么都好商量。
    该要什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人员、土地等等，都好商量
    酒店里，张沫坐在接待室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边的茶几上放着咖啡，她手里则是拿着这几天的网络反馈和线下报纸评价。
    关于这些评论，哪怕经过第一天的惊喜，这几天已经没了前两天的兴奋感，但每每看到这些正面的评论，张沫还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虽然很多评论里，多多少少都把她这部电影的成功，归结于有了张秦川的帮助，但张沫不在乎。
    她是个女的，本身也没那么强势，也不像有的导演那样，自尊心那么强，稍微一成功，就得把所有成功的因素归咎于自身，这些东西张沫都不太在乎。
    再说了，她是东方厂的人，她爹也是，父女俩都在厂里‘打工’，面对张秦川，张沫实在是升不起什么跟他争锋之类的想法，老老实实的跟在大佬后面，接受大佬的安排，然后成功，这不好吗？！
    她可不想给自己竖立个女强人什么的人设，一个女性独立导演，外加留学归来的高材生人设就够了。
    放下前面的报表，张沫看着手上最后一张报表。
    这是刚统计出来的前两天的票房，截止到今天，也就是九月十九日，她的电影是九月十六日首映的，目前已经上映第四天了，而前两天的全国总票房达到了两千三百万！
    照这个趋势来算，很大概率可以破亿！
    现在国内电影市场，票房过亿还没那么简单，这是多少导演努力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成就？
    她如今一部电影就能达到了。
    虽然有厂里的帮助，有张秦川的帮助，甚至有她老爹老谋子客串的帮助，但成功了就是成功了，这部电影的导演是她，这就行了！
    一个女导演，第一部电影，票房过亿，总投资不过五百万，三百万制作费，两百万宣传费。
    啧啧啧
    张沫抖了抖手里的报表，怎么看都觉得不够，她已经急不可耐的准备看看等电影下映后的总票房了。
    这要是留在美利坚，以她的人际关系，她可拿不到这种成绩。
    国内市场太好了！
    这次回国回来对了！
    “叩叩。”
    接待室门被敲响，打断了张沫的思考，下意识放下手里的报表，轻咳一声，放下翘着的右腿，看着进门的东方厂员工，张沫好奇道：“厂长回来了？”
    “对，已经到楼下了。”
    “好。”
    张沫站起身，有些兴奋的原地走了几步，她这次特意过来找张秦川汇报成绩，现在总算要见到对方了，不禁有点小紧张，拿起桌上的几张报表，想出门迎接，想了想这好像会显得她太浮躁，忍了忍只好又走几步，就这么焦急的等待
    “呦？咋来我这儿了？不是给你放假了吗？”
    张秦川一进门，看见张沫，笑着打声招呼。
    “哥！”
    张沫笑眯眯的给张秦川打了个招呼，上前几步，双手把手里的报表递给张秦川道：“数据出来了，我想着亲自给你送过来，让你看看。”
    “哈哈”
    张秦川接过报表，走到沙发旁坐下，随手翻了几下，对于那些评论截图之类的，他一点都没有看的兴趣。
    一直翻到最后，才看到前两天的票房，两千多万，这个成绩不错，回本了，就看后续上限能跑到哪了。
    翻过来一页，看着报表上的票房分析，张秦川眉头微微一皱。
    东北地区的票房贡献很大，另一个主要票房，主要集中在川渝地区，而其他地区，票房很平淡，越是往南，越是平淡。
    虽然这个数据只是反映个大概，也不算准确，但还是可以看出，这部电影的主要受众是哪些地区
    “这个受众地区分析，你看了没有？”
    抖了抖手里的报表，张秦川问道。
    “看了！”
    张沫说到这儿，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这个东西吧，她想吐槽，但又不敢。
    他这部电影《乐园之夜》原本宣传的思路还是偏传统的突出女性主题，所以前两天的观众，都是受到这些宣传影响的观众，其中女性占了近七成。
    现在正是暑假的暑期档，学生都放假了，再加上暑期档属于东方厂传统的档期，没啥竞争对手。
    但最后统计出来的后续票仓区域，就很好的诠释出，她这部电影的受众区域，或者说直白点，就是哪些区域的观众喜欢看她这部电影。
    不管她这部电影里，女主角出场时间有多少，反正最后女主角杀光反派的镜头很高光
    这些内容吧，张沫都了解了，但这些东西，不太好听，也不太好说。
    难道要她说，东北地区票房贡献大，是因为东北的女性，特别是二三十来岁的这批女的性格大大咧咧，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接受度较高？
    而川渝地区基本上也是这个道理，至于其他地区
    可能南方的姑娘性格比较温婉，所以不是特别能接受这种暴力属性的犯罪女性向电影
    “哥我这部电影，可能里面暴力元素过多吧，很多评论对我印象不是太好，说这不是一部女性向的电影，说我挂羊头卖狗肉，我想着要是下部电影是不是能稍微换一换？”
    张沫尽量用比较平和的词汇给张秦川表达了一下她的意思，虽然现在票房走势看着不错，但她从一开始，对于这部片子的题材，就有点不是特别喜欢，现在既然在张秦川面前已经证明了自己，她就想在下部电影上获得更高的自由度
    张秦川抬头看了眼张沫。
    呵
    在他看来，电影成功了，票房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只要不急，慢慢来，一步一个阶梯就行了。
    但张沫这种海归，看起来还是有理想的，就想表达一下自己，说白了，就是想多掺杂一点私货。
    行吧反正大方向上有他把控，细节上就由着她试试，有些东西，她不踩个坑是不会死心的
    看着张秦川陷入沉思，张沫紧了紧手心，有些紧张，刚想开口再解释一句，就见张秦川抬起头道：“行啊，趁着年轻，这几年多拍点，你要是有思路，就开始准备新剧的剧本吧，到时候弄完了拿来给我看看，预算就按这次的预算，再翻一倍。”
    “另外这段时间，如果有外界的记者和媒体采访你，你也可以多参加一下，多露露脸。”
    “啊？！”
    张沫脸上下意识带上喜色，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到张秦川后面补充的话。
    “哥，你不是不喜欢接受采访吗？”
    她记得张秦川不太喜欢接受采访，从业这么多年来，张秦川接受过的采访屈指可数，以至于现在，已经很少有媒体会来采访他了，明知道他不会答应，还费那个劲儿干啥？
    而东方厂的其他导演，碍于张秦川都这样了，自然是上行下效，也模仿着他的风格，平时对外的表现相当高冷，很有傲气。
    张沫没想到张秦川现在居然建议她多接采访？
    “我是我，你是你，跟我学啥。”
    张秦川瞪了张沫一眼，他是路子不一样，不想经常上那种乱七八糟的报纸和节目，对他的威信没半点好处，而张沫就不一样了，这就是厂里的导演而已，多露露脸，名气大了，就能省宣传经费了。
    “哦哦好，那哥过几天你回去不回去？”
    正事聊完了，张沫又想起临来时的受命。
    “回啊，我晚几天再回去，你要是没事就先回去，不用等我。”
    张秦川站起身，他这几天事儿还没忙完呢，表妹东东国庆节要结婚，他还得赶在国庆节前回趟长安参加婚礼
    九月二十八日，下午六点多。
    一下车，看着面前的别墅，张秦川长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到家了，算算时间，自从年后他出门，已经有半年多没回来了。
    “吱”
    一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有点富态的中年女人。
    看到张秦川，这位中年女人脸上的表情从和善到惊喜，再到怪罪，顺手给了张秦川一下。
    “你这孩子，回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以为谁呢！”
    “二姑？！”
    张秦川看到这位中年女人，下意识喊了一声，有些奇怪二姑怎么在自己家。
    “赶紧进来别让热风进来了。”
    二姑拉了一把张秦川，把他拽进门，这个月份，东北已经有点入秋的感觉了，长安这边反而正是热的时候，特别是这种半下午的时段，闷热、闷热的
    换好拖鞋，张秦川弯着腰，伸手搂着二姑的脖子道：“二姑，你咋在这儿呢？不忙啊？”
    眼下还有两天自己表妹就该结婚了，二姑不去表妹那边，咋还有时间在自己家？
    “我忙啥呀，我不得来这边看着孩子？”
    二姑扛了扛肩膀，对自己唯一的侄子这一会儿也没那么稀罕了，张家即将迎来新的下一代了，她这个当长辈的怎么能放下心？
    不得天天守着侄媳妇身边？
    至于闺女要结婚了，结就结呗，事情都安排好了，到时间她暗示参加走流程就得了，那边跟这边一比，在二姑看来，还是这边重要
    走进客厅，张秦川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肚子已经有点圆润的秦兰，腿上搭着一块薄毛毯，听到开门声刚好抬头朝这边看，跟张秦川对视一眼，秦兰一脸惊喜的起身，准备朝这边来。
    “哎哎，兰兰你可轻点。”
    二姑看见秦兰猛地扯开毛毯，赶紧小声交代一声，下意识快走几步，就想过去扶着秦兰
    张秦川也快走几步，搀着秦兰递来的胳膊道：“没事儿，坐一会儿吧。”
    “我天天都坐着，都坐烦了。”
    秦兰眼眶红红的，可能是太长时间没见到张秦川的缘故，但眼下身边站着张秦川的二姑，她也不好表达的太明显。
    二姑看着他俩这个状态，眼珠子一转，开口道：“咳咳，大虎呀，二姑有点事，先回去了，兰兰你有啥事记得跟二姑打电话啊。”
    “好的二姑。”秦兰一脸乖巧的点头答应
    卧室里，秦兰露出肚子，一脸光辉的抚摸着肚皮让张秦川看。
    面对此时的秦兰，张秦川突然有那么点小愧疚，但这种愧疚的情绪没停留多久，就被好奇取代的。
    此时她肚子上，多出一条很明显的毛毛，就跟胸毛似的，看起来有点怪怪的，张秦川知道这个，这应该是怀孩子的时候，激素分泌影响的。
    探出手轻轻的摸了摸，感觉很奇怪，有期待，又有点忐忑。
    “每天都踢我，像你一样不老实。”
    秦兰摸着肚子抬起头，看着张秦川温柔道。
    “二姑买了很多胎教读物，我都会读给他听。”

 第556章 ：改变

    拉着秦兰的手，张秦川就这么坐在她旁边静静的陪着她坐一会儿。
    老谋子那边的电影《金陵十三钗》，上个月就杀青了，秦兰这边也算是正好拍完，幸好这部电影里的妆造都是旗袍之类的，可以遮挡一些身材，不耽误拍摄。
    电影杀青之后，她就回到长安这边休息、养胎。
    家里请的也有保姆，但张秦川的二姑平时很喜欢两头跑，不太放心秦兰这边
    感受到秦兰用指头在他手心里画着圈，张秦川扭头看了眼秦兰，从她的眼神里，张秦川能看出点东西，但这个眼下都到了这个时候，他除非疯了，要不然这也不好动，太危险了。
    紧了紧秦兰的手，张秦川主动岔开话题
    看着张秦川的动作，秦兰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歪着头靠在张秦川肩膀上道：“你那边还要忙到什么时候？”
    “没准儿啊，我这个剧组到下个月就差不多了，另一边是连着拍，估计得到年前了。”
    张秦川说的是他手里那个电影，倒是快要杀青了，而朝战胜利宣传片那边因为是两部连拍，还需要一段时间，到时候张秦川把手头的事儿忙完，还得过去看着
    “你准备到时候给他起什么名字？”
    秦兰低着头，摸着肚子问道。
    肚子里的孩子具体是什么性别，她没特意让人查过，也不想知道，反正只要是孩子，都是她的惊喜，张秦川也是这个意思。
    “女孩就用你的名字呗，叫张兰，要是男孩到时候再想。”
    “哈哈哈，你只想了女孩的名字，你喜欢女孩啊？”
    听到张秦川这个回答，秦兰笑眯眯的拐着他的胳膊问道。
    “都喜欢！”
    张秦川有点言不由衷，他现在有点莫名的烦躁，还伴随着一点点心慌
    “叩叩”
    卧室门被敲响。
    张秦川眯着眼靠在床头上，突然被敲门声惊醒了，摇了摇头看了眼旁边，不知不觉刚刚跟秦兰聊着聊着，两人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起身打开门，看见二姑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口，张秦川眉头一挑低声道：“咋了二姑？”
    二姑上前一步，先看了眼屋里的秦兰，这才拉着张秦川的胳膊轻手轻脚的出门。
    “那啥我有点不放心，你晚上吃东西没？要不二姑给你做点？”
    张秦川这种一出差就是小半年的，小别胜新婚嘛，她主要是怕俩人时间长，猛一回来，再干出点啥。
    对于年轻人来说，这种事儿很常见，但现在秦兰肚子都大了，以张秦川这大体格子，二姑就有点不放心了，下午那会儿走，是特意留出空间让他俩好好说说话，现在回来，就是想支开张秦川，别让他不知轻重的，万一把好事儿变坏事咋办。
    但这种话，不好听，也不好说，所以二姑拉着张秦川一路来到客厅
    “要不，你晚上去我们那边住？”
    二姑瞄了眼楼上，小声道。
    “嗨，你还不放心我嘛？二姑，我知道分寸。”
    张秦川有点哭笑不得，看着二姑顾左言他的样子，他有点猜出来了
    “你这孩子！”
    二姑轻轻拍了一下张秦川，两人坐在沙发上。
    “到时候你准备咋办啊？”
    主要问题处理清楚了，二姑又开始好奇后续安排了，要是只有一个人那还好说，但眼下是两个人，不只有秦兰这边，那边还有一个范八冰呢。
    当初猛一知道自己即将有两个大胖孙子或孙女，二姑高兴的都找不到北了，也没想那么多。
    但现在随着时间临近，有些事，二姑也不得不想，有孩子当然是好事，但孩子妈妈的身份，有点特殊，她也有点麻爪。
    这种事儿要是放在平常人家，那就好处理了，该结婚结婚，该给身份给身份，但自己这个侄子，明显想法不一样，二姑作为长辈，也不好多说。
    对于二姑这种传统家庭妇女来说，侄子眼下这种事儿，让她在道德上有点不安，但处于帮亲不帮理的感情中，有些时候，道德又不是那么重要。
    张秦川今天本来就有点烦躁，眼下二姑问起这种问题，顿时就让他更烦躁了。
    他能明白二姑的好心，但这种东西，他不想多说，说多了会显得他有点没人性。
    “二姑我这边不用你担心，家里房间多，我等会儿去书房处理点公务，这边也没啥事，要不你先回去吧，东东那边不用忙？”
    张秦川没办法，准备把二姑先支走。
    “哎”
    二姑张了张嘴，看了看张秦川的神色，叹了口气这才起身。
    “行吧，有啥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送走了二姑，张秦川关上门，狠狠搓了搓脸，也没上楼，径直朝书房走去
    书房内，给自己泡上茶，张秦川打开电脑，有些烦躁的不知道该干啥。
    说实话，他很久没这么迷茫过了。
    有些事吧，想的时候很简单。
    就好像很多人喜欢做着发财梦一样，他们甚至连自己想要干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去为梦想付出努力，但这不耽误这些人幻想一番以后发财之后的生活。
    而随着时间流逝，等生活还是一如既往，这些人才会越来越迷茫。
    而张秦川现在，就有点这种感觉了。
    他快要有孩子了！
    以前，对于三叔、二姑、还有表妹、姑父这些人，说实话张秦川知道他们是亲人，但这种十来年都没来往过的亲人，就算是后来他来到长安生活，内心深处，对他们也没啥亲近感。
    充其量，算是熟人。
    而随着三叔带他混进娱乐圈，然后伴随着二姑对她关心照顾，还有当初他们提供的资金，张秦川赚到了第一桶金，亲人之间的关系，才慢慢显现，然后经过这么多年来，持续发展、稳固。
    这是一个很长的过程。
    而张秦川当年，年纪轻轻就去了韩国，做的行业又不太干净，所以他的性格就比较偏激，也缺乏安全感。
    表面上，他看似很信奉团队精神，把这么多人举到一起，又建立了体制‘复古’的东方厂。
    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还有东方厂的这种模式，正是他缺乏安全感的一种表现。
    如今，他就要有孩子了，这种感觉没办法用语言来描述。
    就好像，突然之间身上就多了很多责任。
    这种责任感，可能会让他以后的行事手段有所收敛，甚至是投鼠忌器。
    这就让张秦川有点莫名的恐慌了
    盯着电脑显示器发呆，右手握着鼠标下意识在屏幕上一通乱点，打开了一个影视网站。
    时下热播的电影《乐园之夜》。
    张秦川眼神缓缓聚焦，看着关于这部电影的影评，下面都是类似一些回复之类的短评。
    “女主叔叔被杀后，为什么不报警？而是先想着自己报仇？自己身体什么样，心里没点逼数吗？不仅害死了男主，最后自己还差点死了，要不是剧情需要，女主根本报不了仇。”
    “我想不通的是，男主的大哥想要他杀掉敌对帮派的老大，为什么非得先杀掉男主的姐姐和外甥女？太没人性了吧？怪不得最后死了。”
    “韩国人就是变态啊。”
    “这剧本看着怪怪的，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了。”
    “为什么男主快要死的时候，女主不杀人？明知道要报仇，还不带着枪？就这还是卖军火的呢？”
    “前些年看过我的野蛮女友，编剧是不是想模仿这部电影的路子，直接把女主变成了暴力狂？”
    “我觉得挺好看的呀。”
    “这是什么狗屎的女性向电影？就这么引导女性使用暴力？简直是挂羊头卖狗肉。”
    “这剧本看着不像是张秦川能写出来的，张导是江郎才尽了吗？”
    滑动鼠标，张秦川看着这些评论，这要是换在几年前，有些评论看完，他可能还会生气，但现在都混这一行混了这么多年了，对于这些不疼不痒的评论，他已经免疫了。
    有争执不是坏事，每个人碍于认知有限，对不不同事情的看法，也有很大的区别。
    按照他的本意，这怎么不算是女性向电影了？
    至于什么宣传暴力？
    敢于反抗就是宣传暴力了？
    张秦川抿着嘴，拿出烟盒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缓缓吐了口烟，这么多年来，他拍摄过几部犯罪题材的电影。
    不管是最早的《彷徨之刃》还是后来的《新世界》还有后来的《极速追杀》还有给张沫写的这部《乐园之夜》。
    这些剧，本质上都有一个共同点——反抗。
    在张秦川看来，人生在世，会不会反抗，跟敢不敢反抗，有本质的区别。
    有些人明明每天都受着欺负，但他们不敢反抗，甚至面对这些欺负的时候，连个屁都不敢放，奴性深重。
    但对于那些敢于发声，甚至是敢于反抗的人，那些受欺负的人面对他们的时候，却能瞬间变得悍勇起来，对他们指指点点，‘大声喝骂’，就好像这些人的反抗，会连累他们一样。
    很抽象
    面无表情的关掉影评网站，张秦川顺手又打开微薄，连账户都没有登录，只看。
    随手点击文娱分类，一篇热度很高的博闻映入眼前。
    《两位张导联手合作，让我看到了熟悉的东方厂风格》
    看着这篇博文，还是针对《乐园之夜》的影评，只不过这篇影评的水平对比起刚刚看过的评论，就显得专业很多了。
    对方先是从故事节奏、演员阵容，镜头视角等等分析整个电影的制作水平，又从故事核心开始分析。
    字里行间都能证明，对方对于东方厂影视剧的风格很熟悉，对于他张秦川的风格也很熟悉。
    标题就是两位张导合作。
    从这句话就能看出，对方没像很多人说的那样，去看不起张沫这个新人导演，或者阴阳怪气的说她只会靠关系之类的。
    但对方夸奖完张沫的能力后，主要分析的方向，还是张秦川这位只在这部电影里挂名监制的东方厂厂长
    按灭烟头，仔仔细细把这篇评论看完。
    对方字里行间带着惋惜，一副张导现在好像沉迷于赚钱，或者完成上面任务，拍主旋律电影，而灵性缺失的感觉。
    说的很委婉，但张秦川能明白他的意思，总有点怒其不争，但碍于身份，又不好明说的意思。
    “啧”
    被影评人这样说，此时的张秦川啧了啧嘴，本就有些不爽的心态，顿时有点不平衡了。
    看着这篇评论的作者名，张秦川有点印象，好像当年跟着一个记者，来东方厂见过他，后来他电影宣发的时候，这位喜欢写他电影相关的评论，也算是‘老熟人’了。
    这样的老观众、老熟人给他写出一篇这样的评论，换做平时，张秦川可能会不太在意，但此时此刻，张秦川突然就想深了一点点。
    是不是长久的安稳日子，让他有点躺平了？
    他也感觉他这几年好像过于稳了。
    这次拍老师给他写的这个剧本，张秦川就是有点手痒了，想搞点以前擅长的东西，而张沫这部电影的剧本，也带着点他的希望。
    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连几十万都拿不出来的小卡拉米了。
    以他现在的身价，哪怕是原地退休，都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所以他才会这么稳，不想走出舒适圈，想安于现状。
    但眼下结合这篇评论，张秦川顿时又有点别的想法。
    他可是堂堂导演协会的会长啊，他要是现在就安于现状了，以后其他新人导演会如何？
    这东西他以前没想过，没那么多责任感，只想着给自己身上多加身份，但现在
    随着即将到来的孩子，张秦川心态有了点新的变化。
    要是等他孩子出生了，小家伙见到现在的张秦川，会不会嫌他这个当爹的是个只会安于现状的咸鱼？
    他妈的老子以前可是敢带着几个人就追着十来个韩国痞子狂砍的人！
    不行、不行，老子得做出点改变，不是像别人证明自己，而是要像自己证明。
    他还年轻，明年才三十岁，要是他这个当老大的都携带了，那下面的人该怎么办？
    以后大家都安于现状？
    人心散了，队伍可不好带了！
    张秦川挠挠头，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但具体事情上该怎么做呢？
    拍个冲奖电影？
    这有点low啊。

 第557章 ：小丫头

    以前，张秦川还会想想那种拍个文艺片，出去拿个奖，站在颁奖台上讲两句，装装逼什么的想法。
    但现在，张秦川一点这种想法都没有。
    他要是个普通的只会拍电影的导演就算了，这样的路子还能走一走。
    但他现在不是个单纯的导演，导演对于张秦川来说，算是一份工作，但也仅仅只是一份工作。
    别的不说，这几年，张秦川一直把华影的老韩当对比。
    以老韩来说，谁见过他没事去什么颁奖晚会晃荡？
    就算去，人家也是去总台举办的各类行政类颁奖晚会混，其他时间，都是忙着集团公司的事儿，哪会有时间去其他小奖？
    而且不管是国内的奖项，还是国外的奖项，张秦川总感觉像他现在这种身份，去追求那些东西，有点舍本逐末，甚至像小丑一样。
    滑动鼠标，张秦川往下翻着这篇评论下的网友评论。
    有对这篇评论认可的，也有不认可的，说什么的都有，不过这篇文章的作者大小也有几十个粉丝，这篇帖子算是自带流量，下面的评论区相当热闹。
    张秦川甚至看到了有人问起作者，他这个大导什么时候有新作品，明明都开始帮张沫这个新导演写剧本了，怎么张导本身最近这段时间没传出什么新作品的动态？
    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歇，去年的国内电影市场多热闹啊？！
    有张秦川的《疾速追杀》这种好莱坞风格的大电影，还有姜闻这位电影鬼才的《让子弹飞》。
    上面的大片有这两位大佬扛着，下面也有中坚力量的喜剧《人在囧途》让观众眼前一亮。
    今年呢？
    截止到暑期档，也就张沫这部《乐园之夜》有点意思，能让观众看完回味一下，道一句有点意思，至于其他电影，那拍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随手关掉文章，顺手又看了点其他新闻，突然
    一篇关于明星八卦的新闻映入眼帘
    谢厨子跟张骗枝居然分手了。
    张秦川乐呵呵的看着这篇博文，上面还带着配图，张骗枝一脸泪痕面对记者的采访，旁边是p上去的一张谢厨子一脸冷酷的照片，对比性很强。
    看到这个新闻，张秦川都下意识愣了一下，这俩人结婚才多久啊？
    有两三年？
    想当初，谢厨子这孩子多好哇，又是找人，又是还钱的，还来长安找他表明心意，一副顾家好汉子的人设，张秦川当初就是看到他这个态度才好心饶了他的。
    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啊，俩人就黄了？
    眯着眼细看了几眼新闻，俩人分手离婚后，谢厨子异常低调，没接受什么媒体的采访，反而是张骗枝频频接受采访，一副受害者的形象。
    但话里话外，还隐约表达着想要挽回的感觉。
    对这个小娘们，张秦川太清楚了，她嘴里十句话有九句半都是谎话，不能信。
    如今看着她的采访，张秦川下意识觉得，这娘们该不会是又不老实了吧？
    以她的性格，好像还真有这种可能，要不然前两年照片那件事，也不可能闹得这么大，当时照片里的她，那表情
    啧啧啧比她影视作品里演技都好，不像是演出来的。
    伸手轻轻点在屏幕上，张秦川心中暗想，看看这就是明星夫妻的难处。
    当初结婚的时候搞得那么隆重，几年过去，两人都几个孩子了，最后还是说离就离，婚姻对这种人来说，有什么意义？
    感情到位了，结不结婚意义已经不大了，反而有时候明星之间，哪怕是结婚了，有了结婚证，有时候也跟废纸差不多，没啥意义，该分还得分。
    看着他俩离婚的新闻，反倒是让张秦川有点愧疚的内心，稍微又安定了点
    “大锅，大锅！”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东方厂，张秦川办公室内，一个扎着两个小揪揪发型，胖乎乎的小女孩，正站在张秦川办公桌边，跳着脚伸着双手求抱，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叫着“大锅”，看上去非常有意思
    张秦川无奈一把抱起旁边的小胖丫头放在自己腿上，然后继续看文件。
    小胖丫头是妞妞，也就是三叔的闺女，如今也快三岁了，正是人嫌狗弃的熊孩子阶段。
    这小胖丫头往张秦川腿上一坐，瞬间就不闹了，跟个小大人似的，抬头看了眼张秦川的表情，她自己也学着张秦川的样子，一脸严肃的看着桌上的文件，哪怕她一个字都看不懂，但她也照着学。
    平时张秦川忙，不怎么看她，如今一出差更是出门小半年，按理来说，他跟这个小丫头之间的关系，应该不算熟的。
    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她妈妈每天在家带着她，捧在手心拍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二姑也时常去看她。
    哪怕是三叔，要不是张秦川这次叫三叔出去拍戏，平时三叔也待在家里带着她。
    但跟家里几个人比起来，小丫头就是喜欢张秦川这位大哥。
    小孩子她们看人，可能看不了太多复杂的东西。
    比如爸爸、妈妈都宠着她，这就让她不怎么稀罕了，而张秦川呢，这位大哥平时都一脸颜色的，小丫头就喜欢这个感觉，今天三叔带她来东方厂玩，她哭着闹着要来找张秦川。
    如今，被张秦川抱到腿上，瞬间就老实了，也不像在家里那么闹腾，现在学着张秦川的样子，跟个小大人似的
    刚想点上一根烟，张秦川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丫头，又把手里的烟盒放下了。
    “大哥，我给你点火！”
    小丫头很积极，小胖手拿着桌上的打火机，准备给张秦川点烟。
    “不抽了，不能让你闻到烟味。”
    张秦川揉了揉她的脑门，有些烦躁的继续看文件。
    出去这么久，大事家里会把文件发给他看，小事有崔贞媛帮她把关，但这么长时间，还是积攒了一批不大不小的公务需要他签字。
    “刷刷刷”
    签着字，张秦川又低头看了眼小丫头，突然问道：“会不会写字？”
    “会！我会！”
    小丫头极其兴奋的扭了扭屁股，小胖手伸着挥舞两下。
    “你帮大哥签字好不好？咱俩一块办公？”
    小丫头还听不懂什么是办公和签字，但张秦川叫她一起，她懂这个意思，还以为是大哥邀请她一起玩呢。
    “好好好！”
    张秦川乐呵呵的拿着她的小胖手，把笔塞到她手里，指了指纸上的空白处，示意她签字。
    小丫头握着笔，姿势都没对，但还是像模像样的在纸上学着刚刚张秦川的样子胡乱划了一下。
    张秦川握着她的手，慢悠悠的签了个奇丑无比的签字。
    “行了，妞妞真厉害，都能帮大哥办公了。”
    “咯咯咯”
    小丫头一乐，呲着牙，门牙还有个缺口，看上去很滑稽。
    “来，咱们歇一会儿！”
    张秦川举着她的咯吱窝，猛地把小丫头举过头顶，把她放在自己脖子后，让她骑着自己，朝沙发那边走去
    眼看着张秦川忙完带着小丫头坐在沙发上，旁边正在打扫卫生的崔贞媛，赶紧小跑着过来温水，准备给张秦川泡茶。
    打开温水的小电磁炉，又跑去拿小丫头的小书包，准备给她冲奶粉。
    这是三叔带她出来的时候，随身携带的装备包，粉红色的小背包，里面装的有两个奶瓶，一个喝奶用，一个喝水用，还有奶粉、故事书、卫生纸、遮阳帽什么的，齐全的很
    小丫头拿着自己的奶瓶，看着里面的奶，又看看张秦川面前茶杯里的茶，小眼睛一转，朝张秦川晃了晃手里的奶瓶道：“大锅，我不喝这个，我要喝这个！”
    她指了指桌上的茶，想喝
    张秦川示意崔贞媛把小丫头的小书包拿过来，里面还有个喝水专用的奶瓶，接过奶瓶，亲自给她用热水烫了一下，又灌进去一小半茶水，没盖盖子，晃着吹着，等温度差不多了，这才递给她道：“茶是苦的，喝完不能吐出来啊。”
    “不吐不吐。”
    小丫头乐呵呵的接过奶瓶，然后举着奶瓶示意张秦川跟她干杯。
    “好好好。”
    张秦川端起茶杯跟她的小奶瓶碰了一下。
    “啧”
    小丫头吸了一大口茶，胖胖的小脸蛋顿时扭曲到一起，她有点后悔了，但这小丫头看张秦川面无表情的，居然强行忍下来了，学着张秦川的样子咂咂嘴，顺手把奶瓶放下，不动声色的又把刚刚放下的那个装奶的奶瓶拿起来，小眼睛还瞄了瞄旁边的张秦川。
    “哈哈不好喝吧？”
    张秦川把她抱到沙发上，让她挨着自己坐。
    “大锅，你给我讲故事！妈妈说你最会讲故事了，你还会写故事！”
    小丫头指了指自己的小包，示意张秦川给她读故事。
    “哦？好，我看看！”
    说到讲故事，这事儿张秦川擅长，伸手从小丫头的小包里拿出两本儿童读物，她还不认识多少字，上面很多都是图片，能看懂图片，至于上面的字，只能指望大人给她读了
    《格林童话》
    看到薄薄的一册书，书的名字大名鼎鼎，属于传统儿童读物。
    张秦川伸手又把小丫头抱到他的腿上，左手拿起书，让两人都能看到。
    翻开第一页，居然是白雪公主。
    小丫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张秦川，她现在对书有一定的概念，但概念还不太强，属于知道这是书，让她看，她只能看懂图片，但里面的故事，需要大人给她讲，如今终于见到让妈妈都说讲故事很厉害的大锅了，小丫头很期待听大锅讲故事
    “咳咳咱们就讲白雪公主吧？”
    张秦川清了清嗓子，准备给她读一遍，小孩子喝点奶，再听个故事，等会儿就能睡着了，就不会耽误他办公了。
    “好！”
    小丫头挪了挪屁股，双手抱着奶瓶，一脸期待的等着张秦川开讲
    “从前有位皇后她非常在意自己的美貌有一天，她得到一个魔镜，她就问魔镜，魔镜啊魔镜，谁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大锅你讲的跟我妈妈讲的一样，你骗人！你不会讲故事！”
    张秦川刚读了一段，小丫头伸出小胖手摇了摇张秦川的胳膊，小嘴一撇，有点不高兴。
    这怎么跟妈妈讲的一样？！
    骗子！
    “？？？”
    张秦川脸上慈爱的笑容微微一僵。
    这他妈的他好不容易哄一次小朋友，怎么还被小朋友鄙视了？
    老子不会讲故事？
    开什么玩笑！
    我怕讲的你睡不着！
    “其实这个皇后，文化水平太低了，知道啥叫文化水平太低嘛？”
    张秦川吸了口气，继续道。
    “？？？”
    这回轮到小丫头愣神了，微微摇摇头，有点懵逼。
    “文化水平低，就跟你一样，不认识字，没上过学，啥都不懂。”
    “！！！”
    小丫头愣了一下，小脸蛋顿时红了，大锅这是骂自己呢？
    “皇后呢，她这个魔镜其实不是魔镜，而是手机，智能手机知道不?”
    “？？？”
    小丫头又愣了一下，下意识点点头，手机她知道，妈妈晚上跟爸爸打电话那个东西，她还能看到爸爸在手机里跟他说话，很神奇！
    “我为啥说皇后没文化呢？她捡到的这个手机，是咱们这边的，大米手机，就是大哥占股份的那个牌子。”
    “大锅，什么是占股份？”
    小丫头很好奇，对啥新名词都好奇。
    “嗯那不重要，你可以理解为大哥造的手机就行。”
    “哇，大锅你会造手机？”
    小丫头顿时被带偏了，一脸看稀奇似的看着张秦川。
    “咳咱继续讲故事啊，皇后呢文化水平低，不认识中文，所以她研究了好久，智能手机她不会用，无意间触发了语音助手，正好她那个手机的语音助手叫魔镜，她就正好能用了。”
    “大锅，什么是语音助手？”
    小丫头又懵了大哥讲的有点听不懂啊
    “呃”
    这问题，倒是让张秦川不好解释了，现在手机上还没语音助手呢。
    “那个楼下的小狗知道吧？”
    “我知道！”
    小丫头一扭一扭的，她知道楼下的几只小狗，小黄、小黑、小白、小花，她都很喜欢，就是每次想跟小狗玩的时候，她妈妈、爸爸都不让，说小狗脏。

 第558章 ：《吉林童话》

    “你每次喊小狗名字的时候，小狗的名字就是口令，喊完名字，小狗就会跟你玩了，这个呢，就叫小狗助手，懂不懂？”
    “”
    小丫头张着缺牙的小嘴，有点懵。
    小狗助手？
    “语音助手呢，跟小狗助手差不多，就是你喊一声手机的名字，手机也能跟你玩，手机也会像小狗一样汪汪叫了，这就叫语音助手。”
    “喔”
    小丫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眼睛转了几圈，突然道：“大锅那皇后能跟小狗说话？皇后是小狗？”
    小丫头用她那空荡荡的小脑袋瓜，只能理解小狗助手，既然小狗助手是能让小狗跟她玩，那皇后能用语音助手，岂不是代表皇后就是小狗？
    “”
    张秦川有点牙疼，脸一板，严肃道：“你别管皇后是啥了，到底听不听故事了？！”
    “我听，我听！”
    小丫头很会察言观色，眼看张秦川生气了，顿时老实了，也没那么多问题了
    “咳咳皇后拿着手机，问语音助手，‘魔镜、魔镜，谁才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张秦川把书平摊在腿上，左手竖着手掌，假装手掌是个手机，学着皇后的样子，还跟小丫头现场示意起来了。
    小丫头刚刚被张秦川呛了一句，如今正想表现呢，闻言小胖手一举。
    “大锅，我知道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是白雪公主！”
    “不对！”
    张秦川冷哼一声。
    “皇后都用手机了，她这么一说，语音助手赶紧帮她打开摄像头，她手机里有美颜功能，皇后看着手机里的自己，‘呦这不是我吗？原来我这么漂亮，原来魔镜的意思是，我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小丫头张着嘴，嘴里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刚刚张秦川这一段话里，新名词太多了，她有点没听懂，但最后那一句她懂了。
    原来皇后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这可跟自己妈妈给她讲的故事不一样了，大锅果然厉害！
    崔贞媛本身就离他俩不远，手里拿着抹布正擦桌子呢，听到张秦川刚刚讲的故事，崔贞媛脚步一顿，也有点懵。
    什么是美颜？
    什么是语音助手？
    难道是滤镜磨皮之类的手机应用？
    这跟白雪公主这个故事搭边吗？
    不动声色的拿着抹布，崔贞媛走到张秦川旁边，开始擦沙发，她也想顺便听听老板讲的新故事
    “大锅，那白雪公主呢？白雪公主不是最美丽的女人吗？”
    小丫头仰着小脑瓜，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大哥。
    要是皇后是最美丽的女人，那白雪公主是什么？
    “咳白雪公主，那也是最美丽的女人，因为有美颜，她们都是最美丽的女人，懂吧？”
    张秦川下意识脱口而出。
    在她的印象里，但凡是个女的，只要不是丑出天际，五官太拉胯的，美颜一开，直接六七分，稍微有点姿色的，那就直奔七八分了
    “大锅，白雪公主也有魔镜？”
    小丫头有点懵了，怎么两个都是最美丽的女人？
    “嗯啊，你想想那手机都是大哥造的，怎么可能只有皇后有？”
    张秦川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发，继续讲故事。
    “皇后呢上年纪了，国王死的早，皇后寂寞啊，所以她想找个老伴。”
    “大锅？什么是老伴？”
    小丫头这会儿有点半懵半醒的，大锅好厉害，讲的都是她没听过的故事！
    “你姐姐过几天就要结婚了，知道吧？”
    “我知道！”
    张秦川一说这个，小丫头就知道了，她还要吃喜糖呢到时候。
    “你姐姐的对象，就是老伴儿，年轻时叫对象，结婚了叫老公老婆，老了就叫老伴儿。”
    “喔那我爸爸就是我妈妈的老伴儿！”
    小丫头会举一反三，张秦川讲的很清楚，她瞬间懂了。
    “对对对，你爸爸就是你妈妈的老伴儿，你想想皇后就一个人，她孤单，所以她也得找个老伴儿，对不对？”
    “对！皇后太可怜了，没老伴儿。”
    小丫头点点头，瞬间有点同情皇后了。
    “嗯所以呢皇后就开始直播了，天天跟男主播连线，准备找个年轻点的老伴儿。”
    “噗~”
    小丫头可能不懂什么是直播，但站在张秦川身后，装着擦沙发的崔贞媛知道啊。
    现在是有网络直播的，不过都是在电脑上。
    她一想到皇后天天跟其他男的直播连线，居然是为了找对象，就没忍住，笑出声了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崔贞媛，又低头看看一脸懵逼的小丫头。
    “大锅，什么是直播？”
    “就是晚上你爸爸给你妈妈打电话聊天，你能从手机里看到你爸爸，是不是？”
    小丫头点点头。
    “就跟打电话差不多，其他人也能看到，反正就那个意思。”
    张秦川懒得解释。
    “那皇后天天直播，有时候下播了，她也会看直播，有一天，她就看到了有个叫白雪公主的女主播跟一个男主播连线，皇后看上那个男主播了，而白雪公主也看上那个男主播了。”
    “？？？”
    小丫头小眉毛一挑，她有点似懂非懂的，不明觉厉
    “意思就是皇后和白雪公主同时喜欢一个男主播的，要抢老伴，懂不懂？”
    “！！！”
    听到张秦川这句解释，小丫头猛地点点头，懂了！
    “那男主播呢？面对皇后和白雪公主，虽然她俩都漂亮，但男主播没见过世面，他还是更喜欢白雪公主，因为白雪公主更年轻。”
    “皇后一知道男主播是这个想法，顿时不乐意了，她想跟男主播结婚啊！白雪公主成了她的情敌了！”
    “结芬！”
    小丫头听的很欢乐，配合着张秦川的神情，她的小胖手举着奶瓶跟了一句含含糊糊的‘结婚’。
    她刚刚已经开始同情皇后了，下意识就站队皇后这边了
    “对嘛，皇后想结婚，白雪公主横插一杠算什么事儿？”
    “皇后急的没办法，这到手的男主播要是跟白雪公主跑了怎么办？”
    “怎么办？”
    小丫头也皱着眉看着张秦川，一脸很急切的样子
    “这皇后直播那么长时间，也不是白直播的，她也有不少粉丝，不过这些粉丝都长得歪瓜裂枣的，她看不上，知道粉丝是啥意思不？”
    “我知道！”
    小丫头顿时来劲儿了，她妈妈有粉丝，爸爸也有粉丝，她知道粉丝是啥意思，就连她自己在幼儿园也有粉丝！
    “这皇后的粉丝里呢，有几个喜欢她的男人，号称七个小矮人，知道他们为啥叫小矮人不？”
    小丫头面对张秦川的提问，已经懵了，今天她接受了太多新词，小脑袋瓜有点转不过来。
    捏着小丫头的小胖妞，张秦川一脸郑重道：“外国物价贵，东西贵，这些人呢，从小买不起吃的，营养不良，长不高，个子低，就跟你差不多，这在东北，就叫地出溜，懂不懂？”
    “！！！”
    小丫头看了看自己这位大锅，又想想自己的身高，顿时一脸惊恐，她是分的清好坏的，她现在还是小孩，长得低，但要是大人跟她一样高，那太恐怖了！
    “你呢，可不要跟他们学，以后要好好吃饭，要不然等以后你长大了，也长不高，找不到对象，就跟小矮人一样，知道不？”
    张秦川趁机又劝诫一句，什么叫童话故事？
    他这个就叫童话故事，寓教于乐嘛！
    小丫头狠狠点了点头道：“大锅，我以后好好吃饭，长得高！”
    “嗯！”
    “皇后呢，虽然不喜欢她这七个小矮人粉丝，但她为了找老伴，还是找到这七个粉丝求助了。”
    “怎么求助？”
    “皇后让这七个小矮人伪装成白雪公主的粉丝，把白雪公主约出来”
    张秦川想到了昨晚看到的新闻，就谢厨子跟张骗枝分手的事，顿时想到了前两年那些照片，瞬间有了灵感
    崔贞媛在旁边张着大嘴，有点无语。
    这
    本以为老板在给他妹妹讲新奇的童话故事，但随着老板讲述，这故事越来越歪，最后居然已经歪到让七个小矮人骗白雪公主出来，然后灌醉白雪公主给她拍照，再寄给那个男主播了？
    这是小孩子能听的童话故事吗？
    但想想老板的为人，好像小矮人这个做派，比较符合老板的性格，这真是老板能干出来的事儿
    小丫头有点懵，刚刚大锅讲的东西她没听懂，只知道是不太好的事儿，至于怎么不好，她就不知道了。
    “有了小矮人的帮助，白雪公主名声坏了，男主播不喜欢她了，最后皇后跟男主播有情人终成眷属，在一起了。”
    张秦川讲完故事，摇了摇有些懵逼的小丫头道：“从这个故事里，你学到什么东西没？”
    小丫头擦了擦口水，喝了口奶瓶里的奶。
    “要好好吃饭。”
    “还有呢？”
    “还有”
    “面对男人呢，特别是朝你示好的男人，不要轻易相信他们，省的他们对你做坏事，要不然你以后也会像白雪公主一样，名声坏了，找不到老伴儿了，懂不懂？！”
    “！！！”
    小丫头愣了一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旁边的崔贞媛都惊了，她万万没想到，刚刚老板讲的故事猛一听有点不正经，有点少儿不宜，但现在随着老板给小丫头讲述这些东西，她突然觉得，这故事好像也没那么少儿不宜，虽然有点残酷，但故事里面是有道理的！
    女孩要从小教她们开始防范陌生人，越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越是要防范，崔贞媛对这个深以为然。
    放下抹布，擦了擦手，轻手轻脚的走到张秦川身边，抬起双手放在张秦川太阳穴边，准备给他按按摩
    感受到崔贞媛的动作，张秦川抬手示意不用了，小丫头这会儿听完故事，不仅不困，反而很兴奋。
    张秦川抬手看了眼表上的时间，既然不睡觉，就下楼吃饭吧，等会儿把孩子交给三叔，他手里还有工作要忙呢，总不能一直带孩子吧？
    “爸爸！”
    随着电梯打开，被张秦川抱在怀里的小丫头，正好看见从办公室里出来的张嘉一，见到了老爹，小丫头伸着双手喊爸爸
    “呦有耽误你哥办公了吧？”
    三叔眼看张秦川下来这么早，还以为他受不了下丫头来找他呢。
    “没有没有！大锅给我讲故事了，大锅好厉害！”
    小丫头被三叔接过去，在他怀里一蹭一蹭的，显得很兴奋，见到爸爸，她嘴根本把不住门。
    “你给还会给你讲故事呢？都讲了啥，给爸爸说说。”
    三叔乐呵呵的，跟着张秦川朝食堂走去，听到自己闺女的话，他都没当成事儿
    “大锅说，皇后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白雪公主也是，她们都有语音助手，皇后找老伴儿，白雪公主是她的情敌，皇后很伤心找七个小矮人帮忙，坏了白雪公主的名声”
    小丫头叽叽喳喳的趴在三叔的耳边给他讲她今天听到的全新版本的童话故事
    三叔原本乐呵呵的脸上，听着自己闺女讲的故事，越听脸色越黑。
    这都啥跟啥啊？
    皇后跟白雪公主是情敌？
    还都喜欢上了男主播？
    这都是啥啊？
    还有小矮人？
    他们是白雪公主的粉丝？
    约白雪公主一起喝酒，坏了白雪公主的名声还拍了照？
    小孩子可能不懂这是些东西里面具体都有什么含义，但三叔一听就懂了！
    虽然小丫头讲的有点不完整，但
    这他妈是能跟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讲的故事嘛？
    简直是胡闹！
    快走几步，三叔跟上张秦川，咬牙切齿的低声道：“大虎，你跟你妹妹都讲了什么？啊？啥都跟小孩子讲？”
    “咋了？吉林童话嘛，三叔你没听过？”
    张秦川歪着头，看了眼三叔。
    他也没讲啥啊，不就稍微与时俱进了一点，本土化了一点吗？
    这有啥不能讲的？
    咦
    想到这儿，张秦川脚步一顿，刚刚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点什么。
    格林童话也是个大ip，里面很多故事在国外都广为流传，要说地位，堪比国内的西游记ip。
    这东西有没有搞头？

 第559章 ：厂长的心太大了！

    一想到这东西，张秦川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拍了拍三叔的肩膀道：“三叔，你们先去吃，我突然有点事。”
    “唉？唉！”
    看着突然转身就走的张秦川，三叔愣了一下，他还以为他刚刚说的话有啥不妥呢。
    是作为大哥，跟自己年幼的妹妹讲点乱七八糟的故事，确实有那么一丢丢不妥，但他这个当叔的也就发个牢骚啥的，也没说啥重话啊，这不吃了？
    此时的东方厂门口，张沫上身穿了件黑色的短袖，上面带着一个很大的胜利手势图案，下身一件浅色牛仔裤，一双小白鞋，很普通，很休闲。
    一辆黑色的大众停下，后面还跟着一辆金杯大面包。
    前车下来一位留着短发，看样子不算大，二十来岁的女人。
    长相
    猛一看像个小狐狸似的，乍一看不算惊艳，但很耐看
    “张老师，你好，你好！”
    谢南一下车，看到张沫居然在这儿等她，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上前两步非常客气的伸出双手跟张沫握手。
    “哈哈，接到你们电话我就下楼了，正好这会儿不忙。”
    张沫解释了一句，扭头看着后车下来扛着设备的摄影师。
    今天，这个以谢南为首的采访小组，是南方的一个娱乐节目《最佳现场》的设置小组。
    这个节目很有意思，有一定的名气。
    他们这个节目最出名的是什么？
    不是采访质量有多高，请来的宾客身份有多牛逼，真正让他们出名的是，这个节目非常非常‘努力’，用以后的网络热词，就是非常卷！
    卷到什么程度呢？
    一般的娱乐采访节目，基本上频率再快的，一周请一个来宾，做一期节目，也就差不多了。
    而他们这个《最佳现场》采访频率是多少？
    一年365天，全年无休。
    据说去年达到了采访巅峰，一年采访了将近400人，平均每天都要采访一个以上的明星！
    整个节目四位主持人，分工合作，说句不好听的，跟流窜的蝗虫似的。
    这么高强度的采访，要是要求质量那就没的说了，整个娱乐圈所有一线明星加起来，总共才有多少啊？
    这里面再除掉那些不愿意接受采访的，或者时间错不开，接受不了采访的，剩下的又有多少？
    所以这个节目组的采访核心，已经不是以明星为主了，他们的采访对象，是各行各业有点名气的人，都会被他们当成目标，主打的就是一个名气不够，数量来凑！
    《最佳现场》的采访方式很随意，有时候需要外景的时候，就去采访对象当地拍摄，比如拍拍采访对象的工作环境、工作内容等等。
    这种采访是最费时费力的，加上路程、准备等等，一般都是两三天起步。
    而为了凑数量，节目组最喜欢的是把各个嘉宾邀请到他们的演播间采访，这种等着人上门的方式才是最省事的，有时候，上午采访一个，下午可以再安排一个，一天就能采访两个，跟生产线似的。
    节目后期的制作、播出时间等等，对他们来说都不太重要，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有时候还会蹭蹭时下热点，比如现在时下的热点，就是张沫的这部新电影
    对于东方厂来说，张秦川都霸占暑期档多长时间了？
    以前如果别人敢跟他抢暑期档，什么提前曝光对方影片，或者印制大量高清盗版光碟的手段，他都做得出来的，哪怕没人抓到这是他干的，但每次都这样巧合，谁还跟他争抢暑期档？
    这次是张沫上暑期档，整个暑期档除了张沫这部电影之外，其他的都是些无所谓的小卡拉米。
    众多臭鱼烂虾中，像张沫这种虽然是新人导演，但监制名挂着张秦川名字的电影，那属于人群中一眼就能发现的存在。
    任何这个时候想去看电影的观众，哪怕他们没什么宣传，也能从电影院海报所挂的位置，一眼看出《乐园之夜》。
    不能说他们以大欺小，毕竟暑期档就是东方厂的传统自留地，可以不服，憋着就行了！
    这是无数人用血泪总结出来的经验
    以往采访的时候，谢南总是显得很急迫，哪怕是面上不显露出来，但日程安排的都很紧凑。
    这次采访张沫就不一样了，她不仅没了往日的急迫，反而希望这次的采访越慢越好。
    这一切的一切，不是因为张沫身上有多少她想挖掘的新闻爆点，而是张沫背后所在的东方厂。
    一直以来，东方厂给人的感觉就是很高冷。
    以前的东方厂，在有影视剧需要上映的时候，还会宣传宣传，偶尔玩点新花样什么的。
    但这几年，随着东方厂在国内地位的越发稳定，他们的影视作品宣发手段，也越来越佛系。
    该有的都有，但没什么花样，公布一下上映时间，宣传一下花絮镜头，然后没了！
    不管是张秦川，还是老谋子，或者是王精这些人，都是成名已久的老导演了。
    他们的作品，已经有一部分固定观众了，正常走流程就行了。
    而且碍于张秦川的脾气，他不喜欢接受采访，所以东方厂其他人，上行下效的也学着厂长的脾气来，一个个都不怎么喜欢接受采访。
    总是摆出一副作品是作品，只要作品不整其他花活儿的样子。
    但他们越是这样子，外界就越是对他们好奇。
    距离上次张秦川被采访，已经过去多少年了？
    这中间不是没有媒体努力跟这边发邀请函，甚至重金邀请张导出席一下采访之类的，但往往这些信息发过来，都石沉大海了。
    对方根本不理他们，无视他们。
    这才是最伤人的方式。
    如今，张沫一个新人，居然转性了，居然会答应采访了，而且是邀请节目组到东方厂来现场录制。
    这
    这对于《最佳现场》节目组来说，简直是天降喜事
    办公楼，荣誉室。
    谢南跟在张沫后面，身后还跟着一位扛着录像机的摄影师。
    整个荣誉室内，一进门就摆放着老谋子这些年在国外拿过的各类奖项，一进门就把谢南镇住了。
    这些奖项，90%以上，都跟东方厂没什么关系，但现在，老谋子就在东方厂，所以这些奖项，理论上来说，也算是东方厂的荣誉了，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摆在这里展览。
    后面的，就是王精的、贾科长这些年拿过的一些奖项，大大小小，热门的，冷门的等等，稀奇古怪的。
    谢南看着展示柜里的很多奖杯，还有下面的介绍，有些奖项她听都没听说过。
    直到一个单独的展示柜映入眼帘。
    “金马奖”
    小声念叨着上面的奖项，再看看获奖者——张秦川。
    谢南本来乐呵呵的表情，看到这个奖杯后，顿时肃然起敬。
    总算看到一个张导的奖项了。
    虽然这个奖，跟这间荣誉室里的其他奖项对比，含金量有所不如，但这个奖这么摆在这里，在这一刻，好像因为上面那个名字，反过来倒是给这个奖项本身增加了很多光彩。
    怪怪的感觉
    “这是厂长以前拿的奖，后来你也知道，厂长不太喜欢参与这些奖项了，以前都是让贾科长代替他去领奖，最后干脆就不参加各类奖项的评选了。”
    张沫手搭在展示柜上轻轻介绍了一句。
    谢南面容严肃的点点头。
    听起来有点不明觉厉的感觉！
    “去我办公室吧。”
    该采访还是得采访，张沫只是出于礼节性的带他们顺路参观一下荣誉室，从荣誉室出来，几人站在电梯口等电梯。
    “踏踏踏”
    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颇显焦急的脚步声。
    谢南下意识扭头，看着朝她走来的大胖子微微一惊。
    这不是王精吗？
    此时的王导哪有平时外界的那种从容？
    一手拿着纸巾，一边擦着脑门上的汗，一边朝这边疾走。
    等抬起头看到正在等电梯的谢南他们时，谢南能明显感觉到王导好像因为电梯还没来，狠狠松了口气，脚步也明显放缓了
    “小张？”
    “咦，王顾问，吃过了？”
    听到王精跟自己打招呼，张沫也回了一句。
    王精扭头打量了一眼跟在张沫旁边的这几个生面孔。
    “外面来采访的？”
    “对，这是”
    张沫扭头准备给王精介绍一下身后的人，没想到王精抬手直接打断了。
    一个节目组而已，他没时间去跟这些人客套，也没兴趣认识他们。
    “刚刚厂长给我打电话，找我商量点事儿，我急着上去呢，你这会儿要是不忙，你就替我去一趟网络部，这是厂长要收集的资料，你去跟他们交代一声，准备好资料后，赶紧给厂长送上去。”
    王精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翻了一下，直接撕下来一页，把东西往张沫手里一塞。
    “叮。”
    电梯终于下来了，王精快步走进电梯。
    张沫手里拿着东西，眼看旁边的谢南准备跟着进电梯，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拦了一下，又朝电梯里的王精点点头道：“放心吧王顾问，我现在就去网络部。”
    说着，右手示意王精关电梯先上去
    谢南看着电梯门关上，扭头看看旁边的张沫。
    这是咋了？
    她能看出来，王精刚刚好像是去吃饭了，然后厂长打电话急着找他过去商量事儿，这位应该是一路小跑从食堂过来的。
    然后顺手又让张沫去帮他办件小事儿，而张沫为了不耽误王精，连电梯都不进了，让他先上。
    这本来是件小事儿，但如今谢南有些咂舌。
    厂长的事儿，在东方厂的优先等级居然这么高？
    就因为王精急着去见厂长，所以电梯都得让给他，让他自己先上去，防止耽误他时间。
    而她们节目组，也得跟着一起等下一班电梯，这滋味可有点不好受啊。
    咦不对想到这儿，谢南突然反应过来了，厂长？
    王精急着去见厂长，还上楼了，难道是张秦川今天居然在这儿？
    不是说这位在东北拍戏嘛？！
    想到这儿，谢南刚刚脸上那一丝丝不快瞬间消失了，反而是带着期待看着张沫道：“张老师，厂长今天也在厂里吗？”
    “嗯他妹妹一号结婚，厂长特意回来参加婚礼的。”
    张沫展开手里的纸条看了一眼。
    “详细调查《格林童话》所有故事和热度最高的故事，另外还有国外有关于格林童话的影视作品，详细影视资料和分析。”
    纸条上只有这句话，写的很潦草，纸张侧面，还有一点点油渍，能看出来这是王导吃饭的时候，匆匆记下的
    “！！！”
    张厂长妹妹一号要结婚？
    谢南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打晕了。
    那可是张导啊，他妹妹虽然不是圈里人，但既然要结婚了，张导都亲自回来参加婚礼了，那圈里其他人会不会来？
    这都不用想，肯定回来的，而旁边这位张沫，肯定也会去，那自己这次过来采访张沫，能不能以采访为借口，顺便拍一下张沫的日常，比如说参加他们这种圈子内部的婚宴？
    进去混个眼熟，哪怕是见不到张导，这样的婚礼，能来的明星肯定都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到时候顺便发出几个邀请，结识点人脉什么的就赚大了
    “叩叩”
    “进来！”
    张秦川头都没抬，正趴在办公桌上写东西。
    王精满头大汗的推开门，看了眼张秦川，轻手轻脚的走到办公桌前。
    “厂长？”
    “嗯”
    抬头看了眼王精，张秦川笑着指了指沙发道：“先去坐下休息一会儿，等我写完这点东西。”
    “哗哗。”
    抖了抖自己写好的一些关键词，张秦川站起身走到沙发边，听到他脚步的声音，王精没坐下多久，赶紧站起身。
    “我刚刚突然有了点灵感，你说咱们以后在外国的主攻方向，能不能拍一些外国传统的ip，比如格林童话之类的故事。”
    “”
    刚刚电话里张秦川已经透漏过了，王精有心里准备。
    “厂长格林童话根据目前完善的，有两百多篇故事，这个咱们是都拍一遍嘛？”
    王精不怀疑张秦川的实力，但这么多备选题，二百多篇啊，这要拍多久啊？
    一年拍一部，也得拍二百多年！
    他们几个都上阵，四个人平均分，也得拍四十年！
    厂长的心太大了！

 第560章 ：指鹿为马？

    王精心里有点诽谤，上面定计划，也是五年五年的定，到了厂长这儿，都是五十年二百年起步了
    整个大清才多少年啊？！
    “坐，别慌”
    张秦川没急着回答王精的问题，崔贞媛去给他打饭去了，现在办公室里没别人，只能他自己亲自泡茶了。
    眼见张秦川准备泡茶，王精哪敢让他干，也没坐下，伸手接下了水壶
    “老贾去哪了？”
    “贾顾问？他前几天我听说去巴塞罗那了，那边邀请他过去参加电影节，当评委。”
    王精把水壶摆上，这才坐下回了一句
    “嗯”
    张秦川拿起旁边的烟盒开始散烟。
    贾科长和王精，这都是他的顾问，也就是狗头军师。
    作品上的细节，张秦川不会找他俩商量，那种东西适合找老谋子商量，而他俩，适合商量一些作品之外的事宜。
    比如这种国外的路线之类的，张秦川喜欢让他们帮着参谋参谋，一人计短多人计长嘛
    点上烟，王精看了眼张秦川，心里还在回想着张秦川的话。
    老板有困难，作为属下，平时能给他露脸的机会不多，年初的庆典晚会是他筹备的，而其他时间
    说实话，王精在张秦川面前露脸的机会就不多了，作品上，他跟东方厂属于半分开状态，张秦川一般不管他。
    如今，既然张秦川问到这些东西了，王精开始揣测张秦川到底想干什么。
    他知道秦兰快生了，难道是自己这个厂长，马上就要有孩子了，所以想进军儿童剧行业？
    嗯有这个可能！
    咕嘟嘟伴随着电磁炉的滴滴声，水开了。
    王精忙活着泡茶、倒茶，最后把茶杯先推到张秦川面前。
    张秦川伸手敲了敲桌子，这才顺手按灭烟头，想了想，跟聊天似的开口道。
    “昨天，我晚上没事儿，看网上一篇影评，是个老影评人，他文章里，明里暗里指出我一点问题。”
    “哦？”
    王精正给自己倒茶呢，闻言倒茶的手微微一顿，悄悄瞄了眼张秦川的脸色，他可是知道的，这位别看这会儿给他说话的时候，看上去很和善，但这位实际上，可不是啥好脾气的人。
    “是什么负面新闻嘛？用不用我去通知网络部的人屏蔽一下？”
    “不用，我是那种听不进去批评的人吗？我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张秦川摆摆手。
    “”
    这句话，瞬间给王精干沉默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这
    厂长是什么听不进去批评的人吗？
    当然是了！
    谁敢批评你啊！！！
    这话说得，肝儿颤
    “是是是，咱们东方厂能有今天，都是厂长您运筹帷幄，有些意见您觉得好，那是兼听则明嘛”
    王精想了半天，小心翼翼的接了一句。
    “嗯他说我江郎才尽，忘记初心，现在的作品只顾着赚钱”
    “”
    王精嘴角一抽，这话
    又看了一眼张秦川的脸色，他真不觉得张秦川能听进去这种批评，对于张秦川的性格，张秦川太清楚了！
    厂长这不会是生气了吧？
    这话题有点危险了
    “厂长，那您说这个格林童话是准备有什么规划？”
    王精实在是想不通，有影评人批评张秦川，这跟格林童话沾边嘛？有什么关系嘛？
    “咱们这一行，毕竟是接触广大人民群众的”
    张秦川一开口，王精下意识腰杆一直，因为以前的成长环境在香江，平时他说话比较随意，但一遇到张秦川这样，张口就带着点官气的话，他就有点不舒服了，动不动就是人民群众的，这
    现在他学聪明了，不管听着如何，反正厂长只要一这样说话，首先他这个顾问，要先把态度摆正，融入进去再说
    “是，咱们的影视作品都会反应到文化战线的一线，全靠群众基础。”
    王精态度一变，说话的方式也变了。
    “嗯”
    张秦川满意的点点头：“以前咱们刚起步的时候，一切向钱看齐，现在咱们厂也走上正轨了，规模也大了，影响力也大了，各种各样的言论也多了，我本身呢，又经常对接一些官方的项目”
    “是”
    张秦川这么一说，王精顺着话赶紧认同。
    “可是官方项目跟咱们平时的商业项目，哪怕我操作的再新颖，内核还是不一样的，咱们自己的项目，我可以创新，可以由着我自己的想法，但官方项目不同，官方项目是命题作文，有指定的东西在里面，我不管怎么操作，都绕不开，而且官方项目，我在里面的影响，有时候反应不到观众那里去。”
    “可能很多观众，对于这些主旋律电影之类的，已经有点抵触了，所以我做的这些工作，他们看不到，不想看，然后再结合我以前的印象，就有了那个影评人的感觉。”
    “再加上这两年咱们的经济发展，各种外界的信息繁杂，观众的心思多了，不像以前那么好混了。”
    张秦川一摊手。
    他是真想做出点改变的，毕竟他最终赚的是影视剧的钱，票房、卖剧这些，都是靠观众，所以这些人合理的意见，他不能不听
    “咱们厂都十年了，随着这些年的发展，观众对我的期待越来越高，但就像现在，有时候我所作所为跟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就会反馈成失望之类的情绪，我觉得咱们应该稳中求变，来点不一样的。”
    张秦川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他好歹也从事影视行业十年了，对这一行认识很深，有些东西，作为一个内行人，他的认知和想法，跟普通观众，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哪怕是这个影评人，是个老观众了，可能他会认识几个圈内的朋友，自趁是半个内行人，但这样的影评人在张秦川看来，跟外行无异。
    影视作品，什么叫忘记初心？
    不就是说他太过于匠气，没什么创新嘛？
    这一行该怎么创新？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这个世界都是这样的，影视行业也一样。
    与其说是创新，都是些换汤不换药的东西。
    就跟都市、感情题材的一样，不就是他爱上她，她却爱上他的戏码吗？
    可能就是换换男女主角的背景、名字，用不一样的包装，讲着老套的故事。
    所谓的创新，也就是顺应时代，重新包装了一遍而已，故事内核还是那样。
    就跟他拍的朝战胜利宣传片一样，这有啥好说的？
    无非是还原历史，带上一定的目光角度给一些解读而已，这其中有美化有丑化。
    这就是本质了！
    所以，想要创新，还是很累的。
    张秦川不想重走老路，或者一味地去抄。
    他现在已经很少去抄了，顶多算是借鉴一下，开拓思路。
    与其去抄，去重新换汤不换药，还不如搞点别的。
    比如说拿着国外的东西去重新解读。
    国内的东西，能拍的，都被人拍过了，哪怕没拍过的，也是对观众的吸引程度不高。
    人就是这样，对自己身边的东西，熟悉程度高，接受度高，但伴随着就是熟悉程度高，新鲜感就弱了很多，就跟结婚之后七年之痒似的。
    再好看的女人，结婚之后，老公都有腻的时候。
    这种在外人看来，可能会觉得男的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婆那么漂亮，为什么还会出轨啊，之类的。
    说到底，这就是没有新鲜感了，再加上一些生活中的琐事，最后完蛋了。
    影视作品一样的。
    比如四大名著，西游记、三国这些东西。
    受众群体相当多，但都被拍过了，后人再去改变，可能会做出一些变通和新鲜感，但受到的非议一定很大。
    张秦川是借助这个思路，想到了刚刚给三叔的闺女讲故事，所以他准备跳出国内的这个题材选择圈，直接把目光定在国外。
    国人拍国外的题材，有没有新鲜感？
    但国外的题材，国人可能接受度不太高，所以先降低难度，找一些受众群体多的题材，比如格林童话。
    单单这样，张秦川觉得还是不够，还得经过一定的本土化改造。
    可能到时候搞好后，有些人会觉得有些不伦不类的，但这种东西，经过他本身身份的加持，就会好很多。
    他不怕这些非议
    “本土化改造？”
    王精听完张秦川的解释，喃喃一句。
    他是知道张秦川的，动不动就是文化阵线。
    如今，张秦川想要拍外国格林童话题材的影视作品，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说的更直白点，平时还抵抗外来文化呢，如今他想当带路党？
    汉奸在？
    这
    “厂长这你身为导演协会的会长，拍这些东西，把这些东西引进来，这这不太好吧？”
    王精磕磕巴巴的用尽量委婉的语气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抗拒。
    “怎么不好？”
    张秦川下意识反问一句，紧接着眼睛一眯，看着王精，他明白王精的意思了。
    “你是觉得我思想改变了？屈服了？相当汉奸？”
    “不不不我不是这种意思，我只是觉得这种方式有点，咳咳”
    王精刚想解释一句，想了想，这种东西好像越解释越不好，会越描越黑，索性闭嘴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就跟带路党似的，就像以前战争时期，二鬼子翻译官，给鬼子带路，杀害老乡，招人恨。”
    张秦川又点上一根烟，指了指王精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你换个思路，就说你吧，如果你穷困潦倒，或者家庭条件不好，现在有个带路党，带着鬼子找上你，想要认亲。”
    “认亲？”
    王精呆了呆，代入到张秦川给他的设定中。
    “嗯那鬼子是你祖上流落在外的后代，如今终于找到你了，激动之下，带着几个岛国娘们来伺候你，进到家里，二话不说就给你跪下磕几个头，认你当爷爷。”
    “？？？”
    还有这好事？
    王精心情复杂。
    张秦川继续加设定：“然后，你这个被带路党带来的鬼子孙子，深感这些年没找到祖宗，心中有愧，自愿奉上所有家产，把他所有的钱，都换成了金条装在箱子里，放在你面前，现在他终于找到祖宗了，把这些钱财都献给你。”
    “？？？”
    “最后，犹豫愧对祖宗，他把这些到过女人和财产给你之后，当着你的面刨腹自尽！死在你面前，死而无憾。”
    “？？？”
    “这种情况下，你还会恨旁边那个带路党吗？”
    “？？？”
    带路党？
    王精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带路党给他带来的，要没这个带路党，他怎么会有这些收获？
    那这么说，这个带路党，是个好带路党！
    要是有可能，他还真希望有这么一个带路党能给他带来一个遗落海外的后代，前提是一定不能给他添麻烦，送完财产自尽在自己面前
    “这这这确实是个好带路党。”
    虽然厂长这个设定总感觉不对劲儿，有点歪，但建立在这种设定前提下，王精真觉得可以接受这种带路党
    “对了嘛，我想做的就是这样，我不是要翻拍格林童话，我只是想借助格林童话里那些耳熟能详的角色和故事背景，来点雀占鸠巢，偷梁换柱。”
    张秦川看着王精，眼神闪烁道：“咱们用他们的皮，把里面的故事换成咱们的，对咱们有利的，又带点寓教于乐的，然后到时候再反向出口出去，影响外国佬。”
    “这”
    王精张张嘴
    “你知不知道，指鹿为马的核心是什么？”
    张秦川看着王精。
    “呃那些人害怕？”
    “不不不因为势！”
    “咱们人多，咱们就势重，咱们有国内的市场，观众对于外国题材会带有天生的陌生感，我要借助这些人的媚外，把这些东西改造改造，先借助他的力量，然后向外输出，一件事，解决两种人。”
    “等以后能接受这种设定的人变得越来越多，咱们的势就成了。”
    张秦川不禁想到以后好莱坞那种把白雪公主换成黑人演员的影视作品。
    那个才屌呢。
    这东西的本质就是势。
    他也想玩玩这个套路，先小大小闹，然后玩个大的，到时候
    外国自然有大儒为他辩经。
    可能大家的目的不一样，但做事的方法一样，这就有可以合作的可能。

 第561章 ：偷梁换柱！

    “”
    本以为厂长就要有孩子了，或者是因为那个影评人的话，厂长大彻大悟了，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样。
    还是这个熟悉的味道和路数。
    王精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他不怕张秦川变坏，他最怕的是，张秦川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变得很好。
    他越是和善，王精越害怕，反而是这种不安好心的路子，王精才安心。
    既然弄懂了厂长的思路和想法，那他这个狗头军师就该上线给厂长出谋划策了
    “厂长，您的意思是，咱们先找几个知名的童话ip影视化？什么时候开始？预算多少？”
    “不是简单的影视化，初期不拍电影。”
    张秦川摇摇头，把杯子里已经凉了的茶水倒掉，王精眼疾手快赶紧给他添茶，同时略带疑惑的看着张秦川
    “前段时间我让人帮我完善的那个短视频计划，你知道吧？”
    张秦川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岔开话题问起了短视频的事儿。
    “哦哦，那个啊，我有印象！”
    王精点点头
    “前段时间我研究过，现在这个智能手机是未来的大趋势，随着以后硬件设备更廉价，用智能手机的人会越来越多，这个短视频就是未来十几年内的风口，咱们要借助这种平台来推这件事，把外国的知名童话ip，精简化。”
    “比如做成几十秒的短视频，提出这些ip里的高光情节，或者做成几分钟的连续剧之类的短视频，占用用户的碎片时间，把这些东西推给他们，初期不以盈利为目的，主要是推广，等能接受咱们这种影视方式的人越来越多，咱们就能往里面掺杂更多的私货。”
    “！！！”
    王精心态还算年轻，能接受智能手机，不像有些香江明星，别说智能机了，他们有的人怕外界打扰他们，连手机都不用。
    知道智能手机的好处，再结合张秦川的描述，一想到未来人人手里都有智能机，手机里有短视频，短视频还是东方厂的。
    有这种便利，再加上东方厂本身就是做影视的，从这里做出的短视频，可以说不管是镜头、还是制作质量，绝对是降维打击。
    用这种东西直接投入一线，那效果
    啧啧啧，想想都有点吓人。
    就是这样做，需要大量的人手，起码像厂里这几个导演，可没时间做这种事儿
    “厂长，像人手方面，这样的短视频，北电那边的学生就够用了，咱们这边可以成立个新部门，给他们提供一个实习的机会，做得好的，能力强的，到时候可以把他们留下来，做的不好的，也可以让他们转行去其他影视公司或剧组。”
    “就是编剧方面，毕竟这种题材很新颖，他们可能不能那么透彻的领会您的意思，这边可能会有些困难。”
    王精把预期会遇到的问题先摆出来
    “嗯”
    张秦川翘起二郎腿，王精说的问题他也意识到了，干活的人他不缺，守着北电呢，这就是他的人才库。
    至于编剧，北电那些编剧都是学院派，跟他一样，中规中矩的任务，他们能干，但这种有点邪门歪道的路子，就不好干了，需要另辟蹊径。
    看了眼王精，张秦川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郭刚那边的海外演出，你跟着没？”
    “！”
    王精被张秦川带的思路差点岔劈了，怎么正商量编剧的事儿，又转到郭刚相声那边了？
    “我一直跟着呢，他们下一站要去澳洲演出，前几天刚到堪培拉，我安排人带他们在那边游玩呢。”
    “今年演几场了？”
    “七场了，澳洲是第八站，要演两场。”
    “嗯”
    张秦川手搭在膝盖上。
    郭刚这边因为他要求的缘故，这货要带着自己的师徒团出外演出，然后还钱。
    这些说相声的人，有时候很跳脱，不太好接触，可能有些人文化水平不高，但脑子灵活！
    比如很多旧瓶装新酒的段子，都是他们自己写的。
    直白点说，郭刚的团队里，段子手不少！
    张秦川就是突然想起他们了，他看上这批人了
    “你说，要是郭刚的徒弟，这里面会写段子那些人，让他们跟咱们的编剧配合，能不能试试写写段子？”
    张秦川是不想什么事儿都他自己来，那得累死，他是掌舵人，只把控好大方向，偶尔提提想法，至于具体做事，都得靠下面的人。
    功劳是他的，名声也是他的，手下拿钱呗！
    大家各取所需，只要能按照他的要求办成事儿，他舍得给钱。
    别管张秦川跟郭刚的关系如何，反正他要用郭刚的人手，郭刚就不能拒绝！
    人尽其用嘛，张秦川觉得他们这段时间只在海外演出，太清闲了，再给他们身上加加担子
    “用相声演员和咱们编剧一起合作？”
    王精倒是觉得这个提议可以接受，反正那些人平时闲着也是闲着。
    至于他们会不会干，或者说会不会偷懒不干，呵呵
    老话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跟在张秦川身边当顾问也有几年了，东方厂，或者说张秦川最不怕人偷懒。
    这个世界上，比偷懒可怕的事儿太多了，正好东方厂就有这些手段。
    三棍子下去，以那些人的德性，让他们干啥他们就得干啥！
    身在国外，可没国内的法律保护他们了。
    他们该考虑的不是能不能偷懒，而是如果干的不能让张厂长满意，等待他们的后果是什么！
    “那厂长，是不是这个题材，也可以再扩大扩大，只要没有版权的，咱们都可以做一下尝试？”
    “可以啊，集思广益嘛，这段时间，我参加完我妹的婚礼，还得回去忙，这边的事儿你先看着，有啥进展了，你再给我汇报。”
    “吱”
    说着话，只见崔贞媛提着食盒推门而入。
    王精看了眼崔贞媛，明白厂长还没吃饭呢。
    “行，那我知道了，厂长您先吃饭，我先过去了。”
    “好！”
    下午五点下班，张秦川刚到家，看了眼客厅，秦兰居然不在，保姆也不在，家里空荡荡的。
    去书房和卧室溜达一圈，也没见人，还以为他们出去溜达了，刚想打个电话问问，只见保姆又端着一杯果汁出现了
    “你们去哪了？”
    “哦，秦小姐想看电影，我们在放映室呢。”
    看到张秦川回来了，保姆吓了一跳，赶紧回话。
    “行，东西给我你去忙吧。”
    张秦川顺手端起果汁，朝放映室走去
    “哄~！”
    放映厅内，灯光昏暗，刚推开门的张秦川，就听到一声巨响，荧幕上一片火山爆发的场景，跟世界末日似的。
    秦兰都头没回，上身穿了件灰色的防辐射围裙，脚架在前面的小矮凳上，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手边的茶几上还摆了个水果拼盘。
    张秦川咳嗽一声才朝她身边走去，现在不适合玩惊喜，别吓着孩子了。
    “咦？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秦兰听到声音，扭头看了眼，手下意识朝旁边的遥控器摸去，想开灯、暂停观影。
    “别忙了，你看你的，给你的果汁。”
    顺手把果汁放在茶几上，本想坐在秦兰旁边，没想到秦兰站起身，非得拉着张秦川坐到她的位置上，然后她再坐到张秦川腿上，搂着张秦川的脖子
    看了半天，张秦川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这不是电影《2012》吗？
    一个末日题材的电影，里面各种设定、剧情，漏洞百出。
    但总体来说，大场面，特效也不少，算是一个合格的商业电影
    “明年就是2012年了呀。”
    秦兰突然小声的说了一句。
    “嗯”
    张秦川吸了吸鼻子，想抽一个烟，愣是让他强行忍住了
    “2012年了呀！”
    秦兰搂着张秦川的脖子，又强调了一声。
    “2012年又咋了？”
    张秦川有点纳闷，低头看着秦兰的眼睛，看着她红红的眼珠子，好像情绪不高的样子，突然反应过来了，看了看面前的荧幕，这
    “你是说世界末日？”
    “嗯”
    秦兰有些失落的点点头。
    这两年随着日期临近，不管是各类报纸，还是电视节目，特别是国外的，都有宣传世界末日这件事，搞得有些信以为真的人，人心惶惶的。
    秦兰现在是孕期，本身就比较敏感，现在看着这个电影，难免想的有点多，搂着张秦川的手紧了紧道：“你说，要是真的世界末日来了，咱们的孩子还小，咱们家该怎么办呀”
    一想到大洪水冲走一切，很多人被吞噬，那些人为了一张船票，发生着各种惨剧
    对于世界末日这种说法，张秦川有点嗤之以鼻，但面对孕妇，还是得耐心解释解释。
    “想啥呢，哪有啥世界末日，这就是个由头，商业片，不宣传这个，咋赚钱啊，外人信这些，你这个圈里人也信啊？”
    “我就是觉得害怕嘛”
    此时荧幕上，故事剧情推进到那个富豪带着儿子和情人准备登船。
    秦兰指着屏幕道：“你说，要是真有世界末日，咱们真有这种方舟嘛？”
    “有个屁！”
    张秦川摸了摸秦兰的头发，直接否定了。
    “为啥？就不能像电影里这样，各行各业的人，或者那些富豪弄张船票上船？唉穷人没人在意，只有富人才有一条活路。”
    摸着张秦川的胸口，秦兰低声道：“你要是到时候有船票了，你会带上我和孩子吗？”
    再是恋爱脑，有时候在这种特殊时期，秦兰也变得多愁善感了
    “”
    张秦川直接无语了，嘴角抽了抽。
    “你笑什么？！我问你呢。”
    眼看张秦川不回话，秦兰轻轻拍了他一下，追问道。
    “你想听真心话，还是听我骗你？”
    “你先骗骗我！”
    秦兰想都没想，准备先听后者。
    “骗骗你？那就是肯定带上你呀。”
    “哼！”
    虽然答案很好，但这个前提是骗骗她，秦兰冷哼一声，心情更低落了。
    但她不会瞎胡闹，还想听听真话是什么，他不觉得张秦川情商会那么低，故意说这种话来气她
    “那真话呢？你准备带谁？你三叔二姑他们？”
    “不”
    张秦川深吸一口气，搂着秦兰低声道：“要说真话，我可能连船票都混不上，我谁也带不了，连我自己都得等死。”
    “啊？”
    本以为张秦川会带其他人的秦兰，没想到最终听到的真话居然是这样？
    以她的认知，张秦川这样的人会弄不到船票？
    不可能吧？！
    迎着秦兰懵逼的目光，张秦川轻声给她讲解。
    “你以为我能赚钱，也有现在的名气，船票对我来说不难？是不是？”
    “嗯啊。”
    指了指周围，张秦川轻声道：“从下面的县，到市里，省里，再上面，这一层层，论身份、论贡献、论重要性，你觉得人都要逃命求生了，谁还需要看电影？论钱我这点身家，跟真正的有钱人比起来，差的太远太远了，你以为咱们很重要，很上的了台面，其实咱们也就比普通人名气大点，钱多点，但这些，在某些人眼里，不算什么的。”
    “”
    秦兰张张嘴，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是第一次见张秦川说这些，他一直很自信、很霸道的，但此时的张秦川给她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看着秦兰的神色，张秦川捏捏她的脸蛋道：“如果我循规蹈矩的只当个导演，只赚点钱，最后我肯定拿不到船票，所以我一开始就是奔着船票去的，你看看我这些年做的事儿，可能我现在做的还不够，但咱们还年轻，以后慢慢来。”
    秦兰下意识点点头，紧接着猛地反应过来，这马上都要十月份了，离2012年就剩俩月了。
    “哈哈电影都是骗人的，想那么多干啥？我给你讲讲，我今天又有了个新计划。”
    张秦川不想跟她探讨这个无聊又有些打击士气的话题了，直接把他今天因为给小丫头讲故事，然后延伸出来的新计划讲了出来。
    “哈哈就因为给妞妞讲故事？”
    “那可不你觉得我这个想法咋样？”
    秦兰也顾不上看电影了，趴在张秦川肩膀上低声道：“那我也不懂啊，反正你想出来的我都支持你。”

 第562章 ：厂长让我给你带个话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
    秦兰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赶紧伸手去拿手机，哗啦两下，把手机递到张秦川面前示意他看，嘴里还交代道：“你这段时间不用再去韩国了吧？那边据说出事了。”
    “嗯？”
    张秦川有点纳闷，接过手机看了眼，上面是关于韩国的一段新闻，说是那边最近很多病号，都是呼吸道、肺部的问题，搞得人心惶惶的
    “卧槽？”
    别的张秦川可能不懂，但新闻里这个事儿，他还真知道一点，毕竟关于傻逼韩国人的事儿，他多少都有点印象。
    这事儿看着跟那边有了什么流行病似的，但其实都是韩国人作死。
    那边的人因为居住环境的问题，手里又有点小钱，追求点‘高品质’的生活，所以很多家庭，或者办公场所都会用加湿器。
    这东西要说也没啥问题，室内空气环境太干燥对人也不好。
    但坏就坏在，他们那边的加湿器，大部分都是传统工作模式，而韩国人又喜欢在加湿器里添加点什么消毒液啊、香氛精油之类的东西。
    本来加湿器这玩意儿，用一段时间就得经常清洗，水质差的、或者加湿器里残留的水时间长了，就会滋生细菌，再喷出来雾化被人吸进去，那滋味
    现在他们又在这里面加点杂七杂八的问题，效果直接翻倍，属于作死行为
    嘴角下意识勾起，张秦川刚想笑，突然反应过来了。
    这东西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他这个信息来源，也源自于新闻调查，但新闻调查给出的原因不能尽信。
    以前看到这种新闻，他光顾着高兴了，反正跟自己无关，也没往深处想。
    但现在只要稍微想想，就能察觉出里面的不对劲儿。
    张秦川以前可是在韩国待过不短的时间，对于韩国人的生活方式之类的习惯，他本身就很熟悉。
    加湿器这东西，他以前的店里也用。
    这东西在韩国太常见了，就算出问题，以前为什么没有大面积曝光的新闻？
    这东西为什么在这个时间段大规模突然曝出来？
    这正常吗？
    这要是真按后来新闻里公布出的调查结果，那韩国以前也是那样用加湿器，为啥那时候就没问题？
    总不可能出问题的那些人，都是同时用某种相同的方式，使用加湿器又使用了相同的时间，最后集体又出现了相同的症状吧？
    这不科学！
    太巧合了
    张秦川皱着眉，顺着新闻仔仔细细的往下看，这次出事的是几名孕妇，怪不得秦兰会关心这种新闻，她现在对这方面特别敏感。
    根据新闻介绍，这几个孕妇习惯于在加湿器里加杀菌剂，使用习惯类似。
    这看似是找到了问题的根源，但张秦川现在却有点怀疑了，一想到韩国那邪门地方，有很多普通人不太清楚的邪门方式，张秦川当年可是多有耳闻。
    那次帮老谋子平事儿的时候，他那个合作伙伴张卫平，张秦川当时对付他，就是用的这一招，直接给他按了某个教会会员的证书在国内报道，那条新闻很快就没了声息。
    要说没人强压，这本身就不合理。
    只不过国内不想报道这种东西，然后就了无生息了
    再想到韩国那地方什么最多？
    美军驻地啊。
    这两方要是稍微一关联，张秦川很难不多想，这就跟某个人发现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吃的东西，然后下意识丢给自己的狗子，让狗子先尝尝一样。
    不过眼下，他离那边比较远，再加上这种东西要是真和啥有关，他想打探也打探不到，只能先做好自家的工作了。
    “咱家里的加湿器可别用了，要是感觉闷，就多开窗通通气。”
    “嗯嗯我早就让人收起来了。”
    秦兰紧张兮兮的点点头
    “张老师，能跟我讲讲这部戏你的创作经历吗？”
    东方厂，张沫的办公室内。
    一间大概有二十来个平方的办公室里，一进门就是一张欧式的屏风挡着门口，以至于让人不能一进门就把整个办公室的布局看清。
    右手边离门口近的地方，摆着一张长沙发和一个单人沙发，前面有一张茶几，都是欧式的家具。
    旁边用一排高柜子把办公区隔开。
    另一侧左手边的办公区，整体风格相当年轻，都是欧式的家具模样，角落里还放着几盆绿植。
    整体装修风格，一眼就能看出这间办公室的主人的性别
    架好设备，《最佳现场》的主持人谢南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张沫坐在长沙发上，两人面前各摆了一杯张沫亲手冲泡的咖啡，像是朋友之间聊天一样，气氛很好
    “创作经历？”
    张沫想了想，她当时想拍的片子，根本没通过张秦川的审核，这部电影的剧本创作全是张秦川一力完成，她在里面可以说完全没有参与，属于大佬在前面杀敌，她在旁边负责喊666的类型。
    “这剧本是厂长写的，我最初准备的剧本可能跟国内的市场不是特别符合”
    张沫顺嘴讲了讲她以前在美利坚时候的电影市场。
    谢南刚升起的兴奋感，瞬间就被张沫这若无其事的表情给浇灭了。
    她还以为能挖出点猛料呢，比如张导打压新人导演之类的。
    虽然这样的新闻如果真被她挖出来，可能后果会超出她的想象，但作为一个娱记，谁不想搞点大新闻啊？
    看着张沫的样子，再结合下午在电梯门口遇到的王精，可以想象他们在东方厂，面对厂长时候的心态。
    这是完全不带一点反抗的，连埋怨都不会有，也不敢有。
    啧啧啧
    谢南笑着换了个话题。
    “看过这部电影的都知道，你这次启用了两名年轻演员当主角，这里面男主角还是大一新生，而女主角的相关资料就很少了，这个你能跟我们聊聊吗？”
    “呃演员的启用标准，因为我是新人导演嘛，很多想法还不太成熟，也没什么经验，所以当初立项的时候，厂长给的预算不多，只有三百万，经费有限所以”
    张沫一摊手，先把问题摆出来，她预算有限，当然只能启用新人演员了，新人演员便宜啊
    “哦？原来是这样，我看过相关新闻，还以为是虚假宣传呢，你是东方厂的导演，为什么经费还这么严格，按理来说，东方厂应该不缺这点资金吧？作为一个新人导演，再加上你的关系，不应该多给点关照吗？”
    谢南追问了一句。
    “不不不这不是关照不关照的问题，商业电影，是应该按照严格的流程走的，不是我有关系，我就能拿着大笔资金去挥霍，因为我还没有成功的经验，所以要有限制，哪怕是厂长，以前他也是这么过来的，再说了我的关照还少吗？”
    张沫摆着手指头道：“你像剧本，这是厂长写的，根本没算钱啊，要是拿到市场上，你觉得他写的剧本，单单这个剧本值多少钱？”
    “”
    谢南微微一呆，细想之下，好像有点道理。
    张导亲自写的剧本，再便宜几百万还是有人买的吧？
    就他一个剧本就比整部电影的制作经费多了，这还不算关照吗？
    张沫继续道：“除了剧本，你像拍摄团队，这都是我们厂自己的团队，员工费用是没算在制作费用里面的，其他的诸如几个厂里演员的客串，还有我爸的客串，这都是没有什么费用的，我这个制作费用，看似只有三百万，但跟外面的新人导演比起来已经好了太多太多了。”
    张沫对这点认识还是很清楚的。
    谢南点点头，这不是她没想到，而是东方厂这个体制，有些东西他们不说，外人也了解不到。
    谁能想到她一个新人导演，就连团队都不收费，人家外面的导演，要是拿着三百万制作费用，比如拍摄设备的租赁，剧组人员的费用，这就能占很多的制作费用了，而到了张沫这里，这些都不需要占用她的制作经费。
    可以这么说，她这部电影的制作经费看似只有三百万，但花出来的效果，差不多堪比外界剧组的七八百万制作经费了。
    这对于一个新人导演来说，已经不少了
    “孟小乂是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她在这部电影里，看过的观众评价，基本没什么演技，有些人更是猜测，她在电影里的很多戏份，就像特意为她定制的一样，这里面有什么内情吗？能不能跟我们聊聊。”
    谢南笑眯眯的套话。
    这东西很多专业的影评人都能看出来，一个以前毫无印象的新人演员，戏份很重，但戏份占比不大，却都是高光镜头，这一看就有点不对劲儿，再加上写剧本的人身份特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有些人敢猜测，但也仅仅是猜测，不敢实锤。
    这么多年来，外界就从来没有过关于张秦川的绯闻，是他真的洁身自好，还是没人敢曝光，这个真正懂的人，大家心里门清。
    谢南现在也不是真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她也是借助这个话题，想稍微探听一下，如果有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那对他们节目的收视率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
    如果张沫不说，也没啥大不了的，就当帮他们圆场顺便给外界一些解释，反正怎么说都有好处
    “演员这个我们内部有一个演员系统，这个你知道吧？”
    张沫把关于东方厂有一个覆盖了各大表演院校学生跟外界演员的选人系统跟谢南介绍了一下。
    “嗯嗯，听说过。”
    “对，蒋明奇虽然才大一，但也被我们系统收录了资料，经过挑选，他的形象很适合，就选了他，至于孟小乂”
    张沫装作回想的样子，她对于这里面的事儿，还是很清楚的，但不能对外说呀。
    “我们当时厂长手里的另一个项目，他带队去韩国考察了，回来的时候就在春城休息，孟小乂也是春城人，那时候挑演员，我正好碰到她。”
    张沫瞬间把发现孟小乂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因为我要拍的是一部女性向的电影，这一点厂长也知道，他写剧本也是按照这个大方向写的，但女性向的电影，你也知道这部电影的情节，既要合理，又要突出女主角，这个要求太难了，所以最后综合考虑，结合故事背景才选择了孟小乂，只能说是巧合吧。”
    “”
    谢南张了张嘴，想吐槽又不太敢。
    巧合？
    她一点都不相信能这么巧，那么多院校的科班生不选，既然男主都能用系统选，为啥女主不能用系统选？
    看着张沫一脸坦然的样子，谢南知道后面就不适合再问了，要是张沫真给她来个大的，她还真没那个胆子播出去
    长安宾馆，包间内。
    郭刚带着余谦，两人一身便服。
    “叩叩”
    听到敲门声，郭刚站起身亲自开门。
    “呦！王顾问，怎么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楼下接接你。”
    “哈哈，打什么电话？”
    王精一进门，忽略掉郭刚伸出来准备跟他握手的右手，而是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上去俩人之间的关系很好，一点紧张的气氛都没有。
    今年郭刚出国演出，看似到时候还要给张秦川交钱，但不管是郭刚本人，还是负责监视他们的王精，大家都不点破，反而平时相处的时候，相当友善。
    郭刚也不是一直待在国外不回来，这不是张秦川的妹妹要结婚了嘛，这种事儿，无论如何他都得过来露个脸，消除一下两人之间的矛盾。
    他这次主动约王精过来吃饭，就是想要一张婚礼请柬的
    “请柬的事儿，啧”
    王精咂咂嘴，一脸为难的表情。
    “厂长这次没准备大办，邀请都是朋友，算是家宴，没准备请那么多人。”
    郭刚听到这话，脸色有点难看了。
    人家的意思是他还没资格参加人家妹妹的婚宴，这他妈的，大老远来的，连请柬都要不到？！
    “不过，正好我找你也有点事儿，这倒是巧了。”
    “哦？王顾问有话直说。”
    王精笑眯眯的上身前倾。
    “厂长让我给你带个话有点活儿交给你你们，你可要好好表现。”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余谦，猛地抬起头，王精这语气，这做派，他怎么总感觉有点眼熟啊，不对劲儿！

 第563章 ：靠山？

    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谁？！
    那个谁的，皇军托我给您带个话吗？！
    只不过当时的场景，是汉奸给地下党带话，汉奸表现的有点得势，但骨子里又带着卑微。
    但如今眼前的王精可不这样，人家的口气，就跟上面给他俩下通知似的，不是带话，约等于命令
    郭刚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搓了搓手一脸郑重道：“王顾问，您说，厂长有什么交代？”
    看着郭刚这么上道，王精胖胖的脸蛋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咳咳厂长又准备了一个新项目，不过这个项目需要你们出人手帮帮忙，你们社团里，你那些擅长写段子的徒弟，到时候需要用到他们。”
    “？？？”
    这
    郭刚听到这个要求，有些茫然，又有些气愤。
    这他妈的，这边的演出还没完呢，新活儿又派下来了，没完了是吧？
    他算是看出来了，沾上张秦川，就跟沾上狗皮膏药似的，这人水火不进，自己不就是嘴欠讽刺了他一下吗？
    开不开得起玩笑就不说了，他现在都已经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国外演出，然后给他‘赔钱’了，这还想咋滴？
    真当他们相声社是东方厂的下属单位啊？
    这跟招呼狗似的，想起来啥就派给他？
    虽然心中有一万个不爽，但郭刚想了想他自己的手段，他斗不过张秦川
    这才是重点！
    人家就是能拿捏住他，反抗又反抗不了，这除了老实听话，还能咋滴？
    “王顾问，我不是特别理解，劳烦您受累给我详细讲讲，怎么个帮忙法？”
    郭刚朝王精拱拱手，一副江湖做派
    “呵呵。”
    王精笑了笑，从旁边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本还带着塑封的书，这是来的路上他顺手在路边的书报亭买的。
    把书丢给郭刚，拿出烟盒给郭刚让了一根，郭刚不抽，王精又给旁边的余谦抛了一根烟，两人点上烟，在郭刚疑惑的眼神中，王精指着他手里还没拆开的书道：“格林童话知道吧，国外知名ip，厂长想从这个题材入手，你手下那么多会编段子的徒弟，让他们跟我们的编剧合作，改变一些童话故事。”
    “要本土化，要寓教于乐，还得带点贬低，但不能那么明显。”
    王精把他对张秦川思路的理解给讲了讲。
    “？？？”
    郭刚看了眼手里的格林童话，满头问号。
    这是啥意思？
    改编国外的知名ip格林童话故事？
    还得本土化？
    还得寓教于乐？
    还得贬低？
    还不能那么明显？
    这是要干啥啊？
    他光听听这些要求，都感觉有点心慌。
    这不跟他以前说相声似的，那时候他连美利坚大统领都敢编排。
    那时候他说这些，只是为了逗乐，观众也清楚。
    但眼下这事要是跟东方厂扯上关系，那人家的作品是走向全世界的，还会往美利坚那边发展。
    这样的途径，郭刚自认不适合再玩以前那种特别轻浮的路子了，就像今年他去外国演出一样，在哪个国家演出的时候，他可不敢拿哪个国家当地的事儿随便编排。
    这要是一个掌握不好尺度，人就该被抓了！
    哪轻哪重，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他现在心里还是有底儿的
    “这个，这个王顾问，这有点不好办吧？”
    郭刚一脸难色的想推脱。
    “你知道我要让你办什么了，就不好办？”
    王精本来还笑眯眯的大脸盘子上，听到郭刚这句推辞的话，瞬间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可能郭刚不太了解这个项目在厂长心中的重要性，但以王精对张秦川的了解，这项目既然被张秦川提出来，那厂长就一定要办到！
    现在这个任务交给他了，他还得往下发，如今到了郭刚这里要是进行不下去了，他该怎么回去给厂长交代？
    “不是不是王顾问，我的意思是，我们这边我那些徒弟都没见过什么世面，没什么经验，万一我们搞砸了，怕耽误张厂长的计划，您说是不是？”
    察言观色下，发现王精脸色不好，郭刚赶紧换了一套说辞，但话里的意思都差不多，还是想推脱
    “郭先生，你觉得今天，我是来找你商量的？这事是厂长定下的，不是跟你商量的，这件事，你能办就办，不能办，也得办！”
    郭刚听到王精这句话，脸色异常难看。
    他讨厌这种感觉，被人像是对待小瘪三一样呼来喝去的。
    东方厂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看似平时很客气，实际上都没把他当成人，一个个都是眼高于顶
    余谦一看郭刚的脸色就知道要坏事了，他们现在根本没拒绝对方的能力，眼下要是再闹僵，那国外的演出就不知道演到啥时候了！
    郭刚平时比较冲动，有时候脑子一热就啥都不顾了，东方厂十周年庆典上就是这样，嘴一秃噜，啥都往外说，当时就惹下了这个祸事，余谦可不想让他再来一次了。
    站起身赶紧打圆场。
    “王顾问，老郭不是这意思，他说话直，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您也知道，我们这段时间都在国外演出，平时比较忙，时间也很紧张，张厂长这种计划，老郭是怕我们别没帮上忙，再添乱了”
    “王顾问，要不您先给我们交交底儿，到底是怎么个改编法，也好让我们更好的领悟张厂长的意思。”
    余谦一边说话，一边给旁边的郭刚使眼色。
    郭刚嘴角抽了抽，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也堆满笑容，有些牵强道：“余老师说的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哼”
    王精冷哼一声，也不跟他多计较。
    想了想张秦川讲的他跟他妹妹说的那个破烂故事，这种东西，他当然不能再给郭刚复述一遍，这属于东方厂内部的趣事，不适合对外人讲，那会有损厂长对外的形象，索性，王精结合他自己的理解，准备给郭刚讲讲
    “咳咳比如这个格林童话吧，不是改编成影视剧，你们也别有太大的压力，厂长的意思是改编成短剧。”
    王精把短视频的概念先给他俩讲了讲，然后开始讲详细的改编思路。
    “就比如白雪公主这段吧，不用整个故事改编，我们只是借用这个ip的知名度和里面的人物格式，比如白雪公主，这个故事知道吧？”
    “知道，您说！”
    郭刚点点头，一脸严肃
    “皇后嫉妒白雪公主的美貌，伪装成巫婆给白雪公主送了个毒苹果。”
    “这样的故事，对咱们来说，结合咱们自己的情况，咱们的思路不要放在这个故事形式上，可以放在具体的事物上，比如这个苹果。”
    王精按灭烟头，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
    “苹果这种水果，在国内，很常见，也有很多人经常买，但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留意过，苹果这种东西，买回去后，除了上贡祭祀的时候摆盘需要，平时吃的人不多，比苹果好吃的水果多的是，很多人买回去苹果，一直放到坏，都吃不完，平时请客、走亲戚之类的，也很少有人送苹果，除非去医院看病号，对不对？”
    “？？？”
    郭刚抬头跟旁边的余谦对视一眼，两人顿时有点莫名其妙。
    这都哪跟哪啊？
    王精继续道：“所以，从这个事故上，我们就可以改编成现在流行的穿越桥段，比如说一个咱们国家的现代人，穿越成了白雪公主，然后她不喜欢吃苹果，所以，根本中不了毒她不仅没中毒，反而很嫌弃把苹果当成宝的皇后，甚至还鄙视她。”
    “？？？”
    余谦刚准备端起杯子喝口水，闻言差点喷出来。
    这个思路
    原来是这种改编啊！
    怪不得把这种活儿交给他们，这确实有点相声表演时那种无厘头莫名其妙的感觉
    “当然了，我就是给你们举个例子，再比如七个小矮人，在原故事里，这七个小矮人都是正派的，但可不可以换个思路？”
    王精双手比划着，他以前也很擅长无厘头，对这种剧情，他有他自己的理解。
    “比如抨击一下古代欧洲，普通百姓的计生问题？七个小矮人是兄弟吧？他们为什么有七个兄弟？是不是因为他们那个时期没什么有意思的娱乐项目，每天晚上，七个小矮人的父母只能埋头造人？所以才有了他们七个？”
    “？？？”
    郭刚听到这句话，眼睛都直了。
    还能这样吗？
    王精越说越气愤。
    “再比如，七个小矮人为什么矮？”
    “这可以延伸到医疗和普通平民的生活问题，现在咱们都知道，多喝牛奶能长高，咱们国家的小孩子，差不多小学三四年级的小孩子，都比七个小矮人高了吧？”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那个时期的欧洲物产贫乏，底层百姓，根本吃不饱，营养不良，七个小矮人这种底层家庭，父母没文化，又没有什么计生知识，只能埋头造人，而他们兄弟七个，最后因为营养不良，长不高，而故事里没有提他们的父母，咱们就可以延伸一下，他们的父母是不是就因为当时的医疗条件有限，物资贫乏，所以早早就去世了？”
    “什么叫寓教于乐？有了这种对比，咱们就可以提醒现在的小朋友，要好好吃饭，营养均衡，合理搭配，顺便要是想再升华一下，可以歌颂一下咱们现在的生活，对不对？”
    郭刚呆呆的点点头。
    他这会儿有点懵。
    这跟他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堂堂东方厂，堂堂张厂长，居然让他们干这种活儿？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不对不对，张厂长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这叫讽刺欧洲童话故事，透过现象看本质，嗯嗯就是这样！
    他们搞文艺的都喜欢这一套，只不过以前是国内的这帮人喜欢自黑，自己揭自己的老底儿，如今张厂长显然是调转枪口，把目标放在了国外的童话故事上。
    嗯，很好很强大，这种思路很符合张厂长的脾气
    “王顾问，我明白了，就是这样改编，会不会有什么版权问题”
    郭刚面对这种事儿，有点担心，张秦川可以讽刺国外的东西，但他面对这种事儿
    万一到时候张秦川直接给他卖了，说这些改编都是他郭刚的自主行为，他找谁说理去？
    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可受不了这种压力
    王精眼看郭刚又开始墨迹了，直接抬手打断了郭刚的话。
    厂长办事，还是很大气的。
    不听话的，当然是给一棒子，但如果听话，老老实实给他办事，相应的好处也少不了他们。
    “版权问题？格林童话的作者都死了多少年了？早就没版权限制了，就跟西游记似的，谁想拍谁拍，就算格林童话的作者复活了，他要是敢对你们的改编有什么意见？”
    “哼，让他来长安告我们，他只要敢来告，污蔑造谣长安本地知名企业家，起步最少判他三年，不服再加！”
    王精一脸傲气，别管哪个公司哪个人，但凡敢告东方厂，来长安告一次试试！
    厂长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
    什么叫长安小霸王啊？
    跟你闹呢？！
    “”
    对于王精的话，郭刚有些无语，但总算是把心放肚子里了，只要张秦川在上面顶着，这活儿也不是不能干，至于什么格林童话的作者来长安告东方厂，他干脆直接把这话当成放屁
    “当然了，我刚刚说的那些，就是我对厂长思路的一点理解，你们回去再好好想想，做的好了，相应的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王精左手一伸，竖起食指。
    “厂长分了三个评级，优评的段子，奖励一百万，良评的段子，奖励七十万，及格的段子，奖励五十万。”
    “！！！”
    刚刚还愁眉苦脸的郭刚，听到这个价码，眉头猛地一挑。
    这价格不便宜了！
    以刚刚王精的思路，随便挑一篇故事就能改出数个段子，以他们相声社成员的能力，不说优评，良评起码没啥大问题。
    一个段子就是七十万，要是十个段子，一百个段子呢？
    他徒弟那么多，其中很多写段子能力很强的，这只要数量上去了，到时候他这个当师傅的抽成
    就拿一半抽成算，那一年捞个大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也不是不可以？！
    啥也不干，就指望徒弟写写段子，就能捞一大笔钱，这活儿不错！
    张厂长在钱上，果然大气！

 第564章 ：女婿上门

    看着郭刚变幻不停的脸色，王精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笑眯眯道：“郭先生，我知道你的为人，厂长特意交代了，这个钱谁干活，谁拿，可不能克扣！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行！”
    听着王精在克扣这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郭刚的脸蛋瞬间红了。
    自己在张秦川的印象里，就是这种人吗？
    传统师徒关系，徒弟赚钱了，多孝敬一点钱给他这个当师父的怎么了？
    管的真宽！！！
    真当整个娱乐圈都归你管啊？
    我们说相声的，不归娱乐圈管！
    “王顾问，我”
    “你别急着反驳，厂长有单独给你的好处。”
    王精看着郭刚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就这种货色，有点成绩就飘。
    整天斗来斗去的，本来就是玩嘴皮子的，到处得罪人。
    看看自家厂长，虽然也喜欢斗，但人家斗的同时，还知道打压一批，拉拢一批，收编一批，越斗越强。
    而不是为了斗而斗。
    当然了一想到郭刚那点屁事，王精又想到了他们组织上面那几个人废物，空有职位和‘大权’，居然让郭刚硬是靠着观众基础撑下来了，两边都菜的要死！
    一段时间内，他们这种菜，又反过来助长了郭刚嚣张的气焰，以为谁都拿他没办法，然后就遇到了厂长，跟遇上天敌似的。
    厂长对郭刚看的非常透彻，以至于，王精现在每说一句话，都能拿捏住他
    看着郭刚脸上的疑惑之色，王精幽幽道：“钱，是给真正出力的人的，你不能克扣，这是厂长特意交代的，你要是把这件事做好，做的让厂长满意了，你的好处”
    拖了个长音，王精故意吊了吊两人的胃口，这才扭头看着旁边的余谦道：“听说你们跟曲协关系不好，演出的时候经常受阻挠，还被人举报。”
    “只要这次的事儿干好了，你们以后跟我们东方厂就是长期合作伙伴关系，曲协那边，厂长会帮你们打招呼的，以后不会有人再从这方面找你们麻烦，这个好处，够吗？”
    “！！！”
    “！！！”
    郭刚眼睛微微一睁，旁边的余谦倒是一脸喜色。
    这个好处，看似没有啥直接的经济利益，但要是张秦川真帮他们出头打个招呼，那对他们相声社以后的发展，那可是帮了大忙了！
    一直以来，因为郭刚的原因，他们相声社可谓是四下皆是敌人，同行都不待见他们。
    余谦很清楚，前段时间郭刚还跟他商量，说想走走其他路子，比如进军娱乐圈，把他们的相声社娱乐化，走走综艺，拍拍剧什么的，多结识点娱乐圈的朋友，扩大影响力，以图自保，甚至直接抵抗曲协。
    现在有了张秦川这句话
    虽然张秦川他们是娱乐圈的，但这位还真能跟曲协说上话，毕竟他们同属一个上级
    眼见郭刚没说话，余谦喜滋滋的先站起身道：“那就谢谢张厂长抬手帮忙了，王顾问，这活儿我们接了，我们这就回去召集人手研究研究，一定让张厂长满意，让王顾问你满意。”
    “嗯很好！”
    王精点点头，拿起旁边的包站起身。
    “行了，话我带到了，正好你们找我，也省的我去找你们了，好好干，有什么进展随时跟我联系。”
    推动椅子，王精走了几步，郭刚这才回过神站起身，准备送送王精。
    “不用送了，对了演出的事儿，别耽误，一码归一码。”
    “唉！王顾问，那您慢走。”
    郭刚堆起笑容再次拱拱手。
    王精笑着对他俩点点头，这才拉开包间门走出去
    “唉”
    等王精走后，郭刚叹了口气坐下，端起茶杯猛地灌了口茶。
    刚刚那些对话，他口干舌燥的，现在整个包间随着王精的离开，顿时清净了，他这才有时间回想刚刚王精话里的细节。
    “谦哥姓王的刚刚说的话，靠谱吗？张秦川能帮咱们打招呼？”
    郭刚对这点，其实有点不信，他不觉得张秦川会那么大度
    “嗨”
    余谦听到这话有点无语，这是以己度人了。
    张秦川那脾气，他多少有点了解，虽然霸道、还喜欢欺负人，但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
    “刚刚你说要参加张秦川他妹的婚礼，姓王的怎么说？”
    余谦提了一句。
    “怎么说？他不是说张秦川不准备大办吗？也就说不会像当初他们办晚会的时候邀请那么多人？”
    “对了嘛你以前说，张秦川办晚会的时候，邀请那么多人，还收红包，他是贪财，如今你再看看，他妹妹结婚，这多好的机会，他怎么不按照当初办晚会的时候再来一遍？”
    余谦右手点在桌子上，反问郭刚。
    “！！！”
    郭刚眼珠子一转，回过味儿来了。
    余谦看他的表情，欣慰的点点头道：“他看似贪财，实则是讲规矩，公司的事儿跟家里的事儿，不掺杂在一起，他公司十周年庆典，那是要大办，他们是娱乐圈的，注重这个，但轮到他妹妹结婚，这是他的家事，他就不大办了，你看看分的多清楚，他这是爱财吗？”
    “就跟咱们这件事一样，姓王的说，只要咱们办好了，以后就是他们的合作伙伴，还有张秦川帮咱们打招呼，要是真这样，他以后就是咱们的靠山了。”
    郭刚抿着嘴，这个靠山，很硬，比他那个过世的师傅还硬。
    就是这个靠山一直欺负他，而且欺负的很惨。
    这让他很吃味。
    相比起这样的靠山，他还是最怀念以前师父那样，对他无条件的维护
    “唉有个靠山就不错了，咱们损失点利益，就当交保护费了，咱们要是不能给他提供利益，他凭啥罩着咱们？你想想？别钻牛角尖。”
    余谦一看郭刚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他跟郭刚不一样，毕竟相声社的钱，大头又不是他赚，他只想安安稳稳的说相声，他的仇人又不多，郭刚不好，会影响他的收入。
    有些事呢，换个思路，心情顿时就能不一样了，只要能赚钱，靠谁不一样啊？
    而且有了张秦川当靠山，岂不是更方便他们进军娱乐圈？
    不能光想坏处，也得想想好处啊！
    有得有失嘛。
    相比起来，他倒是觉得东方厂是个极好的靠山，不用让他们面对以前跟郭刚发生过矛盾的同行，而且同行也不敢再找他们麻烦，这多好，直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以后两边都能混。
    “唉”
    郭刚显然也懂得这个道理，就是心里一时有些过不来劲儿，难受的紧。
    搓了搓脸，这些情绪，只能他自己慢慢调整，走一步看一步了
    10月3日，莱山国际机场。
    这边的客流量还行，国庆节假期气氛一出机场就能感觉到。
    此时的机场停车场，一行略显扎眼的连号车队停在那
    范八冰坐在后面的一辆商务车里，旁边一位长相跟她略显相似的中年妇女坐在她旁边，手里端着一个保温杯，时不时扭头看一眼车窗外，闺女挺着个大肚子还要亲自来接人，当娘的哪有不心疼的？
    但今天来人的身份又不简单，哪怕是怪罪她也不敢怪罪。
    要论身份，她也有点能力，对比普通人，要好很多，说一句中产家庭也不为过。
    但跟来人的身份一比，她家里的条件就有点不够看了。
    “咦？来了！”
    中年妇女突然听到闺女喃喃一声，下意识扭头看向车窗外，一行人推着行李箱哗哗的朝这边走。
    离着老远她就看见了，不是她眼尖，而是这群人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走路，就显得很扎眼。
    最前面的那人，大热天的，西装革履，身材极为壮硕，走路的姿势看上去很有气势，脸上还戴着个黑色的口罩。
    跟在他后面的十来个人，一水的黑西装，手里拎着拉杆箱，隐隐把最前面那个人围在中间，时不时扭头看向四周脸上带着警惕之色。
    就这一群人的做派，周围其他人根本不敢靠他们太近。
    就这么静静看着这群人朝他们这边来，其他车里早就等着的人，好像也发现了那边的动静，碰碰的车门声不绝于耳，有人下车迎了上去
    “哗”
    拉开车门，张秦川看到车里正一脸欣喜看着自己的范八冰皱了皱眉。
    她旁边那个中年女人看到张秦川时，本来也面带喜色，但随着张秦川一皱眉，脸上的喜色微微一僵。
    “谁让你来的，一点都不操心？怎么不在家等我？”
    闷闷的声音带着点沙哑，中年女人听到张秦川这略带怪罪的话，瞬间连打招呼都不敢了。
    旁边的范八冰顿时一脸委屈道：“我想第一时间看见你嘛”
    “嗯”
    张秦川嗯了一声，扭头看了眼这边的负责人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厂长，都准备好了，后面那两辆车上装着呢，都按您的要求准备的。”
    “行，走吧。”
    张秦川扭头看了坐在范八冰旁边的中年妇女，一个眼神过去，中年妇女脸色僵硬的起身坐到后排的位置，给张秦川腾出座位
    车辆启动，摘下口罩，刚想掏出烟盒来一根，余光看到旁边的范八冰，张秦川硬忍了下来。
    “怎么了嘛？有烦心事？”
    感觉到张秦川心情好像不太好，范八冰拍了拍张秦川的胳膊。
    “唉没啥大事，刚闲下来，这几天事儿多。”
    “对了，东东结婚，我还没给她随礼呢，等过段时间我好了，我再去找她。”
    一想到张秦川这两天忙的事儿，范八冰顿时反应过来了，客气一句这才稍微侧身指了指后面那位中年妇女道：“你别担心，我妈也跟着我呢，别吵我了，我妈都嘟囔我一路了。”
    听到范八冰的介绍，扭头看了眼身后的中年妇女，张秦川嘴角挤出一丝笑容道：“阿姨你好。”
    这是女婿见丈母娘的做派？
    听到张秦川这句问候，中年妇女哪怕再不爽，也只能强挤出笑容。
    “来了就行，冰冰常常念叨你，说你这段时间忙”
    对于张秦川这个‘女婿’她非常不满意，但没办法，这是自己闺女找的，而且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
    就这自己闺女平时面对他们老两口时，对张秦川还百般维护呢，一句抱怨都不能有。
    按照闺女所说，张秦川对自己闺女还不太满意呢，如今别看俩人马上就有孩子了，以后的关系还说不准呢。
    就跟香江那些豪门富豪似的，有的女星就算给人家生了孩子，该分手最后还得分手，只能拿着一笔分手费空度余生。
    而眼下自己闺女挑中的这个女婿，起码在国内娱乐圈来说，是绝对的豪门了！
    响当当的那种。
    为了闺女，中年妇女忍了！
    高端小区的保安，基本上都很有眼色。
    今天小区门岗的保安，哪怕是他们小区住的有明星，自诩见过大场面的保安，看着眼前的车队，也不由自主的真的笔直，面对登记完的车队，还下意识的敬了个礼。
    没办法，这一排挂着西陕省车牌的外地车，车牌号看着就吓人，都是连号，而且前几辆车挡风玻璃上，挂着各种带着国徽、警徽的通行证，这东西保安甚至都不敢细看。
    太唬人了！
    轻轻牵扯范八冰的手，让她慢点下车，等站稳之后，张秦川右手挥了挥，示意其他人开始搬东西，他则是打量了一圈面前这个二层小别墅的外观，最后才把目光看向站在别墅门口那个中男人身上。
    男人长得很俊秀，哪怕上年纪了，也能看出年轻时是个帅哥。
    此时门口那位中年人，也朝张秦川这边看过来
    张秦川拉着范八冰的手，慢悠悠的陪着她走到门口，这才松开手，上前几步走到中年人面前。
    “范叔你好，我是张秦川，初次登门，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略备了一点薄礼。”
    姓范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张秦川，这气势知道的是女婿上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哪的领导来家里考察调研呢。
    抿着嘴客气道：“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外面热，赶紧进来吧，冰冰常提起你，总算是见到了，今天陪我喝点？”
    “好啊。”
    “哈哈这次来，不急着走吧？听冰冰说，你这段时间忙？”
    中年男人试探道。
    “不急再忙也得多待几天。”

 第565章 ：谁是孩子的妈妈？

    虽然对这两位，张秦川对他们还做不到对待老丈人跟丈母娘该有的态度，但表面上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如今他都到这儿了，起码把他关心范八冰的态度拿出来
    眼看着十来个人从车里搬东西，烟酒这些就不用多说了，其他吃的用的，大人的小孩的都有，琳琅满目看的人眼花缭乱的。
    范妈走到范八冰身边，低声道：“他们这么多人，晚上怎么住啊？”
    他们家虽然是别墅，但楼上楼下总共才有八个房间，眼下这么多人，可挤不下
    “不用管他们，人家不用理安排，等会儿让保姆收拾出来两三个房间就行，唉东西放那边。”
    范八冰挺着肚子，站在门口，指挥着每一个搬东西进来的人，让他们按照指定位置放东西，脸上带着笑。
    这些东西加起来在她看来，也不值多少钱，起码对她来说，这些钱还不被她看在眼里。
    但看着准备的这么齐全的礼物类型，这个态度她很满意，不枉她平时在爸妈面前说张秦川的好话
    客厅里，沙发旁，两人落座，范爸看了眼门口搬东西进来的人，看着他们搬进来的箱子，箱子上面各种牌子的字。
    满意的微微点头，伸手取过烟盒递给张秦川。
    张秦川拦了一下，指了指门口的范八冰摇了摇头。
    范爸看他这个做派，嘴角一勾，对张秦川之前的那点不快也压下去了，心里有自己闺女就行
    “听冰冰说你前段时间在东北拍电影，电视上的新闻也有过介绍，说是朝战胜利的一个主旋律电影？”
    身为圈外人，范爸也不知道该给张秦川聊什么，只能先扯点新闻上的东西。
    “嗯大场面电影，团队都安排好了，那边还有军区的战士配合，我时不时过去看看，手边还忙着另一个项目。”
    “啧”
    范爸啧了一声，看着张秦川。
    自己闺女以前也是，前些年赚了不少钱，但钱跟赚不够似的，总是一年到头不着家。
    如今这个女婿也是，本身这么有钱了，厂子那么大，还这么努力，整天闲不下来，俩人都是这样的，这以后该咋办啊？
    “爸，你们先别聊了，我跟秦川说点事！”
    指挥东方厂的员工卸完东西，范八冰单手扶着腰，气势汹汹的朝她爹吆喝一声，给看向这边的张秦川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楼说
    “唉！”
    范爸听到范八冰的声音，无奈的瞅了眼旁边已经站起身的张秦川，这话还没聊几句呢，女大不由人啊
    “你几号回来的？”
    二楼，卧室内，刚一进屋，范八冰抬手搂着张秦川的胳膊，眯着眼睛问道。
    “？”
    看了眼她的神色，张秦川知道她是嫌弃自己先回去看秦兰不来看她，心里吃味儿了。
    但你问什么老子就得告诉你？凭什么？你谁啊？
    是不是给你好脸给多了？
    别以为挺着个大肚子就了不起了
    冷哼一声，扒掉搂着自己脖子的手臂，张秦川掐着她的脖子道：“老子是不是给你好脸了，怎么跟我说话呢？”
    “”
    走到旁边的沙发旁，张秦川指了指范八冰道：“愣着干啥，我大老远过来了，连杯水都没？”
    “凶什么凶嘛”
    范八冰踢了一下拖鞋，气哼哼的去给张秦川倒水，端着倒满水的杯子，重重的放在张秦川面前的茶几上。
    看着翘着二郎腿打量房间的张秦川，范八冰有些心酸。
    本以为母凭子贵的，现在就张秦川这个态度，她就知道自己想多了，这货儿别说想靠着孩子拿捏他了，就是自己再生几个，也拿不住他
    “坐啊，还让我让你呢？”
    “哦”
    范八冰噘着嘴，凑到张秦川身旁，孕期让她脸胖了一圈，随着她坐到沙发上，整个沙发缓缓晃了两下
    “医院都安排好了没？让你去长安那边你也不去。”
    “这边有我爸妈照顾我，长安那边有谁啊，就你二姑会来看看我。”
    范八冰低着头吐槽道。
    她不想在长安才回来的，主要是不想看见秦兰，省的斗气
    张秦川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他是没那个能力搞什么左拥右抱、一家和气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傻，或者说她们都有各自的目的，相互看不顺眼很正常。
    这一点，他能理解，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只不过相对于秦兰那边的不争不抢比较佛系外，范八冰这边
    这娘们功利心极重
    眼看着张秦川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范八冰眼珠子一转，既然留人留不住，她的想法瞬间就变了，反正从最开始，她也只是尝试一下，根本没抱多大的希望，如今跟她想象的差不多，她也没啥失望的。
    甩掉脚上的拖鞋，范八冰盘着腿往张秦川旁边一靠，头枕在张秦川肩膀上。
    “刚刚我妈还说呢，你出门带这么多人，我们家都住不下了，现在孩子还没出生，家里就这么挤了，要是等以后孩子出生了，这可怎么办呀”
    张秦川微微睁开眼，瞄了眼旁边的范八冰。
    这话里有话啊？！
    “看上新房子了？”
    作为老油子，范八冰话里的意思，张秦川稍微一想就能明白
    “我跟你说，前段时间，青城那边有个项目，海景房我爸妈我们一起过去看了，刚开始盖，我看规划图了，风景好，环境好，周围配套设施也好”
    范八冰闻言直接直起腰，拉着张秦川的胳膊开始说房子。
    不图人，图点钱总行吧？
    打土豪谁不会呀
    “多少钱？！”
    这明显是有目标了，至于房子具体咋样，张秦川已经懒得问了。
    “我看上一套最大的，房子差不多一个多亿吧，还得加上后期装修啥的”
    “”
    张秦川听到这个金额，顿时嘴角一抽。
    真尼玛敢要啊！
    一个多亿啊！
    他兢兢业业努力工作，得干多长时间才能赚到这么多钱？
    半部电影的收入就这么没了！
    “买！到时候我会派人过来陪你去选房子。”
    “哈哈”
    范八冰拐着张秦川的胳膊又靠在他肩膀上，嘴里还解释道：“我也不是为了我自己住，我这不都是为了孩子嘛”
    “你看，既然有房子了，家里的车也好几年了”
    她刚掰着手指数，张秦川抬手摇了摇。
    “说个总数！”
    “”
    看着眼都没睁开的张秦川，范八冰舔了舔嘴角。
    “两个亿吧我先用着。”
    “行！”
    张秦川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身为成年人，他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看在孩子的面上，要多少给多少。
    只不过这么要，已经有点消耗两人之间的情分了
    “我这都好几个月不敢出门了，代言都推了，戏也不敢接”
    可能是看出张秦川情绪不对，范八冰委婉的解释道。
    “我知道！”
    张秦川哼哼一声。
    钱他出得起！
    现在给范八冰呵呵，等生完孩子，只要她还在自己手里，别忘了谁要靠谁活着。
    只要人还在，范八冰早晚得把从他这儿拿走的钱，再帮张秦川赚回来！
    这钱，就当她提前预支的吧。
    至于谁吃亏，走着瞧呗，在这种事儿面前，反正他张秦川还没吃过亏，没必要为了眼下这点事多计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句一孕三年傻的缘故，此时的范八冰眼看张秦川答应的这么干脆，好像接受了她的说辞，喜滋滋的靠在张秦川的肩膀上，准备规划这笔钱怎么花。
    是她本身也能赚钱，但这么多年来，她能赚钱也能花钱，以前没跟着张秦川之前，在公司她又不受宠，每年赚到的钱，还得拿出来一大部分出去社交，要不然她以前的资源哪来的？
    要到了钱，范八冰心情大好，又想到了她刚刚说的推掉代言的事儿，不禁又有些心疼，那可是上千万的代言啊！
    就这么没了。
    “呜呜我那个代言都被我推了”
    抓着张秦川的肩膀，范八冰又开始装腔拿调。
    “哎对了，你说他们这种奢侈品代言、广告什么的，这么贵的东西，他们打广告，普通人又买不起，每年还花这么多钱宣传，他们图啥呀？”
    可能是张秦川在身边的缘故，范八冰像个话痨似的，拼命找话题。
    “”
    张秦川刚想休息一会儿，他刚下飞机又坐了一路车，如今浑身发酸，就想静静的躺会儿。
    有些无语的睁开眼睛看了眼旁边的范八冰。
    “普通人？就你代言那品牌的东西，动辄大几千、几万的，他们一个月一千来块钱的工资，咋买？”
    “对呀，我这不是问你呢，他们图啥呀？”
    范八冰歪着头看着张秦川。
    “图啥？人家就不指望普通人买，不对也不是不指望，那些虚荣心强的普通人，咬咬牙攒攒钱，还是能碰一碰的，但大部分人不会买。”
    刮了一下范八冰的鼻子，张秦川又闭上眼道：“他们打广告，无非就是给普通人看看，那么贵的东西，要是普通人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不知道这牌子的逼格，有钱人买了，怎么带出去装逼？”
    “咦？”
    范八冰愣了一下，这个角度她倒是真没考虑过。
    “那也不对啊，有钱人不都带高订嘛？”
    范八冰以己度人，她参加典礼之类的场合，首饰都是搞订的，才不会买普品。
    “呵所以，说到底还是坑女人和暴发户的呗，就跟你买豪宅差不多，海景房”
    张秦川喃喃了一句，这东西谁也别说谁，赚钱是为了啥，除了过上更好的生活，还不是为了消费？
    有的人被虚荣坑，有的人被概念坑，而他张秦川，是为了利益和名声被坑，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被坑。
    大家被坑的地方不一样罢了。
    本质都一样
    说着话，范八冰拉着张秦川的胳膊，攥着张秦川的手，指头在他的手心里挠呀挠。
    眼见张秦川没反应，她加重力度又狠狠挠了两下。
    她请的有专业的私人医生，她都问过了，中间是有一段时间的平和时期可以稍微玩一玩的。
    “干啥？”
    好不容易眯一会儿，一会儿要钱，一会儿问东西的，张秦川明显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你没想我呀？”
    范八冰斜眼瞄着张秦川，下巴微微一抬，意思很明显。
    “”
    张秦川上下打量了一眼范八冰，说实话，现在他还真没啥兴趣。
    这东西怎么说呢，不是他不喜欢猎奇，而是这
    举个例子，一栋房子，不管是毛坯房还是装修好的，这栋房子在哪个阶段最邋遢？
    刚装修完，还没大扫除之前是最邋遢的。
    装个厚防盗门，地板砖上也是一层灰，没打扫之前看上去怎么都不顺眼。
    再加上他又不是没房子住，为啥要委屈自己住这种房子？
    最稳妥的还是等房子打扫完再说，晾一晾、通通风啥的
    2012年，1月初。
    刚过完元旦没多久。
    没有什么末日，大家该干啥干啥，剧组照常拍戏、公司照常运转
    东方厂。
    刚下车的杨密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裹了裹身上的大衣，没等后面的助理，径直朝办公楼走去。
    她现在对东方厂很熟，不用人带路。
    路上碰到几个员工还跟她找招呼，杨密也不敢拿架子，对谁都是乐呵呵的打招呼
    “小黑！你又吃胖了！过来让我摸摸。”
    走到办公楼门口，杨密一眼就看到办公楼门口旁边那一排极为扎眼的狗窝，狗窝上还贴着圣诞老人的贴花，也不知道是谁贴的，旁边还挂着几只已经被咬的破破烂烂的红袜子。
    一条吃的胖乎乎的黑色细犬，别的狗都在狗窝里睡觉，就它在外面自己咬着尾巴玩，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杨密蹲下身，拍了拍手，招呼着这只小黑狗。
    她不认识这只狗，但厂里的狗，因为‘祖上基因’问题，多多少少都带点傻乎乎的感觉，一个个都有显得点不太聪明的样子，跟吉祥物似的，要不是平时到处跑没时间照顾它们，她都想养一只了。
    这狗哪怕再傻，但也听得懂人话，谁来逗它们都能跟人混熟。
    听到杨密的声音，那条胖黑狗，摇着尾巴一步三晃的朝她这边跑来，临到杨密身前，前狗爪猛地趴在地上，屁股一撅，对着杨密摇头晃脑的。

 第566章 ：这有点不真实

    杨密上前一步，一把扒倒小黑狗，对着它的肚子揉了揉，手感很好，又搓了搓狗头，搓的小黑狗五迷三道的。
    “啪啪”
    拍了拍手掌，杨密这才满意的站起身，看着地上等着她喂东西张着嘴有点懵逼的小黑狗，看着它这蠢样子，杨密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今天的东方厂有点冷清。
    杨密有些奇怪，这段时间怎么说呢，她总感觉怪怪的。
    怎么说呢，前段时间她出演了老谋子的新电影《金陵十三钗》，其中不仅有她，还有秦兰、范八冰等等。
    而秦兰和范八冰，虽然杨密跟她俩不合，但大家都是一个老板，平时也算是多有接触。
    但奇怪就奇怪在，自从《金陵十三钗》杀青后，秦兰和范八冰居然都消失了！
    没有任何通告，没有任何活动，就连发短息，也是时回时不回的，根本见不到人。
    杨密感觉都有好几个月没见过她俩了，也没在新闻上看到过。
    她一度怀疑公司给她俩安排了新戏，但没什么新闻啊。
    人就这么消失了！
    别人都有安排，她这边却没安排，这让她怎么平静？
    她急啊！
    但急也没办法，就是见不到那俩人，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走进办公楼，看着冷冷清清的办公楼，那些外出拍戏的工作人员还没回来。
    身后传来助理的脚步声，杨密跟助理一起走进电梯。
    “叮”
    电梯刚上到二楼，停了一下，看着电梯外进来的人，杨密赶紧打招呼。
    “沫沫姐？恭喜票房破亿啊！”
    前段时间没回公司，也一直没见到张沫，但杨密知道这位，知道她也是一号猛人，更是东方厂的关系户。
    第一部电影，票房虽然勉强过亿，达到了一亿一千多万，但对于新人导演，还是女性向题材的电影来说，这个票房已经不错了！
    可以说有了这部电影打底，张沫以后就算出去混，都不会缺投资人了
    “哦小杨回来了，是来配音的吧？”
    张沫看了眼电梯亮着的按键，给杨密打了个招呼。
    “是，前天张导给我打电话，说是有点配音需要我补一下。”
    杨密后退一步，给张沫让出更多的位置。
    电梯里三个女人，随着电梯门关闭，气氛有点沉默
    “爸！东西我买到了，晚上咱们过去？”
    一路跟着张沫一起到后期制作室，刚到门口，正好看见从里面出来的老谋子。
    杨密还没来的及说话呢，张沫先跟老谋子开口了
    “你都买了啥啊？”
    老谋子也看到跟在张沫身后的杨密了，对她点点头，没急着说事，反而先问起自己闺女事儿办的怎么样。
    “还能买啥，定了点水果，我买了几套小孩的衣服，还有两套小金锁，你感觉还差点啥？”
    张沫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再加上她回国不久，对于国内的这些东西不是特别清楚。
    至于老谋子，老谋子不比自己闺女好多少。
    想了想张秦川那边也不差啥了，点点头道：“算个心意就行了，张秦川那边也不会缺啥，晚会儿下班了咱俩一块过去。”
    老谋子又扭头看了眼杨密道：“先不急，我去办公室拿点东西，你先歇一会儿。”
    说完，也不等她俩说话，从她俩身边走过
    杨密眼珠子一转，刚刚这对父女的对话，其中信息量很大。
    张沫去买东西了？
    还买了水果，小孩子的衣服，小金锁？
    这东西指向性太明显了，这是谁家添孩子了才会送的礼物。
    再结合老谋子刚刚的话，张秦川家里啥也不缺，那哪家添孩子了，这就很明显了。
    张嘉一老师现在在外拍戏，肯定不会添新孩子，剩下的，张秦川的妹妹才结婚，也不会这么快添孩子，排除掉这俩人，最后就只能是张秦川自己了！
    自己老板有孩子了？
    一想到这点，杨密眉头一挑，扭头看着走远的老谋子，又朝旁边的助理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走远点，她自己则是凑到张沫旁边低声道：“沫沫姐，老板家里添孩子了？没听说过啊，保密工作挺好的。”
    对于杨密，张沫想了想，这也算是自己人，张秦川那边，好像也没交代过特意保密什么的，只是因为孩子妈的问题，不声张而已。
    眼见杨密问起，张沫点点头道：“厂长那边还是比较注重家里隐私的，你知道也别往外传啊。”
    “嗯嗯！”
    杨密点点头道：“既然我知道了，我也买点东西去看看厂长家孩子去，是公子还是公主呀？”
    “两个男孩。”
    “双胞胎呀？”
    杨密眼睛一亮。
    “啥双胞胎呀，就两个男孩，不是双胞胎。”
    “？？？”
    杨密听到张沫的话，顿时有点懵。
    俩男孩，不是双胞胎，那是啥？
    就算一前一后，那也是双胞胎吧？
    难道是自己这些年理解能力或者是认知有问题？
    张沫看着杨密的表情，想了想道：“你别问那么多，俩男孩是不错，但不是一个妈生的，老板那边话带到就行了，买东西什么的，你就不用了。”
    “”
    杨密张了张嘴，这答案有点超出她的意料。
    俩男孩，不是一个妈生的？
    那根据张沫前面的话，这俩孩子出生日期近乎于前后脚
    不敢再多想了，怪不得老板不宣传呢，这关系有点乱
    这种气氛下，她这小胳膊小腿的，就别去添乱了。
    想到这儿，杨密一脸感激的看着张沫道：“那就谢谢沫沫姐了，您替我带句话，就说恭喜老板喜得贵子，双喜临门。”
    “哈哈，我知道了！”
    随着张沫坐上电梯下楼，后期室门口就剩下杨密自己在等老谋子回来。
    渡步到走廊窗户边，看着楼下，杨密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两个孩子，两个妈！
    一想到张秦川的年龄，他找媳妇，总不会找比他大太多的吧，那这样一来，这两个孩子的妈，年龄肯定不大。
    再结合张秦川身处的环境，这俩孩子的妈，还很有可能是圈里人！
    一想到二三十岁的圈内女明星，杨密眼珠子乱转，突然她目光定格在远处厂里的食堂门口。
    她想到了好久没见的两个人，要是一个人消失一段时间，还能说因为私事耽误了，但那两位好像是前后脚消失的，都是好久没消息了，如今又传出这样的事儿，这很难让杨密不把她俩联想到一起。
    “嘿嘿”
    一想到自己的猜测，杨密反倒是不关心这件事本身了，要真是秦兰和范八冰，那对于她来说，这就是一次大好的机会！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没了这两座大山压着，那岂不是公司里近段时间所有资源，她都能优先挑选了？
    想到这儿，杨密又想到了刚下楼的张沫，老谋子这边新电影短期内还不知道会不会有消息呢，但张沫已经休息快两个月了，她该有新戏的打算了吧？
    要不要主动去跟沫沫姐凑凑近乎，混个大女主电影？
    好像可以操作一下。
    想到这儿，杨密扭头四顾，在楼梯间找到了自己的小助理。
    “小刘，你等会儿去帮我买点东西，就买套首饰吧预算嗯，十万左右的！”
    杨密也不敢整太贵的，她可以等明天，打着感谢张沫替她给老板带话的借口，送张沫点东西。
    机会啊，机会！
    机会来了就得抓住。
    一想到等那俩老娘们养好身子回归公司，再看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已经上位了，想想到那时她俩的表情，杨密就止不住的想笑
    2012年1月9日。
    泰国，曼谷机场。
    徐争头戴鸭舌帽，左右手各拎一个拉杆箱。
    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用袖子绑在腰间，张了张嘴有些难受的看了眼四周，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他身前不远的青年身上。
    这是张秦川派来跟他一起来泰国办事的文老师。
    一路上俩人交流不多，徐争能看出来，这个姓文的小年轻，有点不太好惹，话不多，从他日常的表情中就能看出来，这货不是啥好东西
    “愣着干啥呢？走啊！”
    小文扭头看了眼跟在后面发呆的徐争，朝他喊了一声。
    “哎，来了！”
    徐争双手拎着俩行李箱，根本走不快，只能咬着牙晃荡着朝前追上小文的脚步。
    坐上接待他们的车，一路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汽车径直开往丹嫩沙多水上市场
    听着小文用日语跟司机小声聊天，俩人看上去像很熟一样，徐争也听不懂，急着心里直痒痒。
    他不是没出过门，按理说如果有钱，到哪请个导游，加上本地的接待人员，也能办事。
    但他这次出国拍电影，不是旅游那种短期的业务。
    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儿，由不得他不上心。
    他之前来这边考察过一次，又咨询过几个朋友，其中有位行业里的老前辈点拨他。
    在泰国这边外人还是不好混的，就比如剧组吧。
    要是他在城市里，那种显眼的地方拍戏，起码有一点要靠当地警察维持秩序，才能取景吧？
    而眼下他们要去的水上市场，这种地方更是鱼龙混杂，普通游客过来玩玩，问题不大。
    但他们这种常驻的剧组
    拍摄的设备总不能每天从城里拉过来吧？
    来来回回的，每天要浪费多少时间？
    要是就近存放呵呵，‘万一’有人一不小心，一把火点了存放设备的仓库，又该怎么办？
    摄影设备租金本就不便宜，如果烧坏了那这部戏基本上白拍了！
    就算设备没事，人员呢上百号人吃喝拉撒的，但凡遇到点问题，轻则剧组停摆，每停一天，那得浪费多少经费？
    更严重点的，要是有人员出意外了，更是麻烦。
    至于其他杂七杂八的，那就更不用说了，要是详细罗列到纸上，a4的打印纸，十张都写不完。
    总之就是一句话，外来人，长期在这边拍戏，不跟本地的帮派交好，或者有本地的关系撑着，啥都不好搞！
    他徐争是来拍戏赚钱的，不是来做慈善的，最后只能顺道找张秦川了，圈里人都知道，这位大佬在外面，关系很广。
    以前听人说过，张秦川好像还出席过岛国帮派某个大佬的葬礼，据说跟那边的社团很熟悉，如今一到泰国，见到来接他们的人居然说日语，徐争瞬间对上号了。
    岛国人在泰国，因为历史原因，还是很有势力的！
    张秦川要是跟他们不认识，怎么会有岛国人来接他们？
    什么叫于闹市中取静？
    徐争一下车，看着眼前的建筑，就给他一种闹市中取静的感觉。
    吊脚楼，外面不起眼，但此时二楼已经有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朝他们挥手打招呼了
    “不用管行李了，咱们先上去见人。”
    小文从司机手里接过一个皮箱，招呼一声旁边的徐争，又抬头朝着楼上的男人挥手，两人抬步上楼
    “远方来的朋友，欢迎你们来做客！”
    刚上到二楼，迎面而来的男人，肤色很黑，上身的花衬衫连纽扣都没系，隐隐可见胸口上的纹身是一条花蛇。
    张着手臂说着日语，跟小文来了个拥抱。
    然后扭过脸看着徐争。
    徐争都懵了，怎么这货也说日语啊，他听不懂啊！
    “这是查先生，过段时间你来拍戏的时候，你雇几个查先生的人跟着你就行，那些设备之类的看管工作，也用他们的人。”
    小文扭头低声跟徐争介绍了一声，然后没顾徐争，直接把手里拎着的皮箱放在桌上。
    “咔咔”
    伴随着开锁声，小文打开皮箱，露出里面的泰铢，还有钱上放着的一份文件，翻转皮箱，推向旁边的查先生。
    看到皮箱里的钱，本来就很开心的查先生，脸上的笑容跟纯粹了
    “一直听说华国的张先生做事大气，百闻不如一见啊。”
    查先生伸手拿出放在钱上的文件看了一眼，嘴上还拽着成语
    徐争此时只感觉浑身刺挠，一是他现在虽然上身的羽绒服脱了，但裤子里面还穿着秋裤呢。
    二是
    这一见面就给钱的套路，着实把他惊了。
    在他的想象里，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怎么不得来点紧张的气氛？
    双方各带几十号人，不说刀光剑影吧，起码气氛沉重点，紧张点，然后摆下擂台，比划比划什么的？
    现在呢？
    见面就给钱？这就完了？
    这是混帮派该有的样子吗？
    他怎么看都感觉有点不真实。

 第567章 ：威胁？

    回酒店的路上。
    徐争还有点茫然，看了眼身边的小文，又看看车窗外的风景。
    终于忍不住的徐争小声道：“文老师，这就行了？”
    他俩从到地方，上楼跟人打招呼，然后给钱，最后双方友好告别，前后不超过十分钟。
    就突出一个简单直接，大开大合。
    一直到上车，徐争都是懵的，全程他都没插上话，只在旁边陪个笑脸。
    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你以为，还要咋的？”
    小文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小光头，他不太喜欢这个人，但谁叫这是大哥给他交代的任务呢，据说眼前这小光头能给大哥赚钱，他这才就勉为其难的陪他跑一趟。
    要不是为了看住这个小光头，其实这事儿都不用他亲自跟来，随便派个人跟来就行了。
    只不过那样一来，用户体验不太好。
    就跟上门开锁似的，总有些人看着开锁师傅拿个卡片一划拉，门就开了，感觉很简单，不想给人家钱，或者想搞价。
    这就是没有用户体验。
    小文这次亲自陪徐争过来跟开锁师傅是一个道理。
    我们东方厂的宗旨是注重用户体验，不忘初心，对谁都一样！
    “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咱们过来，就这么把钱给他了，然后就拿一张名片就走，连个合同都没有，是不是有些草率？”
    徐争晃了晃手里的名片，有些担忧。
    主要是太顺了，而且刚刚要是没看错的话，箱子里装的是泰铢，泰铢跟华元汇率不高，以他的经验，那一箱子钱，换算成华元，也得有百十万吧？
    就这么直接给出去了！
    “草率？签合同？”
    小文有些鄙夷的看了眼徐争。
    他之所以对徐争不感冒，这人从面相上看，就给人一种精于算计的感觉。
    作为一个直肠子、自认为是个老实憨厚的好小伙，小文不喜欢跟这种心眼多的人交往，他怕被对方算计。
    如今办这种事儿，来了人家的地方，他们又不是来跟人家本地人抢地盘的，只要能办成事，花钱办事也是办事。
    只要事情办成了，你管我们用什么办法呢？
    “他匪号‘花蛇’，多的不敢说，就曼谷这一片，你只要雇了他的人，你的剧组拍戏绝对够用，泰国这边的帮派，人家也是讲道义的，我大哥既然打了招呼，他收了钱，就得办事，我来了，让他看一眼你，给了钱就行了，哪用那么磨叽？”
    “哼，至于草率，你是不是觉得，你给钱，你也行？”
    “”
    徐争看着小文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心虚的摇摇头，太简单的情况下，他刚刚确实觉得只要找对人，他就不用小文来了，如果下次再来这边拍戏，他就可以绕过小文直接找这个查先生，给钱，办事，多简单！
    多了张秦川这个中间商，他少赚多少钱？
    但现在，看着小文的眼神，他感觉有点不简单
    “有些钱，就算你想给人家，人家也是看人下菜碟的，你觉得我们给钱，他讲道义，换成你给钱，他会像对我们这样，也跟你讲道义吗？”
    看着徐争，小文都懒得说。
    道义这东西，只有在大家地位、实力相对平等的情况下，才会讲一讲，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对方凭什么给你讲道义？
    人家为什么不直接抢？
    徐争在国内大小也算是个明星，但来到了泰国，算个鸟啊？
    在人家本地人的眼里，他都不如路边的一条野狗
    看着小文那种轻蔑的，像是看白痴似的目光，徐争脸有些挂不住了。
    下意识脱口而出道：“那我要是不给钱呢，旅游局不是给了介绍信和文件吗？”
    “哼不给钱？”
    小文看着徐争
    “你们来拍戏，人家就是吃这一路的，平时白天拍戏，晚上要休息吧？他们找警察，不多说一晚上每隔一个小时去你们房间查一次房，连着查几天，你们受得了吗？”
    “哪怕没警察查房，在你们旁边的房间或者楼下开聚会，每天通宵吵闹，你们受得了吗？一天两天，一周两周呢？”
    “只要人家想要你拿钱，有的是办法讹你们，办法还都是不犯法的，你就算去找大使馆都没用，大使馆顶多帮你们定回国的机票，不给钱不给钱你试试！”
    “至于你换地方，人家都是本地人，打个招呼的事，没发现你之前，可能也就不在意你，盯上你了，除非你回国，否则，在泰国你能跑到哪？”
    “”
    徐争想了想那种场景，下意识有点心寒，再看看眼前的小文，总感觉这种人要不就不跟他们打交道，就像小文说的，不起眼的时候，人家也不会注意到他。
    但只要一拍戏，动静那么大，人家不注意都不行，没关系的情况下，只能服软，要不然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不给钱是麻烦，给钱了更会被人家当成好欺负的肥羊，还是麻烦！
    这要是不找点人、找点关系，简直是寸步难行！
    看着徐争陷入沉思，小文伸了个懒腰道：“咱们今晚回宾馆休息一晚，明天去清迈，那边再带你见个人，等这边处理完了，我还得回去过年呢，你想想还需要啥，别等我回去了再找我，耽误我过年。”
    听到小文的话，徐争心里有点火气，他在国内，大小也算是个人物，如今小文对他的态度，他总感觉自己是个废物。
    闷声道：“好，我晚上会好好想想，麻烦文老师了。”
    “哈哈，不客气。”
    小文伸手把胳膊搭在徐争肩膀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一直以来，他们这些人自从跟着张秦川回国，平时大方向上的事儿，都不用他们操心，张秦川很好的起到了一个当大哥的责任，吃穿用户都不用他们管。
    如今身上泰国，小文难得的准备多关心一下大哥的生意，毕竟这小光头看上去总让人不太放心
    “你也看到了，刚刚我给查先生钱，还有明天到了清迈，也得给人钱，这么多钱花出去大哥说你能赚钱，你能赚回来吧？”
    迎着小文灼灼的目光，徐争有点莫名其妙。
    这他本来是很有信心的，但眼下，这个场合，这个语气，怎么搞得好像他赚不回来就要如何如何似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小文质疑，徐争也来了点脾气，这话要是张秦川问，他半个屁都不敢多放，但眼前的小文，这就是一个办事的人而已，什么时候这种事儿也轮到你操心了？
    “文老师这方面，就不用你操心了吧？”
    徐争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伸手准备扒开小文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
    “不用我操心？”
    眼下这给出去的钱，可是张秦川的钱，这要是赚不回来，张秦川赔钱了，四舍五入就是他小文赔钱了，他怎么就不用操心了？
    搭在徐争肩膀上的胳膊猛地箍着徐争的脖子往他这边一拉，抬起右手捏着徐争的下巴，两人四目相对。
    小文眯着眼，一脸阴狠道：“你是不是觉得，在这边拍完戏，回国之后，是赔是赚，我们都拿你没办法了？你当我大哥是傻子？还是觉得我们好忽悠？”
    感觉到眼前的小文，身上突变的气势，徐争人都麻了。
    这种说翻脸就翻脸的人，他特别讨厌！
    再说了，电影本身就有风险，当初在张秦川面前，他大包大揽的打包票，那不是正常话术吗？
    哪有找人求助的时候，还对自己项目信心不足的？
    但如今小文这种问题，是逼着他保证了，他怎么敢保证一定赚钱？
    这不是闹吗？
    虽然当初张秦川说过，要是他赚不到说的那个数，他会从自己身上拿回来，但这种话，徐争根本没多想。
    怎么拿？
    难道还能抢？
    顶多免片酬帮张导多演几部戏抵债呗，徐争都想好了，电影拍的好，他能赚钱，赚名气。
    如果拍不好赔钱了，顺势又搭上了张秦川的关系，想以片酬抵债，总得给他安排戏份吧？
    张秦川的戏，那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怎么算，他这边都不亏，属于稳赚，反正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但如今，这种话在小文面前，徐争觉得没必要跟他这种小喽啰说，没意思！
    “呵呵”
    捏着徐争的下巴，看着他乱转的眼珠子，小文突然笑了，右手狠狠一甩，推开了徐争。
    “徐先生，你知不知道，我每年都会买最新修订的刑法钻研苦读，我文化水平不高，但懂法！”
    “！！！”
    看着突然口风一变的小文，徐争揉了揉脖子。
    “杀人在咱们国内是违法的，我知道。”
    “呵”
    徐争笑了笑，没说话，吓唬他？
    “那你知不知道，杀人犯法，自杀却不犯法？我看徐先生最近压力很大，精神状态不太好，可不要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
    小文盯着徐争又问了一句
    看着小文，徐争摸了一下自己的光头道：“我老家上沪，房价还是很贵的，我还想赚钱在老家换套大房子呢，可不会做出那种傻事，要不然我也不会找张厂长一起合作项目。”
    “是吗？”
    小文看着徐争，看着他油光瓦亮的脑门，又看了看他的脖子，对徐争露出一个非常憨厚老实的笑容。
    “我会一种，会让你看上去非常自愿的自杀方法，我觉得你肯定不想体验。”
    “！！！”
    徐争脸色突然一僵。
    这是明着威胁了！
    “文老师，你这是威胁我？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张厂长的意思？”
    小文看着徐争，突然感觉没意思。
    “你为什么会觉得，抬出我大哥，这件事就不一样了？我不是威胁你，只是把丑话说到前面，至于你怎么做，那就看你自己了。”
    他记得，以前张秦川跟他说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算计都是土鸡瓦狗。
    就徐争这种货色，老老实实的干活，一切好说，要是敢有其他算计，到时候有他哭的时候。
    人呐
    实在点好
    东北、延吉，宾馆内。
    张嘉一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一脸地铁老头看手机的表情包同款表情看着手机上的图片。
    “叩叩”
    听到敲门声，张嘉一一个激灵，猛地站起身开门，看到门外的张秦川，张嘉一脸上露出了和煦又带着点激动的笑容。
    “可算来了，要不是段时间忙，我都想请假回去了！”
    三叔前些天接到家里的电话，如今他正式升级为三爷爷了！
    家里添丁了，还一次添了俩，他能不高兴吗？
    但眼下，他在剧组拍戏，又回不去，急的抓耳挠腮的，关键是这种喜悦，他还不能跟别人分享。
    这几天，拍戏状态肉眼可见的下滑，时不时走神。
    刚刚张秦川没来之前，他就拿着手机看两个小孙子的照片，如今见到张秦川，哪怕知道他是自己来的，张嘉一还是激动的一把拽住张秦川的胳膊往屋里拉
    “想好孩子的名字没？我跟你说，我托人找到了咱们的族谱字辈，就等你来了跟你商量呢，赶紧进来！”
    “啪！”
    顺手关上门，三叔一边翻手机找图片，一边指挥着张秦川随便坐。
    翻到图片后，三叔拿着手机道：“你看看咱们是清河堂，这几百年来，字辈是：志广念隆，兴荣少启昌富贵，我这一代是少字辈，但我那时候，呃”
    说到这儿，三叔有点卡壳，想了想继续道：“你爸那时候，当时不流行这种东西，正好又是这个少字辈，你爷爷说，这字不太好、不吉利，咱家人丁本来就不多，再把名字里加个少字，这像什么话，后来就用小字替换了一下，小门小户、小民嘛，算是那个意思，反正那时候不讲究。”
    看了眼点上烟，悠哉悠哉坐在沙发上的张秦川，三叔上去照着张秦川的腿就是一脚。
    “我跟你说话呢，听见没？”
    “我听着呢三叔，小字辈，知道了。”
    “啥小字辈，那是那个年代的妥协，那时候还有不按辈分起名的，建国、建军、援朝啥的不就是这样来的？但现在不一样了，没人管这个了，你这一辈应该是启字辈，你那时候就不说了，现在到了下一辈，你得参考参考，你现在名气大了，可别给孩子瞎起名，以后让人家有说法，说什么咱们张家无门无户没规矩的，听见没？！”
    三叔一脸郑重的训斥着张秦川。

 第568章 ：觊觎

    眼看张秦川不太重视，三叔上前一步一脸郑重道：“大虎呀，你那么喜欢讲规矩，老一辈的事儿咱们不说了，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色，咱们家如今关系这么融洽，你也有成就了，以后咱们大小也是个家族了，你呢以后就掌家了，你是大哥，你还有俩妹妹，现在还有孩子，你妹妹以后也得有孩子，以前落下的规矩，你的做个表率，把规矩捡起来，别以后让人笑话了，人家一听你孩子的名，说你没规矩，土老帽，你喜欢听这话？”
    “嗯嗯，我知道了三叔你说下一代辈分是啥来着？”
    “昌！繁荣昌盛的昌！”
    三叔看着张秦川，一脸恨铁不成钢
    “”
    昌？！
    张秦川皱皱眉，总感觉这个字夹在名字中间，有点不太好起名。
    头疼啊。
    看了眼旁边的三叔，张秦川眼睛一亮，站起身，舔着脸对着三叔说道：“三叔，您老成持重，要不好人做到底，这么光荣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改明我从东南亚那边请个算命先生啥的，那边不是有个叫啥龙王的吗，让他过来给咱看看，多起几个合适的名字备选，到时候等这边拍完戏，咱们回去，全家聚在一起好好选选。”
    “卧槽了！”
    三叔听着张秦川这话，火气抑制不住的升腾，有这么当爹的吗？
    啥都不管啊？！
    还多起几个回去选选？搞投票选举呢？
    “哼，舍近求远，啥东南亚的先生，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啊？咱们身在长安，这可是以前老皇城根，缺算命先生？我用得到去东南亚请？真请来那边的人，才招人笑话呢，行了我认识的有人，这事你别管了，等过几天我问问。”
    三叔大包大揽的接下活儿，准备自己办。
    松了口气，坐到沙发上，一巴掌拍在张秦川腿上。
    “你那边忙完了？”
    “忙完了”
    张秦川也是叹了口气，今年一年，从年后开始，他就基本上没停下，又是写剧本的，又是出国考察，回来后又跟着张沫拍戏，那边拍的差不多了，他自己也有戏要拍，另一边还有一个剧组时不时要他过去看一眼，把握好大方向，中间还掺杂着零零散散的杂事，如今一睁眼，等到忙的差不多的时候，又快过年了。
    有时候张秦川都感觉亏。
    以前没啥钱的时候，也没感觉这么累，每天都很充实，但现在，随着资产增加，势力增加，人反倒不是闲下来，而是越来越忙，越来越累了。
    年底又赶上添孩子，他前几天还回长安一趟，在家没待几天，又跑到东山省范八冰那边，那边没待几天，又跑回东北，总数是把手头的电影素材拍完了，刚一闲下来，又跑到这边剧组，这迎面又是三叔让他想给孩子起名的事儿，简直是
    到哪都有一堆事等着他。
    好在今年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张秦川都想好了，今年要好好休息休息，起码今年不会再拍戏了
    “嗯，忙完好呀，那这边剧组呢？啥安排？”
    三叔点点头，开始关心这边的剧组，起码张秦川是剧组名义上的总导演和策划人、编剧，平时他虽然不在这边，但他一直在背后遥控指挥。
    “还能咋，放假呗，年前提前15天开始放假吧，咱们这项目也不急这几天，不能耽误人家过年，等过完元宵节，十八再上班，放满一个月假期。”
    张秦川一向很大气，面对假期，也是给足了天数，足足一个月年假。
    “那行！我总算是熬出来了。”
    听到假期足足有一个月时间，三叔下意识搓搓手，脑子里又回想起两个还没见过面的小孙子，脸上的表情止不住的乐，今年要大出血了，给俩大孙子包个大红包！
    “对了大虎，到时候孩子这边”
    一想到孩子，三叔止不住的操心，因为他现在膝下就一个闺女，短时间内媳妇那边也不想生了，他自己都不指望自己了，所以他把希望都放在了张秦川身上。
    如今自己这个大侄子不负众望，一次搞出来两个男丁。
    本来他已经很满意了，但光生孩子不行，还得养呢。
    眼下，碍于侄媳妇身份的问题，俩孩子算是分开各跟各妈，这个三叔就有点不太满意了，如今张秦川就在身边，他想稍微规劝一下
    “你看俩孩子，一边一个，你的事儿，本来不该三叔多嘴的，但总是这样，也不行吧，他们小哥俩也得熟悉熟悉，眼下他们还小，没啥大事，但你这个当爹的，总得为以后考虑考虑，有个当爹的样子，你说是不是？”
    看着三叔关切的目光，张秦川笑容一收，严肃的点点头，小事上比如范八冰给他要钱，或者什么她不想看到秦兰非要搬回父母家住，这些张秦川都由着她。
    但眼下孩子都生了，要是还拿着孩子说事儿，张秦川可不会由着她们了。
    一家子人，因为这点破事分隔开，像什么话？
    “行，我知道了三叔，过年的时候，我就把她们叫过来说说，这事我有分寸。”
    “好”
    三叔刚想继续说什么，只见张秦川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拿出手机，跟三叔示意一下，看了眼来电显示，张秦川也没避开三叔，直接接通了电话。
    “喂？老师！哈哈您有什么指示？”
    电话是张慧军打来的，刚一接通，张秦川就开了句小玩笑，态度很恭敬。
    “哈哈啥指示不指示的，这不是年底了吗？我也不知道你忙不忙，昨天才听说你那边好像杀青了，这会儿忙不忙？”
    张秦川对老师恭敬，张慧军这个老师反过来也喜欢张秦川，想跟自己徒弟打个电话，还得问问自己徒弟忙不忙，师徒俩一副师慈徒孝的景象
    “不忙，我这不是有点小事过来找我三叔了嘛，刚说完话，老师你有啥事？”
    “咳那什么，这不是过年了吗，电话里也不方便说，有点小事，你要是不忙，这几天你来燕京一趟，到了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到时候带你见几个人，见面详聊？”
    “行啊，行！我等会儿就订机票，明天就过去。”
    “没事没事，你先办完你的事儿就行！”
    一听张秦川这么积极，电话里张慧军赶紧客气一句。
    “哈哈，反正你看着办吧，先把你自己的事儿办完再过来，来了给我提前说一声就行。”
    “好嘞，那老师您先忙，咱们明天见面再说。”
    张秦川又跟张慧军客气几句，等老师那边挂断电话，他这边才跟着挂断电话
    “咋了？你老师有事找你？”
    三叔在旁边听着电话呢，等张秦川一挂电话，顺嘴问了一句。
    “嗯，说找我有点事。”
    “那行，反正我这边没啥事了，你先去忙吧，安排好这边你就过去吧，有啥事等回家再说。”
    三叔站起身，也不客气，直接催促着张秦川先忙公事。
    “得了，那我先去找老陈聊聊放假的事儿。”
    第二天下午，燕京机场。
    张秦川带着几个人刚出机场，一眼就看见东方厂燕京办事处的司机所开来的车辆。
    旁边，还有一辆老式a6，看车牌
    张秦川赶紧给旁边的周二围做了个手势，然后小跑几步走到这辆a6旁边伸手拉开车门
    “老师，您咋还亲自来接我来了，不是说了我去找您吗？”
    “嗨这几天我不忙，出来走走。”
    a6后座上，坐着的赫然是张慧军，看见张秦川，老家伙面带笑容示意张秦川赶紧上车，车门一开，冷风嗖嗖的。
    “你们跟后面吧，我坐这辆车，小周你安排一下。”
    张秦川扭头交代一声，这才上车
    车辆启动，张慧军的司机，是个三十来岁，不苟言笑的退伍老兵。
    看了眼张秦川的气色，张慧军主动开口道：“前段时间你说的那个今年要来的考生，我都打过招呼了。”
    “又让您费心了。”
    张秦川赶紧客气一句，老师嘴里说的考生，就是小叉——孟小乂。
    这货张秦川安排她走今年的艺考，上北电。
    有关系就是这样，校长直接交代一下，到时候走个过场就得了。
    “客气啥，去年你不也塞进来一个，我看那小姑娘还挺有天赋的，身段也不错，咋样啥时候定下对象啊？老是玩可不行。”
    一想到去年张秦川塞进北电的另一个小姑娘，张慧军这个当老师的，又想起自己这位弟子的婚姻大事
    “咳咳”
    张秦川赶紧咳嗽两声，这事儿
    “老师，还没来得及通知您呢，上个月呃我这边得了俩儿子。”
    “嗯嗯？！！！”
    张慧军下意识点点头，然后突然愣了一下，声调都变了，眼睛一瞪，瞬间抬头看向张秦川。
    他刚刚还在担心弟子婚姻大事呢，如今转头就有孩子了，还是俩？！
    他这个当老师的还不知道？
    这要是今天不提一嘴，这准备啥时候告诉自己？
    “你这个你这个”
    张慧军抬手指了指张秦川，骂也不是，夸也不是。
    自己这位弟子，能力上绝对没问题，但私生活方面一想到去年和今年都往北电塞学生，那俩小姑娘为啥张秦川要替她们说话？
    他们之间的关系，张慧军不用猜都知道，如今这又有俩儿子，这关系
    算了，反正他们这个圈子就这样，如今张秦川这么低调，外界也没啥新闻，问题不大。
    张慧军心里自己给自己安慰，颇有点阿q精神
    一路回到张慧军家里，一直到书房，张秦川脱下外套，这才问出心中疑惑，老师大老远把他叫来，还说电话里不方便说，到底是啥事？
    “老师，电话里您说不方便说，到底咋了？出什么事了？”
    “坐下说，毛毛糙糙的，急什么？”
    对于张秦川有孩子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张慧军此时还有点芥蒂，眼见张秦川又问起这个，顺带着呵斥一句。
    泡好茶，两人在书桌前对坐。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张慧军这才幽幽道：“电影协会那边你没操过心吧？”
    “呃”
    说起这个，张秦川愣了一下，他是哪一年加入电影协会来着？
    2008年！
    也就是他跟着老谋子混完奥运开幕式之后，当时因为这些功劳，他还混上一个理事的职位。
    但也就到头了，理事这东西，全电影协会有一百多个，可以看成是小头头。
    张秦川以前都把重心放在导演协会这边，因为导演协会的成分更纯粹，大家都是导演，混的圈子一样，从事的行业也一样。
    但电影协会就不同了，这这是真正有级别的部门，是所有从事电影相关行业的人员都能加入的协会。
    人员驳杂，关系也复杂。
    所以张秦川一直对这边不太上心。
    眼下老师既然问起这个，张秦川瞬间眯起眼，难道是那边有啥变化了？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张慧军看着自己稍微一提，张秦川眼神就变了，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派系之间培养接班人，可不会培养傻子，不仅要有能力，还要看其他方方面面。
    “今年已经是2012年了，转过年到明年，就该换届了，选举的时间定在了今年年底。”
    “嗯？这么快吗？！”
    张秦川愣了一下
    张慧军右手食指敲在桌子上，没理张秦川，而是自顾自的说着：“建国以来，电影协会前几任会长（注），时间久了就不说了，从谢老之后，第七任会长吴老是咱们北电的，吴老之后，第八任会长李老师，也是咱们北电的。”
    抬头看着张秦川，张慧军抿着嘴。
    为什么北电名气这么大？
    人家上面有人！
    连续两届电影协会的会长，长达十年！
    有时候，这些东西，上面有人跟没人，是真不一样！
    上面有人，中间有撑场子的，下面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这才是派系。
    但如今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两位会长都老了，跟不上时代发展了，电影行业又是个很贴近时代的产业，眼下又到了换届期，张慧军这个学校掌门人，就有新的想法了。
    上面政策是，如今在大力推进干部年轻化。
    而他的弟子，当下正年轻啊！

 第569章 ：给你找个诸葛亮当辅助

    “老师？李老师那边这次确定不当下一届会长了？”
    张秦川有些奇怪，电影协会这边，以前上是有会长干两届这种情况出现的，每一次任期是五年，两届就是十年
    十年啊，近乎能引领于一个电影时代了。
    如今
    好好的怎么连续两届会长都只当了一届，这才是张秦川有点想不通的地方。
    而且，张慧军跟他说这个事儿，看起来不像是拉家常的。
    理论上来说，哪怕是这次会长不继续，但后面新一任会长，起码张秦川抬头看了眼面前的老师，要是他没记错的话，现在电影协会的会长，也就是李老师，这老先生今年都七十多了，就算是选新会长，也得安排那些中坚力量，五六十岁的人上，轮也轮不到他张秦川
    听到张秦川的话，张慧军有些沉默。
    很多东西，随着发展，已经不是争不争的问题了。
    对于北电这边来说，前面两任会长十年就职期间，他们天然就会享受到会长带来的优待，有形的，无形的都有。
    如今
    随着社会发展，老会长不管是思想、还是对新事物的接受程度，都已经有点跟不上时代发展了
    “不是能不能继续当的问题，这些年，咱们发展的太快了，很多东西都需要调整，就像这次一样，已经有风声传出来了，李老师也跟领导谈过话，领导那边也有些犹豫”
    说到这儿，张慧军敲了敲桌子道：“有句话你听说过没有？”
    “啥话？”
    “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了”
    “”
    张秦川目光一凝，懂了。
    老师的意思是，领导也有些犹豫
    “领导那边呢，现在有两种方案，首先可以确定一点的是，李老师下一届肯定不能继续当会长了，他年纪大了，哪怕思想再改进，有些思想也跟不上了。”
    “现在说后选人，有些领导意向选一个工作经验丰富的，没有什么派系的老演员上来，先过渡一届，等这几年再看看发展，到下下届再说新会长的人选。”
    “有些领导呢，觉得这样有些太拖沓了，想一步到位，遵循上面关于年轻化的指示，挑一个年轻一点的新会长出来。”
    “现在李老师那边，还有其他几个老师，前段时间我们商量过，意见也有些不太统一。”
    张慧军说话很慢，说着说着就陷入了沉思。
    要说北电这边有没有人才？
    当然有人才，各个专业，不管是导演系，还是摄影系，或者编剧、演员之类的，人才层出不穷。
    但本就是一个比较‘偏科’的院校，想在这种派系里找到一个能堪大任的领导型人才，那就不太容易了。
    比如电影协会新会长这种职位，按理说不管是陈导，还是老谋子，按资历他们都够，但他俩论管理能力就差了点。
    这俩人本身就不是啥有心往这方面发展的人物，让他们拍个电影，做个什么艺术指导之类的，一点问题没有，但想要强行把他们推到电影协会会长的职位，那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这是派系之争，当上会长只是起点而不是终点，当上会长之后要干的活儿还多着呢！
    怎么协调行业内各个工种之间的配合、发展啊，怎么协调这么多学院、派系之间的矛盾啊，怎么照顾自己人之类的，要做的事儿太多了。
    这些东西，明显是陈导和老谋子这种类型的人，玩不了的。
    强行让他们上，除了浪费派系的资源外，更是对派系的不负责。
    但眼下，老会长提前知道自己下一届就不干了了，这就是上面有人的好处，所以张慧军这边能提前收到消息，早做准备。
    要是不争吧，这种东西能让出去吗？
    一步慢，步步慢。
    他身为北电现任校长，这东西敢让出去一次，以后要等到啥时候才会再轮到北电系的人坐上电影协会会长的职位？
    但眼下他们这边面临的最大问题是，老一辈的有点能力，中间这批人没啥管理能力，年轻的吧
    最显眼的就是他自己的弟子张秦川了！
    张慧军看着张秦川这个弟子，他这个弟子优点一大堆。
    为人稳重，主持过大型项目，自己本身还是东方厂厂长，手段没啥问题，对派系也忠心，手里有项目的时候，知道先把肉拿给派系分。
    但张秦川也有缺点，他最大的缺点是过于年轻。
    有时候太过于年轻也有点不太好。
    电影协会可不是导演协会，电影协会里老家伙很多，就算北电这边想让张秦川顶上，但他这个年纪，劣势太大，不容易服众
    听着老师介绍的情况，张秦川微微扭了扭直挺挺的腰，这问题有点不好办呀。
    他倒不是怕换个别人当会长会影响到他。
    “老师既然您叫我来，肯定是有想法的，您放心，不管怎么说，只要您开口，该出力的时候，我出力，该出钱的时候，我出钱！”
    张慧军抬起头，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张秦川。
    从他内心深处来说，其实北电这边还有一个人非常适合竞争电影协会的新会长。
    那就是他自己！
    但放着校长不做，反而跑去做会长，这有点说不过去。
    兼职吧，他根本没精力，人家也不会允许他这样做。
    他身为这边的头面人物之一，如今这件事不能毁在他手里
    “秦川，虽然其他老师有别的想法，但我还是希望这次你来争一争这个位置。”
    张慧军不在犹豫，对着张秦川说出了他的想法。
    “我？”
    张秦川眉头一挑。
    他一直以来都很有自知之明的，电影协会会长的职位，张秦川不是没想过，但就算是想，在他看来，这东西最少也要等到他再混十来年，才有机会。
    但如今老师这么说，倒是显得他张秦川有点失了往日的锐气了。
    可是这东西我他妈咋争啊？
    就电影协会里那一群老家伙，他们会让张秦川这个小年轻骑到他们头上嘛？
    想想都觉得够呛，哪怕有现在的会长帮衬，也不太好办，难度太大了！
    “是不是觉得很为难？”
    张慧军一看张秦川的样子，就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
    这东西，当初在内部会议上，他提出来的时候，其他几个老师也是这种想法。
    张秦川是有能力的，但年龄劣势太明显，这种硬伤没办法弥补，只能靠时间熬
    “秦川，你不管是履历还是能力，都没问题，现在上面的政策也是年轻化，而你这段时间，手上还正好有个朝战胜利的主旋律电影项目，这个就是你的加分项。”
    张慧军端起茶杯又喝了口茶水。
    先把张秦川的优势罗列出来。
    至于劣势，大家都心知肚明
    “老师，你是不是知道这次新会长，谁希望最大？”
    听老师这个语气，显然是知道新会长的竞争对手了，要不然，从正常的视角来说，就算是他有劣势，但眼下老师这一副既想让他去争，又有点顾虑的样子，实在是让张秦川有点不解，除非他已经知道张秦川的竞争对手是谁了
    张慧军闻言有些沉默，有些东西不想那么早说，他是怕张秦川有压力，但眼下，张秦川显然已经猜到了，这样的情况下，再保留就说不过去了。
    “嗯以前水浒传里，演宋江那个李老师，你知道吧？这次有意让他先当这个会长过渡几年。”
    “原来是他？！”
    听到原来是李建雪老师，张秦川总算知道老师为啥一直强调他这边的年龄劣势了。
    跟这位比起来，不管是履历，还是所获荣誉，张秦川基本上都不占优。
    而且这位还是文工团出身，说是没派系，但他身后代表着啥，谁还不清楚？
    “李老师的儿子，我记得不是在咱们学校读研嘛？我们俩还是一届的。”
    一想到李老师，张秦川又想到他儿子，这要是按理说，就算不是自己人，起码关系也不远吧？
    “那个不算，毕竟隔着一层。”
    张慧军闻言直接摇摇头，李建雪的儿子确实是在北电读研，但隔着一层关系，肯定做不到像自己人上位那样方便，一切都能往北电这边偏的做派。
    哪怕李建雪的儿子跟张秦川一样，都只是在北电读研，但张秦川是半路出家，他这边的关系算到三叔张嘉一这里，所以在张慧军看来，张秦川绝对是北电的嫡系，而李建雪的儿子，那只能算是旁系，是自己人，但不算亲，大事轮不到他身上。
    至于李建雪表弟是北电的田装装这种关系，跟张秦川比起来，张慧军也懒得提
    看着张秦川一脸严肃的神色，张慧军突然嘴角一勾。
    要是自己这个弟子表现的一脸不在乎，他反倒是笑不出来了，越是严肃，代表着越是上心！
    他就喜欢张秦川这种心态，只要他说，张秦川就敢做。
    “我是这么想的，你现在自己上，让你对上他，你劣势太大，所以我准备给你找个辅助，给你配个诸葛亮，你一个人不行，咱们就上两个嘛，咱们北电，不缺人！”
    “？？？”
    给我找个诸葛亮打辅助？
    这话张秦川听着有点懵。
    那我到底是刘备还是刘禅啊？
    要是一个诸葛亮不行，再整个张飞关羽呗。
    组团上啊？
    就不怕人家‘宋江’老师也组个团出来？
    “咋了？不愿意啊？”
    看着张秦川的神色，张慧军觉得很有意思，他很少见张秦川这种神态。
    “既然老师都给我安排好了，我都听老师的。”
    张秦川可从来没小看过眼前他这位老师。
    可能在外对于普通观众来说，他这位老师名声不显，但
    能做到北电校长的人物，能管理、协调好这么多人，能简单到哪去？
    “这个人，嗯，你可能跟他不太熟，前些天我约他聊了聊，这几年呢老唐也不算太忙，他的戏路也不宽，忙的时候忙的要死，闲下来也是闲的要死，正好有了这件事，今年他正好不太忙，我准备让他给你打个辅助。”
    “谁啊？”
    姓唐？
    张秦川脑子里过了一遍，他还真不认识啥姓唐的人，这人至于让老师亲自请他出马来辅助自己？
    真就三顾茅庐了？
    “啧你这孩子，我都给你说诸葛亮了，三国里，咱们学校演诸葛亮的是谁啊？唐老师！”
    “？？？”
    听到这个名字，反应过来的张秦川，在这一瞬间，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哪是给他请了为诸葛亮啊。
    他手里的公司叫啥？
    东方厂啊！
    而这位演过诸葛亮的唐老师，本身就是特型演员，他还演过什么角色就不用多说了吧？
    一想到老师信心满满的给他请辅助，张秦川此刻终于知道老师的信心来自哪里了！
    什么年轻不年轻的，在这种组合下，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我大北电果然人才济济，老师不愧是老师，牛逼！
    有了这位给他当辅助，张秦川有信心干碎一切竞争对手
    看着张秦川嘴角的笑容，张慧军也跟着笑了。
    “怎么样，这个辅助行不行？”
    “行，太行了！”
    张秦川斩钉截铁的答应，有了这位，他信心很足
    “有信心还不够，该做的准备咱们还得准备。”
    张慧军说着话，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看了眼文件从里面抽出几张递给张秦川。
    “咱们这边能影响到的理事不到协会里的三分之一，这份名单里这些人，相对来说都比较年轻，你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来准备选举，该怎么办，不用我教你吧？至于这些剩下的年纪大点的，我来跑跑。”
    看着手上的名单，张秦川眼睛一眯，懂了
    这就是上面有人的好处，提前一两年就可以开始谋划一下，眼下他有了目标，辅助也有了，背后还有老师帮他谋划，上面还有老会长支持，这要是还拿不下来，他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第570章 ：手段

    收好名单，张秦川也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这几天你别急着走，我约老唐出来，咱们一起吃个饭，到时候你跟他好好聊聊。”
    听到老师又开始交代，张秦川点点头道：“老师，唐老师那边，是什么章程？”
    打辅助，就要有打辅助的方法，虽然刚刚老师说的很清楚，唐老师那边就今年不忙，但有些事，特别是这种内部的事儿，张秦川还是准备直截了当的问清楚，他这个脾气，对方又是长辈，万一领会错了，到时自己人之间出了间隙，那就不好玩了
    “你呀！”
    张慧军乐呵呵的指了指张秦川，对于张秦川的脾气，他这个当老师的太熟悉了。
    他为什么立主要推张秦川去争这个位置。
    首先，张秦川是他的弟子，两人之间这层关系，让他不得不争。
    这是立场问题，当老师的不向着自己弟子，外人会怎么看？
    其次，张秦川是什么人？
    以前北电系的老同志当上电影协会的会长，这两届会长当得都不算太成功，要不然也不会不能连任了。
    而张秦川是年轻人，这几年正是出成绩的时候，要是让张秦川当上电影协会会长的职位，别的不多说，张慧军有信心，只要让张秦川上去，他这个弟子下一届肯定连任！
    两届会长当下来，那可就是十年时间！
    而在这十年时间里，以张秦川的手段，下一届会长哪怕他不能连任了，这个所谓的新会长的人选，也落不到其他派系的手里！
    四舍五入，起码未来十五年内，电影协会这边就稳了。
    现在使使劲，稳定未来十五年，这种买卖值不值得做？
    张慧军觉得太值得了！
    如今眼看张秦川问的这么仔细，他当然要仔细给自己的弟子解答了
    “老唐这个人，专业能力是不错的，但管理能力差点意思，老唐这个人呢，一心忙事业，我的意思是，前期他参选，负责吸引目光，你别冲在前面，就老唐这张脸，就是巨大的优势。”
    “等到了十月份，或者十一月份，那些零散的人筛选下去之后，老唐就会‘分身乏术’把选举的重任让给你。”
    说到这儿，张慧军看了眼张秦川。
    这走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路子
    以老唐的形象，让他跟李建雪对上，领导肯定不会偏帮，甚至老唐还会因为形象问题占尽优势。
    在这个过程中，让老唐经常带着张秦川露脸，把他俩绑定在一起，给张秦川打造一个全力争取副会长职位的人设，年轻力壮嘛。
    先把预期定的低一点，以张秦川的履历和能力，他要是争副会长，还真没人能争过他
    这个过程中，一直由老唐吸引火力，等临近最后选举的时候，老唐再退位让贤，让张秦川顶上。
    在这个过程中，主要目的是，让大家慢慢接受张秦川当副会长没啥问题这个情况，等大家都适应了，老唐一让，到时候张秦川的电影也差不多上映了，裹挟着大势，再争会长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那唐老师说让就让了？这么搞会不会显得太儿戏了？”
    张秦川皱皱眉，这么玩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有猫腻。
    “嘿嘿这不是给你留机会嘛。”
    张慧军看着张秦川笑着道：“老唐要走，你得留着他啊，你俩得‘父慈子孝’啊，你们是两代人，你得显着对长辈充满尊敬，电影协会里那么多老家伙，就吃这一套，你以前跟他们没接触过，他们不了解你，咱们是干什么的？咱们就是演戏的嘛，到哪演不是演啊，你得把你的形象、品德展示给他们呀。”
    张慧军敲了敲桌子
    “！！！”
    原来是这么个辅助方法，老师费心了！
    张秦川心里闪过一阵感动。
    这么玩，确实可行！
    “至于老唐那边，你不用担心，咱们这边现在两个方案，如果那边反应大，你俩就换换，你争会长，老唐退一步，当个副会长，协助你一起管理，再加上现在的会长李老师，还能带你一年，这一点不管是你的劣势还是交接，都没啥问题。”
    “第二种办法，到时候你人设立的好，没老唐啥事了，他这个辅助就彻底退出，你给他个荣誉会长，让他挂个名，也能落个好名声，这两种办法，你到时候看情况安排，具体怎么用，都看你了。”
    看着张秦川，张慧军笑道：“行了，从机场直接来我这儿，现在事儿也说完了，累了一路了，我就不留你在家吃饭了，回去休息休息，这几天你自己也好好想想，有啥想法再跟我联系，等我跟老唐找个时间，我再叫你出来，等着我电话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
    张秦川站起身，也没说什么谢谢之类的客套话，老师都这样对他了，他再说谢谢就显得生分了。
    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拿起衣架上的外衣，刚扭开门，身后又传来老师的声音。
    “我这忙的也走不开，等孩子能出门了，带过来让我看看。”
    “哎，老师我知道了！”
    张秦川扭头笑了笑，这才带上门出去
    张慧军家门口，三辆a6停在门口等着张秦川出来，来之前，张秦川是坐的张慧军的车，也没说让他们先回去，所以周二围还得在这儿等着张秦川出来。
    听到关门声，车里的周二围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只见张秦川连外罩都没穿，就这么把外套搭在胳膊上，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几张纸从里面出来。
    周二围赶紧拿上张秦川的手机下车给张秦川开门
    “厂长，刚刚雷总给您打电话了。”
    “哦？俊哥？他咋说的？”
    “嘿我没接，他好像发了条短信过来。”
    周二围说着话，顺手接过张秦川手里的衣服，帮他打开车门，顺手又把手机递给张秦川
    “碰”
    关上车门，张秦川先点上一根烟，刚刚跟老师说了那么久，只顾着说事儿了，连烟都没顾的上抽，如今
    借着车里刚刚开门带进来的冷哼，猛地抽一口，有点上劲儿了。
    随手把刚刚老师给的名单放在旁边座位上，点开手机看了眼未接来电，除了雷俊的，前面还有个张娇打来的。
    张秦川笑了笑，翻出雷俊发来的短信，来之前张秦川给雷俊打过电话，说他这两天要过来，雷俊这是算着时间给他打电话呢。
    看了眼短信的内容，问他到了没，如果到了给他回个电话，晚上哥俩喝点。
    张秦川顺手又翻开下面一条张娇发来的短信。
    这也是知道他要来燕京了，问他啥时候到呢。
    抬手看了眼时间，张秦川笑着交代道：“等会儿在学校门口那边停一下，接个人我回个电话先。”
    说完，张秦川先给张娇发了个短信，让她现在出来，在学校门口等他，然后又给雷俊回过去一个电话
    “哈”
    黑色的长款羽绒服，配着一条灰色的线裤，脚上踩着一双棕色的雪地靴。
    头上还戴着一个带着兔耳朵的线帽。
    张娇站在北电学校门口右侧的路边，哈了口气搓搓手，时不时看向来车的方向。
    一接到张秦川的电话，她一蹦一跳就从学校出来了。
    北电的寒假放的还是比较早的，要不是为了等张秦川，她都想回老家了。
    “滴”
    一声轻响，张娇抬起头，看了眼来车，眼睛都笑弯了，是张秦川的车！
    朝车的方向挥了挥手，下意识又看了眼身后，没啥人看她这边，张娇这才快走几步，径直朝三辆车中间那辆走去
    “冻死我了！”
    一上车，看见车里的张秦川，张娇伸手把冻得红红的小手贴在张秦川脸上。
    “嘶操。”
    张秦川白了一眼张娇，朝她比划了一个食指，示意她安静点，伸出右手，握着她的小手，下意识揉了揉
    “怎么了嘛？”
    看着张秦川这个样子，张娇有点不满意。
    “饿了没？陪我去跟朋友吃个饭，我先想点事，你别跟我说话。”
    “”
    张娇哼哼两声，往张秦川这边挤了挤，直接歪到他的怀里
    周二围透过后视镜看到后座上的景象笑了笑，嘴上说道：“厂长，咱们现在直接去饭店？”
    “嗯，就去刚刚发来的地址。”
    张秦川说完话，头枕在座椅上，脑子里还想着刚刚老师说的事儿
    老师的安排，可以说已经很稳了，属于给他量身打造的晋身之路。
    先让老唐给他吸引火力、打辅助，最后再把他送上去。
    电影协会的会长，一任五年，现任的会长李老师，是08年底上任的，看似到今年也才第四年，而且今年现在才是一月份，离他任期结束还有两年。
    但这种大型的社团，新一任会长的选举，都提前一年。
    比如这次的选举，要在今年年底之前就选出来结果。
    而等到明年，上一任会长还有一年时间，新任会长也选出来了，这一年的时间，是给新老交替的交接时间。
    如今要是一切顺利，等到今年年底，他就能看到结果，而明年他就得跟着李老师交接了解电影协会的会长具体日常该做些什么事务了。
    扭头看了眼，抱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肩头上的张娇。
    张秦川有时候真羡慕她们，在学校无忧无虑的上学，不用选那么多，而他
    现在已经不是普通导演那样，平时想想搞什么项目，什么题材，剧本从哪搞，戏请哪些演员来演了。
    那些东西，有时候张秦川感觉离他越来越远，如今他又要朝着电影协会的会长迈进了，跟他干的这些事儿一比，那些明星的花边新闻啊、绯闻之类的，简直就是小打小闹
    伸手摸着张娇头帽子上的兔耳朵。
    “咦？你想完了？”
    张娇抬起头，看着张秦川。
    “呵想了一半。”
    “你是一下飞机就来接我了？”
    “没有，刚刚去了个人，商量点事，忙完才看见你短信的。”
    “哦”
    张娇有些闷闷不乐的，眼珠子转了转道：“我我过年不想回家了，今年过年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她自从去年进到北电以来，张秦川就没来找过她，就连电话也很少联系，这让她总有点被抛弃的感觉，如今一上车，就连说话的时候，也是仅仅抱着张秦川的胳膊。
    “不好！”
    一想到家里今年过年这么热闹，张秦川怎么会带她回去添乱？还嫌家里不够乱的？
    “哼”
    听到答案，张娇噘着嘴，想了想，突然想到新闻报道过的信息。
    “哎你不是还在东北拍戏呢吗？那过完年你们什么时候开工呀？到时候我去找你好不好？”
    “”
    “好好上你的学呗，光想着玩。”
    张秦川又揉了揉她的帽子，一把把她按在自己肩膀上
    一想到她一直按照自己给她安排的路子，进学校学习，张秦川又想了自己，他现在何尝不是按照老师给他安排的路子在做事呢？
    大家都一样，一层一层被长辈安排着走向上的路
    想到这儿，张秦川眉头一挑，眼下他要是就按照老师给他安排的路子走，看似很稳，但他就变成一个提线木偶了，不是张秦川有叛逆心，而是这么多年下来，他也不是白混的呀，如今啥都靠老师给自己安排，这岂不是显得他很废物？
    不就是选举吗？
    老师给他安排的路子是正途，但他自己也得动起来。
    搞点声势！
    一想到李建雪老师，张秦川对这位毫无恶感，这是圈里的老前辈了，不管是专业技能，还是艺德都没的说。
    但俩人现在是竞争对手，良性竞争，不分善恶，只是竞争。
    李建雪老师，回想着这位的生平，张秦川以往那些竞争手段，很多都不适合用在这位身上。
    但斗争这种东西，恶性手段不能用，正常的手段还不能用吗？
    张秦川擅长什么？
    年龄劣势这个不提，他擅长的是合纵连横啊。
    在李建雪面前，张秦川确实有劣势，但他也有优势！
    李老师说白了，也是个偏演戏方向的老同志，管理能力和造势能，这在张秦川看来，还是差了点，老前辈嘛，面对一些新兴事物，总是缺乏适应。
    而他，就擅长这些手段！
    现在张秦川就想搞点不一样的，给自己造造势。
    他不仅要‘击败’李建雪老师，还要赢得漂亮，让其他人无话可说，而不是靠着什么唐老师谦让才能当上会长！
    品德可以有，但手段也不能少！
    他是张秦川，而不是什么好孩子！

 第571章 ：小爱同学

    以老师给张秦川安排的方法为例，走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路子，比较隐蔽，在最后一刻，还得靠唐老师让出来。
    以张秦川的性格，他从内心深处，对这种东西有点不喜。
    不是他要反对，在他看来，只要能成，不管用什么方式，结果成了就行。
    从这点说，他的老师张慧军也是个方法派的理论实践者。
    但张秦川有时候会下意识喜欢大开大合的路子，或者说，他从潜意识里觉得，要赢就赢得漂亮点，不能让人家觉得他是侥幸上位。
    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得是‘光明正大’的
    把手搭在张娇帽子上，张秦川看着窗外，先总结了一下李建雪的优点。
    这位是老演员、老戏骨了，事业、为人都没的说。
    但根据老师的介绍，还有张秦川对他的印象，这位也不是啥管理型人才。
    当然了，电影协会这种大型社团，也不是说会长要啥都管，离了会长就不行了，但领头人就是领头人。
    如果是李老师当了会长，那作为演员出身的老戏骨，他能给协会带来什么新贡献？
    哪怕是他全心全意的把演戏经验分享出来，也就能帮助一部分演员提高演技而已，其他的呢？
    提高一下演员群体的福利？
    以他这些年在圈里的人脉关系，除了演员之外的其他工种呢？
    他有经验吗？
    而张秦川自己呢？
    他本身就执掌东方厂十年了，手下各个岗位的员工都有，电影相关的行业他都了解，在这一点上，就是张秦川比李老师多出来的优势。
    而人脉关系，张秦川自认也比李老师要多。
    如果他当这个会长，不说带着这些人打上月球、火星啥的，起码张秦川有信心，在他的带领下，整个行业会更规范，不会出现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作品。
    至于提高其他相关行业人员的待遇，这就更不用说了。
    眼下他准备先给自己造造势，用他最擅长的手段。
    比如组织一队韩国电影协会的人来华国交流考察。
    都是电影人，人家到了国内找谁交流？
    当然是东方厂了！
    韩国电影界，在大众看来，还是有一定的光环的，他们组队来国内考察交流，他们的交流对象，本身就代表着一种认可，而张秦川身为东方厂的厂长
    到时候他都不用主动说什么，自然有媒体吹捧他。
    对于国内这帮娱记的嘴脸，张秦川再清楚不过了。
    哼！
    只有一个韩国电影协会的交流团，张秦川感觉多少还有点不太保险，不如到时候再加上岛国的，也来一队。
    岛国人先来，韩国人殿后，时间拉长，先透出去风声，引起媒体注意，到时候再不经意的把内幕曝出去。
    嗯嗯
    想到这儿，张秦川又想到了老师给他安排的套路，不就是找人给他打辅助吗？
    他也能自己多找点辅助吧？
    一个诸葛亮怎么够？
    再来几个！
    身为导演协会和电视剧产业协会的双料会长，张秦川这些年可没少结识关系。
    香江那边找几个人，弯省那边也找几个，找那些名气大，有代表性的人物过来给自己打辅助。
    造声势嘛，要造就搞得大一点，让对手绝望，让对手认识到双方的差距，也让领导看看，他张秦川能团结各方力量，当好这个会长。
    香江那边就让老熟人德华过来，到时候给他安排一下，也让他参选副会长，至于弯省那边，还得回去先了解一下，再想想。
    这么一搞，这声势不就起来了嘛？！
    “哈哈，来啦？咦？这位是”
    听到敲门声，雷俊刚站起身，就看到张秦川带着个漂亮小姑娘从外面进来。
    哪怕是这种天气，身上的衣服有些臃肿，但跟着张秦川一起来的小姑娘，看外表也能看出来身材不错，一头长发
    一脸稚气，在雷俊看向她的时候，张娇也有些好奇的看了眼雷俊
    “老弟，不给介绍介绍？”
    平时张秦川出来赴约的时候，一般是不会带女人的，如今既然带人了，雷俊半开玩笑的朝张秦川挤挤眼，示意张秦川介绍介绍
    “嗨张娇，北电大一新生，艺名天爱，学表演的。”
    “哦~~~”
    雷俊拖了个长音，一副我懂的表情，看了眼张秦川身后的张娇，笑着道：“既然还在上学，那我得喊你”
    想了想，雷俊道：“喊你小爱同学吧。”
    听到这个称呼，张秦川眉头一挑，有些古怪，伸手扒拉一下站在他身后的张娇道：“介绍一下，雷俊，你跟着喊俊哥就行，大米手机知道吧，就是他的。”
    张娇眨眨眼，一脸乖巧的朝着雷俊弯腰鞠躬道：“俊哥。”
    “哈哈赶紧坐，坐。”
    脱掉外罩，张秦川顺手把衣服交给旁边的张娇，拿起烟点上，一想到刚刚雷俊对张娇的称呼，他瞬间想到了前些天的事儿。
    “俊哥，遇到点事儿，你得给我兜个底。”
    “啥事？！”
    一听张秦川这么说，雷俊嘴角一压，瞬间严肃了，张秦川平时可很少有找他帮忙的时候。
    “咳咳”
    张秦川组织了一下语言，把前些天他给三叔的闺女讲的那个魔改的吉林童话说了一遍，着重介绍了一遍关于手机语音助手的事儿。
    一直对外形象良好的张秦川，虽然童话故事是他编来骗小孩的，但眼下既然遇到了雷俊，那就得让这位老哥帮帮忙了。
    家里那小丫头现在还小，可能不记事，但张秦川身为大哥，不能让这事掉地上，别几年后小丫头长大了，想起这事儿，再一看手机，哪有什么语音助手，到时候再拐过头说当年张秦川骗她。
    这他妈多丢份啊？！
    这种事，张秦川不允许发生
    “语音助手？”
    雷俊眨眨眼，他知道这个概念，但概念跟实际投入商用可不一样，再说了这东西，好像也不太实用吧？
    “咳咳你先别管实用不实用，你手机里也有老年人和盲人模式吧？就那种来电或者拨号的时候大声报号那种语音？”
    “这该有。”
    雷俊点点头。
    “那不就结了，你就当把这个功能完善一下，再改改名，这不就是语音助手了？”
    张秦川掰着手指道：“比如说，以前是按下拨号键才播报号码的，现在能不能搞一个直接语音控制的，比如设定一个触发语音信号，然后说一声给我拨打某某的电话行不行？”
    “给某某人回什么什么内容的短息，打开某个软件，我觉得这个功能，也算是能加强用户体验了吧？”
    “而且你们这种科技公司，一个塑料外壳都能搞一堆化学名跟高科技扯上关系，就这一个语音助手，是不是也算一个卖点？”
    这就像前些年很火的中华鳖精和这几年很火的脑白金。
    本质上这都是什么玩意，清醒的人，懂的都懂，但他们拿着某一个概念宣传，就是能割韭菜。
    这就是卖点！
    张秦川现在给雷俊说这个建议，也是这样想的，他不管这东西想要搞出来需要多少研发费用，但只要把概念搞出来，初期的成品哪怕笨一点，只要做出来就行了，后期可以慢慢完善嘛。
    只要有了语音助手，他以后在妹妹面前的人设就不会崩，而大米的卖点多了，他这个股东也能多分钱不是？
    “这样啊？”
    虽然张秦川这个建议有些偏门，但细想想，雷俊感觉好像有点搞头。
    宣传嘛
    “行我回去研究研究，那什么，到时候要是这东西做出来了，叫什么？你这个发起人不得起个名字？难道就叫语音助手？这听着太常规了。”
    雷俊摇摇头，希望张秦川给语音助手起个名。
    “你自己看着办呗，语音助手就行啊，通俗易懂。”
    “你呀”雷俊笑着摇摇头，他算是看出来了，张秦川其他地方都很强，哪怕是圈外人，有时候还是能给出一些颇为有用的意见，但唯独在起名这件事上，张秦川没啥天赋，从他以往搞的项目上就能看出来，别的不说，就以前的视频网站，叫什么秦皇视频，一股暴发户气息扑面而来。
    看了眼张秦川旁边一直静静的听他俩说话的张娇，雷俊眼睛突然一亮。
    “咱们的大米手机，现在的主要用户还是年轻人，这种语音助手呢，既然以后还要发展，随着以后的科技手段越来越高，我觉得不妨拟人化一点，就叫小爱同学吧！”
    “？？？”
    旁边的张娇听了半天，有点没听懂张秦川在跟雷俊聊什么，如今突然听到雷俊说小爱同学，她还以为是叫她呢，扭过头看了眼雷俊。
    “哈哈，没事，不是说你的，秦川有个新创意，要做个新软件，我让他给软件起名他不起名，我就代劳起个名字，软件以后就叫小爱同学了。”
    “！！！”
    张娇看了眼雷俊，又看了张秦川，下意识伸手拉了拉张秦川。
    别管是什么软件，现在这软件是张秦川的创意，又以她的名字命名，张娇还是很开心的。
    本来就很长时间没见张秦川了，如今张秦川一见面就带她来见好朋友，这代表什么？
    这就是认可呀！
    如今还更进一步，连软件名都以她的名字命名，这又是什么？
    这是见证了他们之间的爱情呀。
    想到这儿，张娇突然有点不想吃饭了，她迫不及待想跟着张秦川回酒店了
    “行了，说正事吧，今天啥章程啊？”
    聊完了帮忙的事儿，张秦川让张娇去通知服务员上菜，等张娇出门后，他才问雷俊今天这顿饭想要说啥。
    “哈哈哈，没啥大事。”
    雷俊乐呵呵的拍了拍张秦川。
    “老王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这不是快过年了嘛，他那边忙，有点走不开，但咱们也得开个股东大会，老王的意思是，看看咱们啥时候有时间，让咱们去他那边，一起坐坐。”
    就这？
    张秦川松了口气，往椅子上一靠。
    “我年前也忙，老王要是忙，干脆就年后吧，反正咱们这边事儿也不多。”
    “哈哈！行！”
    听到张秦川这么安排，雷俊哈哈大笑，这也就是张秦川了，以雷俊的脾气，他不好意思拒绝老王的邀请，但他这边年前也忙，正好张秦川顺路要来燕京，只能把张秦川拉过来一起商量一下。
    如今张秦川这么说，他就好拿着张秦川当挡箭牌给老王回话了
    1月22日，今年没有大年三十，只有除夕夜。
    张秦川家里，八点整，餐厅里气氛有些古怪。
    硕大的十六人餐桌上，人倒是没坐满，张秦川坐次座，主位是三叔，三叔旁边本该是二姑坐着的位置，此时位置空着，再旁边是二姑夫。
    而张秦川二姑，现在正忙的焦头烂额。
    两辆一模一样的婴儿车放在旁边，小车里躺着两个小娃娃。
    小小的婴儿车旁边围满了人，有三婶，三叔的丫头，东东今年也特意回来了，除了这几个女人，还有两个孩子的妈妈。
    气氛的古怪处，就是这两个孩子的妈妈引起的。
    范八冰脸上还带点肉，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而秦兰比她稍微好点，但好的也不多。
    俩人就这么站着，虽然脸上都带着笑，但聊得却不多，眼神还时不时撇向张秦川那边
    按照北方很多地方的传统，除夕夜都不会搞太隆重的年夜饭，一般都是吃点饺子，看看春晚，守个岁，等到十二点在家门口放个鞭炮。
    但张秦川不讲究这个，今年是第一次全家都聚在他这里，就连范八冰也被他叫过来了
    “哎”
    三叔轻轻碰了碰张秦川，眼神朝旁边婴儿车那边瞄了一下，低声道：“你这边”
    眼下这情况，三叔有点无语，起码要是换成他，他是搞不出来这种事儿的，未婚生子就算了，如今自家侄子还来了出王对王。
    这气氛搞得，他这主位坐的都有点不踏实。
    “咳平常心，该吃吃，别去想就行了。”
    张秦川才不在乎这个呢，事情都发生了，眼下才刚刚开始，要是不叫到一起，以后咋办？
    与其以后更麻烦，不如刚开始就先麻烦一点，时间长习惯了就好了。
    他都想好了，孩子呢，以后都要放在这边养，等再大点，就放在东方厂旁边的幼儿园上学去，说了到时候交给二姑养，就交给二姑养，要是东东再努努力，明年二姑还得多带一个。

 第572章 ：三叔和二姑夫

    吃了一顿略显拧巴的年夜饭，饭后才九点多，一群娘们收拾残局，张秦川拉着三叔跟二姑夫一起去书房喝茶聊天。
    至于东东对象这个新姑爷，也跟着在外面收拾东西
    “哎还是这儿自在啊。”
    张秦川的书房内，这里面的装修比较偏中式，一侧的落地窗前是喝茶区，地上铺着厚厚的垫子，垫子上中间放着一个小茶台，围着茶台周围放了几个小蒲团。
    盘着腿坐在蒲团上，随着书房门一关，整个书房里顿时清净了许多
    张秦川亲自温水泡茶，两位长辈先坐，二姑夫刚一坐下，听到三叔的感慨，拍了拍腿，扭头打量着张秦川书房的布置，他平时也忙，跟张秦川接触的时间不多，自从一家人搬到这边以来，还是第一次来张秦才的书房。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没有那种类似暴发户的搞一排博古架，上面放上值钱的古董，一进门没多远就是一张实木书桌，桌上一台电脑，旁边还有个小茶台，旁边靠墙竖着一个顶格的书架，上面摆的全是各类专业书籍和文件夹，看样子应该是剧本之类的
    “你俩这过年放几天假啊？”
    看着张秦川拿着茶叶坐下，二姑夫这才开口问了一句。
    “你问他！”
    三叔扭头看了眼张秦川，自嘲道：“他现在是我领导，我放几天假都得听他的。”
    “哈哈过完元宵节。”
    张秦川笑了笑，开始摆茶杯
    “二姑夫这段时间忙啥呢？”
    等着水开，张秦川张嘴闲聊，刚刚三人稍微喝了点酒，这会儿气氛很好。
    “嗨我还是倒腾工艺品呗，还能忙啥。”
    二姑夫这人，是非常传统的华国老一辈男人，说话很谦虚，顾家。
    张秦川听到这儿，瞬间想到了以前刚回来那时候去二姑家做客，那时候二姑夫就是倒腾‘古董’的，卖点唐三彩啥的，后来张秦川还给他介绍韩国的路子。
    这几年，随着经济发展，以前主做外贸的二姑夫，生意也涉及国内了，算是越来越好吧
    看了眼旁边的三叔，张秦川对比了一下他们三个。
    二姑夫作为六零后，年纪最长，有担当，也见过世面。
    三叔呢，作为七零后，如今还算事业顺利吧，就是有时候有点太顾家了。
    而他张秦川作为八零后，跟他俩都不太一样。
    三个人，三个时代，各有不同
    泡好茶，张秦川把茶杯推给他们俩人。
    三叔抿了口茶，喃喃道：“来之前你三婶还跟我念道呢，想让我搬家。”
    “搬家？搬到哪？”
    张秦川如今这套别墅，还是当初他挣钱后买的那几套，当时给三叔留了一套，也给表妹东东留了一套，如今三叔搬过来了，而二姑家，自从东东工作后，也搬到这边了，算是三家挨着，家庭气氛极好。
    整个张家，三叔这边平时要出去演戏，经常出差。
    二姑夫这边就别说了，也得经常出差，而张秦川更是如此，去年更是从过完年后就走，一直忙到现在。
    家里的男人都出门了，大家住的近，家里的女人还能有个照应。
    如今听到三婶要换房子，张秦川下意识就皱起眉头。
    二姑夫也有些好奇的看向三叔，没说话，准备静静地听这个小舅子吐槽
    “哎”
    三叔想了想，从桌上摸起烟盒，给两人散了烟，狠抽了一口烟，这才张口道：“燕子这人，大虎你可能清楚，二姐夫燕子有钱，如今妞妞也该上学了，这幼儿园在大虎那边上没啥问题，以后呢？小学呢，燕子的意思是去燕京买套房，以后让孩子去燕京上学。”
    三叔嘴里说的这个燕子，指的是三婶
    张秦川默默听着三叔吐槽，三叔能这样说，肯定是他在这件事上有不一样的想法。
    如今三家住的门挨门，这么近，家庭氛围又这么好，再加上张秦川自认这几年在长安本地关系维护的非常好，多的不说，不管是教育资源，还是医疗资源，手里掌握的都挺不错的。
    该说不说的，就张秦川这样的，在长安已经算是掌握本地顶级资源了，如今就因为孩子上学的事儿，放着本地的资源不用，三婶居然想搬去燕京。
    她要是真带着孩子去了燕京，那三叔肯定得跟着一起去，虽然大家一年到头都忙，但眼下三叔家要是搬走了，整个张家就算是减员三分之一了。
    这对于比较顾家的三叔来说，有点接受不了，张秦川也接受不了。
    一家人哪怕关系再亲，只要住得远了，时间长了关系就淡了。
    哪怕三婶因为眼下这个别墅户型原因或者其他原因，想在长安其他地方换套房子，张秦川都能接受，但她要直接搬去燕京，这就
    “孩子在咱们本地不能上学？”
    张秦川还没说话呢，二姑夫倒是忍不住了，而且在这件事上，他还挺有发言权的，毕竟表妹现在都结婚了
    “嗨燕子说，咱们长安这边的教育资源比不上燕京，你说这真要比那肯定是有差距的，但”
    三叔想了想，想反驳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说到这儿，三叔看向张秦川。
    “大虎，你这边以后准备咋办？要不我在燕京挑个地方，咱们以后都搬过去，这不是东东以后也要经常在燕京，姐夫你们”
    三叔念头一转，不仅开始规劝张秦川跟他一起搬走，甚至还准备拉上二姑夫
    “得了吧三叔，你真想走啊？”
    “我那不都为了孩子么你现在也当爹了，你孩子以后上学”
    “打住！”
    张秦川眼见三叔拿孩子当借口，一抬胳膊拦下了三叔嘴里剩下的话
    仔细打量了一眼三叔，张秦川眉头皱的更深了，三叔这人，平时挺精明的，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一直混的风生水起的，虽然从外面看，三叔好像一直不温不火的，好像是靠着一步一个脚印最终才走到今天的。
    但演艺圈竞争这么激烈，这么多年能一直混到现在，这本身就是能力。
    外在处事，专业技能这方面，三叔没的说，但轮到家事的时候，三叔有时候，就有点迷。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好像可以总结为顾家，但又不是特别准确。
    三叔有时候，特别听老婆的话，甚至都有点怕老婆的嫌疑。
    这种感觉，跟旁边的二姑夫很像，但他俩在具体事情上的表现，又截然不同。
    像二姑夫这样的，别看平时在家里，张秦川的二姑也是吆五喝六的，看起来在家很强势，但对于他们这个年代的人来说，男主外女主内，这本就是那个年代的固定模式。
    男人在外面经常出差忙事业，家里的女人要是没主见，不强势，怎么守得住家啊？
    平时二姑夫在家里闷声不吭的，那是人家夫妻之间感情好，而不是二姑夫惧内。
    大事上，也是商量着来的。
    但换到三叔这边就不太一样了，不管是以前的三婶，还是现在这位三婶，张秦川可是一路都经历过，他很有发言权。
    就为了孩子教育就搬家了？
    “三叔，我是问你你自己真的想搬嘛？别给我扯什么为了孩子。”
    “啧你这孩子，搬家的目的就是为了孩子，要不是因为这个，我还搬啥家？”
    “不不不”张秦川抿了口茶，摇了摇手指。
    “就跟二姑夫刚刚说的那样，咱们这儿就教不出孩子了？按三婶的意思，为了孩子就非得去燕京，那以后孩子再大点呢，她是不是还准备带你搬去国外？”
    三叔看了眼二姑夫，又看了眼张秦川。
    “你孩子到时候，你不准备让他们上好学校啊？”
    “那不一样，我就准备让他们在长安上，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至于大学，能考上就考，考不上又咋了？”
    “你！！”
    三叔指了指张秦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哎哎哎，聊得好好的，你们爷俩咋还吵起来了，嘉一呀，我可得说说你，你自己走就走了，喊着秦川干什么，他在这边有厂子，还有这么多人呢，他走的了吗？净瞎指挥。”
    “还有你们家那口，咱们这儿教育咋不行了？你们还指望孩子以后干啥呢？燕京就啥都好了？你俩赚这么多钱，就这一个孩子，以后是养不起了还是咋了？孩子这么小，你们就上赶着替她做决定，给她这么多压力了，哎我们家东东小时候，喜欢跳舞，我就给她找老师，后来喜欢音乐，我就给她买钢琴，找老师这不也一步步长到这么大了么，现在呢？不还是最后转学法律，这不知不觉都结婚了。”
    “养孩子嘛，你引导引导可以，但你啥都替她安排好了，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让她按照你的规划活着，她不仅会反感，最后还不一定听话，你说是不是。”
    二姑夫跟着也吐了个槽
    教育问题，对孩子来说，很重要，但有时候，因为这些问题要换地方，而且还是忽略家庭因素的一味去换地方，这个张秦川就不敢苟同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上个好学校，接受更好的教育，最后考上一个好大学，最终毕业后，这理论上来说，是可以改变人生的。
    但这个前提是对于普通人！
    眼下这间书房里，不管是张秦川还是二姑夫，或者是三叔，他们三个是普通人吗？
    张秦川算是这三人里混的最好的，身家几十个亿。
    而三叔呢，每年片酬也得大几百万，三婶那边就更别说了。
    看似混的最差的二姑夫，他这个差只是跟张秦川比起来好像显得很差。
    看看表妹东东，人家小时候就能练钢琴，家里还有钢琴，那时候可是九十年代啊，这个年头能买的起钢琴的家庭，能是普通家庭？
    这已经超出普通家庭的水平了！
    说直白点，眼下大家的钱留给孩子，就算存银行花利息，都够他们安稳生活一辈子了。
    眼下孩子还小，啥都不懂呢，就这么急吼吼的搬家、安排，张秦川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三叔，你别说我了，大宝小宝以后上学了，就在咱们这儿上，他们小时候能懂啥？别听那些网上啥教育专家的，你也得看看你家里啥条件啊，我听说有人提倡走出舒适圈，去外面闯荡成长啥的，我觉得这些东西都是放屁，我赚钱是为了啥？我要是赚了钱还为了让孩子吃苦，那我这钱不是白赚了？”
    “他俩以后怎么生活，走什么道路，等他俩长大了，自然由着他们自己选，我不会替他们选，别看我现在是东方厂厂长，他们以后要是不想在影视圈混，等我老了，我就把东方厂卖了，钱给他俩一分，老老实实当一辈子富家翁算了。”
    张秦川自认为他自己不是啥好人，对于孩子的教育，他的底线是有些黑的、脏的，孩子们不能碰，至于其他的都无所谓。
    身为他张秦川的儿子，就这么说吧，这俩孩子投胎技术可以，等他俩稍微懂事点，他俩就是长安顶级的富二代之一。
    只要不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儿，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舒适圈里，以后有啥想法再去干也不晚。
    张秦川也没指望他的孩子如何如何有本事，想上学、学习好，就供他们学，不想上了，也不逼他们，顺其自然。
    张秦川最在乎的是家庭的氛围，这次过年为啥把俩孩子都叫家里来，就是因为这个！
    只要从小跟家里的感情好，其他的后面看孩子的兴趣再说，不用替他们早做决定。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这俩货以后长大了当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平时飙飙车，玩点女的，张秦川都不在乎。
    只要他们喜欢！
    等孩子大了，说不定他们还会感谢张秦川这个当爹的思想英明呢
    至于三叔这边
    张秦川有点牙疼，劝，他估计是劝不动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三叔的家事，由着他去吧。
    只要以后不后悔就行。
    一想到那个调皮的小胖丫头，张秦川还有点想笑。
    大不了以后小丫头懂事了，要是不喜欢那种生活，他这个当哥的还有能力给她兜底。
    就像养儿子一样。

 第573章 ：张沫的新项目

    元宵节刚过完，早上十点多，东方厂，放映厅。
    张秦川坐在最前排，翘着二郎腿，腿上还盖了一块毯子。
    旁边的老谋子头歪在沙发上，一点一点的，像是睡着了。
    左手边坐着的是张沫，这位倒是没睡着，但手边的光芒出卖了她，她也没咋看前面荧幕上的电影，而是在玩手机，看光芒颜色，像是用v信在跟谁聊天
    随着荧幕变黑，开始出现幕后工作人员名单，放映厅里的暖光灯缓缓亮起，张秦川搓了搓脸。
    刚刚看的是老谋子的电影《金陵十三钗》。
    说实话，这片子他不太喜欢，这个题材的电影他都不喜欢。
    包括他现在组织的那个朝战胜利宣传电影，他也不喜欢。
    他讨厌一切苦难的东西。
    但眼下，观众需要一些影视作品帮他们回忆历史，了解历史，不拍不行
    有了先入为主的感官，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观影，可想而知张秦川现在的心情。
    有点小不爽，还有点沉重
    “放完了？”
    老谋子摇摇头，打了个哈欠，这片子他自从开始剪辑做后期，看了都知道有多少遍了，早看腻了，刚刚更是看着看着睡着了。
    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张秦川，等着他的最后评价
    “还行吧，五一上映？”
    张秦川挠了挠下巴，其实本来可以再赶一点提前到春节档的，但当时老谋子有点后期没处理完，再加上大过年的，放这种片子，实在是有点不太符合气氛，最后只能再往后拖了
    “我想着七一行不行？五一”
    老谋子有点犹豫。
    “七一？”
    张秦川皱皱眉，这要是放到七一，那还有差不多小半年呢，这么长时间东方厂都没有作品上映，是不是有点不好。
    一个影视公司，什么叫统治力？
    要保持稳步的节奏，每年固定在市场上出现作品。
    从去年张沫的电影上映，到现在都四个月了，要是拖到七一，那都快一年了，这样不太好
    张秦川拧着下巴，犹豫了一下道：“你要是七一上，那我这边就得赶赶了，我那部五一上，要不然咱们厂市场空窗期太久了，不好。”
    老谋子抬头看了眼一脸严肃的张秦川，突然抬手拍了张秦川胳膊一下。
    “你这是啥表情，搞得好像为了我你要加班做后期似的，你那后期不也得我来做嘛？我承认去年这部电影，后期做的是有点慢了，催我干活就直说，拐弯抹角的欺负我这个老家伙是吧？”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张秦川本来严肃的脸，听到老谋子这话瞬间绷不住了。
    旁边的张沫也跟着笑。
    老谋子看着这俩小东西笑他，站起身有些生气的冷哼一声道：“我去干活了，你俩待着吧，哼！”
    说完，转身就走
    张秦川也扶着扶手起身，旁边的张沫张嘴道：“哥，你这会儿要是不忙，给我看看本子呗，我找人写了个新剧本，我爸都这么努力了，我也不能偷懒。”
    扭头看了眼张沫，张秦川点点头道：“行，等会儿带着本子去我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大门。
    崔贞媛一身短裙职场正装，正趴在张秦川的书桌上收拾东西。
    看着她弯腰的样子，就张秦川现在这个角度
    深吸了一口气，过年在家休息的这些天，崔贞媛也放假回韩国看她妈妈和弟弟了，张秦川在家确确实实是休息，那俩女的都在家，他谁都没动。
    如今看到刚回来的崔贞媛，倒是真来了点兴致。
    但一想到等会儿张沫还得过来，张秦川又赶紧压下兴致
    听到开门声，崔贞媛直起腰，扭头看了眼张秦川，赶紧把手上的活儿做完，这才转过身道：“老板，刚刚王总打来电话，我说您去阅片了，王总让您回来了跟他回个电话，另外这是今天需要您处理的文件。”
    “行泡杯茶去，浓一点的。”
    张秦川绕过办公桌，拿起手机，是比亚迪王船夫的电话
    “喂？”
    电话响了没几声，对面王老哥就接通了。
    “王老哥，什么指示啊？”
    “你这年前我就让雷俊给你联系，让你俩过来，你俩都忙，这过完年了，还不过来？”
    “哈哈哈刚过完，手上一堆事儿啊。”
    张秦川拿着手机，边说边渡步走向窗边。
    他不太想去王老哥那边，至于王老哥为啥执意让他过去，无非是聊聊比亚迪的事儿，外加雷俊那边的事儿。
    这些东西，张秦川本身又不懂，他信奉的是，把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他这边只管分红就行了。
    至于什么瞎指挥啥的，他才不会瞎搞，除非他俩主动问
    “哎老弟啊，老哥我这两年不好过啊，想找你们聊聊，你这一个个都忙，你可是我们比亚迪的股东啊，分红受影响了，你都不来？”
    听到电话里王船夫这句话，张秦川眉头一挑。
    难道是那边出事了？
    不应该啊以王老哥的本事，他差自己这一个狗头军师？
    张秦川自认为他也起不到啥太大的作用
    “王老哥，你要是有啥事，您尽管指示，你看看我这边，现在手头好几个项目，我去年一年到头，临近过年才到家，这刚过完元宵就开始上班了”
    张秦川先吐槽后打听
    “唉？我这当老哥哥的，亲自邀请你，你都推脱不是？”
    没理张秦川的吐槽，王船夫语气有点严肃了。
    “哎行行行，明天不，下午，我现在就让人买下午的机票，下午就过去，行不行？！”
    一听老王这语气，明显是电话里说不了，张秦川也不推脱了，玩闹归玩闹，眼下面明显老王遇上事了，他再推脱就不行了。
    “成了，等会儿买完机票让人给我发个航班信息，我安排人去接你。”
    “好嘞好嘞。”
    张秦川点点头，挂断电话，顺手把电话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抛，他自己也顺势半躺在沙发上。
    忙忙忙一天到晚的，就没个闲的时候，有时候张秦川是真羡慕二姑夫那样的，生意做的也不算大，既能顾家，外面也有朋友，时不时约上三五好友，聚一聚聊一聊，平时也有时间在家待着，不像他这样的，忙起来没个头，关键是还要到处飞。
    “叩叩”
    心里想着事儿，又听到敲门声，这不用想，就是张沫来了。
    张秦川叹了口气，朝崔贞媛挥挥手，示意她让人进来
    “哥！”
    张沫走路带风，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张秦川，乐呵呵的摇了摇手里的文件夹，也不用张秦川示意，她走到张秦川面前的沙发旁，很自觉的坐下，把剧本打开，放在茶几上一转，推给张秦川
    《山楂树之恋》
    看到这个名字，张秦川都有点恍惚了。
    怎么是这个？
    “哥，这是我一个朋友推荐给我的，她比较喜欢读书，这个作者呢，是咱们美籍华人，她这本书前几年在外网发布，后来传到咱们国内，粉丝基础很好，好评也很多”
    张沫兴冲冲的给张秦川介绍这部剧本的创作背景。
    这是从小说改编而来的，有粉丝基础，有了这个，再加上东方厂的专业程度，做出来不说赚多少钱吧，起码保本没问题。
    而且过年的时候，他们这些东方厂的员工，互相之间也串门，张沫在家跟从国外刚回来的贾科长见了一面，两人顿时有点臭味相投的感觉。
    当时听了张沫的想法，贾科长很感兴趣，还帮着张沫做了个市场调查，给了她很多意见。
    在张沫看来，这个题材，属于青春、爱情方向的。
    算是文艺片的一种类型。
    她现在初出茅庐，上一部电影虽然证明了她在商业电影上的能力，但那部剧的剧本毕竟是张秦川写的，前后也都有张秦川帮着她，张沫现在想证明自己。
    对于年轻导演来说，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证明自己？
    可能这个问题在男导演看来，会是拍一部票房大卖的片子，或者是拿奖。
    但对于海归派的张沫来说，她成长的环境，不缺钱！
    对于金钱的动力，她没那么大。
    所以，她下意识就选了后者！
    她想拍一部文艺片，有内涵的文艺片，既要逼格，又想拿奖！
    只要有了这个，再加上去年那部电影，她在国内的人设就立起来了
    听着张沫的解释，张秦川嘴角一抽。
    什么小说改编的电影，这在他看来，有点不靠谱，再加上这个所谓的《山楂树之恋》张秦川根本就没看过。
    他对这种情情爱爱的题词一点兴趣都没有，以前东方厂也没人涉猎过，呃也不全是吧，贾科长倒是有所涉猎，但老贾的表达方式属于男性视角的感情戏。
    王精好像也拍过，但他那个与其说是爱情片，不如说是咸湿片，没啥参考意义。
    如今张沫一说，还是外国小说改的，虽然是美籍华人，但这样的人，在张秦川看来，他对这些人的刻板印象就极为不好。
    都他妈润出去了，再写点国内的作品，这样的作品
    歪不歪？
    还没看剧本，张秦川就有点刻板印象了
    抬手打断了张沫的介绍，张秦川默默翻着剧本。
    故事呢不出他所料，哪怕这是张沫说的纯洁的爱情故事，但换个角度，在张秦川看来，男方家世好，地位高，女方家世不好，这就是最传统的门不当户不对，这还纯洁个鸡毛啊。
    这不就是那啥阶级问题吗？
    哪怕是剧本再隐藏，但张秦川还是能从字里行间的剧本里看出来这两个大字。
    有了这些东西，它就纯洁不了。
    人是社会性动物，啥时候都有阶级，你可以不在乎，但这东西确实存在。
    不能自欺欺人
    抬头看了眼满脸期待的张沫，张秦川不好评价，只能继续看。
    总体来说呢，剧本也没啥抹黑的，但这个剧本就很女频。
    作者先把身份上的矛盾设定好，营造一种天意难违的感觉。
    这要是换个男作者
    我命由我不由天！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
    但好在，现在这个作者虽然把身份设定的很有问题，背景也稍微有点危险，但内容上确实是情情爱爱的，而且还是很收敛的那种，就算让张秦川看，他都觉得收敛，一点都没有美式的开放感。
    这就很神奇
    说它歪吧，好像一点都不歪，就是感情问题，带点对于人性的探索
    又翻了几页，好家伙，张秦川居然看到了演员预邀表，张沫这次看来很有信心啊，连各个角色的演员该邀请谁都有意向了，她就这么确定这个剧本能在张秦川这里过审？
    女主角：杨密（待定）
    女主角妈妈：娟姐（待定）
    卧槽？
    张秦川抬头看了眼张沫，这要是没人告诉她娟姐跟东方厂的关系，张秦川一点都不信。
    继续往下看。
    魏红：孟小乂（待定）
    呦还知道带上厂长新认识的小情人？
    有心了！
    看到这儿，张秦川已经想笑了，张沫这人说她是海归吧，进场一年多了，这些人情世故她学的倒是挺快的。
    魏红妈妈：严妮儿。
    “？？？”
    大妈：王海艳。
    好家伙，连三婶都有份。
    张秦川目光下移，每一个演员，不是跟东方厂合作过的，就是西北圈的熟人，总结出来一句话，都是自己人！
    谁都照顾到了！
    猛地张秦川目光瞄到最下面的客串演员名单。
    张队长：李建雪
    这位？
    这不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吗？
    张秦川抬起头，看了眼张沫，指着演员预邀名单道：“你跟李老师认识？还邀请他来演戏。”
    “认识呀，我爸过年的时候还跟李老师打电话呢，我顺便问了问李老师最近有没有时间，李老师这段时间好像不忙，我一邀请，他就答应了。”
    “”
    张秦川张了张嘴，这
    李老师这段时间确实不忙，要不然他也没工夫筹备电影协会的新会长。
    但眼下，张沫要是把这位邀请过来，呵呵
    张秦川真没想到，俩人的正式见面，居然会是以这种方式。
    他很确定，李老师那边肯定不知道他张秦川现在已经看上电影协会会长的位置了，俩人现在一明一暗。
    就看这个，张秦川突然觉得，张沫这个剧本拍拍也行。
    哪怕就为了跟李老师见个面，为了这一碟醋，单独包点饺子也值了。
    到时候，就当探探‘敌情’了！

 第574章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看完演员预选表，张秦川翻到最后一部分。
    这里就是市场调查了，从题材的预估受众，到这部电影的预估投资，拍摄周期，连带着后期的票房预估，这是一整套初期调查预估。
    一个项目，从做之初，这些东西都要有的，像那种啥都没有，只有一个剧本，只为理想其他都不顾的，那就是最低等的导演或者剧组，啥都不懂，这样的剧组想拉投资想屁吃！
    看着眼前各个方面调查的都很清晰的结果，显然这些东西是张沫自己做不出来的。
    张秦川瞄了眼整部电影的预估投资，一千万！
    这个价格同相对比国内的电影市场，看上去不算多，属于中低档的投资，但张沫作为一个新人导演，上一部电影的投资才三百万，这次猛地翻了三倍都不止。
    而且这个投资是东方厂内部的投资，拿到外面想干完这一千万的活儿，两千万都不够。
    这个跨度，太大了！
    张沫坐在张秦川对面，随着张秦川认真看计划书，她脸上的笑容也隐去了，心里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忐忑了。
    等张秦川抬起头，张沫有些拘谨、又带着点小心的搓着手道：“哥您看这个项目”
    “准了！”
    “啊？”
    听到张秦川这么简单利索的居然答应了，张沫还有点懵。
    她已经做好改动的准备了，但现在这是？过审了？
    “跨度有点大，但到时候你带上你爸一起，让他给你当个副导演，老贾是不是也要帮你？”
    张秦川指着计划书最后的规划，这部电影走的路线不是以院线为主。
    文艺片嘛这东西很适合卖碟片，影迷买回去在家看，大部分文艺片，一遍是看不懂的，但想要在影院多看几遍那价格，就不如买个碟片。
    但想要把碟片卖上价，赚更多的钱，只能走拿奖路线，有了荣誉，这个碟片就能卖上价了，不说多，一张碟片比普通碟片多卖五块钱，只要量上去了，这就是一大笔钱。
    而出国拿奖的计划，在这份计划书里写的相当详细，整个东方厂对于出国拿奖这么熟悉的人，除了贾科长也没谁了，所以张秦川直接指出，是不是老贾到时候也要帮张沫
    “嘿嘿”
    眼看着张秦川看一眼计划书，连带着背后谁参与，谁干活都能猜出来，张沫有些局促的又搓了搓手，她在张秦川面前一谈工作就容易紧张。
    谁叫他爹老谋子在张秦川面前都这样呢，她这个小辈在张秦川面前就跟这样了，这是家传的，没办法
    “哥您放心我”
    “你怎么拍是你的事儿，我不管，只要最后不赔钱就行，反正我看不上这种文艺片，耽误时间。”
    张秦川打断张沫的话，直截了当的吐了个槽。
    “嘿嘿咱们分工不同嘛，您肩负咱们整个东方厂的赚钱大任，我就负责给您当绿叶，拿拿奖，给咱们东方厂添点光彩。”
    张沫顺着张秦川的话捧了一句
    “嗯这部戏的女主角你咋想到用杨密了，你俩以前认识？”
    张秦川看了眼张沫的表情，话锋一转，突然发问。
    “啊？不认识啊啊不是”
    张沫下意识回答了一句，想改已经来不及了，哪怕她现在还穿着长袖衣服，但她听到张秦川这个问题，还是下意识往下拉了拉衣袖。
    她手腕上戴着的镯子，就是年前杨密送给她的。
    当然了这个镯子跟这个演员的选择绝对没什么关系。
    她张沫只是单纯的喜欢杨密这个人，大家都是东方厂的嘛，有资源当然先给自己人了，至于那个镯子那就是添头！
    “年前她正好过来配音，我们俩聊了聊，我觉得她很有想法，主要是她身上有股子劲儿，很符合那个年代人的精神风貌。”
    张沫不放心，又解释了一句。
    “行了，你爱用谁用谁，这几个演员，这个小叉的戏份，别用她了，今年她得去北电上学了，大一就别让她出来拍戏了，让她留在学校好好学习吧。”
    “啊？”
    听到张秦川主动把孟小乂换掉，张沫又是一愣。
    这个人当时她可是知道的，这是厂长新找的小情人，俩人那时候在片场的时候别人看不出来，但她还不清楚吗？
    她这是故意投其所好才把孟小乂加进来的，没想到厂长居然第一个把她拿掉了。
    这倒是显得她张沫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同时心中还升起一股愧疚，难道是厂长也知道文艺片不能乱搞？为了她的理想，主动把自己的小情人拎出来，不让她耽误拍摄？
    刚想到这些，只见张秦川想了想又开口道
    “小叉这个角色，我给你换个其他人，她今年也该上大二了，有点演技，长相也不错。”
    一想到张娇的长相，拿她跟杨密比，这俩人光看长相，张秦川甚至觉得张娇比杨密还耐看。
    毕竟东北女的骨架子大，气质天生就显得大气，杨密那种感觉，总感觉精明中带着点小气。
    一想到张娇前段时间跟自己吹枕头风，张秦川也得分她点资源，平衡嘛
    他这个当厂长的要一碗水端平。
    想想都心累，至于到时候拍戏的时候，她俩会不会在戏里互相压戏，这个张秦川就不考虑了，资源给她们了，她们怎么斗，他这个厂长就不管了。
    反正就是一句话，只要范八冰不在，这几个小菜鸡也斗不起来
    “张娇？”
    听到这个名字，张沫又愣了一下，这又是谁？
    对方姓张，难道是厂长亲戚？
    想到这儿，张沫哪怕现在还不知道张娇长啥样，但既然张秦川都说了，那她也没得选。
    “行，到时候我跟她聊聊，厂长，她什么时候能来咱们厂？”
    “她？”
    张秦川想了想，要说啥时候能来，以张娇那性格，她随时能来。
    一想到下午就要去深城找王老哥了，张秦川拿起手机，顺手给张娇发了个短信，干脆让她先从东北飞到深城等自己吧，到时候办完事直接带她回来。
    “这两天就能来，我给她发个短信。”
    “？？？”
    张沫看着张秦川的动作，心里有点古怪。
    这关系看着好像不像是亲戚这么简单啊？
    这这该不会又是厂长的哪个小情人吧？
    不行了关系太复杂了，等见到人再说吧，反正剧组到时候要拍几个月，有这么长时间，到时候慢慢打听、吃瓜嘛，说不定杨密也知道，到时候也能问问杨密。
    一想到能吃到厂长的瓜，张沫顿时兴奋起来
    晚上七点，随着飞机落地，张秦川一脸疲态的走出机场。
    飞机这东西，不管是经济舱还是商务舱，只要坐的多了，他感觉都是一种折磨。
    特别是每次飞机起飞和降落的时候，这时候才是最难受的。
    一个小时后，眼看都八点多了，张秦川连酒店都没去，直接坐上王船夫派来接他的车，一路到达酒店
    “你说让我帮你安排的人，我给你安排好了啊！”
    一见面，王船夫非常热情的张开双臂，给张秦川来了个拥抱，顺便凑到张秦川耳边说了一句。
    “老弟，你这人没来，美女先到，咋了给老哥哥我玩军马未动粮草先行啊？怕哥哥我招待不了你？”
    小老弟大老远过来的，人还没来，先来个女的在这儿等着，这让王船夫既羡慕又有点不爽，深城现在也是超一线城市啊，在这边啥没有啊？
    知道你张秦川眼界高，但再高的眼界，至于出门之前先给自己安排个女的？
    是不是看不起我老王？！
    “哥你这话说的，我这是私家车，安全隐蔽你别多想。”
    张秦川无奈解释一句，他都没想到一向严肃的老王居然能在这种事儿上给他开玩笑
    “哈哈哈”
    看着张秦川的脸色，王船夫笑的更开心了。
    “前段时间去燕京开会，我听朋友说，搞互联网那个周红衣，他跟人吹牛逼，说你给他拉皮条”
    “我操他妈的，这个吊毛。”
    俩人刚一落座，老王顺口提起这事儿，张秦川脸色瞬间就黑了。
    这种事儿居然能传到老王这儿
    老周这个大傻逼，嘴巴果然把不住门，这种事你自己知道就得了呗，还他妈乱传，传就传了，什么叫自己给他拉皮条？
    操！
    “哈哈哈！”
    看着张秦川的脸色，王船夫笑的更开心了，这小老弟总在他面前装的很稳重，没想到也有破防的一天！
    “秦川呐，哥哥我对你不薄吧？你都跟老周拉皮条了，哪天不给哥哥我也整一套？”
    老王还不放过张秦川，又朝张秦川挤挤眼。
    “行啊王老哥你看上谁了，上至八十的，下至十八的，你给我个名，我不管她结没结婚，人我都给你送过来！”
    虽然有点破防，但张秦川以前是干啥的，这点脸皮他还是有的，老王一说，他瞬间大包大揽。
    这倒是给本来想给张秦川开玩笑的老王整得有点放不开了。
    “咳咳再说吧，再说！”
    老王身为理工男出身，口嗨两句没啥的，眼看张秦川当真了，他反而有点怂了
    “你一个电话，我中午吃完饭，下午的活儿都没干完，直接飞过来见你，这刚到饭店，你这老哥哥又逗我，说吧到底啥事。”
    男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挺简单的，张秦川跟老王没啥利益竞争，反而一直都是合作关系，再加上张秦川身为比亚迪的小股东，当初还是西陕官方塞给他的股份，可以这么说，张秦川明面上是比亚迪的股东之一，暗地里他还代表着西陕官方。
    所以张秦川跟王船夫的关系很纯粹，哪怕平时聊得少，见面也少，但如今一见面，大家几句话一聊，气氛就热络了，张秦川也不多说，直奔主题
    “咳咳”
    王船夫听到张秦川的话，咳嗽两声面色一肃。
    说起来张秦川好像从来不关心比亚迪的经营问题，但实际上，老王很清楚张秦川的身份，平时比亚迪发展好的时候，他不怎么找张秦川，但去年比亚迪遇到点小问题，这种事儿按理来说，是要在股东大会上说的。
    但张秦川这个大忙人去年忙，他不参加股东大会。
    人都见不到，王船夫才找雷俊带话，让张秦川来的。
    比亚迪可是有工厂在长安的，张秦川代表着谁，这一点，张秦川自己知道，王船夫也知道。
    所以，面对公司内部的问题，张秦川可以不问，但王船夫不能不说，他不是看的张秦川的面子，而是看的张秦川背后代表的面子。
    公家出身的王船夫，对这一套太清楚了，他现在看似身价不菲，是个大企业家，但面对官方他这点钱，啥也不是！
    可不能飘！
    “老弟，老哥我这边去年遇到点问题，你可能也听说了，销量有点下滑。”
    王船夫组织了一下语言，先把问题抛出来。
    “哦？有竞争对手了？”
    比亚迪现在生产的汽车，都是偏低端，说实话只有捐车的时候，张秦川才会了解一下比亚迪的车型，平常他自己都不用比亚迪的车！
    对于比亚迪内部的发展，他哪有那个闲心关注。
    但能影响到比亚迪的车，以现在合资车的价格，先不用考虑，那剩下的难道是其他品牌的国产车？
    按照这个思路推断，老王这么急着找自己来，莫非是又需要网络水军大法了？
    看着张秦川的神色，王船夫嘴角一勾，跟聪明人讲话就是方便，他这边一提，张秦川瞬间就懂他什么想法了，但
    问题的原因他还得讲讲，解决问题的方法要放到后面再说
    “你听说过五菱这个牌子没？”
    “嗯嗯听说过，他们影响的你们？”
    张秦川嘴角一抽，这他妈的别看五菱卖的车不怎么上档次，但人家后台硬啊，这要是想从网上黑他们，有点不好办啊
    “呃他们去年推出俩新车型，卖的不错。”
    老王一摊手，这就是他遇到的问题。
    跟张秦川的想法差不多，五菱他也惹不起。
    大家纯竞争，就是各凭手段了，现在人家抢了他的市场。

 第575章 ：祸心

    “五菱啊”
    张秦川有点牙疼，这种事儿老王该不会以为他能解决吧？
    “老弟，我现在有难处，但也请领导放心商业上的问题，还得通过商业手段慢慢调整，不能一蹴而就。”
    王船夫看着张秦川的神色，就知道他想岔了，但嘴里的话，该说还得说。
    比亚迪在长安有厂子，去年可能不太明显，但市场被竞争对手抢占了一部分，这一部分的影响体现在厂子上，是有延时的。
    具体的表现就是生产汽车的数量减少，而数量减少了，税收什么的都会相应减少。
    这种情况下，他最怕的是后面不懂的领导瞎指挥，让本来就焦头烂额的他，再疲于应对。
    现在，他就是把这些话说给张秦川听，以便过段时间领导问话的时候，张秦川能给他拖点时间
    张秦川皱皱眉，听着老王的语气，他总算是明白老王的意思了，感情这是给自己当传话筒了。
    “行，王老哥你这边的情况我知道了，那具体的解决办法，你有啥章程没？”
    既然做好了当传话筒的准备，那就得了解清楚，不能领导问的时候，只知道他这边的难处，而不知道后续。
    面对经济问题，领导可不会管你那么多，什么竞争对手啥的。
    领导只要结果，具体时间，解决办法
    “章程咳”
    老王也有些为难，商业上的东西，不是说市场受到抢占，他这边找个办法就能把市场抢回来的。
    前些年比亚迪吃了市场红利，主打的几个车型属于合资车还没涉及的领域，价格低，外形‘好看’，所以才大赚了一波，现在有其他品牌也把产品订到这个价格区间了，比亚迪的优势就没那么大了，这种情况下，人家已经站稳脚跟了，不是他找个什么办法就能把人家赶出去的。
    现在，包括以后，情况可能会逐年下降，以后这种竞争会变成常态，而不是偶发现象。
    这要他怎么解决？
    “老弟，你也知道，我们卖车的，以后竞争越来越激烈，这不是解决不解决的问题，以后就算是我加大宣传，该有的竞争还是存在的，以前那种情况是偶然，现在这种情况才是正常的。”
    一想到五菱那边，王船夫就头疼。
    去年，五菱准确的说是宝骏，这个品牌手握通用的技术，别克老凯越的技术，拿到国内，直接换了个车壳，改了个商标，就出了所谓的宝骏630车型。
    一下把轿车的价格压到了六万多。
    动力系统，地盘都是成熟的产品，就换了个车壳，一下子把价格压到十万以内，这在这个年代，简直不敢想象。
    老百姓也不傻，同配置的合资轿车价格都十万起步，换到宝骏这边，就是牌子不一样，核心还是外国成熟产品，价格就便宜大几万，产品竞争力一下子就上来了。
    就这虽然中间宝骏背后的资方跟通用那边产生了一点间隙，通用撤资了，但宝骏的研发工作被交给了五菱。
    王船夫身为圈内人，他得到内部消息，五菱那边比较务实，虽然经验不足，但新产品规划已经出来了，据说还是以凯越的动力系统和底盘为基础，拉皮又搞了一台说面包不面包，说商务不商务的特供车。
    明年就要发售了，王船夫这边压力很大。
    就通用的那套凯越的动力系统，他看不上，但人家经过多年验证，产品线很成熟，价格也低，拿过来就能用，只换外壳和内饰，核心基本没啥研发费用，没有那么多研发费用，总价能压得比他这边还低，这还怎么玩？
    比亚迪以往的优势一下子就没了。
    这种问题他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两人没再继续聊这个话题，张秦川能看出来，老王这段时间压力很大，但这种东西，张秦川作为小股东之一，就没必要操心了，关键是这玩意儿他也不懂。
    饭桌上的气氛比较沉闷，俩人喝了点闷酒，吃了点菜。
    老王诉苦的目的达到了，张秦川这个小‘监军’的目的也达到了
    “行了，今天回去早点休息，明天等我忙完了，你要有空我带你去厂里参观参观，晚上咱俩再聚，你闲的时候帮我想想，有没有啥解决办法。”
    吃完饭，算是给张秦川接风洗尘了，老王站起身，搂着张秦川的肩膀，随口交代一句。
    他也没真指望张秦川能帮上他什么忙，随口说说而已
    “哥哥~”
    推开房间门，迎面一道人影扑到怀里，张秦川吓了一跳，要不是听声音知道是张娇，他差点上脚了。
    反手关上门，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推，这才看清张娇的打扮。
    一身日系校服，下面的短裙还是百褶裙，腿上还穿了个半长款的白丝，一双猪腰子鞋。
    就这打扮，伴随着娇滴滴的声音，让刚喝了点酒的张秦川兴致大发，老王的交代也抛之脑后了，一个拦腰公主抱，抱起张娇就朝卧室走去
    “哎呦卧槽。”
    一觉睡到自然醒，张秦川眯着眼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这种早上的阳光照到床上，阳光把床单晒得暖呼呼的，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烤螨虫的味道，另外还带着点微微的海腥味，特别让人沉醉。
    稍微一动胳膊，左臂跟不是自己的一样，扭头看了眼，张娇枕在他胳膊上还没醒呢，张秦川一动，张娇脸上的睫毛动了动，这才微微睁开眼看着张秦川。
    四目相对，都没说话，但手上的动作该少的一点没少。
    大早上的，特别有感觉，哪怕是胳膊有点麻，也不耽误
    又是一场恶战，张秦川靠在床头上，点上一根烟，稍微一过肺，还有点岔气。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王船夫的秘书发来一条行程短信，说是下午三点左右，来酒店接他去厂里参观。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早上十点半，时间很充裕。
    张秦川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摸到旁边的钱包，从里面掏了张银行卡丢给张娇。
    “干嘛？”
    看着银行卡，张娇有点懵。
    “下午我有事，你自己去商场转转，晚上再回来。”
    “哦”
    面对张秦川这种大男子主义，张娇已经习以为常了，她自己这边，不管是上学，还是平时在燕京那边的吃穿住行，房子、车子，都是张秦川给她解决好的，平时的生活费也是按时打到卡上，她自从认识张秦川后，生活上的问题就再也没操过心。
    如今丢过来一张银行卡让她去买东西，这就属于生活中的一点小奖励。
    搂着张秦川的胳膊凑到他身边，张娇轻声细语道：“你不是让我给学校请假嘛，就为了带我来这边玩？”
    “哦”
    张秦川捏了捏眉心，想起来了。
    “不是玩，有个新戏，就前段时间出名的那个女导演，张沫你知道不？”
    “知道呀。”
    “嗯，她的戏，我给你拿了个角色，过几天你跟我一块回去跟她聊聊，剧本我这次没带过来。”
    “真哒？”
    一听说又有戏可拍，张娇的眼睛一亮，撩了一下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要说以前她没啥演技，但如今都在北电上了一年学了，她现在正属于有点小能力，又无处施展的时期。
    人一高兴，想法就多了。
    看了眼张秦川，张娇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张秦川道：“哥”
    看了眼她的眼神，张秦川深吸一口气道：“行了，别烦我，我看会儿信息。”
    面对这种小姑娘，张秦川有点受不了，下午还有事儿呢，万一没个轻重的，下午见到老王的时候，脚步发虚，老王会怎么看他？
    下午三点半，跟着老王，俩人开了一辆高尔夫球车，行驶在厂区里，没进里面的生产车间，张秦川四处打量，跟上次来的时候相比，比亚迪的厂区又添置了很多设备，但大体上的布局还跟以前一样。
    “王哥。”
    “哎！”
    “我手上有个项目，你要不要投点钱玩玩？”
    王传福轻点刹车，扭头看了眼张秦川。
    嘴角一勾，扭动方向盘，朝旁边的一处路边行驶，停下车，两人点上烟，老王想了想道：“啥项目？”
    “一个，手机短视频项目，嗯对你以后广告宣传啥的，有好处。”
    张秦川把短视频的核心卖点和运作模式跟王船夫讲了讲。
    这个项目，要他自己来，他也能玩，但一个项目想要做大，吃独食是不行的，他不仅需要王船夫的钱，还需要老王跟他一起分担风险，还得借用老王一部分社会关系
    “说个数！”
    一想到昨天才跟张秦川说了难处，转过天张秦川就邀请他参与这个项目，老王下意识把这两件联系到一起了。
    项目的总部放在东北，有当地官方背书，可以打广告，宣传度很广，就这几个关键词，这钱就值得投资了。
    张秦川左手张开，示意了一个巴掌。
    “五个亿？”
    老王皱皱眉，这钱说多不多，但初期就投进去这么多
    以后还要往里投多少？
    这么多钱，就为了广告宣传，值不值？
    “王老哥，我昨天想了想，有个办法，你想不想听？”
    看了眼老王脸上的犹豫之色，张秦川准备给老王吃个定心丸。
    “什么办法，哪方面的？”
    老王眉头一挑。
    “哪方面的？打击竞争对手呗。”
    “哦？！”
    老王脸色瞬间严肃，要说他本来是不指望张秦川能给他带来什么解决办法的，但如今张秦川这样说了，显然有点不简单，张秦川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有点邪性，但解决问题的能力还是杠杠的，不说的时候啥事没有，但凡说了，就肯定有可行性，这是老王跟张秦川认识这么多年来，得出的结论
    “老弟说说！”
    “这个东西，今天出我嘴，进你耳，过了今天，这个话，我不承认！”
    说之前，张秦川先把关系撇清。
    听到这句话，老王脸色更严肃了，没回话，只点点头，示意张秦川说
    “我这个项目，还在筹备，起码要等八月份之后，雷俊那边新手机发布之后了，要是再慢点，也可能年底上线。”
    “咱们国家现在智能机还不算普及，我在等智能机普及率上去，只要智能机数量上去了，我准备一次来个大的，上线就推广开。”
    “起码要保证，起步就得有两千万用户，后续逐月翻倍，甚至是爆发式翻数倍！”
    听到张秦川的介绍，老王眯着眼，等着他后面的话。
    “王老哥，几千万的用户，什么概念？如果某条短视频短时间我们给人工推上去，那场景比电视上的新闻影像力都大，这边热度起来了，还能反向影响电视新闻，甚至是纸媒等等。”
    看了眼老王，张秦川扭头看了眼四周，现在这个点，厂里没下班，路上没什么人，只有远处几个随行人员离得远远地，以免打扰到他俩说话。
    掰着手指，张秦川似是无意道：“你有竞争对手，大家都是走实业造车的，你们这一行，别的我不懂，但有一点”
    “安全问题，我觉得很重要，有些人买车是图便宜，便宜车安全性相对来说，差一点也能接受，毕竟一分价钱一分货嘛。”
    “嗯”
    老王点点头，他明白这个道理，是普通百姓不喜欢bba嘛？
    谁不想开奔驰宝马奥迪啊？
    但钱呢？
    动辄大几十万的车价，普通家庭买不起啊。
    就宝骏这六万多的车价，也不是大众都能消费的起的，这年头，但凡买得起车的家庭，都是有钱人！
    别说那些买个什么奇瑞qq的是穷人，那玩意再便宜，那也是车，也是两三万买来的！
    “王哥，你说你要是搞个竞争对手的车型，出了车祸，车里的人没了的现场视频，发到我这种平台上，只要流量大，短期内不说按死一个品牌，起码单个出事的车型，能直接按死！”
    “！！！”
    王船夫的双眼瞬间瞪大了。
    他明白张秦川的意思了。
    他现在的竞争对手，他们的车型价位在这放着呢，安全性
    这东西买车的时候，出于价格的因素，消费者可能不太关心，或者可以选择性忽略，但如果真出事了，还有视频的惨状，那效果
    谁不怕死啊？

 第576章 ：毒计

    要不就说张秦川不出主意则已，一出就不同寻常呢？
    这货对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就是擅长！
    老王听着张秦川的计划，手心里直冒汗。
    这种用竞争对手的产品做文章的方法，简直是缺德带冒烟。
    比如说车祸，这东西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但只要针对性的曝光，在品牌上做文章，车祸现场再惨烈点，到时候产生的影响绝对大。
    商业竞争嘛，面对每年几亿、几十亿的市场份额，一条人命算得了什么？
    “老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到时候还要拜托你找一个专业的团队拍摄，至于死人这个是不是需要用什么特效？”
    在老王看来，想要把视频做的好，张秦川才是专业的，这种事说到最后，还得靠张秦川来办。
    “？？？”
    张秦川眼睛都瞪大了，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这老哥说了半天，他还以为要拍个假视频呢？
    “大哥，什么视频，这关我什么事儿，我都说了，这话我今天说完，转天我就不承认了，不用我来拍视频。”
    “嗯？”
    老王眨眨眼，看着张秦川欲言又止
    “我那个项目就是个平台，平台懂不懂？你这件事，一定要正规，有公信力，搞假视频反而落了下乘，要做就要做真的。”
    “真死人啊？”
    老王咂咂嘴，低声道。
    “你没人？”
    张秦川看了眼老王，扭头又看了眼周围，指了指厂区道：“老哥，我送佛送到西，你厂子里这么多员工，你搞个仁政，组织员工体检一下，打听一下每个员工的家庭情况，顺便搞个员工劳动保险啥的。”
    东方厂每年就组织员工体检，从建厂以来，一直坚持十年了。
    而王船夫对待员工的态度，跟张秦川有很大的区别。
    也不能说这是两人思想不同，主要是张秦川手下才多少人，比亚迪工厂里又有多少人？
    就看看双方员工待遇就能看出来了。
    去年还有人暗中挑拨离间双方员工待遇的事儿，如今张秦川这么一说，老王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他明白张秦川的意思了。
    给员工搞个体检，调查一下家里的情况，都出来进厂打工了，这些员工里，大部分都是家庭条件不怎么样的。
    从这里面挑几个家里特别穷的，有了他们的家庭背景，这些人里，有没有家里父母患病需要钱的？
    有没有兄弟姐妹好几个的？
    这样的人简直不要太好找。
    找到了目标，剩下的就是砸钱了，一百万不行就两百万，两百万不行就五百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到时候找到了目标，让他开着竞争对手的车出事就行了，一条命换几百万，什么年代都有人干！
    而且这东西不用急，初期做的这些东西就像张秦川说的这样，是仁政，善待员工，对于老王本身的名声也有好处，算是一箭双雕了
    “老弟，那视频该怎么弄？”
    “老哥，公信力啊，哪的公信力最高？”
    张秦川看了眼老王，伸手朝上指了指。
    “挑个你们关系好的地方，高速上有摄像头的路段，出事了，调监控就行了，其他的别告诉我你不会。”
    “！！！”
    老王听到这话，倒吸了一口冷气。
    真尼玛
    高速上？
    他总算是明白张秦川为什么这么笃定了，国内高速限速120公里，但这不是绝对的，有一个百分比的范围可以操作，也就说理论上在高速上，开130也没事。
    在这个车速下，别管是几万块的国产车，还是几十万的合资车，但凡出事，后果大差不差，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司机还抱着必死的决心，那后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这样的速度下，但凡出事，现场视频，不对，是事故监控肯定很惨烈，这样一来，只要刻意带一带节奏，那对竞争对手的打击，简直不可估量
    瞄了眼张秦川，老王搓了搓手。
    张秦川同样对老王微微一笑，他能给老王出主意，已经够意思了，他只是个小股东，出主意算是尽到义务了，至于具体操作，这就要靠老王了。
    这东西不管再怎么掩饰，只要从最后的结果是谁受益倒推，早晚会有人发现里面的猫腻的，张秦川才懒得干这种事儿。
    风险跟收益不成正比，他这个小股东没义务替比亚迪承担这种风险。
    但老王身为董事长，这种事儿，就得他亲自操作了。
    只要操作一次尝到甜头，以后但凡有竞争对手，就可以双管齐下，小打小闹的用水军，压力大了就上手段。
    谁能顶得住这两招？
    “老弟！”
    王船夫喊了张秦川一声，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意义不用言表。
    张秦川微微一笑道：“不用急，你多准备准备，这种招现在用出来，有点大炮打蚊子了，你不是说那边有新车型了吗，到时候实在顶不住的时候，再用。”
    “不过王老哥，我丑话说前头，我只是个视频平台，你到时候安排好了，发布视频也不用告诉我，到时候要是我这边有压力，我还会把相关视频封了，你也做好心理准备。”
    张秦川抬手又朝上指了指。
    王船夫愣了一下，转而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他没想到，张秦川居然真给他找到了一个解决办法，而且还是能立竿见影的解决，就是手段有些偏激，这就是狗头军师的作用啊，管杀不管埋。
    两人相视一笑，本来老王还想找张秦川给他介绍几个靠谱的明星做一下代言宣传一下呢，没想到张秦川最后居然给他出了这样的主意。
    从根子上解决问题。
    虽然还得投资他的项目，但这个钱，老王觉得花的值！
    三月十九日，周一，长安机场。
    “李老师，这边请。”
    三月份的长安还有点凉意，一身西装的小年轻，手里拉着行李箱，左手一引，领着跟在他身后，带着口罩鸭舌帽的男子朝机场出口走去。
    被叫做李老师的男子，即使戴着口罩和帽子，透过鬓角上的发色，也能看出上了年纪，鬓角上的发色有些发白。
    闻言笑道：“小李，辛苦你了。”
    “没事的李老师，这都是我该做的。”
    李建雪闻言也不多说，这一路上他说过很多次同样的话了，但每次还是忍不住客气一句，实在是这个年轻人太客气了。
    自从答应了张沫客串她的新戏，人家就派人到他家门口来接他。
    李建雪不知道这是东方厂接待每个演员都会出动人手上门接人，还是对他的特殊待遇，但这个方式确实让人觉得很暖心。
    他还没到老的走不动路的地步，但人家这个接待人员，直接找到他家里，出示证件后，让干啥干啥，帮着他收拾东西，给家人打好招呼，中间还问了问家里有没有什么杂事需要帮忙解决的。
    等李建雪一切收拾好之后，人家直接拿着机票，从燕京又一路陪着他来到长安。
    一路上可谓是服务的无微不至，小到带路打车，端茶倒水，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就像眼前这样，就连行李箱都不用他拿着，人家接待人员拎着行李箱走在前面带路，他只用跟着就行了。
    混了这么年的李建雪，不是没见过招待好的单位，有的单位等他到了后，不仅给钱，还会给他安排其他项目。
    但像是东方厂这么用心，直接派人去家里接人的单位，李建雪还是第一次见！
    这种无微不至的服务，很难让人升起恶感。
    李建雪以前从来没跟东方厂的人合作过，但就眼下这种办事方式，让他还没到东方厂，就对东方厂产生了相当大的好感。
    不愧是这几年驰名国内的影视大厂，人家就是通过专业性，还有这种别的公司不注意的小细节，一步步走到了行业龙头的地位！
    “你们张导最近不忙吧？”
    跟在小李身后，李建雪显得相当健谈，虽然嗓音不好听，但他还想尽量找话题，不能真的拿架子。
    “哈哈，李老师，您说的是哪个张老师？”
    小李扭头乐呵呵的看着李建雪。
    “哎呦，我倒是忘了，你们厂姓张的老师有好几位。”
    李建雪哈哈大笑，拍了拍帽子
    两人走出出口，李建雪看着远处那不用示意，光车上的标识就能看出是东方厂的车辆，微微一惊。
    这是不是有些太隆重了？
    只见出口对面的马路上，整整齐齐停着二十多辆各色车型的东方厂车辆组成的车队。
    这要是只接他自己，确实显得有些太隆重了。
    “小李这”
    李建雪指了指远处的车辆。
    “李老师，今天要过来好几位演员老师，我们厂安排了好多辆车在这边等着，咱们先走，不用管别人。”
    “哦哦还有别人啊。”
    李建雪暗暗松了口气，不是只接自己的就好，这么大的场面，倒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了
    只见小李放下行李箱，让李建雪在路边等着，他自己则是小跑着去对面的车队，拍了拍其中一辆车的车窗，好像跟司机聊了几句，只见那辆车打着灯开出车队，一个掉头就朝路这边的李建雪方向驶来。
    “李老师，您先上车，咱们先回厂里，其他人航班时间不一样，咱们不用等他们。”
    “好的，辛苦你了小李。”
    李建雪又客气一声
    “碰”
    随着小李关好车门，这孩子一路上就没休息过，放好行李就从后面拿了两瓶水，又给李建雪递水。
    李建雪也没跟小李客气，接过水下意识朝机场出口看了一眼，只见一个气场很强的女人，穿着长款呢子大衣，一身黑，带着墨镜，身后跟着几个看起来很有气势的年轻人，径直朝东方厂车队中间的几辆奥迪走去。
    随着车辆行驶，李雪建指了指那个女人道：“那是哪位呀，我倒是没认出来。”
    那女人看样子有二三十左右，能被东方厂请来演戏，肯定不是无名之辈，但李雪建刚刚愣是没认出来。
    “哪位？”
    小李闻言也扭头朝后看去，等他看清对方坐上了厂长的车后，嘴角微微一抽。
    刚刚车队里，他看清牌照了，里面可是有厂长的车的，他不知道厂长在不在车里，但能让厂长的车来接人，来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估计大概率不是演员。
    “呃我也不清楚，可能不是演员吧，来接她的那辆车是厂长的车。”
    “哦？你们厂长也来了？”
    李建雪扭头又看了一眼，他没跟张秦川聊过，经过这一路上小李给他留下的印象，他现在对张秦川倒是有些好奇了
    “碰。”
    随着车门打开，张秦川扭头看了眼坐上车的女人，刚想开口喊人，但看着来人取下墨镜后的样子，张秦川愣了愣。
    这谁啊？上错车了？
    周围安保出现问题了？
    “咦你”
    “怎么？不认识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张秦川眉头怂了怂，一脸古怪道：“金姐？”
    “哈哈哈认不出来了吧。”
    金姐眼看张秦川叫出了她的名字，刚装出来的严肃表情瞬间消失不见，乐的哈哈大笑
    周二围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上的女人。
    这个人他以前从没见过，而且厂长现在跟她说的是朝鲜语，俩人语速还很快，周二围有点没听懂。
    女人长得倒是很漂亮，光看脸有点既成熟又清纯的感觉。
    而且，她长得给周二围一种很眼熟的感觉，具体像谁，他一时又想不起来。
    咦？
    周二围突然一愣，看着后视镜里对方脸蛋上带着点婴儿肥，气色很好，主要是气质也很好，一眼就能看出这位不简单，这个气质，这个长相，莫名让他想起来姜闻的老相好，那位现在已经销声匿迹的刘阿姨。
    这个有点那种年轻版刘阿姨的感觉。
    但此时对方看向自家厂长的眼神，还有些不对劲儿。
    以周二围这几年养成的眼力见来说，这眼神有点超出普通朋友的范围了。
    但他都跟厂长当了这么多年的司机了，自认为对厂长的朋友都很熟悉，眼下这个女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难道是厂长在韩国的老相好？
    一想到这儿，周二围顿时打了个激灵，从后视镜上挪开目光，面无表情轻声道：“厂长，咱们回厂里？”
    “嗯，开车吧。”

 第577章 ：再见金姐

    一声拉链声，金姐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抿着嘴掏出口红又补了点口红，这才收好东西看向张秦川。
    张秦川也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整了？”
    “你都差点没认出来，还问？”
    金姐仰着下巴回了一句
    几年不见，张秦川万万没想到，金姐居然整容了。
    而且变化这么大。
    虽说只是脸上的线条变了变，但女人嘛这里变一点，那里变一点，再加上化妆，还有本身的气质改变，加上时间长没见，如今猛一见，张秦川还真认不出来
    刚想再问，金姐朝着司机周二围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然后扭头朝张秦川挑挑眉，意思是车里说话方便不方便。
    “？”
    看她这个表情，张秦川嘴里的话瞬间咽下去了，周二围可能朝鲜语说的不流利，但在东方厂这个大环境里，只要说的慢点，听他还是能听懂的。
    有些事，既然金姐不想让周二围知道，张秦川也不想多说了，等回去再说吧
    “李老师，我们到了。”
    一路看着风景，李建雪在小李的提醒下，这才惊醒看向周围，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到东方厂了，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这才出机场多久啊？
    “你们厂离机场不远啊。”
    “哈哈，我们这里交通倒是挺方便的。”
    小李说着话，开门下去拿行李
    “李老师你好！”
    张沫就站在车边，看见李建雪下车，上前两步伸出去手想扶一把。
    “嗨还没有老到用人扶呢。”
    “您是前辈嘛。”张沫谦虚了一句。
    “我还没你爸大呢”
    李建雪哈哈一笑，看了眼周围，没看见老谋子的身影。
    “你爸呢？”
    “忙着呢，还在做电影后期呢。”
    “嗯”
    听着张沫的解释，李建雪点点头，人家这种大公司，平时有什么消息也不对外公布，很多时候东方厂对外界来说，还是很神秘的。
    “李老师，您看是先回房间休息，还是我带你转转？”
    听到张沫问话，李雪建刚想说先回房间放一下行李，只见小李已经拉着他的行李站在一边等着了，都客气了一路了，他知道，就算现在先回房间，活儿也是人家小李干，他也帮不上啥忙，干脆就不客气了。
    “行，你带我先转转吧，我对你们这里可是好奇的很呀，一直都想跟你们厂长好好聊聊，你爸爸我也好久没找他聊聊了。”
    李建雪捶了捶腰，笑着道。
    “行，那李老师我带你先去我们公园转转，晚上我请你吃鹿肉，给你补补”
    张沫指了指远处。
    “哈哈，那感情好，走！”
    李建雪也听过关于东方厂的传闻，闻言哈哈一乐，示意张沫带路
    “出去小二十年了，如今国内变化挺大呀。”
    金姐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脸感慨。
    “这边还是古城，变化还没那么大，很多规划都有标准，你去那些大城市看，变化更大。”
    张秦川也感慨了一句。
    “这就是你的公司？”
    眼看车转过弯，一个硕大的门头映入眼帘，这么多年来，金姐知道张秦川的公司叫东方厂，就是一直没回来过，如今总算是回来了
    “踏踏踏”
    张秦川主动帮金姐拉着行李箱，金姐走在后面，高跟鞋踩在走廊过道里，发出踏踏的声音。
    看着张秦川的背影，金姐嘴角带笑，此时此刻，有点勾起她回忆了。
    “滴哩。”
    刷卡开门，张秦川把行李箱放在门后，上前几步拉开窗帘
    金姐很随意的走到张秦川身边，陪他一起看着远处那个像是公园的地方。
    “这地方真大”
    在他们这个角度，公司里的风景尽收眼底，金姐又感慨了一句
    张秦川掏出烟，给金姐让了一根，也给自己点上一根，只顾抽烟，没说话。
    他前一段时间给金姐打电话，拜托她组织韩国电影协会的‘考察团’来国内陪他演戏，没想到金姐先回来了，而且来的这么快。
    如今，时隔几年又见到金姐，她变得让张秦川有点不认识了，整容这种事儿，金姐以前在电话里可没提过
    “这次回来是准备换个身份，重新开始？”
    一个人为啥要整得跟过去不一样？
    根据身份，张秦川只能猜测，金姐赚够钱了，想跟过去做个割裂，就像他回来之前金姐所说的那样，换个身份，换个容貌，找个男的，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是要重新开始，不过不是回来重新开始，而是在韩国重新开始。”
    金姐拉开窗户，朝外面弹了弹烟灰。
    微风吹拂着她的头发，发丝打在张秦川的脸上
    “在韩国重新开始？”
    张秦川皱皱眉，这可不是啥好选择啊。
    不过看着金姐如今这一身打扮再结合她这几年的工作
    张秦川那个宰视影视娱乐公司，这几年一直是金姐在操持，不管是跟韩国的影视公司谈判，还是接触的人，好像让金姐更开阔了眼界。
    这样一来，她想留在韩国重新开始，也说得过去
    “咳咳”
    金姐猛地抽了一大口烟，狠狠咳嗽两声，抬手看了眼张秦川让给她的这根烟，皱着眉有些嫌弃的手指一曲，直接把还剩大半截的烟头弹出窗外。
    张秦川看她随手把垃圾丢到窗外，眉头也皱了皱了，但嘴上没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抽烟咳嗽的原因，金姐的声音有些沙哑。
    “大虎，你是男人，回国这十来年，你发展这么好，不用想那么多，我呢是个女人，不管在哪没个依靠不行。”
    金姐抱着胳膊，就这么站在张秦川旁边，看着远处，像是在跟张秦川说话，也像是喃喃自语。
    “以前，我给家里人寄钱，他们看不起我，连我那个堂妹也看不起我，那时候我还想着以后回来，带着钱，让他们看得起我，后来”
    金姐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这几年我想了很多，也攒了点钱，勇哥也帮我做了个假学历。”
    “既然他们看不起我，我为啥要热脸贴冷屁股？”
    “哼！”
    金姐抬起头，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张秦川，深吸了口气道：“没了他们，我一样能活，我还要活的比他们都好！”
    扯了扯张秦川，两人对视一眼，金姐一字一句道：“我整了容，改了名字，换了新的生平履历，我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从今往后，这个世界上没有金姐了，只有我——金建希。”
    “名字都换了？”
    这个名，张秦川感觉怪怪的。
    “那你意思是，那边你不准备做了？”
    “做呀，为什么不做？我以后专攻艺术。”
    “？”
    张秦川看着一脸自信的金姐，嘴角一勾道：“咋了？钓到凯子了？”
    “哈哈哈。”
    说起这个，金姐笑的更得意了，她平时在外人面前不这样的，但张秦川俩人毕竟做了好几年姘头，算是很有感情了，在张秦川面前，金姐也没啥隐瞒的，毕竟，以后她有些东西还要靠张秦川照顾呢。
    “也不算凯子吧，一个检察官，没啥大出息，五十多岁了，才爬到这个位置，人还不错，挺疼我的。”
    “呵”
    一听是一个五十来岁的检察官，张秦川干笑一声，以金姐的手段，找到个老男人也能理解，这样的人好控制。
    “勇哥要走了，你知道吧？”
    “嗯”
    金姐看了眼张秦川，男人的很多事，她不懂，这些人也不会告诉她。
    有时候她只是感慨一下，有些怀念当初。
    “以前咱们那么多人，如今回来的回来，走的走，等勇哥一走，韩国那边，就剩下我自己了大虎，姐姐我以后要是遇到难处了，你可得帮我啊。”
    “操，有事就说，整这些干啥，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张秦川扭了扭脖子，整这么伤感干啥，他可不会去怀念什么过去，过去有啥值得怀念的，人要往前看！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先帮我个小忙，这次你用导演协会的名义，邀请我过来访问呗，我要打造一个女强人的人设。”
    金姐一脸真诚的看着张秦川。
    “就这？”
    “嗯啊”
    “那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张秦川嗤笑一声。
    “嘿几年不见，长能耐了啊，让姐姐看看，技术退步了没？”
    金姐眉头一挑，一脸挑衅的看着张秦川。
    “呦？”
    张秦川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金姐，刚刚还一副上岸从良的样子，没想到两句话就原形毕露了。
    “行啊也让我看看你都整了哪，我听说你们那边技术现在老发达了，什么紧缩呀，褪色啥的都有。”
    “那你试试呗看看效果咋样。”
    第二天一大早，七点多，李建雪一身运动装，围着东方厂的公园跑了一圈，等运动完回房间洗了个澡，收拾好东西准备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刚一下楼，这才看见两辆大巴缓缓驶进东方厂。
    等大巴挺好，东方厂的员工嘻嘻哈哈的下车，李建雪看了眼手表，早上八点五十。
    好家伙他都忙完一圈了，人家员工居然才上班，而且还有班车
    刚走两步，一辆奥迪又开进厂里，径直朝他这边驶来。
    “李老师！”
    看着下车的人，李建雪差点没认出来。
    面前这个有点胖，额头上带着深深皱纹的男人，很难让他跟老谋子联系到一起，要不是他旁边站的张沫，李建雪都不敢认了。
    “咋了？认不出来了？”
    老谋子看着发呆的李建雪，又喊了一声。
    “哈哈，张导，你这一直都听说你们厂伙食好，养人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李建雪伸出右手，边跟老谋子握手，边开玩笑。
    “哦？哈哈”
    老谋子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李建雪话里的意思。
    人家这是说他胖了，想想也是，自从去年年中拍完电影后，他基本上除了家里就是厂里，每天两点一线，白天照时上班，吃得好、睡得好，将近一年的时间，多少也得长点肉，面对这种长时间不见面的朋友，人家第一时间没认出来他，也算正常。
    “走走走，吃了没、一起吃点去？”
    “行啊，我就是说下来吃早餐呢，正好看见你们的班车，就停下来看了两眼，张导你这我昨天听你闺女说，你还忙着电影后期的事儿，再忙也得劳逸结合啊，你看看我，前几年”
    李建雪边走，手上还下意识指了指老谋子微微鼓起的小肚腩。
    “嗨劳碌命啊。”
    老谋子嘴角一抽，要不是张秦川那是孩子压榨他，他自己的电影早就做完了，如今在李建雪面前，他也不好意思说他是给张秦川那部电影做后期，忙的没时间顾忌其他东西了。
    他还是要脸的
    早上十点，张秦川伸着懒腰走进办公室。
    昨晚稍微有点累，金姐的技术不仅没退步，这几年反而还有很大的进步，张秦川差点都招架不住了
    “老板？”
    看了眼张秦川的神色，崔贞媛很自觉的把刚泡好的茶水挪到一边，又从茶柜里翻出参茶备好，准备给张秦川来一杯补补。
    “嗯？”
    “有几分重要的文件我给您放在桌子上了，茶水我再给您泡一份。”
    “嗯”
    张秦川根本没在意，坐到书桌前，先点上一根烟，顺手拿起文件，看着手里这些文件，张秦川就有些头疼。
    首先，他现在除了要外援给他增加名气之外，还得准备一些曝光渠道，比如采访、颁奖典礼之类的。
    但不管是采访还是各类颁奖典礼，一直以来，张秦川都很讨厌参加，如今为了电影协会会长职位，他也不得不拼一把。
    但国内的奖项，比如金鸡、华表之类的，去年才举行过，这俩奖都是两年一次，也就是今年国内没啥重大奖项了。
    而小点的他更是懒得参加，那种垃圾奖项，他参加反而是浪费时间。
    奖项一时半会儿没办法，那只能安排采访了。
    往后翻了翻，终于找到了公关部给他安排的采访备选方案。
    首先，第一个映入眼帘的采访节目是《艺术人生》。
    这个节目不用说了，反正在这几年，算是国内第一档的明星访谈节目。
    节目桥段很恶俗，主持人喜欢揭短，把采访对象整哭。
    在圈内算是‘臭名昭著’。
    第二个，大头娃娃的访谈。
    看着这个选项，张秦川更是一脸嫌弃。

 第578章 ：该不会是事发了吧？

    后面几个访谈节目，张秦川看过之后，更是一个比一个嫌弃。
    这都是什么玩意？！
    他从内心深处很厌恶这种访谈。
    说实话，不是硬吹就是刻意制造爆点。
    就像《艺术人生》一样，以他张秦川为例子，他现在在国内的地位，肯定是属于娱乐圈里的‘成功人士’。
    而他上这种节目，就要讲一讲鸡汤了。
    比如他以前刚入圈的时候，是如何吃苦的，是如何把握机会的，扒拉扒拉的。
    但说白了，张秦川当年怎么入圈的，他心里还不清楚吗？
    要没有三叔给他引荐陈导，让他去剧组混，然后他见识到了娱乐圈赚钱的速度，他有那个心混进娱乐圈？
    这个圈子在张秦川看来，就是捞钱容易。
    一群垃圾，弄出来一堆精神垃圾，然后捞钱。
    可能这样的话稍微有些片面和极端，但张秦川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就算娱乐圈不是百分百的人都是垃圾，但95%以上都是垃圾绝对没错。
    极个别人品好的老艺术家，退的退，走的走，现存的，活跃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垃圾。
    他实在是没脸站在节目上对着自己大吹特吹，张秦川老感觉吹得多了，会遭天谴。
    但眼下这个形势，他不吹不行啊，混名利场的都这样，明明一身黑，最后还得给自己形容成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大家都是这样，他也避不开
    想了想，张秦川最后拿起笔，在《艺术人生》上画了个红圈，瘸子里挑将军，这么多节目，也就这个节目上点档次了，起码这是总台的节目，还有那么一丢丢立意在里面。
    他这边一定下决定，后面的跟《艺术人生》节目组接触的活儿，自然有公关组的人去办
    看了几份文件，张秦川有些头昏脑涨的放下文件，急一点需要他签字的，他都签完了，剩下的那几份，都是不太重要的。
    喝了口茶，站起身，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张秦川走到沙发旁一个优子瘫坐下，舒舒服服的挪了挪屁股，把鞋子往旁边一甩。
    崔贞媛看到他这个样子，赶紧放下手头的活儿，颠颠儿的过来给张秦川按摩
    “老板？心烦？”
    看着张秦川的样子，崔贞媛轻声问道。
    “麻烦事儿多，今年本来想休息休息的，哎不拍戏了，还是一样忙。”
    “那就先把手头的工作先放下嘛。”
    双手按着张秦川的太阳穴，崔贞媛站在张秦川身后，探着身子，把张秦川的头搂到怀里，轻声劝慰。
    “怎么放的下嘛，这段时间哎，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我得尽量增加存在感，多露露面，不能像以前那么低调。”
    张秦川仰着头，枕着软软的，这个姿势特别舒服，手指头按在太阳穴上，他有点想睡觉。
    一直以来，张秦川都烦露面，出道这么多年以来，他出席过的采访屈指可数。
    哪怕是名气上去了，也没怎么像其他明星一样，经常露脸。
    也就是这样，去年在东北拍戏的时候，小叉第一次在网吧遇到他，才没认出来，实在是观众很难把他的形象跟圈内的地位联系到一起，不是特别关注他的人，哪怕张秦川走在大街上不戴口罩，一般人都认不出来是他。
    现在，为了电影协会会长的职位，他要‘违背祖宗’抛头露脸，这让张秦川有点过不来劲儿，很不爽
    “行了，你也别忙了，给我倒杯可乐去，多加点冰。”
    张秦川拍了拍崔贞媛的手，也就是自己这个小秘书会心疼自己。
    “好的。”
    “哗哗”
    崔贞媛走后，张秦川稍微往后坐了坐，盘着腿打开报纸，这好像不是今天的报纸，但也没几天。
    前面的新闻，张秦川大致扫了一眼，没啥利于行业的新政策，体育板块直接略过，翻到后面的娱乐板块。
    “咦？”
    看着娱乐板块报道的新闻，张秦川眉头一挑。
    这就是平时不看新闻的坏处，没想到他才闲下来几天啊，娱乐圈居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准确的说是一个大型的阵营骂战
    先是某位男演员跟一个女演员闹起来了，起因好像是两人在片场吵起来了，然后男演员动手打了女演员。
    女演员‘声泪俱下’的发了长篇博文控诉男演员的‘罪行’，博文里把细节描写的都很清楚。
    但奇怪在，这件事发生的当时，除了双方当事人之外，旁观者很少。
    所以女演员那边除了自述之外，就没别的相关证据了，而男演员那边，也在第一时间出来澄清，说他没打女演员，而是简单的把她朝着自己伸来的手推开而已。
    双方各执一词，一方说对方毫无绅士风度，大老爷们居然动手了，一方大喊冤枉，轻轻推开指着自己的手，居然被说成了打对方。
    两人争吵几句，热度瞬间起来了，就因为这件破事，连带着两位演员的朋友、‘亲友团’、曾经合作过的片方人士等等，相继出来站队表达观点
    张秦川看着报纸上的报道，女人嘛先天就占据着弱势，再加上是女演员，长得还算那么回事，所以‘外界可信度’较高。
    而男演员，现在算是瓜田李下，黄泥巴烂裤裆，解释不清了
    而伴随着这件事，还有一件事，两件事算是撞上了，就在前几天，一封剧组发表的通告被曝光在微薄上。
    是某个剧组暗指某个演员不守艺德，没有职业操守，被剧组开除了。
    而这个出问题的演员，还是个动作明星。
    动作明星嘛，习武之人，脾气都很刚直，换做其他演员，没准这种事就认了。
    就像张秦川三叔那样，以前也被剧组爽过约，剃了个光头，最后导演换人了，但剧本天然大于演员，有些事就是这么没办法。
    而这位功夫明星就不一样了，他居然直接爆料内幕，把另一位跟他配戏的港星爆料了，据说对方是戏霸，不仅私自改戏，还删改双方剧本里的戏份
    看到这儿，张秦川眉头一挑。
    经常拍戏的人都知道，剧本这东西，在剧组刚成立之初挑演员的时候，大部分剧组都会把剧本发给有意向的演员。
    让人家演员看看剧本大纲，角色戏份等等。
    等演员选定了，同意了，再谈片酬之类的。
    当然了，这个步骤不分前后，有时候还会一起进行。
    但，不管是步骤前后，剧本这东西可不是擦屁股纸，说改就改的。
    要是遇到意外因素，或者现场条件等等，改一改还情有可原。
    但签了合同，进了剧组，剧组都已经开机了，演员之间因为‘地域’问题，改剧本的
    这种事儿，倒是真不常见。
    说好听点叫戏霸，说不好听的就是地域歧视，不尊重演员。
    这里面，在张秦川看来，问题的根源不在演员，而在剧组。
    你们他妈的与其这样等演员都签了合同再改剧本，早干什么去了？
    一个剧组如果连剧本都能随便改，这么没担当，没主见的剧组，还拍个鸡毛的戏啊？
    居然会由着某些强势演员改剧本。
    现在当事人闹起来了，不想着站出来平息舆论，居然就这么放任自流，甚至想靠着这波流量黑一波演员，顺便给电影增加点宣传。
    这已经不是无耻了，而是没下限
    这两个新闻，前后脚的凑到一起了，刚好又是分成两方。
    前面那个男演员意思动手打女演员的新闻，已经有明星出来站队指责那位男演员了。
    哪怕他们没有证据，只凭借女演员的一面之词，也已经有十来个明星亲自下场了。
    用的借口无非是‘我跟某某某合作过，她很老实，很合适，不是会说谎的人，她说被人欺负了，那她肯定就是被欺负了。’
    这种拿着以前固有印象说事，先入为主不讲证据的无耻言论，好几个下场的明星都在用。
    这里面最好玩的，还是男演员那边，一个曾经跟他称兄道弟的好哥们，居然率先反水指责起自己的好兄弟。
    这个男星一下场，这件事更是被媒体冠名为‘插刀’事件，很热闹
    而后面那条新闻，因为一个当事人是内地的传统一线明星，另一位是港星。
    这俩人身后，也不乏站队的人，双方各执一词，内地这边的说港星欺负人，看不起内地明星。
    这已经有点超出这件事本身了。
    一直以来，自从前些年港圈北上之后，内地明星的生存空间被挤压了一大半。
    以前内地娱乐圈不管如何，起码还是内地明星占据主流。
    偶尔有几个港台明星过来客串，也翻不起什么太大的水花，属于锦上添花的类型。
    但自从港圈北上之后，这群人带着团队，带着明星，算是给内地一些剧组带来了沉痛的一击。
    不管是团队专业性，还是明星的逼格等等，都‘优’于内地明星。
    有时候更是一个港星的片酬，比剧组其他所有演员加起来都要多的现象。
    这种明显不平等的片酬对待方式，早就积怨尤深了，如今借助这件事，好像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张秦川放下脚，接过崔贞媛递来的冰可乐，猛灌了一大口，又狠狠打了个饱嗝，这才感觉恢复了一丢丢精神。
    翻过一页，看着后面报纸上的新闻，张秦川眉头又是一挑。
    ‘杨密：我支持桌哥！’
    这是新闻的标题，下面还带着一张杨密接受采访时候的照片，看背景，她身后的环境应该是机场。
    下面的新闻，张秦川扫了一眼，没有再细看。
    其他人站不站队的，他不感兴趣，但杨密现在有点特殊，她在这种时候说话，很容易被人误会！
    她不仅代表着她自己，她背后还有张秦川呢！
    虽然杨密现在对外是个独立演员，有自己的工作室，但内部关系，谁不清楚她跟着东方厂张厂长混的？
    现在她一说话，别人怎么看？
    想到这儿，刚准备生气的张秦川又是一愣
    别人怎么看重要吗？
    别人是谁啊？
    不就是娱乐圈那些臭鱼烂虾吗？
    如今就娱乐圈里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能被张秦川放在眼里的。
    想到这儿，张秦川的思路瞬间打开了，眼下这段时间，因为这点屁事，这么多明星下场，吵吵闹闹的占用公众资源，这是什么？
    这他妈就是闲的！
    一群普通人就算站在大街上骂街，顶多只有周围的人会看看热闹，但一群明星互相指责‘骂街’，那产生的影响力可就大了。
    都没其他事儿了？
    眼下都三月份了，马上张秦川的新电影就要开始走宣传流程了，再放任这群人闹下去，岂不是耽误了他新电影的宣传？
    不行！
    张秦川放下报纸，眯着眼，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
    这种事儿，他在想他该怎么操作。
    一群臭鱼烂虾在这儿叽叽喳喳的固然让人恶心，但这些人身上都有流量啊！
    该怎么利用利用他们呢？
    “小崔！”
    “唉！”
    听到张秦川喊她，崔贞媛抬起头看向这边。
    “杨密在家不？”
    “您稍等。”
    崔贞媛走到她自己的办公桌边，拿起桌上的一份公司日程表，翻了翻，手指最终点在一行字迹上。
    “在呢，这几天张沫的剧组演员集合，都在会议室搞剧本围读会呢。”
    “把杨密给我叫过来，我有事要问她。”
    “好的！”
    站在张秦川办公室门前。
    杨密深吸一口气，先掏出小镜子看了眼脸上的妆容，又稍微捋了捋额头前的留海，这才又做了个深呼吸，伸手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
    “叩叩。”
    虽然已经跟着公司混了好几年了，但她跟张秦川正面接触的机会真不多，以至于一直到现在，杨密还是有点怵张秦川，刚刚正在那看剧本呢，被人突然通知厂长叫她来办公室问话，杨密一路从会议室走来，心里越来越忐忑。
    她把她这几个月的言行都想了一遍，好像没什么地方有问题啊。
    咦不对。
    该不会是她送张沫镯子换角色的事儿，事发了吧？
    一想到这儿，杨密脸色白了白。
    “咔嚓。”
    办公室大门从里面打开了，门缝里露出崔贞媛那张略显严肃的脸。
    “进来吧。”

 第579章 ：狐假虎威？

    跟着崔贞媛进了办公室，杨密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张秦川。
    远远的看过去，厂长的脸色还不错，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厂长，您找我？”
    “坐吧，问你点事儿，喝点啥？”
    听到这句话，杨密心里猛地松了口气，都能问出她要喝什么了，肯定不是她那边事发了
    “我要一杯柠檬水就行。”
    杨密扭头看了眼崔贞媛，在她听到自己的要求后，点了点头，这才扭过头在张秦川对面的沙发找了个位置轻轻坐下，双手放在身前，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哗哗”
    拿起旁边的报纸，找到杨密受采访的那一张，张秦川稍微把报纸一叠，放在杨密面前的茶几上。
    “！！！”
    瞄了眼张秦川递过来的报纸，看着上面那张图片，还有下面新闻的标题，杨密刚刚放下去的心，瞬间又提起来了。
    别看她在张秦川面前这么老实，但她在外面的时候，可不这样！
    再怎么说，她现在在国内女星里，也稳稳位居一线。
    接受采访的时候，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前些年，面对公司的不作为，还有竞争对手的打压，当时的杨密四处找靠山投靠。
    虽然她那时候不缺地方去，但每一个想要她的公司，在她看来，都包藏祸心。
    一个影视公司，或者一个经纪人签下一个艺人，赚取抽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但赚取抽成的前提，你要给艺人提供资源、还有后勤之类的支援。
    一味的只会索取，而不会给予，那可不行。
    杨密就是因为当初公司只会趴在她身上吸血，而不会给她找资源，这才想换公司的。
    当时她找了一圈公司，内地的，香江的，她都跑过来一遍了。
    每次面对各个公司老板、各个经纪人，当时的她，在这些人面前，连腰杆子都直不起来。
    特别是香江的那几个公司还有经纪人。
    有的人不仅想要签下她，把她当冤大头，甚至还提出了一些让她恶心的要求。
    比如陪睡啊，甚至是嫁给人家生孩子之类的。
    她那时候只是没有好公司当靠山而已，又不是人老珠黄了。
    那时候的她，正是事业上升期，一个艺人，一辈子才有多少黄金时期啊？
    她怎么舍得当时嫁人生孩子？
    所以对于所谓港圈对内地的歧视，杨密见识过太多了，也算是认清了。
    这次因为那两位男星的事儿，当时已接到采访，她下意识就表现的对那边很有敌意。
    如今她可是有靠山了，还是内地数一数二的靠山，她怕个毛啊！
    张秦川以前是特意交代过她，让她不要主动提及她背靠东方厂。
    这一点难不倒杨密。
    她是从来没在媒体面前提起过她投靠了东方厂，反而一直以独立一人标榜自己。
    但哪个艺人在不拍戏的时候，不在燕京、上沪这些大城市待着，而是每周往长安跑，往东方厂跑啊？
    就连西北圈那些艺人、导演，也不会没事来东方厂，就杨密这个所谓的‘独立艺人’没事就来东方厂。
    跟上班打卡似的，来的多了，每次还会‘刚好’被人拍下，然后流传出去。
    久而久之，就算她不说她跟东方厂之间的关系，媒体也不傻。
    后来她又混进东方厂的影视剧里，就更是坐实了双方之间的关系。
    杨密不解释，只是笑而不语，大家懂得都懂了。
    既然搭上了东方厂的关系，在外面就没啥是她不敢说的。
    在杨密看来，别的内地艺人可能还会怕港圈的人，但她需要怕吗？
    自己的老板张秦川会怕吗？！
    双方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所以当初在机场，被记者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杨密直接站队桌姓内地明星，话里的意思更是直接咬定是对面那位港星欺负人，是戏霸。
    一点余地都不留
    但不管她在外面如何嚣张，如今回到张秦川面前，她一点都嚣张不起来了，如今看到这张报纸，杨密还以为张秦川是因为她乱说话生气了呢。
    “厂长您听我解释，我”
    刚想解释解释，崔贞媛端着一杯加冰的柠檬水放在茶几上，扭头看了眼脑门已经出汗的杨密，见她这幅样子，崔贞媛还朝她笑了笑，这才起身忙自己的事儿去
    “你不用给我解释，你呢这两天联系个跟你相熟的媒体，让他们来咱们厂采访采访你。”
    张秦川胳膊一抬，他不想听杨密的解释。
    “啊？”
    本以为是厂长看到她这个采访生气了，没想到厂长居然要求她叫一个跟她相熟的媒体来厂里采访她？
    杨密微微张张嘴，对于张秦川这个交代有点懵。
    什么是相熟的媒体？
    说白了，就是偏向她的，跟粉丝团似的
    张秦川点上一根烟，又丢了一根给杨密。
    杨密下意识接过烟，然后才反应过来，给她丢烟的是厂长。
    “厂长，我我不会抽”
    “装个锤子呢，你抽的少？”
    “”
    杨密缩了缩脖子，赶紧拿起桌上的火机，站起身先给张秦川点上，又给自己点上，这才坐下
    张秦川上身往前一探，指了指报纸那篇关于杨密采访的新闻下面的一条结论。
    ‘杨密的公开站队，无异于得罪了一大批港圈人士，据知情人透漏，数个港圈知名人士对杨密表达了不满，说她此举无异于自绝于港圈资源，她以后别想再往香江方面发展’
    手指头在这段话上点了点，张秦川嘴角一勾，带上了一点点冷笑。
    “这句话，你知道不知道？”
    “咳咳”
    杨密低头看了眼报纸上张秦川手指着的这段话，小心翼翼的点点头，又抬头瞄了眼张秦川的表情。
    “知道？知道就行，呵呵我的人，还怕得罪港圈的？还自绝于港圈？影响以后往那边的发展？他妈的分不清谁是大小王了？”
    张秦川冷笑一声，直接骂了一句。
    一直以来，明明是港圈的人北上混饭吃，如今因为杨密的这次站队，搞得好像如何如何了，好像得罪了他们就不能混似的。
    谁在谁的地盘混饭吃啊？
    喝了多少假酒敢说这样的话啊？
    是不是他张秦川这几年太低调了，以至于这些臭鱼烂虾这几年赚到钱了，都抖起来了？
    刚刚看完这两个时下热点新闻，他们给张秦川一个共同的印象，就是鸡飞狗跳。
    一群臭鱼烂虾占用公共资源，像一群小丑似的，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互相骂街、站队。
    搞什么啊？
    花里胡哨的。
    张秦川一想到最近他要多露脸，多增加存在感，那
    还有什么能比杀鸡儆猴还能增加存在感的事儿呢？
    当年他把那谁叫到办公室扇巴掌的时候，那几年谁敢在他面前炸毛？
    如今呢，几年过去了，这些臭鱼烂虾都他妈自以为是，一个个挣了点逼钱，演几部垃圾电视剧，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一点破事搞得天下皆知，还划起地盘了。
    他这么大一个老虎在这儿窝着都没动呢，下面一群小老鼠倒是装起来了。
    张秦川这次就准备借力而为，杀杀这些人的锐气！
    用这些臭鱼烂虾，给他未来争取会长位置，当第一块垫脚石。
    不能服众，没威信，还怎么当会长啊？
    还怎么管理队伍啊？
    “你联系好媒体后，把采访地点定在咱们一楼的接待室，到时候把时间发给我，我会从那路过，帮你说几句话，露个脸。”
    张秦川直起腰，盯着杨密道：“这次的采访，你做的很好，我没要求过你们不能说这个说那个的，碰上事儿，敢说就行，但你是我的人，咱们的人欺负别人，说别人，都可以，但别人不能欺负我的人，更不能说我的人！”
    杨密端起水杯，强忍住激动，抿了口柠檬水。
    崔贞媛弄得这杯柠檬水，里面加了冰，还加了几片柠檬，很凉，还有些酸涩。
    但这一刻，随着一口冰柠檬水入肚，杨密突然感觉，今天这杯冰柠檬水是如此好喝。
    一口下去，像是一条冰线，从嗓子眼一直到肚子里，浑身凉透了，又透着股爽劲儿，不仅不酸涩，反而甜丝丝的
    在东方厂这么久，厂里还有她的办公室内，杨密平时也跟东方厂的人聊天，久而久之，对于所谓的企业文化，也算是了解的很透彻。
    东方厂内部虽然分为几个小山头，但总体来说，还是很团结的。
    厂里极其讲究团队精神，干啥都统一行动。
    可以这么说，不管外界分什么这个圈那个圈的，东方厂本身就是一个小圈子。
    东方厂的人，都不屑于跟外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圈子的人一起混。
    他们嫌丢人！
    杨密现在也是这种感觉，东方厂只要是影视相关的，都能自己内部搞定，她根本就不在乎外界的各类圈子。
    对于报纸上的报道，什么自绝于港圈，她根本就没感觉。
    她现在一点都不羡慕那边，只要抱好厂长的大腿，资源不缺，片酬不缺，啥都不缺，放着这么大的靠山不用，她需要在乎港圈怎么想的嘛？
    但如今厂长当着她的面，居然说出这种话。
    就因为报纸上一句话？
    这在杨密看来，简直是帅爆了！
    太霸道了。
    她以前没投靠张秦川之前，在圈子里就隐隐听过张秦川的传说，那时候的张秦川年轻气盛，搞出过很多事，虽然没被曝光过，但圈子里是有流传的，不管是他讹那谁谁、几个港星的钱，还是打人什么的，杨密都听说过。
    只不过投靠东方厂这几年，张秦川好像很低调，或者说成熟了，已经很久不干那些能在圈里流传甚广的事儿了。
    但今天！
    她总算是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这种护犊子的老大，就因为人家说她一句，不管三七二十一，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给她出头的感觉，太爽了！
    对不对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感觉！
    “我知道了厂长，那我现在就去联系人？”
    杨密小脸蛋红扑扑的，有些激动的看着张秦川
    “急什么？毛毛糙糙的。”
    张秦川摆摆手，示意杨密别慌。
    又拿起报纸往前翻了一页，指了指那个所谓的女明星指责男明星打她的新闻。
    “这个，你知道不？”
    杨密探头看了眼报纸上的新闻，激动的点点头道：“我知道，我以前跟天哥接触过，他不是那样的人，只不过这几天我有点忙，这不是张导组织剧本围读嘛，我还没空下场喷他们呢。”
    她这会儿说话明显比刚刚进办公室之前放松了很多，眼见张秦川说起这件事，杨密小嘴叭叭的，开始自顾自的跟张秦川分析这里面的内幕。
    “这个姓边的，我以前见过她，要演技没演技，要情商没情商，自以为傍上个大款，脾气很傲，目中无人，这一看就是她装的，炒作。”
    张秦川嘴角一勾，有些欣赏的看了眼杨密。
    东方厂的人，上行下效的，大部分都是那种不喜欢在外界露脸的人，不管是前几年大火的张松文，还是后来被张秦川忽悠过来的老谋子，都是这样的人。
    平时都很低调，也就是有戏的时候，才会露露脸，给新剧宣传一下，等新剧的事儿过去了，又回归咸鱼状态。
    但这么大个厂，如今有了杨密这号比较年轻有活力的人，张秦川感觉，她还是有点用处的，比如现在这件事
    “你呢，回去也在网上发点信息，就那个微薄，你有吧？”
    “有的！”
    杨密眼睛突然一亮。
    “嗯，你也在网上站队发表一下看法，说的言辞激烈一点，我需要你钓钓鱼，明白？”
    “钓鱼？”
    杨密愣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个词的意思。
    “看看谁闹得最欢，把他们都钓出来，最后交给我来解决，真以为他们骂个街，搞得天下皆知很有意思？”
    张秦川冷哼一声。
    “！！！”
    此时此刻，杨密突然感觉，她自己变成了一只小狐狸，而她眼前的这位厂长，瞬间化身为老虎大王。
    姑奶奶我要奉命狐假虎威了？！

 第580章 ：小子弹

    “叮！你被强化了，快去送。”
    走出办公室，杨密好像幻觉似的，突然感觉脑子里像是响起来一声提示音。
    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厂长办公室大门，杨密眉头一挑。
    她这几天正忙着参加张沫新电影《山楂树之恋》的剧本围读大会。
    说实话，作为一个演员，哪怕到现在已经投靠东方厂了，但杨密还是不太喜欢剧本围读这种老传统的工作风格。
    以前她的理念是六十分万岁。
    什么角色心理活动，心理暗示，角色小传之类的，在她眼里通通没有。
    接一部戏，她能做到的最高极限，只局限于通读剧本，熟悉剧情，然后记下她这个角色的台词。
    更深的表演就做不到了。
    她要把有限的时间留出来，多接点戏，不管是增加曝光度还是多赚片酬，都比用同样的时间，只在一部戏里增加理解要有性价比。
    所以面对这种动辄一周的剧本围读会，杨密其实很讨厌，但整个东方厂每部戏开拍前，不管是电视剧还是电影，都是这种规矩，杨密也不能挑，只能老老实实的参与。
    如今张秦川这个厂长给她下达‘课外任务’，这也算是间接给这几天正头疼剧本围读任务的杨密，找到了一点好玩的东西。
    就是媒体这边她一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找哪个媒体过来采访她
    深城，酒店内。
    小子弹宽宽的脸上带着不悦之色，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助理坐在沙发上，笔记本电脑被她放在腿上，此时助理听到他进门，连头都没抬，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显示屏上。
    “老板又有内地明星站出来发声了，还有几个香江的明星也站出来发声了。”
    足足过去数分钟，助理抬头看见站在旁边的小子弹，这才开口说道。
    “谁？”
    哪怕是心里早有准备，但听到居然还有香江明星站出来发声，小子弹还是一脸不爽。
    如今整个香江的功夫明星有点断档。
    上面有个牢不可破的大山，陈龙大哥。
    但大哥这些年有点打不动了，趁着最后还能动，捞捞钱，带带儿子，已经好久没有什么特别卖座的电影出来了。
    其他的
    以前那位姓李的功夫巨星，前两年因为一些琐事，突然就有点销声匿迹的迹象了。
    而随着这几个功夫明星的淡出，新生代也没什么亮眼的表现。
    前两年倒是有陈老师跟谢厨子俩人有那么点新生代的样子。
    但
    同样是一个破笔记本电脑泄露的照片，把这俩人一下子干沉了。
    而他小子弹，算是抓住机会，如今已经隐隐有点功夫第一人的感觉了。
    虽然这些感觉都是他自认为的，但本身是香江明星，小子弹这几年在内地发展确实有点风生水起的感觉
    一个明星，发展势头起来了，不仅要多拿资源，多出作品给自己增加曝光度，还要干掉跟自己同类型的竞争对手。
    在小子弹看来，内地有几个功夫明星还是很有势力的。
    这其中，以年轻的时候在港圈混过的赵桌最有实力。
    这一次，这部《特殊身份》，小子弹就是说通了投资商，想把赵桌找来给他‘配戏’。
    这一潜规则，虽然没人明说，但这几年大家都懂，香江来的明星，在剧组天生就要比内地的明星要‘高一等’。
    明面上邀请赵桌的时候，说的是他跟小子弹一起演对手戏，大家一起好好在镜头里打一场，给观众奉献一部精彩的动作戏。
    但小子弹的目的其实很简单，踩着这位内地功夫明星的咖位更进一步。
    至于什么对手戏之类的
    配角就是配角，在他面前，在这部戏里，只有他小子弹才是主角！
    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靠着初版剧本把赵桌‘骗到’剧组后，双方签订了合同。
    小子弹第一时间就忍不住了。
    他拍这部戏，不仅要出名，拉踩，还要赚钱。
    投资商赚不到钱，以后谁还会给他投资？
    至于一部戏怎么赚钱，除了票房好之外只剩下周边手段了。
    而小子弹对于他这部‘独角戏’电影，本来就没啥信心，想靠着票房赚钱，当初他说的是这部戏要走出国内，打进好莱坞。
    但这种想法就是宣传手段而已，强如张秦川张导，他的戏在好莱坞也得被骂成狗，而他们现在这部电影
    跟张导的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好莱坞基本没戏。
    而没了票房上的优势，那剩下的就很简单了，小子弹跟制作组商量出来的办法很简单，尽量弱化配角的剧情，然后插入大量的植入广告。
    他们这部戏，虽然没什么大品牌冠名广告，但量变引起质变嘛，只要广告植入的多，还没开拍就收回成本，也不是做不到
    这么一来，相关配角的戏份要给植入广告让位，小子弹的戏份又要保证，那明面上的剧组第二大牌赵桌的戏份就要大砍特砍了。
    说好的双人对打的‘精彩戏份’，被小子弹这么一改，只剩下赵桌露脸的几个挨打戏。
    除了能衬托他小子弹伸手如何了得，其他的没屌用
    而赵桌这个人，人家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混迹于港圈，要身手有身手，要演技也有点演技，关键是这货当年还是港圈某个女星承认的男朋友，人际关系也有点。
    面对小子弹设想中的拉踩。
    赵桌没有默不作声的默默忍受，而是直接爆了！
    他才不管什么减戏份不减戏份的，说好的剧本，来了剧组，剧本直接变了，整部戏在经过小子弹他们这么一改，赵桌作为一个‘老演员’，以他的目光来看，这项目现在这个剧本，已经算是烂片了，还没开拍他就能看出来。
    对方不仅骗了自己，还给自己耍心眼，他还要给对方留什么面子？
    直接开怼，谁怕谁啊？！
    因为双方背后的这种复杂关系。
    所以这几天陆续有明星下场站队，虽然外界把这次的站队形容成港星和内地明星之间的矛盾，但站双方的这些明星里，其实哪一边都有港星站队。
    不是谁都那么傻乎乎的觉得港星身份就牛逼的。
    团结
    团结在真正的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老板你看。”
    助理抱起笔记本电脑，把屏幕上的新闻拿给小子弹看。
    看着几个站队赵桌的港星，小子弹面色阴沉。
    这件事如今怎么随着发展，他这边倒是越来越被动了？
    这可不行，他还得在内地赚钱呢，不管内心里看不看的起内地人，但明面上，这股风可不能被媒体带起来。
    想了半天，小子弹盯着屏幕上那张媒体整理出来的双方‘武将图’。
    最顶上，左边是赵桌，右边是他。
    下面用红线连着各自的站队好友。
    赵桌那边，有一个年轻女明星异常显眼，在一众跟赵桌有交情的明星里，这个女明星一看就是初出茅庐之辈，小子弹以前听说过她，当年这小姑娘孤身一人跑到香江到处‘求收留’，像条野狗一样，如今几年不见
    这是又抖起来了？
    盯着屏幕上杨密的照片，小子弹沉声问道：“这个杨密，现在是自己开的工作室？”
    “呃是这样的，不过据说她背靠东方厂”
    “哦？”
    小子弹摸了摸下巴，双方的站队‘武将图’上，赵桌那边，有些站队他的那边的内地明星，在小子弹看来，都没什么名气。
    像这个什么秦兰，这是什么鬼？
    都多久没出现在荧幕上了？
    老女人一个，没啥名气，不值一提。
    其他几个也是小猫小狗两三只。
    至于那几个香江明星，这大家都是自己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也不好因为这点事就搞得不愉快。
    但现在双方都这样了，他作为香江如今首屈一指的功夫明星，要是不做出点回击，总感觉差点意思。
    想了一圈，就算是这个杨密跟东方厂有点关系，但在小子弹看来，东方厂固然很强，虽然他跟东方厂那边没接触过，有些传说他还是听说过的。
    这些内地人，真要有关系，或者关系好，干嘛不直接加入东方厂，反而是自己成立个工作室？
    这在小子弹看来，有点像强行蹭关系的。
    就这种稍微有点名气的小女星，还敢公开跟自己作对？
    哼！
    想到这儿，小子弹突然想到港圈的名导王精。
    不如给王导打个电话，要是杨密真跟东方厂关系好，那就先放放，换个人开刀，要是她跟东方厂没啥关系哼哼，那就拿她开刀！
    杀鸡儆猴！
    “噼里啪啦”
    小助理敲了几下门，办公室里都没回应，等她推开办公室大门的时候，一阵键盘按动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办公室内。
    看着自己的老伴，左手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此时正全神贯注的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一副网瘾少女的样子。
    “姐！”
    “啊？！”
    杨密一抬头，这才发现自己的助理已经站到办公桌前了，正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幽怨的盯着自己。
    抖了一下手，长长的烟灰顿时撒了一桌，杨密干咳两声道：“怎么了？刚刚我看新闻呢。”
    小助理听着耳机里那若有若无的游戏背景音，一点都不信杨密的话。
    她今天不用去参加剧本围读会，因为预约的媒体今天要来采访了，所以一大早杨密就到公司了，没事干之下，就在这儿玩游戏。
    “姐，谢记者来了，马上就到了。”
    “哦哦行，那咱们下去吧。”
    杨密手忙脚乱的按灭烟头，拿起小镜子看了看自己脸上的妆，这才拿起旁边的香水往面前的空气里喷了喷，一头撞到香水雾气中，抬手闻了闻袖子上那已经淡去的烟味，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她不能在办公室等记者，厂长可是交代了，要在接待室里采访
    “密密你好！真没想到这才多久啊，我又来东方厂了！”
    谢南今天很高兴，才染没多久的小黄毛，陪着她脸上的妆容，说她像个记者，不如说更像个狗仔队。
    对于那些偏正式一点的明星，比如前段时间她过来跟拍过的张沫，谢南还是更喜欢杨密一点。
    人家身上有热度，什么话都敢说，她可是看了这几天的微薄，这位这几天公开强势站队赵桌，对着那位港星小子弹，也是明里暗里的发了很多阴阳怪气的话。
    这年头的微薄，上面的发言还是很大胆的，明星之间的对骂，那是真的骂，含妈量极高。
    杨密本身就很敢说，这几天更是火力全开，不仅站队赵桌，还对于另一边的插刀事件加以评价，要不是知道她背后的关系，谢南都怀疑杨密最近是不是需要热度需要疯了，啥都掺和，谁都喷。
    如今，前天她更是接到了杨密助理的电话，说是杨密不满足于网上文字之间的对喷了，她想接手采访，直接用采访回应外界的新闻。
    面对这种送上门的新闻，谢南这个栏目记者怎么好意思拒绝？
    推了两个无关紧要冲数量的采访，给台里打了个报告，直接带着团队就过来了。
    她倒是要看看杨密这次想说点啥？
    据说，还有惊喜
    “咱们去接待室吧。”
    面对谢南，杨密没熟悉之前，在她面前显得还有那么一点点腼腆，指了指一楼的接待室给谢南示意。
    “咦？我听说你不是在这边有办公室吗？”
    谢南有上次的经验，明显是懂一些内幕的。
    杨密撇了谢南一眼道：“我又不是东方厂的，我怎么会在这儿有办公室，我这几天也是过来开剧本围读会的。”
    “哦哦，懂了，那就去接待室吧。”
    谢南点点头，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密密，这几天，你在网上相当活跃，你是”
    接待室里，俩人坐在沙发上，面前架着录像机，谢南坐在左边，面朝外面走廊那个方向。
    刚问完问题，只见透明的玻璃外，走廊里呼啦啦伴随着脚步声，走过来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
    谢南眯着眼看了看，瞬间愣住了，这不是张厂长吗？
    不知道是不是巧了，在她朝张秦川看去的同时，张秦川好像也发现了接待室里的谢南，同时朝这边扭头看过来。
    谢南看到张秦川的眼神，下意识站起身朝张秦川那边躬身问好。
    这是真正的大佬，她连开玩笑都不敢！

 第581章 ：杀鸡

    随着谢南起身行礼，杨密装着像是刚发现的样子，也扭头朝门口方向看去，瞬间也看见了门口的张秦川。
    俩人都看着张秦川，张秦川停下脚步，随手一推，把玻璃门推开，走进接待室
    “你不是前段时间过来采访过张沫吗？怎么又来了？”
    张秦川看着谢南，眼里闪过一阵思索，随口问了一句
    谢南看着进门的张秦川，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她没想到，这次过来采访杨密，居然能碰见张秦川。
    上次过来采访张沫的时候，她就知道张秦川在这边，但
    奈何这位架子太大，就算当时双方都在东方厂，但谢南连打扰这位的勇气都没有。
    哪怕是最后意图通过张沫的关系，混进婚宴远远见一次张秦川这个愿望都没实现。
    没想到这才过去几个月，居然在这儿碰到这位了，而且
    看样子这位今天好像心情不错，还主动进来问话
    “张导您好，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谢南也顾不上采访旁边的杨密了，急走几步走到张秦川面前，想鞠躬，又伸出右手，一时不知道该给这位再行个礼，还是握个手。
    旁边的摄影师也慌忙扭转镜头，跟着谢南的视角拍摄
    张秦川伸出手，轻轻跟谢南的手搭了一下，就算是握过手了，扭头看了眼旁边的杨密。
    “你们不是在开剧本围读会吗？占用工作时间接受采访？”
    此时的杨密像是个做错事被抓到的小孩子似的，搓了搓手，脸蛋红扑扑的。
    “厂长我我跟张导请过假了，我这几天呃新闻有点热闹，说了几句话，舆论上有些争论，我要是不回应一下，可能会对剧组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
    杨密说的很委婉，但嘴里的意思却是一副受害者的形象，好像她不站出来回应点什么，就有人要找剧组的麻烦似的。
    剧组是什么剧组？
    《山楂树之恋》啊！
    这个剧组的导演是新人导演张沫。
    而这个剧组背后的关系呢？！
    东方厂啊！
    这一瞬间，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杨密短短一句话，瞬间把关系给扯上了。
    她面对外界的舆论争论，要是不回应，就会影响剧组，影响剧组就是影响东方厂！
    谢南后知后觉的看了眼杨密，突然感觉这
    怎么有点图穷匕见的感觉？
    “哦？舆论争论？什么事？”
    果然，听到杨密的话，张秦川眉头一皱，身上的气势瞬间起来了。
    站在他面前的谢南突然有点头皮发麻。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位身上的光环太强了，就是突然之间，她感觉背后一冷，汗毛都竖起来，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呃是前段时间有个电影，两个主角有些争论”
    杨密根本没管旁边的摄影师和谢南，张秦川一问，她就把关于赵桌跟小子弹的事儿，完完整整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就这？”
    张秦川还是眉头紧锁，听完这件事，好像给他一种这种小事跟剧组有什么关系的感觉。
    “呃现在双方都有人支持，有点对立，另外还有”
    杨密又把关于插刀事件那边的事儿也给张秦川说了一遍
    谢南此时一言不发，就站在张秦川旁边，作为一个娱记，干这行的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
    要不然不知道哪句话惹到采访对象了自己还毫不自知，那就闹笑话了。
    她看看杨密，再用余光瞄了眼张秦川，突然懂了。
    自己被人当枪使了。
    怪不得杨密的助理给自己暗示有惊喜。
    她没想到这个惊喜居然是这样的
    反正现在情况很明朗了，以前的四大花旦，这几年好像有点‘过气’了，李冰跟小燕子，新闻不多，而另一位范八冰，这段时间更是连面都没露，不知道在忙什么。
    而杨幂这几个小花旦，好像抓到了上位的机会，开始搞幺蛾子了。
    谢南回想了一下这几天杨密的表现，网上高强度跟人对线。
    就如前面所说的，这年头的微薄对线，骂人可是真的骂，她能骂别人，自然有人会骂她。
    如今，在谢南看来，杨密这是想要争夺更大的曝光度，如今接了新戏还不满足，还要在舆论上整一整，眼下是有点没顶住压力，跟以前那几个大花旦比起来，手段差了点，但
    杨密会叫人啊！
    这次的采访地点特意定在办公楼的一楼接待室，眼下又是这个时间段，肯定是杨密掌握了张秦川每天到公司的时间段，然后在这儿守株待兔，等着张厂长一来，适时引起他的注意，然后在大佬面前哭诉一通，让大佬出面。
    眯着眼看了眼杨密，谢南不怪她把自己当枪使，如果能采访到张秦川，这对她和她的节目组来说，都是好事，大家属于互惠互利，就是下次再有这种事儿，就不能明说嘛？
    刚刚吓她一跳！
    谢南扭头看了眼镜头，默默往旁边撤了一步，以方便镜头更好的拍摄张秦川，而她的目光则是投向杨密，准备看看这位到底是怎么搬救兵的。
    本来这段时间陆续有明星下场，国内娱乐圈就够热闹的了，如今杨密明显不嫌事大，要是她把张秦川也拉下场，那
    这次热闹就大了！
    “女明星说男明星打她，还没证据？天天在网上吵？：还有其他明星各自站队？”
    张秦川听完杨密讲述的第二件事，眉头皱的更紧了。
    来回打量了一眼杨密，又看看身边的谢南。
    “简直是胡闹，成何体统？！身为公众人物，平时就是这么占用公共资源的？”
    说到这儿，张秦川明显有些生气了，但后面没有继续对这件事评价，而是抬了抬手道：“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问问具体情况，你们继续采访吧，别耽误了工作。”
    说完这句话，他朝谢南点点头，在谢南一脸懵逼的表情下，转身就走
    “这”
    谢南看看张秦川的背影，又看看旁边的杨密。
    她本以为张秦川听杨密这种主观意见明显很偏的描述完事情的经过后，会很生气，然后现场说些什么东西。
    但刚刚这位的表现和话语，好像不太相信杨密的话，回去还要具体再详细了解一下？
    不愧是大佬，不以杨密的主观意见左右，哪怕是这种事，只说了句浪费公众资源，其他的还要等他了解清楚再说。
    但起码这位大佬如今知道这件事了，谢南已经有些期待等张秦川了解清楚事情的原由后，到底会怎么出面，说点什么了
    崔贞媛踩着高跟鞋，双手放在身前，手里拎着张秦川的公文包，就站在电梯门口等着张秦川，刚刚张秦川拐进接待室，从头到尾也没耽误几分钟，如今见他从接待室里出来，伸手按动电梯键，两人走进电梯。
    “叮~！”
    电梯到达四楼，一出电梯，刚刚还一脸严肃的张秦川，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好不容易有一次欺负弱小，彰显实力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
    他之所以叫杨密叫来采访团队，就是为了给他自己亲自下场找个名正言顺的机会。
    对于这些明星所谓的争论，不管是那俩男明星之间的改剧本，还是后面的插刀事件，张秦川要是二话不说直接上，多少会显得他有点掉档次，以大欺小。
    如今有了杨密这次采访，那就不一样了。
    他身为东方厂的厂长，如今他厂里的影视剧项目的女主角牵扯到这两个时下热点新闻里，项目有被影响的风险，他一大早上班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个消息，那就是有了下场的理由了。
    这样一来，为了自己的利益，就不是以大欺小了
    走进办公室，崔贞媛刚放下张秦川的皮包，就听张秦川交代道：“把王顾问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好的。”
    崔贞媛点点头，走到办公桌旁开始打电话找王精
    “叩叩”
    三分钟后，办公室门被敲响，随着崔贞媛开门，露出了站在外面王精的那张胖圆脸。
    “崔助理，厂长找我？这一大早的，什么事啊？”
    王精低声问了一声。
    一大早就被叫过来，王精心里有点没底，张秦川一般情况下，可不怎么找他。
    “您自己去问吧，刚刚厂长上楼之前，在下面看到杨密接受采访，听到了一点消息。”
    “！！！”
    听到崔贞媛的提示，王精瞬间明了
    “厂长！”
    “坐！”
    张秦川伸手拉了拉领带结，指了指沙发示意王精坐下说。
    看了眼张秦川的脸色，王精心里有底了，不像生气的样子！
    “我刚刚听说，这几天外面很热闹啊”
    张秦川张口就问，顺便把刚刚他从杨密那听到的消息，简略的说了说。
    “是子弹那边的事儿，我知道一点，昨天他还跟我打电话呢，我这段时间不是忙那个改编童话故事的事儿嘛，没跟他多聊，不过厂长您放心，子弹那个人我了解一点，他绝对不会”
    王精下意识准备帮小子弹解释一下。
    张秦川右手一抬，根本不给王精解释的机会，脸色也猛地一沉。
    “我不想知道他想的什么，有没有歧视内地演员之类的，他们现在这个吵架的方式，闹得人尽皆知的行为，很不好！”
    “是是是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开个记者会，把这件事交代清楚。”
    王精一看张秦川脸色直接变了，脑门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不用，他要是想解释，早就解释了，拖这么长时间，他怎么想的，你不明白，还是我不明白？”
    张秦川抬头看了眼王精。
    “你跟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我给他一周时间，让他主动退组，滚回香江去，另外内地所有跟他签约的广告商和品牌代言什么的，让他主动给人家解约，违约金赔的利索点，三年之内，再敢踏进内地一步，我把他的头割下来，听明白没？”
    “！！！”
    王精咽咽口水，没想到厂长突然就这么生气了，而这个解决办法
    这不就是判刑嘛？
    主动退出剧组，还要跟所有内地的广告和品牌方解决，还要赔偿对方违约金，另外再加上三年不能来内地发展！
    这不仅是断了小子弹的财路和事业，还要他大出血一次，更是要封他三年！
    这前后一对比，小子弹那货如今正是事业上升期，现在被这么突然来一个狠的，三年后那时候谁还记得他？
    而且王精都不知道小子弹到底有几个品牌方和广告商，但以香江那些人捞钱的尿性，这次需要赔的违约金肯定不是个小数目！
    说不定来内地几年赚的钱加起来都不够
    “厂长我”
    王精抬头看了眼张秦川的脸色，嘴里为小子弹继续求情的话瞬间就咽了下去，爱谁谁吧真他妈的心累。
    “我这就去打电话！”
    “嗯语气和善点，不要强调什么，记住了吗？”
    张秦川看着王精，又补充了一句。
    “呃”
    王精有点头皮发麻，他太清楚张秦川交代这个是什么意思了！
    厂长在期待小子弹反抗，或者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
    如果一周之内，小子弹没按照张秦川的话把事办完，那后果
    呵呵被吃干抹净都是最轻的！
    他故意让自己语气好点，不就是为了这个嘛？
    小子弹要是听了，他就得大出血，属于半死不活的死缓，要是不听话那就是死刑，立即执行了！
    “我知道了！”
    王精从兜里掏出手绢，擦了擦头上的汗，站起身就准备回办公室打电话去
    眼看着王精出门，张秦川点上一根烟，一个小港星，他只要有个名义就行，至于怎么对付他，他对付这样的小杂鱼，直接强压过去就行了，只要被他盯上了，听不听他的话，都得死！
    解决了一件事，剩下的就是那群诬陷打人的明星之间的事了
    在张秦川看来，这些臭鱼烂虾有点名气了，有点钱了，成天逼事没有，网上站队吵架倒是有一套，既然这么喜欢露脸，那他这次就让他们好好露露脸。
    “你记一下，就最近在网上吵架站队那几个内地明星，给他们的经纪人和公司发一份公函，让他们”

 第582章 ：惩戒

    “让他们每人给我写个两千字的检查，三天内送到我这儿”
    张秦川挠着下巴，想了想，最重要的惩罚方式，第一个就是写检查。
    这些人把互联网当群聊了，天天在网上作妖，为了点曝光度脸都不要了，既然这样，就先从脸面上给他们来一个打击。
    什么样的方式，比让人写检查来的爽快？
    这东西一般都是上学时期，犯错误了才会有老师让写的，如今这些人自诩为明星，也不知道他们收到这个通知，会不会很开心
    “另外代言的品牌全部解约，违约金自己赔，一个星期内搞定，三年内不准露脸。”
    想了想，张秦川又补充了两个要求。
    明星嘛，只要把他们的财路断了，再把他们的事业断了，封三年，三年后基本上人就废了
    崔贞媛手里拿着小本子，张秦川说话的时候，她右手拿着笔，连问都没问，只顾着在本子上记录，等张秦川停下来之后，她先看了看本子上的内容，这才反问道：“老板，都给哪些人发？”
    这个明星双方阵营之间的争斗，崔贞媛是看过新闻的，但现在老板只交代给这些人的工作室或者公司发函，具体给谁发，还得问清楚，在她看来，一边是以那个女星为首的‘诬告派’，另一方是以那个男明星为首的‘委屈派’。
    就算要惩罚，那也得是针对‘诬告派’这一边吧？
    “只要是最近这段时间站队露脸的，跳的最厉害的那几个都发，杨密就算了，仗义执言的那几个也不用发。”
    “两个当事人呢？”
    崔贞媛又问了一句。
    “都发！”
    张秦川摆摆手，这些明星不管在圈内是什么地位，什么一线二线的，不管他们在影迷前是什么人设。
    反正在张秦川看来，在他眼里，这几个最近跳的厉害的明星，都是圈里的底层垃圾！
    对他来说，都一个样。
    他才不管谁是诬告方，谁是冤枉的，一板子下去，都得死！
    他不在乎什么公正不公正的，他在乎的是这件事要快速压下去，要让所有人看到他的能量！
    他是混圈子的，混圈子凭的是什么？
    资源、人脉、关系、背景？
    混到张秦川现在这样的，混的就是话语权！
    说白了，就是手里的权利。
    如果没有，那就自己争取。
    就像这些协会的会长，以前导演协会的会长，手里有什么权利？
    组织一下协会成员学习学习，偶尔开个交流会，没了。
    现在轮到张秦川当会长了，他手里的权力呢？
    他想封谁就封谁！
    不听话就孤立你！
    现在，他又想争取电影协会的会长，套路还是一样的。
    他要露脸，要增加出镜率，增加圈里人对他的印象。
    张秦川才不会去做一些主动讨好人之类的事情，他这个脾气就干不了这种事儿。
    他最擅长的还是大开大合的干人！
    谁污染了圈子，谁影响了圈子，他就干谁。
    只要这一波人被他压下去，这就是他的能力。
    而这个能力，在整个圈子里，就约等于权利。
    还没成会长呢，就有这样的能力，这就是加分项。
    为了整个圈子的和谐和持续发展，遇到不好的现象及时阻止，这就是担当。
    有能力，又有担当。
    最后再加上一些其他的手段，这在张秦川看来，就差不多了。
    “好的老板，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发，另外是以咱们公司的名义，还是以你个人的名义？”
    “以我个人的名义，去发吧，时间今天也算上！”
    “明白了！”
    “哎对了，还有件事。”
    眼看崔贞媛准备去发公函、打电话，张秦川赶紧叫住她。
    “通知一下网络部的人，这几个涉事明星的资料，从咱们的演员系统中删掉拉黑，已经永不合作，顺便给导演协会和电视剧产业协会办事处那边发个通告，通知所有导演一下。”
    东方厂这个演员系统，已经做出来好多年了，随着张秦川当上导演协会的会长，系统也对外开放，随着这几年的发展，很多导演、剧组在组建剧组、挑选演员的时候，也会以这个系统挑选演员。
    这是国内目前收录最多、最全，记录的资料最清晰的一个演员系统，某某演员的长相、身高体重、毕业院校、表演风格、档期、广告报价、接戏的片酬报价等等，都能在系统里找到，很多新闻媒体有时候都会登录网站查一查某个明星的片酬涨了没有。
    片酬高了，也是咖位、身价的一种体现嘛，越是年轻的明星艺人，越是在乎这个。
    如今，随着张秦川一句话，这几个人的资料就永久从系统里删除。
    从名气这一块还有所面对的机遇这一块，这些人以后肯定要比别的明星要少一大截。
    至于加上协会内部通报
    “好的！”
    崔贞媛再次点点头，又看了眼张秦川，见他这次没啥要交代的了，这才转身去办事
    “你是不是疯了？嗯？”
    王精办公室内，刚从张秦川办公室回来，王精一刻都没停，直接给小子弹打了个电话。
    此时的王精，电话一接通，对着电话里的小子弹就是一顿输出。
    至于张秦川交代他的什么语气和气点，甚至想要钓鱼执法的话语，王精直接忽略了。
    他跟小子弹都是香江人，虽然他现在投靠张秦川了，但有些事，还是要留点情面的，钓鱼执法这种事儿，王精对香江人，还是做不出来。
    这次，张秦川直接让小子弹跟品牌方和广告商解约，还得赔违约金，这跟他以往的风格区别很大，以前张秦川对待他的时候，还会图钱，现在这一招一看就是奔着人去的，他不图钱！
    这就跟一只吃饱的猫，抓到老鼠不吃，就逗着玩一样。
    太残忍了！
    但他在电话里喷了小子弹一顿后，电话里的小子弹居然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甚至还有点委屈。
    然后
    王精就这么站在窗户边，拿着电话听着小子弹吐槽什么内地明星不识好歹，什么内地明星瞎站队，然后还反向朝他打听张秦川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怎么知道的？厂长一大早来上班，正好碰到一个媒体在采访杨密，你最近是不是让人曝出杨密以前去香江见人的新闻了？都是你干的好事，你招惹她干什么？她现在告状了，厂长知道了！”
    王精对于小子弹，现在听他说这些，已经有点失望了。
    他真感觉这货在内地混了几年，如今有点认不清自己，飘了！
    “居然是她？”
    酒店里，小子弹猛地坐起，这几天剧组停工，他一直待在酒店里，刚刚王精给他打来电话的时候，他还没起床，如今听到居然是杨密告的状，小子弹还有点诧异，转而又有点恨得牙痒痒，没想到左挑右挑的，准备找个人杀鸡儆猴的，目标居然转身去找背后的大佬告状了！
    这些内地的女星，好心机！
    小子弹拿着电话，喃喃自语道：“我当时就不该选她，就应该选那个秦兰下手，操”
    “？？？”
    王精听到电话里小子弹的声音，特别是刚刚他说出来的那个名字，脑门上的冷汗刷就下来了。
    他明白了，这是小子弹最近舆论压力大，想找个人欺负欺负，立个威。
    最后选中了杨密，现在这货后悔没选秦兰。
    王精知道秦兰前段时间也给赵桌发声了。
    至于她为什么会帮赵桌
    人家刚刚生完孩子在家没事干，肯定有这个时间啊！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弹居然还想过找秦兰的麻烦
    真他妈的打着灯笼找死。
    幸好他找的是杨密的麻烦，如今事儿还不算太大，顶多滚回香江，再赔点钱，如果换成秦兰
    王精深吸一口气，已经懒得跟小子弹多说了，情分他是尽到了，话也带到了，至于人家领不领情，在他看来，已经不重要了，小子弹这样的人，情商太低，智商也低，他没必要再给对方留余地了。
    “行了，话我给你带到了，你看着办吧，挂了！”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小子弹有些迷茫的看了眼手机，接着猛地扬起手机，狠狠砸在地毯上。
    “妈的！”
    一大早，还没睡醒呢，就被王精打来电话骂了一顿，然后又被人通知要他滚回香江，还得跟广告商解约，赔一大笔违约金。
    这种事儿换成人，谁能爽？
    他现在十分不爽，特别不爽。
    他知道张秦川在内地很有能量，但你再有能量，也得讲道理，讲法律吧？
    你说让我滚回去我就要滚回去？
    你说让我解约赔钱，我就要解约赔钱？
    你算老几啊？
    真当自己是大佬啊？
    还把自己的头割下来呵，借你个胆子你试试！
    老子从香江来的港星，还是个公众人物，你敢吗？
    威胁人都不会威胁。
    想到这儿，小子弹心理颇有点叛逆情绪。
    张秦川越是让他回去，他现在反倒是越不想回去了。
    这些内地人，真恶心，欺负一个人，后面的人就一个个跳出来了，有帮人说话的，现在还有威胁他的，他到要是看看，他就不回去了，张秦川敢怎么样他。
    操！
    燕京，郊区摄影棚内。
    赵刚宝导演趁着休息的空挡，回了个电话。
    “哎，行行行，我知道了！好的好的，有空咱们一起出来坐坐，等我这段时间拍完戏的，好好好。”
    对于电话里的人，赵刚宝导演很客气，挂断电话后，赵导脸上刚刚还挂着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抬头看了眼远处的一个面容坚毅的年轻男演员，赵导有些惆怅。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啊！
    他刚刚接到的电话，就是这个年轻演员背后公司老总的电话，人家意思很明确，第一这个演员不能再继续拍戏了，现在就得回公司一趟。
    他现在手上这部剧，是他筹备一年多才攒好的剧组，希望重现以前他那部《奋斗》的荣光，两部剧都是同一个类型的。
    如今剧都拍的差不多了，顶多再有一个星期差不多就能杀青了，如今居然要换演员。
    换成哪个导演，碰到这种事儿都会不爽。
    但现在，人家经纪公司的老总亲自给他打来电话，原因说的也很清楚，遇到不可抗力了，不换不行，因为换演员给他带来的麻烦，人家很讲究的已经把违约金打到他剧组的账户上了。
    这让赵导连最后发脾气的理由都没了。
    但现在想想这事儿，还是透着股诡异的感觉，怎么就突然要换人了？还主动赔钱。
    要是换成平时，哪怕多等一周，只要他这边戏拍完了，那边演员的合同就算完成了，也不用赔钱。
    什么情况下，遇到什么事儿，会让惜金如命的经纪公司主动赔钱，连一周都等不了？
    赵导又看了眼远处的年轻男演员，朝身边的助理招招手道：“去把杜纯叫过来。”
    “导儿！”
    杜纯走到赵导身前，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摊上事儿了，刚刚过来的时候，边走还边玩手机，此时赵导刚好瞄到他手机显示屏上的微薄页面。
    “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
    “？？？”
    杜纯听到赵导这话，明显愣了一下，他这段时间都在剧组，没招惹谁啊。
    “怎么了导儿？”
    “嗯你收拾收拾东西，回公司一趟吧。”
    “啊？现在？”
    杜纯肤色有些黑，突然听到赵导的要求，本来就有点懵逼的表情，这下更懵了。
    “嗯回去吧，你们公司没给你打电话？”
    “没啊导演，那我这边的戏”
    杜纯还指了指旁边的摄影机，他戏还没拍完呢。
    “不用拍了，具体什么事儿，你回公司就知道了。”
    既然他们公司还没给他打电话，赵刚宝导演也不想当这个恶人，人家钱也赔了爱咋咋地吧
    “叩叩”
    杜纯的经济公司本来就在燕京，离片场也不算太远，半个小时后，一脸怒气的杜纯站在老总办公室门前，黑着脸敲响了办公室大门。
    “进来！”
    “老板，我刚刚在剧组，赵导突然让我回来，戏都没顾上拍，咋回事啊？”
    杜纯一进办公室，颇有点恶人先告状的感觉，张嘴就问，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

 第583章 ：处罚通知

    华艺，艺人部经理办公室
    看着进来就开始嘟嘟囔囔的杜纯，经理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伸手把旁边的一份文件拿起来，随手翻看了一眼，这才往桌上一丢，下巴一抬示意杜纯自己看
    “？？？”
    看着一言不发，面色冷峻的经理，杜纯话音越来越弱，有些惊疑的上前两步，拿起文件。
    ‘处罚通知’
    今责令贵公司旗下艺人杜纯，于近期在网络上占用公众资源，产生恶劣影响，特做此通知。
    限期三天内，该艺人需上交一份两千字检讨书。
    一周内，跟所有内地广告商、品牌方解约，并赔付违约金。
    限制其在内地所有演艺事业合同，为期三年。
    起始日期：2012年3月18日。
    张秦川
    “？？？”
    短短的近百字看完，杜纯一脸懵逼的看着经理。
    这是啥呀？
    对自己的处罚通知？
    还是个人发的？
    张秦川？
    自己招他惹他了？
    还要自己跟所有品牌方解约，虽然杜纯也没几个代言，总共也没几个钱，但违约金合同上签的都不便宜啊，现在动辄就是几百万上千万。
    这就是为了限制演员违约的，一般情况下，大家也不会在合同期限内违约。
    杜纯以前就没在乎过这个东西，如今看着这份处罚通知，顿时有点懵。
    然后又反应过来，凭啥啊？！
    他凭啥处罚自己啊！
    “经理”
    “你别急着说话！”
    眼看杜纯又想发牢骚，经理拿起电话，直接拨给了自己的秘书，短短几句话交代完，经理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就这么冷冷的看着杜纯
    “我已经给赵导打过电话了，你这边跟剧组的违约金，公司已经先一步替你垫付了，处罚通知你也看了，照做吧，另外你跟公司的合同，因为你个人问题，现在也要解约，你这边还要赔付公司一笔违约金，外加公司替你垫付剧组的违约金。”
    “？？？”
    听着经理冷冰冰的声音，杜纯突然感觉眼前的景象有点不真实。
    眼眶周围有些黑，办公桌后面经理的身影也有点飘忽。
    这是怎么了？
    他还对这份处罚通知有点不服的时候，公司也要雪上加霜给他解约嘛？
    关键是从进办公室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我到底干啥了！
    怎么像我杀人了似的，我咋了？
    “经理我这”
    杜纯本就有些黝黑的脸庞，此时憋得通红，拿着处罚通知书文件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别问了，你摊上事儿了，最近你们搞的那些破事哎”
    直到此时，看着杜纯的模样，经理突然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都是出来混的，杜纯身为一个星二代，再加上是北电毕业的，要形象有形象，要关系有关系，再加上经纪约还签在华艺，如今的华艺本就缺艺人，就他这条件，真的不差了。
    要是好好发展，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但人呐，就是嘴贱！
    经理不知道张秦川怎么知道他们最近闹的这件事的，但只要被这位知道了，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可以这么说，从被张秦川注意到的那一刻开始，这个杜纯，已经死定了！
    这份不伦不类的处罚通知书，看上去跟儿戏似的，但接到这份文件的第一时间，经理人都麻了！
    他都不用去问王总，心里很清楚，面对张秦川发过来的这份文件，王总会有什么反应。
    现在的张秦川已经不是华艺的股东了，但张秦川带给王总的心里阴影，经理是很清楚的，几年前华艺临近上市，就是张秦川站出来挡着华艺，还在华艺身上狠狠咬了一口肉。
    这股份去年才卖给企鹅。
    这转过年就盯上了华艺旗下的艺人
    随着张秦川的退出，企鹅的入场，华艺现在股价如日中天，面对这种大好形势，王总会为了一个小艺人跟张秦川闹矛盾嘛？
    想想都不会！
    再说了，华艺虽说现在走上了多元化发展的道路，但根子上，华艺还是以前那个华艺，影视行业还是基本盘。
    不管王总搞什么古董、房地产之类的，影视行业这一块还是最重要的，这一行能露脸！
    如今的张秦川，有一万种方法搞死、封杀杜纯。
    如今他盯上了这个小虾米，还发过来一份处罚通知书。
    面对这种既定的结果，谁会保杜纯，谁敢保杜纯？
    华艺？
    王总疯了？
    北电？
    人家张秦川现在可是北电的旗帜型人物！
    杜纯呢？
    他只是北电的一个普通毕业生而已。
    外门弟子敢在核心弟子面前放肆？
    至于杜纯他那个老爹？
    他爹也是个演员，只要不是他爹假酒喝多了，他很清楚他该干什么。
    儿子都被封杀了，自己再跳出来，干什么？
    找死嘛？
    有些怜悯的看着眼前的杜纯，经理想了想，还是没把事儿做绝，主动提醒道：“看在你跟公司这么多年合作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别妄图反抗，回去好好筹钱，该赔钱赔钱，老老实实在家待几年，公司这边的违约金，我做主，宽限你一段时间，等三年后到时候再看看吧，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
    看着摇摇欲坠，面色惨白的杜纯，经理又补了一句：“对了，别忘了写检查，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杜纯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下的楼。
    等坐到车里的时候，他看着手里的处罚通知书，还感觉有些不真实。
    他以前甚至都没跟张秦川接触过，但身为北电系的一员，他多少还是知道点关于张秦川的消息的。
    这位是学校的骄傲，也是派系如今的核心大佬之一，前段时间搞项目的时候，内部选人就是张秦川的项目。
    除了这些，他甚至都没跟张秦川见过面，更没说过一句话。
    面对这样‘天上’的人，如今他居然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杜纯到现在都不知道张秦川为啥针对他，他觉得很冤枉。
    但眼下，这份处罚通知书说的又很清楚。
    看着文件上的文字，杜纯感觉天都塌了。
    一个小时前，他还在剧组开心的等待派系，休息的时候还在微薄上骂着以前的好兄弟，这些天，关于他们这件事的新闻很多，杜纯很享受这种被媒体追捧的感觉。
    一个小时后，他不仅接到了张秦川的处罚，还被公司解决了，他不仅要承担处罚通知书上的处罚内容，还要因为他自身的原因，赔付公司一大笔违约金。
    简直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这种感觉简直是天塌了
    他好好的在路上走着，突然天色一黑，天上突然伸出一只大手，大手只伸出一根手指，这根手指粗到他都看不清，然后随着手指落下，他就被这根手指随意碾死了。
    他在这根手指落下的时候，居然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这种绝望、无助，到了极致，以至于让他有点迷茫。
    如今坐到车里，杜纯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发抖，哆哆嗦嗦的拿起手机，找到老爹的电话。
    “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通。
    父子双方的关系，平时也不算太好，但此时此刻，杜纯突然觉得，他爹的声音是如此有力量，如此
    “喂？”
    “爸~~~”
    杜纯一开口，声音就带着哭腔，强忍着哭腔颤颤巍巍的说道：“爸我出事儿了，你帮帮我。”
    “怎么了？”
    第二天早上十一点半。
    张秦川办公室内。
    “唰唰唰”
    伴随着钢笔滑动在纸上的声音，张秦川埋头看上去正在认真的写东西
    办公室大门被轻轻推开，崔贞媛拎着一个保温食盒走进办公室，看了眼正在写东西的张秦川，轻手轻脚的拎着食盒朝旁边的沙发走去
    “啪踏。”
    张秦川放下笔，扭了扭脖子，伴随着咔咔的骨头声。
    拿起面前的稿纸，满意的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关于艺人高片酬低社会贡献度的整改草案》
    这是张秦川这两天刚想出来的新玩意。
    想要增加曝光度，就得搞事情。
    对于低端的圈内底层，骂战、绯闻、炒作就是搞事情常见的操作。
    但对于张秦川这样的‘主流’来说，前面那些方式，他已经看不上了。
    他要做点高端的东西，比如规划行业目标。
    眼下这个草案，就是他准备过段时间交给领导看的东西。
    因为他‘无意中’看到了这些明星的乱象，深感国内明星的低素质、高片酬、地社会贡献度，所以，他才准备把这件事捅出去。
    你们不是出了点名，赚了点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嘛？
    那就统一压低片酬，统一加强学习和思想教育吧。
    作为导演协会和电视剧产业协会的双重会长，张秦川起码在娱乐圈算是上层人士了。
    发现行业问题和乱象，提出整改意见，这本就是他该做的。
    而且只要压低了这些明星的片酬，那对他来说，也算是有利的。
    明星片酬低了，一部剧的制作经费，就能拿出更多的比例投入到拍摄当中了。
    他又不是演员，根本不用管这些演员会不会受到损失。
    眼下既然有借口了，做戏就要做全套，借用这次的机会，把这几个跳的厉害的小虾米彻底按死，再借助这次的乱象借题发挥，给自己争取电影协会会长的道路，添砖加瓦！
    “老板，您忙完了吗？饭菜都好了。”
    崔贞媛看张秦川放下笔，赶紧开口提醒。
    “哦？几点了？”
    听到崔贞媛的声音，张秦川左手一抬，看了眼手表，居然快十二点了，真他妈快啊，他从十点开始写东西，一转眼居然写了将近两个小时。
    他都多长时间没这么认真的写过东西了。
    站起身，又伸了个懒腰，办公室大门又被敲响了
    “厂长？”
    王精一进张秦川的办公室，第一眼就看到刚站起身的张秦川，然后顺势就瞄到了窗户边沙发旁站着的崔贞媛，又看了眼茶几上摆着的饭菜，顿时有点尴尬，这是正好赶到厂长吃饭呀。
    “进来吧。”
    张秦川招呼一声，自顾自的走到沙发旁，看了眼今天的菜系。
    一个烧皮肚，一个溜肉段，还有一份炒腰花，最后一个是个素菜，豆筋炒青菜。
    主食是米饭，简简单单的一顿工作餐
    “厂长，我昨天有点忙，忘记跟您汇报了。”
    王精有些尴尬的看了眼张秦川，搓了搓手，眼看张秦川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昨天我跟小子弹打过电话了，按照您的要求，语气很和气，他好像有点不在乎。”
    在张秦川面前，王精撒了个小谎。
    要是昨天小子弹听他的话，那他帮就帮了，但对方不仅不领情，居然还有点作死的倾向，那他就懒得帮对方了，顺着张秦川昨天的交代，到了他这儿，就变成了小子弹不在乎他的话了，都是按照张秦川的要求说的
    “哦？不在乎？”
    刚夹了一口菜的张秦川，听到王精的话，突然眼前一亮。
    他还以为对方接到王精的电话后，会吓得屁滚尿流的滚回香江呢，没想到居然不在乎？
    张秦川就喜欢这种头铁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娱乐圈这几年，已经没啥人敢跟他作对了，想碾死几个小虾米，还得靠杨密出去帮他钓鱼、演戏。
    如今居然真蹦出来一个，不容易啊！
    放下筷子，张秦川饭都顾不上吃了，猛地吸了口气，一脸兴奋的指了指沙发道：“坐！”
    看到他这幅样子，王精有点头皮发麻。
    这就跟一只饿了许久的恶虎突然闻到肉味似的，张秦川带笑的嘴角，王精甚至看出了一点点残忍的感觉。
    “厂长那这边”
    “他在哪？”
    张秦川直接问小子弹现在所在的位置。
    “”
    王精咽了咽口水，果然又是那一套，这一套他太熟悉了！
    “他他在深城拍戏呢，剧组这段时间因为他跟赵桌的矛盾，停滞了，一直在酒店，具体在哪个酒店我还没问”
    “行了，知道在深城就行！”
    张秦川脸上的神色更兴奋了，深城啊，这地方他太熟了！
    只要小子弹在那，人就跑不了，至于他在哪个酒店
    呵呵都知道地方了，找个明星的入住酒店还不容易？
    本来这次他都没打算赚钱的，没想到还有主动送上门的。
    这样一来，这次竞选的钱，这不就来了？

 第584章 ：影响

    有了目标的张秦川，此时很兴奋。
    人吧有些习惯只要习惯了，是改不了的。
    就像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换成普通人，可能会觉得，他都混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彻底洗白直接上岸，为什么要时不时做一些脏事儿，搞一些很黑的东西，来显示他的手段之类的，好像有点狗改不了吃屎，自绝退路之类的感觉。
    但什么事儿，都是随着时间发展，说是身不由己有点夸张，但走到他这一步，他除了努力往上爬之外，就这个手段，也是这一路上用惯的，没有这种手段，他也不可能走到现在。
    出来混的最怕什么？
    最怕一句话说出口，别人不把你的话当回事。
    这就是威信，这东西但凡是个老板都需要，可能不同的人达成威信的方式不一样，反正张秦川是喜欢用这样的手段的。
    他做这种事儿现在太有经验了，如今已经不像前些年刚回来的时候那样小心翼翼了。
    什么叫法治社会？
    法治社会讲的是证据！
    哪怕全世界都知道某某人没了，是他张秦川指使的，但证据呢？
    而且只要人没了，在明哲保身的情况下，谁还敢碎嘴子瞎说？
    在这个前提下，他再扯着大旗，把事干的干净点，即使有一丢丢瑕疵，但这一点点瑕疵，根本无关紧要。
    人只要混到一定地位，有了一定的资产，当老板的，即使犯罪，只有两个方向，一个是经济问题，一个是立场问题。
    不会有其他问题了！
    而张秦川现在管的就是立场问题！
    站在大义之下，他就是对的
    看着这对面的王精，张秦川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王精见他不说话，也没提起让他走，有些尴尬的看着张秦川吃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颇有点坐立不安的感觉。
    说实话他知道张秦川要弄小子弹，在张秦川没明确说出口之前，他甚至还有点暗爽。
    谁叫昨天他给小子弹打电话，那货那么蠢的不听他的话呢？
    但现在张秦川当着他的面把这件事明确了之后，王精反而升起一股子兔死狐悲的感觉。
    这种提早知道认识的人要出事，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的感觉，一般人可受不了这种心理上的煎熬。
    看着张秦川用筷子夹起一块肉，没急着放进嘴里，反而歪着头仔细看着筷子上夹着的这块肉，看了数秒，这才放进嘴里仔细咀嚼，嘴角还带着笑容。
    看着他这幅样子，王精有点汗毛倒立的感觉。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顿饭，但此时张秦川给他的感觉，就是让他毛骨悚然，很害怕。
    他知道这不是针对他的，但这种感觉，还是勾起他曾经不好的那段回忆。
    想到这儿，王精有些口干舌燥道：“厂长那我就先回去了”
    张秦川点点头，又抬头看了王精一眼，微微一笑道：“急什么？”
    “呃”
    王精脸上的表情一滞。
    “你说昨天打完电话，太忙忘记给我汇报了，昨天忙什么呢？”
    “咕咚”
    王精咽了口口水，甚至他都听到了咽下去口水的声音。
    迎着张秦川似笑非笑的目光，王精硬着头皮道：“郭刚那边昨天给我发过来几个改编的故事段子，我看着看着就忘了您不是让我负责审核他们那边发来的故事吗？”
    “嗯”
    张秦川又点点头，一副很懂王精的样子。
    “那今天是忙完了？”
    “呃是，昨天忙到八点多才忙完，那时候您已经下班了。”
    “嗯”
    张秦川又点点头，看着王精的眼睛道：“这段时间你辛苦了，过几天给你放个假，你回香江一趟，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我”
    王精愣了一下，转而才反应过来，看着张秦川的表情，他不敢跟张秦川继续对视，微微低下头道：“行啊那我过几天回家休息休息。”
    他明白张秦川的意思，这是让他回香江当个传声筒。
    给谁传声？
    他张秦川都准备动小子弹了，这货在香江多少还是有点人脉的，张秦川想要动手，他不仅是动手，做的干净点固然没了麻烦。
    但如果没有外人知道，他这个威还怎么立？
    所以这种时候，就需要一个熟人回香江一趟，似是无意间跟朋友聊聊天，把话传出去。
    整个东方厂就他一个从香江来的，这个传声筒，只能他王精来当。
    至于当事人当时张秦川让他传的原话口气可是很大的，现在让他回去传声，那当事人到时候肯定就没了。
    王精最怕的就是这个，明明那人现在还好好的，但眼下张秦川当着他的面，就已经把那个人的残余价值榨干净了。
    这种东西，王精越想越怕。
    就因为一句话或者一个态度，被张秦川盯上的人就倒霉了。
    手段还这么烈。
    内地娱乐圈要是多几个像张秦川这样的人，那以后大家就都别玩了，太吓人了！
    短短三天，前几天热热闹闹的娱乐圈，像是被人突然泼了一盆冰水似的，突然就降温了。
    女明星诬陷男明星打人的事件，突然就没有音信了。
    在这个互联网刚起步的年代，很多娱乐媒体，拿着明星微薄博文的截图就能当新闻，新闻更新的频率非常高效，明星有什么话都敢说，前些天网上骂来骂去的，大家吃瓜吃的也很尽心。
    但眼下，这件事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突然就没了。
    主要的双方当事人了无音讯，微薄也不再发布最新动态了。
    所有涉事，站队的明星也好像同时忙起来一样，有的人还有露脸，但不管是谁，都好像一副避讳莫深的样子。
    这件事大家都不再谈了。
    有一个好奇的娱乐媒体，还想深挖这件事，但前两天热热闹闹的气氛，突然就没了。
    任何关于这件事后续的新闻都没了，双方都不发声了，突然就这么没了。
    而后不知道是谁最先发现的，好像是东方厂的演员选角系统里，关于几个涉事明星还有跟在他们身后站队的明星，在系统里的资料同时被删除了。
    这样一来，气氛就更诡异了。
    要是往常，有什么明星犯了事，做出点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该上新闻上新闻，该报道报道，最后来个封杀令之类的。
    这才是传统的流程。
    但现在，这件事突然被卡住，相关人员全都消声匿迹，主要的是，相关资料也没了，虽然东方厂内部的选角系统也不能代表什么。
    但东方厂是什么？
    国内龙头影视大厂，他们的动作，一定程度上也算是风向标了。
    很多媒体都很懵，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啥，为啥热度突然没了
    直到又过了两天，根据圈内人士传闻，好像是某位明星接受采访的时候，被某位大佬撞见，然后借机告状，大佬生气了，所以
    就成现在这样了，据说大佬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圈内人，也不敢把事情的所有进展都说出来，只是隐晦的告诉媒体，据说相关明星都写了检查上交给大佬，认错态度很诚恳，至于具体的后续发展，就没人透漏了
    再然后，随着东方厂在企鹅视频上，正式发布了关于张秦川张导今年最新电影的宣传片，很多媒体才后知后觉的对上号了。
    哪位大佬出手了？
    为什么出手？
    因为大佬的电影快要上映了，在这种时候，居然有群不长眼的挡路小虾米出来吸引眼球，吵吵闹闹的，影响大佬宣传新电影。
    你不死谁死？！
    借助这条线，很快，关于前些天杨密接受采访的节目视频也被扒出来了，视频里也对应了张秦川早上上班的时候，正好看到采访的桥段。
    一切都对上了！
    关键是，大佬是谁确定了，这一下很多娱记更是心惊胆战了。
    有些明星的绯闻和新闻，能随意报道，但有些明星的新闻，可不能随意报道！
    随意报道可是会被封的。
    以那位大佬跟上面文化部门的关系，谁碍眼了，一纸文件下来，随随便便哪个不长眼的媒体就能被封。
    这一下，有些吃瓜群众再转过头看前几天的新闻，才发现
    为什么几个涉事明星会突然噤声，为什么会这么老实。
    就连所谓的圈内人士爆料都爆的这么小心翼翼了。
    平时在他们看来很光鲜亮丽的明星，在网络上吵吵闹闹的，在面对真正大佬的时候，简直是脆的不堪一击
    燕京，华艺办公大厦。
    早上十点半，老王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艺人部经理已经拿着文件站在他办公室门口等着了
    自从公司上市后，老王一周都不一定来一次公司大厦。
    他这段时间经常往外跑，看项目、玩、应酬等等，哪个不比来办公室有意思？
    但今天他不得不来。
    这几天老王还落枕了，脖子上贴着块膏药，一进办公室，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老王歪着脖子，浑身不得劲儿。
    有些惆怅的翻开艺人部经理递来的文件。
    看着他对杜纯所有的处理方式，老王点点头，这些东西，电话里他都知道了，处理的不错，没给公司带来太大的影响。
    这件事，看似是张秦川越过他直接找他公司旗下艺人的麻烦，属于很不讲道理的以大欺小。
    但人家张秦川有理啊。
    再加上，老王实在是不太想招惹张秦川，跟这货对上，他这边天生占据绝对弱势，俩人之间，老王这边属于伤敌一百，自损一千的感觉。
    再加上张秦川‘血厚’。
    要是真的毫无顾忌的两人碰一碰，别看老王现在因为公司上市后，身价是张秦川的好几倍，但到时候先死的，肯定是他。
    所以这件事从事发第一天起，他就全权交给艺人部经理去做，他连面都没有出，等所有事情解决完毕后，他才露面，主打的就是一个
    这些小事不被他放在眼里的‘风轻云淡’的感觉。
    既不留面子，也把事儿办了
    看着艺人部经理在文件下面写的新规划，老王有些沉吟。
    《关于成立新的艺人对外发声渠道专业部门》
    这是这份文件的题目，主要是意思就是，现在艺人的发声成本太低了，不像以前还需要公司出面帮忙预约媒体采访之类的才能发声。
    现在的艺人，随便找部手机或者电脑，就能在网上发声。
    方式改变了，容错率也变了。
    要是艺人聪明点，跟粉丝互动一下，当然没啥问题，这样反而还能有助于维护艺人本身的形象和人设。
    但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那种赚到钱了，或者突然爆火出了名之后，降智的大傻逼。
    嘴巴跟开了闸泄洪似的，啥无脑言论都敢往外说。
    这次不就是这样？
    不管杜纯他们几个是如何惹上张秦川的，反正是因为他们乱糟糟的在网上吵架引起的。
    艺人部经理就想建议华艺成立个新部门，以后公司旗下的艺人，所有人的网络发声渠道，必须交给公司专业人士运营。
    就算自己想发布一条信息，也得先让公司审核一下，吃一堑长一智嘛，避免以后再遇到这种突发情况。
    一个艺人本身就算出问题也没啥，只要后续跟进，出问题解决问题就行，但华艺可是上市公司。
    要是再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那
    老王单手扶着脖子，歪着脑袋把文件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道：“想法不错，拿回去再完善完善，等周一开会的时候，你再提一下。”
    “好的王总！”
    经理赶紧上前两步，双手接回文件，心里也总算松了口气。
    这件事他解决的漂亮，今天又在王总面前露了脸，解决问题的手段他有，未来规避问题的眼光，他也有。
    这就更有助于他以后更进一步了。
    刚想再开口说两句话，多在老王面前露露脸呢，没想到桌上老王的手机突然响了
    老王叹了口气，拿起手机，还特意换了个手，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眉头一挑。
    这位给自己打电话干啥？
    “喂？陈先生你好。”
    接通电话，老王换了个语气，来电这位是个演员，还是香江的，以前老王面对演员的时候，可不会语气这么和善，但今天打电话的这位，不太一样，江湖地位很高，他不得不语气和善一点。

 第585章 ：碰上熟人

    “王总？！你好你好，这么早给你打电话，没打扰你吧？”
    电话里的普通话相当标准，语气也很热情。
    “没有没有，陈先生找我什么事儿？”
    老王说着话，歪着头看了眼面前还站着的艺人部经理，强行抬起按着脖子的左手，朝他摆了摆，示意他出去。
    艺人部经理张张嘴，这才有点不甘的点点头，带着手上的文件，轻手轻脚的退出办公室，顺手还带上了门
    “王总，哈哈，今天冒昧给你打电话，想跟您打听件事儿，听说您跟张总关系挺好的？”
    “张总？”
    老王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一下，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电话里说的这个张总是谁，他认识的姓张的老总有好几个呢
    “哦是我没说清楚，就是东方厂那位张厂长。”
    电话里的人说起这个称呼的时候，感觉怪怪的。
    “哦！！！张秦川啊，我们关系挺好的，怎么了？”
    不管老王喜不喜欢张秦川，对外的时候，他还是很喜欢吹嘘他跟张秦川关系挺好的。
    如今听到电话里的人问起这个，他还以为对方是因为影视上的事儿，想找他拉关系呢，影视圈嘛不就是你帮我介绍关系，我帮你介绍关系嘛，就东方厂那个尿性，一般人不找关系，还真搭不上人家的线
    “哈哈，我这边遇到一点小问题，想问问王总，方不方便把张厂长的电话发给我，我想跟他通个电话。”
    电话里的人，听到老王这么说，顿时放心了，直接说出了要求。
    “？”
    老王脸上的笑容，听到这个要求，明显顿了顿。
    按理说到了他们这样，大家各自之间圈子已经很小了，别看张秦川好像没跟电话里这个人合作过，但电话里这个人，如果想找张秦川，肯定有他的途径。
    但现在对方绕了一大圈，来找他要张秦川的电话，这就有点古怪了。
    多的不说，就东方厂的王精，那就是香江的，电话里的人完全可以去找王精要电话，甚至是托王精帮忙带话，有必要找他来要张秦川的电话？
    有时候，有些东西，换个人，效果就不一样了。
    要是帮忙办点事，赚个人情，这样的事儿，老王不抵触，但要是想借用他的面子去办事，而不把理由告诉他，他就有点不爽了。
    这是拿他当凯子啊。
    想到这儿，老王瞬间想起前些天，张秦川好像也对那个挑事儿的港星有点不满的事儿。
    这些人，不管是老一辈，还是新一辈的，对内地明星和老板的态度，不知不觉间，就好像都带着点蔑视。
    怪不得不讨喜呢！
    咦？
    老王突然一愣，这他妈的，电话里这位找自己要张秦川的电话，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事吧？
    “陈先生张秦川你们之间”
    老王起了个头，后面的话就没说了，他相信电话里的人懂他的意思
    “”
    果然，电话里的人听到老王的话，瞬间沉默了。
    数十秒后，电话里又响起爽朗的声音。
    “哈哈，果然什么事儿都瞒不过王总，都说你是内地娱乐圈的泰山北斗，果然啊”
    “呵呵陈先生别跟我绕圈子了，你们之间的事儿，我不想掺和。”
    老王丝毫不理会对方的恭维，直接把话挑明了。
    他要是真想跟张秦川对上，前几天他就动了。
    他算是明白了，对面这位，这是想拉着他一起找张秦川谈一谈的，但不管电话里这位想怎么解决，老王都不想趟这趟浑水。
    没必要！
    想跟张秦川当和事佬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以这货的性格，万一疯起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再咬他一口，这谁受得了？
    电话里的人，听到老王这么油滑、滴水不进的话，直接无语了。
    怪不得人家能在京圈里占据一席之地呢，能当老大的，就没一个是好相与的。
    “那王总改天有空我去内地的时候，咱们再聊。”
    “哈哈，好。”
    老王笑着挂断电话，看着手机撇了撇嘴
    办公桌上放着一叠用各色纸上写的检查。
    纸张的颜色不一样，上面的字迹也不一样。
    张秦川靠着老板椅，椅子一摇一摇的，手里拿着一份检查，嘴角有点忍不住的笑意。
    他手上这份检查，字迹相当丑陋，跟鳖爬似的。
    但大概意思还是能看懂的。
    语气很正式，对错误的认识也很深刻。
    但
    这改变不了什么，他说封他们三年，就封他们三年，这件事没商量。
    这个检查，只是前置条件，检查写的好的，才会被封三年，写的不好的那就是态度不端正，态度不端正的，那就是无药可救了，那可不是封三年这么简单了。
    光他妈知道拍戏，出来混，没点情商可不行。
    今天一大早，他都看了四份检查了，通过检查，他就能看出娱乐圈有些明星的情商。
    平时新闻里出现的人设，人五人六的，但如今从检查上一看，直接露馅了。
    有的人写的检查里，还充斥着大量错别字。
    再加上字迹丑陋，就这文化水平，指望这些人有啥道德感和社会责任？
    就这样的内在，还有脸指责别人呢？
    真他妈魔幻
    那边张秦川正悠哉悠哉的看检查的时候，他旁边不远处，有一张小点的办公桌，这是崔贞媛这个助理的办公桌。
    桌子上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崔贞媛第一时间拿起手机，下意识看了眼不远处的张秦川，这才看了眼来电显示。
    这是张秦川的私人号码，一般情况下，能打到这个手机上的，都是张秦川认识的人，但今天，这个来电居然没有记录，就是一串号码。
    “”
    面对这种电话，接还是要接的，但接通电话后的第一时间，崔贞媛没急着说话，而是先听对方说什么，要是打错了，也不会暴露隐私。
    “喂？你好，我是陈龙是张秦川张总吗？”
    听到对方能准确说出张秦川的名字，崔贞媛这才开口道：“陈先生？您是”
    “香江的，你没听说过我？”
    电话里的人听到崔贞媛的声音还愣了一下，以往他一报名字，对方绝对会认识。
    但崔贞媛是个韩国人再加上猛一听到陈龙的声音，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哦哦，陈先生您好，您找我老板？”
    “对，张总现在忙嘛？方不方便让他接电话？”
    有求于人的时候，陈龙说话的语气还是挺好的。
    “好的，您稍等。”
    崔贞媛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捂着手机底端的话筒，走到张秦川旁边，弯腰轻声给张秦川说了下电话是谁打来的
    “嗯？给我吧。”
    张秦川眉头一挑，扫了眼旁边电脑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这都过去六天了，才搬来救兵吗？
    有点意思，这个救兵他还真没想到。
    “喂？我是张秦川。”
    接起电话，张秦川先自报家门
    小子弹虽然不把张秦川的话那么当回事。
    首先，是因为张秦川的要求太无礼了，几千万的将近一个亿的违约金赔出去，谁受得了？
    但随着王精回香江，把张秦川的决定散出去，最后又转到小子弹那边。
    这就让小子弹有点慌了。
    他面对张秦川的时候，不比内地的那些小明星，他自觉还是有点骨气的。
    如今双方结下梁子，那边已经放话要搞他了，他虽然感觉张秦川不敢真拿他怎么样，但如今有王精传话，他又不能干等着真让张秦川放马过来。
    不怕归不怕，但应对还是要应对的。
    他是过江龙，人家是地头蛇。
    找王精吧，对方已经不管了，小子弹没办法之下，只能找讲义气的龙哥了。
    就像内地北边有事找赵山海一样，香江一般明星遇到问题了，特别像是小子弹这样的功夫明星，有事肯定是找讲义气的龙哥。
    他把他跟张秦川之间的事儿跟龙哥说了说，龙哥就把这事儿接下来。
    在他们看来，不就发生点口角，有些立场之争嘛，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一点点误会，以龙哥的面子，解释清楚就好了，最好最后能来个不打不相识，大家化敌为友，要是能帮助小子弹更进一步，那就更好了。
    当然了龙哥能接下这活儿，也不是他真的多讲义气。
    他儿子也大了，这些年也没啥资源，想要在内地混，张秦川这些人是绕不开的，他也想借助这次机会跟张秦川接触接触，就像当年果立把孩子塞给张秦川剧组一样
    “哈哈哈，张总，你好你好，冒昧打扰现在方便讲话吧？”
    电话里陈龙的声音显得很爽朗。
    “陈龙大哥打来的电话，就是不方便也得方便啊，有事你说！”
    张秦川同样表现的很爽朗，一句话就拉进了双方的气氛。
    “哈哈，我就知道张总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是这样的，前两天我才听说，是小子弹跟张总有一点点误会？张总我们这些练武的，脾气暴，性子直，他是小辈，犯什么错碍着你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这样，给我个面子，我做东，我们双方坐下来吃个饭，不打不相识嘛，我也对张总你神交已久了，一直没机会坐下来好好聊聊，我看这次就很不错，怎么样张总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听到电话里陈龙的话，张秦川脸上的笑容缓缓平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哦陈龙大哥是来做和事佬的？”
    “哈哈，什么和事佬，我哪有这个能力，大家认识认识，吃顿饭嘛怎么张总最近走不开？”
    陈龙的声音还是很谦虚的。
    “唔陈龙大哥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但我前些天托人给他带话的时候，他可是不给我面子啊，陈龙大哥，你说这事怎么办？”
    “”
    听到张秦川这么说，电话里的陈龙有点沉默。
    他最怕这样了，小子弹这边没理在先，当初事发的第一时间，连个态度都没拿出来，这事儿，王精说的很清楚，现在被人家抓住这一点，他都不好意思说了。
    “呃张总，你对小子弹的要求，是不是有点太过于苛刻了，我听他说，他要是解约，违约金几千万啊，大家赚钱都不容易”
    “唔来我的地盘赚钱，骑在我们的人头上，还说赚钱不容易，那按照陈龙大哥你的意思，是不是我还需要亲自给他道个歉？”
    张秦川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拿起桌上的一根笔，在手里转呀转
    “哎，张总严重了，哪有什么道歉不道歉的，小子弹那边，我到时候让他亲自给你敬酒赔罪。”
    “那倒是不用了，陈龙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要是想跟我吃饭，下次等你来长安，我请你喝酒，其他的就这样吧，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张秦川说完话，不等对面的陈龙回话，直接挂断电话。
    哼
    他最喜欢这样，看着被他盯上的人，先是硬气，然后是迷茫，再是听到消息后的惊慌，托人找关系，或是讲和，或是跑路。
    最后他再派人抓到对方，一步步玩死他，让他逃无可逃，感受一下什么是绝望。
    今天就是第六天了，根据手下盯梢人的汇报，小子弹还在深城呢，跑不了。
    过了今晚，明天就是一周时间到期了，呵呵
    深城，酒店门口。
    景田刚从保姆车上下来，看了眼旁边的一辆空调维修车，特别是站在车旁边带着口罩的那位维修师傅，微微有些疑惑。
    她也在《特殊身份》剧组里。
    这段时间，因为剧组的两位主演发生间隙，她白天出门逛逛街，晚上回到酒店看看最新的剧本，顺便跟进一下事态发展。
    对于两位主演的争执，景田第一时间站在了赵桌这一边，以至于，虽然现在她跟小子弹同住一家酒店，但两人即使平时在酒店见面，也一言不发。
    但今天，景田看着那几位带着口罩的维修师傅，总感觉有点面熟。
    哪怕他们脸上带着口罩，但景田总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他们，这几个人给她一股子很熟悉的感觉，咦？
    想起来了！
    是以前拍摄《悬崖之上》在剧组的时候，那位大高个，不就是道具组的刘哥吗？
    景田刚想给他们打个招呼，对面那个大高个，好像也发现了景田这边，朝她这边投来一个极其凶狠的眼神。
    双方四目相对，景田嘴里的话瞬间憋了回去。

 第586章 ：早点说少遭罪

    人家瞪她，就是不想跟她说话呗。
    这点道理，景田还是懂的。
    就是有些奇怪，这些人大老远的，来这里干啥？
    她本身也是这个剧组的，而且还是带资进组。
    她背后的经纪公司就投资了这部电影，小子弹砍谁的戏份，都不会砍她的，对景田来说，闹归闹，她站队归站队，只要等他们闹完了，该拍还得拍，她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本来出来拍戏的小子弹，对于居住条件还是有些要求的。
    比如，他每次接戏，都要在合同里带上，他几个助理的工资在拍摄期间，也需要剧组支付，另外居住的酒店，如果当地有五星级的，就必须住五星级的酒店，如果没有五星级的，那也得按所在地最高标准来。
    吃喝也是如此，如果达不到，剧组还要把这其中的差价折现返给他。
    但闹了这么多天，剧组一直没开机，而且还是因为他自己改的剧本，再加上拍摄地离市中心还有些距离，所以现在小子弹所下榻的这家宾馆，只是离近郊区的一家三星级酒店。
    档次也就那样，安保什么的约等于无。
    对于某些人来说，白天借助修空调的原因过来踩踩点，看看酒店的监控、电路设备等等，这些前期准备工作就够了
    晚上一点。
    酒店前台正趴在桌子上打盹。
    大厅里的灯光突然一暗。
    就连角落里的摄像头上的红灯，也一起熄灭了。
    酒店停电了！
    四楼，小子弹所在的房间外。
    走廊里几个带着口罩的人影，脚上还穿着鞋套，轻手轻脚的走到房间门口。
    手里的手电筒前方，还用创可贴贴了一层蒙住手电筒的灯罩。
    昏暗的灯光照在门牌上，对上号了
    一张卡片插进门缝里，伴随着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门锁被划开。
    轻轻推门，里面还用反锁链插上了，不过这点手段对于开门的人来说，毫无难度。
    一根小铁丝从门缝里伸进来，勾住插在锁上的反锁链，轻轻往上一提，大门再也没有阻碍
    小子弹歪着头睡在大床上。
    这两天他极其憋屈。
    就算找到了陈龙大哥，对方也不给面子，据说为此，陈龙大哥还很生气，但他们现在不占理，就算陈龙想发火都没办法。
    今晚，喝了点酒的小子弹，睡得比较早。
    突然
    他感觉有人在拍他肩膀，喉咙里咳嗽一声，下意识往旁边扭了扭，他还以为这是错觉。
    没想到，刚扭完，脸上又挨了一下。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顿时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
    小子弹顿时睁开眼，左胳膊下意识支撑着床，同时扭头朝床边看去。
    三四个黑影就这么站在他的床边，其中一人还坐在他床边，此时正想伸手继续扇他
    大半夜的，房间里突然进来几个人，黑灯瞎火的啥都看不清，这一幕顿时吓得小子弹汗毛直立。
    “你们是”
    “呦，醒了？”
    坐在床边的黑影语气轻佻，手里被创口贴蒙着灯罩的手电筒朝小子弹脸上晃了两下，看清了他的容貌后，另一只手拿起床边的另一个黑色物体，朝小子弹胸口一杵。
    “噼啪”
    蓝色的电弧发出噼啪声，在昏暗的房间里，这道蓝光极其扎眼，小子弹还没反应过来呢，胸口猛地挨了这么一下，整个人顿时颤抖起来，身体抖得跟过电似的
    “妈的不是很能打吗？站起来让我看看。”
    朝小子弹捅电棍的人，眼见小子弹被电的像条杂鱼似的颤抖，轻笑了一声，又朝他肚子上补了一下。
    “噼啪！”
    “呜呜呜”
    小子弹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在流口水
    这些人是谁？
    抢劫的？
    还是干什么的？
    但伴随着第二下电棍来袭，他突然眼前一黑，呜呜几声，直接昏了过去
    “别他们玩了，等会儿来电了，赶紧弄走。”
    “装吧。”
    手里拿着电棍的黑影，听到身后同伴的呵骂声，伸手在小子弹鼻子前弹了弹，这才抽出几条捆扎带，把小子弹的双手双脚绑好，拿起他们带来的编织袋，把人装进去。
    短短几分钟，这四个人从断电，到进酒店，再到把人弄出来，基本上没发出什么太大的动静，这个点本来就是凌晨，周围的人也没人察觉到异样。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带走了
    “啪踏”
    塑料的防风打火机，刚点燃的火苗偏蓝色。
    随着火苗一直燃烧，呲呲的声音火苗渐渐翻红，形成一个小指长短的，像是箭头一样的小火苗。
    随着火机移动，慢慢凑到一根烟上。
    等火苗点燃了烟，此时的火苗已经散发着幽幽的赤红色。
    大手握着火机，直接递到了对面的腰上。
    “呲”
    伴随着一股子毛被烧着的焦糊味，还有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啊！！！！”
    小子弹突然被疼得惊醒。
    看了眼腰间的火机，他惨叫一声，下意识想要后退。
    但此时他才反应过来，他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而且还被固定在地上，就连动一下都是奢望
    头上的冷汗缓缓滑落，此时他只穿了一条大裤衩子，周围的环境
    像是在一间仓库里，天花板很高，上面有一盏老式的吊灯。
    而他身边，正有个穿着墨绿色雨衣，带着兜帽的男人，此人脸上还戴着马虎帽，只露出双眼和嘴，嘴里叼着根烟，其他的就连长相都看不清。
    眼见他醒了，对方收起火机，朝着小子弹脸上吐了口烟
    “兄弟，求财的？”
    大半夜的被人直接从酒店里带到这儿，对方出手就是电棍，显得相当专业，哪怕以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此时小子弹也反应过来了。
    强忍住腰间刚刚被火机燎过的胀痛，小子弹低声试探道。
    他现在很慌，但又不想表现出太慌的神态，他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
    “呦？挺上道的，那我也省事了，等着啊。”
    马虎帽轻笑一声，站起身看样子像是去拿东西了。
    小子弹听到对方的声音，瞳孔猛地一缩，这是当时在酒店里，给他电棍的人，他对这个声音印象极深。
    趁着对方起身的功夫，小子弹扭头打量一眼，周围黑漆漆的，能见度不足五米，五米之外就看不太清了，但此时他能感觉到他所在的这个地方，空间很大，周围静悄悄的，当时在酒店里的另外几道黑影，此时都不在了。
    他们去哪了？
    低头看了一眼，胸口上，另一侧的腰眼上，还有被电棍点完后留下的两块淤青，此时随着小子弹低头，顿时又传来一阵剧痛
    “说吧，哪个银行，银行卡在哪，账号、密码，房产都在哪，证件在哪，哪个银行里有保险箱，交代的越清楚，遭罪越少。”
    伴随着脚步声，马虎帽拿着个小本子，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记号笔，又回到小子弹面前，歪着头看着蹲坐在地上被反绑着双手的小子弹
    “兄弟，咱们无仇无怨你们”
    眼看对方这么认真的问东西，小子弹心里有点发毛。
    对方的态度极其认真，但在这种场合，伴随着对方这个做派，就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不死心的想问问，对方到底是哪条道上的，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身为一个明星，对方如果只是图财，那他还真敢给钱，只要对方别进一步伤害他，让他出去就行。
    眼下他最怕的是，对方没轻没重的，万一给他脸上来几下，或者更进一步，那就完了
    “放你妈的屁，谁跟你无冤无仇？前几天不是还很硬气吗？赶紧说吧，老子时间有限。”
    马虎帽像是不耐烦似的，听到小子弹的话吐槽了一句，晃了晃手里的小本子，冲小子弹示意让他赶紧说
    “！！！”
    随着对方这句话，小子弹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他妈是张秦川的人？
    就这么大晚上的让人找上门绑自己？
    简直是无法无天啊！
    他怎么敢的？！！！
    “你你你是张秦川的人？”
    “哼！”
    听到小子弹的声音，马虎帽的耐心似乎被消耗干净了，叹了口气，把本子和笔放进雨衣的内口袋里，站起身又走到远处
    小子弹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马虎帽起身就走，然后数秒后，伴随着脚步，去而复返的对方，手里拎着个小斧头又回来了。
    看到这一幕，小子弹咽了口口水，心里刚升起对方是不是想吓唬吓唬他的想法，只见马虎帽二话不说，抬手用斧子的另一面，像是锤子似的，一下砸在他的脚上。
    “咔”
    “啊！！！！”
    都说十指连心，要说小子弹自认为也是个硬汉，但对方这一下，他感觉对方直接把他脚面的骨头都杂碎了，一股剧痛顺着腿一直蔓延到脑门上。
    小子弹双手被绑在身后，连动都动不了，只能像个死虾似的，单腿猛地一缩，在地上颤抖
    惨叫声丝毫没有打动马虎帽，这货一声不吭，就像砸钉子似的，用着斧子背面一下下往下砸。
    数十秒后惨叫声消失了，马虎帽这才停手。
    “当啷”
    染红的斧头被丢在地上，马虎帽在衣摆上擦了擦手，再一次拿出本子和笔。
    “说吧说的快，遭的罪少。”
    “呕”
    此时的小子弹侧躺在地上，干呕一声，惨白的脸上，豆大的冷汗像是不要钱似的顺着脑门往下流。
    身上沾着地上的灰尘，也脏兮兮的。
    他浑身颤抖着看着蹲在面前的马虎帽，脑子有点懵。
    他以为对方想吓他，但对方二话不说就动手，连给他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这太狠了！！！
    他有理都说不清。
    “兄弟我说我说”
    他此时再也不敢偷奸耍滑了，不管真不真，先说出来，稳住对方
    五分钟后，马虎帽看着手上的本子，有些诧异道：“就这？”
    “我都说了！真的！”
    哪怕身上再疼，小子弹也不会傻到对方问啥说啥，他现在唯一想的是，先稳住对方，求饶然后等他出去
    “咔！”
    毫无征兆的，马虎帽放下小本子，拎起地上的斧子，再一次把斧子当成锤子用，把小子弹另一只脚来了一遍刚刚同样的操作
    “啊！！！”
    惨叫声再一次回荡在仓库内
    三分钟后，“当啷”
    随着斧子再一次被丢在地上，马虎帽站起身，俯视着地上疼得脸都变形的小子弹道：“刚刚说的那些东西，想起来有啥补充的没？”
    “真的没了”
    小子弹有些绝望的看着马虎帽。
    他现在害怕的浑身颤抖，嗓音沙哑他只想赶紧结束眼前的一切，这他妈就像做噩梦一样，要不是脚上传来的剧痛这么真实，他真想把这一切当场一场梦
    “记不记得前几天王精给你说了什么？”
    “？”
    小子弹听到这句话，又抖了一下，脑子里瞬间想到了当时王精给他打电话交代的事。
    张秦川让他跟内地广告商和品牌方解约，让他赔付巨额违约金，还得滚回香江，三年不能接戏。
    要不然就割掉他的
    一想到这儿，小子弹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他以为那是张秦川给他放的狠话，但现在这好像不是狠话。
    “问完了没？粉碎机准备好了。”
    突然，一道声音从远处响起。
    小子弹听到这句话，本来就抖的身体，下一刻突然就不抖了，一股冲天的凉意自下而上直冲脑门。
    粉碎机？
    干什么的？
    4月20日，奉天。
    张秦川这两天受军区邀请，过来开会，商讨迎回当初朝战志愿军遗骸的事宜。
    他出钱成立的那个打捞组织已经有了成果，有些事不能等那边都做完了再说。
    要先给军区这边通通气，提前商量好
    这些年，韩国那边不太作为，即使国内多有表达不满，但指望韩国那边增加经费，发觉志愿军遗骸，有点不太现实。
    而像张秦川这种民间组织人员参与打捞，就是一种很好的补充方式。
    既不会让军区难做，也不用看着韩国人磨洋工
    办公大楼下，张秦川搓着脸走出来，身后跟着胖胖的王精，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皮包。
    身为张秦川的顾问，王精这次也跟着张秦川过来一起开会。

 第587章 ：脑子不清醒

    “厂长”
    回酒店的路上，坐在车里的王精无心欣赏路两侧的风景。
    有些惆怅的看了眼旁边的张秦川，轻声喊了一句
    “咋？”
    张秦川歪在车窗边，脑袋贴着座椅，看样子有点困。
    “呃”
    王精看他这幅样子，嘴里的话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小子弹自从一周时间到期后，人居然从酒店里失踪了。
    失踪这两个字代表什么意思？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的助理都疯了，但因为知道一些内幕，居然连报案都不敢。
    知晓小子弹跟张秦川之间矛盾的人，因为张秦川特意让王精回了一趟香江，那边的很多人都听到风声了。
    如今人不见了，有人托王精问问。
    虽然大家心里已经大概猜到答案了，但这种事儿还是让很多人有点不敢接受。
    一个大活人啊，就这么突然没了，消失了！
    这让有些‘很没见识’的人，或是一些一直觉得内地不过如此的人，突然有点戚戚然
    “厂长这么多天了，小子弹那边”
    王精有些尴尬的提了一嘴，话还没说完，张秦川突然扭头盯着他。
    “出来混，最重要的是什么？”
    “呃”
    张秦川飒然一笑道：“最重要的不是说话算话吗？这个道理，你不懂？”
    “”
    王精有点麻了。
    这话张秦川没确认，也没否认，但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想了想，王精继续道：“厂长这些天，有不少人给我通电话，他们说你的手段太爆裂了，有违呃如果咱们厂以后想要开拓香江市场，怕是会遇到不小的阻力。”
    “呵”
    听到王精这句话，张秦川突然笑了。
    香江市场？
    他是干什么的？
    影视公司啊。
    香江现在每年的电影票房冠军大概是什么段位？
    小几千万
    这个价钱，再分一半，千把万的跟国内动辄几个亿的市场一比，他在乎嘛？
    还受到不少阻力？
    “啥阻力啊，谁给我阻力啊，说几个名，我记一下。”
    “呃”
    见张秦川问起这个，王精有点头皮发麻。
    这话怎么接嘛？
    他贸贸然报几个名字，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嘛？
    再说了，那些人要是真这么勇，也不会给他打电话了，而是直接打给张秦川了。
    都知道他是狠人了，以前以为他不敢，现在知道他真敢，而且是因为一点小事，最后居然来一句要说话算话。
    明白他的为人后，谁还敢光明正大的对他放狠话？
    就算是要放，也不是现在。
    只不过，现在有人看到小子弹的下场后，有些戚戚然，大家为了抱团或者表明立场，才让王精带话问问他的
    “咳！”
    张秦川咳嗽一声，摸了摸口袋，烟盒里已经没烟了，刚刚开会的时候抽完了。
    王精赶紧掏出烟，给张秦川点上。
    拍了拍王精的肩膀，张秦川悠悠道：“王顾问，你说为什么会有人，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摆不正自己的心态呢？”
    “厂长？此话怎讲？”
    王精看着张秦川突然说起这个，有点茫然
    “啧就像要饭的，出来要饭，就要有一个当乞丐的觉悟，别他妈的既要饭，还摆个架子，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傻逼？”
    “”
    看着张秦川的眼神，王精突然明白张秦川说的是什么了。
    不就是有些北上来内地娱乐圈混的人吗？
    他也在这些人的范围里呀，一想到他在张秦川心中大概也约等于一个要饭的，王精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
    “厂长，这个有点太绝对了吧。”
    “绝对？呵当年文件还没下来之前，我就知道，你们那边市场不行了，这边不放你们进来，你们得饿死”
    又拍了拍王精的肩膀，张秦川想到当年跟陈导吃饭的时候，当时陈导就提前知道要下发文件，让香江的电影人北上。
    后来在老厂长那，他还听了一通老厂长的分析。
    反正在他看来，这属于妥妥的优待了，当然也可以说是施舍，意思都差不多。
    但眼下，这些人里，有些人可能心态摆的正，老老实实的赚钱，但有些人心态就没摆正，居然还飘了。
    而且看样子，有些还待在香江的老家伙，更是认不清形势，还有脸给王精说，以后东方厂开拓香江市场会遇到阻碍？
    威胁他？
    操
    真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在张秦川看来，这些人的这些想法，跟傻逼没啥两样。
    来我们的市场，给你口剩菜吃，你不仅不感恩戴德，居然还抱怨没让你上桌？
    让你上桌了，还抱怨肉菜少？
    吃了肉菜，还抱怨没人给你倒酒？
    去你妈的吧！
    喝你妈。
    一酒瓶砸你脑袋上，看你们还喝不喝了
    “你们市场那个屌样，我又不是不清楚，以前啥样，你不知道？”
    张秦川右手比划了一个手枪的手势，顶在王精脑门上。
    “以前，你们拿枪绑演员拍戏的时候，也没见有人吱哇乱叫的，现在咋了？你们能做，我做不了？”
    “”
    王精微微侧头，哪怕张秦川只是对他比划一下，他也有点心惊胆战的。
    “厂长这这都是老黄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九几年之后，已经没这种情况了，现在你如今呃”
    “哼。”
    张秦川看着强行辩解的王精，似笑非笑。
    有些事，以前他可能作为圈外人，还有点看不清，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有啥不知道的？
    这些人以前的所作所为，他看的透透的
    “九几年就没了？怎么？你们那边的社团，是突然集体信佛了，都从善了？”
    “呃”
    王精被张秦川问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嗯让我猜猜”
    张秦川收回右手，挠了挠下巴道：“九几年没有了，准确的说是九五九六年那会儿呗，为啥没了？洋人要走了，亲爹要来了以前洋人不管的事儿，亲爹要管，亲爹手里还有枪呢，你说是不是？”
    迎着张秦川似笑非笑的目光，王精咽了咽口水，勉强点点头。
    “你们那是从善了？不不不你们那只是不敢了，不敢那么明显了，是怕了。”
    “真正活明白的老家伙们，还是懂点道理的，哪敢冒头？倒是有些没活明白的人，时不时搞点小动作。”
    想起刚从军区出来，张秦川又想到香江那边的驻港部队。
    该不会有些傻子认为，那些人是摆设吧？
    这些人在那，他们防的人是谁？
    想到这儿张秦川嘴角一勾，他又想到了韩国人。
    这个世界上，只有韩国人在面对驻军的时候，会觉得驻军是保护他们的。
    而香江那边有些人好像有着不输于韩国人的脑残感？
    防的就是这些废物，就这样了，张秦川都不知道这些人哪来的自信和优越感。
    一群以前带英名下的五等民，现在突然高贵起来了。
    还威胁他？
    哪怕说的很婉转，但张秦川也觉得是这些人在威胁他。
    不知道名字还好说，真要让他知道名字了，别说他们躲在香江那边不敢北上了。
    有一个算一个，站出来一个让他看看！
    在他看来，这些人简直是一群活在梦里的大傻逼。
    看不清形势。
    张秦川现在可是标标准准的主流，根正苗红的！
    在他面前跳，说这些话
    呵呵，还是打的少，规矩立的少，以后要是有机会了，还得多给他们立点规矩。
    有他张秦川在，老老实实听话的，他还能好心让他们吃一口残羹剩饭，要是不老实听话的，那就滚回去，说话不听的，就弄死，简单直接。
    管你谁是谁的。
    能在他面前跳的，都是拎不清的，绝对不会有误会。
    他干这些人，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五月一号，北湖省，昌宜市。
    下午两点，市里某家电影院内。
    《山楂树之恋》剧组成员过来包场看电影。
    杨密带着兜帽，打量了一眼放映厅的环境，满意的点点头。
    今天电影院包场的主意，是她出的，钱也是她出的。
    这段时间，杨密有些‘风光’。
    不是她最近频频露脸，而是自从上次因为她‘告状’之后，那些被张秦川‘处罚’的明星销声匿迹后，她能感觉到，她在圈里的地位，明显升高了。
    以前很多圈里的朋友，自从那次之后，找了各种借口联系她。
    明里暗里的，也没说啥事儿，就是打打交道，另外在隐晦的讨好她几句。
    虽然当时张秦川交给她的任务，她只负责钓鱼，张秦川负责执法。
    但很多搞不清内里的人，还以为张秦川是为她杨密撑腰的，反正最后的效果看上去差不多，所以杨密这个狐假虎威的人，倒是成了明面上因为这件事受益最大的人。
    如今，自家‘老板’的电影要上映了，她怎么着也得包个场，表示表示吧？
    正好这几天窝在景区拍戏，她有点无聊了，也想来城里转转，大家一拍即合，没事的剧组成员，这次都过来了
    老谋子今天没跟着剧组一起过来，这片子的后期就是他做的，他早就看吐了。
    导演张沫坐在后面，跟杨密正说着悄悄话。
    而李建雪，身为这部剧里的主要客串演员之一，今天也不扫兴，跟着一起来看电影。
    他也有点好奇，张秦川这次的电影拍的是什么，根据宣传，是一部紧跟时事，有关于前年年底，海上渔船被扣押的事儿
    放映厅灯光一黑，荧幕还没亮，周围倒是先传出来一阵嘈杂声，就好像身处在集贸市场一样。
    紧接着，伴随着嘈杂声，荧幕缓缓亮起，一个打扮的略有些土气的少妇出现在画面里。
    李建雪翘着二郎腿，坐在第五排正中间的位置，看着这种突然就开始的电影方式微微点点头，他知道这是张秦川的‘传统’风格，没有主题曲，开幕就直接进入正题。
    他虽然不是导演，但身为一个老演员，对于电影的审美，他还是不缺的，这种伴随着嘈杂声，直接把观众拉进剧情的开始方式，还是很大胆的，不过又很接地气
    “这个咋卖的？”
    土里土气的少妇，就是由隋君波饰演的女配角。
    只见她熟练地穿梭在市场里，遇到有看上的菜，就上去问问价格。
    而镜头缓缓往后拉，一个男人的背影隐隐约约的跟在她身后，短短几个镜头，就交代出双方的关系，前面那女的一看就是老实人，而后面这个男的，虽然还没露脸，只有一个背影，但这个镜头就给人一种他不是啥好人的感觉
    果然，伴随着几个镜头，隋君波买完东西，回到了一栋老小区。
    红砖墙极具年代感。
    镜头跟她，一直到了她家，然后就是男人回来了，孩子也回来了。
    好赌的他，懵懂的孩子，沉重的家。
    不用介绍，随着镜头扫过家里的陈设，隋君波的背景就显而易见了
    画面一暗，过渡到第二天，女人又上街买东西。
    李建雪也跟着镜头领略了一番东北小县城的日常。
    乱中有序的小市场，嘈杂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还有争吵声，短短几分钟，就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烦躁之感
    伴随着隋君波走过菜市场，后面紧邻的就是卖一些衣服小零碎的小市场。
    那个昨天跟着她的男人背影，再一次出现在镜头里。
    镜头缓缓上抬，扫到天空，然后再往下一压，一个丝滑的转场海浪声又起来了。
    一条有些破旧的渔船出现在海面上，随着镜头拉近，一身破旧衣服，满脸沟壑妆容的黄博，就这么站在床头上，有些惆怅的拿着手机，时不时晃一下，像是在找信号。
    “喂喂？”
    明显的东山腔，黄博拿着手机脸色有些焦急。
    “喂？”
    “咋了船长？”
    另一个看上去没啥印象的男人走到黄博旁边
    “孩子他妈住院了，家里没钱了。”
    黄博又摇了摇电话，随口应付一声，再看了电话一眼，有些忧愁的看向远处的海面。
    出海打渔，走的远了，当然就没信号了，但他现在还不能回去
    李建雪看着这一幕有些皱眉，渔船他知道，但刚刚最开始那个女人，明显是东北那边的，又跟眼下镜头里这个渔船，有啥关系？
    不是紧跟时事吗？

 第588章 ：交流团来了

    镜头晃晃悠悠的随着海浪微微起伏，跟随着黄博那略有些苦大仇深的视角，在船上晃荡了一圈。
    都是皮肤黝黑的渔民，按理来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这艘渔船的船长就是黄博，其他船员明显能看出来都是老实人，为了钱出海打渔。
    眼下，根据前面黄博接电话时的语气，能明显看出，他们这一船人，上到船长，下到船员，明显经济条件都不太好
    镜头伴随着海面，缓缓过渡到晚上，场景又一换，回到东北隋君波这边。
    老式小区楼下，男人的背影站在楼道门口的阴影里，单手掐着腰抬头看着楼上。
    镜头一扫，四楼有道黑影出现在窗户后，即使站在楼下，还能明显听出那家传来的吵闹声。
    “我今天是输了点，明天呢？明天我肯定赚回来！你这虎逼娘们懂什么？别来烦我！”
    伴随着男人的呵骂声，女人的身影来到窗前，哪怕只是一道身影离得远远的，也能看出她为这个家承载了太多了
    “叮~”
    一声脆响，镜头给到楼下黑影男人手里的火机。
    都彭火机的脆响极具辨识度，抽烟的人都懂，这东西明显和眼下这个小区的住户有些不搭。
    男人的眼睛还在阴影里，只露出嘴还有他嘴里叼着的香烟，火苗凑到烟前，点燃了香烟。
    收回火机，光线猛地一暗，男人的面容终于借助烟头散发出的微弱火光，第一次完整的出现在镜头里。
    河正宇饰演的‘人贩子’就这么叼着烟，静静的看着楼上隋君波玻璃后的身影，一句话没说，直到一根烟抽完，他屈指一弹，把烟头弹的老远，这才走出小区。
    这个镜头，除了背景音，两个主要演员，一句台词都没有，但那种涉世未深的家庭主妇被人盯上的感觉，自然而然的就出来了
    “你包的场，你不看电影？”
    张沫坐到杨密旁边，伸手扯掉她带着的一侧耳机，往自己的耳朵里一塞。
    俩人年纪也没差几岁，再加上杨密主动朝她这边靠拢，剧组开机后，又有一个月的相处时间，俩人现在很聊得来，颇有点塑料闺蜜的感觉。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一首曲调很婉转，嗓音颇具辨识度的歌曲从耳机里传入张沫的耳朵。
    “咦？你还听这首歌呢？”
    “咋了？你也听？最近这首歌在网上很火啊，据说是电影插曲？”
    杨密看了眼张沫，低声道。
    “唱这首歌的是我闺蜜啊，我知道这首歌。”
    张沫去掉耳机，这首歌她听过太多次了，但歌曲整体给她的感觉，略有些消沉，她现在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对这种偏消沉的歌有点看不上，听不了。
    “你闺蜜？”
    杨密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有些好奇的又打量了一眼张沫。
    演员嘛想要增加影响力，现在很多演员对于以前港星那一套还是有点记忆犹新的，演而优则唱嘛，杨密以前也想唱歌，但她这嗓子
    她不是没咨询过相关的音乐工作室，但人家还要给她调音什么的，花费大、效果还不一定好，主要是歌词还得找人写，太麻烦了，她就没搞。
    如今眼见张沫居然还认识专业人士，杨密瞬间就来了兴趣。
    两人就唱这首的张沫的闺蜜开启了新的话题，至于影院里放映的电影
    她们都是女的，对于这种一看就是打打杀杀的电影，没啥兴趣
    此时的长安机场，本来就因为过五一而客流爆满，机场门口，一排极其扎眼的车队还堵在机场门口。
    有些游客看到车队车辆上的拉花，认出这是东方厂的车，还在旁边远远的跟车合影。
    以前，外地游客来长安旅游，长安本身的文化底蕴是最吸引游客的。
    如今经过这么十来年的发展，长安的另一项东西也很吸引游客。
    那就是东方厂！
    只不过，相比起长安的那些历史景点，买票就能去，东方厂的门票就不那么好买了。
    每天三十张的限量参观票，自从上线后，早就被黄牛盯上了，曾经一张售价三十块的参观票，被黄牛炒到了将近一千的售价。
    后来经过市里的打击，虽然黄牛没了，但东方厂的参观票还是很难买。
    市里不是没考虑过让东方厂增加每日的售票。
    但东方厂作为一家影视公司，人家的主业是制作和拍摄影视作品，接待游客只是顺带的，人多了，反而会影响人家本职工作。
    市里提了几次，张秦川都没同意，后来就这么固定下来了，哪怕是有熟人，平时想来来长安，想来东方厂参观，都不容易。
    至于普通游客那算了，到东方厂门口打个卡拍个照就得了，进里面参观就别想了，票太难搞了。
    所以，刚出机场，有人一发现东方厂的车队，就兴奋的过来跟车队合影，要是机灵点的，在朋友圈里发个朋友圈，配合有意思的文案，比如
    刚来长安，出机场就被张总派车迎接了
    这种文案再配着东方厂车队的照片，忽悠一下不懂的人，还是很上档次的
    “哗哗哗”
    就在游客围着东方厂车队拍照的时候，机场里又走出一队像是游客的队伍。
    队伍里，中年人占据大多数，整体来看，有二十来个人。
    其中大部分人，边走边打量四周，一副
    刚进城的土老帽摸样，看到啥都大呼小叫的，跟周围本身还很淡定的游客一对比，就他们这一队人的样子，特别明显。
    有些游客看着这群大呼小叫的人，下意识后退几步，离他们远远的。
    直到看到他们径直朝着东方厂的车队走去，外围看向这里的游客，更是朝这队人投来鄙夷的目光。
    果然是土老帽不过人家虽然土，但还是挺识货的，还知道去找东方厂的车合影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直到这群土老帽走到东方厂车队边，没想到车里居然下来几个人，跟领头的一个中年男人聊了几句后，这群土老帽居然上车了？！
    “不愧是数千年前的世界中心啊。”
    “跟咱们高句丽时期的王都有的一拼。”
    “嗯按照资料上介绍的情况，比之我，高句丽时期，长安这边当时还是差了一点。”
    商务车内，坐在最后两个小座位上的两个中年男人，戴着渔夫帽，听着前面韩国人自吹自擂，下意识撇了撇嘴，有点不屑。
    韩国人喜欢瞎叽霸认祖宗，按照他们历史书上的说法，当时的大唐，是仅次于他们高句丽的大国之一。
    至于他们真的跟高句丽有没有关系，那不重要，反正韩国人觉得有关系。
    而且这几年他们还搞出了什么丝绸之路的真实起点，其实当年就在他们韩国。
    这两个带渔夫帽的中年人，要不是这次混在队伍中过来有事跟张秦川聊，平时根本不想跟这群韩国人多接触。
    他们的认知，简直辣眼睛。
    左边那位年纪稍显大一点的中年男人，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了个短息出去
    车队一路进城、绕着市府办公大楼门口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东方厂大门口。
    此时的东方厂门口，十来个不太忙的员工，列了两排欢迎的队伍，手里还拿着小礼炮。
    旁边还有市里电视台，省台派来的采访录像小组。
    而队伍的正前方，张秦川单手插兜，下巴微微抬起，就这么站在那等着，他旁边还站了一位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这位是市里文化口这边的领导，听到消息加上大家还是邻居，也带了俩干事过来凑凑热闹。
    今天是韩国电影协会副会长带队来华国，拜访华国导演协会会长张秦川的迎接仪式
    “碰！”
    “碰！”
    伴随着礼花筒被拉响，彩条乱飞，现场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就是从车里下来的韩方电影协会代表团的整体形象，稍显嗑颤。
    张秦川勉强带着笑容，听着翻译那带着口音的翻译，跟每一个韩方电影协会的老家伙握手。
    轮到翻译介绍金姐的时候
    “张会长，这位是韩国影视文化国际交流方面有着数年资深经验的金会长。”
    “嗯，金会长你好！”
    张秦川跟金姐相视一笑，还别说，这种装着不认识的感觉，还挺有意思的，有点角色扮演那种感觉
    “这次有几个特别的客人跟着我们一起来的，现在不方便介绍，等会儿我为你们介绍一下。”
    金姐看了眼旁边的翻译，主动上前一步，在张秦川耳边压低声音道。
    “哦？特别的客人？”
    张秦川顺着金姐的目光，看向跟在队伍最后面那两个带着渔夫帽，打扮的看上去一股子文艺范的两个中年人。
    想必就是他俩了
    见张秦川看向他们，当头那个年纪大点的中年人，还主动抱拳朝张秦川行了个礼，显得怪模怪样的。
    张秦川眉头一挑，也朝他们抱拳行礼，大家现在还不认识，人家对他礼遇，他也不好装的太过于高傲
    东方厂是有客房的，对于这些韩国人，完全有接待能力，不用让他们去特意住涉外酒店。
    吃完接风宴，韩国人都是第一次来，今天也没别的活动，先好好休息一晚，正式的会晤，明天才正式开始
    “叩叩”
    张秦川带着两个人，敲响了金姐的房门。
    “咔啪”
    金姐打开门，倚在门框旁，看了眼张秦川身后，这才示意张秦川进来
    “搞什么东西？那俩男的神神秘秘的，干啥的？”
    一进房间，张秦川先打量了一眼金姐房间内还有没有其他人，眼见就金姐自己，他才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根烟问道。
    “他们知道我们要来后，托关系找到我这儿，想要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金姐眼看张秦川没给她散烟，有些不满的拿起张秦川的烟也点上一根，就这么坐在张秦川旁边
    “哦？托你的关系，想认识我？干啥的？”
    “好像叫什么鞋盒会，你认识不？”
    “鞋盒会？”
    张秦川皱着眉想了半天，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这个组织，他不认识，但他听说过！
    金姐观察着张秦川的表情，见他眼角一动，试探道：“认识？他们干啥的？”
    她对这俩人也有点好奇。
    “嗯”
    张秦川看了眼茶几，伸手把烟灰弹在茶几上，右手食指抹了抹烟灰，顺手在烟灰上写下两个字
    金姐期待感简直被拉满了，盯着张秦川的手指，直到张秦川写完俩字，她下意识念道：“汉奸？”
    “嗯差不多这个意思吧，你别跟他们走太近，没啥意思。”
    “那你呢？”
    金姐眼看张秦川还劝她呢，笑着看向张秦川
    “我？操”
    张秦川顿时也有点无语，被这个组织找上门，他一时间也有点牙疼。
    直接赶人吧，理论上来说，没啥事。
    但他现在是干啥的？
    混娱乐圈啊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但他们在娱乐圈，还真有点能量，不管在韩国那边的娱乐圈，还是国内的娱乐圈，都很有能量。
    这就让张秦川有点难受了，他虽然不怕他们，但这些人很恶心人。
    主要是眼下，光知道他们是哪的，但这次他们来找自己是干什么的，张秦川还有点摸不准。
    不过想想也知道，能被他们找上门，能说的，无非也就那么点事儿，左右他也有点预估，大不了这几天双方见个面，当面问问呗，先看看他们想干啥
    金姐看着张秦川思考的样子，眼珠子一转道：“还等啥啊，你不是忙完了吗？要不现在就去问问？我也好奇他们找你干啥的。”
    “得了，你歇着吧，我去看看。”
    张秦川伸手按灭烟头，金姐这么一说，他也不想等了，干脆现在就去找这俩人问问，看看他们这次过来想干啥。

 第589章 ：关有为

    “咔啪”
    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白天那位年纪略大的中年男人看着门外的两人，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
    他没想到，这个姓金的娘们居然大半夜的就把张秦川带来了，不是说好过两天才介绍双方认识的吗？
    但眼下人都来了，再看看姓金的娘们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得色，中年男人又有所明悟。
    他知道这娘们有点急于表现，如今能这么快把人拉过来，恰好就证明了对方的能力。
    “原来是金小姐，呦张会长也来了！”
    稍微一沉吟，中年男人赶紧让出门口的位置，脸上也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对着门外的金姐和张秦川打招呼。
    金姐微微点头，没急着进门，反而是也往旁边让了一步，朝中年人点点头道：“关先生，你不是想让我介绍你跟张会长认识吗？人我带来了，你们聊。”
    “那行。”
    中年人对金姐点点头，也没硬邀请他，反而朝着里屋里喊了一声。
    “小马，贵客迎门，上茶。”
    张秦川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房间内就他们三个。
    中年人关上门，又冲张秦川拱拱手道：“老夫汉姓关，关有为一直闻听张会长大名，说起来，咱们还有些渊源”
    张秦川听到他特意强调汉姓这个词，眼角微微一眯，转而又显得不太在意。
    关姓中年人一直看着张秦川的表情，见他不接话，也不生气，转而自顾自的解释道：“以前你那时候刚出道不久，电影频道有个主持人来采访你，张会长还有没有印象？”
    “！！！”
    听他说起这个，久远的记忆开始回现。
    张秦川记起来一个人，王欢！也就是欢姐。
    这位也算是他的贵人之一了，当年大老远的过来采访他，还带他参加了电影频道扶持青年导演的项目，后来更是给他很多帮扶。
    张秦川以前就知道，这位欢姐是满族的，如今眼前这位，听他的姓氏就知道他是哪的了，见他说起欢姐，张秦川顿时就有了印象。
    难道他们也是一伙儿的？
    好家伙，这牵扯的倒是挺广的
    眼见张秦川的表情，关姓中年人嘴角一勾道：“张会长有印象了？”
    “哈哈，王姐我们一直有联系，就是这几年见面少了许多。”
    “小王这姑娘不错，就是一心忙事业，我也是听她说起过张会长，这次过来，就是特意想拜访一下你。”
    关姓中年人扯完了双方的渊源，这关系就算是搭上了，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和煦了
    张秦川也跟着笑，只不过他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眼前这人要是不提王欢还好，偏偏他提了。
    人与人之间，介绍关系是怎么介绍的？
    起码对张秦川来说，他要是真心想给人介绍关系，那就得首先把名片给到位，让人家提他的名字。
    或者更进一步，直接亲自打个电话介绍，都啥年代了，现在通信这么方便，哪需要像以前那样当面盘道、提人名扯关系那一套？
    再说了，来之前他去过金姐那，是金姐亲口说的，这个中年人希望金姐出面介绍他们跟张秦川认识的。
    这俩货要是真跟王欢关系那么好，以王欢跟张秦川之间的关系，王欢一个电话过来，啥事都解决了，还用得到他们在这儿当面盘道儿？
    简直是多此一举！
    如今这关姓中年人这么一搞，不仅没拉近双方之间的关系，反而让张秦川对他们的警惕心更上一层。
    无事献殷勤
    “张会长，我本来以为咱们正式见面还得一两天，礼物什么的还没运过来呢”
    关姓中年人扭头看了眼身后泡好茶端过来的小马。
    小马就是另一位比这位姓关的稍显年轻点的另一位中年人。
    从小马手里接过茶壶，关姓中年人坐到张秦川旁边，亲自泡茶
    “张会长，冒昧来访，我们这次过来呢”
    把茶杯推到张秦川面前，关姓中年人犹豫了一下，试探道：“我想问问张会长，最近有没有往古装剧方面发展的意愿。”
    “？”
    “古装剧？哪方面的？武侠？”
    感觉戏肉终于来了，张秦川也来了点兴趣，他就想知道，这俩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不不不嗯宫廷戏之类的，比如还珠格格那种。”
    关姓中年人下意识张开手比划了一下。
    “清宫戏？”
    “对对对！”
    眼见张秦川说出这个词，关姓中年人笑的很开心
    有些狐疑的看了眼旁边的中年人，张秦川掏出烟盒，抽出根烟先叼到嘴上，然后才把烟盒递到中年人面前。
    中年人看着张秦川这个动作，眼睛微微一眯，有些不悦。
    散烟一般是先给外人散，最后自己才拿的，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但张秦川倒好，他先自己叼上一根，才让给自己。
    顺序一变，讲究的可就多了，往大了说，张秦川这是根本不在乎他们，这是不尊重！
    只不过眼下他们就在人家公司里，再加上张秦川的身份，关姓中年人只能强忍住心中的不悦，抽出两根烟，一根递给旁边一直站着的小马，一根他自己也放在嘴边。
    “啪踏”
    伴随着点火声，张秦川抽了口烟，悠悠道：“我一直走都市、现代风格，没拍过古代戏，再说我也不喜欢这些情情爱爱的剧情，没啥意思。”
    不喜欢，不是不想拍！
    明白了张秦川的意思，关姓中年人隐晦的和旁边的小马对视一眼，微微点点头，又扭头看向张秦川。
    “张会长，据我所知您现在如果拍电视剧的话，单集三百万左右吧？”
    “嗯。”
    “这个价格，在国内也是首屈一指的天价了！这也从侧面证明，张会长在国内影视圈的地位了。”
    关姓中年人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抱拳拱手摇了摇，一副怪怪的样子。
    张秦川歪着头看着他这幅做派，笑而不语的点点头，好听话嘛，谁不喜欢听？
    “那如果，以张会长现在这个单集价格，我们每集再给张会长翻一倍的价格，邀请张会长拍一部清宫戏，不知张会长愿不愿意啊？”
    “？？？”
    翻一倍？
    六百万一集？
    张秦川心算了一下，要是按他一部电视剧四十多集的标准来看，一部剧就是两三个亿的首轮卖价。
    操！
    这伙人这么有钱？
    算完钱，张秦川看着这俩人的眼神都变了
    “市价？”
    但凡涉及到钱，张秦川的心态就变得认真起来，他得问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个合作方式。
    “什么市价？”
    姓关的中年人被张秦川问的一愣。
    “？”
    看他这幅模样，张秦川眉头一皱，耐着心跟他们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们想要我拍清宫戏，是定制类拍摄，你们有影视公司，直接专项收购，我拍完就卖给你们，你们直接给我结钱？”
    “不不不张会长你误会了。”
    听明白张秦川的意思之后，关姓中年人摆摆手道：“张会长，你的电视剧三百万一集，你只要拍一部清宫戏，你还按照这个价格卖，至于我答应你的那每集三百万，我们可以通过别的方式补给你。”
    弹了弹烟灰，关姓中年人解释道：“张会长，如果你有海外账户，我们可以直接在你海外账户里打现金，如果想要国内的钱，我们也能给你等值的东西，诸如股份、房产，黄金、古董之类的实物，都行，方式很灵活。”
    “？？？”
    张秦川眉头一皱，妈的刚刚高看他们了，他本以为这些人是掏钱定制的，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引导拍摄的。
    说来说去，还是借用他的名气拍特定题材的剧，然后额外从别的地方给他好处，说什么补差价之类的
    说的他还以为包销呢。
    这玩意儿出大头的还是张秦川！
    看着张秦川的表情，关姓中年人还以为张秦川是怀疑他们的实力呢，扭头对旁边的小马笑了笑，下巴微微一抬，有些话，不能都让他来说，小马也得出面介绍一下，他再负责收尾。
    “张会长！”
    小马看到关姓中年人的眼色，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到沙发对面，先喊了张秦川一句
    眼见张秦川看向他，小马开口道：“我姓马，老家离张会长老家不远，春城马家张会长可有耳闻？”
    “”
    张秦川听到他自我介绍，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位中年人的面相，长脸留着胡子，也是一股子文艺范。
    “公主岭马家？”
    张秦川有点摸不准他说的这个马家是哪个马家，要是真如他猜测的那样，那倒是有点麻烦了。
    “咳咳”
    听到张秦川的试探，马姓中年人猛地咳嗽两声，面色有些尴尬，跟旁边的关姓中年人对视一眼。
    他俩都是满人张秦川说那个马家，在东北确实有名，但跟他们不是一边的，两家不是一回事。
    “倒不是那个马家，张会长是这样的，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我们鞋盒会？”
    张秦川点点头，这东西都存在大几十年了，当年鬼子在的时候就有，知道的人很多。
    当然了，以前这个组织前面还有俩字的前戳，但后来目标太大，还招人恨，那俩字就不用了，只剩这三个字，倒是有点像什么医疗协会之类的感觉
    看到张秦川点头，小马这次笑着点点头道：“张会长既然知道我们鞋盒会，那想必对我们协会的实力应该有所耳闻，我们不仅在东北，在东亚都有一定的影响力，如今在这关内之地，也有影响力，张会长不用为我们的财力担心，这一两个亿的经费，我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关姓中年人听到这儿，接着小马的话头道：“张会长，其他方面你也不用担心，如果剧本上有什么问题，我们也有相关的编剧和文学老师、历史研究员可以给你提供帮助，其他的电视台方面的卖剧工作，我们也有关系，至于审核方面的，张会长就更不用担心了。”
    说到这儿，关姓中年人伸出食指朝上指了指，一脸傲然的扬了扬下巴，一切不言而喻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找制片厂或者导演合作了。
    这些年，他们协会跟很多制片方都有合作，合作方式跟张秦川这次类似，只不过资金没有张秦川这次牵扯的大。
    虽说刚刚小马跟张秦川说，一两个亿他们不看在眼里，但这只是装装逼而已
    这么大一笔钱，放在哪都是大钱！
    但张秦川值这个价，在他们看来，与其花小钱投资一些小制片方或者小导演，不如选张秦川这种大导！
    这样的人影响大，等他拍完剧上映之后，影响力来的也大。
    而影响力大了，他们才能增加相应的影响力，然后筹集更多的经费。
    大家属于相辅相成，可以形成完美闭环
    “！！！”
    张秦川眼神闪烁，此时他再看这俩人，突然感觉这俩人简直混上下都冒着金光。
    多长时间了，多长时间了？
    已经很久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露富了。
    一般人如果在别人面前露富，可能会收获羡慕、嫉妒、敬畏等等情绪。
    但张秦川一般见到敢在他面前露富的人，他生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吃了他们！
    眼下一部戏就能多给他一个多亿，就这还啥条件都没提呢，就规定一个大题材，至于什么用哪个演员，收视率如何，人家看起来好像不在乎。
    这俩人就给张秦川一种大肥羊的感觉。
    他要是真拍一部电视剧，连带着写剧本挑演员一直到最后拍摄完成，前后不超过半年！
    半年啊，两个多亿入账！
    虽然还有税，但来钱这么容易，干嘛不直接干了他们？
    只是合作就能捞一个多亿，那如果干掉他们，岂不是全都是他的？
    至于干掉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张秦川眯着眼，这就要好好打探一下了，干他这一行的，能打的过绝对不跟他们合作，真打不过了，那就找帮手嘛！
    明知道他们是什么货色，干嘛不打他们？
    眼看张秦川神色越发兴奋了，两位中年人对视一眼，都感觉出来张秦川这是上钩了。
    上钩了好哇，他们这次来就是为了钓张秦川的，当然合作也是真的，只不过眼下张秦川所想的，好像跟他们理解的，有那么一丢丢不太一样。

 第590章 ：商女不知亡国恨

    张秦川翘起二郎腿，腰杆子一放松，脸上露出了自从进屋后，最和善的笑容，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瞬间放松下来。
    他这种态度转变，顿时就让他旁边的两个中年男人感觉到了。
    关姓中年人还没开口，张秦川反而先开口了。
    “关先生，我也是东北出来的，说起来咱们也是老乡，贵协会这次跟韩国人一起过来，你们难道还在韩国那边有关系？”
    面对不明的敌情，张秦川准备亲自探探底，哪怕从这俩人身上大概率也问不太清楚，但该问还得问，打探的越清楚，他才越好下手
    听到张秦川打探这个，关姓中年人脸上的笑容也越发开心了。
    他不怕张秦川问，就怕张秦川不问。
    他越是问，这才证明他对他们鞋盒会感兴趣！
    虽然鞋盒会没想过吸收张秦川入会，但他们现在很需要张秦川的影响力。
    想想那场景。
    张秦川一部剧的受益观众是什么量级的？
    那可是动辄几百万上千万的，现在网络也抬头了，影视剧放到网上，要是爆火剧，播放量更是能达到上亿这个级别！
    对于这个级别的人来说，怎么拉拢都不为过
    鞋盒会以前拉拢别的导演或者制片方，常用的招式是先把人勾到国外，先腐化一下他们。
    比如带到韩国，让那些土老帽先感受一下资本主义国家先进的娱乐行业。
    什么十来个人伺候一个的节目统统安排上，酒池肉林那都是小意思。
    人只有见识到了，欲望被打开了，才有奋斗的动力。
    但张秦川跟以前国内那些土老帽不一样的地方是，这货是从外国回来的。
    本身在鞋盒会的调查中，张秦川这样的，属于已经吃过见过的。
    根据他们在韩国那边打探到的有限的消息，张秦川以前每次去韩国出差，玩的那是相当花哨。
    要是用他们以前那套方法腐蚀张秦川，大概率张秦川可能看不上。
    但他们这群人，最擅长的也就这个了，如今大家在这方面双方都没啥优势，只能万物回归于初，上来就谈钱了。
    没人能拒绝这个。
    只要利益够大，他们就不相信张秦川不心动！
    如今这货明显心动了，但这么大的项目，可不是三个人在这儿随便聊几句就能定下的，那也太儿戏了！
    张秦川越是问的详细，项目成功的概率越大。
    俩位中年人面对张秦川的询问，属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秦川问啥，他们说啥，不仅解释的很详细，就连张秦川没问到的，他们为了展示他们协会的实力，也引申出来一点
    “张会长只要你跟我们合作一次，以后适应了，我们还有更好的项目，剧本我们不缺，从业人员我们也不缺，听说最近电影协会要换新会长不知道张会长对这方面有没有兴趣？”
    “哦？”
    张秦川听到这儿，颇为意外的看了眼姓关的中年人。
    这帮杂碎知道的挺多呀？
    这种小道消息他们都知道？
    想到这儿，张秦川左手大拇指下意识扣了扣手心。
    刚刚他跟这俩人聊了半天，越聊越心惊。
    他现在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分辨这俩人提供的信息里，真实度能有多少。
    按照东北那边的传统分辨方法，东北人要是吹牛逼一般可信度只有5%左右。
    但就算只有5%的可信度，那刚刚他们所说的东西也够让人心惊了。
    起码他们这个鞋盒会暗中牵扯到的人，真不算少。
    这玩意儿，有些人方面的人，一般普通人就连名字和职位都不知道，但人家说起来头头是道的，这由不得张秦川不心惊。
    如今他们更是连电影协会内部的事儿都这么清楚，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这群人短时间内，不好下手，牵扯太大了。
    张秦川有点牙疼。
    这他妈的，眼睁睁的看着一块肥肉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一次只能吃一点，这股子难受劲儿，别提了
    看着张秦川好奇的样子，关姓中年人傲然一笑道：“我看以张会长的才能，起码能当个副会长，等张会长稳定几年后，下一届的会长位置也不是不能争一争，到时候有我们的关系，张会长”
    后面的话，关姓中年人没说，只是拖了个长音，意味深长的看着张秦川，在他看来，这个诱惑已经足够大了，三十岁的电影协会副会长，这在内地来说，已经很牛逼了！
    副会长？
    说了半天就这？
    听到这个职位，张秦川瞬间回过神，暗暗吐了个槽。
    去你妈的吧！
    副会长老子自己也能争过来，老子现在都盯上会长了！还需要你们，还几年后？
    等你们使劲儿，黄花菜都凉了！
    看着关姓中年人笑眯眯的脸色，张秦川心里对他们的鄙视更甚一分。
    一群土鳖！
    “行吧，我这段时间有些忙，今天又是新电影上映，合作的事儿，我过段时间好好考虑考虑再说。”
    “好的好的，张会长慢慢考虑，我们不急。”
    关姓中年人眼见张秦川站起来，还以为这是张秦川故意先拖延一段时间摆摆架子呢。
    以张秦川如今的地位，这点面子他得给！
    “张会长慢走，我们这次回国仓促，礼物还没备好，等这两天礼物订好了，我再上门拜访张会长！”
    关姓中年人在张秦川临出门前，再次拱手抱拳行礼，说话也文绉绉的。
    “行，你们两位留步，不用送了，第一天过来，好好休息休息。”
    张秦川笑着点点头，一副宾主尽欢的样子
    “咔啪”
    关上门，关有为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扭头看了眼小马。
    “关爷这小子是上钩了？”
    小马撤下去刚刚三人用的茶水，再次泡上新茶。
    “说上钩还有点早，姓张的不好搞，都说这小子心黑，刚刚咱们聊这么久，你感觉他咋样？”
    关有为坐在沙发上，看了眼刚刚张秦川按灭在烟灰缸里的烟头。
    一共三个烟头，每一根在按灭时，长短都几乎一样。
    看到这儿，关有为小心翼翼的伸手扒拉两下烟灰缸里的烟头，再次确认一遍。
    他远没有刚刚在张秦川面前时候表现出来的那么大大咧咧，如今看着烟灰缸里的三个烟头，他又回想了一遍刚刚张秦川说话时的语气和动作。
    总感觉在张秦川旁边的时候，有点不太舒服的感觉。
    干他们这一行的，该有的警惕性还是有的。
    关有为不信别的，唯独信这个，家里的长辈在他小时候就告诉过他，如果跟一个人相处的不舒服，那这个人大概率不是克他就是妨他，为上之计就是除掉这个人，或者远离这个人。
    但现在他们有求于张秦川，再结合张秦川年纪轻轻就有这种成就，关有为觉得，这是张秦川本身自带的傲气，还有气势，才让他感觉不舒服的。
    “关爷？看啥呢？”
    眼看着关有为盯着烟灰缸发呆，旁边的小马好奇的出声问道。
    “你看看，三个烟头一样长短，这人不像他表面这么简单，估计到时候不太好被咱们控制。”
    “控制他？”
    小马想了一下张秦川的体格子。
    “萧爷也没让咱们控制他啊咱们合作的，他又不是小虾米你非得强压他一头，关爷别怪我没提醒你，来之前萧爷可说了，让咱姿态放低点。”
    “嗨！”
    关有为突然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脑门，倒是忘了这个了，以前自持身份，他在外人面前，一向装的很傲气，这次倒是有点心态没转变过来。
    “行了，早点休息，过几天我再会会他。”
    “唰唰”
    金姐房间内，张秦川拿着一个便签本，唰唰的在本子上写着东西。
    沙发上，金姐坐在张秦川旁边，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本子上张秦川的字迹，由于张秦川写的有些潦草，再加上距离有点远，她有点看不清，越是看不清，她就是想往那边挤。
    “挤啥呢？看啥呢？”
    张秦川放下笔，肘关节一抬，把金姐扛到一边。
    “嘁，谁稀罕看啊！”
    金姐撇撇嘴，嘴里下意识问道：“你们怎么聊了这么长时间？他们找你干啥呀？”
    张秦川看了眼本子上记下来的内容，这是刚刚聊天时，那俩人为了装逼，跟他列举过的，他们协会参与‘投资’过的国内几部清宫戏。
    张秦川趁着这会儿没忘，赶紧在本子上写下来，等过两天派人去查查，他倒是想看看，都有哪些人跟他们有关系。
    听到金姐的话，张秦川也没啥隐瞒的，挑了个大概的脉络，跟她讲了讲
    “你不是说他们是汉奸吗？咋就为了找你拍部电视剧？还给你这么多钱？”
    金姐双眼冒着金光一两个亿啊！
    她要是有这么多钱，她就可以原地退休了，还钓什么凯子？
    “哼，你懂个屁，文化层面的事儿，没那么简单，现在都啥年代了，他们让我拍清宫戏，图啥？你心里没点逼数？”
    张秦川伸手撕下便签本上他刚刚写下的东西，为了防止下面的字迹有压痕，他连带着后面三四张没字迹的纸都一起撕了下来，叠了两下塞进兜里
    看着张秦川小心翼翼的样子，金姐点上一根烟，撇撇嘴。
    “能赚钱就行，你管他那么多干啥？咋了？大虎哥现在也是有追求的人了？”
    “操”
    听到金姐的话，张秦川愣了一下，扭头看着金姐。
    他一直觉得，他属于不忘初心的类型，但如今看着面前这位相处十多年的‘朋友’，张秦川突然觉得，他自己还是不知不觉间，有了些变化。
    比如这次，他能很敏锐的察觉出那俩人跟他合作的目的不单纯，但这种事儿在金姐看来，就没啥大不了的。
    “商女不知亡国恨”
    “呦？”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哪怕金姐再没文化，她也知道这句不是啥好话。
    眉头一竖，瞥了眼张秦川道：“大虎哥现在是文化人了，都瞧不起我这个商女了你以前”
    没等金姐嘴里的话说完，张秦川抬手一把掐住金姐的脖子，站起身，直接拎着金姐的脖子，一把将她按到旁边的墙上。
    脸往前微微一探，顶在了金姐的面前
    “咳咳”
    突如其来的一下，金姐嘴里还嗪着烟呢，被张秦川这么一卡脖子撞到墙上，咳咳两声，发出阵阵干呕声，她被张秦川掐的有点懵。
    “你他妈是不是飘了？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张秦川面色严肃，盯着金姐的眼睛道：“还他妈以为这是咱们看场子那时候呢？你以前想干啥？不是你说的赚到点钱，回来找个老实男人，盖个房子嫁了？”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现在这个屌样？知道造假身份了，知道搞假学历了，这你倒是知道了，外在的你懂了，内在的呢？还他妈在这儿傻呢？”
    “我告诉你，钱有了，身份有了，脑子、思想跟不上，你还是个草包，就你这心态，你还钓凯子呢？你也不怕你的凯子以后看不上你？嗯？你看看你这个屌样。”
    金姐眯着眼，脸色涨红，她想说话，但现在脖子被张秦川卡着，她说不了话啊！
    伸手扒拉着张秦川的手，轻轻拍了拍，脸上露出痛苦、求饶的神色。
    虽然她比张秦川大，但在韩国待久了，韩国那地方是男权社会，看场子那些年，大事都是张秦川说的算的，她最近敢给张秦川开玩笑，也是自趁有了新身份了，赚了点钱。
    没想到如今随着张秦川这么一卡她脖子，金姐才建立不久的‘高傲’心态，瞬间就碎了。
    张秦川还是那个张秦川，一言不合就动手，而她还是那个毫无反抗能力，只能靠张秦川庇护的妈妈桑
    “咳咳咳”
    张秦川松开手，金姐捂着脖子又咳嗽几声，眼看张秦川重新坐回沙发上，金姐讨好的拿出烟，先点上，这才插进张秦川嘴里，单腿跨在沙发上，伸手想给张秦川捏肩。
    嘴里还讨好道：“我错了，还是大虎哥见过世面，那你说我以后该咋提升思想啊？”
    张秦川歪头看了眼金姐，伸出右手食指朝上指了指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道理你不懂？你是不是以为你这几年赚了俩逼钱，你就了不起了？”

 第591章 ：哎，你说...

    “就你钓的那个凯子，以你现在这个心态，你分的清你俩到底是谁钓谁不？”
    “别他妈等几年，被人家吃干抹净了，脖子一割丢海里。”
    张秦川朝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他突然感觉金姐这段时间变得太飘了，有钱了，换了身份，心态变了可以理解。
    以前他也是这么过来的，但他后期，很快就调整好了，别看张秦川有时候很跳，他在跳的时候，分得清什么场合、在什么人面前能跳。
    就像去年秦兰看那个末日电影的时候，她当时问张秦川，要是真末日了怎么办。
    那时候张秦川就认识的很清楚，就像他这样的，在真正顶事的人那个群体里，啥都不是
    他只会在他这个小圈子里跳，人要有自知之明。
    而不是像金姐这样，刚刚起步，啥都还没呢，就瞎叽霸跳，以无知为乐。
    人可以无知，但前提是别操着无知往上爬，平平淡淡的当个底层，那样谁管你无知不无知。
    但想要往上，还无知这就很危险了。
    他现在看上去很生气，其实他这个人，真要是生气了，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掐个脖子这么简单了。
    金姐起码也跟他厮混了几年，再怎么说，大家之间还是有点情分的，张秦川可不希望哪一天金姐被人丢海里，尸体都找不到
    金姐抿着嘴，老老实实的听着张秦川的教训，一句话都不敢说。
    “起码得学点东西，让自己变得有用，造假只能维持一时，就像我我以前懂怎么拍电影嘛？我那时候啥也不懂啊，但现在呢？现在我真会啊！你呢？”
    张秦川拉着金姐的胳膊，让她坐下。
    “就像这次一样，你答应把我介绍给他们之前，给我通过电话没？提前说过没？他妈的啥都没跟我说，直接把人给我带来了，你是不是觉得你很牛逼？你他妈还教我做事呢？”
    发现了鞋盒会这伙人，一时半会儿拿不下，张秦川心理其实是有点莫名烦躁的。
    随着时间的发展，他越发见不得这样的人了，面对这些人的时候，张秦川很不舒服，心里总想弄他们，但眼下又弄不了。
    这就让他越发难受了，而这件事的起因，还是金姐私下自作主张，把这些人给他引来的，这让张秦川就像找到了发泄口似的，下意识有点怪罪金姐
    眼见金姐低着头不说话，张秦川叹了口气站起身。
    临走前又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眼刚抬起头看着他的金姐。
    “想想你的年纪，不管在国内还是在韩国，比你好看的女人多了去了，比你年轻的女人更是大把大把的，既然想改变，就多动动脑子，当一个有脑子，有能力的女人，要不然早晚有一天，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完这句话，张秦川打开房门，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口抽烟的小文。
    伸手从兜里拿出他写的那张纸条塞到小文怀里。
    “有空安排人悄悄查查这几部影视剧的制作方和导演，悄悄地查，看看他们当时的发行方，上映电视台领导，还有牵扯到的人的社会关系，有没有海外账户啥的。”
    “”
    小文嘴里叼着烟，还有点愣神，下意识点点头道：“知道了大哥。”
    北湖省、影院内。
    李建雪翘着二郎腿，双手放在膝盖上，用一个非常放松的方式看着电影。
    他刚刚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操着一口不太流利东北话的男人，是怎么一步步给那个普通家庭下套，让男主人输了笔大钱。
    然后又是怎么一步步引诱那个家庭主妇一步步产生出国打工给家里还债的。
    电影里的叙事属于平铺式的，一点点看起来相当自然。
    极具质感的镜头，草草几幕就把一个普通家庭，一着不慎就风雨飘摇的感觉拍了出来。
    破碎的家、好赌的他、上学的娃、受伤的她。
    决心已下，看似是替家里还债，但通过这么一组镜头语言，还是让人看出来，这一切都是那个韩国人，还有他背后的团队在操作着，他们一步步把一个普通家庭逼到了这种地步。
    不是买卖人口，胜似买卖人口。
    一分钱不出，不仅倒赚了普通家庭一笔小钱，还把人家家里的女人拐跑了，拐到韩国‘打工还债’
    李建雪跟年轻一辈的演员交流不多，在今天之前，他都没注意过演家庭主妇的演员——隋君波。
    但如今看着电影里隋君波饰演的角色。
    那种逆来顺受，有担当，又沉默的家庭主妇感觉完全演出来了。
    那种麻绳专挑细处断的感觉，看的让人牙痒痒，怒其不争、恨其无能。
    干点啥不好啊？
    非得赌？！
    但刚升起这股子怒火，李建雪又愣了一下，电影里两条主线是同时展开的，东北这边是家庭主妇因为丈夫赌博欠债，要出国打工还债。
    而海上，又是黄博饰演的船老大，要出海打渔，家里还急用钱。
    一切的一切，看似都是普通人的艰难，都是钱闹的。
    但字里行间，好像又隐隐映射了这个时代的不易。
    有的老板下海暴富，大奔开着，小蜜搂着，平时大鱼大肉的，但有的地区，物价涨了，工资没涨，不仅没涨，就连工作的机会都少了。
    这对普通人来说
    就像那个普通家庭，男人要是有事干，还哪有精力去赌？
    虽说赌博不好，但他的初心，还不是为了赚笔大钱？
    想想都是无奈，又有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感觉
    周围昏暗的背景、摇晃的镜头。
    伴随着灯光，镜头又是跟在河正宇身后，一路带着人上船。
    随着他上船，镜头四处一扫，整艘船上，大部分都是女人，还有极个别男人。
    女人都是二三十岁的样子。
    每个人都很沉默，但镜头里的她们，眼神都闪烁着一种即将出国发大财的感觉，就好像上了这条船，就能改变她们命运似的
    一路跟随着河正宇的视角，画面终于来到船头甲板处。
    一张小矮桌，贾兵的大脸出现在镜头里。
    一件花衬衫，脖子上还带着金链子，脸上胡子拉碴的，一副油腻中年人的样子。
    看到河正宇过来，贾兵稳稳的坐在那，都没起身，朝着河正宇伸手招了招示意他过来
    “货齐了？”
    “齐了！”
    “开船吧，喝点！”
    贾兵朝旁边小弟模样的船员一歪头，随意交代道。
    他这幅摸样，一看就是老手了，经常跑船。
    小弟走后，俩人低声喝酒，时不时伴随着一阵低笑声，特别是贾兵的笑声，特别有穿透力，极其刺耳，属于那种男人都懂的笑声。
    短短几分钟镜头，伴随着镜头一阵抖动，船开了！
    贾兵脸喝的红扑扑的站起身，先走到围栏边，解开皮带就这么朝着海里来了个小解。
    旁边的河正宇也有样学样，俩人一边小解，一边说笑，显得放浪形骸。
    “带我去见见你说的好货，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像你说的那么有味道？！”
    贾兵小解完，抬手搭在河正宇肩膀上。
    瞅见他这个动作，镜头给到河正宇一个面部特写，他脸上闪过一阵极其明显的厌恶之色，但又不好发作，只能把脸稍微往旁边扭了扭，暂时忍下了
    李建雪看着这一幕，眉头一挑。
    这是暗线来了？
    俩人要闹矛盾了？
    正期待着下一步双方是不是要打起来呢。
    张秦川的电影嘛，就喜欢玩突然袭击这一套。
    虽然跟张秦川基本上没有交流，但张秦川的电影，李建雪还是看过的。
    对于张秦川的风格，他相当熟悉。
    在他看来，张秦川属于国内这么多大导里，独一档的存在。
    不是说他拍的电影到底有多好，而是他拍的电影总是风格独特，有点不合群。
    就像陈导那样的，不管故事讲的咋样，起码风景拍的很大气，大场面都很好看，让人挑不出毛病，而且还勇于尝试转换风格。
    或是像老谋子那样，既能拍的了武侠片，也能拍的了战争片，各个题材都敢尝试。
    但换到张秦川这边就不是这样了。
    从头到尾，这么多年来，张秦川这个所谓的国内名导，他的电影，总给人一种，很小众的感觉。
    总是那种犯罪题材。
    受众不多，但偏偏每次的票房都不差，几年前那部《新世界》就是当年的票房冠军。
    后来的《悬崖之上》说是谍战片，但他拍的谍战片，也给人一种他以前拍的犯罪片一样的感觉。
    那种镜头感、镜头质感，属于看一眼就能知道是他的作品那种感觉。
    说不上多值得说，但观众粘性很大，讨论度不高，但也不至于没人讨论，嗯
    总结一下就是那种，坚持一个风格，换汤不换药，非常稳定的纯商业片导演，赚钱能力没的说，稳得很，没啥期待，也不会失望。
    这次，李雪建一听说张秦川这部电影是张秦川紧跟时事的作品，就有点好奇张秦川这次到底要讲一个什么故事。
    如今，矛盾暗线已经埋下了，以张秦川的风格，说不定马上就要死人了
    带着一脸期待，还有身后不远处，杨密跟张沫小声聊天的嗡嗡声，镜头一转，贾兵来到了隋君波的舱室。
    然后贾兵一眼就看上了河正宇所说的这个很有味道的家庭主妇。
    然后
    非常炸裂的一幕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荧幕上，没有任何缓冲
    “你想干什么？”
    隋君波看着一脸酒意的贾兵，脸色有些慌。
    “我想干什么？当然是干你啊。”
    贾兵虽然出演的剧不多，但他这些年，每次出境的角色，都很有辨识度，这次也一样。
    他这个形象，演坏人非常合适。
    看着隋君波，贾兵一抬手，拉着隋君波的胳膊就想往床边拉。
    但隋君波挣扎了两下，因为喝了酒，贾兵居然没把她拉过来。
    “啪！”
    一声脆响，贾兵抬手给了隋君波一巴掌。
    “他妈的贱婊子。”
    此时的贾兵一脸兽性大发没得逞，又恼羞成怒的样子，松开隋君波的胳膊后，直接扑倒隋君波身上。
    “咚”
    随着两人的动作，隋君波身后的门瞬间被撞上，发出一声巨响
    镜头上移，贾兵凑到隋君波面前。
    狠狠一扭，把隋君波按到门上，就这么站在她身后。
    隋君波一脸惨然的想反抗，但又挣扎不开。
    镜头里只有两人的上半身出境，衣服都没少。
    但伴随着双方的神态，还有贾兵上半身微微的动作，再加上周围的声音，发生了什么，大家懂得都懂
    李建雪微微张着嘴，看着荧幕上的画面，有点懵。
    激情戏他不是没看过，但这么突然的激情戏，他真是第一次看。
    关键是眼下，这可是剧组包场看啊！
    再说了，他这个年纪的老大爷如今让他看这个，他有点羞涩
    刚刚还有点杂音的放映厅内，此时除了音箱里传来的粗重喘气声外，一点杂音都没有了。
    就连后面跟张沫正在请教如何唱歌的杨密也抬头看着荧幕。
    这种镜头谁要是不看，他指定有问题！
    隋君波的惨叫声，贾兵嚣张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放映厅内。
    看着这一幕，杨密暗暗咽了咽口水。
    这一幕怎么说呢啥都没露，但又给人一种浑身爬满蚂蚁的感觉。
    甚至于咽完口水，她还往后挪了挪，双腿微微擦了一下，又有些心虚的看了眼旁边的张沫，杨密这才发现张沫也看着荧幕，根本没往她这边看。
    轻轻拍了拍张沫，杨密低声道：“你不是说厂长不会拍这种戏吗？”
    “啊？”
    张沫正看着电影呢，突然被杨密打断，人还有点懵。
    她以前是生活在国外，但有些东西，要是平时不怎么体验，猛地一看到，还是有点新奇感的。
    就像现在这个镜头一样，看的时候没事，但突然被人打断，再反应过来身边有人后，就会突然有点羞耻感
    “我没说过啊”
    张沫不太想承认。
    杨密眼珠子一转，看着张沫的样子，往她旁边又凑了凑，低声道：“哎，你说会不会是，咱们厂长一直会拍这些东西，只是以前他不屑于拍，你看看一出手就这么刺激，还能过审”

 第592章 ：反杀

    电影，就得在大荧幕上看，才能发现更多细节，才能看的爽！
    这是业内的共识
    李建雪翘起的二郎腿也放下了。
    但双手还放在身前，交叉着微微挡住脸。
    看着荧幕上，隋君波脸部表情的特写。
    那微微蹙起的眉头，伴随着那种颤抖感眼神中那似是绝望、但又夹杂着仇恨，还有点解脱甚至还有点似是而非的迎合
    那种感觉，让身为老戏骨的李建雪有点惊了！
    这咋演的？
    太有生活了
    现在的年轻演员都这么厉害的吗？
    这种微表情，对他这种老戏骨来说，让他演他都不一定演的出来，但如今他结结实实的在荧幕上看到了。
    甚至于，他下意识居然有了点跟电影里贾兵相似的感觉。
    隋君波这种家庭主妇打扮的‘土女人’，居然给他一种，想要欺负欺负，想要狠狠蹂躏她的感觉。
    她越是这种表情，就越让人兴奋！
    摇了摇头，李建雪把刚刚升起的想法摇走，太吓人了，看个电影居然还‘入戏’了。
    余光打量一眼四周，因为是剧组包场，他又是老前辈，他这一排只有两边离他好几个位置的地方才坐着几个东方厂的员工，身边倒是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强行按捺住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李建雪突然想到了张秦川。
    一直以来，他都听说过关于张秦川的事儿，说这位年轻导演调教演员的能力很不错。
    是方法派的代表，他能用很多方法，让演员演出平时他们演不出来的效果。
    如今，这部片子，倒是真让他见识到了，就是不知道，这是演员本身实力的原因，还是张秦川方法派的原因。
    但不管如何，就凭这一段的演绎，这部片子就算有了亮点了，多的不说，靠着这一段的表演，这个女演员，拿个金鸡最佳女配角的提名没啥问题，要是东方厂再使使劲儿，最终拿奖也不是不可能
    伴随着这段戏，整个放映厅内的气氛突然就不一样了，随着这段镜头结束，后面的剧情，李建雪看的有点心不在焉的。
    女人登船之前，还抱有对韩国无限的幻想。
    但她的幻想随着贾兵的来临，直接破灭了。
    而另一条故事线，黄博带领的渔船，也随着海浪越走越远，直到遇到一片大雾
    雾里的黑影，像幽灵船似的，引起了船员的紧张。
    黄博拿着望远镜，看着前面不远处的黑影，用灯关给对方发信号，对方没有任何回答。
    吃着晚饭的，在海上遇到难事了，该下手帮的，都得下手帮，谁也不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所在的船出事了，而没人帮他们。
    示意船员把船靠过去。
    随着镜头越来越近，黄博终于看清了雾里的那条船
    隋君波她们所乘坐的，就是这条船！
    如今，就这么静静地在海上飘着，显得十分诡异
    等两船离得近了，从渔船上丢出接驳绳，黄博这个船长，拎着救生圈，亲自带着两个水手，准备登船看看。
    对面这艘船，静悄悄的，太诡异了。
    镜头缓缓越过黄博头顶，来到对面的船里，一个穿墙特效，画面直接变成了船体内部
    像是时间倒流似的，这里应该是用了倒叙的方法，隋君波衣衫不整、浑浑噩噩的回到房间。
    她的信念破灭了！
    在家的时候，虽然生活不富裕，但咬咬牙还能过的下去，只是男人不幸染上了赌博，最后出了意外。
    幸好有好心人介绍她来韩国打工。
    她没想过赚大钱，只期盼着赚够还债的钱就回家。
    她是带着满腹希望上船的。
    从这边上船，快的话，一晚上就能到韩国了。
    虽然所乘坐的船只条件不好，但只要熬过了路程，一切就近在眼前。
    可是伴随着船出发后，迎来的却是噩梦。
    镜头里故意淡化的贾兵那张狂的表情，回荡在隋君波的脑海里。
    她蜷缩在舱室的角落里，紧靠着门后那小小的角落里，双手抱着膝盖，头发也乱糟糟的耷拉在眼前，像个女鬼
    “咔踏”
    舱门又被打开了，河正宇叼着烟走进舱室。
    这个舱室是他特意安排的，只住了隋君波一人
    镜头的视角，此时在隋君波的角度，一个仰视的镜头，拍着河正宇的背影，他站在舱室门口，打量了一眼空荡荡的舱室，居然没找到隋君波。
    而隋君波此时就在他身后的角落里，看着他的背影瑟瑟发抖，直到河正宇转过身。
    居高临下的看着镜头，也看着隋君波。
    那种眼神
    跟他当初在东北的时候，一副好心肠的样子给隋君波介绍出国好处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那是一副带着兽性的眼神，像饿狼一样看着瑟瑟发抖的隋君波
    然后又朝她扑来。
    镜头突然一黑，又是一个穿墙似的特效，直接过渡到舱室之外，隔着墙舱门再一次被重重关上，这次没了画面，只剩下隋君波那带着凄厉感的惨叫声在船舱里回荡
    黄博终于踏上了船。
    甲板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他那丑丑的脸上，鼻子突然耸了耸。
    “闻见没？啥味儿？”
    黄博有些疑惑的看着旁边跟他一起上船的水手，他闻到一股子不似鱼腥或者是鱼血的味道，那是一种略带着油腥的味道，还带着淡淡的，甜丝丝的感觉在空气中飘荡。
    两人顺着甲板准备下船舱看看
    画面再次切换，背景音乐好像都跟着镜头紧张了起来。
    黑乎乎的船舱内，舱门从里面被打开。
    隋君波摇摇晃晃的、披头散发的从船舱里走出来。
    她上身的衣服碎成条，就这么披在身上，随着镜头拉近，她脸上还有个极为明显，带着血迹的巴掌印。
    镜头缓缓压低，伴随着隋君波终于从船舱里走出来后，顺着她身后的门缝，隐隐可以看到，一只类似男人的大手，突兀的在地上露出一截，大手上还有着隐隐血迹
    隋君波眼神空洞的看着船舱过道，她不知道船长，也就是贾兵在哪里，但她就这么踉踉跄跄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不知道地方，就找门最干净，酒味儿最浓的那间舱室就行了
    一个十来寸的小电视，下面还放着一个便携式光碟机，电视上此时正放着一部老式港片。
    《当年情》这首老歌从电视里传出。
    贾兵此时光着膀子倚在床尾看着电视，用着朝鲜语跟着电视里的声音一起唱着这首老歌，一只手还在抠着脚
    “咔”
    舱门被推开，轻微的声音根本没引起正在唱歌的贾兵的注意。
    镜头给到门口，一只血红的眼睛就这么出现在门缝里，眼睛周围被头发挡住，有些诡异。
    随着门被缓缓推开，那颗红色的眼球，死死的盯着背对着她，倚在床尾边看电视边唱歌的贾兵
    手里的刀缓缓抬起，隋君波披散着头发，缓缓走到贾兵身后，左手抬起轻轻放在贾兵肩膀上。
    贾兵脸蛋喝的红扑扑的，此时唱着歌，双手还左右小幅度挥舞，像是跟自己伴奏似的，感觉到肩膀上的动静，他下意识仰头朝上看，把脖子露了出来
    镜头从上朝下，俯拍着贾兵此时的表情，一条小匕首，很突兀的从镜头的一侧伸出来，来到贾兵脖子前。
    “呲”
    轻轻一划，贾兵表情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仰头看到来人愣的，还是感觉到脖子上动静之后愣的，不过此时因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镜头又是东方厂传统的猛然一黑。
    呲呲的冒血声，伴随着这种猛然一黑的场面，证明了贾兵的结局——他死了！
    抹完了贾兵的脖子，隋君波像是疯了一般，一手抱着贾兵的头，右手握着匕首，一下下捅进贾兵的脖子里。
    镜头拍着她此时的背影、没有具体的画面，但光听着背景音那利器被捅进去的声音，就让人不寒而栗
    短短十几秒，这个镜头像是被定格了似的，隋君波就这么捅了不知道多少刀才回过神，然后她突然转过身，眼睛也越发明亮了。
    直直的朝着镜头，一步步、一步步靠近
    “卧槽！”
    “这谁啊？有点吓人啊！”
    杨密看着隋君波离镜头越来越近的脸蛋，下意识爆了个粗口，伸手捅了捅旁边的张沫，好奇的问道。
    她都不知道她错过了什么，怎么这女的哪冒出来的？
    感觉她的演技，比她自己的要好啊
    “放心吧，她不是咱们厂的人，好像是哪的来着？以前拍电视剧的，没啥名气，不过我估计这回她要火了。”
    张沫指了指荧幕里的隋君波。
    “哼”
    杨密有些不服气的冷哼一声。
    她现在有些后悔了，当初这部戏，她咋就不争取争取呢？
    早知道有这么多戏份
    “我滴娘耶”
    一踏入舱室楼梯，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趴在楼梯上，黄博吓得大喊一声。
    跟在他身后的船员探头往前看了看，十分大胆的过去把披头散发趴在楼梯上的人转了个面，露出了隋君波的脸，还有她脸上的那个血手印
    “船长，是个女的！”
    船员抬头朝黄博喊了一声，下意识深处手指放在隋君波鼻子前面试了试呼吸。
    “还活着！”
    听到手下的话，黄博上前几步，刚蹲下，隋君波换换挣开她那双带着血丝的眼。
    “救救我”
    颤颤巍巍的说完这三个字，她又昏了过去
    “”
    “”
    黄博和船员对视一眼。
    还他妈的是国人，这是出事了？
    俩人顿时不敢再往下走了，船员一把扛起晕过去的隋君波，跟着黄博俩人回到甲板上
    “船长？咋弄？”
    指了指肩膀上扛着的女人，船员有点发愁，这是救还是不救？
    他们到现在都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啥，如今走到甲板上，看了眼女人手上和身上还有血迹。
    黄博皱着眉，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看船舱那黑黝黝的楼梯通道，咬咬牙道：“回去，带上她，赶紧走！”
    镜头从他们三个身边划过，一路穿过船舱那黝黑的走廊，闪过船长室，贾兵此时歪着脑袋歪在床上，地上流了一滩血，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镜头继续前进，最终来到隋君波当初那个舱室，只见地上的那只手，手指轻轻动了动，然后猛地一转，手扒在地上，然后手指扣动，伴随着一阵哀嚎声，一脸血迹的河正宇颤颤巍巍的走出舱室
    “叮铃铃”
    镜头一转，周围的环境猛地一变，看布置，此时所在的，应该是一间布置的极为漂亮的大办公室内。
    伴随着电话声，镜头扫过一台座机，一只打手拿起电话，伴随着大手的动作，终于露出了接电话的人。
    光头，带着金丝边眼镜，人模狗样的，正是由徐争饰演的韩国官员。
    “什么？船上死人了？货也死了好几个？还跑了一个？被华国渔民救走了？”
    韩语、伴随着下面的字幕，不影响观众观影和了解剧情。
    徐争听完电话一下子从老板椅上站了一起来，一脸怒容的对着电话又骂了几声，挂断电话后，又拿起手机。
    招了招通讯录，镜头给到他手机的屏幕特写。
    手机是老款的大米1，上面还有大米公司的标志。
    张秦川拍电影，才不管什么正派反派的，大米公司他也有股份，顺手的广告，不打白不打
    伴随着徐争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最终，一个人名终于定格。
    朝鲜文，为了怕观众看不懂，荧幕上此时还有字幕。
    朴国昌（海警治安监）
    前面的是名字，后面的是职位
    “唉！对对对，麻烦您了！好的，我等您消息。”
    接通电话，徐争点头哈腰的对着电话里复述了一遍刚刚的情况，脸上还挂着谦卑的笑容，不复他刚刚接电话时候的摸样
    李建雪皱着眉，看着荧幕。
    他算是看懂了，打渔那条线，故事就是没打到鱼，反而找到了停在海上的偷渡船。
    而偷渡这条线，没偷渡成，女人被欺负了，反杀之后，又被救了，两条线总算是相交了。
    李建雪有些奇怪的是，那个家庭主妇，明明前面还各种被欺负，但怎么就画面一转，她又反杀了？
    河正宇那段，咋反杀的？
    咋又没杀死？还让人家成功打电话通知了韩国那边。

 第593章 ：飞机来接

    “咋又来了嘛？！”
    看着远处越靠越近的韩国海警船，黄博苦大仇深的脸上，表情更苦了。
    对于他们这些渔民来说，在这一大片区域，最怕碰见两家海警。
    北朝鲜和南朝鲜。
    北边的就不说了，说他们是海警算是高看他们了，只要让他们上船了，但凡找到一点不合理的地方，他们能连吃带拿的把整个船搬空，临走连船里的油都给抽走。
    而南朝鲜，也就是韩国，这个相对还好一点，除了会罚款之外，平时要比北边的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但此时，黄博担心的是，他们船上有个女的，身上还明显带着伤势，这要是让韩国海警上船看见了，那就解释不清了
    “别、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果然，越是担心什么越是来什么。
    韩国海警上船后，他们就像是知道船上有问题似的，直奔舱室里搜查，一个女人还真不好藏。
    被抓到的隋君波被带上甲板，黄博看着举着枪的韩国海警，顿时有点慌了。
    他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两个韩国海警对这个女的这么在乎。
    这女的又不是韩国人？！
    眼看着另一艘海警小艇又来支援了，黄博脸色越发慌张了。
    对方有枪，而且对方让他们开着船跟着他们。
    他这个船长，能接受罚款，能接受辱骂，能接受一点推搡。
    但对方现在这个架势，明显是想要让他们把船开到韩国，然后
    到了人家的地方，他们还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他们打渔的，就靠这条船吃饭了，现在家里等着用钱呢，这船要是被扣了，人家要多少就得给多少，不给人都回不来。
    不能任由人宰割啊！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她犯了是什么事儿？”
    双方语言不通，黄博只能听懂对方零星的韩语，对方也只能磕磕绊绊的说一嘴拗口的中文。
    “跟我们走！”
    “开船！”
    两个韩国海警，一个正在给隋君波戴手铐，另一个听到黄博询问，一枪托砸在他脸上。
    鲜血顺着黄博的额头流下，他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船长！”
    “你日尼玛！”
    旁边的船员看着船长被打了，顿时围了过来，两个韩国海警架起枪，色厉内荏的看着周围的船员。
    “有话好好说，别乱，别乱！”
    越是这样，黄博越是震惊，现在不能乱，对方有枪！
    别看他们人多，真开枪，一切都说不清了，被船员扶起身，黄博张着双臂，又挡在韩国海警身前，隐隐护住他们。
    “冷静点，冷静点！他们是找事的，冷静点！”
    “船长！”
    “船长咱们跟他们拼了吧。”
    旁边两个船员看着黄博，低声道
    黄博刚想阻止冲动、起哄的船员，没想到身子猛地往前一栽。
    他身后被他护住的那两个韩国海警中的一个，居然嫌他站在他们身前，从黄博身后给了他一脚。
    给完黄博一脚，那个韩国海警下巴高抬，一脸蔑视的用枪指着周围的船员，示意他们散开
    “我尼玛！！！”
    能出来跑船的，哪怕是看上去窝囊的，但骨子里都带着股拼劲，怂逼也不会出来跑船！
    黄博挨了这一脚，整个人都毛了，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啊！
    他从地上爬起来，骂了句脏话，二话不说，抬脚就踢，此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就这俩人拿着枪，就敢在他们船上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如今这情景，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那还缩个蛋啊？！
    干他！
    “曹尼玛的，干他们！”
    伴随着船长的呼和，周围的船员胆子也大，总共就两把枪，这么多人一拥而上，怕个锤子！
    “砰！砰砰！”
    枪声传来，画面隐隐一黑，不是突然全黑，而是缓缓的，先是天空变成墨色，然后就像墨水印染似的，自上而下把整个镜头都染成了黑色。
    画面里那些船员，听到枪声后，似乎更兴奋，更嗜血了。
    所有人都围上了那两个韩国海警。
    而伴随着整个镜头的色调，这俩韩国海警的命运，可想而知
    直至整个画面完全暗下去，短短几秒后，昏暗的放映厅里，只剩下声音，然后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伴随着海鸥声，汽笛声，警笛声，最后又出现了嘈杂的人声，都是韩语，颇显杂乱，让人听不清。
    重新亮起的荧幕上，小字幕给出了地点解释，韩国、仁川
    码头上，一艘华国渔船跟在韩国海警船身后，缓缓靠岸，岸上站着的是群情激愤的韩国记者。
    船只缓缓靠岸，一位海警，押着双手被反扣在身后的黄博走下悬梯。
    周围的记者举着话题上前准备采访
    镜头越过这一幕，从他们的头顶飞跃，最终飞到距离码头不远的一个车队里。
    一排现代轿车里，徐争饰演的角色坐在车里，带着金丝边眼镜的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他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
    上面有字幕翻译。
    “昨日，我国破获了一起邻国海上渔民越境捕鱼事件，该国渔民涉嫌袭警据报道，一名海警因公殉职，事件正处于进一步调查当中”
    收回看向远处码头的目光，徐争又看了眼手上的报纸，这才让司机开车。
    至于隋君波那个可怜的女人，还有那艘偷渡船，好像因为这艘渔船的事儿，而消失了。
    一整船的人，一点风浪都没掀起来，不知道是死是活
    随着荧幕再次变黑，伴随着幕后工作人员字幕闪过。
    李建雪看着荧幕有点懵。
    这就完了？
    这个结局让他有点不爽，又感觉有点突兀。
    就这么完了？
    黄博这个船长最后咋样了？
    隋君波那个女人最后咋样了？
    河正宇这个人贩子，最后咋样了？
    通通没有交代。
    就这么完了！
    说它是开放式结局吧，好像有点说不通。
    根据剧情细想想，好像黄博的结局，从他上船救了隋君波后，就注定了。
    而隋君波，随着她被河正宇盯上，好像结局也注定了，就算她不在船上出事，到了韩国她就能顺利打工了吗？
    而其他人
    好像都没什么好结局。
    但这种啥也不说，搞得让人满肚子绝望的感觉，让人太不爽了，哪怕是李建雪这种老家伙，见多识广，看完这部电影，也感觉肚子里憋着一股子邪火。
    这他妈的韩国人！
    都不是啥好东西！
    被他们这么一搞，多少个家庭破灭了？
    一艘渔船上，每一个船员身后就是一个家庭。
    那艘偷渡船上，每一个人身后也是一个家庭。
    这是多少家庭？！！！
    就这么破碎了
    李建雪拍了拍大腿站起身，一脸怅然若失。
    这片子给他的感觉，很不对劲儿，有点不像张秦川以前的风格，虽然电影里没直白的说谁是反派谁是正派，就连那种伪装都没做。
    起码没让黄博这个船长一路怂到底，该反抗也反抗了。
    更没有搞什么不符合实际的，一反抗就逃脱的戏码，最后也被韩国海警抓到，押送到韩国了。
    但李建雪总感觉，张秦川这个导演，在这部电影里埋的还有他没注意的细节，和他没看懂的东西。
    突然，李建雪想见见张秦川，跟他好好聊聊，毕竟现在他就在东方厂的剧组，有这个便利
    “操！”
    关上门。
    张秦川站在别墅门口，看着窗户外远去的车辆，低声骂了一句。
    今晚，鞋盒会的两个人，带着礼物上门拜访他，虽然打心眼里不太喜欢他们，但张秦川还是耐着性子招待他们，几人在他家里吃了一顿晚宴，没喝酒，一顿家常便饭，稍微聊了几句。
    饭间，关有为还是想打听张秦川到底有没有一起合作的想法。
    张秦川现在，也没明着拒绝，当然也不想答应下来。
    只能以这两年太忙为借口，暂时推脱。
    没明着拒绝，那意思就是以后再说。
    虽然没当场就定下来，但收到这个答案，鞋盒会的俩人也挺满意的，起码关系建立了，这次不行，那就下次再来呗
    如今他们一走，张秦川总算是长出一口气。
    他现在总感觉很孤单。
    连个商量事儿的人都没。
    厂里的那几个人，老谋子吧跟他商量这个，估计老谋子都没那个精力。
    其他人，张松文？
    这就算了。
    王精？
    张秦川才懒得找他商量这种事儿，再说了，经过上次小子弹的事儿，王精最近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张秦川，看样子，是有点被吓着的感觉。
    至于其他人，贾科长和宁昊？
    这俩人更废，专业上的事儿，张秦川还能问问他们，其他的他就没指望他们了。
    而三叔那边最近三叔去燕京了，张秦川跟他有段日子没联系了，这种事儿，张秦川也不想找他聊。
    在他看来，三叔现在又有点回归家庭的感觉，这种圈子里的事儿，跟三叔不太搭。
    心里有事，没人商量，越憋着，张秦川就越是烦躁，直到
    兜里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
    张秦川有些烦躁的拿起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
    咦？
    “喂？老叔！”
    电话是赵山海打来的，张秦川接通电话。
    “咋了这是？不顺心啊？”
    老人家嘛光听张秦川的语气，就感觉出来不对劲儿了，张秦川以前跟他说话的时候，都大大咧咧的，如今怎么声音听起来挺沉闷的。
    “嗨遇上点事儿，烦。”
    “哈哈，我说你小子，这过节了也不来看看我，你不来，我也不想你，但我孙子都半岁了吧，也不让我这个当爷爷的看看？你不来你把孩子送来我看看！”
    赵山海的声音一如既往，说话间就给人一种想笑的感觉
    “这黄金周，都是出来玩的，哪都车多人多的，我出去啥啊，就连我们这儿，我平时早上上个班，都得堵车，等过年的吧，年前我回去看看你。”
    面对赵老叔的质问，张秦川顺口搪塞。
    “那可不行！你这个大忙人，你要是忙起来，万一忘了呢？”
    电话里的赵山海不愿意了，沉默几秒后，赵山海嘿嘿直乐道：“我买了架飞机你知不知道？”
    “？？？”
    张秦川眼睛猛地一张。
    “哈哈，你那时候不是说，到时候咱爷俩一人整一架飞机摆摆阔气嘛？这样我明天安排我的飞机过去接你们，你带着孩子过来给我看看，就这样啊，明天我让人跟你秘书联系，见面再说！”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张秦川有点懵。
    老叔派飞机来接孩子？
    还有这么玩的？！
    行，就当去陪陪老人家，散散心了
    5月8日。
    奉天。
    “呦！！！”
    一声尖锐的女声，赵山海的媳妇打开大门。
    看见张秦川身后站着的人，特别是那两个可爱的小推车，老婶子一个箭步，都没顾得上跟张秦川打招呼，上去就奔着小孩去了。
    张秦川看着婶子弯腰逗孩子的背影，自顾自的进屋。
    他来这儿，一点都不客气，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来啦？！你这孩子，现在架子大啊，要是不过去请你，老叔见你一次不容易啊，咋了？以后是不是见你还得预约啊？”
    赵山海翘着二郎腿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听到门口的声音，头都没抬，阴阳怪气的先讽刺一句
    “这话说的，你以后想见我，不仅的预约，预约完还得排号呢。”
    张秦川往赵山海旁边一坐，一把搂住赵山海的肩膀。
    有段时间没见这位老叔了，自从他从春晚退下来之后，头发也不染了，就这么白花花的。
    这样的造型，对比他以前的形象，明显有些显老，但赵山海此时脸上的气质，又给人一种很放松，很年轻的感觉
    扭头看着张秦川，赵山海点点头，目光越过张秦川的肩膀，看向门口处，三个女人正在低声交流。
    他现在反而不急着看孩子了，在他心中，此时的张秦川远比孩子重要。
    “咋了，说说吧，遇上啥事了，我这个当叔的看看能不能帮上你啥忙？啥事把你愁成这样啊？”

 第594章 ：开导

    “就那点事儿呗，一天天的。”
    张秦川叹了口气，他没指望这位老叔能帮上自己啥忙，都‘退休’了，老老实实在家带孩子吧，别再因为自己的事儿烦心
    眼看张秦川似是不太想说，赵老叔也不勉强，拍了拍他的膝盖道：“中午咱俩好好喝点，走，陪我去后面花园遛遛弯。”
    说着话，赵山海先站起身，扭头又看了眼大门口的方向，那边乱糟糟的，他也不急于一时去看小孙子了
    赵山海所住的这栋别墅，前后都有小花园，只不过相比起前院的花园，后院的这个花园已经被改造成一个阳光房兼茶室了。
    玻璃搭建的小亭子，在冬天，不开暖气就能被阳光照的很温暖，在里面盘着腿，喝个茶什么的，晒晒太阳还挺美。
    如今这五月份的季节，奉天这边倒是不怎么冷，把阳光房里的窗户打开，微风徐徐、窗户边还挂着一个风铃，铃铛铃铛的伴随着微风还有风铃声。
    赵山海盘膝坐在垫子上，旁边有个小碳炉。
    一个灰黄色的小泥壶做上水，放在炭炉上烧着。
    张秦川打量了一眼四周，角落里还放着两个小孩子玩的小三轮车，这俩应该是赵老叔那俩孩子小时候的玩具车
    张秦川随意的坐在垫子上，看着赵老叔忙活，他也没伸手帮忙。
    眼前放着一张小茶桌，桌上摆着几个罐子，看样子都是茶叶。
    阳光透过旁边的玻璃照进来，给这些罐子上镀了一层金光，整个阳光房里，带着一点点丁达尔效应的光影感，看一会儿就犯困。
    “喏、抽啥自己拿，别等我让你。”
    赵老叔忙活完温水、找茶杯后，又从抽屉里拿出烟灰缸推到张秦川面前，左手又从另一个小抽屉里抽出几条还没拆封的烟往茶桌上一摆，示意张秦川自己拿
    “呦，你还抽这个呢？”
    看着几个黑色的包装，张秦川拿起成条的烟，这玩意儿是卡比龙，国内现在见得人少，前两年他在俄国的时候，拍那部《疾速追杀》，当时抽的多，不太好抽，张秦川抽不惯。
    “嗨前段时间他们去俄国旅游，给我带回来几条，我抽不惯，就在这儿放着了，你抽这个啊？”
    “我啥都行，偶尔来一根回味回味。”
    拆开烟，张秦川抽出一盒卡比龙总裁，看着黑色的烟杆
    “叔，你听说过鞋盒会没？”
    吐出一口烟，张秦川仰着下巴，看着窗外，喃喃的问道。
    “他们找你了？”
    小泥壶不大，水开的快，在碳炉上没待多久，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赵山海拎着水壶，刚准备冲茶杯，听到张秦川的问题，拎着水壶的手微微一顿。
    “也找过你？”
    听赵老叔这说话，张秦川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这群人看起来找过的人不少哇，连赵老叔都被他们骚扰过
    “可不是咋地，前些年就过来找过我，让我拍什么清宫戏，我那时候拍马大帅呢，那是哪一年来着？”
    一边泡茶，赵老叔皱着眉，有点没想起来。
    “反正有好几年了，那时候我跟他们开玩笑，我说我这乡村风，我拍不了清宫戏，要是我拍个皇上天天上朝，双手揣到袖子里，欠屁股往炕上往一坐，众位爱卿，今儿个啥事，唠唠吧？那成啥样了？！”
    “哈哈哈”
    脑子里想着赵老叔描述的剧情，张秦川直接没忍住
    把茶杯推给张秦川，赵山海道：“咋了？你就为了这事儿烦心？不至于吧？你那新电影不都上映了吗？我听说票房不是挺好吗？”
    “嗨”
    新电影的事儿，张秦川根本没心往那方面想，他也不太在乎，虽然现在四天破亿，预估这部片子最后的票房不少，但现在这个数据，根本不能给他心里留下丝毫波澜。
    当导演时间久，拍戏拍多了，他已经见惯了。
    而且这部电影怎么说呢，张秦川是奔着挑事、内涵去的，成绩如何，他从一开始就没抱太大期待，只要不赔钱就行
    “叔咱俩想的不一样，就我这事吧，他们给出出价多少你猜猜？”
    不等赵老叔猜，张秦川伸出夹着烟的右手上下一翻。
    “直接翻一倍啊，这帮逼样的真有钱！”
    “这要是放以前，我还真说不定就接了，但现在我不想接，也不敢接！”
    张秦川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看着窗外，表情有些惆怅。
    在张秦川自己看来，他不是啥好人，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不是好人，就不代表要做坏人，而且做坏人也得分立场。
    打打杀杀的，他从不觉得自己做错过，生活所迫，或者说他本性如此，已经改不掉了。
    自从踏入娱乐圈，影视界，张秦川自问他这么多年来，不说给国内影视圈带来多大贡献，起码他这里没给整个圈子拖过后腿。
    他拍的片子都是堂堂正正的，哪怕是赚钱，也是站着赚的，从不感觉亏心。
    但如果让他拍一部清宫戏，他就是觉得亏心！
    以前国内有韩剧，有韩流。
    那时候他通过引进垃圾韩剧，或者扰乱市场，间接的算是给对抗韩剧入侵，出了一点力。
    成效呢从大方向上来看，也算是可观。
    但面对内部的这些人妄图带来的影响，张秦川就有点无力了。
    这帮人，他想刀了他们，把他们抢光！
    但人家背景牵扯极大，主要是哪都有人，眼下这个情况，张秦川不能像以前那样，无声无息的弄掉他们。
    如果强来那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自己这边也不会好过。
    他没啥太大的志向，也做不到为了这种事儿牺牲自己。
    就算牺牲了，也改变不了啥，没了鞋盒会，还会有其他协会，这东西张秦川对上他们，心里有点没底。
    对于一个强势惯了的人来说，越是碰到这种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就越是头疼，越是心烦，犹如如鲠在喉。
    心里憋着事儿，他这段时间干啥都没心思
    “孩子，孩子，来来来！”
    听着张秦川吐完槽，赵山海伸出右手招呼着张秦川凑过来点。
    张秦川不明所以的下意识往前伸头。
    “啪~”
    赵山海的巴掌轻轻打在张秦川脸上，像摸了一下似的，没下重手，但意思绝对表达到位了。
    “叔，你打我干啥？”
    “我打你干啥？”
    赵山海脸上皱纹本来就多，闻言皱纹更多了。
    “要是不看你，光听你的声音，我还以为你现在当了多大的官儿呢，打你干啥？你说干啥？”
    “？？？”
    张秦川吸了吸鼻子，往后一坐，闷闷的又抽了口烟
    “你说说你，你别给我扯什么文化阵线的事儿，你现在才到哪啊？天天操的都是啥心？啊？你那领导让你操这个心了？”
    “没”
    张秦川闷声答了一个字。
    “这不就得了，就跟以前我上春晚那会儿似的，我给你说，最早以前，我刚红那会儿还好，有钱了，到处都是请我出去表演的，当时那家伙只恨不能给自己掰八瓣用，赚不完的钱，去哪都赚钱，陪人家吃个饭都给钱！”
    “后来，慢慢越来越红了，好家伙每年过完年，出了正月，我就开始带着人想来年的剧本，那一天天的掉头发，最后你看我才多大啊，这白头发。”
    “上回还是你劝我的吧，让我早点退下来。”
    “我以前，我不知道休息？我为啥不休息？还不是觉得对不起观众？我那时候就想啊全国人民每年除夕夜，都坐在电视机前等着我呢，我那时候压力大啊，我哪敢休息。”
    “后来这不是想开了嘛，你看我现在彻底退下来之后，谁还记得我？这地球离了我不转了？这世界没了谁，该转还得转！”
    指着张秦川的鼻子，赵老叔声情并茂的反向给张秦川吐槽，像是开导他，也像是开导他自己。
    老头刚离开春晚，还有点不太适应
    “外人都说，咱们这个圈的人，赚钱好赚，都是戏子无义，你倒好就你想法多？你看看你们学校的那个谁！”
    赵山海说着，一时没想起名字。
    张秦川歪了歪脖子，试探道“拍过啥？”
    “就前些年拍那个啥别鸡拿奖的那个，哦想起来了，老陈！”
    赵山海拍了一下桌子，低声道：“你看看人家老陈，当年有了名气，赚了钱，换媳妇，换房子，换生活。”
    “外人笑他，但人家过的是啥日子？有钱就出来挣，挣完钱就回去享受生活，观众爱骂就骂，骂两句能掉块肉？你俩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你咋不学学老陈？这些年你是”
    “知道的知道你是东方厂的厂长，不知道的，我还以为你准备让文化口的领导下来，把你换上去呢，你咋不当领导了？天天操这个心？没你人家就不拍清宫戏了？人家这些年拍的少？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儿？！”
    张秦川按灭烟头，捏了捏眉心。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他看着这些小人在那里旁若无人的跳啊跳的，他就是不爽。
    说不上什么使命感，就是看不惯他们这个屌样躲在后面搞东搞西的
    “我跟你说，别说你现在弄人家里，放百十年前，人家都没被处理，轮得到现在让你处理？理念不合，就不搭理他们，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上头了，啥事都想伸伸手，这可不好。”
    说到这儿，赵山海扭头看了眼四周，声音又压低几分道：“孩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又是东北的，人家的根儿也是这儿的，几百年的积累下来，你跟他们放对，犯不上，你瞧瞧前些年咱爷俩接手的那个地产项目，最后咋弄的？”
    “别心浮气躁啊，在咱们这个圈子里，咱爷俩还勉强算是个人物，出了这个圈子，咱还是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看不惯就别看，再多沉淀沉淀，别想的有的没的，你以前说有钱了咱爷俩一起买飞机的，你咋不买了？”
    越说，赵山海越气，站起身又伸着手，在张秦川脸上轻轻来了一下。
    “年纪轻轻的，多找点媳妇，多生孩子，有钱就多花，好好享受生活，这才是你该干的，其他事儿，能管得管一管，管不了的，任他去，明白没？！”
    虽然赵山海的话有点糙，三观也有点歪，但以爷俩之间的关系，他跟张秦川说这些，一点毛病都没有。
    年轻人就该干这个！
    不干这个你混什么娱乐圈？！
    张秦川揉了揉脸，歪着头看了眼赵山海。
    虽然他心里还有点芥蒂，但眼下就像老叔所说的，既然管不了，那就当看不见得了，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念头通达后，张秦川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刚刚说了那么久，茶都有点凉了，如今一股凉茶下肚，整个人瞬间通透了！
    “老叔，孩子就留在你这儿待几天，我下午就走！”
    “干哈呀？不陪我喝点了？”
    赵山海看着风风火火的张秦川，眉头一挑，有点不乐意了
    “这几天想得多，烦躁，事儿都耽误了，如今您老这么一教训，我通透了，准备去剧组探探班，找个人聊聊。”
    说着，张秦川低声又把关于电影协会会长竞选的事儿，大概跟赵山海讲了讲。
    “！！！”
    赵山海本来还有点生气的脸色，瞬间严肃了。
    “你给我细讲讲，我给你参谋参谋。”
    5月10日。
    北湖省，百里荒草原风景区。
    张秦川的三辆黑色雷克萨斯570驰骋在草原的土路上。
    小文亲自开着车，车窗打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草屑的味道，有点像西瓜味
    “哥这儿的景不错，不像咱老家那，都是山，要是在这边整个马场，没事过来宿个营，整点烧烤，晚上躺在草地上看看星星，那滋味”
    张秦川坐在后座上，扭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听着小文的描述点点头道：“记下来，回去找人问问，到时候咱们在这边圈个地，就搞个马场，没事儿过来玩玩！”
    “啊？真搞啊？”
    小文听到张秦川的话，看了眼后视镜，有点诧异。
    大哥这几天咋了？
    好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山楂树之恋》的剧组，就在百里荒草原风景区拍摄。
    如今这边的开发还不是那么到位，再加上东方厂的名声，景区的管理方特意圈出来一块地封闭起来给剧组拍摄。
    剧组休息期间，张沫远远的就看见张秦川那三辆车朝这边驶来。

 第595章 ：清纯

    眼看老板要来了，张沫下意识看了眼周围。
    演员在休息，工作人员也在休息！
    这可不行！
    虽然刚休息没多久，但老板来了，让老板看见他们都在休息，这像什么样子？
    在东方厂，张沫别的没学会，这个人情世故、看人眼色的方面，她学的贼六。
    虽然不知道车上坐着的是不是张秦川，她也不想赌，在面对张秦川的时候，张沫下意识就有些紧张，还是得动起来，好好表现一下。
    招呼一声站起身。
    “开拍吧，开拍吧，等拍完这个镜头再休息。”
    “碰”
    刚下车，关上车门，张秦川稍微提了提裤子，整理一下着装。
    直接从东北过来，一下子到这边，环境还是比东北那边热了一点，北湖这边的天气，现在闷热闷热的，空气都有点腻人。
    脱下外罩，随手丢给旁边的小文，看了眼旁边剧组过来的接待人员，张秦川点点头道：“下午还有几场戏？”
    “厂长，还有三场戏今天的日程就差不多了，没夜戏。”
    工作人员想伸手去接衣服，小文没给他，只能点头回应张秦川的话
    看了眼脚下，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下过雨的原因，皮鞋踩到草地上，会沾染一层轻薄的泥土，有点黏鞋底。
    张秦川缓步朝着剧组那边走去。
    远处的山坡上，一棵歪歪的乱枝树耸立在那，这应该就是这部电影里的‘主题’山楂树！
    杨密穿着一件白衬衣，偏米色，不是直白。
    下身一条灰蓝色的过膝长裙，白色的袜子，系带的黑色皮凉鞋。
    脸上画着特有的年代妆，扎着双马尾，额头前的刘海，还用那种老式的黑色铁质发夹夹着，看上去一脸清纯，张秦川隔着老远就能看见
    山楂树下，杨密旁边的男主角，突然感觉身边的这位当红小花旦，状态有点不对劲儿。
    平时杨密拍戏的时候，要说她演技有多好吧那也不太至于，只能说一般，配上妆容、服装道具啥的，总体来说达标了。
    前段时间拍戏，杨密进入状态很快，拍的很顺，虽然剧中两人要饰演一对恋人，但拍完戏之后，这位当红小花旦却很少跟他交流，至于什么让人期待的剧组恋情环节，那更是想都别想。
    男主角是一个大一新生，没啥演绎经验，平时闷闷的。
    但现在他居然难得的在杨密脸上看到了一丝丝紧张，还有一点点害羞。
    状态出奇的好！
    顺着杨密不经意间投去的视线，男演员朝远方看了看。
    那边不知什么时候开过来几辆越野车。
    几个剧组工作人员早早的就迎上去了，排场不大，但能感觉出，整个剧组的人，好像注意力都朝那边投过去，虽然有的人没扭头，但男演员就是感觉出来了，今天剧组好像来啥大人物了
    “密密，谁来了？”
    低声朝旁边的杨密问了一声。
    “你不认识那辆车？”
    杨密瞥了眼旁边的男演员，有些诧异，都混进东方厂的剧组了，居然不认识人家厂里的老大是谁？
    “不认识啊。”
    男演员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初出茅庐不怕虎嘛，自从他进入剧组，见过的腕儿最大的，就是老谋子了，但平时老谋子也不在剧组，除了刚开始拍摄那会儿，老谋子倒是常来剧组看看，但这几天，老谋子好像有事儿回长安了，眼下剧组都是导演张沫在统筹。
    谁能让整个剧组都这么紧张兮兮的，就连平时大大咧咧的杨密都这样？
    “厂长！”
    张沫在张秦川走近的时候，就已经迎上去了，至于拍摄有个样子就行了，她还真不敢等张秦川过来的时候，还满不在乎的继续拍摄，那就不是做做样子了，那是傻子！
    张秦川上下打量了一眼张沫的着装。
    运动裤，运动上衣，裤腿衣袖都扎的严严实实的。
    这种草原，看起来非常出片，但长时间在草原上待着，蚊虫啥的都不少，除了演员需要拍摄之外，其他的工作人员都是长裤长袖，就是怕蚊虫叮咬。
    “拍摄的还顺利不？”
    “顺利！公关部的都把问题解决了，我啥都不用操心。”
    张沫点点头，赶紧把公关部夸了一遍。
    跟着大厂混，就是这点好处，任何环节，都有专业的部门负责。
    她只需要把她想要的取景地说出来，自然就有人去帮她挑选场地。
    当初把取景地定在这里，东方厂公关部的人一出面，人家景区二话没说，连拍啥电影的题材都没问，听说是东方厂过来拍摄电影了，领导热情的不行，要啥给啥，租金都不用谈，直接圈出一大片地封闭拍摄。
    剧组生活方面，也是直接搭的简易板房，水电都能接过来。
    至于后期的什么吃喝送往什么的，也不用张沫操心，知道她是女同志，就连酒局啥的，都不用她参加，突出的就是一个来了就能拍，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这种条件，如今面对张秦川的询问，她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这要是嘴瓢说岔劈了，那就得罪人了，起码要得罪公关部那几十号忙前忙后的人
    “嗯，那就行，你爸回去帮我干活儿了，这几天东北那边已经拍完了，第一部的后期还得做一做。”
    张秦川点点头，稍微跟张沫交代了一下，虽然朝战题材的素材拍了不少，那边也有专人负责，张秦川都很少去看，但轮到最后期的时候，他还是把老谋子召回去，让他替自己把把关。
    目前整个东方厂，最理解张秦川思路和风格的，就属老谋子了，这是张秦川的御用后期总指挥
    “继续拍吧，别因为我来了耽误拍摄，我就顺路过来看看。”
    张秦川下巴一抬，示意张沫继续拍摄。
    “哥，你来给我指导指导呗。”
    张沫揪着张秦川衣服袖子，往监视器那边拉。
    “我给你指导啥？这片子我又不懂。”
    嘴上说着不懂，张秦川还是跟着张沫朝监视器那边走。
    这片子按照张沫的说法，属于逆时代潮流的爱情片。
    在这个感情比较浮躁，一切朝钱看的年代，拍这种纯爱类型的爱情片，其实有点不太讨喜。
    要不是有这本书的粉丝基础，还有想改变一下风格，张沫也不会拍这种片子。
    而张秦川他本身就不喜欢这种感情向的片子，打打杀杀的动作片还行，但爱情片这在他看来，太没劲儿了。
    他对于不懂的类型，根本提不起兴趣指导
    “呲呲”
    两人刚一下，张沫拿着一个小喷壶，朝着张秦川腿上喷了几下，又朝着周围喷。
    眼见张秦川眉头一挑，张沫赶紧解释道：“哥，花露水，驱蚊的，这边蚊子多。”
    喷完花露水，张沫指了指张秦川脚边地上放着的一个白色的，像是医药箱似的小箱子道：“哥，里面有糖，这边条件就这样，你要是想吃自己拿。”
    “”
    张秦川这次过来就是散心的，听到这儿也不在意，下意识用脚踢了一下小箱子，里面声音闷闷的。
    他倒是有些好奇，啥糖啊，还专门放在这种箱子里。
    伸手拎起箱子，呦还是保温的，里面放着冰袋。
    看了眼里面摆着成排的大白兔奶糖，这种纸质包装，里面的糖还有一层怡纸包装，这种破局年代感的东西，让张秦川有点惆怅。
    顺手拿了几个糖，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张沫道：“你对象没跟你一起过来？”
    张沫那个对象还是个外国人，当初是跟着张沫一起回国的，但没跟着她一起进东方厂，可能是小老外自尊心强吧，好面子，不想靠对象，自己在长安找的工作。
    “没他上班呢，前几天倒是过来一趟，这不是假期都过完了嘛。”
    张沫撩了一下头发，拿起对讲机道：“各组准备，先走一遍戏。”
    放下对讲机，她也伸手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俩大白兔奶糖塞嘴里。
    边吃，嘴里呜呜囔囔的解释道：“这种糖，当时拍戏需要，后来拍完那个镜头还剩了不少，给大家分了分，都说挺好吃的，平时拍戏的时候，我就让人多买点，老国货嘛，现在天热，放外面容易化，最后就从食堂要了个保温箱放着，谁想吃就过来拿。”
    张秦川点点头，看着监视器里动起来的两个演员，顺嘴问道：“你这也不急着结婚，你爸不催你啊？”
    “”
    本来还高高兴兴的张沫，听到张秦川这话，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幽怨。
    都知道年轻张秦川喜得贵子，还是俩。
    这种内部的事儿，老谋子也知道，再加上她跟张秦川差不多大，当时他俩去张秦川家送礼物，等一回到家，老谋子就开始念叨这件事了。
    张沫是好不容易才劝住老谋子的。
    女的没有男的能拖，像张秦川这样的，别说他现在不结婚了，哪怕他到四十岁，五十岁甚至更大一点，他都不愁找不到对象，但张沫是女的，她就不能拖了。
    眼下，他爹刚走没几天，好不容易清静下来，没想到张秦川一来，居然又扯到这个话题上了
    眼见半天张沫都没回话，张秦川斜眼看了眼旁边正在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的张沫，嘴角一笑道：“行了，算我说错话，我不问了。”
    “哥！！！我现在事业刚起步，我还想趁着这几年多拍几部戏呢，你要是有空，你回去多劝劝我爸，让他别催我了。”
    “哈哈，好！”
    张秦川乐呵呵的点点头，扭头看着监视器。
    刚刚走了一遍戏，下面就该正事拍摄了
    “你”
    杨密还是那身装扮，白衬衫、灰蓝色的长裙，站在山楂树下的草地上，看着眼前的男主角，微微低着头，欲言又止的样子，有激动，也有兴奋。
    男主角此时面色稍有些尴尬，但从外面看上去，这就不叫尴尬了，这叫青涩感！
    男孩子晚熟嘛，再加上背景年代，这个状态其实才是最好的。
    眼下是两人约会，约在了山楂树下。
    杨密因为张秦川来了，眼下她自我感觉，她这个形象丑爆了，又没有化妆，脸色还不是特别白嫩，清纯有余，但光有清纯有啥用啊？
    身上这破衣服，她感觉已经不能给她另外加分了，反而是有点减分。
    平时，哪次她去东方厂，都非常注重仪表，这是第一次，张秦川居然在她拍戏的时候来剧组。
    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平时上班工作的时候，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就是工作，混一天是一天。
    但如果有熟人，或者特别在乎的人来看她工作时候的样子，那种感觉
    浑身不自在，手跟脚该放在哪里都快不知道了。
    哪哪都别扭。
    此时的杨密，她脸上的羞涩不是演出来的，她现在是真觉得羞涩。
    但戏又不能不演，随着导演的要求，剧务的打板，她只能硬着头皮开拍。
    但心里有这种感觉，反应到实际上，出现在镜头里的两个人，如今一个比一个羞涩。
    男主角是被杨密这突然的羞涩整不会了，脸上是带着尴尬的羞涩。
    而杨密是真羞涩
    张秦川坐在小马扎上，看着监视器上的镜头，眉头猛地一挑。
    还别说他是看过这部《山楂树之恋》原版的。
    原版里那个小黄鸭，怎么说呢
    清纯是清纯，但不是张秦川喜欢的类型。
    他的底线是，哪怕是清纯，也不能扁平！
    扁平化只能用在管理上，其他方便都不适合，特别是女演员身上，这是个硬伤！
    而且那小黄鸭身板比较单薄，再加上扁平啧啧，除了清纯，没别的了！
    浑身上下，能让人产生遐想的，除了脸，没别的了！
    而如今，换成杨密来演这个角色，怎么说呢
    居然给了张秦川一种不太一样的感觉。
    杨密的脸，说实话跟清纯不沾边。
    但结合特殊的妆容，只要不是浓妆，再加上服装道具的配合，那个年代的特色还是很好复制出来的。
    此时镜头里的杨密，就给张秦川一种农家小少妇的感觉。
    呃就是那种，高出于少女，又低于少妇的感觉，界限非常模糊，但感觉很清晰的感觉。
    这是不同于前段时间拍戏隋君波给人的那种少妇感的。
    隋君波那种是上了三十岁的真少妇感，而杨密这个，要年轻很多，而且她身材也还行。
    这种感觉就更清晰了。

 第596章 ：现在的年轻人，心思这么重？

    看着监视器里，杨密低着头，双手放在身前，手指交叉，腿还微微带着点内八的站姿，特别是那一脸羞涩的样子，张秦川突然有点感觉了。
    新体验！
    很新奇！
    “咔！”
    “好！密密这段演的不错，今天状态挺好呀！”
    张沫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喊了一声咔，满意的点点头，她感觉这个镜头，杨密演的不错，算是达到开拍前的最高水平了！
    她连头都没扭过来，似是夸耀，似是征询道：“哥你感觉这个镜头拍的咋样，我就是想要这种羞涩的感觉哎”
    感觉没听到张秦川的回话，张沫扭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正盯着听到咔声，朝这边走的杨密。
    张沫看了眼张秦川的眼角，她在张秦川侧面，张秦川啥眼神，她也看不清，但她顺着张秦川的眼光看去。
    杨密身上穿着白色衬衫，纽扣样式的，这大白天拍戏，本来就闷热，如今经过一场戏，衬衫上已经有点汗渍了，局部贴着身体，随着走路的姿势，衣服一忽闪一忽闪的，正面看过去，颇有点春光乍泄的感觉。
    张沫看着这一幕，突然有点懂了。
    今天自己这位才结交没多久的闺蜜，莫非要掏上了？
    好像这位曾经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这方面的话吧？
    演员，特别是跟导演熟悉的演员，每拍完一个镜头后，跑到监视器这边看看回放，问问导演刚刚那段拍的如何，这本就是很常见的事儿。
    加上杨密跟张沫的关系，前段时间每次拍完她的戏份，她也会跑到监视器这边看回放。
    这次也不一样，她提早看见张秦川过来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拍完就往监视器这边，等走几步离得监视器越发近了，杨密装作像是刚发现张秦川似的，又提速小跑几步。
    这一下有点不得了了，本来就看向她这边的张秦川，随着她跑步的动作一上一下的，脖子都微微往后挺了一下
    “厂长？！您什么时候到的？”
    走到张秦川身边，杨密朝张沫那边点点头，转而一脸惊喜的看着张秦川，情绪价值瞬间拉满，就好像一个员工非常期待老板视察似的，这句话一出，比啥都好
    “刚到，坐下来看看，没打扰你们拍摄吧？”
    张秦川笑着回应了一句。
    “哪能呢？！有您在我演的才放心啊。”
    杨密打蛇随棍上，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又瞄了一眼旁边的张沫，眼见她没多想，杨密想了想，撩了一下被汗水黏在额头上的刘海，伸手拿起旁边的那个装着花露水的小喷壶，先朝身上喷了几下，又朝张秦川摇了摇手里的喷壶道：“厂长，这边蚊子多，我给您喷点花露水吧。”
    “别忙活了，刚刚沫沫给我喷完了。”
    “哦”
    杨密放下喷壶，略有点语塞。
    不着痕迹的四下打量了一眼，没见那两个带孩子的女人，杨密又朝着旁边正看着她的张沫使了个眼色。
    两人对视一眼，张沫知道杨密是啥意思，她怕张秦川是带着孩子来的，说话不方便，张沫朝着杨密微微摇了摇头，刚刚张秦川下车的时候，她看的清清楚楚，张秦川就带了几个人，全是男的，女的一个没有
    杨密收到张沫的暗示后，心里大定，领导在旁边坐着，她就这么站着跟领导说话，也显得很不尊重。
    想到这儿，杨密拍了拍腿上穿着的灰蓝色长裙，用手微微一压，至今蹲在了张秦川旁边。
    俩人这下离得更近了，她抬手攥着拳头就给张秦川捶腿，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一点尴尬都没有。
    “厂长，前些天听说您去东北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放心我们这边的拍摄吗？”
    “！”
    看着杨密这个做派，张秦川嘴角一勾，这小娘们，很上道啊！
    随手把刚刚拿到手，还没吃完的大白兔奶糖塞给杨密一个道：“去了没多久，跟我老叔聊了点事，这次过来”
    刚想跟她交代，张秦川嘴里的话瞬间顿住了，这娘们还套自己话呢！
    他干什么，用跟这些人交代吗？！
    眼看张秦川脸色一变，杨密手上动作放轻，她还以为捶的动作力度大了呢，接过张秦川递来的糖，杨密就这么攥在手心里。
    “导儿，要不下午我请个假，先拍别的戏份吧，我陪厂长四处逛逛？厂长我知道几个景色特别好的地方。”
    杨密眼看张秦川不说话，瞬间改变话题，提议带张秦川四处转转。
    “不用忙活，你们该拍拍，李老师呢，他没过来？”
    张秦川没管正在给他捶腿的杨密，看了眼旁边的张沫。
    “李老师？哦李建雪老师？”
    “嗯。”
    “李老师下午没来，这不是热嘛，他在宿舍那边休息呢。”
    “行，我去找李老师聊聊，你们继续拍摄。”
    张秦川突然站起身，差点给旁边蹲着给他捶腿的杨密带倒
    杨密一脸尴尬的跟着起身，她还以为这回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呢，她自我感觉，自从上回张秦川给她下发那个钓鱼执法任务后，两人之间也算熟悉了，这次她就是准备趁热打铁再往厂长身边凑凑呢，没想到，她一过来，根本没聊几句，厂长居然要走了！
    这怎么行？！！！
    她极其在意这些机会，每一次机会来临，她都想攥紧。
    戏可以请假等明天再拍，厂长要是走了，那可就没下次了，下次要是再有这种他不带‘老婆孩子’的机会，要等到什么时候？
    “厂长！”
    杨密刚张嘴叫了一声，张秦川扭头看她一眼道：“拍你的戏吧，等晚上下戏了，到时候带我去你说的好看的地方去看看，不差这一会儿，晚上我准备找个地方宿营，你想想准备带我去哪，对了，就穿你这身衣服就行。”
    张秦川说完，还特意指了指杨密的这套打扮。
    “真哒？”
    听到张秦川这句交代，杨密眼睛一亮，一脸惊喜的看着张秦川远去的背影，又看看旁边的张沫。
    张沫朝她撇撇嘴低声道：“这么上赶着呀？”
    “你懂个啥？！这叫把握机会！”
    杨密白了眼张沫，低声道
    “等会儿让人给我准备一套宿营装备，帐篷啥的，晚上就在这边草地上住，给食堂打个电话，让他们给我炒几个菜，咱们去去宿舍找个人，我要喝点。”
    张秦川一上车，对着小文先交代一声。
    “行，我先打电话！”
    小文掏出手机翻了翻，先找到一张日常表，这里面有剧组各个部门负责的电话，他要直接跟剧组这边的人交代
    “叩叩。”
    听到敲门声，躺在床上的李建雪扶了扶老花镜。
    他此时手里拿着手机，正在翻新闻。
    放下手机走到门口开门，门外站的是，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张导？你怎么来了？啥时候来的？哈哈，快进来快进来！”
    李建雪让后一步，赶紧找遥控器，他年纪大了，在屋里的时候，热点也不开空调，但张秦川来了就不一样了，该开还得开。
    “这不是听说你在宿舍，我正好来剧组溜达溜达，顺便来找你聊聊。”
    张秦川进门之后，打量了一眼这间简易板房。
    要是在东北的冬天住这种房子，那滋味绝对不好受，但眼下身在北湖省这边，再加上又是初夏，这种房子就很不错了，搭建简单，还有一定的隔音功能，最重要的是，安全有保障，这玩意比帐篷之类的防蚊虫功能要好的多，起码有墙。
    而且剧组给每间宿舍都装的有空调和简易卫生间之类的，还能在房间里洗澡，虽然装这些花费不便宜，但总体来说，比住在城里的酒店，每天来回去剧组要方便很多，总体一对比，两张住宿的方式，花费其实还是这种板房便宜
    “吃饭了没李老师，早就想跟你聊聊了，前段时间忙，也没顾得上，怎么样？咱们喝点？”
    张秦川看着李建雪开空调，泡茶，赶紧出声邀请。
    “行啊，行！别人来跟我喝，我还能推，你来了，我也推不了，正好我也想跟你聊聊。”
    李建雪眼见张秦川找他喝酒，显得非常高兴，顺口就答应了
    条件有限，摆上简易的折叠桌，李建雪见食堂的两个大厨，亲自拎着食盒过来布菜，八个菜，显得非常丰盛。
    这场面李建雪暗暗咂舌，在剧组这些天，他对于东方厂本就熟悉了，知道这群人生活条件相当高。
    以前他在别的剧组拍戏，明星的伙食会好点，还有外面酒店来送餐的，但其他工作人员的伙食，可就保证不了了，至于下面的群演，那就更差了。
    但东方厂不一样，这边是大锅饭模式，自带厨师，自带食堂，食材统一采购，每顿饭的标准都很高，十几个菜式，大家随便吃，不好吃的，吃不惯的还能提意见。
    跟以前他待过的所有剧组都不一样，跟土豪似的。
    而相应的东方厂的很多员工，普遍偏胖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吃的太好了！
    “一直以来都没机会跟你们这种年轻人好好聊聊了，前几天那谁还包场带剧组所有人去看了你的新片，当时很有感触。”
    李建雪端了一杯，抿了一口酒后，摇头感叹。
    “哦？李老师现在这么关心我们导演界了？”
    张秦川知道他的意思，但他装作不知道。
    果然，李建雪根本没把这事儿当回事。
    “嗨你不知道？电影协会快要换届了，领导的意思是，想让我先接这个会长的位置过渡过渡，我一个演员，让我演戏可以，其他的我哪懂那么多，现在时代变了，上面有以前的知名大导，后面还有你这样，这几年新崛起的新生代导演，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我都老喽，不多了解了解，以后咋办？”
    “哈哈，李老师说笑了，您是老前辈了，就演绎这方面，您这辈子是这个！”
    张秦川右手一抬，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咦，我听说你不是也要竞争个副会长嘛？怎么样？有信心没？”
    李建雪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抬头看着张秦川，紧接着，不等张秦川回话，又像是突然想明白了，自言自语道：“你看看我，这段时间在你们剧组待久了，都忘了就你们厂这么大的规模，别说一个副会长了，就是会长，你也当得啊。”
    现在这个大环境下，明面上，国内最大的影视公司，眼下肯定是华艺。
    他们是上市公司，市值在那放着呢。
    但在李建雪这段时间的感受下来，他觉得圈内传言的没错。
    实际上比大小，还是东方厂大！
    比名气，现在的东方厂比华艺要大，导演阵容也强。
    比员工，那就更没的比了，东方厂虽然是民企，但他们的模式，跟以前的国企类似，所有工种的员工都在厂里上班，不像其他影视公司那样，人不多，只有需要拍戏的时候，才会临时组剧组。
    瞧瞧东方厂，人家一个大剧组在东北还拍着戏呢，还有一个剧组租界出去在泰国拍戏，而他们这边还占着一个剧组，厂里留下的人，还能拉出来一个剧组。
    这里外一算，东方厂的人员，差不多能同时接拍五部戏。
    国内哪个影视公司能做到这种地步？
    如果把国内的影视公司排个全国前五名，可以这么说，不管东方厂排第几，其他四名影视公司所有人员加起来，才将将跟东方厂能打个平手！
    这样的规模，再结合他得到的消息，张秦川被说竞选个副会长了，就是会长也行啊。
    想到这儿，李建雪倒是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他对于这个会长，其实没那么大兴趣，说是赶鸭子上架有些过了，但如果有的选，他自己也不想干。
    不是说他思想觉悟低，而是过渡这种活，自古以来就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啥叫过渡？
    保持原装，维护好这个场面，等着继任者上来，把这一摊子交给继任者手里。
    在李建雪看来，与其这样，要不就不改，要不就一步到位，哪用那么麻烦？
    抬头看了眼张秦川，观察着张秦川的表情，李建雪再看看面前的酒菜。
    突然发现，这张秦川早不来晚不来，现在来找自己喝酒，这是不是有点别的意思？
    现在的年轻人，心思这么重啊？！

 第597章 ：试探

    有了这种意识，接下来，李建雪跟张秦川聊天的内容，他下意识的就往电影方面带
    “前几天看了你那部电影，你电影里几个点我没太看明白，如今你这导演本人就在眼前，我倒是要跟你请教请教了。”
    端起酒，李建雪朝着张秦川举了一下，两人抿了口酒，张秦川笑道：“请教啥，您是前辈，你找我请教说不过去。”
    “哈哈，你以前的电影啊，我看过我孩子跟我说，你以前拍的警匪片啊，犯罪片之类的，剧情够劲儿，镜头有质感，上回张沫那电影，前段时间在剧组，她也说那都是你指导她的，但你这次的电影那女的在船上是咋杀了几个人？到底咋回事，那船就停在海上不动了？人都杀完了？”
    这一点困惑李建雪好几天了，要知道，但是电影里，那艘偷渡船上，人可不少，不管是偷渡想去国外打工的乘客，还是船上本来的那些船员，加起来几十人是有的。
    怎么电影里，就拍了隋君波杀了俩人，然后画面再一转，船就在海上不动了
    “呃”
    说到这个，张秦川有点挠头。
    他本来是想让隋君波饰演的角色在电影里开个无双模式，在船上大杀特杀的，就像他给张沫写的那个电影里，小叉那种大杀特杀一样。
    但张沫那个电影里，小叉之所以能杀那么多人，是因为手里有枪。
    枪这东西，别管是手枪还是长枪，反正忽略距离，忽略枪法的情况下，枪这东西本身就代表着众生平等。
    手里有枪，就有无限可能，就能规避很多不符合逻辑的地方。
    但他这部电影里，隋君波手里没枪！
    在只有一把匕首的情况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拿着同样一把匕首，杀伤力是完全不一样的。
    碍于心中最后的坚守，张秦川咬咬牙直接选择一笔带过。
    当然了这里也有他对于女性向的另一种尝试，比如突出一些女性角色的戏份，就像电影里隋君波杀人。
    这就是他自我妥协的结果，给她一定的戏份，还是敢于反抗的戏份，让一个本来老实的家庭主妇，在受了足够多的委屈、屈辱之后，加之闷响破碎，忍无可忍之下，才敢拿起刀反抗。
    张秦川就为了表达这些意思。
    至于之后。
    要是真追求逻辑合理，那她这种三十来岁的家庭妇女，单打独斗肯定打不过船上那么多人，也别说多了，同时来两三个男船员，她一个女的拎把匕首就打不过了。
    这样逻辑虽然合理了，但真敢这么拍，那后果是什么？
    难道把隋君波这个角色拍死？
    让她最终被恼羞成怒的船员抓到后，再受更多的委屈？
    那不是诚心给观影的观众添堵吗？
    张秦川的初衷是表达这种反抗的精神，顺便告诉那些潜在的，相处过务工的国内女性，出国不安全，风险大，偷渡更不安全，大概率没有好下场。
    杀人只是为了剧情上的爽点，没别的意思。
    至于杀完俩人之后的镜头，为了合理，而直接不拍了。
    如果站在女性观众的角度来说。
    既然没有这段剧情，那她们可以幻想一下，比如隋君波把这个船里的人杀干净了，开了无双模式。
    或者站在男观众的角度，幻想一下隋君波又经受了什么苦难。
    反正电影里没有拍到的剧情，可以经得住不同性别观众的各个角度的猜想。
    这样的处理方式，张秦川觉得还算合理
    李建雪终于听到了导演本人给出的答案，但这个答案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他当时有点钻牛角尖了，还以为张秦川略过这一段，可能是因为拍了，但剧情太过于血腥，最后上映前删减了，也可能是为了暗示什么。
    但最终，他万万没想到，张秦川居然是为了合理而直接留白不拍了，任由观众猜想，反正怎么猜都对，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丢给观众。
    这一招看似很出人意料，但如今仔细想想，又有点高明，不太符合张秦川这种年轻导演的风格
    “哈哈，果然没想到，算是了结了我一个心结，来来，谢谢你给我解惑，干一杯。”
    端起酒杯，李建雪又跟张秦川碰了一杯。
    “我看这部电影，这几天票房势头还行，但对比于你以前的电影，好像这次顶多就五亿票房这个级别，怎么样外界前段时间还说你会是国内第一个单片十亿票房的缔造者，如今这个差距”
    上次姜闻的《让子弹飞》单片止步于六亿票房这个级别，而张秦川，以往最高的票房也才七亿。
    如今过了两年，国内电影市场看似有些疲软，很多娱乐媒体都在猜测，下一个单片票房再有突破的会是哪位？
    反正以国内这个环境，以商业电影著称的张秦川绝对算是众望所归，都在期待着他拿出一部大剧，来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但这次随着张秦川这部电影出来之后的市场效果来看，说好看吧，反正不难看，但要说有什么爆点吧，碍于电影本身题材的原因，又没有什么爆点。
    属于符合张秦川这个级别的水平，但又没有突破的情况。
    给人一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电影嘛，我投资不多，回报率高，我们搞商业电影的，不就是图这个嘛？至于总票房多少，这得看缘分，再说了我今年可不只有这一部电影啊。”
    张秦川笑眯眯的看着李建雪。
    他之所以敢拿出时间拍这部电影拱火，那是因为他那边还有两部朝战主旋律电影给他兜底呢！
    这两部片子领导可说了，收益都是他的，只要效果好，以后还有别的项目等着他呢。
    朝战主旋律电影，今年又是2012年。
    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他这边，而且这种片子，对比普通商业片，还有个最大的好处。
    到时候随着电影上映，肯定会有各类公职人员包场看的。
    这玩意儿票房少不了！
    不是张秦川自傲，这部电影票房要是少于十个亿，那都不是他的问题，那是领导宣传的不到位！
    是同志们的思想觉悟不高！
    “哈哈哈，我想起来了，你还接了这个项目，不是说明年才上映嘛？怎么提前了一年？”
    以李建雪的人脉，他还是能打听到张秦川接了个主旋律电影的任务的，但具体时间，跟张秦川现在说的可不一样啊。
    上面下达的任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说要明年胜利周年庆祝的时候放映，你提前一年上映，虽然时间快了，但领导能愿意吗？
    看了眼一脸微笑的张秦川，李建雪感觉张秦川好像不是那样还想着表现的年轻人啊，他应该分得清轻重吧？
    “呵领导当初是交代了一个任务，但我是年轻人嘛，领导交代一个任务，不能卡着底线就完成一个任务吧？主观能动性呢？思想觉悟呢？”
    张秦川提起酒杯，他一激动或者想吹点牛逼之前，就想喝点。
    今天跟他喝酒的人，还是个老家伙，虽然以现在两人的身价来说，他绝对比李建雪要多得多，但人家李老师怎么说也是老前辈了，在这种老前辈面前合理的吹牛逼，那种成就感，可不是他在东方厂的时候，员工捧他能给他带来的。
    “领导说了一部，我想着，我既然有能力，那我就拍两部，领导说明年胜利周年放映，那今年还是开战周年呢，我拍两部，今年放一部，明年再放一部，有头有尾，承前启后嘛，李老师觉得我这个安排如何？”
    “！！！”
    “哈哈哈！！！”
    李建雪听完这话，端起酒杯猛地干了一口。
    因为还在剧组，他现在的发型，属于以前的老式圆头发型。
    是那种跟光头类似，只留一层薄薄几毫米的发型，看上去跟个老农似的，朴实无华，如今天热，他里面就穿了件老式的白色跨栏背心，往那一坐，跟以前村里的老干部似的。
    听到张秦川的话，李建雪哈哈大笑，指了指张秦川道：“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想法啊，思想觉悟高！”
    夹了几口菜，李建雪余光打量了一眼张秦川，冷不丁的问道：“秦川呐你呢能力是有的，既然这次也竞选电影协会的副会长，那有没有想过直接跨过副会长，把副去掉，当会长呢？”
    “嗯？”
    张秦川夹菜的手微微一顿，愣了两秒后，这才抬起头看着李建雪。
    这老家伙是诈他？还是出于欣赏他才能的目的来试探他的？
    这一点眼下张秦川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来，因为他以前跟李建雪没接触过。
    没接触过，双方也不了解，以张秦川的脾气，他可不会傻呵呵的刚跟人家喝了点酒，就相信对方的话。
    不管如何，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风评颇好的老前辈也一样
    他有心当这个会长，但在这条路上，眼前这位老前辈才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如今这位居然用这种话题来试探他，张秦川难免多想。
    嘴角一勾，张秦川谦虚道：“李老师这是捧杀我呢？有你们这些老前辈在，哪有我这个年轻人说话的份？我资历还差点，还得沉淀沉淀。”
    “哈哈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能说出不能按照领导提出的底线完成任务这种话的人，身上会扛不住担子？我觉得吧，年轻人就该往身上多加加担子。”
    李建雪又夸了张秦川一句，目光灼灼的看着张秦川
    “啧”
    哪怕是心里想当这个会长，但今天这话，张秦川无论如何是说不出口的，这就是态度。
    老前辈不管是试探，还是真心赞赏，这话他都不能接，要不然以后传出去了，别人会说闲话的，这种东西，一点闲话都容不得！
    “李老师，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几斤几两，我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秦川呐，你谦虚了！”
    李建雪试了两次，张秦川都回答的这么圆滑，他也不继续问了。
    答案，他已经知道了！
    如果张秦川真对这个会长没心思，他完全可以推脱。
    但刚刚，这孩子回话是什么？
    他觉得他资历浅，而不是能力浅！
    这两个推脱，可不一样！
    反过来理解，如果不看资历，那人家肯定就有意了。
    那这个资历是怎么说的？
    资历这东西，一是靠时间熬得，二是靠别人衬托的！
    如果跟张秦川一起的竞争对手，年纪都跟他差不多大，那大家还谈什么资历？
    而如果这个对手换成他李建雪，两人之间年龄差距就在这儿放着呢，资历肯定有差距。
    但李建雪自己清楚自己的事儿，他说白了就是个演员，老演员，至于媒体夸他是什么老艺术家什么的，他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这种东西听听就完了。
    而身为一个老演员，在视野这一块，他跟张秦川比起来，天生就处于劣势。
    别说他拍过的戏比张秦川多。
    人家对方不仅是导演，本身还是国内规模最大的影视公司的老板，管理各个关于影视方面的员工经验十多年了，这一点，人家跟他这个演员一比，他毫无优势。
    本身李建雪就不太想当这个会长，如今听出了张秦川的化外知音。
    这东西，还从侧面证明了，人家虽然现在名气大，但没有在老前辈面前摆谱。
    这要是张秦川上来就在他这儿摆谱，李建雪倒是真会不尿他。
    如今眼见张秦川这么谦虚，李建雪倒是越发喜欢张秦川这样的年轻人了。
    有了想法，李建雪笑着端起酒杯道：“行了，那不说这个话题了，你这回来”
    “咳李老师回去吧，我等会儿还有事，别送了。”
    张秦川咳嗽一声，另一只手还搀着李建雪的胳膊，俩人站在宿舍板房区门口告别。
    “哈哈，这两天不忙，咱爷俩再喝点，老头子酒量不行，数量不够，咱们次数弥补！”
    这小老头嗓子沙哑，笑着说话的时候，嗓门很大，声音传出了老远。
    “行，后天咱俩继续。”
    张秦川又指了指身后，示意他回去，他真不用被这老家伙送上车，那太拿架子了！没必要。
    “好好，那就说好了啊！”
    李建雪脸蛋喝的红扑扑的，推辞再三，这才站在门口不动，目送张秦川上车。

 第598章 ：我的草原我的马

    “大哥，去哪？”
    看着后视镜里，坐在后座上，脸蛋喝的也红扑扑的张秦川，小文低声问道。
    张秦川歪在后座上，迟迟没说话，小文看了眼车窗外的李建雪，只好先发动车，等车行驶在小路上足足过去三分钟，张秦川才抬起头，打了个酒嗝道：“地方准备好了没？”
    “啊？”
    小文冷不丁的听到张秦川的声音，还愣了一下。
    “啥地方？”
    “杨密不是说有个景色很不错的地方适合露营嘛？我不是让你准备帐篷了吗？”
    张秦川往车门方向挪了挪，身子歪在车门上，脸贴在车窗玻璃上。
    他跟李建雪喝酒喝的慢，如今虽然喝的不算多，但酒劲儿上来了。
    这不是喝醉，就是单纯的喝的有点微醺，这种状态其实特别舒服，脑子很清醒，人也不懵，就是懒洋洋的，不想动，心里还有点躁动，总想找个啥东西杵两下子。
    很多酒蒙子，就是在这种状态下最容易出事，打架啥的，就是这种状态最好，真喝醉了，四肢就不受控制了
    “哦哦哦我知道了，去哪？”
    小文瞬间反应过来了，他刚以为张秦川喝成这样，今晚都不去那边呢。
    “废话，走吧！”
    “得了，走！”
    百里荒草原风景区，这边说是草原，但跟蒙古那边传统意义上的草原，还是有点区别的。
    这边的地形属于有点丘陵地带的感觉，没有大山，但各种低矮的，起伏不定的小丘陵倒是不少。
    再加上有的丘陵里还有树，远远看上去，绿油油的一大片，看上去跟草原类似。
    当然了，也有一片片的低矮丘陵没有高大的树木，只有草。
    一个单独的小丘陵，就矗立在一片低矮丘陵之间。
    丘陵顶端，一个十里平不算太大的墨绿色帐篷树立在这儿。
    帐篷前面不远处，停着两辆黑色越野车。
    帐篷门口，还特意装了一张透气的网状防蚊帘。
    杨密蹲坐在门口的小椅子上，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无聊的刷着手机。
    这边的信号还不太好，打开一个网页，半分钟都刷不出来图片，只能看看文字解解闷。
    嘴角微微内收，一脸不太爽的表情。
    她觉得，她努力一下午的成果，要泡汤了！
    下午那会儿厂长还递给她一个大白兔奶糖，还说了晚上要一起吃烧烤，露营来着。
    吃不吃烧烤，露不露营，杨密其实不太在乎，她在乎的是这种单独跟张秦川独处的机会。
    她都打听好了，厂长这次来剧组探班，就带着几个保镖和随行助理，至于其他人都没有！
    但如今帐篷早就搭好了，她都在这儿蹲了三四个小时了，但张秦川的人影却迟迟不来。
    这种上赶着送，人家都不要的感觉，已经不是不爽了，而是非常羞耻。
    杨密看着远处黑压压的树林，又抬头看着天上的群星，这一刻，那些亮闪闪的群星，好像都化成了无数个闪光灯，躲在后面无数个狗仔，那些狗仔看着她孤零零的，像个小狗似的，守在帐篷门口，是等着在嘲笑她吧？
    是吧？
    明天会不会上报？
    杨密瞎想着这些，眼神呆呆的看着天上的星星。
    突然一阵轻微的动静由远及近，那是汽车的声音。
    杨密打了个冷颤，突然反应过来了，猛地站起身，伸手一挑，掀开防蚊帘，一脚踏出帐篷外，看着丘陵下开着车灯，看轮廓就知道是张秦川的那辆车！
    来了？
    峰会急转。
    刚刚还一脸怨气的杨密，脸上的怨气在看到这辆车后，瞬间不见了，眯着眼睛看着车离帐篷越来越近，嘴角也开始微微勾起。
    猛地她又赶紧摇摇头，张秦川要是来了，那她不得赶紧再收拾一下？
    她突然感觉有点慌，下意识拿起喷壶，准备再给帐篷里喷点驱蚊液，反正不管干什么，总得动起来，不能等张秦川来的时候，让他看到自己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帐篷门口，那多丢人啊，就跟她迫不及待似的
    “大哥，到了！”
    张秦川趴在车窗玻璃上，都快睡着了，闻言又打了个嗝，伸手一拉，直接从车上跳下来，单手扯着领口的扣子松开两个。
    晚风一吹，火辣辣的脸上闪过一阵凉意，张秦川打了个哆嗦。
    扭脸看着不远处亮着灯的那顶帐篷。
    此时那顶帐篷，在他眼里，好像显得微微发红，就跟红楼似的。
    嗅着鼻尖的草屑味，嗯是春天的味道。
    狠狠吸了几口气，张秦川拦住刚准备下车的小文道：“行了，不用管我了，回去歇着吧！她在这儿吧？”
    “在呢！那不是，帐篷里有人影！”
    小文按下车窗，朝帐篷那边指了指。
    至于张秦川说什么让他回去，他就当没听见，这里虽然是景区，但周围都没啥人，他怎么放心把张秦川丢在这儿，自己回去？
    起码也得在车里守一夜
    “沙沙”
    高顶的帐篷，中间放了个充气床垫，旁边还摆着一个小火炉，此时火炉还没开。
    旁边的空地上，一张硕大的隔热板铺在地上，上面放了一包还没打开的碳，再旁边，是一个烧烤架，随时都能用。
    烤架旁边还有个柜子大小的保温箱，里面是食堂大师傅准备好的烤串还有冷饮。
    周围放着几个露营椅。
    杨密手里拿着喷壶，这里喷喷，那里喷喷。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杨密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她不知道她为啥紧张，反正就是自从看到张秦川的车过来后，她就越发紧张，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越发紧张了，甚至于，她现在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手里拿着喷壶，下意识的朝门口走去，她准备装作一副刚巧听到声音出来看看的样子
    帐篷本身的门帘被挂在两侧，门口装着磁吸的防蚊帘。
    这东西远看就是透明的，带着点阴影，随着张秦川站到门口，从杨密这个角度看上去，就跟一个大黑熊站在门口似的，对方也不说话，但这个阴影猛地看上去，倒是真吓她一跳。
    “厂长？”
    杨密有些口干舌燥的试探着喊了一声。
    对方就这么站在门口，居然没说话。
    杨密静静的看着门口的黑影，心里越发慌了，就在她考虑着要不要喊人的时候，门外的黑影突然伸手往防蚊帘上猛地一按。
    “啪！”
    磁吸的门帘发出一声脆响，整个门帘分为两半，往里面甩了一下，黑影猛地走进来。
    杨密被这一下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走进帐篷的张秦川。
    此时的张秦川，身上就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下身是西裤。
    衬衣下摆露出来一半，领口的扣子也松开了，领带歪歪斜斜的挂在脖子上，脸蛋红扑扑的，目光上移，她终于跟张秦川的目光对上了。
    他眼睛居然泛红！
    在杨密对上张秦川眼神的一瞬间，张秦川脖子一歪，就像打量猎物似的。
    小白衬衣，灰蓝色的长裙，双马尾辫。
    嘶
    张秦川朝她勾勾手指，想了想又上前走几步
    杨密被张秦川这幅模样吓住了，以前在外面的时候，她见到的张秦川，不说温文尔雅吧，起码也还称得上颇具威严。
    往那一坐，气势逼人，而且每次面对她的时候，脸上总是一副不假辞色的感觉。
    但现在张秦川这幅面孔，她是第一次见到。
    那种期待感，那种幽怨，在这一刻，统统化作乌有，倒是害怕占据了心里大多数情绪。
    随着张秦川朝她勾手，然后一步步朝她走来，张秦川离她越近，杨密心跳的就越快。
    等张秦川走到她身前，闻着张秦川身上那浓烈的酒味，混合着烟草味，还带着点汗臭味，那种气息一股脑的往她鼻腔里窜。
    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小绵羊，被迎面而来的猛兽镇住了，她想动，但此时她感觉她自己有点不受控制了，就这么怔怔的站在这儿，除了心跳剧烈，其他动作都做不了
    “等了多久？”
    沙哑的声音传来，杨密下意识摇摇头。
    “没没等多久。”
    “饿了？”
    “不不饿”
    张秦川一咧嘴，既然不饿，那就不急着烧烤了，恰好他也不饿。
    打量了一眼四周的布置，嗯还有个床垫呢，不错不错，小文办事总是这么靠谱。
    张秦川上前一步，低着头看着好像紧张的浑身发抖的杨密道：“你抖什么？怕我？”
    “！！！”
    杨密听到这句话，瞬间感觉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张秦川这个声音，还有他现在这个状态，她是真怕啊！
    有心想摇头，但她居然下意识先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反应过来了，赶紧摇了摇头。
    “嘿嘿怕我是正常的，不怕才是不正常！”
    张秦川看她像个小兔子似的表现，满意的点点头。
    喝酒了嘛，一切情绪在酒后都会放大，现在这个场合，他不需要掩饰什么，他这次来这边，就是散心的，就是放纵来的！
    这么好的荒草原。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我的草原我的马，老子想咋耍就咋耍！
    这周围到处他的人！！！
    张秦川右手伸出，食指勾住杨密的下巴，缓缓抬起，低头看着她跟拍戏时候一样的妆容，脸色此时有点白，但这都不重要。
    看着她微微闭上的双眼，还有那轻轻颤抖的睫毛，张秦川低下头微微在她头发上吸了口气。
    嗯还有点洗发水的味道，这小娘们来之前是准备过的！
    不错不错！
    杨密感觉一股热气顺着她的额头喷下来，带着酒味和烟味。
    本来就颤抖的睫毛，一下就不敢动了。
    她屏住呼吸，微微张开眼，顿时张秦川那双发红的眼睛正在看着她，杨密顿时又抖了一下，赶紧闭上眼，感觉她现在胳膊上的汗毛都直了。
    有害怕，有兴奋，但害怕占据大多数。
    其实她还是很喜欢范八冰那种女王范的，随着她名气越来越大，她越是沉醉于这种感觉，而前段时间，有张秦川让她钓鱼执法，然后伴随着那些人的悄无声息，外界流传着那些什么因为她，那些人如何如何了的流传。
    这种谣言，极大了满足了杨密的虚荣心，这是她以前拍戏成名后，从没感觉过的感觉，是那种别人都高看她一眼，甚至害怕她，要讨好她的感觉。
    以前有些她跟人家说话，人家都不搭理她的人，反过来那种小心翼翼对待她的感觉
    她沉醉于这种感觉。
    但现在在张秦川面前，她这种女王的感觉瞬间就被打碎了，剩下的，只有害怕。
    她还是那只被老虎派出去的狐狸，还是那只只会狐假虎威的狐狸，狐狸就是狐狸，她骗的了别人，骗不了真正的老虎
    脑子里晕乎乎的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突然
    杨密感觉脖子上贴上了一只大手，然后大手猛地一紧，她整个人随着这只大手，脚尖都离地了，她整个人居然被张秦川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杨密瞪大双眼，呼吸困难，一脸惊恐，这是要干啥呀？！
    张秦川喘着粗气，单手拎起杨密，拖往门口。
    至于那张充气床垫，那玩意等会儿再说，他现在就想体验一次大草原上的感觉，要真实的，贴近自然的，原汁原味的！
    走到门口，看了眼门帘外，远方的视线也看不清，把杨密往地上一丢。
    这小马尾！
    怎么看怎么像缰绳！
    推倒杨密，张秦川直接扑上去
    “啊！！！”
    小文歪在驾驶位的车玻璃上，旁边的手机还放着歌儿，突然一声极其尖利的尖叫声，极具穿透性。
    哪怕他在车里，都听到了。
    小文整个人被这声尖叫声吓得顿时一激灵。
    扭头看了眼四周，下意识看向山间上的那顶帐篷。
    这是大哥玩上了？
    应该是玩上了吧？
    小文有些心虚的打开车门，刚才车，就看见离他不远处的另一辆车里的兄弟也下车了，晚上视线不好，但小文知道那边也在看向他这边，他朝那边点点头，也不管那边能不能看见，踢了踢脚下的草地，准备在周围巡逻一圈，顺便听听声呗！
    反正大晚上的在这儿守夜，手机信号又不好，也不能几个人聚在一起打牌，能做的娱乐活动，也就这些了。

 第599章 ：再见，李哥

    踢了一脚丢在草地上的衣服，张秦川也没弯腰去捡，白衬衫上沾的草屑和泥土，看上去有点脏，算了不要了，明天再让人送来两套新的。
    出来宿营，要的就是这种回归自然的狂野感，一点点草和泥算什么。
    走到露营椅旁边，张秦川一屁股坐下，这种椅子为了方便折叠，做的非常薄，如今他这个块头往上一坐，整个人都被兜在椅子里，往后微微一靠，除了椅子不太软，其他的还挺舒服的。
    空气里弥漫着草屑味、花露水味、还有一点汗臭味带着点腥。
    刚刚运动完一场，只顾着冲刺了，喝酒的时候吃进去的那点东西已经不太顶事儿了，张秦川突然有点饿了。
    瞄了眼地上的保温箱，伸脚踢开上面的盖子，见里面装的是铁签子穿好的串，再看看旁边的烤架和碳，张秦川瞬间明悟了，这不是巧了吗，刚忙完就有事儿干了，临睡前吃点小烧烤，美滋滋。
    扭头瞅着那边刚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有点无力，蹲在那的杨密，张秦川咳嗽一声引起她的注意，指了指烤架道：“整点？”
    “”
    杨密这会儿有点无语，脸蛋红扑扑的，额头上都是汗，头发乱糟糟的，双马尾都有点散了，额头上更是被沾了一缕头发，脸上的神态有些狼狈，关键是她现在腿软，有点站不起来，只能蹲在这儿，就算这样，也感觉火辣辣的，跟抽筋似的。
    刚刚那么强穿透力的叫声，可不是白叫的，张秦川喝了点，对于她属于不管不顾，至于她的感受
    也就现在这样了，猛地停了下来，除了大松一口气之外，只剩下脱力般的疲惫。
    但张秦川刚刚这个动作，杨密有点看懂了，这是指望她去烧烤呢。
    都这样了这位爷居然饿了？
    “我烤啊？”
    “不是你，难道是我？”
    “那我歇一会儿啊”
    杨密也不敢反驳，只能低声跟张秦川商量
    张秦川点点头，随手拿起放在装碳袋子上的一份报纸。
    《近日张导在东方厂接待了韩国电影协会考察团一行人，双方就华韩电影交流》
    看着报纸上娱乐版面的新闻，张秦川嘴角一勾，有点意思，这是消息传开了，外界媒体已经跟进开始报道了。
    一切都在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至于李建雪老师那边
    张秦川能不用脏手段对付他，已经算是尊重他了，其他的，不管人家怎么说，都不影响他这边的安排。
    只要他一步步的把该做好的做好，剩下的就是等结果了
    正看报纸呢，张秦川突然感觉有人扯自己手上的报纸。
    抬头看了眼杨密，她指了指张秦川手里的报纸，示意这是引火用的。
    张秦川没把报纸给他，起身找了找口袋里的烟和火机，点燃报纸往烧烤架的槽子里一放，拿火钳夹了几块碳放在报纸引燃的火堆上，亲自引火。
    杨密蹲在那从保温箱里拿烤串，眼见张秦川引燃了木炭，又夹了几块碳进去，拿着旁边的小扇子扇着火，她这才把烤串摆在架子上。
    俩人配合着，把烤串放好，杨密看了眼张秦川，犹豫了一下，又从保温箱里拿出来一罐可乐递给张秦川
    “咔”
    拉开拉环，一瓶可乐下肚，狠狠打了个嗝，张秦川仅剩的那一点酒意，随着这一口嗝瞬间消散了。
    点上一根烟，坐在露营椅上，看着背对着他蹲在那的杨密。
    衣服刚刚都弄脏了，还在地上呢，如今张秦川这个角度看去
    啧啧啧，怎么说呢，灯光隐隐约约的，帐篷里环境本来就暗，就床头那边放了个小灯，而如今，杨密蹲在烧烤架前背对着张秦川，烤架上的木炭散发出微微火光，把她正面照亮，因因为光透过去。
    张秦川从背面看过去，她整个人像是有了一层发着光的红边，带着点透亮，就像白天的时候，伸手遮挡住太阳仰头看手掌周围的那种感觉。
    再加上刚刚张秦川特意弯腰看了一眼，啥都没出来，但如今随着她蹲了好久，居然又流出来一点白白的。
    嘶
    刚休息一会儿的张秦川，顿时就有点受不了了。
    出来玩嘛，就是为了尽兴，不带一点顾虑的，想到啥就得干啥。
    “哎！”
    听到身后的声音，杨密微微扭头往后看了一眼，没想到张秦川已经起身朝她这边走来了。
    “干嘛？不是要烧烤吗？”
    “先放着吧！”
    张秦川扯着她的马尾辫，直接又把她拎起来，往旁边的充气床垫上一丢
    “呼”
    头枕着一个帆布包，张秦川坐靠在充气床垫上，手里拿着一串略微有些焦糊的羊肉串，他也不嫌弃，咬一口羊肉串，目光看着帐篷顶。
    帐篷的顶部是透明的，躺在这儿就能看见天上的星星，看着这一幕，张秦川下意识想到，这要是整个投影仪啥的，躺在这儿俩人玩累了再看个电影什么的，也挺不错的，光看星星没啥意思，休息一会儿没别的干，又该回归主题了。
    想到投影电影，张秦川吃完钎子上最后一串肉，伸手把钎子往旁边地上一丢，右手搂住杨密的肩膀。
    看着地上杨密那套老式的衣服，张秦川突然想到一个很早以前的电影放映形式，露天播放！
    以前物质条件没那么丰富的情况下，很多放映队也上山下乡，甚至走进校园什么的，给各个地区的人民群众放电影。
    这些电影有的是老片子，但更多的是一些科普类的影片。
    张秦川记得他小时候学校里也放过关于揭露封建迷信之类的片子。
    什么伸手从油锅里捞东西啊，血手印啊之类的解密。
    还有关于人贩子的影片，这个片子具体叫啥名字，张秦川倒是记不住了，反正有个情节他隐约有点印象，好像是一个人贩子拐走了一个花季少女。
    那个少女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然后被人贩子迷倒后拖进一处地方。
    反正画面肯定没有违规的地方，但当时这边片子的配音里，那少女的惨叫，还有最后出现的一幕镜头，花季少女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
    虽然这部片子想给观众普及一下被人贩子拐走后的不好下场。
    但当时张秦川看这片子的时候，老有种感觉。
    他觉得很刺激！
    他下意识把自己代入到那个人贩子身上，那种感觉就更刺激了。
    当然了，这种想法他那时候身边的同学都小，大家也说不到一起去，反正当时张秦川对这段剧情记忆犹新。
    感觉这是他小时候看过的，最有教育意义的露天电影。
    当时他还不懂，为什么要放这么多电影。
    但如今他隐隐有些明白这里面的意思了。
    而且他准备也参与一次，把这一行发扬光大。
    谁说露天电影只能放映老片子的？
    新电影不能放映嘛？
    不就是版权不好谈嘛？
    那如果他不要这个版权费呢？这能不能谈？
    老子不赚钱，只赚吆喝行不行？
    顺便捞点广告费啥的，另外再把收来的广告费捐出去，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一想到西北地区，西南地区，甚至是中部地区还有那么多穷地方，张秦川突然觉得，这件事好像大有可为！
    就是这件事到底是现在做，还是等他以后当上电影协会会长之后再做？
    张秦川眯着眼睛，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现在做，能为他通往电影协会会长之路，加强筹码。
    但眼下他做的也不少了，这件事顶多算是锦上添花，而起不到决定性作用。
    但如果等他当上电影协会会长之后，再拿这件事当他上任后的第一个项目，那就不一样了。
    不管是场面、项目规模，还是受众比，这个项目都很有搞头！
    杨密看着张秦川盯着天上发呆，缓了口气后，扭过头，伸出指头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张秦川，刚想说话，突然感觉一股子震动的感觉。
    “嗡嗡嗡”
    张秦川皱皱眉，他最烦这种有灵感延伸思路的时候被打扰了，下意识扭头看了眼旁边的杨密，对上她可怜兮兮的眼神，这才发现是手机震动的声音，找了半天，才发现手机刚刚被压在包下面了。
    摸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张秦川眉头一挑，居然是他！
    食指放在嘴前，朝杨密示意了个噤声的手势，张秦川撑着软弹的床垫坐起身，这才接起电话。
    “喂？李哥，你这大忙人，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眼下已经十二点多了，这个点，还能打到他这个私人电话上的，肯定有急事！
    “哈哈，一下午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打通，没打扰你吧？”
    电话里的声音笑声显得有点勉强，但语气却很平静。
    张秦川看了眼手机上的信号，这才想起来他现在所处的位置，确实信号不太好。
    “没，正吃东西呢，李哥啥事，你说！”
    听着对方的语气，张秦川一点都不见外，直接开门见山。
    “咳这样，这几天你要是不忙，我请你吃个饭，咱哥俩见见？”
    “？”
    张秦川眯着眼，眼下这个时间段，刚过完五一黄金周，不年不节的，请吃饭？
    嗯大概率是有事儿不方便在电话里说。
    “行啊，你定地方。”
    “哈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西山饭店，我坐庄，等明天，我让人安排好了再给你说时间。”
    “好嘞。”
    “那你忙吧！”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张秦川嘴上带着笑也放下了电话。
    刚刚跟他通电话这位，就是西山前首富，以前跟张秦川吃过饭，还请他帮忙倒腾钱的李兆辉。
    这老哥别看面相上显得呆呆傻傻的，为人好像有点软，但真了解他的都知道，人家这是真人不露相。
    张秦川跟他，平时接触的少，只有有项目的时候，才带上他。
    这几年张秦川也不少帮他倒腾钱，属于各取所需吧。
    眼下这个点，这老哥突然打电话邀约，张秦川估计，大概率是这老哥遇上啥事了？
    该不会是他家里公司的事儿吧？
    一想到他们那个家族企业，张秦川颇有点头疼。
    对于他这个一向很讲义气的人来说，平时帮这老哥倒腾钱啥的，张秦川二话都不说，但关于他们家公司的事儿，张秦川从认识他开始，这么长时间，连提都没提过。
    就怕这位老哥开口，好在这位李哥从来没跟张秦川开过口。
    想了半天，张秦川也没猜出来这位找他准备聊啥，放下手机，扭头看了眼杨密。
    这他妈才出来散心几天啊，说好的这几天多找李老师喝酒去的，看来他又得去忙了
    三天后，西山饭店。
    张秦川特意换了几辆普通号牌的车前来赴宴。
    他常坐的那几辆车，不管是奥迪，还是那三辆雷克萨斯，车牌号都很扎眼，周围几个省都知道是他，如今这次李哥邀请，张秦川觉得不能那么高调，还是换个普通车牌低调过来为好
    “哈哈，多长时间没见了？啧你们这一行养人啊！”
    眼看着张秦川进门，本来坐在那看手机的李兆辉，乐呵呵的站起身，给张秦川来了个拥抱
    张秦川低头打量了一眼这位老哥，印象中这位老哥二百多斤，如今瘦了一大圈，整个人都显得比以往更有精神了。
    但暴瘦这个东西，要是出现在一个富二代身上，这可就不代表什么好事儿了
    两人落座，李兆辉把桌上的一个木盒子推给张秦川。
    “听说我有了两个侄子，你也不早点告诉我，给孩子的，你帮我带回去。”
    李兆辉指了指盒子，也没打开，稍微介绍了一句。
    男人之间嘛，有孩子了，上来先给对方孩子送个礼物，比较好开场。
    果然哪怕是张秦川也不例外，要是这老哥给他送东西，他现在啥也不缺，还不一定看得上呢，但送给孩子的就不一样了，这是一份心意，他拒绝不了。
    “哈哈，那就谢谢李哥了。”

 第600章 ：四爷？

    张秦川也没主动打开看盒子里是什么东西，无非是长命锁之类的小孩子带的物件。
    他一直到现在才打量了一眼室内的陈设，西山饭店嘛，西山省这边的传统饭店，不管是历史还是规模，作为宴请安排到这里都不丢分。
    但今天，这位老哥居然孤身前来，他那个媳妇呢？
    眼见张秦川瞟了眼自己旁边的座位，李兆辉瞬间就懂张秦川的意思了，这东西他在张秦川面前也没啥隐瞒的。
    “离了，签完协议了，还没公布。”
    “嚯你这”
    张秦川眉头一挑，这才结婚几年啊，两年吧？
    这一离，他媳妇本来就是明星，哪怕名气不算太大，但那也是明星，社会舆论啥的
    就算不说其他的，光分割财产这一块，张秦川都不敢想。
    这老哥这么果断，所图不小啊
    “啪啪！”
    李兆辉低声跟张秦川闲聊着，抬手拍了拍巴掌，门外的保镖探头进来。
    “让服务员上菜吧。”
    “好的老板！”
    酒菜上齐，整个包间里只有张秦川和李兆辉两人。
    李兆辉站起身，亲自给张秦川倒了一小杯酒，然后又给他自己满上一杯，就这么站着端了起来。
    “呦！”
    张秦川一看他这架势，就俩人，还搞得这么郑重，他也不好坐着了，赶紧站起身也端起酒杯。
    “李哥，你给我玩哪一出啊这是？”
    “呵呵别的不说，这两年哥哥我先敬你一杯，干了啊。”
    李兆辉端着酒杯一口闷，然后拿起酒瓶再次满上。
    “一杯不够诚意，老弟知道我说的是啥，我来三个。”
    眼见张秦川也准备喝，李兆辉伸手拦了一下，又干了两杯，这才伸手示意张秦川
    “啧”
    重新坐下，张秦川上下打量了一眼李兆辉，有点懂今天是怎么个章程了。
    果然，李兆辉根本不瞒着，低声道：“老弟，我准备走了，临走之前，我就想好好感谢感谢你。”
    “嗨一家人说的这么客气干啥。”
    张秦川拿出烟，递给李哥一根，俩人点上烟
    “我俩现在离婚了，现在还保密，但压不了多久，过几天，我家里那些亲戚估计都知道了，我准备趁着这次机会，托心情不好之由，出去旅旅游。”
    张秦川吐了口烟，他懂，这一旅游游着游着，人就不回来了，再过段时间，人就消失了。
    说白了，这位老哥准备跑路了！
    但跑路，他这样的人可不能像是犯了事的小混混那样，说跑就跑的，他背后牵扯的可大了去了，人家家里一整个集团呢，他不仅要找到一个很好的说辞和理由，就连去哪里，说不定都会被人监视，想走还是有点麻烦的。
    一切都得循序渐进，可不是出了国就行的
    李兆辉撩了一下额头前的刘海。
    看了眼旁边的张秦川，低声、又带着点沙哑的说道：“老弟十年了！十年了！”
    他右手比划了一个手枪的手势，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脸色在说到这儿时，略微有些扭曲，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压低声音，好像除了张秦川，生怕被其他人听到似的低吼道：“十年了，十年前，我爹在办公室里，被人用枪打死，后来我上来了，十年了！！！”
    他忍辱负重了十年，没有人理解他的苦衷。
    说是家族企业，但家里的那些人，不管是他的长辈还是晚辈，没有人为他爹的死而伤心，他们想的
    他们只想着他们自己！
    他憋了十年了，如今总算是把该拿的拿到手了，如今这个家，对他来说，一点留念都没有了。
    但如今终于把要走说出口，他又有些不甘心。
    他是通过张秦川倒腾出来一大笔钱，够他下半生潇洒快活，衣食无忧。
    但人有了钱，就想有别的，他李兆辉也不例外。
    他心中一直憋着一股火！
    他爹死的蹊跷！
    “老弟这话本来是不该我说的，我也不想拖你下水，但你”
    李兆辉说到这儿，又有些犹豫，双手按在脸上搓了搓，胖胖的脸蛋上，顿时被他搓的有些红
    张秦川叹了口气，他最怕这个了，从这位老哥刚刚说十年了这句话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想说啥了。
    当年这事闹得不小，那时候他刚回国，也听说过。
    他爹在集团办公室里，居然被人用枪爆头了。
    杀手，还是他爹的发小，或者说从小玩到大的同学。
    而且最狗血的是什么？
    杀手在杀完他爹后，当场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在他爹面前自己给自己头上来了一枪，直接自尽了！
    狠人张秦川见得多了，但这种方式的狠人，他太清楚是什么成分了，说是杀手，不如说是死士。
    这手段，他太熟悉了。
    而最后的结果显然让李兆辉很不满意。
    这么多年来，这事儿都快没人谈了。
    但很显然，外人不在意，但李兆辉还是把这件事当做了心结。
    那毕竟是他亲爹！
    杀父之仇这玩意没道理可讲，张秦川连劝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但他确实不想趟这趟浑水，这东西时间久了，涉及的人也都没了怎么管？
    而且他身为局外人，看得比李兆辉清楚，这事不简单，但既然最后都定性了，就不能再纠缠了，再纠缠下去，后果很不好！
    抬手轻轻拍了拍李兆辉的手背，张秦川不想等他说出口了，这事儿不好搞！
    “李哥，劝你大度之类的话，我说不出来，但有些事儿该收就收，你当董事长这么多年，你们内部的事儿，你应该比我清楚，你都搞不定，你还指望我这个外人来搞？这要是换在长安，我肯定帮你，但这里不是长安，我是外来的！”
    张秦川指了指窗外
    李兆辉颓然的点点头，整个人长出一口气，腰杆子都弯下来了，他不甘心啊！！！
    但看着张秦川这幅样子，他知道这已经算是肺腑之言了，再说就是把人家往火坑里推了，他现在还没走呢，要是真得罪了张秦川，那他就走不了了
    叹了口气，李兆辉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看着张秦川的脸，一脸羡慕加真诚的说道：“老弟，还是你活的明白，走的踏实，我有时候是真羡慕你啊，我现在都记得你当初跟我说的那句话，要做个不被替代的人，我不行啊我们这些人，就像被圈起来养的猪，养肥了，就该宰了，吃的越快，死的越快。”
    他为什么一直执意要走？
    他在这儿一天，有太多太多想让他死的人了！
    不管是周围的亲戚，还是其他人，都想让他死。
    这些年，他一直都怕，怕哪一天他在办公室的时候，突然又冒出来一个他的发小，或者同学从衣柜里钻出来给他一枪。
    他怕了，所以想跑。
    他无奈，他改变不了什么，如今临走之前，看着张秦川，李兆辉心里对张秦川充满了羡慕。
    他感觉他只差一个机会，他要不是有家族企业，要是也干张秦川这一行，要是也像张秦川这样这么舍得，现在是不是就不是这样了？
    像他这种搞矿的，矿就在那，家族企业是赚钱，但下面那些人，眼里只剩下钱了，只恨自己赚的少，只想自己捞。
    而他呢，所赚到的钱，与其说是他的，不如说是替人暂时保管着，至于是替谁保管，他不知道，也不敢想。
    但这种头悬利刃的感觉，太折磨人了，他每晚都睡不好。
    他这个位置，换谁来都行，谁都可以干，谁都可以被替换，因为矿就在那，他只是个看矿的
    仅此而已。
    而张秦川不一样，人家是靠脑子，玩的是创意，是影视，这东西是虚的！
    一实一虚，代表了两人不同的命运
    “李哥”
    看着李兆辉微红的眼眶，张秦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不是同情他，而是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到了他这一步，能让他害怕的东西，已经不算太多了，这么多年来，张秦川一直很有分寸，出圈的事儿，他真不敢干，谨守规矩，一直待在他这个圈子里作威作福，但凡厉害点的人，他绝不招惹。
    很多东西，张秦川很清楚，这些东西，是那种不用人教，到了这个地位后，自己经历过几次，就该懂的东西。
    就像捐款吧。
    很多脑残普通人吹嘘某个明星经常捐款如何如何。
    但他妈的，这些普通人根本不懂，捐款做慈善是能避税的！
    虽然捐款名头好听，虽然有什么论迹不论心的说辞可以开脱。
    但有些事，明明就那样，他们高片酬，不捐就得交税，捐钱只是给了他们一个体面的避税方式而已，甚至这种东西想想都很脏，但换了一个词，普通人就捧着臭脚在那吹捧，就很让人恶心。
    就比如他这种搞企业的。
    到了一定规模和身家，该捐就得捐。
    这是因为企业家真的心善嘛？
    不不不主动点捐，那叫上道，不主动，等着被查的时候，那可就不好说了！
    哪个企业经得住查？
    有多少人就栽在这上面了？
    而且，现在有个新词，叫社会贡献。
    张秦川就是一个很有社会贡献的影视人
    就像他在老家搞投资，这种东西怎么说呢。
    要是站在普通人的角度来看，他这种行为甚至有点傻逼。
    现在谁不知道那边的投资环境啊？
    但张秦川有的选吗？
    对于普通人来说，手里赚了百十万，上千万，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天下之大，大可去的，到哪都行。
    这样的人，不用考虑那么多！
    但到了张秦川这样的，他本身就是东北出来的，等他有钱了，只在长安待着，不回去？
    可能吗？
    普通人以为只有那边会割肉，长安这边就不割肉了？
    开玩笑！
    如果一个人，成名后不知道回馈家乡，这对他这种人来说，白眼狼不知道感恩这类负面信息带来的影响比啥都重要！
    在哪都是做社会贡献，那还不如回老家做点。
    就像赵山海，他不知道这种情况？
    他咋不跑呢？
    他能跑到哪？！
    张秦川也是一样，他平时待在长安，偶尔也回东北，即将上线的短视频基地也准备放在东北。
    这不是他就喜欢那里，这东西就是摆在那看的！
    对他来说，放在哪都一样，反而放在东北才会利益最大化。
    在这个规则里，天天只想着今天被割明天被割的，那日子就过不好了。
    不如用阿q精神想想，自己赚十块钱，只用交出五块钱，剩下的五块钱就是自己的了。
    只想这五块钱的事儿，至于那交上去的五块钱，想那么多干啥！
    想的多了，连手里的五块钱也没了！
    张秦川对比了一下他跟李兆辉的区别，李兆辉是接手他老爹的生意，而他是自己起家。
    而且从一开始，张秦川就是抱着主流大腿的，所以目前来看，只要他不飘，哪怕是保持现在的心态，他都不会有事。
    但不管怎么想，眼见着身边的人又要消失一个，张秦川心里总感觉不是滋味。
    有点警醒，又想通过李哥的事儿，多自省一下
    一周后，一大早，东方厂，剪辑室门口。
    这几天，张秦川一直待在家，心情有点闷闷不乐，今天是老谋子叫他来公司一趟，要说点事儿。
    “呦？四爷来了？”
    “！！！”
    听到老谋子的声音，张秦川下意识扭头看了眼左右两侧，就他自己在这儿，老谋子这是叫谁呢？
    “瞅啥呢？叫你呢！”
    老谋子单手插着兜，靠在剪辑室门口，下巴一抬，看着张秦川。
    “我？四爷？啥玩意？”
    面对这个称呼，张秦川有点懵，要说等他真当上电影协会的会长，那到时候他身兼三个协会的会长，外加东方厂的厂长，这么一来，说个四爷，还勉强有点说法，但眼下老谋子突然用这个称呼叫他，张秦川感觉怪怪的，这老头昨晚喝假酒了？
    “嘿嘿见你一回不容易啊，前几天我去燕京，听到有人这么称呼你，我跟着喊喊啊。”
    “？？？”
    张秦川上前几步，先探头看了眼剪辑室里，空无一人。
    “都去吃饭了，没人！”
    老谋子不等张秦川问，主动说了下剪辑师去干嘛了。
    “你说的四爷，啥意思？有人这么叫我？谁啊？”
    张秦川指了指走廊，示意老谋子一起过去抽根烟，好好给他讲讲这称呼啥意思。

 第601章 ：由来

    “你干的那点破事，你自己不知道？”
    老谋子平时在面对张秦川的时候，总喜欢阴阳怪气的，毕竟张秦川老是让他干活儿，老家伙吃苦耐劳的，偶尔发发牢骚，张秦川也由着他，这样一来，就更助长了老谋子的这种气焰。
    张口还不留情。
    “我干啥了？”
    张秦川嘴里叼着烟，一脸诧异。
    怎么感觉在家休息几天，外面变样了，他是错过了什么吗？
    “我前几天不是去电影协会开会嘛，跟人聊起来你了。”
    对于这些会议，张秦川这个厂长，一直以来，秉持着能不参加就不参加的原则。
    因为东方厂本身这种‘体制’，几个导演混在一起，人这么多，就算张秦川不去，其他人只要有一两个参与了，回来把会议内容总结一分享，大家都知道了。
    所以，面对各种会议，即使张秦川不去，其他厂里的导演，谁有空谁去，也不耽误事儿。
    前几天就轮到老谋子当代表，去电影协会开的会
    眼下马上快六月份了，对于电影协会来说，年底就要选出新会长了，这是目前协会的头等大事，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选举，但该说的东西，该提前准备的，会议上也提了提。
    目前两个人气最高的候选人，一个是李建雪李老师，这位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为人低调，好为人师，圈内口碑非常好。
    另一位是学院派老人，唐强国唐老师，这位就更别说了，身在北电系，也算是极具实力，要资历有资料，要口碑有资历，兼具形象极佳，也很有竞争力。
    而除了这两位会长的人选，剩下的就是副会长了。
    会长只有一个，但电影协会里，副会长可是有好几个的，往届副会长这个职位，有人关心，但绝对不会有会长的职位引起那么大的关心。
    谁能当副会长，都是妥协之后的结果，无非是一些老前辈出来站站场子，充当门面，外加几个真正管事的协助会长管理整个协会，属于混合型队伍。
    但今年不一样，在一群平均年龄五六十岁的老家伙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刚三十岁的年轻人。
    就这个年龄，不引起人注意都不行。
    外加这段时间，张秦川的电影正好上映，还有东方厂其他渠道走关系，他张秦川的大名，最近频频出现在外界媒体上，开会的时候，被讨论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而电影协会，可不仅有内地的影视行业人物了，港台地区的也有。
    这些人前段时间还托王精给张秦川带话表达不满呢。
    人家小子弹那么大个人，突然就这么消失了！
    越是离他近，越是以前跟他接触多的人，每每想到这件事，就越是害怕。
    他们跟王精表达了不满，就是想让张秦川收敛一点。
    但没想到，张秦川听到王精的话之后，不仅毫无收敛，甚至反过来还鄙视这些带话的人，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就这个态度，就让很多人心里发毛了！
    以前，张秦川虽然是导演协会和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会长，但有些人如果不想搭理他，只要躲着点他，不在他眼前晃悠，他也不会惦记谁。
    但如今，张秦川要进入电影协会了！
    这是所有电影行业相关的人，都避不开的协会，国内含金量、覆盖范围最广的行业协会。
    这是避不开了！
    要是再想像以前一样，就不行了！
    就张秦川眼下这架势，谁会觉得他争到副会长职位后，是上来养老充样子的？
    这货如果当上副会长，肯定要干点什么的，就像他以前当其他两个协会会长时候的样子。
    这么一搞，以前隐隐跟张秦川不对付的那些人，该怎么玩？
    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有人给张秦川了个外号
    “外号？那我这个四指的是啥？我在家里也不排老四啊。”
    张秦川皱皱眉，听了半天，他算是听懂了，这个外号，是一些香江那边的电影人给他起的，但叫什么不好，非得叫个四爷？
    叫张爷、川爷不行吗？
    再不济，叫虎爷不行吗？
    还给他排个数字四？
    啥意思？
    “嘿嘿”
    看着张秦川一脸迷糊的样子，老谋子显得异常开心，他就喜欢看张秦川这种样子，这小子平时太沉稳了，啥时候都显得游刃有余，装的比他这个老家伙都成熟，如今你小子也有不懂的时候！
    “这个四呢，不仅是个排名，还是个谐音，死、四嘛！”
    老谋子夹着烟的右手食指，在面前的虚空划了个死字的笔画，跟张秦川解释着
    这玩意儿，要是想解释，也很好解释，当时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老谋子也有些迷茫，但后来，按照人家的解释，他反而觉得很合理。
    以张秦川这个性格，很多人现在对他避之如虎！
    太凶了！
    那么大个人，说没就没了！
    他是真敢干点什么！
    而且还有恃无恐，这才是最吓人的！
    就这个行为，够不够爷字辈的称呼？
    肯定够了！
    之所以不叫他张爷，那是因为内地混影视圈的张姓名人太多了，只加一个姓，容易被人误会，不好很清楚。
    而其他的什么秦爷、川爷，喊着也不顺口，没有代表性。
    什么叫外号？！
    要通俗易懂，有指向性！
    如今，内地还有位大佬，人称三爷、韩三爷。
    这个称号，一提起来，大家懂得就都懂了。
    那是真正爷字辈的老牌人物。
    而现在，对很多人来说，得罪了三爷，人家顶多在电影的发行上，或者是电影上映后的排片上卡卡他们。
    虽然会让这些人很难受，但也不会一条活路都不给。
    而换到张秦川，情况就不一样了，如果得罪这位
    他是真敢下手，说让你消失，人就会消失！
    跟那位三爷比起来，如果三爷给人的是魔法伤害，那张秦川给人的，就是纯纯的真实的，物理伤害！
    而且是能直接让一个人消失的那种！
    往死里搞。
    说弄死，就弄死，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谁来求情都不好使。
    这样一来，跟那位三爷比起来，张秦川年龄比他小，所以就有了四爷这个‘匪号’。
    四等于死。
    四也是排位。
    在他们的认知中，这是仅次于那位三爷的存在。
    随着张秦川这段时间的‘恶名远播’，带来的另一件颇具影响的事儿，就反应在他的电影上。
    眼下正是张秦川新电影热映的时间段。
    但外界关于这部电影的讨论度却相当低
    远远低于张秦川这个段位导演的相应热度，网络上关于电影的讨论不是没有，但所有讨论，大部分都是真实的影迷观后讨论剧情的。
    以往那些娱乐媒体，比如带带节奏、玩玩标题党之类的新闻，在面对这部电影的时候，统统消失不见了。
    以往每一位大导的新电影上映，媒体、各路明星蹭热度的，不绝于耳，这都是长久以来形成的潜规则。
    比如电影上映半个月后，一些媒体跳出来爆料一些主演的‘绯闻’之类的，其他相关明星站出来蹭蹭热度，这都能给正在上映的电影带来一点热度，而热度，就是票房！
    以往大家都这么玩！
    但轮到张秦川这里，就不一样了！
    别的导演就算生气了，顶多骂两句，或是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或是在微薄上发个博文。
    观众看到他们气急败坏，甚至还会更兴奋。
    但张秦川不一样，外界现在已经很少人敢跟他开玩笑了！
    他不是普通导演！
    谁知道跟这位开玩笑的时候，哪一句说不好，会不会撞上他的雷点，万一因为哪一句惹他不开心了，他要是盯上谁。
    他是真敢让人消失啊！
    大家出来混的，娱乐圈就是名利场，名利名利，不是图名就是图钱，现在蹦出来一个动不动就敢要你命的，谁敢啊？
    为了赚点钱而已，犯不上玩命，也犯不上招惹他。
    再加上眼下，张秦川即将上任电影协会的副会长，等他上位后，以电影协会的权利，这是真能关停某些媒体的。
    这是真正的实权！
    而眼下，离他上位，仅剩半年了！
    在这种时候，他本人本身就不好惹，再加上这个，谁还敢惹他？
    惹不起就躲呗，为了安全起见，很多媒体大家心照不宣的，对于张秦川的电影，秉持着只转发，不评论的原则，有什么新闻，关于票房的，他们还会报道一下，至于什么差评，这些媒体干脆就当看不到。
    我不招惹你，你总不会找我麻烦吧？
    至于热度低
    反正张导不在乎这点小钱，以张导的稳定发挥，几个亿的票房也不在乎这点宣传了。
    最后就成了眼下这种情况，张秦川的电影已经上映三周了，外界好像没当回事儿似的，有讨论，但不热烈，气氛相当诡异
    “操！”
    听懂他这个新外号的含义，张秦川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有点烦躁。
    眼下既然老谋子都知道这个外号了，可想而知这个外号已经传开了。
    而传这个外号的人，可没安好心呐！
    在张秦川看来，这就是对他的捧杀
    “咋了？你还不高兴了？”
    眼看张秦川听完他的解释，面色不太好，老谋子还有点纳闷。
    以他对张秦川的了解，这小子要是知道外人这么怕他，不是应该高兴吗？！
    张秦川可是最在乎面子的，如今四爷这个号外，在老谋子看来，还是有点面子的，怎么就不高兴了，这不科学！
    “有啥好高兴的？”
    张秦川冷哼一声，随手把烟头暗灭在窗台边上的烟灰缸里。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别人都怕你吗？如今人家都给你起这种外号了，咋又不高兴了？”
    “呵”
    张秦川低头看了眼周围，地上的瓷砖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他想找个蚂蚁都找不到。
    东方厂就连保洁都是专岗专位，每天两次打扫，角落里的沟沟壑壑都会照顾到，以至于现在
    “你会在乎蚂蚁怎么看你吗？相反蚂蚁吵得太厉害，反而会影响我。”
    张秦川这几天本身就有点烦躁，如今这会儿更烦躁了，不等老谋子再继续问，他抬起胳膊道：“说吧，你让我来啥事，说完我还有别的事儿呢。”
    “呃”
    老谋子本来还乐呵呵的脸色，听到这话后，突然有点尴尬。
    有些悻悻的搓搓手道：“你不是让我做后期嘛，我拿着基本看，有些地方你还得跟我对对，别到时候我再弄错了。”
    毕竟是两部片子一起剪，老谋子压力还是很大的。
    “行，走吧，你去拿本子去，我去办公室等你。”
    张秦川也没坐电梯，扭头看了眼楼梯间，准备走楼梯回办公室。
    “哎！”
    看着带着点气，转身就走的张秦川，老谋子看着他的背影，抬了抬手，想了想又把嘴里的话忍回去了。
    可能是有代沟吧，这段时间他越来越感觉，张秦川身上的状态有点奇怪，前些天好像好了点，这几天好像又倒回去了。
    啧
    “行了，有不懂的我再问你。”
    张秦川办公室内，临近吃饭，俩人的交流总算结束了，张秦川对着剧本，把他想要的效果跟老谋子好好沟通了一下，了解了张秦川的想法，剩下的就等老谋子在那边带人剪片子、做后期了。
    随着办公室大门被老谋子关上。
    张秦川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情绪有些莫名的烦躁。
    他已经一周没来厂里了，桌子上堆着厚厚一摞等待他过目签字的文件。
    这一大堆文件，张秦川现在看着就头疼。
    他总感觉自己越来越忙了，享受的时间变少了，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
    长时间的挤压，再加上连个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时间一长，这就让他本就有些暴虐的心理，变得越发暴虐了。
    这不是他的问题，而是长时间、慢慢形成的，就连张秦川都没察觉出来。
    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打开，张秦川眉头一挑。
    这是前几年他挑头筹办的，给市里的福利项目，长安的共享单车便民慈善。
    如今，这个项目，每个季度都会有报表交到他这里，他是这个项目的出资人！
    而共享单车这东西，由于使用的人不一样，大部分人在骑车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爱惜车的意识。

 第602章 ：鸿门宴

    时间久了，单车的报损率相当高，而且还不是恶意损坏，就是正常的损耗。
    每个季度都会淘汰、替换掉一批单车，再购入一批新车。
    这东西说白了，就是需要钱，而且还是持续性的需要，每一次，张秦川都得签字。
    其实真损耗了多少，张秦川也不知道，他只能相信这张报表，至于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猫腻，这已经不重要了！
    这就是变相的持续性放血、割肉，而且还是他自己主动割的。
    看着报表上的数量和金额，张秦川拿起笔直接签字。
    把签完字的文件放在左手边，再拿起一份。
    这份是关于东北那边那座影视基地今年第一季度的财报，张秦川拖了很久都没看了。
    看着影视基地的进项、还有一些支出，详细的翻了一下支出项里的各个项目的报价，这个张秦川心里有数，都是一些很平常的日常损耗，诸如冬季铲雪啊、购买一些采暖的物料，还有一些装饰类的耗材，钱不大，影视城本身的收入就能维持。
    签字、再拿一份
    一份份文件，大部分都没问题，这里面有些东西，张秦川如果遇上不懂的，一个电话就把项目负责人叫上来，在他面前亲自给他讲。
    大部分他知道听明白，钱花的合理，没太夸张，就直接签字。
    小部分需要调整的，也会给出一个具体的意见，会精确到具体项目上，再调查清楚之后，返工一遍也会通过。
    整整一下午，张秦川就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等他终于感到肚子里有点饿的时候，一抬头，看着外面天色居然已经有点暗了。
    “操！”
    抬头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七点多了，这几天崔贞媛不在，他身边也没个办公助理，没人提醒他，居然一口气忙了一下午。
    低头看了眼手上最后一份文件，这是关于老谋子那个电影《金陵十三钗》上映前宣发工作的文件。
    张秦川大致翻了几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丢开笔，扭了扭脖子，张秦川心中一股子烦躁之气再也忍不住了。
    这些天，他刚刚缓解的心情，因为李兆辉的离开，让他有点不是滋味。
    今天，老谋子又给他带来一个新外号，这就让张秦川更不爽了，还有这忙了一下午看文件的烦躁，诸多原因加起来，张秦川突然有点手痒，他想打人！
    就打那个传他新外号的人！
    但这个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
    这就让他想打人都没个目标。
    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新的文件，这是他前段时间抽空写下来的草案，等他当上电影协会的会长后，他本来是想出台一个新规定，限制明星高片酬的。
    如今看着这份草案，张秦川觉得，这里面还是有很多东西可以再完善完善的。
    比如针对一些高投资、高片酬的影片，是不是可以增加一项新的税收嗯就叫支持国产电影基金。
    华影那边本来是有一个的，但张秦川想再加加码！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这件事，在他没上位前，先引而不发，等他上去之后，什么带领他们攻打月球，什么带领行业好好发展。
    去你妈的！
    他要先把圈里的这群臭鱼烂虾干一遍。
    想立威，当然是挑他能下得去手，玩的过的人立威！
    安全又快捷。
    第一步，先限制明星的高片酬，然后再限制那些大投资的影片，这些大投资的影片里呵呵，有港资背景的可是占大多数的。
    以往，这些人弄虚作假，趁机洗洗钱什么的，没人报道，外界也不清楚，就没人说什么。
    但张秦川是干什么的，他太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了。
    到时候拉上税务那边的人，一起针对这一块，搞个突然袭击。
    洗钱？
    不存在的！
    老子能洗，你们这些臭鱼烂虾就是不能洗！
    有他这个电影协会的会长亲自当带路党，他就不信了，这群人他就想干几次，等他下过几次狠手，看看这些人还敢不敢给他起外号了！
    什么四爷不四爷的，老子真让你们死的时候，你们别哭！
    嘴角带着冷笑，张秦川在文件上添上一些需要补充的词条，这才把文件重新塞回抽屉里，抬手拿起桌上的报纸，刚想狠狠揉碎它，报纸上的一个小广告吸引了张秦川的注意力。
    《商用面包选五菱，五菱，您的创业好伙伴！》
    这是一条隐藏在报纸末尾的一则很常见的小广告，上面带着五菱面包的图片，下面还有一个老式的爆炸效果，上面写着惊爆价多少多少起。
    很老套、又很省钱的一种广告方式。
    看着这个牌子的广告，张秦川突然想到了前段时间老王约他吃饭的时候，给他提起的一件事。
    老周那个逼养的，在外面跟别人说他张秦川是拉皮条的！
    一想到老周，张秦川心里的火彻底憋不住了。
    老子找不到那个给我瞎起外号的人，还找不到你老周？！
    但想要搞老周，直接弄死他，肯定不现实。
    就算想打他一顿，也得讲点策略。
    要是张秦川直接约他，他估计以老周那小心翼翼的性格，他大概率不敢出来！
    嗯蹲在他公司的地下停车场给他套麻袋。
    那又太低端了。
    张秦川搓着下巴，一时间有点挠头，该怎么样能把老周约出来呢？
    他手痒了！想找个出气筒。
    “哗啦”
    双手下意识把报纸团成一团狠狠捏了捏，张秦川眯着眼，突然想到了雷俊。
    怎么说，以前他跟雷俊，还有老周，三个人还合作过呢，大家也算是一起吃过肉的交情。
    他这边约不出来老周，那能不能让雷俊约？
    以雷俊的名义，把人约出来，就说有新项目了！
    只要老周来，那剩下的，可就由不得他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发出一声狞笑，兵不厌诈嘛，不管老周以后如何，先骗他一次过过瘾再说！
    拿起电话张秦川直接给雷俊打了过去
    三天后，燕京，一家偏僻的私人会所门口。
    一辆崭新的迈巴赫缓缓停在会所门口。
    副驾驶位的秘书第一个下车，走到后车门旁，带着白手套的手，一只手开车门，一只手扶着车窗，微微弯着腰，等待着车里的人下车。
    老周一身休闲服，从车里下来，轻轻跺了跺脚，抬头看了眼门头，还有站在门口出来接他的雷俊
    “俊儿来了多大一会儿了？”
    看似随意，甚至略显亲切的一个称呼，让站在门口的雷俊，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僵。
    他跟老周还没有缓和多少关系呢。
    合作可以，但双方的关系，还远没有到这种称呼的地步。
    甚至于，老周现在给他一种，很飘的感觉。
    但想想也是，这货的公司前段时间上市了，老周身家瞬间飙升十几倍，身份地位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但你妈的，身价再涨，都是玩互联网的，谁什么水平，心里没点逼数嘛？
    有了点成绩就飘成这样了？
    没等雷俊多想，眼见他不回话，老周上前两步，直接从雷俊身旁走过，走在前面，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领导的派头。
    “川子呢，他还没来？”
    听到这个称呼，雷俊差点被气笑了。
    这个川子，老周说的时候还带着点儿化音，猛一听就像串子。
    啥是串子？
    那就是杂碎啊，骂人的！
    一想到张秦川这次找他俩是谈项目的，雷俊又是这个组局的发起人，如今老周见面就对两人这么不尊重，顿时一股不值的情绪缓缓升起。
    别说什么忍辱负重之类的，项目是啥雷俊还不知道呢，但在老周面前，他可不会忍辱负重，离了你老子不能活了？
    “叫谁串子呢？今天过来是谈事儿的，你俩别一会儿打起来了。”
    张秦川还没来，雷俊也不好搞的太难看，下意识顶了老周一句。
    “哼”
    老周冷笑一声，刚准备走，又听到身后传来的开门声，他连头都没往后扭，这大概率是张秦川来了，老周脚步不停，直接往里走，至于等张秦川，他算什么东西？！
    一个还需要给自己送女人讨好自己的弟弟而已！
    拉皮条的！
    “哈哈，票房大卖啊！”
    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张秦川，雷俊离着老远就朝他伸开双臂，俩人基情满满的抱了一下，雷俊说着讨喜的话。
    “嗨，还凑合吧，你有没有给你员工包场支持我的电影啊？”
    “啊这”
    迎着张秦川期待的目光，雷俊有点卡壳，说实话，张秦川这次的电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都没看，更别说给员工包场支持票房了。
    “走走走，先进去吧，老周已经到了。”
    “哦？”
    听到老周到了，张秦川双手交叉往前一伸，手指关节发出一阵脆响
    “老周！我操你妈！”
    “咚！”
    先是一声叫骂，伴随着门被踢开的巨响。
    正在包间里坐着的老周，刚抬起头，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儿呢，就看见一道黑影朝着他这边飞扑过来。
    “干啥”
    老周嘴里的话还没说完，脸上一声闷响，一个大巴掌瞬间抽在他脸上，才换的金丝边眼镜瞬间被这道巴掌扇飞了。
    张秦川一把提起这货的领口，往上一拉。
    “你妈的，是不是你到处跟人说，老子是拉皮条的？嗯？！”
    雷俊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整个人有点懵。
    不是谈项目吗？
    怎么一见面就干上了？
    而且以往他还不太喜欢张秦川使用暴力手段，但今天，看着张秦川这一巴掌打出去，他居然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股爽感。
    听着张秦川的问话，再看看老周脸上的神色，雷俊朝身后的服务员打了个手势，顺手关上门，家丑不可外扬啊！
    有些人，特别是喜欢装逼的，面对自己熟悉的人，他们不想承认别人优秀的时候，往往下意识的就喜欢贬低。
    比如老周跟张秦川，以前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他跟张秦川混到了一起，反正在他看来，张秦川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还让他背黑锅，如今随着公司上市成功，身价暴涨。
    他的心态变了。
    以前他还有点畏惧张秦川，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跟朋友吃饭的时候，谈起名人。
    到嘴的话就变成了，张秦川知道不？
    那就是我小老弟，还得给我送女人呢！
    他通过贬低张秦川，在不懂得人面前，抬高他自己的身价。
    毕竟，再怎么说，张秦川也是混娱乐圈的，名气比他老周可大多了。
    但这种话说多了，传到跟张秦川关系好点人那边，知道底细的，人家可就不这么认为了，就像老王，直接给张秦川通风报信。
    如今被正主找上门，还是以这种方式。
    老周挨了一巴掌，面对张秦川的质询，脸色涨的通红，一方面是本来就挨了一下，有点肿，其他的就剩臊的慌了
    眼见这货不说话，张秦川嘴角一勾。
    “啪！”
    抬手又给他一巴掌。
    “妈的，老子忍你很久了，还他妈在外面瞎逼逼，再让我听到你说我坏话”
    张秦川凑到老周的耳边，用着连身后雷俊都听不到的声音道：“你是不是以为你公司上市了，我拿你没办法？你也不想想老子是干什么的，啧啧啧”
    张秦川右手抬起，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几厘米长度的手势，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周
    “你他妈偷拍？”
    老周看见张秦川这个手势，瞬间懂了。
    “啪！”
    张秦川抬手又是一巴掌。
    “给老子嘴放干净点！曹尼玛。”
    “”
    老周掰了掰张秦川攥着他领口的手，使劲两下，终于掰开了。
    冷哼一声，不顾脸上的火辣，又看了一眼旁边看笑话的雷俊。
    低声道：“好好好你俩”
    说到这儿，他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
    雷俊看着被老周关上的房门，这就走了？
    啥偷拍啊？
    他现在全是好奇，咋就张秦川给了他几巴掌，老周连个狠话都不敢放，扭头就走啊？
    这不像是老周的为人啊。
    抬头看了眼坐下后，一脸舒爽的张秦川，雷俊试探道：“老弟什么情况？”
    今天这一幕，有点超出雷俊的预料了，他现在后知后觉的感觉，张秦川好像这次让他组局，目的不单纯啊？
    “啥情况？找你合作呗，再顺手打个人，谢了啊俊哥。”

 第603章 ：线上线下

    听着张秦川这言不由衷的道谢。
    雷俊再看看包间大门，想着刚刚被打跑的老周，总算是感觉出来张秦川在谢什么了。
    这货让他把老周约出来，就为了给他几巴掌？
    这操性
    想想张秦川的性格，雷俊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个了，换成别的时候或者别的人，他可能还会计较，但这个人换成老周，他还真觉得张秦川刚刚动手没啥不妥的，打得好！
    “你说的啥生意？”
    “就是”
    张秦川把关于短视频的事儿稍微跟雷俊讲了讲，他这次过来，连资料都没带，空着手来的，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
    换成别人跟他空口白牙的谈这种事儿，雷俊转身就走。
    但听着张秦川的描述，他突然感觉好像挺有搞头的。
    张秦川他们东方厂擅长影视，短时间也是影视剧嘛，起码和拍摄有关。
    而这种短视频又是依托于移动手机端的，也算是互联网项目。
    这两点，雷俊又都沾边，再加上他跟张秦川的关系，如今他找自己拉投资，好像也专业对口。
    大家属于强强联合
    看着皱着眉头陷入深思的雷俊，张秦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过几天我让人把资料给你送到办公室，你放心吧，我连总部都找好了，后续还有其他的规划，老王那边我都跟他说好了，他给我拿五个亿，咱们哥三个再合作一把，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
    听到张秦川这大包大揽，还有这二啦吧唧的口号，雷俊总感觉有点不靠谱。
    像这种互联网项目，他觉得张秦川信心这么足，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国内互联网格局，现在已经固化了，其他小的公司就不说了，那三座大山，可不是那么好躲避的。
    不管是企鹅，还是柏度，还有最后的阿狸。
    他们三家哪一家都是互联网巨头，以前张秦川不是互联网界的，他搞东搞西的，也没人针对他。
    哪怕是后来搞出来的那个v信，那也只属于擦边球，打了个时间差，正好拿捏住企鹅，最后才让小马哥服软了。
    但这次，这个短视频项目，可是正儿八经的互联网项目。
    别的不说，就说小马哥，要是等项目上线后，他会不会对这个项目有想法？
    要是他想收购了，怎么办？
    以张秦川的脾气，雷俊能看出来，他这次对于这个短视频项目，是想当成长久项目一直经验下去的，而不是捞一票就走。
    那以他跟小马哥的恩怨，雷俊不觉得张秦川面对企鹅收购的时候，会妥协。
    既然他不妥协，那到时候企鹅那边，会不会开大招？
    这东西搞的就是一个创意，说什么技术难度，那基本没有。
    而且短视频，全靠量，哪怕东方厂会给予一些拍摄上的基数支持，但在巨大的基数下，企鹅那边的流量，可比东方厂这个互联网新丁要强的多。
    哪怕是加上他雷俊，也干不过企鹅
    “老王答应给你投资了？那”
    看着张秦川自信满满的脸，雷俊想了想，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那企鹅那边到时候会不会跳出来？”
    他都没说剩下的那些网络公司呢，就一个企鹅，这就是可以预见的最大对手，要是没有啥应对方案，即使前期搞得不错，只要人家发力，这个项目就废了。
    项目废了，他这个投资不就也跟着废了？
    “企鹅？”
    张秦川喃喃一句，看了眼旁边的雷俊。
    “俊哥，企鹅那边不是还有老王呢？”
    “老王？！”
    雷俊听到张秦川这句话，有点懵，老王一个造车的，跟企鹅有啥关系？
    要说钱，老王手里大把的资金，但要论搞互联网，老王甚至还不如张秦川呢，起码张秦川最早水军玩的很六，搞舆论是一把好手。
    如今，想不到张秦川居然指望老王帮他搞定企鹅？
    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了？！
    老王能行吗？想想也不行吧？
    要是带上刚刚被张秦川打走的老周，起码老周在软件领域还能帮帮忙，但现在没老走了。
    就剩一个不靠谱的外行张秦川，再加上一个外行土老财老王？
    外加自己这个拼缝多年，现在搞手机制造的。
    就这阵容还进军互联网界呢？
    雷俊突然对这个项目没啥信心了
    “啧你这啥眼神啊？”
    张秦川搂着雷俊的肩膀。
    雷俊一脸苦笑，这东西，要是他现在先给张秦川说他的预想，有点杀士气，但不说吧，就这阵容，他是真没信心。
    “秦川呐就老王，你，我，咱三加起来这项目有点不靠谱吧，万一马总那边”
    “哦？你是担心这个啊？”
    听完雷俊的话，张秦川恍然大悟。
    看着雷俊脸上的表情，张秦川突然笑了。
    这位老哥想得远，人家也是出于对项目的慎重，但搞互联网的，时间久了，容易陷入惯性思维。
    就眼下这阵容，看似三个人里，只有雷俊才是互联网这边的。
    但张秦川不这么看。
    “你是不是觉得，老王除了钱，不能给咱们提供其他的帮助，到时候要是马哥看上咱们的项目，有点不好搞？”
    “这不是明摆着呢吗？你也不想项目刚有起色的时候，就被他收购吧？马总那边要是看上啥，其他行业的还好说，你现在主动跑到互联网这边，你不是”
    雷俊剩下的话就不说了，他相信张秦川懂他的意思。
    以前你在影视圈，马总是玩不过你，但你现在主动跑到互联网圈，那等着被干吧
    “俊哥，你是不是太看不起老王了？我拉上老王哥，就是防止以后马总那边对咱们这个项目有想法啊。”
    张秦川抽出烟，递给雷俊一根。
    雷俊眉头一挑，有点迷茫，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用老王应对马总？
    “嘿互联网呢，圈子大，我不懂，但网上的东西呢，有很多是虚的，有时候吧网上的事儿，还得依托到线下，你想想老王他们总部在哪？”
    “？？？”
    看着叼着烟，缓缓描述的张秦川。
    雷俊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思路瞬间就打开了！
    他一直以来，想的顾虑都是互联网思维，要是项目发展起来，被马总看上了怎么样？
    然后再对比了他们这边的实力，如何如何的。
    这个思路，按理来说，没啥不对的地方。
    但张秦川现在的意思，他是说老王现实中，也是深城那边的纳税大户。
    而且碍于老王是造车的，人家是做实业的，体量大，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个人的社会地位和重要性，在某些时候，要大于马总！
    这个角度是线下来看的，跟互联网无关。
    而在国内这个大环境下做生意，不管你是干啥的，都逃不开人际关系。
    互联网再是新兴行业，在国内，也得按规矩来。
    所以如果这个项目老王入伙了，哪怕是以后项目发展的好，马总看上了，然后呢？
    马总跟老王可是线下的邻居，双方真没离多远。
    哪怕是为了稳定，他俩也干不起来。
    这个道理，到时候马总肯定知道。
    所以面对家门口的邻居，不管是面子上，还是考虑一下领导站谁，甚至是大家背后的队友所能带来的影响。
    最后这件事就变成了，马总就算看上这个项目，也会因为这些局外的原因而下不去手。
    不是他不敢，而是他不能！
    除非他六亲不认。
    但他要是真敢六亲不认，那雷俊瞄了眼旁边的张秦川，要是比六亲不认，这货可比马总凶多了，有些事他也隐隐听说过。
    所以眼下看似他们三个合伙这项目，如果进军互联网行业，看似有点实力不足，还缺乏经验。
    但他们这个阵容，已经有点不动如山的感觉了。
    哪怕竞争过不过别人，别人看到他们这个资方阵容，想压他们也压不下。
    除非就搞传统的正常商业竞争。
    但正常的竞争到哪都一样，这还怕个啥？！
    “可以可以，到时候你让人给我送个详细的文件，我再好好看看！”
    雷俊朝张秦川竖起大拇指，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好好，上菜上菜！”
    又拉来一个出钱的，再加上刚刚打了老周一顿，张秦川顿时心情大好，招呼着上菜、喝酒！
    十一刚过，东方厂，放映室内。
    老谋子坐在张秦川旁边，两人刚刚正在看他做好后期的《长津湖》。
    随着室内的灯光亮起，张秦川翘着二郎腿，单手拖着下巴，扭头看了眼老谋子。
    老谋子也扭头看着张秦川，眉头一挑，因为这几年生活条件好的原因，老谋子脸蛋上肉也多了，额头上的皱纹比几年前少的多，整个人也没显得那么黑了。
    “看我干啥？咋样啊？满不满意？达到你要求没？”
    面对张秦川的目光，老谋子一个三连问脱口而出。
    “还行！”
    张秦川点点头，淡淡的蹦出两个字。
    老谋子脸色顿时一变，冷哼一声。
    任谁忙活几个月，就连自己电影上映都没顾得上，如今展示成果的时候，居然只得到一个还行的评价，都会十分不爽。
    张秦川那部电影，六月份下映的时候，全国总票房差一丢丢不到六个亿，相比于去年，甚至票房还有点退步，他知道，张秦川手里还有其他牌，就是他剪得这两部朝战主旋律电影。
    但老谋子自己那部《金陵十三钗》，上映一个月，票房居然也才堪堪六个亿。
    堂堂东方厂，两位大导，今年的电影居然票房差不多，都是六个亿左右。
    说实话，这个票房已经不差了，但对比于外界的预期，好像又少了很多。
    有很多媒体，从去年开始，就已经预测，今年最少会有一部电影破纪录的达到十亿票房这个体量。
    而能达到这个成就的导演，国内就那么几个。
    陈导这两年销声匿迹，跟着张秦川忙活主旋律电影呢，其他几个导演，还有老谋子、张秦川这些人。
    这中间，就张秦川这个以商业片著称的新导演最被看好。
    如今成就这样，不算差，也不算好。
    而紧跟着他电影之后上映的老谋子，居然跟张秦川成绩差不多。
    这就让很多人有点不知道该说啥了。
    说俩人水平都退步吧，好像也站不住脚，特别是张秦川那部电影，虽说是拱火为主，但评分还相当高，甚至比老谋子的《金陵十三钗》都要高。
    但俩人最后都是六亿左右的结果，就有点
    可惜吧
    只能用这个词了。
    如今按照老谋子的想法，他那部《金陵十三钗》宣传上还是有点欠缺，为什么欠缺？
    就是因为他这个导演在宣发阶段，忙着帮张秦川做后期了！
    他牺牲都这么大了，如今换来了啥？
    就俩字？
    还行？！
    这能行吗？！！！
    这对得起他这几个月的辛苦付出吗？！！
    张秦川看着一脸不爽的老谋子，也不解释，拿起旁边的遥控器，从头开始，又播放了一遍。
    随着画面开始，门口候着的放映人员小跑着走到张秦川旁边，指了指顶上的灯光，大概意思就是用不用关灯。
    “不用关灯了，你先出去吧。”
    张秦川摆摆手，示意工作人员不用管他这边，这部电影从剪好之后，他这几个月一直忙，都没顾得上看，如今这还是他第一次完整的看完这部电影。
    画面快进着播放，张秦川拿着遥控器突然按下暂停
    画面中出现一副不属于华国的旗帜，那是朝鲜那边的旗帜。
    张秦川指了指画面道：“把这一帧去掉，旗帜不要出现。”
    老谋子眉头又是一挑，没等他说话，张秦川控制着遥控器，继续快进观看。
    隔了数十秒，再次按下暂停键，指着画面道：“这几个朝鲜人，删掉不需要他们出境。”
    “不是你等等！”
    老谋子不乐意了，有啥问题你倒是提前说啊，这他妈他都是按照剧本来剪的，再说了这些镜头能被拍下来，也是剧本里写出来的情节，那时候他在开剪之前，还跟张秦川对过一次剧本，聊过一次思路呢。
    咋了？
    当时不说，他现在剪完了，又开始挑毛病了？！
    “你这个要我减掉，那你当时写剧本你写出来干啥？”
    老谋子瞪着张秦川，一副你小子是不是找事的样子。

 第604章 ：你听不听话？

    “我是写了啊，我写的是画外音啊，又没说非得给他们镜头，出个声音不就得了，这个画面我记得，还有另一组镜头吧？”
    张秦川看着老谋子，一副理所应该的样子。
    就像采访或者访谈节目的时候，背后有旁边一样，画面中出现的是人物，但声音是别人，这个很难理解吗？
    或者是，一个人在跟另一个人对话的镜头，只出现一个人，另一个人只出现声音就行了，有时候没必要俩人都出境。
    出声音是为了让演员更有代入感，或者说是为了让观众知道人物在跟谁对话，但对话这个人，张秦川不希望他们出境。
    “”
    老谋子听着张秦川这个解释，有点无语。
    皱着眉头看着张秦川再次按下暂停键重新快进播放。
    又是数十秒过去，随着张秦川再次按下暂停键，暂停的画面里，角落里又出现了朝鲜的旗帜。
    这次不用张秦川给出理由了，老谋子率先张口道：“这里又要给他们的这个旗帜镜头剪掉。”
    “呦都学会抢答了？”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老谋子，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
    “我抢答你大爷啊！”
    老谋子都快疯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张秦川指出来的这几个问题，好像很有针对性，都是想淡化一些东西，主视角要一直集中在志愿军身上，至于友军只留一些声音，其他的相关镜头，反正但凡出境的，不管是旗帜还是人，都要删掉。
    这他妈为啥啊？！
    “我大爷不是你吗？”
    张秦川看着老谋子。
    “！！！”
    老谋子深吸一口气，单手捂着心口，有点无语。
    这话说的
    扭头看了眼门口，发现整个放映厅里只有他和张秦川两人。
    老谋子微微探身，伸出胳膊，一把夺过张秦川手里的遥控器压低声音道。
    “你别看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把所有关于他们的镜头都做成画外音那种吧？这是淡化吧？你这是啥主题啊？朝战啊！！抗美援朝啊，援助啊，你这整得援助援成主角了？”
    “怎么了？不行？还是你觉得咱们不是主角？”
    遥控器被老谋子抢走，张秦川也不生气，反而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口茶水，嗯水有点凉了
    看着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老谋子更憋气了。
    这项目虽然不是他的，但这个项目的类型可是主旋律电影，还是任务性质的，但他现在觉得张秦川简直是在瞎胡闹！
    有这么玩的吗？！
    虽然删除一些东西，观众要是没看过原版，好像也发现不了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但拍都拍了，如今再删除，他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援助援助，这把援助对象仅有的一些戏份都做成‘画外音’类型的，那援助精神呢？
    这都搞成独角戏了！
    “秦川呐你以前你玩归玩，反正那是你自己的项目，我也不好意思说你，但这次可不一样，虽然接任务的是你，项目总负责人，总导演也是你，但你这次还带上了整个北电的制作班底，再加上这是领导的任务，你可不能瞎玩！”
    “你为啥会感觉我在瞎玩？”
    张秦川看着老谋子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老谋子在乎的是什么。
    “这还没瞎玩？我问你，领导让你拍的是什么？”
    “六十周年胜利纪念啊。”
    “你也知道是六十周年胜利纪念啊，既然是纪念，不得还原历史，宣传双方友好，当年咱们多么多么困难？你看看你这样一搞，全是咱们的镜头，还有对手的镜头，队友的呢？你这可是主旋律电影啊。”
    老谋子摇着手里的遥控器，说完一脸诧异的看着张秦川，等着他的解释
    “？？？”
    哪跟哪啊，看着有点急眼的老谋子，张秦川一脑门子问号。
    总感觉俩人不在一个频道上。
    想了想老谋子刚刚说的话，张秦川总算反应过来了，电影的拍摄团队，当初被他带到韩国考察，因为一系列的事儿，团队成员都被他统一过思想，立场绝对过硬。
    但老谋子当时没去，他在忙自己的事儿，如今剪片子的时候用到他，他是根据剧本剪的片子。
    按理说，这个流程也没啥问题。
    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老谋子理解的东西，好像跟张秦川理解的东西，有点岔劈了。
    大家对主旋律电影的理解，不一样！
    “不是你别急，领会领导的意思，我自我感觉，我理解的还是很透彻的，领导让我拍六十周年胜利纪念，还是主旋律，我理解的主旋律就是咱们自己是主角，咱们胜利了，这有啥毛病嘛？你跟我急什么？”
    “？？？？”
    老谋子听到张秦川的话，也有点懵。
    他没拍过主旋律电影
    不对，要说没拍过，好像也拍过，当初张秦川拍《悬崖之上》的时候，电影是张秦川冠名的，但拍摄的却是他，而同名电视剧，也是他拍的，那玩意儿也算是主旋律吧？
    但主旋律这个意思自己是主角，就是主旋律吗？
    啊？！！
    还有这种说法？
    连队友都不需要出境，还得淡化了？
    看着老谋子脸上的表情，张秦川突然感觉，他在某些方面，好像有些高看老谋子了。
    这不是贬低，人无完人嘛，有些人擅长一个方向，其他方向可能就有所欠缺。
    就像拍电影，或者拿奖，老谋子确实是一把好手，当然了，做后期剪片子方面，水平也很高，张秦川用着很顺手。
    但关于一些局势，或者说大势的时候，老谋子可能想的就没那么全面。
    或者说在掺私货这点，老谋子还没那么开窍，思想有点刻板
    什么是主旋律，其他的先不说，立场要坚定，这是最基本的，别说什么其他有的没的。
    立场正确了，各种精神都得体现出来。
    这部电影当时开拍之前，在韩国考察的时候，张秦川就给剧组创作人员统一创作思路，己方一定要英勇无畏，敌方敌方不能是弱智，有绿叶才能衬托出红花。
    这一点，他算是在还原历史的基础上，稍微做了一点美化。
    至于淡化队友这件事，那就属于私货了。
    但这个私货，也不是张秦川故意为之，而是在他自我感觉领会领导的意思后，才掺进去的私货。
    领导只说了庆祝周年胜利，又没说其他的。
    有些东西，领导不说，可以加倍干，比如数量。
    领导要求的一部，但张秦川拍了两部。
    就跟上下集似的，这里面，一是为了体现出来他张秦川思想觉悟高，执行能力强，另一方面是为了做实这个项目的可行性和长期性，这是他的私心。
    但有些东西，领导没要求的，就不能自己强行加戏了，比如领导没说宣传双方如何如何的。
    张秦川为什么要加？
    他混了这么多年了，对这个东西，他有他自己的看法。
    领导不会无的放矢。
    而且从接手这个项目之后，不管是了解当时的历史，还是查看相关的背景资料，甚至是结合眼下的这个大局，张秦川对这些要求，还是有自己的认知的，他理解领导的意思，绝对比老谋子这个只看着剧本隔了一层的人，要理解的透彻！
    以前，俩人没在这个问题上深聊，以至于，眼下俩人的思想，在细节上就有些偏差
    点上一根烟，张秦川想着该怎么跟老谋子解释。
    “咱们是制片厂，也就是制作方，领导把任务交给我，我呢既要完成好任务，还得在这个任务里，表现出我自己的能力，你该不会觉得，我就写好剧本，然后交给他们拍，等他们拍完，再交给你剪辑、做后期，最后名声都归我这么简单吧？”
    老谋子下意识点点头，他还真这么觉得，这部电影，拍摄途中，张秦川就没去过几次片场，跟放羊似的。
    但张秦川现在这么说，又让他感觉出有点不太简单。
    难道这里面还有啥说法？
    他倒是要看看张秦川准备怎么解释
    “咱们这是主旋律片，我知道，我都研究多少年了，主旋律片子讲究的是啥？”
    张秦川掰着手指头道：“最重要的是宣传，宣传是什么？教育啊！”
    “历史，上过学的都学过，我不用再重复一遍历史，更不用花上亿的资金再把历史还原一遍拍成影视作品，那我也太废物了，我得在这里面掺进去有教育意义的东西。”
    “但我这个人，特别讨厌说教式的教育，我喜欢用某些人喜欢用的那种，隐晦的、不知不觉就能给人带偏的那种方式，悄无声息，又能让你感觉到的方式。”
    张秦川看着老谋子，两人四目相对。
    老谋子还有些不明白，张了张嘴，刚想再问，张秦川抢先一步道：“那些对战游戏玩过吧？”
    “我不咋玩！”
    老谋子的语气很生硬，本身他都这个年纪了，他也不喜欢玩游戏，而且老是被张秦川拉来干活，他也没时间玩游戏！
    “那短视频偶尔会看到吧？精彩镜头啊什么的，不管是游戏，还有体育赛事，都喜欢做精彩镜头。”
    “嗯”
    老谋子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好，那精彩镜头都是一场比赛里的高光时刻，都是集中在一个人，或者几个表现最好的人身上，你啥时候见过精彩镜头都是咸鱼、或者失误的？那还叫精彩镜头嘛？”
    “不对不对，你给我带偏了，不对！”
    老谋子赶忙打断张秦川的解释。
    精彩镜头跟这个不一样。
    “什么不对，就是这样的，我们表现的好，就应该占据高光镜头，而猪队友，不需要画面！”
    张秦川盯着老谋子，伸手朝东边指了指，意思是说岛国。
    “就像那边，咱们需要钱，需要拉投资的时候呢，会稍微宣传一下友好，但大部分时间，这东西不用宣传，这个意思你懂吧？”
    “”
    老谋子吸了口气，这个意思他懂了，但这个跟朝鲜那边，不一样吧？
    “你是不是想说不一样？我知道，但这件事，碍于以前信息传播的手段等因素，大部分只是从新闻报道里，或者从课本里得来的对这件事的认识，但有一点，咱们国内太大了，有些地域的人，对于这件事的认知，是有偏差的，或者说，很多普通人，对于这件事，认知也有偏差的。”
    张秦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就比如我，我东北的，我们那边早的就不说了，就说这几十年，以前发展还是挺好的，工业中心谁不知道？但后来，转移了为啥转移，你不会不知道吧？”
    迎着张秦川的目光，老谋子突然呆了呆。
    张秦川指了指北边，也不管老谋子咋想的，继续解释道：“大哥当年怂恿着小弟干架，跟咱们有关系，但咱们那时候可没做多大的主啊，这小弟后来跟人干起来了，大哥说好的会来撑场子的，但又跑了，轮到二哥撑腰了，这大哥当得，可不地道啊，小弟呢小弟这些年也没多念道二哥啊，你说这你一头热也不行啊。”
    抬手拍了拍老谋子的肩膀，张秦川笑眯眯道：“还原历史嘛，我张秦川很擅长，既然还原了，就不能只还原表面，内里也可以往外带出一点嘛，看的懂的，就看，看不懂的呢，多看几遍，真看不懂了，也没关系，反正我很听话！”
    大手捏着老谋子肩膀上的骨关节，张秦川站起身看着老谋子道：“我听话了，你听不听话？”
    “”
    看着张秦川，老谋子第一次感觉，张秦川这孩子，有点邪门！
    他说的东西，老谋子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根据他的思路来想，好像也没毛病！
    这就是最邪门的地方，他想反驳，但他反驳不了！
    如今他能怎么办？
    这东方厂姓张，张秦川的张！
    “呃我回去改！”
    老谋子深吸一口气，虽然憋得有些难受，但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有些东西，他不想去想了，太累，他就不适合干这个，老老实实当个干活的人就得了，其他的那不是还有张秦川嘛？！
    让他操心去吧，反正天塌了还有他顶着。

 第605章 ：朱俊

    眼看张秦川准备走了，老谋子想了想，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
    说是长辈，但有时候，他本质上就是被张秦川庇护着待在厂里拍戏，这长辈当得，着实有点心里不太妥帖。
    眼看着张秦川即将走出放映厅，老谋子终于张嘴吆喝一声。
    “唉秦川，等我一下！”
    “又咋了？”
    张秦川停下脚步，看着小跑着向他走来的老谋子，还以为这老家伙没被说通呢。
    “咳”
    看着张秦川脸上的不耐之色，老谋子想了想，抬手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道：“你放心，既然你让删，我肯定按照你交代的改好，反正这是你主持的电影，但你就那么肯定你领会的意思是正确的？万一错了呢？”
    他是觉得张秦川做事太绝对了，或者说太极端了，这东西要是真这么搞，可就一点余地都不留了
    “哈哈。”
    张秦川看了眼目光中透着关心的老谋子，心里一暖。
    还别说，有时候，老谋子对他的关心都比三叔多，毕竟三叔那边，还有他自己的家人，再加上各种鸡毛蒜皮的事儿，只要三叔一成家，他又不是东方厂的人，时间长了，张秦川总感觉三叔跟他有些疏远，也不是不亲了，而是差点意思。
    但老谋子不一样，自从这老家伙加入东方厂以来，不管是当初带着张秦川一起主持奥运会开幕式，还是后来张秦川拿他当御用剪辑师，老谋子都能很好的完成张秦川的设想。
    说一句劳苦功高也不为过，就是有时候语言上，会稍微发发牢骚，但行动上没拖过后腿。
    现在也是这样，既然想通了，反过来还会继续关心他张秦川。
    这种感觉，让这一长段时间，一直感觉心里很孤单的张秦川，有点感慨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该干的事儿，干啥呢也都不像表面那么容易。”
    “领导的意思，我自己体会，干的好，那就是领导指导有方，干不好，责任全是我自己的，不就是思想不稳重，专业技能还得再沉淀沉淀嘛，大不了到时候我再拐回来拍几部电视剧赚钱呗，有啥大不了的，干啥没风险啊，你说是不是。”
    说完，张秦川也拍了拍老谋子的肩膀道：“忙去吧，有事再叫我。”
    “叮”
    随着电梯开门，张秦川走出电梯，来到他自己的办公楼层。
    办公室里，不见崔贞媛的身影，应该是去打饭了。
    张秦川脱掉外套，渡步走到落地窗前。
    十月份的长安，天气还是有点闷热，远处的东方厂公园内，植物都透着股蔫蔫的感觉，特别是那个小人工湖，在他这个角度看去，远处的湖面上，氤氲之气像是扭曲了空气，就像一口水烧开的大锅。
    脑子里想着刚刚看到的那部《长津湖》初版，张秦川又对比了一遍播放器里的原版
    按说，好像有个播放器，他一踏足娱乐行业，特别是干导演，就算不带脑子，只要把里面那些高光、爆火的影视剧复制出来，就能一路坦途。
    但自从十年前，三叔带他入圈后，这么些年走来，张秦川对播放器基本上没啥依赖。
    要说没用到，那有点夸张了，从最早的《12·1枪杀大案》的尽量复制，然后稍微魔改，到之后的很多影片，他都不是走复制路线的。
    首先，影视剧这东西，不管是选景，还是演员阵容，加上道具、镜头角度、灯光等等因素，就算对着原片，也做不到一比一复制。
    这东西看似有用，实则只能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
    其次这么多年来，随着对圈子的认知越来越深，张秦川早就摆脱了为了抄而抄的心态。
    他拍片子，只选自己喜欢的，或者想拍的去拍，而不是什么挑一些确定爆火的，但不适合他这个风格的去拍。
    这东西不是这么玩的！
    而且影视作品，就拿电影来说，哪怕是同一个电影，哪怕是能做到不管是演员还是剧情都能一比一复制，即使换了个导演，换了个资方，再换个时间，这部电影上映，都可能跟原来这部电影所取得的成绩，有天差地别的区别！
    不是说某部电影只要他张秦川拍出来，就能稳拿多少多少个亿的。
    这东西里面的水太深了！
    就像这次一样，原版的《长津湖》对于张秦川来说，只是一个参考，而不能照抄。
    他需要在原版里加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然后替换掉一些东西。
    这东西怎么说呢，能让人一看，就能明显感觉到他的风格，还得带一点点深度。
    至于老谋子担心的那些东西。
    张秦川一点都不担心
    “叩叩”
    听到两声敲门声，张秦川刚准备回头，办公室大门就被推开了。
    扭头看见崔贞媛一手拎着餐盒，一手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进办公室
    “这是那个徐争递上来的文件，他那部电影已经在做后期了，他想问一下什么时候上映。”
    放下文件夹，一边从餐盒里把饭菜端出来，崔贞媛一边朝张秦川介绍着文件里的内容。
    “哦？”
    张秦川走到办公桌旁边，拿起文件拆开。
    一转眼那部《泰囧》居然拍完了？挺快的嘛
    翻了几下关于《泰囧》发行的相关文件，张秦川微微皱眉。
    徐争的剧本没问题，当初走的是东方厂的渠道，这一点，只要他不瞎搞，哪怕是到时候做完后期送审，也不会有啥大问题。
    而没了这些问题，他现在眼看后期都快做好了，就得提前安排电影以后的发行之路了，具体多少预算，搞不搞首映礼，排片如何、具体上映时间等等，这些都得跟张秦川这个投资方商量。
    眼下这份文件是徐争搞出来的一个大概流程，需要张秦川这边先看。
    看着这货在文件上写的，想赶在圣诞节上映，这个时间不是说赶不赶的问题，而是张秦川想让《长津湖》在圣诞节上映。
    要是《泰囧》也在圣诞节上映，到时候肯定会受影响。
    都是自己投资的影片，手心手背都是肉，张秦川当然不干了。
    不是说现在的电影市场容不下两部电影同时上映，哪怕前段时间张秦川的电影和老谋子的电影，前后还隔了两个月缓冲期呢，就是怕两部电影互相影响，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尽量错开时间，多赚点的钱不好吗？
    但显然，徐争那边是不知道张秦川这边的计划，所以他才把《泰囧》的上映时间定在圣诞节。
    这个时间段好像也还行
    扶着椅子坐下，张秦川顺手拿起桌上的笔，在文件上关于《泰囧》上映时间上，把原本的上映时间划掉，在下面的空白处，写下来春节档几个字样。
    对于他已经既定好的计划，他这边肯定不会改的，所以只能让他们《泰囧》这边延后了，喜剧嘛，直接搞春节档去
    十月末，燕京，华影大厦，导演协会办公区楼层。
    “叮”
    伴随着电梯门打开，一位留着偏分发型，一脸油光的中年男人率先走出电梯，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看着站在电梯口等待他的人，脸上露出笑容，主动伸出右手上前握着来人道：“黄导你好，怎么还劳烦你亲自来接我。”
    “哈哈会长刚刚在忙，这不是为了显示对你的尊重嘛。”
    导演协会副会长，黄新建笑眯眯的握着男人的手，恭维了一句。
    以他的身份，来人说这句话，他还真没必要亲自来迎接对方，但张秦川这会儿再忙，派个秘书出来吧，又差了那么点意思，只好让在办公室里这会儿不忙的他出来接一下，也不下楼，就站在电梯门口等着就行
    男人朝身后的摄影师做了个手势，拍摄已经开始了。
    他们是《艺术人生》节目组的外景摄制小组。
    这次过来，是听说了张秦川的新电影要组织内部看片会了，参会的有文化口那边的领导，北电的领导、华影这边的领导。
    张秦川这边早就跟《艺术人生》打过招呼，安排过采访了。
    但到了张秦川这个级别，他的采访有目的性，就不能急吼吼的过去安排个台词直接上了。
    先要拍摄一个周期内，张秦川的日常生活的所作所为，加上他的工作情况，如果有一些特别有意义的工作，那就更好了。
    在这一点上，从事影视行业的张秦川，比较有优势。
    比如奥运会开幕式时，他就全程带着宁昊跟拍一些幕后的纪录片，这方面的资料是不缺的。
    但那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如今还得拍一些当下的东西，就比如这次的《长津湖》内部看片会。
    为了表达对这次拍摄的重视程度，以往不参与外景拍摄的《艺术人生》节目主持人，这次也亲自过来了。
    除了想现场蹭个电影首看之外，他还想跟张秦川多接触接触
    跟着老黄一路来到会长办公室，老黄轻轻敲了敲门，没等里面张秦川同意，老黄推开门往办公室里看了一眼，这才扭过头朝跟在他身后的主持人道：“行了，进来吧。”
    “哈哈，张导！很高兴见到你，我是朱俊！”
    主持人一进门，张秦川那边好像是刚放下电话，已经站起身了，跟刚刚见到老黄一样，朱俊小跑两步，又对张秦川主动伸手。
    “朱俊！很高兴认识你，总台的王牌主持人呐，欢迎你来我们导演协会参观做客。”
    张秦川握着他的手摇了摇，顺嘴捧了一句，然后指了指旁边的茶柜，亲自拿茶叶准备泡茶。
    “那啥，人都给你接来了，我忙去了啊。”
    黄新建看了眼俩人这是准备说话，摄影师也没跟着，显然是聊得比较私密，他就没必要在这儿当电灯泡了。
    “行，等会儿到点了你叫我。”
    张秦川也没跟黄新建客气，拿着茶叶示意朱俊去沙发那边坐
    “张导，我跟王欢关系特别好，以前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就听王欢提起过你，就是一直忙，没机会跟你碰碰面。”
    两人落座，张秦川忙着泡茶，朱俊先自我介绍，讲两人之间的渊源。
    “哦，哈哈，我知道了。”
    人家能给他说这个，亲近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张秦川笑着点点头，把茶杯推到朱俊面前
    看了眼茶杯，再看看张秦川的眼神，朱俊咂咂嘴，这位是等着他先开口？
    “咳张导，是这样的，你觉得咱们这次的采访，是等到电影上映之后，票房成绩出来之后采访呢？还是现在就采访？”
    “怎么？不看好我？”
    张秦川笑眯眯的看着朱俊，这话说的，还等票房出来之后再采访，那意思就是对票房没信心呗？
    他为啥要接这个采访？
    年底就要选电影协会的会长了，他这边准备把电影上映时间安排在圣诞节，要是等票房出来之后再采访，那就不赶趟了。
    他要的就是临近选举，他张秦川的名字要充满各大平台，增加曝光度，一波带走！
    “不敢不敢你误会了！”
    虽然朱俊比张秦川大得多，但他还真不敢在张秦川面前装腔拿调的，毕竟这是主旋律电影，虽然现在还没看呢，但看着张秦川这么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这话就算他真想过，也不敢直接说。
    “是这样的，这次过来呢，我也想跟着各位领导一起先看看电影，然后张导你这边呢，咱们双方再对对台本，看看到时候选哪些题材当主题，有没有什么修改的之类的，既然要先于电影上映前采访，那我们这边宣传方面，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
    朱俊很上道，刚刚说了句嘴瓢的话，下一句就开始给张秦川上好处了，总台的王牌采访节目打广告，一般人可没有这个机会！
    “哈哈，好。”

 第606章 ：看片会

    《艺术人生》这节目，张秦川有过了解，也大致看过几期。
    这个节目跟其他媒体搞的名人采访都不一样，因为这是主流，而且是娱乐向的主流采访。
    总台的娱乐向，肯定不会搞得像有些媒体那样太没下限，就比如陈导最早之前跟那个大凶女记者搞的东西，这就是没下限，为了流量脸都不要了。
    虽然不如其他几个频道搞得政务式访谈那么严肃，但有了这么一点娱乐向，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起码在收视率上就能看出来。
    而这个节目的固定套路，比较喜欢卖惨。
    比如探寻一下受访明星的身世，要是家里有什么矛盾就更好了，这个年代的人，谁家还没点破事啊，但凡上点年纪的，都是从那个年代走出来的，故事多了去了。
    像张秦川这样的，小时候就没爹没娘的，要是深挖，可太有话题了。
    要是按照《艺术人生》的老套路，让明星洒泪当场，卖卖惨，收割一波观众的眼泪，最后再搞个什么升华，把张秦川这些年的苦难经历摆出来，最后拍出了《长津湖》。
    这波宣传效果可能会直接拉满！
    但张秦川不喜欢这样，他讨厌别人拿他的身世说事。
    也不喜欢卖惨，更不喜欢在录节目的时候哭出来。
    而且这次的《长津湖》他也不想搞什么绑架式的宣传套路。
    什么不看不是华国人之类的，这些东西他都很讨厌。
    就正正规规的来，该怎么宣传宣传，当成一部传统的商业片来就行。
    对于他来说，要是他拍一部商业片，不宣传电影本身的看点，而是靠着道德绑架等手段来拉票房，那就是对他这个导演的侮辱，太low了！
    “我先说好，你可别想着在采访的时候给我整哭，没啥意思，咱们聊点有用的，正面的，不玩煽情那一套。”
    张秦川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
    “啊？哈哈！”
    朱俊愣了一下，转而就反应过来张秦川话里的意思了。
    他主持这档节目以来，见过的明星多了去了，高调的、低调的、架子大的、随和的、甚至前两年还有给他挖坑，带着他一起对着镜头下跪的，什么样的人他都见过。
    有些人，他惹得起，为了更有话题，采访的时候尺度就会放大点，但有些人，他就惹不起了，就像眼前的张秦川一样，这位如今先把丑话给他说在前面，面对他的意见，朱俊可不敢瞎搞，虽然不知道张秦川为什么反对这个，但他提出来了，不行就是不行，朱俊哪怕是追问一句的兴趣都没有，他能从张秦川的眼神里看出来，这事儿没的商量。
    “好的张导，那你看，具体的，话题聊哪方面的？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从您从业以来，先聊聊您当时建厂、拍电视剧，然后过渡到奥运会开幕式，最后再聊到这部电影？”
    “时间够不够？”
    张秦川听着朱俊的安排，这个流程没啥问题，但他约这个采访的本来目的，是给他加热度的，但张秦川本身不是特别喜欢这些采访，聊得时间太久他烦。
    “呃”
    眼看张秦川好像有点不想谈太久，朱俊有点牙疼。
    这位爷，既要采访，还得限制时间，他们这可是总台啊，从一开始规定题材，提要求，现在连时间都得限制，也就张秦川这号了，换成其他人，人家巴不得采访的时间越久越好呢。
    “行吧那我这边再让编导把各个环节缩短一下时间，那你看需不需要安排一些外围你朋友之类的出境采访呢？”
    “不需要不用麻烦人家了！”
    张秦川果断抬手拒绝。
    他在圈里就没几个好朋友，真要是采访到华艺老王那些人，这该让人家怎么说？
    说的尴尬吧，观众也能看出来，要是硬夸，他需要别人硬夸吗？
    “好吧”
    朱俊有些无语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这搞得他都快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了。
    “叩叩”
    两人没聊多久，敲门声响起，黄新建去而复返，推开一条门缝，看了眼还坐在沙发上聊天的张秦川跟朱俊道：“会长，领导来了，韩总也下来了，说叫你一起下去接一下呢。”
    “行！”
    张秦川站起身，跟朱俊点点头，就问到这儿吧，该聊的都聊了，等他今天看完片回去，到时候安排好就可以直接采访了
    “呦？四爷来了？你再不来，我想着去里面先接你呢。”
    导演协会电梯口，韩总单手插兜只带了一个助理，就这么站在电梯口，看见张秦川来了，韩总的嗓门极大，先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
    “”
    听到这称呼，张秦川有点牙疼，寒颤人呢这是？
    “那三爷咋没来接我啊，我现在回去？”
    面对老韩，张秦川也不惯着他，阴阳怪气的反顶了一句。
    “啧，你敢？！”
    眼看着张秦川准备转身，本来就一脸凶相的韩总，顿时眉毛一竖，这么瞪着张秦川。
    站在他旁边的助理，看着这两位居然在这儿闹起来了，不禁有点头皮发麻。
    “你都叫我四爷了，我啥不敢？”
    张秦川看着他生气的样子，顿时笑了，来到老韩身边，把手搭在他肩头，另一只手按了一下电梯。
    “走吧，我老长时间没见你了，这一见面就阴阳怪气的，咋了？我欠你钱？”
    随着电梯门缓缓关上，老韩哼哼道：“你们这边没有放映室？还把看片地点定在我那？”
    今天约领导来看片，本来张秦川是准备把领导请去东方厂看的，顺便也视察一下东方厂这些年的建设情况。
    但燕京离长安还是有点距离的，眼下领导也忙，特意抽出时间去一趟长安，还得带不少人，多少有些抽不开身，最后就变成了张秦川带着资料来燕京。
    而导演协会这一层办公楼，是有放映室，但论及专业性和装修的豪华程度，肯定是比不上楼上的华影那么专业的。
    大家都是邻居，索性张秦川直接‘征用’了华影的放映室，顺便还拉上了老韩一起看。
    老韩听到这个不要脸的安排之后，人都懵了。
    邻居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不仅用自家的房间，就连他这个老总还得跟着伺候，他的行程顿时就被打乱了！
    不让用吧张秦川说已经把计划报给领导了，领导那边头同意了。
    要是这货带着领导过来，身为华影的老总，不在现场招呼着，而是出去出差了，多少有点说不过去，所以老韩属于被张秦川先斩后奏架住了。
    这会儿领导快到了，还得他等着张秦川，多少就让这老家伙有些不爽了
    文化口、电影局的领导，也没带几个人，一行人在楼下碰面，非常低调的上电梯，一起来到华影办公的楼层。
    放映室内，随着灯光一暗，看片会开始了！
    伴随着炮火，山头上，面对敌人的步坦协同，不知道多少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一个俯视镜头，画面定格在一本被火焰撩拨的有些残破的笔记本上。
    不相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
    不相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不相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
    杨根思。
    一行字迹写在笔记本上，镜头缓缓变黑，紧接着切换到美军行军途中。
    “长官！前方发现敌人。”
    坐在吉普车上撤退的阿美莉卡指挥官，听到传令兵的汇报，看着传令兵脸上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拉着扶手跳下车，跟着传令兵走到路两侧的矮山头两侧。
    趴伏在山头边的是一个个身披坚冰，被冻成冰雕，手拿武器的‘敌人’。
    他们早已经没了声息，但临死前，他们都保持着战斗警戒的状态，看着即将来敌的方向。
    没人知道他们在这里守了多久，眼下他们成为了一个个冰雕，哪怕是没了声息，单单看着他们最后的样子，即使脸上被冰雪覆盖了一层看不清表情，但阿美莉卡指挥官也感到浑身一寒。
    这样的‘敌人’，这样宁可被冻死都坚守阵地的精神状态，已经超出他的认知！
    这已经不是精神坚韧不坚韧的问题了，这是超出正常人该有、会有的反应了！
    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连！
    这是一群疯子！
    站在冰雕连那些被冻成冰雕的‘敌人’前，阿美莉卡指挥官一脸肃穆的缓缓抬手敬了个军礼。
    这样的敌人值得敬佩，值得他对他们行礼
    画面一转，又一个俯视的镜头，一排排坟场，每一个坟头上都插着十字架，代表着这些坟头属于哪一边。
    旁边的滚滚烟尘阿美莉卡成建制的部队正在撤向兴南港。
    荧幕上闪过一片字幕介绍。
    长津湖之战，创造了志愿军阿美莉卡一个加强团的模范战例
    让阿美莉卡陆军经历了历史上最惨痛的经历
    电影就此结束
    幕后人员名单，伴随着海底特效跃上屏幕。
    放映厅里在坐的十来位观影人员都没有说话，整个放映厅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张秦川本身就擅长拍摄一些打斗、枪战类的片子，要不是他那独家的黑白屏拍摄手法规避违规镜头，早就被人举报多少次了。
    但这次，虽然这部电影也是张秦川的作品，但电影画面里，任何关于血腥的镜头，张秦川都没有用他那传统的黑白屏拍摄手法来规避。
    断胳膊断腿的，除了刚开始时，让人看的有些震撼外，随着故事发展，看到最后，已经让人麻木了。
    你以为战场是过家家？
    其实战场的残酷，比任何枪战片都要血腥，而张秦川搞出了这种原汁原味的感觉，视觉上的震撼、不忍，一直发展到最后的麻木。
    但电影里的这些画面，在张秦川看来，跟真正的战场相比，就残酷性来说，连十分之一都达不到。
    不是拍不出来，而是
    伴随着幕后制作人员和相关单位的字幕缓缓划过，荧幕突然又亮了起来。
    画面里，明显能看出，已经不是战争年代了。
    一个俯视的航拍镜头，镜头中远处群山环绕山中间是一汪碧绿色的大型湖泊。
    没有字幕介绍，镜头缓缓朝下，一直压到水面上，然后
    “哗啦！”
    镜头像是砸开了水面，一直朝水下砸去
    无尽的气泡水面缓缓变得幽暗画面也越来越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画面可见度变得极低、极低，一个骷髅头突然出现在画面里
    坐在张秦川旁边的老韩，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往沙发靠背上猛地一靠。
    “卧槽”
    哪怕是他看的多了，但这猛地从水里钻出来一个骷髅头，也把老韩吓了一跳，下意识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张秦川。
    眼见张秦川脸上毫无笑容，老韩不觉得这是张秦川的恶趣味，这种一看就是片尾彩蛋的镜头，张秦川敢搞出来，肯定有什么深意。
    随着第一个骷髅头出现在画面里
    镜头像是抵达湖底了，幽蓝的画面，随着气泡消散，整个湖底充斥着密密麻麻的骷髅遗骸
    这些骷髅猛一看，有些吓人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骷髅入境，有些骷髅身上穿着还没完全腐烂的衣服，从衣服就能看出来，他们的身份居然是志愿军！
    老韩看着这一幕，突然心里有点堵得慌。
    这么多遗骸，是怎么出现在湖底的？
    就这个画面、这个配色，一股阴森森、死不瞑目的感觉，镜头语言太直白了！
    果然
    画面左右一扫，周围的湖底全是密密麻麻的骷髅，然后镜头缓缓后退，最终涌出湖面，继续后退，一直到达岸上。
    一个石碑就这么矗立在湖边的岸上。
    一群嘻嘻哈哈操着韩语的，像是游客样子的人群，围在石碑前嬉笑、参观。
    镜头对着那个石碑拉进、再拉进。
    “破虏碑！”
    镜头最后定格在石碑上，然后画面突然一暗
    截止到目前，还有数万志愿军遗骸
    一行字幕，出现在荧幕上，草草介绍了这个石碑，还有湖底的情况，然后画面彻底按下去，放映室的灯光亮起。
    “啪！”
    灯光亮了，就证明电影放完了。
    但老韩是急脾气，他都忘了这是领导的看片会了，下意识狠狠拍了一下沙发扶手，一脸怒色的扭头看向旁边的张秦川道：“张秦川，这是啥意思？！”

 第607章 ：转移目光

    听到老韩拍沙发扶手发出的声音，领导也扭头朝他们这边看过来，但没说话，他也在等着张秦川说话
    张秦川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的扭头看着老韩。
    这事儿呢当初就是他看到，然后派人去把那个碑炸了。
    但炸碑这件事，他肯定不会承认，事儿可以做，但不能认。
    当初这件事，还上过新闻，但后来好像不了了之了。
    这件事一直卡在张秦川心里，他在乎这件事，但不能明着对这件事推波助澜，要不然就显得太刻意了。
    就这么着，他一直等，等到这部片子做好后，才在片尾最后加上这么一段。
    就是因为这部片子，如果上映后，看的人肯定不少，而且各类公家单位，肯定会组织观影。
    这种场合，不掺点私货，那还是张秦川的风格吗？
    他就喜欢在关键时刻给韩国人上点眼药。
    不是喜欢搞什么‘文化出口’吗？
    他就这么来一次，韩国人几年的努力都得白费。
    当然了这种东西，也不是谁看了都会心里窝火的，有些人就那些舔狗，就算他爹妈被韩国人弄死了，他们该哈韩还得哈韩，这些人算是无药可救了
    “这不是以前我看过新闻嘛，韩国那边战后没有收敛咱们的烈士遗骸，反而是把他们的遗骸抛到湖里，还立了个极具侮辱性的石碑，立碑纪念，最后这个碑不知道被谁炸了，我觉得这个事儿，该宣传宣传。”
    “被炸了？”
    本来还一脸怒容的老韩，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张秦川说的最后几个字上了。
    电影他是看完了。
    大层面来说，他觉得这个电影拍的还行，就比他拍的《建国大业》稍逊那么一点点。
    而且张秦川这叼毛，找外援！
    当时老韩拍《建国大业》的时候，亲自出马带队，就连拍摄的时候，也经常在现场指导。
    但张秦川呢？
    陈导给他掌镜、老谋子给他当后期剪片子，都是他们北电那一窝人，这个实力太强了！
    哪怕是老韩，看着也只有眼馋的份儿
    整部片子看下来，前半段，有些压抑，一直在挨打。
    为了突出大无畏的精神，这种故事结构没啥问题。
    一直到最后半段，哪怕是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但整体上，碍于双方装备的差距，我方伤亡惨重，这是事实。
    就算最后出现的冰雕连，也是带着股悲壮的气氛。
    而最后的字幕解释，算是由守转攻，终于给阿美带来了惨痛一击。
    看着遍地的阿美大兵的坟墓，这种爽感还没持续多久，紧接着张秦川就在结尾加了个湖底遗骸、还有石碑的画面。
    这就让老韩有点憋不住了。
    他气啊！
    老一辈的，哪个在看着这个画面的时候，能做到心无起伏呢？
    但一股火憋在心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个答案？！
    炸了！
    被谁炸了？
    看着张秦川，老韩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好像去年还是什么时候，这个新闻他还真有点印象，但当时报道的规模不大，他都没有在意，就没后续了，听说当时石碑炸了，还死了十来个韩国人？
    看着张秦川的脸，老韩总感觉张秦川没说实话。
    张秦川的性格，他太清楚了，这货脾气直，谁招惹他，他敢把人叫到他办公室扇巴掌。
    遇到这事儿，他能忍住？
    如果忍不住，这该不会是张秦川让人干的吧？
    一想到这儿，老韩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他知道为啥张秦川会这么说了，这事儿不管是不是张秦川干的，要是那石碑真被炸了，他肯定不会承认。
    但不承认，不代表他不会宣传！
    而且在最后加上这么一段，好像观众的情绪更被调动了。
    看着那么多烈士的遗骸沉在湖底，至今都没人管，生不生气？
    石碑虽然被炸了，但烈士遗骸还在湖底呢！
    遥想六十年前，再想想现在这件事还没结束呢！
    老韩舔了舔嘴唇，喉咙里的话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哪怕眼下放映厅里坐的都是自己人，但他还是不想细问张秦川。
    这件事以后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张秦川做的，但那又怎样？
    有证据嘛？
    要是真有证据，他张秦川现在也不会坐在这儿了，韩国人早抗议了！
    这证明小子干的很干净。
    拍了拍张秦川的胳膊，老韩右手隐晦的给张秦川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
    啥意思？
    看着老韩在自己面前跟变脸似的，一会儿怒，一会儿乐，最后还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张秦川眉头一挑。
    “老韩，去会议室吧！”
    领导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老韩站起身，朝张秦川努努嘴
    会议室内
    气氛有些压抑，大家刚刚看完片子，没有什么鼓掌之类的，一群人坐下数十秒，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坐在首座的文化口领导手指轻点会议桌，吸引所有人注意后，才开口说道：“张导的电影，拍的不错，超出了我的预期。”
    说着，领导还看向张秦川。
    张秦川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脸上没有自得、高兴之类的情绪
    “哗啦”
    领导拿着桌上的文件看了一眼，这是张秦川递交的上映安排，从宣传、到上映时间等等。
    上映时间这一栏，写的是2012年，12月24日，也就是西方圣诞节前一天，平安夜。
    关于这个时间，领导都不用张秦川解释。
    当年阿美气焰嚣张，叫嚣着圣诞节前结束战斗。
    没想到真到了圣诞节前，遇到一场大败，别说什么结束战斗了，被志愿军打的鼻青脸肿的抱头鼠窜，裤衩子都顾不得捡了。
    要不是依靠着他们的海军还能撤退，战果还会更大。
    这个时间点上映，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而按照要求，本该是一部的片子，张秦川做了两部。
    眼下第一部已经看完了，观后感呢
    就像当年开战前一样，心情沉痛，面对这种无妄之灾，看到了先辈们的不容易、大无畏之外，还有无尽的怒火，这就跟六十年前的情绪对上了。
    虽然还没看第二部，但领导想了想，能猜出来张秦川的安排。
    连续两年上映两部片子，今年是开战六十周年，那就先拉情绪，把观众的情绪调动起来，还原历史，符合当年的情况，等明年片子的主体情绪，胜利、解气的情绪肯定会多一点。
    这样的安排，既庆祝了两个时间点，又经过长时间的情绪调动，会让观众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虽然大胆，但可行性极高，眼下看完片子，领导的信心更足了。
    眼下面对成片，作为领导，也没什么指导、挑毛病之类的。
    影视作品可不是什么报表项目之类的，这都是按照既定剧本拍的，验收完成果，过了就行。
    又看了眼张秦川，领导还是忍不住的问道：“第二部什么时候能做完后期。”
    “”
    张秦川眉头一挑，看了眼领导。
    “咳素材之类的都拍完了，前段时间突击做后期，这部做完后，我给相关人员放了几天假，第二部做完大概要等到年前了吧。”
    “嗯”
    领导点点头，没再继续问，他还以为第二部已经做好了呢，他现在都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第二部了。
    “行首映礼也不办了？”
    低头看了眼文件上的发行安排，领导又看了眼张秦川。
    这么露脸的机会，张秦川居然让出去了。
    看着张秦川点头，也不说话，领导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就是好同志啊，不骄不躁，还能按要求完成领导的任务，甚至是双倍完成，效果还这么好。
    想到这儿，领导余光扫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像是刚想起来似的说道：“我听说你成立了一个潜水打捞队，去韩国协助韩国人，去电影片尾里那个湖里打捞志愿军遗骸了？”
    “是！”
    张秦川看领导提起这个，往后推了下椅子站起身道：“领导我准备等电影下映后，把所有票房收益都追加进这个项目，有些事以前我们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了，我觉得我得做点什么，出一份力。”
    “嗯！”
    看着张秦川的态度，领导脸上的笑容有点抑制不住。
    这次让张秦川拍这个电影，还破天荒的用新模式，收益都交给他了。
    没想到张秦川这个同志这么上道。
    赚到了钱，人家不仅不要，反而全拿出来做这种项目。
    这一招，顿时就让这部电影变得更有意义了！
    而且就算等电影上映完，真实票房出来后，哪怕是有些宵小对张秦川的收益会说一些怪话，但等他们知道张秦川用票房收益干了什么之后，吓死他们，他们也不敢再乱说了。
    这个项目，在某种情况下来说，对于张秦川也算是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看着站在那的张秦川，领导越看越满意
    “去我那坐坐？”
    华影大厦楼下，老韩看着领导的车队远去，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张秦川，开口邀请。
    “不去。”
    “我那有几罐他们才给我送的好茶叶，一会儿你随便拿！”
    一向有些小气的老韩，这会儿实在是心痒难耐，领导在的时候，有些话他不方便说，眼下领导已经走了，他想找张秦川好好聊聊，他实在是好奇，张秦川是怎么把那个石碑炸了的。
    “我有啥跟你聊的，忙着呢对了到时候排片就靠你了啊，你看着办。”
    张秦川拍了拍老韩的胳膊，连楼都不准备上，眼下电影这边的事解决了，他还有别的事儿要忙呢。
    “哎？！”
    看着张秦川上车走人，动作一气呵成，直到看着他的车拐弯了，老韩才反应过来。
    “操！”
    晚上九点，北电门口路边。
    小叉穿着一件卡其色小短裙，上身一件露脐的短袖，外面还套了一件棒球衫，手里拎着小包，带着口罩，看着路边来往的车辆。
    一辆黑色的奥迪缓缓停在她身前，看了眼车牌号，小叉眼睛一亮，蹦蹦跳跳的跑过去开车门
    “碰”
    关上车门，一把搂住张秦川的胳膊，刚想扑过来，小叉鼻头耸动，嗅了嗅张秦川身上的味道皱着眉道：“你身上烟味怎么这么重啊？不是去吃饭了吗？”
    她早就知道这几天张秦川在燕京了，但张秦川一直忙，都没来找她，下午的时候，张秦川答应她，晚上应酬完再来接她。
    没想到她没在张秦川身上闻到饭菜味，反而是一股浓浓的烟味。
    “聊了点事儿，抽烟抽的多呗”
    张秦川靠在座椅上，一副软啪啪的样子。
    下午他约唐强国老师出来吃饭，顺便聊聊电影协会这次选举的事儿，这段时间，老唐在协会里很活跃，经常去拜访一些老朋友，而张秦川则是忙着电影，今天总算是忙完了，俩人碰碰头，交代一下双方的进度，下一步就该全力筹备选举的事儿了。
    看着张秦川的样子，小叉还有点心疼，刚想给张秦川按按摩，没想到张秦川抬手扒拉她一下。
    扭头看了眼前面开车的周二围，小叉瘪瘪嘴，这才老老实实的搂着张秦川的胳膊，就这么靠着他
    “咔啪”
    跟在张秦川身后，达到酒店后，小叉顺手关上门，看着张秦川的背影，直接跳起来一下骑在张秦川背上。
    “干啥呢？”
    “想你了嘛”
    小叉腻歪着像个树袋熊似的，趴在张秦川背上不撒手。
    “下来，等我洗个澡去。”
    一身浴袍从卫生间走出来，张秦川伸着懒腰，深吸了一口气。
    随着今天的项目被领导认可，他身上的压力少了一大截。
    可能是他在片尾做的那个‘彩蛋’的缘故，片子里那些他交代老谋子删除的戏份，和淡化的东西，好像突然变得没人在意了，领导也没提，其他人都没看出来什么问题。
    张秦川自己当然也不会提了，他要的就是这种转移目光的效果。
    端起柜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下意识走到卧室门口往里看了一眼。
    之间小叉居然趁着他去洗澡的功夫，已经换好一身战袍等在床上了。
    看着她腿上那层薄的透亮，又泛着油光的马油黑丝，张秦川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刚刚想的东西瞬间忘了。
    眼下还哪有时间想别的啊，干活吧！

 第608章 ：怎么是你小子？

    “爸！爸！”
    奶声奶气的称呼，吐字还有点不清晰。
    张秦川的书房内，一个小不点坐在一个像是飞碟似的学步车里，学步车周围还装了一圈小铃铛一样的装饰，伴随着车子走动，铃铛发出叮当的声音。
    小孩子穿着一套蓝色的开档衣服，脖子上还围着一口口水巾，此时正围着书桌，想把他手里的玩具递给张秦川
    听到喊声，张秦川也不恼。
    这要是换成从前，要是有人在他忙的时候，敢来书房打扰他，他瞬间就得发火，但现在
    家里有两个小孩子，随着孩子月龄增加，一岁的小男孩已经很皮了，哪怕是走不好，但有了学步车，放在车里，家里除了楼梯，哪都去的。
    如今他书房的门，就像不设防一样，刚忙一会儿，小家伙就来打扰他了。
    一把将二小子从学步车里抱出来放在腿上。
    张秦川用下巴在他脸上蹭了蹭，胡子刮得脸蛋可能有点疼，小孩瞬间没了刚刚的兴致，挣扎着想要下去，感觉这个爸爸，一点都没有妈妈好玩。
    “咋了？刚来就想走？”
    张秦川一把将小家伙举到面前，放在自己面前，凶巴巴的看着他。
    “呜”
    “哎呦怎么来这屋了？”
    小孩将哭没哭的时候，书房外又走进来一位。
    范八冰穿着一身丝绸睡衣，还是宽松款的，走路之间，身上的睡衣随风摆动，就连里面的内搭也隐隐可见。
    看着张秦川抱着孩子，她一副做错事的样子，赶紧小跑着准备接过孩子。
    走到张秦川身边的时候，刚接过张秦川手里的孩子，一个没站稳，往张秦川怀里顺势一倒
    张秦川低着头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范八冰。
    这孩子马上一岁了，要说复工，肯定是不耽误出去拍戏的，回家休养也不需要这么长时间。
    但有些事就这么稀奇。
    以前范八冰是想在她老家那边买栋房子的。
    后来，去年过年的时间，张秦川让她把孩子带过来。
    等她带着孩子过来的时候，看着秦兰都大大方方的住在这儿，她瞬间又改变了想法。
    她凭什么躲出去住？
    家里又不是住不下？！
    她不仅在这儿住，甚至连老家那边她的东西都搬过来了，美其名曰张秦川这边的东西她用不习惯。
    这一住就住到现在，眼看离过年没多远了，也不说走了，至于付出，范八冰更是没提，一副安心带娃看家的样子
    张秦川刚刚就奇怪，外面地方那么大，还有那么多玩具，孩子咋想的，居然会摸到他书房这边。
    而现在随着范八冰进来，他刚刚都没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这代表什么？
    代表这货大概率刚刚就在门口待着呢，这是有事儿啊！
    “哼哼有屁就放，啥时候抱个孩子都抱不动了，还摔我身上。”
    张秦川动了动腿，此时一家三口抱在一起，显得还挺和谐的。
    范八冰哪怕是穿着睡衣，但脸上还是化了淡妆，要说她没准备，鬼都不信。
    眼见张秦川看穿了她的想动作，她也不慌，用胳膊支起身子，抱着孩子往张秦川身上一靠，伸着脖子先看了眼电脑屏幕。
    刚刚她从书房门口‘无意间’路过好几次了，一直见张秦川看着电脑屏幕，也不知道玩啥呢。
    如今电脑屏幕上，有一个打开的软件，像是个视频播放器，画面还暂停了，而且画面没平铺开，是竖版的视频，就像手机画面放大到电脑上一样
    “我不是看你忙一下午了嘛，我让儿子来问问你累不累，我给你炖点鸡汤啥的。”
    “他会说那么多？”
    看着她怀里叫爸妈都费劲的儿子，张秦川一脸不信。
    范八冰撒娇似的扭了扭，张秦川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香水味带着股奶香味道有点上头。
    “我忙着呢啊，有事赶紧说。”
    听到这缓和了不少的语气，范八冰直接把脸贴在张秦川脖子上，闷闷道：“我在家休息这么长时间了，有点无聊嘛昨天我见姓秦的好像接了个剧本，这两天吃饭的时候都在看。”
    “哦？有这事儿？”
    范八冰嘴里说的姓秦的，指的是秦兰，张秦川这几天没在家里吃饭，这些细节他也没留意，如今范八冰这么一说，张秦川还有点奇怪，没听说厂里最近谁要拍新片子啊？
    老谋子那边就不用想了，他还忙着《水门桥》的后期呢，短时间内根本没有拍新片子的精力。
    而张沫那边，她那部《山楂树之恋》才杀青不久，也在做后期呢。
    其他人，王精回香江休假了。
    宁昊在韩国捣鼓东西呢，贾科长还在国外没回来呢，而他张秦川，他更没那个时间了。
    大家都没时间，那秦兰接的剧本，大概率就是外面导演给的。
    张秦川脑子里缓缓闪出一段想法，秦兰都息影一年半了，是哪个导演找她约的戏啊？
    胆子不小哇！
    眼看张秦川陷入了沉思，范八冰抱着孩子，跟孩子对了个眼神，小家伙也看不懂她眼神中的含义，还以为妈妈这是跟他玩呢，乐的直冒鼻涕泡。
    “我们都生的儿子，你可不能偏心啊”
    又等了数十秒，范八冰幽幽的声音传来
    “！！！”
    这都哪跟哪啊！
    张秦川回过神，伸手架着范八冰的咯吱窝把她架起来。
    “滚一边去，哪根哪啊，等我问问再说，你不在家休息了？”
    “那不得看你安排嘛？”
    范八冰一脸病娇似的表情，也不反抗，张秦川问起她的时候，抱着孩子装可怜，那摸样
    “行了行了，晚上我问问出去吧，忙着呢。”
    张秦川挥挥手，范八冰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抱着孩子，伸脚一踢，边走边踢着学步车往外走
    很早之前，张秦川就跟奶制品品牌合作过，但他自己，不是特别喜欢奶制品，有点乳糖不耐受，他这个年代的人，多少都有点这个毛病，不是不能喝，而是喝了容易拉肚子。
    其他方面有时候，他只是享受这个喝的过程，结果不重要
    前段时间，他还跟自己儿子抢过饭碗，体验了一下新产品。
    但体验过后腥腥的，不好喝
    昏暗的卧室里，一切归于平静，秦兰按开床头灯，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皮筋绑头发，刚刚头发都散开了，睡前肯定要整一下的，要不然不舒服。
    张秦川就这么斜着眼看着她绑头发，绑完头发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本像是剧本的东西，靠在床头上看。
    “咳水杯递给我。”
    秦兰二话没说，端起旁边的水杯递给同样坐起身的张秦川，目光还停留在眼前的剧本上。
    张秦川喝了口水，随意道：“看的啥啊？这么入迷？”
    “剧本啊。”
    “哦？谁的戏啊？”
    秦兰好像没反应似的，张秦川又问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
    “哦一个年轻导演的还是我朋友推荐我的。”
    说到这儿，秦兰猛地发现，张秦川居然主动关心起她工作的事儿了，顿时把剧本往张秦川身上一放，整个人也跟着压了过来，单手撑着脸，侧看张秦川道：“你要是有空，帮我看看这个本子呗，适不适合我接？”
    “年轻导演？”
    张秦川还没拿起剧本，先嘟囔一声。
    秦兰的片酬可不低呀，再说了，她都息影这么久了，谁会找她？
    拿起剧本，刚准备翻开封皮看内容。
    “啪！”
    秦兰一惊一乍的，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拍了张秦川一下。
    “我想起来了，几年前，我不知道你有印象没，那时候好像有个导演协会的什么奖项，那时候他也参奖，你们俩的粉丝好像在网上争执过，他好像还因为这事儿在媒体面前说了几句，我那时候还跟你说过，只不过后来这个导演不知道因为啥，突然就沉寂了，好几年没他的消息，我估计就是憋这个剧本去了，正好张导以前带我们拍的《金陵山三钗》前段时间不是上映了嘛，我估计他是想蹭蹭张导的热度，也拍一部关于反战的电影，我朋友说他看了我电影里的形象，感觉我不错，才托我朋友给我递过来的剧本。”
    “”
    张秦川听着秦兰在耳边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大串话，翻开剧本只看见剧本上四个大字。
    “？？？”
    这他妈的居然是他！
    一别多年，他都以为这小子去韩国改行当鸭子了呢，谁知道还准备拍戏呢？
    而且不拍则已，一拍惊人啊，居然准备搞这种片子。
    还把剧本递到秦兰这儿了！
    这事儿赶得，太巧了吧？
    张秦川翻开剧本，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给演员信心，剧本最前面写的不是剧情梗概，而是编剧，也就是创作心得。
    “几年前跟，跟在法国参奖途中，跟法国名导吕克贝松共进午餐时聊起反战题材电影，吕导说起这个，我当时就想拍一部华国版的《辛德勒名单》，跟吕导探讨了创作思路吕导当时听完我的话，大为震惊并在后期给了我相当多的顾虑，一直沉寂于创作，直到剧本写完，吕导给与了相当大的期待，一直邀请我拍完后，带着片子参加戛纳”
    “？？？”
    看到这段话，张秦川整个人都懵了。
    华国版的辛德勒名单？
    这俩能一样嘛？！
    还他妈吕导对你大为赞赏？
    你俩这是约饭嘛？
    老吕赞赏的是你的哪，你心里没点逼数嘛？
    先是抬出国际名导给自己站台，后面又是一大段创作思路。
    张秦川看到这儿，心里的怒火已经忍不住了。
    啥他妈叫换个视角看历史？
    这就跟受害者有罪论一样扯蛋，经常听到的那句话，‘人家为啥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
    就是这么扯淡，如今居然有人敢把这种理论用到电影领域。
    拍搞笑无厘头风的电影还行，但拍历史题材，还是这种国难题材的，这就有点过分了。
    大概扫了一眼故事梗概，张秦川翻到最后，居然还抬出来了背后的制作方。
    居然有美利坚影视公司参与投资。
    好好好这他妈各种成分倒是都齐了
    “哗啦”
    一把将剧本丢到地上，秦兰眉头一挑，看着张秦川好像有点生气了。
    “怎么了？这剧本有问题？”
    “哼”
    这傻娘们可能被开头的那些东西镇住了，居然还在认认真真的看剧本，幸亏有范八冰这个二五仔告密，要不然等她真接了这部戏，张秦川的老脸都要被丢尽了。
    “以后这种关于历史事件的本子，先拿来问问我，别瞎接。”
    “哦”
    虽然不知道问题在哪，但秦兰这个人有个优点，她恋爱脑啊，哪怕是到了现在都一样，在她的感管里，张秦川不会骗她，更不会害她。
    她就是无聊了，又恰逢朋友给了个剧本，没事在家就翻来看看。
    如今张秦川不同意她接，那就不接了呗，反正她本来也对那个导演印象不怎么好，还以为张秦川这是吃醋了呢，嘴上不敢表现出来，秦兰心里倒是美滋滋的，她已经好久没看到过张秦川这样子了，挺新奇的。
    想到这儿，刚休息一会儿，秦兰又来感觉了，顺势把手搭在张秦川肩头。
    “干啥？”
    “嗯”
    “叩叩”
    第二天，临近中午，东方厂张秦川办公室内。
    崔贞媛打开办公室门，小文拎着个文件袋站在外面，门一开跟崔贞媛点点头，抬脚就往里走，边走边说道：“大哥，有个新消息。”
    张秦川抬起头，看着风风火火的小文，接过他递来的文件。
    里面装的居然是一份节目单，春晚的。
    有些纳闷的看着小文，张秦川没搞懂小文给他这个节目单是干啥的？

 第609章 ：放任自流

    “大哥，你看这个。”
    小文伸手在节目单上，一条偏前的节目上指了指，示意张秦川看。
    皱了皱眉，张秦川顺着小文的手指看到那一行详细的安排。
    时间段、演唱歌曲《我的歌声里》、演唱歌手：曲婷。
    “？？？”
    看到这儿，张秦川瞬间反应过来了。
    这娘们可以啊，这回国才多久啊，居然要登上春晚了。
    今年，她这首歌确实火了，就像口水歌似的，曲调朗朗上口，网上传唱度很高。
    而这份春晚节目单
    眼下这个时间段，刚刚12月初，距离春晚开始还有两三个月左右。
    按理说，只有那些极个别媒体能靠着关系猜出来节目单，而具体的节目单，差不多要在春晚前半个月到一周左右才会正式定下来，外界绝对拿不到这么详细的节目单。
    而东方厂本身就是干这个的，一直以来，张秦川跟总台那边关系保持的都比较好，总台那边自从上次东方厂搞完建厂十周年庆典晚会后，已经邀请张秦川好几次，想让他出任春晚总导演了。
    张秦川都找借口推了，但关系在这儿放着呢，小文拿到的这个节目单，不说百分百准确，但其中的节目，大概百分之八十准确率还是有的。
    而剩下的那些不确定性，就是容错率。
    像春晚这样的舞台，每年最早的可能从三四月份就开始筹备了，最晚到七八月份，受邀参加的各路明星和演出团体，差不多也能收到邀请函了。
    而随着时间越发临近，其中会发生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
    比如演员身体不适，临上台前突然演不了了，或者压力大，或者节目终审不过关，等等理由，被毙掉。
    每年的春晚，安排的所有节目数量加起来，甚至能达到原定节目数量的两倍，甚至更多。
    防的就是万一出现突发情况，好有别的节目顶上
    至于上春晚的好处，这就不用说了，就算现在春晚收视率逐年降低，但不可否认的，春晚还是国内目前一年一度的顶流电视晚会类节目。
    只要能登上春晚的舞台，可能对那些早就成名的一线明星没啥加成，但对于那些才刚刚小有名气的，甚至是初出茅庐的小明星来说，登上了春晚，一朝成名天下知的景象，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赵山海的徒弟，小奉天就是榜样。
    成名了，就代表着这个人直接起飞，名气大增，商演接到手软，身价暴增。
    所以哪怕春晚要求严，压力大，甚至连出场费都不给，这么多年来，还是让大部分明星趋之若鹜，要是家里有点关系的，各种手段都能使出来。
    就是不知道这个曲婷找没找关系
    张秦川抖了抖节目单，小文的意思，他明白了。
    他们这边都盯着曲婷多久了，就等着收网了，如今这娘们即将登上春晚。
    以前，还可以说她是个普通‘海归’小歌手，但要是让她上完春晚，名气暴增之下，这个人就不好动她了！
    到嘴的肥肉，怎能让她飞了？
    所以眼下提前知道了她要上春晚，那
    如果不找关系把她的节目拿掉，剩下的，好像也没什么选择了，只能提前干掉她！
    让她因为意外原因，参加不了春晚！
    张秦川这边，明面上他跟这个曲婷毫无关系，甚至，因为东方厂这边张沫的关系，曲婷反而很巴结东方厂这边，以前更是托人想要拜访张秦川，她老娘还想找东方厂投资电影呢。
    有了这层关系，张秦川没办法直接找人拿掉她春晚的节目，那太突兀了
    “她去国外开演唱会的事儿，安排的怎么样了？”
    张秦川敲了敲桌子，随口问道。
    小文刚想说话，下意识扭头看了眼离他不远的崔贞媛。
    这虽然是大哥的助理，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对大哥忠心耿耿的，但说到这种事儿的时候，小文还是下意识不想让她听到。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这关系到大哥的名声！
    看到小文的目光，张秦川刚想说话，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这边的崔贞媛，没等张秦川开口，先站起身道：“老板，我去食堂给您打饭。”
    “嗯去吧。”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小文这才拉了一下面前的椅子坐下，又等了数十秒，这才压低声音道：“大哥我一直盯着她，但没跟她有什么接触，都是靠张沫那边旁敲侧击勾引她的。”
    一直以来，东方厂这边对待张沫这个闺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懒得搭理对方的样子。
    这个样子，也确实符合影视大厂东方厂一贯对待明星的态度。
    平时除了自己人，东方厂对待其他明星，管你多大的咖位呢，都是一视同仁。
    再大的咖位，再顶流的明星，不还是个明星？不还是个行业底层？
    对东方厂来说，这些人就是底层、工具，用到他们的时候，随便发个邀请函，这些人就会屁颠屁颠的过来了，根本不用对他们有什么好脸色，整个娱乐圈，谁敢不给张厂长面子？
    需要用到你，哪怕把手里的行程推了也得来！
    而通过旁敲侧击的勾引，有些事做出来的效果就比较慢。
    比如出国开演唱会。
    曲婷也不是大傻逼，她对自己的咖位和能力，还是有点逼数的。
    在国内，她能靠着家里的关系开几场演唱会，但出了国，她就得抓瞎了，她家关系要是真那么硬，也不会想再通过投资电影洗钱了。
    本来小文给她两个方向的诱惑，一是去韩国开演唱会，毕竟那边对于这种东西，实在是见多了，成本小，氛围也有，流程简单，就算是赔钱，也赔不了多少，主打一个，哪怕在那边不受欢迎，也可以通过宣传手段，新闻传回国内，给她镀镀金。
    第二个选项，是岛国那边，那边对这种东西，也很有经验，就是成本之类的，会比韩国那边大一点，而且岛国那边，很多地方，张秦川手伸不过去，如果地点没选好，可能会有点麻烦。
    比如开演唱会，就算曲婷再傻，在韩国，张秦川能让她在汉城开演唱会，但到了岛国，就只能在福冈周围开。
    这俩地方，要她选，她会怎么选？
    后来，因为金姐那边的事儿，这件事又卡住了，金姐跟张秦川商量一番，也想插手这件事，不是她想分张秦川的钱，而是自从那次张秦川骂过她之后，她想多参与参与这种事儿，一是练练胆，二是算是给张秦川弄个投名状，也算是间接给张秦川证明，她以后在韩国，也能帮上张秦川干点脏活，她不是废物！
    就这么拖着拖着，就拖到了曲婷接到了春晚的邀请。
    眼下，节目单一确定，小文就来找张秦川了。
    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再拖到嘴的鸭子就飞了！
    “大哥，到底把她引到哪下手？”
    “韩国吧！”
    张秦川没带犹豫的，直接选了韩国。
    相比起岛国，他还是觉得在韩国动手保险点，起码他能让人做的无声无息的，不会有什么外界的影响
    微微眯着眼，张秦川思虑了数十秒。
    “你回去跟金姐联系一下，让她用她那个新建的娱乐公司给曲婷发邀请，架子摆的大一点，端着点，直接给她挑明，新娱乐公司，手里资源有限，主打国际项目，只要她在分成上让步，就能帮她在韩国搞一场演唱会，给她提提名气，钓钓她，等她去了韩国后面的你带人去做，一定要把她榨干净。”
    “明白！”
    小文一脸严肃的点点头，转而嘴角带笑，他手痒好久了，每天在东方厂这边待着，他闲的身子都快生锈了，如今又有活干了。
    “那大哥我先忙去了？”
    “去吧！”
    看着小文开门走出办公室，张秦川拿着手里的春晚节目单又看了眼。
    去韩国好啊，当明星的，不就是图名图利吗？
    对于一个才在华国出道没多久的小歌手，能在韩国这种舞团成群的地方，开一场演唱会，这个诱惑大不大？
    相信曲婷拒绝不了这个诱惑。
    再加上张秦川特意交代的，让金姐那边拿拿架子。
    有些人就是这样，人家越是拿架子，他们就越是会贱着脸贴上去。
    都是正规公司，谁会想到这样的公司不安好心去针对某个人？
    只要出去，只要到了韩国，剩下的就好办了。
    一个外国小歌星而已，消失了又能怎么样？
    报警？
    韩国每年失踪那么多人，指望那些废物韩国警察？
    那下辈子吧！
    再说了，张秦川还要榨干她呢，又不是让她直接消失，短时间内，她只是没了音信而已，等热度过去了，时间长不露面，谁还会在乎一个小歌星？
    随手把手里的节目单撕碎丢到垃圾桶里，张秦川刚想继续看文件，突然又想到了昨晚秦兰的那份剧本。
    这临近年底，什么事儿都突然出来了，因为这些事儿，张秦川也是越发有干劲了！
    要是平常处理的这些事务，张秦川哪怕不耐烦，也得咬着牙干，不管是厂里的各种文件，还是电影协会那边的杂事。
    而一旦牵扯到其他的事儿，张秦川瞬间就来了兴趣了，不光是小文，就连他张秦川，时间长不动手，也会觉得手痒。
    干习惯了某些事，用难听点的话说，就是狗改不吃屎
    扭了扭脖子，张秦川伸腿蹬了一下办公桌，把老板椅往后移了移，翘起二郎腿点上一根烟。
    曲婷这边的事儿，他这些年做过不少，只要交给小文，他相信小文能帮他办好，他这边只用把他想要的结果定下，再安排好计划，其他的就不用他管了。
    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这些年来，张秦川很大一部分收入，都是这么弄来的，他经验丰富。
    但这次关于陆穿的事儿，就有的说道了。
    这要是放在几年前，张秦川但凡知道他敢拍这种电影，那其他的不用说，首先一顿打，陆穿这边是免不了的。
    而如今随着这么多年过去，他张秦川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跟陆穿争一个奖项的小人物了。
    他可是导演协会的会长，兼电视剧产业协会的会长，马上还可能混上电影协会的会长。
    这种身份，就不适宜在国内，特别是对‘知名’导演搞得太难看了。
    都知道他张秦川讲规矩，脾气大。
    但讲规矩不代表可以无理取闹。
    上次是因为陆穿在语言上骂了他，张秦川才搞他的，但这次，人家只是拿出了剧本而已。
    张秦川知道他这部电影的成色是啥样的，但外人知道吗？
    外人不说了，同行知道吗？
    光看剧本能看出来啥？
    人家只是在剧本上写了要用不同的视角拍一部这种题材的电影，光有剧本做比对，这剧本又不公开，谁能知道？
    这玩意儿，张秦川不打算现在就管，他不仅不能管，还得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放任他去拍，而且张秦川还希望他快点拍。
    只有让他赶紧把片子拍出来了，上映了，让外界看到这部电影的成色，张秦川才算是有正当理由搞他。
    而一部电影，张秦川根据昨天看到的剧本暗暗估算，以陆穿的水平，这部电影紧赶慢赶，带上后期制作，他最少的拍一年。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愣住了。
    这小崽子，今年看到了老谋子的《金陵十三钗》有了这部电影的计划，这本就是蹭热度。
    而等到明年拍完了上映，正好赶到张秦川关于朝战第二部电影的上映时间段。
    到时候他也会被这小子蹭热度。
    你他妈蹭一个人的还不行，还得蹭俩人的！
    好算计啊！
    借助大家都是战争题材的电影，给你铺路？
    深吸了一口烟，张秦川的右手放在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
    这一次，这小子又跳出来，那就别怪他玩个狠的了。
    既然挨打不长记性，那老子这次就拿你杀鸡儆猴。
    一想到要是按照计划，张秦川月底就能得到电影协会那边的结果，然后再跟着老会长适应、交接一年，明年大概年底，就是他正式登上会长职位的时间段。
    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有了陆穿这小子送来的把柄，张秦川可不想辜负了他这份拳拳赤子之心。
    一定要把这小子榨干净，利益最大化！

 第610章 ：《艺术人生》

    12月14日。
    一个普普通通的周五，晚上吃过晚饭，李建雪难得的没有出去遛弯、也没有出去应酬，反而泡了杯茶，独自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看电影。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走到晚上八点半，调到了总台3台，静静等着广告过去
    伴随着一长段广告，属于《艺术人生》那独特的开场音乐过完。
    先是一段录像。
    画面里比较嘈杂，看样子像是在剧组拍摄的
    “哈哈，姑父，你别紧张，平时你做生意的时候怎么说话的，就怎么来二姑，你别离我姑父那么近啊。”
    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不是拘谨，而是稍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一个像是土老板办公室门前，西装衬衫的，腰上的皮带还带着个大大的扣子，极其扎眼。
    腰间皮带一侧，还有个皮质的小挎包，里面装的是手机。
    这打扮极具千禧年初的年代感，虽然中年男人没出声，但他这个形象，就给人一种土老板、暴发户的感觉，而有了脸上的金色边眼镜，又给这种暴发户气质上增添了一股子斯文败类、衣冠禽兽的感觉
    画面一转，拍摄者应该是用的手持录像机，老式的手持录像机像素不是特别清晰，但放在电视上，也能看出谁是谁。
    一个对大部分人都略显陌生的年轻人，出现在录像镜头里，只见他穿着短袖大裤衩，手里叼着烟，正嘻嘻哈哈的指挥着刚刚那位中年人走位，青年人身边的器械、摄影机、收音设备等东西，能看出他们这里是片场。
    根据镜头的清晰度，还有周围人的穿着打扮，能看出这个录像有年头了，最少得十来年了。
    李建雪往沙发一靠，笑眯眯的看着电视上放着的录像。
    录像里那个时间点，他跟张秦川还不认识呢，就是录像里张秦川这个穿着打扮，跟他现在印象中的张秦川，差别极大。
    张秦川这个人，前段时候跟他接触的时候，李建雪会下意识忽略他的年轻，哪怕是不把他当成同龄人，但他给李建雪的感觉，最少也是个四五十岁中年人的感觉。
    为人很稳重，也很有想法，其他的嗯李建雪又想了想，其他的就是气质很突出，他往那里一站，身上就带着股贵气和官气，很神奇的一种感觉。
    看着电视上的录像，李建雪有些感慨，可能是风格不一样吧，看着张秦川这种青春风的形象，总给他一种割裂感，让他感觉有点不真实。
    随着录像继续播放，那个演暴发户的中年人，应该是张秦川的姑父。
    而中年人旁边，还站着一位笑的乐呵呵的，身材有些胖胖的中年妇女，那位就是张秦川他姑姑。
    其他的随着镜头晃动，李建雪发现好多熟人。
    比如这些年名气越发大，但又没彻底爆火的张嘉一。
    还有前几个月上映的老谋子的新电影里，有过出演的女演员秦兰。
    这些人居然都在这个短短几分钟的录像里有露脸。
    他们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给人一种剧组拍戏很欢乐的感觉。
    跟闹着玩似的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本期的艺术人生，我是主持人朱俊。”
    一身西装，朱俊油汪汪的脸出现在电视里，他边从后台走上台，双手比划着手势。
    下面请来的现场观众托儿，很给面子的开始鼓掌
    “艺术人生做了这么多期，我们请过明星，请过导演，但今天请来的这位，我觉得跟往常请来的都不一样，他不仅年轻，还是知名导演，而且风格很独特，相信刚刚的录像大家都看到了，让我们掌声欢迎今天的来宾——张导！”
    “哗哗哗”
    伴随着掌声，张秦川快走两步也走上台。
    朱俊下意识的往前又迎了几步，两人刚伸出手，张秦川直接上前一步，给了朱俊一个大大的拥抱，显得极其热情。
    朱俊演技相当好，一脸震惊的样子，微微伸着胳膊，一副被张秦川抱了一下，显得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
    稍微拥抱一下，间接的证明，俩人关系还挺好的。
    分开之后，张秦川大大方方的站在朱俊旁边，又给现场的观众托儿打招呼，收割一波掌声。
    今天的张秦川，穿的不是那么的正式，不像往常那样，会穿西装，这期采访应该是没离播放时间多久，张秦川上身穿了件深色的薄毛衣，下身一件休闲裤，脖子上还挂着一条装饰性的围巾。
    跟主持人站在一起，他比朱俊高了半头还多。
    但两人这么一对比，本来气场还很强的朱俊，瞬间就被比下去了。
    不管是气质上，还是体格上，甚至就连脸上的气色，或者说妆容，观众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出来两人之间的差距。
    朱俊身为一个将近一米八的中年人，哪怕气质稍微儒雅一点，但体格子在那摆着呢。
    但他站在张秦川旁边，明明俩人身高顶多就差几厘米，但张秦川就是给人一种，比朱俊壮了一大圈的感觉。
    朱俊倒是显得有些弱不禁风了。
    “张导请坐！”
    朱俊乐呵呵的邀请张秦川坐下，准备开始‘聊天’
    “说起来，刚刚那些录像，还是张导给我们提供的，这么多年来，东方厂早就习惯了记录张导平时的日常、工作时候的视频，我想问一下，是因为你们是专业的影视公司，才会做这么齐全的记录吗？”
    朱俊一脸好奇的先抛出一个话题。
    张秦川会心一笑，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上身微微靠着沙发，状态极其放松。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你没去过我们厂，我们厂里的气氛，跟外界的普通影视公司不太一样，大家相处起来，很和谐，再加上工作原因，也不缺拍摄设备，从最初，就喜欢记录一下上班、工作期间的一些花絮啊，有意思的东西。”
    朱俊点点头，羡慕道：“还是搞影视行业的舒服呀，像我们这些普通人，就算日常生活中遇到一些美好的或者值得记录的瞬间，以前也只能拍一些照片，至于录像之类的，我印象中，也就结婚的时候请了录像师跟拍”
    他这句话，不仅引动了台下观众托儿的情绪，更是引动了电视机前观看这期节目的观众的心情。
    李建雪也下意识想到他自己的情况，当年他结婚的时候，还拍的是黑白照片呢，以前拍照片也不便宜，关键是国人比较内敛，只有大事的时候才会拍照。
    比如从学校毕业了，结婚了，才会拍个照片，后来情况好点了，也就是出去旅游，在某个景点会拍照留念。
    再后来，到八九十年代，才慢慢流行请录像师在结婚的时候录像。
    而像张秦川这种影视公司，人家不缺设备，平时拍戏的时候，甚至生活中，也会拍视频，这让普通人怎么不羡慕？
    人越是上了年纪，才会回忆从前，看看以前的录像、照片感慨一下时间流逝
    电视里，张秦川突然摸了摸兜，掏出一部大米手机，在屏幕上点了点，调出一个软件，朝朱俊边说边示意。
    “嘿嘿我以前也有过你这种想法，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做了一个新的手机应用，现在智能机也慢慢普及了，正好我们也是影视公司，这个手机应用”
    李建雪这个老家伙，本来还因为朱俊提到录像的事儿感慨从前呢，而随着张秦川介绍，他突然后知后觉的感觉，张秦川这搞得居然在总台采访节目里给自己的新产品打广告？
    这是打广告吧？
    李建雪听着张秦川的介绍，说他们会趁着过年期间，上架一款手机应用，主打的就是视频记录美好生活，让大部分普通人，只靠一部手机就能日常拍摄下生活中值得纪念的美好瞬间，然后借助互联网分享出去。
    这东西在李建雪看来，好像有点脱裤子放屁的感觉。
    就算没他们这个应用，普通人有一部智能机，还不能拍视频了？
    至于什么借助互联网分享出去，这一点李建雪一时半会儿还没搞明白有什么用意。
    在他看来，拍下来的视频自己看看就得了，外人想看？
    那不是暴露隐私嘛？
    他这个年代的人，内心深处还是很含蓄的，有时候在孩子面前，夫妻之间拉个手都觉得别扭，至于自己的录像让外人看，反正他觉得他做不来。
    太羞耻了！
    一个丝滑的植入广告之后，朱俊顺势聊起了张秦川最初的拍摄之路。
    张秦川也开始讲他刚开始拍《12·1枪杀大案》那部电视剧的前后。
    从跟市局合作，借助电视剧，宣传普法安全知识。
    再到从西影厂借人手，借设备等等，张秦川像是跟朋友聊天似的，一股脑说了很多干货。
    这一下子，让很多以前不了解张秦川的人，顿时发现，这货的起点好像有些不一样啊？！
    这跟那些靠着舔煤老板拉投资的野生导演走的路子，完全不同！
    要说那种扎个辫子，一脸油腻的导演坐在沙发上侃侃而谈，聊聊圈子，聊聊明星八卦啥的，固然有意思，但看得多了，其实这种性质的采访，不太正面。
    总给人一种影视圈很脏的感觉。
    但今天张秦川跟朱俊随便一聊，一个伟光正、三观极其健康，路子似野又正的小导演发家史，瞬间就更立体了。
    人家拍摄之初，就是跟当地警察合作，背后还站着在国内久负盛名的西影厂。
    这是什么神仙阵容？！
    社会关系、专业关系，都搞得明明白白的。
    再结合节目刚开始放的录像，录像里那些剧组工作人员欢声笑语的气氛。
    怪不得人家拍戏的时候都这么欢乐呢。
    周围的关系、还有安全什么的，有本地警察保障。
    专业的事儿，有西影厂给他背书。
    这样的剧组，拍戏的时候当然轻松了！
    不仅轻松，还隐隐给人一种二代出来体验生活的感觉。
    张秦川没有讲他做通这些工作途中的艰辛，一切到了他嘴里，好像就自然而然的，只要他去说了，去做了，就有了的感觉！
    观众感觉不到这里面的艰辛，也很少会有人去想这些东西，在这一刻，张秦川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天生就适合干这个，然后他就干成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不是天才，胜似天才！
    而紧接着，一直谈到剧本的事儿，伴随着张秦川的讲解。
    还有录像、照片资料，观众又了解到，有了强大的支援力量，剧本这东西，居然全是张秦川自己写的。
    他自写自拍啊！
    不光写，人家还是用的新模式，有别于国内传统的剧本，而是连分镜图都画出来了！
    随着电视里张秦川的自我介绍，刚刚还觉得张秦川是靠着关系成功的人，顿时对他又有了新的印象。
    这是天才！
    起码在导演界，编剧界，这绝对是天才！
    但凡懂点影视行业的都知道，导演可能很会拍，但不会写剧本的导演，大有人在！
    这就跟美食家不一定会做好菜一样。
    拿着剧本会拍好戏的导演，国内不缺，但自己会写，写完了还能拉到关系，拉到资金，一切还都显得那么从容，最后影视剧上映后，还能赚钱，观众还很喜欢的导演，这在国内就不多了！
    不是不多，而是极其稀少！
    现在知名的，就张秦川一人！
    哪怕是自觉对张秦川有些了解的李建雪，此时看着电视里张秦川坐在那，一脸从容的聊着过去，也有点感慨。
    张秦川往常在他这种老一辈的前辈面前，一直显得既强势、又谦虚。
    再加上他手握东方厂，东方厂里还有老谋子这些人帮他，他本人又很低调，所以很多人都忽视了他本身的能力，反而觉得他能走到今天，都是靠外界的帮助。
    直白点说，就是赶上好时候，运气好，有了贵人帮助了，他本身没啥能力。
    但现在随着张秦川诉说的这些过往，十来年前，那时候老谋子还没加入东方厂呢，那时候人家二十郎当岁，就能自己写剧本，拉团队，最后建立起东方厂这种专业的影视公司。
    最后还能一路发展至今，这么多因素结合起来，这就不得不让人竖起大拇指说一句牛逼了！

 第611章 ：发言

    老话说，善战者无赫赫战功。
    不是说善战者没功劳，而是因为他稳，立的功劳就显得不那么明显了。
    随着电视里的采访继续，张秦川给人的感觉越发立体，也越发明显了。
    不管在什么时候，总台的采访节目，不管是公信力还是真实性，都还是靠得住的。
    以前作为导演，本身就不像演员那样，流量大，更容易被观众记住，而张秦川作为一个不怎么喜欢被采访、露脸的导演，这种情况就更甚了。
    从出道至今，他接受过的采访，屈指可数。
    再加上平时不怎么露脸，可能说名字，很多人都知道他，但一露脸，很多人都会愣一下，有时候，他甚至还没老谋子给观众的印象深，起码老谋子脸上褶子多，有特点。
    如今，伴随着总台流量最大的《艺术人生》，张秦川算是第一次以一个非常完整的形象出现在了观众的眼前。
    从入行，到发展，最后起飞
    李建雪没跟着场下的那些观众托乐呵，他看着电视里张秦川面对着镜头和朱俊的提问侃侃而谈。
    什么最早就是在西影厂老厂长的提携下才进圈的，设备最初都是租借的等等。
    换个不懂的外行，可能对西影厂这位张秦川口中的领导没啥印象。
    但身为内行人的李建雪可不这么想。
    张秦川能在这种场合大大方方的说出他背后的关系，这代表什么？
    人家跟领导的交往非常纯粹，不怕说，更不怕查！
    而他说的这位领导，现在虽然不在西影厂了，好像跟张秦川没啥关系了。
    但到了他们这种咖位的人，他们上采访，就像刚刚张秦川打广告一样，他不会真把这种采访当拉家常，他每一句，就算不是提前安排好的，也不会是随随便便的废话，肯定是有目的的！
    而张秦川的目的是什么？
    人家才入行时候就认识的那位领导，现在在哪？
    广电啊！
    这就是隐晦的通过节目摆关系了，而且还摆的堂堂正正。
    想想，一个小卒子，年轻的时候就跟着的领导，如今十来年过去了，那位领导还在，这是什么后果？
    人家的后台越来越硬了！
    懂得再多点的人，再想想那位领导的姓氏呵。
    人家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
    虽然俩人前段时间在剧组的时候，张秦川才找他喝过酒，但对于一个人的背后关系，李建雪对于张秦川的了解，大部分都是道听途说，没谁会在喝酒的时候亲口说我背后是谁谁的关系，反而越有关系，越不会经常把关系挂在嘴边。
    而今天，张秦川在这种场合，用这种带着感激，以晚辈感谢前辈提携的口吻说出这种东西，既点明了关系，又带出了他这个人不忘初心，一直记得当初提携他的人。
    观众看的舒心，宣传效果也有了。
    看着电视里的张秦川，又是平稳起步，又是参加奥运会，一直到最后还接手了主旋律电影的拍摄任务，组织数百人的大团队，将近一年的拍摄，一起拍了两部电影。
    李雪建一时心绪有点飞远了，从张秦川起家，一直到现在，他发现在张秦川的经历，这货居然红的发紫，非常非常正，简直是主流中的主流，跟他一比，他这个文工团出身的，好像也显得有点稀松平常了。
    李建雪一时有些迷茫，又想到了这次的电影协会选举，他不知道最后该怎么办了，那次在酒局上，他试探过张秦川，但这货当时的意思，他还以为张秦川是谦虚，面对老前辈他不争不抢，但眼下这个采访，看似电视里的张秦川温文尔雅、知遇懂礼的，但站在他这个角度，怎么看张秦川都是来势汹汹的。
    他能接受一个有朝气的年轻人，但这种这么稳，又有城府，干啥都留一手的晚辈，李建雪有点看不透，甚至如果让他跟对方竞争，他还有点心虚。
    本来他对会长这个职位，就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看着现在的张秦川，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他想让的但张秦川领不领情，他真要让，该以哪种方式让，这让李建雪有点迷茫了。
    给晚辈机会，也是有前提的，比如，晚辈能明白前辈的苦心，说大白话就是，得落人情，他李建雪是圈里的老前辈，是光明正大，但谁没个子女啊，他儿子也是导演，也是圈里人，随着年纪增长，本来就是老好人的李建雪，有时候也想给儿子留点香火情，多帮儿子铺铺路，不是想让儿子抱着谁的大腿，而是给儿子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张秦川这种玩法，搞得李建雪有点懵。
    他迷茫了
    12月24日，西方平安夜，周一。
    燕京、金鸡百花影城。
    从外面看，这是一家门头显着有些土的影院，名字猛一看倒是有些高端，毕竟是俩国内重量级奖项为开头。
    这里，就是电影协会的驻地之一，以前，这里是给各位专家评委拉片子评选准备的办公地，里面有专业的放映室、会议室、休息间等等功能。
    就是年代末的时候，上级薄款给重修装修了一下之后，根据广大人民群众的意见，这里彻底对外开放，平时也放映电影，算是有了电影院的营业功能。
    但刨除这些正常的营业功能，办公属性还是保留了。
    就像今天，一个普普通通临近年底的周一。
    影院门口悬挂的海报上，蓝色基调为主的电影海报，《长津湖》三个大字出现在海报最中间的位置。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张秦川导演作品，庆祝朝战胜利六十周年主题电影。
    主演：
    光出现在海报上的名字，零零散散一大堆，而且就连幕后的制作人员名单，看上去都极其唬人。
    副导演：陈一零。
    摄影师：田装装。
    剪辑、后期：老谋子。
    一个个幕后人员，都是国内知名大导
    张秦川透过车窗，看着影院前的海报，嘴角一勾。
    不搞首映礼，看似低调，他其实是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谁敢跟那些先辈烈士争主角啊？
    把所有流量都留给电影就行了，拍的怎么样，他根本不在乎，今天他有比电影更重要的事儿。
    电影协会的选举即将来临，从今天开始，连着三天，都是协会内部的成员会议。
    第一天先开会，然后各个会长、副会长参选人讲话。
    第二天大家联络一下感情，做一下所谓的学术交流。
    第三天正式选举、当天出结果。
    三天的会议安排，非常紧凑
    这边的停车位没有张秦川固定的车位，他也不讲究，让周二围把车停在路边，带着口罩下车了。
    “嘶”
    猛一下车，十二月份的燕京，干冷干冷的，风一吹头皮发麻，一股凉意顺着头皮往下，直透后背。
    前面路边一对拐着胳膊的小情侣，看着张秦川这边的人从车上下来，都是年轻人，很有气势，还好奇的朝这边投来目光。
    张秦川看到他们，即使戴着口罩，也下意识的朝他们点点头。
    他这个动作，搞得那对小情侣有点懵。
    “那谁啊？你认识？”
    小女生动了动胳膊，问着自己的对象。
    “我”
    看着一身呢子大衣的张秦川从身边走过，年轻人也有点懵，顺嘴回道：“可能是以前喝过酒的哥们吧，戴着口罩，我也没认出来。”
    “来啦！”
    “呦！”
    听到一声温润的招呼声，刚走出楼道的张秦川，一眼就看到一位带着眼镜，气质儒雅的老先生，头发花白，穿着一件皮夹克，老式的方头皮鞋，就这么站在楼道里，楼道里有暖气，老先生脸蛋红扑扑的，显得极为慈祥，此时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认出了这位，张秦川赶紧把手从兜里拿出来，小跑几步上前，摘掉口罩，可呵呵的抓着老先生的手道：“师爷，您怎么还出来接我来了？”
    这位，就是现任的李会长，人家是老前辈，即使是张秦川的老师，在这位面前也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老师，张秦川喊他一声师爷毫不过分。
    听到他这个称呼，李会长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你不是第一次来嘛，昨天慧军就给我打电话，给我说了你的情况，我不来接你，你要是找不到地方咋办？走吧，跟我进来吧，下回早点来，别弄得跟领导似的，你最后到。”
    “哎！”
    李会长看似说教了张秦川一句，但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减，说完话，主动拉着张秦川的手，像带小孩似的，拉着张秦川往会议室方向走
    “哄”
    一进门，老式的会议室，还是那种类似阶梯课堂的房间，最前面是讲台，下面是逐级上升一排排座椅，呈半圆形环绕着讲台。
    走进会议室，一股子怪味混合着烟味，充斥着整个空间，暖气烧的热烘烘的，张秦川感觉有点辣眼睛。
    四处打量一眼，今天到的差不多有两百多人。
    说是全员大会，但整个电影协会的会员，可比导演协会多多了，双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要是真把人全叫来，别说今天这个会议室了，再来十个会议室人都装不下。
    今天来的，都是电影协会里的理事，还有本届的副会长、会长之类的，普通会员就不用参加了。
    随着李会长带着张秦川走进会议室，有些看到他俩的人，顿时停下了聊天，扭头看着这位，然后给旁边的人提醒，再低声聊两句。
    本来还乱糟糟的会议室，随着他俩进来，声音瞬间低了一二十个分贝。
    前台坐着的几个副会长，感觉气氛不对，有人一抬头，也看到了这二位进场，坐在最左边的一位副会长，赶紧给台下的主持人使眼色。
    人齐了，准备开会！
    先是会长讲话，说一说这几年整个行业的发展，继往开来嘛，一个多小时后，才说到了今天的主题，选举！
    首先要邀请这次已经有意向的几位会长、副会长待选人，上台讲话。
    按照以往的规矩，会长呢看能力办事，名气大，能力弱的，就靠名气维持对外形象，其他的事儿交给副会长办，要是能力强、名气小，就像如今这位李会长一样，那就会长亲自办事，副会长挑几个名气大的维持对外形象。
    这次也一样，随着一位副会长一个个念道今年准备参选的会长和副会长人选，下面的所有理事，对于下一届会长和副会长都有点数了。
    李建雪，这位不用说了，老演员了，名气也大，在圈子里算是德高望重，至于能力
    你指望一个演员能管理这么多协会成员？
    而唐强国就更不用说了，最顶尖的特型演员，形象和名气没的说，背靠学院派，也是名气大于能力。
    有了他俩，那下一届的副会长人选里，就要有能办实事的人了。
    果然，随着念道副会长的参选人，一个个都是圈子里的老人，对外名气不大，但他们在圈子内部的名气不小。
    一直到念道张秦川的名字，早就发现张秦川今天也来开会的人，有些人是早就知道了，有些人是刚知道。
    后知后觉的也看向坐在前排的张秦川。
    三十岁的副会长，还是实权派！
    今天有新电影上映！
    前几天关于他的访谈节目《艺术人生》刚刚上映，取得了很大的反响。
    携大胜之势前来，不简单啊！
    “下面有请张秦川理事上台发言。”
    主持会议的一位副会长等一位老家伙下台后，终于念道了张秦川的名字。
    想当副会长，还得是有能力的，要不然就得靠圈子里公认，要不然就得提前准备好计划，等选上后，你要干什么，有什么对协会利好的想法和计划，要当着这么多领导和理事的面讲出来，说的好，说的让大家信服，后天的选举人家才会选你。
    别管什么走不走关系，明面上的流程，就是这个
    张秦川手里拎着几张稿纸，站起身先朝身后看了一圈，微微弯腰示意，这才不急不缓的走上讲台。
    他的发言和上任计划，早就准备好了，不管他最后是当上会长，还是副会长，这份计划都得办！
    区别只是，最后谁占据主导

 第612章 ：拉仇恨？

    “咳”
    坐在发言位置上，张秦川伸出食指，轻轻弹了弹话筒，话筒发出咔咔的闷响，咳嗽一声，手上把稿纸铺平在面前。
    “我还是第一次来咱们电影协会开会、发言，有没有人不是认识我的？我做个自我介绍？”
    似是开玩笑一般，张秦川手上动作不停，眼睛却是打量了一眼台下，笑眯眯的说道。
    “嗡”
    会议室里响起哄笑声。
    要说外人不认识他张秦川也就罢了，但今天在座的，都是圈里人，不是导演就是编剧、再不济也是电影行业里某个工种的专家级别，这要是再不认识张秦川，那就说不过去了
    “看来是不用我做自我介绍了，那我就长话短说吧。”
    张秦川单手压着稿纸，半脱稿道：“首先，感谢各位领导和同仁，能给我这次参选副会长的机会，在坐的各位呢，年纪大多比我大，也感谢各位能听我讲讲我对咱们行业的见解。”
    李会长就坐在张秦川旁边，前台最中间的位置，是留给每一个上台发言候选人的位置，他们这些领导都坐在两侧。
    他跟张秦川接触的不多，以前多是听派系里其他人说起这位新起之秀，大多都是赞不绝口，张秦川的那位老师张慧军，更是对他这位弟子多有夸赞。
    勤学、尊师重道，懂分寸，还等带领派系组织队伍，把项目分出来，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自找项目！
    电影圈里，不管是导演、还是摄影师之类的，都不缺，拿过国际奖项的也不缺。
    但对于能写出好剧本，或者组织能力强的角色，一直都是急缺的。
    像张秦川这样，能自己写剧本，本身还是管理型人才的人来说，每一个派系都会当成宝贝。
    如今，他自己富贵了，还不忘派系，带着派系一起发展，每一个北电系的老前辈，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他，如今又是早交代过的，李会长看着张秦川侃侃而谈，下意识又看了眼台下的唐强国和李建雪，今天有好玩的了。
    现在张秦川的发言，就决定了今天的禅让到底玩不玩的起来
    张秦川没有一上来就说什么某些演员片酬高之类的话。
    那样太突兀了，没啥意思，认知低点的人，或者把话传到外界，人家还会以为他这是妒忌明星收入高呢
    “我建立东方厂数十年来”
    张秦川先是介绍了一下他东方厂的运作模式，在座的这么多理事，有跟他熟悉的，有跟他不熟悉的，影视圈的人嘛，各人有各人的怪脾气，别指望他们都了解张秦川，东方厂本就对外交流少，该有的介绍还是要有的。
    先介绍东方厂，张秦川除了要让这些人知道东方厂里各个工种都有，还有一层意思，他要从侧面告诉这些人，行业内的弯弯绕绕，别看他张秦川平时露面少，该了解的他都了解！
    “以前，跟其他影视公司，我交流的不多，人家都说我是地主老财，喜欢关着门自己玩。”
    自嘲的笑了笑张秦川点了点桌子道：“其实呢，我跟外界也多有交流，有时候有一些外界的演员，来我们剧组拍戏，我也喜欢问一问他们，我们东方厂的剧组，跟外界的剧组之间，有没有什么差别。”
    “远的就不说了，就像老谋子，他认识的就很清楚，其他的像是陈导、姜闻姜导，还有前一段时间我拍电影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演员，叫徐争，都是慕名而来，想要租借我们的剧组，自己当导演拍戏。”
    “后来了解的多了，我发现外界的剧组，远远没有我们东方厂运行的完善。”
    说到这儿，张秦川看了眼台下。
    今天的这些人，别看他们都是电影协会的助理，但一个行业怎么说呢。
    不管什么行业，真正赚到钱的，都是那最顶尖的一批人，赚走整个行业八成以上的钱，而剩下的那两成，才轮到整个行业剩下的八成人去分。
    很残酷，也很现实。
    想要扯大旗，做实事，光管好自己，张秦川肯定是没事的，但想要得到这些人的支持，那就得拿出实际的好处了。
    直接给他们发钱？
    那是小道，也不长久，真正的长久，是规划好整个行业的发展
    “前段时间我让人做了个调研，就以导演为例。”
    张秦川摆着手指道：“知名导演，当然过的很滋润，像那些香江的名导，他们不仅有执导费，制片方还会给他们一定的项目股份，等到电影上映后，还会有一部分票房利润的分红，看起来很多，搞得好的，一部电影就有上千万的收入。”
    “而有的明星，特别是那些一线的明星，拍一部戏的片酬，更是动辄千万起步，有的还有上亿的！”
    “这种东西，这个数额，在十来年前，是想都不敢想的，我记得我当初拍第一部戏的时候，整部戏的预算才几百万，这在当时就不算少了。”
    张秦川一脸感慨的先拉动情绪，一副眼见行业发展，自己又与有荣焉的状态。
    余光瞄了一眼台下众人的反应，有的人听到这个数额，当然露出意外的神色，但大部分人，表情都有些不爽
    今天在坐的，就没几个明星，大部分都是幕后人员。
    而幕后人员，普遍赚的少，这个少是相比起那些大导、演员赚的少。
    人家一部戏几千万，几个亿的赚，而他们呢？
    就算是国内知名的编剧，一个剧本能卖多少钱？
    以电视剧为例子，一集一两万已经算多了，就算是现在，十万左右也算是到顶了，就按一部电视剧三十集左右，最顶尖的编剧能拿个两三百万的，而那些普通一点的编剧呢？
    几十万，甚至还有几万的。
    这个收入水平，当然比普通人高了，但放在行业内，不患寡患不均嘛。
    编剧如此，其他工种也是如此，灯光师、摄影、场务等等，这些工种的工作人员，在有时候有的剧组里，混的可能还更惨。
    而这几年，国内影视剧行业飞速发展，很多问题不是没人提出来，但提出来又如何？
    还是那句话，真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的人，人家根本不可能来这个圈子里混。
    而圈子里最上面那一批人，他们还忙着赚钱呢，解决个毛的问题，有这个时间，多拍一部戏不好吗？
    而现在有了张秦川就不一样了，他是既能赚钱，又有时间顾忌其他的，还有心往上爬。
    几个条件一相加，以这个问题为起始，就能团结很大一部分圈内的‘底层力量’
    “经济发展的好，行业欣欣向荣，这本该是好事，但我觉得老话说，居安思危，这句话也有他的道理，我们不能看到某些行业头部赚钱，就不去考虑全行业剩下的那些人，同样的事儿，有人赚钱，有人赔钱，甚至是破产，长此以往，行业的中下层收入跟行业头部断崖式差距，这怎么行？这不是行业发展的好，这是杀鸡取卵！野蛮生长！圈子这么大，观众每年就看那几个人拍的戏？”
    张秦川语调一升，说起了正事。
    整个会议室内，随着他的语调增高，本来还有些小声交流的嗡嗡声，也瞬间变缓，直到整个会议室内都安静下来，台下的所有人都看向正在发言的张秦川
    这个话题说到这儿，懂得都懂了，不管张秦川是特意拿着这个话题做文章，还是真心想要办实事，都不影响大家心里暗暗给他竖个大拇指。
    这活儿，这话，可是要得罪一大批人的！
    你为行业底层‘声援’、鸣不平，那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那些行业上层的人赚这么多钱不配嘛？
    要是他们不配，会怎么样？
    难道还能要他们吐出来？
    别人可能没这个能力，但看着台上的张秦川，这位爷
    好像还真有能力！
    第一，人家自己就是制片厂，根本不怕得罪人，反而很多人对他畏惧如虎，生怕得罪他！
    第二，他手里不缺人，有的是人上赶着捧臭脚。
    第三，就算没有导演协会，他本身也是主流导演，在上面领导面前说的上话，有些事，就算不通过工会的途径解决，他张秦川也有办法自上而下解决！
    有了这种底气，好像他还真办的来这种事儿
    看着台下有些年轻理事对他投来的目光，张秦川嘴角微微一勾道。
    “我觉得咱们行业内部的整改和自省，已经迫在眉睫了，问题就在这里，我刚刚也举例子了，以前的一部电视剧，几百万的预算已经很多了，但现在呢？动辄几百万，甚至上千万，而电影，更是超出这个数值数倍，以前几千万的投资就叫大片了，现在呢？几个亿的投资才叫大片！”
    “几个亿啊！”
    张秦川抬起右手，掐着手指跟算命似的。
    “这钱都花哪了？请几个明星，动辄几百万上千万的片酬，光明星的片酬都占剧组一大半的资金预算了，还有导演的执导费，剩下的呢？用于影视创作上的钱还有多少？一半？三分之一啊，可能有的剧组三分之一都不到？！”
    “一部电影，是靠一个导演，加几个明星就能搞定的吗？其他人不吃饭了？”
    “这不是瞎整吗？头重脚轻，没有故事，只有明星，观众看的是什么？就看几个明星露个脸，对几句台词？！按照这个形势整下去，他们最后赚到钱了，行业其他人呢？整个行业不行了，他们拍拍屁股走了，其他人给他们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我的提议，不要等问题真正出来了，接到上级领导通知了，受到广大群众批评了，整个行业烂了，再去整改，我们要防患于未然，先一步找出问题，解决问题，把这种畸形的资金分配模式彻底扭转过来！”
    张秦川轻轻拍了拍桌子，站起身，顺手把稿子叠起来塞进兜里。
    一直到最后，他也没说该从哪下手，具体要怎么解决，这是他的发言，他现在还没选上副会长呢，当然不会把所有计划和盘托出。
    “哗哗哗”
    但张秦川没想到的是，随着他起身，台下不知道是谁带头，居然开始鼓掌了，一瞬间，整个会议室里充满掌声。
    旁边的李会长，本来红扑扑的脸蛋，这会儿有些更红了，他不是开心，而是人有点麻。
    他听张慧军说，张秦川这孩子很有主见，很有能力。
    今天按照他的理解，主角是唐强国跟张秦川，等会儿唐强国演讲完，来个礼让晚辈，俩人在这儿演一出戏就得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唐强国还没开始呢，张秦川发言，居然说的是这个？！！！
    先发现问题，改变行业内畸形资金比例模式。
    这他妈是一个副会长能玩的东西？！
    这牵扯太大了！
    而且还拉仇恨啊。
    这东西虽说眼下用来拉选票很管用，但真拉来选票后，等张秦川真上去了，他该咋办？
    针对哪些行业顶层下手啊？！
    那他张秦川就是行业顶层，这怎么下手？
    先给他自己来一刀？！
    一想到这儿，李会长看了眼准备下台的张秦川，有心想拉着他说一说吧，但眼下发言还得继续，他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其他的
    这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激进吗？！
    看着张秦川的背影，李会长突然感觉自己老了，他以前还觉得自己这个会长做的挺好的，但今天跟张秦川这种激进派一比，他就好像个尸素裹位的会长，这几年好像啥都没干，就坐在这儿当个吉祥物了
    “咳咳”
    唐强国今天穿着一身深色的中山装，打扮的有些富态。
    刚一坐下。唐强国脸上还带着笑容，他跟张秦川这段时间接触的比较多，算是比较了解张秦川的脾气的。
    跟张秦川一比，他觉得还是拍戏比较有意思，电影协会会长这活儿，不是一般人干的来的
    “感谢各位领导给我这次机会，前段时间呢，自从知道这么多同仁推荐我选举这个会长，真是受宠若惊啊”
    唐强国一副领导讲话的派头，上来就是感慨，紧接着，话锋一转道：“最近这段时间，有个老朋友来联系我，递过来一个剧本，我看完之后真的是”

 第613章 ：画饼

    都知道唐强国眼下是北电系推出来的候选人之一。
    随着他慢慢叙说，台下的所有人也知道了，老唐的朋友给他递了个非常好的剧本。
    一个好剧本，对于一个演员，特别是像唐强国这样的传统老演员来说的重要性有多大？
    他可是特型演员，虽然戏路也不算窄，但这么多年来，适合他的角色，还得出彩的角色，也不算多。
    眼下老唐拿出这个理由当众叙说，给人一副取舍两难的感觉。
    本身就是演员，老唐演出这种不知道如何取舍的感觉，在台上非常自然，那眼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可惜、难以取舍之感
    离他最近前几排的人，都能看见
    “刚刚，我听完张导的讲话，我非常感慨，经济发展的快，行业发展一天一个样，有时候，不服老不行啊，这会长的位置，要是没人抗的了，我还能出一把力，如今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突然觉得，我还是更适合拍戏。”
    从老唐说起剧本的事儿，已经有人感觉他接下来想说什么话了。
    李建雪坐在台下第一排，双手拢在一起搭在膝盖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上发言的老唐。
    一直听到他这句不服老的话出口，李建雪眉头一挑，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果然
    “我呢，当着各位领导和各位同仁的面，今天也表个态，不管是给年轻人机会，还是我为了拍戏，我都决定不再参与这次会长的选举。”
    说到这儿，老唐站起身，先看了眼台下的张秦川，冲他露出一个顾虑般的笑容，然后扫视一眼其他参会的理事，又冲他们鞠了个躬，再抬起头时，满脸都是歉意。
    一个传统的、老年特型演员，为了追求艺术，为了给晚辈机会的形象顿时充斥在所有人心间。
    当然了演不演的，在此时已经不重要了，意思表达出来就行了。
    在场的一部分属于北电派系的理事，对这件事儿心知肚明，从老唐上去讲话，很多人已经等着看戏了。
    老唐先讲难处，再推荐新人，这东西看似很突兀，但今天只是各个候选人讲话发言，又不是后天的最终选举。
    人家在选举前就想表达立场，也没耽误事儿，反而，随着他这么一提，很多本该有意向给老唐投票的人，也会下意识的考虑一下，是不是投给张秦川。
    选举这东西，可不是等他最终成为会长之后再让，那样就有些儿戏了，不符合规矩。
    他这一角，就是给张秦川顶雷，吸引火力的，从年初到现在，大家也看在眼里，从能力和名气上来说，老唐跟李建雪也算是不分伯仲，甚至隐隐压李建雪一头。
    如今他这么一退，再推出张秦川，根本就不给其他对这个位置有想法的人有反应的时间。
    短短两天，就算真有人想当拦路虎，他们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去拉票嘛？！
    眼看着张秦川站起身，跟老唐居然推让、演起来了，李建雪拢在一起的手微微一扣，整个人都麻了。
    此时此刻，他总算是反应过来，那一次他跟张秦川在剧组喝酒的时候，他当时试探张秦川，为什么这货反应那么平淡又带着点内敛的骄傲了。
    他当时以为自己是提携晚辈，给新人机会，才有心把位置让出去的。
    如今看来，人家玩的就是这一套，而且玩的比他还大，人家这是有恃无恐！
    李建雪不相信老唐是突然之下才决定自己不参选而推举张秦川的。
    这又不是过家家，再怎么热爱艺术和表演，也不能拿这个玩闹。
    除非这是早就安排好的！
    人家安排好的，他却还在人家张秦川面前说这个，一想起这些，哪怕是李建雪涵养好，心里也有点想骂娘了。
    这搞得
    人，就怕有什么想法。
    以前，他是被领导约谈，让他接下这个会长，过渡一段时间的，从跟张秦川聊过后，李建雪对自己的认知越发清晰了。
    要是让他来维持稳定，就像老唐说的那样，他这个老人当仁不让，但这个前提是协会需要他。
    但今天，随着张秦川上台发言，讲了讲他的计划和方向。
    这一切就不一样了！
    今天发言的其他副会长人选，人家说的是什么？
    大家都在聊你好我好的事情，电影协会建立至今大几十年了，一直就是这么运作的，组织一下奖项评选、出版一些专业刊物，引导一下行业发展等等。
    说白了，协会对行业的作用，一直以来都是不温不火的，大错没有，功劳吧也不明显，属于虽然手里有权，但几乎不怎么显露的状态。
    但张秦川说的什么？
    他是上来就要开刀的！
    哪怕是他没说的那么明白，但他说的这些东西，已经远远超出了以前电影协会副会长该干的事儿了！
    这个攻击性太强了。
    不管这条路对不对，他都不属于那种维稳派的，人家这是要干实事的
    而李建雪，这段时间，特别是看过张秦川的采访后，对张秦川的感官更觉不错了，这些天他一直在想，该怎么把位置让出来。
    想了这么久，终于想到了要提前退出选举，给年轻人一个机会，至于张秦川最后当不当得上，那他就不管了。
    千算万算，李建雪没想到，老唐这老东西，比他先上台，居然干出了他想干的事儿，而且比他早！
    这样一来，他顿时就被架在这儿了。
    选举选举，最少也得有俩人竞争吧？
    电影协会的会长，可不是谁都能选的，这是先圈定好范围，然后在这个范围内的人，大家再选。
    如今老唐一退出，他李建雪要是再退出，这选举还怎么玩？
    这就更儿戏了！
    本来一件好好的事，要是随着两位会长竞选人都退出，那乐子就大了！
    这要是再被媒体一报道，风向一歪，谁当得了这个责任？
    堂堂电影协会的会长选举，最后成了明牌？
    候选人就一个，这不是闹剧吗？！
    如今李建雪不仅不能让，反而得硬着头皮陪着张秦川一起竞争了。
    这样一来
    不管最后鹿死谁手，起码李建雪自己心里难受的紧。
    他跟张秦川都差着辈呢，他这种老家伙，要是争过了张秦川，那他就是以大欺小，胜之不武。
    要是没争过，那就更扯淡了，连个年轻人都争不过，外人会怎么看他？
    混了一辈子白混了？！
    本来是有心当绿叶的，没想到最后居然这样。
    一想到这儿，李建雪咧着嘴，看了眼台上笑眯眯的老唐，还有台下一脸谦虚的张秦川，顿时心里暗骂一声。
    “北电的这些玩意儿没一个好东西！老的演！小的也演！”
    晚上五点多，燕京某家酒店包间内。
    二十人台的包间内，热热闹闹的坐满了人，张秦川坐在主位上，脸蛋喝的红扑扑的。
    今天的候选人发言，搞到最后，随着李建雪最后一个上台发言，气氛显得有些古怪，大家都能发现，即使是以老好人著称的李老师，上台发言的时候，情绪有些不对劲儿。
    但这些东西，丝毫不能影响今天的聚会。
    为什么要安排三天的开会时间，还要特意留出交流的一天行程。
    什么是交流？
    就是大家一起吃吃喝喝，拉拉票。
    而今天，老唐明确表达了退出会长选举，只会挂名一个副会长职位，而本来选副会长职位的张秦川，向前一步，成了会长候选人之一。
    如今，他和老唐兵分两路，老唐负责给那些不是北电系，但可能被拉拢的理事当说客，请客吃个饭，大家聊聊天，而张秦川负责北电系的这些理事
    按照张秦川的老师他原定的计划，拉拢那些非北电系的理事，要张秦川亲自出马，给出个态度，让人家给他投票，而本来就是北电系的这些理事，可以往后放一放，先紧着外人。
    但这一安排被张秦川拒绝了。
    大家理念不一样，在这件事上，张秦川想的跟他们就不一样。
    按理说，他老师这个安排算是最人之常情的，既然自己人都知道该给他投票，那在有限的时间内，临近选举头一天，先稳住外人，这没啥毛病。
    但在张秦川看来，外人那就是外人！
    能争取当然好，但他提前一年做准备，要是在这一年时间里都没搞定，反而要靠着选举前一天再抱佛脚，那他也太菜了。
    真能被拉拢的人，能被拉拢早就给答复了，拉不过来，也不差这一次了。
    反而是北电系的这些人，在张秦川看来更加重要。
    他不是那种先外后内的人，反而，他这个出身的人，最讲究先团结内部。
    不管人家是因为派系问题，还是打过招呼选他张秦川，起码这边的人，人家立场明确，在这种成功前最后一刻，张秦川更想和他们待在一起，然后画大饼！
    “刘老师，我是这么想的。”
    咳嗽一声，张秦川扭头跟旁边的一位看样子有四十来岁的中男人说悄悄话。
    说是悄悄话，但随着张秦川开口，整个包间里的本来还略有些嘈杂的交谈声，瞬间小了一二十个分贝，虽然该聊天的还在聊天，但耳朵已经不自觉的支棱起来，准备听听张秦川说什么了
    “我呢，也听完你们的诉求了，咱们电影协会里，现在这些办事的工作人员，工资确实低。”
    张秦川旁边这位，也是北电系的，本身也是电影协会的人，但对方不是明星、更不是编剧之类的幕后相关工作人员，他是电影协会里的管理、办事人员，是有编制的公务员。
    张秦川今天的发言，感触最深的，就是他们这些听到消息的人
    按理说，像有的明星，一部片酬几百上千万，哪怕是个二三线的小明星，努努力，一年也能捞个百十万片酬不是问题。
    但他们这些负责协会里杂七杂八，真正干活的工作人员呢？
    他们是领死工资的！
    这个工资大概多少呢？
    按照明面上的工资条来说，普通的文员，大概两三千左右，而这位刘老师，也才三四千。
    这个工资水平，对比普通人来说，也够看，但放在电影协会，放在整个行业里这个工资收入，基本上也就对标群演的水平，甚至还比不上一些大特群演。
    是，他们是天天坐在办公室，拿着死工资，工作比较轻松，但人都追求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心态就有区别。
    这要是换到其他单位，大家薪资水平都差不多，那啥也不说了，但身在电影协会，每天见到的不是这个导演、就是那个大编剧、明星啥的。
    人家豪车、助理带着，年薪几百上千万的，他们呢？
    有些人天天上班坐公交。
    这合理吗？
    短时间内能接受，时间长了，他们也接受不了！
    “我先表个态啊，我不知道你们对导演协会了解不了解，我这次要是当选会长，咱们待在总部的这些工作人员，别的我不多说，工资最少翻一倍，其他福利另算！”
    在坐的都是自己人，张秦川一点都不藏着掖着，有啥话该说就说。
    面对这种人，直接给钱，那肯定不是，其他组织还好说，电影协会是正经有等级、有编制的单位，直接给钱，那是考验干部，那是受贿！
    但不直接给钱，张秦川也有其他玩法，碍于经营模式不一样，单位经营能力强，多增加点福利，多增加点工资和补助，这还是可以操作的！
    眼下这些人，说他们没有别的经济来源，狗都不信，那些普通文员可能没有，但在坐的这些人，多少还是有点的。
    但外面的收入再多，本职工作也不能太低吧？
    而且
    “多的不说了，我当了会长，工资、福利，就比如汽车。”
    从前年的年底，燕京这边就开始管控汽车的数量了，车牌就开始摇号了。
    对协会很多工作人员来说，他们还没攒够钱呢，车就开始摇号了，就不说明星那些豪车了，就连个代步车，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奢望。
    但张秦川今天准备画大饼。
    普通人买车摇号可能不太容易，但电影协会公务用车就简单的多了。
    他别的没有，汽车
    这不是还有比亚迪的老王吗？
    一个电话过去，他张秦川找老王要几十台赞助电影协会的汽车，还不简简单单？

 第614章 ：首日票房一亿

    “一年之内，公务车数量最少翻四倍，最少做到两人一台，然后逐步过渡到一人一台。”
    张秦川伸出食指许愿。
    这不是直接送给他们，这些车就挂到电影协会名下，就是明摆着给员工使用的，操作上没问题，属于单位福利。
    “哗哗”
    刘老师听到张秦川许下的承诺，低声拍了拍巴掌。
    行业相关的什么内容，他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就是这些，看似不多，但这都是实事！
    只要新会长干实事，别嫌事情是大是小，态度摆在这里，还愁以后不会办事？
    连给你投票的人都不能照顾好，还谈什么‘皇图霸业’？
    “关老师？”
    张秦川压了压手掌，脸一扭，又看到旁边一位带着眼镜的，一副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此人胖胖的，吃饭至今，酒喝的不多，话也不多，别人说话他都点头，一副弥勒佛似的表情。
    但别看他话少，就看他跟张秦川坐的这么近，就能知道他在协会里的地位。
    这都是真正能干实事的，在关键部门的人。
    而且他这个姓，就能看出来他属于哪一派了
    听到张秦川喊他，关老师眉头一挑，乐呵呵的看着张秦川道：“张导别喊我老师，您这太恭维我了。”
    “哈哈。”
    张秦川笑了一声，没就这个话题深聊，反而关心的问道：“我听说你儿子，今年才毕业？准备去哪啊？”
    关老师的儿子，是北电导演系的，今年才毕业，根据张秦川收到的资料显示，在家待了几个月，一直没找到活儿。
    北电毕业的，也不是人人都有成就的。
    就比如北电最知名的明星班和导演班。
    明星班每年能红的，连一半都没有，但凡有超过三分之二能红的，那就能称之为明星班了，那是几年，甚至十几年都出不了一届的神班。
    大部分情况下，每年一个班的演员里，能有一两个大火的，已经很不错了，剩下的，能接到戏，也算是上道了，其他的还有很多最后泯然于众甚至是改行的。
    而导演系情况也差不多，真正能出名的，比之明星班的演员来说，那就更少了！
    不是说这些导演没人要，而是火不了，甚至是没资源。
    能从北电毕业的，不说各个都心高气傲的，起码如果是导演系的，你同学都拍电影上映了，总不能你自己去广告公司干个广告导演，每年就挣那么三五万块吧？
    这说出去还不够丢人的。
    但电影这东西，不是哪个新手都能拉来投资的，市场上那么多知名导演，谁会去请新手导演来冒险？
    资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像关老师这样的，他自己在电影协会混，孩子毕业没活儿干的，在场的不在少数。
    他们不是没活干，而是高不成低不就！
    适合他们的活儿不多！
    一听到张秦川说到自己儿子，关老师脸上的表情稍微严肃了一点，点点头，一副等着张秦川交代的样子。
    “今天我也说了，咱们圈子，现在的项目资金分配很不合理，很畸形，这要纠正、要引导！”
    张秦川手指点着桌子，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道：“怎么个纠正、引导呢？计划是我提出来的，总不能让我天天到处跑到人家剧组抽查吧？我自己没事儿干了？”
    “您的意思是？”
    关老师听到张秦川说起这个，眼睛猛地一亮
    “像是这种得罪人，还得检查的事儿，名声我来扛，但干活光靠我自己还不行，咱们都是自己人，咱们都是自己人，谁家的孩子从事相关行业的，过几天可以来我这儿报个名，我到时候成立几个检查小组，未来的一两年内，这几个检查小组，要到处走走看看，看看是哪些剧组在扰乱市场，不遵守协会规定！”
    “！！！”
    听张秦川说到这儿，关老师眼睛猛地一眯，脸上再也不复弥勒佛似的表情。
    张秦川这意思他揣摩出来了，这活儿看似是跑跑腿，甚至还得罪人，但只要他张秦川当上了会长，他都说了名声他担着，那下面的人就不用怕得罪人了。
    说是去剧组检查，这每一个剧组背后都是一个资方、一个影视公司。
    让一群相关专业的小年轻去查他们，能查出来什么？
    去的多了，露脸多了，那不就跟这些影视公司混熟了？
    混熟了之后呢？
    多的不说，就以他关老师的儿子来说，起码不在检查小组干了之后，去其他影视公司，跟着某个导演当个助理，或者副导演总可以吧？
    这一来是堵住检查小组的嘴，二来就是变相收好处了。
    毕竟像张秦川这样打击演员高片酬的事儿，一时半会儿肯定解决不了，在国人的思维里，遇到问题就找关系解决问题嘛
    只要把检查小组的人维持好，这不就解决一半了？
    当然了，干这种事儿，不能明说，大家玩的就是心知肚明。
    所以今天这个场合提出来，让在场各位家里的晚辈子侄出来有个活儿干，就是自己人用的放心，省的用外人，到时候再有人嘴上把不住门，站出来乱说。
    今天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到时候谁家的晚辈出了问题，谁家自己解决。
    这么一来既给了眼下这些人好处，张秦川也算是竖立了威信，还能暂时缓和矛盾，算是一举多得了。
    至于那些不懂这些套路的影视公司或者小制片方，到时候不给好处，会不会受打击。
    那到时候算他们倒霉！
    总得找几个显眼包开开刀的
    第二天早上十点，会议室。
    张秦川一进门，跟昨天不一样，今天他是自己来的，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会跟他打招呼，大部分人面对他时，脸上都是笑盈盈的。
    “张导！恭喜啊，票房大卖！”
    有位戴眼镜的中年人，手里还攥着一份今天的早报，报纸上最外面的头版上，隐约还能看到《长津湖》的海报。
    下面的字迹有些被卷起来了，但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是关于昨天上映的《长津湖》票房报道。
    首日，票房突破一个亿！
    首日票房一个亿，这是什么概念？
    理论上来说，一部片子，只要不是烂片，开映第一天的票房走势，差不多就代表着这部电影的最终票房高度。
    比如一部电影首日票房两千万，那放心吧，不出意外的话，这部电影在一个月的上映期内，累死他们，票房也超不了五个亿，除非刷票房！
    但首日一个亿，这就不好说了，按照媒体的推测，按眼下这个趋势来算，大概率最终票房能突破十个亿！
    十个亿啊！
    这是什么概念？！
    排除古早的《少林寺》这种计费不清晰的电影，目前国内的电影的最高票房，才不到七个亿。
    张秦川这把要是能稳住达到十个亿，那就算一举打破历史记录了，真正的内地商业电影第一人。
    为什么今天这么多人给他打招呼？
    就是因为今天报纸上的头版头条就报道了关于他电影昨天的票房！
    而且还有一个关键点，因为这部电影是商业加主旋律电影的组合，这就比单纯的商业电影更殊为难得了。
    这可不是以明星阵容著称的《建国大业》那种主旋律电影，不惜成本，没有片酬的堆阵容。
    张秦川这部是正经控制投资的商业电影，还是主旋律。
    这部电影要是一举打破国内商业电影票房的历史记录，那意义就太重大了。
    要是说昨天老唐推荐张秦川来当这个电影协会的会长，协会这些参会的理事里，还有一小部分觉得他张秦川难当大任。
    但随着今天，张秦川电影的首日票房出来之后，这种质疑就统统消失不见了！
    一个拍出的电影首日票房就达到一个亿的导演，还是民营的制片厂，这个含金量和能力，谁都能掂量出来！
    再加上昨天张秦川跟老唐的分头拉拢，还有今天一天的运作时间，呵呵
    眼下很多人已经对明天的选举结果心知肚明了。
    概率相当大！
    张秦川这是要携片酬之威，一举拿下会长的职位！
    “秦川呐？！跟我来一下。”
    正跟旁边的几位导演聊天的张秦川，突然感觉有人从后面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扭头一看，居然是李会长。
    扭头跟几个正在聊天的导演交代一声，张秦川跟到李会长身后，两人出了会议室，一路来到李会长办公室
    “哈哈，第一次来吧？”
    一进李会长办公室，眼看着张秦川扭头打量办公室内的陈设，李会长一边找茶叶，一边说话。
    “嗯跟我想象中的，差别很大。”
    张秦川咂咂嘴。
    按理来说，在他的认知中，电影协会作为有级别，行业内最权威的协会，身为会长的办公室，应该是相当大、相当气派才对。
    但没想到眼下这个会长办公室，在张秦川眼里，倒是显得多少有些寒酸了，满打满算，有个二十来平方？
    一张办公桌，一个书架、一个长柜子，两张沙发，一个小茶几。
    墙上挂着几幅老电影海报，最前面的办公桌后面，甚至还有伟人画像。
    很简陋，但又很有历史气息
    “哎呀”
    温上水，听到张秦川的话，李会长感慨一声。
    随着时代的发展，时代不一样了，很多东西都变了，电影协会的会长办公室，可是从五十年代一直用到现在的，跟现在有些领导的办公室一比，那能不寒酸嘛？
    “昨天李建雪晚上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你可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李会长指了指张秦川。
    “哦？”
    张秦川走到李会长身边，俩人都没坐下，反而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楼下马路上的行人
    听着李会长叙说了一遍李建雪电话里吐槽的事儿，张秦川眯着眼，这
    李建雪居然也想让，没想到老唐一让，他反而不能让了？
    一想到最后居然成这样了，张秦川也有点哭笑不得。
    这事办的不过这也没办法，李建雪毕竟跟他聊的不深，大家又不是一个派系的，张秦川也不会太照顾他的感受。
    顶多等这次选举结束后，改天抽空带点礼物再上门拜访一下，安抚一下老前辈的情绪问题
    “你这次是稳了，你这次选举，大概率稳了，李建雪呢，他自己也知道，因为你昨天的那些话，再加上你这个票房他这次争不过你”
    说到这儿，李会长笑了笑，以类似开玩笑的口吻道：“你昨天说的那些等选举结果出来之后，你不会是真干吧？”
    “？”
    张秦川眉头一挑，看了眼李会长。
    这话说得，他要是不干，他说这个干啥？忽悠人？
    这不是他张秦川干的出来的事儿！
    看着张秦川的表情，李会长有些牙疼。
    张慧军不是说这小子挺稳当的吗？如今一见面，怎么是这样的啊？
    “秦川呐如果你当上了会长，我不是反对你做出一些有利于协会长期发展的举动，而是有些事，得罪人太多了，牵扯太大了，你懂我意思吗？”
    李会长不死心，他上年纪了，一切以稳为主。
    而且这种思想不是他自己，而是历代会长都是这种思想，电影协会吗，协会手里有没有权？
    当然有。
    但有权不代表就要搞东搞西的，以前的电影协会看似不温不火的，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其中也跟每任会长的理念差不多，就像李会长这样，只要不出问题，只要行业在发展，那就由着他们发展，协会不会做那么多干涉。
    但张秦川呢他这人看似跟以前的会长思想都不一样，这孩子上来不是维稳的，就他昨天的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是来搞事的！
    这种东西，别听张秦川说的好听，什么有利于行业长久的发展，在李会长看来，一动不如一静，改变有可能成功，但也有可能得罪人而失败啊。
    万一张秦川失败了，那他背后的北电系也得受连累
    看着满头白发的李会长，张秦川张了张嘴，嘴里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反驳他？
    会长，时代变了！
    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现在是金钱的时代，是思想巨变的时代，还玩以前那一套，已经玩不下去！
    但跟他解释这些，明摆着解释不通。

 第615章 ：会长！

    张秦川上前一步，拍了拍李会长的肩膀。
    他们这一代人，不管是会长，还是下面协会的人，说实话，这些人是一心的，当上了会长，也是为协会里的人谋福利，或者做一些行业规划和交流。
    更有甚者，就把会长当成一项荣誉，或者吉祥物。
    而张秦川，跟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想法完全相反。
    他一步步往上爬，到了今天这一步，为了啥？
    他可不是为了当上会长，然后大公无私的帮其他人发展的，更不是为了来当吉祥物的
    第二天早上八点。
    会议室内。
    今天的会议室内，坐的满满当当的，前两天那些‘偷懒’没来参会的协会理事，还有一些知名的协会会员，今天都过来了。
    一些港台的明星、导演、知名编剧等等，也都跟着过来了。
    不仅是他们，上面的各个部门领导，文化口的、民政口的、广电的、华影的都有领导出席。
    总台也派出了一个小组全程跟拍今天的选举现场。
    会长选举，可不是闹着玩的，今天搞得相当正式，人员要完备、领导都要在场公正，看着一张张投票上来，最后唱票、公布结果，然后当场宣读会长、各个副会长的任命书，最后还得领导讲话等等
    上午十一点，经过三个小时的投票、唱票，台上放着一张老式的黑板，黑板上写着几个候选人的名字，后面按传统用正字计票。
    会长：
    张秦川：185票。
    李建雪：62票。
    副会长
    下面的其他人先不说，会长人选上，张秦川以绝对的优势击败了另一位候选人，结果一目了然，他名字后面那比对方长了一倍有余的正字，一看便知。
    随着唱票员把票箱翻转，示意里面的选票已经拿完，台上瞬间响起了掌声。
    虽然很多人早就猜出来是这个结果了，但这可是几年才能见证一次的光景，如今在场的所有人也算是‘见证历史’了
    宁昊巴掌都快拍红了，扭头看了一眼旁边心不在焉的贾科长，胳膊肘扛了扛贾科长道：“老贾，咋了？你不高兴？”
    “？？？”
    听到宁昊的声音，老贾打了个激灵，瞬间回过神来。
    今天这场合，又是自家厂长当选会长，他敢不高兴？！
    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刚刚只是走神了而已，他是昨天才到的燕京，昨晚跟张秦川一起喝酒的时候，张秦川低声跟他说，等他导演协会两任结束后，会推他担任导演协会会长的职位。
    虽然还有好几年可等呢，但当时听到张秦川许下这个诺言，贾科长还是有点心情激荡。
    那可是导演协会的会长啊！
    他贾科长，前些年可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如今几年过去，这就这反转太大了，放在以前，这种事他想都不敢想。
    如今，就这么再等几年就能实现了。
    虽然这只是张秦川给他说的，但贾科长知道，既然张秦川说，他就一定能保证他到时候能上，至于怎么上，那不是他该操心的。
    厂长说他行，他不行也得行！
    德华漫不经心的鼓着掌，扭头扫视一眼周围，离他不远的地方，王精坐在那，一边鼓掌，一边扭头跟坐在他旁边的陈可欣聊着天。
    而另一个方向，东方厂的另一位知名演员张松文，也一脸激动的鼓着掌，同时扭头朝他这边看过来，虽然这位这几年没怎么演戏，但德华一点都不敢轻视他，四目相对，他对着张松文点点头，双手抬高，鼓掌示意。
    目光最后投向台上，领导起身，最中间那位领导拿出一个类似奖状一样的委任书，张秦川上台，领导亲自把证书交给他。
    随着张秦川拿到委任书，站在台上朝台下看来，掌声比刚刚更热烈了几分，不管以前跟张秦川对付还是不对付的人，只要是今天到场的，不管是谁，只要是张秦川看向他们，他都都会回以笑容。
    跨越这一步，如果以前的张秦川，他主流的身份，还有人会抱有质疑或者猜测等不确定想法，但从今往后，从他上任这一刻开始，他就是真真正正的主流！
    而且还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主流，绝对的上层！
    眼看着张秦川一脸严肃的站在那，脸上只带了一丢丢笑容。
    看着他这张脸，德华脸上虽然带着假笑，但心里一点都笑不出来。
    说实话，他这几年虽然也在内地混，但他跟电影协会这边，走的不近，只是个会员而已，他一年到头，都不一定会来协会一趟，也没啥需要协会帮忙的。
    如今随着张秦川当上会长，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可是听说了，这位在前天的发言上，说了一些攻击性很强的话，以他对张秦川的了解，这可不是啥好人啊！
    以这位的性格，不管放到各行各业，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如今他混在娱乐圈，总给德华一种，他张秦川跟娱乐圈格格不入的感觉。
    看着这位在台上扫视下方的所有人，总感觉他不是在看同行，而是在看羊圈里的羊，那种眼神几年前，他在张秦川的办公室里，曾经近距离看到过，德华记忆尤深。
    这种饿狼般的眼神，每每看到，总会激起他不好的回忆。
    这样的人，他是怎么混进娱乐圈的呀？
    有他在的娱乐圈，本就不好混了，这以后随着他这次又当上了电影协会的会长。
    这以后的娱乐圈就更难混了！
    张秦川看着台下的人，不管他看向谁，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和他多对视几秒的。
    看着这群人，张秦川脸上没表现出太明显的喜悦，但心里的满足感
    怎么说呢如今他站在这里，心里都踏实了！
    总算是走到这一步了，选举结束，结果出来，手拿委任书，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了。
    回国十一年，如今总算是有编制了！
    犹记得，前段时间秦兰问他，要是真的世界末日了，他们该怎么办，当时张秦川告诉他，他们这一家子，万一来大洪水了，连上船的资格都没有，根本不用操心那种事情。
    但今天，随着这份委任书拿在手上，张秦川可以光明正大的说一声，这玩意就像一张船票，可以上船的船票！
    如果说以前的导演协会和他自己牵头成立的那个电视剧产业协会还是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的话，那今天，这个会长，可是太上的了台面了！
    这次算是一步到位了。
    台下的那部正在拍摄的录像机，就今天的选举结果，晚上是会登上七点半的总台晚间新闻的！
    从今天起，虽说他还没达到娱乐圈以后任他为所欲为的地步。
    但起码，以后他看谁不顺眼了，就算用正规的手段，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玩死对方！
    以前，他张秦川给哪个明星或者影视公司发过去的文件，不管是以东方厂的名义，还是以他个人的名义，那都是私下的。
    但以后，他要是再给谁发文件，那就是正经的盖公章的公文了！
    什么派系、什么明星、导演的，所有人都是杂鱼！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收起情绪，张秦川笑着看向台下的唐强国。
    不管怎么说，这位老师今年也算是为了他这件事帮忙出力了，如今他上来了，该有的谦卑还是要有的，比如推荐唐老师当个荣誉会长。
    实权不能有，名头要给够，花花轿子大家抬嘛，你好我好才行。
    演戏就要演全套，不能松懈
    赶在中午之前，选举所有程序都走完了，张秦川这个新选出来的会长，目前还不是正式上任，他现在属于已经有了会长的身份，但眼下，距离老会长的任期结束，还有一年时间，在这一年时间里，张秦川的可以行使一部分的会长权利，然后跟着老会长熟悉一下协会内部的事宜，用一年时间交接，算是有点实习会长那意思
    “坐坐试试啊，短短一天时间，你身份就变了，想没想好以后先从哪方面下手？”
    会长办公室内，再次来到这儿，李会长指着他的办公椅，示意张秦川坐上去。
    “嗨师爷，你还跟我玩这个呢？”
    张秦川一手搭在办公桌上，再一次打量一眼这间有些‘狭小’的办公室。
    这里以后，就是他在燕京的主要办公室之一了。
    嗯以后得翻修一下，他不喜欢现在的这个装修风格，过于有时代感了，不好！
    “秦川呐”
    看着张秦川，虽然昨天两人才在这间办公室里聊过天，但当时张秦川的选举结果还没正式出来，李会长说话的时候，难免还有所保留，以防万一嘛。
    但今天，结果出来了，说话就不一样了，再加上大家本来就是自己人。
    “说的是我带你一年，但我的身体情况你也知道，我准备从明天开始，我就不过来了，你这边呢，我下午带你去各部门走走转转，剩下的你到时候遇到不懂的地方，去我那找我也行，给我打电话也行。”
    看了眼还站着的张秦川，李会长再次指了指那张陈旧的办公椅道：“别站着了，让你坐，你就坐！”
    “得勒！”
    张秦川听到老爷子都这么说了，也不客气，拉开椅子往上一坐，随手拿起旁边的文件翻了翻，又放下了。
    老会长刚刚说的话，他没放在心上，对于管理协会，他经验丰富，别看人数是以前的导演协会的数十倍，但管理嘛是有共通性的
    “那边，是咱们协会的下属各个部门的资料，你有空先看看，也有个底。”
    眼看着张秦川坐下，李会长指了指办公桌上一个蓝色文件夹说道
    “嗯”
    张秦川拿起文件，这里面是对协会的整体介绍。
    就像他现在所在的这里，这是协会总部，也就是办公地。
    这里面，首先是会长、副会长、秘书长的办公室。
    然后下辖会员工作处。
    这个部门呢，平时应对的就是吸收新会员，还有面对一些劣迹艺人开除会员籍一些相关工作。
    对外联络处，这个就不用说了。
    活动管理处。
    这个部门算是以前油水最多的部门。
    比如金鸡奖、百花奖的评选和举办，就是这个部门主导负责。
    另外还有理论研究处。
    这个部门，看似名字有些古板，但下辖的事务也非常多，比如一些行业交流啦，各个下辖协会之间的会议，还有一些专业性的小奖项评选之类的，都由这个部门负责。
    行风建设与维权处。
    这个部门就有意思了，行风建设，这是带有时代特色的，放到现在基本上约等于无了。
    就比如一些明星炒作绯闻之类的，这要是放在几十年前，被这个部门发现举报了，严重点的够判刑了。
    至于后面的维权，那是针对一些弱势一点、名气小一点的演员啊、导演、编剧之类的，万一被资方拖欠片酬之类的，帮他们维权的。
    张秦川眼神在这个部门的详细介绍上看了许久。
    行风建设这东西好啊！
    现在没落了？
    这怎么行？
    这要抓紧时间补充人手，以前的会长不管这些，他张秦川要管！
    不仅要管，还要从严从重！
    争取以后给相关的税务部门和警察系统打好关系，谁他妈偷税漏税、搞绯闻、有啥不检点的德行，他张秦川都要过问！
    剩下的部门，张秦川往后又翻了两页。
    人事处和机关。
    人事处这个就没得说了，正经办公人员，有一大半是有编制的，就像前天晚上跟他吃饭的那几位一样，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些退休的老干部之类的，都是由这个部门负责。
    而机关这个这就更不用说了！

 第616章 ：老唐

    以电影协会为例。
    那些会员之类的，诸如明星、导演、编剧、甚至是作曲人等等，他们属于‘业务’上的人员，跟电影协会的羁绊关系不算深。
    而电影协会办公地这些人，是办公人员，属于行政这一块，这才是正经的嫡系人员。
    除了行政、业务两块之外，电影协会还有一些嫡系的下属单位。
    比如艺术中心。
    这个艺术中心怎么说呢。
    张秦川抖了抖手里的资料，要是让他形容，这个艺术中心偏向于一个非盈利模式的传统小号制片厂。
    有一定的拍摄能力，还有一定的研究能力，里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财务部，志愿者部，电影研究部，影视创作部等等都有。
    可以承接一些比如公益广告之类的拍摄工作、实验电影的拍摄工作等等，也可以带一些新人。
    然后，电影协会还有两家杂志社。
    分别是《环球银幕》和《世界电影》，跟这两家杂志社配套的，还有相应的印刷厂、书店。
    剩下的，还有花金百花鸡影视城。
    这个就是那天开会的会场所在地，对外营业，平时内部有7个放映厅，属于中型影院，需要评选金鸡和百花奖时，这里就能改成评选拉片中心。
    而跟影院配套的，还有一个电影协会官网
    整体把电影协会本部、下属各个单位的介绍看完，张秦川眼中放光。
    这些东西，说实话，以前老师大概给他讲过，但当时他没怎么听，他就想留在今天，留到他登上会长职位后再亲自查看。
    这会给他一种开盲盒、搜刮战利品的成就感。
    要不然万一最后会长没当上，先把电影协会了解的那么清楚，那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如今，看完了整个电影协会的相关产业，张秦川信心大增。
    这东西七零八碎的，搞的还挺齐全的，啥都有！
    抽象点看，整个电影协会，约等于一个超大号的东方厂了！
    放下文件，抬起头，张秦川跟李会长四目相对。
    老爷子单手撑着桌子，一脸慈祥的看着张秦川道：“怎么样？老头子给你留下的家底还算厚实吧？”
    “哈哈！厚实，厚实！”
    张秦川站起身，他也不能老坐在这儿，老爷子还站着呢。
    扶着老爷子，张秦川笑容满面道：“师爷，咱们账上还剩多少钱？”
    “嗯？还有一千多万吧？”
    李会长下意识报了个数，看着张秦川的眼神，又赶紧补充道：“咱们协会资金也不算充裕，这钱是留着明年办金鸡和百花奖的，倒是明年的会费，过完年还能收上来点。”
    “一千多万？”
    听到这个数字，张秦川心里就放心了，这可比当年的导演协会富多了，够用了！
    “够了够了。”
    如今这么多产业，资金也不缺，张秦川信心满满，准备这两天回去好好想想，等后天先给内部开个会，到时候大干一场，至于现在，这都忙了几天了，当然是好好休息一下了！
    晚上七点十分多一点。
    酒店房间里，张秦川一身浴袍，胸口还沾着水珠，头发潮潮的，盘腿坐在床尾，手里夹着一根烟，烟灰堆得老长，微微弯曲的烟灰粘在烟头上，好像稍微一动，随时就能掉到床单上。
    但此时张秦川根本不顾上了，他所有注意力都投入到床位墙上挂着的电视上。
    此时的晚间新闻上，主持人正读着稿子，电视画面里，播放的正是早上的电影协会选举现场。
    随着主持人念道张秦川的名字，画面上正好出现领导把委任书交到张秦川手里的画面。
    画面里的张秦川一脸威严的站在台上，扫视台下，整个会场里，镜头扫过台下，每一个出现在镜头里的人，脸上都是一脸喜色，手里还不忘了鼓掌，不愧是电影协会，各个都有演技在身。
    外行的猛一看，这就是一副众望所归的样子，上下一心，主持人念着稿子，大概意思就是电影协会换了会长，以后的发展如何如何
    “踏踏”
    小叉歪着脑袋，手里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连浴袍都没顾上穿，慌慌张张的从卫生间出来，一眼就看到正在看电视的张秦川，电视里的声音她也听到了，所以才这么慌张。
    这可是晚间新闻啊！
    她居然在晚间心里，听到了张秦川的名字，扭头一看，画面里正播放着张秦川坐在会议室前台讲话的画面。
    放下毛巾不顾头发湿漉漉的小叉，一把坐到张秦川身边，搂着张秦川的胳膊道：“哥你当上会长了？”
    这事儿，张秦川都没怎么告诉过她，她只知道张秦川这几天在燕京有事儿忙，但如今这突如其来的新闻播报，让小叉大为震撼。
    她知道张秦川有本事，但平时又很低调，但如今这都上新闻了，这可是晚间新闻耶！
    看着张秦川的侧脸，这还是刚洗完澡，此时的张秦川头发上还沾着水珠，但小叉总感觉他浑身散发光芒突然就来了感觉，嗅着小鼻子，刚准备骑到张秦川身上，床头张秦川的手机突然响了
    听到手机铃声，张秦川总算是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眼手机的方向，又看着手里的烟头掉落在浴袍上的烟灰，张秦川站起身，稍微弹了弹浴袍，这才示意小叉去把手机给他拿过来。
    接过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唐老师。
    他跟唐老师约好今天晚上俩人喝酒来着，没想到唐老师这么早就过来了。
    “喂？唐老师在哪呢？我一会儿让人接你去？”
    “哈哈，不用麻烦，我去酒店找你，正好你也不用来回跑了。”
    唐老师哈哈一笑，听着他电话里的背景音，此时这位应该还在路上，周围还有车辆的鸣笛声。
    “那行，我弄个房间等着你！”
    张秦川也不推辞，两人又说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扭头看了眼一脸希翼的小叉，目光下移，张秦川吸了口气，这会儿不赶趟了。
    拍了拍小叉的肩膀道：“收拾收拾，一会儿下楼吃个饭，晚上再说。”
    “哦”
    小叉闷闷的哦了一声
    “唐老师！”
    “哎呦！哈哈”
    一进包间门，换了身休闲装的唐老师，外面还穿了件风衣，一身打扮充满英伦风格，看着张秦川张开双臂给他直接来了个拥抱，唐老师很夸张的哎呦一声，但脸上的笑容比刚进门的时候又扩大了几分。
    张秦川跟他约好今晚出来坐坐，他很清楚张秦川这么急着见他是为了什么。
    但想到归想到，没想到的是，刚一见面张秦川居然这么热情
    两人分开后，唐老师这才注意到站在张秦川身后的那个漂亮小姑娘，好像有点印象，但记不起名字。
    “唐老师，给你介绍一下，我小助理，孟小乂，咱们学校的。”
    “哦哦，小孟啊，你好你好！”
    唐老师一点都没有架子，听完张秦川的介绍，主动伸手轻轻跟小叉碰了一下，小叉一脸乖巧的喊了一句“唐老师好。”
    然后赶紧上前两步，主动帮唐老师和张秦川拉开椅子，让他俩入座。
    看到这一幕，老唐眼中的满意之色更浓了
    随着三人落座，老唐看了看张秦川，又看了看张秦川旁边的小叉。
    以前，从年初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一年中，他断断续续的跟张秦川接触了好几次，有时候张秦川还去他家拜访他。
    但这么几次接触下来，张秦川从来没带过外人一起见他，如今居然带了个女的一起。
    这代表什么？
    老唐是知道张秦川有孩子的，但这货儿没结婚，干他们这一行的，对这种事情见多了，大家都差不多，也没啥可说的。
    但男人之间，带不带家属聚会，这里面的差距和潜台词，差距可大了。
    每次都是张秦川自己，虽然说是自己人，但有时候毕竟俩人差着辈分呢，聊吧也是聊的比较笼统。
    但现在，随着张秦川主动带着‘小蜜’来见他，这就能明显感觉出，张秦川不拿他当外人了！
    这就让老唐很高兴了。
    而小孟这小女孩，也没有表现出那种跟着名导之后就目中无人，不把他这种老家伙当回事的态度，反而会主动帮他拉椅子，让他入座，一副很尊重他的样子。
    这是什么？！
    这证明张秦川教的好！
    像他这样的人，身边跟着年轻漂亮的小女孩，这很常见，但漂亮是一回事，懂事又是一回事！
    老唐见多了，那种大老板带着小蜜，小蜜持宠而娇不把外人当回事，最后被宠坏的案例，如今普一见到张秦川带的人居然是这样，这就能从侧面看出来，张秦川的为人了！
    “孩子怎么样？我听说快上高中了？”
    随着服务员开始上菜，小叉又站起身先给俩人倒茶、倒酒，让他俩边喝边聊，她不怎么说话，就跟服务员似的。
    老唐的孩子还小，从小就被他送到美利坚那边读书了，听到张秦川提起这个，老唐乐呵呵道：“明年就该上高中了，这不是那边学费贵嘛我本来还说休息两年的，现在休不成啦还得加把劲儿出来赚钱啊！”
    看着一脸感慨的老唐，张秦川嘴角一勾。
    老唐前两天当着那么多理事的面，说他突然接到一个好本子，一时没精力当会长，这事儿张秦川早就知道了。
    但实际上，这两年老唐不太忙，要说时间，他真不缺。
    但这个本子呢，也不是假的，是真有，只不过老唐目前还在犹豫
    “呦谢谢小孟，辛苦了，没事你歇着，不用忙。”
    眼看张秦川陷入沉思，孟小乂又起身给他倒酒，单手扶着酒杯，老唐谦虚了一声。
    看着孟小乂倒完酒又坐回张秦川旁边，老唐心里有点感慨。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从奶油小生过来的，只不过他那时候的奶油小生，可是个褒义词，可不是后来那种娘里娘气的贬义词。
    以前的奶油小生形容长得帅，白净之类的。
    而出道早，科班出身的老唐，有这张脸，异性缘当然不会差了。
    他的感情经历，说实话跟老谋子还有点类似。
    老唐那时候跟前妻是在剧组认识的，剧组嘛长期拍戏，因戏生情很常见，后来俩人结婚，有了个闺女。
    但成也拍戏，败也拍戏，因为是演员，一部戏拍完，还得拍下一部戏，结婚后的两人，聚少离多，再加上老唐这张脸。
    后来俩人就离婚了。
    但老唐的前妻，有点偏激
    不管这里面的具体情况，反正这位最后自杀了，时候还留下遗书，遗书里说了老唐一大堆坏话，更是给自家闺女交代了什么让她给自己报仇之类的。
    这一下子，一个家庭瞬间破碎，父女之间也因为这份遗书搞得感情破碎了。
    但是老唐本人都快碎了，息影好几年，最后才在自己助理的陪同和鼓励下，走出阴霾，最后跟这个助理结婚了。
    然后，九几年才有了孩子。
    所以，别看老唐年纪不小了，但他真属于老来得子，五十多才有的孩子，如今大儿子还没上高中，又被他送到外国去上学，所以有时候资金压力还是很大的！
    他虽然是特型演员，要名气也有名气，但他出道早啊，以前拍戏赚不到那么多钱的！
    哪像是这几年才火的这些新生代明星。
    就这么说吧，老唐奋斗了半辈子，可能都顶不上那些港台明星一部电视剧的片酬。
    就这么夸张！
    想到这些，老唐有时候就在想，是不是当时年轻，对于感情方面，处理的手段还不够圆滑，所以才导致他那时候家庭破碎的。
    眼看着张秦川身边跟着的人，这么懂事，再想想他自己，这就可想而知，他跟张秦川之间的差距了。
    这不是他瞎想，而是窥一斑而知全豹，从这些小事情上，就能看出很多东西
    而这次，之所以答应张秦川的老师，来给张秦川打辅助，辅佐他登上会长的职位。
    老唐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演员看似风光，但在整个娱乐圈，演员属于竞争最激烈，最残酷的。
    表面风光，不挣钱有什么用？
    而张秦川呢？
    这位是‘山大王’‘土财主’，是真正手里握着资源的人，别看人家年轻，但人家实力强！
    别看大家是一个派系的，北电系的人多了，想跟张秦川扯上关系的人也不少，无缘无故的，人家凭啥帮你？
    就因为大家是一个派系的？